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听说你要离婚 作者:远行客 文案: 新婚之夜,白文墨拎着枪指着情敌的头,对着秦淮笑意嫣然, “老公,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手一抖就要牺牲这位先生了。”   后来白文墨留下一纸离婚书要退出这场婚姻,秦淮却拒绝离婚,“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成什么?”    白文墨拿枪指上自己的头,“我不要你了,要说几遍你才懂呢?”    秦淮撕掉离婚协议书,“你敢死,活着的人就都要给你陪葬。” 后来,监狱里。 秦淮桎梏着白文墨的下巴,笑的阴肆, “捞你出去可以,叫声老公听听。” 卷二 副cp 前期偏执后期忠犬 杨自枭 vs 刀子嘴豆腐心美强 陈楚 后期互攻。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xx?” 卷三 副cp 严明卓让了股权, 重新游走于各色的人之间。 彼时, 韩斯域已经前所未有的尊贵。 严明卓与陌生人开怀畅饮, 却被人拽着手腕扯到怀里, 严明卓漫不经心地扫着韩斯域的脸: “哟,是韩公子啊,现在不嫌脏了吗?” 001 离我远一点 ======================== “白组长,老大下了命令,今天这里你不能进。”守卫有些小心翼翼的。 红色保时捷被截住,白文墨的胳膊撑着完全落下的车窗,清俊好看的脸上没有因为被拦下就有被惹怒的表情。 右手边有车辆驶过来,稍作停顿便顺利通行。 白文墨菲薄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收回视线看向守卫,“他们都能进,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进?” 守卫惺惺的不敢放行,“对不起,白组长,我也是听命令办事的。” 白文墨轻叹了口气,收回身体靠在驾驶座上,双手扶着方向盘,“是因为我比你们老大的男朋友好看吗?” 守卫不敢说话了,却不自觉抬眼看了一眼白文墨,又赶忙收回视线,这位确实是出了名的好长相。 “是秦夫人邀请我来的。”白文墨掏出一张制作精良的红色请柬,捏着向守卫展示。 金色的边角花纹,华贵典雅,独特的设计不能轻易仿制,守卫今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这……”守卫还是有些犹豫,老大的母亲放出去的请柬,可老大确实说过今天这里禁止白文墨出现…… “放我进去不会连累你的。” 白文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却也同样不好惹,更何况前面还有秦夫人的应允,好像无论如何也怪罪不到他身上。 守卫很快想通了,微微颔首,“是,白组长,请进。” “谢谢。”白文墨从兜里掏出盒烟来递出去,守卫惶恐的双手接下了。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合上,白文墨的车被放行。 轻车熟路的找到举办订婚宴的位置,熄了火下车。 古欧式建筑的城堡蒙着薄薄的月光,看着宾客往来都能知道里面现在多热闹。 门口,黑色衣服的四个人正分别站在两边收请柬,见到白文墨礼貌的问好,“白组长。” 白文墨从兜里捏出请柬交给他,清俊的脸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们不会也不让我进吧?”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敢,请进。” 壁顶的水晶灯将宴厅内照的明亮,奢华又不庸俗的装潢,典礼还未开始。 白文墨一踏入宴厅,就受到了一众人的注目礼,白文墨低垂着眸勾着唇毫不在意。 今天为了能赶上这场订婚宴他连轴转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腹里空空如也,便寻了个放甜点的长桌,靠着先捏了几块小点心吃。 有眼力的侍生端着盘子为他送上酒杯,他摆摆手微微笑着,“谢谢,要开车,不能喝酒。” 侍生了然的颔首,去别处了,白文墨继续填着自己的肚子。 他这样如常自在,有些人的目光不免一次一次的又落到他身上。 今天,最不该来的似乎就是他,可他来了,就算来,似乎也不该这样的轻松自得,还能津津有味的吃得下去甜点。 心真大。 毕竟,这可是他死缠烂打追了很久的秦淮的订婚宴。 白文墨白皙好看的手端着精致的带着纹路的小白瓷质盘子,从桌子上找自己喜欢吃的口味的小点心,兀自的吃着。 周围的谈话声愈发的小,眼前的灯光被挡住,白文墨的身体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他掀起眼皮,和脸色黑沉沉的男人对视了个正着。 俊美如斯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的很正式,薄唇紧抿,墨染的黑眸视线沉沉的锁在他的脸上。 白文墨刚想笑眯眯的跟他打个招呼,只听见男人阴鸷低沉的嗓音,“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如果不是这句话里戾气这么重,白文墨一定要夸一下这低沉性感的嗓音。 白文墨挑挑眉,眉眼弯起来浅浅笑,丝毫不受影响的把一小块甜滋滋的甜点送进了嘴里,“当然是生你养你的妈妈,你不会她的话都不听,要扔我出去吧?” 秦淮看着白文墨不知死活的继续,“秦淮哥哥,今天可是你的订婚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错过呢。” 秦淮的视线冷厉而危险,“正因为这是我的订婚宴,才不需要你出现。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好残忍,好无情…… 秦淮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离得最近的人一阵替白文墨尴尬,默默地离了远了些,这里杀气太重,容易误伤到人。 白文墨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然后故作委屈道,“我们好歹认识这么久了,你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看着他假惺惺的表情,秦淮只觉得刺眼。 秦淮凑近了他,一股大力掐上了白文墨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墨黑的眸深若寒潭,冷冰冰的威胁,“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给我闹出什么事来,明天我就封了你的实验室。” 秦淮也不知是对自己的力气没什么认知还是就故意的让白文墨疼,白文墨疼的皱起眉眯起眼睛来,“放手,疼。” 秦淮眯了眯眼睛松了手,声线冷厉无情,“知道疼就好,知道疼就离我远一点,别这么廉价。” 白文墨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妈的,他的脸一定被掐红了一大片,“我这二十年来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贵的,你凭什么说我廉价?我追过你就是我廉价了?” “不该你来的地方你偏要来,这还不够廉价吗?”秦淮冷声嘲讽。 “是秦夫人给我发的请柬,你去找她。这宴厅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的茬?我吃东西吃的好好的,是你自己非要贴上来找我的,还要嘲讽我廉价?” 白文墨想起什么一样又语笑嫣然起来,“秦淮哥哥,你是不是特别在乎我,所以我在这里你才这么不自在的非要赶我出去?” “少自作多情了,我会在乎你?”秦淮没有任何犹豫的说。 白文墨虽然早就习惯了,还是很不爽,“不在乎就滚远点。” 秦淮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震怒,“白文墨!” 白文墨才不管他什么脸色,说完就自顾自的继续吃点心。 “秦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从秦淮背后传出一道声音,白文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作者有话说:新坑收藏哟(?+?.?ω?.?+?)】 002 老子有没有警告过你 ================================ 今天这场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 许连尘走到了秦淮身边比肩而立,看到白文墨时故作震惊随即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笑容,“白组长竟然也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吗?” 白文墨看过去,秦淮猝火的视线不可忽视地盯着他,眸中的警告意味分明的漾出。 “你们放心,我对别人的男人没有兴趣,对一个窃取别人成果的小偷的男人,更加没有兴趣。” 白文墨站直了身体,把用过的白色瓷盘放到该放的位置。 墨黑的头发在莹白灯光的照射下看上去很柔软,唇间挽着笑,看上去娇俏可人,“我的眼光一向高。” 说完,便故意撞开秦淮的肩膀离开了。 秦淮周身戾气环绕,白文墨什么时候敢这么对他了?骂他滚,明里暗里嘲讽他不配,临走还要挑衅的撞他。 许连尘眸光一暗,赶紧环住秦淮的胳膊,一副不跟人一般见识的姿态,语气温和微笑着,“你不要总是跟他生气,白家老来得子,文墨从小就娇纵跋扈惯了。” 白文墨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等候着典礼的开始。 订婚宴顺利的举行,场面浪漫而恢宏,白文墨如同嚼蜡的填饱肚子,不禁心思阴暗的想,如果这场订婚宴出现什么差错就好了。 比如巨大的光屏上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视频,比如宴厅的音响里传出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再比如出现一个怀着孕的Omega大着肚子过来搅和场子要许连尘负责。 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先不说容洲名门秦家少人敢惹,大少爷秦淮更是响当当的容洲战神战功赫赫,手遮容洲的半边天。 谁闲的没事来这里砸秦淮的场子给自己找点不自在。 台上的两个人在灯光下看上去竟也般配。 白文墨看到一半就没心思再看下去了。 从认识秦淮开始,他喜欢了秦淮六年。 身为Omega,为了能与身为Alpha的秦淮有更多接触,能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秀,他全凭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进入了皇室实验组。 他声势浩大又嚣张至极的追秦淮,路人皆知,可除了让秦淮对自己平添几分厌恶,什么也没落下。 而秦淮,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当初盗窃他手下团队的实验成果飞上枝头变了凤凰的Beta实验员许连尘。 他当初那么赏识许连尘,有项目就带他做,却被反咬了一口。 最大的心塞莫过于他最喜欢的人喜欢上他最讨厌的人。 白文墨微垂着头往洗手间走,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皱。 他来参加这场订婚宴的意思就是和过去喜欢秦淮的自己告别,可如今心里像是空缺了一块,空出了六年的时光和茫然。 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从今以后,他做他风光嚣张的白组长,誓必不再多看秦淮一眼。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一圈,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白文墨看向镜子里,是人模狗样的许连尘。 “你不陪你的未婚夫找我来做什么?”白文墨从口袋里抻出复古雅致的方布手帕擦干净脸上的水珠,靠着洗手台下巴微扬。 许连尘眼睛眯出狭长的弧度,他恨死了白文墨这副样子,就像是生来就比谁高贵。 从他还是白文墨手下实验员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高兴了就带做项目像是赏赐他,不高兴了就把他扔在一边。 长了一张让容洲的人都羡艳的脸不说,家境优越还一路顺风顺水,跟在秦淮身后像个尾巴一样烦人,偏偏秦淮一直对他就有几分纵容。 事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突然到白文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尖刀没入许连尘的腹部的时候白文墨眼睛蓦然大了,“你干什么?” 鲜血浸透了许连尘的衣服,染红了他的手,顺着指尖淌下,滴在浴室的地板上,聚成一滩血水。 “连尘!”秦淮不知道什么出现在门口,声音暴躁而震怒,狠狠瞪了一眼白文墨。 许连尘一脸不可思议捂着刀口,“文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抢秦淮的,没想到你恨我恨成这样。” 白文墨一脸懵然,“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 秦淮有力的胳膊穿过许连尘的腿弯,把人打横抱起,一个眼神没有分给他把人带走。 这么俗气的情节竟然还会有人出演,也还会有人信? 白文墨在原地愣了会儿,旋即把手帕装上往外走。 肩膀一疼,白文墨被撞的一个踉跄,“白组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撞上了白文墨的肩膀。 白文墨摆了摆手,没心情理会,“不碍事,你忙你的。” 然而还没有穿越长长的走廊,白文墨就被截住,是秦淮的手下林川带着两个人。 “白组长,老大下令,不能放你走。”林川面目严肃。 白文墨勾出了几分笑,心里却是连绵不断的冷笑,“因为我捅了他的心上人一刀吗?让你们老大放心,不是什么重要位置,死不了的。” 言罢白文墨不顾他们的阻拦径直往外走,“白组长,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只能冒犯了。” 白文墨冷眼打量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强悍的Alpha,“行,我跟你们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好汉嫌晦气。 他不该给秦夫人要请柬的,没想到他为了圆自己的情怀惹上了一身骚。 门被打开,林川规规矩矩的,“白组长,委屈了。” “不委屈,我还以为秦淮要直接给我送进监狱里去。”白文墨没犹豫的走进去,连灯都没开,就直接躺到了床上,他倒要看看,秦淮要拿他怎么样,能拿他怎么样。 躺了一会儿,白文墨就开始困乏,想来是他不知黑白的在实验室连轴转,深更半夜才回去休息,早早又泡到实验室,没怎么休息好的缘故,身体已经崩到了极限。 砰—— 黑暗里,白文墨被这一声响震醒,睁开眼睛,高大的男人踹开了门逆着楼道的灯光进来,步履匆匆裹着深深地怒意。 脖子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掐住按在床上,“老子有没有警告过你,今天别在这里给我闹出什么事来?” 白文墨掰着他的手,艰难的喘息,“有时间来找我?人是还没死吗?” 003 小疯狗 ==================== 浓重的夜色里,男人又逆着光,白文墨看不到秦淮怒意升腾的脸,但是却感受到了周遭的空气都冷若寒霜。 白文墨的爪子扒着秦淮的手,继续费力的说话替自己辩解,“是他自己给了自己一刀,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白文墨就是能做出刀捅情敌的事的人,脖子上的力气在收紧。 秦淮不信任他,心脏皲裂出细碎的纹路,白文墨停止了挣扎,反而扯着唇笑出了声,“不信我,那你就杀了我吧。” 顷刻,秦淮收了手,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致使白文墨剧烈的咳嗽,衣领被拽住,白文墨身体清瘦骨架纤细,当即就被拽离了枕头,“跟我去给连尘道歉。” 该死的秦淮,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对他怜香惜玉,除了掐下巴就是掐脖子,白文墨一边咳嗽一边笑,“我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就凭你喜欢我,你今天的出现让连尘感觉到了不安。” 啧啧,他不过是喜欢秦淮而已,怎么就在他这里罪无可恕了? 白文墨闻言莞尔,矫揉造作的语气委屈极了,“他感到不安我就要给他道歉,那我感觉不爽他怎么不给我道歉?” “白文墨。”秦淮寒声逼近白文墨。 “秦淮哥哥,你这样凶我,我可太害怕了。”白文墨吃吃的笑起来,语气里带着轻蔑,“回头你要告诉他,让他离我远一点。” “去给连尘道歉,然后像是这段时间一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和他已经订婚了,很快就会结婚。” 白文墨拼命反抗,但是力气终究不敌秦淮,被男人拽到了一个房间前面,看着紧闭的房门,白文墨哼笑一声猛地伸胳膊搂上秦淮的脖子身子贴过去,咬上秦淮的嘴唇。 秦淮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伸手揽住了撞上来的人的腰,意识到白文墨在做什么时眉心狠狠一跳。 这几年,白文墨最多占占手脚上的便宜,怕秦淮愈发厌恶他,从来没有这样热烈直白的接触过,就像是一条小疯狗,暗含着些报复性的意味,疯狂往秦淮的口腔里窥探啃咬。 白文墨技术拙劣,毫无章法生涩的撩拨,单方面积极主动的制造出了暧昧撩人的动静。 秦淮眸色一深,手上掐着人的腰轻而易举的将人推开,拽下固执的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瞥了一眼果然手指染上了血痕。 “以前低估你了,你还有这个胆子。”秦淮怒极反笑,“你还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Omega。” “你是我见过最没眼光的Alpha,许连尘也是我见过最愚蠢的Beta。”白文墨喘着气,盯着秦淮被他咬破见了血的唇,“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年,总要得到点什么利息。” 秦淮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白文墨嫣红的嘴唇,喉骨干净利落而阴沉的蹦出几个字,“你找死是不是?” “我绝对不会给他道歉,我进去就会告诉他,你的嘴唇是被谁咬的,我现在不怕你,我什么都能做出来。”白文墨得意的仰着头笑,“秦淮哥哥,要不然我们进去,你把他甩了跟我在一起?” 秦淮的视线在白文墨精致的小脸儿上戳了一会儿,“滚。” 白文墨歪着头挑挑眉,大母手指蹭过自己水润艳红的嘴唇,“你是我尝过最好吃的Alpha,什么时候你觉得许连尘这个Beta不能满足你了,我随时敞开床铺欢迎你。” 白文墨转身离开,留给了秦淮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两步转过头来,娇俏一笑,“我的信息素是柑橘味道的,跟我一样甜的。” 说完眨了眨右眼转身走了。 秦淮的鹰隼般的目光烧在白文墨纤细的腰肢上,下颌绷得紧紧的,尝过的最好吃的Alpha?这么拙劣的技术还能尝过几个人。 秦淮推门而入,经过医生及时的处理,许连尘的伤口并无大碍,已经缠上了纱布,只是人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 许连尘虚弱的拉住秦淮的手,“你把他怎么样了?” 秦淮沉默着,脑子里都是刚才白文墨带着凉意的嘴唇热情的献吻,温热的大手攥住许连尘的手,“今天到底是谁下的手,说实话。” 许连尘呆呆的看着秦淮俊美的侧脸和冷硬的下颌,也注意到了秦淮的嘴唇上显而易见的伤口,沉默不做声了。 “我本来就不会和他有过多牵扯,更别说我们已经订婚了,更会和他保持距离。” 许连尘咬了咬嘴唇,“可是他……”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秦淮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便退出了房间。 …… 白文墨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把自己摔在床上,被打散的睡意很快重新聚起,白文墨还是忍不住闭着眼睛扬了扬唇角。 今天是他的初吻,到现在嘴角还残留着刚才的秦淮削薄的嘴唇的温热触感。 只是想到追了这么久的男人始终不会属于自己,白文墨心里又垮了。 漆黑的睡意袭来,白文墨放弃意识睡了过去,很久都没有睡个充足的觉,白文墨一醒来就已经日上三竿,随意垫了几口肚子第一时间开车赶到了实验室。 戴上防尘帽穿上防尘拖鞋,整理着工作服的衣领,经过一道虹膜识别门,穿越长长的走廊,感应门自动开启进到了内厅。 三个人正围在专门接收有关实验项目信息的屏幕墙前面。 “白组长,我们的一个项目被指控侵犯人权,被强制中断实验了。” 白文墨伸手对着屏幕墙操作了几下,“通过药液注射清除人类信息素气味,这个项目不是皇室发放的吗?我记得当初全票通过的。” “是啊,组长。”实验员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等我们人力物力投进去了,又来说项目无用又侵犯人权。” 几个人正长吁短叹的抱怨,屏幕墙出现上一个黄色标识,“皇室第一实验室组长白文墨请暂停实验室工作。” 004 我不想跟你合作 ============================ 白文墨眯了眯眸看着这一行字,过了一会儿,下一行字才从下面飘上来。 “请前往信息处接受任务。” 白文墨白了一眼屏幕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秦淮真这么无聊,要找他不痛快。 “吓死我了,我以为组长被停职了。” “下命令还加什么动画特效?” “行了。”白文墨把屏幕上的信息划掉,“药液注射清除人类信息素气味这个项目中断,后续怎么处理应该不用我说了,我先去信息处一趟。” 白文墨出了内厅,换过衣服又开车跑到信息处去。 信息处外面层层关卡戒备森严,信息处的工作人员递给白文墨一个袋子,“白组长,第一届洲际青年实验员研讨会,皇室的意思是派你去。” “战争都没停过,有什么好交流的?”白文墨接过档案袋,随手翻了几张资料,里面有研讨会的地点和参加研讨会人员的名单,“在我们容洲开也就算了,还是在随洲。” 万一遇上点动乱,小命说不定就不保了,为了个破研讨会丢了命,他可不愿意。 “科研无洲界么。”工作人员是一个Beta,“研讨会一共七天,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八点出发,皇室会派军部的人随行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行吧,希望到时候能给我派点厉害的人物保护我,我超级怕死的。”白文墨把档案袋收起来,开玩笑道。 “那是自然,皇室会给你配备最强的保镖,不要担心。”Beta工作人员笑了笑,“容洲不能损失你。” 回家的路上,白文墨向实验室的属下交代,“我不在的时候多盯着点实验员那边的进程,有事及时联系。” 白文墨开车到了家,收了两身衣服,就当是出门旅游了。 把箱子放在卧室的地上,白文墨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清点要带的东西,确认都带齐了没有落下的,伸手锁上箱子的瞬间,突然想起来,他快要到敏感期了,家里的抑制剂似乎不多了。 白文墨向前一个用力,盘着腿站了起来,走到书房,抽屉里还剩下三支抑制剂,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白文墨把三支抑制剂全都装进了箱子。 白文墨一大早上便提前往通知的机场赶。 一到地方,白文墨把车钥匙交给负责人,视野开拓的一片场地,一架私人飞机预备上跑道。 远处停机场停着四辆车,白文墨拎着小箱子过去。 为了最大程度保护白文墨的安全,出行方式并不是选择最容易出现事故的飞机。 白文墨走近了,就看到第一辆车旁边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倚靠在车头抽烟,白文墨眼皮一跳,只觉得这个身影极度熟悉。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直到白文墨真真实实看到了秦淮的脸还有他身边站着的林川,信息处工作人员的话在耳边重复了一遍。 ——皇室会派军部的人随行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会给你配备最强的保镖。 白文墨这才看上去不情不愿的咬了咬嘴唇,“怎么是你?我不想跟你合作,我要换人。”说完转头就要走。 “站住。”身后男人的直起身体,声音有力而低沉,语气里带着薄薄的冷嘲,“跑什么?” 前两天亲的热情,现在放下一句我不想跟你合作扭头就跑,护送人这样的小事他还没说什么,白文墨还不满意起来了。 白文墨闻言转过身笑眯眯的,“秦淮哥哥,我不觉得你能保护的我的人身安全,相反,我觉得你就是威胁我生命安全的最大的隐患。说不准你就要趁动乱弄死我了,我要换人。” “我还以为你终于知道要脸了,没脸见我。”秦淮冷嗤,墨黑的眸视线直白的落在白文墨的脸上,要笑不笑的,“放心,我不会把私人感情牵扯到公事上来。我真想弄死你的话,你已经活不到今天了。” 正是初秋,时不时刮起一阵风,男人的衣摆被阵阵掀起,秦淮把烟掐了,带着一股命令的意味,“上车。” 林川已经迅速的过来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箱子去放到后背箱,另一个人帮他打开了后座的门,“白组长,请上车吧。” 秦淮已经从另一侧开门坐到了后座,白文墨犹豫了一下上去了。秦淮面无表情的坐在他旁边,白文墨低着头抠了抠手。 一架只载着飞行员的空机从跑道起飞,驾驶座上的林川问道,“老大,他们先走还是我们先走?” “他们先走。”秦淮淡淡的说。 只见林川放下驾驶座的车窗,冲着外面打了个手势,后面的两辆车便依次驶出了。 他们静静地在原地坐了又半个小时,林川才发动车子驶出,跟前面那辆车走的不同的方向。 白文墨靠着车窗,已经为了安全起见先派出两辆车了,应该是不会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的时候弄死他了,“只有这么几个人,真遇到危险了,你们能行吗?” 两辆车,除去他自己,算上司机也才七个人…… “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坐着一位优秀的研究员么?”秦淮看着窗外,忽而想起什么一样恶劣的笑了笑,“如果真发生危险的话,就趁乱把你扔下。” 白文墨缄默了一会儿,另起话茬,“你的任务是保护我,那到时候晚上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睡?” 秦淮幽深的目光扫过来,似笑非笑,“你想说什么?” 看到秦淮的表情白文墨就知道确实如此,眼里闪过狡黠,“秦淮哥哥,许连尘知道你是来保护我来了吗?他知道到时候我们还要孤A寡O共处一室吗?” 秦淮盯了白文墨一会儿,凉凉的威胁,“闭上你的嘴,再说话我找个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把你扔出去喂狼。” 白文墨一只手放到了嘴角,另一只手做了个把拉锁拉上的动作,表示乖巧懂事的闭嘴,秦淮这样恶劣的人,说不准就真的做出点什么来为难他。 秦淮这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颌起眼闭目养神了。 【作者有话说:收藏评论哦(?+?.?ω?.?+?)】 005 会用吗 ==================== 车由主副驾驶的两个人换着开,后车跟前车的距离不近也不过于远。 秦淮不怎么和他说话,白文墨一阵无聊。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淮睁开眼睛,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枪来递给白文墨,“拿着防身。” 白文墨眼睛唰一下亮起来,接过枪来,“这是送给我的吗?” 秦淮盯了他一会儿,“嗯,会用吗?” “会一点。”尽管秦淮惜字如金,白文墨依旧心情不错,这可是秦淮第一次送他东西,尽管是一把枪。 白文墨把小巧玲珑的枪收好了,“林川,你的枪法怎么样?” “还好吧。” “不要这么谦虚。”白文墨扒着前座的靠背,“等我们回来你可以教我打枪吗?” 他从小娇生惯养,他妈妈从来不让他碰这些东西,后来直接进了实验组,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他好像突然有兴趣了。 “这……”林川语塞,下意识看向了后视镜里的秦淮,“白组长要拜师,不如还是直接选枪法最好的。” “闭嘴。”秦淮冷眼扫过去,林川噤了声。 白文墨在心中摊了摊手,“就这么说定了,你来教我。”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白文墨终于在看完一个幽默短剧之后开口了,“秦淮哥哥,我也饿了。” 为了不耽误行程,驾驶员开车的时候副驾驶就吃过了,车厢内还有食物的香味。 秦淮闻言看了一眼白文墨,又低头看了看手表,“没有准备你的份。” 白文墨两条细瘦的胳膊环上秦淮的胳膊,“保护Omega不是Alpha的天性吗?现在这里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Omega在饿肚子,你忍心看他饿死在这里吗?” 话还没说完,秦淮就抽出自己的胳膊,伸手把白文墨前面的暗匣抻开。 白文墨眨了眨眼睛,捏着秦淮的袖子,被耍了也丝毫不恼,“谢谢秦淮哥哥。” 秦淮也还没吃,白文墨撕了袋子第一时间往秦淮嘴里送,被秦淮微皱眉头给制止住了,“老实点吃你的。” 白文墨就知道他会拒绝,也只是意思意思,自己不客气的吃上了。 吃饱喝足,白文墨打了个哈欠就着座位闭上了眼睛。 前座的林川抿着挂了几分笑,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颌着眼安安静静的白文墨。 怎么会有这种脾气秉性的生物。 秦淮看着窗外不怎么说话,白文墨睡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斜下去。 睡觉之前窗外还是高楼大厦现代科技感十足的城市,随着车不断的驶向日落的方向,醒来已经穿越了稀少人烟的边境。 坐了一天的车,白文墨锤了锤控的有些不舒服的腿,“还有多久能到啊?” 这边有了动静,秦淮英俊的脸面无表情的转过来,“理论上,你已经到了。” 白文墨刚睡醒,睡眼惺忪,脖子有些僵硬,脑子也有些懵然,“什么意思?已经到了吗?”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们出发之前起飞的直升机已经降落在了随洲的某机场。”秦淮一本正经的。 所以白文墨理论上现在应该已经入住到酒店了。 白文墨睡眼惺忪的看着秦淮,不知道他是怎么用这样的表情讲出这种冷笑话的,“呵呵,你还挺幽默。” 天色已经愈发暗下来,夜色已至,白文墨又抬头看向秦淮,“我们要赶夜路吗?” “你忍一忍,已经踏入了随洲境内,还有四个小时也就到了。”话音未落,秦淮猛然崩起脸看向车窗外,枪声震耳,一时间混乱起来,子弹不断打在车皮上发出的声响车胎被打爆,两辆车子都被迫停下。 三个强悍的Alpha迅速的从腰间拔出枪,白文墨想打开左边的车门,被秦淮拽住,“先别开。” 车窗是防弹玻璃,他们暂时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如果左右都有埋伏,他们这个时候下车反而不安全。 周围一时间静谧下来,很快右手边的树丛里出现了响动,冒出了几个黑影。 四个人这才从左侧迅速退出了车厢,秦淮动作迅捷的白文墨推给林川,扣动扳机一枪一枪打在偷袭者身上。 白文墨要掏枪,却被林川带进树丛里,“别给老大添麻烦。” 白文墨抿着唇,配合的跟着林川躲起来,以他的实力,不添麻烦大概就是最大的贡献,“他们能行吗?” 听这片混乱的枪声,对面至少也要十几个人。 “放心吧。” 随着最后一声枪声落下,月下的空气里只剩下硝烟的味道。 白文墨跑出来的时候已经遍地死尸,他奔向秦淮,“你没事吧?” 林川和其他人几个人也围了过来,还好,没有人员损失也没人负伤。 刚才被车身挡着,他这才看到,秦淮正举着枪,指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人。 还是个Alpha,只不过是个很瘦的Alpha罢了,松松垮垮的脖领子露出突出明显的锁骨。跟秦淮这种结结实实的Alpha比不了。 男人似乎是跟秦淮交过手,坐在地上,双手拄在身后,眉目妖孽而轻漫。 不甚在意的把视线扫了白文墨一眼,坐直了身体举起两只手,“我们只图财,不害命。” 和秦淮对峙了一会儿,他放下手缓缓站起了身,看了看这地上的躺在血泊里的人。 白文墨注意到,这男人的瞳仁带着淡淡的紫,某种淡漠被掩饰掉,只剩下三分懒散的讲条件,“你们把我的同伴全都打死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可以收留我吗?只要管我能吃饱就够了。” 秦淮冷漠的盯着他,“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什么样的姿势死会更体面。” 这人妖气十足,过分阴柔俊美,声音都懒懒的,“我只负责打爆车的轮胎,没有多开一枪。在这种地方,我已经算是良善了。” 他低头看向刚才被秦淮踢到手腕而脱手的不远处的枪,伸手指了指,“你们可以看看弹夹。” 一人过来捡起那把枪,卸下弹夹,拆了子弹,“老大,他没说谎。” 白文墨站在秦淮身边,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你长的倒是怪好看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票票~】 006 要不然我们一起睡吧 ================================ 秦淮的动作始终如一,闻言淡淡的冷嗤,“你一定要在这种场合展示你的肤浅吗?” 白文墨全然不会在意秦淮的冷嘲,他追了秦淮多久,就听了多久,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 年轻男人勾着唇看向了白文墨,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遍,饶有兴趣的模样, “所以要留下我吗?这位小Omega,我身手不错枪法自认为还可以。如果你想欣赏我的颜值我也没有异议,因为我同样欣赏你。” 白文墨当即摇了摇头,“正常人都不会留下你,我又怎么会留一个来路不明又这么危险的人在身边。” 白文墨说完就走开了,万一秦淮直接开枪血溅他一身,他还要换衣服。 秦淮的食指已经微微用力要扣动扳机,年轻男人垂下眸,掩住了眸中的颜色,“这条路继续走下去,炸药,钉子,像我们一样的人,一样不少,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带你们绕过这段路。” …… 秦淮的属下迅速给车换上了备用胎。 林川专注的开车,白文墨坐到了副驾驶,转身看向后座的人,“你看起来很不怕死。” 姿态放的低,也足够从容。 年轻男人靠着座位,和秦淮的冷漠完全不同,勾着笑意,“怕有什么用,不如赶紧找找自己身上有没有你们的所用之处。这里的人都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我也一样,碰上你们这种硬茬,就是要明码标价换自己活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白文墨对于他的带着淡淡的紫的眼睛很感兴趣,“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秦淮语气里隐隐的烦躁,“转过去,闭嘴。” 白文墨闭了嘴,惺惺的转了回去,还真是一点都不温柔,一点面子都不给,碍着他什么事了。 明亮的大灯闯破浓郁的夜色,蜿蜒曲折的路段已经过去,前方就是坦途的大路,“好了,你们顺着这条路继续走就是了,我想你们会讲诚信的。” 秦淮放人下车了,年轻男人绕过车子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白文墨把玻璃降下来了一条两手指宽的缝。 年轻男人弯着腰,衣衫脏污破碎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独特气质,妖冶的眉目覆着笑意,“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白文墨冲他摆了摆手,笑意浅浅,他不觉得这是个很坏的人。 也许想要在这里想要活下去,本身就需要抛弃一些装潢在身外的东西,倚靠着身体里的野性和兽性活下去。 车子缓缓驶出,玻璃升上来,白文墨拄着下巴,“秦淮哥哥,我觉得他长的不比你差呢。如果回来再看到他,我就领他回去。” “你是瞎吗?”秦淮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寂寞疯了要找一个瘦的跟杆一样的混混Alpha。” 白文墨啧啧一声,“人的眼光总是会变的么,以前喜欢你这种霸气侧漏的不代表以后也要喜欢。我本来就寂寞了这么些年了。” 耽搁了些,又绕了路,原本四个小时的路程走了快五个小时才到,下了车往安排的酒店走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即使这酒店有随洲军方把手,秦淮也愈发警惕,下了车替白文墨开车门,然后便寸步不离。 负责人给他们指路,一行人拿着东西顺利入住了酒店,“招待不周,多有包涵。” 然后负责人便离开了。 秦淮没去住自己的房间,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要保护研究员白文墨。 白文墨从箱子里翻出睡衣来到浴室换上,出来就看到秦淮正坐在床边抽烟。 白文墨走近了,鼻息能闻到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怎么睡?” 秦淮掀起眼皮冷漠瞅他一眼,“什么怎么睡?” 已经秋天了,白文墨穿的是黑色绸缎睡衣,翻领,扣子没有规规矩矩的全部扣好,上面两颗扣子敞开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愈发衬出白文墨白皙的皮肤。 “你睡沙发,我睡床?”白文墨目光扫向了看上去极有质感但是空间不大的深灰色沙发,把快要一米九的秦淮塞进那里睡,好像确实不太人道。 “你又不是我男人,我并不打算舍身委屈自己睡沙发,要不然我们一起睡吧。”白文墨眨了眨眼睛,“秦淮哥哥?” 秦淮嗤笑,眸中翻涌着异样的情绪,“白家到底是怎么把你养的这么不要脸的?不是你男人你反而邀请他睡一张床?” 白文墨被冤枉很无辜的坐到床上,“我这不是怕你睡沙发憋屈吗?我这么体贴还挨了一顿骂,那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吧,反正我是一定要睡床的。” 说完扯着被角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大字型的霸占了整张床,闭上眼睛再也不管秦淮,好心当成驴肝肺。 秦淮把手边的烟抽完,从柜里没有翻找出多余的被子来,于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床上的被子抱了过来,脱了外套关上灯躺到了沙发里,两条腿交叠着搭到了沙发沿上。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床上的白文墨。 白文墨从黑暗里睁开眼睛,狡黠的眼睛里闪烁着战斗的光芒,他直起了身打开了暖色调的床头灯,“秦淮哥哥。” “你又干什么?” “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没手没脚吗?自己滚过来。”秦淮颌着眸,语气里充斥着不耐烦。 白文墨下了床,拿着手机走到沙发前的矮桌边上,连续按了几下拍摄键才弯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赶紧光着脚跑回床上。 关了床头灯,白文墨打开刚才拍的照片,昏暗的环境,没有一丝情色意味却稍显暧昧,暖色调光线下的秦淮的脸,别样的英俊。 被子随意的搭在腰间,浅V领的黑色薄款针织衫下是健硕的肌肉,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个词展示的淋漓尽致。 白文墨稍微修剪了一下,便看不出是躺在沙发上,找到了某个人的名字按下了发送键关掉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白文墨醒来的时候秦淮正在门口和手下说话,掀开被子下了床,小行李箱正靠墙放在床头柜旁边。 他把小箱子拎过来打开,拿出一套衣服来。 秦淮把手下送上来的粥和小菜放到了桌子上,看见白文墨已经起床了,便坐在沙发上等着人。 从兜里掏出手机,秦淮快速的点了几下屏幕,眸危险的眯起来。 007 曼陀罗花 ====================== 白文墨把衣服扔到床上,蹲着把小箱子合上,一道阴影笼罩过来,箱子被人一脚踹开,衣服散了个底朝天。 “大早上起来你发什么疯?”一抬头,秦淮的脸色黑沉沉的,白文墨才蓦然想起来他晚上干了什么好事。 清瘦的身子被从地上拽起来,“你给连尘发什么了?” “你们两个人远隔千里,我怕他想你,给他发了你的高清美照。”白文墨干净的小脸儿看着无辜极了。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甚至都没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因为他捅自己一刀你都没把我怎么样,让他没有安全感了?”白文墨掰开秦淮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秦淮哥哥,这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 秦淮绷着脸,捏着手机盯着白文墨,可惜白文墨刀枪不入,拍了拍被秦淮大力抓过的地方,噙着几分笑,“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去哄。” 等人转身走开了,白文墨赶紧去捡起被踢到一边去的箱子,秦淮可别把他的抑制剂给踢碎了。 幸好,三小只透明的玻璃瓶虽然已经摔在瓷白的地上,瓶身却丝毫没有破碎出纹路来,透明的液体随着白文墨的动作摇晃,三支抑制剂全都完好无损。 这是由他负责研制出来的抑制剂,也是目前为止市面上对腺体损伤最小的产品。 白文墨打开一瓶服用了,然后把的箱子重新收拾好,换好了衣服洗漱过去吃饭,秦淮正在沙发上打电话。 “什么都没有发生,保护容洲研究员是我的任务。” “等我回来。”秦淮冷漠的板着脸,说着哄人的话也冷硬极了。 白文墨心情极好,不言不语的斯文的喝着粥,男人一挂了电话,他方才嗤笑出声,“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让我明白明白我输在哪里了。” 他的六年,竟然比不上许连尘的两个月。 秦淮收起手机,答非所问,“随洲皇室大公子,邀请全部研究员参加舞会晚宴,下午五点,小心点他。” 秦淮不答,他也不指望他会答,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两个人各做各的事,中午林川负责把饭送过来,白文墨吃过午饭趴到了床上,秋日的阳光柔和的映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到了出发的时间,白文墨懒洋洋的不愿意挪窝,“这皇室大公子够闲的,自己的洲都乱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宴请各洲研究员。” 这地方简直就是外忧内患。 几乎没人不给东道主的面子,白文墨到达会场的时候人几乎已经到齐。 林川等人被拦在了外面等候,只有秦淮和白文墨跟着礼仪进了大门,踏着宽阔的红毯穿越长廊进入宴厅,找了个位置落了座。 皇室的大公子彬彬有礼的站在中间,“诸位都是各洲最出色的研究员,是来随洲参加第一届青年研讨会的。能邀请你们来这场宴会,凯尤深感荣幸。希望今天各位能够在这里吃好喝好玩儿好。” 白文墨吃着东西,凑到秦淮耳边,“够奢侈的。” 等他快吃好了,面前伸出一只端着酒杯的手来,白文墨抬起头,正是刚刚讲话的凯尤。 “你好,我是凯尤,不知这位研究员,姓甚名甚?”这人虽彬彬有礼的笑着,眼神却让人极不舒服,像是被某种粘腻的毒液缠绕。 “你好,白文墨。”白文墨礼貌性的站起身,就连碰杯喝酒时,那粘腻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脸上。 “请自便。”凯尤微微颔首,又去招待其他的研究员。 白文墨总是感觉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目光,等抬头看过去,就只看到凯尤。反正晚宴几乎快结束,舞会他又没什么兴趣,于是他便对秦淮说,“我们走吧。” “嗯。” 两个人起身,刚刚离开宴厅就被叫住。 凯尤背着手一步一步的过来,“这么早就走吗?”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白文墨身上。 从这个研究员一进入宴厅他就注意到了他,这样可人的Omega吃上去一定香甜可口……他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的? “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回去歇歇,免得耽误了明天的研讨会。”白文墨微微笑着。 “身体不舒服?”凯尤走近了,“不如让我皇室的医生给你看看,人在异地,别把身体耽搁了。” 白文墨后退了一小步,“不必了,应该是水土不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凯尤还想碰白文墨,却被一直冷漠的站在白文墨身边一声不吭的秦淮握住手腕,秦淮声线沉沉,墨眸幽深,“大公子,不用送了。” 两个Alpha对峙了一会儿,凯尤收回胳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视线扫过白文墨便转了身。 正当秦淮要带白文墨离开的时候,一队人小跑着圈了过来,将两个人团团围住,一把把枪就对准了两个人。 秦淮眯了眯眸,转头看向凯尤的方向。 围着的人给凯尤让了个位置出来,凯尤咧着一边的嘴,色咪咪的眼神从白文墨身上扫过,“我认识你是容洲的战神秦淮,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不信你带着一个Omega还能以一敌百。” 白文墨嗤笑,“大公子,你不会就这点眼界,为了你那点淫荡的念头,就又要和容洲开打吧?” 凯尤耸了耸肩,“容洲会为了一个Omega研究员的一夜清白耗费人力物力跟我打吗?” 凯尤脸上的笑停住,对着秦淮说,“在不适合的场合进入了敏感期是Omega常有的事,这里的人都会证明不是你战神的错。我保证,明天把人安然无恙的给你送回去。如果你们不配合,那我只好……” 话音未落,凯尤的手下就要动手抢人。 秦淮迅速的把枪对准了凯尤,他的速度快到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枪。 浓重的曼陀罗花气息拥有致命的杀伤力般瞬间扩散,白文墨敏感的闷哼一声。 凯尤不可思议后退了两步,秦淮释放的强悍的信息素,将一众人压制在外,根本无法靠近这两个人。 而手里的枪也成了摆设。 秦淮的枪精准的指着凯尤的头,没人敢用皇室大公子的命去赌容洲战神秦淮的子弹会打歪。 008 标记我 ==================== 周围的一圈人只能远远的拿着枪指着中间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办法,无人能够上前来,也不敢开枪。 凯尤举了举手,压下临近的人的枪,虚虚的皮笑肉不笑,“误会,一场误会,何必要大动干戈,都放下枪,给二位让路,让他们离开。” 秦淮的一只手仍然平稳地举着枪对着凯尤,另一只有力的胳膊揽着他身边的白文墨的腰,一步一步谨慎的后退。 饶是一般的Alpha也无法承受,更别提紧紧被秦淮揽在怀里的白文墨。 白文墨挺直着背脊,菲薄的唇紧紧抿着,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鼻息间缠绕着曼陀罗花迷人的清香。 右侧颈间腺体的位置灼热起来,又痒又痛,这种痛就像绵密的针轻轻点点的扎上去却无法止痒。 整个人都好似积淤已久,渴望一场痛快又酣畅淋漓的发泄。 平常Omega的敏感期都是固定的,只要在敏感期的前一天服用抑制剂,面对Alpha释放信息素时,除了被压制的窒息感,身体便不会出现其他反应。 而秦淮的信息素,好像让他在明明服用了抑制剂的情况下提前进入了敏感期? 额头上出现细细密密的汗液,白文墨的指尖乃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他难耐地低声说,“秦淮哥哥,快带我离开。” “嗯,别怕。”秦淮难得出声安慰。 距离已经拉远,拐弯之后视线里便已经没有人,秦淮端枪的手依旧稳稳的举着。 有力的胳膊也紧紧的桎梏着白文墨的腰,直到退出了大门,秦淮才收了信息素。 白文墨神志愈发混沌,只是被动的跟着秦淮走。 林川一行人注意到了他们情况不对,急忙跑了过来,白文墨确认了周围的环境已经安全,双腿才瞬间软下去。 秦淮眼疾手快的揽住了人柔软的身体,快速把人打横抱了到车上。 林川把车开的飞快,他知道Omega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老大,发生什么了?” 白文墨白皙小脸儿映出绯红的颜色,紧紧的闭着眼睛,不舒服的拧眉都拧出了风情万种。 “那个什么狗屁大公子凯尤调戏白组长,要带他走。我放了信息素才带他出来。” “那我们现在回酒店安全吗?” 秦淮让白文墨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和腿上,车厢里渐渐出现又香又甜的柑橘的味道,“没事,凯尤怕他爹,不敢闹大。” “那白组长怎么突然……” 秦淮的脸紧紧绷着,视线落在白文墨难受的皱起来的小脸儿上,大手触碰着白文墨柔软的头发,“我的信息素导致他的身体强制进入敏感期了。” “怎么会这样?”林川瞪着眼睛。 柑橘的味道愈发浓郁,白文墨抓着秦淮的衣服,嗓音低低细细的,带着哭腔,可怜极了,“信息素。” 他需要信息素安抚。 秦淮怀里的身体柔软无力,沉沉的嗓音低声询问,“文墨,你带抑制剂了吗?” 白文墨从混沌里抽出一丝丝清醒,“箱子里。” 秦淮把人抱回房间扔到床上,白文墨不安的蹭着被子,衣服都是一种束缚,他伸手却撕不开。 秦淮起身打开白文墨的小箱子,一眼就看到了两小瓶抑制剂,他回到床上打开瓶子,伸手掐着白文墨下巴就灌进去了一小瓶。 “唔……”白文墨被敏感期折磨的眼睛红了一圈,被掐疼又被迫吞咽抑制剂呛得咳嗽了两声。 “马上就好了。”秦淮没有照顾过更没有安抚过一个处在敏感期的Omega。 秦淮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里逸散的柑橘味道更加浓重了,白文墨似乎愈发难受,衣服被他撩起来,露出一段纤细又白皙的腰身。 怎么会? 秦淮抿着唇,把另一瓶抑制剂也给白文墨灌进去。 “啊……没有用……”白文墨缩着身体拽住秦淮的手,“标记我……” 秦淮的喉结滚了滚,抑制剂怎么会没有用?现在整个房间都是从白文墨身上逸散出来的浓郁好闻的柑橘信息素味道。 秦淮迟迟不动作,白文墨倍受煎熬松开了握着秦淮的手,带着气音,“你不标记,就让林川进来。” 秦淮闻言眯了眯眸,脸色又冷又黑,从床上站起身,直直的站了一会儿。 临时标记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秦淮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文墨,下颌紧紧地绷着。 白文墨空虚难耐的快要死了,秦淮竟然真的要走,宁可让别人来标记他,也不碰他。身体是炽热的,心脏却真真实实的冷了下来。 高大的身体附了过来,秦淮没有露出一丝信息素的味道,低沉的声音冷漠的响起,“我给你临时标记,你如果敢让连尘知道,老子一定不放过你。” 白文墨紧紧的攥着手,呵,不想标记就不要标记。不愿意让出这个位置还要扮演一个深情的未婚夫,“你让林川进来。” 他难道就愿意被一个有夫之夫染指吗? 他宁可让林川来标记他。 秦淮脸色难看的盯着白文墨,凉凉的嗓音从喉骨蹦出,“只有我,你也只能选择答应还是不答应。”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秦淮残忍的释放了极少量的信息素,少到微不可查,只是正处在敏感期的白文墨对于这种味道极度敏感。 曼陀罗花迷人的清香浸在了柑橘香甜的味道里,不断的被淹没。 白文墨正是脆弱的时候,眼泪就直接从眼角流了出来,红红的眼尾,可怜兮兮的流着眼泪,磨蹭着双腿,“滚。” 秦淮的大手掐上白文墨的脸,“我滚了,也不会有别人进来,白组长,是你需要我。” 一个Omega独自面对敏感期是极度危险的。 白文墨的意志被一丝丝曼陀罗花的气息就蚕食的溃不成军,僵持了许久,终于在本能的驱使下投降,“好,你标记我,我答应你。” “嗯。”秦淮收回手低头埋在白文墨颈间,嘴唇贴在了白文墨细嫩的皮肤,咬上腺体的位置。 “等等。”白文墨以轻不可查的力气推秦淮,秦淮却止住了动作,“嗯?” “我怕疼。”咬痕标记虽然快,却需要咬破皮肤。 【作者有话说:日更,欢迎收藏!感谢宝贝们的票票】 009 提高提高吻技 ========================== “你真他妈娇气。”秦淮皱着眉。 白文墨费力的抬起胳膊搭上秦淮的脖子歪着头寻上秦淮的嘴唇,却亲歪了只亲在了嘴角,“这样标记,可以吗?” 秦淮愣了一下,盯着白文墨百媚横生的脸,墨黑的眸里汹涌滚动着暗流,似是隐忍而压抑着偌大的痛苦,“不行。” 没有再给白文墨拒绝的时间,秦淮咬上腺体位置的肌肤,白文墨往后躲,嘤咛一声叫出来。 秦淮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调转了方向,凶狠霸道的亲上白文墨殷红的嘴唇,却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让它过于汹涌,曼陀罗花香的信息素源源不断的安抚着白文墨的腺体。 很长时间的标记,白文墨脸上的表情逐渐满足,秦淮都死死地闭着眼睛,忘记时间忘记一切的在白文墨的嘴唇上发泄。 空气里的信息素终于趋于平静,柑橘的味道渐渐收敛,白文墨面部绯红,被强悍的吻封的气喘吁吁。 秦淮挪开附在白文墨身上的身体,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这才睁开眼睛,说不出的压抑空洞,他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今天临时标记的事情,希望你能烂在肚子里。” 白文墨没缓过劲儿来,还沉醉在曼陀罗花香里,额前的碎发汗津津的,浑身发软无力。 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过于不可思议,先是秦淮的信息素逼得他敏感期提前了,然后他竟然被秦淮临时标记了。 又听男人说,“再也不要提。” 白文墨被这突如其来的敏感期耗尽了体力,“你真不是人,又当又立。” 秦淮淡淡的瞥他一眼,“白文墨,你是又舒服了要找不痛快,是吗?” 白文墨累极了,洗过澡便倦怠的睡下了,秦淮关了房间的灯坐到沙发上,向军部简单的反应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便捏着眉心躺到了沙发里。 该死的凯尤。 他竟然临时标记了白文墨。 …… 研究员研讨会是洲际会议,各洲研究员入场以及开幕式讲话会有各洲的媒体进行实时转播。 等随洲的洲长讲完话,封闭式会议正式开始,非相关人员便要清场。 像秦淮这样的随行保镖全都被安排在会议厅旁边的一间屋子,随洲虽然上上下下的管理不行,待客倒是决不含糊。 研讨会一开始,一些优秀的研究员就对促进洲际科研合作共赢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之后大篇幅的重点话题还是落在了生命科学。 一个小小的腺体,就已经包含了无限的奥秘,人类还需要对腺体进行探索。 白文墨听得认真,很多研究员独到的见解都对他的实验有帮助。 腺体的位置微微发热,白文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中午,秦淮提前出来等白文墨,会议厅的大门一开,只见白文墨苍白着小脸儿,疾步跑到了秦淮身边,“洗手间在哪儿?” 一到了洗手间,白文墨便扑到了秦淮身上,凑到秦淮的侧颈,“秦淮哥哥……临时标记我……” 秦淮一懵,“昨天晚上不是已经标记过了吗?” “要过期了。” 秦淮推开人,冷冰冰的盯着白文墨的脸,“怎么可能?一个临时标记三天都有效……” 秦淮突然顿住,想起对白文墨无效的两支抑制剂,还有白文墨对他的信息素敏感到提前发qing。 秦淮脸色变得铁青,狠心的直接从白文墨的侧颈咬了一口。 猝不及防的被咬,白文墨痛呼一声,信息素瞬间流入,白文墨抓着秦淮的衣服,皱着眉不满的嗤笑,“昨天你不是亲的挺带劲吗?” “闭嘴。” 白文墨的整个敏感期,连续五天,白文墨几乎每隔半天都需要被秦淮临时标记一次,而秦淮拒绝再亲吻式标记,因为这个,白文墨被咬了很多口。 坐到车上,白文墨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十分不解,“是不是你的信息素太弱了,所以临时标记才会半天就失效。” 秦淮目光里带着揶揄,语气不善,“白文墨,你的敏感期被谁的信息素逼得提前了,你要不要好好想想?” 白文墨把没皮没脸的发挥到了极致,伸着爪子搭上秦淮的胳膊,“当然是英明神武的你,回去我就和许连尘讨论交流一下,让他好好教教你接吻,提高提高吻技。” 秦淮的视线冷下来,“你敢说出去试试看。” 白文墨收回了手,眼中闪过什么,“我错了。” 研讨会的闭幕式,又是各洲直播,相关人员对于这次研讨会的主要事宜进行了总结,各洲的研究员便踏上了回程。 洲际研讨会是研究员们之间的交流,对于洲际和平并没有什么贡献,甚至白文墨的车一踏入容洲的地盘,边界地区又开始起了纠纷。 回来的路上,白文墨还惦记着那个眼睛带着淡淡紫色的Alpha,可一直进了随洲的地界,都没有再看到他。 “那个瘦瘦巴巴的Alpha,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秦淮对于他这样的期待冷嘲热讽。 短暂的日夜相处,敏感期的频繁标记,让白文墨内心里对秦淮的依赖性愈发的强了。 可车一到达终点,白文墨下了车,拿过了林川替他取出了的小箱子,白文墨的眼神便没有再落到秦淮身上。 “秦淮!”是许连尘的声音,他远远的跑过来扑倒了秦淮身上,“你终于回来了。” 秦淮回抱住了他,“小心点。” 许连尘吧唧一下亲上秦淮的下巴,“知道你今天回来,给你做了好吃的。” 余光瞥到这一幕,白文墨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倒是林川有些尴尬,又把白文墨手里的小箱子接过来,“我帮您把箱子送到车上。” “不用,这么近的距离,我自己拿回去就可以了。”白文墨拎着箱子的手退了退,“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说好的教我的。” 林川想起来,白文墨跟他提过的让他教他打枪的事情,“你来之前告诉我就好。” 许连尘这才刚刚注意到白文墨一样,“文墨,你……” 他即刻注意到了白文墨脖子上被咬的痕迹,秦淮是绝对不会去标记白文墨的,白文墨又要找林川去学习什么,难道…… 白文墨打断他,微微歪着头,“你还是连名带姓一起叫我,文墨已经不是你能叫的了。” 【作者有话说:菇凉们收藏哟】 010 有什么好看的 ========================== 许连尘尴尬的笑了笑,“白组长。” 白文墨点点头,便拎着小箱子走向他车的方向。他最看不上许连尘这种人。 有人专门过来给他送了车钥匙,启动车子,原本打算一回来就回白家庄园的,可腺体被临时标记的咬痕也需要时间恢复如初。 如果被他爸爸知道秦淮临时标记了他,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爸爸都能立马拎着枪冲到秦淮家里,要么毙了秦淮,要么逼秦淮娶他。 实验室那边有人盯着,他暂时没有亲自带的项目,也不用着急去,便先往自己住处的方向走。 手机响了,白文墨按下蓝牙耳机,“你好。” “少爷,早上一个从随洲来的乞丐说认识你要见你,找到了白家庄园,一直不肯走。你已经回来了吗?”是管家的声音。 管家今年四十多岁,性格温厚,和白文墨的关系极好。 “找我?”白文墨的手摸着方向盘,挑了挑眉稍,已经猜出了是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管家看向衣衫褴褛长相阴柔俊美的年轻男人,“他叫韩斯域。” “你只要告诉他,我有……”男人微微停顿,妖冶的脸上附上几分凉凉的笑,“淡紫色的瞳孔。” 男人站的离手机话筒有些远,所以白文墨听得不甚清晰。 这人还真有意思,竟然找来了。 “管家,先留下他,我马上往回走了。”说着白文墨从前面最近的路口调转车头。 红色的保时捷在公路疾驰,然后开进了白家庄园。 下了车,白文墨拎起后座的小箱子,一个佣人过来接过,跟着把箱子送回了白文墨的房间去了。 穿越花园长长的石路,管家和两个保镖正守着一个状似流浪汉站的慵懒随意的男人。 男人低着头,正在看着开放的鲜艳好看的花。 管家冲着白文墨点了点头,白文墨感觉好笑的看着年轻男人,“刚才开车没有听清,叫什么名字?” 男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来走近,却被保镖微微拦住,禁止他再靠近白文墨。 “韩斯域,斯文的斯,领域的域。” “为什么来找我?” 男人垂着眸笑,不卑不亢,“我过来的很艰难,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我的身手和枪法都还可以,可以做你的保镖。” 白文墨精致好看的眼睛笑的眯起来,“白家不缺保镖,而且和一个陌生的Alpha共处,并不能让我有安全感。” “我只想更舒服一点活着,你的地位和身份,我想碰你绝对是找死,你爸爸是管理总局局长,他不会放过我的。”韩斯域淡淡的紫眸坦荡荡的看着白文墨,“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绝对忠诚。” 白文墨的视线在韩斯域瘦瘦巴巴的身体上扫了一圈,回忆了一下,“我还没见过你的身手,我只记得你打不过秦淮。” 韩斯域没忍住噗嗤一笑,“他是战神,被我轻轻松松的就打败了,还算什么战神?” 有道理。 “那这样,我正打算学射击,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白文墨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人的穿着,“去之前,先改造一下。” 保镖颔首,把这人带走。 “少爷,不忙的话搬回来住吧。老爷看到了新闻直播里有你,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回放了。”管家慢悠悠的说。 “过两天就回来。前段时间去随洲,我忘记带抑制剂了。”白文墨挂上点神秘的笑,“然后……你懂吧。” 管家瞄了瞄白文墨的脖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我先不跟老爷说你回来过了。” 韩斯域再次出现在白文墨面前,已经从上到下都洗了个干净,换上整洁的衣衫,原本就出众的脸更显妖孽。 白文墨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 输人不能输阵,他就是要带一个长的好看的Alpha到秦淮的地盘去招摇。 把韩斯域暂时留在了白家,白文墨便先回了自己的住处。 摆弄起了从返程时就随身带在身上的枪。以前他爸爸是默许下属给他玩玩儿手枪的。 用他爸爸的话说,“男人摸摸枪怎么了?” 但是他只碰了两次,就被他妈妈知道了,不准他再碰枪了。 他爸爸也只有低眉顺目的份,“我儿子以后当科学家,不摸枪。” 他爸爸白明礼现在是管理总局局长,是他眼里的模范老公模范爸爸。快四十的时候才娶了他年轻貌美的妈妈,又很快生下了他。 而他的妈妈,却在几年前因为急病去世了。 …… 第二天,白文墨带着韩斯域来到了和林川约好的靶场,这里是秦淮的地盘。 不远处林川已经准备好了枪在等了。 看热闹的人不少,白文墨带了一个Alpha来打靶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 “白文墨一往情深追了老大这么些年,老大怎么就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一样。” “老大一订婚,白组长就找了这么帅的Alpha,我看就是专门带过来让老大看看,他不缺男人。” “也该找一个了,抑制剂的伤害再小,也是有伤害。找一个Alpha给他标记,又舒服又爽,对身体也好,他不香吗?” 两个人并排路过,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就站着他们老大。 秦淮眯了眯眼,只知道白文墨找了林川学射击,没听说有什么Alpha。 许连尘甩了甩牵着秦淮的手,“白组长带了Alpha来打靶,我们也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秦淮淡淡的。 “去看看是什么样的Alpha能让白组长带到这里来。” 午后的风卷起黄沙,白文墨拿的是林川递给他的手枪。 主要是因为秦淮送给他的那把,他有些舍不用来练习打靶。 靶位就在五十米开外,白文墨的眼睛非常确定自己可以看的清,于是自然的举起胳膊,有模有样。 林川给白文墨纠正完姿势,给他讲解怎么瞄准,“手枪上的三个点是用来瞄准目标,三点一线。” 白文墨闭上左眼,对准靶纸,食指一勾扣动扳机。 砰—— 手枪不是专为Omega准备的,后坐力震的白文墨胳膊一麻。 白文墨揉了揉胳膊,期待的等着报靶。 011 你敢说你没标记过我? ================================== “脱靶!” 白文墨在原地怔了几秒,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具备第一次打靶就十环的能力,连个边都没擦到未免过于让人无法接受。 林川:“没关系,白组长,第一次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 白文墨一转头,就看到了秦淮和许连尘的身影,在卷不到脚踝的风沙里笑眯眯的扯着嗓子,“秦淮哥哥?你也来了啊?” 他们走近秦淮,白文墨冲着韩斯域低声说,“你的枪法要是能比得过他,我就留下你。” 韩斯域妖冶的脸上始终淡淡的笑,“要是输了怎么办?” “输了,我就跟我爸爸说你强行标记我。”白文墨的表情友好而无辜。 韩斯域眼角一抽,不过还是没出言顶撞自己未来的上司。 秦淮根本不理白文墨,也没有上前的打算,视线全落在那个Alpha身上。 虽然知道秦淮不可能喜欢白文墨,可看到秦淮对白文墨的态度总是能让他很舒服。 纵容什么的,也许不过是秦淮不想跟白文墨计较。 白文墨已经站到了面前,许连尘面色不改,牵着秦淮的手十指相扣,“白组长怎么想起学枪了?” “当然是为了要你命的时候方便一点,刀子不容易捅死人。”白文墨还是闲聊的语气,握着冰冷的枪的手却有抬起来的趋势。 而从他们走过来,保险栓就已经被拉动。 不过眨眼的功夫,拿枪的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截住了。 秦淮一个用力,白文墨手腕一疼,枪直接掉在地上,双目对视,白文墨无所谓的笑了笑,“比一比?” 秦淮墨色的眸噙着揶揄,“用你零环的技术?” “当然不是,我选了一位很优秀的Alpha做我的保镖,不如秦淮哥哥给我把把关?” 秦淮扫向那个Alpha,韩斯域正不断的在秦淮和白文墨身上打量,淡紫色的眼睛格外好认。 一个人从肮脏不堪的穿一身乞丐服到干干净净穿一身昂贵衣服的差距还是格外明显。 白文墨的手被扔开,秦淮淡淡的冷嗤,“你真是不挑食,一个混混也能捡回来。” “我确实不挑食,要不然也不会追着你这么多年。”白文墨耸耸肩。 许连尘倒是显得宽松大度,弯腰捡起了白文墨的枪。只是看着许连尘伪善,白文墨说不出的憋气,一只手摸上秦淮的侧腰,被秦淮扣住手腕。 秦淮危险而冷漠的眯眸,“你干什么?” 白文墨换一只手,抽出秦淮的枪来,挑衅的对上秦淮的视线,“不好意思,小偷的手摸过的枪,我嫌脏。” 场面一度尴尬,好在林川去接过了许连尘手里的枪。 秦淮隐隐而怒,有些咬牙切齿,“我现在是连尘的未婚夫,你上手就摸。没有任何人能拿出连尘盗窃别人实验成果的证据,你一口一个小偷。白文墨,你当我是吃干饭的吗?” 白文墨原本还硬气,听到这话语气突然软下来了,细声细语委屈极了,“你标记我的时候怎么不吼我。” 手腕隐隐作痛,白文墨看向许连尘,“你别误会,你们在一起之后我们确实是没联系了。” “老子什……” 白文墨视线挪到秦淮身上,质问道,“你敢说你没标记过我?” 秦淮足够了解他,他眼里略带威胁的那点狡诈的信号都被秦淮接收了。 “是。”秦淮怒极冷笑的盯着白文墨这欠收拾的模样,“在认识你之前,我确实临时标记过他,帮他度过敏感期,只是临时标记而已,算不得什么。” 许连尘听到脸色有些变了,他寒门出身,在进入实验室之前,他也早就听说白文墨对秦淮的狂热。他曾经感慨,白文墨的喜欢就像永远盛放的烟花。 他介意秦淮和白文墨之间的一切,更别提是标记这样亲密的事情。 许连尘松开了秦淮的手,转身离开了,秦淮赶紧松开白文墨去追许连尘,临走之前语气沉沉,“你给老子等着。” “连尘。” 许连尘一开始走的确实很快,等离了人群他便放慢了脚步。 秦淮很快就追上了人,拽住人的胳膊,两条有力的胳膊按着许连尘的肩膀,能看到许连尘隐忍的表情。 “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已经忘记了。Omega敏感期没有抑制剂又没有人标记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才……”秦淮低沉着嗓音解释,“我们会结婚,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那你也是标记过他了。”许连尘有些怨哀。 对于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实,秦淮不知道还能怎么哄,便沉默的看着许连尘。 许连尘突然揽住秦淮的脖子,“你发誓,以后除了我不碰别人。” “嗯,我发誓,以后不碰别人。”秦淮有力的胳膊在许连尘的腰上箍的紧紧的。 “真羡慕白文墨能被你标记,但我是Beta。” 秦淮思考了片刻:“做的感觉应该都是一样的。” …… “能和容洲战神切磋切磋枪法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福利,可惜了。”韩斯域看着那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白少爷,我还能留下吗?” 白文墨抬手摸上自己的脸蛋儿,“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让我等着,至少我能回白家庄园之前,你都得保护我。” “我打不过他。”韩斯域本着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原则,坦诚的说。 鉴于秦淮之前跟他的恩怨都像小孩子过家家,秦淮的脾气也一直就不怎么样,白文墨也弄不清楚秦淮是单纯放狠话还是真生气了。 白文墨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林川,你们老大找我复仇的概率是多大?” 林川:“到目前为止,百分之百。” 谁让你上赶着往前凑,还故意惹老大生气的…… 对于老大和老大夫人来说,白文墨本身就属于一种飞来的横祸。 “哦,都是我的错。”白文墨一脸虔诚的反省自己。 韩斯域没有驾驶证,白文墨只好自己开车。 “谢谢白少爷留下我。”俊美而阴柔的脸,规规矩矩的道谢。 白文墨把手机扔给韩斯域,“给秦淮发一条短信道歉。” 012 ============= 韩斯域接住手机愣了下神,“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当然是害怕他。”白文墨讪笑,“你你会用手机打字吗?” 韩斯域:“会。” “你就写,未经允许拿他配枪的行为十分无礼,我感到十分抱歉,已经叫人把枪送回去了。原物奉还,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你这也叫怕他?”韩斯域已经在打字,不急不缓。 秦淮在意的会是他拿了他的枪?这段道歉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完全展示自己的不知过错不知悔改…… “当然怕啦,你不懂实验组的苦。”白文墨语气轻快…… 韩斯域彻底不再言语,打完了字按了发送。 手机恰好响起来,韩斯域垂眸一看备注,“你爸爸。” “接吧,打开免提。”白文墨说。 “墨墨啊,在忙吗?今天有空回来一趟吗?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白明礼局长的声音粗犷,不会显得聒噪,却威严十足。 “这……很着急的事情吗?要不然过两天吧?”白文墨摸着方向盘控制着车转了弯。 “你回来吧,我已经知道咬痕标记的事情了。”白明礼语气平稳。 “那行吧。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还不能在电话里说?”白文墨愈发好奇。 车子直接驶向了白家庄园,到了地方,两个人解了安全带下车。 “管家,你记得尽快带他考驾驶照去。”哪里有让雇主开车的道理,韩斯域跟在了管家身边。 管家:“好的,少爷。老爷还没有回来,你要先回房去等吗?” “嗯,等他回来我再过来。”白文墨刚想抬腿往属于自己的独立院里走,“你知道我爸要跟我说什么吗?” “这个,不知道。”管家摇了摇头。 白文墨摇摇头走了,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白文墨开门坐到了沙发上,就算他不在这里,房间的上上下下也被打理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手机响了一声,白文墨按亮屏幕,入目就是来自秦淮两条的消息,手指轻点屏幕。 白文墨甚至能想象秦淮暴躁的语气,并且在脑海里自动演示了一遍。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你他妈就是欠收拾。 啧啧一声,白文墨把这个号码拖入了黑名单。 白明礼很快就回到了庄园,到家之前先告诉了白文墨,白文墨便起身去了。 “爸爸,你到底要跟我商量什么啊?”白明礼刚刚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白文墨便走过去仰躺到沙发上。 白明礼皮肤有些黝黑,有着和粗犷嗓音匹配的身形,扫了儿子一眼,“你看看你瘦的,没个人形了,你是吃不起饭吗?赶紧给我搬回来住。” “我正要搬回来住,还是咱们家的厨师做饭好吃。” 白文墨对自己体型其实还挺满意,可他爹就是感觉瘦了就是没人形,不禁想如果他爹看见他带回来的那个Alpha…… “赶紧说赶紧说,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让你非要叫我回来说。”白文墨一脸期待的等着白明礼说话。 白明礼欲言又止,然后坐到了白文墨旁边位置的沙发上,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好递给白文墨,“你妈妈走了这么久了,我想给你找个后妈。” 白文墨接橘子的手怔在原地,脸上的笑凝滞了微乎其微的一下,“你来跟我说了,就说明你已经找好了人了,对吧?” 手上拿着凉涔涔的橘子,白文墨一瓣一瓣的往嘴里放,甘甜的橘子流出汁水,香气浸润着白文墨的口腔。 白文墨僵的那一瞬间,白明礼就已经被传染。 他沉重着似是思索着什么一样叹了口气,略带妥协,“是,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让她进门的。到底,你是我的唯一的儿子。” 白文墨手里的橘子吃的大半,不需要争执,不需要闹,他给自己一个橘子的时间来思考。 找一个人来共度余生似乎是无可厚非的。 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数不完的寂寞。 但是心脏的位置依旧不舒服,虽然,那女人还没有住进白家庄园,可那个属于他妈妈的位置已经被其他的人给顶替了。 这和形式无关,无论他同意或者不同意,他妈妈都正在被这个眼前这个男人一点点遗忘。 “我同意。”最后一瓣柑橘落进嘴里,白文墨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她是谁?打算什么时候接她过来?” 白明礼稍显惊愕,显然是没有想到白文墨会这样痛快地同意。 “你,不反对的话,我尽快接她过来,给她个名分。”白明礼大拇指摸索着带着枪茧的食指。 “嗯。” 吃饭的时候,白明礼看上去愧疚的出奇,不停的和白文墨没话找话。 说起白文墨带回来的Alpha,白明礼不禁多叮嘱几句。 “你带回来那个Alpha,我派人去查过了来路。你还不了解他的秉性,不要单独带着他,先留在我们家。” “我知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晚饭快要吃完,白明礼才说:“我明天把你沈阿姨接过来,我们一起吃顿饭,介绍你们认识。” 白文墨这一餐吃的不怎么愉快,换成谁应该都不会很愉快。 …… “墨墨,这就是沈阿姨。”白明礼充当介绍人,又体贴的帮那女人把披肩收好。 “沈阿姨好。” “这就是墨墨啊,我常听你爸爸提起你。”沈阿姨的脸上挂着客套的笑,然后扫了白明礼一眼,“幸好没随你,长成你这么黑。” 白文墨看着白明礼咧嘴笑,心里怅然若失的,可他爸爸高兴,他也应该高兴的。 白文墨安静的吃着饭,时不时要答几句话,白明礼很快就说起要准备婚宴来,“到时候,让你儿子也来。”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弄什么婚宴,让人笑话不笑话。”沈阿姨似乎是真的不太愿意,有几分真实的恼怒。 “沈阿姨有个儿子吗?”白文墨皮笑肉不笑的随口一问,打断了他们。 “有。我儿子已经订婚要嫁人了,早就不跟着我了。” 013 ============= 白文墨只是顺嘴一提,便不再继续往下问了,他并不关心那女人有几个孩子。 “不然这样吧,在我们白家庄园举行一次晚会,邀请些熟客,到时候顺便公布你的身份。”白明礼已经考量出了结果。 沈女士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你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我。” 白明礼亲自送人去了,白文墨便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地盘,床头柜上,还摆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就算他很长时间不住在这里了,佣人也会按时把这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相框上没有一丝灰尘。 白文墨打了个哈欠,他爸爸那种铁血深情地形象就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然后崩碎了一地无法拼接。 清晨的阳光洒在白文墨白皙的皮肤上,他昨晚睡得很晚,直到现在还酣睡不起。 闹铃一响,他才迷蒙的睁开眼睛,洗漱过后,门口正站着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佣人,“少爷,早餐已经好了。” “下次直接敲门就好。”白文墨一向脾气好,也没那么多讲究,这个佣人怕是新来的。 惹眼的红色跑车停在实验室地下停车场,从专用电梯直接进去,电梯门一开助手陈秋便迎过来,“白组长,季冬已经到会议厅了。” “嗯。”白文墨疾步向会议厅走过去,门口整齐的站着人,门严密闭合的关上,陈秋等人被隔绝在外。 季冬:“白组长,研制一款能毁坏Alpha腺体的药剂,皇室提供监狱里的甲级犯人作为实验品。有异议吗?” 白文墨瞧着桌子笑,“有异议。前段时间,我们手里通过药液注射清除人类信息素气味的项目已经被人指控侵犯人’权。” 季东无奈又含蓄一笑,“皇室实验组存在的意义,我想应该不仅仅用于生活领域。这个项目是战时需要,不必公开题目,没人会指控你们。” 白文墨并不退步,“毁坏Alpha腺体,相当于破坏了人体的生理机能。这种药剂就不应该有存在的空间。一但流到暗市,你知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犯罪?” 季东脸上是若有似无的不满,“我们有能力控制他的流向,况且这种药剂只会用于监狱里的甲级犯人。” 白文墨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如果我不拒绝呢。” 季东的坐姿开始随意,“我只负责向第一实验室的组长传达命令然后监督实验进程。” 季东盯了白文墨一会儿,“文墨,这是命令,你无权违背,也担不起违背命令的后果。” 白文墨从会议厅出来,脸色如常。 换了衣服,整理着防尘手套穿越内厅进了实验室,等指导过研究员的实验过程再看了几个见习生的实验成果,已经是午后了。 陈秋给他捎带了一份饭送到办公室,“组长,先吃饭吧。” 白文墨正在向信息处提交见习生转正的人员信息,“谢谢,麻烦你了,先放到桌子上吧。” “这一次又是只有一个人留下来。”陈秋把筷子放到旁边,给白文墨倒了一杯温水。 白文墨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我都想退休了啊。” 男人男人没追到,亲爹亲爹要养别人了,就连实验室这边自己都说了不算。 014 ============= 陈秋一愣,“不是吧,你才二十二。” “我开个玩笑。”白文墨笑着摇头,陈秋跟了他这么久,还是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当真。 从实验室出来,白文墨并没有选择回白家庄园,而是独自到酒吧去喝酒了。 酒吧里的音乐声肆意震耳,舞池里晃动着灯光,舞男舞女们穿着暴露,跟着躁动的音乐热情妩媚的晃动。 有性感柔软抚媚妖娆的Omega,舞姿风骚,足够让人血脉喷张。也有Beta和Alpha,身上的布料欲盖弥彰一般,将露未露的遮着好身材。 白文墨挑了个不远的位置,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台上的人。 一名穿着西装马甲的服务生过来,“先生,点酒吗?” 白文墨对服务生说了个酒名,然后抬头看向服务生, “我在这里存过酒,也一起拿来。”白文墨报上自己的名字递出一张存酒卡出来,“谢谢。” 服务生接过卡片,弓起腰,“白先生,不客气。” 服务生刚转身离开,两个熟悉的人影就闯进了视线。 一个许连尘,一个秦淮,他们对面还坐着两个人,大半个后脑勺和小半个侧脸对着他。 只是一眼,就和两个人对上目光的感觉真不怎么样,全都是碍他眼的人。白文墨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欣赏台上的佳人。 这世界上好看的人太多了。 服务生端着酒过来,让白文墨确认过以后才帮忙把酒打开,替白文墨倒好了一杯,“白先生,还需要其他什么服务吗?” “能垫肚子的特色再上几样吧。”他还没有吃过晚饭。 “好的,先生。” 感觉到若有似无的被视线盯着,白文墨也无暇顾及依旧自顾自的抿着酒,他只想喝醉一点。 难过都要难过的这么理智的话,那难过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要难过,就应该混沌一点,放弃一点理智。 白文墨看了一晚上的舞,音乐的曲目也换了又换,舞者都换了几批,白文墨的桌子上也已经摆着横七竖八的酒瓶。 喝酒像喝水一样。 台上某个人的视线注视了过来,银色面具遮住上半边脸,在音乐的节奏里对白文墨打招呼,手里的一支假玫瑰花扔向了他桌子的方向,最后不偏不倚落在了桌角。 白文墨挑挑眉笑了笑,对着舞台敬酒晃了晃酒杯,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他确实已经有些醉了,显而易见的是今天的买醉很失败,没有麻痹到神经,反而愈发的清明一样,他有些苦恼地撑着下巴。 一个人影笼罩过来,拿走了白文墨手里的酒杯,“不能喝还喝个鬼的酒。” 抬眼一看,是刚才舞台上带着面具跳舞的人。 白文墨拍开他的手拿回酒杯,“一下台就来招揽客人吗?” 面具男点头,“对啊,约吗?” 白文墨:“摘了面具让我瞧瞧。” 面具男:“找个人少的地方摘,我脸皮薄。” 白文墨叫来了一个服务生,“把剩下的酒给我存起来。” 接下了服务生手里的存酒卡,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要起身,“走吧,长的不好看我会退货的。” 还没走出门,手腕就被人扣住,白文墨以为是哪个醉鬼,便赶紧要甩开。 抬眼看过去,是一张熟悉的脸,白文墨迟缓而冒着酒气道,“放手。” 秦淮转而看向那个面具男,“给你三秒钟,滚。” 音乐依旧嘈杂,可秦淮的声音足够威严低沉。 面具男愣了一下,“他是你男朋友吗?我带他走你这么紧张?” 白文墨有一种自己已经醉的分不清人的感觉,可他认错一个人,总不能两个人都一起认错。 许连尘就站在离秦淮不远的地方,皱着眉看着秦淮。 买醉原因之一的人就多管闲事的站在自己面前,理所应当的教训他,火气伴随着酒气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就算我风流死了,也轮不上你来多管闲事。你的未婚夫在看着你呢,你难道想当场甩了他跟我走吗?” 秦淮很冷漠,“随随便便一个男人都能带你走?” 白文墨微微歪着头,不解。 面具男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摘了面具,“是我。” 面具男正是白文墨的朋友,言明卓,一个Beta。 秦淮扔开了白文墨的手腕,不发一言的转身回去了。 白文墨迟钝的盯着秦淮把许连尘牵走,光影昏暗,脸上的茫然无措不加掩饰肉眼可见,喃喃地,“他这是什么意思?” 言明卓也在揣摩,“可能真的担心你的安危吧,这么久了,做不成情侣也该有做朋友的感情了。” 白文墨似懂非懂地甩了甩头,“明卓,你今晚喝酒了吗?送我回去?” “搞了半天你不是来等我的。”白明卓掏出兜里的车钥匙在白文墨面前晃了晃,象征性的扶着白文墨的胳膊,“走吧,我就应该让你醉死在酒吧里。” 坐上车,白文墨靠着窗户,“我爸他要娶别的女人了。” “你爸?已经跟你说了?你同意了?”严明卓也露出怎会如此的表情,白明礼的宠妻深情是出了名的。 “同意了,他既然有这个想法,都是早晚的事情,拦不住的。” 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皮像打架一样,白文墨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严明卓也不再打扰他。 车开到了白家庄园,白文墨也没有醒的意思,严明卓便把人扶下去,很快一个保镖就过来搭手,帮着把人扶进房间。 管家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了,“少爷喝酒了?” “喝了不少。” 把白文墨扔到床上,保镖帮他盖好被子,严明卓就在旁边看着,“行了,管家,你们看好他吧,我就先走了。” …… 白文墨从头痛里醒过来,反应了一会儿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管家正在楼下,白文墨坐到餐桌旁边,“定了日子了吗?” 管家:“什么日子?” “别装不懂,当然是我爸的事情。”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三天后。” 白文墨白净的小脸儿露出还算明艳的笑容,“他怎么就这么着急?” 【作者有话说:请假人员回归】 015 ============= 管家低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去忙吧。”白文墨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了,韩斯域学车学的怎么样了?” “教一遍就会。”管家看白文墨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皇室的命令,白文墨到底无权违抗,一到实验室,季东就一巴掌把一个透明文件夹拍给白文墨,“你本来就有权从各个实验室要人,一周时间,做好人员调度,整合出一支实验组。” 然后看热闹的眼神瞄在白文墨身上。 白文墨按下被拍在身上的文件夹,扯着唇笑,“我要正在监工实验转产品生产的许连尘帮助我,一起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季东盯着白文墨,“你要他?” “对,我要他。”白文墨的声音不高,却能听出几分坚决。 “我会往上反应你的要求。”季东收敛了看热闹的神色,伸出右手,“合作愉快,文墨,好好做,不要让我为难。” “愉快,我尽量。”白文墨拍了把季东的手心,有几分叹息,“我可以自由从监狱调人?” “当然。” “我还有一个问题。”白文墨目光幽深,季东就知道白文墨要磨磨唧唧半天,只等白文墨的下文,“如果药剂造成人员损伤……” 损伤,是往好听里说,这个词在这项实验里几乎等同于死亡、残疾、重伤等一系列不良反应。 “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好了,我知道你会尽力研制出成熟的药剂避免多余的人员受损。而且那些都是甲级战犯,迟早……” 白文墨做了个打住的表情,“我知道了。” 白明礼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晚会当天,白家庄园宾客盈门,全都是恭喜祝福声。 一声极细极小的机械的滴声,也被掩埋在夜色里。 白文墨嫌吵,便先回了自己的独院。 管家的电话打过来,“少爷,夫人和他的儿子到了,老爷让你出去打个招呼。” “行,知道了。”白文墨等把手边的影视剧看完,才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出了门。 一出独院,白文墨便听到了一些不可名状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视线被一棵年代久远的粗矮古树挡住,他眯了眯眼,想到也许是家里的佣人搞在了一起,摸了个天黑激情热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备抬腿离开。 “连尘,还没到时候吗?” 白文墨的身形猛然一顿,哪个连尘?他放轻了脚步,退到树边。 “你别这样。”是白文墨熟悉的声音,许连尘刻意压低声音,却很激动,“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你是我男朋友,我凭什么怕被人看见?” “为了证明我爱他我争风吃醋,我捅了自己一刀。你知道多疼吗?你不是最爱我吗?放我幸福吧行吗?秦淮爱我也有能力对我好,你有什么?”许连尘说的话几乎刻薄,“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 白文墨的眸掩在夜色里,看不清楚情绪,唇间却分明的勾着笑。 “说好的有名有钱了就跟我结婚的,你骗我。”空气里久久没有声音了,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低沉笑意,那声音在夜色里透出了彻骨的寒冷,“哈哈,你跟了秦淮,你妈跟了那姓白的,你们都是这么贱。” “不是的,不是的,我爱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过穷日子了。”许连尘哭腔里带着颤抖。 很精彩。 白文墨又听了一会儿,除了许连尘哭的委屈至极一般,再也没什么其他的声音,于是他失了兴趣,直奔晚会场地去了。 他爸正挽着沈女士向宾客们介绍说笑。 白文墨笑的好看,“爸,沈阿姨。” 白文墨如此,白明礼并未轻松,反而愈发担忧一样,“墨墨,沈阿姨还有一个儿子,而且,你应该认识。” 果然。 “是吗?熟人那就更好了。”白文墨装作不知道,看着白明礼低垂着视线,又黑又壮的整个人却透着虚心不已,“爸,给我介绍介绍?” “咦?尘尘呢?刚才还在这边的。”沈女士往四周望了望。 白文墨笑,他在和男人幽会,当然不在这里…… “别找了,也许是去上厕所了。”白明礼抓着沈梅的手。 “是啊。”白文墨笑的体贴,“你们先招待客人。” 白文墨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淡了下来,还没有跨出门,白明礼追了过来,“儿子,这次是爸的不对,明知道他跟你……” “不用,你想娶谁公开谁是你的自由。反正我妈只有一个。”白文墨甩开他离开了,白明礼尬然地又回到了沈梅身边。 周围的人便围过来跟他搭起话来。 沈梅还在找他儿子,想把他介绍给白文墨,拍了拍白明礼的胳膊示意他等一下,“你先在这里招待客人,我去找找他。” 白文墨的独院其实算是偏,等他走回来,许连尘和那男人已经不再这里了。 砰—— 不可预兆的爆炸声吓了白文墨一跳,闻声望过去,火光漫天的地方正是他刚才走出来的地方。 白文墨瞳孔蓦然放大,往那处地方狂奔,有人拦住他,“少爷!别再去了!” 白文墨偏偏甩开他,奔向了危险的地方,军部的人已经到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人在白家庄园穿梭。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随处可见,“有炸弹!有序的撤出白家庄园!” 熟悉而统一的制服无法让人相信这是一场玩笑,专业的防护服更是刺激到了白文墨的眼睛。 尖叫声,急匆匆的脚步声一时间混淆在一起混乱不堪。 一直到脚步定在了刚才发生过爆炸的地方,白文墨脸色说不出的苍白。 空气是沉重而凝固的,火焰还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爸!”白文墨的情绪突然爆发,冲过了安全距离线。 秦淮正在跟下属说话,瞬间调转了方向去拽已经冲进去的白文墨。 胳膊被人拽的生疼,天旋地转,迅速被圈入一个怀抱。 砰—— 二次爆炸。 火光冲天,热气膨胀,白文墨只觉得自己被人抱着扑出去了老远。 他脑袋发懵两眼发白直愣愣的躺在地上,“秦淮哥哥,怎么了?” 016 你他妈不在这里你去哪儿? ====================================== 怎么会突然就爆炸了? 秦淮整具身体还都附在白文墨的身上,清晰的能看见他脆弱无助的模样。 只见秦淮率先起了身,胳膊圈着白文墨把他扶起来,“先起来。” 白文墨呆呆的站着,无暇顾及身上的尘土,面前残骸遍布,原本富丽堂皇的地方,此刻变成冒着硝烟的废墟。 他没有流眼泪,表情木然,只是单纯的还没办法接受,亲人已经消失的事实。 “林川,把他送回去。”秦淮手头还有要解决的事,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林川跑过来在眼神两个人身上打了个转,“送回哪里?” “你说送回哪里?”秦淮瞥他一眼。 “好的!老大!”林川接收了信号,扶着灵魂都出窍一样的白文墨。 “明礼!”白文墨和两个人擦肩而过,被这哭泣的女人的叫声给惊醒,白文墨蓦然看向了沈梅和许连尘。 他迅速过去拽住了沈梅裙子的领口,小脸儿愈发苍白,“你他妈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许连尘来阻止白文墨,竟然抵不过一个Omega的力气拽不开他的胳膊,“你别逮谁咬谁行吗?” 白文墨遍布的红血丝的眼睛在月光和火光里赤红无比,显得格外可怕,惊的沈梅止住了哭声,然后想起什么一样,又继续长而低的哭吟起来,“是他把我推出来的。” “妈!”许连尘还想阻止她妈再多说话,显然沈梅是当真伤心欲绝,“他是因为救我才……” 白文墨的手攥的发白,没有放下的意思。 “是你爸他愿意救的!”许连尘怎么也抠不开白文墨的手,脸急得发红。 白文墨猛地扔开了沈梅一拳打向了许连尘的右脸,“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别打了!别打了!”沈梅挡在中间,张开胳膊拦着白文墨。 许连尘推开沈梅就要还手,两个人马上快打起来。 秦淮跨过来拦住了白文墨,轻轻松松的把人扯开,攥着白文墨的手腕大步走向远处停着的车。 一种绝望和空荡荡的茫然渗透进白文墨的四肢,他任由秦淮牵着他走,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并没有什么力气跟谁打一架。 林川站了一会儿也在秦淮走出两步以后跟了上去。 白文墨被人扔进了车的后座,秦淮看了他一会儿摔上了车门,“送回去,看好了。”然后便大步离开去处理现场。 车内安静的可怕,外面街景变换,白文墨好像这才迟缓的意识到,威严的白局长、他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他了。 眼泪从眼眶冒出来,他的鼻子开始发堵,忍不住的抽噎出声。 林川把人送到上一次白文墨被关的地方,白文墨靠着床头看向窗外,“谢谢了,你去忙吧。” “白组长,老大让我看好你。”林川有些犹豫。 “我怕疼,我不会做傻事的。”白文墨给林川解释。 林川将信将疑的还戳在那里,白文墨只动弹一只胳膊掏出手机。 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才想起来他上次把人给拉黑了。 回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对面找了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秦淮哥哥,林川不用守着我。” 对面静了两秒,“嗯。” 林川离开了,白文墨蜷缩在床上,已经是深夜,闭着眼睛毫无睡意。 他不禁反思,是不是之前过的太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才会让他接连的失去最亲近的两个人。 还有三四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房间里很暗,朦胧的月光让黑夜不那样沉重,一道光撕破地板照进来,是秦淮进来了。 秦淮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白文墨,“你先在这里住下,去实验室的话让林川送你。” 久久的沉默,白文墨才干哑着嗓子开口,“已经全都处理好了吗?我家的炸药是怎么回事?” “管理局高层里有间谍。”秦淮平铺直叙,顿了片刻,“现在已经关进了监狱,正在审讯。” 白文墨:“属于战犯?甲级?” 秦淮:“是。” “这就是天定的良缘吧。”似乎是有机会亲手为父亲报仇了,白文墨终于要有些笑模样,“你的地方我就不多待了,天一亮我就走。” 他还有自己的小房子。 秦淮的声音彻骨寒凉,“你他妈不在这里你去哪儿?现在上上下下的死者家属连带着恨透了白明礼,你以为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白文墨眯缝着眼睛,“换成任何一个人,你都会留下他罩着他吗?” 安静的,秦淮没有说话。 白文墨重新打破了凝固的氛围,“我怕我留在这里忍不住睡了你。” 秦淮冷冷地扫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你有这个本事?” 早上七点,白文墨准时睁开眼睛,昨夜的脆弱又被掩去,随意吃了口早点,林川果然守在门口,“白组长,老大让我送你。” “嗯。”白文墨靠着车窗,“一会儿你帮我多准备点现金。” 林川有些疑问,但他听命行事,也不多问。 原本有一周的时间组建实验组,白文墨半天就拟好了名单扔给了季东,“你下命令调人吧,这几天我就先不来了。” “文墨,昨天的事情……节哀顺变。”季东不作他言,除了这几个字,他也不知道要跟白文墨说什么。 沉重的伤痛都是无法用语言抚平的。 白文墨无言的拍了拍季东的肩膀然后出了门,林川已经把现金备好了,全都放在后备箱里。 白文墨现在孤身一人,连关系不怎么样的亲戚都没有了。 管家听从白文墨意思,给了足够的钱,遣散了佣人和保镖。 有一个人还无论如何不愿意走。 韩斯域静静的伫立,妖冶的眉目终于不带着笑意,“我想留下来。” 白文墨看了他一会儿,“我,白文墨,现在寄人篱下。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斯域淡紫色的眸别样的坚定,重复,“我想留下来,你也需要一个你自己的保镖。” 白文墨想了想,如今的他,好像确实需要,林川是军部的人,总不可以一直负责接送他,“如果你对我别有所图……” “白家没了,你还是容洲的优秀研究员。”韩斯域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更何况,有战神在,我怎么敢动你。” 017 你是不是喜欢我 ============================ 白文墨目光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管家也不肯走,管家原名迟临,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捡回来的孤儿,半生未娶也未嫁,心甘情愿留在白家这么些年,如果让他走,似乎也当真不知道要去哪里。 白文墨考虑了片刻,最终留下了他们两个,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就做一个孤家寡人。一段未知的路,有人愿意陪,是好事。 他竭力的劝服自己,他的人生会在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演示,而双亲正在另一个世界观望他的人生,只有如此,他才不至于陷入巨大的悲伤里。 白家庄园损毁超过四分之三,他自己的独院还安然无恙。 临走之前他进去收了些东西,比如床头柜上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白文墨坐在车上考量了片刻,“林川,送我们回我那里吧。” 林川掷地有声拒绝,“老大不让。”然后又载人开往了塘苑的方向。 坐在副驾驶的韩斯域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白文墨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听到这里沉默着没说什么。 塘苑。 白文墨一下了车,就看到秦淮和许连尘刚刚回来,他走上前去,“我准备回去了,跟你打个招呼。” 秦淮沉静地看着白文墨,“先住这里。” 林川也下了车,听到他老大这么说便是忙其他的事情了。 了然的视线扫过后面跟着的两个人,秦淮又补充,“不差多他们两个人吃饭。” 许连尘选择沉默着跟在了秦淮的身后,只要是秦淮定好的事情,他好像从来都没办法做主。 白文墨对秦淮做了个口型,然后挽唇一笑,“那就谢谢秦淮哥哥了。” 秦淮点头应了声嗯,直到白文墨带着两个人走了老远,秦淮站在原地。 刚才白文墨做的口型他看的很清楚。 ——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连尘这才上前,有些不满,“秦淮,你明知道我最忌讳他,为什么一定要留下他?” 秦淮没看他也没应声,伸手牵起了许连尘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许连尘被彻底惹怒一样甩开攥着他的手,“为什么?!” 秦淮固执又霸道的把人拽进怀里搂着,“别闹,我妈选了三个适合结婚的日子,让你挑。” 许连尘低着头任由男人的有力的臂膀桎梏着,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弯起了弧度,不冷不热道,“哦。” 白文墨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又放在床头的位置,看着照片上三个人笑颜如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无法顺应自己情绪的要求来发泄,只能通过睡觉来逃避。接下来的几天都不用去实验室,除了管家叫白文墨吃饭,白文墨几乎一天都窝在床上睡觉。 其实大部分时间是睡不着的,人怎么可能从早睡到晚,再从晚上睡到天亮。 更多的时间他都在回忆,或者是什么都不想的躺着,除了温暖的床什么都没有。 休假的最后一天,秦淮推开了白文墨的门,一向作息严格而规律的秦淮看到白文墨果真快要中午还没起的时候皱着眉愣了一会儿,“你是猪吗?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白文墨确实吃过早饭以后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但是早就已经醒了,阳光照在他脸上,他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而已。 “又没什么事做,不睡觉干什么?”白文墨睁开一点眼睛,又被太阳刺的合上眼皮,“我好歹也是一个Omega,你进门之前就不能敲敲门嘛?” “老子敲门了,是你聋没听见。”秦淮迈着长腿进来,“赶紧起来,带你去见个人。” “谁值得我牺牲睡觉时间去见?”白文墨哼笑,现在躺在床上对他来说就是恢复元气。 秦淮:“把白家庄园炸平的间谍,值得你一见吗?” 白文墨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秦淮,“一个试验品,我迟早都是要见的。” 秦淮:“你见不到,他实施的危害行为危险等级满格的加号,审讯结果已经出来了,下午他就会被枪决。你要去看看吗?不想就算了。” 白文墨坐起身掀开被子,“还以为我可以亲手处置他。” 地牢,比普通的监狱更加严格,那里是专门关间谍和战犯的地方。 守卫见了秦淮行礼, “开门。”两个人走了进去,里面巡视的人见了他们给他们让路。 空气闷热,灯光昏暗,终日不见阳光,分不清楚昼夜。 电子镣铐每隔一段时间就滴的低声一响,时不时传来犯人难以忍受的呼声。 招供可以痛快,不招供受的刑能让他们反复的想要死去。 他们已经穿越了长长的长廊,可见这人犯了多重的罪,已经被关押在了地牢的深处。 白文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事实上他连监狱都没去过。 他的视线扫过一个被关押的犯人,那人坐在地上靠着墙,头无力的歪垂着,像是魂魄都离了体。 刚要收回视线,那人便抬了头和白文墨对上了视线,诡异的一笑,猛然的直起身子嘶吼着冲了过来。 白文墨尽管知道他出不来,依旧被他恐怖的叫声和骇人的面貌给吓了一跳。 秦淮面色黑沉的扶住了闪躲了一下的白文墨,冷寒彻骨的看向那个里面关的人,只听秦淮冷漠道,“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 那人精神似乎已经不太正常,听到秦淮的话面露惧色,连连作揖又退回去了。 两个人最终站到了一间牢房前面,这个间谍不同于其他只带了一对电子镣铐的人,他的两只手腕上也闪烁着绿光,时隔不久就要滴的一声。 原来是他。 白文墨依稀对这个人的脸有些印象,只是和名字对不上号,毕竟也是管理局的高位,常年与白明礼走动。 那人抬眼见了人,在白文墨身上打量,“你还活着。” “我当然要活着,因为要看看你这种人是怎么死的。”白文墨眼中恨意翻涌,看到这人的惨状有些痛快。 那人冷笑了一声,“既然还活着,那就好好活着吧。” 秦淮把白文墨领出去,抽出根烟来低头护住风点上,“要亲眼看着他被执行枪决吗?” “原本是想的。”白文看着秦淮已经点好了烟,“突然不想了,太血腥了,我怕做噩梦。” 018 信息素感知障碍 ============================ 秦淮没再应答,两个人回了车上。 “突然觉得你对我还挺好的。”白文墨试探性的说,“你觉得许连尘对你是真心的吗?” 秦淮发动车子,“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白文墨撇撇嘴,不再往下说了。 回到塘苑,隔着很远就听见了沈梅和许连尘的争执。 沈梅一看到他就迎了过来,白文墨顿时有些心累。 几天没见,沈梅就憔悴了许多,他满面愁容带着歉意,递过来一条项链。 “这是……你爸爸之前送给我的,现在留给你。” 白文墨盯着那个看上去很古老的木制吊坠,伸手接过,“谢谢。” 实验组人员调度完毕,白文墨聚集了人开会,任务通知单一下,实验进程就此开始。 作为负责人之一的许连尘一如既往的出色,很快提出了周期最短的方案。 白文墨看过之后一板定音:听许连尘的。 入夜,白文墨才刚换好衣服出来,韩斯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突然想起来,秦淮送给他的枪还在更衣室的柜子里。他一直随身携带,于是便返程去取。 楼道的主灯已经关闭,只留下靠近墙边一盏一盏的小灯。 到了更衣室白文墨打开柜门,拿起了里面精致的手枪装好关上门,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种信息素的味道来势汹汹的蔓延了过来。 一个人影闪过来扑到了白文墨的身上,白文墨被撞的往前一趴。 身体被一双胳膊禁锢着,那人下流在白文墨身上做动作,不声不响的动手扒白文墨衣服。 幸好近日正在降温,白文墨平时又怕冷,穿的很厚实。 他一个肘击往后,却被那人截住,白文墨忍受着从腹腔窜出来的恶心,试图让那人冷静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谁让你来的。” “就是奔着你来的。秦淮不要你,我要你。”那人拽住白文墨往地上一扔,就扯开了衣服附过来。 白文墨失去平衡,头直接撞在了墙上,陌生的成年男人体重压在了他身上,衣服被直接撩开,冰冷的手沾染着他腰上的皮肤,有扒他裤子的架势,凑过来要往他的腺体上咬,白文墨又怒又慌眼前一黑手胡乱地摸向了手枪。 身上的体重蓦然没了,是韩斯域一脚把人给踹开了,随后跟上的几个守卫直接把那人按住了。 白文墨被扶起来,惊魂未定,“这人怎么进来的。” “白组长,他跟着清扫卫生的进来的,他也有工作牌。”一个守卫看着那人的脸眼熟。 白文墨拍拍衣服,走过去,眯缝着眼睛,“一个不敬业的间谍,带到塘苑去,秦淮比我懂该怎么处理。” “我不是间谍。” “蓄意盗取容洲实验室机密,半路强奸Omega未遂。”白文墨踢了踢他的腿,“工作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到手的。说出来,谁指使你的,你应该知道,容洲抓的间谍一般比普通监狱的犯人多受很多皮肉之苦。” “没人指使我,是我,色欲熏心,想赌一把。” 白文墨不想听他说,“送过去吧。” “信息素浓度这么高,你没事吧?”韩斯域快速的把白文墨扶出去,因为反感高浓度的同类信息素的味道而皱起了眉。 白文墨刚才头磕在墙上,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信息素?什么信息素?” 韩斯域猛地扭过头看着白文墨的脸,精致白静的小脸儿上没有丝毫受到信息素压制的痛苦神色,“你感觉不到?” 白文墨张着嘴愣了愣,摇头。 韩斯域试探性的放了些信息素,又迅速收回,“我释放了信息素,你能感受到吗?” “没,没有。” 什么都感受不到。 韩斯域心下出了结论,“你是信息素感知障碍?” 就算是Beta都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只是自己没有散出信息素的能力无法安抚到伴侣。可白文墨竟然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感知不到。 白文墨有瞬间的迷茫,上次秦淮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他明明可以感受到的,而且受到的影响颇深,“不是。” 他虽然对人类腺体很有研究,可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至少,在任何前沿的医学报道上都没有这样的案例。 难道他上次被秦淮的信息素给弄坏了吗?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太忙了,明天把今天缺的字数补上。 抱歉(┯_┯)】 019 你是阳痿我都要你 ============================== “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韩斯域替白文墨打开后车门,关心的建议。 “还去什么,我就是研究腺体和信息素的,去了不让人笑话么。”白文墨坐进车里。 韩斯域不置可否,到驾驶座上还是往自愿的方向开了。 “不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去医院。”白文墨看着方向不对,让韩斯域回去。 “术业有专攻,你只是研究员看不了病。”韩斯域淡紫色的瞳仁幽深沉寂,“趁着你还没到敏感期,抓紧时间看看。” 已经到了医院,跟医生描述了病情就按照医生说的做了各种检查,医生看着结果推了推眼镜,“你是被永久标记过的的Omega,闻不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也许跟你的Alpha有关,应该不用紧张。” 白文墨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可是我没有被永久标记过啊。” “啊?你是叫白文墨吧?不可能啊,你身体里有Alpha的信息素残留物。”医生也疑惑起来。 韩斯域上前一步问医生,“可以比对Alpha信息素库,开张证明吗?顺便测测契合度。” 从医院出来,白文墨还在反复看那些单子,他现在就像是只和秦淮亲了亲嘴却怀了秦淮的崽子一样的震撼。 韩斯域启动车子,“我之前的Omega和你一样。” “嗯?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白文墨从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来。 “死了,我没保护好他,我们刚在一起,他被别人强行临时标记了。然后他感受不到我的信息素,我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给他检查然后清洗标记。” 白文墨:“然后呢?” 韩斯域:“清洗了标记,他依旧感知不到我的信息素,医院没有办法,然后我没能帮他度过敏感期。” 韩斯域俊美妖冶,此时此刻说起过去像是讲一个沉重而古老的故事。 白文墨的心里咯噔一声,“所以……”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只有临时标记你的那个人,才能救你。” 白文墨揉了揉眉心,“我还真是命途多舛啊,秦淮和许连尘可马上就要喜结良缘了。” 办公室里,白文墨叠着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椅背。 那人一落到秦淮手里就全都招了,是爆炸那天死在白家的一位商人的亲属收买的人,只是没有什么证据。 秦淮表现的就像是非常在乎他一样。 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了,白文墨伸手拿过,“明卓?” “我刚睡醒,才看到你发的消息。秦淮那小子的信息素够可以的,临时标记你一次就这么够劲儿。”严明卓笑呵呵的打了个哈欠,“新项目忙吗?有时间出来喝一杯吗?” “行啊,晚上我去找你。” 严明卓今天不跳舞,穿着普通的白衬衫修饰出刚刚好的身材,多一份太过壮硕,少一分又太过瘦弱。 酒吧的暖风调的不低,白文墨进门就脱了大衣和里面的开衫,找到已经点好酒对瓶吹的严明卓,坐到了他对面,随手把臂弯的衣服扔到里面的座位上。 俩人遇到一起,白文墨心情立马就好了一些,聊了几句就讨论起了性能力和信息素强度有没有关系。 严明卓:“一点关系没有,之前一个信息素超强的Alpha约我,结果是个秒男。” 白文墨撑下下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自觉联想到,秦淮的信息素也超强,标他一次他命都要没了。 不知道性能力如何。 白文墨微微笑了笑,眼神随意飘到了一边,看到某个身影和他对面坐的人的时候眯了眯眸。 …… 白文墨歪在沙发上,在黑暗里刷着手机,随手点开一条音频。 伴随着杂音的对话清晰入耳。 ——秦淮哥哥…轻点…… ——矫情。 很容易可以听出来主角是谁。 明明只有二十秒,事实上秦淮也只是在给他临时标记,可配上他矫情怕疼又被敏感期折磨的带着哭腔低喘轻呼,就是辗转出了无限暧昧。 好似在做床上的事情一般。 白文墨发给了秦淮,后者迅速打过电话来,隐忍而压抑着怒火,“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文墨笑的纯良无害,“秦淮哥哥,我直接告诉你我还有什么。一段音频,已经发给你了,还有一张医院出具的永久标记证明,还有一张……” 秦淮冷然的打断他,“老子根本没有永久标记过你,你哪里来的永久标记证明?” 就连白文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他也不指望秦淮可以信他。 “嗯哼?我当然有证明,感谢你强大的信息素,到现在我的身体里都还有残留。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的考虑时间。退婚,然后娶我,否则,我手里所有的东西会传遍大江南北。容洲战神,秦少将,不知道伯父他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用这种方式为秦家门上添些光彩会怎么想。” 白文墨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慵懒又淡淡的,下最后通牒,“许连尘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他知道,我们做过爱了,他又会怎么想。” “秦淮哥哥,你们做过爱了吗?我没猜错的话,没有吧?” 秦淮攥着拳头,语气听上去冷静了下来,“白文墨,喝酒了吗?你冷静一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不可能。”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爸爸看到新闻之后,一定会让你娶我。”白文墨随手从桌子上拿过玻璃杯抿了一口,“我原先不愿意做逼婚这种事。不过我突然后悔了,有的时候,为了得到些什么,卑鄙一次又何妨。” 秦家只有秦淮一个儿子,秦淮的父亲一直希望秦淮能娶身为Omega的白文墨。 秦淮一直态度坚决,秦父也不好作主,只是等丑闻一出,秦父一定会插手。 “白文墨,我们……” 秦淮此时此刻竟然还想要劝服他。 “嘘——”白文墨伸了根手指头比在自己的唇上,后来想起秦淮看不见,又收回了手,“秦淮哥哥,就算你是阳‘痿我都要你。” “就算我们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我也要跟你玩点儿刺激的戏码。” “我疯了,娶我,没商量。谁让你当初非要自己标记我。” 020 你上次不是挺热情的吗? ==================================== 白文墨随手一按,挂掉了电话,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第二次把秦淮拉进了黑名单。 他不想再听秦淮对他不痛不痒的威胁,也不想听那些不咸不淡的劝告。 明明是秦淮,自己不要,又不准别人碰,非要自己动手标记他。 如果韩斯域说的那些真的发生在他身上,那他疯狂追逐这些年,好不容易决定放手,却注定要沦为牺牲品,岂不是一个笑话。 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不是好人,更不是什么道德模范。更何况人一但面对死亡,就会愿意豁出一切。 如果他真的没有躲过敏感期的那一劫,和秦淮结过婚,和秦淮睡过,也算是个吃饱喝足的风流鬼,死也无憾了。 白文墨拨通了季东的电话,那边显然还没睡,呼吸急匆匆的,“大半夜的有事?” “昨天受了太大的惊吓,病了,请两天假。”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没?”电话里传来啪的一声,白文墨了然一笑,“没了,你接着忙。” …… 秦淮的电话被挂掉,他皱着眉又往回播,只剩下冰冷的提示音,他握着手机往沙发上一靠,眸中掀起暗沉的波浪。 压在二十四小时的最后十分钟,秦淮退婚的消息传了出来,白文墨趴在穿上,心情极佳的把秦淮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拉出黑名单,开了个视频过去。 白文墨一直在等秦淮退婚的消息,原本他以为秦淮真的铁了心的要娶许连尘,已经放弃等待去洗过了澡。 现在只穿了件白色的浴袍,浴袍是他随手系上的,趴着的时候能露出白皙的胸膛。 秦淮还穿着整齐,背后是他房间的一片玻璃,很冷酷的接了视频。 “秦淮哥哥,你今天晚上好帅呐,还说不喜欢我。”白文墨拄着下巴笑,“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不退婚会发生什么?” 秦淮视线淡淡的扫着屏幕上的人,声音冷彻骨,“你要做什么?找杀手刺杀我?”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白文墨不满又委屈,“我怎么会舍得动你呢。” “已经退婚了,你满意了么。”秦淮盯着屏幕上的白文墨。 “不呀,秦淮哥哥,说好了娶我的。你的婚姻,是你不要我又要临时标记我的代价。”白文墨从床上撑起身子,伸手从床头柜上拿医院的检查单。 肥大的浴袍随着他的动作而动,摄像头还开着正对着他,秦淮看的眉心一跳。 白文墨把检查单放在床上,把手机的摄像头转换一下,“看见了吗?你的名字,我的Alpha。契合度百分之百。” “娶你。”秦淮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冷笑,“你在哪儿?见面谈谈吧。” 白文墨在做逼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把韩斯域和管家迟临一起接到了严明卓这个狡兔的某一窟里。 白文墨翻了个身躺在枕头上,即使是死亡角度白文墨也依旧好看,甚至因为在床上身着浴袍躺着的原因,平添几分性感, “见面可以,明天早上八点,你带上证件到民政局等我。至于其他的,已经没什么可以谈的了,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白文墨正处在一个没办法沟通的极端上。 秦淮看着白文墨的脸,“你不要后悔。” …… 白文墨看到秦淮的车如约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后车门一开,冷酷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谢谢你起个大早来送我。”白文墨对严明卓道谢。 严明卓平时这个时候还在睡觉,“谢个屁,别忘了给我喜糖就行。”白文墨已经轻快的开门下车了。 白文墨站到秦淮面前,秦淮面容冷峻的看了过来。 白文墨像是他从来没有逼过婚一样无辜,“秦淮哥哥,可以跟我这样年轻好看娇软可人的Omega结婚,你应该开心一点。” 秦淮的表情没有变得好看,眼神幽深看过来,“看着你从十六长到二十二,你的脸皮一直这么厚。” “我永远都十八,又年轻,又可以和你上床的年龄。”白文墨眨了眨眼睛,用单纯的脸说着下流的话。 进了婚姻登记处的门,秦淮捏着证件又止步,“白文墨,是你逼我结婚的。” 白文墨不懂他又是要搞哪套,“是你非要给我临时标记的。” 秦淮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白文墨赶紧紧紧地抱住了秦淮的胳膊,笑眯眯的,“不逼你,怎么嫁给你。” 拍照片的时候,白文墨笑魇如花,秦淮却冷冰冰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摄影师对他说了几次让他笑一笑,他都没什么反应。 两个人办好了婚姻登记,白文墨把秦淮的小红本本也拿过来装在自己的兜里。 秦淮若有所思的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来,“现在你满意了么?” 没等白文墨回答便上了车。 白文墨也拉开车门,凑合到秦淮身边,拿掉他唇际还没有点燃的烟,身子贴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唤,“老公?” 秦淮的情绪在某种边缘里,喉结滚了滚,变成如今这种情况,他突然感觉有些哭笑不得,“林川,开车。” 车子启动,白文墨的呼吸从秦淮的耳边喷洒到唇角,眼睛亮晶晶的,满足暧昧的喃喃,“秦淮哥哥,你终于是我的了。” 他大胆的咬上了秦淮的嘴唇。 嘴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秦淮猛地一震往后退了些。 “又不是没亲过,你上次不是挺热情的吗?”白文墨嗤笑还要凑过去。 秦淮伸手掐上他的下颌和他阻隔出一点距离,“如果有一天,你后悔把我们逼上今天这条路……” 白文墨笑盈盈的抓住秦淮的手腕,绯红的唇触碰着秦淮的大手,张嘴轻含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柔软又潮湿在有些粗粝的手上轻轻滑动,魅惑异常, “没什么好后悔的,你就是我唯一的退路。不管怎么样,我都满足了。”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这辈子,算是没遗憾了。 白文墨爬上秦淮的腿,把头抵在秦淮的颈窝上,轻咬着秦淮的脖子,“那老公,今天晚上,我可以到你的房间和你一起睡吗?” 021你有一点Omega的样子吗 ================================== 手上湿湿痒痒的触感消失了,却划在秦淮的心尖儿上勾起涟漪。 温热的鼻息又落在了脖颈间,白文墨根本不用什么力气咬,身体依偎在秦淮身上,细细密密的绵延地吻上秦淮的下颌,一只爪子搭上秦淮的左胸口。 “你回你的房间住。”秦淮粗暴地把人扒开扔下去,“你有一点Omega的样子吗?坐好。” 勾引人的狐狸精终于收敛,撇了撇嘴,“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秦淮还真是不解风情,就知道教训他。 “你是我老公,又不是我老师,碰碰还不行了?” 反正刚才已经占尽了男人的便宜,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低声抱怨,“哪有合法夫夫分房睡的?你作为万恶之源有责任有义务跟我睡帮我度过敏感期的。” “闭上你的嘴。” 白文墨立马静了下来,只听秦淮又说,“等你到敏感期的时候再说。” 到了塘苑,秦淮接了个电话下车,白文墨绕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你去哪儿?” 秦淮收起手机冷冰冰的扔下一句,“滚回你的房间。” 白文墨看着秦淮走远,问刚下车的林川,“你们老大真奇怪。” 林川想起刚才车上那一幕,有些讪讪的,“哪里奇怪?” “最近他对我太好了,是因为看我没家了可怜吗?”白文墨看着秦淮的方向一本正经地说,丝毫没看见林川眼角抽搐。 林川:“其实老大他对你一直挺不错的,你就没发现,他对你只动嘴,不动手。” 干打雷不下雨。 偏偏白文墨就是油盐不进的人,只动嘴并没有什么卵用。 “放屁,你没看到过他想掐死我的时候。” 林川眼看着白文墨扭头就朝向他们老大的住处去了不禁摇了摇头。 换一个人,都活不了这么多年了。 手机铃声响起,白文墨接过了电话,“白少,你真不讲究。” 韩斯域的哂笑传来,“我和迟临叔都是单身汉,你让我们一人听了一晚上野战。” 这下轮到白文墨不可思议了,“两晚上?录了吗?” 韩斯域:“当然,一会儿传给你?” 白文墨连忙拒绝,“我这么纯洁,不看这种东西。” “用这个刺激刺激你的秦淮哥哥。”韩斯域啧了两声,“不说了,许连尘的这个骈头挺厉害的,差点跟丢了。” 白文墨已经走到秦淮的住处门口突然想起来,他不应该早早过去打草惊蛇,于是又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 进了门,佣人刚刚打扫完一楼客厅的卫生,正准备出去。 “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的贱货!” 白文墨的动作凝了一瞬,脸色淡薄下来,“站住。” 他捏着手机转头看向那两个人,“谁说的?” 其中一个佣人赶紧低头摆手,白文墨看向了另一个人,“你?” “对,就是我。” 白文墨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瞥了一眼屏幕,是韩斯域传过来的视频文件,白文墨无声的笑了。 022 尾巴不是进入式的哦 ================================= “难道不是吗?说你是抢别人男朋友的贱货,委屈你了吗?” “谁准你这么说他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白文墨转头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秦淮大步跨了进来,对跟过来的属下冷声吩咐,“在塘苑待了几天就把自己当主人了?送他去梵夜学学怎么当佣人。” 那个佣人脸色一白,梵夜是个地下娱乐场所,出了名的黑暗而糜烂,普通人进去只有被玩儿死的份,“凭什么?我不去!你们凭什么?” 白文墨看着秦淮有片刻的晃神,不过很快又挪开了视线。 秦淮的属下已经要把这个佣人带走了,被白文墨给拦住了。 白文墨低头从兜里掏出两张红艳艳的结婚证,笑的满足无害,“少说话,多做事。既然知道我是抢别人男朋友的坏人,干嘛要招惹我?” “不过只说我不是好人,我可太委屈了。明明秦淮是个大渣男,吃着碗里的还想占着锅里的。”白文墨旁若无人的骂秦淮,话末还瞥了秦淮一眼。 把结婚证又装回去,白文墨信誓旦旦地说,“至于你们的正牌夫人……是踩着我才得到了今天的一切,我会送他进监狱的。” “说完了吗?带走。”秦淮不耐烦道。 白文墨原本想替这个佣人说句话,可这佣人嘴里一直在骂他,“我的名声坏成这样,都怪你。” 秦淮冷嗤,不要脸惯了的人也会在乎名声么?不理他这一茬,“我妈来了,要跟你一起吃饭,跟我过去。” 秦夫人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过保养的好,也就四十左右的模样,有种雍容华贵的美。 白文墨一直追着秦淮跑,经常厚着脸皮到秦家玩儿,和秦夫人也算是熟络,“阿姨好。” 秦夫人的脸色其实不太好,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文墨,秦淮他不顾你的意愿临时标记你是他不对,可之前他已经订婚了……” “谢谢妈。”白文墨乖巧的垂着眼,谢过给他夹菜的秦夫人。 “咳咳——”秦夫人听的猛咳了几声。 白文墨抬眼,只见秦淮一记犀利的眼刀扫了过来。 “他标记了我,他新婚燕尔,而我可能惨死街头抱憾而终。”白文墨也帮秦夫人夹菜,“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怎么会呢,文墨,不要说死不死的。”秦夫人表情复杂。 “我开玩笑的。”白文墨又笑盈盈的。 吃过午餐,秦淮送秦夫人出去,秦夫人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标记的他?” “之前执行任务。”秦淮说。 “你就这么控制不住?标记一下亲一口能改变什么?” 秦淮替秦夫人拉开车的后门,“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秦夫人坐到了位置上。 秦淮跟秦夫人对上视线。 秦夫人看着平静深沉的秦淮,“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提醒你,是你亲口说不会喜欢他的。” 秦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掏出烟盒抻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点上,转身回去。 白文墨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是在看韩斯域给他传的视频,他没带耳机,所以只开了小小的声音,尽管如此,他依旧脸红心跳。 没想到许连尘叫起来这么骚呐…… 听到门响,白文墨条件反射的把声音调到最低把手机藏到了腿下面然后看向了门的方向。 秦淮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眯了眯眸,“藏什么呢?” 叼在唇间的烟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动了动。 秦淮大步走过来,白文墨第一次看这种东西,心虚极了…… 不过秦淮没有要拿他手机的意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青烟缭绕,看上去有些沧桑,愈发的成熟性感了。 白文墨站起身凑过去,“秦淮哥哥,你睡过许连尘吗?” 房间里的温度很温暖,白文墨早就把外套脱下来了,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衬得他的脸格外柔嫩白皙。 秦淮垂眼看着白文墨近在咫尺精致的小脸儿,“你不是会猜么。” 大手抬起白文墨的下颌,仔仔细细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松开手夹着烟离开了。 白文墨看着秦淮离去的背影,有一种骤然神伤的感觉,不明所以。 秦淮没再赶他回去,他给佣人借了个耳机窝在了沙发上把刚才没看完的视频给看完。 看的脸一阵热,又赶紧换成了个音乐来听。 秋日里的午后阳光漫漫扬扬的洒在身上,白文墨很快便窝着睡着,等他一觉睡醒,屋里很安静,太阳已经偏的很低了。 今天晚上应该算是他和秦淮的新婚之夜吧? …… 商场。 白文墨一手拎着布料保守却几乎接近透明的睡衣,一手拎着只有带子布料少的可怜的蕾丝性感内衣,耳根有点红。 两件衣服都很有质感,光是看着就已经足够诱惑了。 这两件都是Omega店员给他推荐的。 白文墨很难想象自己穿上这种东西的样子,但是他好像有点可以想象秦淮的模样…… ——白文墨,你爸是怎么教你的? ——作为一个Omega,知道一点廉耻行吗? ——你脸皮这么厚,这种东西也往身上穿。 等等等等…… 看着白文墨在犹豫,Omega店员凑过来,“先生。店里新到了一款狐狸套装哦,要不要试试看,给您先生一个惊喜?” “哈?狐狸?” 店员拉他到一个角落,弯腰找出一个盒子打开,最上面的白色的狐狸耳朵毛茸茸的,白文墨没忍住摸了摸。 “这款尾巴不是进入式的哦,有绳子可以直接绑在腰上。”店员眼睛亮晶晶的。 “都装起来吧。”白文墨把手里两件烫手的山芋递给店员,管他穿不穿呢,买了再说。 023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缺男人吗 ========================================== 拎着三件奇奇怪怪的衣服在手里,尽管都有包装袋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白文墨也不自在极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他把东西放在自己的腿和前座靠椅间,似乎这样就是把东西藏起来了。 到了塘苑,白文墨直接抱着东西溜到了自己一直在住的房间,把门从里面反锁,跑到床上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打开摆在床上。 柔软蓬松的尾巴长长一条,白文墨抚摸了一下就觉得心脏的地方热热的,好紧张……他真的要穿这种东西吗? 他起身拿出手机,给三身衣服拍了照片,发给严明卓:哪个好? 对面回了个奸笑的表情包,又发来一条:勾引秦淮? 严明卓把布料很足却接近透明的那件图片转发回来:第一次不搞花里胡哨,凭借我朴素的价值观,这件能让一个男人精%2C尽人亡。 对方又发来消息,白文墨没再看,他已经把另外两件收好,抱着那件透明的衣服下床到浴室洗干净,然后用烘干机烘干。 好在布料薄,很快衣服就干了。 晚饭的时候白文墨没有找到秦淮,他并没有回来,“老大说他不回来吃,让我们询问你吃什么照做就好。” 白文墨给秦淮打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下了,冷冰冰的,“有事?” “结婚第一天,你都不回来陪我吃饭吗?”白文墨低声细语起来好像多委屈。 “在忙,你先吃吧。” 秦淮挂了电话,把耳机扔在一边。 许连尘转头看向秦淮专注开车的侧脸,语气嘲讽,“白文墨叫你回家吃饭了是吗?秦淮,你要不要脸?是谁说过跟他不会有发展的?怎么现在你就跟他结婚了?” “我不要脸你还来找我。”秦淮声音很冷语气嘲弄。 许连尘错愕了片刻,秦淮面色不善心情不好他看出来了,想来是因为被白文墨逼婚的原因。 “秦淮你什么意思?我找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介意你娶了白文墨也要跟你在一起。” “喜欢我,爱我?连尘,你别以为我一点也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事,现在你没资格介意我和白文墨。”秦淮看了后视镜一眼,“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再娶你。” 许连尘脸色终于难看起来,语塞了一瞬,“秦淮,是他纠缠我,我会跟他了断的……” …… 简单的吃过了晚饭,白文墨抱着换洗衣物和那件几乎透明的衣服跑到了秦淮的房间。 非常自觉的把自己明天要穿的换洗衣服放到秦淮柜子里的一个小角落。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抱着性感的睡衣到浴室去了。 把浴缸里放上温水泡了个澡,冲掉浑身的沐浴露泡沫把自己擦干净,穿好内裤,拎起那件极有垂感又薄到透明的睡衣穿好,系上腰间细细的带子。 抬头看向镜子,白文墨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带着耳根都充满了血色。 身体若隐若现,分明是一种欲盖弥彰。 他收回视线,好难为情哦…… 为了勾引秦淮他也是豁出去了。 白文墨收掉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光着脚从浴室里出来,关掉大灯,只打开一盏床头灯,然后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只剩下偏橘的暖光,在白文墨这样的穿着下烘托的房间格外暧昧。 白文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脏砰砰乱跳。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秦淮会不会看见他就退避三舍? 想到这里白文墨又去关掉了床头灯,屋内彻底没了光源。白文墨兴奋的睁着眼睛只等秦淮一钻进来就把人扑倒。 连什么样的时间去释放信息素刺激秦淮他都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 现在他不是敏感期,所以完全可以对信息素收放自如,也不用担心闻不到秦淮的信息素安抚自己。 从八点多一点白文墨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一直等到了半夜十一点秦淮都没有回来的意思。 白文墨垮了下来,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秦淮打个电话。 手机铃响了,定睛一看,是严明卓。 一接下电话,严明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白文墨,你勾引了个寂寞,大半夜的你老公在和别人喝酒呢!” …… 到了地方,白文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秦淮和许连尘。 他走过去,和秦淮正对上视线。 白文墨并没有换掉里面的衣服,而是直接拿了件秦淮的黑色大衣严严实实的套在外面。 秦淮喝着酒墨黑的眸打量他了一眼,白文墨心虚的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他走到桌边挪开视线,看向了许连尘,“你们能不能明天再约会,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我的男人至少该在我的床上。” 许连尘微笑,视线落到秦淮身上,“那要看你男人愿不愿意跟你走了。” 秦淮不作他声,白文墨利落的掏出枪来,是秦淮当初送他那一把,他看向秦淮笑,无害又单纯,“我的枪法不太好,不知道用你亲手送给我的枪,能不能准一点。” 五十米的靶子他打不到,不到五十厘米的人再打不到就有有鬼了。 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散漫的在扳%2C机上轻点,像是随时都会扣动,白文墨笑意嫣然,“老公,你今天如果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手一抖就要牺牲他了。” 许连尘看着枪口,冷笑,“你敢开枪杀了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白文墨语气随意又淡然,眨眨眼睛,直接扣动了扳%2C机。 看到白文墨的动作,许连尘的瞳孔都睁大了些,他真的敢。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枪响,没有血溅当场。 白文墨没忍住笑出来,“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忘记上膛了。” 他又认真低头研究起来,终于咔嚓一声,把枪上膛了重新对准了许连尘,“老公,要跟我回家吗?” 一直坐在一边看着他玩儿的男人终于站起了身,眸里潜藏着万丈深渊,声线冷而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这么缺男人吗?” “是,我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这样拒绝履行夫夫义务,是因为你阳痿吗?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接受你的一分钟也是一种爱。” 秦淮薄唇紧抿,下颌绷得紧紧的,动作迅速的扣住他的手腕下了他的枪,当着他的面卸了弹夹把子弹退了出来,“我跟你回去,你别给我后悔。” 024 技术不佳,凶狠粗暴 ================================ 白文墨能清楚的闻到秦淮身上的酒味,这种味道让他感觉这个男人有些陌生,他盯着秦淮的侧脸,莫名回忆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秦淮时的场景。 他的心脏因为秦淮带着醉意和怒气的动作砰砰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酒精驱使的冲动,秦淮把人扯了出去,一出门,冷风就扑在了脸上,吹散了浮在他周身的酒气,也给他降了点温。 冷气已经从空荡荡的衣服爬到白文墨的光着的腿上,“我来开车吧,你喝酒了。” 秦淮便把钥匙扔给他,白文墨开车带人回去,两个人一路上无言。 秦淮打开一点窗户闭着眼睛,风迎面吹着,有些冷静了下来。可心中还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白文墨的敏感期也没几天了,都是因为他当初的一念之差,才不可逆转的走到了今天。 白文墨穿的少,里面全是空荡荡,风一瞬间就吹透了他。 他按了个按钮,窗户又关上,秦淮看了过来。 白文墨:“我冷。” 回到了塘苑,白文墨快速的走在前面。进了甩掉鞋脱了大衣扔在地上。 屋里暖风很足,他转过身面对着秦淮有些羞怯却站直了身体。 秦淮的外套搭在臂弯关上门,一抬头,整个人都被镇住,“你他妈穿的什么东西?” 佣人出来了,秦淮视线一挪,他大步跨过去把臂弯的衣服展开从背后把人裹住,“滚。” 意识到可能看到了不该看的,佣人急忙低下头,“对不起,打扰了。”说完赶紧回去了。 白文墨趁机搂上秦淮的脖子亲上秦淮菲薄而酒气十足的嘴唇,两条腿直接环上秦淮的身体,秦淮给他遮的大衣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秦淮僵硬的站在原地皱着眉,某个念头松动了,隐忍而压抑,声音低哑,“白文墨,你就非我不可了,是吗?” “跟你结婚,睡你一次,我才死而无憾。”温热柔软闯进了秦淮的口腔,技术稚嫩拙劣,迫不及待的和秦淮交%2C缠着。 白文墨离开他的唇一点,轻轻点点的啄,两个人都呼吸不稳,“你在犹豫什么?你现在不睡我,敏感期也要睡。我不点头签字,这个婚就离不了,标记也洗不掉。” “只要不离婚,睡我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秦淮身体里的某根弦断了,像是终于又找到了出口。 酒精逐渐麻痹理智,那道禁%2C忌的红绳一直被紧绷着摇摇欲坠,终于被闯破。 是白文墨逼他的…… 是白文墨先要他的…… 是白文墨不惜一切勾引他…… 秦淮大力的揽住白文墨的腰,按着人的后颈强势的占取主动权咬上白文墨的唇,像是要吞了他,“白文墨,你别后悔,你可千万别后悔……” 伸手扯掉了白文墨腰间那根又细又脆弱的绳子,托着挂在他身上的人走向沙发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有热度的大手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在他身上乱揉,秦淮的声音又低又哑,“谁教你的?是谁教你这么勾%2C引男人的?” 白文墨呼吸被夺,身体被揉的不自在的僵硬起来,依旧主动的去迎合秦淮的吻,“没有……秦淮哥哥……” 秦淮像是脱了僵,像是渴了很久偶逢甘露,急不可耐,亲的白文墨说不出话,伴随着酒气就扯开自己的腰带想直接步入正题。 客厅的大灯明亮,白文墨脸红的滴血,他伸手推着秦淮,“别在这里,先回卧室。” 秦淮把沙发上的白文墨抱起来,疾步上楼,按开了灯。 “关上灯,只开床头灯。”白文墨一早就是这样想的,只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烘托一下气氛! “是灯太亮拉不下脸跟我做吗?”秦淮恶劣又刻意的就是不关灯。 他要受一通折磨才敢碰人,而白文墨通红的脸一脸单纯,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负责勾%2C引然后享受就可以了。 白文墨被扔在床上,没了那条细细的带子,衣衫敞开,他又伸手拢好。 半遮半透的身体,白色性感的睡衣和深色的床单被子形成巨大的反差,引得秦淮的视线放肆在他身上打量。 那眼神终于让初次的白文墨有一点点害怕,他以为要释放信息素刺激秦淮才可以的,“我……我好看吗?” 秦淮炽热的视线盯着他将露未露的身体,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扣子,附到白文墨身上,“好看。” 原本以为又要得到一句不要脸脸皮厚,乍得听到一句来自秦淮的夸奖白文墨反倒浑身不自在的难为情起来。 秦淮隔着薄薄的衣服摸,掰着白文墨的脸蛋儿亲,恶劣的笑,“什么时候买的?嗯?就等着勾%2C引我了是吗?” 为了让白文墨感到羞%2C耻,他慢悠悠的脱他下%2C身的布料。 薄薄的性%2C感睡衣还在身上,下身却被扯掉,白文墨有些害怕的拢起腿来。 秦淮凶狠的吻上白文墨的下颌,“你不是缠着我不放吗?你不是逼着我要我吗?我现在给你,都给你,你怕什么?好好受着。” 秦淮的脸蹭着白文墨的下巴,可能是太急了,第一次开拓疆土失败了,秦淮找不到地方,便伸手摸过去找。 白文墨紧紧的闭着眼睛,光亮的大灯让他如芒在背,“能不能先关灯啊……” 秦淮冷嗤,手下的身体确实不自在的僵硬,“你还知道要脸。” 明亮的大灯关了,床头灯一开照的白文墨愈发性感动人,高大的男人重新附上来。 白文墨配合他的动作,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秦淮终于得逞了。 婚,不该结,结了。爱,不该做,也做了。反正做都做了,不如就随心。 秦淮先天有优势,可他技术又不佳,加上动作急切凶狠粗暴,就让怕疼的白文墨初次体验一开始的记忆并不美好,频频喊疼。 秦淮逐渐摸到一些门道,依旧是毫无章法胡搅蛮缠。 一浪未平一浪又起,这种感觉极度陌生,白文墨一度分不清是难受还是快%2C感,只知道喊疼。 “疼……秦淮哥哥……” “老子没用力。”秦淮被白文墨磨的很不耐烦,看这表情不是挺爽的么,哪是疼呢。 【作者有话说:上架了,感谢还在陪伴我的你。 原谅我用了太多间隔符,这章坚决不能卡在机%2C审,人审肯定过不去,早晚会修吧→_→ 】 025 我是一分钟吗?嗯? ================================ “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 秦淮释放了信息素让白文墨放松,曼陀罗花般醉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房间。 白文墨睁开眼睛,他还可以感受到秦淮的信息素,也就是他真的被秦淮的信息素影响的只能感受秦淮一个人的信息素。 曼陀罗花迷人的信息素味道时刻在撩拨的白文墨。 “我是一分钟吗?嗯?” “不是……” “我是渣男?” “不是……” 白文墨老老实实回答秦淮,祈求秦淮可以放过他。 秦淮的唇贴着白文墨的下颌,残忍又绝望,“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 (这里删减过,原版到群里看。) …… 白文墨早就睡过去,秦淮靠在床头抽烟。 酒劲儿过去了,那股子压抑了太久的火气也发泄完了。 秦淮借着月光看向白文墨,他正侧着身体睡得安稳,最后无奈又微不可查一声叹息,他按灭了香烟挨着白文墨躺下了。 白文墨还没睁开眼睛就先嘤'咛了一声,身上疼,喉咙也痛。 睁开眼,环境昏暗,窗帘还拉着。 曼陀花香、柑橘香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糜'败味道在鼻息间缠绕。 白文墨坐起来,被子掉下去,露出未着寸'缕身体,那件性'感的薄衫昨天晚上被秦淮脱下去缠住了他的手腕,现在正躺在地板上。 身边的位置也是凉的。 混蛋秦淮,睡完就把他晾在这里,连件衣服都不给他穿。 白文墨掀开被子起身,在原地僵了僵,很好,连澡都没抱他洗一个。 技术极烂,算是没有技术,作风粗暴。没经验就算了,连床品都差成这样……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他选的他选的他选的…… 门把手转动,白文墨又立马坐下捂上被子,罪魁祸首衣冠楚楚的进来了。 秦淮一只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迈着长腿来到床边,正准备说话,白文墨一个枕头扔到了秦淮的身上。 秦淮不明所以地后腿了半步接住枕头看向白文墨,“怎么了?不舒服?” 白文墨:“你洗澡了吗?” 秦淮点头,把枕头又扔回床上,“洗了。” 白文墨:“那你不给我洗?” 秦淮抿着唇,“想给你清理的,你不让我碰。” 啊?白文墨没有找到这段记忆,他忘了。 “你反思反思你自己,我为什么不让你碰你心里没数吗?”白文墨又埋在被子里,哀怨的叹了口气,“秦淮哥哥,你的技术真的好差劲哦……” 秦淮脸黑了一个度,有些咬牙切齿,哪个男人愿意听见自己的能力被质疑,“技术差劲你不是也喜欢?” 白文墨啧了一声,这个他承认,嘴上却还是不服输的戳秦淮的痛点,“也就我这样的能包容你这么烂的技术了,换一个人都要把你踹下床了。” 秦淮凛冽一笑,掐住了白文墨的下巴,粗砺的手指在白文墨的脸蛋儿上擦过,“不如你陪我练练,指导指导我,反正睡一次也是睡,睡两次还是睡。我现在想的很开。” 白文墨拍开他的手,退避三舍,“你找别人吧,我才不跟你练。” 秦淮沉默着松开了他,复盘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战况。 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而且应该算是优秀的。 他听白文墨分声音看白文墨的表情就能知道是享受还是排斥。 一定是白文墨太娇气了。 最后秦少总结出了一句话,“Omega第一次应该都会疼一点,下次应该就好了。” “吃了这个。” 秦淮把手里一颗单独包装的白色小药粒递给白文墨,转身去给他倒水。 白文墨捏着用塑料包装的药,手指紧了紧,上面没有写文字,白文墨却猜出了个一二,嗓子愈发干哑,“这是什么?” 秦淮拿着玻璃过来递给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白文墨弯着眼睛略带讥诮,“紧急避孕的,是吗?” 白文墨从来没有生个崽子的打算,一个原因是他才二十二,自己都没有玩儿够,还有一个原因是,秦淮不爱他,他只是跟秦淮结一次婚睡几次,圆一下他做了很多年的梦。 他没有用一次逼婚来困住秦淮一辈子的打算,就算是他只能识别秦淮的信息素,他也会走,就更不能给秦淮留个崽子。 说不定秦淮看见崽子还要想起他来,连带着厌恶崽子,万一趁他死了对崽子一点都不好…… 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是自己的事情, 白文墨蹙着眉把药扔到秦淮身上,笑意凉薄,“昨天晚上玩儿的通体舒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个Omega,不带套就弄进去会怀孕?你还不顾我疼终身标记了我,你他妈现在你想起来你不想要孩子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秦淮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弯腰捡起药。 白文墨一把夺过药扔到床的另一边,“我不吃。” 秦淮看着药落地的方向,在白文墨叛逆的目光里绕过床把药又捡回来,打开包装,一只手拿起杯子含了口水,又把杯子放回去。 大手掐住了白文墨的脸迫使他张开嘴,把药塞进嘴里。屈身嘴唇对上嘴唇,水源一进到嘴里白文墨被迫下咽,把药粒吃了进去。 脸上桎梏着的手松开了,白文墨剧烈咳嗽了一会儿,红着眼睛瞪着秦淮,笑了笑,“你真是个混蛋。” 秦淮摸索着白文墨的肩膀,安抚性的跟白文墨贴着额头,“墨墨,睡了你,我可能已经是混蛋了。” “走开。”白文墨有些嫌恶的推开他,盖着被子抱着腿,一副我好可怜我老公不行的样子,“秦淮哥哥,突然好后悔逼你结婚了,怎么办?” 秦淮身形凝住愣了愣,直起了身体,面无表情的盯着白文墨,“后悔?因为我技术差?” 从领证结婚到现在,二十四小时都还不到,白文墨还没从床上下来,甚至连衣服都还没穿上,就开始谈起后悔了。 “对呀。”白文墨故意笑盈盈杀人诛心的点点头,说完还皱着眉嫌弃,“不止是技术差,床品也差。” 【作者有话说:解锁了,修下错别字】 026 他不喜欢你 ======================== 秦淮敛起眸,没有恼羞成怒的反应,“既然是你想离婚然后找一个床品和技术好的Alpha,那随便你,想好了随时找我签字,我都奉陪。”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白文墨气的猛吸了两口气,胸口起伏,把床上的两个枕头砸向了门的方向,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的腰上很痛。 门咔嚓一声关上,秦淮在门口站住了脚步,眸色晦暗,刚才没说完的话已经咽下去了。 想到白文墨退避三舍的理由,秦淮脸色不好看起来,技术差难道不正说明他干净么?而且自己从一窍不通到能把白文墨伺候舒服的进步明明已经很大了。 白文墨掀开被子下床,到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裹了件干净的浴袍出来,然后拿他昨天放在衣柜里的一身换洗衣物。 楼下桌子上已经摆了早点,楼梯下了一半就接到了严明卓的电话,尤其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怎么样?得逞了吗?秦淮怎么样?” 白文墨伸爪子捂了捂脸,“衣服效果不错,已经物尽其用。战神很猛,爽一次顶半年。” 手机听筒里严明卓的激动的声音还在喊,“那秦淮不错啊!你后半辈子的幸福有保障了。下次穿穿剩下的那两套……” 白文墨一转身,就看到客厅沙发那边站着三个人,此刻都悄无声息。 秦淮侧着身站着,刚才正在和两个属下说什么,被白文墨的夸耀给打断。 不过他的视线也没有落过来。 白文墨淡定的握着手机下楼,坐到了餐桌前。 客厅沙发那边传来林川的声音,“那老大,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独属于秦淮的嗓音,又把人叫住,“出去别乱说话。” “知道的,老大。”林川瞄了一眼餐桌旁边几乎背对着这边吃饭的白文墨然后出去了。 秦淮走过来,拉了把椅子坐下。 他今天一醒过来就亲自去给人买药了,看着白文墨吃完药,林川又有要事找他,所以也才刚刚吃早餐。 白文墨也没心思再听严明卓还在说什么,“先不说了,回头我去找你喝酒。”匆匆的挂掉了电话。 纵使白文墨脸皮厚,现在也有点毛毛的了。 而且他刚被逼着喂了药,更加没什么话跟秦淮说,只好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喝粥。 秦淮也不说话,假装刚才的话他没听见过。 气氛一度诡异到了极致。 温热的粥流进嘴里,白文墨纠结了起来。一边庆幸,他没有当着秦淮和他属下的面骂秦淮技术差……一边又有些闷,背后夸秦淮被秦淮听到了,就好像是他被强迫吃药的仇还没有报一样。 秦淮很快就吃完,接了个电话就出门了。 吃过饭,白文墨跑到沙发上瘫着,给季东打电话,“我想请假。” 季东:“你又请什么假?” 白文墨:“事后休息假,行吗?” 季东:“……” 季东都要答应了,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今天要出一组结果,你分析完数据才能进行下一步,要不然你坚持坚持来吧。” 辛苦了一晚上,白文墨还是要准时的去实验室。靠在车的后座,白文墨有点失去理想了。 被榨干一样的萎靡不振,到了更衣室,没有一点精神气的换上衣服带上手套,整理好衣服甚至上了年纪一样叹了口气才往实验室走。 往好听里说是不急不缓散漫随性,其实就是行动艰难动作迟缓。 穿着同样衣服的季东从后面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语气里又有嘲笑又有同情,“难为你了,跟要死了一样。” 白文墨笑了笑,“我今天能过来我已经是身残志坚了。” 季东只扫了一眼的功夫,许连尘从一边先过去了,季东噎了一会儿,才开口,“文墨,你够坏的,你实话说,你要他是不是就为了碍他的眼?” 白文墨无语的往实验室溜达了,“那倒不至于。”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能把秦淮弄到手。 实验室里,许连尘站在一排试管面前,白文墨跟在一边,给他记录数据。 “白文墨,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 白文墨哼笑,“不是,我甚至有点幽怨,为什么你当初不好好调教调教秦淮,让我少受点苦也坐享其成一次。” 许连尘的动作顿了顿,看向白文墨,“他如果喜欢你,就用不到你追他六年,而我只追了六天。” 白文墨眸光闪了下,笑的漫不经心,“你还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提醒我,你本应该在监狱。他喜不喜欢我有什么重要,他是我的就够了。” 许连尘:“他不喜欢你,没有我也会是别人。” “是谁都不能是你。我白文墨倾尽心血带出来的人背叛了我,没有一句抱歉一句感激。跟我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之后就跟我断绝了关系飞出了实验室。” 白文墨合上数据册,想起什么一样笑了笑,“只能怪秦淮,见不得别人来标记我。” 他凑近了许连尘耳朵,“而且,你男朋友一直默默的供你到你出人头地,你一变凤凰就劈腿追秦淮,甩了陪你奋斗的男朋友。咱们两个,谁又比谁高贵?” …… 白文墨站了一天,难受极了。总算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 “你男人来接你了,一尊门神一样在外面杵着呢。”季东跑过来,慢悠悠的跟在白文墨身边走。 “你确定他是来接我的,不是接来他前未婚夫的。”白文墨往更衣室走,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就是在等你呢,肯定是在等你呢。许连尘已经在外面了,不是等你的话秦淮早就带着人走了。” 白文墨将信将疑,脱掉工作服换完外套,季东还在门口。 “听说许连尘他妈来了,在外厅讲家里闹鬼呢。” 季东觉得好笑,他是绝对的唯物主义,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白文墨:“这么热闹,我也去看看。” 秦淮等了半天才看到熟悉的声音晃晃歪歪的出来了,死寂的脸上平静了些,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情绪。 027 赶紧给我滚过来 ============================ 白文墨一出来就看到沈梅了,正皱着眉声情并茂的给刚下班回家的研究员讲着她的遭遇。 她受到了惊吓被装开水的杯子给烫伤了,去过医院包扎以后,不敢一个人回家,才选择来找许连尘。 白文墨这才注意到沈梅的手缠了纱布。“你逮谁跟谁说屋里有女鬼,别人会觉得你是疯子。”许连尘严肃道。 秦淮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似乎是也在听。 等她讲完,许连尘就歪着头看向了秦淮,“秦淮,我来的时候车坏了,被送去修了。你可以送我们一下吗?” 沈梅扯了扯许连尘的袖子。 秦淮抬眼就看到白文墨一副看戏的表情,“嗯,好。” 许连尘微笑着扶着沈梅,“妈,别说了,走吧。” 白文墨忽视秦淮的视线看向身边的季东眨了眨眼睛,细声细语,“东东,没人来接我,你送我回家吧。” 季东喷出一口老血,兄弟你正常点我害怕,大写的人在这里摆着呢还没人来接…… 他瞄了眼战神的脸色,“我没开车,一辆车能装四个人,你坐秦淮的车赶紧回去吧。” “可是……”白文墨话还没说完,秦淮脸色黑沉沉的没什么好语气的开口了,“白文墨,赶紧给我滚过来。” 白文墨这才像刚看到秦淮一样,“秦淮哥哥,原来你来接我了啊。” 季东:“……” 还没走并且目睹了全程的人:“……” 沈梅和许连尘母子走在前面,秦淮跟在后面按了钥匙打开车门的锁,径直上了驾驶座。 沈梅的手被烫伤,许连尘帮她打开后座车门扶他进去。 同时,白文墨就从另一边上了车,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了许连尘。 秦淮正低头系安全带,一抬头就注意到副驾驶坐进来的是许连尘,回头一看,白文墨已经坐在后座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了。 沈梅想跟白文墨搭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又讲起来了家里有鬼的事情。 “不然换一处房子吧,免得有心理压力总觉得有鬼。”白文墨答了一句。 沈梅是他父亲生前想要娶的人,也是他父亲临死之前推出来的人。而沈梅好心的把父亲的项链交还给了他,成了父亲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他对沈梅的敌意,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之前我一个人住在老房子就有女鬼,我最近刚搬到连尘这里来,女鬼还是在,它一直跟着我。” 沈梅脸色有些惊恐。许连尘有些不耐烦,“妈,别再胡说了,这世界上哪儿有鬼。” 白文墨看着外面的街景飞速后退,如果真的有鬼就好了,如果真的有鬼,他的父母也该重逢了。他从前怕黑也怕鬼,自从她妈妈离开,他再也不怕走夜路,再也不怕有鬼。 车停在一处高档公寓前面,沈梅道了谢邀请秦淮和白文墨进屋坐坐。 秦淮拒绝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去了。” “那等下次有空带墨墨过来玩儿。”车从视线里消失,许连尘这才冷嗤,“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你想嫁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抢了你儿子的男人,你还叫的这么亲?” 沈梅微蹙着眉刚想说话,许连尘就转身往公寓走了。 秦淮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排坐着的白文墨。 白文墨合着眼睛休息了一路,他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太舒服,腰酸腿疼。 突然身体往前一倾就撞在了副驾驶的后座上,直把困意都给他撞醒了。 抬眼一看,原来是已经到了,白文墨打了个哈欠坐直了身体,慵懒埋怨,“你怎么开的车?” 秦淮语气没有波澜的解安全带,“技术差。” 秦淮领着白文墨进屋,两个人将外套脱下来搭到架子上。 秦飞是寸头,正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才五十岁就有了不少白头发,但是丝毫不显老,因为腰板习惯挺得笔直,所以看上去格外有精气神。 ——为促进容随友好合作,随洲皇室大公子凯尤暂定于十一月中旬抵达容洲…… 秦飞听到了动静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关掉了电视。 “爸。”白文墨乖顺的站在秦淮旁边,乖巧的打招呼。 秦飞笑的爽朗赶紧招手,“文墨,过来坐。哈哈,我就说你早晚要进了秦家的门。要说年轻的时候你妈妈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我,二十年过去了,这会儿知道他儿子被拐到了我家,她要气的呼呼冒烟了。” 白文墨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附和着笑。在他追秦淮之前,其实都不知道他妈妈和秦淮的父母都是同学。 抬眸看了眼直接靠坐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秦淮。 也不知道秦淮是哪里来的魅力,让他一痴迷就是六年。 秦夫人端着盘子出来,看见他们牵出个笑,“已经到了?快吃饭,这一次我可是亲手做的你们爱吃的菜。” 白文墨去洗了手,挨着秦淮坐在一边,秦夫人顺手就先给白文墨夹了个鸡翅。 “谢谢妈。”秦夫人干笑了两声,“别客气。” “文墨可比他妈妈当初好看。”秦飞倒了杯酒,“秦淮总说不喜欢文墨,领个男朋友处了没几天就订婚,现在可到好,丢人丢完了,直接和文墨领证了。我老了,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一餐吃的很和谐,秦飞尽说些打脸秦淮的糗事。 吃过饭,秦夫人把秦淮叫到了花园。 秦淮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烦躁的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来。 “你是怎么想的?”秦夫人问。 “没怎么想。”秦淮把指尖夹着的一支没点燃的香烟放到唇际点燃了。 “我看他的意思,他要是想洗标离婚,就让他走。他想留下,就留下。反正都已经睡过了,是我占了便宜。”秦淮叼着烟说。 秦夫人:“你想通了?想忘了?” 秦淮把烟取下来,“走了。” 说完开了玻璃门进了屋,单手夹着烟,往正门的方向走。 白文墨看过来,只见秦淮已经满面寒霜,“爸,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秦飞站起身,“我看你比你老子都忙,不住一晚上了?” “不住了。”秦淮跟脸上还带点笑的白文墨对上视线,“墨墨,回去了。” 028 所以这不叫爬床,叫求欢 ==================================== 白文墨正在听秦飞讲他妈妈小时候的事情,聊的正高兴。但是他还是太累了,很想赶紧躺到床上休息。 秦夫人跟进来了,脸上的表情很难以形容,“这么晚了,开车注意安全。” 秦淮根本没说话,扯下了两个人的衣服就开了门。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白文墨温良的笑,跟到秦淮身边接了外套穿上。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天早就已经黑透了。白文墨又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秦淮从后视镜里扫他一眼,开了点车窗散烟,把手里的烟抽完才启动车子。 回到塘苑,白文墨率先赖到了秦淮的卧室。 简单的冲了个澡,披了件浴袍,白文墨钻到了被子里。 昨天晚上运动量太大,秦淮的征讨杀伐不给他留休息的余地,身体持续的高度兴奋。白天又工作了一天,白文墨几乎是一分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半夜醒来,白文墨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却是没有温度的。 秦淮根本就没有进卧室的门。 还在处理事情吗? 还是单纯不和他睡一张床? 白文墨翻身下了床,踩着柔软的地毯跑到了书房,书房的灯关着,并没有人。 他又推开卧室旁边的客卧,借着月色,正能看到背对着门侧躺着的秦淮。 白文墨轻轻的走进去,坐在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了温暖的被子里,贴着秦淮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他。 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秦淮身上传过来,白文墨舒舒服服的继续睡过去了。 黑暗里,秦淮睁开眼睛,白文墨的呼吸平稳的喷洒在他的脖颈。 秦淮警惕性很强,从白文墨打开门发出咔嚓一声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背对着白文墨闭着眼睛装睡。 秦淮翻身过来,和白文墨额头抵着额头,月光照在白文墨精致又好看的脸上。 就是这张脸,缠了他六年,怎么赶都赶不走。 …… 清晨。 白文墨睁开眼睛就看到秦淮熟睡的脸,秦淮也还没有起床,睡意朦胧间,白文墨心中一动。 这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虽然这还算不上是相拥而眠。 他伸出手,抚摸上秦淮的脸,凑过去虔诚的亲吻秦淮的下颌。 手腕被抓住,秦淮低哑的声音传来,“你干什么?” 白文墨见他醒来,狡黠的愉悦又散开在眉目间。他抑制不住一样抬腿整个身子都压上秦淮,迅速含上秦淮的嘴唇,却被秦淮给躲开。 秦淮看着毫不顾忌形象趴在他身上的人,眸底幽深,笑意凉薄的嗤笑,“你不是要跟我离婚然后找一个技术和床品都好的Alpha吗?怎么又来爬我的床?” “那现在不是还没离婚嘛……”白文墨的语气幽怨,“而且爬床这个词太难听了,我对你又没什么别的目的。所以这不叫爬床,叫求欢啊。” 说完趁其不备快速的秦淮脸上啄了一口。 秦淮眉心一跳,把人从身上推下去下了床换衣服,“一点样子都没有,成天求欢上床的挂在嘴边。” 白文墨的浴袍被他来回的动作滚的凌乱,颈口露出大片,侧着身用手肘拄着床撑着头,对秦淮的评价毫不在意,“因为我喜欢你呀。” 虔诚的将你奉若神明,不计较你对我所有的不好。 又下流的想要亵渎神明,想和你寻欢作乐。 秦淮正系着黑色衬衫的扣子,闻言眸底晦暗成一片。 白文墨的方向只能看到秦淮的半个侧脸,然后秦淮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叫了佣人替他拿套衣服过来,白文墨下楼吃饭的时候秦淮也不在。 手机铃声响起,白文墨接过,是韩斯域。 “白少,这人再跟没什么意义了,他应该是跟许连尘打了两晚上分手炮,然后就一直喝酒买醉。”韩斯域说的随意而慵懒, “就只有昨天我换管家迟临的班的时候,看见一个长发女人离开。迟临说她还只是路过。” 白文墨也没指望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查出点什么来,“那你们就先回来吧,正好晚上我找你们有事商量。” 白文墨好好睡了一晚上就恢复好了,不禁感慨,果然他才是最配秦淮的……禁得起折腾…… 晚上,白文墨右边坐着韩斯域。 舞台上,一个男人正在独舞。 爵士舞恰到好处的展示了严明卓的身段和身材,完美的身体跟着音乐节奏舞动摇晃,性感又霸气。 白文墨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怼了怼韩斯域的胳膊,“感觉怎么样?” 韩斯域笑了笑,淡淡的紫眸瞥了一眼台上的人,举手投足都在挑动着男人女人的热情,“骚。” 白文墨最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别乱说话,让他知道你说他骚,要跟你没完了。” “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样的。”韩斯域微微笑着,只喝着果汁,“又纯又欲,秦淮他配不上你。” 白文墨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严明卓跳完舞下来,新的舞者上台,他外面披了件风衣盖住衣服的裸露,坐到了白文墨的对面。 视线一扫,严明卓的目光就钉在了人身上,他挑了挑眉,“好久不见?” 韩斯域妖冶的眉目带着笑意,看似温和却淡漠疏离,“不久前才见过,没几天。” 他们其实只有一面之缘。 白文墨一看就知道严明卓的心思了,挑眉一笑,“怎么样,我的保镖长的还不错吧?” 严明卓翘起二郎腿,视线就像盯着猎物,“太不错了。” 简单跟严明卓说了一下韩斯域前Omega的事情,又说了说他自己的情况。 “明天我想去清洗标记,然后跟秦淮离婚。” 严明卓脸上的轻佻荡然无存,一脸严肃,“你刚结婚两天,而且再过几天就是敏感期了,你洗标记离婚干什么?” “你想这次敏感期的时候以身试险么?”韩斯域语气里敛了笑意,“秦淮对你有这么不好么?” 白文墨垂着眸,“我不想是因为想活命才来禁锢着秦淮,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 这是真话,他很多时候都会说假话。 “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一直这么过下去一定会很没意思。就享受到了就行了,我不贪心的。” “哦?”韩斯域似笑非笑,“可我倒是不觉得秦淮是你强扭的瓜,他那样让我感觉他想艹你一万遍。”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元旦快乐!】 029 你他妈在玩儿我? ============================== 白文墨被一向看上去风流却很斯文礼貌的韩斯域说的这直白的粗话给狠狠惊异到了。 严明卓也没忍住嗤了一声,看向韩斯域的视线不禁又复杂了几分。 严明卓:“一个Omega一生能清洗两次标记,这都好说。可是如果你真的像他前Omega一样,你会有危险的。” 韩斯域似是在回忆,“也许,抑制剂将对你无效,其他的Alpha的信息素你也无法感知。要么秦淮来救你帮你度过,要么……很有可能会死。” 白文墨淡淡的笑,喝了一大口酒,“所以我要离婚么,要不然一个已婚Omega死在了敏感期,他一定逃不了干系。” “行了,就这么定了。怎么都不亏了,婚我结过了,秦淮我睡过了。真死了我就去跟我爹妈团圆了,更何况我还不一定会死,不试怎么知道。”白文墨说完起身穿上外套。 和韩斯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严明卓让人送白文墨回塘苑了。 严明卓从桌子底下踢了踢韩斯域的脚踝,“小美人儿,我真想跟文墨说说,把你要过来。” 韩斯域收回腿敛着眸轻笑,“我们见面不超过两次,你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一下你的行为举止有没有冒犯到我。而且你朋友现在都有点要一心寻死的意思了,你还有心思想要玩儿吗?” 严明卓看向白文墨离开的方向,收起了轻佻的神色,“文墨一定不会死的。” …… 回到塘苑的时候秦淮还没有回来,白文墨又钻到了秦淮的卧室里,床上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秦淮半夜处理完事情回来,在卧室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伸手转动了门把手,开门踏进了卧室。 白文墨老老实实的侧身睡在了一边,给他留出了他的位置。被子严严实实的把脖子以下的地方全都遮住了。 稀疏平常的洗了澡,掀开被子上了床,犹豫着背对着白文墨侧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团温暖附上来,秦淮被一条胳膊搂住,白文墨一整个靠在他身上,带着凉意的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白文墨热情的从后面亲着秦淮的侧脸,“秦淮哥哥,可以吗?嗯?” 白文墨一直没有睡着,就等着秦淮回来去偷袭他。 秦淮僵着身子没动,白文墨解开了自己的浴袍,“我都这么主动的向你求'欢了,你是不是男人啊?” 秦淮拿开他的手,冷淡道,“我是不是男人前天晚上已经证明过了,不需要再证明。我这里也没有套,我不会碰你,等你敏感期,我会准备的。” “不用套。”白文墨附到秦淮身上,搂着秦淮的脖子一个吻下去,“我会自己吃药,求你了……” 秦淮猛地把人压在下面,凶狠的吻上了白文墨的嘴唇。 波涛汹涌,潮起潮退,海水一遍一遍快速的冲刷着神经,带来嚣张至极的风浪。 秦淮这次确实尽力的来考虑白文墨的感受了,虽然效果甚微,并且会一直失控,逼得白文墨后退躲避。 秦淮在一次又一次的踩踏红线里忘记了一切,单纯的去疼爱怀里这个娇嗔可人的完全属于他的Omega。 室内的温度就像火山在喷发。 黎明时天际已经亮起微光,秦淮要结束最后一次的风暴,附在白文墨的耳边低喃,“墨墨,以后我……” “我们离婚吧?”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秦淮的动作停滞,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文墨的背后是柔软的被子,他紧紧的抱着秦淮的脖子,温温柔柔的亲秦淮的侧颈。 登记领证还没到七十二小时。 白文墨依旧还没下床,衣服也还没穿上。 比昨天更甚,今天连爱都还没做完。 “理由?” 白文墨敷衍了事,“我们不合适,你能找到更好的?” 过了片刻白文墨又补充,“而且我无法忍受每一次都要吃药和准备套。” 很长时间的无言、沉默,然后秦淮森冷一笑,“这是离婚炮?” 白文墨勉强笑着,时不时似痛苦的皱下眉,“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他刚下定决心就这样和非他不可的白文墨过完一辈子也可以,白文墨就要抽离。 ——没什么好后悔的,你是我唯一的退路。不管怎么样我都满足了。 呵。 秦淮把白文墨按在床上,凶狠的低吼,“你他妈在玩儿我吗?白文墨?随随便便就结婚离婚?” “你睡了我两晚上占尽了便宜,你凭什么吼我?”白文墨被这样的秦淮给吓到了,眨了眨眼睛,委屈至极,“我就要离婚。” 白文墨眼眶红着,他发这么大火这是为哪般啊…… 结婚他不愿意,离婚他还不愿意。 屋内骤然降温,两个人前一分钟还热情似火深度交流,后一分钟就成了这样如同冰窟。 秦淮也没什么兴致了,直接松开白文墨抽身离开。 “离婚也正合我意,睡了你两晚上你确实是亏了,”秦淮迅速的穿上衣服,呼了两口气,很快平复下情绪来,从抽屉里拿出把枪来扔给白文墨,“条件你随便开,我都没有异议。你之前住的地方都分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离直接找我签字,这是你的枪你记得拿走。” 他看也没看床上的人,“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白文墨一动不动的躺着,他的秦淮哥哥可能是世界上最大方的准前夫了…… 说完秦淮便出了门,寂静的黎明只留下一声摔门声。 秦淮站在门口仰着头闭着眼睛靠在门上。他要做的,原来应该是止步。 恍惚了片刻,一个他反复思考过的问题又浮上了脑海,很快又被他扼杀下去。然后抬腿离开了。 白文墨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还有月亮撇了撇嘴,他应该晚一点说的,至少应该等秦淮弄完给他清理干净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他只是没想到秦淮会甩手走人。 他动也不想动,喉咙还有点痛,激情过后就是巨大的孤独感。他控制着自己的胳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睡到自然醒。 030 有空嘛?去离个婚? ================================ 室内一片安静,床上的人未动,只有凑近了才能听到的轻轻的呼吸声。 窗帘没有拉,太阳渐渐升起,愈发和煦的阳光照在白文墨光洁裸露的背脊上。 白文墨这么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一点,手机上好几个电话都是季东打过来的。 他给季东拨回去,不甚有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我睡太久了。” 对面咬牙恨恨地,“半天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 白文墨笑的意味深长,“累死了。” 季东了然,“注意身体健康,适度寻欢作乐。” “正是新婚,应该释放天性。不能浪费良辰美景,暴殄天物。” 季东沉默了几秒,“有个好消息,听么?” 白文墨眯了眯眼睛,“新实验不让做了?” 季东无语了一会儿,“还真是,随洲大公子凯尤要来容洲,但是他加入了洲际人权协会,搞不好就是要盯住我们,防止容洲被各洲针对,先暂停项目。” 挂了电话白文墨腰腿酸软的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以后把床上扔着的枪收好,胃口非常好的喝了两大碗粥然后去了医院。 白文墨研究员的身份可以直接走VIP通道,医生看了下他的资料,推了推眼镜抬头问他,“激光清洗标记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一个Omega只有两次洗标机会。我看你的状态还是已婚,确定要清洗吗?” 白文墨:“要清洗,疼吗?” 医生敲着电脑键盘,开了张单子出来,“这个你可以放心,是无痛的,很快就好。” 白文墨有些紧张的躺在床上,侧躺着颈部枕着一个软枕,医生替他调整一个正确的姿势固定,连人带床进入一节不密闭的巨大箱体,“不用紧张哈,一点也不会痛的,都是高科技设备的。”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喊停就可以哈。”说完医生到电脑的位置控制着启动了机器。 机器的滴滴滴蜂鸣声频率变换,一直在白文墨的耳边响,颈部腺体位置的皮肤逐渐灼热起来,然后轻微麻木的感觉细致到了皮肉的每一寸,最后温度慢慢下降,犹如凉风席卷,直到这种凉意蔓延到了全身。 整个过程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钟,机器停了下来。 白文墨还静静的躺着,身上的血液逐渐的回过温来,医生走过来,白文墨身体从箱体出来,“感觉还可以吗?” 白文墨试探着摸了摸脖颈腺体的位置,“还好,没有不舒服。” “嗯,下次永久标记要谨慎了,只有一次清洗标记的机会了。” “好的,谢谢医生。” 洗完完标记,白文墨直接就给秦淮打了个电话,一样笑魇如花,“秦淮哥哥,有空嘛?去离个婚?” 秦淮淡漠的声音传过来,“嗯,有空。” “就现在吧,那一会儿民政局见。” 两个人的结婚证都被白文墨收着了,回到塘苑他以前住的房间拿了离婚要用的东西就到民政局。 秦淮已经到了,叼着烟靠着车站着,黑色的风衣衣摆随着深秋的风掀起弧度。 白文墨晃到秦淮面前,秦淮几乎不怎么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们来的有些晚了要排队,白文墨站了一会儿便把自己身体的重量靠在秦淮身上,眨巴这眼睛很纯良,期待着看着秦淮,“秦淮哥哥,你有一点喜欢我吗?” 秦淮冷漠瞥了他一眼,“没有,起来,站好。” “你昨天太凶了,我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靠一会儿都不行吗?”队伍往前走,白文墨就赖在秦淮身上。 “娇气。”秦淮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没再把人推开。 白文墨从这个角度能自下而上看到秦淮俊美的侧脸,无论看多久,他都不会觉得厌烦。 眼中闪过狡黠,他凑过去亲了一口,过于猝不及防,秦淮没有来得及躲开,“当一个要脸的Omega很难为你?” 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好心提示,“结婚是在那边哦。” 白文墨笑的眉眼弯弯,从兜里掏出红本本,“我们是要离婚那。” 流程走一遍,没捂热的两本红本本就换成了两本绿本。 白文墨只求净身出户,毕竟对他来说钱已经是身外之物了,万一他真没有挺过去,再多的钱也花不了。 不过秦淮还是分给了他不少钱,并且把塘苑他住的房间所在的整座别墅都分给了他。 塘苑的地段不在繁华的位置,却也寸土寸金,占据了几个白家庄园的面积。 如果哪天白文墨手里没钱了,把塘苑的地卖了都足够逍遥一辈子了。 秦淮拿着绿本,往车的方向走,打开门把绿本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很好,白文墨很好,四天时间让他成为离异人士,当了一把婚姻的穿堂风。 刚要摔上车门,被一只胳膊给制止住了,“秦淮哥哥,破坏了你和许连尘的婚事,对不起哦。” “是我的错。”秦淮看向白文墨,白文墨还没有走的意思,“还有事吗?” 白文墨盯着秦淮菲薄的嘴唇,居心不良,“离别之吻,还可以再亲一下下吗?” 秦淮皱着眉不耐烦,“收敛收敛吧,等你遇见……” 然而白文墨已经压过来了,秦淮往后一躲却被车座抵住,熟悉的柔软的唇带着凉意直接碾压过来。 他并不知道白文墨为什么离婚,也许是如他所说,他无法接受不要孩子,吃药和戴套,所以选择及时止损。 可离婚了还能来腻烦他,他简直要被白文墨清奇的脑回路气笑了。 秦淮总是经不住的白文墨过分的主动,特别是在他早已经真真实实的跨越了那道界限,他悲哀的觉得也只不过是亲一下而已,反正更过分的事情已经做过了。 秦淮只在最后主动卷了一口就狠狠地利索的把人推开了,“结婚你已经后悔了。等你遇见你更喜欢的Alpha,就会后悔现在做的一切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太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逼婚才娶我,竟然让我这么轻轻易易的就离婚了。下次离婚好歹挽留一下我么,这样容易让我觉得很没面子的……”白文墨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031 无情的前夫 ======================== 哪有韩斯域说的想睡他一万遍,明明就是不想睡,但是上赶着给睡的也可以勉强的睡到尽兴。 送到嘴边的鸭子谁不吃。 下半身的动物。 但他还是喜欢。 后来,白文墨每每在深夜里想起这天,都会感慨,如果婚一直这么好离就好了。 秦淮意味深长的盯着白文墨,冷冷道,“白文墨,不会再有下次了。这种事,试一次错就已经够了。” “好吧,我无情的前夫,再见。”白文墨撇撇嘴,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秋日里下午的太阳太晃眼还是深秋的风太沉重,白文墨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体就不自觉朝某个方向歪去。 在倒地之前眼前一黑,只听见秦淮在喊他的名字。 秦淮刚准备关上车门离开,后视镜里只见到白文墨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白文墨!” 他急忙大步跨过去,摸了摸白文墨鼻息,从颈口伸进去摸他的心跳,确认都正常才赶紧把躺在地上的人抱起来。 白文墨的司机离得比较远,这个时候也赶到了,司机还是秦淮的人,“老大,怎么了?” “我送他去医院,开车门。”秦淮抱着人往车的方向走,司机帮他打开了后车门。 秦淮的下颌绷得紧紧的,把车速提到了极致。 高级病房里,温藤在秦大少的黑沉沉的脸色里给白文墨做基础检查,“白组长最近很忙吗?” 秦淮皱着眉,“不知道,应该不怎么忙,经常旷工。” 各项能迅速出结果的检查做了一遍,二十四小时能出结果的也都一个没落下。 温藤低头看着结果单子,严肃而一本正经,“淮哥,白文墨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可能没办法工作了。” 秦淮心里一紧…… 立马想到白文墨反常的离婚,是不是因为白文墨得了什么绝症或者重大疾病,所以白文墨才会和他离婚想要一个人孤独至死。 早知道他就应该挽留一下的,那白文墨也不会那么垂头丧气。 “他到底怎么了?”秦淮的视线也落在那一堆单子上,焦急的等着温藤给出最后的审判。 温藤抬头严肃的看着秦淮,轻皱眉头叹了口气,“淮哥,凭我多年的职业素养和专业知识。” 他又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秦淮隐忍而心疼的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人,他今年才二十二岁,秦淮攥了攥拳头,“赶紧说,他到底怎么了?” “白文墨应该是因为极度疲劳晕倒了,也就是说睡着了。”温藤一本正经的。 “艹。”秦淮一脚踹过去,被温藤给躲开了,秦淮怒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 睡着了说出了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等他醒来注意休息应该就没事了,不放心的话,想住院等一等二十四号小时检查的结果也可以。”温藤没忍住一笑,“做容洲的研究员这么辛苦吗?要把人累到晕倒?幸好我当初没去。” 极度疲倦?晕倒? 秦淮坐在床边的沙发上,看着床上的人,抿着唇陷入了回忆。 为什么白文墨会累。 两个晚上出力的明明全都是他,白文墨有多久没睡他就多久没睡。 今天白文墨还有时间睡到下午。 秦淮伸手抹了把脸,太他妈娇贵了,避而不谈白文墨晕倒的原因,他抬头看向温藤,“嗯,幸好你没去。你去忙其他的病人吧。” “啧啧,紧张成这个模样。”温藤过来一拍秦淮的肩膀,“说实话,这么多年你真不心动?你真的喜欢许连尘吗?” “喜欢。”秦淮淡淡的,“赶紧滚,忙你的去。” 白文墨的嗅觉最先醒来,然后缓缓睁开了睁眼,天花板上的灯开着。 记忆涌回脑海,他晕倒了吗?天已经黑了? 他动了动胳膊,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躺的发僵了。 “你醒了?” 白文墨闻声看过去,竟然是是沈梅。 白文墨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了?” “下午你晕倒了,是秦淮送你过来的。”沈梅站起身,在白文墨迷茫的表情里把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打开。 “连尘中午今天受伤了,也在这家医院住院。我给他送饭,顺便给你也做了一份。”沈梅脸上是带着歉意的笑。 白文墨知道,她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在内疚。 白文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受了沈梅的好意,“谢谢。” “不客气” 两个人不再说什么说话,气氛有些尴尬。等白文墨吃完,沈梅收起了保温桶,温婉的笑,“那你先休息,我就先走了。” 沈梅一走,病房的门又开了,白文墨以为是秦淮来了,结果是进来的人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脸上的期待瞬间就一扫而空了。 温藤手机背着手进来,今天是他值夜班。 白文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深情,眼睛里除了秦淮谁也没有。 温藤站在床尾单手撑着栏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怎么啦?要住院吗?” 白文墨心中担忧,晕倒会不会和敏感期的事情有关系。 “疲劳过度晕倒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做研究员这么累吗?” 白文墨噗嗤一声,笑意嫣然,“做研究员不累,做秦淮的Omega累。” 温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没事就好,今天我值班,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说。” 等他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在走廊里震惊的,“我艹?” …… 秦淮从楼下买了饭回来,开了病房的门进屋,一抬头,床上是空的,唯独留下一床凌乱的被子。 秦淮把拎着的饭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打开了浴室的门,也没见到人。 一个身影撞入了怀里,上来就咬上了他的脖子,秦淮皱着眉低头一看,是穿着病号服的许连尘。 “连尘?你的腿上还有伤,不在病房里休息,怎么来这里了?” 许连尘抱住秦淮的脖子,亲被他咬一口的地方,“你是去给他买饭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白文墨?” 秦淮揽住许连尘,“不喜欢。” 许连尘眼睛红着,“你睡过他了,现在你也脏了,你能娶我了吗?” “他能娶你了。” 秦淮一抬头,是白文墨正站在门口。 032 不渣男了?也不恶心了? ===================================== “你不用这么委屈,你偷一次我的成果,我抢一次你的人,这很公平。” 白文墨把门完全推开,还笑的很漂亮,“这人我用过了,我觉得也不是很好用,所以还给你了。” 不是很好用。 和秦淮幽深的视线对视,白文墨迅速挪开。 “赶紧把他娶进门。别再祸害别人了,顺便让他指导指导你,怎么提高技术。” 许连尘的脆弱表情在白文墨的话里破了防线皲裂开来。 白文墨悠闲的走到床边坐下,礼貌微笑,“滚出去,顺便帮我带上门。” 秦淮深深地看了白文墨一眼,对许连尘说,“行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门被关上,白文墨眼神晃了晃,站起来去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饭菜,用包装盒包装着,很精致。 用手一摸,温度灼手。 他把袋子拎起来出了门,敲了敲医生办公室的门。 “请进。” 白文墨探了个头进来,“温藤,你吃饭了吗?” 温藤累极了一样靠到椅背里,看了眼手表,“还没有吃,在写患者病历,还要等一会儿。” 白文墨这才开了门拎着饭放到了温藤的桌子上,“特意给你买的。” “谢谢谢谢,你已经吃过了吗?”温藤打开饭盒,办公室里瞬间饭香四溢。 “我吃过了。”白文墨看着温藤大口的吃,“那你吃吧,我先回去啦。” 温藤叫住他,“太谢谢你了,明天你出院我请你吃饭。” 秦淮已经把人送回去又返回来,白文墨又不在房间,连带着床头柜上的饭也没了。 他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垃圾桶,里面没有。 把浴室的门推开,也没有人。 一出门,秦淮站在原地眯了眯眸,看着白文墨刚刚从医生办公室里退出来往这边走,“饭呢?” 白文墨跃过他进了门,“不知道。” “你给温藤送去了?” “知道你还问什么?我嫌恶心,下不去嘴,总不能浪费了粮食。”白文墨皮笑肉不笑。 秦淮眉心一跳,他可真敢说,“恶心?” 白文墨转过身来,表情不满念念有词的把人给推出去,“你还来干什么?你又不喜欢我!渣男…恶心…赶紧去陪你的宝贝连尘吧!” 把门摔上白文墨眼睛红了红,眨了眨眼睛眼泪又憋回去了。 过了很久,白文墨又把门打开,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时不时匆匆而过的护士。 …… 红色的保时捷停在医院门口,白文墨把衣服拢紧上了副驾驶,“这个天确实不适合兜风。” 韩斯域扫了他一眼,“喝酒买醉?” 白文墨靠着车窗,“不醉不归。” 现在天还不算特别晚,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 韩斯域替白文墨倒了酒,“你醉吧,我就不醉了,我醉了我们两个就没办法归了。” 几杯甜酒下肚,在酒吧这种音乐活泼又热烈的地方,白文墨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 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些,只见一个酒吧的服务员正被一个男人给拦住。 服务员惧怕的身上都在哆嗦,想要直接跑开却被那男人的手下给扯过扔了回来,直接磕在了白文墨正在待的桌子上。 酒杯里的剩下的酒洒了白文墨一毛衣,白文墨抻出纸巾低头擦了擦,眼皮却一直跳。 只见那男人似乎是转移了注意力,不再为难那个服务员,“滚吧,晦气。” 服务员吓得赶紧跑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文墨吗?”姜竟飞看了白文墨对面的韩斯域一眼,“今天不追着你的秦淮哥哥找艹啦?” 白文墨眼里闪过寒光,姜竟飞的父亲之前是管理局的副局长,白明礼一死,直接就临时顶替了局长的位置成了代理局长。 姜竟飞的脏乱差是出了名的,游走于梵夜、酒吧夜场,男女不忌,Alpha、Omega不忌。 传闻姜竟飞曾经和两个Alpha玩儿双飞的时候把自己干进了手术室。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更不用提。被他玩儿死的,玩儿残的,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只是他家有钱有权,玩儿了个普通人就能给上一大笔补偿,一般人就不会再鸡蛋碰石头,到时候人财两空,连补偿都没了。 白文墨的嘴虽然不饶人,也知道这种时候吃个闷亏根本不算什么,“姜公子也在啊。” 姜竟飞伸手就掐住了白文墨脸,“以前你爹凶神恶煞的我还没怎么注意过你,现在一看,小文墨长的也不错啊,你的秦淮哥哥怎么看不上你呢?” 白文墨心里直犯恶心,“不喜欢我这一挂的,没办法。” 然后无法忍受的扶开了脸上的脏手。 韩斯域淡紫的眸微微眯着,妖冶的眉目不似寻常般散漫,站起了身,“文墨,喝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白文墨点点头,“那姜公子,我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 笑声从耳边传来,手腕被扣住,“急着走干什么?” 姜竟飞轻易的把人就拽过来,“玩儿玩儿?” “放开他。”韩斯域声音极冷。 “你谁啊?”姜竟飞不管他,白文墨皱着眉挣脱不开,快被拉走,彻底惹毛了韩斯域,“你他妈再碰他一个试试。” 他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姜竟飞的脸上,他的生存环境让他练就了极度野蛮不讲套路的打法。 姜竟飞的手下哄起而上,他试图释放信息素压制对手,却被姜竟飞的人往身上洒了什么,于是信息素迅速失控收敛。 韩斯域身手不错,可姜竟飞的人多又都带了武器,很快就落下一身伤口被按在地上。 白文墨也趁机被扯到了一边,想要上前却被拽住,“韩斯域?你没事吧?” 姜竟飞拿了纸捂了鼻子擦血,抬脚就往已经被控制的韩斯域身上踹去。脸色已经黑了,“能打?接着打啊?” 姜竟飞走到白文墨面前,看着白文墨怒意蔓延的脸反而有种变态的享受,“生气?” “我向来不喜欢闹得太难看,强迫你也没意思。”姜竟飞看了眼手表,“这样吧,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留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上楼。晚一分钟,我就剁掉这个拽小子的一根手指头。” “十根手指头剁完了,如果你还不来……”姜竟飞凑近了白文墨,“好好考虑一下吧,宝贝儿。” 白文墨攥紧了拳头。 跟着姜竟飞的一个手下上前凑到他的耳边,“白文墨可是实验组的,我听人都叫他白组长,这么做会闹大吧?” 姜竟飞肾虚的脸不屑的嗤笑,“狗屁的白组长,也就在那个破地方算个官。白明礼已经死了,他白文墨没有他爹算个狗屁。” “带走。”声音不大不小,说完转身就走了,半路上还扭头给了白文墨一个飞吻,“我等你来救你朋友哦。” “不要来,白文墨,为了小小一个我,没有必要。”韩斯域这个时候笑的倒是轻松了,留给白文墨最后一句话被带走了。 主角走了,围观的人群散了,白文墨手指发抖的给秦淮打电话,好在那边迅速的接了,“秦淮哥哥……” “不渣男了?也不恶心了?”秦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白文墨有种想哭的冲动。 然而他刚要说话,电话那头却只剩下了忙音。 【作者有话说:文墨取自舞文弄墨 秦淮取自夜泊秦淮近酒家】 033 我杀人了 ====================== 忙音听的白文墨心头一阵跳,他赶紧又把电话拨过去,却只剩下了人声机械提示音。 白文墨慌乱的抓着毛衣,浑身血液逆流。这么短的时间,他给秦淮打电话又有什么用呢? 代表了分钟的数字又增长了一位,白文墨拿起外套穿好,伸手就着酒瓶猛灌了几口酒,摔在了地上,在一部分同情的目光里里,挺直着背脊走向了电梯。 敲门之前,在姜竟飞属下苍白冷漠的视线里,白文墨尽力的调整出了一个笑来。 姜竟飞开了门,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后面关了门,“不愧是小文墨。” 屋内韩斯域还在被两个人按在窗边的位置,两个人站在了沙发前面,随时听姜竟飞的吩咐。 韩斯域听到白文墨来了就睁开了眼睛,神情复杂。 姜竟飞替白文墨倒了杯温水,假惺惺的,“想好了?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白文墨接过,顺手放在一边,“当然。” 白文墨在姜竟飞的视线里走向了浴室,到了门口回头一笑,“我想我可以被允许洗个澡吧?” 姜竟飞挑眉,“当然可以。” 浴室门打开,白文墨穿着厚重的浴袍,被姜竟飞按在墙上闻头发。白文墨垂着眸,“他们也在这里?” 姜竟飞笑笑,“不行?床上的人有时候不听话。” 白文墨忍着恶心,抬手去解姜竟飞脖颈处的第一个扣子,温温的笑,“我朋友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我不好意思,飞哥,你让他们出去吧。” 姜竟飞低头看白文墨手上的动作,已经解到了第二个扣子,低头凑过去要亲,被白文墨躲开。 姜竟飞冲着后面摆了摆手,几个人压着韩斯域退出了房间。 走到这边韩斯域突然暴走,挣开了钳制着他的人撞向了姜竟飞。 然而他的身上捆上了绳子,很快又被人捉回去。 姜竟飞低头笑,“徒劳的反抗,带出去。” 等屋内没人了,姜竟飞的手掐着白文墨的腰,“现在行了吧?” 白文墨睫毛轻轻颤抖,“如果我说想让你再去洗个澡,你是不是不答应了?” 姜竟飞粗暴的把人拽到床上按住胳膊,“宝贝儿啊,别想着耍小聪明了,哥会温柔点儿的。” …… “明卓,刚才阎王又来了,一个Alpha被阎王带上去了。” 严明卓今天来晚了,往后台走去换衣服,“他会遭天谴的。” 这种事归管理局管,可惜主角是姜竟飞,官官相护小惩大诫过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几乎是一个盘踞的毒瘤。 “一个Omega为了救那个Alpha,也上去了。” “对了,那个Omega看着特别像经常找你来的那个?” 严明卓身形一愣,不可思议的看过去,“真的假的,你们没逗我吧?” “我离得远,没太看清。” “我也没敢上前看。” 严明卓撒开腿往回跑,一边狂按电梯一边打电话。 …… 秦淮的手机被突然冲过来的许连尘抢走挂掉,“秦淮,我们谈谈。” 秦淮伸手去拿回手机被许连尘躲避开,“你一定要谈,就谈谈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你前男友的手上,让你非要背着我和他私下幽会不可。” 秦淮脑子里都是白文墨带着轻颤的声音,他怎么了吗? 秦淮还是要取回手机,许连尘一把把手机摔在了墙上,智能手机碎的不成样子。 “我们已经平了!”许连尘分声音尖锐,抓着秦淮的衣服信誓旦旦的,“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了。以后我们还好好在一起,好吗?” 秦淮从地上捡起破碎的手机,直起身子掐起许连尘的下巴,虎口顶在他的下颌,讽刺的笑,“我还是分不清你是在演戏还是在爱我。” 说完松开了手,转身离开,“一会儿你妈妈就来陪你了,我先回去了。” 路过白文墨房间,他推门进去,然而并没有人。 一队人从人流里开出一条路来,秦淮的脸色冷若冰霜,难看到了极致, 按了电梯,林川和几个人跟着秦淮进去,一路上的空气都严寒起来。 电梯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极端的肃穆。 出了电梯向左拐,不远处严明卓和受了一身伤的韩斯域全都被绑了扔在地上。 对方的人看见秦淮带着武器来势汹汹,纷纷要举枪,“站住!再过来我开枪……” 有两个人却很机灵的直接抱着头蹲下。 秦淮周遭被杀意笼罩,在他们还没有说完话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抬手开枪,枪枪要害。 什么样的头儿就能带出什么样的兵,林川和其余的几个人也丝毫不留情,很快那边就倒地一片,十几个人就这么躺在了血泊了里。 秦淮走近了,冲着门锁开了两枪,踹开门。林川和其他人踢开躺在地上人手里的武器,看着谁像没死透的就再补上一枪防止偷袭。解开绑着严明卓和韩斯域的绳子把那两个蹲在地上投降的人给绑起来。 门一打开,秦淮心头一阵紧绷,白文墨只穿了一件带血的浴袍,光着脚站在离门口两步的距离,像是正要往出跑。 看见门开了,秦淮怒气都聚拢在脸上出现在眼前,白文墨慌张无措的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 “秦淮哥哥,我杀人了。” 秦淮先把门关上,拽掉了那件被血液脏污的浴袍,脱下大衣来披到白文墨身上裹上,声音暗沉,“是我杀的。” 秦淮打开门,“林川,去看看死透了没有。” 林川跑进来,把床上的人拽起来扔到地上,“老大,没死。” 秦淮揽上白文墨的肩膀,眼里遍布浓重的杀意,“墨墨,他用哪只手碰你了?” 姜竟飞看清了是谁来了,“秦淮,你爹都要让着我爸三分,更别说是你还只是个少将,你才干了几天?” 秦淮森冷一笑,“我动不动手,跟你是谁,你爹是谁,我是谁都没关系。” 白文墨蓦然看向秦淮,所以和什么有关系?和他吗? 秦淮的手枪咔嚓一声,只差最后扣动扳机,姜竟飞终于知道他玩儿真的,“我还没碰呢,为了这个大动干戈结下仇也没必要,我把人还给你就是了。” 秦淮没有看白文墨,重复了一遍,“他哪只手碰你了?” 韩斯域拖着身体从后面过来,笑了笑,“左手右手都碰了。” 【作者有话说:有点热血吧(?+?.?ω?.?+?)】 034 废了 ================== 秦淮站在白文墨的身边揽着他,无形的安全感使白文墨恐慌的心脏安定下来。 他本身就不害怕看到血腥场面,只是第一次体会亲手用锋利的东西刺穿他人的皮肉,又受到了惊吓才会一时掉了眼泪 秦淮的枪装了消音器,所以根本没有枪声,姜竟飞被废了两条胳膊连连的惨叫。 秦淮停顿了一会儿,冷漠而残忍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为了防止你下次再打他的主意,还是废了你比较保险。” 他最好用漫长的余生来体会失去了生活中最大的乐趣是什么感觉,为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付出代价。 第三声枪响换来的更是致命的惨叫,这最后一枪直接打在了姜竟飞的裆部,“秦淮,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满身血污疼到抽搐,狼狈至极。 秦淮冷冷的,寒声一笑,“老子等着你。” 然后姜竟飞头一歪就没了声音,秦淮收了枪,“林川,叫救护车,送他去医院抢救。” 严明卓上前来,还惊魂未定,“文墨,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可吓死我了。” “没事。”白文墨摇摇头,然后看向韩斯域,“你怎么样?” 韩斯域除了刚才提醒秦淮两只手都碰过,就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闻言摇了摇头,俊美妖冶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我会去医院的。” 秦淮拿下了下意识就放在白文墨肩膀上的手,转身要带白文墨离开,“先离开这里吧。” 这里的血腥味很浓重,白文墨开始有些担忧,“不会有事吧?” 秦淮扫他一眼,“有事也轮不到你来担,走吧。” 看着秦淮,白文墨的心脏又热又胀,像是被填满一样。 “你抱我下去。”白文墨的表情很平静很寻常。 秦淮眉心一跳遇到麻烦一样皱起眉,“自己走下去。” “鞋湿了。” 秦淮这下才想起来白文墨是光着脚的。 秦淮暗骂了一句,把人打横抱起来了,“不好好在医院里待着,一天天的真他妈能惹事。” 白文墨不满意秦淮的用词,“不是我惹得事,是他找上来的。” “你枪呢?” “他们那么多人,有枪我也打不过。而且我的枪法你还不知道吗?” 说话的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远而越来越小。 韩斯域从门口看着秦淮把白文墨抱走,深深地看着两个人离开,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严明卓挑挑眉,眼神里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韩斯域收回视线转过身时淡淡的紫眸和严明卓对视,眯了眯眸,“看我干什么。” 严明卓敛下探究的表情,“你伤的不轻,我送你去医院?” “死不了。” “走吧,文墨看见你这样心里会过意不去。” 留下了人处理后续,秦淮抱着白文墨下了楼。 外面秋风萧瑟,秦淮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就走到寒风里,白文墨搂紧他的身体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暖和起来。 就在此时此刻,他为秦淮心动。 司机帮助他开了车门,秦淮把人扔在了车的后座,“回塘苑。” 秦淮关上门,对上白文墨的视线,他以为白文墨要作妖,要突然的亲过来,但是没有,他很快收回了视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向窗外。 白文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我的离婚证和手机还在浴室的衣服的外套兜里。” “嗯。”秦淮点点头,对前头的司机说,“让林川拿下来。” 暖风在吹,车内逐渐升温温暖起来,林川很快就下来了,踏破夜色,从窗户里把东西递了进来又返回去。 回到塘苑,秦淮在白文墨下车之前把人抱离了地面,对司机吩咐,“去买个新手机回来。” “是,老大。” 等白文墨被放到卧室的床上,疼得嘶哈了一声,秦淮才注意到白文墨的右手被割出了伤口,已经血迹斑驳。 他的风衣对白文墨来说太大了,足以盖住受伤的掌心,所以刚才谁也没注意到。 “疼不会说话吗?”秦淮怒气未消,找来了医药箱,丝毫不会温柔的给人消毒,白文墨疼得皱着脸痛呼,“好疼啊……你会不会啊……” 废话,这对秦淮来说都是基本功。所以秦淮冷漠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他。 一点一点消毒擦去血迹,一圈一圈的缠上纱布,最后打一个扣。 等包扎好,白文墨可怜兮兮的抱着余痛未消的手,“你的手机被他摔坏了?” 秦淮收好了医药箱,“嗯。” 白文墨凉薄的笑起来,“那你不留在医院哄人来找我干什么?” 秦淮闻言冷嗤,“是谁可怜巴巴的给我打的电话?我不去你和那个废物能出来?” 他竟然说韩斯域是废物。 “韩斯域不是废物。”白文墨替韩斯域鸣不平。 秦淮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闻言冷嗤,“一个Alpha,作为保镖连个人都保护不了,身手不行,信息素也不行,差点把雇主给搭进去,自己还弄了一身伤出来,不是废物是什么?不行的话就趁早回去流浪。” 白文墨看着秦淮眨了眨眼睛,好恶毒的嘴哦…… “你以为谁的信息素都跟你的一样变'态呢。” 可以以一敌百,可以逼的他敏感期提前,还可以拒绝他感知一切其他Alpha的信息素。 “因为我他才会受了这么多伤的,而且你不知道他挡在我面前替我揍姜竟飞的时候多帅气。” “如果他不介意我和你做过被你标记过,我觉得我要变心去追他也可以。” 下颌被扣住抬起,白文墨被迫仰起头,秦淮面带讥诮的冷嘲,“那个废物连保护你的安全都做不到,你追他?” 白文墨对上秦淮的视线,浅浅的笑,“我也没说就非要追他了。” 卧室门被敲响,秦淮去开门,是刚才那人买了新手机回来。 秦淮把崭新的手机拆了包装走过来弯腰凑近了白文墨。 秦淮的手隔着布料碰到了白文墨的腰,白文墨呼吸一凛,就看到秦淮从他兜里掏出了一个破碎的手机把卡换到新手机上。 白文墨叹了口气,语气失望极了,“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干点什么呢。” 035 ============= 秦淮把新手机开了机,闻言睨了他一眼,“你义无反顾的跟我离婚,亏得我以为你已经对我没想法了。” 白文墨非常乖巧而诚实的摇了摇头,“想睡你的心是恒定不变的,但是我会控制住自己的。毕竟我已经做过一次清洗标记了。你总是嘴上说着不要,也没见你少做一回亏待过自己一次啊……” 万一情动时再要永久标记他,都没有他说不要的份。 秦淮划手机屏幕的手指顿了顿,没再说话。 秦淮的手机铃声响了,还是系统的默认铃声,他接起来转身往外走去接电话,“爸。” 他废了姜竟飞的消息会迅速的传播出去,姜容很快就会得知这件事,秦淮还有后续的麻烦事等他处理。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姜容那老东西就这么一个儿子,废了胳膊让他长个教训就行了,怎么把下边也给废了?”秦飞的声音中气十足,在问秦淮话,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秦淮关上门,“已经把文墨给拖到床上去了,如果不是他机灵……” 秦飞阴阳怪气的,“怪谁?你结婚连个婚礼都不办谁知道那是你的人?” 白文墨和他闪离的事情他还没敢告诉他爹。 之前白文墨的浴袍上都是姜竟飞的血水,于是他下床脱掉秦淮的衣服到浴室放了水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袍,才上床又回了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白文墨要去医院看韩斯域。 而秦淮正好刚从客房出来。 两个人在楼道里遇见,秦淮换了一件黑色衬衫,扣子还没系完。 白文墨色咪咪的盯着前夫胸前裸露的肌肤,秦淮的身材极好,那紧实的肌肉他见过摸过亲过抓过。 “你今天搬到你那边去住。”秦淮冷淡的把扣子系好。 说白文墨色他已经说累了。 白文墨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说我也会搬过去的。” 他不止要搬走,还要搬到一个没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两个人一起吃过饭,秦淮出了门刚坐进车里,白文墨就过来敲了敲车窗,“秦淮哥哥,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吗?” “我去医院看看姜竟飞。” “不如捎上我?我去看韩斯域。” 一大帮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刚从姜竟飞的房间查完房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温藤。 年纪尚轻的温藤背着手,看上去已经十分老成,底部衣摆随着他走路旷荡着,听主任在前面跟人讨论着患者的情况。 温藤见到秦淮走过来,一直做出的平静表情没有了,“淮哥,够狠的。” 秦淮淡淡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一位女士正背对着门趴在床边,“情况怎么样?” “打哪儿废哪儿,下边再也用不了了。胳膊……康复好了拿筷子应该可以,提重物不行。现在还没醒呢,他妈在这里陪着,他爸爸和他叔叔们发了好大的火。”温藤打了个哈欠,“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忙的要死,消息也闭塞,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听见家属一直在骂秦淮。 “他想碰白文墨。”秦淮淡淡的说。 温藤露出看热闹的表情,“啧啧,有你在前头,白文墨还能喜欢上谁。” 秦淮故作深沉的没说话,温藤凑到秦淮耳边,“你能不能爷们儿点,大大方方的承认你喜欢,别总让人家主动了。” “这和喜欢能一样么。”秦淮从兜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支转移话题,“姜竟飞什么时候能醒?” “什么狗德行。”温藤鄙夷的看了秦淮一眼,“下午应该就能醒。” 秦淮点点头,“嗯,那我下午再来看他。” 温藤指了指秦淮走的反方向,“这边是出口。” “我去看一眼连尘。” …… 白文墨到韩斯域的病房里,他伤的并不轻,至少上半身缠的全都是绷带,正在床上躺着。 俊美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是肉眼可见得虚弱。 严明卓也在,注意到了他的手,关切问了一句,“手受伤了吗?” 白文墨拎着自己的右手,“昨天被割伤的,秦淮亲自动手给我包的。” 韩斯域妖冶的眉目覆着淡淡的笑意,“我早就跟你说过,没必要洗标记离婚,他就是想'艹你一万遍。” 严明卓忍着笑意附和,“我现在也感觉出了。” “那只能说明我的身体魅力无穷,人家在医院都亲口说不喜欢我了。”白文墨坐在椅子上,谨慎的拖着自己受伤的右手,想起昨天的事情还是心碎碎。 许连尘说的对,喜欢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六年么。 这段缘分全靠他的主动在维持啊,多么专一的一个他。白文墨觉得自己的深情值得被歌颂,默默的给自己鼓了个掌。 韩斯域躺着不能动,喝水都要严明卓给一勺,白文墨见了,“真不知道昨天你是怎么撑那么久还笑得出来的。” 韩斯域笑了笑,“昨天不疼。” 护士来给韩斯域吊输液瓶,白文墨就站起来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而且有严明卓在里,好像也并不需要他来做什么。 穿越走廊,白文墨去等电梯下楼,余光里扫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影从楼梯上楼,白文墨愣了愣神,然后跟了过去。 上了一层楼,白文墨就找不到人了。 一扇门被打开,秦淮面色不善的出来了。那里是许连尘的房间。 白文墨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秦淮一副被骗然后骗子卷钱跑路的脸色,许连尘从后面拖着个病病歪歪的腿追了出来,“秦淮,你别走,我错了,我不想分手了……” “说话要算话,从你背叛我开始,我就不亏欠你什么了。”秦淮拽开他的手,大步的离开了。 只要看见许连尘不爽,白文墨的心情就好极了,甚至忘了刚才自己是因为什么上楼来的。 许连尘站在原地,直到秦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失魂落魄的关门回到了病房里。 白文墨把热闹看了个完整版才赶紧下了楼追上去,要不然秦淮要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己回去了。 楼下,秦淮在原地等他,正开着车窗抽烟,白文墨笑容洋溢的坐上了副驾驶。 秦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完那个废物至于这么高兴?” 036 你在看什么东西? ============================== 白文墨一只手系好安全带,扫了秦淮一眼,“你脸色这么差是跟许连尘分手了吗?” 秦淮看着他没说话,然后收回视线把烟掐掉发动了车子。 白文墨一开始还安安静静的坐着,没一会儿就掏出了手机,点开了韩斯域给他发的视频调大了音量,音量条几乎要顶格了。 激情的声音、刺激的喘息一瞬间在车厢里扩散。 秦淮的脸一瞬间就黑了,“白文墨,你他妈在看什么东西?” 白文墨一只手捧着手机,搭在缠了纱布的废手上,无辜的脸眼神纯良就看过去,“好东西,我在积极踊跃的学习别人是怎么叫的。” 连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白文墨恶劣的笑,发表感言,“虽然他叫的比我骚,但是最起码我是叫给你听了。” 像是为了印证白文墨的话。 ——连尘,你好棒。 不是秦淮的声音。 秦淮踩了刹车停在路边,几乎从喉骨蹦出两个字,“关掉。” 白文墨:“你要看看吗?其实没有多少画面的,只是声音刺激。” 秦淮一把夺过白文墨的手机,直接关掉了视频,然后把手机扔回给白文墨才继续发动车子往回走。 白文墨乖巧的抱过手机,瞥了一眼秦淮,“跟他分手就对了,不用为这种人难过的。”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秦淮的声音,“嗯。” 到塘苑下车,白文墨径直回了秦淮分给他的别墅,取了那天沈梅还给他的木质吊坠装在兜里。 拿了一个盒子,把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他的离婚证和他的银行卡都装在了里面。 他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考虑了一会儿还差些什么,然后就到书房亲手写了一封信一起装进去。 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换洗衣服几件干净的内裤出来,就算挺不过去了,他也要干净整洁的体面一点。 余光里看到里面还放着上次他买来勾引秦淮的衣服,一身狐狸套装一件蕾丝性感内衣,他还没有穿过,但是他已经不太好意思穿了…… 白文墨现在看着脸还有点热。 让迟临开车回到他以前自己住过的房子,收拾出了重要的东西拿回了塘苑,一起都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 看了一眼时间,白文墨凭着上次的记忆找到了许连尘和沈梅正在住的公寓。 下了车,迟临等在外面,白文墨看着自己嚣张的红色跑车若有所思,这走到哪里都得被人人出来吧? 按了门铃,沈梅正在家里似乎是刚要出门,很快就开了门,沈梅一脸热情,“文墨?手怎么受伤了?快进来,你怎么来了?” “没事。”白文墨犹豫着要不要换鞋,沈梅把门关上,“不用换,直接进去就好。” 啊——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沙发那边的落地玻璃后面清晰的闪过一个黑头发的白影。 白文墨吓得后退了半步,眨了眨眼睛,心脏乱跳,难不成大白天真有鬼吗?他不怕的是自家鬼,没说不怕别人家的鬼啊…… 沈梅扶住了他的胳膊,也吓得面容失色,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跑到厨房拿起菜刀骂骂咧咧的跑到了落地窗那边。 白文墨定了定心神走过去,外面空旷如也,也是这座公寓的后院,“你们家真的有鬼吗?会不会是谁家孩子的恶作剧?” “是真的有鬼。谁家孩子半夜十二点一点钟还回家不睡觉的。” 沈梅也只是有气势这个时候拿着刀的手都有些抖,“昨天中午我清扫书房的时候书架突然晃动,连尘就是要把我推开才砸伤了腿。” 白文墨咽了口吐沫,在这样的地方住这么久,也太坚强了,“要不然换个房子吧。” “之前连尘一直不信,被他赶上一次他才相信,已经在找其他的房子了。” 白文墨想起来自己来的正事,掏出兜里的项链给沈梅,“这是我爸送给你的,还是你拿着吧。” 什么接过吊坠,眼睛竟然红了,“谢谢。” “你刚才是要去医院吗?我送你过去吧。” 白文墨不准备再待下去了,他和沈梅没那么多话要说。 沈梅倒是倍受感动的模样,“那麻烦你了。” 坐到车里,白文墨又回头看了一眼许连尘和沈梅住的房子,想起刚才的场面只觉得后背毛毛的。 临近晚饭,他把迟临叫过来,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你这是干什么?”迟临有些推脱。 “拿着吧,算是你在白家庄园这么多年的薪水。”白文墨硬塞给了他,然后跑到厨房找厨师,临走之前,他要给他家秦淮哥哥洗手作羹汤! 白文墨的右手缠着纱布不方便,厨师就帮他处理好食材,最后只需要白文墨挥勺炒一炒炖一炖放上该放的调料。 “叔,你快尝尝,熟了吗?好吃吗?”白文墨用左手拿铲子费力的翻炒着菜。 “肯定熟了。”厨师用筷子夹一些到干净的小白瓷盘里,然后换成自己的筷子尝了一口。 白文墨关了火把最后一道菜盛出到盘子里,看着倒是不错,卖相极佳,一脸期待的看着厨师。 厨师把菜咽下去,诚挚的笑了笑,又指着盘子,“不错的,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太不错了。” 白文墨只剩下一只手也在努力的劳作,和厨师一起把菜端到了桌子上,然后厨师就出去了。 一桌子的菜,色泽靓丽,菜香已经逸散到整个屋子。 白文墨给秦淮打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什么事?” “秦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电话那头声音冷漠,“快了。” 白文墨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中途想起什么一样,起身去拿了瓶上好的红酒出来。 秦淮回来换了鞋脱掉外套,就闻到了香味,等在桌子旁边的白文墨眼睛亮亮的。 秦淮看着白文墨亮起来的眼睛心中就下意识的有些防备着拉开椅子坐下。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下药的,下药才能的话,也太伤我自尊了。”白文墨说的很有诚意,拿起筷子递给秦淮,“快尝尝,厨师说很好吃。” 037 昨天也不在吗? ============================ 秦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色泽鲜亮,卖相还不错,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他接过白文墨递过来的筷子,随意夹了一道离自己最近的菜。 白文墨一脸虔诚的等着秦淮冷淡的说一句好吃。 “白文墨,”秦淮在极端的环境下生存过,才面色如常的咽了下去,“你是怎么把菜做的这么难吃的。” 白文墨去厨房拿了个勺子出来,用左手拿着盛了一点刚才秦淮夹的菜,皮笑肉不笑着镇定的吐了。 他又夹了几筷子其他的菜色,难吃的吐着舌头无法反驳了,“确实是难吃。” 秦淮冷笑,“做菜都能做出花瓶来,你可真不辜负你的脸。” 白文墨摸着自己面前的小白瓷碗,乖巧本乖,“我跟它怎么能放一起比,我最起码好吃啊。” 秦淮叫了佣人,把白文墨做的难以下咽的毒药清理掉。 佣人心里也很纳闷,这一桌子菜还没动几筷子怎么就要扔掉。 “现在叫厨师过来做,我也太没面子了。”白文墨毅然决然的起身,“要不然秦淮哥哥,我去给你下面吃吧。” 秦淮路过他按住他,“算了吧,我自己去。” 厨房里的菜基本上都被白文墨祸害完了,留给秦淮的选择不多,正低头切菜,后背一团就贴了过来。白文墨的脸贴着秦淮温热的后背,贴了一会儿就跑到一边去了。 秦淮敛着眸没说话,把菜切完,重新做了两碗面出来。 白文墨滑稽的用左手拿筷子专心挑面条,秦淮吃的快,吃完便要先上楼去书房了。 …… 秦淮其实是第一个发现白文墨不见了的,但是却没有在意。 下午回来吃过饭,打完一个电话看到床头柜上的医药箱想起来白文墨的手还伤着,第一次换药应该一天就更换。 秦淮下了楼去找白文墨,上楼敲了敲白文墨房间的门。 “老大,你找白少吗?他这两天都不在这里住。”路过的佣人说。 “昨天也不在吗?”秦淮放下了手转过身来。 佣人低着头,“昨天他回来就背着包离开了,我们以为他是在跟你睡。” “嗯,我知道了。”秦淮便转身回去了。 背着包溜了? 离婚的时候他把这处都分给了白文墨,在塘苑里面,是最安全的地方,又和他隔着一个花园,可以减少不必要的见面。 白文墨消失的第一个黄昏,严明卓还在和他通电话,并且没有感到丝毫不对。 “文墨,你敏感期我去陪你吧,万一抑制剂不管用,你出了事,我还可以送你去医院。” 一头又蠢又肥的绵羊路过了白文墨咩的一声,白文墨手里抓了一把草堵住羊的嘴,“你来干什么?你来看我不行了去找秦淮睡我吗?别说是我瞧不起医院……好吧,是我瞧不起医院,我都没听过的案例,我不相信有人能治。” 白明卓愕然,“哪里来的羊叫?” 白文墨淡淡的笑,“没什么,第一实验室这边快到年底验收项目了,研究员在做实验,需要活体。” 在这之后,白文墨的电话就没人接了。 韩斯域用自己的手机打,同样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严明卓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他原本的打算是,万一敏感期抑制剂对白文墨不管用,他就趁着白文墨不能做主,把秦淮拽过来让两个人睡一睡。 严明卓混了情场这么多年,视感情若玩物,看的顺眼就勾搭上,睡腻了就扔。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什么真爱和喜欢,朋友活着才最重要。 而且秦淮并非对白文墨完全没有感情。 只是这些年白文墨被秦淮拒绝的次数太多了,疯狂示爱却总是被冷眼相待,才会觉得秦淮完全不喜欢他。 他没想到白文墨真能做的这么绝,一个人就去试自己能不能度过敏感期去了。 “我去找找。”严明卓收起手机往外走。 韩斯域拔了手上的输液针,“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去了实验室那边,三个负责人告诉他,白文墨好几天没有来了。 严明卓心里咯噔一声,先去了白文墨之前住的房子,院子大门锁着没有人。 跑到塘苑,白文墨也不在。 “秦淮,文墨失踪了,你快派人找。”严明卓找到了秦淮。 “失踪?”秦淮微眯起眸,第一时间想到的其实是姜容那个笑面虎。 韩斯域:“你临时标记他一次,就让他有被永久标记的特征了,而且他现在感知不到除了你以外其他Alpha的信息素。如果抑制剂再不管用……我之前的Omega就是这么死的,赶紧先找到人再说吧。” 严明卓:“他敏感期已经到了。” 秦淮想起来,之前他临时标记完白文墨,就是因为抑制剂不管用。 迟临抱着一个盒子过来了,把一封信递到了秦淮手上。 只有四个字:无憾,勿念。秦淮翻了翻盒子里的东西,这才排除了姜容绑人的可能。 秦淮拿起手机拨通白文墨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秦淮看着他们,“为什么不早说?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斯域淡淡的紫瞳深深地看着秦淮,“他说你不喜欢他,他不想绑你一辈子。大概想成全你,自己去死吧。” “真他妈伟大。”秦淮冷嗤,脸色却黑了,心里一阵紧绷。 所以那天那么勤快的做了一桌子破菜,是准备跟他永别么? 真他妈能给他找事儿,不是怎么甩都甩不掉么,不是喜欢他喜欢的无法自拔非要黏着他么,不是只要人就够了么。 死都不怕,还会怕他不喜欢他? 秦淮立刻下令搜索白文墨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开着车把白文墨喜欢去的地方跑了个遍都没找到人,他猛地砸向方向盘,想死? 终于,林川带来了好消息,“老大,找到了。” …… 第一缕阳光撕破天晓,白文墨已经坐在了前往草原的车上。 车上的暖风正好,白文墨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件黑色的宽松毛衣。 车已经开了一晚上,窗外从枯草变成绿叶,从深秋独有的荒芜变得郁郁葱葱。 白文墨从包里摸出来两支新买的抑制剂,一口一瓶。他只需要做好防护工作,从敏感期之前就开始定时服用抑制剂。剩下的就看天意。 38 老子喜欢睡你(感谢紫打赏的三叶虫) ============================================= 白文墨在查了一路的词条之后,准备在进入草原之前,先准备个防寒帐篷。买了帐篷之后,又发现还要陆陆续续的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等他买了个齐全,发现自己的手和自己的力气根本就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好在司机师傅看见他手受伤直接好心的替他搬了。 进草原的车摇摇晃晃,白文墨被晃的有些困倦。 等再次睁眼,入目的已然是一片绿色,太阳已经很低光线依旧光亮明媚,不远处白白的羊群在低着头吃草。 再远处,是当地人搭下用来生活的帐篷。排列不整齐,很零散。 一望无际的绿色,一片净土。 白文墨在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年轻人的帮助下选了合适的地方搭帐篷,真手残的白文墨很不好意思的谢过了他们。晚上请他们吃了烤羊腿。 死在异地他乡,朋友眼不见心不痛。陌生人说起,也就是像说起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饭那样的寻常。 白文墨其实没有故意切断和任何人的联系,只是白天跟着当地的朋友放羊骑马,痛痛快快的玩儿了两天,这么大的运动量,晚上睡眠质量很不错,手机没电了都忘记充。 晚上就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月亮升起,星星在头顶闪烁,白文墨躺在帐篷里,顶棚的位置可以看星星。 也会想秦淮。 秦淮在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死了,秦淮会想他吗? 伴随着风吹草动的沙沙声,白文墨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 午休完,白文墨皱着眉醒来了。 脖颈侧面的位置一阵一阵的又痒又痛,皮肉里血液的流淌都很清晰。 白文墨睁开眼睛,身体的空虚难耐很明显,柑橘味道渐渐逸散在空气里,他的敏感期到了。 “白文墨,我们去地湖抓鱼,你去吗?”青年的声音很响亮。 “不去!我太累了!明天再说!”白文墨伸手拽过包,包的拉链没有完全打开,抑制剂从里面掉出来。 “好!”青年走了。 他拿过抑制剂往嘴里灌。 白文墨痛苦的咬着嘴唇,隐忍压抑着想要轻呼出来的冲动。 没有用,可恶的秦淮,搞得抑制剂对他没有用了…… 身体还是无尽的空虚,甚至因为享受过到达云端巅峰的快乐愈发想念那种感觉而显得愈发痛苦 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好渴望秦淮,渴望秦淮结实的身体,渴望秦淮拙劣的技术,渴望秦淮能够缓解他的饥渴,带他飞一整晚…… 白文墨压抑着哭腔,被最原始的本能折磨的不成样子。 太阳渐渐落下,他能听到远处的绵羊在叫,时不时能听到犬吠。 白文墨被情谷欠和空虚折磨的想要一头撞死,但是没有力气也没有条件。 他真的会死吗? 白文墨蜷缩着身体,眼泪不自觉的都往外流,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无论白文墨喝多少抑制剂都没用,缓一缓偶尔还有力气从包里拽出点小零食来吃,更多的时间他经常忍不住的哭出声。身体承受着极端的痛苦,以至于他要压抑着声音低呼出来, 这就是寂寞求艹的感觉吗…… 夜晚逐渐来临,白文墨感受到的痛苦愈发加重。 漫漫长夜还没过去,终于,他感觉的腺体的位置逐渐收敛。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似乎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 白文墨备受摧残,汗津津的浑身无力的躺在帐篷里,怎么回事?敏感期一天就能结束了吗? 为什么时间这么短,他没死也没残? 回光返照? …… 夜半,草原上,秦淮一身黑色大衣走在前面,衣摆随着他的大步和风吹的缘故摆的很高。 秦淮周身戾气环绕,影子在草原上被低低的月亮照的无限拉长,最终停在一个帐篷前面。 秦淮正背着手低头看着帐篷,“这是他?” 青年点点头,“是,我们是一辆车来的。” “谢谢,你可以去休息了。”林川把好处给了那青年,青年便回去了。 白文墨正在帐篷里休息,听到这声音眼睛猛地睁开,他不是已经开始幻听了吧? 他虚弱的躺着,“看来真的要死了,都幻听了。” 他多爱秦淮啊,临死前幻听都是他的声音。 秦淮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两条腿错开着蹲下,伸手拉开这质量一般的防寒帐篷。 白文墨正虚弱的躺在里面,听到声音才无力的睁开一点眼睛看向这边,光线过于暗了,“秦淮哥哥?是你吗?” 秦淮进去,从帐篷里面又拉上门。 韩斯域看着门被拉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帐篷攥紧了拳头,秦淮进去然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林川识相的退了到了十几米之外,严明卓一低头就看到韩斯域的手,笑了笑终究是没说什么,走出几步坐在了草地上。 帐篷里,秦淮大手隔着衣服抚上白文墨的腰,秦淮声音低哑,显而易见的怒气,“原来你胆子这么大,连死都不怕。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 白文墨这才知道这竟然不是幻觉,秦淮真的找来了,但是秦淮阴恻恻的声音让他感觉好委屈,他好心好意啊,“你又不喜欢我,你管我干什么?你走开,我的敏感期已经要结束了。” “老子怕你死了找了你一天一夜,白文墨我想开了,老子承认喜欢睡你,你死了我怎么办?”秦淮冷笑一声,周围是低压的震怒,“这么想死,不如死在我身下,你爽我也爽?” “秦淮哥哥,这一次可不是我在勾引啊,是你找来的,如果我不愿意,就是你在强我……”白文墨自然是丝毫不怕秦淮的威胁。 秦淮的手指是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有些粗砺,常年摸枪的缘故,覆着薄薄的茧子,掐上白文墨汗湿的脸蛋儿,“你会不愿意?嗯?” 说着就步入正题,白文墨又委屈又疼,抱起秦淮的脖子。 【这里删改了个车,请移步群内观看。】 秦淮就势强势的附上白文墨的嘴唇。 外面的韩斯域一直站在帐篷外面,听着帐篷里传出来的声音,指甲都掐进肉里,俊美妖冶的眉目都严肃而冷峻。 039 废话这么多,还是不累 ================================== 还有秦淮那令人讨厌的声音。 严明卓盘着腿坐在外面观赏月景,一扭头,韩斯域还在那里站着,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子走到了久久的站在帐篷旁边的韩斯域面前,一副嘲笑的神色,带着看热闹的语气,“听着难受还在这里折磨自己干什么?难得来一次,文墨挑了个平时一辈子也不会来的地方,不如赶紧去赏赏景色。” 韩斯域扫了他一眼。 严明卓拍上韩斯域的腰捏了捏,“文墨死磕了秦淮六年,一秒钟都没想过放弃。难过的话可以找我发泄,我就喜欢你这种调调。” “但是我嫌你脏。”韩斯域收回视线走开了。 严明卓无所谓的耸耸肩,“回去就把你从文墨手里要出来,让你给脏的人打工。” 说完也被帐篷里造出来的声音给劝退走开了。 这场折磨一直持续到了天色微亮。曼陀罗花的味道压制着柑橘的香甜充斥着帐篷。 白文墨苦哈哈的一边躲一边搂着他家秦淮哥哥的脖子,讨好的蹭着秦淮的下巴胡言乱语,“下次再继续吧……我好累好难受……” 秦淮亲着白文墨的脸蛋儿冷笑,“你不是想死吗怎么会怕累?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白文墨觉得自己要被秦淮给玩儿死了,他一直知道秦淮粗鲁野蛮,可现在看看,之前那两晚上,秦淮还是有些分寸的。 至少不像这次一样,简直就是在故意惩罚他。 他看出了也感受出了这次爱爱里面的发泄意味,秦淮在生气。 “秦淮哥哥,你在生气什么?” “我的敏感期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死。而且就算我会死,也不需要你来施舍我一次,这次死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我们现在没关系,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老子都答应睡你了,你还想怎么样?”秦淮凶狠了几分,“不准说死…白文墨……” 白文墨像朵被暴风雨摧残了的花,细声细语的下结论,“秦淮哥哥,你是不敢喜欢我,是吗?” 他爸爸刚死的时候,秦淮无论如何要他留在塘苑,当时他点头应了声嗯,到底是在回应他的感谢,还是在回应他问的问题的口型? 秦淮没有回答他。 白文墨有些难过,“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时到今日,白文墨才似乎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废话这么多,还是不累。” 太阳一点点从地平线出来,光芒照在整片草原,这场惩罚才终于结束。 白文墨盖着被子可怜兮兮的蜷缩着闭着眼睛昏睡,秦淮拽过裤子提上,扣好腰带出来把帐篷门关好。 之前的怒意风卷残云般的消失不见了,冷酷的面无表情也能看得出神清气爽。 林川注意到了扔了嘴里嚼的一根草叶站起身跑过来了,“老大。” 韩斯域和严明卓从不远处也看过来了。 秦淮的衬衫还没穿好,脖子到胸前的地方一道道红痕。 秦淮大手不急不缓一颗一颗的从下到上系着扣子,“弄盆热水过来。” “是!” 很快林川就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一条毛巾递到秦淮的手上,秦淮重新进去,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的掀了白文墨被。 大手拧了毛巾,沾着水,就替白文墨擦洗。 白文墨躲开翻了个身抓过被子盖上,不满的皱着眉,“你干什么?” 又被秦淮按回来,秦淮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洗?不嫌脏?” 好家伙,他家秦淮哥哥想起来要给他洗白白了。 白文墨撩开被子闭着眼睛,顶住心中的不好意思,“你终于学会关爱你刚刚睡过的Omega,懂得给他清洁清洁了,我可得赶紧享受享受。” 秦淮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第一次是你不让我洗的。” “天地良心,我不让你洗你就不给我洗。”白文墨显然已经把仇记到了小本本儿上。 秦淮粗鲁的给他擦,白文墨皱着眉躲了一下,“疼啊……” 等在外面的林川:不会还要继续吧…… 秦淮放轻了手劲儿,“再乱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白文墨享受着秦淮的服侍,穿好了衣服,大脑困顿到无暇有任何想法。 朦朦胧胧中,秦淮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又把他晃醒。 白文墨彻底不干了,“我要睡觉了!” “你让一堆人等着你睡觉吗?”秦淮声音低沉。 白文墨拖长了尾音,“还有谁啊……” 秦淮恶劣一笑,“你看好的废物保镖和你最好的朋友在外面等半个晚上了。” 废物保镖……亏他敢说…… “怎么就废物保镖了。”白文墨依旧在为韩斯域打抱不平,“半个……” 白文墨猛地坐起来却牵动到了腰肢一疼。 和秦淮戏谑的目光对上视线,秦淮恶劣的弯腰掐过白文墨下巴,“什么感想?” 白文墨摇摇头,搂住秦淮,“我什么都不敢想,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他就收敛一些了…… “赶紧起来,我还有事要处理。”秦淮不再接这个话茬,松开白文墨要走,“找你已经耽误一天了。” 白文墨哪儿有脸出去,拽住秦淮的衣服,祈求的晃了晃,“秦淮哥哥……” 最后出去的时候,白文墨埋在秦淮的颈窝装睡,可惜耳朵已经暴露了。 韩斯域站的远,没出声音。 严明卓觉得好气又好笑,“行了,别装了,你整这么一出真是已经吓死我了。” 白文墨的声音闷在秦淮的胸膛里,“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上了直升机,秦淮让白文墨坐好,白文墨这才被迫拉下看见面对这几个人。 飞机一平稳,白文墨栽歪着靠在了秦淮的身上,秦淮把他推开,他又没有骨头一样靠过去。 懒洋洋的躺着,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之前他没来得及问,现在这个问题突然蹦到了脑海里,“韩斯域,那天晚上,你放过了信息素吗?” Alpha的信息素是冷兵器之外的很好用、很方便、也很强悍的战斗力。 韩斯域抬眸,“我放了,是你感知不到。但是中途我没办法控制了,信息素根本出不来。” 040 腿都把你打折 ========================== 秦淮冷嗤,“是信息素被压制的释放不出吧,废物就是废物。” 韩斯域淡紫的眸一凛,看向秦淮,“没有其他人释放信息素压制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家小韩。”白文墨眼皮有点紧干脆眯起了眼,“就你最厉害。” 白文墨倦怠的枕在秦淮身上,还没有深入思考就睡了过去,直升机一个晃动,白文墨差点摔下去,被秦淮眼疾手快的搂住。 可见白文墨当真累极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 “林川,拿条毯子过来。”秦淮让人枕在他的腿上,林川很快拿过毯子把白文墨盖住。 秦淮阂起眼闭目养神之前扫了一眼熟睡的白文墨,一个只有脸能看的废物有什么好维护的,也不看看是刚爬下了谁的床,又是谁在护着他。 整天净会作妖儿给他找麻烦,真想把他掐死在草原上。 飞机落地,秦淮动作粗鲁的把睡的熟的人连毯子带人打横抱起。 那只受伤的手却没碰到分毫,白文墨无意识的歪了歪头,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秦淮身上。 秦淮把人抱上了车,车子很快驶离。 “走吧,我送你回医院。”严明卓晃了晃身上的车钥匙,“身心俱伤的小可怜儿。” “谢谢。”两个人朝严明卓的车的方向走过去。 严明卓见韩斯域一直严肃着,扯了扯皮,“我垂涎着你,你却喜欢的着他,他却喜欢着他。我们两个成年人能不能用成年人的方式抱团取暖一下,安慰安慰各自受伤的心灵?” 漫不经心又覆上韩斯域的眉目间,发出一声轻笑,看着窗外没说什么话。 白文墨醒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外套被脱下来了,只穿了件毛衣。太阳西沉,浑身的酸软都在提醒他,他又和秦淮爱爱了。 只不过这次秦淮一次一次的弄在了外面,也没有永久标记他。 白文墨用被子捂上脸,老脸一红,被人听了半晚上爱爱,他脸皮多薄啊…… 身上清清爽爽,白文墨起身,他的手机正放在床头柜上,他伸手拿过来按亮了屏幕,秦淮似乎是帮他充过了,满格的电。 下了楼,迟临正候在楼下,要把白文墨给他的银行卡还给他,“少爷,这卡你还是收回去吧。” “拿着吧,可以做点生意。你也该放心了,白家虽然没了,我过的也不差。” 白文墨喝了两大碗粥,睡饱吃饱了脑子又重新的运行起来。 他相信飞机上韩斯域的话,在信息素没有被压制的情况下他无法释放信息素。 目前为止,市面上没有任何一种产品可以专门抑制Alpha释放信息素。 当初那几个姜竟飞的保镖已经被秦淮给打死了,他隐约记得还剩下两个应该还在秦淮手里。 他要去找秦淮,看看秦淮把那两个人给关在哪里了,能不能问出一些什么来。 他隐隐有些觉得,能够抑制Alpha信息素的药品只有可能是从他们实验室里出来的,是还没有经过人体测试的第一阶段药品。 可是实验室每天都要进行检查,无论是原料还是成果药品,都要严格记录数据,就连监控都是全程无死角监控,然后收入数据库直接备查,要带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团队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旦被查到药品泄露,想要揪出是谁不会很难。 他要去确定一下,姜竟飞有没有搞到东西,如果有,是从哪里搞来的。 白文墨回到卧室打开衣柜拿件干净的外套,随手拽出一件大衣来穿上。 他一低头,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的纱布是新换的,打结的位置和之前不一样的。 秦淮坐在床头帮他上药缠纱布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他家秦淮哥哥已经这么体贴了吗?! 另一些问题隐隐的又浮现到脑海,到底是什么让秦淮拒他千里之外的?秦淮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他爸爸死之前,秦淮几乎不怎么拿正眼看过他,甚至一度要和别人结婚了。等他没家了,才被秦淮给叼回来了。 白文墨关上衣柜的门,角落里的狐狸套装从他的余光经过,白文墨咽了咽口水。 刚才脑子里复杂的问题又一扫而空了。 白文墨爪子把衣服勾出来,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微微扶着,下楼把狐狸套装交给了一个佣人,面不改色道,“帮我洗一下,说明上写的只能干洗。” “好的。”佣人抱着毛茸茸的套装脸色一红,白组长就是这么勾引老大的吗? 看着白文墨的背影,佣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钦佩。 秦淮脸色正难看,刚接到命令,随洲要来的那个狗屁什么公子的住处,竟然要他的人去保护。 他恨不得手刃了那个人,竟然让他去保护。这明明是管理局该管的事情,被推到了军部身上。 林川正在和秦淮说着什么,秦淮正低头听。 一个身影扑过来,秦淮眉心狠狠跳了跳,白文墨踮着脚吧唧一口亲到了秦淮下巴上,“秦淮哥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老大?我回头再找你吧。”林川低着头非礼勿视。 秦淮黑着脸把人从自己身上扒开,“没事,你继续。” 林川看了一眼白文墨然后提高了语速匆匆的汇报完,秦淮刚说了一句知道了人就溜了。 白文墨动手动脚的一只好手被秦淮攥住,秦淮森冷一笑,“你能有什么正经事找我?白文墨,你要是没说出个二三四来,老子今晚上干'死你。” 白文墨耳朵一红,眼睛亮起来一脸期待,“可以吗?那我可以说,我没事找你了吗?” 秦淮气笑了,扔开白文墨的手,往房子里走,“我要是你亲哥,腿都把你打折。” 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求饶的要死要活的,一点教训都不长。 白文墨追上去,“我有正经事,真的有正经事,我记得姜竟飞还有两个手下没有被你打死吧?他们被关在哪里了?” 秦淮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白文墨难得的认真脸,“关监狱里了,找他们干什么?” 041 你是不是越来越不行了? ==================================== “你没听到韩斯域在飞机上怎么说的吗?他释放信息素中途被阻止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白文墨对于这种事情要比秦淮要敏感了一些。 秦淮带人去了监狱关押那两个人的地方,防止串供,这两个人一直分开来关分开来问。 白文墨有些担心问不出来话的话该怎么办,“这两个人怎么样?” 审讯的人很轻松,“都非常配合。” 这两个小子果然非常坦白,虽然是分着来问的,口供意思差不多,“确实是有这么一种药品,我们也是第一次拿到。这是姜竟飞给我们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个从哪里来。只知道可以在Alpha释放信息素的时候撒过去。” “我该招的都招了,什么才能放了我们啊。” 秦淮背着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有用。” 从监狱往外走,白文墨犯起了愁,“现在怎么办?” 秦淮十分冷艳,“我会派人查的。” 白文墨心事立马就了了一桩。上了车,白文墨靠着车窗看向窗外,“秦淮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秦淮看过来,“去医院,给你全面检查一下。” “全面检查?” …… 到了医院,检查又做了一套。白文墨坐在了温藤的对面,秦淮手抄着兜靠在了窗边。 温藤看了一眼以前的记录,“不久前刚清除过一次永久标记?” 白文墨点点头,“是。” 温藤似笑非笑瞥了秦淮一眼,“清除一次标记对Omega伤害很大的。” 秦淮瞪了一眼白文墨,“老子知道,他要清,我有什么办法。” 白文墨乖巧的坐着,“你一副被逼良为娼的模样,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温藤:“上次敏感期是什么时候?” 白文墨:“就昨天一天。” “只有一天?太短了。”温藤翻了翻纸质报告,“你现在应该是被临时标记了,到现在没有进入血液循环。” 白文墨有些疑惑,“临时标记?” 温藤看过来,“对。” “那上一次为什么临时标记就有被永久标记的特征了?”白文墨怀疑的目光看向秦淮,“你是不是越来越不行了?” 温藤余光扫了一眼秦淮,忍住了笑,“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结果不是很清晰。也没查出你为什么敏感期异常。等这个标记退了再来检查一次吧。” 温藤又翻上次的检测记录,“上次确实是很明显的永久标记特征。” “抑制剂对他无效。”秦淮敛着眸,谁知道第一次临时标记就出了那么大事,“他还感知不到除了我之外Alpha的信息素。” “可能跟你的信息素太强了有关,对Omega的占有性比较强。”温藤说,“淮哥,对文墨好一点,他身上有一道世纪难题,是你给他出的。” “老子什么时候对他差了?” 温藤不跟兵痞讲道理,又冲着白文墨说,“下次你来可以直接来找我。” 秦淮直起身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毛病了?” 温藤眼角抽了抽,“暂时没发现,等其他结果出来再看吧。” 出了医生办公室,把白文墨带回塘苑,天色已经暗了。 白文墨看着窗外远处的灯火,眼睛的灯光微微闪烁,“秦淮哥哥,有谁会在不喜欢的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的?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之后车内就是久久的安静。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车停在白文墨的住处门口,秦淮在车里点了支烟笑了一声,“你没必要知道。” 白文墨不下车,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秦淮指尖的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可能是从你给我写了一封三千字的情书,下车吧。” 三千字的情书,不是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吗? 白文墨通宵达旦写了一个星期,编了一箩筐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仗着自己的脸皮厚还写进去了不少黄色废料,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愣是没有一句重复。 白文墨浑身一僵,巨大的喜悦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可惜又回忆起这六年秦淮是怎么推开他的,脸又垮下来了,“那你……” “下车。”秦淮的声音又冷漠下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白文墨委委屈屈的把话又咽了回去,解了安全带,“哦。” 白文墨进了门,佣人刚才卧室里退出来,“白少,您要我干洗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放在了衣柜里。” 白文墨点点头,“好的,谢谢。” “不用客气。”佣人颔了颔首。 白文墨把自己扔在卧室的床上,他家秦淮哥哥一直是喜欢他的哪……虽然他一直没看出来……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他还是选择不饿着肚子,下去吃了点东西。 这几天把他给累坏了,白文墨到浴室泡了个温水澡,温热的水漫过了头顶,白文墨猛地出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嘴唇微张,缓缓的睁开眼睛。之前的忧郁神情不见了,眉目间又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 心里愤愤的想,浪费他这么多年,要是早知道秦淮喜欢他,他早把人给拿下了,早就过上性福生活了。 …… 秦淮回了自己的住处,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 面对白文墨,他总是没办法平衡自己。 只有让自己处于被逼迫的位置,他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理所应当的接受。 秦淮的手机响了,是林川,他按了接听,“老大,一对姓陈的父子找你说认识你,我带他们来塘苑了。” 秦淮的瞳孔骤缩,“带他们过来吧。” 很快,林川带着一位五十多岁却满头白发的老人和一个Omega进来了。 “叔,小凌,你们来了?”秦淮站起了身,“小凌已经长这么大了。” Omega看着也就十八九岁,“三哥,好久不见了。” 被秦淮叫叔这位,点点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小凌想加入你们,但是被我们当地给拒绝了。” 秦淮皱着眉,“叔,小凌的情况确实是不适合了。” “三哥,我也想像哥一样。”陈凌的声音平静却坚决。 陈叔低着头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认了死理,我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我绝对不会求到你的身上。” 042 穿 ================ “叔,别这么说。”秦淮示意让他们坐,“你找我办事,说一句就好了。” 陈叔连晚饭都没有吃,只把陈凌给留下了就要走,“行了,小凌想留下就留下吧。我就不待了。” 说着起身要走。 “爸,今天已经这么晚了,等明天天亮再走也不迟。” 陈叔厉色的拒绝了,“不用了。” 秦淮微微皱着眉,“我去送您。” 出了门,陈叔也没有再回头,“秦淮,我这次把小凌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秦淮眸光深沉,“我知道。” 让林川把陈叔送到了车站,秦淮便回去了,陈凌正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全然不是几年前的野小子了。 “你先踏踏实实的在这里住下吧,你不见得能受的了部队的生活,我明天带你去看看,他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谢谢三哥,哥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的。”陈凌直视着秦淮,然后笑了笑,“我爸他……” “嗯,我知道,你们在心里记恨我也是应该的。”秦淮没让他继续说完,“陈叔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陈凌摇摇头,“以前不懂三哥为什么当初那么做,后来好像懂了。过去太久了,恨没有意义。” 秦淮没有说话。 陈凌沉默了一会儿,转移了个其他的话题,“我以为我会分化成像三哥这样的Alpha的,没想到是个Omega。” 秦淮点点头,“Omega也好。” 秦淮话不多,之后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了晚饭,秦淮便安排佣人给他收拾了客房。 …… 白文墨一觉睡到大天亮,眼睛还没睁开脑子里就先冒出一句话:秦淮喜欢他。 就坡下驴口是心非的老畜牲。 白文墨伸了个懒腰才起床洗漱,手机铃声响起,是季东,“有事?” “唉,当初给许连尘作证的那个小实验员,有要改口的意思。” 白文墨拿毛巾擦了擦脸,“他现在光改口有什么用?当初这就是个板上钉钉的事实,许连尘不会在他手上留把柄,没有证据都是空谈。” “白组长,别灰心么。”季东再那头劝慰。 “白高兴一场,挂了吧。” 说着就毫不留情的切断了电话。 下楼吃过早餐,白文墨自己开着车先去了医院看望韩斯域。 为了表达对韩斯域的感谢,他特意从楼下买了一些水果。韩斯域已经早早开始打吊瓶了,“谢谢,废物保镖很感动。” “秦淮说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他的嘴一直这么毒,早晚会被人毒哑。我已经习惯了。”白文墨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笑的好看,韩斯域倒是看的意味深长。 白文墨:“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吗?” 韩斯域:“马上就可以了。” 白文墨绕过去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明卓呢?他今天不在这里?” “他应该在这里吗?”韩斯域看了眼白文墨,“对了,你们?怎么样?” “就那样。”白文墨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还是要他主动,像是他欠了秦淮多少钱一样。 韩斯域轻笑,“有句话不知道说出来合不合适。” “你说?” “其实,你可以不那么卑微,找个Alpha气他,他就上赶着凑过来了。”韩斯域眉目间都是笑意,“我想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你应该深有体会。” 白文墨琢磨了一下,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秦淮有喜欢他的可能,所以根本没想到过这一招。结合昨天晚上秦淮的坦诚,韩斯域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以哦。 白文墨怕韩斯域一个人在医院孤独,中午干脆在楼下买了饭拿上来吃。 下午韩斯域睡着了,护士又来给他输上了药。白文墨直接在医院待了一天,等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严明卓才打着哈欠上来了。 “文墨,你也在?” 白文墨站起身,“你再晚来五分钟,我就不在了。” …… 晚上。 白文墨洗的干干净净,浴袍松垮,露出一片光洁的胸膛,在柔和的灯光下衬出他白皙的肌肤,他盘着腿坐在床上,面对着床上一身狐狸套装发呆。 他是不是应该重整旗鼓乘胜追击呢? 他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跑到书房随意拿了一本书过来,一边翻页一边念念有词。 “穿。” “不穿。” “穿。” “不穿。” …… 等到了最后一页,白文墨捏著书页的一个角落,“穿……” “天定的良缘。”白文墨把书扔到一边,解了自己浴袍的带子。 白文墨伤的是右手,只剩下一只左手确实不太方便,白文墨有些艰难的把套装穿上。 事实上,这身套装也只是看起来更保守一些,实际上丝毫不比剩下的另一件性感内衣布料多一点点。 胸前的布料上还加了毛茸茸的东西。 白文墨自己穿好,又跑到浴室里照了照,也不是不可以…… 从衣柜里找了件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白文墨义无反顾的下了楼,秦淮哥哥!我来啦! 一开门,深秋的凉风就灌了进来。 一段穿越花园的路,白文墨走的瑟瑟发抖,原本心中的激情和欲望,全被这阵冷风给浇灭了。 想起上一次时,秦淮眸底炽热说好看,白文墨有些紧张的打开了门,“秦淮哥哥!” 客厅里,秦淮正在和一个Omega说笑,闻声都看了过来。 白文墨关上了门,身上被风吹的冷意还没下去。 秦淮身边的Omega看上去很清秀,很孱弱,年龄看起来可能比他还要小一些。 白文墨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从来不知道秦淮有这样一个亲戚。 那个Omega不知道正在和秦淮说笑些什么,秦淮难得流露出这么温和的笑容,白文墨不知道许连尘见过几次,反正他是没见过几次。 秦淮看了过来,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见了。 那位Omega注意到了他的闯入转过头来,几乎也是瞬间就变了脸色,眸微眯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三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凭借白文墨的直觉,他的闯入似乎打破了某种和谐,白文墨攥了攥手指,脸上挽了几分笑出来,“三哥?” 【作者有话说:虽迟但到】 043 漂亮的Alpha ========================= 腿上的冷度还没有完全消散,暖风包裹上来,腿反而有些僵,白文墨有些想打哆嗦。 “三哥也是你能叫的?”如果白文墨没看错,这个Omega眼里闪烁着对他的恨意。 白文墨自动将这个Omega归为了情敌。 “你还有什么脸缠着三哥?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 陈凌原本的安静温顺不复存在,就像长了一身刺。 “莫名其妙,我就叫了怎么了?”白文墨一脸鄙夷,“你的三哥他就让我缠着啊,有本事管好你的三哥别让他贴过来别和我睡啊?” “够了!”秦淮脸色一凛,阴沉着脸怒气显而易见,“白文墨,滚出去。” 白文墨的指甲掐进肉里,感觉外套里面裹着的东西让他无地自容,他满不在意的笑了笑,“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里啊?” 出了门,好不容易开始暖和起来的身体和血液又被一阵风给降下温来。 白文墨的心情差到了冰点,胸腔翻涌着憋屈,快步走回了房间,眼睛都被风给吹红了。 白文墨解开外套,拽掉了里面的狐狸套装换上了正常的衣服,把狐狸套装扔在了地上踩了好几脚,豆大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滚了出来砸在地毯上,“叫你让我滚……” “叫你吼我……” “狗屁三哥,三**三……” 白文墨骂脏话的时间不多,可见可把他给气坏了。 胸口剧烈起伏,置气一样坐在床头,两只手抱着腿,白文墨哽咽了一会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把眼泪给擦掉了。 拿了车钥匙,给自己围上一条围巾做好保暖措施,白文墨出门了。 薄薄的月光在公路上撒上一层萤白,红色的保时捷风驰电掣,冲破了月光下的寂静。 “白少,要去哪儿?” 秦淮的属下走着路就被临时拽过来开车,也没说去哪儿,只说开车。 白文墨靠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色,他的手还不方便开车,脸上的委屈和沉重分毫未减,还带着些鼻音,“哪里有容洲最漂亮的Alpha?” 司机弱弱的回答,“据说梵夜的Alpha质量很高……” “那去梵夜,我今天要嫖'娼。”白文墨点点头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视线。 司机听了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后视镜,他的脚咯噔一下。 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梵夜,没有什么秘密的会员制度,只要消费的起,那就是上帝。任何人都有进门的权利,至于能不能出去,怎么出去,都不是梵夜该考虑的事情。它只负责刺激和奢靡。 对于可以挥金如土的有钱人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天堂。 再说白文墨不是喜欢老大吗? 到了梵夜,白文墨要了间包厢,价格不菲的酒水点了十几瓶。 服务生将一瓶酒水打开替白文墨倒好,弯了弯腰,“先生请用,还需要什么其他的服务吗?” “需要。”白文墨晃了晃高脚杯,“你们这里最帅的最霸气的Alpha,给我叫过两个来看看,陪我喝酒。” 服务员眼神没有露什么惊讶颜色,白文墨这种顾客算是简单而规矩的,“好的,我这就去给先生叫。” 白文墨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喝酒,却又开始撇嘴了,眼睛里泪光闪闪的,“等等,帮我把歌放上。” 包厢里光线暗下来,巨大的荧光屏上放着歌曲,婉转低吟,靡靡之音。 没一会儿,就从门口进来了两个身材高大俊美异常的Alpha。 服务生走过来,挂着十足标准的微笑,“先生,您要的Alpha我给您带过来了,你看您还满意吗?” 白文墨抬头扫了一眼,都不错,“坐吧,喝酒,今天我请客,你们把我陪舒服了,钱少不了你们的。” 看白文墨满意了,服务员便出去到门口等着吩咐。 一个Alpha很有眼力见,抬手端起一杯酒来喂给白文墨。 站在后面看这一切的司机擦了擦额头,默默拿出了手机。 白文墨心中委屈,喝多了就又开始掉眼泪,左手边的相对沉默寡言的Alpha从桌子上抽了张纸递给了白文墨。 白文墨接过了纸擦着脸上的眼泪,“你跟我回家当我的Alpha吧。” “你信息素什么味道的?给我闻闻?”白文墨醉着凑上那Alpha侧颈的腺体,那人温顺的歪着头给白文墨闻。 白文墨情绪上来了,又哽咽出声,“闻不到,秦淮个王八蛋……” 那两个Alpha体贴温柔的给白文墨拍着后背。 秦淮踹门进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场景,白文墨左拥右抱两个男人喝酒,还有人给喂,看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服务生刚才在门外已经尽力的拦住他们,甚至要按下腰间的警报器,“先生你们不能进来。” 林川一把枪掏出来对着那服务员,犹豫的片刻,服务员就被另外两个人给按住了。 音乐声开的很大,所以秦淮踹门而入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秦淮大步走过来踹碎了桌子,拎起桌子上酒瓶砸了墙上巨大的荧光屏,吓了那两个Alpha和白文墨一跳。 跟在后面的林川已经把大灯给打开,灯光骤然亮起,林川脚步定在了原地片刻,嚯,好家伙。 碎片碎了满地,音响没了声音,白文墨喝点小脸发红,一副迷离的醉态,“你谁啊!?” 白文墨看了角落的那个司机一眼,指着秦淮,“把他给我拉出去毙了……” 那个司机是林川手下的兵,赶紧跑到门口去了,就是他把人拉到这里来的。 “都给我滚出去。”秦淮震怒的低着头盯着栽歪在一个Alpha身上的白文墨。 白文墨左拥右抱的两个Alpha感觉到了不对,惺惺的把白文墨扶正然后站了起来。 白文墨拽住一个,“哎?别走啊,我觉得你们不错……叫什么名字啊?我下次还来找你们……” 包厢里很快就安静了,林川最后看了沙发上不知死活的白文墨一眼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秦淮阴冷的扣住白文墨下巴,“你挺会享受啊?老子是谁?嗯?” 044 你赢了 ==================== 白文墨仔仔细细的辨认着眼前的人,脸被掐疼了也掰不开,直接一巴掌扇上了秦淮的脸,“滚开……我不要你,把那两个Alpha还给我……” 秦淮挨了一巴掌不痛不痒,一只大手按住了白文墨的两个手腕,冷笑,“老子不如那两个出来卖的?” “不如就是不如……”白文墨醉里醉气,剧烈挣扎却挣扎不开,气急了上腿踹秦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脾气不加掩饰。 秦淮把白文墨按倒在沙发,一条腿屈起膝盖压住白文墨的腿,让他没办法动弹。 “呵,”秦淮粗暴的扯下了白文墨的裤子,在白文墨的尖叫声里扯下最后一点的布料,“那两个出来卖的能有我能让你爽吗?” “让我滚你他妈来睡我干什么?”秦淮的手指在作乱,白文墨动不了,没有快乐,只感觉备受耻辱,手腕和腿都被人压着,眼泪猝不及防的涌出来连成了线,哭的委屈极了,“你混蛋……” 秦淮愣了愣神,下颌紧绷着,胸膛里那股从听见他的属下说白文墨来梵夜找男宠了的就冒出来的火几乎被这眼泪给浇灭了。 白文墨很少哭。 就算是被他拒绝了这么多年,秦淮也没怎么见过他哭。他只会假惺惺的笑,然后愈发的大胆放肆。 因为一句滚出去受不了吗? “别哭了。”秦淮语气平平,抽回了手,松开他替他穿好裤子。 就像这几年秦淮从来不知道怎么才能赶走黏着他追的白文墨一样,他同样不知道怎么对待会委屈的哭的白文墨。 白文墨一听见哭的更猛了,“滚!” 秦淮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人扛到了肩膀上。 “秦淮……你这个老畜牲……”白文墨本就喝的晕晕乎乎,一个天旋地转头就朝了下,被秦淮这么一出吓得忘了哭,胡乱的挣扎,“放我下来!你凭什么管我……” 秦淮大手拍上白文墨的屁股,啪的一声,“闭嘴。” 林川原本有些诧异门为什么这么快就打开了,他还以为老大要做点什么。 秦淮一只手搂着白文墨的两条腿不让他掉下去大步走了出去,白文墨刚才喝进去的酒都要吐出来了。 刚刚把白文墨拉到这里的人拍了拍林川的胳膊,“我算是将功补过了吗?” 林川跟上秦淮之前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得看老大心情,做好被收拾的心理准备吧。” 被扔进车里,白文墨仰着脖子骂骂咧咧边哭边骂,滚蛋畜牲骂了个遍,隔了一会儿骂累了才安静下来。 “林川,陈凌明天开始住宿舍了,特殊照顾一下,看着点,别让他有时间接触白文墨。” 林川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白文墨,然后委婉的提醒秦淮,“老大,我们需要特殊照顾的兵吗?” 秦淮扫他一眼,“特殊照顾一下,一个月之内让他受不了送他回家。让英雄的弟弟再出来卖命来,不太合适。” “是,老大。”林川这才明白,“特殊照顾”是这么个意思。 林川车开的已经足够稳,白文墨一副难受的模样栽栽歪歪的跌到了秦淮身上,满身的酒气。 秦淮皱着眉让他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借着窗外的光,秦淮低头看着白文墨的脸,很明显的哭过的样子,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眼泪。 车开到塘苑,秦淮把白文墨给抱回到他的卧室,等把人放到床上,秦淮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刚才他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看向地板,只见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被胡乱的扔到了地上,秦淮眉心隐隐一跳,走过去弯腰一只手把东西捡起来拎着看了两秒。 他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但是也能判断出来这是干什么的。 毕竟上次白文墨已经穿过一次类似的东西了。 胸膛里余下的怒火也都被平息了。 他这才隐隐约约的回忆起,白文墨去找他的时候似乎是光着小腿的。 所以如果白文墨找他的时候没有遇到陈凌,他现在本应该在和白文墨做'爱。 白文墨会用尽手段的勾引他上床,柔软又黏人的蹭他,就像一只妩媚妖娆的狐狸,直到他把持不住。 他错过了一场美味的盛宴,不止如此,他还让白文墨陪了别人一晚上。 秦淮把那手里的东西扔进浴室,白文墨生气的把它们脱下来的时候不一定怎么粗暴对待过他们了,穿上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秦淮的目光不知怎么就看向了白文墨的衣柜。 他有过去打开了柜门扫了几眼,灯光不亮,他也不怎么能看清。 秦淮的脸色不好了一瞬,他在找什么?最后抻出一套白文墨的睡衣来想给他换上。 白文墨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任由秦淮摆弄,秦淮脸色又黑了,如果他没有去,白文墨是不是就真的把自己给送到了Alpha的嘴里。 …… 白文墨醒过来的时候就感受到腰间横出了一条胳膊。 猛地睁开眼睛,白文墨的大脑先是空白了一瞬。 某个念头率先冲出了脑海,浮于水面清晰可见,他嫖了?和两个Alpha? 熟悉的天花板,白文墨歪头一看,不是他点的温柔体贴的男宠,而是老畜牲秦淮。 这才想起来,他的秦淮哥哥中途跑过去砸了他在的包厢,赶走了他的又温柔又懂事的Alpha。 昨天晚上秦淮让他滚的画面又重回脑海,他专门穿来给秦淮看的东西让他的脸被狠狠地被打了一巴掌一样。 白文墨粗暴的拽开秦淮的手下床,又被有力的胳膊给拖了回来,白文墨心头一跳。 秦淮把白文墨拖回了被子里,白文墨这才察觉秦淮的赤裸的上身。 白文墨皮笑肉不笑的,“让我滚的是你,上赶着来睡我的也是你,秦淮哥哥,你是人格分裂吗?” 秦淮掰过白文墨脸蛋儿,尽可能温柔的亲吻白文墨的嘴唇,虽然并不温柔。 他的占有欲愈发的浓重,见不得别人来觊觎他的人。 以至于他的属下一给他说白文墨出来找男宠了,他就草草的结束了和陈凌的对话。 全部的心里建设都土崩瓦解,只剩下一个念头,白文墨应该是他的。 秦淮顺着白文墨的衣摆摸上了白文墨的腰,粗鲁的吻上白文墨侧颈,薄唇贴着皮肤挪开咬上白文墨下颌,“你赢了,白文墨。” 045我有证据了 ======================= 他认输了,他还是没办法忍受白文墨身边出现其他的人,他早就认输了,只不过自己又退了一步给白文墨选择的余地。 秦淮圈着白文墨,独属于清晨的低哑嗓音,“复婚吧,以后我养着你。” 多么令人心动的一句话,白文墨瞳孔微微震了下,这句话来的如此突然。 这六年里他做梦才能梦到秦淮说我们在一起吧,有时候做的梦太真,他醒过来缓好久才能想起来,哦,秦淮不喜欢他,不会跟他在一起。 白文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底刻意流露出浓稠的委屈,“秦淮哥哥,但是昨天晚上你一句滚出去深深地伤害了我,让我突然发现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啦?” “至于么?”秦淮盯着白文墨的脸。 白文墨点点头,“当然至于。梵夜的男宠就深得我心,技术一定也比你好了个百倍,我已经准备赎出来一个。” 秦淮嗤笑一声低头吻上白文墨嫣红的嘴唇,辗转厮磨,“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先把他赎出来,还是我先弄死他。” 白文墨胸口一凛,如果秦淮之前就这么对他,他就要爱死他了。 白文墨用绑了纱布的手勾住秦淮的脖子,伸出左手挡住秦淮的亲吻,和秦淮幽深墨黑的眸对视,嫣然一笑,“要不然这样,为了抚平我心里的伤口,戒指,鲜花,单膝下跪,向我求婚。” 白文墨挪开左手凑上去,距离秦淮的嘴唇只有一张纸的距离,魅惑至极。 “最后,让昨天的那个Omega亲眼看着他的三哥是怎么喜欢我的,挽回一下我的尊严。” 嘴唇的一开一合,几乎触碰到秦淮的嘴唇,若即若离所有似无。秦淮张嘴往前一凑就被白文墨躲开,白文墨挑眉,“你不会连这么点诚意都不想拿吧?” “前面的都可以,那个Omega不能出现。”秦淮声线平静没有起伏。 白文墨垂着眸,他当然知道秦淮和他的问题不止是这个。只不过秦淮选择了绝对不会告诉他,“那我要再考虑考虑咯。” “你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你,他如果出现闹事,不是更影响你的心情?”秦淮淡淡的。 白文墨眨眨眼睛想了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昨天晚上穿了身新衣服来勾引我,我没看见,我补偿给你?”秦淮抚摸着白文墨的腰,亲昵的蹭着白文墨的下颌。 他开发了白文墨三个晚上,对白文墨的身体在熟悉不过,白文墨很快就哆嗦了一下,却推阻不开对于他来说完全强势的男人。 白文墨一下就皱起眉收回了揽着他脖子的手,恼怒的推他踹他,没有哪个人愿意生气的第二天就被吼他滚的人给上了,“用不着你补偿,给我走开……” 秦淮霸道的压制下白文墨所有的反抗,白文墨闷哼了一声,“我不想要!” 秦淮低低的恶劣的笑着,握住了白文墨手腕沉腰,“你会求我要的。” 白文墨皱着眉排斥,却抵不过本能的屈服,身体很快就接受了秦淮。 秦淮额头的汗水滴到白文墨白皙的胸口,秦淮更温柔了一点在取悦白文墨。 他的脑子里就想像到了白文墨穿着昨天那件衣服的样子,“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白文墨,可以和了吗?” 白文墨欲哭无泪,“我今天要去实验室,你别弄了……” 秦淮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昨天的事情过去了没有?” “过去了……”白文墨在摇晃里浮浮沉沉,突然尖叫着瞬间紧闭眼睛。 洗过了澡,穿好了衣服,白文墨还有点懵。昨天还让他滚的人,今天就突然主动了起来。 吃过了饭,秦淮送白文墨去实验室,一脸春风荡漾的模样。 白文墨委委屈屈的情绪不高,便宜都被秦淮给占去了,吼他的也是他,睡他的还是他,“我是欠你们什么吗?” 秦淮隔了很久才回答他,“不欠。” 白文墨终于回了实验室,一到门口就遇到了好久助理陈秋,陈秋已经好久不见他了,兴冲冲的跟他打招呼,“组长!你的手?” “没事,小伤,快好了。”白文墨摇摇头,“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有三大头他们呢,年终审核的实验就等你审批了。”陈秋捏着手上拿着的东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了,组长,不知道是谁给你的东西,只写了名字和地址。” 陈秋递过来一个盒子,白文墨边走边接过来,“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刚取回来,想放在你的办公桌上,等你回来再给你呢。”陈秋也有些好奇。 白文墨拆了盒子,里面是一只小小的优盘还有一张卡片。 白文墨把卡片拿在手里,反面还写了几个字: ——不用客气,不要找我。 落款是S。 回到办公室,白文墨把东西插到电脑上。 白文墨看着屏幕上的东西,录音,影像,他惊讶的微微张开嘴,东西不多,却都是证明许连尘盗窃成果的关键证据,这和许连尘亲自送上的自己的要害有什么区别。 白文墨赶紧给季东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那个证人现在还坚持改口供吗?” 季东从一个嘈杂的环境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对啊,但是他没证据,所以我们也没办法。” “我有证据了。” 白文墨提交了资料,审核时间是三天,白文墨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等审核结果一定下来,许连尘立马就能被批捕,S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他? 一直到收工回家,白文墨都在想这个神秘的贵人是谁,出门的路上陈秋问他一些问题,他完全凭借着条件反射和本能回答的。 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等在外厅的男人,秦淮一脸冷酷,从白文墨出现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 白文墨径直的走出去,陈秋都看到了秦淮,刚想叫白文墨,秦淮轻轻摇了摇头,陈秋食指比上嘴唇又闭嘴了。 秦淮没出声音,就等着白文墨开车门开不开看见驾驶座没人才想起来折回来。 秦淮抽出了一支烟点上,挑挑眉,“怎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我有罪……】 046 给你买了礼物 ========================== 白文墨有些狗腿的笑了笑,“没看见你。” “那走吧。”秦淮往外走,顺便把白文墨捞到了怀里,白文墨眼睛睁大了,歪头看了眼秦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他能说他现在有点不适应吗? 工具人陈秋看着俩人的背影,立马脑补出了撒娇好命Omega倒追高冷Alpha,冷脸少将化身宠妻忠犬的剧情来。 “秦淮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白文墨找了个话题。 “嗯,什么秘密?” “我已经提交了证据,你的宝贝连尘可马上就要被抓起来了。”白文墨得意洋洋的。 秦淮皱着眉低头看他,什么叫他的宝贝连尘,“你找到证据了?” “当然。”白文墨一脸狡黠的点点头,要跑去开副驾驶的车门,秦淮的俊颜被无限放大,嘴唇就被温热覆上。 秦淮搂着白文墨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之前是我的错,回去给你庆祝。” 一个亲昵的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秦淮给他道歉,白文墨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只是汗毛都炸起来了。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白文墨感觉已经被什么给冲昏了头脑。 白文墨还僵在原地,秦淮就帮他开了车门,白文墨惺惺的上了车,车门直接被关上,他竟然松了口气,还好秦淮没有再帮他系一个安全带。 他待了六年的角色位置突然有变动了,心态上根本还没有回过弯来。 秦淮从前面绕到驾驶座这边,把烟抽完上了车。 白文墨试探着问,“秦淮哥哥,你这是想跟我两情相悦的谈恋爱了?不再反抗反抗了?” 亏的他问的出口,秦淮已经反抗了六年了,他们都已经算是老熟人了。 秦淮看了他一眼,“不行?” 白文墨一脸怪异的表情。 秦淮掰过白文墨脸蛋儿,打量着他的表情,“怎么了?昨天的事还在生气?许连尘的事?” 白文墨低声干笑了两声,“没有,回家吧……” 到了塘苑,秦淮没把白文墨送回他的住处。 一进客厅手机就响了,他接过电话走在前面,声音清清淡淡的,“全都招了吗?” 白文墨把大衣抱在臂弯,伸另一只手摸上了秦淮的腰,秦淮看了他一眼攥住了他的手。 “嗯,知道了。” 白文墨又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他偷来的抢来的跟这么容易的唾手可得的感觉还真有点不一样…… 吃过了晚餐,秦淮让佣人把白文墨东西都搬过来。 白文墨故作矜持起来了,“秦淮哥哥,我这就跟你一起住,这样合适吗?” 好像之前死缠烂打还跑到爬秦淮的凑上来的不是他一样。 秦淮闻言看着他笑了笑,“你不想一起住?” 白文墨盯了秦淮一会儿,然后猛地亲上秦淮的下巴。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会被骂的。 秦淮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人压向自己就低头噬夺上了白文墨的嘴唇,吞掉了熟悉的味道。 “唔……”白文墨推着秦淮的肩膀往后退了退,秦淮又追上来,感受到白文墨是真的在挣扎,秦淮停下了,盯着白文墨的嘴唇,“怎么了?” 白文墨埋在秦淮的胸口,“家花果真没有野花香。” “什么?”秦淮微微眯了眯眸,不知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听懂。 “秦淮哥哥,你能不能正常点……”白文墨抬起头眨眨眼睛,无辜的看向秦淮。 秦淮脸色一黑,“我怎么不正常了?” “你这样对我,我突然好不习惯……”白文墨表情还很生动,声音弱弱的。 秦淮闻言看了贱兮兮的白文墨两秒,嗤笑一声,对他好了还算不正常了,“白文墨,你再给我矫情作妖整这些有的没的老子就给你扒光了挂在窗户上。” 说完秦淮松开白文墨要往楼上走了。 “这情况怎么能一样,我精心准备高高兴兴的跑过来都要冻死了……”白文墨为自己辩解,又巴巴的追上去。 这样好像才对……他是不是受虐受习惯了…… 秦淮停下脚步伸手抓上了白文墨的后脖颈,“你有这时间矫情,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看你就是欠'艹欠的。” 白文墨含泪抱得秦淮归,摸着他家秦淮哥哥结实的肌肉,还有点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翌日早上,白文墨被秦淮送到了实验室,从秦淮脸上快速的亲一口就下了车。 除了在床上,他还是更习惯这样偷袭。 倒计时还有两天,许连尘一定可以被批准逮捕,一个月之后开庭审理结束,整个容洲就会知道某个实验成果出自哪个团队。 秦淮也到手了,白文墨开始有空研究起了另一个问题。 自己和韩斯域之前Omega的,被强势的Alpha强制标记之后,普通抑制剂无效的情况,是不是属于空白项亟待研究。 白文墨立马让陈秋给他起草了实验项目申请报告上交,开始着手筹备。 下午收了工,白文墨没在大厅里看到秦淮,便直接上了车。 一眼就看到后座上放了一大堆装衣服的纸袋,都是他没见过的标识。 秦淮看到他注意到了,“给你买了礼物。” 白文墨歪了歪头,眼睛亮了,他家秦淮哥哥未免也太浪漫了吧……瞬间有一种这六年没白追的感觉。 刚要伸手过去拿过来一个纸袋,就被秦淮攥住了手腕,秦淮声音清淡,“等回去再一起看。” “那好吧。”白文墨一路上都在期待,他家秦淮哥哥给他买了什么好东西。 到了塘苑,下车的时候,白文墨很快就解了安全带跳下了车,秦淮更快一步的把后座上的纸袋拿在了手里上了楼。 等秦淮把纸袋放在卧室的床上,白文墨赶紧跑过去打开了袋子把东西取出来。 秦淮手插着裤子兜,靠坐在床头上看着白文墨拆。 白文墨很快就皱起了眉,“你这买的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一个袋子挨个打开,白文墨突然有些绝望,形态各异千奇百怪的性感内衣,都有的特点就是很单薄,很风骚。 秦淮挑眉,一本正经的,“你不是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刀子会有的,糖果会有的。 都会有的。】 047 你比我狠 ====================== 我看是你喜欢……这个闷骚怪…… 期待礼物的心虽然彻底破灭了,不过好歹是秦淮第一次给他买东西,他应该还是蛮高兴的。 白文墨实在难以想象秦淮冷着脸买这些东西的模样,憋着坏笑,“你去店里买的?” 秦淮直起身,“我一件一件给你挑的。” 白文墨原原本本的把东西都收回袋子里,“一下子买这么多尺码不对穿不了怎么办?” “你能穿。”秦淮一本正经语气笃定,“我的眼睛就是标尺,更何况我还摸了这么久。” “那赶紧收起来吧收起来吧。” 他脸皮超级薄的,哪个Omega第一次收礼物就收到一堆情'趣用品的。 “不试试吗?”秦淮看着他把最后一件衣服叠好装回去。 他还印象深刻的记得店员给他介绍这一件的时候,免脱调情情'趣内衣,胸前一个蝴蝶结,可以打开。 这种欲盖弥彰的半透明的衣服,很适合白文墨。 “要洗的。”白文墨可不想当着秦淮的面试这种衣服。 把衣服收好,让佣人拿过去洗了,白文墨已经可以想象洗衣服的人看见这么一大堆情'趣内衣的脸色了。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菜呢,总吃一样会腻的,所以我要开始走矜持路线了。”白文墨一边用手指勾着秦淮胸前的衬衫扣子转圈,一副难为情的表情,“为了保持新鲜感,以后我们一个月一次?” “……”秦淮伸手捏住白文墨的下巴,“那不如我把你扔出去,以后还是换你勾引我?” 不在一起的时候都能三天两次,在一起了,反而没有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啦。”白文墨颇为无辜,“对了,记得给我个惊喜,求婚,我好歹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还没人求过婚很没面子的。” 其实白文墨还是想让那个Omega在场,只是他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秦淮一定不会答应,便不再提这一茬扫兴。 秦淮不想告诉他,以至于可以瞒着他推开他六年。 现在既然秦淮已经接受他了,就说明已经无所谓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家秦淮哥哥也许已经向他走了一大步了。 正如当初他写的三千字情书的一句话。 你的一点点好,就赛过满天星辰。 秦淮用粗砺的手指摸索着白文墨干净的脸蛋儿,“婚我会求,不会欠你。一个月几次你可以提要求,但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强势霸道的模样看的白文墨心里一阵悸动。 吃过饭,秦淮去了书房,白文墨给严明卓发消息,“你猜秦淮哥哥今天送了我什么礼物?” 严明卓:“戒指?” 白文墨:“不对。” 严明卓:“豪车?” 白文墨:“不对。” 严明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文墨:“十六套情'趣内衣。” 严明卓发过来一个吐血的表情包。 …… 早上,白文墨依偎在秦淮的身上睡的正熟。 秦淮的手机铃响了,白文墨被吵得皱着眉翻了个身。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接过电话,亲了亲睡着还一脸不满的白文墨然后下床了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嗯,直接移送过去吧,逮捕完会一起定罪。” 等白文墨真正醒过来,根本不记得这一茬,身边已经没人了,看了手机才得知秦淮那边要做演习部署,这两天没时间再送白文墨。 还有一个消息,抑制Alpha腺体的药粉是许连尘将项目资料高价卖给了姜竟飞,姜竟飞私底下有实验室,就可以做出药品,目前已经一锅端全送进去了。 秦淮早出晚归,等白文墨睡着了身边的床才会陷下去一块,然后一个带着沐浴露味道潮濡的结实的身体躺到身边,早上一睁眼身边又没了温度。 韩斯域从医院回来了,原本瘦瘦巴巴的像根杆子一样,住了几天院反而长了点肉。 白文墨拍了拍他的胳膊,“严明卓给你照顾的不错啊,这才几天,就长肉了。” 韩斯域俊美妖冶的眉目带着笑意看着白文墨,有种老父亲看着孩子的欣慰,“恭喜啊,总算圆满了。” 十一月的天,北风萧瑟。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白文墨就瞟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许连尘的逮捕令是昨天下午的时候下的,许连尘最迟也能赶上牢里的一顿晚饭。 半夜三更天还黑着,沈梅就来到了塘苑,只是一直被守卫挡在了塘苑外面。 韩斯域开车送白文墨去实验室,一出塘苑的大门就被沈梅给截下了。 白文墨降下了车窗,想劝她回去。 “文墨……求求你,连尘只是一时糊涂,再给他一次机会可以吗?”沈梅声泪俱下,“不知道里面的饭他吃的习不习惯,我去申请见他一面,也被拒绝说出庭之前都不能见面。” “是我不给他机会吗?”白文墨看向沈梅,面对这样一个单亲母亲,其实有些于心不忍,“我待他已经不薄了,他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沈梅流着泪直接跪在了地上,“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白文墨赶紧下了车扶她起来,“阿姨,你先起来吧,我真的没有办法,他偷得是整个团队的成果,我没办法替谁原谅他。我最多,带你去见他一面。” 许连尘穿上了统一的深灰色服装,手上扣着一副银镯子。 沈梅一看见许连尘就激动了起来,“连尘,快给文墨道歉……说你错了……” 许连尘冲着他妈妈笑了笑,“好好照顾自己。” 沈梅的情绪实在激动,腿已经软了下去。 “韩斯域,带沈阿姨先出去吧。” 韩斯域便扶着沈梅先出去了,哭声消失了。 白文墨坐在了沈梅的位置上,“连尘,你后悔了吗?” 许连尘盯着白文墨看了一会儿,有一种固执在里头,“你是怎么拿到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连尘低头笑,“秦淮也要掺和一脚,我还以为他真的很喜欢我。” “你真的这么有缺钱吗?你妈妈这么大年纪了,给我下跪求我救你。” 许连尘的眼神依旧愤恨的盯着白文墨,“原本我预想的呢,卖实验室资料的罪名应该是你的,坐在里面的不该是我而是你。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又或者秦淮的本事太大了,一只手就把你护住了。” “你没救了。”白文墨终于彻底心寒,“我现在的位置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你眼红就应该证明给我看你比我强。” 时间到了,许连尘的被一直站在两边的两个人拖走了,他还在不甘,“你妈都是秦淮亲手击毙的你也跟我抢!白文墨!你比我狠!” 许连尘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又哭又笑,“我祝你们好好的幸福!” 铁门一关,许连尘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048 能干什么? ======================== “你什么意思?” 白文墨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冲了过去,然而铁门已经被从里面锁上了。 他快步从探监的地方出来,韩斯域正站在门口,像是正要开门,“他在嚷嚷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回来了?她怎么样了?” “应该是情绪起伏太大了,我扶她坐下让她缓一缓。”韩斯域说。 “你先去找她吧,等她好一点扶她回车上。”白文墨觉得现在需要缓一缓的应该是他。 他其实明知道许连尘是故意的,只是想在进去之前给他上个钉子。可他的话又那么真实的笃定,笃定到让他开始有几分怀疑。 这句强行给他灌输的话依旧成了劈在他心头的雷。 他整个人几乎被劈成了两半,一半说怎么可能呢?他妈妈和秦淮又能有什么恩怨纠葛,如果是真的,他缠了秦淮六年怎么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他? 另一半像个会飞的恶魔,无风不起浪,许连尘怎么会编这样一个随时被人戳破的谎言给他。 他还是又跑到负责人那里,“叔,再让我见许连尘一次。” 负责人放下泡着茶水的杯子,“孩子,不行啦,连着违规我这边不好做。你过两天再来吧,着急的话让秦少将打好招呼,随时可以来。” 白文墨不好再为难别人,只好道了谢离开了。 沈梅和韩斯域已经坐到了车上,白文墨上了车系了安全带,“先送沈阿姨回家吧。” 沈梅见过了儿子,她已经被迫接受了事实,不再激动却开始面如死灰,“文墨,今天谢谢你,让我见了他一面。” 白文墨靠在座位上,有一种脱力感,“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好好生活。” 把沈梅送了回去,韩斯域看向白文墨,“然后去哪儿?” “去实验室吧。” 白文墨合上了眼睛,他不想思考,也无法代入。 任由被撕开的两个人在争辩,他不愿意相信她妈妈的死和秦淮有一丁点的关系。 到了实验室,陈秋一眼就看出了白文墨脸色不太好,毕竟白文墨很少板着脸,“组长,脸色怎么这么差?你已经知道了?” 白文墨眼皮一跳,翻了一页负责人交上来的年终项目总结表,“知道什么?” “我们的实验申请被驳回了,理由是没有实验可行性,违反《人权协会条例》。”陈秋眼看着白文墨脸色更不好了。 白文墨把一本表摔在桌子上,“不通过我自己做,把这个项目加进去,出了事我担着。” 等凯尤一走,破坏Alpha腺体的药物实验还得继续做,伤人的能做,救人的反而不能做了,这是什么道理。 陈秋不好说什么,只能听了命令加进去。 晚上,白文墨直接上了楼,佣人敲过门,“白少,饭好了,再不吃一会儿要凉了。” “我一会儿下去。” 白文墨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回忆着一切。 ——你妈是秦淮亲手击毙的。 ——可能是从你给我写了一封三千字的情书吧,下车吧。 ——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滚出去。 ——白文墨,你别后悔,你可千万别后悔 ——白文墨,你就非我不可了,是吗? 白文墨掏出手机,给管家迟临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白少?” 白文墨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其实他明知道,问了也是一样的结果,“迟叔,我妈当年是怎么死的?” 当年他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 “夫人?夫人当年出游,突发急病,根本没有来的及抢救就咽了气。”迟临有几分叹息,“这件事,你当初不是都知道的吗?” 又和迟临闲聊了两句,白文墨便挂断了电话。 …… 秦淮今天晚上回来很早,大衣搭在臂弯,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佣人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老大,你回来了?我马上就去重新做一份。” “不用麻烦了,热一下就好。”秦淮刚要上楼,“这菜已经凉了,怎么都没动过?” 佣人解释,“白组长一直都没有下来吃饭。” “嗯,我知道了。”说完大步跨上了楼。 打开卧室的门,屋里的连灯都没有开,秦淮打开灯,室内骤然亮起,就看到白文墨正缩在沙发上坐着,此时此刻干净的眼睛看向了他。 不像平时一样明媚,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秦淮心里不自觉一软,像是被羽毛刷到了心尖。 秦淮把衣服扔在一边走过去,不自觉的连声音都放缓了很多,“怎么没下去吃饭?” “秦淮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白文墨看着秦淮走向他。 “今天没那么忙。”秦淮坐到了沙发上,把白文墨揽进了怀里,“怎么了?” “今天沈梅下跪求我救许连尘,让我想起我妈妈了。” 白文墨靠在秦淮怀里,抬着头观察着秦淮的表情,“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秦淮俊逸的脸上因为有些许心疼而柔和,安抚性的低头用唇亲了亲白文墨的脸蛋儿,白文墨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管理局局长的妻子去世了谁不知道。你妈妈去野外郊游,突发急病去世了。” “我都没有见到我妈最后一面。”白文墨又喃喃了一句。 秦淮手上摸着白文墨的腰捏了捏,语气宠溺,“想妈妈了也要下去吃饭。” 白文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秦淮总能让他好心动。 还是等过两天他再去找许连尘,听听许连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Omega,为什么说他不配站在秦淮面前。 白文墨想开了一点,又赖在了秦淮身上,“走不动了,你抱我下去吧。” 秦淮看了他两秒,起身把人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抱下了楼。 饭菜已经热好了,重新端上了桌子,佣人刚要上去叫他们,“老大,菜已经热好了。” “嗯。” 秦淮直接把人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伸手帮白文墨盛了一碗汤。 饭后,秦淮把白文墨扔在床上,捏着人的下颌,“一个小时,你洗澡够不够?” 白文墨眨眨眼睛,“干什么?” 秦淮嗤笑,“能干什么?我忙了这么多天早出晚归,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当然是干'你。” 然后秦淮去了书房,林川很快带来了几个属下,听秦淮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随后秦淮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清清淡淡,“今天许连尘说了什么?” 049 =============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秦淮用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轻笑了一声,“无凭无据,公然诽谤高级'将'领么。” 手机保持着通话,秦淮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淡笑,“白文墨如果去见他,你尽管让他见就是了。得不到结果,反而不会多想了。” 电话挂断,秦淮开了书房的门回到卧室,白文墨已经洗过了澡,正趴在床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头发带着湿意,一看就没吹过,肥大的浴袍下是他能想象的好身段儿,光洁的小腿暴露在空气里。 秦淮墨黑的眸底微微颤动,他走过拍上白文墨的屁'股,一只手撑着床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你是想你妈妈想到要闷死自己么?” 白文墨侧过脸来,“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起来,把头发吹了。” 秦淮捏了一把白文墨的没有多余的赘肉却因为缺乏锻炼而柔软的腰肢。 白文墨起来了,在柔和的灯光下仰着头,温声细语,“有人想给我吹头发吗?” 秦淮低笑了两声,“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你在问谁?” 秦淮认命的用吹风机帮白文墨吹干头发,大手在柔软发丝里拨动。 他的手是用来摸枪的,没做过这种活儿。 在吹风机的声音里,白文墨闭着眼睛享受,“你要是早从了我,我从六年前就有人给吹头发了。” 白文墨说的话不单纯是在抱怨,秦淮便不作他声,只认真的低头给白文墨吹头发。 关掉吹风机,秦淮从背后抬起了白文墨的下巴,“以后都给你吹。” 白文墨撅了撅嘴,眼睛里有细碎的光芒,“可以亲一个的其实。” 秦淮凑上去,“你回床上继续思考吧,我去洗澡。” 说完转身去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很快传出来。 白文墨转了转眼睛,钻进了被子里,等秦淮出来,他已经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秦淮觉得好笑,上了床把粽子拢过来,隔着被子拍了拍白文墨的大腿,“白文墨,什么意思?我都给你吹头发了,你不给睡?你觉得有用?” 白文墨这身手,十个他加起来都不是秦淮的对手。 “你自己说你愿意给我吹头发的。”白文墨裹紧了自己的被子,“说好了,一个月一次的,我现在已经是个矜持的Omega了。不是你一直让我做一个矜持要脸的Omega的嘛。” 秦淮轻笑,墨色的眸闪烁着炽热的火焰,要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我也说了,你说了不算,赶紧把腿给我张开。” “停!”白文墨笑着制止了秦淮的动作,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不安分的手隔着浴袍戳向他家秦淮哥哥的小腹。 秦淮喉结滚了滚,眯着眸低头看向白文墨的手。 白文墨收了手把自己又裹进被子里,一脸无辜,“秦淮哥哥,真的很想做吗?” 秦淮冷笑了一声,“想。” “那秦淮哥哥,你这么想,我也很心疼,不如你先去买套吧?我不想吃药了。” 秦淮盯着白文墨的脸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白文墨又默默补了一句,“吃药太伤身体了。” 秦淮眯了眯眸,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做完他就给白文墨喂了药,白文墨当时已经红了眼睛。 秦淮的下颌绷着,“你之前都吃过药了?” “当然吃过了,你让我吃,我怎么敢不吃。”白文墨乖乖巧巧的,“你对我那么差,万一把直接我扔进医院……” 听白文墨这么说,秦淮心里其实隐隐有些失落。 以前的白文墨越是乖巧,就说明他一定蔫坏蔫坏的做了什么能惹他生气的事。现在的白文墨也是一样吗? 他开始有一些期待,他真的不该有孩子吗? 反正已经在一起了,就算再有一个,有一个和白文墨的孩子,又能怎么样呢? 孩子一定会像他们两个,从小就好看,他自己来教,不能让白文墨教坏了小孩儿。 秦淮抿着唇,语气沉静,“以后都别再吃了,有了,我养。” 话音刚落,就按住人凶狠的亲上了白文墨的嘴唇,大力的拽掉了白文墨的被子。 白文墨眼睛里闪过笑意,环住秦淮的脖子,主动的亲了亲,“但是我还小,还不想要孩子,要不然你还是下去买套回来吧。” 秦淮停住了,气笑了,“白文墨,你给我记住你今天作的妖。” 白文墨看着秦淮隐忍着下了床回了浴室,目光又落回了天花板上。 过了好久秦淮才又出来,白文墨已经快睡着了。 秦淮脸色不善,动作不轻的掀了被子上了床。 …… 白文墨再次给负责人打电话,要去见许连尘。 他要问清楚,许连尘是什么意思,负责人那边很快给安排,白文墨挂了电话,按熄了手机屏幕。 韩斯域漫不经心的看过来,“怎么又去见他?许连尘是知道什么吗?” 白文墨笑了笑,“单纯想看看落水狗的惨状,叫他这么嚣张。” 韩斯域俊美妖冶的眉目覆上笑意,没再说什么。 韩斯域没有跟着一起进来,白文墨自己坐在了位置上,等候着狱警把许连尘带过来。他攥着手指,心中有些不安。 许连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说是为了真相而来,他却希望许连尘什么也说不出。 许连尘很快被带过来,他的头发已经被剃掉了,脸上已经多了些伤痕。他看到白文墨先是笑了笑,然后被狱警压着坐到了隔着桌子和铁窗的对面。 许连尘面无表情的靠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有话快说,说完赶紧滚。” 白文墨的目光落在许连尘突出的颧骨上,“你上次说的话……” “你听清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别的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许连尘睁开了眼睛,冷笑,伸手向狱警举了手,“我要回去了。” 许连尘背对着他,“我诅咒你们两个不得善终。” 白文墨用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我们现在很相爱就够了,昨天是他亲手给我吹的头发,他说要给我吹一辈子头发。” 许连尘冷笑了一声就被狱警带走了,白文墨坐在原地出神了好久。 【作者有话说:今天的稿差点删没了,吓晕了(%3D_%3D)哈哈哈】 050 一点关系都没有 ============================ 许连尘这个狗东西说了个寂寞,白文墨一无所获反倒松了半口气。 起身出去先跟负责人去道了谢,然后才回到了车上。 韩斯域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许连尘在外面碍人眼,进去了也这么碍人眼,他是不是癞蛤蟆成精?”白文墨手上系着安全带。 韩斯域启动了车子,气定神闲的开口,“他说了什么一定是为了让你和秦淮不痛快。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就行了。” 红色的保时捷平稳的在公路上行驶。韩斯域扫了一眼左边跟他们并行的黑色跑车。 韩斯域又看向后视镜,后视镜映出他淡淡的紫眸,两辆车并排在后面,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 弯道,并排的黑车突然加速漂移超车,直接截在路中间。 刺耳的刹车音落下,白文墨一惊。 前后车上的人已经迅速下了车围了过来,一个一个人高马大,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内的两个人,白文墨抓了抓安全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者不善。 领头的缓步过来,敲了敲车窗,“下车。” 他们似乎是遇到绑匪了。 白文墨胸口蓦然一空,后背凉飕飕的跑风,韩斯域和小脸儿已经苍白起来的白文墨对视了一眼,“别怕。” 缓缓的解了安全带,他们推门下车。 韩斯域瞄了一眼对着他的所有的枪,只听领头的说,“别想耍花招,你那点弱的没边的信息素敢放出来,我就打断你们两位的腿。” “绑起来。”领头的一吩咐,就从后面过来了两个人,直接把白文墨和韩斯域的胳膊绑在了身后。 白文墨已经冷汗直冒,试图跟绑匪沟通,“我有钱,我老公更有钱……你们要多少?” 领头的不回答他,“眼睛也蒙上,赶紧压上车。”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知道他男人是谁吗?”韩斯域声线还平静,“他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十条命也不够赔的,他男人能把你们的祖坟都给挖出来。” “闭嘴,在我们的祖坟被挖出来之前,我先把你们埋进你们的祖坟。”领头的踹了韩斯域一脚。 “放了我们吧,我保证给你们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白文墨很怕韩斯域把绑匪给惹急了。 话音刚落,白文墨眼前就黑了一片,他的小心脏又紧了一下。 领头的冷漠的根本没有搭理他,转身往车上走,“撤退。” 白文墨的视野一片漆黑,他睁大了眼睛,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他真被绑架了…… 失去了视觉,白文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走路都不敢迈腿,被拽的一个踉跄。 韩斯域正被人压向其他的车,“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白文墨眼睛被蒙着,然后被塞进了车里,恐惧的缩在一边。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是谁敢对他动手? 秦淮废了管理局局长的儿子姜竟飞之后,谁还敢惹他? 车子很快开动,车厢里安静的可怕,白文墨被蒙着眼睛,甚至觉得他右边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拿枪对着他。 白文墨咽了咽口水,“大哥,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坐在白文墨旁边的人带了条款式很文艺围巾,听到笑了声,“等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老公可是少将秦淮。”白文墨壮着胆子,“他一找不到我,你们就都完了,我给你们好多钱,我假装没看到过你们,行吗?” 前面的司机开口,“少将,秦淮。剿灭了多少毒'枭组织,他把我们头儿的Omega打死的时候,还只是个少校。他立下的功勋都是踩着我们的人命得来的。” 文艺围巾男愈发笑的厉害,“我们就是奔着你来的。我们已经观察了很久了,如果你不是秦淮的人,我们也不至于对你动手。” “我们头儿,就是要跟秦淮抢人。” 毒'枭? 白文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这意思,他们头儿的Omega还是被秦淮打死的? 找他,是为了报复秦淮? 自己没本事护住自己的Omega,怪秦淮干什么? 他咽了口吐沫,“谁说我是秦淮的人的,我们早就已经离婚了,现在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确实,他在我的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之下无可奈何的跟我在一起过,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们绑我没用的……”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文墨也知道自己说了一堆废话,有些绝望的安静了一会儿,“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放了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无辜的。” 前面的司机不耐烦的开口了,“少跟他废话。” 车晃晃悠悠一直在行驶,白文墨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只期盼着秦淮赶快发现他不见了。 他哪儿见过毒'枭啊,他要怕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和韩斯域才被人给拽下了车,重新站到了一起。 韩斯域凑近了,“他们应该是奔着秦淮来的。” 白文墨心中一个小人儿在合十,什么奔着秦淮来的,就是奔着我来的。 又被拽着踉踉跄跄的走了好久,走的白文墨双腿已经发麻。 白文墨被蒙着眼睛,看不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山林。 脚下的路愈发崎岖,白文墨越来越恐慌,他的手攥在一起,“我的命好苦啊……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我还不想死啊……” 韩斯域看向白文墨的方向,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声线沉沉,“秦淮一定会来救你的。” 他好像一直让白文墨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秦淮说的没错,他是个废物。 终于脚下变坦途,“我们把人带回来了,头儿呢?” “先送他进房间。”那人看向韩斯域,“至于这个,先关起来吧。” 白文墨被两个人压着走,这才挣扎起来,“我不要去!” 白文墨最终还是被这么五花大绑的扔在了一张大床上。 门被人打开,白文墨整个人都静滞了,这就是毒'枭头儿吧?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了,白文墨感觉后背都在冒凉风,他怕的有些发抖,“抓错人了,我和秦淮,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男人低声笑了笑,扣住白文墨的下巴,“一点关系都没有?” 051 我来负责 ====================== 刻意压低夹杂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文墨的魂儿已经在男人一步步走到床边的时候给吓飞了,一只手落在他脸上,他骇然,“真的没有!不……不不不,有关系,我现在其实也讨厌死他了!我可以帮你……” 下巴上的力道消失了,白文墨老泪纵横,顺势迅速往下说,“我们商量一下做个交易,你放了我们两个,我…我帮你把他引过来,你直接对付他……” 白文墨被一股大力按着侧过了身,他啊啊啊的尖叫蹬腿,然后手上的绳子被松掉了。 蒙着他眼睛的眼罩被拽了下去,视野骤然亮起,白文墨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秦淮墨黑的眸中带着戏谑瞧着他,“刚才还听说你老公是少将秦淮,你有钱,你老公更有钱。现在不仅没关系了,还要把我引过来对付我?” 秦淮正过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文墨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脸,“白文墨,你再没良心一点儿我看看。” 看到眼前的人,白文墨眨眨眼睛,有瞬间的呆滞。 刚才太害怕了,秦淮只说了一句话,他没听出那是秦淮刻意压低了的嗓音…… 他转了转眼珠,看到奢华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淡粉色的气球还有毛茸茸的玩具。 秦淮在他的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穿的很正式。 白文墨的脸往旁边挪了挪,就看到了用气球做成的超大的一颗心。 他动了动被松开却被捆的有些发僵的手,手指碰到了柔软的东西,他捏了捏拿到自己的眼前,玫瑰花瓣。 白文墨稍显尴尬的笑了笑转头往床上看了看,好多玫瑰花瓣,“秦淮哥哥……你应该懂我只是逢场作戏的哦?我对你的忠诚和爱,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白文墨敛起了表情话锋一转,“但是……” “嗯?但是什么?” 白文墨尖叫着跳起来不顾形象的够到枕头抄起来就往秦淮身上砸,“我他妈以为我真被毒枭绑架了!” 秦淮接住枕头把人拽过来,低头看着白文墨,又环顾了四周,对自己的手笔很满意一样收回了视线,“不是你说的想要惊喜么?我接你过来是跟你求婚的。” “这是惊吓!惊吓!”白文墨拳头砸在了秦淮身上。 白文墨只觉得被这么一出下来,他倒是什么繁杂事都给忘了,阀值直接跌破地表。 秦淮一身结实的肌肉,白文墨这点力气根本不痛不痒。 白文墨也就是出出气,打完了定了定心神,瞄了一眼秦淮精心准备的房间。 房间其实很大,但是因为有太多的气球、玩具和装饰,显得有些窄。 秦淮的审美,什么好看的都要放出来,让白文墨有种进了卖这些东西的仓库的感觉。 房顶上挂着的华贵典雅的水晶灯在一众被绑好的气球中显得孤零零的,就像是踏入了小学的大学生。 “喜欢吗?”秦淮的大手抚上了白文墨腰肢。 白文墨欲哭无泪,后知后觉的揉起手腕和胳膊,“你都装饰的这么浪漫了,为什么要这么粗鲁的把我绑过来?你简直是一切浪漫的终结者!” 他搞不懂他家秦淮哥哥的脑回路…… 秦淮低头伸手帮他揉了揉,“他们下手没轻没重。” 然后牵起白文墨的手要带他出去,“走吧,出去看看。” “哎?你不是要在这里求婚吗?”秦淮闻言眸中不明意味的暗流闪过。 秦淮亲了亲他,“这里只是我们共度良宵的地方,求婚在大厅。” 刚才白文墨一直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出了门才注意到,这里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旋转楼梯扶手的暗纹都带着古古典的韵味。 “你专门租过来的吗?” 秦淮扫了他一眼,拧起了眉,“买的。” 笑话,提租这个字,传出去他秦淮要被笑掉大牙。 白文墨眼睛睁大了,“你这么有钱?”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去了,楼下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但是白文墨也能看得见,大厅同样用心的装饰过。 大厅正中间用玫瑰花束摆成了的心形,迈下最后一阶台阶,心形周围的小灯全部亮起来了。 一群人不知道刚才藏在哪个房间,冲了出来。 白文墨一眼就看到了笑的嘴角咧到了耳根的严明卓和他旁边敛着眉表情很严肃淡紫色的眸一直看着他的韩斯域。 严明卓看到他站直了身体,却在白文墨离近了的时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有钱,你老公更有钱。” 旁边是参与这次行动的秦淮的手下,“老大!我们演的像不像!” 白文墨听出这是他车上的那个司机了。 白文墨被哄的心里软软的,早就已经忘了他潜意识非常希望某个Omega到场的事情。 白文墨往秦淮怀里一凑合,眨巴着眼睛卖可怜,“他们把我的手都勒疼了……还吓唬我要把我埋进我家祖坟……” “……” 那个踹了韩斯域一脚的要把他们送进祖坟的领头的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报告!小嫂子,都是老大让绑的,要是被你看穿了,我们的休假就没了!” “所以,绑我来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这回换成林川一本正经的,“我们出主意,老大拍的板!我们一致认为这个最有情调!” 白文墨皮笑肉不笑的,“你们不愧是他的人。” 按照白文墨要求,秦淮鲜花、戒指都准备了,秦淮从兜里掏出一个戒指盒单膝跪地,是一枚蓝钻戒指,秦淮挑挑眉,“无名指的尺寸,嫁不嫁?” 期待了六年,竟然这么快就实现了,白文墨眼睛都冒了泪花,撇了撇嘴,把手伸出来了。 秦淮给白文墨戴上,下面的起哄声响起来了。 秦淮墨眸幽深,把白文墨搂进怀里,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融入身体,“我来负责。” 白文墨没听清他说什么,嘴唇就被急切的堵住。 嘴唇融洽,灼热的吻凶狠缠绵。 韩斯域默默退到了一边,依旧能看到秦淮是怎么占有性极强的吻白文墨的,眼中有些晦暗。 严明卓恋恋不舍的把眼神挪到了韩斯域身上,“完了啊,你没机会了啊。” 【作者有话说:记住这个城堡】 052 明晚七点,我给你一看些东西 ======================================== 韩斯域瞥他一眼,“无聊。” 严明卓杵在他旁边,玫瑰花中间的两个人还在亲,周围的兵痞们都在起哄,“老白可算是熬出头了。” 白文墨有些呼吸不畅,往后退了退,脑袋上按着的大手却阻止他逃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文墨的耳朵红到了耳根。 手也从揽着秦淮的脖子主动献吻滑下来下意识推着人。 一个漫长的吻亲的白文墨蒙头转向,整个人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秦淮现在是他的,白文墨第一次清晰的有这样的认知。 不是别人的,只是他的。 一行人落座到餐桌,白文墨脸上的热度总算是散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上的蓝钻戒指,又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酒至半酣,白文墨往脸上扇着风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韩斯域正站在门口,看到了他站直了笑了笑,“严明卓最近被酒吧的色鬼缠上了,我想……” 白文墨睁了睁眼,“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你要去保护他了吗?” 韩斯域淡紫的眸敛着笑意,“他在医院照顾我这么久,我想我应该试试看,能不能护住他。” “你愿意的话,那就去吧……”白文墨打开水龙头洗了手,用烘干机吹干,“明卓他其实人很不错的。” “下次秦淮再让你生气,你去草原的时候带上我。”韩斯域跟在白文墨旁边,他没有喝酒,眉目清明。 白文墨笑起来,生动明媚,“好哇。” 等庆祝完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住在城堡里,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白文墨回到那个被秦淮过度装饰的空间,“秦淮哥哥,明天去领证吗?” “嗯,白文墨,你让老子二婚了。”秦淮黑着脸,拉着白文墨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放,低头去寻他的嘴唇来亲,“很不好听。” 白文墨吃吃的笑,“你还有脸嫌不好听?嫌不好听的应该是我好吧?我还洗过一次标记了呢。” “你活该。” 两个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床上,衣衫尽退,秦淮提枪上阵,刚要入侵境地白文墨躲了一下又故技重施,“有套吗?要不然算了吧。” “没有。”秦淮大手把人的腰按住,脸黑了恶狠狠完成他该完成的动作。 跟秦淮做这种事,白文墨向来热衷又配合,俩人从床上滚到了浴室。 背后是冰冷的墙砖,秦淮搂着白文墨的腰要永久标记他。 白文墨一改之前的享受模样,咬着秦淮的脖子,“我肚子有点疼……” 秦淮以为他是不想要孩子找借口。 先不说秦淮早就想开了,而且通过许连尘的事情发生,对于孩子这件事,秦淮也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如果白文墨和他能有一个孩子…… “墨墨,有了就生下来,我们一起养。”秦淮温温柔柔的啄着白文墨汗湿的脸蛋儿,“继续?让我s进去,嗯?” 白文墨紧紧搂着的秦淮,“肚子有点痛……你先出来我用手帮你弄出来……” 秦淮沉静了两秒妥协了,他总不能让白文墨一直喊痛,至于孩子,来“日”方长。 俩人洗干净了躺到床上,白文墨拿过秦淮的手,“给我揉揉。” 秦淮把人揽过来,不轻不重的揉着,“娇气,这才哪儿到哪儿?” 往常都是通宵的,今天连夜都没有熬。 再度去领了结婚证,拍照片时秦淮非常配合着微微歪着头。 白文墨的笑颜如花,他还是面无表情,摄影师让他笑一笑,白文墨扭过头,“你不笑不结了。” 秦淮这才不自在的勾了勾嘴角。 出了民政局,白文墨看着结婚证上秦淮痞气的笑,一个亲亲吧唧一口,“秦淮哥哥,笑也好看。” 秦淮扯过白文墨的结婚证,一起收到自己的兜里,清清淡淡的,“真人在你面前你不亲,亲个破照片。还有,别叫秦淮哥哥了。” 白文墨狡黠的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不叫秦淮哥哥,叫什么?” 秦淮看了他一会儿,“你说叫什么?” “叫老公吗?” “以前不是爱叫么,你叫个我听听。” “不叫了。” …… 随洲的凯尤大公子提前了一天到达容洲,秦淮的属下一路从机场护送到皇室提前安排好的住处,里里外外都是军部的人把手。当晚由平级的皇室皇子来隆重设宴接待。 高'官等都在受邀名单里,白文墨作为研究员代表也受到了邀请。 宴会场地重兵把守,全都是秦淮的属下。 秦淮把人送到地方下了车按着白文墨亲了口,林川便有事来找,于是白文墨一个人进入了宴会场地。 各位官'员齐聚,宴会开始,皇室皇子和凯尤便出现。 凯尤的目光一眼就扫到了白文墨,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来,白文墨权当做没看见。 隆重的介绍完,走了一些官方的流程,才能正经八百的吃东西。 秦淮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瓶浅色玻璃瓶的饮料来递给了白文墨,“别喝酒,喝这个。” 就这样,白文墨的心尖尖都软了一下,他笑着接了过来,“谢谢老公?” 秦淮大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又去忙了。 白文墨离开之前正准备去找秦淮,然后和他一起回家,凯尤出现在了面前,白文墨体面的问好,“大公子。” 凯尤却屈身凑近了白文墨,呼吸喷洒在白文墨的耳际然后迅速的直起了身,彬彬有礼的颔首,白文墨猛地绷着脸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他听到凯尤说:“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吗?” 凯尤看到他的反应很满意,“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你在随洲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就感觉你很眼熟。直到,我翻到了一些东西,而你,竟然还能对秦淮始终如一日。” 白文墨攥着拳头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被永远掩盖的真相。我自认为我是善意的。”凯尤微笑着看着白文墨,“明晚七点,来我房间,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白文墨质疑他,“在随洲你对我图谋不轨,我很难信任你。” “这里是容洲,秦淮在这里只手遮天。而且你和他看起来感情不错的样子。我没带那么多人,不想起在这里。” 僵持了一会儿,凯尤耸了耸肩放弃了。 “好了,你不想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想惹上一身骚。”凯尤说着就要走。 “等等。”白文墨犹豫了,“你什么都知道?” 凯尤这样信誓旦旦的模样,白文墨觉得也许在许连尘那里没有得到的答案,在凯尤这里就可以得到。 凯尤满不在意的点点头,“当然。这本来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看秦淮有些不爽。你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强行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宝贝儿们,甜够没】 053 对不起 ==================== 白文墨的心脏愈发的沉重。 “白天你们的皇子会带我们参观你们的实验室,晚上我才有时间。”凯尤微笑的看着白文墨,“不打扰你了,一双犀利的眼睛已经看过来了。” 说完凯尤便离开了,很快秦淮便走过来占有性极强的把人揽到了自己怀里,看向凯尤的背影。 其实如果不是凯尤,他和白文墨可能也不会就这样在一起。 “他为上次在随洲的事情跟我道歉。”白文墨任他抱着,“结束了吗?” “嗯,走吧,回家。” …… 红色的保时捷行驶停在凯尤的住处,白文墨是一个人来的。 为防万一,白文墨带了秦淮送他的那把枪。枪声一响,外面的人就知道里面出事了。 凯尤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凯尤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用拘束,请坐,这里是容洲,你才是主人,我是客人。” 白文墨的目光直愣愣的落在凯尤面前的信封上,他坐到了凯尤的对面,“这信封里装的就是吗?” 凯尤一只手指戳着信封,顺滑的推到了白文墨面前。 白文墨刚要拿起来,信封就被凯尤用一只手按住,白文墨看向他,凯尤微笑,“给你可以,只是……” 白文墨面无表情的叙述,“秦淮早晚会知道是你给我的。” 凯尤的笑容有些收敛,还是淡笑,“我在容洲要待上十天,如果秦淮因为知道我把东西给你,而来弄死我的话,你的朋友就会小命不保。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属下,对付一个专职在酒吧跳舞的Beta,应该不是问题。” 白文墨眼神闪了闪,会有这么严重吗?秦淮会因为自己就冲动擅自动兵吗? “如果你不愿意,就等我走的时候再给你。”凯尤的彬彬有礼之下,眼神隐藏着波涛,“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我起码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十天,我会注意的。” 白文墨没办法等到十天以后再来看这些东西。 凯尤给他东西,他负责凯尤的安全,这样的交易很公平。 凯尤收回了手,白文墨拿起了信封,真相就在眼前,他却有些畏惧的却步了。 白文墨指尖有些不易察觉的抖动,他撕开了信封,里面装的是洗出来的照片。 他的心脏紧紧的揪着,慢慢地把照片抽出来翻看。 一共三张,白文墨的手哆嗦的厉害,胸膛连带着肚子里都在冒凉风。 他来回的翻看这三张照片,无限的循环。 他哆嗦的愈发厉害,从手到脚,最后是浑身上下都在哆嗦。 白文墨白皙的小脸儿在灯光下是惨淡的白,他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干涩,“你在骗我。” 他更像是在质问自己,“他有什么理由要对我妈妈动手?” “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有数。他的理由,我自然无从得知。”凯尤还在微微笑着。 白文墨猛地站起身要走,身后的凯尤翘着二郎腿随意的靠着椅子,“记住你答应我的话,这十天,别让你老公发了火来弄死我。” 白文墨定了定脚步,又逃一样出了门,坐到了驾驶座上,还在看那三张照片。 一大滴眼泪掉到了照片上,他擦了擦眼睛,把照片重新装进信封里,然后装进了大衣的口袋。 车的转向灯闪了闪,白文墨发动了车子。 回到塘苑,白文墨呆呆地在坐了一会儿,然后视线落到了床头柜,他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他拿过相框打开,把凯尤给他的三张照片也一起放了进去,又把相框装好。 手把信封蜷成了一团,他抚摸着照片上他母亲笑的柔和温婉的脸,眼前又是一片水雾模糊,“对不起……对不起……” 卧室的门把手响起,白文墨匆忙的擦掉眼泪,把相框又收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腰身被有力的胳膊禁锢,秦淮从背后拥着他,秦淮的胸膛很有温度,白文墨却脊背寒凉。 秦淮刚从外面回来,嘴唇有些凉意,亲昵的含'咬着他的耳垂,“想他们了?可以摆在床头柜上。” 白文墨睫毛颤了颤合上抽屉,“这是我们两个的房间,让他们看着我们,我心里不舒服。” 秦淮重重的亲吻白文墨的侧颈,呼吸沉重,声音黯哑,手伸进白文墨的毛衣衣摆。 胸前的小小粒被粗砺的指尖按压撩拨抠弄。 白文墨缩起身子瑟缩了一下脖子,拿开了秦淮作乱的手,“不要,我先去洗澡了。” 然后跑到了浴室反锁了门。 秦淮看着白文墨逃一样的背影,有些好笑。 从白文墨上次说他肚子痛他还没有碰过白文墨。 难道上次他真的把白文墨弄痛了,已经对和他做这种事出了心理阴影吗? 白文墨撇着嘴,眼泪不自觉往外冒,泡了好久的澡,等水都要凉了他才出来擦干净换好了浴袍。 为了遮掩哭过的眼睛,他拿了条毛巾,顶在头上低着头擦着出去,“你去洗澡吧。” 秦淮点点头,“我给你吹头发?” “不要,你先去洗吧,我擦完自己吹。” 白文墨简单的擦了擦头发,胡乱的吹过,钻到了被子里。 秦淮冲过澡出来,白文墨已经上床了,他关掉了大灯,开了一盏灯光柔和的床头灯。 白文墨侧着身子背对着他,秦淮上了床从背后把人抱住,潮濡的吻落在白文墨的脸侧,“墨墨?谁惹你生气了?” “没有。”白文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转过了身,“新实验难度太大了,没有进展。” 秦淮完全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不要为难自己。” “嗯。” 夜已经深了,秦淮的呼吸平稳起来。 白文墨睁开发红的眼睛,抬手抚上秦淮的脸,指尖描摹着秦淮的薄唇,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染湿了枕头,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他的世界全都是秦淮的名字。 这是除了他爸以外,他最爱的男人啊。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当着自己的面,杀了他的妈妈。 为什么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054 ============= 早上。 白文墨还在睡,秦淮按照生物钟时间醒过来,眯着眼睛在白文墨的脖颈间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卧室的门一关上,白文墨就睁开了眼睛,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夜未眠。 脑子里横飞都是照片里三个人的画面,沉重的压在他的胸口上,阻滞着他的呼吸。 混混沌沌的趴了很久,他爬下床,下了楼要出门,被佣人给拦住,“白少,吃点东西再出门吧。老大给你熬了粥。” 白文墨垂着眸,稍显疲倦,“嗯。” 他坐回了餐桌,佣人将秦淮做的粥端过来,“谢谢。” 白皙的手指捏着勺子看着秦淮煮的粥,好像是虾仁蔬菜粥,花花绿绿的,这粥的风格和求婚那天布置的房间一样。 勉强把粥喝的差不多,白文墨才出了门。 一晚上没睡,新型抑制剂的研发又已经很让他头痛,一天下来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又冷又颓。 陈秋都没忍住问了一嘴,“组长,你怎么了?” 白文墨扫了他一眼,“做太晚了,没睡好。” “……” 下班之前,白文墨换了衣服回办公室, “对了,陈秋,一部的年终审核我已经提前审完了,让一部负责人选个名单出来然后休假。明年年初和军部医院合作的项目让他来负责,我会把他的名字报上去。到时候没时间休息了。” “好的,组长。”陈秋默默记下了,然后猛地抬头,“组长,往年不都是你直接负责吗?” “新型抑制剂这边我不能撒手不管,而且新人也要出头。” 白文墨穿上了大衣,刚准备和陈秋一起出去,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组长,秦少将来接你了。” “嗯,我马上下去了。” 白文墨打起了精神下了楼,秦淮正等在外面,看到他出来站直了身子。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淮。 他如果不像往日一样活泼,秦淮哥哥长秦淮哥哥短的叫,秦淮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白文墨走过去顺势靠到了秦淮怀里,“秦淮哥哥,我好累。” 秦淮揽着人的身子,非常受用的把人打横抱起,“回家睡觉。” 陈秋:“……”想谈恋爱,想撒娇,嘤嘤嘤。 白文墨乖顺的靠在秦淮的胸口,秦淮轻松的就把人抱到了副驾驶的边上,“打开门。” 白文墨伸手把门打开,被人安置在了座位上。 “够体贴的啊。” 白文墨闻声看了过去,秦淮也直起了身体。 那人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模样,说话怒气冲冲的。白文墨认出了这是那天晚上的那个Omega。 “三哥,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他不要脸你也不要?你们心里都不觉得虚的慌吗?”陈凌紧紧的锁着眉头质问,声音越来越大。 三哥。 白文墨下了车,拽起陈凌的领子猛地一推,“少他妈搞得像我欠你一样。” 一起出来吃够了狗粮准备回去的陈秋被吓了一跳,白文墨向来不是粗鲁的人,脾气极好,连生气都少见,更别提是要动手。 “组长?”陈秋连忙跑过来,像是要拉架的模样,其实是想帮白文墨一把。 秦淮视线还在两个Omega身上,清清淡淡的对陈秋说,“没事,我在这里,你回家吧。” 陈秋有些犹豫,人家私人的事不方便管,可又怕白文墨会吃亏。 “我不会让你组长受委屈的。” 陈秋这才点点头离开了,人正牌男友都这么说了。 “我不要脸?我就是不要脸,我脱光了爬你三哥的床,你三哥超级卖力的,一做就是一晚上。可惜太爽了实在是戒不掉,不然我就让给你了。”白文墨面无表情的欣赏着Omega的表情。 陈凌只看着秦淮了,也没想到白文墨会动手,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你不满的话,我不介意你跟我们一起。你介意吗?” “你是有病吧?”陈凌愣了愣脸红的充血,恼羞成怒,要还手打白文墨了。 他才十八岁,刚从校园出来,还没遇到过说这种流氓话的人。 拳头已经到了白文墨的脸边,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截住了手腕。 “小凌,别再闹了,归队。”秦淮低沉的嗓音带着规劝的意味。 秦淮把被惹毛了说胡话的白文墨紧紧揽到怀里,松开了陈凌,重新把人塞回副驾驶关上了门,绕回到驾驶座,不再管陈凌。 “秦淮,我现在发现你真他妈不是人,之前不是,现在更不是。”陈凌不再叫他三哥。 秦淮的身形没有片刻的停顿,陈凌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和小孩子来计较,不是他的作风。 他透过车窗看向白文墨,“嗯。你哥看见你这样,不会高兴的。” 陈凌愤怒的低吼,“你不配提我哥!” 白文墨靠在副驾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等秦淮扯好安全带要发动车子了,白文墨降下了车窗。 面对Omega的怒目而视,白文墨扯着唇笑了笑,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嘴角,“你三哥真的超级大超级棒的。” 陈凌皱着眉刚才脸上还没退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你他妈是被吓疯了吧?” 陈凌气的直跺脚,到底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一直知道白文墨在追求秦淮,也知道秦淮一直在拒绝白文墨。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是他们这样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了,怨恨和嫉妒都在他的心头滋长。 对秦淮,他确实有着藏起来的崇拜和爱慕。 那都是年少时的悸动。 车窗已经升上去了,白文墨又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了,一个小小的Omega都要来找他的不痛快。 秦淮瞥了白文墨一眼,“他这么小,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你管我说什么呢。”他没精力把心思放在一个Omega上,也不想再问这个人是谁,被同一个人一再的挑衅,他想出一口气罢了。 秦淮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超级大超级棒?戒不掉?那你昨天晚上跑什么?” 【作者有话说:这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写名字了,猜一猜,起的话以我的风格会起啥?(?ω?)】 055 老子没折腾他 ========================== 白文墨有些哑然,他没什么话想要跟秦淮说的,于是很困倦一样闭上了眼睛,“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秦淮没再逗他,专心致志的开车。 白文墨其实没有睡着,只是疲于睁眼,车停了,白文墨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解了安全带下车。 回到卧室,白文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秦淮哥哥,明天我想搬到实验室的宿舍去住。” “不行。”秦淮皱着眉拒绝,随后对上他的视线,“为什么?” “过几天就搬回来住了。”白文墨解释,“等我把手上的问题解决了,就回家住。” 秦淮一只手指戳了戳白文墨的脸,“是不是生气了?” 白文墨摇摇头,在得知自己爱的人曾经当着他的面杀死过他的母亲之后,还有什么更值得他生气的? “我想喝你早上给我熬的那个粥,你去熬粥吧,我要睡觉了。”白文墨就这么仰着脸儿说完,就自己爬到床上去了。 “饭不是白做的,要收报酬的。”被子鼓起一团,秦淮走过来亲了亲白文墨的唇角,“你好好睡,睡好了给我睡。” 白文墨只把被子盖住了头,没理他。 白文墨确实睡着了,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等他醒过来,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窗外已经黑了,只有床头灯开了一盏。 门把手转动,卧室的门开了又关,秦淮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应该是出去接了个电话。 “醒了啊?”秦淮摸了摸白文墨的额头,“吃饭吗?” 白文墨起来打了个哈欠,“嗯,几点了?” “九点多了,你要的虾仁蔬菜粥还在温着,下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秦淮低沉的声音很温和。 白文墨这才想起来他让秦淮煮了粥,“我下去吃。” 吃过一顿饭,秦淮果然索要报酬,只是白文墨却不再感觉亲昵,反而有些觉得恶心,发自内心深处的恶心。 不是恶心秦淮,而是恶心自己。 抽屉里还放着照片。 他推开秦淮再一次的提起,“明天我想搬到实验室的宿舍去住。” 这一次秦淮没有拒绝,刚刚他接了个电话,某个任务需要他亲自到现场。只是又把手伸进了人的衣服里,“可以是可以,你已经饿了我好多天了……” 白文墨并不享受,秦淮的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觉到罪恶,他发出的音节让他感觉到羞耻。 他甚至想推开秦淮然后把那些照片摔在秦淮身上。 可是还有和故去的人一样重要的人和事。 早上,秦淮醒过来的时候白文墨已经把半边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他轻手轻脚的把人挪开,就把白文墨给动醒了。 朦胧的睡眼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秦淮心里一软,捏了捏他的脸晃了晃,“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少的话一周,多的话半个月,我会派人送你到宿舍那边。有事打电话?” 白文墨点点头翻了个身,“你赶紧走吧。” 秦淮停住穿衣服的动作,压到白文墨身上大力的抱住,对着嘴唇猛亲几口,“你说什么?”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这还差不多。” 虽然秦淮不在家了,白文墨还是跑到了实验室的宿舍去住。 他也不是在单纯的躲秦淮,新型抑制剂最好能尽快出第一批次的药品,经过动物测试之后,他自己来试药。 毕竟敏感期对于一个Omega来说太危险了,反抗能力为零,任人为所欲为。 秦淮每天晚上都给他打一个电话,嘱咐他天冷了多穿衣服。 秦淮的话少,白文墨日夜的忙活新型抑制剂的事情也精疲力竭,两个人说不上几句然后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 凯尤已经走了几天,秦淮还没有回来。 白文墨在办公室里吃陈秋给他带的饺子,敲门声急匆匆的响起,是陈秋,“组长!成功了!新型抑制剂的最后一轮测试刚才你吃饭的时候出结果了,各项指标都正常了。” 白文墨扫了他一眼,“季东那边有消息了吗?批下来了吗?” 陈秋点点头,“批下来了。” 不知道是白文墨是因为过度想念秦淮,还是因为这十几天不分昼夜的实验,亦或者是两者都有,白文墨瘦了一大圈。 他这才换着花样的给白文墨带点好吃的。 白文墨抻了张纸擦擦嘴,“好,我去看看。” 白文墨一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 “组长!”陈秋赶忙扶住人,“来人啊!救命啊!” 外面跑进来一个人,“这是怎么了?” “赶紧送医院。” 俩人搀扶着还没有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出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入进入了外厅,陈秋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秦少将!组长他刚才晕倒了!” 秦淮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搀扶的人,连忙大步跨过来把人抱到了怀里,原本就纤瘦的人更瘦了,秦淮英俊的脸黑沉沉的,“你他妈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秦淮冷着脸把人送到了医院交给了医生们,周身戾气环绕等着他们检查完说结果。 温藤推了推眼镜,还没说话,秦淮就表情阴鸷的开口了,“你再多说一句没用的废话,老子马上崩了你。” 温藤咽了口吐沫,“淮哥,你老婆现在是我们医院的病号,你对我应该友善一点。” 秦淮眸光如剑的看过去,好像是再说,你再多说一个没用的字,等着挨枪子吧。 “别这么紧张,文墨只是过度疲劳了,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点营养不良。”温藤手背在身后,“淮哥,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周了,先别着急折腾人做那事儿了,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补充补充营养吧。” 艹。他哪儿折腾了,这次他是冤枉的。 从求婚那天白文墨说肚子疼他就没怎么做,他走那天也就非常轻轻的做了一次。 “老子没折腾他,是他工作起来不要……”秦淮高大的身形一怔,“孩子?谁的孩子?白文墨有孩子了?” 温藤看着他嫌弃的摇了摇头,“不是他有难不成是我有?O产科的医生给已经检查过了。” 056 别这样对我 ======================== 秦淮转身就跑到病房里,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握住白文墨的手。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瘦了这么多。他一定要把白文墨养胖一点,那样才健康。 没多久,白文墨就睁开了眼睛,“我怎么了?” “过于疲劳,营养不良,你多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秦淮面无表情,语气里的疼惜却已然溢满,“还有,有崽子了,已经三周了。” 说到这里,秦淮还算稍稍的愉悦了一下。 白文墨却瞬间血液逆流,浑身冰凉僵硬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猛地抽回手,“我不要。” 秦淮的手还愣在原地,身形也随之一木,“不要?为什么不要?” 白文墨眼睛里已经浮上了一层水雾,他掀开被子下床,“我要去打掉。” 秦淮把人拽住,又抱回床上,双手撑在白文墨的两侧,“理由。” 白文墨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眼泪唰唰往下掉,“理由?你亲手杀了我妈妈算不算理由?” 秦淮瞳孔骤然一缩,已然满面寒霜,他直起了身体,“是谁告诉你的?谁跟你这么说的?” “你就说你做没做过。”白文墨的目光直戳戳的和秦淮对视,让他喉咙一哽。 秦淮冷然下来,墨眸寒潭一样幽深,“没有。” 白文墨气的抄起枕头砸在他身上,“秦淮,敢做就要敢当。” 秦淮静默不言,墨眸幽深,表面平静的眼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不承认是吧?好,回家。”白文墨拽住了秦淮的衣服再次下了床,这次秦淮没再拦他。 塘苑的卧室里。 白文墨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抻出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相框拆开,他把里面的照片像是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一样扔在了秦淮身上。 秦淮低头看过去,原来那天他是在藏照片。 慢慢弯腰捡起照片,一共三张。 古老而尘封的记忆,势不可挡的席卷回了脑海。 …… “秦淮,你下不去手的话我来。”耳机里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声音严肃。 秦淮皱着眉头眸光闪了闪,嗓音淡淡的,“还是我来吧。” 秦淮的枪法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然而当他将枪口对准那个女人——白文墨的妈妈沈婉时,心口有一丝抖动。 原本应该一枪击毙,在秦淮的犹豫和晃神里,打空了。 一道熟悉而清亮的嗓音崩溃的传了过来,“妈!” 山谷里传来第二声枪响。 秦淮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枪,然后猛地转过头去,只见白文墨正出现在不远处的树丛。 秦淮又迅速回过头看向沈婉,她已经中枪倒在了地上,这一枪已经命中了要害。 他在原地盯着沈婉的尸体,举着枪怔了片刻,等白文墨跑到了沈婉身边他才赶紧放下了枪。 白文墨晃着已经死去的沈婉的尸体痛哭,“妈!妈!你不要死!” 秦淮走过去,嗓子有些干哑,“文墨。” 白文墨抬起头,眼泪流了满脸,那双眼睛,喜爱和狡黠都已经不在,只剩下浓稠的恨意和不解。 别这么看我。 秦淮很想这么说,可是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我这么喜欢你!” ……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带着恨和痛的语气将秦淮打断了秦淮的回忆,将他唤回了现实,回忆戛然而止。 面对白文墨的质问,秦淮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喉咙哽住了一秒。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他没办法把沈婉变回来。 他没办法把任何人变回来。 秦淮犹豫的这么一秒钟,白文墨浑身上下都在细细密密的疼,“别说了,我不想听了。” 白文墨哽咽着,“我恨不得掐死追着你献了这么多年殷勤的自己,你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秦淮手上用力的已经将照片捏的变形,然后撕的粉碎扔到地上。 如果他早就像现在这样强大有权势就好了。 秦淮向前走了两步,脸色如冰寒,落在白文墨眼睛恐怖吓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身体撞到床头柜被床头柜抵住,白文墨被卡的磕绊了一下。 秦淮和白文墨无限贴近,他伸手揽着白文墨细瘦的腰肢,像是要把人融进身体,低头啄去白文墨的眼泪。 白文墨排斥的推着他,“你干什么?” 秦淮将他推阻的手反剪到身后,固执的在白文墨的脸蛋儿和嘴唇上亲,嗓音低哑的轻喃,“墨墨,我喜欢你我爱你,别这样看我,别这样对我。” 别用这种目光来看他…… 白文墨用力挣脱也挣脱不开,绝望的浑身失了力气,说话都费力到带着气音,“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离婚吧,反正这六年我们都是各过各的。” 白文墨已经控制着让自己不要再哭,但是眼泪还是会溢出眼眶。 秦淮的唇吻向白文墨一直在落泪的眼睛,“你在恨我,打了孩子离婚心里就能舒服了吗?” 白文墨闭了闭眼,放弃了挣扎,“难不成我还要杀了你报仇。” 如果他能下手,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秦淮松开了白文墨的手,把人禁锢到怀里,紧紧的搂着白文墨的腰,白文墨给他的感觉轻的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 他的头抵在白文墨的肩膀,嗓音沙哑沉重,隐忍而压抑着什么,“我们已经走到今天了,你已经有我的孩子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白文墨,我死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孩子这个词又尖锐的刺到了白文墨,他的情绪激动,语调都高了几分,“我们不会有孩子的,秦淮。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自己生下你的孩子的。” “你早说啊秦淮,你他妈倒是早说啊!你有什么脸一边瞒着我一边伤害我啊?” 白文墨的拳头落在秦淮身上,他丝毫不觉得痛,可白文墨哭的秦淮心脏都在痛。 他想起来,那天他打开姜竟飞的房门,白文墨在慌慌张张掉眼泪的时候。 疼痛铺天盖地的弥漫,秦淮喘了口气才能继续,“我不会离婚的,也不准你打掉孩子,你和孩子,我都要。” 【作者有话说:作者坐在地上摘着花瓣,过年的时候甜……不甜……甜……不甜……】 057 ============= “我们明明可以很幸福的,咱妈知道你有孕了也一定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白文墨眨了眨眼睛,豆大的眼泪掉下来,他不可思议的推开秦淮就照着那张俊逸的脸甩上去一巴掌,“那是我妈,不是你妈!你怎么叫得出口的怎么说的出口的?” 秦淮的脸被打的偏了偏,“我们结婚了,那也是我妈。” 白文墨的指尖在发麻,他挪开视线擦掉了眼泪,“我想干什么,你拦不住。孩子我是一定不会要的,既然你不想离婚,就等你觉得这场婚姻没意义的时候再离。” 说完白文墨就要离开这里,秦淮身后抱住了白文墨,几乎从喉骨蹦出三个字,“不准走。” “你能永远看住我吗?” “白文墨。”秦淮亲着白文墨的侧颈,悲伤裹携着痛楚,“我的孩子如果没了,就要有人陪葬。” 白文墨胸口一滞,憋闷的连眼泪都流不下来,眼睛酸酸的的,“你要干什么?” “你去医院做流产,给你做流产的人就该死。你自己伤害你自己,照顾你的佣人就都该死。” 秦淮虔诚的近乎痴迷的吻着嘴边细嫩的皮肤,“你不能把我弄到了手,又不要我了,你他妈说过你不会后悔的。” …… 白文墨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橘红色的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 他以前觉得这样的秦淮最有魅力,霸道又男人,但是现在却觉得无力。 秦淮端着水果盘进来的时候就是这幅画面,白文墨正穿了件黑色的宽松毛衣,下巴搭在自己的胳膊上,歪着头看向窗外。 橘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身上,平添上了几分柔和。 秦淮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白文墨余光看到他了,只是没有理会他。 “我给你切了水果。” “不吃。” 大手抓住了白文墨的脚腕,没话找话,“你这样坐着,会不会压到肚子里的崽子。” 白文墨皱着眉挪了挪腿,“走开,我就想压死这个孩子,你管不着。” 他儿子现在还没有黄豆大,能压到个鬼。 秦淮压抑着情绪收回了手。 白文墨的视线就落在外面的橘色的云彩,秦淮却一直在看着他,嗓音清清淡淡的,“你要一直这么冷着我吗?” 换作平常人可能感受不到白文墨的变化,但他是秦淮,见过白文墨最纯粹最热烈的爱意。 这样的落差显而易见。 白文墨终于动了动踩到柔软的地毯上,“你把我妈给变回来,我立马张腿求睡。” 他对秦淮的感情,甚至一度到达了顶点。 秦淮静默着不作声,白文墨就下了沙发离他远远的,跑到床边去了。 他靠着床头给严明卓发消息,“你给我搞一辆黑车呗?” 严明卓发来个惊恐的表情包,“你又要干什么?” “我准备给秦淮一个惊喜,你不要告诉他。上次城堡的事情我记仇了。” 严卓发了个好的,“交给我。” “隐蔽一点,别被秦淮查到了。”白文墨瞥了一眼起身要走过来的秦淮,删掉了聊天记录,重新单手打字,“晚上一起喝酒啊?” 秦淮走过来抽走了他的手机,扫了屏幕上的文字。 ——行啊,你都多少天没出来了。 秦淮骨节分明分手拿着手机,看向白文墨,“你现在不能喝酒。” “把你儿子喝死才好。” 秦淮看他一眼,知道他就是故意说来气他的,把手机还给他,“你自己看着办。” 白文墨琢磨这六个字,清清淡淡的语气都能透出这么大的威胁意味。 白文墨拒绝再和秦淮沟通,打开了一个小游戏,秦淮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操作。 白文墨操控的小鱼一头撞在大鱼上撞死了,一抬头,就看见秦淮直戳戳的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我不会跑,你可以不用这么一直守着我。”白文墨觉得他这种行为有点可笑。 秦淮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你之前也是这样黏着我的。” 白文墨哦了一声,“原来我一直这么让人讨厌。” 秦淮的手攥了攥,依旧是没再说什么。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手机上放着一个悬疑剧,白文墨完全不理会秦淮,其实他没有在看。 他很迷茫,也很难过。 “凶手是他丈夫。” 白文墨看过去,只见秦淮正在看着屏幕,给他解读。 今天的秦淮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他难以相信的瞪着秦淮,“有病的话去治一治可以吗?” 秦淮不理会他,兀自按熄了手机屏幕,手摸上白文墨的腰,“一会儿再看,先下去吃饭?” 白文墨坐了起来,他不吃,秦淮也有办法让他吃,他并不打算闹那么一出,“我为什么会全都忘记了?” “受的刺激太大选择性遗忘吧。”秦淮显然不想再提,伸手给他夹了排骨,“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喵呜—— 不远处传来几声奶猫叫,白文墨被这叫声吸引了视线。 只见一只灵活的小白猫窜了出来,似乎是在训练什么捕捉的技能,有点要急眼的意思。 后面一个佣人跑过来,“对不起,这是跑来花园流浪的小猫,一个没留心让它跑到这里来了。” 白文墨放下筷子跑过去,小猫撒欢的把肚皮亮了出来。 毛绒绒的,小小一只,白文墨试探着要伸手摸一下,小白猫却盯着白文墨的手警惕的伸出了尖尖的爪子。 白文墨带着些笑意问佣人,“没人养它吗?” 佣人担忧的摇摇头,是她让野猫给跑了进来,他很怕被主人怪罪。 “这是一只大白猫钓过来的,然后大猫就跑了。我看它可怜,就在花园喂喂它。今天不小心让它给跑进来了。” 白文墨伸出一根手指头,摸了摸小猫爪。 秦淮也走过来了,低头看着这一人一猫互动。 和这只小破猫在一起的时候,恐怕是从白文墨睁眼以来他最愉悦的时候了。 秦淮冷漠而不悦的声音响起,“很脏,扔出去。” “我不,我就要养它。”白文墨的视线落在猫身上。 “养可以,你过来亲我一口。” 058 ============= 白文墨瞪向秦淮,“你哪儿来的脸?” 秦淮面不改色把白文墨拽起来,对那个佣人说,“扔出去,别再让我看见它。” 佣人连忙抱了起来,白文墨甩开他,“放这里,我让明卓来接它。” 佣人左右为难,秦淮动作粗暴的把人揽了过来按着脑袋就吻了下去。白文墨狠狠咬上了秦淮的唇,腥甜的味道就弥漫在了唇间。 秦淮只是皱了皱眉,就更深的窥探。 一吻结束,秦淮摸了摸自己染血的嘴唇,对佣人说,“把这破猫完全弄干净再送过来。” “好的,老大。”佣人有几分复杂,又带着几分喜色。 老大和小嫂子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甜狗像是换人了。 她赶紧抱起猫逃离了现场去找宠物医生给猫驱虫。 小猫被突然抱起,喵呜喵呜的挣扎。 秦淮忽视白文墨的怒目而视,“你去洗手吃饭,再这样看我我还亲你。” 白文墨白他一眼扭身去洗手了。 白文墨想去酒吧,秦淮就亲自送他去,拿了条围巾给他裹上,白文墨一副刀枪不入的表情,“没良心。” 一进门,白文墨就看到了严明卓,正在被一个男人纠缠着往外拽。 严明卓皱着眉头,“我都说过了,我们没关系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干什么呢?”白文墨过去把拽开那个男人的胳膊,把严明卓揽到自己怀里。 “白文墨?你少管闲事。” “你没看到人家现在不愿意吗?我告诉你,你再这么纠缠他,我要喊了,秦淮刚刚送我过来,现在还没走呢。” 那人看了看门外的方向,听到秦淮也在,变了变脸色。 秦淮为了白文墨废了姜竟飞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传遍了,那人临走之前放下一句话,“走着瞧。” 严明卓脸色不太好,白文墨拽着他的胳膊拉人进去,“韩斯域呢,他没来吗?” “来了,去厕所了,这些事情,我想自己来处理,不想惊动他。没想到……” 韩斯域也已经找出来了,就看到两个人进了门。 严明卓攥着白文墨的手低声道,“别被他知道了……” 白文墨挑挑眉,“好,我不说,你下次注意安全啊。” 坐到老位置,韩斯域已经随意的喝着什么了,淡紫色的眸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愈发深邃而神秘,“好久不见,小白,瘦了。” 白文墨眨眨眼睛,“果然雇主不是我了,连称呼都变了。” 韩斯域笑了笑,“喝点什么?” “果啤!”白文墨张口就来,“忙的我,都要不行了。” 严明卓裹着又肥又大的羽绒服老人脸摆了摆手,“可不能喝酒啊,你家那位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说你有崽子了,让我们注意一点。” 韩斯域放下杯子,“那我给你点杯牛奶吧,听说喝酒可能生出来个傻子。” 白文墨脸色一黑,“放心,生不出来。” 他会打掉的。 然而反抗无效,韩斯域还是给他要了杯纯牛奶,“还是要注意身体。” 白文墨用牛奶杯子捂着手,“明卓,黑车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弄好啊?” “什么黑车?”韩斯域挑挑眉。 “明后天的事情。”严明卓也有些疑惑,“你要黑车干什么?什么惊喜能用得着黑车?” 白文墨支吾了一下,“都说了给秦淮哥哥一个惊喜嘛,别问了,我不会说了。” “ok,我弄到就联系你。” 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人过来,“卓哥,下一场跳舞的把脚给扭了,你来顶一下吧?” 韩斯域抿了口酒,“什么惊喜要用黑车?你不会是要揣崽儿跑路吧?秦淮这个父亲不合格的话,我可以当。你要跑路的话,带上我。” 白文墨:“……” 那天秦淮的话又到耳边,“你去医院做流产,给你做流产的人就该死。你自己伤害你自己,照顾你的佣人就都该死。” 白文墨想象了一下如果秦淮的崽子给别人叫爹的后果。 韩斯域的骨灰怕不是能扬在随洲老家的大地上。 “没有,我和秦淮的感情,那是山无棱,天地合。”白文墨点点头,“再说,我怎么会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韩斯域把酒杯放下,“我开个玩笑,你和秦淮能有什么矛盾。” 白文墨想到今天严明卓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明卓他真的很喜欢你。” 韩斯域不甚在意,“他喜欢的人多了,没有我,也还会有下一个。” “不是的。” 这时候严明卓又回来了,“聊什么呢。” 白文墨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观察了下严明卓的脸色,不像是听到了什么的模样,他松了口气,“不是找你跳舞吗?怎么回来了?” “跳舞有别人也可以,跟你聚一聚可是难得,我看见个新来的,让他上了。” 秦淮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十点不到,径直走到了白文墨的面前,“回家了。” 白文墨只喝一杯牛奶两杯橙汁就坐了半天,其实就是不想回家面对秦淮。 严明卓见到人来了,“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白文墨摸了摸鼻子,“好吧。” 秦淮无言的跟在他的身后,快走到车边了才被按住,“我检查检查你喝酒了没有。” 只有甘甜的橙子味,他很快放开了人。 白文墨嫌恶的擦擦嘴,“你给严明卓打过电话了,知道我不会喝酒的你还检查什么?以后你少亲我,我怕我忍不住吐出来。” 以后。 秦淮琢磨这两个字。 他想抽支烟,但是想到白文墨不能闻烟又止住了。 回到塘苑,白文墨一言不发的先去洗了澡,出来了也拒绝秦淮给他吹头发。 甚至在秦淮洗过澡上床的时候赶他下床,“你去别的房间睡。” 秦淮心上的火又燃了一把,“白文墨。” 他缓了缓,语气没有波澜,“我跟你睡一个晚上,三天不亲你。” 白文墨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权衡了一下,这大概是秦淮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淡淡的答应了,“反正又做不了什么,你想在这里睡就在这里睡。我记着账,你记着说话算数。” 059 ============= 秦淮沉默着关了灯,把人抱到怀里。 白文墨挣扎了一下,秦淮的声音就响起来,“没说不能抱,你再乱动,就用别处负责给我解决吧。” 白文墨老实的不动了,半睡半醒间,他又习惯性的把腿搭到了秦淮身上舒展着身体。 早上秦淮醒过来的时候,白文墨正睡的香,一条腿横在他腰上,他干脆又闭上眼睛。 白文墨一醒过来,收回了自己的腿,视线挪到了秦淮的脸上。 就这么和睁开眼的秦淮对上视线,白文墨先挪开了,秦淮叹息一声,把人搂过来,“白文墨,如果那天执行任务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妈妈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对不对?” 白文墨僵了僵,“滚吧你……” 他逃是的从秦淮的怀里出来,到浴室洗漱去了。 无关对错。 他像是要把冷漠贯彻到底,这样才能心里安生。 秦淮一只手捂了捂脸,然后才追上去。 吃早饭的时候,秦淮的手机响了,他接过,“小凌?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 “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秦淮看向白文墨,“我这边有点事,派人送你去实验室?” 白文墨垂着眸喝粥,秦淮说的小凌,就是上次那个人,“你去吧,我现在巴不得你离我远远的。” 秦淮起身像是要亲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条件,又停住了动作,只是摸了把白文墨的头发,“乖一点等我回来。” 秦淮派了林川接送他,去实验室的路上,白文墨和林川说话,“你们老大去干什么了?” “有一名队员的家里出事了,老大拉着人去看了。” “什么人还要秦淮亲自去?” 林川已经因为陈凌单独离队找白文墨的事情挨过骂了,这个时候也谨慎了,“他是英雄家属才会去的。” “哦。那他今天晚上能回来吗?” 林川:“应该是回不来了。” 白文墨点点头,合上眼睛没再说话。 小凌。 英雄家属。 到了办公室,陈秋很担忧,“组长,你昨天怎么了?” “没事,有崽儿了,所以我准备给自己减减工作量了。” 陈秋眼睛都亮起来,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秦少将威武,“这么快……是该减减了……有什么项目交给下面就行了。” “对了,跟我去看看新型抑制剂。”昨天的成果数据他还没有看过。 陈秋往旁边让了让,“组长,新型抑制剂已经开放预约志愿者了,针对新增的适用人群,目前已经有六个人报了名。” 白文墨鼓了鼓腮帮,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了,“一切顺利结束之后就尽快投入生产吧,还是有人需要的。” “是的。” 中午的时候,严明卓的电话打过来了,小声的,“文墨,车我弄到了,你什么时候要?” 白文墨攥了攥手指,“现在就要。” 白文墨下班的时间林川迟迟没有等到白文墨,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他拦住了陈秋,“你们组长呢?” “他还没出来吗?下午他一直在实验室,我去给你叫。” 林川右眼皮跳了跳,等陈秋再出来,也是皱着眉头,“他不在实验室,下午我还看见他的。” 林川赶紧给秦淮打了电话,“老大,小嫂子不见了……” 对面的秦淮情绪不明,“找。” 那辆没有车主的黑车很快就抛锚了,不过也算是帮了白文墨一段路。 白文墨下了车试图修车,“严明卓你这是给我找了个什么破车。”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白文墨的脚边,后座的车窗降下来,凯尤的脸出现在眼前,“白……文墨?原来你在这里,需要帮助吗?” 白文墨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的秦淮哥哥要把容洲给掀起来了,正在找你呢。”凯尤笑眯眯的打量着白文墨,“你没有交通工具了,就在这里也是喂狼,不如上车,我捎你?” “不用了。” “那走吧。”凯尤当真让司机把车开出去了十几米又停下了,他开了门下车, “听说你还怀孕了,为了你的孩子着想,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在最好的医院先秘密养胎。” “你会有这么好心?” “有条件,做我们研究员的技术顾问,怎么样?”凯尤走近了,一个掌风就落在了白文墨脖子上把人敲晕了抬上了车,“你再墨迹,我都出不去了。” 等白文墨醒过来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窗外天是黑的,凯尤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一打资料。 凯尤注意到了他,起身走了过来,“醒了?” 白文墨突然就后悔跑出来了…… 凯尤微笑,“虽然你的脸很吸引我,但是我一想到秦淮上过你,我就没兴趣了,我好歹也是个皇室公子。” “你给我看照片的意思是什么?现在带我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给你看照片,是不想让秦淮那么舒服。带你过来……纯粹是大马路上捡研究员,不捡白不捡。” “……” “抓紧时间,给我的技术团队解决解决问题。” 凯尤把一打资料扔给白文墨。 白文墨翻了两页,都是很清晰的问题,又恰好不泄露方案,“可以,第一,我现在饿了,先吃饭,第二,明天给我安排流产手术。” 凯尤笑,明知故问,“流产?你不要秦淮的孩子?” …… 秦淮找人找疯了,他是真没想到白文墨真的会跑掉。 各个医院也没有看到白文墨的名字。 严明卓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秦淮拎起严明卓的脖领子,“他去哪儿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说要给你惊喜,让我找辆没归属的黑车过来。” “他让你找你就找?”秦淮推开严明卓。 白文墨好样的,他什么都防住了,唯独没防住他能想到开黑车跑。 白文墨也吃准了他不敢动严明卓,怕白文墨一辈子不原谅他。 林川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老大,去随洲方向的路上有辆车抛锚了…应该就是小嫂子开的那辆…” 手术之前,白文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平坦坦,很难想象那里有一颗小种子在发芽。 是秦淮的。 ——我们明明可以很幸福的,咱妈知道你有孕了也一定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 ——白文墨,如果那天执行任务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妈妈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对不对? 率先醒来的是嗅觉,浓重的药水味闯入了鼻腔。 白文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站着的男人还有他身后站着的人的时候瞳孔蓦地睁大了,“你怎么……” 这里不是随洲的医院吗? 秦淮怎么就这样就进来了? 面前的男人薄唇紧抿,黑色衬衫的两颗扣子打开着,给冷硬的轮廓添了些不羁。 秦淮的五官俊美线条冷硬,脸色阴沉,整个人透着前所未有的悲伤沉重,眸中带着红血丝。 他揪着白文墨的病号服,几乎失了控,“你为了一个天经地义就该死的人,拿掉了我的孩子,怎么哄怎么求都不行,是吧?” “白文墨,你觉得我杀了你妈妈就是罪无可恕了?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委屈吗!” 【作者有话说:我又晚了我有罪】 060 ============= 秦淮红着眼睛,“你生气为什么就不能冲我来?你打我骂我,我什么时候有过怨言,你有问过那个孩子想不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我就是没办法接受孩子的奶奶死在你手上。” 秦淮浑身都是暗沉的戾气,目光锁着白文墨的脸。 白文墨避开秦淮极端失望又极端难过的眼神,视线也模糊了,“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比你少心疼一分一毫。我们两个,就先这样吧,你也别死活不撒手。就当这六年是个错误,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秦淮冷冽的笑了一声,却像魔怔了一样,他的手紧紧的攥着白文墨病号服的衣领,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控制着自己不要把白文墨伤到了,“你想就这样丢下我结束了?这六年,你追着我你觉得你受尽了委屈。你以为我好过?” “白文墨,我告诉你,不可能。”秦淮拽了衣服给白文墨穿上。 凯尤站在旁边像看热闹一样,“你的宝贝看上去好难过,要不然你自己回去,让他留在这里算了,我也缺这么优秀的研究员。” 给白文墨收拾完,秦淮一言不发的掏出枪,“老子还没跟你算账。” 凯尤举起双手,“跟我可没关系,都是你老婆自己的主意。” 白文墨抱住秦淮的胳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把别人扯进来。” 秦淮收了枪,把白文墨抱起来,带着凉意的薄唇擦着白文墨的脸,“是你一直要把别人扯进来的。” “林川,撤。” 秦淮面无表情的领着人离开了,到底在别人的地盘上,上面千叮咛万嘱咐,把人接回来不要惹事。 但是这一笔账他记下了。 看着秦淮带着人离开,凯尤的属下凑了过来,“大公子,如果当年秦淮杀的不是沈婉,早就该把白文墨哄回去了吧?还至于冒着自己老婆孩子丢了的风险,瞒着人?” 凯尤抱着胳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一定,也许秦淮根本就不知道有影子的存在。” 凯尤收回视线,“影子最近怎么样?” “回来了,去容洲这一趟,她没去找过白文墨,哪怕无意间把白文墨在我们手上,还要在这里做流产手术的消息透露给她……她也表现的无懈可击。” 凯尤眯了眯眼睛,“盯着影子那边,如果真的是狐狸,总会露出马角。” “对了,我要的Omega找了没有?” “找了,你今晚去玩儿?” “当然要玩儿,我不风流成性,哪儿能活的到今天,哪儿有今天的大公子。” …… 秦淮真的生气了,一路都没有搭理白文墨,要么阖着眼,要么看着窗外,白文墨也可怜巴巴的缩在一边,并不说话。 回了塘苑,秦淮把人抱到卧室,小白猫已经在喵喵叫了。 昨天晚上佣人就把清理好的小猫抱回来了。 秦淮接了个电话出门了,看也没看白文墨一眼。 白文墨下了床,抱起喵喵叫的小白猫,跑到了书房里。 秦淮回来的时候卧室没有人,这一次他在门口都放了人重点看着白文墨,他知道白文墨跑不出去,于是到别的房间找起了人。 白文墨坐在大大的椅子上,腿上一只小白猫盘成一个白色的毛球。 秦淮关上门走进去,“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你妈不会回来,我的第一个孩子也已经没了,怎么解决,你才不会再杀死我的下一个孩子。” 白文墨睫毛颤了颤,把桌子上的打出来的几张纸拿到手里,秦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拳头紧紧的攥住了。 “秦淮哥哥,要不然还是离婚吧,从我看到那些照片这么多天了,我的心里根本过不去这道坎。” 秦淮自嘲的森寒一笑,“白文墨,你还真是永远不会心疼我。我没日没夜的执行半个月任务回来,你瘦成一副鬼样子跟我闹,第二天就跑掉打掉我的孩子。我找你一晚上没睡,回来你就要跟我离婚。” 白文墨站起来,小白猫都掉下去,懵逼的抻了个懒腰,“是,我自私,我任性,我从来就没考虑过你的感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我不想要你了,你去找一个体贴的懂事的去吧。” “不离,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成什么?” 说完秦淮转身就走,他要找个地方去冷静一下。 白文墨跑过来抱住秦淮,在秦淮微微一怔的时候,一把抽走了秦淮的配枪 白文墨拿枪指上自己的头,“我不要你了,要说几遍你才懂呢?” 秦淮薄唇紧抿,眼中是失望烧成的灰烬,他上前,拿过离婚协议书,一下一下的撕掉,“我保证,你敢死,活着的人就都要给你陪葬。” “反正你也死了,我就算杀了严明卓还有跟你有关系的那些人,我也不怕你一辈子不原谅我了。” 白文墨祈求的看着秦淮,“既然我都死了,我哪儿还管的了活着的人。” 秦淮盯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的去重新打了一份离婚协议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整理着温热的纸张,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来,他看着纸上离婚协议书这么几个大字,撑着桌子静了一会儿,“白文墨,你不值得我心疼。” 白文墨心里一颤。 他抿着唇,拿着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粗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眼泪从眼角砸出来了几滴,“我让你感觉委屈了是吧?” “既然已经离婚了,以后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就不用再心疼你了。”秦淮把笔狠狠的摔倒桌子上,“我是不是也应该说点儿委屈的事,让你心疼心疼我?” “白文墨,你,拿起了枪,对准了我最好的战友和朋友,偏偏我什么都不能对你做!” 白文墨怔住了,对上了秦淮沉重哀戚的目光。 “他没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却死在了你手里!我他妈还要护住你去给你洗了记忆,你能忘,我他妈不能忘!” 秦淮的手在颤抖,声音沙哑,染着浓稠的悲伤和怒火。 “白文墨,每次看见你的脸,我的良心都受到谴责。你他妈以为只有你不好过?!” 061 ============= 白文墨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秦淮哥哥……你在说什么?” 秦淮眸中翻滚着黑沉的自嘲,“白文墨,凭什么?只有你和你妈是最无辜最可怜的是吗?” “陈楚,你打死的那个,他马上就要退役了,因为你的一枪,什么都没了。那天去找你的那个,你知道他是谁吗?陈楚的弟弟。他们哪个不可怜?” “陈楚他监督我执行任务,他有什么错?!我奉命除奸,我有什么错?我的孩子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就不无辜吗?白文墨,是谁的错?是我的错吗!只有你最委屈,我秦淮是欠你的吗?” …… 六年前。 白文墨低下头,手上摸到了沈婉腰间的枪。 他怔了怔迅速的掏出枪来对准了秦淮,只是手一直在抖。 秦淮深深地望着白文墨,然后闭上眼睛,“你想开枪,就开枪吧。” 枪声响了,秦淮没有感觉到疼。 秦淮瞳孔一震猛然反应过来转过了身,“陈楚!” 陈楚后退了一步,跌落了山崖,白文墨的枪掉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偎到了沈婉身边。 秦淮跑过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我开的枪,你他妈为什么不对我动手,要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秦淮愤怒的低吼,陈楚的家人已经来接他了,他马上就要退役了…… 白文墨只用那双茫然哭的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打中了人。 秦淮眼睛也红了,他挪开了视线,用带着手套的手把枪捡起来,处理那把被白文墨碰过的枪。 白文墨呆呆的,双目无神,什么反应都做不出了。 只听见秦淮在耳边,“是我的失误,没有一枪毙命,沈婉带了枪,最后关头击中了陈楚。” 白文墨呆滞的蜷缩在楼道坐在楼梯上,整个人都静止了,连呼吸都轻轻浅浅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脑子里都是木木的,徒劳的睁着眼睛,无法思考,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秦淮接了个电话,没有找到陈楚的尸体,山谷下是一道湍急的大河,直通入海,搜救人员正在打捞。 秦淮点了一根烟走过来坐到了白文墨旁边,抽着抽着就拿伸手捂住了眼睛,“白文墨,害怕吗?” 白文墨一言不发。 他还没能接受他妈妈去世的事实,不能接受秦淮开枪杀了他妈妈,又或者,他无法接受的根本就是他妈妈是一个被下令击杀的坏人。 而且,他竟然开枪杀了无辜的人。 秦淮抽着烟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撵灭了烟直起了身体。 秦淮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最后秦淮把他从楼梯上拽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白文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 “一个让你不会痛苦的地方。”秦淮说。 *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墙,秦淮能清晰的看见房间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白文墨就躺在洁白的床上,睡的很安静。 他已经向军部提议,白明礼身处高位,挚爱家妻,如果公布了这次除奸行动,以及行动的对象是沈婉,可能会激起叛心,也会造成动荡,人心惶惶。 所以沈婉的死因,会公布成野外郊游突发急病死亡。 这次行动,也会被封存。 秦淮的视线从头到脚的扫着白文墨的每一寸,等他醒过来,就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忘掉恨,忘掉痛苦,也会忘记秦淮。 一干二净的清理掉脑海里所有关于秦淮这两个字的记忆。 秦淮抬起垂着的手,隔着玻璃摸了摸白文墨的脸。 他们都是罪人,他们都不无辜。 双脚踩在地上,画地为牢,红线紧紧的勒着秦淮的心脏,直到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红线流下。 他选择了护住白文墨,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放下右手转身要离开,医生走过来了,“其实你可以进去看的。” 秦淮拒绝了,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不用了。” 他还有陈楚的家属那边要处理,他现在还不知道家属这边要怎么办,他第一次陷入这样的无助里。 秦淮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秦淮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字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 一连串的愤怒质问把白文墨砸懵了,他被吓到了缩了缩往后退了半步。 这种激动情绪不像是装的,更像是沉寂了多年的火山陡然喷发,白文墨呼吸都有些困难,“所以你一直都恨我?” “你说呢?”秦淮沉痛的盯着白文墨迷茫无措的脸,裹着痛楚冷笑,“老子当初要是不喜欢你该有多好。” 秦淮把离婚协议书扔给白文墨,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的离开了,只剩下白文墨还留在消化着秦淮的话。 他什么意思?目光挪向自己的手,一双白皙干净的手,他真的杀过人吗? “秦淮……”白文墨追上去,秦淮却已经不见了人影,一阵反胃,白文墨赶紧跑到了浴室里对着水池一阵呕吐。 白文墨失魂落魄的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出去,刚才守着的人不见了,他怎么也没找到秦淮。 佣人看到他只穿了件毛衣就跑出来了,赶紧搂住白文墨把人带屋里去,“白少,这两天降温,你不能这么吹风。” 他只知道两个人吵架了,“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你稍微哄哄,老大就没脾气了。” 他抓住外面佣人的胳膊,“秦淮呢?” “老大刚才开车走了。” 佣人去拿了件保暖的衣服过来给他披上。 白文墨打开被他关掉的手机,他给秦淮打电话,回铃音一直在响,对面却没有要接的意思,打了几遍都是如此。 他又严明卓打了电话,劈天盖地的训斥砸了过来,“白文墨!你跑哪儿去了?” “明卓,你来接我,行吗?”他已经没力气了。 严明卓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等我,我马上到。” 窗外渐渐暗下去,冬风猎猎作响,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被风吹到玻璃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房间的暖气十足,白文墨却还是感觉有些冷。 “他就一直这么不说话吗?” 韩斯域依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看向窝在沙发上的白文墨。 严明卓点点头,从韩斯域旁边出去给秦淮打电话,“秦淮,你们两个怎么了?” 对面的秦淮直接把电话挂了。 严明卓嘶了一声,从在车上白文墨就一个字都不说,如果不是白文墨刚给他打了电话,他都要以为白文墨被人给毒哑了。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除夕快乐呀】 062 ============= 清脆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白文墨指尖动了动,赶忙拿过了手机。 显示屏上却只有季东两个字。 “季东?怎么了?” “新型抑制剂二次通过审批的事好歹有我一份力,你别这么冷漠行不行?”季东没打算听他的回复,“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朋友家。” “Alpha腺体药剂实验要重启了,封闭实验。” 白文墨拒绝,“我不做了。” 对面一愣,“你不做怎么行?” 白文墨想了想,“我会过去的。许连尘的庭审快到了,我可能没办法出庭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电话挂断了,白文墨依旧没有一丝生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亲人永隔,爱人反目。他双手染血,助纣为虐。 严明卓围着围裙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文墨,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白文墨转头看过去,他的朋友还在为他担惊受怕。 …… 秦淮开车出了门,车子疾驰,猛然刹车,他砸了方向盘抽出支烟来点上。车内烟雾缭绕。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是白文墨打给他的。 他闭上眼睛吸烟,不想接。 电话不再响了,秦淮把烟抽完,就接到了电话,又开车到了军部。 秦淮拿着桌子上敌方的战略部署图,他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这份部署图是真的?” “当然,我们的内线潜伏了将近六年,十战七捷,就算战败,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次随洲表面友好,暗地里冲我们西南边陲捅刀,一定要给他们重创。” 沈老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混浊。 秦淮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沈老口里所谓的“重要情报”,“我倒是觉得你的内线已经暴露了,赶紧召回保命吧。他如果被抓了,根本不受保护,必死无疑。” 秦淮伸手指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一旦有变动就是天壤之别。我不会让我的人去冒这个险。” 秦飞看着秦淮指的地方,沉默的点了点头。 沈老随傲慢的冷哼一声,“总会有人去的。特种训练的队伍不止你们一支,内线也不可能召回,能为容洲牺牲是她的荣耀。等我们的Alpha腺体破坏剂出来了,还要通过这个内线对随洲的士兵使用呢。” 秦淮听了他的话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这个方案是你提的?” “谁提的不重要。”沈老站起了身,“命令已经下来了,你不去?” 秦淮冷冷瞥他一眼,“你迟早被雷给劈死。” 说完秦淮跟秦飞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沈老被他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我都是为了容洲的荣耀。” 反正他不想回塘苑,不如就跟属下一起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他再改变计划不就完了,他绝对不会让他的下属以身犯险。 一个晚上的筹备时间,第二天一早出发,秦淮一直和林川待在一起。 林川擦着枪,眼睛时不时的往秦淮身上瞄,“老大,明天出发,你真的不回塘苑陪小嫂子,要再这里的单人宿舍住吗?” “他又不需要我,我回去干什么。”秦淮点了根烟,轻吐出一口缭绕的烟。 严明卓给他打过了电话,人应该已经到了严明卓那里了。 等冷静下来,秦淮其实有点后悔告诉白文墨一切了。 白文墨从睁开眼第一时间知道有孩子就强烈的抗拒,他没打算让这个孩子出生,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让秦淮感觉血液很冷,五脏六腑都在疼。 他和他的孩子都可以被轻易的放弃这种念头一出来,他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可一想到白文墨宁可死也要跟他离婚的倔模样,他就恨不得掐死他。 “老大,你别这么想。”林川也不知道怎么说。 “擦你的枪吧。” 直升机划破灰暗的天空,阳光还没有从地平面升起,秦淮带着他的小队出发了,他靠着闭目养神。 目的地是西南边境,常年无人,环境恶劣,下了飞机,他们还要步行穿越一片深山老林。 晚上一队人在直接席地而眠,晨起露水湿重,朦朦胧胧的还看不见人他们再次出发。 到了地方,先与驻守的官兵交汇,这里的头儿秦淮没见过,也认得出军衔。 “秦少将,没想到是你亲自来了。” 秦淮和林川两个人去勘察了地形,等夜晚来临再摸去敌方阵营。 秦淮埋伏在草丛里,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人在巡逻。 他看到一个人影时显然愣了下。 秦淮轻手轻脚的跑到林川隐藏的位置,那里离那个人影更近一些。 “望远镜给我。” 林川服从命令的把望远镜递给秦淮。 在望远镜的视野里秦淮瞳孔都睁大了,他久久的盯着那个人,不过那人似乎只是出来赏赏月亮透透气,很快就回了帐篷里。 秦淮慢慢挪开了望远镜,心脏都在砰砰跳。 秦淮的反应其实不明显,但是林川作为他的老部下依旧感受到了他的不对,“老大?” “撤,去别的地方。” 经过一晚上的勘察定位,拿到了切实可靠的数据,然后一行人才在帐篷里研究起部署图来。 “对方占的位置看上去是个容易打的队形,其实是易守难攻。这张部署图是专门用来请君入瓮的,绝对有问题,如果按照这张图来打,我们可能会全军覆灭,绝对不能冒险。”林川下结论,“我们需要根据这次勘察的数据重新制定一个方案。” 下午他们就制定出了单兵作战计划,第二天的凌晨趁人不备先发制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驻守的头儿看着这一小队就能当几十个人来使,眼馋的紧。 秦淮坐在树上看着月亮发呆,林川爬了上来,“老大,凌晨就行动了,你不睡觉也就算了,也不嫌在这里待着喂蚊子?这边可不像我们那边。” 秦淮瞥了他一眼,“我怀疑昨天那个人就是内线,如果我们打进去了,那个人可能会被当成人质。” “哪个?昨天你拿望远镜看的那个?”林川疑惑。 【作者有话说:过年好过年好】 063 ============= “嗯。”秦淮靠在树干上,一条腿垂着一条腿曲起搭在树枝上。 “那今晚的行动……” “照常。” 枪声在山林中阵阵响起,战役摸着黑就打响了。爆炸声声声传来,秦淮看向了爆炸声出来的方向,果然是想关门打狗的把戏。 秦淮始终惦记着前一天晚上看到的那人,独身一人潜入了敌后。在精兵攻陷下,对方已经被打的没办法还手。 秦淮将敌人逼到了强弩之末,再一次的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女人。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脖子已经被卡到了敌人的臂弯,脑袋上还顶了一支枪。 “把枪放下,否则我就杀了她。” 天穹擦出一丝亮色,秦淮眯了眯眼笑出来,“你拿你们的人威胁我,会不会太好笑了?” “我们的人?”那人的长相被迷彩膏油遮掩住,也看得出表情的狰狞来,“她是你们的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女人从开始就没说话,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秦淮看了看天色和光线,试了试风。 那人把枪用力抵了抵,“你的同伴,你不让他救你?” “生死是我的事,他也不是我的同伴,我为什么要让他救我。”女人笑了笑,“投降吧,你说不定还能有活路。” “投降?我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两个字。”迷彩膏油脸紧紧的贴着女人的头,“你到底是要这个人还是不要?不要我可就杀了。” “要。” 秦淮把利索的把枪到了地上。 迷彩膏油脸吃的笑出声,“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他挪开了枪瞄准了秦淮,只见那女人迅速的伸手掰了他的手腕。 秦淮眼疾手快的捡起枪,一枪打过去,握着枪的人站了几秒就一头倒了下去。 虽然如此,秦淮依旧警惕的把枪对准了那个女人,把人给绑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淮,我是沈婉。” 秦淮心中动了下,“回去再说。” 把人带回去,林川他们几个围了过来,“老大,你这是把谁带回来了?” “收拾装备去,别凑热闹。” 秦淮坐到了女人对面,这张脸,明明是他六年之前打死的那张脸。 秦淮语气冷漠:“你说你是沈婉,可是六年之前,沈婉是我亲手打死的。” 沈婉笑起来,这个笑模样,有点白文墨的影子,“你不应该直呼我的大名,你应该叫我妈。” 秦淮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有些沉沉的,沈婉收敛了一点,“你打死的不是我,是影子。” “影子?” “当初我被抓了,影子顶替了我到白明礼身边收集情报。他们在山里接头,可没想到容洲军方这么敏感,迅速判定‘沈婉’间谍,然后击毙。我逃了出来,正好看见,是你来执行任务。” 秦淮怀疑的眯了眯眼睛,“正好看见?” 沈婉点点头。 …… 六年前。 沈婉隐蔽在灌木丛里,左前方不远处一身黑衣的女子正隐蔽在草丛里,那黑衣女子拍下了几张照片用来交差。拿不回东西还死了队友,她可能会被打死。 然后她举起了枪,对准了事发的方向。影子死了,这些容洲人都该死。 沈婉连忙扑到了那人身上。 白文墨开了枪,黑衣女子一情急也开了枪,枪装了消音器,没有什么声响。 …… 秦淮的眸中有了细微的松动,打断了沈婉,“你是她也开了枪?枪上装了消音器?” “是的,所以你那位朋友,不一定就是我家宝贝打下去的。”沈婉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当时你可能是因为当着我家宝贝的面打死了丈母娘太激动,所以什么都没注意。” 秦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他的情绪被打翻了,白文墨的手都在抖。 秦淮接着问,“你冲了出去,那你是怎么留下的。” “可以先给妈把绳子打开吗?”沈婉举了举胳膊。 秦淮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帮她打开了。 沈婉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白皙的胳膊上遍布陈旧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演戏,装失忆。”沈婉脸色黯然了下来,似乎不愿意再多提,“我以为我会必死无疑,是沈老的内线保住了我的命。” 连沈老他都知道。 “那个内线呢?” “不久前已经死了。” 秦淮依旧没有完全相信,“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文墨?” “我最开始试图通过内线向沈老传递过消息,让他告诉文墨,我还活着。但是沈老威胁我,如果我暴露身份,不好好替他做事,他就会对白文墨动手。” 秦淮脸色黑沉了下去,虽然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这个人,但是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姓沈的就该死。 “回去可以给我和墨墨做个亲子鉴定,我知道你还不信任我。” 秦淮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在随洲没有人给你做鉴定吗?” “影子就是从马路边上捡来的临时上阵,为了救女儿急着用钱才会答应执行任务。等我过去,影子的女儿早已经死了。” “老大,收拾好了,随时启程。”林川跑过来。 秦淮点头,“先回去吧。” 在直升机上秦淮有些失了力气,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他和白文墨错过了大把的年华。 下了飞机,秦淮派林川秘密安顿沈婉,他面沉如水,“我还不能让白文墨和你见面,抱歉。” “我理解。” 秦淮把手机开了机,未接来电疯狂往外跳。 秦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严明卓近一个小时给他打了八十二个电话。 秦淮打回去,“怎么了?” 严明卓都要哭了,“你怎么刚接电话,秦淮,白文墨被抓了,赶紧救他。” 秦淮眉心有些跳,“因为什么?” “他三更半夜的烧了实验室的项目的药品,毁掉了所有的数据资料,现在已经被管理局的抓走了。” “我知道了。”秦淮又给他爹打过去,“爸,你给我打电话?” “文墨他烧的是沈老提的Alpha破坏制剂的药,据说后期需要用人体实验。沈老向皇室施压,今天把人给抓了。”秦飞停了几秒,“你是什么想法?” 【作者有话说:秦淮:我什么想法,我当然要救老婆。】 064 ============= 秦淮有些惫懒,“就让他在里面关着吧。” “你这小子。”秦飞继续道,“这帮老家伙树敌太多了,太多的人想把他们扳倒,早就开始搜集罪证想把他们斩草除根。我们也借着这次保文墨的机会,掺和一脚。” 秦淮边往车上走一边抽出根烟来含在唇际,“嗯。” 秦飞不满意他儿子的语气,“你嗯什么?你赶紧去看看人怎么样了,文墨胆子小。” 秦淮嗤笑,“他胆子还小,没事儿,先关着吧,我先开车了,挂了。” 敢拿枪对着自己,敢一个人去打胎,敢一个人开个破车跑,敢一个人去草原。 他连死都不怕他还胆子小。 “你这孩子。” 挂了电话点上烟,秦淮走到停着自己车的地方,把烟抽完才发动车子回了塘苑。 他得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再去看看白文墨给关哪儿了。 脱下作战服换上了薄款针织毛衣和休闲裤的秦淮比之前更加柔和了一些。 手机响了,是陈凌打来的,秦淮直接接了。 “三哥,在忙吗?” 秦淮擦着头发,“怎么了,有事?” “想请你吃饭,我爸的事,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我已经来餐厅订好了桌了了,吃完饭就回去了,已经订好了票。” “嗯,那地址发给我。” 秦淮把头发吹干了,拽了件黑色的外套就出门了,点开了陈凌给他发的地址,是一家普通的中餐馆。 正值饭点,秦淮只好把车停在了偏远一点的地方。 秦淮到的时候陈凌已经点好了菜,没有订包厢,桌子在靠里的位置。 “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我怕等菜耽误你的时间,就先点好了。” 之前秦淮还有已经去世的大哥和已经退役的二哥经常带着陈凌出去吃饭。 “没事,没变。”秦淮对饮食不怎么挑,毕竟上了战场什么都得吃。 陈凌把服务员叫来,“拿一瓶酒吧,三哥你喝酒吗?” “不喝酒了,要开车,晚上还有事。” 陈凌冲着服务员温和的笑了笑,“那来一大瓶饮料吧。” 服务员把饮料拿过来,陈凌拿了杯子倒上递给秦淮,秦淮一饮而尽。 “今天这么晚了,不如你在塘苑住一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吃过饭我直接去车站。” “那一会儿我送你。” 吃完了饭,秦淮被饭店的暖风吹得有点热,把衣服敞开了怀。他早就吃完了,等着陈凌。 “好了,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冬季的凉风扑面而来,秦淮竟觉得格外舒适。 上了车,秦淮把车窗降了个缝,他把外套脱掉扔到后座,只穿一件针织毛衣,身体内的热浪在翻涌。 “秦淮,我想这么叫你。” 秦淮放衣服的手顿了顿,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早该察觉到的。 “我喜欢你。” 秦淮身上不舒服,面色有些难看,“我是你哥。” “你跟我在一起,永远照顾我,不是更能赎罪吗?”薄荷味的Omega信息素释放在车厢里,陈凌伸手就往秦淮的腰带上按。 秦淮抓住他的手腕扯开,手上青筋爆起能召显著他是如何的自控。他开了车门的锁看着陈凌,“滚下去。” 陈凌伸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秦淮赶紧转了头要下车,被陈凌拽住。 秦淮闭着眼睛忍无可忍,“我不喜欢你,对你没兴趣,娶了你才是罪过。你哥如果活着,知道你要跟我在一起,他会是什么想法。把衣服穿上,我还能把你当弟弟。” 陈凌强颜冷笑,“二哥曾经说过,男的都是下半身的动物,无论喜不喜欢都能上。” 陈凌嘴里的二哥是陈楚的同年兵,早就已经退役做买卖去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秦淮头上细汗直冒,裤子早已经被顶起来了。 “对心上人和对免费鸭子,能一样吗?你是陈楚的弟弟,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赶紧穿衣服滚。” 陈凌攥着手面色极度不正常,被喜欢的人羞辱的无地自容。 他猛地扑向秦淮,Omega信息素在车厢里勾引着秦淮犯罪。 秦淮制住他的手推开他,拉开门下了车,穿着单薄的针织毛衣站在寒风里,身体异常的灼热。 陈凌也追下了车,Omega的身体暴露在空气里,在瑟缩着。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陈凌根本就不可能强了秦淮,更何况秦淮受过专业的训练,他的定力和耐力全都是顶级的。 秦淮的视线根本不在陈凌身上停留,“我知道你什么打算,我对你们父子二人愧疚,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得不要你。” “我告诉你陈凌,老子不会要你,更不会碰你。你要不是陈楚的弟弟,老子早把你扔给别人玩儿了。” “你以为是个Omega老子都能看上呢?”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陈凌钉在了原地。 秦淮把他的衣服扔给他,上了驾驶座走人了。 不知道陈凌给他下的什么东西,很慢热,不热烈,但是源源不断,似乎很能持久。 秦淮脸色黑沉沉的就出现在监狱里,“白文墨关哪儿了?” “秦少将,在里面了。” 或许是监狱里过于无聊了,白文墨已经躺倒了床上,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守卫给秦淮开了门,秦淮眼睛里有些猩红,一脚把门给踹开,巨大的声响让白文墨吓了一跳起来了,然后就看到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今天不正常的秦淮大步的走了进来。 秦淮单腿撑到了白文墨的床上,“怎么着?怎么把自己玩儿到监狱里了?” 白文墨再度看见秦淮心情极度复杂,“你是来捞我出去的?” “你看着像吗?”秦淮冷冽的笑了笑,“我来看看你过得多惨。” 白文墨委屈巴巴的看向秦淮,不知道说什么了,秦淮至于恨他恨到这个模样吗? 秦淮伸出手,桎梏住白文墨的下巴,低头凑近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白文墨脸蛋儿上,笑的阴肆,“捞你出去可以,叫声老公听听?” 【作者有话说:哎嘿嘿】 065 ============= “你不是恨死我了吗?” “你一副甩掉抹布的模样要离开我。” 秦淮呼吸过分的灼热:“我提个要求,叫老公,我就捞你出去,应该不过分吧?” 白文墨被迫和他对视,一时间没能叫得出口。 秦淮轻呵一声:“对着仇人叫不出口?” 秦淮另一只手抓住白文墨的手往下按,“你猜你不叫会不会后悔?” 白文墨手指蜷缩着往后退,却被大力按着不撒手弄得无可奈何。 白文墨咬了咬嘴唇:“你要不然先冷静冷静吧。” “不叫是吧?” 秦淮松开了白文墨直接把人给扛走了,白文墨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要下来:“你疯了?你干什么?” 踹开门,林川已经带人过来了,刚才秦淮就给他打了电话,什么也没多说,吓得他热血澎湃的就带人过来了:“老大?” 林川一边开车一边看向了信号异常的秦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死死地闭着眼睛,额头上已经起了汗珠,他只感觉自己要炸裂了,身上和小腹都是酥的又痒又疼,迫不及待的想要抒发驰骋。 手机响了,秦淮接过来,是秦飞打来的,“沈老和管理局的姜容凑到了一起,你先去把文墨弄出来。我们最早也要三天才能把证据集齐,在这之前皇室没办法多说话,你先让他在塘苑待着。” “嗯。出来了。” 白文墨显然也看出秦淮有多不舒服,他小心的摸上秦淮的额头,想试试体温。 秦淮一个眼神瞟过来,拍开了他的手。 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他,不仅不会起到缓解的作用,反而激发了他身体深处的渴望。 本就有几分脱缰的思绪愈发恶劣,他想弄白文墨。 很想,特别想。 白文墨瞄了瞄秦淮的休闲裤,小声的,“秦淮,我现在不能……” “我不想听见你说话,给老子闭嘴。” 白文墨低低的声音都让他的身体产生波澜,他平复着呼吸,试图放空自己来克制。 这种东西好像是挺过那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劲儿就没了的,应该也不会怎么样,陈楚就被下过一次。 白文墨默默坐在一边了,“哦,反正跟我没关系……” 到了地方,秦淮微微弓着腰,林川跑去帮他开门,“老大,我去给你叫医生吧。” 秦淮拽过白文墨的胳膊:“不用。” 白文墨痛到轻呼一声:“林川你还是赶紧去叫医生。” 然后白文墨就被拖进了门。 强势的吻压过来,白文墨被堵住了嘴唇。 秦淮轻而易举将人抱起来,把白文墨细瘦的腿盘到了他的腰上。 从楼下一直被按着亲到了卧室,白文墨终于有间隙来说话:“不行啊,秦淮,孩子……” 渴望的人好像散发着柑橘的清香,就被他满满登登的抱在怀里,秦淮绷了一晚上的弦儿已经松了。 沿着白文墨下颌的线条亲吻,嗓音沙哑,“拿孩子来压我,你不是已经打了么,你不怀仇人的孩子。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你说,我趁着这次机会把你关起来怎么样?你喜欢哪儿?是这里还是那个城堡?” “让你叫老公你不叫,想跟你做你说不行。我偏要,白文墨。” “不行!真的有孩子,秦淮!不要……啊……” “骗子。” 没有任何的安抚。 白文墨的瞳孔缩了缩,一巴掌扇上秦淮的脸,“滚啊,我真的没有打掉啊,傻逼!” 秦淮被这一巴掌打的回过了几分清醒,他没敢再动,汗水已经滴到了白文墨脸上,面上尽是怀疑,“真的?” 白文墨喘了口气,“你再做下去,你儿子就要被你打掉了。” 秦淮的念头有些松动,“你没骗我?” 秦淮不敢动,却也贪恋着吃到嘴里的舒适,他一只手伸手捡起床边裤子里的手机,现场查阅了手机。 白文墨张着嘴呼吸,他真想把秦淮给掀下去。 秦淮两只大手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怎么利索的输入着文字。 【怀孕前三个月轻轻的同房一次可以吗?】 首页最上面弹出来两个字:不能。 秦淮感觉眼前都有些花了,但是还是看到这个问题是【怀孕前三个月偶尔一次同房可以吗】的答案。 他往下划了划。 【不建议轻微同房。】 秦淮一脸黑线的狼狈下了床:“白文墨,你要是敢骗老子,你就完了。” 他就像喝多了一样,捏着手机跑到了浴室里,白文墨赶紧起来穿好了衣服。 过了很久,久到卧室的门被人敲响,白文墨跑过去开了门,是林川大半夜又大老远已经找了医生过来了。 秦淮这才刚刚从浴室里裹着冷气出来了,看上有些疲惫。 林川眨眨眼睛,“老大?” 秦淮脸色黑沉的能出水,“看看他怀孕没有。” 林川愣住了看向了医生,医生跟林川对视了一下,从自己带来的小药箱里翻出了个验孕棒。 秦淮头发湿着,叼着烟拿着验孕棒看,“这什么意思?” 医生伸出手来给他指着解释,“老大,他怀孕了。” 秦淮瞥了一眼老实巴交坐一边的白文墨,又看向林川和医生,“大半夜的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 医生赶忙摆手,又拿出一个小白瓶:“如果药性没有解,可以吃这个。” 秦淮让林川把医生给送回去了,屋里就剩下俩人了,秦淮看向白文墨:“你不早说。” 秦淮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上了床,戳了戳白文墨的脸,“睡觉吧。” 白文墨抠着手:“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秦淮把人搂到怀里关了灯,“没什么意思,你肚子里的只能叫我爹。当年的事也不是那么简单,你给我几天时间。” 还没等白文墨说什么,秦淮的手机又响了。 是很久都不联系了的人:二哥,杨自枭。 “老三,听说你花八千万给你家那位专门买了城堡求婚。那城堡深山老林的,你们一年不去一次,养护费的花销应该也挺大。”杨自枭笑了笑,“我加价从你手里买,你跟你那位商量商量,卖不卖?” “不卖。” 白文墨就在他耳边,没开免提也能听见,“卖。” 066 ============= 杨自枭不急不缓:“听起来你们意见不合,价格好商量,你们先商量一下。” 挂了电话,秦淮盯着白文墨,“这是老子买来求婚的。” “八千万,离婚的时候分给我一半都够我带孩子活一辈子了。” “老子还能养的起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再敢跑,老子打折你的腿。”秦淮关了灯把人搂过来,身上的药性好像没有完全退散,泡了半天凉水的身体,又从身体里开始淡淡的热起来,秦淮搂着白文墨小动作不断。 白文墨终于不耐烦了,“你怎么回事?医生不是给你开药了……” 秦淮不说话,大力的握住白文墨的手就强迫人工作了半天。 …… “哥,为什么想买秦淮的那个城堡?” 杨自枭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床头,慢悠悠的解开另一个男人手上的布条,那骨感的手腕上肤色还算是健康,被勒出了几道红痕。 杨自枭拿起一只手低头轻吻上那节手腕,“你想找机会离开我。” 那男人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对于这个吻不躲不避。 杨自枭兀自笑了笑,“哥,你好幼稚。就算你住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可以发现你。” “少说这么多废话,你就说你买不买。”男人始终平静。 “买,哥要的都买,你就是看我喜欢你欺负我。”杨自枭起身,“从你恢复记忆对我就一直这种态度,你怎么不笑了?” “我被困在这儿被你羞辱,你还想让我怎么笑?” “我困住你,羞辱你?你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我的时候多可爱吗?”杨自枭脸上的笑没了,“是你勾引了我,转过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陈楚闭上了眼睛,“你也说了,那是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现在我只知道,我身为一个Alpha,不喜欢你,却还要被你翻来覆去的睡。” 杨自枭过去手放在陈楚的脖子上,轻轻使力,“我真想掐死你,楚儿,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跟着我不好吗?” 陈楚并不在意,淡淡的说:“好,我要那座城堡。” 杨自枭看了他一会儿,“老三还在考虑。我们受过一样的训练,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让我看看,哥还能给我什么惊喜,一座城堡,能改变什么。” 陈楚还在不舒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个男人。 每一次上床都像是格斗,谁也不服输,两个人筋疲力尽伤痕累累才算完,真不知道杨自枭坚持个什么劲儿的。 “哥自己去洗澡?还是我抱你?” 陈楚就这么掀被子下了床,杨自枭挑挑眉欣赏着同为Alpha的陈楚的漂亮躯体。 陈楚丝毫不闪躲,他失忆的时候杨自枭带他一起健身,身材保持的还不错。等他恢复过来,更是利用有限的时间和场地积极锻炼,想要找回曾经的优势。 他现在已经打不过杨自枭了,而六年前,杨自枭根本就打不赢他,最好的时候也就是打个平手。 温热的水迎头浇下,冲刷着身体,从胸膛上的枪伤上抚过。 杨自枭是个变态,他以前怎么从没发现过。 陈楚随意的将快遮到眼睛的发丝拢到脑后,他不知道无缘无故从秦淮手里买一个城堡能不能改变什么,但他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成功的逃跑过。 因为杨自枭曾经真的很优秀。 …… 白文墨醒过来的时候还潜意识以为自己在监狱,手上的触感分明是温热光滑的皮肤,他条件反射的往后退,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在塘苑。 秦淮被他的动静给闹醒,拦腰把人揽住,另一只手的手指穿过白文墨的发丝,“仇人身上好摸吗?” 白文墨的爪子在秦淮的胸前搭着,“你把我弄出来,然后怎么交代?” “不是你该管的事,我都会处理好,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歇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也不会放你出去。” 这两天他有的忙,还要秘密给沈婉和白文墨做亲子鉴定。 最快的亲子鉴定,上午送检,下午就能出来。 秦淮忙活了一天,下午去拿了单子,看到结果松了口气。 他开车去接了沈婉,然后才回到了塘苑,把车停在了门口,“妈,委屈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 沈婉撇撇嘴,“我儿子要见亲妈都得被你压榨吗?” 秦淮哼笑,“没办法。” 白文墨不能出去,就在床上趴着看视频,秦淮走过来,单腿撑在床上附在他身上,亲着他的耳垂,“给你个惊喜,你别太激动。” 白文墨缩了缩脖子,把视频按了暂停,“什么惊喜?” “我找到你妈妈了。”秦淮轻声说。 白文墨果然睁大了眼睛推开他坐了起来,“什么时候?她活着?她现在在哪儿?” 秦淮维持着那个被推开的侧着身的姿势,头都没有躺在床上,“法式接吻五分钟,我一会儿带你去见她。” 白文墨静了一会儿,扑了过来,“你要是敢骗我,我这次一定把你儿子弄死。” 秦淮被扑到床上,托着白文墨的腰拿出手机来,调出了五分钟倒计时,“少一秒钟都不算。” 白文墨的嘴唇殷红水润,秦淮眉宇舒展着,装了手机往外走,白文墨赶紧跟上。 “坐沙发上等吧。” 白文墨听话的跑到了沙发那里坐好,一脸焦急又期待的等着秦淮。 秦淮打开门,过来给沈婉开了门,“妈,进去吧。” “终于想起来车里还有一个我了。”沈婉的表情和白文墨如出一辙。 秦淮很愉悦。 隔了六年的母子相见,白文墨感觉到了一丝陌生和疏离,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还是激动。 “还记得那张卡片吗?” “落款是S?所以许连尘家的女鬼是你?” “这是我这几年来唯一的一次来容洲,我一直被监视着,想做点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 秦淮看着这母子重逢,眸中深藏着淡淡的落寞情绪,如果陈楚也活着就好了。 067 (陈和杨的情节多 ============================= 没再逮着以前的事不放,沈婉问起了白文墨和他的崽子。 白文墨尴尬笑了笑,“还在,还在。” 晚上一起吃过了晚饭,沈婉不想留在塘苑,秦淮便去送她。 “墨墨跟着你,我最放心。你朋友的事情,我很抱歉。你想护住他的时候应该很痛苦吧。” 秦淮淡淡的:“说不痛苦是假的。不用抱歉,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算是真相大白。” 秦淮回来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雪了,零零碎碎的小雪花落在他的肩膀和头发。等他进了屋里,又融化在了温暖的空气里,他脱了外套上楼。 白文墨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看着他进来了。 两个人没有对话,秦淮把手机放床头柜上然后扫了一眼满脸纠结内疚的白文墨。 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是杨自枭,“我去你们那边出差买过一套海景房,自己找人改造过,有价无市。天花板、浴室的墙全是镜子。落地窗的位置,面朝大海,看下面看的清清楚楚,其实下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我拿海景房跟你们换。” 杨自枭一口气说完顿了顿,“老三,你应该不至于纯洁到听不懂吧?” 秦淮跟白文墨对上视线,眼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行,换。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亲自带你去。” “哈哈,我就说么,那明天上午我开车往那边走,下午去看看,你有空吗?” “你来,没空也有空。”秦淮的拇指捻了捻食指,“看来你这几年真是风流快活,还能专门为这事改造房子。” “及时行乐么,反正赚了钱就是为了花的。” 杨自枭带着枪茧的手摸上陈楚因为被布条勒住而无法闭合的嘴唇,“你说是不是。” 手机开着免提,秦淮的声音传过来,“当然,那明天见。” “好了,城堡到手了,你该满意了吧。”杨自枭扔了手机,摸了摸自己脸上被陈楚揍了一拳的地方,“哥,你下手好重,明天见老三我怎么说?” 陈楚的手被绑了固定在床头,左脚的脚腕也被绳子固定着不能大幅度的动作。 陈楚凶狠的瞪着他,杨自枭替他解了嘴上的布条,“你这么想跟他求助,明天我带你去好不好?” 陈楚对着他呸了一口,杨自枭完全不在意,“累了吗?我抱你去洗澡。” 陈楚压制着愤怒的情绪:“给我解开,我自己去。” 杨自枭颇为可惜,伸手给他解了绑着的手。 陈楚一被松开就冲着杨自枭的脸砸拳头,被杨自枭迅速躲开,他动作跟上,却被左脚腕被绳子拽了一下,束缚住了范围,陈楚粗怒瞪着他喘着气。 “哥你这样对我会伤到我的心的。”杨自枭扫着陈楚修长而线条流畅的腿,“哥快去洗澡吧,一会儿出来了。” 第二天,杨自枭果然让陈楚一起去。 车内的暖风刚刚好,杨自枭看了一眼后面身上只有几根红线的人,痞里痞气的勾了勾唇角,“哥,你真好看。” 陈楚闭着眼睛靠在后座,手腕被铐住,他没办法做任何事。 他就知道杨自枭不会让他见秦淮。 杨自枭只是想让他体会体会,希望就在面前,他却无法开口的感觉。 他们和秦淮的车汇合,明明知道,侧面的玻璃是看不进里面的,他还是尽力的低着头。 他不可能让秦淮看见他这副样子。 杨自枭下了车跟秦淮说话,只隔着一片玻璃,陈楚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脸怎么回事?” 秦淮很难不注意到杨自枭脸上明显的伤痕。 “打架打的,丢人,不提了。” 杨自枭也只是跟秦淮聊了两句,把海景房的钥匙扔给了秦淮,“谢了,这里边不用看了,海景房还用不用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你还会骗我不成。晚上去我那儿一起吃饭?” “不用了,家里养了位喂不饱的小情人儿,我回去晚了,他该不高兴了。” 秦淮笑了笑,“那怎么没直接一起带过来,晚上就在这里住。” “我出门的时候还在赖床呢,吵醒了该不高兴了,娇气。” 秦淮想了想白文墨被吵醒的样子赞同的点点头,“那回头再聚。” 秦淮的车消失在视野里,杨自枭把后车门打开了坐进去。 “哥,你好乖,一声都不吭,我还以为你要跟秦淮求救。” 陈楚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咬着牙,下颌蹦成了一条线。 把陈楚被拷在车门上的手铐打开,“哥要的城堡,进去看看?” 陈楚不发一言。 杨自枭拍了拍头刚想起来一样,拿过了副驾驶的袋子,里面装的是陈楚的衣服,“哥,穿上?” 陈楚气的手都在抖,也顾不得杨自枭为了装饰他在他身上缠绕绑缚的红绳。在杨自枭的注视下把衣服穿好了,他薅住杨自枭的衣领就揍过去,“杨自枭,你他妈不得好死。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杨自枭眼中闪过阴戾,两个人在空间有限的后座扭打起来。 杨自枭更胜一筹,把人压制住却也累的气喘吁吁,“跟我在一起无忧无虑的不好吗?那个Omega对你开枪,秦淮护住他,你的便宜弟弟往秦淮身上凑,你爹不能为你鸣不平。他们有什么值得你惦记?只有我最爱你!” “你把老子当成金丝雀圈养了六年,想上就上,向羞辱就羞辱,你他妈配说爱我?” 陈楚只感觉脸上和心脏都被今天的事情侮辱的火辣辣的疼:“活着的人总要为活着的人做考量,死一个所有人都不过了吗?” “他们都没错,是我的错?是吗?哥?” 杨自枭竟然阴恻恻的笑了,陈楚知道这种笑后面是什么,他的脸白下来依旧狠狠的和杨自枭对视,“是,老子宁愿当年淹死在水里,我现在看见你就觉得你恶心。” …… 沈老被联合起来扳倒了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破坏腺体药剂提案的事一起翻了出来,皇室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声明沈老向皇室施压才会有的这个实验,所以白文墨销毁了资料也无罪。 清晨,秦淮戳了戳白文墨的脸,白文墨直接换了个方向睡。 最近白文墨很嗜睡,早上一般都起不来。 秦淮凑过去啄了口,“今天沈老的庭审,你不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人均撒谎大师】 068 ============= “不去。” 白文墨梦都没醒就被迫开机,语气很不美妙。 秦淮的声音染着晨起的喑哑,“你陪我去。” 白文墨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了,“我非常不舍得让你孤身一个人前往,但是我怎么这么困……” 说完又往后一躺,秦淮见了连忙把人给扶住揽到怀里,“小心点。” 白文墨神经清晰了点,心上的负担又回来了,他的妈妈回来了,可被他打死的人还没有回来。 就算秦淮和他妈妈告诉了他还有另外一把枪的存在,他也依旧内疚。 白文墨在床上打了个滚一脸懵的起来了。 沈老的案子,轰动一时,各家媒体堵在了法院门口,都被拦在了外面没办法上前一步。 被告席上,沈老被剃了许连尘同款发型。面对背后是名门的原告的各种指控,辩无可辩,只有低头默认的份。 作为无关紧要的一脚,沈婉提交了一份名单,是救她的内线交给他的,明单里是沈老这些年里派出去的内应和死掉的家属们。 秦飞也在场,看到沈婉在林川的护送下出了庭,眼睛都瞪圆了。 庭审结束的时候他过去拍了拍秦淮的肩膀,“对你老子也保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沈婉跟秦飞是旧相识:“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 一行人出了门,秦淮看向了沈婉,“妈,你跟我们回塘苑住吧。” “对啊对啊,你不愿意跟我们住一栋房子的话,可以住我之前的那栋,秦淮哥哥之前非常大方的分给了我。” “这不太好吧?” “文墨怀孕,可能也想你能离的近一点,跟我们回去吧。” 沈婉想了想白文墨,和秦淮他们上了一辆车,回到塘苑,住到了白文墨之前住的地方。 “妈,你要是住不习惯就跟我说。之前白家庄园炸了,太贵了我没舍得修,你要还是想住在那里,让秦淮哥哥修……” “这有什么住不习惯的,修了也是浪费钱。” …… 从那次看完城堡在车上被强了一次之后,陈楚不再反抗了。 上床之前打一架不再是必备流程,陈楚只会闭着眼睛任杨自枭为所欲为。 杨自枭给他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杨自枭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的脸上永远都是木讷的表情,不发一言,也不会出一点声音,似乎是失去了感官。 像一个对杨自枭的话言听计从的提线木偶。 早上,杨自枭醒过来就扑到了陈楚身上,“哥,跟我说说话。” 陈楚连眼睛也不睁开,更不会让杨自枭滚下去。 杨自枭手掐住他的下巴,“睁开眼睛。” 陈楚没有反应。 “你给我睁开眼睛!” 陈楚听他的话睁开眼睛,眼睛明明全都是他,但是杨自枭就是感觉陈楚没有在看他。 对于这样没有任何反应的陈楚杨自枭有一种无力感。 “哥,我惹你生气了,我给你道歉,那天……那天我不应该脱了你的衣服带你过来。” 杨自枭不想再看陈楚的眼睛,他用带着薄茧的手把那双无情的眼睛盖住。 虔诚的亲上陈楚的脖子,“哥,原谅我吧,好吗?” 杨自枭往下亲吻,全力服侍着陈楚,除了该有的地方该有的反应,陈楚依旧不出声音。 这让杨自枭格外挫败。 他又亲上陈楚的嘴唇,陈楚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弄完没漱口就来亲他的嘴。 换成往常陈楚一定会躲开然后臭骂他一顿,可陈楚不接受也不拒绝。 杨自枭忍下心里的阴郁,下了床去给陈楚准备早饭。 门一关,陈楚这才动了动眼睛,跑下床对着马桶干呕,他漱了漱口,这么一番下来,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杨自枭端着餐盘上来,都是陈楚最不喜欢的东西,他有几年没见过了。 原本陈楚也是不挑食的,只是失忆的这几年被杨自枭给养的叼了。 陈楚捏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他最不爱喝的甜粥,旁若无人的吃冒着热气的菜。 杨自枭一把把桌子都掀了,他揪起陈楚的衣领,“你故意的是吧?” 陈楚终于无奈的看向杨自枭,眼睛里泪花在闪,“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杨自枭被那双眼睛里的屈服给震慑住,咬着牙把陈楚压到了床上,用最残暴的方式索要着他,等日升三竿,床上已经混乱不堪。 做完了,他也不管陈楚洗没洗澡,有没有伤到,“滚吧。” 陈楚并不相信这句话,躺在床上没有动。直等到杨自枭摔门离开,又眼看着楼下杨自枭的车开走,陈楚才终于相信了。 陈楚下了床,身体很疼,但是他在战场上还受过更重的伤,所以根本不算什么。 把自己收拾干净,他要出门了。 独自站到城堡前面,他吸了口冷风。记忆里,这六年来,他从来没有一个人站在外面过。 他曾是一只展翅的雄鹰,是优秀的捕猎者,却被最亲密的同伴折了翼。 他手里没有钱,没有手机,什么都没有,走在凛冽的寒冬里。 他要去找秦淮。 …… 早上没睡醒,白文墨下午补了两个小时的眠。 睡醒发现秦淮的位置已经凉了,他跑下了楼。 厨房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推门进去。 秦淮看到了他推他出去,“你先出去玩儿,妈在学给你炖汤。” 白文墨转头看了看里面:“跟你学吗?” “嗯。”秦淮低头凑过去,俩人香甜的亲了一口,白文墨自己出去找小白猫了。 因为小猫总是睡到秦淮和白文墨中间,秦淮已经禁止他进卧室。 他把猫抱到怀里,捏了捏我白色的小爪子,心都暖化了。 厨房里忙活完了,沈婉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秦淮叫了白文墨:“洗手吃饭了。” 白文墨把猫放一边去洗手了。 秦淮的手机响了,他擦了擦手接过,“老大,一个叫陈楚的找。” 秦淮瞳孔地震一样,“陈楚?让他进来!” 秦淮跟沈婉打了招呼跑出去,他迫不及待的去确认,果然看到陈楚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来。 陈楚一抬头看见他了,冲着他笑了笑,一瞬间秦淮的眼睛都热了,连带着眼眶一起湿润。 两个大男人抱了抱,眼睛里全都是雾。 069 ============= “楚哥,你怪我么。” 秦淮心中翻涌着极端的庆幸和惶恐,幸好陈楚安然无恙。 陈楚拍了拍秦淮的后背,“别说这些,是我回来晚了。” 陈楚从上午走到了现在,脚和小腿已经冻到要没知觉了,耳朵也是通红,浑身都是冷气。 秦淮赶紧带着人进去,白文墨和沈婉都正在客厅里。 不等秦淮开口介绍,陈楚已经自报了家门,然后上下打量了下白文墨耿直一笑,“你都长这么高了。” 十六岁的白文墨才到他的胸口,还是个小孩儿,现在已经到他鼻尖儿了。 白文墨捏着手指,这些天来的内疚和压抑都缓和了些,没有那段记忆的他,看陈楚很陌生。 屋内暖气充足,陈楚暖和了不少,动了动冷到僵硬麻木的腿。 “都别站着了,正好,一起吃饭,一会儿要凉了。”沈婉添了副碗筷。 秦淮:“这六年,你都去哪儿了?” 陈楚脸色微变,有些尴尬:“长话短说吧,被人救了,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想起来就来找你了。” “秦淮,你还记得,当初文墨手里拿的枪和它用的是什么子弹吗?” 秦淮根本就不用回忆,脱口而出:“格洛克,九毫米。” 陈楚看着秦淮笑:“我身上取出来的子弹型号.50英寸。” 秦淮跟陈楚对视了一会儿,笑的有些苦涩。 “文墨没有打算对你开枪,挪开了枪口,也没有打算对我开枪,没有对准我。但是他太难过了,打出了一枪空枪。没想到……” 陈楚把视线挪到白文墨身上,很真诚的自责:“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秦淮的伸手去搂住白文墨的腰,他洗掉了白文墨的记忆,却让他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如果白文墨没有一直坚持,他们也许真的就走散了。 沈婉擦了擦眼睛,跟陈楚说了原委,陈楚不禁感叹:“真是造化弄人,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白文墨轻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轻盈了一些:“怎么能怪你。” 吃过饭,沈婉就自己回去了:“你们年轻人一起聊天吧,我就不掺和了。” 白色毛球窜出来去扑沈婉的裤子,沈婉见了把猫抱了起来:“今天晚上我把猫带走了。” 秦淮巴不得这只猫别总缠着白文墨:“好。” 三个人坐到沙发上,陈楚的后面有些辣辣的疼,他调整出了个相对舒服一些的姿势。 “我爸和我弟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之前陈叔住院了,现在已经好了恢复的还不错。陈凌也已经分化成了Omega。” “我…我手里什么都没有,还得麻烦你明天派人送我回去。” “我们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明天直接开车送你回去。” 陈楚看上去很疲倦,秦淮便领他到客房早早的休息了,秦淮出来之前,陈楚嘱咐:“先别给别人打电话我回来了。” 秦淮点头:“好。” 到浴室冲了个澡,陈楚看向镜子里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脑子里全都是杨自枭的恶劣行径,还有一声声令人作呕的哥。 他嘱咐秦淮,只是不希望杨自枭会乱说出点什么话。 陈楚闭上眼睛冲着水不再去看斑驳的身体。 躺回到床上,杨自枭的神经都舒展放松了,杨自枭最好再也别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要。 秦淮回卧室的时候白文墨正站在窗前啃苹果,他进来也没有注意到他。 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白文墨的腰,下巴搭在白文墨的肩膀上:“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感受不到白文墨被他从监狱里捞出来以后话都很少。 白文墨把苹果往他面前递,秦淮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白文墨愤愤的咬了一大口:“今天是个适合庆祝的日子。” “嗯?” “可惜有这个崽子了,我才二十二岁,跟你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啊……我的幸福生活啊……” 白文墨哇的一声,气鼓鼓地猛啃几大口苹果。 以前的白文墨回来了。 秦淮觉得好笑,之前他没想到这么多,白文墨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刚开始吃荤就要戒了。 “没事,有人替我们看孩子。” 秦淮又从兜里掏出手机,当着白文墨面输入了一个词条:怀孕多久可以同房。 【怀孕13周到28周之间是怀孕中期……发育得比较稳定,可以同房……不要太频繁了,动作也要轻柔……注意姿势……】 白文墨拿过手机按熄了屏幕:“你这样显得我很低——俗——” 秦淮歪着头看着白文墨干净的侧脸,“对不起,之前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你这么正经干什么。” 白文墨推开他,去把苹果核扔到了垃圾桶里:“白天睡太多了,我还不困,一起看个电影吗?” “看什么?《谁是凶手之我的枕边人》?” “你一如既往的幽默。” 两个人找了部爱情电影看,关了电影,白文墨还沉浸在里面。 “我们还没有举行过婚礼。”秦淮突然发声,看向白文墨,“全城瞩目的婚礼。” “其实不需要全城瞩目也可以的。” 秦淮想起之前跟许连尘订婚的事:“不行,要让别人知道,你才是我唯一的爱人。” 关了灯躺到床上,白文墨半个身子都栽歪到了秦淮身上,“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林川可都告诉我了,陈凌给你下药,我必须得过去盯着。” “可是要坐很久的车。” “我不管,我要去。你明天早上叫我。” …… 早上,白文墨跟在秦淮身后下了楼,就看到陈楚已经出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恢复,陈楚的脸色要比昨天好了很多。 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点,几个人吃过才出发了,开车的是林川,白文墨和秦淮坐到了后排。 陈楚家住的是小区楼房,秦淮想在繁华的地段给他们重新安置一套房子被拒绝了。 陈叔想守着有陈楚生活痕迹的地方。 几年不见,陈楚敲门的手有些颤抖。 开门的是陈凌,一打开门看见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屋里传来陈叔的声音:“谁来了?” 070 ============= “哥?是你吗?” 陈楚上前一步,抱了抱自家弟弟,秦淮默默的搂紧了白文墨。 陈凌跟秦淮对上视线,心虚地敛下眸。 秦淮平静的没有波澜,他没跟陈楚说过陈凌做过什么,如果陈凌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不会再把那天下药的事摆到明面来说。 陈叔也过来了:“陈楚?” “是我,爸。” “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不知道回家啊?” 一家三口发泄过了情绪,陈楚及时解释:“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暗算开了一枪,掉下去失忆了。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家,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陈叔似哭似笑,看向还在门外站着的三个人,垂下了视线:“外面冷,快进来吧。” 父子之间聊聊这几年的事,陈凌有些局促,故作镇定的把装小沙糖桔的水果盘往秦淮这边推了推。 秦淮就在旁边给白文墨剥小橘子吃,顺手递给林川两个。 临近中午,敲门声再响起,陈凌跑去开了门,“二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快过年了,我来看看叔叔。” 客厅里的陈楚身形僵了僵,说话声都中断了。 “快进来,我哥他回来了。” “你说什么?”杨自枭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陈凌,演技极为精湛急步走进来。 “哥,你真的回来了。” 陈楚皱起眉站起了身,警惕的看着飙演技的杨自枭。 杨自枭抱住他,在无人能看到的这边,嘴唇明目张胆贴上他的脖子,他激灵一下厌恶的把人推开,面上微笑了一下:“是啊,回来了。” “你还活着,真好。” 杨自枭半笑着跟秦淮和白文墨打过招呼:“你们也在。” “小凌,你陪哥去买菜吧。” 陈叔说他去,被陈楚拒绝了:“正好我的手机摔坏了,和小凌一起去买个手机。” “小凌,看着你哥买个好手机,爸给你转钱。” “好。” 杨自枭眸中划过些淡薄的阴戾:“我开了车,我带哥去吧。” “不用,你陪老三他们吧。”陈楚的也没看他,说完就急匆匆的领着陈凌出门了。 陈叔情绪很高涨,笑模样挂了半天了,拍了拍刚才陈楚坐过的位置:“自枭,来坐。看来都是缘分啊,你们又聚到一起了。” 中午饭是陈叔动手做的,吃饭的时候围绕着秦淮和白文墨什么时候结婚的话题聊了起来。 “这个月底。” 白文墨看向秦淮,他怎么不知道:“这么快。” 秦淮给他夹菜:“我着急娶你,体谅一下,日子你来定,嗯?”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支脚攀上了陈楚的大腿。 白文墨心里乐,偷偷瞄了一眼陈凌,陈凌低着头吃着菜,也不插话,白文墨看的心里爽,美滋滋的吃完一顿饭。 小妖精,看你还作妖。 吃过饭又待了一会儿,秦淮就要带白文墨回去了。 陈楚刚回来,他们外人老在不合适。 而且陈凌在跟前晃悠,秦淮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个是给白文墨心里添堵,一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给他下药这事儿都能做出来,万一再有个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怕是不好防范。 听陈楚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事情的原委,陈叔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拉着白文墨的衣服袖子留他们,“留下住一晚上再走吧。” 秦淮笑了笑,“你们一家刚团聚,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聚。而且墨墨睡觉认床,换张床晚上睡不好。” 回到车上,白文墨就开始畅想自己的婚礼,他觉得他再不说,秦淮就要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要在教堂里结婚。” 秦淮眸中带着宠溺,“好。” “以我们两个的身份,会不会有人在教堂里安炸弹?不会有人来刺杀我们这对俊男靓男吧?” 秦淮被逗笑:“应该不会。” 林川也觉得好笑:“放心吧小嫂子,有我们呢,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秦淮的手机响了,是秦夫人打过来的:“你们今天晚上回来吗?” “已经在往回走了。”秦淮说。 “我和你爸在塘苑呢,你爸要下厨。听文墨妈妈说才知道文墨怀孕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 “忘了。”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他就以为白文墨已经打了,等他知道孩子还在,就忙着沈老的事情,忘了告诉他们了。 挂了电话,秦淮搂着白文墨,“晚上爸妈过来,一起吃饭。” …… 塔楼高耸入云,古老沉静的教堂恢宏壮丽。除了亲朋好友,就是容洲的权贵名流。 白文墨说了一句全城瞩目,秦淮就真的把场面搞得这么大。 长长的红毯两边有圣洁高贵的鲜花路引,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玫瑰花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在红毯上。 秦淮和白文墨手牵着手出现在红毯的尽头。 严明卓远远地看着,眼眶就有热泪在晃。他见证了白文墨六年里每一次的执着,两个人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五年,如今终于算是修成正果。 一片香槟色的玫瑰花瓣恰好落在白文墨的肩头然后滑落,慢慢悠悠的落到地上。 白文墨紧张的往秦淮这边靠了靠,秦淮的大手整个包裹白文墨的手,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墨墨,别紧张,我就在你身边。” 白文墨看向秦淮,逐渐放松下来,与他携手走过长长的红毯。 如今与秦淮比肩而立,牵着他走进婚姻的殿堂,还有什么好怕的? 神父的声音经过岁月的洗礼与沉淀,他微笑着, “白文墨先生,你是否愿意和你面前的秦淮缔结婚姻,无论他顺境或是逆境,无论他健康或是疾病,无论他年轻还是衰老,你都始终如一、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白文墨干净的眼眸中仅有秦淮一人,正如他热烈追逐的这些年一样,他笑容纯粹:“我愿意。” “秦淮先生,无论他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年轻俊美还是容颜已衰,你都忠贞不渝的爱他、护他,满足他对幸福的憧憬吗,你愿意吗?” 秦淮的眼神坚定,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白文墨,虔诚而温柔,“我愿意。” 神父宣布他们可以接吻,秦淮揽过白文墨的腰,在白文墨的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 白文墨脸红心跳起来,在众人的瞩目里和秦淮相拥接吻,一吻结束:“我也爱你!”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明天继续更新杨自枭和陈楚,喜欢他们的故事的我们明天再见~ 小声bb,也许会穿插秦淮和白文墨的婚后生活。 中午睡了个午觉,梦见我把今天的文写完了,结果醒过来,发现不到三百字,有种存的稿丢了的感觉。哈哈哈。 这章写到最后,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了: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 # 卷二 ==================== 071 ============= 大腿被肆意按揉,陈楚捏着筷子的手都紧绷起来,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 他眼里藏了把刀子一样的扫了杨自枭一眼。 对方挂着淡薄的笑意,丝毫没有在作恶的自觉。 陈楚从桌子底下毫不留情的踹过去,一脚踹在了杨自枭另一条腿的膝盖。 杨自枭眼底的笑意凝了凝,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脚。 秦淮要带白文墨先回去了,杨自枭没过多久也出了门:“我也不多打扰了,” 陈楚松了一口气。 杨自枭就是一匹没有心的狼,只要他感觉还能玩儿下去,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陈楚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要变成这样,原本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个澡堂里洗过澡,一片野地里睡过觉,生死不离的好兄弟,都是过命的交情,比认识秦淮更早认识了他。 结果这段关系被杨自枭毁成了这副模样。 杨自枭的房间没有落下尘土,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就是什么样,一定是他爸和小凌每日都在打扫,想到这里,他愈发怨恨杨自枭。 既然救了他,为什么不把他送回来?为什么要把他当成私有物? 他躺下,头还没落到枕头上,眼睛就瞄到书桌上的一个手机。 陈楚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按亮了屏幕,不是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是新买的,还是最初的屏保。 而这个手机,屏幕是两个人的合照。 他自己赤裸着上身随意的靠在床头,锁骨上都是吻痕,不满的歪着头看向屏幕,杨自枭躺在了他身上。 陈楚捏着手机的手指攥的发白,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手机放在他的房间,这中间暗含着威胁的意味。 陈楚拿着手机出了门下了楼,就看到杨自枭正靠在车身上,一副我等你好久了的模样。 陈楚走过去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摔倒了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杨自枭只当没看见,走过来拥住了他,语气里夹杂着委屈:“哥,你怎么才下来。天气好冷,我好想你。明明才一天不见。” 陈楚咬着牙推开他就照着脸揍上去,被杨自枭给躲开了。 “我知道错了,那天我不应该让你不穿衣服带你去看城堡。昨天我也不应该那样对你,哥,你有没有受伤?我带你去医院,去买点药吧。” 陈楚觉得可笑,他怎么还有脸再提起。 “杨自枭,我警告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老子他妈不想再看见你!” 杨自枭脸上还挂着笑,低头扫了一眼那手机,眸中闪过寒光,伸手拽过了陈楚的脖领子粗暴的把人按在车门上,他凑过去,呼吸喷洒在陈楚的脸上:“你果然是装给我看的,我就说,哥这样骄傲的人,怎么轻易就放弃了灵魂。” 他狠狠的咬上陈楚的脖子,然后温柔的亲吻:“我已经放你回来了,哥还想怎么样?永远逃离我?你想都不要想。” 陈楚闭了闭眼睛,暴力解决不了他和杨自枭的问题,杨自枭只会比他更暴力,他隐忍下脾气:“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才能放过我?” “放过?” 杨自枭听到这个词感觉很挫败,他松了手把车的后门打开:“上去说。” 那天城堡门口发生的事情还在他的脑海里印象颇深,事实上,在这辆车上,发生过很多次。 杨自枭从来不会管车外会不会有人在看或是经过。 这都让陈楚有些犹豫。 杨自枭弯腰捡起了那个被摔碎的手机率先上了车,他揭开了手机的钢化膜,抽了张纸细细的擦拭:“屏幕果然已经摔碎了,哥要赔我一个新的。” 陈楚最终还是上了车,杨自枭之前应该是启动过车开了空调,车厢里很暖和。 “楚儿,你是怎么想到用放过这个词形容你和我的。” 杨自枭收起了手机,语调让陈楚觉得寒彻骨:“我不喜欢这个词,下一次别再说了。我对你,永远不会有放过。” “如果你是Omega,六年的时间,孩子应该都抱两个了。我操过的人,就得是我的。” 陈楚气的脸色黑沉沉的,要开门下车,和一个疯子,和一个变态,和一个畜牲,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哥,你下了车,我就会送给陈叔和秦淮他们每人一张光碟。” 杨自枭在笑着,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令人作呕的阴厉。 什么内容的光碟,可想而知。 陈楚忍无可忍,每个字都从喉骨蹦出:“你就一点都不觉得你做错了吗?” 杨自枭大力的掐过陈楚的下巴:“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千金一掷的给你买穿的用的,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你。你的人是我捡回来的,你的命是我烧钱抢回来的。我救回来的人,跟着我有错?有什么错?哥说说?” “那你不要救啊!我让你救了吗?”陈楚被怼的胸腔梗住,呼吸有些不畅。 气急了话一出口,陈楚就知道不应该这么说,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他也收不回去了,只能继续往下说。 “钱是吗?你早把我送回来我全都还给你,你知道我离开这么多年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吗?” 杨自枭的脸色阴沉的滴水,阴鸷的冷笑:“哥可真没良心。只想着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我就应该心甘情愿无私的为你付出,对吗?” 杨自枭按了自己的皮带扣,空气里啪嗒一声金属的碰撞,陈楚的神经都瑟缩了一下,全力的攻击起他来,要开门下车。 杨自枭不管他打哪儿,怎么打,疼不疼,就是执着的按住他不让他跑掉,已经打开了一条缝的门又被关上,他抽出了皮带。 把陈楚的手绑住,皮带尾穿过皮带扣一抻直接扣紧,绕上几圈尾端插到缠绕好的皮带里。 陈楚的手腕被勒出了红痕,杨自枭的嘴脸和脸被打伤,他丝毫不在意,这点疼还能比子弹穿越身体疼。 他摸上那具摸了无数次漂亮又结实的躯体,“想跟我算账是吗?那我们就把这六年的账好好算算,你什么时候还清了,我什么时候放过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来了来了】 072 ============= 算账,很显然不能理解成还钱的意思。 陈楚奋力挣扎,要把手上的皮带挣脱开,一节手腕被皮带来回研磨硌的通红,“放开我。” 陈楚昨天就已经遭受过一次粗暴对待,就又被杨自枭戳到痛处,伤处根本就没有上过药,只有干辣辣的疼。 杨自枭扫着陈楚的表情笑了笑:“别乱动,我给你摸摸,这里有没有受伤,还适不适合高强度的还账。” “畜牲!疯子!”陈楚只觉得羞耻。 杨自枭的语气漫不经心:“畜牲可不会对你好这么多年,但哥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没有办法。” 陈楚紧皱眉头,手上的皮带系的很紧,没有松动的痕迹,但是陈楚依旧在挣扎,手腕已经快被绞伤。 杨自枭看着他的表情笑:“看你的样子,你手里如果有把刀,一定毫不留情的捅死我。” “你知道就好。”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向杨自枭的心脏,一击致命,一定会。 杨自枭冷眼扫过那节手腕,抽回了手,“恐怕做不了几下就要浴血奋战,我还没有这个癖好。” “不如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卖身还债,一晚上二十万,还清为止。不过哥可不要指望我会体贴一个出来卖的鸭子。” 陈楚不知道自己还能生气到什么程度,他只知道,杨自枭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一晚上二十万,身价够高。 “第二个,做我男朋友,以前的债一笔勾销。” 陈楚睁开眼睛怒极反笑,对着杨自枭受了伤的脸:“呸,你想的倒是美。做老子男朋友,你他妈也配。” 杨自枭不在意,轻吻上陈楚紧皱的眉头,陈楚条件反射的眯起了眼。 “你只有这一次选择的机会,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说了算了,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自枭的吻从眉心落到眼睛,又继续往下,被陈楚歪头躲开:“杨自枭,我真他妈恶心你,我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兄弟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杨自枭掰过陈楚的脸,蹭着陈楚紧紧闭起的嘴唇:“是这样吗?可我喜欢哥怎么办呢?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兄弟,每一次看你裸着上身在我面前晃,我都只想狠狠的进入你。” 陈楚的手挣了出来,“你这个王八蛋!” 杨自枭把自己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忽视打在后背却因为姿势问题使不上力气的拳头。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陈楚的侧颈:“楚儿对我哪里不满意呢?作为男朋友我对你百依百顺,了解你所有的喜好,有足够多的钱给你挥霍,用心给你制造浪漫,还能给你足够多的刺激和高c。” “没有人比我对你更体贴入微,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 陈楚只觉得头都大了,眼前一黑,“两个我都不会选的,我会把钱给你。” 杨自枭起身:“哥,你的固执和强硬在我这里行不通。” 陈楚整理好自己搓了搓脸也要下车。 “我带你去买药。” “用不着。” 杨自枭把他拽回来,咬上他的嘴唇:“在你没还清债之前,你的身体是属于我的。老实点待着,别再惹我。” 车疾驰在路上,杨自枭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在后座闭着眼睛沉默的陈楚,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医生给陈楚开了药,嘱咐的却是杨自枭,“这个药膏,一天涂两次,半个月之内都别再做剧烈的活动了。” 杨自枭抄着兜站在旁边接过了药单,“嗯,知道了。” 然后他拿着药单去窗口买药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盒药膏递给陈楚:“药膏一天涂两次,别忘了。” 陈楚拿过了药,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直往外走。 杨自枭敛起眸,有几分委屈,“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心疼你。” 陈楚听了冷笑,“简直侮辱了喜欢这两个字。” 杨自枭发动车子:“哥新买的手机是什么样子的?” 陈楚完全视若无物,冷漠的不搭理他。 杨自枭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哥新买的手机是什么样子的?” 车厢里安静的尴尬,杨自枭嗤笑:“不说?” “忘了,没带。” “那我开车回去,让陈凌送一下。” 陈楚把手机掏出来,扔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杨自枭扫了一眼,没再继续说话。 开车找了家手机店,杨自枭拿着陈楚新买的手机进去了,出来的时候拿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把陈楚的手机还给了他。 车停在了陈楚家楼下,杨自枭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一周,选好了给我打电话,哥,让你考虑的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勾搭上别人。” “别等无辜的人破产荡业、死于非命,才想起来可怜兮兮的来求我,是你非要把别人给卷进来的。” “你为了别人求我,我只会更生气。” “你他妈这些年就学了这些是吗?”陈楚摔了车门下车,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被谁逼到这个地步。 他还以为昨天就是他和杨自枭的终点,他已经能彻底的解脱。 回到家里,陈凌刚端着盘子从他的房间退出来,看到他进门,“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陈楚有些疲惫,从陈凌端着的盘子里拿出一颗葡萄吃:“出去透透气,也看看这里这么多年的变化。” “给你洗的,你端去吃。” 回了房间,陈楚把药膏扔到了抽屉里,然后躺到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上过的人,就得是我的。 杨自枭不知悔改,已经无可救药,杨自枭这三个字,已经是陈楚心头的污点。 他无助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给秦淮打了电话,“到家了吗?” “已经到了。”背景是聊天的声音,秦淮往旁边走了走。 “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我爸妈来看我们,他们在聊天。”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陈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最后还是晦涩开口,“其实,我这几年,一直和杨自枭在一起。” 073 ============= 他用手遮住脸:“如果不是我恢复了记忆,他也许会一辈子藏着我。” 秦淮眼神暗下来,他很快捋顺了:“你没办法回来,是杨自枭一直扣着你。他喜欢你?” 陈楚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说了说,剔除了他被羞辱的那部分。 陈楚苦笑:“你把这叫喜欢?伤害我的事情他可没少做。我完全没办法信任他。” 他无法接受杨自枭所谓的喜欢,感觉不到被他尊重。 杨自枭也和他心中伴侣的模样大相径庭。 秦淮捻着食指,靠在楼梯的扶手上沉默了一会儿,按照杨自枭这种追法,只会把陈楚越推越远。 不过他当然不会帮杨自枭,不仅因为他和陈楚的关系,还因为陈楚被杨自枭扣住六年,让他差点失去白文墨。 “你有什么想法?需要我帮忙吗?” 陈楚苦笑:“我还没想好怎么办。告诉你,是为了让我不要显得那么无助。” “你想跑的话,我可以秘密安排你出境。在这之前,我可以派人去保护你。” 陈楚犹豫了,他刚回来,不可能再一走了之,只要杨自枭能找到他,就总有办法能逼他妥协,“我考虑考虑。” “好,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晚上。 陈楚吃饭的时候试探着问他爸:“爸,你想换个地方生活吗?” 陈叔笑呵呵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没什么地方再比家里好了。你想去哪里发展,不用惦记着我。而且你弟弟还要在这边上学。” 陈楚沉默了,跑这个念头还没有燃起什么大火花就被掐灭了。 正在陈楚愣神的时候,陈叔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你这六年在外面,交没交朋友?” 陈楚摇摇头,又点头,又摇头。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陈叔掏出手机来,“咱们小区的刘阿姨知道你回来,看了你照片想把儿子介绍给你,二十五了,是当老师的。” 陈楚哭笑不得,陈叔那边已经点开了一张照片,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长相俊俏,干净斯文。 看着是不错,可惜一看就打不过杨自枭。 他见了,不就是在害人么。 陈楚拒绝:“太小了,有代沟。” 陈凌眼睛亮起来了:“哥,你也不老啊,而且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你这样有男人味的。刘姨家的那个我见过,好看的,去见见吧,” 陈楚暼他一眼:“回头我让你三哥给你挑个靠谱的有男人味儿的,早早把你给嫁出去。” 秦淮这两字一响,陈凌这心里又热又涩,很不好受:“那也得我能看上啊……” 陈凌这么一打岔,陈叔已经把消息给刘姨给发过去了。 陈楚要拿掉他爸的手机把消息撤回来,“爸,我刚回来,不着急找呢。” 他爸躲开了他的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起吃个饭。年轻人先了解了解,我们大人不强迫你们,不成当个朋友也好。” 陈楚其实有些恐惧,也许杨自枭就安排了人在看着他:“我们就不单独出去吃饭了,就在家里吧,免得尴尬。” 一旦他和别人单独出去被杨自枭杨自枭知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杨自枭那个禽兽德行,他相信杨自枭说到做到。 他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被杨自枭逮回去…… 他爸身体不好,把这六年的真相告诉他爸,又怕给他气个好歹。他爸肯定是没办法和杨自枭硬碰硬的。 还真是前怕狼后怕虎。 晚上,杨自枭的电话打了过来,陈楚没有接,直接给调成了静音,他洗了澡出来,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只有三个字:接电话。 没一会儿,屏幕又开始闪烁,陈楚这次接了,语调冷漠:“有事么。” “我还以为哥失踪了,差点就开车去找你了。” 什么东西被扔到了桌子上的声音,隔着空间传过来:“别忘记涂药。” 陈楚不想多言:“还有事么。” “哥跟我分开半天了,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没有。” “真无情那,”杨自枭的打了个哈欠,“那哥早点休息。” 陈楚不知道他话说完了没有就直接挂了电话。 杨自枭捏着和陈楚同款的情侣手机,挑挑眉,随手扔到了一边。 刘姨带着二十五岁的儿子上门了,坐下一阵寒暄。 刘姨的儿子叫李益安,看到陈楚眼神就挪不开了。陈楚不上相,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一些。 李益安给人的感觉很沉静,声音清泉一样,比陈楚更善于沟通,两个人聊天也不至于冷场。 “你当了几年兵啊?” “从十八岁开始,当了七年多。” 李益安有些崇拜:“很辛苦吧?” “还好。”陈楚微微躲开李益安的目光,注意到李益安的耳朵上有一个耳洞,“你是教哪个科目啊?” “高中数学。” “真厉害,我高中数学很少及格。” 门铃响了,陈凌早就不凑热闹回屋里打游戏了,陈楚坐在最外面的单人沙发上便负责去开门。 门一开,陈楚的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厌恶的皱起眉来:“你怎么来了。” 杨自枭面上微笑,脸上的伤痕掩不住杨自枭的俊颜,他眸底阴冷的扫着刚刚出现了一丝慌乱的陈楚的脸:“来给哥献殷勤,免得你玩儿的太开心,把我给忘了。” 杨自枭推开陈楚进门,一眼就看到知道面容俊俏的Omega,“陈叔,我来的不是时候,家里来客人了啊。” “你来了,中午留下吃饭吧。”陈楚给刘姨他们介绍,“这是楚儿的战友也是好朋友杨自枭,这是我给你楚哥介绍的朋友李益安。” 杨自枭扫了一眼站起身到他鼻子的Omega,淡笑着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李益安跟他问好,显然杨自枭跟陈楚是两种人,杨自枭的一个眼神,哪怕是在笑着,都让人觉得阴冷。 陈叔问:“你这脸上怎么回事,怎么回回带着伤来?” 杨自枭笑了笑:“搏击没带护具的下场。” “我昨天好像把开会要用的重要的东西落到楚哥的房间了,我去找找就走,你们继续聊。” 【作者有话说:双更这件事,什么时候变得明日复明日了,我懒惰了吗】 074 ============= “别着急,丢不了,楚儿,你去帮小枭找找。”陈叔对陈楚说。 陈楚的表情勉强维持着,“好。” 回了房间,杨自枭把门关上。上前从身后抱住了陈楚,像个变态一样咬在陈楚的侧颈上。 陈楚反应也不慢的挣脱,脖子上凉凉的一口让陈楚的头皮发麻,他动作夸张的躲着杨自枭的嘴唇,桌子上放着一把水果刀,他迅速握到手里转身就比上了杨自枭的脖子。 杨自枭眼底划过阴冷的笑意,垂眸往前又迈了一步,陈楚及时的收了一些,刀刃还是微微没入了杨自枭脖颈的皮肤。 陈楚眼神锐气,“别动。” 两个的眼睛距离不过十公分,眸中汹涌翻滚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绪。 “哥,你想杀我的话,要干净利索一点,一击致命才好。” 杨自枭握住了陈楚的手腕,将冷白的刀锋用力推向自己的脖子,已经压出了红痕。 陈楚瞳孔一缩,往回扯了扯自己的手:“你这个疯子。”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杨自枭脸上漫起笑意,另一只手拿掉刀子,直接扔到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抱住陈楚。 杨自枭力气非常大,执拗的勒着陈楚。两个人的对峙之间,陈楚的膝盖拌到了床上。 明知道陈楚反感他的触碰,他的嘴唇在陈楚的耳朵和脖颈游弋,“嘘,门没锁,出点动静就要现场直播了。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相亲。” 陈楚吸了口气:“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除了威胁我逼迫我让我感觉到被侮辱你还会做什么?” 杨自枭盯着陈楚,“我不亲你,你不会主动亲我。” “你扣住我的六年,是我应该养家的六年,我没见到我爸是怎么变老的,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三十了还一无所有,你懂这种遗憾吗?你不懂。” “你只要满足你自己就好了,你想想你把失忆的我当成傻子教了我什么?你有没有一秒钟是在考虑我的感受。” 杨自枭的身体离开一点,捏住陈楚的下巴:“你敢说那时候我没有让你开心过?我现在已经放你回来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只要你想,连我都是你的,你还怕没有钱给叔叔?哥,你不要时时刻刻想着离开我。” “你永远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陈楚拍开他的手,已然放弃和他沟通要出门,“我们只是见一面而已,不会有什么。你现在滚出我家。” 杨自枭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好,我等你。不过我好心提醒哥一句,现在是我求着你做我男朋友,过了这一次,我男朋友可没那么好当了。” “滚。” 门开了,杨自枭从屋里出来,斯文有礼的跟客厅里的人告别。 “找到了吗?”陈叔关切的询问。 杨自枭经常他送来一些昂贵的礼品,逢年过节还会包一个很大的红包给陈凌。 他这几年的生意做到了什么程度也是有目共睹的,开会要用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已经找到了。” 陈叔要起身送他,被杨自枭制止,“叔,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们聊。” 陈楚在旁边看着,心里阵阵冷笑,是真能装人。 在陈叔和刘姨的撺掇下,陈楚和李益安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并且约好晚上一起出去单独吃个饭逛一逛。 下午陈楚就给李益安发消息:不好意思,我爸催的太急了,我暂时想先解决一下工作的问题,还不打算谈恋爱。 好好一人民教师,他不能害了李益安。 李益安明白陈楚的意思,很温和的回复: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吃个饭回来说我们不合适就好了。 …… 杨自枭纤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一饮而尽,对面的人寸头,嗤笑出声:“L'amour+inalterable,寓意永恒的爱忠贞不渝。L'amour+inalterable的创始人这样命名来表示他将对妻子忠贞不渝。一酒难求,被你这样给糟蹋了。” 杨自枭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寸头描着杨自枭阴郁的表情和脸上的伤,一看就是又被陈楚给揍了。 没错,又。 “枭哥啊,强扭的瓜不甜,人陈楚以前也是个正经八百的大队长,你跟像养个家雀是的,谁能受得了,活该你挨揍。” 杨自枭的冷眸幽幽的瞄着寸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的瓜,甜不甜,都得是我的。” 说什么来着,活该你挨揍。 寸头林初眨眨眼睛,“你这个做法要是成功了,今天就不找我喝酒了。听我一句劝吧,像仇人一样,何必呢。” 林初是杨自枭的生意伙伴,无意中做了陈楚逃跑路上的工具,然后才知道杨自枭不简单,竟然偷偷养了个人。 “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林初先是看了眼他的表情才说话:“我说你应该放了人家,让人回家去,你放吗?不放,一切免谈。” 杨自枭眼神暗了暗,“是么,已经回去了。” 听到这里林初简直感觉不可思议。 “然后你去买玫瑰花,买点小礼物,隔三差五送一送。喜欢的人要好好追,追你懂吗?” 杨自枭淡淡的,“他说了不喜欢我,我追了就能喜欢我了么。他会跟我在一起的,如果这一次他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下一次,他会求着我要当我男朋友的。” 林初皱起眉,“你要算计他?强盗思维在爱情里并不适用,你越强势,陈楚越会排斥你,越恨你。你就没发现,陈楚就像个邻家哥哥吗?你要弱起来。” 杨自枭拿着酒杯的手停住,脑子里都是陈楚坚韧倔犟的模样。 杨自枭喝的有点多,便直接在酒店开了间房,他靠到床头上,打开了手机,手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楚和李益安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李益安拢好围巾:“我们散步回去吧。” 陈楚点点头:“好。” 两个人便一边散步一边聊天,李益安其实对陈楚很感兴趣,聊了些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拉近了关系。 然后他抬头问陈楚:“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陈楚脑袋里闪过了他和杨自枭的扭打的画面,有些头疼,“我应该比较喜欢会撒娇的很可爱的。” 【作者有话说:韩斯域和严明卓过两章应该也会出现, 别人家都有情人节限定吗??(?o+?+o?)】 075 ============= 杨自枭眯了眯眼睛。 ——我喜欢娇小可爱的。 杨自枭脑子里竟然第一时间出现了白文墨的笑脸,他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手机里,陈楚和李益安一路说说笑笑,等两个人告别再没了说话的声音,杨自枭便把手机上的画面关掉了。 …… 陈楚一回到家里,陈叔和陈凌两双大眼睛就看了过来,“哥?怎么样?” 陈楚扶额:“别期待,没结果。” 回了房间,李益安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他已经到家了,陈楚礼貌的回复了,然后便没再聊天。 陈楚回来的事情上级很重视,但是鉴于六年已经过去,之前上面给他安排的岗位已经不再适合他,便重新给他挑选了其他的岗位让他就职,到地方管理局工作,等年后便可以入职,也算是铁饭碗了。 李益安给他转发了一条体育体育教师招聘公告。 陈楚看到的时候是下午,他打字回复:谢谢,我们退役其实是分配工作的。 李益安回复了个尴尬猫咪的表情:那样就太好了,不过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当同事的。【星星眼.jpg】 陈楚笑了笑。 杨自枭虽然没再来烦他,却每天晚上给他发一个数字,已经从六发到了二,今天的信息还没有发过来,但是陈楚心里很清楚,已经还剩下最后一天了。 每一次看到这个数字,心中都会一凛,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却不甘心要被杨自枭掌控在手心,左右他的一切。 吃过晚饭,陈楚在厨房里刷碗,陈凌从后面蹦到陈楚身上,陈楚的身体往前一倾迅速稳住身体。 陈楚手上还在刷着碗笑道:“在我把你扔下去之前自己下去,你都多大了。” “我多大你也是我哥。”陈凌晃了晃脑袋,“这附近开了家鬼屋密室逃脱,刷完碗我们一起去呗?”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你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吓不到我,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陈凌卖可怜:“但是我自己去害怕。” “害怕你还去。” “……” 眼看着陈楚油盐不进,陈凌的胳膊紧紧的勒着陈楚的脖子耍赖,吭吭唧唧:“去吧去吧,你都缺失了成长路上的六年了,就一次你都不陪我吗?” 陈楚手上最后一个碗刷完,关掉水龙头:“打住,去去去,去,行了吧。” 陈凌跳下来:“我就知道我哥最好了。” 陈楚抽了两张纸巾擦擦手,看着陈凌的背景摇了摇头,认命的去换衣服。 出门之前,手机的短信铃声一响,陈楚顺便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是杨自枭的短信到了:1。 陈凌挽着陈楚的胳膊往密室逃脱那边走,已经看到了那边的灯光,只见陈凌热情的冲着不远处挥了挥胳膊。 陈楚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是站在路灯下面的李益安。 “他怎么也来了?” 陈楚其实心下也了然了,自家弟弟把自己卖了。 马路对面的李益安有些腼腆的冲着这边挥了挥手,陈凌拽着陈楚过去:“我们两个都害怕,一起去嘛。” 一辆说不出名的黑车直愣愣的闯过草坪奔着李益安的方向冲过去,陈楚迅速反应过来把陈凌甩到后面去救李益安。 他的声音接近咆哮:“躲开!” 陈凌也吓坏了,从夜幕里冲出的车吓了他一条:“快躲开!” 可是等李益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斜着闯过来的车已经晚了。 陈楚跑的再快,也没能挡住李益安被黑车撞的打了几个滚,他眼睁睁的看着这场车祸在自己面前发生。 他跑过去不敢轻易移动李益安的身体,迅速拨打了120,“李益安?醒醒!” 李益安闭着眼睛皱着眉,说话有些费力:“听得见……楚大哥我好痛……” “医生马上就来了……” 陈凌来看着被撞到的李益安也愣住了,黑车已经停下,陈凌跑过去打开驾驶座的门,拽住了里面人的衣领:“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里面的人显然是喝了酒冲着陈凌就是一脚,“老子就是喝酒撞人了又怎么样,滚。” 黑色看都没看李益安一眼,直接启动车子跑了,陈凌气急败坏追不上拍下了车牌号,然后赶紧跑过去看李益安怎么样了。 陈楚的脸色接近惨白,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把这场车祸和杨自枭联系起来。 眼前的李益安头上有擦伤,出门之前的信息,脑海里回荡着的杨自枭的声音。 ——一周,选好了给我打电话,哥,让你考虑的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勾搭上别人。 ——别等无辜的人破产荡业、死于非命,才想起来可怜兮兮的来求我,是你非要把别人给卷进来的。 ——有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相亲。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救护车就来了,陈楚脸色差的不成样子:“小凌,你先跟着去医院,记得通知刘姨。” 陈楚的嘴唇有些颤抖,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杨自枭的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哥?你找我?” “你他妈干了什么?” 陈楚崩溃嘶吼的的声音带着颤音,“你他妈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都说过了,我们不会有关系不会有关系,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吗?” 陈楚的眼睛红了,“老子告诉你,李益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他妈不会原谅你,还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杨自枭正在开视频会议,他一直在这边,公司那边有很多工作需要他来处理,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胃又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 “哥?你在别说什么?” 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让他有点迷茫,他中断了会议合上了电脑,去打开了屋里的灯,然后站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万家灯火。 “别等无辜的人破产荡业、死于非命,才想起来来求我,是你非要把别人给卷进来的。杨自枭,敢做就要敢当,李益安出车祸了。是不是你做的?”陈楚燃着怒火质问。 杨自枭眯着眼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车祸了就去报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作者有话说:一会儿还有一更】 076 ============= 嗒的一声,打火机闪烁着红蓝色的火焰,杨自枭歪着头点上了烟,收起打火机吸了一口,吐出缭绕的烟雾,他受了伤依旧俊逸的脸掩在烟雾里。 杨自枭微微低头垂着眸,眼底一片阴影,他短促的轻笑了一声,声音冷然像是结了冰:“陈楚,要是他没有死,就不是我做的。如果不是我做的,哥冤枉了我跪着给我舌忝向我道歉吗?” 说完杨自枭便直接挂了电话,脸色阴沉的滴水。 他掏出手机给秦淮打了个电话,就在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你好?” 是白文墨的声音。 “文墨,秦淮呢?” “等一下啊,我给你拿过去,他在厨房呢。” 白文墨颠颠的跑到厨房里,“秦淮哥哥,你的电话。” 秦淮手上都是水腾不开手,就着白文墨的手接过,“我在,有事?” “最近有空吗?楚哥的朋友出车祸了,他怕车主背后有人查不出来。” “嗯。那我明天过去看看。” “好。” 挂了电话,秦淮亲了白文墨一口:“楚哥那边有事,我去看看,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就不能去嘛?” “你还是乖乖等我回来,你去我会放心不下你,嗯?” “好吧。” 杨自枭叼着烟往外走,走到一半一脚踹翻了桌子。 不过他忍住了去把陈楚拖回来的冲动,现在不是他应该出现的时机,他现在出现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陈楚站在原地脸色铁青,不管是不是杨自枭他好像都太冲动了,他紧紧的攥着拳头。 陈楚回到医院里的时候,刘姨已经赶到了,正瘫坐在楼道里的座位上哭泣,陈凌在旁边坐着安抚她,李益安的手术正在进行着。 “哥,你来了。” 陈凌的表情也很难看。 陈楚摸了把他的脑袋,然后面对着医院的墙站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楼道里净得只剩下刘姨的抽噎声。 手术中的牌子灭了,医生出来了,刘姨赶紧起身,“医生,怎么样?” “家属放心,手术很成功。”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陈楚松了口气,李益安的麻药还没有醒,被推到了监护室看护。 陈楚做到了楼道的座椅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 第二天,家属报了警,陈凌把拍下来的车牌号交给了警方,李益安肋骨骨折,腿骨轻度骨裂,肇事者逃逸。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淮赶到了医院,陈楚和陈凌正在医院看望李益安。 李益安早上就醒过来了,又困倦的睡了很久,等他醒过来,陈凌用棉签沾了水往李益安的嘴唇上摸:“疼吗?” “还好,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陈凌虽然正沉浸在内疚和自责里,也许他不撺掇着要帮他哥和李益安,李益安那天晚上不出门,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看到秦淮出现在医院,陈凌的心脏隐隐的异常跳动了两下,他时不时的瞄向秦淮。 陈楚昨天晚上都没有睡,看上去有些疲惫,看到秦淮有些惊讶,“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秦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二哥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朋友出车祸了,你怕查不出背后是不是有人来,让我过来看看。” 陈楚的手指蜷了蜷,“他让你来的吗?” “警方那边已经把肇事者带到管理局了,肇事者是个小富二代,晚上聚会喝了酒,司机上了厕所,他自己就开车跑了。背后没有其他人,你放心就好了。” 陈楚点点头,所以昨天他昨天未免太冲动了,“这么点小事,还要你来一趟,麻烦你了。” “不麻烦。” 秦淮就是生人勿扰的脸,不准备和床上的人还有陈凌寒暄,尽管注意到了陈凌有些直勾勾的视线,他也装作不知道。 “我跟你说点事儿。” 秦淮转身出去,陈楚直接跟了过去。 两个人走到了楼梯间,秦淮停下来:“你和他,你们,怎么样?陈叔知道了吗?” “我爸还不知道,我怕他气出个好歹来。他知道了除了徒增恼火,也没什么意义。” 陈楚看向窗外:“我不能再一走了之,也不能让他们两个跟我过偷鸡摸狗的生活,躲不了一辈子的。” “陈叔和陈凌是你的家人,他应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你去我那里,到处都有重兵,他肯定拿你没办法。” “你还不够了解他,如果有需要,他就算不会亲自动手,也会找人对小凌动手来威胁我。” 他跟杨自枭的时间太久了。 秦淮突然问道:“你有一点喜欢他么?” “我也不知道了。失忆的时候多依赖他,等想起来了,就有多恨他。” 十三年了,他们已经认识了十三年了,有些东西已经复杂到不能用一个单独的词语来形容。 秦淮跟陈楚说完话没再回病房,而是直接离开了。 只有陈楚一个人回了病房,陈凌往他身后张望了一下:“三哥呢?怎么没回来?你们说什么了?” 陈楚坐下:“我让他早点回去了,墨墨有孕,我不想让他在外面过夜。” 陈凌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噢,好吧。” 李益安早上不能吃东西,医生嘱咐中午也只能吃一点流食,刘姨便回去煮粥了。 到了午饭时间,刘姨带了他亲手煮的粥来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在这里就好。” 陈楚关切道:“刘姨,你吃过了吗?” 刘姨稍显冷淡:“已经吃过了。” 李益安冲着陈楚笑了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打点滴就困,也不能陪你们聊天,你们明天再来嘛。” 出了医院的大门,陈凌低着头说:“对不起,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陈楚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上,陈楚的手机按时出现了一条短信:0。 手机又响了一声,陈楚按亮了屏幕:下楼。 陈楚呼了口气,穿上衣服下了楼,车停在一边,一个稍显隐蔽的位置,那里正背光。 陈楚一过去,就被杨自枭拽着衣领粗暴的抵到了车门上,“哥想怎么跟我道歉?” 077 ============= 陈楚一抬胳膊打开他的手:“你欠我这么多句道歉,你随便挑一个就能抵消掉了吧。” 杨自枭收回手,“我跟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原谅这一说。 “那陈凌撺掇着哥和那个Omega玩儿密室逃脱,然后Omega受伤了,哥可冲着我发了好大一顿火……不过我永远会原谅哥,所以不能相互抵消。” 陈楚冷哼了一声,杨自枭永远玩儿这种自己的深情感动自己的戏码。 杨自枭意味深长的盯着他,“做好选择了吗?是卖身还债,还是当我男朋友?” “我不会卖身还债。” 明明知道他会怎么选,杨自枭的声音还是隐隐地兴奋起来:“所以?” “我有条件。” “你说。”昨天的暴戾一扫而空,杨自枭现在很愉悦。 陈楚:“未经我的允许,不准和我有身体上的接触,不能亲我,不能抱我,更不能强迫我做。” “不行。”杨自枭没有考虑就拒绝了,“提点别的。” 陈楚垂下眸:“我只提这一个。” 杨自枭环起胳膊:“你要是总不允许,我还一辈子不碰你了?我自己的男朋友,摆在跟前儿晃悠碰都不能碰一下,你当是隔壁村的二傻子娶媳妇?再说,你是哪一次亲的不舒服还是做的不舒服了?” 陈楚被噎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和卖身还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男朋友的待遇和别人怎么能一样。” 陈楚哼笑,“咱们两个换个位置来,你乐意么?” 杨自枭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你想,随时随地,我都奉陪。。” 陈楚的拳头又掀起来了。 杨自枭察觉到他的动作,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他握住陈楚的手腕,轻笑了一声,“宝贝儿,你提的要求我不会同意,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和牺牲。” 陈楚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动声色的沉默着,被这一声宝贝叫的起鸡皮疙瘩,除了杨自枭,没人这么叫过他。 杨自枭想了几秒,突然给了他可以商量的余地:“不过如果你也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 陈楚警惕起来:“什么条件?” “从你家搬出来,和我同居。” 陈楚几乎是条件反射就拒绝,杨自枭声音沉静带着不可反抗的意味,“我既然答应你了不动你,就不会说话不算数,你不用怕。因为你是陈楚,所以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如果这次谈崩了,以后你就没机会再做什么决定了。” “我也不想跟你同居。”陈楚伸手搓了搓脸,“我很后悔上次没杀了你。” “不要说气话,你想在牢里为我守活寡,然后陈叔和陈凌没人管吗。” 陈楚突然从黑暗里看向他,杨自枭在黑暗里勾了勾唇角,“那先不说这个,我今天有笔生意要谈,你跟我去?” “我不去。” “不去就不去,那你回去吧,外面冷。” 杨自枭要去牵陈楚的手,陈楚嫌恶的躲开了。 杨自枭心情极好,也不强迫他,就像是回到了陈楚失忆的时候,他语调温和,“我等你的消息,晚安,我的宝贝。” 陈楚扭头就走了,简直头发发麻。发脾气的时候像个暴君一样,得了便宜又开始说恶心人的话。他怀疑杨自枭是个精神分裂。 上了楼开门,陈叔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陈楚脱了外套挂上,自己到了杯热水喝,陈叔那边也挂断了电话。 “益安这边,肇事者家属给了赔偿,一切费用他们负责。”说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命哪是钱能买来的,等益安恢复一点我去看看他。” 陈楚路过陈凌的房间敲了敲门,一个闷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进来!” 陈楚掀开被子,把陈凌的头从被子里解救出来,“在干什么?” “益安哥的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事,就出不了这件事了。” 陈楚的大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发,按住晃了晃,“意外事故,谁也预料不到,你也不要过于自责。” “哥,你喜欢益安哥吗?”陈凌的眼睛在灯光下睁的大大的。 陈楚看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觉得好笑,“你说说什么是喜欢?” 陈凌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总结,“想得到,想占有,如果被别人抢走了会难受。” 陈楚对这话不置可否,“你有别人抢走会难受的人吗?” “当然有。” 陈楚来了兴致,他走的时候陈凌还是个孩子,现在心里也懂得藏人了,“谁啊?哥给你保密。” 陈凌又把被子蒙回去,“不告诉你,是一个不可能的人。” “好吧,不说算了,你告诉我,我说不定能帮你撮合撮合。” 陈楚放出诱饵。 陈凌不为所动,“你不能。” 陈楚起了身,往陈凌身上拍了一巴掌,“跟哥还有小秘密了,行了,不说就不说吧,我早晚会发现的。” 回了房间,陈楚倚靠在桌子前看向窗外,窗户上像是有另一个房间,他凑近了玻璃,才能看清杨自枭停车的地方已经没有车了。 他掏出手机,一条十分钟前来的消息,来自杨自枭:宝贝儿,你喜欢哪里的房子? 这个问法是笃定他会妥协了。 陈楚把手机扔到床上,先到浴室泡了个澡。 一直到闭着眼睛躺倒床上,他都在琢磨他最后的出路。 监狱。 如果,他以非法囚禁的的罪名把杨自枭送进监狱,一切是不是就都结束了。 陈楚心头在翻涌着很多复杂的情绪,他纠结又茫然。 要送昔日的战友进去,他潜意识里是有一分不愿意的,他一直充当着哥哥的角色,杨自枭几乎成为了他的亲人,像陈凌一样需要他照顾。 可是他同样不想让自己再被杨自枭牵制着,他的人生,差点就被杨自枭给毁了。 陈楚跳过这个问题,被杨自枭关着的六年,他没有任何通讯设备,也没有保留到任何证据。 杨自枭又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 078 ============= 他能不能收集到证据,能收集到多少证据,又能撼动杨自枭几分。 他脑中闪过了杨自枭说的影碟。 一个视频打过来,陈楚看了眼名字坐起身靠到床头才接过,房间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手机屏幕里的镜头一直在晃,陈楚甚至不知道对面的摄像头在照哪里。 “白文墨,赶紧把手机给我洗澡睡觉。” “不开麦了……我再玩儿一会儿……” “在你老公眼皮子底下跟那个废物打游戏……” 陈楚听的想笑,“打错了是吗?你们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显然是不能,秦淮的手机上插着耳机了。 “哪儿有啊,还有严明卓呢,我们三个一起玩儿的。而且我对秦淮哥哥的爱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坚如磐石坚不可摧……” 看镜头在晃还有白文墨的语气,一看就是在躲着秦淮抓他。 陈楚一边笑一边羡慕起秦淮和白文墨来。 有的人可可爱爱,有的人面目可憎,偏偏他摊上的是面目可憎的那一位。 世界的参差。 刚想关掉视频,白文墨的脸就以死亡角度出现在屏幕上。 白文墨的余光暼到了手机屏幕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低着头看向手机,拔掉了耳机,“陈楚哥?” “应该是你不小心按到了视频,我什么都没听见。”陈楚忍着笑,“你们定好什么时候婚礼了吗?” 白文墨这才拿着手机凑近了秦淮,让秦淮的脸出现在了镜头里,白文墨表情有些坏,“下个月1号,到时候你要带你弟弟来哈。” “好,我会去的。”陈楚对着镜头挥挥手,“那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关掉了啊。” 视频挂断了,秦淮一手把白文墨手里的手机给抽出来了,“不准再跟那个废物一起玩儿了。” 陈楚下床关了灯,也没有回那条消息。脑子里都是影碟的事情,假如杨自枭真的录了,那是不是就算是铁证如山? 杨自枭消失了几天,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短信轰炸他,李益安那边恢复的也很快。 不过这么一出车祸下来,刘姨有些不同意李益安和陈楚打交道了,陈楚带着陈凌过来的时候就正好听见刘姨在劝李益安:“他失踪了这么久,刚跟你接触几天你就车祸了,妈都觉得是他把晦气带到了你身上,后悔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了。” 陈凌年纪小,火气重就要冲进去,被陈楚给拽住拉走了。 陈楚觉得刘姨说的不无道理。 “他竟然这么说我们!” “我都不往心里去,你就更不用往心里去了,刘姨也是关心儿子。年纪轻轻别这么大火气。” 陈凌开学这天,杨自枭出现了,脸上的伤彻底没有了,皮肤又恢复了光滑的模样,还理了个头发。 陈楚开门看清是他一眼都不多看板着脸扭头就走,他到浴室洗脸,一会儿还要送陈凌去学校。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陈楚从水池里抬起头来,关了水龙头。 杨自枭已经脱了外套,里面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撑出挺括的肩膀。 陈楚带着水滴的脸上的深情有些愠怒还有些迷茫,他压低了声音,“滚出去。” 回答他的一声金属碰撞反锁的声音。 杨自枭走过来抱住陈楚,“几天不见,我好想哥呀。” “你他妈干什么?”陈楚手上的水都蹭到了杨自枭的衬衫上,他挣脱了杨自枭薅住杨自枭的衣领要打开门锁把人给扔出去,系到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都崩掉了两颗,“我爸和我弟就在家里。” 杨自枭痞笑着把陈楚压到门上,“你在挣扎,外面都听到了。听到也好,我不是你男朋友么,那叔叔和小凌迟早都要知道我的身份,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陈楚紧皱着眉脸上的表情都是排斥,眼神都凶起来,“我还没答应你呢。” “哥真的好漂亮。”杨自枭隔着衣服抚上陈楚胸膛上伤疤的位置,他的身体贴上陈楚的身体,脸也凑近了陈楚的侧脖颈,刻意粗重的喘息,“我好想亲你啊。” 陈楚的手还拽着杨自枭的脖领子把他推远,“说好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有肢体接触的。” 杨自枭的手不老实的勾着陈楚的腰带,俊颜作出无辜的表情轻易就能让人对他卸下防备。 “可是哥没答应做我男朋友。” 敲门声响了,“哥?你在里面吗?” 陈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杨自枭笑意更甚,凑到陈楚耳边,用气音轻轻的说,“你不想现场直播吧?答应我,下午就带你去看房。” ……. 杨自枭开着车送陈凌去学校,陈楚和陈凌坐在后座。 杨自枭看了一眼后视镜,“月底的时候提前请好假,我来接你。” “请假?” “你哥还没告诉你吗?你三哥结婚,我开车送你们去。” 陈凌脸上的疑惑简直凝住了,“哦……三哥要结婚了啊。” 陈凌的学校不是特别远,但是如果没有车,来回拿行李就会显得很不方便。 他住在Omega寝室,杨自枭拎着陈凌的行李箱,陈楚拎着两个袋子,两个俊逸的Alpha在一楼宿管处登记,惹来很多路过的Omega的眼神。 陈凌的宿舍一共四个人,已经到了两个了。 其中一个悄悄挪到陈凌身边,“这都是谁啊?” “我哥。” “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两个这么帅的哥。” 陈凌看着杨自枭和陈楚帮他收拾,莫名的骄傲。 陈楚又嘱咐他几句,就准备离开了,“别送我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哥都没上过大学。” 俩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陈楚按了电梯然后站的笔直,也不搭理杨自枭。 杨自枭伸出手碰了碰陈楚的小手指,陈楚也没搭理他。 杨自枭却从这样轻微的触碰里感知到了别样的刺激,每当脑子里出现,陈楚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同意了做他男朋友这个念头,他都格外雀跃。 送完陈凌已经十一点多了,杨自枭便直接带陈楚去看了房,是一处高档小区。 “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开车十五分钟就能到。” 【作者有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完结】 079 =============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安排到哪儿的?” “稍微问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 陈楚还在原地站着,杨自枭已经走进去把每个房间的门打开,“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两浴。宝贝,你对这里的装潢有意见的话及时提出来。” “对房子没有意见,对你有意见,别再叫我宝贝。” 陈楚打量着这里,“你在这里住,公司那边怎么办?” 杨自枭很愉悦很轻松的笑,“哥已经很久没关心过我了。” “我只剩下股东的身份,只等着分红。林初的公司给我递了橄榄枝,我休息一段时间也许会去。” 陈楚没有解释,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想确定一下,杨自枭会不会常住这里。 “看完了,我要回去了。” 杨自枭低头看了眼表,“我去做饭,吃完我送你回去。” 也不等陈楚的答话,直接去了厨房,他已经提前布置过这里,冰箱里也放满了买好的菜。 “等我入职的时候再过来。” 杨自枭的筷子顿了顿,刚想说什么,只见陈楚抬起头来,态度不似之前强硬,有几分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可以吗?” 杨自枭眉头轻挑,喉结一滚,“嗯,可以。” 陈楚也没想到他这样轻易就答应了,抿着唇多看了他两眼。 …… 秦淮和白文墨婚礼前一天,杨自枭接上了陈楚和陈叔,然后路过陈凌的学校接上陈凌直接去秦淮安排好的酒店。 陈凌已经背着包等在门口,看见杨自枭的车小跑了过来,杨自枭扫了一眼陈凌因为刻意作出欢喜而脸部肌肉略显僵硬的脸。 他们一到酒店的地址,就看到秦淮揽着白文墨出来了。 陈楚拍了拍秦淮的肩膀,秦淮冲着陈楚略有深意的从杨自枭身上瞄了一眼,陈楚一个无奈的眼神,秦淮就了然。 陈凌远远的跟在后面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视线落在秦淮揽着白文墨的腰的手上,眸中闪过了一丝不甘。 明明是他先认识秦淮的。 杨自枭的房间安排在了陈楚的对面,晚上,杨自枭敲了陈楚的门。 陈楚不给他开。 杨自枭站在门口给他打电话,陈楚也不接。 最后杨自枭给陈楚发了条短信:开门,我不碰你。 杨自枭点了根烟靠在墙上抽,陈楚还是没有回,屋里安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自枭笑了,又给陈楚发消息:你信不信明天我当着秦淮他们的面强吻你。 这一次的短信很好使,门锁很快就打开了,杨自枭扔下已经燃尽的烟蒂,推开门就按住陈楚的后脑勺吻过去。 他抓着陈楚的头发,头发柔软的扫在他的手背上。 陈楚被撞的后退了半步,淡淡的烟草味儿就闯进了口腔。 杨自枭在陈楚动手之前重重的嘬了一口。 陈楚恼火的使劲把人推开,擦了擦嘴,“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能跟我有肉体接触,你他妈说话不算话?” “谁让你在我发第一条短信的时候不给我开。” 杨自枭解了衬衫扣子,“我要跟哥一起睡。” 还没等陈楚说话,杨自枭自己就回答了,“不行。” “我又不动你,你怕什么。” 杨自枭率先洗了澡出来,等陈楚出来的时候杨自枭已经掀开被子上床了。 陈楚警惕的睡在和杨自枭最远的地方。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发觉自己简直简直弱到可笑。 被关着的时候被强迫,被放出来了也要被威胁,都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情。 也就是杨自枭能做出来了。 陈楚很快睡着了呼吸平稳起来,杨自枭从黑暗里睁开了眼睛,伸手从他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摸了摸。 他又倾身过去陈楚那边,借着月色,能看清陈楚的睡颜。 如果是之前在部队里,他绝对不敢这样做,因为陈楚的警惕性极好,呼吸喷洒在陈楚脸上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就算他在陈楚柔软的嘴唇上碾压,陈楚也不会醒。 杨自枭离开了陈楚的脸颊,摸过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把屋里的温度调低了几度,然后躺回自己的位置。 杨自枭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想象着陈楚会不会冷到寻着热源就主动过来跑到他的怀里。 然后他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抚摸陈楚漂亮结实的身体。 然而事实并不像想象的那样。 陈楚一冷,直接把被子全都抢过去了,连头到脚的全部裹进被子里。 杨自枭冻醒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陈楚,他把空调温度调回去,钻到了陈楚的被子里。 等陈楚醒过来,杨自枭的胳膊搂着他,腿压着他,陈楚又皱起眉猛地把人推开。 杨自枭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冒烟,伴着本就在晨起时沙哑的嗓音,鼻子也有些鼻音,“哥,你什么时候睡觉抢被了?冻死我了。” 陈楚刚要发火就被打断了施法,他怎么不记得了,“有这么冷吗?你感冒了?” 杨自枭起了床,因为生病的原因看上去没有精气神,“应该没有吧。” 陈楚想起来昨天是杨自枭威胁他要一起睡的,那点内疚又一扫而空了,“活该,谁让你非要和我一起睡的。” 白文墨和秦淮的婚礼在大教堂举行,场面盛大。 杨自枭和陈楚并肩坐在教堂的宾客席。 杨自枭一侧过头,就看到陈楚眼睛里带着笑意憧憬的看着教堂里的一切,花瓣飘落作为背景,他一时挪不开眼睛。 如果他们也能像秦淮和白文墨一样,站在灯光下接受别人的祝福,是不是比将陈楚私藏在空荡黑暗的房子里要美好的多? 杨自枭心里微动,他做错了吗? 杨自枭轻声说,“如果可以,我也想给哥一场世纪婚礼。” 他的声音很轻很小,被音乐声轻而易举的盖过。 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里,秦淮牵着白文墨走过红毯。 陈楚看着花瓣落在他们身上,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 白文墨从十六岁的少年,穿上西装成为了他兄弟的新郎。 一切都是这样美好圆满。 酒店里,白文墨有孕,所以不能喝酒,少有人会去灌他闹他,大多数人还是扯着秦淮去灌。 平时再严肃正经,今天这个日子也没人怕他了。 白文墨远远的看着林川他们在灌秦淮酒,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凌端着两杯橙汁走过来站在白文墨身边,递给他一杯,自己先喝了口。 【作者有话说:白文墨:陈凌给的果汁,我敢喝? 作者:不敢喝就不要喝嘛(?o+?+o?)】 080 ============= “我不喝,你自己喝吧。” 白文墨可不敢乱喝陈凌给的东西。 陈凌有些讥嘲,“大庭广众之下,你怕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你不成,那我未免也太愚蠢了。” 白色袖口在抬手间露出骨感的手腕,一只手接过了陈凌手中的杯子,韩斯域淡淡的笑,妖冶的眉目,淡紫的眼睛,寸寸是诱惑。 陈凌被这人贵气又俊逸非凡的脸吸引了,手工剪裁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出他如是的俊美如斯。 韩斯域冲着陈凌笑笑,“是这果汁太凉了,小白有孕不能喝。” 陈凌一时间有些愣神,眼前的这个男人以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闯入了他的视线。 陈凌欣赏着三个哥哥的颜值长大,他的看人标准已经被拉的很高了,面前的男人依旧惊艳到他,他的颜值不输给任何一个。 如果秦淮像是远山上霸气的狼,那韩斯域就是神秘的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妖,阴柔的俊美,妖孽而散漫。 白文墨眨巴着眼睛,心中警铃大作,他当初看他家秦淮哥哥可就是这个眼神呀! 这陈凌该不会是又看上韩斯域了吧? “是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还给我吧。” 陈凌有些局促起来。 “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韩斯域,斯文的斯,区域的域。” 陈凌含糊的磕磕绊绊的,“我叫陈凌。” 韩斯域把杯子递给他,陈凌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才去把喝完的空杯子放到了该放的位置,然后他端着另一杯橙汁走了。 严明卓走到韩斯域身边的时候被拌了一下,韩斯域赶紧伸手把自己的雇主扶住。 严明卓高兴的喝了不少酒,喝完给嘴里含了块糖,嘎嘣嘎嘣的嚼掉了,现在嘴里又干又齁,“谢谢我无情的保镖同志伸出援手扶我一把。” 韩斯域收回手,“不客气。” 韩斯域看着走远然后消失不见陈凌的背影,若有所思,“小白,我应该算是帮你铲除了一个情敌吧。真是年轻又单纯啊。” 说话磕磕绊绊不会掩饰心动。 白文墨没有跟他们说过陈凌给秦淮下药的事情,秦淮不让他说出去,所以韩斯域不知道陈凌做过什么事。 严明卓听到这句话肉眼可见的有些情绪。 白文墨皮笑肉不笑的眨巴下眼睛,“他可不单纯。” 陈凌要找个地方把橙汁倒掉,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橙汁成了烫手的山芋,他干脆端着跑出酒店大门倒到了草丛里。 拿着空杯子回去,陈凌就心中松了口气。 宾客散尽,陈楚他们回了酒店,杨自枭果然感冒了,他平时体格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抢了个被子就感冒了。 陈凌他们的房间比较近,已经率先进了房间,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陈楚贴了房卡开门,“哥,今晚我还跟你一起睡,行吗?” “要是我说不行呢。” 杨自枭轻轻笑,“咱俩打一架,然后我在这里奸了你。” “已经做了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杨自枭简单的洗漱完就上了床,等陈楚收拾完他已经睡着了,想来是感冒的时候总要比平常更困倦一些。 陈楚第二天就要去单位报道,所以他们上午便准备返程了。秦淮和白文墨来送了他们。 韩斯域和严明卓昨天喝了酒,都没办法开车,也在酒店住下,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他们。 秦淮正说起他们的安排,“我准备带墨墨到海岛度假。” 海岛气候宜人,现在正是暖夏,很适合白文墨养胎。 陈楚低着头踢一脚地上的石子,瞄一眼插着兜静默的不发一言的韩斯域,他就独独的站在那里,都是一种邪肆的气场。 陈凌没有勇气去要联络方式,不过出于心中一种病态的报复欲,想让秦淮看看,他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他三两步走过去低着头掏出了手机,“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在场就这么几个人,尽管韩斯域站在人群的边缘,陈凌的动作也不会被人忽视。 韩斯域舔了舔嘴唇,浅浅笑起来,拿过了陈凌的手机。 在韩斯域留下自己的联络方式的空隙,陈叔哈哈笑起来,挠了挠头发,“年轻人了解了解,有空多聊聊。” 陈凌兴奋的收了手机乖巧的站回了陈楚的边上。 陈楚也欣慰的笑,他扫了韩斯域一眼,长的确实不错,没想到他弟弟还属于主动那一派的。 严明卓攥紧了拳头,也在笑,只是笑意到了眼底冷漠成了一片。 回去的路上,陈叔调侃陈凌,杨自枭从后视镜里瞧了瞧陈凌。 他们回去路过陈凌的学校先送他回去,然后把陈叔送回家,最后杨自枭开车带陈楚去办入职手续。 “自枭啊,麻烦你了,你们不直接在这里吃了饭再走?”陈叔下了车对驾驶座的杨自枭说。 “不了,叔,我先带楚哥去办入职手续,等办完去出租房里凑合吃点然后收拾一下。” 陈楚已经跟陈叔打好招呼了,等入职就要去离单位近的地方租房住了,陈叔没说什么。 “那行,你们慢点开。”开车之前,陈叔对陈楚摆了摆手。 陈楚办理完入职,跟着杨自枭回了“家”。 一进门,杨自枭从背后抱住陈楚,陈楚被按了开关一样剧烈的挣扎起来。 “哥,我娶你吧。”杨自枭在陈楚的脖子上留了个牙印,“你娶我也行。 陈楚冲着杨自枭的腿扫过去,恼羞成怒,“别发疯了。” 陈楚放开了他,擦了擦脖子上被杨自枭咬过的地方,“结婚?爱人才会结婚,你跟我结什么婚。要不是你一步一步的逼着我,我会跟你共处一室?” 陈楚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好不碰我的。” 杨自枭很受伤,“哥,你好狠心啊。” 他们中午没吃饭,杨自枭去做了两碗面条。陈楚也吃的理所应当,杨自枭给他做了六年饭了,除了让他从城堡滚的那天,五一不是陈楚喜欢的口味。 吃过饭,杨自枭接了个电话,然后就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似乎还在处理之前公司剩下没有交接完的事情。 陈楚回了卧室,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秦淮,“楚哥,律师的手机号我发给你了,我跟他说过了,你方便的时候联系他,没事不要给你打电话。” “好的,谢了。” “跟我不用客气,他姓李,几乎没有败诉过。” 挂了电话,陈楚背了几遍那串号码,便删除了聊天记录。 081陈楚,你怎么给脸不要脸呢 ===================================== 杨自枭白天要到单位去了,只有晚上能见到碍眼的杨自枭,最近杨自枭很收敛,暂时没有越轨的行为,两个人也算是能够和平共处。 杨自枭去接陈楚回家,把他买回来的小吃递给陈楚。 那家小吃是之前陈楚爱吃的,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一家店,离得远不说,还要排很久的队。 “明天我要回去一趟,李益安今天出院,正好是周末,我和我爸一起去看看他。” 杨自枭笑的纯良,“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陈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益安没有完全康复好,只是需要回家静养了,陈叔和陈楚帮着把随行物品拿下楼,然后扶着病号李益安让他坐上车。 “麻烦你了,楚大哥。” 李益安给陈楚发过几次消息,陈楚都恰到好处的回了,李益安也看的出来,陈楚对自己没什么意思,便安分的和他保持在朋友的距离。 这次陈楚能来,也是他没想到的。 回到刘姨家里,把李益安安置在床上,刘姨给陈叔和陈楚倒了杯水,“今天辛苦你们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得弄到什么时候。” 经过李益安的开导,刘姨也已经想通了,这件事陈楚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陈楚替李益安也拿了一杯水,他纠结着词汇,“你一定能遇上更好的人,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李益安很遗憾,但是表示理解,强扭的瓜不甜。 陈楚今天除了要去见李益安以外,还有一个人要见。 他和李律师约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屋里见面,为了不在行车记录仪上留下痕迹,陈楚是坐了公交车又步行了二十分钟才到的。 他到的时候李律师已经到了,李律师看上去成熟又可靠,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见面两个人握了握手。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刚到。” 服务员过来:“二位要点什么?” 陈楚不懂欣赏咖啡,让李律师点,李律师要了杯冰美式,陈楚于是也跟着要了一杯。 陈楚给李律师说了说自己的情况,离开咖啡屋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药店,陈楚解开安全带去给杨自枭买了感冒冲剂回来。 杨自枭的感冒不严重却迟迟不好。 杨自枭已经回来了,正在沙发上斜靠着看电脑,看到陈楚进来动也没动,按了几下鼠标。 把感冒冲剂扔到桌子上,陈楚有些不自在,“给你买的药。” 杨自枭眸中闪过暗芒,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宝贝竟然给我买药了,我好感动。” 他不像这段时日的刻意收敛,修长的手指从陈楚的后脑勺穿过头发将他的头按向自己,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 杨自枭带着晦暗凉薄的笑意,“楚儿最近都好乖,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杨自枭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烧肉,一盘干煸豆角,然后亲手给陈楚盛好了粥。 饭后按时吃了陈楚买给他的药,杨自枭洗了澡出来,浴袍松松垮垮。 “你之前,真的录了我们两个人的影碟了吗?” 杨自枭笑着把陈楚压在身下,“要是我录了呢?楚儿想看看吗?” 陈楚点点头。 杨自枭埋到陈楚颈间,毒蛇一样探过去,“那可是我珍藏的宝贝,一边看,一边做,就给你看。” 陈楚喉结滚了滚,“你就放在家里?” 杨自枭彻底笑出声来,他翻了身下床,走出了卧室。 陈楚直起了身体,很快杨自枭就把电脑拿进来了,放到床上弯腰滑动着触控板。 陈楚攥了攥手指,原来就在这台电脑里,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某些画面听到某些声音。 杨自枭的食指落下,预料到的声音没有传出来。 【楚哥,律师的手机号我发给你了,我跟他说过了,你方便的时候联系他,没事不要给你打电话。】 【你好,我来晚了。】 …… 【就目前你有的证据,很难认定他是非法限制他人自由的罪名。】 【别墅、南城的房子和城堡,我们只能到时候申请取证。】 陈楚的脸色苍白起来:“你监听我?” 杨自枭随手摔了电脑,弯腰薅住陈楚的头发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墨黑的眸里都是讥诮和自嘲,“不然呢?难不成还要等你送我进监狱吗?” “设备在哪儿?!” “你的手机上。”杨自枭笑的邪肆,陈楚猛烈的挣扎。 陈楚一听火更大了,拳头轮到了陈楚脸上,“杨自枭你禽兽!” “我今天很累,不想跟你动手,你敢不听话,敢反抗,老子明天就找人轮了陈凌。你应该知道,我能做的出来。” 杨自枭舌头扫过大牙,把浴袍的腰带抽出来绑住了陈楚的手腕举过头顶。 陈楚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自枭动作直接冷凝住,惊恐都脱了力气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禽兽。” “陈楚,你怎么给脸不要脸呢。”杨自枭狠狠的掐着陈楚的下巴,“我放你自由,我听你的话,我不碰你,老子全心全意的哄着你,都没有用是吧?”0杨自枭能轻易的成为一个绅士,也能瞬间撕破温顺的表皮。 这些日子的模样不复存在,“忍辱负重跟最恶心的人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难受?” 杨自枭拖着陈楚翻了个身跪在床上,陈楚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杨自枭!别这样……” 他把他经常取悦陈楚的方式,把他从来不舍得让陈楚做的方式用在了陈楚的身上。 突破了陈楚对屈辱的理解的底线。 陈楚的眼泪不自主的往外流,猛烈的咳嗽起来,喉管都火辣辣的。 杨自枭吻过来,咬破了陈楚的嘴唇,弄的两个人的口腔里全都是铁锈的味道,“好吃吗?嗯?” 杨自枭松开仍然在剧烈咳嗽的陈楚,他拿过手机支在了床上,“你不是问我录了没有吗?我录了,但是那是给我收藏用的,没人能找到,我现在给你录,录完你拿着手机里的视频,含着我的子孙后代直接去告我强你,这样才最快。” 082 ============= 杨自枭拽起陈楚,给他调整了个姿势,又去调整手机的角度。 杨自枭吻着陈楚的后颈,“哥,你想让我陪你录多少啊?我都奉陪啊。” 一场羞辱至极的折磨持续到了后半夜,手机录像甚至早就自动结束。 杨自枭掰着陈楚的脸亲上他的唇角,辗转着吻过嘴唇,“这些证据够用了吗?” “你这个禽兽。” 陈楚闭着眼睛长长的喘着气,有一种奄奄一息的脆弱感。 “乖,我就不抱你洗澡了,免得把证据给洗没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你给我滚。” 杨自枭把手机拿过来,只是因为时长问题自动就关掉了录视频的状态,杨自枭点开视频,陈楚死死地皱着眉听着里面的声音。 杨自枭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喟叹道:“这个视频不够铁证如山,没有录到我绑你胳膊的时候,你反抗的也不够剧烈,我只要咬定是我们在玩儿情……” “滚!” 杨自枭笑笑解了陈楚手上的浴袍带子:“我应该不会滚,这里也是我家。既然你不报警,那我带你去洗澡吧。” 陈楚的脸酸到麻木,腰也几乎失去了知觉,肌肉一次次活跃到顶峰,现在已然筋疲力尽。 杨自枭收了手机,积攒了太多的欲,看着陈楚疲惫的闭着眼睛的脸都格外有感觉。 “这样也很好,不用再考虑能不能碰你。谢谢哥给我.草.你的机会,我很喜欢。” 泡在温热的水里,陈楚感觉眼眶有点酸,杨自枭怎么是这样的人,卑鄙恶劣的他要喘不过气来。 杨自枭单腿跪在浴缸旁边给陈楚洗澡,手腕被浴袍带子勒的红了一片,杨自枭亲了亲那节手腕,“疼吗?” 陈楚闭着眼睛心中冷笑,“你要是在乎我的感受,还会一次一次这样对我吗?” “那我是哪里让你不满意让你非要离开我不可?”杨自枭鼻尖在陈楚的皮肤上轻撵,顺着陈楚肌肉紧实的胳膊往上到侧颈,“我已经知道在阳光底下的爱情很美好了,你都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陈楚不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杨自枭把陈楚身上脏污的地方全都清理干净,该上药的地方上了药,然后给他裹上浴袍。 “不管怎么样,你跑不了的,别异想天开了。” 主卧的床一片狼藉已经没法再睡人了,杨自枭便把人带到客卧来睡,这一次他紧紧的搂住陈楚。 脖颈间是杨自枭的呼吸,陈楚余下的这几个小时也没有睡好,天色渐渐亮起来,陈楚才将将睡去。 杨自枭按照生物钟时间醒过来,手间是陈楚温热腻滑的肌肤,他凑过去在陈楚的眼睛上吻了吻,像寻常的情侣间事后的温存。 他换了件浅灰色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然后到厨房给陈楚做早餐。 他喜欢花上很多时间去做一份精致的早餐,陈楚刚醒过来的时候,生气时会需要一份糯米鸡肉卷哄慰。 今天杨自枭同样做起了糯米鸡肉卷,陈楚昨天晚上一定气坏了。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一份糯米鸡肉卷出锅了,杨自枭回到客卧叫醒陈楚:“宝贝,起来吃饭吧,想睡的话白天再睡。” 陈楚的睡眼很平和,被叫醒以后轻轻的皱起了眉,等他睁开眼睛,一切的记忆回笼,表情又黑沉下去。 “别这么看我,就像我是怎么样的十恶不赦一样。乖一点,我给你做了糯米鸡肉卷。” 陈楚穿好了衣服,腰和某些位置还在隐隐作痛。 吃到一半,杨自枭看向陈楚,“你打电话跟单位请个假,我们今天去登记结婚。” 陈楚重重的摔下筷子,还没说什么就被杨自枭打断,“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杨自枭好脾气的到厨房给他重新换了一双,“徒劳的反抗如果没有意义,不如就好好享受。” 吃过饭,杨自枭把陈楚的手机递给他,“你来请假还是我来?” 陈楚的视线落到手机上,杨自枭昨天说过,监听设备就在这部手机上。 陈楚接过了手机,老老实实的给领导打电话,请了个事假。 杨自枭笑着摸了摸陈楚的脸,“好乖。” 杨自枭满足的牵着陈楚来到了民政局,今天正好是周一,他们的来的稍微有些晚,前面已经排上了人。 两个俊美的Alpha手牵着手,在外人眼里天造地设的一对。 轮到他们了,陈楚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杨自枭一直笑着。 两个人填好了资料签了字去拍了证件照,领了属于他们的红本本。 杨自枭把结婚证收好,陈楚简直一眼都不想多看,走出去透了透气,带着凉意的空气扑面而来,一转身一个枚戒指出现在眼前。 是杨自枭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出来。 杨自枭拿起陈楚的手,替他戴到无名指上,“从秦淮的婚礼上回来我去定制的。果然很适合哥。” “现在我能去单位了吗?” “我送你。” …… 陈凌试探着给韩斯域发了消息,韩斯域全都回复了,不过他奔着不能一次聊太满的原则,每天只偶尔在课间和晚上睡前和韩斯域聊天。 陈凌拍下自己的午餐照片给韩斯域发消息:当当当——这里的烤鱼炒鸡好吃,下次请你吃哦? 韩斯域很简短的回复:太远了。 陈凌翻了翻两个人这几天的聊天记录,几乎都是他主动提起一个话题,韩斯域才会回复他两句,要不然韩斯域就不会主动找他,这让他感觉很难受。 陈凌试着一天都不主动理韩斯域,韩斯域果然没有找他,他一天都在期待里度过,看一次手机屏幕失望一次。 陈凌的上铺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凌,你怎么了哭丧个脸?” “没事,掉进了男人的陷阱。” “啧啧,请你去喝酒,借酒消愁,去不去?” 陈凌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机屏幕,“去。” “唉,那不是上次从你手里买药那小子吗?” 一个头发快要遮眼睛的男人拿着酒杯碰了碰身边的人。 “哪个?” 083 ============= “就那个啊。” 那男人指了指陈凌的方向。 旁边的男人从左边上衣兜里掏出个眼镜来,顺着那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是他,这小模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个大学生呢。” 那男人把手里的酒喝掉站起了身,“啧,大学生怎么了,不还是让别人先玩儿了。” “你干什么去?” “他寂寞,我孤独,共度个良宵不过分吧?” 昏暗的角落里,林初正坐在杨自枭的对面,“说句话成不,你这又憋了哪门子的气?” 杨自枭撑着脑袋,“我是高兴。” “高兴你垮个批脸。” “老子今天领证结婚了。” “结婚你跟我庆祝什么,你回去跟陈楚庆祝去。” 陈楚能跟他庆祝该好了,杨自枭放下酒杯看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送我回家吧。” 回家借酒行凶去。 俩人往外走,杨自枭从兜里掏出根烟出来,正低头点烟,两个人从他身边经过撞到了他的肩膀。 杨自枭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一眼,这是哪个小Omega被捡尸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个Omega又挺眼熟的,有点像他小舅子。 陈凌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在喧闹的酒吧确实不引人注目,杨自枭还是被这熟悉的音乐声吸引了。 他干脆折回来去叫住了那个男人,那人很不耐烦的,“有事?” 杨自枭看清了他怀里的Omega的脸,果然是陈凌。 林初这时候也过来了,“枭哥?怎么了?” “先生,你要把我朋友带到哪儿去?” 杨自枭心情烦郁喝了酒,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你朋友?这是我的Omega,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那人转身就要走。 杨自枭一脚踹在男人膝盖上,男人疼得嘶哑咧嘴身体瞬间站不稳了,这一举动惹怒了男人,“你他妈找死是吧?” 杨自枭一把拽住昏睡过去的陈凌的胳膊扔给了林初。 “我警告你,把人给我留下,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 杨自枭眼神冷冷的准备离开了,“走吧。” 男人活动了活动腿,“站住,坏了我的事,打完人就想走?知不知道这块地方是谁的地盘?” 十几个一看就是混混的人从酒桌上站起来围了过来,杨自枭冷眼瞥过去,“打一架?” 没等那人接话,杨自枭就把人踹翻在地,正好他没地方发泄。 这里打起来了,很快引起酒吧的骚乱,杨自枭是专业的,出手快准狠,一个接着一个的混混被他打趴下。 要把陈凌领走的那个男人被踹到了桌子底下,他半边身子靠着桌子腿,他的腿骨似乎骨裂了,疼得满头大汗,他掏出手机,“让兄弟们带上家伙事儿下来,碰上个硬茬。” 林初寸步不离抱着陈凌往外走,他虽然焦急万分也没法上前帮忙。他准备先把陈凌先送回到车上再回来帮忙。 虽然他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多一个人总好过少一个人。 很快,一群带着刀子的混混出现,旁人更加不敢靠近了。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早就注意到这边,就冲着两个人比了个眼神,他们悄悄接近了抱着陈凌往外跑的林初。 杨自枭出手迅猛,先废掉混混的胳膊再把人踹翻在地,本也应付的游刃有余,躺在地上呻吟的混混一大片。 一把尖锐的冷刀子对准了陈凌的脖子,眼镜男拽着陈凌的衣服,“住手,你再打,我就弄死他。” 杨自枭刚顿了顿动作,就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他瞳孔缩了缩,拽住那人的手腕就把人撂倒在地,然后被几个人扑到了地上。 陈凌在别人手里,他已经被束缚住了手脚。 受的伤接连不断,身上的血流不止。 “妈的,坏了我的好事,还打伤我这个多兄弟。”杨自枭被按住了他这才从桌子底下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刀就冲过去往杨自枭身上一连捅了十几刀来泄愤。 不到五分钟,就听到警笛声就响了,在场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叫了救护车。 眼镜男见状扔下陈凌拽起想把陈凌带走的还在往杨自枭身上揍的男人,“不想再进去赶紧跑,不抓现行,我就有办法。” 因为身上有伤实在跑不掉的混混就只能认命。 陈楚半夜接到杨自枭的电话,第一反应是不管他任他响。 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楚便接过了电话,“有事?” 陈楚赶到医院的时候还处于一脸懵然的状态,陈凌正坐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手里拿着杨自枭的手机。 还有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边,是林初的特助,陈楚之前没有见过他。 陈楚跑过去,低头问陈凌,“怎么了?” 陈凌手肘撑着腿,捂着额头,“我和室友去酒吧,室友去厕所,我被人下了药,差点被带走。二哥,为了救我……” 陈凌有些哽咽,林初的特助继续,“自枭一连被混混捅了十几刀,正在抢救。” 陈楚腹腔像是被一块巨型石头猛地砸了一下。 他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 “林初带陈凌离开,被截住了,也被捅了一刀。” 陈楚眨眨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清了清嗓子,“人抓住了吗?” “一部分没跑掉,他们都招了,一连捅了自枭十几刀的给跑了。截林初的,也给跑了。” 陈楚失魂落魄的坐到椅子上。 “对不起,哥……我下次再也不去了。”陈凌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陈楚闭上眼睛喉咙一哽,怎么杨自枭进手术室他还是这么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晚上下了四次病危通知书,陈楚的心脏时刻在云霄晃悠。 早上六点,医生一从抢救室出来就脱了力,他们已经尽了力,杨自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进入了icu重症监护室。 每天早上八点到九点可以进去一个家属看看,护士劝他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站在楼道里干等也没什么用。 他们先去看了林初一眼,林初没什么大障碍,转到了普通病房,早就已经醒了。 陈凌一直哭,陈楚看的碍眼,“陈凌,你先回学校吧,这里有我看着。” 084 ============= “陈凌上午还要去管理局做笔录,一会儿你跟我走吧。”特助说。 林初可以喝粥了,护工给他取了粥回来喂他喝,“小李,你带他们下楼吃个早点吧。” 陈楚拉了把椅子坐下,只等着八点可以去看人,“你带陈凌去吃吧,然后直接去管理局做笔录,我就不下去了。” “那好吧。”李特助带着陈凌离开了。 林初还不能起来,侧过头看向陈楚,“你也先下去吃点东西吧,自枭要是知道你不吃饭,可该心疼了。” 陈楚后脑勺靠着墙目光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林初也不再多言语。 八点一到,陈楚跟着护士去换了隔离衣,消过毒才进入到icu里。 杨自枭浑身上下不知道插了多少管子。引流的血袋就暴露在陈楚的视线里,吸氧面罩遮住了杨自枭的半张脸。 苍白虚弱的脸上没有一分乖张,安安静静的睡着,毫无生气,只有仪器屏幕上的线在起伏。 杨自枭受过伤,却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至少他从没收到过一次来自杨自枭病危通知。 心电图上的曲线微弱。 直到—— 陈楚亲眼目睹屏幕上的图变成一道直线,心脏停跳。 “心肺复苏!”医生动作迅速抢救,陈楚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再也听不清楚别人都在说些什么。 医生积极的抢救,可抢救措施用了一遍,都没有用。 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医生们的努力都化成一种徒劳,如果到了三十分钟还是没什么动静,他们就得考虑放弃宣布死亡了。 陈楚只觉得双腿麻木的钉到了地上,呼吸都沉重起来,一颗心脏怎么可以停跳这么久呢?崩溃蔓延在身际,“杨自枭……” 陈楚的话音刚落下,已经成为直线的心跳便浅浅的跳动了一下。 “有了有了!” icu里重新恢复了生机,医生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你继续叫他!” 所有的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 “杨自枭,我是陈楚。” “你听得见吗?” 心脏还在维持着浅浅的微弱跳动,间隔上几秒才会有一下,陈楚已经忍不住哭出来。 “回来,不要走。” “杨自枭?我在这里……” 屏幕上心脏跳动画出的幅度更大了,间隔也短了,医生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点轻松来。 终于,心脏的跳动平稳下来,医生们的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到了时间,陈楚只能出来,他在楼道里抱住头蹲了下去,这么一来,他更加不敢离开这里。 如果杨自枭用命来赌一次,他想他赢了。 陈凌并没有回到学校,从管理局出来他让李特助把他带了回来。 他拎了一份饭回来,拿给陈楚。 “他要回来,我只能带他回来。”李特助说。 陈楚被上午的事吓得心有余悸,陈凌在这里跑腿也省了他要走远,“回来就回来吧。” 陈楚沉默着吃了饭,陈凌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不敢吱声。 “你去酒吧干什么?你不是在学校吗?”陈楚向来温厚,这次却有了责怪的意思。 他承认他来怪一个受害者有失偏颇,可他控制不住。 杨自枭跟他当了七年的生死兄弟,怎么说也是救了他照顾了他六年。摘掉他的过错,杨自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杨自枭是为了自己的弟弟才这样,如果陈凌不是他弟弟,他估计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如果杨自枭出了什么事情,他陈楚是第一个内疚自责,想要担着点儿什么的人。 “我……去喝酒,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陈楚呼了口气低着头吃饭,“刚才你二哥心脏停跳了快二十分钟,大半个身子都踏到了鬼门关里。” 陈凌又忍不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管理局那边有了消息,已经通过酒吧外面的监控还有现场群众的录像抓住了那两个跑掉的人。 同事知道他这边出了事,给他打开电话,稍微提醒他了一嘴,“小陈,那两个是有军部那边的后台的,好像他姐夫是个什么上校参谋长,我们这里都得通融着。” 陈楚是地方管理局的人,无权过问其他区管理局的事情,陈楚捏了捏眉心,“巧了,我也有后台,也是军部的,上将,正好能治他,人命关天的事情,管理局这边要是不能伸张正义,我也不怕往大里闹。” 同事听他这么有底气也就放心了。 杨自枭已经在icu里躺了三天了一直没有醒,好在心脏后来都稳稳的跳着。 第三天晚上杨自枭醒过一次,陈楚不能进去所以没能看见杨自枭醒过来的样子,还是医生出来的时候告诉了他一声,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一大早上,陈楚在林初的病房里待着等着去看人,一个女人找到了这里来。 李特助带着人进来,“陈楚,这位女士要找杨自枭,她说她是杨自枭的妈妈。” 陈楚看着这长相艳丽的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到底没想起来他是谁。 直到一个青年从楼梯间走进病房,那青年左侧脖颈上有一块显眼的胎记。 陈楚盯着那块胎记出了会儿神,才终于在年代久远的记忆里翻腾出来,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过。 白色的浪花层层打到沙滩上,陈楚不想弄湿了衣服,只在海边光着脚踩水。 不远处比他还要小的男孩子正在玩儿一个橘色的球球,手指拎着一端,使劲一收拢,有弹性的绳子便牵着球球回到手里。 男孩子的手一捏,里面会发光的东西就开始闪光。 这种玩具其实很便宜,学校门口的玩具摊五毛钱就能买到一个。 里面的液体里浸泡着五颜六色的塑料星星,一般还会有一个橡胶的小章鱼或者小螃蟹。 这种玩具刚好能吸引到陈楚的目光。 可是这个小男孩看上去比他小两个年级,他们这种年龄,最不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儿,所以只在一边看着,也不凑上去搭话。 绿色的球球在海里浸泡,然后小男孩用力收拢,球球弹出来了水面。 一个女人领着一个抱着玩具车哭泣的孩子过来了。 085 ============= 红色的玩具车看上去就精致昂贵,抱着它的小朋友嚎啕大哭。 “把那个破球给你弟弟。” 女人伸手就去拿那个小球。 小男孩儿把手往身后背了一下不肯给:“这是我的。” 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的还不是花我的钱买的?赶紧给他!” 陈楚看的直皱眉,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没有挨过打,“你让他拿那个小汽车换不就行了?” 那小朋友哭的更撕心裂肺了,把小汽车也藏到了背后。 陈楚这才注意到那个小朋友的脖子左侧接近下巴的位置有着一块丑陋的疤痕。 至少当时他只觉得丑陋,回家之后他妈妈才告诉他这是胎记。 小男孩儿被这一巴掌打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半边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他低头用力把小球球撕裂了,球体破碎,里面的水都喷了出来,五颜六色的塑料星星都蹦出来了,“这是我的。” 女人被惹怒了直接踢踹在男孩儿身上,男孩儿摔在海里:“没良心的东西。” 陈楚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那女人,然后跑去扶摔在海水里的男孩子。 “你谁家的孩子?” 不过女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就赶紧去抱哭的不能自已的小朋友了,“好了好了,妈妈带你去买更好的球球,好不好?” “你没事吧?” 男孩儿的脸上都是海水,长长的眼睫毛上粘着水滴,他垂着眸站起了身。 他手里还抓着那个软胶玩具的残骸,陈楚看清球里原本装着的是个小螃蟹。 男孩儿扫了他一眼然后没有说什么离开了,那双本该充满童真的眼睛冷若寒霜,阴郁而漠然。 陈楚眼神晃动,所以,那个男孩儿也许就是杨自枭?这就是他从来不和家人来往的原因。 就是现在,他也完全不能把杨自枭和那个又瘦又小的干柴和放在一起比较。 他第一次见到杨自枭是在训练场,杨自枭是个身姿矫健肌肉紧实壮硕的青年。 陈楚敛下神:“你是杨自枭的妈妈?” “是,我是。” 陈楚的目光挪向那个有胎记的青年,青年莞尔一笑:“我叫杨自寻,杨自枭的弟弟。” 陈楚刚想给他们说一下杨自枭的情况,只见女人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忧:“我才听说他这几年飞黄腾达了,这个白眼狼竟然一分钱都没往家里拿过。他还能醒过来吗?这赔偿款什么的,都得打给我们家属吧?” 陈楚眉心一跳,杨自枭半条命都没了,这当妈的还想着钱,“他能醒过来,医院规定不能见人,你们先回去吧。” “我们大老远过来的,既然他能醒过来,那我们等他醒过来吧。” “自寻也是应该结婚成家的年纪,没点钱,这日子都没没办法过了。这个死白眼狼,不孝子。” 陈楚看着这女人的脸,这样一张脸,怎么回事这样的心肠。 陈楚看了一眼表,还有一会儿就能去icu看杨自枭了,不过他绝对不会让这对母子见杨自枭:“那你们只能等等了,医院禁止家属探视。” 林初适时插嘴,给了小李一个眼神:“小李,先安排他们母子住下。” 小李意会,“你们先跟我来吧,这附近有旅店,我带你们过去。” 被领着出了门,还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怎么会禁止探视呢?是不是太严重了?这icu一天得花上不少钱吧?” 陈楚气的长出了一口气,林初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跟个这么个东西置气,不合适。” 陈楚换上隔离服去见杨自枭了,巧的是是杨自枭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眨巴着眼睛还能看出几分乖巧。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 陈楚问杨自枭:“感觉怎么样?” 杨自枭摇摇头,意思是没事。 “谢谢你救了陈凌。” 杨自枭眉目间露了几分疑惑:“谁是陈凌?” 陈楚皱起眉,“你不认识陈凌?” 按照杨自枭的尿性,这个时候应该邀功了,陈楚甚至替他想好了他会怎么说:哥,我是为了你弟弟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你不补偿我,我就只能自己讨回来了。 “我应该认识他吗?” “那你还记得其他什么人吗?秦淮,你记得吗?” 杨自枭摇摇头。 “那我呢?我是谁?” 如果杨自枭真的失忆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趁机甩掉杨自枭,把他们两个的关系扳回正轨。 “你是我老婆陈楚啊,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结婚证我锁在了保险柜里,密码我不告诉你。” 陈楚:“……” 出了门陈楚问了医生,医生表示只能等他自行恢复,能不能想起来,能想起来多少,都是天意。 杨自枭转到了普通病房,屋里有林初还有李特助,他眼睛一刻不消停的在陈楚脸上盯着,陈楚扯了把椅子过来,“既然你醒了,我们谈谈吧。” 杨自枭:“谈什么?” 陈楚:“其实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杨自枭皱起眉:“不可能,你是我的合法老婆,你在跟我同居。” 陈楚想了想怎么措辞:“我们之间没有爱情,我们已经要协议离婚了,你就失忆了。” 陈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不可能,我爱你,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感情。” “可是我不爱你啊。” “你不爱我怎么会跟我结婚?”杨自枭一副你在忽悠我的模样,“我看你是想趁我失忆甩了我,你早就想红杏出墙了吧?” 杨自枭的目光在寸头林初和戴个眼镜的的李特助身上打量了一遍,就像是在打量,他们两个谁是奸夫一样。 “……” 陈楚低着头睨着他:“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我宰割,我就是把你丢在医院你能怎么样?” “我就报警,你谋杀亲夫未遂,然后遗弃我,我还要曝光给媒体,让群众替我讨回公道。” 林初:“……”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兄弟在病床上放言威胁,真好笑。 “那行,我等着你,我走了。” 陈楚起身插上兜要走了,杨自枭就是杨自枭,失忆了那股子喜欢威胁别人的贱劲儿都还在。 “你不要走。”杨自枭一着急,起了身要下床,却无力的摔到了床下。 “哎呦!”林初一激灵赶紧去扶,陈楚听到动静也赶紧回来了,皱着眉不满,“你干什么?” 086 ============= 几个人把杨自枭扶回床上,李特助去叫了医生。 杨自枭被拉扯到伤口,脸色一片苍白:“你不准走,你要去见陈凌吗?” 陈楚要笑不笑,杨自枭的想象力还蛮丰富的:“我是出墙的红杏,所以不会在乎合法伴侣活着还是死了,你要是摔成植物人,那更合我意了。” 杨自枭脸色很不好。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替杨自枭检查了一下伤口,果然伤口出血了,医生给他处理过嘱咐陈楚:“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一下病人的情绪。” 李特助扶林初回病房休息,陈楚出去送。 病房外,林初扶着李特助的胳膊,把重量放到李特助身上:“自枭就交给你了。” 输液管里透明药品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哥。”杨自枭绵羊一样弱弱的出声了。 “嗯?” “我好痛啊。” “谁让你乱动的,活该。” “哥。” “又干什么?” “你会留在这里照顾我吗?” 陈楚捏了捏眉心:“嗯,会。” 输的药液里有止疼药,杨自枭很快就能不疼了,但是他逐渐困倦起来。 “我睡着了你不会走吧?” 陈楚顿时有一种认命的哭笑不得,走?他现在往哪里走? “你睡吧。” 杨自枭睡着了,却也睡的不安稳,隔一会儿就睁开眼睛找找陈楚的位置。 陈凌昨天下午学校里有事便回去了,临近中午赶回来了,他到病房的时候杨自枭刚睡醒。 “二哥?你醒了?怎么样?疼不疼?” 陈凌心中对杨自枭又敬畏了几分,这不止是他二哥,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真的很难想象他那天被人带走了会怎么样。 杨自枭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谁是你二哥,陈楚呢?” “啊?你找我哥?我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啊,出去了吧?” 杨自枭脸色瞬间黑了:“他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了?” 陈楚端着稀粥进来了就看到杨自枭没个好脸色,冲着陈凌说:“你别搭理他,失忆了,神经失常鬼话连篇的。你学校里要是有课就不用过来了,这边交给我。” “我来吧,哥。” 毕竟是为了救他受的伤,他照顾都是应该的。 然而杨自枭并不买账:“我不喝。” “还是我来喂吧。快中午了,你下去吃点饭吧,顺便给我带一份。” “那好吧。” 陈楚坐在床边给杨自枭喂粥,杨自枭皱着眉也张嘴了,陈楚说话他倒也听:“我不想喝这个。” “你现在只能喝这个,过几天再吃别的。” 陈楚搅合搅合碗里的粥,过于清淡了,没有菜确实难以入口。 “等我回头问问医生,你能吃红枣粥的话晚上喝红枣粥。这个你先吃了。” 把粥喝干净了,陈楚拿纸巾给他擦了擦嘴。 “哥你真好。” 陈楚冷哼一声:“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种王八蛋有机会对我……” 杨自枭有几分恼:“我以前竟然对哥不好吗?怪不得哥想跟我离婚。我真该死,以前的杨自枭已经死了,以后我会对你好,我要跟哥永远在一起。” 陈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下午医生一上班,陈楚便要去找医生,问问杨自枭能不能吃点儿甜的红枣粥。 医生办公室里,陈楚问完医生点点头:“可以吃点,但是要少吃,观察一切有没有腹胀。” 陈楚跟医生道了些,然后又回了病房。 陈楚留在这里照顾他,杨自枭对陈楚的话言听计从,只能躺在床上不听也不行,眼里不再暗含着几分阴冷,陈楚觉得这样的杨自枭可顺眼多了。 杨自枭抓住了陈楚的手,陈楚一愣,要把手给抽出来,却没抽出来:“松手。” 这还是自从杨自枭醒来,杨自枭第一次对他动手动脚。 陈楚脸色沉下来:“你少碰我。” 杨自枭像是被陈楚吓到一样松开手,眼睛发红:“哥,我们的感情,已经破碎到这种程度了吗?我只是想喝水。” 陈楚看着杨自枭可怜兮兮的模样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给你拿。” 杨自枭叼着一根吸管慢悠悠的喝水,陈楚就在旁边给他端着杯子:“哥,我想回家,回我们的家。我已经待腻了。” 杨自枭不喝了,陈楚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你还没好呢回什么家,你这次受伤,我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我还没说什么呢。” 陈楚手机响了一下,是林初给陈楚发了条消息,大意是说那对母子一直在闹着要见杨自枭,想让他们先见见。 陈楚握着手机抬头问杨自枭,“你家人,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你妈妈和你弟弟,来看你了。你要见见吗?” 杨自枭试探着:“哥是不是不想让我见?” 陈楚摇摇头:“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他们,我觉得,他们对你,可能不是很好。” 那对母子进来了,陈楚就站在床边,然而,杨自枭一垂眸看见那对母子,脸色就完全变了。 他只能躺在床上,却肉眼可见的震怒,旁边的柜子上放着给他喂饭的瓷碗被他长臂一捞砸过去,摔在墙上摔了个粉碎,碎片崩的四处都是。 “滚出去!” 病房里瞬间响起女人的叫声,一个瓷片擦着她的脸过去,直接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杨自枭手边用来打发时间玩儿游戏的手机也被他砸出去。 这是他买的和陈楚的情侣款,之前他再生气都没有砸过,现在随手就冲着那对母子的方向砸过去了。 “我要杀了你们!” 杨自枭甚至忍着疼痛突然坐起身,只是被陈楚给拦下了。 陈楚看到他这种反应都没有转过弯来,显然那对母子更没想到杨自枭会这样对他们。 杨自枭离家的时候还未成年,整个人虽然是一种阴郁的状态,却几乎没有暴力倾向。 杨自枭失忆了,他的脾气秉性其实有些变化。 比如他现在,生气就是生气,就要遵从本身的发泄,他的身上不会先掺上成片的阴冷,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只有隐忍到极致才爆发。 这都是他小时候落下的习惯。 面对更加强悍的母亲施加的暴力,暴力反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的体格和年龄太小。 林初率先上来一步,把那对母子请出去了,杨自枭的妈妈拍了拍胸脯,看杨自枭的模样,像是真的会来杀了她。 听说杨自枭当了几年兵,出手会弄死他们吧? 杨自枭的眼睛充斥着红血丝,“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他们!” 陈楚把挣扎的杨自枭按住,“别再动了,一会儿把伤口扯开了!” “你走开!” 杨自枭随后痛苦不堪的捂住了脑袋,陈楚突然有点想知道杨自枭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087 ============= 杨自枭晕过去了,陈楚赶紧按了床头的铃叫了医生护士过来。 经过一轮检查,杨自枭没有什么大碍,情绪过激使身体开启了防御机制保护自己。 很快杨自枭就醒过来了,率先看到了离他最近的陈楚,然后就看到周围围了一圈的医生护士。 “你身体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 杨自枭咳嗽了几声闭上了眼睛:“我没事。” “你要喝水吗?” 杨自枭又把眼睛睁开:“不用。” 林初和李特助把那对母子打发走了进来了,医生这个时候也都出去了,忧心忡忡的:“自枭没事吧?” “我没事,一会儿去帮我买个新手机。” 李特助直接下楼去买了,屋里剩下他们三个人。 “你妈和你弟弟……” 陈楚话说到一半,就被杨自枭打断:“别提他们了,他们不配。” 如果不是他短暂的把他们忘了,他甚至不会有刚才那样愚蠢又失态的表现,来让他们看笑话。 李特助很快就回来了,替他把手机卡换上,杨自枭面无表情的看向陈楚:“哥,你回单位上班吧,不用在这里,我会叫护工。” “还是我在这里照顾你吧,毕竟你也是为了救陈凌,我会过意不去。” 杨自枭闻言笑了笑:“你想留下就留下。” 杨自枭一能自己下床走路,就要出院了。 陈楚觉得不行:“你应该在医院恢复一段时间。” “在医院影响我恢复的心情,我要回家,这次听我的?” 杨自枭固执己见,陈楚也只能听他的。杨自枭说好去林初他们公司帮他扩展新领域的,林初开车把人送回去,随手就给杨自枭塞了工作:“劳逸结合。” 陈楚本来就不满意杨自枭回家,杨自枭还要在家里处理工作,他觉得更不对了:“他现在主要应该养伤。” “他都不说什么,你着急什么。”林初乐着帮着把杨自枭的搬回公寓就麻溜的走了。 杨自枭只笑着没多说什么。 陈楚其实很想听杨自枭讲讲他的童年和过往,可又想起来那天杨自枭的状态,怕让他再回忆一遍不好的事情,只好闭了嘴。 晚饭时分,陈楚理所应当的照顾病号去做饭。 但是他们很久没回家了,家政每天准时来清扫卫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冰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陈楚关上冰箱门,一转身,有些单薄消瘦的杨自枭就站在门口,“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我出去买。” 杨自枭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陈楚下意识看向杨自枭的腹部,他总觉得杨自枭就应该躺在床上躺着养着。 “没事,一起去。”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两个人出了门,陈楚来开车。 杨自枭坐在了后座,后座不用往肚子上勒安全带。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什么,他从醒来以后就很沉默。 他们去了超市里,杨自枭拿了几样陈楚爱吃的菜放到购物车里,他已经把陈楚的喜好记成了习惯。 陈楚把辣椒拿出来:“你现在伤口还在恢复,不能吃辣椒。” “我不吃你也不吃么?” “我懒得做两份菜,吃一样的就好了。” “好。” 两个人买好了菜和水果,陈楚把塑料袋都拎过来。 “自枭?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陈楚一抬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头发是粟色的波浪大卷,标致的鹅蛋脸,不惊艳,却十分耐看。 杨自枭颇为礼貌的笑了笑:“是啊,好巧。你这是……” “买点零食回去。”女孩儿的购物车里的零食几乎要装满了,她有些尴尬。 “你少吃点零食吧。”杨自枭失笑。 女孩儿心虚的把购物车挪的远了一点:“听我爸说你辞职不干了?” “嗯,有点累,先休息休息。” “哦,好吧,本来还想毕业直接进公司的,你走了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杨自枭跟她开玩笑,“那你跟我去林初那儿吧。 “原来你要去林初那儿啊,好的我知道了。”女孩儿跟他摆了摆手,“我先走啦,还没有吃晚饭,饿死了。” 杨自枭也不吝啬的挥了挥手:“拜拜。” 陈楚拎着他们买的东西,从始至终都没有存在感:“她是谁啊?” “以前公司董事的女儿,今年毕业。” 陈楚收回视线,那女孩儿年轻靓丽,比杨自枭小了快十岁,“她看上去很喜欢你。” 杨自枭挑挑眉:“嗯,看得出来,所以他爸费尽心思想让我跟她在一起,然后我离职了。” “原来你离职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要和我同居。” “有一部分是。” 回到家里,陈楚把东西拎到厨房去做饭,杨自枭也跟着进去:“还是我来做吧。” “你如果不想闲着去洗水果吃吧,我还不至于让你一个病号去做饭。” 陈楚随手处理了食材,杨自枭便听话的把水果洗干净放到盘子里。 起锅烧油,杨自枭从身后环住了陈楚,陈楚身子一僵迅速用胳膊肘推开他,却在听到一声闷哼之后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杨自枭把菜扔到锅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听到陈楚的话一声轻笑:“没那么脆弱,死不了。心疼我的话就不要推我,既然推我了,就不要心疼我。” 陈楚辩解:“你是为了……” 砰—— 杨自枭把柜子打开又啪的关上,拿出食用盐来洒进菜里,用铲子翻炒着锅里的菜:“为了救陈凌,我知道了,你不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我救了陈凌,你照顾我是应该的,我想要对你动手动脚,你正当防卫也是应该的。更没有必要自责。” 这顿饭最后还是杨自枭做的,陈楚只在一边闷的米饭。 晚上,杨自枭拿了个苹果靠在床上吃,陈楚拿着拎着要给他换的药过来:“躺过来,换药。” 杨自枭轻盈的躺下,继续啃着苹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的伤要是一辈子好不了,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陈楚手里的棉签停了停:“我警告你,你敢对你身上的伤动手脚,别怪我不客气。” 088 ============= “我开个玩笑。” 杨自枭垂眸看着陈楚,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陈楚哥,如果我改掉之前那样对你的方式,你会把我从死刑里挪出来吗?” 陈楚已经给他换好药:“作为一个Alpha,被你那样对待我很难甘心。我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很深,亲情,恩情,过命的兄弟情,哪一个都比爱情更合适。我可能确实对你有依赖,可这种依赖是被你圈养了的结果。” 杨自枭轻轻笑了笑,“圈养。陈大队被我折腾成这样,确实是有点委屈了。” “那我们离婚吧。对于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向你道歉。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生日的日期,我的生日还有秦淮的生日,正好六位数,你去把结婚证取出来,我们明天就去离婚。” 陈楚有些震惊,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戏,只见杨自枭把苹果核精准的扔进了垃圾桶:“房子我会转移到你的名下,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回家。” “我不要你的车和房。” “傻。你不要我也不会带走,都转到你的名下,回头你想卖了就卖了吧。” 杨自枭下了床冲着陈楚灿然一笑:“你应该已经疲于应付我了,我也累了,掌控一切,掌控你,让我心力交猝。” 杨自枭这次好像是认真的,不知道是他瘦了还是怎么,他的步伐有些飘飘的。 两本红色的结婚证放在了床头柜上:“哥,明天你就自由了,无意义的婚姻,不应该开始。” 陈楚一直沉默,他更多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杨自枭占有欲极强的逼着他,现在紧绷的皮筋突然松开了? “最后一晚上一起睡了,就像是还在部队时,关了灯聊聊天吧。” 杨自枭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邀请陈楚上床。 杨自枭先开口说话:“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向我表达过你喜欢我。” “表达了喜欢就能得到吗?”杨自枭的声音在夜里飘飘渺渺,“两个Alpha能结婚的条款出了没几年,而且,在部队的时候,你就说过很多次喜欢Omega,喜欢活泼的Omega。” 最后杨自枭淡定的下结论,“你不会喜欢我,只有失忆的你会,所以我有无数次,想洗掉你的记忆,让你只记得我。” “我会照顾你,一直到你的伤好为止。” “会有比你更专业的人照顾我,你在我身边,我还要照顾你给你做饭吃。”杨自枭在月夜中微笑。 陈楚还想争取些什么,杨自枭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止住了。 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两个人顺利的离婚了,杨自枭从容的签了字,领了绿色的离婚证。 两个人来的时候还在说话,离完婚一出来,杨自枭就完全把他当了陌路人,甚至叫了林初来接他。 林初早早就在门口等他了,他走到垃圾桶旁边,撕了离婚证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中途甚至因为抬手摸了摸自己因为动作过大而拉扯到的肋骨的位置。 他拉开门上了车和林初说笑起来,再也没给陈楚一个眼神。 “怎么突然想开了要放手离婚了?”林初说。 “可能是我受不了什么都比我重要,不想再这么贱了。” 杨自枭用余光看着陈楚的身影,“而且我也配不上他,陈大队博爱仁厚,我无耻自私。” “你他妈说人话。” 杨自枭垂下眸笑:“消失在他对我最愧疚最心疼的时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你就不怕他找了别人?” “他被我吓得一时半会儿不敢找别人,他怕连累别人。” “……” “开个玩笑。”杨自枭笑笑,“他要是比跟我在一起开心,好像也不错。” …… 杨自枭把车也留给他开了,他打开车门上了车,去手机店里把带着监听设备的手机给了换掉。 陈楚有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放松,虽然这种放松是短暂的,杨自枭也许又在耍什么花招。 陈楚提前回了单位,每次回公寓之前都警惕的开门,然而他预料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陈楚的日子过得稀疏平常起来,杨自枭似乎真的不会再插手他的生活。 认识到这一点,起初陈楚是庆幸的,可在某些时候,他的胸膛里总像是堵了一片棉花。 陈楚把这种感觉叫做强行把一个亲密无间的人抽离的不适应,还有突然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公寓的不习惯。 他会在懒得做饭或者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时想起杨自枭的厨艺,杨自枭总是在给他做饭上精心的花很多时间,做了这么多年饭,下厨就是营养均衡搭配,色香味俱全。 哪怕是把桌子上的一个摆件扔掉,应该也会空荡好久,更别提是一个有着强烈存在感的会照顾他更会左右他决定的人。 陈楚隔着一个周末回一次家,节假日偶尔需要工作的时候也会回家,总是听见陈叔说杨自枭什么时候来看他了,每一次都恰好避开陈楚去的时候。 杨自枭真真实实的拒绝了和他的一切往来。 陈楚看到有杨自枭名字的采访视频会下意识的点开,他经常性的咳嗽,至少采访里他总是咳嗽,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次受的伤有关。 晚上,陈楚躺在床上,感觉屋里格外的安静并且有些睡不着。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怀疑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陈楚很快陷入了更深的困惑,因为他发现自己,硬不起来了。 原本他是想发泄一下,发泄完精疲力尽的时候直接就睡觉。 可惜无论他怎么刺激都没有反应。 不过毕竟他并不是什么重欲的人,用手机放了个轻音乐便勉强自己入睡了。 周末,陈楚给家里打扫卫生。 他不习惯家里有外人,便辞退了家政,他把家里的窗户打开通风,把家里都清扫了一遍,然后坐到了客厅的书架前面。 这些书他都不喜欢看,他也一直不喜欢读书,但是杨自枭总是看,静静的靠在沙发上,那个时候的杨自枭不是那么阴冷。 书架的底层,两个黑色的小方盒,陈楚抽了出来,是两张影碟,没有标著名字。 他打开多媒体,把影碟放到影碟机里,客厅的屏幕上就出现了两具白花花的肉体。 089 ============= 屏幕里翻滚着扭打到一起的人,分明是他和杨自枭,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在做之前先打一架了。 他眼看着自己被掀翻到床上,然后被压着上下其手。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杨自枭从容的探过去,在他的谩骂声里细致铺垫。 陈楚立马就关掉了影碟。 “不会吧。” 陈楚曲着腿坐在沙发上,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能看到他的窘迫。不经过任何刺激,他会对赤条条的杨自枭产生冲动吗? 换成任何人看到情涩视频应该都会产生冲动吧,虽然只是打架和铺垫,也是光着的,有足够的视觉冲击。 陈楚平复了一会儿,准备把影碟收起来,放到一个稍微隐秘一点的地方,杨自枭竟然就把这东西摆到明面上,他也一直没有注意到过。 陈楚弯腰收影碟的动作顿住然后两只手一用力把影碟掰碎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不存在才是最安全的,这种肮脏的东西就不该存在。 他开始刻意的避讳杨自枭这三个字,杨自枭这个名字就像是吹到他身上的一阵风,只要他不再当回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他能野外求生,就能照顾好自己,他又不是残废,何苦要惦记着别人给他做的一顿饭。 既然杨自枭都已经做的这么绝,那他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着工作的忙碌,他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偶尔夜深人静他也还是能想起杨自枭来,只不过记忆袭来的时候大脑已经条件反射的避开。 一年后。 陈楚在管理局上升的空间其实很大,经过一年的发展,事业上也得到了晋升。只是陈楚性格温厚,也比较直率,面对一些尔虞我诈,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此错过了一些合适的机会。 不过有能力的人总归不会被埋没,最近就正是他晋升的关键时期。 副局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最近正是你晋升的关键时期,外派到生物科技公司检查的活儿,我推荐了你,你去干。” 陈楚的敬业和不争不抢,反而让副局对他一直很重视,也很看好他,硬生生的陈楚给怼上去了。 “去生物科技公司检查就是你的本职工作,赶紧回去收拾,一会儿和张臣他们一起出发。出去吧。” 陈楚笑了笑:“是,谢谢刘局。” “臭小子。” 陈楚没提前了解过这家生物科技的背景,只听张臣说这家公司和管理局会有合作项目,所以才需要实地考察一翻,毕竟这之前只是个不温不火的小公司,最近却有扶摇直上的架势,竟然竞标到了管理局的活儿。 陈楚在派过去的这四个人年纪不是最小的,位份确实最低的,所以他主动的当起了司机。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才终于到规定的酒店。门口有人接待:“张委员,今晚我们经理想请你们吃个饭,不知道您和其他几位委员方便不方便。” 张臣没有推诿,和公司的负责人配合共同,他们的工作也能早早的完成,合作合作,有合才能有作品。 一行人到酒店简单的收归了一下,便下了楼,楼下有专车接送,是公司负责人专门派来的司机。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车减速了,陈楚看向窗外,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瞳孔骤然一缩。 现在正是四月,晚间的风很凉,杨自枭身姿挺拔,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敞开着怀,大衣被风吹起带到身后,更衬得杨自枭身形颀长。 看上去像是瘦了。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看上去就非富即贵的人,见到车了,微笑着迎了两步。 “这几位就是这次到公司检查的委员。”李经理一一介绍给杨自枭,也好让他们熟悉,“这是我们公司的总负责人,杨总。” 杨自枭挨个和他们握手,杨自枭颔首轻轻的握了握陈楚的手就松开去握下一个。 陈楚攥了攥手指,杨自枭就像是从来不认识不一样,视线从他脸上毫无波澜的扫过。 这一年之间,所有他出现的场合杨自枭都会避开,就连秦淮和白文墨孩子出生都没例外。 “舟车劳顿,辛苦了。”杨自枭语气沉稳带着笑容。 张臣摆摆手:“不辛苦,让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刚到,正好看见你们过来。”杨自枭彬彬有礼道,“我们进去吧,我已经定好了包间,别在外面站着说了。” “好,你先请。” 双方推诿了一翻,杨自枭和张臣走在了前面,陈楚和杨自枭隔了一个人的跟在了身侧。 杨自枭又咳嗽了几声,陈楚总是想起一年之前开始杨自枭频频在采访里咳嗽的场景。 七个人落了坐,陈楚坐在了杨自枭对面偏一个人的位置,服务生进来询问是否需要上菜,杨自枭表示可以上了。 房间里温度恒定,杨自枭将外面的大衣脱掉了,刚才的王经理就接过了他的大衣替他收好,陈楚不经意的扫过去 刚才的光线很差,杨自枭的大衣厚而肥大,看的并不真切,现在才能清晰的看出他当真是是瘦了好大一圈。 杨自枭穿的不是很正式,黑色衣服里面穿的是白色体恤, 服务生进来替他们倒酒,到了杨自枭那里,不知怎么就撒到了杨自枭的衣服上。 服务生害怕极了,道歉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忙抽纸给他擦,杨自枭也不生气,安抚了服务生两句自己擦起来:“好了,不碍事。” 餐桌上边喝酒起工作,张臣明里暗里透露了要检查哪些项目,然后就聊起了没用的闲话。陈楚是临时怼上来的,和老熟人见面又有些不自在,他的话格外的少,几乎没有说上几句。 “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 陈楚起身去找了洗手间。 “你一定要小心啊,来这里吃饭的,都是达官显贵,万一碰见个脾气不好的,就完啦。” “你们不知道,那个杨总多温柔,我还以为我死到临头了呢。” 陈楚去卫生间的路上听到刚才那个服务员说,陈楚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杨自枭他只是表现的很温柔,实际上……实际上可不是个人了…… 上了厕所,他在洗手池前面洗手,余光就扫到了同样来上厕所的杨自枭。 白色的体恤下是不蓬勃不张扬的肌肉,杨自枭把西服外套给脱了搭在臂弯,斜斜的轻含着根刚点燃的眼,有些痞里痞气的。 四目从镜子里短暂对视,杨自枭像没看见挪开了目光。 陈楚胸腔一股子怨气,杨自枭刚到部队,是他总是照顾杨自枭。 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要毁于一旦吗?没有爱情,就一定要现在装作谁也不认识谁这样吗? “杨自枭。” 陈楚叫了他一声。 杨自枭停下了,礼貌的笑笑:“陈委员,他们正等你喝酒呢。我也来上个厕所。” “你一定要这样吗?往后退一步,做不成情人还能做兄弟,你至于躲我一年?” “陈委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按礼数接待你们,谈何躲避你。” “少拿腔拿调的放屁。” 杨自枭失笑,走进了陈楚,陈楚皱着眉后退了一步抵在了水池台上:“你干什么,你别乱来。” 杨自枭一只手随意的在陈楚下身摸了摸:“我只想对你这样,我们两个,要么不见,要么我只能奸了你,你选一个?” 杨自枭的手只碰了一下就拿开了,陈楚石化在了原地。 杨自枭盯着陈楚的皱眉不满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回去吧,我上厕所。” 说完杨自枭就进了厕所里。 陈楚曲起腿,没太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转过身洗了把脸。 如狼似虎的年纪,食髓知味的男人,陈楚这一年却过的无比的清心寡欲。 尝试了几次都硬不起来,看什么想什么怎么刺激都没用。不过硬不起来就硬不起来,反正他也无所谓,他也没那么想发泄。 可是就这么被杨自枭随手一摸,他竟然有反应。 这玩意儿也认主吗? 关键他也没尝过味儿啊。 090 ============= 陈楚从洗手间离开,找了个楼道透了透风,确认自己完全没问题了才回去。 杨自枭已经坐回他的位置上了,那谈笑风生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斯文的企业家在外面对他做的动作简直就是猥%2F亵呢。 陈楚懊恼的灌掉了半杯酒,越看杨自枭越觉得不顺眼。 酒足饭饱,一行浑身烟酒气的几个人进了电梯,杨自枭已经重新穿好了大衣,挺拔站在中间,陈楚现在他的侧后方,直接把头转过去看电梯墙。 出了门,他们四个要上车回酒店了,杨自枭含着笑:“明天见。” 陈楚沉默着上了车的后座,就看到杨自枭捂着肚子弯了弯腰,旁边的王总赶紧扶他上了车。陈楚收回视线,杨自枭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刚才在洗手间发生的事情不自觉的就在脑海里重演,那里的清晰的被一只手随意弄的感觉散不掉。 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转移转移注意力,连夜恶补了一下这家公司是怎么到杨自枭手里的。 …… 一大早,四个人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早餐,就赶向了杨自枭的公司。 为了节省人力和时间,他们会随机抽样,从全部的凭证和账簿里抽一些项目审查。 杨自枭竟也全程陪同,一身黑色西装的杨自枭孤高冷傲,就像高山之上冷寒的冰川。 没有一点流氓味儿。 中午,杨自枭提议去饭店吃,张臣婉拒了:“我们就和员工一起在食堂吃就好了,不用再破费了。” 管理局这几位的坚持下,一行人去吃了食堂,杨自枭也跟随他们一起。 正是员工吃饭的时间,餐厅里人不少,闹哄哄的,餐厅干净整洁,饭菜飘香,勾起了陈楚的食欲。 陈楚默默吃着溜鱼段,对面坐着正斯文吃东西的陈楚,两个人都是身高腿长,腿在桌子底下偶尔碰撞,陈楚都身子一凛看向杨自枭。 杨自枭从头到尾低头吃饭,无动于衷,这让陈楚觉得自己未免太敏感了,这都要归功于以前总是占他便宜的杨自枭。 杨自枭将陈楚当陌生人,而陈楚也尽职尽责的工作,核查期一日一日的过的倒也没什么波澜。 直到核查期最后一天的下午,陈楚一跨进财务部的门就迎来了几双异样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不止落在陈楚身上,还落在了随在他们身后的杨自枭身上。 或探究,或怜悯,或鄙夷,虽然更多人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陈楚清晰就看察觉出了异常。 杨自枭的秘书跑过来叫住了杨自枭,把他叫到了一边,几乎同时,张臣的电话响了。 陈楚眉心一跳,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杨自枭神情严肃,看到秘书手机上的内容阴戾半显。 秘书做事能力很强,这也是从来不用特助秘书一类的人突然往身边安了个人的原因:“我已经派人解决了,这些内容很快就会消失,只是有推手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条舆论发展的很快,只控制源头恐怕不能解决问题。” “我已经查到了,幕后推手是前风池集团的董事,这次应该是逼婚不成,恼羞成怒。” 一年多的时间,他从风池辞职,不想连累林初又从林初那里离开。 这个董事是执迷不悟的要逼他妥协下来娶他们家千金。 单纯的女孩儿,一往无前的往男人身上冲,怎么就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想到这儿,杨自枭愕然了一下,唇角几分无奈的笑意,他也不懂。 杨自枭舔了舔嘴角,陈楚作为委员来检查,让董事怒了吗?恐怕不是吧。 这条新闻在没有防备的时候炸出来,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声誉,特别是在公司和管理局马上有合作的时候爆出来很可能直接被管理局一票否决。 原本这就是家不景气的小公司,他来以后才明显有了改善,和管理局合作也是杨自枭赌上了全部身家才换来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和权威的管理局合作完,口碑打出去,才能立住脚。 这家公司现在看上去辉煌繁荣,恐怕根本经不起这次股市缩水的冲击。 这个董事是想要将他逼到绝路。 陈楚的手机也在兜里振动起来,陈楚看了一眼,是陈凌打来的。 “哥,你和杨自枭,上新闻了,这是怎么回事?是杨自枭救下你不让你回家吗?” 陈楚的心凉了半截:“你说什么?这些都是假新闻,你先别跟爸说,听到了吗?” 陈楚挂了电话,手指微抖用手机搜索。 各大新闻页面都是他和杨自枭的艳.门照。 不甚清晰,却分明的能看出来是谁。 【据知情者爆料,前风池集团股东兼任公司高管杨自枭囚禁x虐一退役后失踪男子五年……】 陈楚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花,后面的文字根本没看进去。 张臣的电话也响了,另外两个人嘀咕:“这是怎么了?” 杨自枭已经走过来,“借用一下陈委员,我跟他说几句话。” “杨总,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新闻是真的,你已经涉嫌犯罪了,对象还是我们管理局的人。” 上级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停止核查,就地查清事实。 陈楚:“张委员,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给我点时间。” 张臣看了看陈楚,陈楚点了点头,“杨总跟我有话说,我们先上去。” 杨自枭就将他带到了办公室。 “你要跟我说什么?” 杨自枭抱住了陈楚,灼热的吻亲上陈楚的嘴唇,迫不及待的又啃又咬。 陈楚瞳孔放大了猛地推开他:“别动手动脚的,你要跟我说什么?” “这不就是你当初想做的事吗?我无力回天,我可能马上就要去坐牢了,我有个几年出不来了……” 杨自枭的手从陈楚腰上捏,摸到了腿上,他的声音停住。 陈楚也不可思议的被镇住。 杨自枭正在被什么坚硬的戳着,他的手从大腿侧面挪到前面:“哥,这是什么?” 陈楚脸崩的很紧:“受了刺激会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杨自枭突然放松了身体:“是我的错,我不逼你了。” 091 ============= 一股火窜上来,陈楚对着杨自枭的脸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个时候了,你不赶紧想怎么解决问题。” 杨自枭挨下一巴掌:“商人么,被抓住什么把柄你死我活都是常有的事。在外面的时候想偷偷看看你就能去看看,这一进监狱了,可就连面都见不到了。漫长又无聊的监狱生活,你总得给我留点念想。” 陈楚攥着拳头:“我会向媒体和管理局澄清,这是我们的私人感情问题。” 杨自枭的眸极暗:“你不趁机送我进去?” “滚。” 陈楚转身开门要出去,被杨自枭按住了门。 “你这里还没下去。” 陈楚一把挥开杨自枭的手:“一会儿就好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静默了一会儿,一连两次直接对着杨自枭致敬让他有些难堪。 陈楚消停了,松了口气:“我先走了。” 门一关上,杨自枭垂着眸笑起来,陈楚对他有感觉,甚至可以说是渴望他,一个亲吻就能硬的不行,他捻了捻手指,手上仿佛沾染着陈楚体温的余热。 陈楚用了杨自枭的人开车回家,最快的时间取了杨自枭不要的也没收回的两本结婚证和只剩下一本的离婚证来向管理局上级说明这是私人感情。 然而舆论的发酵并不会因为源头断了而终止,杨自枭的公司一直在风口浪尖上。 陈楚联系了已经为人父的秦淮:“帮个忙。” 当天晚上,秦淮坐镇,陈楚出面在最权威的新闻社开了发布会替杨自枭澄清,并且要求将这些隐私照片公布到大众视野的始作俑者公开道歉。 网友看到这场发布会各抒己见。 “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网友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cc的后台是军部的人啊,yzx就是个商人,能威胁到什么?” “别被有心之人带了节奏,图一管理局的竞标杨自枭最大的对手就是风池,最后竞标被杨自枭拿下。 图二杨自枭从风池辞职时间和结婚时间对比,辞职后不久我民政局的朋友就看到杨自枭和陈楚去结婚领证了。 图三某富二代女Omega从风池跟着杨自枭到林初的公司,杨自枭的离职或跟她想要插足倒贴有关。 图四风池某董事和女Omega是父女。 综上,因为利益冲突和情感冲突,杨自枭被搞了,得不到的女婿就要毁了他。坐等官宣,是风池董事掐头去尾抢占先机报得一手好料,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该说的都说了,陈楚下了发布会打开了手机,关注着舆论风向。 他正巧刷到这条有理有据的帖子,从头到尾看完,扶了扶额点开了评论区。 第一个评论就是:多少钱一条? 有人回复他:[图片]一面前我无意中拍到的,陈楚和杨自枭在xx小区同居,人心甘情愿的人家就愿意玩儿囚,禁风,你管的着吗? “楚哥,”秦淮过来了,“局势不利于杨自枭,你要是想送他进去,随时可以改口。” 陈楚关了手机搓了搓脸,舌顶了顶腮帮内侧:“没有他,我和陈凌一个都活不了,更何况,其实他对我,也没那么差劲。” 这一年的分开,杨自枭对他的好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闪进他的记忆,他一句不能接受和杨自枭是情人,就忽视了全部只记得杨自枭对他不好的时候。 杨自枭的童年让他那样阴暗,从小到大奉的就是得不到就要毁掉。 从他恢复记忆他就总是排斥杨自枭不肯好好沟通,然后杨自枭总是偏激,患得患失。 陈楚眨了眨眼睛,如果杨自枭真的进监狱了,现在的他,不会高兴。 “只是我爸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办。” 陈叔不会第一时间得到网络上的消息,但早晚都会知道,陈楚很难想象他会是怎么样的勃然大怒。 陈楚的手机响了,他接过:“哥,你在哪儿了?爸把杨自枭给打了,现在,现在二哥正在客厅跪着呢,我怎么劝他去医院都没有用。” 陈楚眉心一突突:“谁她妈让他去的?你把电话给他。” 陈凌的手拿着手机放到杨自枭耳边,杨自枭的两条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根本没办法拿手机,甚至说话都提不起什么力气。 “杨自枭?你去跟我爸说了?” “是。” 陈楚听着对面有气无力的声音周四了没通知:“你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 杨自枭的额头上都是血。 “赶紧往医院里滚。” 陈楚站起了身往外跑,现在这个时间回家,到家里已经半夜十二点左右了。 “不行,我要跪到陈叔原谅我。” 陈楚一个头两个大:“他原不原谅你重要么?” 杨自枭虚弱而淡淡的笑起来:“重要,是我对不起你和陈叔,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就算你们把我送进去,我也没有怨言。” “少他妈废话,赶紧滚去医院。” 陈楚一转身,秦淮也跟着出来了,跟他做了个口型:“我和你一起去。” 电话挂断了,林川在前头开车,陈楚和秦淮坐在后面。 秦淮高速公路上接了个电话,是白文墨刻意压低的小小声音:“怎么样了?” “没事了,你乖点早点睡,我和楚哥回去一趟今天晚上不回去了,陈叔把杨自枭给打了,打的很重。” “那我不等你了,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爱你。” 秦淮的声音温温柔柔的。 林川从前排已经起了鸡皮疙瘩,自从老大和小嫂子度蜜月回来,短暂分别和挂电话之前就落下个先爱你的毛病。 让秦淮把这俩字挂嘴边上了,不听一天难受,一听难受一天。 林川知道现在的气氛不适合笑,所以板着脸没出声音,专心开车。 但是显然陈楚也生硬的转过了头看向了秦淮,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动了动嘴唇:“老三……” 秦淮一本正经的:“度假的时候遇到一对情侣,整天我爱你我爱你,被白文墨听见了,嫌我说爱他说的太少。我说我是爱的深沉,白文墨威胁我,每满五百个我爱你他穿……我才有一次福利。” 陈楚短暂的忘记了客厅里跪着的杨自枭:“你现在说了多少了。” “一百零一。” “……”陈楚笑了笑,“我谢谢你哦,在我经历了这么糟心的事儿的时候给我千里送欢乐。” 092 ============= 秦淮眉梢微挑,“不用客气。” 正是深夜,从车窗往外看一片漆黑,秦淮的手机沉默了许久之后又响了。 “怎么样了?” 对方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听的很清晰:“老大,我们已经查到了是谁把新闻和照片卖出去的,也查到了这人的行程,只是这人已经跑到了随洲去了。” 秦淮的手指敲了敲手机:“挖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出来。” “我原本还怕他嘴硬不招出上家来,这么一来可就更方便了,到时候留他一口气。被他上家察觉了爆出来也是随洲的乱民动的手,和我们没关系。” “麻烦你了,还要让你丢下文墨和孩子跑过来。” 秦淮收起手机:“你可少跟我生疏见外吧。” 赶到陈楚家楼下,陈楚和秦淮上了楼。 “哥,你终于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去医院,就在这里跪着。” 杨自枭跪在茶几边上,头上不知道撞了哪里额头上都是血,两条胳膊垂着,听到这边的门响转过了头来。 陈楚走过去,拽着杨自枭的领子把人拽起来:“起来,去医院。” “不行。”杨自枭极不配合的往下坠着身体,“我不能走。” “你以为你跪着我爸就能原谅你了吗?” 陈楚凶狠的瞪着杨自枭:“你就是跪到地老天荒能解决什么问题?” 秦淮不冷不热的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成无用的莽夫了,你落下什么病根,陈叔就算原谅你了也不会让楚哥跟个残废在一起。” 陈楚没有说话,杨自枭眸底动了动,这句话显然管用了,杨自枭借着陈楚的力量起来了,胳膊搭在陈楚的肩上往外走,秦淮上前一步从另外一侧扶住他。 他们已经快出门了,陈楚想起来什么一样:“陈凌,你和你二哥三哥一起去医院,我去跟爸谈谈。” 陈楚说着拿下了杨自枭放在他身上的胳膊,杨自枭却拽住了他。 “没事,我是他儿子,他总不会打死我。” 门关上了,陈楚往回走,这才看了看客厅里的地上扔着一条皮带。 他爸应该就是用的这个打的杨自枭。 他走过去敲了敲陈叔房间的门,门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手摸上门把手直接打开了门。 屋内没有开灯,陈楚也没有自作主张的去开灯,陈叔正靠坐在床头抽烟,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陈叔的表情不怎么清晰。 陈楚坐到床边上:“爸。” “杨自枭失忆了,他救了你,不让你回家,还侵犯了你,是吗?” 陈楚的手平放在大腿上:“是。” “这个混账!”陈叔作势要起来,被陈楚拽住了胳膊。 “我已经让秦淮和小凌送他去医院了。” “我把他当半个儿子养,结果养了个白眼狼。” 以前杨自枭一直跟着陈楚回家休假,他每次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给陈楚买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也都有杨自枭的一份,却收到了这样的报答。 陈楚的两只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毕竟我和陈凌的命都是他救的,爸,你就别再对他动手了。他差点死在ICU,也是为了我们家。” “其实自枭他也挺可怜的,从小就被家暴……他之前的思想和行为是畸形的,现在也已经知道错了。” 陈叔梗着脖子:“一码归一码,他救了你们,我拿命谢他都行,只是,他怎么能作出这种事情啊,太让我心寒了。” “爸。” “你难不成喜欢这么一个人?” 陈楚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月光:“我对他不是没感觉。” “如果我完全讨厌他,恨他,这一次一定送他进监狱。” 陈叔指尖夹的烟猩红色的火光闪,“你别替他说话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一个对我儿子作出这种事情的人。” …… 医院里, 秦淮带杨自枭挂了急诊,索性皮外伤除了额头磕的就是后背上被抽的青紫,没有什么其他的大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秦淮还是安排他直接入了院,明天再细致的查一遍。 杨自枭已经上好了药,坐在病床上。 秦淮手里捏了根烟,没抽,他靠在墙上幸灾乐祸的踢了杨自枭的腿一脚:“从哪儿学的啊,玩儿脱了吧。” 杨自枭笑了笑:“别打趣我了,楚哥早就告诉你了。” 秦淮低着头笑:“我是真想问你之前在部队里怎么掩饰的这么好。” “起了点心思而已,也不用掩饰。” 秦淮给陈楚打了电话:“你先别过来了,已经半夜了,在家里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过来吧。我让林川带着陈凌直接在楼下宾馆开两间房睡,我在病房里的空床上睡。” 陈楚想想也对,他盲目的着急去了也没用,“怎么样?没事吧?” “皮外伤,具体的等明天再查。” “好,那我明天再过去。” 早晨,陈楚给秦淮问了房间号,早早的就到医院去,一进来就看见杨自枭额头上裹着纱布。 杨自枭看着陈楚笑:“我没事。” 秦淮从卫生间洗了脸出来:“这么早,你早上吃过了吗?” “还没有吃。” “那我下去买早餐。” 秦淮拽了外套套上出门了。 陈楚走过去低头瞧着杨自枭:“我爸是怎么打你的?” 杨自枭面露囧色:“用皮带抽的。” “抽你都是轻的,这种伤风败俗的照片传遍了大江南北,我的脸,都被丢尽了。” 谁会不嫌艳门照丢脸呢? 虽然没有关键部位,也足够香艳涩情。 陈楚上前一步捏住陈楚的衣服要掀开看看,被杨自枭按住了手腕,神情恹恹的:“别看了,很丑。” 陈楚冷哼一声,执意的拿掉了他的手,把衣服给掀开了。 入目的伤痕累累,让陈楚看的心里一揪。 整个后背几乎已经肿了,遍布青青紫紫的条痕,有的地方虽然没流血但是看上去却是血淋淋的。 几乎没什么好地方了,全然看不出之前那样的白皙光洁又肌肉紧实的模样。 杨自枭拽下了自己的衣服遮挡住那些伤痕,冲着陈楚一笑:“哥是心疼我了吗?” 093 ============= 陈楚坐到床边上:“少扯这些没有用的。” “你知道吗?现在是我最轻松的时刻。” “被打了一顿,皮都松快了是么。” 陈楚看向杨自枭,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眼底:“楚哥,我喜欢你,我要光明正大的追求你,我想和你在阳光下手牵着手,也想和你步入万人瞩目的教堂。” 陈楚眼睛闪烁了一瞬,挪开了视线:“光明正大,这个词用的好,你也知道你自己多阴暗猥琐。” 陈楚说到后面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了:“逼婚,囚%2F禁,跟个qj犯没什么两样。” “楚哥。” 杨自枭有些浅浅的的无奈和委屈。 “还有给脸不要脸,杨自枭,我看你不像个男人,净整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都没种说句喜欢没种来追求我。你出去可别说是我带的兵。” 陈楚越骂越起劲儿,杨自枭往前一贴,凑到离陈楚的嘴唇一厘米的地方。 陈楚眉头皱起来。 杨自枭没有再往下,比如这个距离稍微往前挪一下就可以亲吻,他的眼睛却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我害怕你不喜欢我连兄弟都没得做,我只能把你困在我身边,让你只有我一个人。你说的都对,我也一直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把你越推越远。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陈楚看着他,身子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和杨自枭的距离:“我现在觉得,我们两个人就像两棵一起长大的树,底下的根基已经盘错相交难分难舍。你出事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不代表我能轻而易举的掀翻一切原谅你。” 杨自枭突然双臂环上陈楚的脖子:“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我不会逼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没有你我会死的……” 杨自枭低声哽咽起来,陈楚觉得自己脖子冰凉了一片。 陈楚的两只手不敢往杨自枭身上放生怕弄拍到红肿的伤口上弄疼了他,他有一瞬间的懵,他们讲究的是流血流汗不流泪:“你这一年不是过的很好吗?你哭什么?” 杨自枭哽咽着摇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他已经忍到心脏被抓的一样难受,只等着这次管理局招标拿下陈楚,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他的一切计划。 可是陈楚还是选择护住他。 当陈楚作为艳门照的男主角站在荧屏上替他澄清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才彻底明白,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混蛋。 混到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他从来都没如此清晰的知道,他杨自枭是陈楚的一个污点。他不能没了陈楚,而陈楚没了他只会过的更好。 这样的认知让他恐慌挫败。 “你先听我说完。”陈楚被他哭的有点无奈,心也很乱,杨自枭没有游刃有余,没有暴怒至极,也没有阴冷可怖,没有一种强势至极又虚伪至极的阴戾,单单无措的抱着他哭。 “我也不是说你没可能。” 杨自枭震惊而呆滞的挪开了身体盯着陈楚,哭声和哽咽止住了,眼泪却像洪水卸了闸,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流:“你说什么?” 秦淮这个时间拎着早餐上来了,推开门扫了一眼床边上的两个人:“我是不是回来早了?” 陈楚从柜子上抻了两张纸巾扔给杨自枭:“没有,该说的都说完了。” 秦淮图省事,从楼下买了三张煎饼上来:“两个鸡蛋,两根火腿肠。” 护士没嘱咐过不许吃饭,杨自枭就跟着吃了。一时间病房里都是煎饼的香气。 秦淮的手机铃声在病房里响起,他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老大,我们抓到人了,他都交代了,风池的王国英董事指示他这么做的。” 秦淮面色黑沉,看向杨自枭:“王国英,你认识吗?” “认识。” 话音还没落。杨自枭的手机也响了,正是王国英打过来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杨自枭接了电话,一个充满了年代感的嗓音极度油腻的响在病房里。 “在哪儿呢?公司这两天还好吗?” 对方的语气轻松,细细的听,还能听出一两分笑意。 杨自枭心中冷冽嗤笑,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找我有事么?我知道是你做的。” 对面的人一笑,不甚在意:“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是想警告你,想弄死你,只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我给你这么多次机会,你都不知悔改。” 杨自枭握着手机的关节都有些白,骂人的脏话就在嘴边。 “自枭,我一直欣赏你,我的女儿欧欧,也一直对你崇拜又尊敬。你只要答应了婚事,风池是你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如果你不答应,我保证,接下来你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难过。” 杨自枭冷笑几声:“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办公室里的空调风给吹傻了?现在我的艳照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你还找我娶你女儿?” “我自有我的打算,这个不用你来操心。” 王国英的声音有几分沙粒感,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如果你觉得有的谈,明天晚上到世纪酒店208包厢,我们谈一谈,我把我手里的东西给你,是你这几年来做生意不干净的证据。我们强强联手,我不信这商场还有人能撼动我们的地位。 如果你油盐不进,就别怪我狠心,不是我非要逼你,是你不识好歹在逼我。” 嘟嘟嘟…… 电话被对面挂断了,杨自枭紧紧的捏着手机然后扔到了床上。 商人大多半面在明半年在暗,但是杨自枭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能被人落下把柄,除非……除非王国英以前就设计过他,只是一直沉默着没有吭声,只等着积攒到一起,把他拽下水。 也可能,王国英只是在炸他。 他到底年轻,无论是手腕还是眼界,都不如一个年近半百历尽沧桑白手起家的王国英。 王国英当年平民出身,在公司里兢兢业业,被领导赏识娶了领导的女儿,后来妻子去世,也从未再娶,他从底层爬上来,吃过该吃的苦,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杨自枭和陈楚眼神交接到第一起,样子开口解释:“她女儿就是上次在超市我们遇见的那个。” 陈楚了然,挑挑眉:“年轻貌美,你直接娶了不就什么问题都没了?还至于被人家爹追杀这么多年。” 094 ============= 杨自枭的眼里有一丝幽怨:“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 秦淮挑挑眉,起身把装煎饼的纸袋扔到垃圾桶:“知道你跟别人好,还要逼婚,这也叫亲爹,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不惜放出你的艳门照,如果他闺女真的给了你,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嚼舌根。” 杨自枭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明天晚上先去会会他。” 白天医生给杨自枭做了个系统的检查,所幸杨自枭只有头和后背的皮外伤,所以没什么大碍,陈楚松了口气,还好没打出个什么好歹来。 晚上,林川把陈楚和陈凌送回去。由于第二天杨自枭要去见王国英,秦淮这个晚上又不能回家,他直接住在病房的空床上。 秦淮给白文墨发起了消息,得到孩子没有跟着白文墨睡以后,两个人开起了视频。 “怎么样啦?” 白文墨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抱着装车厘子的大碗,秦淮瞄着他随意而裸露的胸襟:“还要在这里待两天,这两天要辛苦你了。” “我妈,还有你妈都在这里抢着看小孩儿,你看我像辛苦的样子嘛?”白文墨爬上床,“你这是住在哪里了?” “在医院。” 秦淮晃动了一下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杨自枭,杨自枭围着纱布的头就进入了白文墨的视线。 白文墨幸灾乐祸的忍住不笑:“被陈楚哥揍得?” 秦淮:“被陈叔揍的。” 杨自枭眼角抽了抽:“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 白文墨眨了眨眼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越轻易得到的也许越不珍惜,也许这五年的习惯和相爱相杀,让我们更深刻更无法分割的在一起了。你不用对不起我们。” 秦淮看着屏幕里的白文墨,心头软软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明白了家的意义。前路无论有多少问题和艰难,他都不是孤身一身,白文墨永远会与他比肩,与他共同分担喜与乐。 从此两个游荡的灵魂有了根基,房子不再是房子,它和说不清道不明无处可捉的爱情凝结成了家这个字眼。 又聊了一会儿,秦淮的淡笑中挂着宠溺:“你早点睡吧,明天给你发消息。” “好,那我睡啦,你们也早点睡。” “爱你。” 秦淮地计算着多少遍,白文墨吧唧一口亲在手机上:“我也爱你。”然后挂了电话。 杨自枭身为一只追妻路漫漫的单身狗,幻想着陈楚什么时候能在他说喜欢的时候也说句我也喜欢你呢? 杨自枭趴着,视线落在地板上,若有所思。 秦淮收起手机下了床:“行了,别胡思乱想了。” …… 第二天晚上。 杨自枭应约来到世纪酒店,前台的人过来:“先生,您有预约吗?” “208,王国英邀请我过来的。” “是杨先生,王先生事先已经嘱咐过我了,您跟我来。” 前台的女人踩着一双小高跟鞋,穿着职业包臀裙配上小西装领着杨自枭上了旋转楼梯。 王国英果然已经等在了豪华包厢里。 王国英同样人高马大,不过比杨自枭还是矮了半头,人模狗样的裹着一身西服。近五十岁的男人了,算是保养的比较好的那一波的,在众多秃头或者大腹便便的商人里,肚子月份也属于比较小的。 可是这样,油腻的气质也是藏不住的。 “小杨啊,来了,快过来坐。”见了杨自枭面露精光,却在看到他头上的纱布的时候皱起了眉,“你怎么受伤了?” 杨自枭不理会他的套近乎,坐在王国英对面,一副我要跟你谈判看你耍什么花样的样子:“小事,说正事吧。” 王国英笑了笑,起身召来了服务员拿了瓶酒又拿了瓶果汁,他走到杨自枭身边替杨自枭倒上果汁:“既然有伤就别喝酒了,别客气,今天这顿我来请。” 杨自枭自然是警惕,垂眸看了一眼杯子,细细的嗅了下分辨,如此细致入微的举动王国英也注意到了:“放心,我能傻到在饮料里给一个老兵油子下什么东西么。” 随后王国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个见底,向杨自枭展示杯子,杨自枭这次抿了一口:“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手里有我什么把柄?” “哎——”王国英阻止他,“先不提这些,你应该饿了吧?先点菜吃饭。你喜欢吃什么,你来点。” 杨自枭瞄了一眼菜谱,随意指了几个,他没有尊敬王国英的意思,自然用不上商人之间那套虚伪的形式。 王国英厚脸皮的直接坐在了杨自枭身边位置的椅子上,等着上菜。 “自枭,只要你听我的,我什么都会交到你手里,那些东西,我自然不会随身携带,不过只要你听话,我随时派人送过来,双手捧着恭敬的交到你手上。” 杨自枭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多想:“你这样逼我娶了你女儿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喜欢她,他的婚姻不会幸福。” “她自己说无所谓的,只要得到你,她不在乎。”王国英没有一点身为父亲的样子。 菜很快端上来了,王国英跟杨自枭提起他走之后公司发生的事情,像是寻常的前辈和后辈的对话。 吃到一半,杨自枭觉得喉咙发紧,身体里一股异样的热流,他拿筷子夹菜的动作滞住,警惕的把筷子扔了迅速起身拽住王国英的衣领:“你他妈给我下东西了?” 王国英喝了酒,直接被拽了起来,脸色通红,带着混浊的迷离,他恣意的笑起来:“没错,菜里有药。” 极大的药劲儿窜上来让杨自枭几乎无法承受,他被王国英扑倒在地上,后背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一瞬间,杨自枭怒急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老畜牲,老阴货,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王国英兴奋的撕扯他的衣服:“难受吧?这是我找的最猛的药,除了干一次没有解药,我看上你很久了,我也忍你很久了。” 这个房间的摄像头比片场都要多,今晚上一过,杨自枭只能有一个选择,就是娶他女儿,然后跟他偷情。 杨自枭的结实的身体让他垂涎很久了,看着杨自枭那样激烈的要陈楚,他就能想象这个年轻人能带给他怎样的活力和刺激。 【作者有话说:杨:(???)?老子被变态盯了这么多年吗?】 095 ============= “这个月第几个了,这王董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一直往小年轻身上盯。” “说什么呢?带你进来的老师没教过你装瞎子当哑巴吗?” “对不起对不起刘姐。” 两个人的神色迅速恢复自然的下楼再也不提刚才的事情。 秦淮和陈楚都在车里,从手机里听到包厢里的动静对视一眼直呼不妙,赶紧收了手机下车闯进去。 被前台小姐拦住:“先生,您有预约吗?” “208的人是我朋友,他被人算计了。”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不能进。”前台揣着明白装糊涂。 秦淮和陈楚哪儿是他们能拦住的,推开他们径直走向扶梯。 “拦住他们!”前台冲着正在下楼的刘姐喊,保安也已经拎着电棍跑过来了。 “先生,你这样会惹怒我们的客人,没有预约不能进。” 秦淮直接掏出证件往他们眼前一摆:“我警告你们,今天我朋友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进去吧。” “先生,今天就是总统来了,也得守我们的规矩。”前台小姐标准僵硬的微笑,保安就准备把他们轰出去了。 秦淮眯了眯眼不屑嗤笑,还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也没心思再跟他们废话,当即和陈楚一起动起手来。 王国英同样吃了下了药的菜,他需要这种极大的渴望和极端的x来满足自己。 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和需要得到了的,空虚的生活让他在床上成为被暴力摆弄的下边的角色,又虐又爽的刺激让他体会到新的生机。 那些被他逼到绝境的年轻人,深深地厌恶着他,又无法逃离跟他上床的命运。所以在床上格外凶狠无情,像是要把他弄死在床上发泄怒火,反正已经改变不了了。 殊不知,疼痛的x让他更加激动。 王国英一百六七十斤,压在被吃了药的杨自枭身上:“你跑不掉了。” 感受到杨自枭胀.痛的地方抵着自己,王国英通红的脸有几分亮色,他拽着自己的衣服,去扒杨自枭的裤子,他渴望的东西就暴露在他的视野里,他兴奋的低头张嘴,却被杨自枭恶心的一巴掌扇开。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看到屋内的场面,秦淮和陈楚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秦淮扔开手里拽着的前台小姐的衣领,前台小姐直接撞到墙上,秦淮走过去一脚踹开王国英,陈楚帮杨自枭整理好裤子把人拽起来。 杨自枭面色酡红,弓着身体,极力的忍耐自己,跟着陈楚走出去。 经理闻讯过来了,前台小姐指了指秦淮和陈楚:“就是他们,打了我们的安保闯进来得罪了我们的客户王董。” 经理是个识趣的人:“你们帮这两位先生把这个喝醉的先生扶到车上去,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 三个人离开了,前台小姐极度不愿,低声的:“这样我们可就把王董得罪了。” 经理余光瞥了眼因为吃了药正在给自己动手的王国英:“你不认识秦淮是谁我认识。” 前台小姐替王国英打点了很多事,就连后厨下药的事都有她的功劳,每一次她都能拿到天价小费,是在这里的工资的十倍百倍。 经理离开了,前台小姐还想献殷勤:“王董,需要我给您找money+boy吗?” 王国英睁开混浊的眼睛,定在前台小姐的脸上,一把把人薅过来压倒,虽然不是能让他尽情发泄的男人,却也能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前台小姐显然没想到一向只吃男性Alpha的王国英会对她出手,没有丝毫安抚的被分别抱着大腿压在地板上冲却逃不掉。 王国英毕竟上了年纪,体力有限,事后,他靠在椅子上,扫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人,他不喜欢由自己支配的上限肉眼可见的x事。 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得手了。 …… 陈楚扶着杨自枭出了门,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味道缠绕在杨自枭的周际,让杨自枭倍受煎熬。 杨自枭用手推陈楚:“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 陈楚被刚才的场面给震慑住了,那个男人肉眼可见的老,怎么也要五六十了,想让杨自枭给他当女婿,却自己想把杨自枭睡了。 秦淮打开后车门,俩人把杨自枭弄进去:“去哪儿?医院?” 杨自枭满头是汗点着头:“嗯。” 迅速回了医院,医生却表示无可奈何,尝试着吃了种减轻症状的药也没有任何疗效。 秦淮的眼神在陈楚身上瞄了一眼,俩人扶着杨自枭架着人出去了。 “你忍一忍,去给你开间房。”秦淮说。 杨自枭能忍到现在,多亏他的耐力极好,换成一般人早就不行了。 在最近的宾馆开了间房,杨自枭冲进了浴室,不顾身上的伤打开花洒往身上浇冷水。 “你身上还有伤!”陈楚跑过去关了花洒,“会感染的。” 群蚁食肉百爪挠心般的,更加翻江倒海的汹涌上来。 杨自枭几乎被欲剿灭的神经被拨动,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楚的脸:“哥,我好难受啊。” 秦淮知道这类药的威力,不过陈凌上次给他下的那个自己弄弄泡泡冷水就行了。 秦淮深深地看了一眼杨自枭:“楚哥,我们别在这里看着了,让他解决吧。顺便找找有没有叫鸭的地方,可以给他送过来。” “……” …… 陈楚跟秦淮出去了,杨自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命里无时莫强求,莫强求…… “你好狠的心。” 杨自枭拖着欲火焚身的身体出了浴室,打了前台的电话,嗓音低哑到可怕:“给我送把水果刀上来。” 空虚和燥热蚕食着他的理智,衬衫的扣子被他暴力的拽开,他已经被烧的喘不过气来。 杨自枭从未如此唾弃过自己的奈力和定力,清明又怎么样,神志清明只会让身体难受,心中更难受。 恍惚中,门被敲响,他起身去撑着墙开着门。 “先生,您要的水果刀。”服务员态度极好,“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有事您在打电话。” 096 ============= 门关上,杨自枭拎着刀子往里走,陈楚不在,他连自给自足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身体在火热的叫嚣着发泄。 他恨不得能直接晕过去,但是x药并没有让他晕过去的功能,反而让他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的痛苦都格外敏感。 他还是选择回到了浴室,在浴缸里放上了冷水,然后坐进去。嚣张的欲妄在冷水里浇的声势小了一些。 不愧是王国英这个老畜牲弄的药杨自枭冻的浑身冷冰冰的,小腹也还是有翻腾的趋势。 杨自枭趴在冰冷的浴缸上,从右手上自虐一般割了一刀,垂在浴缸外面,刀子也染着血扔在了地上。 手部断断续续的刺痛让他缓和了一些,杨自枭阖起眼抵在浴缸的边缘。 …… 出了宾馆,秦淮在门口低头点了根烟,他其实已经很少抽烟了,白文墨和那个小崽子都吸不得二手烟。 “他不会有事吧?” 秦淮把打火机扔兜里,一手抄着兜一首取烟,闻言扫了他一眼:“要么做,要么打,要么泡一晚上凉水,没别的办法。听那个老头说是个厉害药,要不然你跟我去给他挑个鸭?” 陈楚没说话,秦淮解释补充:“你不给他把关,我随便拽一个就扔里了。” 陈楚怪异的皱起眉,秦淮要给杨自枭找鸭这件事太诡异了。 秦淮的烟抽了三分之一,又重新回到了宾馆,前台财务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干什么,秦淮敲了敲桌子:“你们这里有没有出来卖的鸭?” “什么?”前台小姐直接站了起来,在陈楚和秦淮身上来回看了两遍,陈楚心中五味杂陈,目光带着良民应有的不可思议。 “给我刚才开的那间房送一个。” 秦淮拿出张卡来让他刷:“送进去之前给我鉴定鉴定。” 陈楚倒抽一口凉气,和秦淮一起跟着前台挑人去了。 陈楚看见那一排搔首弄姿还化着妆的人,嘴唇动了动,低声附到秦淮耳边:“这不会有什么脏病吗?” 秦淮眨了眨眼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得不了,他今天晚上能舒服点不就行了。” 陈楚烦躁的嘶了一声:“算了,先别给他找了。” “我还是去看看他好点没有。” 陈楚上了楼,秦淮挑挑眉把烟抽完,又等了陈楚半个小时,陈楚也没下来,他便开了间房然后领了房卡去睡觉了。 …… 陈楚上了楼看清楚门牌号敲了敲门,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他又大力的敲了敲:“杨自枭?” 门在眼前突然被打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陈楚对上杨自枭猩红灼热的视线,“你……” 杨自枭猛地把人拽进来摔上了门,整个人又湿又冷的抱住陈楚,往陈楚身上蹭,声音有些不难听出来的颤抖:“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陈楚皱着眉头推开他,摸到一手水:“你泡水了?不是不……” 这才看到,杨自枭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衣衫不整,再低头,悬在半空中的右手虚攥着全都是血。 “哥……我好难受……” 陈楚拽着人到床边:“脱了衣服。” 杨自枭因为药物作用在颤抖,再加上右手上,根本打不开扣子,陈楚直接给他脱掉,然后去拽一条浴巾,一踏进浴室,浴室的地面也湿漉漉的,浴缸旁边的瓷砖上一滩血迹,旁边扔着一把刀。 拿浴巾给杨自枭擦干,然后把他围上,他看了眼杨自枭的手,眉头紧锁。 杨自枭收回手,把头搭在陈楚的肩上,气息灼热:“这个不重要,死不了的。” 他用左手拽住陈楚的手往下按,“这个才重要。” 杨自枭像一条嗅到骨头香味的大狗,在陈楚身上蹭:“你把我从浴室叫出来了……我要死了…哥。” 陈楚呼吸都有些沉重,在他碰上杨自枭的一瞬间,就已经致敬。 不知道怎么的,身体也跟随着杨自枭细微的抖动起来,室温明明是正常的,他的肌肉无法控制的打颤,像是被传染了一样。 他紧紧的咬着牙,抽回了手,杨自枭的滚烫体温好像隔着衣服传给了他一样。 他把在脖颈间噌的杨自枭的脸捧起来,杨自枭的眼睛迷离又湿漉漉的,脸色红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整张脸泛着春水一般。 杨自枭的身姿修长,肌肉线条流畅,这些年不再风吹日晒,这么一看也唇红齿白。 时间像是停滞了,陈楚喉结滚动:“我帮你可以,我上你。要不然,你就接着去泡冷水吧。” 话说出口陈楚才恍然醒悟一般,这威胁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杨自枭还没听完就迫不及待的啄上陈楚的嘴唇,“好……只要是你都行……” 陈楚一边回应着杨自枭急切的亲吻立马脱了自己的上衣,却在扑倒人之前想起来杨自枭的后背的伤。 陈楚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人,却丝毫无法抵御来自杨自枭的引.诱。 他的手抚摸着杨自枭的宽阔英挺的肩膀,竟觉得爱不释手,他按照记忆里杨自枭做的做准备工作。 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享受这样畅快的感觉,陈楚皱着眉头低头看着杨自枭后背上被皮带抽的红肿的皮肤低着头亲了亲,嗓音沙哑到性感:“疼么?” 被打的时候疼吗?泡水的时候又疼不疼? 杨自枭手上的血早已经止住,用胳膊肘撑着床,他低着头没看到身后陈楚的怜惜而心疼的表情,只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这样疼不疼。 “不疼。” 陈楚觉得自己魔怔了,会在某些瞬间开始理解起杨自枭来。 他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所以有时候会无法自控的只顾自己爽不爽,杨自枭的脸埋在枕头里,生理性的皱着眉。 药劲儿已经过去了,面对陈楚的胡搅蛮缠胡作非为,杨自枭心脏都填的满满满的可又觉得有些好笑的挑衅:“哥……我的优点你是一点没学到……” “放屁。” 然后用实际行动告诉杨自枭,老子也不差。 最后两个人都进入了贤者时刻,陈楚俯下身子低头去亲杨自枭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过的原因,他看杨自枭的脸竟有一种占有欲和保护欲。 不过他从杨自枭汗湿的侧脸啄到唇角的时候反应过来,对自己征乏过的猎物会有占有欲和保护欲,这可能是男人的天性。 爽劲儿过去,杨自枭体力消耗殆尽,他阖着眼睛享受着陈楚的亲吻:“哥,我身上的伤又多了一处,你会对我负责吗?” 不过杨自枭丝毫都不期待陈楚的拒绝,于是继续道:“算了,我也弄伤过你……” “可以,我来上.你,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杨自枭一愣,没想到因祸得福,随即嗤笑:“你回忆回忆这一晚上,你好意思说我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写两个版本没啥意义还浪费阅读币,所以就出这一个吧。 想写个车放群里,今天没啥手感……刚写了600字的小车…… 等等吧,会在完结前写个车出来的。 】 097 ============= 陈楚抿着唇没说话,杨自枭兀自翻了个身躺下,嘴里不经意斯哈一声。 陈楚的身子有一瞬间前倾的趋势,有点心虚的担忧:“很疼?” 杨自枭舌头碰了碰唇角:“还行……” 他的视线扫过陈楚担忧的脸,转了话锋:“哥,好疼啊……浑身疼,后背疼,手疼,腰疼,下面也疼……” 陈楚知道他是在卖惨博同情,不过看杨自枭这一身伤,也知道他是真的疼,直接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裤子:“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他刚才是冲昏了头脑了。 “不用,明天早上再说吧,我先洗个澡清理清理睡觉。” 现在已经半夜三更的了,杨自枭不想让陈楚再去跑一趟了。 陈楚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你现在不能洗澡,要不然你自己拿水冲冲吧。” “哥,谁污染谁治理啊。”杨自枭脸上红晕还没有褪去,心情又好极了,调侃起陈楚来。 “自己去。” 陈楚穿好衣服,还是决定出去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买点药给杨自枭上上,顺便再买点纱布,他头上的纱布已经被折腾掉了。 打开门,门把手上挂了个塑料袋,陈楚拿起塑料袋看了眼,好几样药、药水,还有纱布,上面一个标签备注着房号:挂在门把手上,里面正在办事。 陈楚眼角抽了抽,秦淮想的倒是挺齐全。 陈楚把塑料袋从门把手上拽下来,转身回去了,杨自枭已经自己去浴室清理了。 陈楚想坐在床边上,发现床上除了白的就是红的,已经住不了人了,他给前台打电话,让前台送一床床单上来。 前台晚上也有人值班,很快就有人送了上来,他把床单给换好了,继续仔仔细细的看药品说明。 杨自枭洗完不讲究的出来了,连件头发丝都没穿。 陈楚习惯了他的作派:“秦淮已经买好了送过来的,趴过来,给你上个药。” “老三这么懂事。” 杨自枭大方的趴过去,陈楚把他的后背下边儿都上了药,额头上重新换了药缠上了新的纱布。 把这些都弄完,陈楚抓住了杨自枭的右手腕,消毒酒精直接往杨自枭手上一喷,杨自枭本来就红的眼睛眯了起来:“嘶……疼……” 他想抽回手,被陈楚拽着不能动,陈楚用牙拆开医用棉球的袋子,用镊子捏着给他清理手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活该。”陈楚丝毫不留情,“你不是不怕疼么,喊什么疼,忍着吧。” 杨自枭弓着背盯着陈楚修长的手指给自己清理伤口边上的血渍,然后上了药,一圈一圈的缠上纱布,最后系个扣。 松开手,杨自枭收回手抱着手肘对着已经包好的手吹气:“哥,你也太心狠了。” 陈楚把药收好,塑料袋封上口扔床头柜上:“少装。” 杨自枭这一身伤,到真是显得可怜兮兮的:“睡觉吧,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明天去看陈叔叔,他被我气了个够呛,我去哄哄吧。” “我是说你公司那边,还有昨天那个人,你跑了,他会放过你吗?” “没事,楚哥,管理局这边的项目,我们能拿到吗?” 陈楚思索了下:“应该没什么影响,最差也就是换人重新审核。” “嗯。”杨自枭躺床上,头枕着两只手,“那应该不会有问题,至于王国英那边,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变态,真是深藏不露。” 陈楚想起昨天晚上他踹门而入时的场面,有些不寒而栗。他能忍了这么多年只为拿下杨自枭,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如果他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杨自枭的一切可能真的就毁于一旦了。 杨自枭冲着陈楚伸出手:“哥,抱抱,我感觉啊,你今天太猛了。” 陈楚耳根红起来,关了灯:“你恶心不恶心,三十啷当岁的人了,装什么嫩。” 陈楚没理会他一直伸着的胳膊,自己背对着杨自枭躺下了,杨自枭从身后抱住了他:“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我知道错了。” “赶紧睡觉吧。” 陈楚又补充一句:“你这么会压手吧?” “我想抱着你,压到也没事。” 大概是因为今天陈楚是上面的那个,对被他征伐过的人挺有耐心,俩人换个位置睡,陈楚还是背对着他睡,杨自枭用缠了纱布的爪子的搭到了陈楚身上。 “我爱你,哥。” 杨自枭累极了很快睡过去,陈楚过了好久才睡着,他有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陈楚想了想未来,在某个关于未来的场景里,他觉得杨自枭站在他身边也很好。 他们同生共死过,相依为命过,吵过嘴,打过架,他们曾经最默契,并且互相占据了生命里很长的一段时光,比任何人都长。 他们无需磨合,只要他耐心的引导杨自枭,杨自枭会是最合格最用心的男朋友。 陈楚其实想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他好像确定了答案。 早上,他们不出所料的都起晚了,一睁眼睛外面天已经大亮。 陈楚先起身穿衣服,杨自枭闭着眼睛:“哥,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的话吗?” 陈楚挑眉:“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你是天真还是傻。” “好吧。” 杨自枭坐起身,嘶的一声:“哥,疼……” “……” 陈楚又替他给下面上了药:“一会儿回医院。” 杨自枭的衣服还湿着不能穿了,门正好响了,陈楚去开了门,秦淮拎着早饭进来了:“起来了,吃点吧。补充补充营养。” 杨自枭还在床上被子用被子盖着,只露出个肩膀和胳膊来。 “额,他泡了水,衣服裤子都不能穿了。”陈楚解释。 “我出去给他买一套吧。” 那天早上王国英的电话一打过来,林川就被他用派去陈叔那里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就得他自己去了。 “你别去了,我去给他买吧。” 一直麻烦秦淮给他们送这送那,他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你们先吃饭吧,我已经吃过了,不远的地方就有卖男装的。” 秦淮瞥了一眼杨自枭:“而且我是有家室的人,不想跟个裸.男共处一室。” “……” “……” 098感谢用户alqnhqnq打赏的三叶虫x1 =========================================== 秦淮去买了衣服回来扔到床上:“我去车上等你们。” 等秦淮出去了,杨自枭往床上一瘫:“哥,要不然你给我换吧。” “……”陈楚嫌弃地暼他一眼拎了床头柜扭头就走,“你躺到十二点自己续房吧。” “哎哥!拔吊无情啊……” 杨自枭把秦淮买回来的休闲装穿上,不大不小刚刚好,陈楚转着手里的塑料袋,塑料袋绕着食指缠了一圈,他挑挑眉:“走吧。” 秦淮已经在楼下等了,正眉眼弯弯的笑着吐烟圈,杨自枭和陈楚走近了,一听就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 秦淮夹着烟用食指弹了弹烟灰,笑道:“就抽了一根。” 秦淮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们,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忍俊不禁,“回去收拾你。” “文墨不让你抽了,还抽个屁。”杨自枭过去把烟掐过来刚想自己抽,又被陈楚拿走扔地上踩灭了,“文墨说得对,都戒烟吧,你也别抽了。” 杨自枭举手投降:“ok。” 三个人回了医院,医生给杨自枭的伤口正规的处理了一遍:“手上别沾水,两天换一次药。” 杨自枭不想住院,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 刚坐车上,杨自枭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过来:“怎么了?” “杨总,管理局的审查已经通过了,你不用担心了。” 杨自枭松了半口气:“行,我知道了。” 秦淮从后视镜里看后面的两个人:“现在去哪儿?” “去陈叔那儿。” “去我那儿。” 杨自枭和陈楚异口同声地说。 秦淮拧钥匙的手停住,“先把你送回去,把杨自枭送陈叔那去?” 杨自枭伸手抓住陈楚的左手:“我得去面对陈叔。” 陈楚抽回手,刚想说话被杨自枭给打断:“就是被他打死,我也想告诉陈叔,我是真心喜欢你,也知道以前错了,大错特错。” 陈楚抿了抿唇:“想去就去吧,再被打我可拉不住……” 秦淮发动了车,三个人往陈叔家的方向走。按了门铃迟迟没有人开门,秦淮转悠到了窗户前头,往楼下一看眯了眯眼睛。 “楚哥,那是不是陈叔。” 陈楚走过来往下看,“是,正好他们回来了,我们等等他们。” 陈叔从电梯里一出来,三个大小伙子站在门口,他直接忽视了杨自枭,“秦淮来了,进来坐吃水果。” 秦淮点头:“叔。” 杨自枭就知道自己不能受待见,也跟着照常打招呼:“叔。” 陈叔一声没吭,转身去切水果了。 “秦淮,这次来待几天啊?”陈叔坐在单人沙发上,够着跟离他最远的秦淮说话,杨自枭坐在离他最近的沙发上尴尬。 “不待了,我处理完自枭和楚哥的事情就赶紧回去了。”秦淮想从兜里摸出根烟来,想起来白文墨的话,又把手拽出来了。 后面的话是说给杨自枭听的,“我已经派人下来盯着王国英的动作,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已经正午了,陈叔站起身,“小川做了米饭,炖了排骨,在锅里闷着呢,就差加工一遍了,正好中午一起吃。” 陈叔亲自掌勺,又炒了两个菜,五个人围了一桌。 杨自枭往下一坐,又弹起来了,陈楚刚加过来一块排骨咬了一口,被杨自枭突然大幅度分举动吓了一跳,拿着筷子的手都愣住,看向对面的杨自枭。 陈叔也是,一脸黑的被杨自枭的动作吸引过去。 只见杨自枭和陈楚对视一眼,皱着眉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哥……” “啊?”陈楚反应过来,放下筷子,他去沙发上拿了两个软垫子,递给杨自枭。 秦淮和林川都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吃自己的。 杨自枭这次咧着嘴坐下低着头用左手拿着勺喝起了汤。 陈叔脸更黑了,瞪了陈楚一眼。 吃过饭,秦淮和林川就要回去了,陈叔挺舍不得陪了他两天的林川:“这就回去了?不再待一晚上了。” “不待了,回去还有事要忙,我下次再来看您。” 俩人离开了,屋里除了陈楚就剩下杨自枭,陈叔看不上杨自枭,直接回房间里去了,整个下午都没再出来。 陈楚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个苹果咬了一口:“你什么时候走?” 杨自枭的头上手上都缠着纱布,放在以前陈叔势必要嘘寒问暖一翻,这一次连个眼皮都没有掀。 杨自枭拖着个残爪过来要跟陈楚咬一个,被陈楚用手按着头推开:“想吃自己拿。” 杨自枭只好自己拿了一个:“什么时候让陈叔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了,我什么时候走。晚上去你们小区门口住宾馆,白天过来。” 下午,杨自枭赖在陈楚的房间鸠占鹊巢,晚上,陈叔出来就看见杨自枭,依旧保持着冷战政策,当做没看见一样走开了。 晚饭是陈楚做的,杨自枭在旁边给他递盘子。 杨自枭这一次没有直接坐到椅子上,而是自己去乖巧的拿了两个垫子,一言不发的坐下了。 陈叔看见他这个动作一阵心堵,早点吃完早点回屋了。 杨自枭的手受伤了肯定不能沾水,饭后陈楚收了桌子洗了碗,杨自枭便靠在厨房门口等着他。 陈叔从卧室出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客厅的地板:“陈楚,收拾完跟我回房里一趟。” 说完背着手回了房间,房门被摔得吧嗒一声。 陈楚把手擦干净,用手指了指杨自枭,做了个口型:“你啊你……” 陈楚开了房门,陈叔正站在窗户前头抽烟:“你那啥他了?” 陈楚硬着头皮,“嗯,是。”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跟他来往。你又把他领家里来,又跟他一起睡,是打算和他好了?” 陈叔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发火的意思,事实上,他在用皮带抽杨自枭的时候,怒火和愤怒大部分已经随着体力的流失发泄出去了。 剩下的情绪也是五味杂陈。 “我把他当半个儿子养,他扣住我的儿子五年,你说,我打他是不是应该的?” 没有人知道那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如果不是他还有陈凌需要扶养,可能早就跟着陈楚去了。 “应该。”陈楚没有犹豫。 099 ============= “你就是心太软!太仁慈!”陈叔恨铁不成钢,“赶紧把他赶走,我不想看见他。” “爸,你对他是冷是热我不管,是打是骂我也不问。只是,把最后的决定权留给我行吗?” …… 陈楚从房间里出来,杨自枭还站在门口,表情已经因为焦急的等待严肃下来,看着陈楚:“哥?说什么了?” “挺晚了,我送你去宾馆?” 陈楚没有正面回答他,回房间拎了那个小药袋子。 “好。” 两个人出了门,杨自枭习惯性的端着缠着纱布的那只手。偷偷瞄着陈楚,左手试探着去勾陈楚的手指。 “老实点。”陈楚一躲,顺便拍开他,“这里的旅馆环境不好,你直接回家养伤多好。” 小区附近就有小旅馆,整个楼一共就五层,房间面积小条件不怎么好,这个季节也很潮。 杨自枭这种已经矜贵习惯了的人,不一定还能受得了。 “一天是兵,一辈子都有兵的骨头,野地沙漠里都睡过,还能怕这个小旅馆不成,好歹有张床。” 陈楚一笑:“那你吃饭垫什么垫子,子弹都挨过,怕什么疼。” “其实也没那么疼,这不是给陈叔卖卖可怜么。” 旅店离的不远,出门拐一个弯过再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推门进去,老板娘正翘着二郎腿手拄着下巴看电视剧,看到他们进来掀起眼皮按了暂停,打打杀杀的声音就中断了。 “住店吗?” “麻烦开一间房。” 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老板娘给我开间房。” 老板娘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看向后来的那人:“不好意思,只剩下一间双人大床房了,这两位先生已经要了。您找别家吧。” 老板娘说着就把钥匙放到桌子上推给陈楚。 那个人听了只好转身走了。 “你们住多久?” 杨自枭想了想:“先住半个月吧,十五个晚上。” “行了,你待起来还没完了?住一晚上得了,明天滚蛋。” 把钱花在住宿上,陈楚觉得怎么都不值。 “那怎么行。”杨自枭摇头,“那先住十天,到期再续。” “一天90,十天九百。” “怎么这么便宜。”杨自枭掏出手机付了钱。 “301房间,上了楼梯右手边就是,注意脚下安全。” “好的,谢谢。” 老板娘继续看起了电视剧,刚才中断的打打杀杀的声音又响起来。 陈楚把钥匙给杨自枭,小药袋也递给他:“那你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哎,哥。”杨自枭没接,直接拽住陈楚,“才七点多,跟我待一会儿再回去吧。而且,我自己没办法上药。” 陈楚看了眼手里的药,他怎么把杨自枭后面需要上药这茬给忘了。 地板是木制的,楼梯很窄,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上楼,他们只好一前一后,进了房门,果然房间很小,电视柜和一张大床的中间的一米左右,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也很窄。 杨自枭没太嫌弃这里,好歹有一个地方住,他们很幸运的来的早一些,赶上了最后一间房。要不然可能就要走出老远去找一家旅店了。 陈楚给杨自枭上了药,杨自枭翻过身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躺这儿聊聊啊,聊聊我没跟你说过的事情。” 陈楚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他想他不了解的,应该只有杨自枭的家庭情况。 杨自枭起身拽着陈楚躺下,陈楚也有些好奇,便顺势躺到了他旁边:“你说。” “跟你说说我妈吧。” 杨自枭的父母离异,准确来说是他父亲抛弃了他母亲。在他妈妈还做月子的时候,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三个。 从此以后,他妈妈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把所有的怨怼发泄到了杨自枭身上。 那几年,就像是噩梦一样。 他试图去寻找过他爸爸,想让他带他走。 可是被那个男人拒绝了,他摸了摸杨自枭的头发:“枭枭,爸爸和你妈妈说好的,孩子都跟着她,我会出足够的抚养费的。而且,你不要再来找爸爸了,爸爸已经有了新家庭,阿姨看到你会生气的。” 杨自枭拿着很大一份麻辣鸡翅茫然的无措。 他赌气一样把鸡翅全部吃完然后扭头就走了。 杨自枭语气平静,甚至勾了勾嘴角:“这是我第一次感受什么是绝望。” 杨自枭并不把他妈妈是怎么对他的细细说来,回忆一遍就是再苦一遍,陈楚也不想问。 “你妈妈对你不好,我知道。” 杨自枭扬起眉梢笑道:“你知道?哦,你见过,上次她带着她儿子给我要钱来。” 听说她儿子回去以后也创业了,不过被骗子卷钱跑路了,她又过来求他的施舍过,被他拒绝了。 他向来不是什么仁慈的人,他的命,已经在一次一次濒临死亡时还给她了,他不觉得他欠她。 “不是,”陈楚转过头,“我们以前见过,你猜猜?” 杨自枭和他对视,柔和的眼神带着不解和探究,“什么时候?这我怎么猜的到。” “你还记得,你去海边的时候,扯碎了一个小玩具吗?里面有一个小螃蟹。”陈楚嘴角逐渐上扬,“那个时候的你又瘦又小,一点也不像只比我小了几个月的样子。” 杨自枭有一瞬间的迷茫,他眨了两下眼睛,然后瞳孔皱缩,“那是你?” 陈楚满意的转回头不再看他,“挺酷么,我跟你说话,你都不怎么理我。”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圈住,“人海之中,恰好跟你相遇,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原来我们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怎么你总能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呢。” 陈楚突然感觉到祥和安宁,当年的孩子已经平安的长大重逢。 两个人又回忆了一下往事,刚进部队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一起执行过的任务,令人印象深刻的默契行动。 陈楚不禁感慨的叹了口气,时间过的太快了。 “哥,我以前……要是我把你送回家了就好了,你有没有恨过我?” “恨啊,怎么不恨,恨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无法接受失忆的时候被你睡。” 一聊就到了九点多,陈楚的电话响了,是陈叔打来的,陈楚翻身下了床:“行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杨自枭日复一日的到陈叔眼前晃,给他端茶倒水,带伤做饭,而陈楚怕陈叔一刀捅死杨自枭请了年假。 陈叔起初不吃杨自枭的做的饭,在陈楚给他盛了两回饭以后也吃了,只是还是把杨自枭当成空气。 杨自枭晚上还是凑合的在宾馆睡,陈楚跟他走过去待一会儿再回家。 这天晚上,王国英的女儿王悠悠给他打了电话。 “出来见一面吗?” 100 ============= “没有这个必要吧。” 杨自枭现在不想见王家的任何人。 “我已经知道我爸对你做的事情了,想跟你聊聊。”王悠悠的语气平静。 杨自枭有些犹豫,王悠悠就已经报上了地址。 挂了电话,杨自枭瞄向正在床头坐着的陈楚:“哥,明天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他们两个到餐厅的时候王悠悠已经到了,正靠坐在玫红色的沙发里,和一年前陈楚见她的时候一样,年轻有活力,头发已经剪了,堪堪的盖过肩头。 只不过脸色沉郁,一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们走近了,王悠悠抬起眼,怔愣了一下。 杨自枭微笑:“这是我爱人,陈楚,你们之前见过的。” 陈楚冲她点点头:“你好。” 王悠悠短暂的愣神之后就释然了,“原来是这样。坐下吧,我还没有点菜。” 杨自枭叫了服务员过来,点了几个陈楚最爱吃,但是杨自枭除了不得已几乎不碰的,然后把菜单递给对面:“不知道你的喜好,你来点吧。” 王悠悠点了两个大众家常菜:“就这些吧,谢谢。” 服务员走了,王悠悠勉强微笑道:“很抱歉我爸给你们造成了困扰,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相中的女婿,他是为了我才会对你一再出手,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在看到杨自枭的艳门照新闻之后,并且有人向她透露,幕后主使是他爸,她就和他爸大吵了一架。 “原本我只约了你一个,不过你给他带来也好,这句抱歉确实应该你们两个人来听。” 王悠悠没有说很多话,这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和谐,临近分别,王悠悠忽然严肃的看向杨自枭:“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果没有他,你会考虑接受我吗?” 陈楚摸了摸鼻子,感受到了一丝尴尬。 杨自枭揽住了陈楚的肩膀,“你会遇到更合适的人的。我的眼睛从来没在别人身上停留过。” 王悠悠没什么大波动,她看向陈楚,“我真羡慕你,这么多年过去,都被他坚定选择。对他好一点。” 陈楚心中苦笑他对杨自枭已经再好不过了好吗? 不过他没有说话,毕竟人家约喜欢的人吃饭,又遭到了这样的打击。 杨自枭和陈楚走向了另一个方向,杨自枭勾了勾陈楚的手指头:“哥,有人跟我表白,你吃醋吗?”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杨自枭没有让他有一点去想杨自枭会喜欢别人的想法。 很多年之后,陈楚才想起来,这可能就是来自有些偏执的杨自枭的安全感。 风池被查封了。 王国英被管理局带走调查了。 在王国英拿出杨自枭经济犯罪的证据之前,先被自己的亲女儿摆了一道。 秦淮把之前被王国英迷尖、逼尖的Alpha都顺藤摸瓜的找了出来,联合着风池的对家,收买了王悠悠、公司的高管、住宅区的下人,摸出了王国英洗钱、贩卖军火、毒品等一系列罪名的证据。 足够把王国英送进去,这辈子都再也出不来。 这个新闻一出来,直接上了各大新闻头条。 网友看了都直呼震惊,这小老头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简直畜牲不如。 【这么多帅哥Alpha都惨遭毒手?真恶心真恶心。】 【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艳门照事件吧?逼尖不成就放人家doi的照片,受害者也太可怜了。】 【得罪人了吧,老底被人掀了吧?】 【《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笑拉了,爽文。】 杨自枭身上的危机解除了,他给秦淮打了个感谢电话:“什么时候过来,请你和文墨吃饭啊,好好谢谢你。” “客气,等有空吧,王国英的案子牵连的太多了,后续我还要跟进处理。” 杨自枭笑:“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款待你。” 挂了电话,杨自枭继续在厨房炖排骨,他的手心已经长出了一层新皮,天气也逐渐热起来,也不用一直裹着纱布了。 后背的红肿已经消下去,只是有的地方结了痂。 吃饭的时候,杨自枭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就响上一次。 “处处都用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这个合同不是已经签了吗?” 诸如此类,好不容易杨自枭那边的手机不响了,陈楚这边的又响起来。 “我休年假呢,还有几天。” …… 陈叔都快被他们磨没了脾气:“你们吃完这顿饭就赶紧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叔……” “别叫我叔。” “爸……” “你也别叫我爸。” “……” 杨自枭放下筷子站起身,跪到陈叔脚边:“叔,之前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看我以后的表现,行吗?” 杨自枭眼睛红了,举起了手:“我绝对不会对楚哥有一点不好不忠的。” 陈叔没有马上回话,用筷子往杨自枭碗里夹了点菜。 杨自枭不再陈叔的黑名单里待着了,吃过饭,两个人在陈楚的房间说话,“哥,你是不是跟陈叔说说什么了?要不然,他怎么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陈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不是最会卖惨了吗?我跟他说,是你悲惨的童年造就了你阴暗的性格。” “哦。”杨自枭垂着眸笑了笑,然后伸手抱住了陈楚,“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过往不是毫无用处。” “而且,在我们家的人口存活率上,你功不可没。” 陈楚的假期很快就休完了,杨自枭跟他一起回了他们之前同居的地方。 客厅里凌乱的不成样子了,陈楚去烧热水,杨自枭便顺手把客厅给收拾干净。 书架上没有添新的书,还是杨自枭看的那些。 “哥,你扔了。” 陈楚走过来,一头雾水,“什么扔了?” 盯着那个书架看了一会儿,陈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止扔了,已经被我掰碎了。” 杨自枭站起身,颇为乐观:“没了就没了,以后还可以再录。” “你放心,没这个机会了。” 杨自枭搂住陈楚,在陈楚的耳垂落下一吻,“我喜欢你,哥,我好喜欢你。” 陈楚屏住呼吸,不知道是因为耳垂过于敏感还是怎么样,被杨自枭这么轻轻一撩拨就致敬起立了。 他已经要习惯了。 杨自枭吻过陈楚的脸,最后轻轻点在唇际:“队长,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陈楚猛地抬手扣住杨自枭的后脑勺,咬着杨自枭的嘴唇接吻,“队长批准了。” 101 卷二完 ==================== 杨自枭公司和管理局的合作项目顺利开始了,没了王国英的打压公司蒸蒸日上。 两个人的工作地离得远,杨自枭无法忍受这种聚少离多,有点想琢磨着迁公司,被陈楚给制止了,“你当是过家家呢,随着你的性子来?” “但是我想跟你一起睡啊,一个人住公寓的冷板床,孤独寂寞冷……” 陈楚用手指推远他凑近的脑袋:“副局下半年往上调动,我也跟着过去。” 之前陈楚大大小小受到了影响,没能成功晋升,副局长点名带他走。 “好吧。” 周五下午,杨自枭一下班就往家里赶,周末总是要争分夺秒的过。等他到了家,天早就已经黑下来了。 开了门,一股浓郁的菜香闯进了鼻腔,杨自枭不自觉弯了弯唇,他把西装外套扔在柜子上,转身走进了厨房。 陈楚正在下厨,已经炒好了两个家常菜,正在做丸子汤。 “你回来了啊。”陈楚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忙着把食材扔进已经滚烫的沸水里。 杨自枭把下巴搭在陈楚肩膀上,歪着头嘴唇凑近了陈楚的皮肤,“好香啊,我是不是要没有用武之地了。” “放心,厨房大权还在你手里,我是单纯饿了,等你回来再做我就要饿死了。” 陈楚一本正经的伸手往后拍了拍杨自枭的屁股:“你放心,你不会没有用武之地,它一见你灵敏的很。” 杨自枭唔一声兀自笑开:“找个时间比试比试,看看它们俩谁更厉害。” 两个菜都是大盘装,还有一大盆汤,俩人都吃完了有点撑的跑到了沙发上消食。 杨自枭回了几封邮件,陈楚刚跟陈凌聊天,明天是陈叔的生日,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回家,问一下用不用顺便接着陈凌。 陈凌今天下午没课,已经提前回去了,说不用他们接。 “我们去散散步吧。” “好啊。”杨自枭闻言就从电脑里抬起了头,合上电脑,“走吧,正好消消食。” 现在天气热了起来,小孩儿不再在楼房里闷着,街上灯火璀璨,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 杨自枭一直安静走,走到一棵大树的阴影下,他突然问:“哥,可以牵着手吗?” 陈楚抬头,在暗色里看着杨自枭的眼睛,笑着牵住杨自枭垂着的手:“可以,这么点小事,你可以不问我的。” 不知道又走了多远,他们来到一处广场上,孩子们嬉戏打闹,也有的小朋友在玩儿玩具。 一个个子还不到陈楚腰的小朋友撞到了他身上,陈楚连忙扶住他。 “抱歉叔叔。” “没关系,要看路哦。” 陈楚走累了,拉着杨自枭到旁边的木质长椅上坐下。 “哥,你喜欢孩子吗?” 杨自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 “还好吧。怎么突然这么问?” 杨自枭咄咄不安,这个问题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过了,“你会不会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哄了陈凌那么多年,到现在有你一个还不够,还要再看一个,我是闲的发慌吗。你呢?你想要吗?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到时候哥多给你随点份子。” 杨自枭摇摇头收回视线,陈楚满不在意的语气让他平静了下来,没再说起这个话题。 第二天,杨自枭开车和陈楚先去了一趟商场,然后才开车去了陈叔那里。 杨自枭早就提前在附近的蛋糕房定了蛋糕,他们回家的时候顺路取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楼。 陈叔和陈凌已经把中午做饭用的食材都收拾出来了,已经在厨房开始炒菜。 “哥,二哥,你们回来啦。”陈凌来开的门。 杨自枭和陈楚也赶紧房子东西去厨房帮忙。 中午,一家人一起吃饭,门铃突然被按响。 杨自枭站起身去开门,他微微眯起眸:“你找谁?” “自枭。” “你找错人了。”杨自枭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只是门外的人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杨自枭!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连爹都不认了?” 杨自枭坐回了位置上,门外还在叫嚷。那份麻辣鸡翅的味道好像还在嘴边,绝望的,苦涩的。 干脆的拒绝的声音还清晰的徘徊在耳际:不要再来找爸爸了,爸爸已经有了新家庭,阿姨看到你会生气的。 “你找谁啊?鬼叫什么呢?” 邻居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耐烦了。 “我找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面前的门开了,只不过是陈叔开的门。 陈叔面无表情的时候很有威严:“请进。” “吃了没有?” “还没有。” 陈叔让陈凌给他添了副碗筷:“一起吃点吧。” 一张长四方桌,陈楚挨着杨自枭坐在他的左手边,和这个自称杨自枭爸爸的人面对面。 陈叔坐在杨自枭右手边的方向,和陈凌面对面。 陈楚捏了捏杨自枭的大腿,杨自枭挑起了点笑来。 “我这次来,是想认回自枭的,这么多年了,爸一直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是这么对待你的。” 杨自枭打断了他说话,冷笑出声:“是么?我带着伤找你,你是瞎了?学校的老师联系你,你是聋了还是死了?我看你是刚知道我在外面发达了想找我分钱来了吧?”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爸犯了错,但是你不能不给我改正的机会啊。” 陈叔给杨自枭夹了一筷子肉冲着那人说:“先生姓什么?” “我姓杨。” “杨先生,自枭现在是我儿子,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大儿子在管理局工作,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一家。” 杨自枭冷漠的掉渣:“你是在我脾气最好的时候来找的我,你就烧高香吧。” 没想到杨自枭竟然对他的恨意如此的浓重,那人在这里吃了顿饭,也看出他完全不可能把杨自枭认回去便也不再过多浪费时间纠缠。 就算是动起手来,他都没有这俩人高马大的又当过兵的Alpha有优势。 那人走了,陈叔拍了拍杨自枭的肩膀:“晚上留在家里睡吧,别出去花钱开房了。” “好,谢谢叔。” 晚上,杨自枭先洗了澡,陈楚一出来就杨自枭扑到身下:“你不是喜欢刺激的吗?在这里,是不是够刺激?” 杨自枭挣脱了镇压,滚着把陈楚压在下面:“不行。” 陈叔和陈凌都在外面,多轻都有被发现的风险,更别提他俩卷一起根本就轻不了。 陈楚带着笑意,伸胳膊勾着杨自枭的脖子。 杨自枭凑近了陈楚:“可以接个吻吗?” “以后还是不要问了,没有情调……” 话没说完,嘴唇就被杨自枭堵住。 漫长的亲吻,陈楚喘着气:“我说过我喜欢你吗?” 杨自枭盯着陈楚没说话。 “嗯,我确实喜欢你。” 杨自枭笑了:“我先喜欢你。” ==================== # 卷三 流落在外少爷攻 犬系受 ==================== 102 他没心 ==================== “那个人是谁?” “是韩总新招来的秘书。” 严明卓攥着着文件夹的手骨节泛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大步往韩斯域办公室走。 他从酒吧辞了职,和过去那种生活割断。他改过自新,他全力的支持韩斯域创业。 为了最开始的启动资金,他拿出了这些年攒下的钱,卖了全部的房产。中途不顺利,他们一连吃几天的泡面。为了拿下一个项目拼了命的应酬,喝到吐也不敢停下。 他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了韩斯域的办公室,在韩斯域稍显疑惑的目光里把文件夹扔到桌子上,然后叉着腰看向窗外:“你什么意思?” 韩斯域站起身:“你发什么疯?什么什么意思?” 如今的韩斯域不比从前。 西装革履已经成为他的标配。无数人拜倒在他俊美的容颜和淡紫的眼眸里。 他虽然看上去风流而妖孽,骨子里却是因为真正落魄过而比平常人更甚的雷厉风行和冷血。 他不会贪欢于金钱带给他的美色,他身上从来没有过任何花边新闻。 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达到某种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可怕的。 外界都知道,他们两个之前是雇主和保镖的关系,雇主投入了全部的身家和保镖一起创业。 有人猜测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匪,只是至今两个人都没有承认过,也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举动。 没人知道的是,后起之秀的韩总心中有个白月光。 “你找一个白文墨的替身来当秘书,是来故意恶心我吗?” 严明卓转过身和那双一面对他就波澜不惊的眼睛,他拽着韩斯域的衣领,“韩斯域,韩总,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 韩斯域轻笑一声,“你是说Alvin?他应聘的就是我的秘书,正经名牌大学毕业,有工作经验。难道我要因为他长的像文墨就不录用他?而且他应该比跳舞半路出家的你更专业,明卓,收起你的嫉妒心?” 严明卓胸腔一滞,竟然觉得无法反驳,心口却压了一口火。韩斯域回答了,回答的很完美。 韩斯域随意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拽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闹够了么?” 严明卓两只手搓了搓脸,认命的点点头,“Ok,你的说法我接受。”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转身往外走,他刚出差回来,手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解决。 “明卓。” 韩斯域性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叫他的名字一次一次的蛊惑他。 严明卓停住脚步,脸崩的紧紧的:“干什么?” “就算我因为Alvin长的像文墨留下他,你在公司这样情绪化也不太好。我们,并没有什么其他关系。” 严明卓浑身的血液逆流,他知道在这里情绪化的发火并没有什么意义。 韩斯域又补充:“你为我付出的,我都记在心里,不过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你投进去的钱已经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了。” 严明卓眼睛突然酸涩起来,“说完了么。” 韩斯域微微眯着眼睛:“嗯。” 严明卓没说其他的直接摔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严明卓一脚踹翻了茶几。 助理敲门进来了,叫了人收拾了这里的狼藉。 严明卓把文件夹扔桌子上靠到了转椅里,很是疲惫的样子,他都有点想念他曾经在酒吧跳舞的日子了。 每天就跳跳舞就够了,无忧无虑,受人追捧。 他流连于各色的人之间,从不动心。 助理站在桌子前,大气不敢喘,严明卓闭着眼睛:“这两天的行程。” “严总,今天晚上七点半,和岁丰的老总吃饭,明天上午十点,部门会议……” “岁丰老总?城南的地皮,他愿意和我们合作开发了?” 他出差之前公司就在磨这块肉,岁丰那边迟迟不松口,没想到这就谈下来了。 “韩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谈下来的。”助理微微低着头,“今天晚上的饭局,韩总和您一起去。” “好,我知道了。” 严明卓手头堆了不少的工作,忙了个昏天黑地,中午都没下楼去吃饭,还是助理给他买回来的饭。 晚上下班,严明卓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他拿起外套穿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表,发现白衬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了个油点,应该是他一边吃饭一边看报表的时候弄上的。 看来他得回家一趟换身衣服再去吃饭应酬了。 严明卓准备出办公室了,一侧身瞥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唐落寞的气息,他挺拔了一下身板,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然后出去了。 心中的郁结之气没减,板着脸按了电梯。 “老板好。” “老板好。” 两个人来等电梯的员工跟他打招呼。 “嗯,你们好。” 叮—— 电梯来了,严明卓掀起眼皮,电梯里站着的,正是韩斯域和那个长相有几分像白文墨的秘书。 俩人正在说笑,电梯门开了,气氛被打断了,一起看向了外面。 严明卓嗤之以鼻,他家小白的长相可以被模仿,不能被超越,这个赝品更是没有白文墨千分之一,哦,不,万分之一,千万分之一的气质。 但是看着就是碍眼。 严明卓都想抬脚走人了。 两个员工不敢先进,严明卓抬手冲着那两个人粲然一笑:“你们先进,我不着急,不用客气。” 严明卓那可是能让韩斯域说一句骚的气质,长相更是能流连花场拿下各路牛鬼蛇神,自然是上上等。 不少员工都因为自家两个老板的颜值犯起花痴。 两个员工推辞了一下,被严明卓推进去了,严明卓按着电梯闭合的按钮,“满了,我等下一班。” 韩斯域妖冶的眉目平静没说什么,倒是那个秘书:“还有很大的空间呢,别等了,一起吧。” 那两个员工跟着应和:“是啊,一起吧。” 严明卓只好跟着进去,绷起脸面对电梯门站着。 103 他想送你上别人床 ============================== 电梯门一开,严明卓就率先往停车场走,司机已经等在车边。 “回静水潭。” 净水潭是他和韩斯域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之前为了凑钱被他给卖了,前段时间手里的资金富裕他又去找房主给赎了回来。 他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应酬桌上有时候吃不到什么货真价实的东西,反倒是上来就灌一肚子酒水,他现在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抗折腾了。 把身上溅上油的衬衫换下来,拿了件干净的换上,然后才去了今天晚上应酬的地方。 好巧不巧,严明卓下车的时候韩斯域的车也刚刚到,熟悉的宾利停在路边,韩斯域下了车,然而那个有几分神似白文墨的秘书也从车上下来了。 严明卓不动声色,眸光愈发深重。 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吗?他们几乎同时从公司离开,在他回家换衣服吃东西的功夫,韩斯域和这个赝品在一起? 他一直都知道韩斯域喜欢白文墨,而韩斯域想要创业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初没有保护白文墨的能力而被秦淮压了一头。 到如今,韩斯域身边出现一个像白文墨的人,严明卓实在没办法让心思简单下来告诉自己这人只是一个秘书。 可惜他没有任何资格吃醋或者质疑,因为他和韩斯域什么关系都没有。 也许他当初就应该无耻一点,用启动资金逼韩斯域跟他在一起,可惜他天真而无私的选择了向韩斯域示好,以为这样就能让韩斯域对他有改观。 他流连花场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明白,感动不是感情。 直到现在,他们成功了,可是他和韩斯域之间隔着千万里。 韩斯域好像永远不会对他心动。 目光交汇,韩斯域率先挪开了目光:“一起进去吧。” “嗯。” 严明卓跟在韩斯域身边上了台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接过:“文墨?” 韩斯域听到声音下意识看了过去。 “明卓,你有没有空?” “怎么了?” “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呐?” 严明卓出差了多久他们就多久没见了,在这之前,严明卓苦哈哈的为了公司熬心血,忙的不可开交。白文墨知道他忙,就不经常约他。 严明卓衔着笑:“一会儿有应酬,要不然明天晚上吧,明天我请你吃好吃的。” “那好吧,你先忙。” 韩斯域喜欢白文墨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没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边嫉妒一边遗憾,可那个一尘不染的自己不会再回来。他永远都记得在草原上,韩斯域毫不留情的嫌他脏。 当时自己的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随着他对韩斯域的愈发上心,那句话就像一粒沙子一样在心头研磨,越想忽视,就越能放大痛感。 几年前的他如果看到自己被一个人给牵绊的身心俱付,一定会正眼不看的唾弃,他本来就是个风流的只靠近肉体不谈心的人。 岁丰当家的是温阳,今年三十岁,之前是个纨绔子弟,前几年有点儿浪子回头的意思了,温老爷子便把大权交到了他手上。 温阳也算争气,去年从管理局手里拿到了一块城南的地皮,有意向和他们共同的开发抛出橄榄枝的公司不少。 三个人到提前预订好的包厢里,温阳已经到了,身边带了一位长相普通却鲜嫩的年轻人,温驯的靠在温阳身侧。 等温阳有些松口的意思,严明卓已经喝的胃里火辣辣的痛了,他庆幸自己提前垫了点东西。 中间出了个小插曲,温阳扫了一眼严明卓,看似有些愠怒的教训自己的人:“赶明儿我也送你去学跳舞吧,看人家严总这气质这身条。” 年轻人不满的白了温阳的一眼:“哪儿有我这么大才学跳舞的,骨头早就硬了。” “谁说的,我看你软的很。” 他们这边又做了让步,温阳那边才满口答应了,“这样吧,韩总,回头我们再联系,约个时间去城南实地考察一下。” “好。” 严明卓喝的混混沌沌,胃里又隐隐的刺痛,眼皮子都有点掀不起来了,这顿饭局才算结束了。 等温阳搂着年轻人出了门,严明卓一把趴到了桌子上起不来了。 “你要睡在这里吗?” 严明卓醉醺醺的摇摇头,撑着桌子费力的站起来,迈出去就身体一歪栽到了韩斯域身上,韩斯域稳住自己的身体下意识搂住了严明卓。 Alvin扶住严明卓,可他的力气不够,还是要靠韩斯域撑着严明卓的身体。 出了大门,他们把他送向严明卓的车的方向。 一阵风吹到严明卓脸上,借着浓烈的酒劲儿,严明卓紧紧抱住了韩斯域不让他走,开始啜泣起来,“别走……” 韩斯域声调还算温和:“你喝多了,回家休息。” 严明卓更加用力的拽着韩斯域:“不,不要,你跟我一起……” 僵持了许久,路过的人都传来异样的眼光,韩斯域眉目间覆着浅薄的笑意,冲着Alvin:“你上车吧,让司机送你回家。我送他回去。” Alvin看了眼韩斯域怀里扒着韩斯域不撒手的男人:“也只能这样了。” 然后他钻进了车里,韩斯域把严明卓带回自己的车上。 “去净水谭。” 他皱着眉看着严明卓往他身上蹭,“明卓,坐好。” 严明卓平日里不会和韩斯域肢体亲密接触,哪怕是喝醉了酒,都极力的控制着,这是第一次。 严明卓低泣着去亲韩斯域的脸:“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喜欢个替身都不喜欢我?” 韩斯域一个没注意被带着凉意的嘴唇亲了一口,他蹙着眉往后躲了躲,淡紫的眸在昏暗的光线里审视起严明卓。 严明卓是真的醉了,根本不等他回答,往韩斯域腿上一趴:“好疼……渣男……我好疼……” 韩斯域询问他:“哪儿疼?” “心疼。” “胃也疼。” “韩总,路过药店的时候我去给他买点药吧吧。” 前面司机一直跟着韩斯域,见证了这俩人是怎么一步一步做起来的,比其他人更敢说话一些。 “嗯,去买吧。” 严明卓嚷嚷了一路疼,一到静水潭韩斯域就把他扶到床上然后喂了药。 韩斯域也喝多了,而且被严明卓闹了一路,他有些不耐烦:“吃完药睡觉。” “我听话。” 严明卓乖巧了,让睡觉就躺平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没多久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严明卓是一个人在床上醒来的,昨天自己是怎么缠着韩斯域闹的记忆涌回脑海。 丢人。 随意喝了点粥就回了公司,脱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因为头有点疼而靠在椅背上发了会儿呆。 门被人敲响,严明卓以为是助理给他送文件来了:“进来。” “严总。” 严明卓听到声音掀起眼皮:“有事?” Alvin走过来现在办公桌前:“严总,我奉劝你一句,离韩总远一点。” 严明卓嗤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你有私事,下班以后再找我。” 严明卓可见过太多情敌的示威了,像是这样愚蠢的,也不是第一次见。 Alvin上前凑近了严明卓,表情是和白文墨如出一辙的无辜:“实地考察的时候,你会因为意外而上了温阳的床。不然你以为温阳会这么好说话?” 严明卓抿着唇眸光一凛,像是能穿透Alvin一般,“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Alvin后退了一步:“你不信就不信咯,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在韩总那里什么都不是。” 办公室只剩下严明卓一个人,严明卓头疼愈发厉害了,他手肘撑着桌子揉着太阳穴。他想相信韩斯域,可Alvin的话却让他脊背发凉。 104 他留下了照片(感谢临水打赏的三页虫x1 ================================================= 会议室里。 严明卓坐在韩斯域的右边,他刻意忽视韩斯域落了座,顺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屏幕亮了,上面出现一条信息。严明卓看到麻烦桌子底下点开,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 ——晚上七点,xx巷口见,有东西给你,带上二十万现金来,不来你会后悔的。 严明卓以为是谁发错了人,皱着眉按熄了屏幕。 很快又一条消息传了传来。 ——我知道你能看到,不见不散。[图片][图片][图片] 严明卓在看到图片的一瞬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连忙按了返回然后把手机装回了口袋,甚至因为大脑混乱而下意识的看向了韩斯域。 韩斯域正在看手里的文件,会议还没开始,Alvin站在他的身后。 韩斯域察觉到他的目光手上一顿,和他对上视线:“怎么了?” 严明卓摇摇头,收回视线,目光在桌子上几乎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韩斯域把手上的文件看完递给了Alvin,然后Alvin出去了,会议就要开始了。 严明卓大脑混沌成一片,如果换作从前,他不会在意手机出现的这些照片。而现在,这些肉眼能见到的东西似乎就是他脏的铁证。 心不在焉的开完会,会议一结束,严明卓立刻逃是的快步走出会议室。 助理已经回来正常上班了,他让助理去银行取二十万现金。 中午,严明卓草草的吃了午饭,给白文墨打了电话,今天晚上先不一起吃饭了。摊上这种糟心的事情,他也没什么心情了。 “文墨,我今天晚上有事,要不然,明天正好周六,我给你做好吃的赔罪吧。”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昨天拖到今天,今天拖到明天,忙的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嘛!” “好文墨,明天一定,明天一定。” “好吧,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下午下了班,严明卓没让司机送他,自己在停车场里靠在驾驶座上点了支烟抽。 二十万的现金就在后座上放着。 他其实不太喜欢抽烟,很呛,就是因为要应酬才学会了抽烟。可是现在,他需要一支烟来解压。 “艹。” 他闭着眼睛靠着,嘴里往外冒烟,几张破照片,这放在以前,他正眼都不带瞧的。成年人的你情我愿的事儿,拿照片说话有个卵用,他睡过的人当真是数不过来,人人拿张照片威胁他来,他还活不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现在不敢这样横了,心被人栓上了,他害怕看见那些过往的事儿和人,小心翼翼的遮着那些抹杀不掉的过去。 发动了车子,朝着和家完全相反的方向去。 严明卓下了车摔上车门,拎了后座上的包。 “故人又见面了,你这些年过的这么风流潇洒,还记得我是谁吗?” 严明卓眯着眼睛转过身,看清了来人,皮笑肉不笑:“记得,哪儿能不记得。你找我干什么?” 那人扔给严明卓一个信封,严明卓接过来看了一遍,把包扔给他。 “看你发展好了,想拿点钱花花而已。你不想让你的这些照片被媒体公布出去吧?我倒是无所谓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怕了,现在有头有脸的严明卓可丢不起这人吧?” 那人看了一眼钱,显然欲念又动。 “我们好歹在一起过,我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一百万,明天一样的时间还在这里,你交钱,我把电子版给你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严明卓冷嗤:“你想把我当傻子?” 那人哈哈的笑:“我保证,明天最后一次从你手里拿钱,你不信可以不来。” 严明卓走出巷子气的朝墙上狠狠踹了一脚,脸色黑沉的摔上了车门。 车开走了,另一边的路口开出来一辆宾利。 韩斯域淡淡的瞥了一眼巷子里:“你下车,查清楚。” 严明卓窝了一肚子火,他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猛锤了几下方向盘。 然后车减速熄火了。 严明卓下了车检查,也没修好,她朝着价格不菲的车猛踹好几脚:“艹,喝他妈凉水都塞牙。” 一辆熟悉的宾利靠边停在了路边,韩斯域在严明卓不解的眼神里过来了。 严明卓的车需要拖去修了,怎么也要一个星期才能修好。 严明卓只好蹭了韩斯域的车。 “你怎么从这里过?” 韩斯域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去哪儿?” “回家,净水谭。” “你不是和文墨吃饭么?” 严明卓反应过来,韩斯域愿意捎他一段,也许纯属不想让白文墨在饭店里等他,他看着窗外:“他没空,改成明天了。” “嗯。” 两个人没再怎么说话,韩斯域把他送回家就离开了。 …… 韩斯域个子很高,踏进房间的时候需要低一下头避免撞到门框。 “这是他拿出来的东西,照片是我们自己搜到的,手机里也有。” 一个西装男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韩斯域,韩斯域没接手机和优盘,只接了那个信封。 他把照片从里面掏出来,一张一张的翻看,然后面无表情的又把照片给装了回去:“一会儿都带回去。” 西装男拿着那三样东西,跟在韩斯域旁边。 韩斯域左右环顾了下这个狭窄的房间,最后目光落在被他的手下捆好了的人身上,不嫌弃的随意拽过来一把椅子靠着。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阴柔而俊美的脸上,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瞧着这个跪坐在地上的人。 妖冶的眉目覆着笑意,淡紫的眸给他平添几分神秘,他的嗓音慵懒而性感:“叫什么名字?” “王文武。”三更半夜一伙人闯进他家,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就被从床上拽下来收拾了一顿,韩斯域他又不是不认识,他赶紧老老实实的报上名字。 韩斯域点点头:“认识严明卓?” “认识。” 王文武身后的一个人往他头上扇了一巴掌:“挤牙膏呢你?” 王文武急忙交代:“我们是初恋,这些照片,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拍的,后来,后来,我只是想跟他借点钱而已!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初恋。”韩斯域笑意更深,咂摸着这两个字。 王文武点头:“是,我们是同学,我是他的初恋,他也是我的……” 韩斯域眉梢微挑,初恋这么美好的词语,一提起,他就只能想起白文墨,原来,严明卓也是有初恋的。 不过韩斯域没兴趣听那些,他倾身过来,一条胳膊手肘撑着膝盖,伸出另一只手挑起王文武的下巴,阴柔却强势的压迫王文武。 韩斯域啧了一声,还是笑着,“原来他也有不看脸看上一个人的时候。” 韩斯域的眼眸里没有温度:“这张脸我看着很不顺眼。” 他的手下立马就懂了,两个人架着胳膊一拽,几声惨叫,再把人拽回来时脸上就多了两道疤。 韩斯域从兜里掏出笔和支票来,掀开划拉了几笔,撕下一张:“这二十万,买你别再骚扰严明卓。” 他又扔给王文武一张:“这二十万,去治治伤。” 韩斯域抬起王文武还在流血的脸:“我韩斯域一直信奉一句话,活着赚,死了算,报复起人来不计后果,更不是你能想到的画面。你拿了我四十万,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 韩斯域起身从手下手里拿过信封手机和优盘,离开了这个逼仄的房间。 回到家里,他翻看了手机,把优盘里的照片备份到电脑里设了密码,然后毁掉了手机和优盘。 他又拿出那个纸质的信封里的照片,平静无波的眼眸掩着深不见底的情绪,最后他将这些照片锁进了保险箱。 105 他带了谁去音乐会 ============================== 这一天下来,严明卓烦的不行,也没什么心情做饭吃,于是他叫了份外卖。 手机上微信响了几声,是酒吧老板余迎城发来的消息:好久不见了,不跳舞了就算了,真就连面都不露了呗?今天可是我生日。 严明卓大口吃着外卖,点开对话框单手敲字:祝你生日快乐啊,太忙了,抽空我一定去看你。 余迎城给他录了段视频,酒吧的舞台改版了,两张熟面孔正吃着东西冲着摄像头打招呼。 余迎城的声音从画面之外传来:严老师,看看这舞美,就缺你了。 时隔这么久,再听到这么一句严老师,严明卓心里有点揪得慌。 还在酒吧的时候,他跳完某段高难度热舞,一个新来的跳舞的小孩儿严老师严老师的叫他,跟他特别熟的人听到了以后就戏称他一句严老师。 严明卓很郑重其事的跟那小孩儿说:“叫严哥就行了,严老师我当不起。” 严明卓给对面发了条语音:“改的挺好,有空一定啊。” 这么一聊就聊了半天,毕竟也都是老熟人了。 当年余迎城看了一次他跳舞然后邀请了他常驻酒吧,他这么一待就是好几年。 严明卓洗漱了回来,就看到余迎城发的消息:你和那小子现在有点进展没有? 严明卓摇了摇头,Alvin“好心”告诉他的所谓真相他还在半信半疑:没有进展。 余迎城: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你还不如跟着我,你管收账就行了。 一个玩笑,把话题从敏感区拉出来了,俩人又说了几句便互道晚安了。 躺在床上,严明卓闭着眼睛想,下周就要去城南看地皮了,怎么也要带上三四天,他要不然跟韩斯域说他不去了? 如果Alvin说的是真的,韩斯域一定会找理由让他去的吧。 第二天上午,白文墨早早就过来了。 严明卓去开门,门口站着秦淮和白文墨,他直接被白文墨锤了一拳头:“企业家啊,见一面这么难。” “你锤死我算了。”严明卓装作很痛的样子捂住肩膀,一低头就看到秦淮手里还拎着两大包东西。 严明卓赶紧让人进来:“快进来吧,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们买什么菜?” 秦淮把菜东西拎到厨房去:“你们聊,我先走了。” “你不留下吃饭吗?” “他一会儿有事要忙,今天就我们两个。”白文墨眼睛黝黑闪烁着光芒,从兜里掏出两张请柬,“吃完下午一起去听音乐会吼?” 秦淮看着那两张音乐会的请柬目光幽幽然,这是他拿回来的。 “对了,我车坏了,送去维修了。” 白文墨身份在这摆着,安全起见,严明卓不能擅自带他坐公共交通出门,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可就全完了。 “没事,你们下午什么时候出发,提前打电话给我,我送你们去。” 秦淮嘱咐完,掐着白文墨后脖颈子往人嘴唇上咬了一口:“那我先走了。” 秦淮离开了,严明卓看着秦淮挺拔的背影感慨,“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他不禁联想起韩斯域和他来。 “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想放弃了。你当初追秦淮的时候,是怎么撑下来的。” 白文墨摇了摇严明卓的胳膊:“我那么兴师动众的追,半途而废很没面子的。而且,你这么喜欢的人,你舍得放弃啊?” 严明卓为了韩斯域倾尽家财,韩斯域从一个普普通通的保镖一跃而上成为总裁,这里面有一半多的功勋都是严明卓的。 甚至完全可以说,没有严明卓,就没有韩斯域的今天。 严明卓才是最配站在韩斯域身边的人。 俩人到厨房去,白文墨帮严明卓打着下手。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还要我教,制造相处的机会,然后臭不要的黏着他。”白文墨掏出他兜里的手机,“比如这次,你的车坏了,你给他打电话让他上班的时候捎上你。” 严明卓眉梢皱着,他和韩斯域相处的机会真的不少,可韩斯域的心就像石头一样,怎么也捂不化。 最关键的是,韩斯域有喜欢的人。 这个电话还是打出去了,那边有水流的声音,然后水龙头被关掉了:“喂?明卓?” “我车坏了,这边不好打车,周一你上班的时候捎上我?行吗?” 对方沉静了一会儿:“可以。还有事吗?” “没事了。” 挂了电话,严明卓叹了口气。 “明卓,你要发挥出你的优势来,撩他啊,这么干巴巴的干嘛。” “没用啊。” 他以前也经常撩韩斯域,有时候换来一双冷漠的眼睛,有时候换来一句嫌脏…… 想到这里,严明卓甩了甩脑袋:“唉,算了,先不管他了,我快做饭,然后我们好去看音乐会。” 白文墨好久没吃到严明卓做的饭了,吃了个十分饱靠在沙发上消食。 音乐会三点钟开始,四点半结束,他们两点钟给秦淮打了电话,秦淮过来接他们,送到地方的时候音乐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 下了车,白文墨主动奖励了秦淮一个亲亲,“四点半结束,一会儿记得来接我们。” 秦淮揽着人的腰满满当当的收了个报酬,直把人的嘴唇亲的殷红。 严明卓扶额避开了视线,等人亲密完了才抬起了头。 穿过两个人的身影,严明卓和一双熟悉的、淡紫色的眼眸对上,那双眼睛此时此刻看上去平静无波,视线落在了秦淮和白文墨身上。 秦淮注意到了他,白文墨也跟随着秦淮的视线望过去。 Alvin笑着从车的后座上下来,挽上了韩斯域的手臂,注意到了韩斯域的不对,一抬头对上这边三个人的视线。 秦淮也看到了Alvin的长相,眯了眯眸,眼中不经意就流露出几分不屑。 秦淮一直就看不上韩斯域,这一出下来,他更瞧不上韩斯域了。 他转过头来看严明卓,眼中暗藏着别人察觉不到的同情。 “你和墨墨进去吧,结束之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严明卓从看到Alvin从车里出来整个人就僵滞了,他勉强笑着点点头:“好。” 106 瞅你不顺眼 ======================== 白文墨目光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随即收回视线和严明卓往音乐厅里走,秦淮也拉开车门上了车。 韩斯域还站在原地,Alvin捏着韩斯域的袖子:“韩总,演出快开始了,我们也进去吧?” 韩斯域点头:“嗯。” 韩斯域身长腿长,有意的接近前面走的两个人:“小白,明卓。” 白文墨和严明卓对视一眼停下脚步。 严明卓露出一些意味不明的笑来,“韩总好兴致,带秘书来听音乐会么?” 韩斯域的目光从严明卓脸上挪到了白文墨脸上:“真巧,你们也来了。” 白文墨眨了眨眼睛,“韩总招了新秘书了啊,这是带秘书来听音乐会么?” 场面一度尴尬极了。 严明卓的手指蜷着,搂起白文墨的胳膊:“走吧,快进去吧,要迟到了。” 异常妖冶的眉目轻拧起,韩斯域淡淡的拿开了Alvin挽着他的手,然后跟着走近了音乐厅。 古欧式的建筑,装潢复古而典雅,椭圆形的大厅,座位呈阶梯式。 严明卓和白文墨找到了座位,严明卓挨着过道,白文墨坐在他的右手边。 光线偏暗,严明卓很喜欢这种氛围。 熟悉的身影闯入余光里,严明卓下意识的看过去,是韩斯域站在了面前。 韩斯域带着几分笑意,“我的位置在里面。” 他走进去,坐在了白文墨的身边。 白文墨抓住了严明卓的手:“明卓……” 灯光照在白文墨的眼睛里,严明卓看到了白文墨的担忧,他知道白文墨的意思,严明卓舌尖扫过大牙,有些窒息,他回握住白文墨,“没事。” 演出开始了,音乐壮丽恢宏,严明卓却没有那个心思欣赏。 一个半小时的音乐会很快过去,他们出来的时候秦淮已经抽着烟等在门口了。 看到白文墨的身影,他掐灭了烟,等两个人来到他面前:“走吧。” “你们先回家吧,我有事要找韩斯域。” 秦淮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严明卓知道韩斯域出来了。 白文墨有些担心严明卓,秦淮搂着白文墨:“他有自己的事,想要自己处理,我们先回去?” “好吧。” 白文墨知道自己如果非要插一脚进来,只会让严明卓更加受伤,只能跟着秦淮先离开。 严明卓径直走向了韩斯域的车,车上有司机,看到他过来打开了锁,严明卓便直接拉开了后门上去。 韩斯域很快过来上了车,Alvin便只能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直奔着净水谭的方向去了,严明卓一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途中接了个电话,告诉他不要他的钱了。 到了严明卓的家门口,严明卓这才开口了:“你们下车,我和你们韩总有话说。” 司机识趣的将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副驾驶的Alvin有些犹豫,听到韩斯域让他下车他才下车走远了。 “你和Alvin是什么关系?” “目前来讲,还没什么关系。” 韩斯域看着严明卓的目光里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带着调笑:“明卓,你为我做了很多,所以我一直照顾你的情绪。不要太过分,我毕竟不是你什么人,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宽?” 严明卓拽住了韩斯域的衣领:“你……” 看着韩斯域妖冶俊美的脸,严明卓突然就笑了:“那看来,马上就要有点儿关系了?我舍不得摸舍不得碰的东西,马上就要在床上伺候别人了?” 严明卓使劲一拽,恶狠狠的亲上韩斯域的嘴唇,韩斯域瞳孔骤然缩起,严明卓松开韩斯域的衣服紧紧地搂着韩斯域的脖子。 他探进韩斯域的口腔,被韩斯域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两个人的嘴里瞬间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韩斯域终于把纠缠的严明卓给推开:“你疯了?” 严明卓用手擦了擦嘴:“毕竟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索要点报酬合情合理吧?” 韩斯域紧蹙着眉头,像是被什么侮辱了一样:“我逼你了吗?那是你自愿的。” 严明卓冷笑:“倾家荡产什么不图的捧着一个穷鬼,你当是哪个大爷献爱心呢?你当初也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做这些的吧,你那时候怎么一声不吭啊?欣然的享受完了,甩甩袖子要跟我撇清关系了?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被你给占上了?这一路上要他妈走一步走错了,你他妈去桥洞底下打铺盖卷吧!” 韩斯域冷冷的盯着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老子就是他妈瞅你不顺眼。” 严明卓把火撒完了,摔门下了车,韩斯域眯了眯眼睛看向严明卓气冲冲的背影,用手指摸上了刚被严明卓咬伤的唇角。 以前他给严明卓当保镖,严明卓也会凑上来想占他便宜,不过都点到为止了。 司机和Alvin上了车,韩斯域靠着闭起了眼睛:“送Alvin回家吧。” Alvin有些失落:“韩总,今天不去你那儿吗?” 韩斯域打断了他:“你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严明卓回到家里先洗了把脸往床上一扑,气消了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的做的都有点过分了? 白文墨担心他给他打了个电话,严明卓把刚才的事儿简单说了说:“我这么就亲他,不太好吧?” “不会吧,我追秦淮的时候就经常亲秦淮啊……” 严明卓自暴自弃了,反正亲都亲了,管他那么多呢。 周一。 韩斯域准时来到了净水谭,严明卓一打开门,看见韩斯域的脸才想起来他之前让韩斯域今天捎他一程。 他板着脸重新回到餐桌前,他刚做好早餐。 韩斯域一直没说话,严明卓因为自己那天过激的行为有点心虚:“一起吃点吗?” 韩斯域摇摇头:“不用了,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韩斯域自己坐到了沙发上:“明天去南城考察地皮,我让Alvin订了上午九点半的机票,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你今天记得收一下行李,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回来。” 严明卓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想起Alvin的话来:“我不去,你带着你的Alvin去吧。” 107 你选那条?(作话有彩蛋) ==================================== 严明卓太明白这群生意人了,吃一顿饭喝一顿酒就能解决的事情太少了,吃饭就只是为给好处搭建了个平台。 是韩斯域一直在和岁丰那边沟通,为什么饭局要带上刚出差回来的他? 有那么多实力强悍的公司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刚刚稳定起步的明烁。 他只是最开始听见这句话颇受震撼,主观上也不愿意相信韩斯域会这么做而已,但他不是傻子。 “去不去随你。” 然后韩斯域没再说话。 严明卓吃过饭收拾完和韩斯域出门了,韩斯域对他一向高冷,他不说话,韩斯域也不会另起话题。 这和在白文墨面前的韩斯域是完全不同的。 严明卓靠着车窗,叹了口气:“明天记得来接我。” …… “韩总,我下去帮严总拿东西吧。” Alvin推开副驾驶的门去叫人,严明卓开了门。 一个小行李箱就摆在一边,上面放着一个电脑包,显然是这次要带的全部东西。 Alvin走进来拿起电脑包,试探性的询问:“你为什么还要一起去?我们入住的是温阳家开的酒店,韩总如果不改变主意,温阳想动你就是简简单单。” 严明卓穿好西装外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知道,韩总对我,完全是因为我长的像一个人产生的移情。一但正品出现,我这个赝品就会完全失去价值。但是我图的不是韩总的爱情,他对我造不成伤害。” Alvin眉头微微蹙着,如果仔细看,能看出里面流露出的一丝怜悯:“你跟我不一样,对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来说,韩总的做法太伤人了。我不能完全认同他。” 严明卓拍了拍衣服,挺直了背脊调整着身姿,他总觉得他最近的体态不太好。 Alvin的一番话结束,严明卓多看了他几眼:“韩斯域就像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我把真心放他旁边,只能体会到什么是钝刀割肉。但是又没有哪一刀能够锋利一点彻底斩断我的念想。” 付出了这么多,坚持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严明卓去拽过小行李箱往外走:“我需要这一刀把那点真心撵碎。” 与其这么不痛不痒的拖着,不如早点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如果韩斯域真的卖了他,他又何必再做无意义的坚持,在爱韩斯域这件事上,他早就是穷途末路。 Alvin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让他不要再垂死挣扎的警钟。 飞机从南城落地,温阳安排了人来接,入住到了离那块地皮最近的酒店。 晚上,温阳安排了饭局,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 “韩总,明天我就带你们去看那块地皮,然后我们就看看签了合同。今天我们好好喝,不醉不归!” 外面的人进来给温阳说了个悄悄话,温阳皱起眉出去了一趟:“老爷子怎么来了,你们先安排他们住下,说我正和客户应酬呢。” 严明卓就是奔着上套来的,他知道,如果韩斯域不卖他,他怎么也到不了温阳的手里,如果韩斯域已经决定用他换地皮,他无论如何也会到温阳的手里。 严明卓干脆给自己灌酒,温阳甚至都没想到,计划了好几种方案要拿下这个人,没想到严明卓自己就把自己给交代了。 温阳打量着这个醉美人儿的脸,还有这姣好的身段,西服下包裹着纤细的腰肢,温阳一看下边都撑起来了。 他忍不住的直接附上去,严明卓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不熟悉的身体带着酒味,他一阵反胃剧烈的挣扎起来:“走开!” 温阳威胁:“你如果不怕牵连你们公司所有的人,你就跑。” 到嘴里的肥肉哪儿有丢了道理,他本身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严明卓平复着呼吸,“我先去洗个澡。” 温阳看他如此温驯了,脾气也缓和下来,“好。” 严明卓跑进浴室,冷水一浇,酒就全都醒了,他倒挺希望自己醉的。 身上是凉的,心也是凉的。 他不能永远在浴室里待着,换了浴袍出了门了。 温阳弯腰摸着他的脸:“你这么听话,我一定让你们利益最大化,乖,我会很温柔的。” 温老带着酒店的工作人员闯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巴掌扇在温阳的脸上:“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温阳不可思议的捂着脸,“爸,你至于吗?我不就是玩儿个男人……” 啪—— 又一巴掌打在温阳的脸上:“你给我少打他的主意,他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温阳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严明卓也愣住了,“什么?” 工作人员早就识相的出去了,温老爷子叹了口气坐下,“当年……我犯了错,明卓的妈妈,一个人把他扶养长大,她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们面前……” “所以,明卓,你……应该是姓温的,温明卓。” …… Alvin替韩斯域把沾满酒气的外套扔进洗衣机里,他出来的时候韩斯域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上去情绪不高,有几分孤独落寞的意思。 他走到韩斯域的身后,看着那颀长挺拔的背影,没忍住上前抱住韩斯域。 韩斯域这才回过神来皱着眉转过头。 “韩总,”Alvin松开手,“你在想什么?” 韩斯域摇摇头,径直走向桌子,喝了口水。 “严总已经知道温总想用地皮换他了,这次是他自愿去的。” 韩斯域顿在原地瞳孔骤裂,他重重的可以说是把杯子砸到了桌子上,水都溅了一桌子:“你说什么?” 韩斯域出了门,去到温阳提前订好的房门口,大力的敲起了门。 严明卓还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思维混乱。 听着外面的敲门声,严明卓只觉得心都在疼。 韩斯域一脚一脚的踹在门锁上,门锁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被踹坏了。 韩斯域皱着眉,房间内只有严明卓一个人,他穿着睡袍正抱着腿坐在床边。 “明卓,你……” 韩斯域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虽然清白对严明卓来说并不重要,可自从他认识严明卓,严明卓真的干干净净,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混乱的生活。 韩斯域的头有点大。 严明卓的眼神茫然,韩斯域走过去抓住严明卓的手腕:“走吧。” 严明卓甩开了韩斯域的手,“你来干什么?” 韩斯域淡紫的眸深深地看着严明卓,他自己都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慌,和对于即将失去严明卓这件事隐隐的排斥。 严明卓歪着头,“如果我没猜错,Alvin告诉你,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现在想带我走是想怎么样呢?是怕我知道真相对你彻底死心,再也不对你死心塌地甚至可能会放弃你吗?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还是说,你还是想当那个好人。这件事发生了以后我一边唾弃自己脏一边追着你跑。我真搞不明白你。” 严明卓看向韩斯域,眼神里流露出讽意声音逐渐变大的质问:“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了你我不怕倾家荡产,你竟然想什么都不损失的拿我换一块地皮?” 严明卓下了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因为是跳舞出身,身姿挺拔优美。 他站定在韩斯域面前,脸上漾起绝处逢生的笑意:“除了那天亲了你一口,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因为我怕你会不舒服。现在好了,你让我难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设计我会是你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 韩斯域可把精致的利己主义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韩斯域风情妖冶的脸有几分肃色,淡紫的眼眸视线落在严明卓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韩斯域收回发散的思维,视线挪到严明卓的脸上,“你现在还没有损失。” 严明卓现在像是一个挂着笑脸的刺猬。 “韩斯域,我要谢谢你,把我送上亲哥哥的床,让我知道我背后也有温氏这么大一个靠山。”严明卓的手摸上韩斯域的肩膀,“作为奖励,你娶我啊?” 韩斯域闻声眯起眼似乎是在判断他说是真是假,俊美的脸上生出几分笑意,声线冷然带着玩味:“奖励?娶你? 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对我造成了伤害。虽然结果和预料不一样,可那也是我本人吉人自有天相,和你没什么关系。” 严明卓掀起眼皮看着韩斯域这种不屑的神情,心里又疼又爽两种矛盾的情绪纠结着,他继续道,“你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你跟我结婚,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第二,你出门左转,地皮还没签约,你绝对拿不到。我还会放出你为了一块地皮把最我送上别人的床的新闻,我倒要看看你连我都能出卖,还有谁会愿意和你合作。有温氏作后盾,我保证能让你怎么上位的怎么摔下来。 二选一,你选吧。” 韩斯域皱起眉头,白文墨结婚以后,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婚这个词,更没有想过他和严明卓之间能用结婚这个词。 这一晚上的变数再多,他也没想到严明卓直接逼他结婚。 韩斯域声线冷而沉:“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像是为了印证严明卓说的话,韩斯域的手机直接响了,是温阳打来的。 “韩斯域!那个严明卓什么来头你都不他妈查一查?” 温阳不可能知道严明卓是他亲弟弟这件事,否则他根本就不可能惦记,和亲弟弟那啥,他虽然风流,可也不能接受,想想都接受不了。 显然韩斯域更不可能知道,但是温阳今天挨了一巴掌,他到现在还没处撒火,只能拿对他有所求的韩斯域泄火。 韩斯域捏了捏眉心,知道严明卓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简单的表达了歉意那边挂了电话。 “跟我结婚,地皮的事我解决。否则,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毫不留情的借助温氏的力量击垮明烁,让韩斯域踩着他得到的东西尽数失去,滚去流浪。 男人都是有极大的野心的,Alpha更甚,更没有会为了可有可无的事情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利。 比如,韩斯域现在认为婚姻之于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是理想的那个人,别人是谁都可以。特别是在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他不会为了婚姻,去遭受更多的损失。 他心中甚至有一股灼热的火,就是现在的地位还远远不够。一个小小的温氏就可以危及到他的地位。 而秦淮,稍微动动手,就能将比温氏更强的企业拉下神坛。 韩斯域低睨着严明卓:“可以,结婚。” 严明卓静了片刻:“好,地皮的事我会解决。” 温老爷子对严明卓心存愧疚,能认下儿子又乐坏了,知道明烁想一起合作这块地皮,笑呵呵的大手一挥就应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从南城返程,韩斯域的司机到机场来接,他们先送了Alvin回去。 “要到饭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然后商量商量什么时候结婚?”严明卓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韩斯域。 韩斯域下了车,严明卓叫的家政已经把菜什么的送过来了。 韩斯域在客厅用笔记本处理了下工作,严明卓亲自到下厨做菜。 韩斯域揉了揉眉心,一抬头,严明卓正在拿着勺子围着围裙,在莹白的灯光下整个人都很柔和。 严明卓把菜端上桌,摘了围裙,又去拿了一瓶好酒打开,给韩斯域的杯子倒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着东西。 严明卓抿了口酒问:“明天去领证,你有意见吗?” 韩斯域也喝了一口:“没有。” “那是你搬过来还是我搬过去?” 韩斯域一时间没说话,严明卓挑挑眉:“我不接受分居。” “随你。” “那你搬过来。” 严明卓端着酒杯起身过去坐到韩斯域的腿上:“既然明天都结婚了,今天环境又这么好,那今天总可以一起睡了吧?” 韩斯域攥着严明卓的手腕起身把他从身上掀下去,紫色的眸盯着严明卓,冷冽一笑:“我只说跟你结婚,没说会碰你吧?” 严明卓笑得恶意十足:“我给你下药了,我能找到的市面上最好的药总要婚前鉴定一下能力嘛。” 韩斯域心头火盛放,一下怒不可遏起来,咬牙切齿的,“给我下药?” 韩斯域拽着严明卓的衣领把人按在床上,大手撕开严明卓的衬衫,扣子直接崩开散落到地毯上。 【作者有话说:此处有一个3000字的福利彩蛋,看评论区,都知道怎么找吧? 我不允许一直追到今天的小宝贝看不到这个彩蛋。ヽ(‘⌒’メ)ノ】 108 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 灭顶的爽意让韩斯域身心舒畅,回味无穷。 他单手捏了捏自己的腰,弯腰捡起一条裤子,从里头摸出一盒烟来,叼了一根又摸了摸另一个兜,摸出打火机来点上。 严明卓已经累的不成样子陷入了深度睡眠,韩斯域干了一晚上体力活也是疲惫不堪。至于他是怎么疲惫不堪的,已经写在彩蛋里了,评论区找我。 韩斯域靠在床边闭着眼睛抽烟,眼睛半睁开,歪头看向熟睡的严明卓。 严明卓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能因为他经历过太多,所以他更希望找个单纯可爱的和他互补,而严明卓怎么也算不上是可爱的类型。 严明卓背对着他侧躺着,两条腿修长的腿弯曲交叠着,一口烟雾从唇边逸散出,淡紫的眸在青蓝色的烟雾后有些晦暗。 韩斯域左手夹着烟手肘撑着床,倾身附过去,右手抱过严明卓的两条腿。 烟灰随着颤动掉到了床单上,韩斯域闭着眼睛仰着头喘气。 弄完,韩斯域掐了烟拍掉了床上的烟灰,直接用枕巾给严明卓擦了腿上的脏污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抻了被子给两个人盖上关了灯。 严明卓是突然睁开眼睛的,鼻尖似乎是环绕着淡不可闻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只有一阵,后来他再怎么嗅都闻不到了。 严明卓动了动翻了个身,疼得嘶了一声。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眼睛是肿得,腰腿都是疼得,动一下牵扯着后背的两条肌肉也跟着疼,就连脸颊都是酸的。 黑色的瞳仁闪闪烁,严明卓有一点点的怀疑起人生来,他没想到自己能在这方面惨遭滑铁卢。 他以为自己是没有某些天份而已,毕竟他也不是纯下面的,原来只是没被开发到位…… 韩斯域还在睡,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看上去这样人畜无害,谁能想到他睁开眼睛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那点算计甚至已经用到了他身上。 严明卓伸手捏住了韩斯域胸前的点,韩斯域直接就醒了,皱着眉淡紫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严明卓忍着周身的剧痛压到他身上:“不愿意你还这么起劲儿?没感觉你不情愿啊?” 哦,还有喉咙,又疼又哑。 韩斯域勾着唇笑了笑:“当了表子就不要立牌坊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脏是一码事,爽又是另一码事。反正也得做,何必不享受点,还能有点乐趣。” 再次听到脏这个字眼从韩斯域嘴里说出来,严明卓脸色微微一变,费力的翻了下去,声音也冷淡下来,“是么,这次没发挥好,下次让你更爽。” 严明卓踩到地毯上,腿软的微微打颤,韩斯域扫着严明卓从上到下被蹂.躏的痕.迹,声线懒洋洋的却夹杂着冷意:“是么,我倒觉得已经是顶尖的发挥了,下次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发挥。我还记得你在地毯上……地毯得换了。” 严明卓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惨状,明明是想报复韩斯域,怎么看上去处处都挺惨的就是他自己。 洗过澡,严明卓换上干净的衣服,卧室会有家政来收拾,他不用管。 韩斯域也已经重新穿好衣服。 严明卓艰难的迈着步子:“先不去领证了。” 韩斯域平静的扫着严明卓的脸,严明卓又补充:“眼睛肿了,过两天再去吧。” 韩斯域不作他话的点头,“可以。” 严明卓下楼到冰箱里找冰块儿要敷眼睛,结果冰箱里根本没有,他只好用凉水洗了条手巾敷眼睛。 现在已经快十点,韩斯域给司机打了电话,“去买粥和小笼包送过来。” 严明卓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敷眼睛,韩斯域淡淡的扫过他,他其实不能理解严明卓已经知道他要出卖他了,为什么还要扒着他跟他结婚。 彼时韩斯域还不知道,严明卓拥有着怎样的固执和深情,这种深情冲昏严明卓的头脑,让他不断的压低底线,步步后退。 正如后来,在强弩之末的弦已经崩断的时候,他不知道严明卓能有多彻底的放弃他。 身体极度的不舒服,小腹的位置也一阵阵的酸痛,严明卓突然矫情的觉得自己特别难过。 他在韩斯域面前这辈子没这么硬气过没这么拽过,他凶狠狠的把毛巾扔茶几上,“你给我倒杯水喝去。” 韩斯域眯起眼睛眉梢微挑。 只听严明卓分破锣嗓子接着说:“看什么看,不至于忘恩负义到连杯水都不给我倒吧,老子腿疼着呢。” 韩斯域能屈能伸,去给他到了杯温水。 严明卓翻身农奴把歌唱喝着热水,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他半路杀出的亲爸爸。 他清了清嗓子接下:“温叔叔,您有事找我吗?” 二十多年没叫过的称呼,他叫不出口,而且他爸爸辜负了他妈妈,他也不能叫他爸爸,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如果不是温老爷子出现的正是时候,帮了他大忙,他应该不会和这个人这么和气的说话。 “明卓啊,你已经从南城回来了吧?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吗?” 严明卓的妈妈叫严蕊,是温老爷子的初恋,温老爷子为了前途,选择了温阳的妈妈,却在回老家的时候欺骗了严蕊,让她意外怀孕。 严蕊知道真相了以后伤心欲绝,警告温老爷子,永远不要出现在严明卓面前。 严明卓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自然也喜欢严明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严明卓套近乎。 “今天,恐怕不行,要不然还是等改天吧。” 他脖子上惨烈的痕迹恐怕只有高领毛衣才能遮住,现在又不是什么穿高领毛衣的季节。 “好,知道你忙公司的事情,那等改天一定要来。地皮的事情已经签好合同了吧?温阳要是敢再难为你,你跟我说。” “好,谢谢叔叔。” 司机很快买了粥和小笼包回来,多瞟了韩斯域两眼,韩斯域脖子上也有个印儿,是严明卓搂着他亲的时候留下的。 韩斯域干脆坐在严明卓旁边的沙发上吃,严明卓闻到包子的香味儿发觉自己饿坏了,解决了一半多的包子。 【作者有话说:生怕有人看不见我那彩蛋??(◣д◢)??】 109 伯特伦集团 ======================== “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去上班了,韩总,给我请个假。” “嗯,可以。” 严明卓的眼睛一恢复,俩人就低调的去领了证。 韩斯域好像真的就这样接受了严明卓,虽然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高冷少言,但是他已经不会排斥严明卓的亲近了,也不会去刻意遮掩他和严明卓的关系。 由于严明卓的关系,温氏也加强了和明烁的各项合作,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顺风顺水,严明卓早上起来看到韩斯域的睡颜时经常会产生一种我是不是正在做梦的错觉。 两位老板脖子上都出现了吻.痕,公司里很多员工都看见了,更别说是还在韩斯域身边做秘书的Alvin。 Alvin进来给韩斯域送文件,韩斯域叫住了他,他单手插兜靠坐在办公桌上,“Alvin,过来。” Alvin以为老板有什么事情嘱咐他赶紧走过去,却被韩斯域大力的攥住了下巴,他有些惊恐:“老板?” 韩斯域妖冶的俊颜带着笑意:“你的工作能力不错,但是试用期没过。” “老板?为什么?” “因为你,不忠诚。” 韩斯域松开了手,严明卓接着闯进来了,Alvin想再说什么,韩斯域让他出去了。 韩斯域站直了身体:“有事?” 严明卓暗自不爽,直接说正事:“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和温叔叔吃个饭吧。” 韩斯域点头:“好。” 温老爷子对初恋的亏欠心理几乎都补偿到了严明卓身上。 吃了饭还要拉着严明卓下象棋。 韩斯域和温阳倚靠在一边,温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我这便宜弟弟已经知道是你把他卖了吧?” 韩斯域衔着笑:“知道。” 温阳不屑的啧了一声嗤笑:“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温阳收回打量着韩斯域的视线,笑意敛下几分,等两个人离开了,温阳开始劝温老爷子:“爸,温氏已经对明烁仁至义尽了,以后您再插手,您就自己来管吧。” “行了,知道了。这个韩斯域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小心一点,你这棵大树要是被小花给摆一道,就当你父亲我给你上一课了。” 温老爷子上楼了,嘴里哼了段曲儿,然后又念叨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 晚上,严明卓洗了澡出来,又被韩斯域拽到身上,严明卓慢慢的能受住他了,自己才有主动一些的余地了。 等结束了,两个人都爽的不能自已,严明卓埋在韩斯域的颈间:“你换香水了吗?” 他偶尔总是能闻到阵阵的玫瑰花香。 韩斯域正贤者时刻,闭着眼睛深深呼吸,“没换。” 严明卓问完很快就昏睡过去了,神经高度兴奋消耗了他大量体力,等再醒过来早就忘了这回事了,根本没把这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放在心上。 公司稳步前进,两个人的工作都忙了起来,白天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晚上在床上忙的不可开交。 韩斯域食髓知味了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委屈自己,可以说是拽着严明卓夜夜笙歌,这就导致严明卓的小腹和腰经常酸痛。 不过虽然如此,严明卓的心却在胸膛里停的愈发安稳了。 韩斯域周末临时出差了,严明卓又约了白文墨出来玩儿。 自从和韩斯域结婚了,严明卓的情绪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不像之前,总是郁郁寡欢的。 白文墨是真心替他高兴,两个人去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 吃完了饭,两个人本想一起去看个新上映的电影,结果严明卓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扒着垃圾桶就吐了昏天黑地。 严明卓一阵眩晕,多亏白文墨跑过来扶住了他。 “明卓?你怎么了?没事吧?”白文墨看见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小脸儿直接白了。 严明卓怕他担心,笑着摆了摆手:“应该是没休息好,之前太忙了,连着二十多天加班,晚上又有点儿贪欢。” 换成谁这样黑天白天劳累可能都受不了吧。 白文墨担忧的拍着他的后背:“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怎么会累吐了。” “没事不用,你看我好好的。”严明卓往车上走,没走两步又要晕倒。 “哎、哎哎!”白文墨赶紧抱住人,“赶紧,去医院去医院,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把严明卓放到后座上让他躺着,白文墨在前面开车:“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公司的事情永远忙不完。” “好,我知道了。”严明卓拉着长音,一阵恶心反胃,他该不会是要死了吧? 那他这一辈子可真的一言难尽了,好日子还没他追严明卓的时间长呢。 车停在中心医院门口的车位上,白文墨扶着他下了车,然后扶他坐下自己去给他挂号。 “文墨?你怎么了?怎么来医院了?” 温藤身穿白大褂路过。 “我朋友,刚才吐了差点晕倒,我带他来查查。” 温藤上下打量了严明卓一翻:“你们跟我来吧。” 严明卓和白文墨对视一眼,跟着过去上了电梯。 等温藤停下刚要敲办公室的门,严明卓一抬头就看见门边的牌子上写的O产科。 严明卓赶紧拽住温藤:“医生,我是Beta,不是Omega,不会怀孕。” 白文墨也注意到了,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温藤眉梢微挑,还是继续敲了门:“检查一下再说么。” O产科的大夫给他开了大夫做了检查,半个小时就出了结果,拿到纸质报告的一瞬间,严明卓感觉毛毛的有点发凉。 艹,他他妈是个Beta怀哪门子的孕啊? “医生,你们搞错了吧?” 严明卓是真的不敢相信,可报告上的名字就是自己的,白文墨接过那张单子,也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盯着看了半天:“所以你没什么事,只是孕吐?” “没有搞错。”医生看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模样,“确实是怀孕了,已经一个月了,但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可能会很容易流产。你的这套器官不是很……如果这次流了,可能很难再怀了。适当运动,不要过度劳累了。” 严明卓如遭雷劈,他怎么可能会怀孕,他不可能啊。 温藤见他不信,“你们跟我来,检测检测。” 温藤带他去检测了信息素样本,“你体内有Alpha信息素,他看了眼严明卓,也许是你丈夫的信息素的问题,顶级Alpha信息素,可以把Beta弄成Omega,对信息素更敏感了,你就没闻到过他的信息素吗?” 温藤没见过几次顶级Alpha信息素是什么样的,秦淮和韩斯域就是其中两个,一个占有Omega,一个能把Beta变成Omega。 “玫瑰花?”严明卓又看了眼手里的报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和他,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戒烟也没有戒酒,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能有这功能,他要么两个人戒烟戒酒备孕,要么戴上套啊。他俩一次都没有戴过,韩斯域放纵极了,又s的深。 温藤想了想:“这个影响的几率很大,不过还是要再看看,也不一定会百分百影响。” 从医院里出来,严明卓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不舒服的反应都被这个消息给吓回去了。 他十八岁那年没有分化,他还乐呢,现在好了,一日回到十八岁重新分化了。 严明卓靠在后座上用胳膊挡着眼睛,越来越频繁的闻到的玫瑰花香,腰腹的日复一日的酸痛和不适,他以为只是纵.欲过度了。 白文墨摸了摸鼻子启动了车子,“明卓,我们回家吧,我怕别人万一再把你给碰了呢。” “好。” 回了净水谭,俩人躺沙发上待着看电影,下午四点多,秦淮就来接白文墨了。 “用不用给韩斯域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啊?”白文墨临走之前问。 “不用,我先做好心里建设再告诉他。” …… 最近温氏有甩掉明烁的意思了,在一个小项目上让明烁吃了点亏。 韩斯域不显山不露水,可底下人也都知道,韩斯域不能太高兴。 韩斯域这次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临时出了个差,待了两三天也就回来了。 严明卓早就已经把那张报告藏起来了,韩斯域一进门他就跑了过来。 行李箱一推,韩斯域直接把人抱起来压沙发上就要干那事儿,严明卓按住他:“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不想。”韩斯域没有犹豫,“怎么,你想生啊?” “想啊,谁不想给喜欢的人生孩子呢。”严明卓说。 韩斯域攥着严明卓的下巴:“不干怎么生?” 严明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些磕磕绊绊的:“我……我真的有了。” 韩斯域淡紫的眸微微眯起:“有什么?孩子?” 严明卓推开他,去拿了报告下来,韩斯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在看到报告的时候神情严肃了下来:“你怎么会有孩子?” “医生说时你有顶级信息素。” “把你做成Omega了?” “是。医生要我好好保护自己,流了的话可能不会再有了。” 韩斯域眸中掩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我请专业的人过来给你调理养胎,以后不要下厨了,公司那边,你少跑几趟吧。” 听着韩斯域的关心,严明卓心里乐开了花,韩斯域面上平静,心里其实也是跟他一样不知所措的吧? 严明卓身体不舒服,直接休起了假,韩斯域一如既往的从早忙到晚,不过他对严明卓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严明卓觉得可能他们应该已经往家人的方向靠拢了。 这一天,严明卓接到了温阳的电话,温阳上来就破口大骂,“严明卓!我们温家怎么帮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明烁和什么伯特伦集团合作,把我们温氏给算计了,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亿吗?!” 严明卓一脸懵:“你说什么?” 公司一直是韩斯域掌舵,严明卓最近专注这个小孩儿,更是不怎么过问公事了。 “不知道?韩斯域越过我们和伯特伦集团合作,我们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市值几个亿全都打了水漂。” 严明卓挂了电话,打韩斯域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严明卓只好叫了司机开车去公司。 路上,严明卓还焦急的打着韩斯域的电话,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110 目前他拥有的一切,都配不上他 ========================================== 温氏投入了几个亿的准备工作,几乎把可以周转的资金全都投进去了,现在这几个亿被搁置在一边无法变现,温氏的资金链直接断裂。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韩斯域。 严明卓拿下了无人应答的手机,韩斯域最近在干什么?在因为他利用温氏逼他而报复他们吗? 他给韩斯域发了几条语音消息,“你做了什么?温氏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算计温氏?” 严明卓的声音短促,可以听出来他很着急了,“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我们谈谈吧。” “你是怪我当初用温氏逼你结婚吗?那你冲我来啊。” 伴随一声刺耳尖锐的撞击声,严明卓下意识看向了危险的来源,他的手还在录制语音的地方,这条语音还没有发出去。 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手机飞了出去最后一条语音才发了出去。 严明卓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腹部,身体传来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一样,然后他便陷入了黑暗里。 车撞到了护栏上熄了火冒着烟,时空似乎凝滞了,驾驶座上的司机先清醒过来抬起了头,他头上满是血,解开安全带:“严明卓?!” 司机想办法出来,在火致使车爆炸的前几秒,将严明卓给拖了出来。 手术室门外,司机头上已经缠了纱布,白文墨抱着胳膊烦躁的来回走动,“你看清那个车了吗?” “只看到一辆黑面包车,没看到车牌,从y型路口上来直接撞了我们的车。” “严明卓在家里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公司?” “我听到他给韩总发消息质问,好像是韩总对温氏动了手脚。” 手术中的灯灭了,医生出来了,白文墨连忙跑过去:“医生,他怎么样?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医生神情严肃:“大人没事,但是孩子没有保住。他是被强制第二次分化的,这次直接损伤到了他这套系统,以后……可能也很难再有了。” 白文墨的心揪着:“谢谢医生。” 严明卓躺在病床上,等下午四点多才醒过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墨墨,他没有来吗?” 在这之前白文墨一直在联系韩斯域,也没有联系到人,他派人去了公司,只得到了韩斯域已经离职的消息。 白文墨握着他的手:“还没有,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说,如果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会难过吗?” 白文墨原本正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孩子已经没有的事情,但是显然,严明卓已经知道了。 “会的,你把身体养好,不然他会更难过的。” “不会的,他是被我逼着结婚的,所以他就是要报复我,”严明卓眼眶红了,“不知道他回我消息了没有。” 白文墨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他真的从未如此后悔把韩斯域带回来过。 “手机已经被烧毁了,我叫人给你买一个新的,再补张卡回来。” 严明卓醒了没一会儿就又睡过去,这时候秦淮拿着新手机过来了,他递给白文墨低声道:“还是他之前的手机号。” 白文墨拉着秦淮到楼道里,抱着秦淮的脖子埋在他颈间:“我当初不应该把韩斯域捡回来的,如果不是我,明卓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 秦淮搂着人亲了亲他的头发低声哄慰,“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鉴渣神器。” …… 偌大的欧式庄园,韩斯域坐在复古典雅的长桌前,点开了严明卓给他发的语音。 最后一条语音他没有播放完,一位女人坐到了他对面,往韩斯域面前的桌上放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韩斯域掀起眼皮,又垂下眸回严明卓: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然后他按熄了屏幕。 “现在伯特伦集团内忧外患,你的任务就是替你父亲将局势稳住,你就是伯特伦唯一的继承人。” 伯特伦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廷尔,廷尔的母亲是个曾经是个富家小姐,与伯特伦联姻生下了廷尔,后来伯特伦出轨凯蒂,生出了韩斯域。 廷尔的母亲深知他无法得到伯特伦的爱,在病逝前,也许是为了廷尔,也许是因为嫉妒那个比他年轻的凯蒂,她让一个受过他恩惠的下人将年幼的韩斯域带离了庄园。 现如今,廷尔为了报复父亲自立门户,伯特伦集团无人能挑起大梁,伯特伦也不会甘愿把伯特伦家族拱手让人。 正当这时,凯蒂在看财经新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紫瞳总裁——韩斯域。 韩斯域眯了眯眸,莫名的冷静贵气:“离婚协议书?” 凯蒂挽着唇笑:“我的宝贝,我知道你是被逼着结婚的,离婚一定在你的计划里,并且你有一个极好的离婚计划。” 韩斯域不置可否,他确实有,保险柜里电脑里那些照片,就是他离婚的筹码。 但是…… “伯特伦家族动荡,你一直不在妈妈身边,横空来接管伯特伦的话,一定会引起非议,你只是小小的明烁的总裁,你的能力还不足以服众。 所以妈妈已经为你挑选了坎贝尔家族联姻,有这样经济实力的家族做后盾,质疑诟病会少很多。但是你必须先离婚,并且,再也不要和他联系。” 韩斯域垂着眸考虑。 “等你做了伯特伦的当家人,你想要干什么不行?再也不用听任何人行事,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到时候你再去补偿那对父子。” 凯蒂坐直了身体,“韩斯域,只要你配合,伯特伦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你没有反悔的余地。如果你被他们牵绊住,就别怪妈妈我无情了,我无路可退。” 保护想保护的人。 韩斯域淡紫的眸底翻滚着深深地情绪,从为了保护他跪在别人脚边的……继母,到为了保护他瞒着他和别人睡觉结果被永久占有标记死去的初恋,再到差一点被别人强.奸的白文墨…… 秦淮抱着白文墨离开的背影,草原上的黎明都在他脑海里回放。 韩斯域拿起了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三个字。 他要以后再也没人能够威胁他,就连凯蒂都没有资格再来威胁他,他要他以后权势滔天,无人能惹。 凯蒂拿走了离婚协议:“我会替你解决好一切,希望你能用最短的时间成功。” “还有,伯特伦家族上上下下的人现在都对你虎视眈眈,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不要再联系严明卓。” …… 清晨。 严明卓看着他和韩斯域的聊天记录,韩斯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回了他一句: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一位优雅贵气的女人走了进来,粟色长发散散漫漫的的盘在脑后,几绺长而卷曲的头发随意的掉落在肩头。 严明卓抬起头想问这人是谁,却在和这人淡紫的眼眸对视的时候心里隐隐的有了判断。 那女人微笑着:“你好,我是来替韩斯域处理一些事的。” 说着,她身边的黑衣男人递出来他一份文件,那女人伸手示意,男人便把文件递到了严明卓手上。 这份文件上是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严明卓的手细不可查的抖,他强自镇定,“叫韩斯域来见我。” 那女人俯视着病床上的严明卓勾唇笑了笑:“当初是你逼迫他结婚的,你以为你们就会这样平淡过下去,但是你低估了韩斯域的野心。 “韩斯域完美的继承了伯特伦的血脉,有野心,有手段,会将倾碾过他的人踩在脚下。 “目前他拥有的一切都配不上他的身份,包括你。” 严明卓嘴唇干涩,翻到了最后一页,牵着韩斯域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他见过无数次,和文件上的是同一个笔迹。 这个笔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里。 严明卓指尖颤了颤:“我只问一个问题,车祸的事情,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女人安静了片刻:“伯特伦家族继承人的伴侣不应该是个被万人睡过的人,你这样的人,更加不配生下伯特伦的血脉。” 严明卓抬眼看向这个女人,这双淡紫的眼眸蓄着和韩斯域一样的冰冷无情。 111 您可是伯特伦的血脉,我别脏了您的手 ================================================= 准确来说,车祸是凯蒂安排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伯特伦的掌门人有一段这样的历史。 不过既然孩子已经没有了,也就无所谓了。 凯蒂冷淡道:“他让我替他转达一句话,他马上就会和门当户对的人订婚,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 纠缠,他还嫌自己不够惨吗? 严明卓突然笑出了声:“他离职前一个月安排好了算计温氏,温氏几个亿都打了水漂。他是打算让我还吗?” “他为明烁创造的价值不止几个亿。” 女人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够签字并且永远不要再纠缠他,温氏断裂资金链的事情,我会出手帮忙。” 严明卓痛到微微蜷缩着身体:“好,希望你遵守诺言。” 黑衣男人递上了笔,严明卓接过来,一笔一画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是垫在手上写的,字体有些歪歪扭扭的。 他合上了协议重新交回黑衣男子的手里。 凯蒂很满意严明卓的利落干脆:“你可以放心,我从不失约。” 说完带着人转身离去,严明卓坐在床上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他突然暴走,拿起手机猛地摔到墙上,手机破碎的四分五裂,就像他的一颗真心一样,碎裂的面目全非。 他以为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想想自己这可笑的经历,还是止不住的痛哭流涕。 他追着韩斯域远离了自己之前的生活,韩斯域背叛他,他也选择了原谅,他白白的给人睡了几个月二次分化,到头来,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心捧着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也是,也许在韩斯域眼里,他就是谁都可以睡,睡多少次都可以,所以韩斯域睡他的时候,应该也只是当招了个免费的鸭。 白文墨进来的时候严明卓已经哭完了。 看到病房里的手机残骸,他心里突突一跳,他回去给严明卓做点吃的补充一下营养的功夫,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连忙把保温桶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明卓?你怎么了?” 严明卓原本已经发泄完了,好朋友一来安慰他,他不知怎的就有无尽的委屈涌上了心头,眼泪又如洪水泛滥,他抱着白文墨哭,白文墨被他哭的眼睛也红了。 严明卓出院之前洗了标记,出院那天是秦淮和白文墨送他回去的。 “明卓,小泽很久没看见你了……” “我没事,我不会想不开的,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我就去看他。”严明卓知道是白文墨担心他,但他不想再让白文墨和秦淮为他费心了。 “好。” 严明卓回到净水谭,他按了密码,打开门,这个地方的每一寸,都让他难过的没办法呼吸。 这里全都是他和韩斯域的回忆,他当成宝贝一样的守着,韩斯域却毫不在意。 他拉黑了韩斯域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当从来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他能从以前的生活里剥离出来,也能甩掉韩斯域重新生活。 温氏的资金已经能够正常周转,严明卓低价卖了明烁的股份,又卖了净水谭的房子,找了一个有烟火气的普通小区买了个七十平米的房子,二室一厅一厨一卫,他自己住正好。 如果秦淮和白文墨带孩子来玩儿,还有客房能住。 严明卓消沉了一段时间,就开始健身,闲暇之余,他重新回到了酒吧,他还要生活下去。 酒吧改了装修风格,看着更豪华气派了。 老板余迎城知道他回来了,赶紧过来了,严明卓消瘦的变了样,俩人见面抱了抱:“你他妈还知道回来,我早就知道那个白眼狼不靠谱。把你给祸害成什么样了。后不后悔抛下我们走了?” 严明卓苦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嗯。” 严明卓和几个老朋友见了一面,喝了几杯,仿佛又重新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严明卓正和余迎城说话,身后传了个声音,他歪过头,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之前韩斯域一开始给他做保镖的时候,他就不和别人约了,可是在酒吧他的声名在外,总有人来找他喝想约他,结果都被他给拒绝了。 这个就是其中一个。 严明卓笑了笑:“喝一个可以,约一个就免了。哥哥我刚受了情伤,没心思玩儿。” 那人腼腆的笑了笑,坐到了一边。 “叫什么名字?” 那人眼睛亮了亮,“林逸。” 严明卓和他碰了碰杯,林逸受宠若惊的把酒干了。 余迎城吃着小吃:“还回来跳舞呗?严老师,来来去去的这么多人,还是你跳的最好。” 严明卓一口闷了一杯酒:“来呗,还做老本行。我不适合做生意,勾心斗角的。” …… 势单力薄的韩斯域要在伯特伦家族站住脚,首先就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家族支持他,韩斯域迅速和坎贝尔的独女宣布了订婚。 四个月的时间,韩斯域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稳住了伯特伦的局势,抵挡住了廷尔的攻势,不相上下的和廷尔对峙,成功震慑住了那群虎视眈眈的人。 伯特伦极为欣赏自己的次子,韩斯域成为了伯特伦唯一的当家人。 韩斯域耗费了巨大的精力,难得有时间,他选择在庄园里休息。 “韩总,夫人来了。” “嗯,知道了。” 凯蒂的步子有些急却依旧优雅:“韩斯域,你退婚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利用完人家就划清界限,你让我怎么和坎贝尔夫人交代?你现在的位置还不稳固,怎么就能把坎贝尔给得罪了?” 韩斯域穿着黑色的衬衫,慵懒而贵气:“我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什么事,有没有他们,今天的结果都不会变,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凯蒂被他一噎:“曼曼又温柔又知书达礼,大家闺秀,哪里配不上你?” 韩斯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够骚。” “你!” 韩斯域如今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他站起身递给凯蒂一杯茶:“母亲,您年纪已经大了,好好和我父亲在庄园里养老吧。我现在想娶谁不想娶谁,都是我说了算,没人能逼我做什么了。” “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死在你手里。” “他已经因为你算计温氏这件事把你的孩子给打了。” 韩斯域不听她说完插着都上楼了,上楼之前吩咐下属:“等夫人喝完茶就送她回去,今天任何人都不准再打扰我。” 属下颔首:“是。” 整个二楼都是卧室,韩斯域踩着价值不菲的地毯,站在落地窗边。 如果他的孩子没死,现在应该也快出生了。 其实,从严明卓怀孕那一刻开始,离婚就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和一个深爱着自己陪伴着自己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结婚生活,然后有一个孩子,这样已经足够。 他掏出手机,严明卓给他发的语音还留在页面里。 他手一滑碰到了语音条,严明卓生气而绝望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是怪我当初用温氏逼你结婚吗?那你冲我来啊。 然后就是刺耳尖锐的撞击声,语音戛然而止,韩斯域皱起眉,出车祸的时候他正在给自己发消息么。 韩斯域往上滑着聊天记录,大多数都是严明卓在给他发消息,他回复的通常都很简洁。 他一直往上翻,甚至翻到了当初他加了陈凌好友之后严明卓用表情包给他疯狂刷屏的时候。 满屏幕都是一个愤怒的大黄脸冒着火,韩斯域的眉目温和覆上几分笑意。 平时努力隐忍,吃醋就发火,发完火继续隐忍,像个地鼠一样。 钱,权,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没有谁能够再威胁到他。可是他却感觉很空虚,即使他有着处理不完的事从早忙到晚,他依旧感到空虚。 身边的人因为他的钱和权依附他,恐惧他,奉承他。包括他的母亲,寻找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维持自己奢侈的生活和万人敬仰的位置而已。 韩斯域不至于恐慌有一天会失去这些,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有些惶恐的是,他再也抓不住是谁在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 他回忆着过往,白文墨不介意他的身份将他留下来,然后占据着他世界大半边的人就是严明卓。 严明卓拿出一张卡来作为启动资金,一边吃泡面一边坏笑:“我把房子都卖了,够不够包养你啊?” 他的嬉笑怒骂,他的隐忍坦诚,他吃醋发火的模样还有他的媚.态。 他细无巨细的关心他的起居,他敞开着身子包容他的侵.占,他可以对严明卓予取予求。 那些他之前从不在意的瞬间,如今却成了难得的珍宝,尽数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韩斯域把手机扔床上,点了支烟抽,这几个月他压力极大,抽烟的次数都直线上升。 再看窗外,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落起了雪花。 …… 严明卓重新回到了酒吧里,每一个营业的晚上,在聚光灯下,跟着音乐绽放魅力。 灯红酒绿,人群喧闹,他还是那个受人追捧的严明卓。 林逸每天都准时过来,来和严明卓搭话,然后等着送他回家。 严明卓虽然都拒绝了,可林逸依旧来找他。 严明卓来到酒吧,把羽绒服外套脱在休息室,他觉得今天他应该和林逸把话都说清楚:“今天林逸来了没?” “严老师,你找我?”林逸出现在休息室门口,手里拿了支玫瑰花。 严明卓的视线落在玫瑰花上的时候有片刻的出神:“来了,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严明卓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林逸,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以前就听说过我,应该也知道我从不跟人谈感情。我的生活作风混乱,床上的人无数,说白了就是脏。” “你不是脏。但是,你能和……那个人谈恋爱,为什么不能和我呢?我不会再让你伤心的。” 严明卓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浅薄的看不出的忧郁,“谈情,免了吧。如果你觉得得到才甘心,晚上一起睡觉。” 林逸皱着眉想说什么,只听走廊那头一个人喊了一嗓子:“严老师!马上到你了!” 严明卓放下了胳膊站直了身体:“来了!” “我先走了,你考虑吧。” 韩斯域踏进门的时候肩头有雪,发梢上也有晶莹的雪花,他走进去,站在离舞台的不远不近的地方。 严明卓只穿了件宽松的衬衫,跟着音乐的节奏跳着性感的舞蹈。 韩斯域穿着一件大衣,淡紫的眸盯着舞台上的两个人,视线放在严明卓舞伴放在严明卓腰间的手上。 严明卓的手随着音乐转到了舞伴的侧面,柔软的腰肢挺动。 韩斯域微微的眯着眸,看着两个人默契度极高的完成动作,跳到高.潮部分,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引起观众的一阵呼声。 下了场,严明卓看向林逸常待的地方,他拿了杯酒走过去,“想好了吗?睡还是不睡?” 韩斯域自然看到他下台以后走向了哪里,便穿越了人流跟着走过去,走到严明卓身后时正好听见这句话。 韩斯域动作凝了凝,声线极冷:“严明卓,谁都可以睡你是吗?” 严明卓听到熟悉的声音,瞳孔震了震,他调整好表情扭过头,视线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就像是没有看见过他一样转了回去。 林逸也认识这个他曾经的保镖,“严老师,你们?” “不认识,你不用管他。” 手腕被人拽住,严明卓被人扯到怀里。 他皱着眉抬起眼,就和那双向来冷淡的紫眸对视,韩斯域声线冷而沉:“装不认识?” 严明卓表情凝滞了一瞬,随即漫不经心的笑起来,他扫着韩斯域一如既往俊美妖冶的脸:“哟,原来是韩公子啊,现在这样是不嫌脏了吗?” 严明卓不知道韩斯域意欲何为,他只当和韩斯域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他把杯中的酒水一滴不剩的仰头喝下,然后把空酒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一根一根的掰开韩斯域的手指:“您可是伯特伦的血脉,我这满身风尘的人,我别脏了您的手。” 林逸也看到严明卓在掰他的手指:“松开他,你没看到他不愿意吗?” 韩斯域扫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看来韩公子找我有事,我们明天再聊。” “严老师。” 韩斯域把人拽到走,林逸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两个黑衣给拦住了。 寻了个休息室,韩斯域就把人带了进去。 他以前是严明卓的保镖,对这间酒吧很熟悉。 严明卓垂着眸看着韩斯域把门反锁上,“韩公子,这是想跟我叙叙旧?” 韩斯域几步上前抱着严明卓把人压在怀里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严明卓一惊瞳孔都放大了极度排斥的推搡他,“唔……滚嗯……” 韩斯域不顾他的推搡和捶打,单手揽着人手探进严明卓的衣服,手间熟悉的柔韧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严明卓狠狠的在韩斯域的嘴上咬了一口,韩斯域一疼松开了他的唇。 严明卓一巴掌打上韩斯域的脸:“韩公子家大业大不至于没钱找鸭吧?你如果没钱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们好歹旧相识一场,我会替你出钱的。” 韩斯域抿着唇,眼睛里有些许不可思议闪过,严明卓从来不会这样对他。 他抱起严明卓,忽视人的惊恐和反抗把人放到桌子上,拽过别人搭在椅子上的丝巾,束缚住了严明卓的手腕。 然后他重新扣住严明卓的脑袋,捏着他的下巴防止他再被咬一口。 严明卓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凶狠的吻让他无法喘息。 严明卓不再奋力挣扎,安静的失了力,躺在桌子上,韩斯域察觉到他的不对,从他的唇里退出来,只见严明卓脸上没了那层伪装的面具,正一脸痛苦闭着眼睛流眼泪。 【作者有话说:严明卓:失去后再珍惜ヽ(‘⌒’メ)ノ还有什么意义??(◣д◢)??】 112 谁给你的自信? ============================ “你哭什么。” “放开我。” 韩斯域掐住他的下巴:“我问你哭什么?” 严明卓眼泪从眼角往下流,又哭又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哭是因为我犯恶心。现在外面随便拽过来一个,我都愿意跟他睡。但是你,我现在碰一下都嫌的慌。” 韩斯域俊美阴柔的脸表情沉如水,表情有些皲裂。 “你确定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严老师被一个人拽到这里面了。” 门被大力的敲响,外面传来余迎城的声音:“严老师?你在里面吗?” 严明卓看向门口:“赶紧放开我。” 随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韩斯域只好把丝巾拽开,严明卓连忙擦了脸上的眼泪从桌子上站起来。 韩斯域也把唇上的血珠舌忝掉,用手擦了擦嘴唇抹掉被晕染扩散了的血迹。 四目相对,余迎城一看见韩斯域就火了,再看看明显哭过的严明卓,他冲过去拽住韩斯域的大衣就要给韩斯域一拳,韩斯域实战经验丰富,自然不会吃了亏横空截住了余迎城的手腕。 严明卓见状赶紧把余迎城扒开,余迎城再厉害,身手也不如在外面独面过生死的韩斯域。 韩斯域和秦淮相比才会占了下风。 更何况韩斯域如今地位不凡,是余迎城惹不起的角色,韩斯域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引火烧身才好。 韩斯域甩开了余迎城的手。 “行了兄弟,我们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算了算账聊了会儿。”严明卓推着余迎城,把他和韩斯域隔开。 余迎城骂骂咧咧的比比划划:“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有脸来呢?我呸!” “行了,余哥。” 严明卓真心不想余迎城因为他跟韩斯域闹起来。 一前一后的出了酒吧,雪已经停了,地面覆了一层雪,不远处林逸还在和两个黑衣男子对峙。 “严老师!”林逸一直盯着门口,他们一出来,林逸就看到了他们,他刚要过去,被那两个男人挡住不能靠近。 看到林逸还没走,严明卓脑袋有点疼:“你回家吧,今天睡不成了。” 韩斯域微微低着头拽起严明卓的胳膊:“你放心,以后也睡不成。上车。” “我自己开了车。”严明卓的羽绒服被他薅住了。 “钥匙给他,让他开回去。” 林逸还在这里,严明卓不想在这里闹,他点点头把钥匙扔给一个黑子男子,然后兀自上了车。 林逸眼睁睁的看着严明卓被带走,却无能为力,他攥着拳头,也不明白韩斯域为什么现在回来了。 严明卓报了一遍小区的名字,靠着车窗看着窗外的灯火:“韩公子,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吧。” 韩斯域静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卖了明烁的股份?”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因为一看到明烁就想起那个愚蠢的自己,除了愚蠢,他想不到有哪个词能用来形容他。 “想卖就卖了。” 严明卓漫不经心的回答。 “你恨我?” “谈不上。” “车祸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哦。” 韩斯域问他就答,韩斯域说他就接,曾经的位置完全调换了个。 韩斯域看着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严明卓,像是被打了一闷棍。 来寻找的时候发现原本的东西没有了,比怀念着的时候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他倾身强迫严明卓转过头来,钳制着严明卓的下巴,想起严明卓给他发的语音:“温氏先坑了我,我才会算计回去,和你逼不逼婚没有关系。” 严明卓觉得太可笑了,他看着韩斯域俊美的脸只觉得这是一种伤身伤心的蛊:“我已经不关心了,我们婚也离了,孩子也已经没有了,我们之前彻底断了,游戏结束。你完全可以放心的去联姻,我绝对绝对不会去纠缠你。” 韩斯域盯着严明卓,他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什么。 “你介意离婚的事,我们可以再结。你介意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严明卓冲着韩斯域的脸呸了一口:“晚了,我没那个时间跟你玩儿情怀。” 严明卓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韩斯域:“没有了,孩子没有了,永远也不会有了。你不会是现在开始喜欢我了吧?什么都得到了,想起来以前有个傻逼毫无保留的喜欢你了?” “老子白白给你睡了好几个月,你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没想起你还有个孩子呢?” 严明卓想起来什么一样:“哦,对,你不知道你能把我艹成Omega,你不知道我会怀孕,所以你才对我肆无忌惮是吧?你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算计完温氏就和我摊牌离婚吧?” 在回忆这些用这些戳韩斯域的时候,严明卓的心脏都是刺痛的,他已经避免回忆起来,今天却不得不回忆让自己再疼一遍。 他拿着笔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时候心都跟着他书写的动作一笔一画的往下掉渣。 严明卓的眼神让韩斯域心里一惊。 就连当初在温阳的房间里,他都没看过这种带着刺的冷漠眼神。 韩斯域松开掐着他的下巴退回了位置上,他不想再看到严明卓的这种眼神。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严明卓小区的楼下,车停下了。 “你怎么不住在净水谭了?你不是喜欢那里么。” 严明卓垂着眸笑了笑,他竟然不知道他是因为那里有和韩斯域一起生活过得记忆和痕迹才会喜欢那里。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说的好像是净水谭这个地方,韩斯域听出来他意有所指。 严明卓要推门下车,韩斯域跟着他下去了,下车前嘱咐司机:“你们两个找地方休息吧。” “是。” 严明卓看他也推门下了车,停住了脚步:“你下车干什么?我觉得我们该谈的已经谈完了。” 韩斯域走过来:“我今天来,没打算回去。” 严明卓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审视着韩斯域脸上的每一寸,他面无表情:“你在开什么玩笑?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我会让你在我的房子里留宿一晚?” 113 我的朋友都不喜欢你 ================================ 韩斯域一晚上都在波动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他的紫眸里倒映着严明卓嘲弄而冷漠的脸:“你们先去吧,钥匙给我。”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严明卓说的。 “是。” 韩斯域目光一直在严明卓身上,接过了车钥匙,眼神里有些戏谑:“我不介意和你在这个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车上过夜,希望你能忍住不叫。” 严明卓抬手对着韩斯域的脸就是一巴掌:“你要点儿脸吧。” 今天严明卓已经打了他两巴掌了,韩斯域把严明卓按到车门上,隔着肥大的羽绒服,手劲儿还是大的掐到了他的腰。 严明卓全然排斥的在挣扎:“你放开我!” 严明卓是真的在抵触他的亲密行径,韩斯域的胯贴着他:“要么上去睡个觉,要么车里睡个你。” 严明卓妥协了,领着人上了楼,用钥匙开了门换了鞋走进去,打开了客厅和玄幻的灯,给自己到了杯温水喝。 韩斯域跟在后面关上门,抬起头打量着这个被严明卓收拾的干净而温馨的小房子。 “你睡客房,明天赶紧走。” 严明卓说完脱了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往卧室里走,他一分钟也不想和韩斯域再多待下去。 韩斯域的视线从那张高级灰的沙发上挪到严明卓的身上,严明卓高挑,体型匀称,比之前更瘦了些,穿一件白色的宽松衬衫黑色的休闲裤都格外有气质。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带你回去。” 严明卓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用不着,你还没弄明白吗?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也希望你可以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韩斯域倾身走过去,大手盖住严明卓的手:“你要怎么样才能消气?” 严明卓把手抽出来,声线平静:“韩斯域,从我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你了,你可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重新回到以前的样子。” “明天早上,我不想在我家看见你,就当你没来过这里。” 严明卓推开韩斯域进了屋里,迅速反锁上了门。 韩斯域凝视了一会儿门板,这还是他第一回从严明卓这里体会闭门羹是什么滋味。 走到客房开了灯,床上是浅蓝色的床单和被子都带着卡通的图案,床头还放着两个大大的毛绒玩具。 客房收拾的很干净,之前严明卓每天都会将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一遍,累了就没有时间悲春伤秋胡思乱想了。 他脱了大衣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严明卓变了模样,让他觉得无法接受。 那个全身心为他敞开的严明卓被严明卓给收起来了。 …… 韩斯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六点半了。 看到卡通漫画被子的时候他想起来,他昨天来找严明卓了。 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过至少比之前睡得好,他之前无论白天怎么疲惫,晚上总会醒来很多次,入目的就是空旷的房间撒着皎洁的月光。 韩斯域起了床出去,卧室的门一直紧紧的关着,他索性去了厨房,厨房里只有面条和两包速冻饺子,剩下两棵可怜的青菜,鸡蛋也只剩下了一个。 韩斯域只能就地取材,煮了个鸡蛋青菜面。 他敲敲卧室的门:“吃饭了。” 严明卓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等凌晨两三点才勉强浅浅的睡过去,敲门声把他吵醒,他烦躁的翻了个身:“不吃!” 本以为门外会就此作罢,韩斯域却有种不把他叫起来不罢休的意思。 严明卓脾气火爆的跳起来打开门,“我说了我不吃,你是聋吗?赶紧吃,吃完滚出我家。” 韩斯域微微眯起眸,脸色瞬间有些不愉。 严明卓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他? 严明卓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穿了一身黑色丝绸睡衣,衬衣衣领的睡衣是系扣子的样式,露出了大片精致的锁骨,淡紫的眸视线又落在严明卓修长的脖颈上。 他猛地抱住严明卓封住严明卓的嘴唇,彻底踹开门把人压倒床上逞凶,“一会儿跟我回去?” 严明卓的睡意都没了,唔唔啊啊的反抗乱叫,“不。” 韩斯域吻舌忝着严明卓的脖子和喉结:“从你怀孕我就一直没发泄过,到现在很久了,都快忘了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什么样儿了。你是想吃饭然后跟我回去,还是想跟我做?” “我不吃这一套,我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孩儿能被你唬住。我昨天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已经完了!不可能了!你懂不可能了是什么意思吗?” “不懂。”韩斯域的手在严明卓的身体上游走,笑了笑,“看来你也想我了,想跟我做。” 严明卓重重的闭了闭眼:“吃饭。” 韩斯域从他身上起来,严明卓先去洗了漱,然后才拿着手机走到餐桌边上。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吃了饭,严明卓放下筷子:“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不要逼我,如果你强行要带走我,我会找秦淮……” 韩斯域笑了站起身,唇角勾着邪魅肆的弧度:“秦淮?你以为我现在会害怕秦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尽管打给他,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是我能带你走还是他能带你走。” 他可真敢说,秦淮比他强这件事始终就是他的逆鳞。 在随洲是他的手下败将,在酒吧看着秦淮把白文墨带走…… 直到现在,严明卓都觉得他会怕秦淮。 韩斯域抬起严明卓的下巴,淡紫的眸深沉晦暗,“你的通信是自由的,想打给谁尽管打,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怕不怕秦淮。今天我是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你定个时间吧。” 严明卓眸光闪烁了一下,韩斯域这么猖狂的语气,他倒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我,晚上酒吧开门我要去给他们告个别。” “我跟你一起去。” “可以。” …… 晚上。 酒吧里音乐喧闹,严明卓把那几个朋友叫到了一起喝了点。 林逸都坐在了严明卓的身边,韩斯域却在不远处的酒桌上一个人喝着酒,严明卓拒绝他过来:“我的朋友都不喜欢你,你还是别过来扫兴了。” 114 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 严明卓一边喝酒一边觉得好笑,到底是狂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一出面就觉得他可以带他走。 他又有什么理由带他走,他严明卓身心俱付,韩斯域从头到尾,从结婚到离婚连一句喜欢都没施舍给他。 严明卓站起身:“我上个厕所,你们先喝。” 严明卓在韩斯域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韩斯域到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两个手下被扔在隔间靠坐在厕所的角落里。 他皱了皱眉淡紫的眼睛眸光一凛:“叫醒他们。” 他身侧的人赶紧去把那两个人摇晃的面目狰狞的醒过来了,看见韩斯域连忙站起来:“对不起二少,是我们没跟住。” 韩斯域拳头攥了又松,“废物。去查酒吧监控。” 韩斯域转身往外走,那些潜藏在人群里座位上还有守在门外的人都出来了,韩斯域俊美的脸上表情阴郁,正对上来势汹汹闯进来的秦淮。 秦淮和林川迅速的举起了枪,两拨阵营的人立马对峙起来。 酒吧的人群吓得尖叫逃窜。 韩斯域冲着离他最近的男子勾了勾手指,那人把枪递到了他手上,韩斯域把枪口对准了秦淮:“严明卓人呢?” 秦淮墨黑的眸审视着韩斯域:“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他安排好的人根本就没有找到严明卓。 韩斯域不耐烦的深深地呼吸了两口:“别从这里给我演戏,他到底在不在你们手里。” 林川眉头紧皱:“不在,根本没有接到他。” 监控室的气氛焦灼,他们发现动手的人完全避开了监控范围,根本不知道严明卓是被谁给带走的。 秦淮墨黑的眸锁着韩斯域,语气中带着些不屑嘲弄道:“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得罪了什么人也不奇怪,不过这整个酒吧都是你的人也能把人看丢了。” “严明卓看上你真是又可怜又倒霉,赔心赔钱不说,时刻都有被卖掉的风险,生命安全还得不到保障。” 秦淮可谓是十分怨怼,白文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严明卓带回去,这下好了,人在俩人眼皮底下丢了,今晚上找不到人他也不用回去了。 韩斯域攥着拳头竟然觉得没法反驳,因为他自己突然觉得秦淮说的对。 …… 严明卓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陌生的房间里。 严明卓猛地坐起来,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是被韩斯域直接敲晕带走了,可是床边坐了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严明卓警惕起来后退了些。 男人原本正在叼着烟看手机,察觉到他的动静转过头来,他收起手机拿下唇间的烟,前倾着身体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醒了。” 严明卓眼珠子一转,迅速的扫过周围的环境,这里的装修偏向古典复古,房间倒是挺大:“你是谁?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廷尔半眯着眸,打量起严明卓来:“你可以叫我廷尔,带你过来是想帮你。” “帮我?什么意思。” 严明卓摸着自己的手腕,绑架他竟然没有绑住他的手脚。 “秦淮和白文墨能留你一时,留的了你一世吗?像韩斯域这种人,想要拿到什么,势必要不择手段,到时候他只要拿秦淮和白文墨威胁你,你就只能跟他回去。但是我这里不一样,只要我不想放人,他就拿你没办法。” 廷尔穿着高领毛衣,五官标致,眉目线条很柔和,与韩斯域的妖冶艳丽相比,廷尔看上去更加温和,这样的长相完全是随了他母亲。 严明卓抿着唇,无论廷尔长相多么近人柔和,他都不会把绑他过来的人归到好人的一类。 他不觉得韩斯域会做出对白文墨造成伤害的事情,他也不觉得韩斯域会一直在他身上耗时间。如果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韩斯域就会选择其他的人。 以韩斯域的条件,喜欢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你一手成就了韩斯域,给他出钱出力,帮他拉投资,他却转手拿你换地皮,为了伯特伦当家人的位置,在你怀孕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跟你离婚。” 廷尔翘起二郎腿,像是在和他唠家常一般:“你就不想报复报复他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我抓过来是什么目的?” “我是伯特伦的长子,和韩斯域同父异母。在我就要成功的替我母亲报仇的时候,韩斯域横空出现了,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严明卓试探着问:“韩斯域挡了你的路,所以你想对付他?”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父亲对我母亲不忠,还将小三接到家里来养,我母亲受了气郁结于心,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早就离了世。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伯特伦。” 廷尔和严明卓对上视线,他的瞳色偏向琥珀色,在灯光下透着亮。 廷尔在告诉他一件事,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我帮不上你。” 严明卓不咸不淡的拒绝,“我今后的生活里并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他只是逼了个婚,韩斯域就能送他一份大礼,如果他再做出什么其他事来,韩斯域说不定就憋着劲儿给他一闷棍。 他只求干净的断开,别的什么都不想。 “况且我只是一个跳舞的,除了跳舞喝酒什么都不会,虽然有过一段开公司的经历,可那段时间也完全是韩斯域在贡献智商。” 廷尔笑了笑:“好吧,谈判破裂,那就委屈你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的手机我已经收走关机了。” 廷尔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你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吗?” 严明卓根本看不懂廷尔这是什么骚操作:“没吃完。” “我会让佣人给你送晚餐过来,你先饿着等一会儿吧。” 说着廷尔就要离开房间,严明卓从床上跳下来:“唉,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没把你绑起来上一顿鞭刑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我还没做决定的事情,不要问我。”廷尔出门前看了他一眼,“你想不想知道你在韩斯域心里的位置?” 严明卓没说话,这是他一直都清楚的事情。 廷尔勾唇,“我挺想知道的。” 115 多我一个不多 ========================== 严明卓再想说什么,门被啪的关上了。 退到窗前,这里竟然就是一楼。轻轻松松的打开窗户,他穿着单薄的衬衫,被一阵冷风卷的瑟缩了一下。 门很快就响了,一位五十几岁的佣人端着一碗面进来了:“先生,请吃吧。” 严明卓看了一眼加了不少食材的面条:“放在那里吧。” 等佣人离开了,严明卓轻手轻脚打开窗户踩着沙发爬上了窗户跳了出去,这里不是独栋别墅,更像一座庄园,他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沿着墙延走。 这破房子怎么这么长…… 严明卓拐了个弯,还没直起身子,眼前就多了一双鞋。 “等你找到出去的地方之前你就先被冻死了,万一中途巡夜的保镖把你当成小偷,你直接就死翘翘了。” 廷尔胳膊环着胸,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好整以暇的看着严明卓。 严明卓站直了身子,往手上哈了哈气:“我……观赏观赏。” 廷尔侧头吩咐:“去拿件保暖的衣服来,我们带这位先生在庄园里逛逛。” 严明卓皮笑肉不笑:“呵呵,不用了,太晚了,我这就回去睡觉了。” “走正门吧,你爬的回去吗?” 廷尔把人又送回去,看到那份还没动过的面条:“放心吃吧,我想弄死你的话,早就弄死你了,大费周折的把你带回来,不是为了给你下点药弄死你的。” 廷尔出了门便温和的吩咐下人:“窗户门都守好了,别让人跑了。” “大少请放心,他跑不了的。” 屋内的暖风让严明卓的身体回过温来了,他搓着胳膊,觉得廷尔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坐到沙发上把面吃了多半碗,味道挺不错。 严明卓洗了把脸躺到了超大size的床上,还打了个滚,头脑逐渐冷静下来,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他刚才应该直接廷尔的…… …… 秦淮和韩斯域在酒吧附近的监控,派出去调查的手下打回了一个电话来:“老大,我们查到了一起车祸,两死一伤……” 秦淮和韩斯域赶到的时候,两具尸体已经被白布蒙上,一张床上趴了个脑袋胳膊都裹了纱布的人在哭哭啼啼:“哥啊……哥……你咋就走了……” 韩斯域咬着牙根过去掀开了那张白布,躺着的人已经被车辆爆炸的高温灼烧的看不出了相貌,身上还挂着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的残骸。 韩斯域站在那里,瞳孔流出的全然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左胸膛的位置就好像坍塌了一块,呼吸都有些急促。 韩斯域扔下手里的白布,跑过去拎起那个正在哭哭啼啼的人的衣领,把人拽离了床,他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张床问:“这个人是谁?” 那人被吓了一跳,又被这人异样的瞳色和凶狠的作派吓到:“不……不认识,是从柏林路的酒吧……” 他们属于合伙作案,一个负责接应,一个从酒吧带出喝的不省人事的青年来。 一听到酒吧韩斯域大脑里有一根神经被硬生生的掰断了,他没等那人说完,一拳头挥了上去,把人按在了地上拳打脚踢,直把那人打的哇哇直叫着求饶。 严明卓可能已经就这么死了? 严明卓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他的手机里,甚至连一张严明卓正经的照片都没有,更别说是合照。 那个全身心包容他爱着他的人可能已经死亡并且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这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遗憾,胸膛的空缺无法弥补。 “哥!饶了我吧!我们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要是知道会出事,我们直接在附近开房了!你去打那个醉酒驾驶撞了我们的车的人吧!” 韩斯域一听要带严明卓去开房,拳头更狠了几分。 秦淮比他冷静一些,先去问了多久能够确定死者身份,等他回来,韩斯域已经动起了手。 他看着韩斯域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架势,赶紧皱着眉阻止韩斯域的动作,他拽起韩斯域:“还没确定死者身份呢。人死了知道要哭了,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韩斯域抬起头表情凝了凝,他抹了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自己眼泪流了满脸,他声线依旧沉静:“他们本来就该打。” 韩斯域拳头停下了甩开了秦淮的手,直起身子杀气腾腾的出了门,他无法直视床上躺着的人。 秦淮跟在后面出来:“肇事车司机醉驾,喝的几乎不省人事了,两条人命,已经被带走了,吃枪子儿跑不了了。” 管理局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不是严明卓,只是来酒吧消遣然后被人捡走的无辜的路人。 在林川终于锁定了可能带走严明卓的车辆的时候,韩斯域的手机响了。 他接过来,廷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极为温和的传了过来:“听说伯特伦的当家人去寻找前夫了,我也比较好奇,这位前夫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我打听到,那个人叫作严明卓,先前是个在酒吧里跳舞的,床上的情人数都数不清。” “怪不得凯蒂不允许你将他带进家门……” 韩斯域半眯了眯眸,语气全然肯定,没有半点疑问:“是你。” 廷尔笑开:“什么是我?” “是你把严明卓给带走了?” 韩斯域的声音愠怒,攥着拳头的青筋都凸起,人在廷尔的手上,严明卓肯定还是安全的,他深深地松了口气。 秦淮闻声也看了过来。 廷尔正靠坐在床头,手指尖夹着烟:“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吗?既然不要了……就该让给别人了吧?而且,反正他睡过的人也这么多了,多我一个应该也不算什么。” “你看他舞跳的那么好,柔韧性肯定特别好吧?” 廷尔一步一步的往前试着韩斯域的底线。 韩斯域已经被激怒了:“廷尔,你敢动他。” 廷尔突然觉得自己决定把严明卓带回来这个决定对极了。 “人在我手里,我敢动他,你能把怎么样?” 116 ============= “你从伯特伦滚蛋,我把人还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和伯特伦的恩怨和我无关,你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廷尔简单估计了一下严明卓在韩斯域心中的份量,大概是刚刚开始沉甸起来,足以让他在怀念牵挂,却还不至于为了他放弃权势牺牲一切。 廷尔摇着头笑了笑:“看来他还不值这个价,不如等他值这个价了,我再跟你谈。我随时盯着你们的动静,你们敢轻举妄动,别怪我撕票。” “你……”手机里出了忙音,韩斯域再打回去也被直接挂断了。 “他在哪儿?” 他打电话的过程都被秦淮听过去了,秦淮冷眼扫过他的脸。 秦淮可以说是越来越看不上韩斯域了。 对秦淮这种以前常年待在部队里的人来说,战友之间有一种无上的情谊和信任。 韩斯域对严明卓的种种行为,都让秦淮觉得韩斯域是个卖友求荣的汉奸,还是个花狐狸汉奸。 “伯特伦的儿子,廷尔手里。别轻举妄动,他会撕票。” 秦淮冷嗤,嘲弄起韩斯域来:“那廷尔这一次可算是失策了,没关系,你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当家人去,我会把人捞回来的。 “只不过,我捞回来的人你就别再觊觎了,我给他介绍个忠诚度绝对高的军官,保准比你这个冤种前夫值得托付。” 韩斯域薄唇紧抿,如果眼神能放箭,他已经往秦淮身上浇箭雨了:“我会先你一步救他出来的。” 韩斯域带着人撤离了医院,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按了按眉心,他应该直接把严明卓带回去的,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 …… 秦淮回了塘苑,白文墨还在等他回来,灯都还开着,刚才路上秦淮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把今天的情况全都讲给白文墨听了。 白文墨气的直跺脚,把着秦淮的手给自己按人中抢救:“明卓落到那个什么廷尔手里会不会有危险啊?这个白眼狼的韩斯域,当初明卓拿出全部身家让他做买卖,现在明卓遇到危险了需要他了,他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秦淮抚摸着他的背给他顺毛:“他不会有事的,廷尔只是在摸索韩斯域的弱点,恰好韩斯域回来找严明卓了而已。他动严明卓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韩斯域跟他鱼死网破。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明卓的消息,会暗中保护他,找合适的时机把他救出来。” 白文墨拿秦淮撒气,拳头不疼不痒的打在秦淮身上:“气死我啦,当初我把他留下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啊……我真是害死明卓了……” 秦淮握住他的拳头:“今天他以为严明卓死了差点把别人给打死,你的好兄弟会有时间报仇的,你别拿我撒气了。” 白文墨不情愿的收回手:“他比你还渣。” “我什么时候渣了。”秦淮把人打横抱起上了楼,“已经不早了,小泽早起还要闹我们,先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严明卓醒过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浅灰色小闹钟的指针指向七点二十,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也能睡得这么沉,严明卓真是有点佩服自己了。 他下了床洗漱,然后就坐在床边上发呆。 耳边传来一阵阵优美悦耳钢琴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入目的除了花草树木就是房子。 门被敲了两声,是佣人阿姨端着一份三明治一份牛奶进来了,钢琴的音乐声大了一些。 严明卓看向窗外,却只能看到楼道的墙壁,佣人阿姨把早点放到桌子上,严明卓好奇的问道:“阿姨,是哪里传过来的钢琴的声音啊?” 佣人阿姨微笑着:“是我们大少爷在弹琴,他每天早上吃过早点都会弹一个小时。” “我能去看看吗?” “我不知道,我需要去问一下,大少爷只说让我给您送早餐。”保姆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然后就要转身出去了。 这个佣人跟了廷尔很多年,她的年纪和廷尔的母亲一样大,从廷尔很小就在照顾廷尔了,在廷尔独立门户脱离伯特伦之后,也是坚定的选择了跟廷尔离开。 严明卓捏起三明治大口的吃着,然后一口喝下去了半杯牛奶,等佣人再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把早餐解决完了,甚至有点没有吃饱。 佣人阿姨跟守在门口的人说了几句什么,门口的人就侧开了身子,佣人阿姨进来了:“先生,你跟我来吧。” 严明卓点了点头:“谢谢阿姨。” 严明卓跟着佣人阿姨穿越长廊,这座庄园应该是新建的,只是风格比较复古,墙壁上有着规律的花纹。 钢琴的音乐好像突然降低了难度,一首耳熟能详的梦中的婚礼的乐符飘扬在走廊里。 廷尔弹钢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保姆阿姨的脚步停在了扇形门外面,然后就后退着离开了。 廷尔穿的是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他并没有坐在阳光下,严明卓却觉得距离他两米开外的阳光是照在他身上的。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活的跳动,严明卓没忍心打扰他,如果不是这个人是把他绑过来的,他都要夸一句廷尔弹的好。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了,廷尔温和的笑着看了过来:“听王阿姨说你要来看看,你也会弹钢琴吗?” 严明卓诚实的摇了摇头:“只学过一点点,钢琴太难了,坚持不下去。” 廷尔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严明卓有些谨慎的走过去,只见廷尔从裤子兜里掏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先擦擦你刚抓过三明治的手,我很爱护我的钢琴的。” “哦。” 严明卓把湿巾的包装撕开,仔细的把手擦干净,然后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坐吧。” 严明卓坐在了廷尔身边。 “你会弹什么?弹一个我听听。” 严明卓确实好久没有碰过钢琴了,不免有些露怯,怕弹错了迟迟不敢下手。 廷尔伸出一根手指在键上一个音符一个音符戳了一首极为简单的小星星,“没关系,弹错了也没关系。” 严明卓开始凭借着记忆和肌肉记忆弹着他弹过最多遍的夜空。 【作者有话说:夜空是我编的曲目,勿考究hhh 梦中的婚礼不是。 上周想今天完结的,没时间打字,所以只能推迟了ヽ(‘⌒’メ)ノ】 117 我数到三,你走过来 ================================ 廷尔的手指按上琴键与他合奏,熟稔的手法和技巧修饰了严明卓手间青涩的乐调,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严明卓收回了手。 “很久不弹了弹成这样,还挺不错。” “跟你比还差的远了。”严明卓从他身边站起身退开,“我想通了,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廷尔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按着琴键:“你不恨他,我就不勉强你。” 严明卓抬眼看向专注琴键的廷尔,他只是想找机会脱身而已……真不用这么民主…… “昨天你拒绝了我,我就把你当成筹码去威胁他了,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严明卓脸上有些自嘲:“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我早就说过抓我对你没用了。” 廷尔的手指落下,琴音持续了几秒钟停下来,他一如既往的温和:“不是哦,他警告我不要动你,否则后果自负。” 严明卓还没来的及深入思考,廷尔再度温声开口:“你先在这里老老实实住下,下个月月初我父亲的生日势必要大糙大办,我到时候会带你过去。” “带我去干什么?”严明卓十分不明白廷尔这是在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廷尔的手又抚上琴键,“你是想在这里听,还是回房间?” 严明卓坐到了一边:“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我会憋疯的,我在这里听吧。” 廷尔笑了笑:“回头我会吩咐他们往你房间里放个电视。” 严明卓眼神里都是不解看着廷尔继续弹琴。 等时间差不多了,廷尔要去忙了,严明卓便被送回了房间。 临走之前,廷尔嘱咐了下人给他安电视,又对严明卓说:“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 晚上。 窗外传来细微的声响,严明卓睁开了眼睛。 秦淮带着人潜进了庄园,他的手下已经得到了严明卓被安置在哪里消息,今天晚上他们就是来带严明卓离开的。 最快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不用等着廷尔跟他们谈条件。 林川用墙角的阴影隐蔽着自己,等巡逻的人刚过来他就从后面捂住人的嘴巴一掌把人劈晕拖到墙角。 窗户被打开,严明卓看到他很惊讶,连忙关了灯摸了一件廷尔给他准备的外套,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 严明卓声音压低,只剩下气音:“我们怎么出去啊?” “放心吧,走。”两个人顺着墙根走向了更深的黑暗,严明卓这才发现,一路上都有人在放风。 “谁?!” 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枯木的枝发出了一声脆升升的响。 “跑。” 严明卓一直跟着林川和秦淮,其他人有的跑向了其他的方向。 廷尔的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大衣的衣角随着动作微晃。 他抬手屈着胳膊向手下示意停下,眉目温和而平静:“追不上就不要追了,我们不得罪军方的人。今天晚上过后,秦淮就从这出戏里杀青了,回去吧。” 严明卓努力的不拖累他们的脚步,等跑到安全地带,他拄着膝盖喘着气咳了起来,冷空气冲进他的喉管痒的无法自已。 林川替他顺着后背:“没事吧?” 严明卓眼泪都要呛出来摆着手摇头:“我没事,我没事,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老大,他们没有追上来。” 垫后的人也很快追上来,跟秦淮报告情况。 “撤。” 秦淮的手刚摸上车门又迅速收回来,在严明卓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一行人就转成了后背对着后背的方向,手里的枪对准了周围。 韩斯域出现在了严明卓的视线里,人数多出一倍的黑衣人将他们困在了中间。 秦淮微微眯起眸:“是你。” 韩斯域阴柔俊美的脸上微微笑着,声音都懒懒的:“是我,谢谢秦上将帮我把人救出来,改天我带上礼物拜访去。” 秦淮和林川的枪都对准了着韩斯域,以他们的枪法来说,只要他们开枪,韩斯域必死无疑。 严明卓皱着眉看着韩斯域:“你要干什么?” 韩斯域目空一切,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枪对准自己,他的视线挪向严明卓,俊美阴柔的脸覆着一层薄薄的笑意:“明卓,你跟我回去吗?” 严明卓脸色一变,嗓音是剧烈咳嗽过的粗硌:“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说过了,我们完了。如果不是你来找我逼我跟你回去,这两天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凭什么你想回头的时候,我就一定要在原地等你的? 如果你真的有一点点喜欢我,就让我自己选择,我有权利选择跟不跟你走。” 韩斯域沉静的目光落在严明卓的脸上:“我感谢你为我付出了一切,改变了我人生的轨迹。但是今天,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韩斯域一伸手,他的手下就将手枪递给了他,韩斯域接过枪,手稳稳的对准秦淮。 韩斯域的眼睛专注的瞄准,声线慵懒性感:“严明卓,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我数到三,你不走过来,我就要开枪了。” 严明卓捏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韩斯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有没有一点人性?秦淮是白文墨的男人,是白文墨孩子的爸爸,白文墨才是信任你把你捡回家的人,你怎么能把枪口对准他!?” 就算韩斯域没打中秦淮,他的手下也会补上那一枪,所以无论他和秦淮谁的开枪速度快,秦淮都是必死的那个。 韩斯域太狠了,做起事来不考虑后果,也不考虑方式,冷血无情。 韩斯域淡紫的眸在深夜里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眸底翻滚着暗色的情绪:“这不是由我来选择的,是你来选择的。你如果不愿意你的好朋友白文墨死了丈毒,不愿意那个孩子死了父亲,就乖乖的走过来。” 韩斯域的拇指轻轻摸索了了一下枪身:“你过来,我自然不会难为任何人。听话,不要再拖延时间,我要开始数了。” 118 我记得你不换 ========================== “一。” 严明卓从秦淮和林川身后走了出来,韩斯域没再往下数,“秦淮,你带你们的人回去吧,跟小人没有道理可讲,我跟他回去就是了。” 严明卓走到了韩斯域身边,伸手按下了他的手枪,韩斯域顺着他的力道把胳膊放下,然后把枪交还给了手下:“走吧。” 韩斯域领着人回到了车上先离开,然后那些跟秦淮对峙的黑衣男子才慢慢后退撤退了。 秦淮看着韩斯域那辆驶离的车若有所思。 车上,严明卓还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咳嗽几声,冷空气闯进喉管的后劲儿还没有缓过来。 严明卓一直没说话,韩斯域也静静的没打扰他,气氛诡异的降到了冰点。 车开进了庄园,严明卓左右打量了一圈这个新环境。 韩斯域把手搭在严明卓的肩膀上:“晚……” 他的话音夏然而止,因为严明卓拿掉了他的手拉远了和他的距离。 韩斯域抬起淡紫的眸,和严明卓冷漠的视线对上,严明卓的嗓音有些哑:“别演了,装什么深情。” 韩斯域微微眯起眸收回手没说什么去给他倒了杯水喝,严明卓嗓子不舒服也没有拒绝。 开了灯的卧室明亮宽敞,严明卓踩上柔软的地毯,冷漠道:“我睡别的房间。” 韩斯域拽住他的手腕:“没有别的房间。” 严明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韩斯域薄唇紧抿,扣住严明卓的手腕就粗暴的把人拽到床上,他吻向严明卓的脖颈:“又不是没睡过,至于要分床睡?” 严明卓奋力的踹他,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严明卓摸出一把水果刀弹开刺向自己。 韩斯域瞳孔都瞪大了眼疾手快的拦下:“你他妈疯了?!” 严明卓依旧是面无表情:“别碰我。” 韩斯域淡紫的眸盯着严明卓的脸,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严明卓的冷漠。 那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人彻底变了。 韩斯域神态看上去有些压抑,他拿掉严明卓手里的刀子妥协:“你睡床,我睡沙发。” 卧室的沙发非常大,韩斯域睡在沙发上也不会委屈到他,严明卓拽回了自己的手:“可以。” 翌日,韩斯域醒来的时候严明卓还在睡,他极度疲惫一样按着眉心。 一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严明卓竟然真的让他睡沙发,韩斯域对于自己出现这样的想法感觉有点滑稽可笑。 他草草的洗漱过下了楼,就看到凯蒂正端庄的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韩斯域去倒了杯温水喝:“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凯蒂脸上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有些担忧:“宝贝,严明卓他恨你,你干什么还要把他接到身边来?” 凯蒂到底是一个母亲,在巨大的利益纠葛之后,最先想到的其实还是自己的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恨我。” 他原本其实也没打算和严明卓离婚。 “你怪我?你并不喜欢他被逼着跟他结婚,我也是在帮你。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有很多人挣着抢着跟你在一起,你有一大把人可以选。干什么非要围着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的人转?” 韩斯域眼中晦暗:“我已经睡过他了,他甚至有过你的孙子,现在再来说这个是不是已经晚了?你也应该听过一句话,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没有人比严明卓更合适。 现在严明卓给他的只有冷漠和排斥,这种决绝的方式,甚至不是在跟他赌气,只是单纯的无法忍受他。 曾经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再取回来了。 “看不出来,他还挺有手段。” 严明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楼,在楼梯上听了一会儿了:“不是我有手段,是你儿子贱的慌,越不把他当回事,他就越要上赶着往上舔。” 韩斯域放下杯子转过头,严明卓已经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你还以为你儿子是个什么宝贝疙瘩谁都想要呢。” 韩斯域脸色又沉重了几分,终究是没说过什么。 白天韩斯域到集团去,晚上回来陪他一起吃饭,但是严明卓很冷漠,一句话都不多说。 韩斯域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吗?” 严明卓正在喝汤,闻言他放下汤勺:“我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最近韩斯域的脸都阴沉沉的,集团里能接触到他的人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韩斯域越来越不爽,无论他怎么做,怎么放低姿态,在严明卓面前好像都是透明。 他们之间没有交流,什么都没有,可韩斯域就是觉得这个家里是该有严明卓的。 如严明卓所说,他就是贱的。 韩斯域心情压抑到了极点,严明卓在跟他冷一场没有限期的战,他怕他会忍不住去强.奸了严明卓,于是下了班他和约他见面的合作伙伴去了娱乐会所。 他今天不打算回去了。 酒过三巡,夜已经深了,合作伙伴已经回去了,韩斯域还在独自饮酒,包厢里站着他的属下。 他总算体会了对别人好却被别人视若无物是什么感觉,想起来之前严明卓追他的时候,他似乎都能体会到了严明卓会是怎么样的心酸。 严明卓只是忽视他而已,他以前经常就对严明卓冷嘲热讽。 一杯烈酒下肚,胃里火烧火燎的,严明卓的喜欢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就已经如此重要。 电话声想了,韩斯域回头去找,下属将他的手机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里拿出来:“是……少夫人。” 韩斯域迟缓的反应了下少夫人是谁,然后想起来是严明卓,他迅速拿过来接了电话。 手机那头的声音依旧冷漠,有些哑,不经意的咳嗽了两声:“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严明卓第一次主动关心他,韩斯域喝多了,他瞬间有种被丢弃的狗狗找到主人的感觉,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应酬完了,马上回去。” 那边安静了一下:“喝了酒不要开车。” 韩斯域还没说什么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严明卓还喜欢他,还关心他,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莫名而来的喜悦席卷了几分醉意的韩斯域。 回到庄园,韩斯域迈着虚浮的脚步上了床抱住严明卓:“明卓,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严明卓隔着被子推开他:“滚下去,去沙发上睡。” “我不,你怎么舍得我在沙发上睡得。” 严明卓冷笑一声从床上翻下来:“我困了,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你不去我去。” “还是我去,你还在生我气。” 韩斯域听话的下了床,脱了外套解开了领带歪在了沙发上睡觉去了,没看到这个严明卓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 韩斯域醒过来头很痛,昨天的事情他还轻易的记得,他们一起吃了早饭,今天的严明卓和往常一样依旧冷漠。 办公室里。 严明卓打来电话,韩斯域赶紧接了,毕竟严明卓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不多。 “少爷,少夫人想在庄园里四处逛逛。” 他们住的其中一个院子,韩斯域不让他四处走,一个是怕他会跑了虽然几率很小,再有也是怕凯蒂和伯特伦会为难他。 严明卓把手机拿过来了,语气不似往常冷漠:“可以让你的下属跟着我,我遇到你妈会躲着走的,这里太无聊了。” 韩斯域终于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好,我会跟他们说。” 韩斯域早早的回家,严明卓只穿了件高领毛衣站在外面,他赶紧过去:“不冷吗?” 严明卓看都没看他:“没事。” “先进去吧。”严明卓态度依旧冷淡,这忽冷忽热的,让韩斯域冰一重火一重的,“今天去我爸妈那边吃饭。” 马上就是老爷子寿辰了,应该是想商量一下怎么操办,他本不想多管,凯蒂却一定要他去。 严明卓面无表情的拒绝了:“我跟你们一家人都有仇,看着你们吃不下去。” 韩斯域抿着唇:“那你想吃什么让佣人给你做?” 严明卓掀起眼皮:“你给我包饺子吧。” 韩斯域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妥协的去了厨房,凯蒂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还派了人过来催他。 韩斯域从善如流的揉面和馅,严明卓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包饺子,也不出手帮忙。 把饺子包好煮出了锅,他端到餐桌上:“做好了,尝尝满不满意。” 严明卓点点头:“委屈了么?” 韩斯域姗姗来迟,凯蒂责怪他:“你怎么回事?吃一顿饭要派八个人去请,菜都要凉了,严明卓呢?” “他身体不舒服,在家里吃了。” 来叫韩斯域吃饭的佣人亲眼看见韩斯域给人包饺子,庄园上下都知道韩斯域对严明卓宠爱有加了。 不过严明卓知道,他提的要求反正也都是些小事,他做了能讨他欢心又没什么危害,何乐不为。 伯特伦的寿宴大操大办,众人聚集在了专门设置的展厅里,廷尔也出席了酒宴,在展厅里招待宾客。 彼时,伯特伦和凯蒂已经被绑住了手脚,背靠着背被绑在椅子上无法挣脱。 廷尔低头看了看表:“我替我父亲给诸位赔个不是,诸位先自行饮酒,品尝糕点,我去后面催催他。” 廷尔出了门,给守在外面的人使了个颜色。 “严明卓呢?” “少爷,哪个?” 廷尔垂下眸:“废话,他来了没有?你们绑好了没有?” “绑了绑了。” 廷尔今天穿了黑色的高领毛衣,削弱了过分温和的脸的柔和,平添几分冷傲。 他端着一份小蛋糕过来,放在了伯特伦面前的桌子上,他温和的笑着:“我亲爱的父亲,这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蛋糕。” 廷尔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来庆祝你的最后一个生日。” 廷尔拍了拍手,被绑着严明卓也被手下按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从严明卓一露面,凯蒂就知道了廷尔要干什么。 “你疯了?你妈妈是病死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廷尔的疯狂让凯蒂心头打颤。 “闭嘴。”廷尔依旧温和,他走到凯蒂的面前,声音不大不小,“一个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他又走到了伯特伦面前笑了笑:“一个出轨男,害死了自己的发妻。一对奸夫淫妇狼狈为奸对我妈下手,竟然到今天还在享福。” 伯特伦倒没有那么慌张,只是眉头紧皱,脸上都写着厌恶:“你这是大逆不道!我是亏待了你妈,但是你老子我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 廷尔狠狠的掐住了伯特伦的脸,伯特伦的嘴唇变形,被迫直视这个满身都是艺术气息的大儿子。 “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 廷尔松开了他,下属就过来用布条封住了伯特伦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廷尔又转回凯蒂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凑近了凯蒂:“找回了自己失踪的儿子,让他继承了集团,你以为你们一家三口就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想的美,今天就要让你们体会体会,失去至亲是什么感觉,送你们一家三口下地狱。” 凯蒂的嘴也被毫不留情的勒住,说不出话,廷尔走到了一直很平静的严明卓身边,他的手搭在严明卓的肩膀上。 凯蒂瞪大了眼睛,凶狠地冲着严明卓唔唔唔。 这个该死的! 门被踹开,门口站着韩斯域,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因为廷尔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控制了这座庄园。 韩斯域一进门,门就从外面被廷尔的手下给关上了。 “弟弟,又见面了。” 廷尔站在严明卓的身边,凯蒂和伯特伦此刻正在疯狂的挣扎想要发出声音阻止韩斯域。 廷尔的手下防止他们会挣脱按住他们。 韩斯域看着严明卓愈发瘦的脸对廷尔说:“你想怎么样?” “把严明卓身上的绳子解了,按到地上。” 四个人立马齐刷刷的过来,严明卓表情扭曲了拼了命的挣扎:“不要!放开我!韩斯域……救我……” 韩斯域瞪着眼睛想上前却被拦住:“你要干什么?放开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廷尔半蹲在严明卓身边:“急什么,上好的地毯昂贵的很,凉不到。你说,如果严明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我强.奸的话……” “韩斯域!”严明卓终于露出了冷漠以外的表情,他湿漉漉的眼睛祈求的看着他的救命稻草。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廷尔摸着严明卓的脸,解着自己的裤腰带,“当初我用他换集团,我记得你不换。” “我换。”韩斯域一字一顿,“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 他不敢相像那个画面。 廷尔闻言停住了动作,带着玩味的眼神和严明卓对视一眼,哈哈的笑出声:“可是我不想换了,除非……你跪下求求我。” 119 火光中的狂想曲 ============================ 面前的荧屏是一个房间的监控画面,严明卓盯着屏幕看,他不知道廷尔想干什么,把他带到了这里,却把他绑在这个房间里。 他看到荧屏上出现的人,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视线里,他睁大了眼睛想要凑近了判别,却没办法能看清楚。 直到韩斯域出现在了画面里。 严明卓一脸懵。 房间里像是时空静止了,严明卓的心跳加速,他自己都能听到怦怦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看到韩斯域跪还是不跪。 韩斯域攥着拳头,挺直着背脊,廷尔摇着头嗤笑,粗暴的伸手扒开了严明卓的衬衫,严明卓传来一声惨叫:“啊——不要……求求你……” 屏幕前的人心头一凉。 廷尔拉开了自己西装裤的拉链,手指勾上严明卓休闲裤的裤腰:“别求我,求他。” 韩斯域手工定制剪裁的西装裤子和地毯接触,他咬着牙:“我求你,别碰他。” 等他已经死心了,才来做这些事。屏幕前真正的的严明卓心情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鼻头一酸。 廷尔视线落到韩斯域的身上,替地上的严明卓合上扣子已经崩坏的衬衫,直起了身子:“这才像个男人了。” “把韩斯域绑上。” 韩斯域被架着起了身,手脚一起绑在刚才严明卓坐过的椅子上。 他们放开了严明卓甚至给他递了个外套,严明卓矫健的站起身,脸上的恐惧都不见了,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韩斯域,你真蠢。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感动自己,因为真正的严明卓,根本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原谅你。” “什么?”韩斯域盯着严明卓。 严明卓背过去抬手从脸上揭下来什么,再转过头来,眼前是一张陌生却和严明卓有几分相像的脸。 韩斯域的表情直接皲裂开,他暴怒:“廷尔!你他妈的,严明卓呢?” 廷尔眯着眼睛笑:“你放心,他很安全。” 廷尔去把那个蛋糕上的奶油往伯特伦脸上抹了一点:“一家三口,多好,我让你们团团圆圆的一起上路。” 廷尔走出房间,身后的手下已经开始点火,廷尔站在门口闭了闭眼睛,抬步走向宾客聚集的会厅。 火势慢慢的蔓延,伯特伦和凯特发出了非常大的呜呜声,想要求救,只可惜,庄园早就被廷尔的人控制,展厅的人又不会到这边来。 他们被浓烟熏的呼吸不畅,高温灼烧着他们的皮肤,从地毯蔓延过来的火势马上就要烧到他们身上。 他们的脑海里出现一祯祯令他们后悔的画面,如今因果循环,廷尔给了他们报应。 全都是廷尔的人在维持秩序,大门关上,廷尔走上台:“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的父亲伯特伦的寿宴,他有些事暂时脱不开手,嘱咐我为大家弹奏一曲,他马上就来……” 廷尔说完了客套话,他坐到钢琴前,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 严明卓看着视频里韩斯域被绑上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碎了廷尔留给他喝水的杯子,杯里还放了一根吸管,他挺起身子就能喝到。 他从地上够起一块玻璃碎片,锋利的一面割着并不粗的绳子。 监控画面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屋里起了滚滚浓烟。 “快点啊!”严明卓用力的割绳子,他并不想让韩斯域烧死在火里。 严明卓把手腕的绳子割开,解了腿上绑的绳子,赶紧跑出去,他从走廊的窗户看到了火光。 起火的地方完全背着会客的那一栋展厅,并且有一段距离。 他冲着光亮的地方跑过去,钢琴的音乐声越来越大,这是一首以火光为背景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他被人拦住:“严先生。” 严明卓一把挣脱开他:“你们在犯罪,在杀人!” 他冲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被束缚住动不了的韩斯域。 严明卓手脚发软的去解开把韩斯域绑在椅子上的绳子。 “你是谁?”韩斯域审视着看着他。 绳子绑的很结实,严明卓用劲吃奶的劲儿才把绳子打开:“别说废话,先出去再说。” 伯特伦和凯蒂呜呜的声音更大了,韩斯域和严明卓帮他们解开了绳子,四个人从火场里跑了出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廷尔的手下开始救起火来。 钢琴声依旧悠扬的响着,伯特伦听到这乐曲声,震怒无比,他差点被他的大儿子给烧死,他儿子现在却正在弹琴庆祝。 韩斯域攥住严明卓的手腕,神情紧绷:“我没有认出来……” 伯特伦奔向展厅,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凯蒂追了上去,严明卓也挣开了韩斯域追了上去。 廷尔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么一幕? 廷尔身上总是环绕着扯不断的神秘气息,这些日子的相处,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廷尔对他其实非常好。 韩斯域见严明卓跑过去,他也抬腿跟上。 他们到达展厅,门口守着廷尔的人,那些人看到是他们,给他们开了门。 三首曲子结束,大厅里响起了掌声,只见廷尔起身走到话筒前,姿态优雅。 “各位都是各界名流,今天我为大家展示一下伯特伦先生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的母亲被伯特伦先生和他的情人残害,身体里有一种低毒长期食用足以致死的药物。” 底下的人群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廷尔继续道:“伯特伦先生以身份地位不对等的理由,逼我爱人离开,并且一把火烧死了他们一家人。 对我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死在了他手里,而他无需接受任何惩罚,因为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线索。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她们不是死于疾病,不是死于意外。” “我希望。 有罪的人在今晚忏悔,事实的真相在今晚公之于众。我想我应该是做到了。” 廷尔微笑着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接下来,有请今晚的主角,我的父亲伯特伦先生。” 廷尔的手下跑进来,为廷尔开出了一条路。 人群有些躁动,廷尔从善如流:“大家安心的继续留在这里共度盛宴,我先告退一步。” 廷尔退出了展厅,严明卓有些担忧的追上去:“廷尔?” 廷尔停住脚步,微笑着看着严明卓:“我不希望你原谅他,但是我希望她原谅我,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原谅我。” 廷尔伸出手,他的手下递给他一个手机,廷尔还给严明卓:“里面有我的号码,随时给我打电话。” 严明卓魂不守舍的看着廷尔离开的背影,韩斯域表情凝重脸色黑沉的强行搂住严明卓的肩膀。 120 跳舞的弄不过打架的(感谢临水打赏三叶虫x1 ===================================================== “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韩斯域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扣着严明卓的肩膀。 廷尔消失在视线里,严明卓动了动胳膊躲开他的触碰:“被‘严明卓’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韩斯域双手搭到了严明卓的肩膀上:“明卓,我选择的是你……” “是,我看到了。”严明卓稍显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在韩斯域眼里很生动,“不过,你不会以为,你跪下一次,就能换回我的孩子吧?” “我那么期待他的到来,因为他是我和你的,你知不知道跟你结婚的那几个月我感觉有多不可思议?我幸福的做梦都能笑醒。” “你呢?你做了什么?我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你今天选了谁,你选了谁我的孩子都不会回来!” 韩斯域瞳孔一颤,把严明卓拽到了怀里紧紧抱着:“你恨我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严明卓我喜欢你。” 严明卓挣扎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眼泪都彪出来猛烈的推搡起他来:“晚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再也不想喜欢你了!” 韩斯域搂着人不撒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有一点点庆幸,他庆幸严明卓还能对他发脾气。 这是有血有肉对他有情绪的严明卓,不是那个赝品,不会从头至尾的对他冷漠。 庄园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伯特伦一怒之下差点遣散了所有被廷尔控制的那些人:“废物!一个一个的废物!” 在他寿诞这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 凯蒂过去劝他:“我们不是都看到了吗?是廷尔弄了个假严明卓过来搞的鬼,气大伤身,别迁怒他们了。” 韩斯域冷嘲:“廷尔没烧死你们已经是仁慈了。” 他派人去查了这个文艺范儿的哥哥,结合着廷尔的讲话,他大概还原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凯蒂冲他使眼色,不让他乱说话,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今天是严明卓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他不想太晚回去。 廷尔如今的实力不容小觑,和伯特伦的两家企业也不会是简单的你死我亡的问题,伯特伦再生气,也拿廷尔没什么办法。他留在这里纯属是浪费时间。 韩斯域进卧室的时候严明卓正窝在沙发和白文墨打电话,跟白文墨说了这段日子的经历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 严明卓看到韩斯域进来了匆匆跟白文墨告了别。 严明卓捏着手机:“明天我要回家。” 韩斯域走过来,坐到严明卓身边:“这里就是你的家。”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这里是那个假严明卓的家,不是我家。不过话说回来,你连是不是我都分辨不出来,怎么好意思说喜欢我。” 那个人确实太像了,从走路姿势到伪装的声音都很像。 韩斯域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你是吃醋了吗?我们一直分床睡,我连他了脱衣服什么样都没见过。” “你可别多想,我不会吃醋,喜欢才会吃醋,我现在可不喜欢你了。你们分床睡,正好我们也分床睡。” 严明卓生怕他误会的解释。 韩斯域隐忍的把沙发上的人抱起来,浓郁的玫瑰花香环绕包裹着严明卓,严明卓鼻间清晰的嗅到这种诱惑人心的香甜。 为了抵挡他也玩儿刀子刺自己的戏码,韩斯域往后制住了他的手腕,深深地吻上严明卓的嘴唇。 严明卓想要逃离,却出于本能的软了身体:“滚……” 一吻结束,严明卓甚至想贴在韩斯域身上闻这好闻的气息,但是他控制住了,笑着嘲讽:“卑鄙小人就是改不了本性。” 韩斯域紧紧的压着人,汲取着严明卓身上的温暖:“明卓,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我现在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韩斯域的吻落在严明卓的下颌侧颈,他的动作停了停,淡紫的眸翻滚着异样的情绪:“是不是你怀孕了就不会离开我了?” 严明卓推不开韩斯域一百好几十斤的身体,气急败坏的语序错乱:“放心,我还可以让他叫别人爸爸。而且你知道医生说什么吗?我那套系统很脆弱,没有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虽然是这样,你碰我也让我感觉难受的反胃,现在谁都可以和我睡,除了你……” 韩斯域听到严明卓前半段的话显然是不信,再听到后半段,直接想起来他回去找严明卓那天晚上,严明卓问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睡不睡。 韩斯域终于不再小心的隐忍,情绪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一瞬间爆发了:“跟我睡过了,别人还能满足你让你爽吗?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他能满足你吗?” 严明卓一只手挣开了韩斯域的禁锢,拳头直接砸在韩斯域的脸上,不过因为是左手,力气并没有十足的大。 严明卓这个跳舞的注定就弄不过从小就打架的,韩斯域总能快准狠的一招制敌。 只见韩斯域愣了愣,翻过了严明卓的身子,一条长腿曲起压在严明卓的腿上不让他动,抽出了领带绑住了严明卓的手。 “韩斯域!你给我滚开!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 他吻着严明卓一直在躲避的脸,从身后堵住那张骂骂咧咧的嘴唇:“滚不开,你恨我吧,不想喜欢了恨也行。” “恨你妈恨!韩斯域!凭什么?凭什么你想要就要,凭什么你对我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 韩斯域贴着严明卓的后背,动作间,他亲昵的贴着严明卓的脸蛋儿:“为什么不能试试呢?我有一辈子可以跟你证明我喜欢你……” 严明卓咬着嘴唇不愿意发出声音,却在韩斯域恶意的动作里谩骂出声:“混蛋!” 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结束已经凌晨,严明卓的委屈和心酸涌上心头,趴在枕头眼眶红肿着,他一气之下忍着周身的痛下了床,随便套了件单裤拽衣服就要往外走。 韩斯域下了床拽住他:“你去哪儿?” “我他妈要回家我去哪儿,你这个不是东西的禽兽玩意儿。” 121 除了骂我就是让我滚 ================================ “别闹了,这三更半夜的你往哪儿走,你不认识路,连庄园都走不出去,你实在想走,等天亮了我送你。” 韩斯域裸露着上半身,肩膀和胳膊上有着被严明卓攻击性的咬的要冒血的痕迹。一看就是下了狠心来咬的。 “嗯。”韩斯域连拖带拽把人又弄回床上,严明卓也疲倦极了,背对着韩斯拽过被子睡觉。 韩斯域犹豫了一会儿,上床从背后抱着人:“睡吧,再闹就别想睡了。” 翌日,严明卓醒过来的时候韩斯域衣着整齐的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衣服:“你的衣服已经让佣人拿去洗了,先穿着些。” “你不会把别人穿过的衣服给我了吧?”严明卓揪着衣服左右看了看。 “是新的,我看上去像我的人穿别人的衣服的样子?” 严明卓不矫情,扯了衣服挡着韩斯域的面就直接换好,头从柔软质感的毛衣领口里钻出来,韩斯域还以为他会跑到浴室去换,视线凝在他身上最后落在了严明卓脸上。 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倾身把人困在身下吻上去,严明卓一躲,柔软的吻只困在了脸上。 韩斯域适时放开了他:“下去吃饭吧。” 早饭出自韩斯域的手,他到厨房里包的馄饨。严明卓原本没觉得饿,鲜美可口的馄饨到了嘴里才发觉肚子里空空的,一连吃了两大碗。 等韩斯域慢条斯理的吃完擦了擦嘴,严明卓起了身:“走吧。” 韩斯域抬头看向他:“去哪儿?” 严明卓脸色一变:“你昨天不是说今天送我回去?” 韩斯域波澜不惊脸色不变:“你半夜三更闹着要走,我只能这么说来哄你。” 严明卓一阵眼晕,韩斯域一变成狗皮膏药,他还真的有些无力。 “明卓,你不能这个时候丢下我不管了。”韩斯域站起来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就算是警察也会给犯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前是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严明卓和韩斯域对上视线,他静了几秒才道:“我孩子的命都没了,谁给他机会了?不然,你先把杀人凶手送进监狱,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机会?” “也不是很难。”这些日子,韩斯域已经把那个司机找到了,也收集到了凯蒂制造车祸的证据,正是因为他既要顾及集团,又要顾及那个假严明卓,还要查清以往的真相,才被人钻了空子。 “还有伯特伦,如果他没做那些事,廷尔怎么会牟足了劲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无论韩斯域昨天晚上怎么表现,严明卓他都挺感谢廷尔的。 “明卓,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廷尔沉默了这么多年,都在找办法弄倒伯特伦,但已经做到了今天的位置,也没找到什么证据能把伯特伦怎么样,当初的事情早就被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证据。就算是我也是无从查起。” 韩斯域的眼眸沉静,叙述着事实,“他到底对我不薄。而廷尔妈妈让我受了这么多年苦,我不想帮他儿子应该也不难理解。” 伯特伦对韩斯域真的不算差,做完亲子鉴定抱着二儿子老泪横流。 “我答应你,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我欠你的,用以后偿还。至于廷尔的事情,不是你我该管的事,嗯?” 严明卓无话可说了甩开韩斯域的胳膊大步上了楼,韩斯域追过去:“不舒服的话别逞强,我可以抱你上去。” “滚。” …… 凯蒂果然被带走了,严明卓身上严严实实的披着大衣,韩斯域拥着他来给凯蒂送行。 “韩斯域,是你?我好歹是你妈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伤我的心?” 凯蒂知道韩斯域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却没想到他能狠绝到如此地步,“当初你失踪,妈妈不是没找过你,是真的没有找到你。你不在我身边,不是我的错啊。” 韩斯域有些动容,凯蒂的眼睛其实很美,大眼睛,淡紫色的瞳孔,他是随了凯蒂,才会同样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韩斯域伸手帮凯蒂擦了擦眼泪:“你不该擅自做决定,如果当时是一尸两命,就不止蹲几年监狱就能解决的事情了。那也是你的亲孙子,你就不会觉得心疼吗?” 严明卓回忆着之前凯蒂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到此情此景不禁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心疼,因为我这种人,配不上伯特伦的当家人,也不配生下伯特伦的血脉。” 韩斯域收回手眸中寒光一凛,他看了严明卓一眼,怪不得那天他去找他,严明卓会那样跟他说话。 管理局的人已经把凯蒂带走了,韩斯域重新把严明卓搂到了怀里:“委屈你了。” 严明卓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这么两句话,还不足以委屈到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是你,嫌脏的也是你,委屈我的,从来就不是无关紧要的别人,一直都是你。” 如果不是韩斯域的轻视,凯蒂怎么可能会敢这么对他。 韩斯域眸色暗了几分,搂着人的手更紧了:“抱歉,是我的错。” 伯特伦得知凯蒂要被带走,十分震怒,然而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因为韩斯域派了人守着他,他也没办法再联系谁。 一气之下,竟然直接犯了心脏病,被下属送到了私人医院抢救。 “二少爷,伯特伦先生心脏病犯了送去医院抢救了。” “我知道了。” 韩斯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陪严明卓看电视,即使严明卓根本就不需要他陪。 “你陪我去医院吗?” 韩斯域微微低着头有些期待的看着旁边专注娱乐节目的人。 “我不去,你要走赶紧走,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烦我行不行?” 韩斯域冲着属下摆摆手,那人便退出了卧室。 韩斯域倾身凑过去亲吻严明卓的嘴唇,遭到了严明卓的剧烈反抗:“滚开……” 韩斯域眸色深暗的桎梏住他的下巴:“你现在除了骂我就是让我滚。” 从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我现在不止会骂你让你滚,还会揍你咬你。” 122 ============= 韩斯域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等他到了病房,伯特伦已经脱离了危险,巧的是,廷尔也在。 “二少,大少已经在里面待了一会儿了。” 韩斯域的手刚握上门把手,廷尔就出来了。 “你来干什么?没把他烧死,想气死他吗?” 廷尔掏出根烟来:“借个火?” “这是医院。”韩斯域淡淡的,“想抽去楼梯间抽。” 韩斯域把打火机扔给他让他自己点,廷尔的腰靠着楼梯扶手。 “那天的事,谢了。” 韩斯域能看出廷尔有意帮他们。 廷尔白皙修长的手指拿下衔着烟,把打火机还给他:“顺手的事,唉,我可不是在帮你。严明卓和我是高山流水,这些日子相处的不错,你要是还不选他,我就趁早帮他摆脱你这个麻烦。” 韩斯域靠着窗台若有所思:“你不报仇了?” “已经报完了,杀了他们会脏了我的手。而且他们已经这样了,算了吧。” 廷尔把烟抽完捻灭:“走了。” …… 韩斯域回到家的时候电视还在放着,严明卓正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韩斯域抓住严明卓的手:“我已经把她送进去了,你答应我的要考虑给我机会的。明卓,如果我知道你会出车祸…” 严明卓猛地挣开他的手,桌子上的杯子被他砸到电视上,手机、装水果的盘子都被他狠狠地摔到墙上,碎片四分五裂落在地毯上。 严明卓起身拽住韩斯域的衣领就挥上去一拳。 虽然他的爆发来的毫无预兆,韩斯域反应快其实也能躲开,但是他却没有躲。 他长臂一伸搂住严明卓的腰,严明卓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踩在地毯上的脚离开了地面。 韩斯域任由他发泄,脸色眸中带着担忧:“地毯上都是玻璃碎片。” 严明卓有些咬牙切齿:“如果回到最初遇见你的时候,我还选择不认识你呢,可惜没有如果。” 韩斯域揽着人往床上抱,远离那片溅了满地玻璃渣的地方,严明卓挣脱下来:“我自己会走。” 韩斯域低头吻上严明卓的眼睛:“求你,别后悔喜欢我,我只要一个机会,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会跟你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的。”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严明卓的要求,他都千依百顺。在床上也是,把人抱个满怀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韩斯域就像是要证明什么,他早早的从集团回来,亲手给严明卓做晚餐,就连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也是第一时间回来陪严明卓一起吃饭。 虽然严明卓已经明确说了:“我没有自虐的倾向,你不在家我也会吃饭。” 韩斯域依旧保持着老样子,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偶尔会让严明卓感觉受宠若惊。 夕阳西下,韩斯域抱了一只小白猫进来,严明卓正在卧室里跳舞。 韩斯域抚摸着手里的毛团子,看着严明卓帅气性感的舞姿唇角柔和的勾起:“明卓,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严明卓下意识的停住了动作看向了门口,小猫窝在韩斯域的手掌心,清脆的喵呜了一声。 韩斯域走上前把小猫递给严明卓,他赶紧抱住。 严明卓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小一只的猫咪:“你想养猫?” “怕你在家里无聊。” “怕我在家里无聊,就应该放我出去逛逛,你弄回只猫来它又不会和我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是严明卓对人不对猫,他的手指在猫头上给猫顺毛,猫很快舒服的闭起眼睛呼噜了起来。 严明卓安静的时候看着很乖巧,他的注意力全在猫身上,微微低着头,卷而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韩斯域伸手摸了两把他墨黑的头发,被严明卓不满的躲开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下去做?” 韩斯域现在变得格外居家,专门做饭的佣人的抢着也做不上几顿饭,如果不是庄园里还有大把的人要吃饭他可以过去搭把手,都要担心起自己会被韩斯域给辞退了。 给小猫找了个柔软的地方安顿好,严明卓下了楼,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他似乎从来没有被韩斯域这样宠爱过。在他们那段短暂的婚姻里,韩斯域并没有像这段时间这样讨好过他。 韩斯域身上穿着围裙,衬衫袖子挽着,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他正在做酸菜鱼。 韩斯域余光扫到他:“饿了吗?马上就好了。” “韩斯域。” 韩斯域没有理他,关了火把菜盛好端到桌子上,又去盛好了米饭拿了筷子摆到桌子上,最后他摘掉了围裙:“别站着了,来吃饭吧。” 严明卓的视线一直追着他:“如果我永远不会像以前那样的爱你了,你也不会觉得乏味无趣吗?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凭借你的长相和地位,能像我之前那样爱你的人不会在少数,你真的没有必要,一直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韩斯域径直走过来,揽住严明卓的腰,按着人的脖子急切地辗转在严明卓的唇间,严明卓推他,只换来更加粗暴的亲吻。 韩斯域离开他的唇,呼吸灼热的喷洒在严明卓的脖颈,“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你要我说多少次,我喜欢上你了。对了,净水谭的房子我已经重新买回来了,你想住过去吗?” 严明卓平复着喘息:“我有一点知道你以前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 韩斯域身形一定,环着人的胳膊更紧了,辩驳的很无力:“没有,我不是。” “松手,我饿了,要吃饭了。” 韩斯域只能松开他。 集团那边莫名的忙了起来,晚上韩斯域也要要等到很晚才疲惫的回来,在这里做饭的佣人算是不担心失业了。 二月初的梅花开的正盛,严明卓把猫抱了出去让它撒欢,落日的余晖洒在严明卓身上。 “你就是严明卓?长的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他喜欢你哪里。” 严明卓听到了陌生的女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头发长度到下巴的女生,看上去水嫩嫩的,很年轻。 “我是。”严明卓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他的哪位轻敌,他漫不经心的笑,小猫顺着他的裤管爬了上来,他顺势把猫抱到了怀里,“也许韩斯域喜欢长的不过如此的也说不定,又或者,他可能喜欢我活儿好吧。” 坎贝尔脸色凝了那么一霎那,“他再喜欢你,你也不过是长在这里的一朵娇花,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用处。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只有我才能帮得上他,你如果真的爱他,还是趁早滚蛋不要让他为难了。” 坎贝尔是来交伯特伦的,当初她被退婚,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一次她也是想来扳回一局的。 严明卓挑了挑眉,他自己从来就不缺钱,所以圈养的娇花这类的语言攻击根本伤不到他。 先不要说明烁卖的股份就够他不愁吃不愁穿花一辈子了,就是温老爷子给的他温氏的百分之一的股份,到了年底也能拿到不少的分红。 “小公主,没有做好功课的话不要来和情敌对线,特别是,情敌正受宠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更不在乎他集团的利益。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严明卓摸着猫头:“你有功夫找我,不如想想怎么勾引他,让他不要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我。不过他现在爱我爱到死,你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他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挺残忍的。” 说完了他转身回去,只见韩斯域正站在不远的地方。 严明卓有转瞬即逝的慌乱,韩斯域抬步走过来了。 韩斯域完全忽视了坎贝尔的存在:“天晚了,起风了,回去吧,别凉到了。” 严明卓回头看了无声的坎贝尔一眼,收回视线被韩斯域拥着回去了。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进了屋里,屋内很温暖。 “听到了,你说我我爱你爱到死。” 严明卓微垂着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盒, 严明卓看着韩斯域手里的小红盒:“这是什么?” 他明知故问,他以前没奢求过这些,也想不到有一天韩斯域会送他这些。 韩斯域把戒指盒打开,两枚嵌着钻石的戒指出现在严明卓的视线里。 他拿出其中的一枚,托起严明卓的手,严明卓就要抽回去:“你送我戒指干什么?” 韩斯域固执地把戒指给他戴上,一本正经的解释:“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然后韩斯域把另一枚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严明卓盯着左手中指上闪闪发光的碎钻看了一会儿,从手上撸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分地上,他抬起头看向了窗外,没去看韩斯域受伤的表情:“我不要。” 韩斯域眸色深谙了几分,掰过严明卓的脸吻上了严明卓的嘴唇,他压抑着渴望,跟随者自己的感觉夺取严明卓嘴中的甜美。 严明卓胳膊上托着的小猫在他拔戒指的时候就跑了。 韩斯域去捡回那枚被丢到一边的戒指又给严明卓戴上,嗓音低哑:“戴着,别再摘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就这些了呜呜】 123 ============= 严明卓看着韩斯域固执的非要给他戴上戒指,觉得好笑:“我爱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给我,我也照样对你掏心掏肺。” “你乖乖戴着,如果再摘,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让你反感讨厌的事情。” 他没再往下说,韩斯域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也不理会这茬,“今天你最大,有什么愿望吗?” “放我离开,我要回家。” 韩斯域垂着眸:“换一个。” 严明卓一副我早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那没有了。” 他说完便要离开,韩斯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我送你。” 严明卓显然是有些不相信:“如果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就算了吧,反正都是碍我的眼,在哪里也没什么区别。” “你有没有要带走的东西,我可以帮你收。” “没有。” “猫呢?” 严明卓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抓沙发的小团子:“我没空照顾它。” 车上。 韩斯域依旧不说话,严明卓一直看着窗外,更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主动搭话,一时间车内变得很安静。 韩斯域放了一首歌,恰好是一首钢琴曲,严明卓闭上了眼睛。 到了严明卓的独居的小区,韩斯域一路把人送到了楼上。 “你回去吧,我不打算让你进来。” “我看着你进去。” 严明卓无奈,用钥匙开锁。 门一开,灯突然被打开,一群人的声音震耳欲聋:“生日快乐!” 严明卓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被韩斯域揽住腰,惊魂未定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他的朋友大概都来了,就连林逸也站在了一边。 “惊不惊喜?”白文墨把人拉进来,“快进来吧,外面冷。” 屋里已经装饰过了,各种毛绒玩具摆在了不同的位置,墙上用粉色红色的气球围了个心出来,如果不是中间有一行英文的生日快乐,他可能都要以为是……韩斯域要求婚。 韩斯域把门关上,脱了大字外套搭在了衣架上。 严明卓的一个朋友过来低声的:“林逸听到老板和我们说话,非要过来的。” “没事,反正都是朋友。” 余迎城和秦淮从厨房里端着一个大蛋糕出来,上面插着蜡烛,秦淮表情挺柔和:“生日快乐。” 余迎城冲着严明卓:“快许愿吧。” 林逸的眼尖的注意到了两个人手上戴着的戒指。 蜡烛吹完了,敲门声响起来,韩斯域去开了门。 和门口的人无声的对视一眼,廷尔进来了:“严明卓,生日快乐啊,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严明卓往外边张望了一下:“你也来啦。” “当然,我还给你送了一份大礼,不过被某人给拉回家去了,你要回去才能看了。”廷尔意有所指,看向了韩斯域。 严明卓看了一眼从进来就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韩斯域,韩斯域正倚靠着枪低着头听廷尔说话。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某种目光,抬起眸和严明卓对视了一下。 余迎城给大家切起了蛋糕:“最大块的水果给寿星。” “谢谢你们。”严明卓看到他们太开心了。 两个人进了厨房去端菜,还有几个简单的菜没弄好,步骤烦琐的大菜几乎都已经好了。 秦淮拿了车钥匙:“啤酒饮料还在楼下,韩斯域,你帮我去搬一下。” 韩斯域被叫到名字:“嗯,好。” 林逸也帮忙去摆盘子和碗筷了,一室之间充斥着浓厚的烟火气息。 “你原谅他了吗?”白文墨小声的八卦,“戒指都戴上了。” 严明卓也被今天的场面弄了个措手不及,怪不得韩斯域今天这么反常,既要送他回来又要给他戴戒指。 严明卓低头看了眼手上看上去昂贵而价值不菲的戒指:“还没有呢,他非要给我戴上的。” 白文墨用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林逸,严明卓也懂了韩斯域的目的。 “今天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韩斯域装饰的,他给我们打电话,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白文墨指了指着玩具和气球,“感情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过的无怨无悔幸福快乐,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严明卓点着头:“放心吧,不用为我担心。” 门响了,林逸去开了门,是秦淮和韩斯域搬了啤酒饮料上来了。 一大群人坐到了一起,白文墨左边是严明卓,右边是秦淮,都不让他喝酒,但是白文墨执意开了瓶啤酒。 韩斯域把余迎城挤到了旁边,自己坐在了严明卓身边,余迎城率先举起杯:“我们敬寿星一个吧。” 林逸坐在韩斯域的对面一言不发,眼神落在那两个人手上的对戒上。 廷尔挨着林逸坐,端着酒杯斯文的饮酒:“明卓,我有个朋友开了个舞蹈学校,现在刚起步,正缺舞蹈老师,你要不要去?” 韩斯域装作听不到的样子自己吃着自己的菜。 严明卓很有兴趣:“好啊,我有资质的。” 廷尔点头笑:“那回头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让他联系你。” 余迎城和那几个酒吧的兄弟不乐意了:“挖墙脚?这是我们酒吧的人。” “你们那里作息不规律,我也是为了明卓著想嘛。”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过饭,打扫完战场就要撤了,一个一个喝的蒙头转向,全是秦淮负责找人送回去的。 白文墨也喝了不少,没到喝醉的程度,但是也飘了:“我留在这里,和我兄弟一起睡。” 秦淮眉心跳了跳,扯过白文墨的后衣领,然后把人抱起来:“小泽等你回去才睡觉呢,赶紧回家。” 屋里只剩下韩斯域和严明卓了。 “你看什么?你也走吧。” 韩斯域抿着唇:“我也喝了很多酒,不能开车。现在秦淮已经走了,没人送我回去。” “你打车回去。” “我打车回去明天还要回来开车,太麻烦了。” 严明卓一身酒气叉着腰质问:“你自己说过不会跟过来的。” “我没有答应过你。”韩斯域一副耍无赖到头谁也奈何不了他的模样。 …… 124 祸害活千年 (完) ============================= 韩斯域往前走了两步,严明卓皱着眉往后退:“你想想你自己,你就应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了吧?” 韩斯域大手钳制住严明卓的手腕,将他困在自己和墙之间,鹰隼般视线盯着严明卓的脸:“我爱你就够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也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你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待在我身边。” 他的唇凑近严明卓的脸蛋儿在唇角辗转的亲吻,气氛暧.昧.缱.绻:“明卓,当初是你不惜一切的闯进我的世界来到我的身边让我爱上你的。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 …… 第二天一早,严明卓睡醒的时候韩斯域已经不见了。 桌子上摆着他做好的早餐,还留下了一张纸条:冷了的话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我回集团了,晚上会回来。 在纸条底下用拙劣的画技画了个大头小人在比心。 严明卓摸了摸鼻子坐下吃饭,还是温热的。 他放在卧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严明卓去接过电话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音:“你好,请问是严明卓严老师吗?” 严明卓一拍脑袋,想起来昨天廷尔给他推荐的舞蹈学校的人:“是,我是严明卓。” “冒昧了,昨天晚上您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就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两个人围绕着舞蹈学校招聘舞蹈老师的条件聊了一会儿,约定了个时间让严明卓带着各种证件去参加考核。 严明卓出去买了满满一堆物资,然后从里面把门上了锁,韩斯域从集团回来的时候开门打不开,给严明卓打了电话。 严明卓正在沙发上躺着吃薯片,他有很久没吃过零食了。 电话铃声在客厅响起,他接了过来。 “明卓,把门打开。”韩斯域的语气里几分无奈,一扇门不至于能挡住他,他想打开一扇门的话,还没有打不开的时候。 “宁折不弯这个词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人。您请回吧,我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制于你。” 韩斯域轻声笑:“我要是派人砸了这扇门,你应该不会觉得我在欺负你吧?” “你敢动我家的门,我就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了。” 韩斯域手指敲着手机:“那你要尽快,看看是他们的人先到,还是我先进了你的身体。左右也是要被抓一次,只入室不干点别的我很难平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呵呵,你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要脸有什么用,要脸能有老婆吗?” 严明卓不相信韩斯域真的会砸了他的门,就是不开,韩斯域就一直按门铃。 隔壁的大妈听到这边的动静出来了,“怎么了小伙子?他是不是不在家唉。” “他在家,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让我叫他,但是手机似乎是静音了打不通,应该是睡着了。” 隔壁大妈一听有重要的事根本不用门铃,啪啪啪的敲起了门:“有人吗!醒醒啊!” “实在不行,报警吧,会不会是晕倒了?”大妈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了,因为是那种老年机,所以按一个键自动有一个机械女音报数。 “已解锁。” “1。” “1。” “0。” 大妈的手还没按下去,门就被打开了,严明卓皮笑肉不笑,“谢谢大妈,我刚睡醒。” “哎哟,你没事就好,手机开了静音谁都找不着……” 大妈回去了,严明卓一拳打在韩斯域身上:“你能不能别这么烦人!” 韩斯域撑着门:“你怎么这么可爱。” “……” 韩斯域在和严明卓吃完一顿饭之后接了个电话就要离开了,严明卓正愁赶不走他,乐的他赶紧走。 接下来严明卓便去医院体检,去面试,面试通过了以后带上体检报告单和资质证去报道。 第一天熟悉完环境,严明卓便可以回家等周一开始上班。回到家里,门被敲响了,严明卓转身去开门:“谁啊?” “严老师,是我。” 严明卓把门打开了,林逸眉头微皱着,表情有些隐忍。 “你怎么来了?” “严老师,你跟他戴了戒指,是已经和他重修旧好了吗?” 严明卓不会跟林逸解释戒指的事,因为无论他和韩斯域的好与不好,他和林逸都没有可能。 严明卓笑着:“总体来讲,他对我还是蛮不错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爱情维持不了的关系,亏欠可以维持。已经在他身上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了,不享受享受他对我的好,怎么合适。” 林逸不认同他的话,眉头紧皱起:“你是这样想的吗?他那样伤害过你,你看到他的时候不会难过吗?严老师,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对你的喜欢不会比他少一分。我…” 严明卓侧身撑着墙,“我的爱情就像一场烟花,是韩斯域出现然后点燃了它,但是现在烟花灭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吗?没有了就不会再有了。” 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各色的男人之间,不谈情,不说爱。所以有一天爱情这个词降临到了他身上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他想为了韩斯域守今后的清白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要有浪子回头这四个字。 林逸苦笑了一声:“看来,我确实不应该在缠着你了,你已经这么明确的拒绝我了。” 严明卓听了他的话甚是欣慰:“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年华,会遇到更合适更鲜活更热情的人,而不是我这种。已经来了就进来暖和暖和吧…” 严明卓的声音戛然而止,林逸指尖颤抖的抱住严明卓的身体,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严明卓。 他激动的手足无措,拽过衣架上的厚外套给严明卓穿好,戴上帽子,把人背了出去。 现在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楼梯间没什么人,他把人带出了单元楼。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林逸把人放到车的后座,急匆匆的上了驾驶座。 不远处的车里,主驾驶上的李风眯着眼睛:“那个是不是林逸?” “我没见过林逸啊。”副驾驶上的人说。 “艹,他不会是把少夫人扛走了吧?”驾驶座的人盯着前头的车牌,推了副驾驶两把,“你下车上楼看看,我先追上去,然后打电话。” 两辆黑色的车一前一后,刚才副驾驶的电话打来了,“我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 “坏事儿了…”李风挂了电话,给韩斯域打过去,“二少爷,不好了,少夫人被那个叫林逸的扛走了。” 韩斯域震怒的声音传过来:“不是让你们看好吗?” “我现在正紧跟着他的车,他还不知道我跟着他。”穿越车流,李风不远不近的咬着那车不放。 “实时定位打开,我现在过去。” 严明卓醒的时候正躺在陌生的空间里,全部的记忆回笼,他的手都被绑了起来。 林逸。 林逸端着杯子进来了:“严老师,你喝不喝水?” “你疯了吗?赶紧放开我!”严明卓心中惊恐万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没想到看着乖乖巧巧人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来。 林逸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上了床抱住严明卓:“严老师,我好喜欢你,这个小房子,是我这两年攒钱买的。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你等等我,我也能让你幸福的……” 严明卓反感他的触碰,要翻身躲开他,却被林逸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林逸,你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原谅你。” 韩斯域到达定位停止的地方,李风已经偷偷潜入了这座二层楼的公寓,给韩斯域发了条消息:已确认房间,你引他出来,我救人。 韩斯域急的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疯狂踹起了门。 林逸的脸正痴迷往严明卓脖颈间蹭,他原本打算慢慢来,好好享受这顿盛宴,是的,严老师是他的渴望已久的盛宴。 他脸色一变,“他好厉害,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他翻身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来:“他死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不要,你会蹲监狱的!” 林逸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等我杀了他,我带你走。” 疯了,人都疯了。 严明卓的嗓子都破了音:“韩斯域快走啊!” 林逸原本打算自己出去,快走出去他顿了顿,把严明卓拽了起来。 林逸一只手卡着严明卓的脖子,他把门打开了,韩斯域暴怒如雷,他迅速把枪对准了严明卓的脑袋。 “走……咳咳……走……” 林逸用了力气,严明卓脸都憋红了。 韩斯域目眦欲裂的看着严明卓,“放开他,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想怎么样?” “退后,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你动手我一走火,严老师就没命了。”林逸嘴唇都激动的颤抖。 韩斯域举着双手退后:“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别用这么大力气,你喜欢他,你忍心看他这么难受?” 林逸稍微松了一点力气:“凭什么你什么都能轻轻松松的就能到?” “你想要什么,我都让给你,只要你别动他。” 李风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默默的瞄着林逸,等待时机一枪爆头,但是他的角度,林逸完全被少夫人的挡住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严明卓,你去死吧!” 林逸情绪激动的把枪对准了韩斯域猛开几枪,韩斯域身上血液喷溅,严明卓瞪大了眼睛在林逸对他没有防范而送了力气的时候,挣脱了林逸。 他后背发凉的跑向韩斯域抱住人,林逸又哭又笑。 在这一瞬间,李风大牙紧咬,冲着林逸开了一枪,一枪爆头。 林逸眼睛都还闭上,身体倒了下去,李风赶紧冲出来:“二少爷!” 韩斯域的身体被严明卓稳住,韩斯域有些目光涣散的看着严明卓身后,用尽力气抱着人转了个身,又传来一声枪响,打在了韩斯域身上。 这把枪是冲着严明卓来的。 李风一出来就冲着那人开了两枪,一枪打在胳膊上,一枪打在腿上。 这时候秦淮的车也赶到了,秦淮也没想到一切发展的会这么快,是韩斯域给他打的电话, 韩斯域身体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粘着血的手摸上严明卓的脸,脸色因为难忍的疼痛失了血色一片苍白:“这辈子是我欠你,我要是死了,下辈子换我先爱你。” 唇角接近黑色的粘稠血液顺着下颌留下,韩斯域露出几分笑来:“要是没死…没死…我们重新恋爱……” “好好的,你不会死的。”严明卓的腿都在发颤。 秦淮眉心突突跳,“赶紧送医院。” 医院里,白文墨抱着浑身在颤抖的严明卓:“他是为了救我……” 林川过来了,“老大,后来那个人是坎贝尔派过来盯着严明卓的,没想到林逸先动手了。” “我知道了。” 秦淮看着严明卓面无表情:“祸害活千年,他死不了的。” 白文墨:“……” 从韩斯域身体里取出来了五颗子弹,有人负责端出去给家属门看了。严明卓眼泪一直在掉。 手术中的灯灭了,医生有些疲惫:“受的伤很严重,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秦淮料理好了一切,请了护工看着,白文墨安抚着严明卓,把严明卓先带回了塘苑。 第二天上午韩斯域才醒过来,面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严明卓担心的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韩斯域还戴着氧气罩,嗓音干涩粗哑:“我没死,我能追你了。” 严明卓眼眶热热的:“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秦淮站在旁边说风凉话:“我就说么,祸害活千年,死不了的。” 韩斯域看出严明卓是心疼他的,整日的卖惨,让严明卓给他喂粥,一天到晚的让严明卓陪着他。 过了最开始那几天,韩斯域的精神头一点点的好了起来,埋着针的手去摸严明卓的手:“明卓…你跟我回去住吧,你现在住的这里不安全。” 严明卓的手任他捏着,也没像以前一样抽出来:“我回净水谭住。你不要以为挨了几枪我就完全的原谅你了……” 韩斯域的神情像一条被抛弃的狗狗一样,严明卓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几秒:“我心疼你,也因为你受伤而愧疚,但是如果就这样和你和好如初,我的心里也还是有芥蒂。” 韩斯域淡紫的眸虔诚盯着严明卓:“只要你给我机会重新进到你的心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以前跟……”他现在连林逸的名字都不想提,“我以前说过,我的爱情像是一场烟花,你的出现点燃了他,但是它后来灭了。我给你机会,重新点燃它,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未经我的允许,不准做过度亲密的举动。” “可以,我答应。”韩斯域淡紫的眸中晦暗,“但是你必须戴着我送你的戒指。” 严明卓默许了,继续提:“第二,给足我个人空间。” “在这段时候,你不能和其他男人约会。”韩斯域看了一眼严明卓的脸色,“我会吃醋。” 严明卓拄着下巴:“如果有更招我喜欢的男人,我不保证不跟别人约会。” “你在挑衅我。”韩斯域语气淡淡的下结论。 “你都能和秘书去听音乐会,我为什么就不能和男人约会?” 韩斯域被噎了一下,挂着带血的绷带咬牙切齿的,“好,答应。” …… 后来,众人都知道,伯特伦家的二公子,有着一双紫眼睛,是个宠男友狂魔。 据秦淮和白文墨两个人的儿子秦屹泽小朋友的回忆,从他记事开始,韩叔叔就在追求严叔叔,等他上了幼儿园小班,韩叔叔在追求严叔叔,等他上了幼儿园大班,韩叔叔还在追求严叔叔……他都要替韩叔叔着急了,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 严明卓已经成了培训机构的主任,在这个舞蹈机构风雨飘摇的时候,他投了钱,甚至成为了这家机构的股东。 严明卓是和其他老师一起说说笑笑着出来出来的。 韩斯域正抱着一束花等在等在门口,四年过去了,韩斯域妖冶的眉目有着被岁月沉淀了的俊美。 看到严明卓出来,他脸上覆上笑意:“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吗?” 周围的老师小声笑,跟严明卓打了招呼告别了,严明卓挑起眉梢接过了玫瑰花:“不去。” 韩斯域眸中闪过失落,严明卓抱着花歪着头:“但是可以一起吃个晚餐。” 韩斯域温声询问:“想吃什么?” 严明卓思考了一下:“就……昨天中午你送过来的那个,酸菜鱼吧。” 韩斯域敛着笑:“好。” 两个人走向了韩斯域停在路边的车,严明卓把花放到了后座,韩斯域帮他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严明卓自己系好了安全带:“这几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韩斯域还是笑:“后悔过。” 严明卓指尖动了动,只听韩斯域衔着笑继续道:“我后悔当初答应不碰你,没想到这么一忍,就忍了四年。” 严明卓摸了摸鼻子:“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能忍,而且你也没问我要过啊。” 韩斯域猛地转过头,笑意若有似无:“那今晚我们试试?” 严明卓看向了一脸纯洁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看向窗外:“那去你那儿吃饭吧,你的卧室大。” 【作者有话说:好啦,完结啦好不好。 一个正文卷两个番外卷,希望我写爽了你也看爽了。 这本书中间请了几次假,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感谢一路追到现在的宝贝们呢。(?°з°)-? 这个月会开新文,希望也是你喜欢的题材,有缘下本见啦。】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