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信息素变异后和前任结婚了 作者:在水   文案:   六年前,付刻和阮肆的婚礼现场。阮肆当众丢下付刻,选择了他的白月光,之后一走了之,杳无消息。   六年后,阮肆再次出现在了付刻的面前,手捧鲜花和戒指,没皮没脸的向付刻求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付刻会把花扔到阮肆脸上的时候,付刻面无表情的接过了花,带上了戒指,答应了阮肆的求婚。   某天,阮肆把付刻压倒在墙上,A信息素泛滥,阮肆嘲讽又笃定:“我就知道你一定放不下我。”   付刻冷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放不下你,我只是失恋表态而已。”   当晚,阮肆被付刻身上S级A信息素压到窒息,醒来以后,阮肆发现他毫无预兆的变成了一只软糯粘人,没有付刻的信息素都活不下去的O!   后来,付刻小心而卑微的剖开伤口,阮肆也终于因为愧疚而松口和付刻试试。两人关系逐渐缓和之际,阮肆的白月光回国了,阮肆再次心生动摇。   付刻筋疲力尽选择离婚退出,阮肆却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再也离不开付刻了。   六年前的阮肆:付刻,你给我滚!   六年后的阮肆:呜呜呜,付刻,你不能不要我。   雷点:1、A变O阮,O变A付,纯爽文,渣O回头被忠犬A吊打征服的故事。   2、付攻阮受。   3、狗血!   4、失恋表态是私设名词,类似玉玉症的失恋病症哦。 第1章 求婚   ===================   中午一点,荣达地产16楼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身深灰色西装的付刻摘掉带了一上午的眼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助理小江说:“下午你约一下恒通张总,看张总晚上有时间没,晚上我请张总吃个饭。”   小江点点头,又听见付刻问:“和赵总打球约的是几点?”   “四点,东方球场。”   小江一边记下付刻前边的话,一边抬头飞快的回了付刻一句:“赵总有午休的习惯,所以定的时间比较晚。”   “嗯。”   付刻想了一下时间:“张总那边最好约到7点半,我们时间充裕一些。”   “好的。”   小江帮付刻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身后的付刻一进门就已经开始扯领带了。   小江习以为常的说:“休息室里准备了打球的衣物,午饭会在半个小时后送到。”   “好。”   付刻简短的回复了一句,就迈步进了休息室里。   小江掩上了办公室门,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刚坐下,总裁专属内线电话响了起来:“喂?”   “江助,前台有个人要见付总。”   小江皱起了眉头:“瑶瑶,这事儿还需要专门给我打电话吗?”   不怪小江语气不好,处理来访客人是每个公司前台必备的技能,这种事情都需要专门来问总裁助理的话,那前台就可以辞职了。   “不是。”   瑶瑶声音小了下去:“这个人他耍无赖,非说……”   瑶瑶停顿了一下,没听见小江接话后,瑶瑶索性一股脑倒了出来:“他说有付总的艳--照,付总不见他,他就把照片……”   这下别说瑶瑶了,就连小江都傻了!!   我们高冷禁--欲的付总还有艳--照这种东西呢??   “把他请到休息室去。”   小江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确定付刻一时半会洗不完以后,小江用员工卡刷开了总裁专属电梯下了楼。   “叮!”   电梯门开,小江回复了手机上的消息,把手机塞回兜里,迈开了步子往外走去。   小江出电梯的同时,大厦的保洁推着清洁车进了电梯。   小江偏头看了眼保洁,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保洁个子怎么这么高!!   没来及多想,小江的注意力就被前台的争吵给吸引了,瑶瑶口中那个有付刻艳--照的男人正在大厅正中央撒泼打滚呢!!   小江整了整衣服,快步上前:“这位先生,有事我们去休息室说好吗?”   小江的注意力全在前边的纠纷上,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身后,电梯里的高个保洁在电梯门闭合之前对着地上打滚的那人快速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电梯门彻底闭合之后,地上打滚的人爽利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小江说:“你是负责人?”   电梯里的高个保洁轻巧的脱掉了身上的蓝色保洁上衣,随意的扎在了腰间,原本土味十足的保洁工作衣,让他穿出了模特工装衣的味道,潮流又个性。   搞完了装束后,高个保洁掀开了清洁车上盖着的蓝色罩布,一束还带着水珠的红玫瑰出现在蓝色的清洁车里。   高个保洁弯腰把玫瑰抱了出来抱在怀里,痞气十足的对着上边的水珠吹了一个口哨。   呼哨一声过后,电梯再次“叮”了一声。   16楼到了。   高个保洁吐出嘴里的口香糖,用糖纸包了精准的投进了电梯口正对的垃圾桶里:“三分!”   16楼只有会议室和总裁办公室。   早上的会议结束后,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回到了楼下各自的办公室和岗位,所以整个16楼很安静。   高个保洁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会议室,直直的朝着会议室后边的总裁办公室走了过去。   付刻简单的冲了个澡,没顾得上擦干头发,只在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就出来了,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付刻时间紧迫。   听见有人敲门的时候,付刻以为是小江拿外卖来了,头也没抬的说:“先放着吧。”   然而,对方没说话。   付刻这才抬起了头,然后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付刻,好久不见啊!”   桃花眼笑意绵绵的说着话,明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但付刻却感觉他的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仿佛有千万只蜜蜂齐刷刷的围聚在他的耳朵边上唱歌一样。   理智上付刻知道他应该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你回来了。   但实际上,付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表情管理都忘记了,只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桃花眼。   桃花眼走到他的办公桌斜前方,俯下身带着绿箭薄荷味儿的嘴唇轻轻的碰了碰付刻的唇角,语带蛊--惑的说:“是啊,我回来了,付刻,你想我吗?”   付刻,我回来了,你想我不想啊?   那人的声音雀跃着跳到了付刻的怀里,抱着付刻猛亲了几口,好像要把短暂分离的思念全都倾注在亲吻上一样。   付刻猛然回神,用力的推了桃花眼一把。   桃花眼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抱着的玫瑰差点掉到了地上。   “你……”   付刻咽了一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抬头付刻又是他惯常的精英模样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刻问,语气平常冷淡,真的像是面对一个好久不见的老友。   “昨天。”   桃花眼仿佛没听出他的冷淡一样,依旧回答的亲热可爱:“准确的说是今天凌晨,觉都没补,就来找你了,我对你好不好?”   桃花眼说着又凑到了付刻的面前,那架势好像俩人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一样。   付刻蹬着办公椅后撤拉开了距离,然后才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啊!”   桃花眼转身在付刻面前绕了一个圈,却又忽然转过身体,不给付刻反应的机会,桃花眼就借着付刻刚才和办公桌拉开的距离,挤在中间,毫不迟疑的对着付刻跪了下去。   “付刻,我们结婚吧!”   付刻的脑子又“嗡”了一声,然后听见桃花眼说:“我们真的结婚,付刻,你嫁我吧!”   【作者有话说:开新文,求收藏!】 第2章 答应求婚   =======================   “付总,我们有……”   荣达地产的几个高管停在大门洞开的总裁办公室门口,惊讶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两人,一跪一坐,跪着的那个怀里抱着玫瑰,手里拿着戒指盒,如果他们猜的没错的话,这架势是在求婚啊!!   “付刻,你就答应我吧!嗯?”   桃花眼甜腻的贴着付刻的腿,亲昵的蹭了蹭:“和我结婚吧,求你了。”   几位高管:“……”高冷复古的付总不喜欢声声慢,竟然喜欢没眼看!这世界是真的没天理了!   “阮肆,你真的……”   付刻垂眸看着阮肆头顶上的发旋儿,轻柔的问:“想和我结婚吗?”   阮肆抬起头,凝视着付刻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日月可鉴。”   付刻沉默了两秒,说:“好,我们结婚。”   得知阮肆上门求婚的程科科从十二楼一路跑到十六楼的时候,恰好看见付刻接过了阮肆手里的红玫瑰,正伸着手让阮肆帮他带戒指。   程科科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拨开堵在门前的高管,一步跨到阮肆身后,飞起一脚踹在了阮肆笔直挺拔的后背上。   毫无防备的阮肆直接被程科科踹翻在了地上,求婚单膝跪地的动作变成了拜年的双膝跪地了。   “咳……”   阮肆低头很轻的咳了一声,然后毫不意外的扭头对着程科科咧开嘴笑了:“好久不见啊,科科!!”   程科科忽略了阮肆欠揍的笑脸,越过阮肆停在了付刻的面前,一把夺过付刻手里的红玫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付刻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程科科快要气炸的脸:“干嘛这么气呀?”   程科科扬手把花重重的丢在了身后刚站起来的阮肆的脸上:“付刻,他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吗?”   付刻没说话。   程科科指着阮肆的鼻尖,语气激烈的说:“付刻,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玩意儿他对你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吗?啊??”   程科科说完,伸出的食指猝不及防的被人窝进的手里。   “科科,这是我和付刻的事情,和你……”   阮肆那一双玛瑙一样柔和又冰冷的眸子扫了一圈办公室的其他人,意有所指的说:“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说完,阮肆把程科科的手摁到了程科科的身侧,而后捡起了摔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红玫瑰,再次来到了付刻的面前,好看的眼睛认真的盯着付刻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付刻,你可是答应我了哦,不许反悔。”   付刻没有立即回答阮肆的话,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阮肆脸上刚被玫瑰花刺剌出的伤口,颇为可惜的说:“可是阮肆,玫瑰刚刚掉地上了呀?”   付刻微微发凉的指尖略过阮肆脸上的血珠:“有些东西掉到地上就不能用了。”   阮肆笑着蹭了蹭付刻的指尖,温柔的说:“没关系,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买新的。”   “好。”   付刻眼睛里绽放出幸福而缱绻的笑意,再次对着阮肆伸出了左手。   “付刻!!”   程科科急急的喊了付刻的名字,却看见付刻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温柔的说:“科科,我喜欢他呀,你不是知道吗?”   程科科当然知道付刻喜欢阮肆,不是一点点喜欢,是非常非常喜欢。   阮肆满意的勾唇笑了笑。   他猜的没错,付刻还是六年前的付刻,对他言听计从的付刻。   “付刻……”   程科科伸手勾住了付刻的无名指,阻挡了戒指继续向上:“付刻,你……我知道我劝你你一定不会听,但我求你,你想一想六年前的婚礼,想一想他在婚礼上对你做了什么,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六年前,付刻和阮肆有过一个精心策划的婚礼,准确的说,是付刻精心策划的婚礼。   从选择场地,到场地设计,再到场地上每一株白玫瑰花,全都是付刻精心挑选的。   而阮肆作为婚礼上的另外一半,全程没有任何的参与感,甚至在婚礼策划公司要求两个新郎提前排练一下婚礼走位的时候,阮肆也肆无忌惮的选择了拒绝,理由是那东西太傻-逼了。   最后婚礼的走位细节还是程科科陪着付刻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付刻喜欢白色,所以他和阮肆的结婚礼服也选的是白色。   阮肆的胸口和付刻的袖口分别手工刺绣了白玫瑰,两人的领带夹也是钻石镶嵌的白玫瑰样式,两人的整体装扮和婚礼现场布置的白玫瑰相对着熠熠生辉。   可以说,和阮肆的婚礼是付刻梦中的婚礼的模样,甚至包括那一天的晴阳,那一天的风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遂付刻的心意。   因此当付刻抱着花沿着红毯从花朵拱门一路走向阮肆身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美好的镜头会成为他此后长久的午夜噩梦。   付刻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看向程科科的时候,眼睛里微微泛起的眼泪已经压了下去:“我记得。”   程科科奋力的点了点头,手指上移,握住了付刻的手腕,温声说:“对,你记得,你不会忘记的,对不对??”   付刻没说话。   程科科拇指摩挲了两下付刻腕内凸起的筋骨:“付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已经给过他太多的机会了,但你知道的,阮肆他是不会改的,六年前不会,六年后也不会,你知道的,对吧??”   程科科好像是怕声音大点就会影响到付刻的决定一样,语气轻柔的宛如在丝绸上行走:“付刻,改过自新的机会是给那些有改过自新期望的人准备的,而不是给人渣的,你懂吗?”   “我懂。”   半晌,付刻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程科科险些喜极而泣,用力的拉了拉付刻的手腕:“那……不要相信他,拒绝他,好……”   程科科的话没说完,就再次听见了付刻的声音:“所以,你会给我买新的玫瑰对吗?”   话是对着阮肆说的。   程科科的手臂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阮肆得意的对着程科科嘲笑了一眼:“会,我现在去买都可以。”   付刻轻轻的摇了摇头,任由阮肆把戒指套到了他的手上,而后展臂轻轻的抱住了阮肆,嘴唇若有若无的贴着阮肆的耳朵淡淡的说:“阮肆啊,我喜欢白玫瑰,一尘不染的白玫瑰。”   所以,阮肆啊,你可千万不要变成掉到地上的玫瑰啊! 第3章 你不是要后悔吧?   ===============================   阮肆并不明白付刻贴着他耳朵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实在的,他也没兴趣去研究付刻到底是什么意思。   重点是付刻再次答应了他的求婚。   在阮肆当众悔婚之后,时隔六年,付刻再一次接受了他的花和戒指,接受了他的求婚,这对阮肆来说就足够了。   求婚成功以后,两人互相加回了微信,阮肆当即更新了自己的朋友圈。   【求婚成功!!下一步结婚!!】   发完以后,阮肆把手机塞回了兜里,仰头靠到了座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也没问开车的付刻要去哪里。   半个小时后,付刻的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单元楼门前,然后叫醒了在副驾驶上倒时差睡的昏天黑地的阮肆。   “唔?干嘛??”   阮肆闭着眼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阮肆,上楼拿户口本,我们去登记。”   “登什么记?”   要是搁了别人,阮肆这句话问出来,人就基本已经确定无了。   但好在阮肆面对的是付刻。   对他任何错误都无比包容的付刻。   问完以后,阮肆后知后觉的睁开了眼睛,睨了眼付刻波澜不惊的神色。   阮肆轻轻的摸了两下鼻子,眼睛看着窗外随着秋风四处飞卷的黄色落叶,破天荒很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我逗你的,真的。”   “嗯。”   付刻依旧是那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帮阮肆拿了放在后座的保洁衣,自己下车打开了阮肆一边的车门:“民政局五点下班,时间挺紧,我去调个头,就先不陪你上去了,等正式领证后,再和叔叔一块吃饭。”   阮肆心安理得享受着付刻的服务,然后不等付刻说完就一溜烟的钻进了单元门里。   “记得换身衣服。”   付刻对着阮肆的背影喊了一句,说是喊,声音也就比正常说话大两度而已,就像付刻这个人,从来是温温吞吞的没有任何的棱角,也没有任何的情--趣。   阮肆的身影消失在不太透光的单元门里之后,付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边程科科的未接来电后,又重新把手机塞了回去,紧跟着付刻抬起头向着四楼那个几乎被煤灰涂抹成了黑色的狭小的窗口看了过去。   站在窗口后边窥视楼下付刻的阮肆蓦地对上了付刻的目光,“嗖”的一下箭一样缩到了楼梯的杂物后边。   尽管付刻并不太可能看见他,但阮肆还是些微心虚。   微信消息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阮肆却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因为根本不会有他期望的那个人的消息。   甚至也许那个人也许早就把他从好友列表里给删除掉了,毕竟已经找到了真爱,那么备胎也就再没有值得留存的意义了。   阮肆自嘲一笑,大步上了楼打开了四楼那扇斑驳生锈摇摇欲坠的防盗门。   以阮肆的体力,从付刻停车的地方上四楼拿了身份证户口本再下楼回到付刻停车的地方,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十分钟。   如果阮强恰好在家,父子两人简单的互相损两句,那么时间大概会在十二分左右。   付刻垂眸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五分钟了。   付刻顺手解开了衬衣袖子上的扣子,又对着黑了好几度的单元间看了一眼。   也许……   二十分钟,付刻开门下了车,正要往单元门口走,迎面就看见阮肆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脚步匆匆的走了出来。   “你???”   阮肆看见付刻吃了一惊:“你干嘛??”   付刻接过阮肆的背包放到了后座上,用自嘲的语气平静的说:“我还以为你再次悔婚了。”   话说的清冷,但其中的委屈和怨念挡都挡不住。   阮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应该不会,我那时候……”   “都过去了。”   解释的话被付刻堵了回去,阮肆也就没再继续说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   阮肆的家在老城区,新区发展起来以后,不少的政-府机关都逐渐搬离了老城,转移到了新城,民政局就是其中之一。   从老城区到新城区跨越了大半个城区,时间还真是有点赶。   “我可能要开的快一点。”   付刻说。   阮肆懒洋洋的系好了安全带,无所谓的说:“随你啊!真来不及先不领也行。”   付刻没接阮肆的话,汽车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   四十分钟的车程,两人一句话没有说。   等付刻把车子停在民政局的门前要拉开车门下车,阮肆才急匆匆的拉住了付刻的手腕。   “嗯?”   付刻眼神询问。   阮肆深吸一口气,抿了一下唇说:“其实……程科科说的对。”   付刻停顿了一下合上了开了一条缝隙的车门,等待着阮肆接下来的话。   “这么跟你说吧,我跟你求婚不是因为喜欢你,也不是因为要弥补六年前的事儿,我就是……”   有一说一,阮肆并不觉得六年前他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人本来就是这样,选择自己喜欢的,他也一样。   阮肆这人性格混蛋,行为混蛋,对付刻也是十成十的混蛋,但现在,付刻忽然又给了他一次再耍混蛋的机会,阮肆却忽然有点耍不下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啊!!   现在阮肆的行为跟可着付刻这只羊薅羊毛没什么差别!!   “所以呢?”   付刻右手摸着左手的袖口,淡淡的问:“你要后悔吗?”   阮肆惊讶的看着付刻,他很怀疑付刻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付刻,我即便是结了婚也不会完全收心的,还是以前说过的,我认同互相没有约束的开放式婚姻,你能接受吗?”   阮肆冷着脸问。   付刻轻轻的碾了两下袖扣又问:“所以,你不是要后悔吧?”   阮肆服了!!   他是难得有好心劝对方回头是岸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完全不领他的情。   “行吧,领证后你别后悔就行。”   说完,阮肆打开了车门,先付刻一步下了车。   付刻停了两秒,没有立刻下车。   等阮肆的身影绕过车前迈上了民政局的台阶,付刻才慢悠悠的呼出一口紧绷的气息。   是的,他怕阮肆再一次后悔,就像他无法忘怀六年前的婚礼一样。 第4章 付刻差点死了。   =============================   工作人员在贴着两人照片的红色小本本上盖了具有法律效力的钢印:“新婚快乐哦,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哦!!”   工作人员笑着把小本本分别递到了两人的手里。   付刻得体的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了喜糖:“谢谢您的祝福,我们会的。”   等付刻分了一圈喜糖回来,阮肆已经离开了柜台,付刻的那张结婚证还静静的躺在办证工作人员的桌子上。   工作人员略微尴尬的看着付刻说:“你爱人刚接了个电话才走的,看样子是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   工作人员其实是想安慰付刻的,但这话说出来就很讽刺。   民政局的办事大厅不大,走过去当面说一声要不了两分钟,但阮肆却选择了直接走,意思明显的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圆不下去。   “没关系。”   付刻收起自己的结婚证,对着工作人员温和一笑:“他工作比较忙,有急事也很正常。”   工作人员尴尬的笑了两声,付刻提起自己的空袋子对着工作人员微一颔首,离开了民政局。   出了民政局大门,付刻刚坐到驾驶位上,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一个身影忽然冲到了他的车前。   是程科科!!   “下来!!”   程科科敲了敲付刻的车窗,等付刻把车窗降下来之后,程科科迫不及待的问:“那东西人呢?”   付刻耸耸肩膀,认真的回答:“不知道。”   程科科简直要气死了!!   等程科科的视线由付刻的脸上转移到副驾驶的袋子上,再看见袋子里散发着要命红色光亮的小本本时,程科科是真的希望他已经入土为安了。   “你……你真的和那东西领证了???”   程科科喊了起来,颇有种振聋发聩的架势。   “你你你你……”   程科科一连好几个你,但却再也你不出其他任何一个字了。   “别气,先上车吧。”   “废话!!我能不气吗??”   程科科眼睛都气的发直了:“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那东西拿了你什么把柄了??”   付刻:“???”   程科科俯身从付刻的车窗里把脑袋钻了进去:“比如什么艳照之类的东西,你要是不和他结婚,他就曝光你,让你身败名裂再也没办法在B市生活下去!!”   付刻没忍住笑出了声:“程总,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我??”   程科科白了付刻一眼:“你别带话题,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   “不是!!”   程科科尖叫出声:“不是你答应他的求婚!!啊……”   程科科起身过猛,忘记了他脑袋上边还有付刻的车顶这个事实了。   “Duang”的一声之后,程科科被钢铁制品怼的眼冒金星。   “草!!”   程科科大声的骂了一句:“付刻!!你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啊?他们知道你和那种东西领证结婚了,你让他们怎么接受啊!!”   程科科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声还分外的痛苦,好像付刻是个抛弃他的渣男一样。   “我暂时没打算告诉他们。”   付刻实话实说。   程科科听完以后,当场想和付刻绝交了。   良久的沉默后,程科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语气颓唐的说:“六年前,阮肆在你们的婚礼上一走了之的时候,我发过誓,如果再见到阮肆我一定把他打到残废,付刻,我既然劝不动你,我发过的誓总还是要做的。”   程科科看着付刻的脸:“做完这件事,你俩是好是坏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至于你和我,付刻,我们除了公司的合作伙伴之外,也不再有其他的关系了。”   程科科深深的看了付刻一眼:“付刻,我从来都不认同一方一忍再忍的相处是爱情。付刻,你和阮肆之间从来都没有双向箭头的爱情,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还清楚的跳到深渊里边。”   程科科对着付刻笑了一下:“也许你是真正的勇士吧!但勇士不该遍体鳞伤,付刻,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程科科头也不回的上了自己的车。   付刻动了动脚,想踩油门去追,但又好像没什么立场去追,最终付刻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等着秋日的夕阳一点一点的沉到了地平线之下才慢慢的发动车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阮肆知道付刻的住处,但现在整个21楼黑暗一片。   阮肆没有回来。   阮肆的背包看样子是国外带回来的行李,里面没放几件衣服,甚至带来的那几件衣服也都不怎么新了。   “不是说去国外进修的吗?就进修了这么几件破衣服吗?”   付刻自言自语了一句,在丢掉和挂起来之间犹疑不定。   半晌,付刻还是腾出了一半的衣柜,把阮肆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了起来。   电话里阮肆说他是回来结婚的,李立他们几个狗友还不相信,等到了酒吧包厢,阮肆把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拍到桌子上的时候,李立几个人瞬间被下了定身术,看着红色小本本封面上边的三个字都觉得眼生。   “假的吧?”   李立狐疑的问。   阮肆开了一瓶酒对着嘴灌了两口:“假个屁!!民政局的钢戳儿,货真价实!!”   “草!!”   李立颤抖着对着红色小本本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我看看,咱们风流搏浪的阮哥把哪家的良善单纯的小O给拐了回去!!”   打开以后,李立当场傻了。   其余的几个人瞅见李立的反应,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   “立哥,是谁啊!!”   “我看看我看看,谁啊,把我们立哥吓成这个样子!!”   李立拿起酒瓶碰了一下阮肆的酒瓶,压低了声音问:“阮哥,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付刻?”   阮肆又喝了口酒,反问了一句:“你还认识几个付刻?”   这话就是肯定句了。   赫然之间,李立感觉这酒跟他妈白开水一样,进了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李立砸吧砸吧没什么味儿的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摁下了阮肆正要进嘴的酒瓶:“阮哥,先别喝。”   阮肆好奇的看着李立一本正经的表情,有点不明所以。   “那个……”   李立小声的对着阮肆的耳朵说:“当年你跟着那谁走了以后,付刻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 第5章 他不屑苦肉计。   =============================   李立看着阮肆空白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阮肆丁点儿不知情。   这会儿话说到一半,李立接着说也不是,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了。   “接着说。”   阮肆放下了酒瓶子,看着李立的眼睛。   李立尴尬的喝了一口酒,含糊的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就是听说的……”   “嗯。”   阮肆语气森严。   李立心下有点慌,虽说他们几个和阮肆是穿开裆裤的交情,阮肆平时看起来也和他们一样,插科打诨,O里老手,但他们常在一块玩儿的几个哥们都知道,阮肆和他们都不一样。   至于具体哪里不一样,李立也说不上来,反正没人敢在阮肆面前造次就对了。   “你跟那谁不是走了嘛……”   李立吞吞吐吐:“后来过了得有几个月,有一次,付刻他那个Beta朋友,叫什么科科的来找过我一次,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当时说我没有,那人就跟疯了一样砸了酒瓶子要捅我……”   “你能不能说重点?”   “重点是他说完捅我以后,又给我跪下了,你知道我的吃软不吃硬,人都给我跪了,我不能不说话,就把手机撩给了他,让他自己翻,我那时候是真的没你的联系方式。”   “……”   李立这人一着急说话就容易加内容,简单一句话能说明的事情,李立能给你急出一片800字高考作文来。   “后来他翻完了以后,发现我确实没有,就走了,挺失魂落魄的,走之前跟我说,付刻快要死了,如果我能联系上你的话,求你回来看付刻一眼。”   李立说完半天,阮肆都垂着眉眼看不出情绪来。   “阮哥,你也别往心里去,他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呢,付刻那时候追你追那么紧,保不准是苦肉计呢!”   阮肆深深的看了李立一眼,再次拿起酒瓶碰了碰李立的酒瓶,冷淡而笃定的说:“他不屑于用苦肉计。”   李立听完略微有点尴尬,恰好这时狗友大秃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干嘛呢?不是说好了阮哥最后的单身趴吗?你俩搁这儿你侬我侬起来了??”   “去你吗的!!”   李立一脚踹在大秃的小腿肚子上:“我想和阮哥你侬我侬,阮哥那眼光,瞎了都不能和我你侬我侬啊!!”   “哎哟!”   大秃就势倒在了阮肆腿边的沙发上,阮肆不重不轻的踹了他一脚:“起开,压我脚了!!”   大秃醉醺醺的演戏:“阮哥,你不能求婚成功,就忘了兄弟啊,今天要不是兄弟拦住那小助理,阮哥你能那么顺利的上楼?你还踢我?太不地道了!!”   阮肆笑笑:“行啊,那前台小妞儿的联系方式我就给小立了,行不行?”   大秃乍然瞪大了眼睛,猛的抓住了阮肆的手:“哥,亲哥,别给李立,给他那不是糟践人小姑娘吗?”   听到大秃这话,李立不干了,一巴掌拍在了大秃的脑门上:“我怎么了?我也是A啊,还有我至少不秃!!”   大秃:“……”兄弟,生理攻击就没意义了吧。   李立和大秃口水战之际,阮肆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果不其然,那人既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更没有主动给他发任何的消息。   应该是已经删掉了吧?   阮肆想。   付刻回复完所有工作相关的邮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付刻起身到厨房倒了杯水,经过餐厅的时候,扫了眼餐桌上的已经完全凉掉的饭菜,又向著书房走了两步,付刻忽然停了下来,然后放下水杯转身走到门口,大力打开了门。   门口的感应灯随着付刻开门的动作猛然亮了起来,照亮了空空如也的电梯过道。   付刻无奈的笑了一下。   也是,阮肆那种人即便是不知道付刻房门密码也一定会把付刻喊醒的,绝不可能自己受苦在过道里缩一夜的。   和恒通张总的会面,已经让小江改到了今天中午了,今天早上还有一个A市东区地皮的高管会议,付刻需要睡眠来保证今天全天的状态。   但阮肆……   付刻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最终还是关掉了房间的灯,独自进了主卧带上眼罩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闹钟响铃把付刻从冗长窒息的梦境里拉了出来。   “呼~”   付刻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摘下了眼罩,定定的盯着黑色的天花板看了半秒钟,才确定他是真的在做梦,而不是重回了那个婚礼现场。   早餐是烤面包和热牛奶,搭配几样简单的水果,低糖低热量,是很适合付刻性格的早餐了。   吃早餐期间,付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阮肆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一个粗犷的男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喂?喂??”   付刻愣了两秒才拿起手机,应了一声。   “你是他朋友吗?”   朋友两个字让付刻知道,阮肆给他的备注肯定是全名,不是老公或者老婆这样亲昵的称呼。   “是。”   付刻回答。   “你朋友昨晚上喝多了,非要进我们小区,你来合欢宸院东门接一下他吧,挂了。”   说完,粗犷大叔没给付刻反应的时间,径直挂断了电话。   合欢宸院是付刻住的小区名字。   也就是说,阮肆昨晚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付刻打心眼儿雀跃了一番,衣服都没顾上换,套了件长风衣外套就快步下了楼。   阮肆在门口保安亭里的椅子上睡的昏天黑地,身上的风衣已经皱的像是一团用过的卫生纸一样了,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隐隐约约冒了出来,一派颓废样。   付刻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阮肆的手臂:“阮肆?”   “阮肆?”   连着叫了几声,阮肆都没有反应。   这时候门口的保安大叔说话了:“没用的,根本叫不醒,一点多来的,我从五点就开始叫了,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呼吸,我都以为他……”   付刻回头冷冷的盯了保安大叔一眼,保安大叔谨慎的闭上了嘴。   付刻弯下腰双臂从阮肆的腋下穿过,拦腰把人抱在了怀里,而后对着保安大叔点了点头:“谢谢您的照顾。”   “嘿,没事儿,我这……”   保安大叔话没说完,付刻已经抱着阮肆走远了,大叔悻悻的咽下了后边的话。   从东门到21栋的距离不近,但付刻抱着阮肆走的脸不红气不喘的,如果阮肆这时候醒来就一定能发现问题,付刻作为一个Omega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体力吗?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6章 最后通牒。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保安亭睡了一晚的缘故,阮肆有点发烧了。   付刻家里从来不放任何的常备药品,外出买药顺便买饭回来之后,阮肆已经醒了过来,人正在主卧的卫生间里冲澡,倒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付刻把外卖粥倒进自己家的碗里,而后又晾了一杯热水,最后坐在了餐桌边上开了电脑,一边回复邮件,一边等着阮肆。   阮肆洗的挺快,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付刻的浴袍。   “过来吃饭吧!”   付刻抬头看了阮肆一眼,说了句话,然后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电脑上。   桌子上是一碗白粥。   这是阮肆宿醉过后必吃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吃的下的东西。   “你熬的?”   阮肆问。   付刻抬眼看着他笑了一下:“我哪里有时间,买药的时候顺便买的。”   “哦。”   阮肆拉开椅子坐下去,双腿大喇喇的叉开着,其中一只脚直接蹬到了付刻的脚边上。   付刻不动声色的把脚移动了一个位置:“一会儿吃完了,有件事我们需要聊一聊。”   “聊什么?”   阮肆含糊的问:“现在就行,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时间来不及。”   付刻看了下表,已经九点多了,这会儿去上班都不能叫迟到,得叫旷工了。   付刻慢缓的合上了电脑,然后摘下眼镜放到了桌子上:“关于昨天你说的开放式婚姻,我现在答复你,我不接受!”   “噗!”   阮肆嘴里的白粥差点喷了出来。   付刻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了他,阮肆擦了擦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你……咳咳咳……马后炮有意思吗?”   “不是马后炮。”   付刻把水杯往前推了推:“是要先确定合法关系才有立场答复。”   付刻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着谎。   阮肆似乎有些惊讶,因为宿醉而有些红的眼睛盯着付刻,一字一句的问:“你该不会是觉得那个红色的小本本对我能产生什么魔幻的人格约束力吧?”   付刻没说话,但很显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   阮肆把纸团丢到垃圾桶里,后仰着靠到椅子背上:“付刻,昨天我们说的很清楚了,结婚归结婚,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不接受任何婚姻的束缚,你也不用接受任何婚姻相关的义务,能听明白吗?”   “当然,你要是不想接受也可以,今天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阮肆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粥,他太了解付刻了,不善言辞,不善撒谎,不善辩解,哪怕万分不乐意的情况下,也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顶多是沉默着回应,而这就算是付刻情绪上最激动的地方了。   阮肆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完全不明白付刻年纪轻轻的是怎么修炼出这种宠辱不惊的安详感的。   阮肆顶着付刻的眼神吃完了一整碗粥,自觉的把碗一推,冷声问:“想好了吗?我是去上班,还是我们去民政局?”   “不去民政局。”   付刻波澜不惊的回答。   阮肆听完后站了起来,大步向着主卧走了过去:“我昨天带来的衣服你……”   “阮肆。”   付刻出声叫了阮肆的名字,阮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还坐在餐桌边上的付刻。   付刻抬起眼眸,看着阮肆吊儿郎当的眼睛神情郑重的说:“我给你最后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浪就怎么浪,我不会过问一句,也不会干涉一下,但这一周过后,我会行使我在婚姻中的合法权利,你也要履行你在婚姻中的相应义务。”   “我希望你能自主的把握时间,主动回来。”   最后一句,付刻是站起来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阮肆在付刻的眼睛里看出了独属于Alpha的压迫力。   说完以后,付刻拿了电脑,收起了眼镜,对着阮肆点了点头:“鞋柜上有车钥匙,你可以选一辆开。房门密码是四个零,晚归自己开锁。我先出去上班了,再见。”   然后,在阮肆的注视下,付刻拿起风衣搭在臂弯里开门毫无留恋的走了出去。   阮肆在原地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付刻刚才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了!   “有病!”   阮肆对着门口竖了一根中指,脱掉浴袍扔到了地上。   打开衣柜找出了自己带来的衣服,换上以后,阮肆心里憋着的那股气还没有顺过来,这时阮肆恰好看见了付刻床头摆放的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香氛。   阮肆没有一点心疼的拿起香氛摔在了地上:“爽!!”   当晚,付刻回到家里的时候,主卧里满是浓重的香氛气味,开窗散了几个小时味道都没有散干净,无奈之下,付刻当晚只好住到了客卧,然后因为换了床,付刻几乎失眠了一整晚。   今天一天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办法的情况下,付刻把早晨养生的热牛奶换成了提神的黑咖啡。   付刻正吃早餐的时候,房门滴滴滴响了几下,紧跟着阮肆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了进来。   跟着阮肆一块飘进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酒水饮料味,密封房间烟臭味以及参差不齐的alpha夹杂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阮肆昨晚厮混的糜烂程度可见一斑。   浓烈的味道冲的付刻连黑咖啡的苦味都感觉不到了。   “去洗个澡吧。”   付刻起身收了餐盘和咖啡的杯子,转身进了厨房,随后厨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和清洗餐盘的声音。   阮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付刻还在客厅没走。   见他出来,付刻拿起了旁边的公文包:“走吧,我送你上班。”   阮肆头是真的很疼,自己也的确没办法开车,反正付刻乐意送,他也乐意享受。   上了车阮肆绑好安全带就眯了过去,不想和付刻说话的想法表现非常明显。   付刻也不是那种擅长没话找话的人,阮肆不说话,他也懒得开口,专心的开车把阮肆送到了仁康医院。   “到了?”   阮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嗯。”   付刻回答。   阮肆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脖子,解开了安全带,正要开车门,却有一只手快他一步拉在了门把手上。   “嗯?”   阮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听起来少了平时的锋利感。   “不能工作就不要强撑。”   付刻说。   阮肆彻底醒了过来,没好气的看了付刻一眼:“你这是要全面接管我了?”   付刻摇了摇头:“不是接管你,我是替那些被你看诊的患者担心。”   阮肆:“……”   付刻:“毕竟没人想用波依定代替硝酸异山梨酯。”   阮肆有些愕然的看着付刻,却见付刻松开了车门上的手,赧然笑了一下:“哦,我忘记了,现在是电子处方了。”   阮肆推开车门下了车,走了两步,又返回敲下了车窗,对着驾驶位上的付刻说:“我建议你不要过度干涉我的生活,对你没好处。”   付刻报之一笑:“也许吧!”   【作者有话说:备注:关于硝酸异山梨酯和波依定是我在网上搜索的一个案例引用的,具体如下:在2000年英国医学杂志就报道一个案例,美国一位医生在给患者开具一种治疗心绞痛的药物----Isordil(硝酸异山梨酯),但由于字体过于潦草,药剂师误认为是Plendil(波依定,一种降压药)导致这名患者最终因心脏病发作而死。   付刻下通牒了,求一波小宝贝们的票子。】 第7章 新婚快乐。   =========================   付刻到了办公室,处理手上紧要的事情后,在楼下的蛋糕房买了一块彩虹慕斯,而后去了程科科的办公室。   关于和阮肆结婚的事情,付刻这两天想了很多,最后还决定要和程科科说清楚。   程科科正在开视频会议,看见付刻开门走进来,然后自主的反锁了办公室的门,最后在他面前的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慢条斯理的拆彩虹慕斯的盒子。   自来熟的跟在他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偏偏程科科还没办法把人赶出去,因为程科科这人这一辈子最无法抵抗的东西就是各种各样的甜食和小蛋糕。   如果说提着蛋糕进来的付刻精准的踩到了程科科的软肋,那么现在坐在程科科面前拆蛋糕的付刻就是在他的软肋上来回踩踏了。   程科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企图护住自己脆弱的软肋,以免被付刻踩成碎碴子,粘都粘不起来。   付刻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视线转移到电脑屏幕上的程科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而后又从蛋糕房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杯百香果奶沫奶茶,自顾自的说:“楼下蛋糕房小苏说了,这个百香果是新品,VIP会员才有资格购买体验的。”   “你哪来的VIP会员?”   程科科“哐”的一下合上了电脑,圆圆的眼睛怒目瞪着付刻。   付刻这人别说甜品了,和甜字沾一点边儿的东西,付刻都不喜欢。当然不仅仅是甜食,也包括其他各种味道比较大的食物,付刻都很排斥,都很不喜欢。   付刻把百香果奶沫奶茶的盖子掀开,四溢的奶香顿时充满了程科科整个办公室,然后付刻很理直气壮的回了一句:“用你的啊,你的至尊VIP会员卡不用多浪费啊!”   说完,付刻端起百香果奶沫奶茶就要喝。   虽然知道付刻不可能真的喝,但程科科还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个黑虎掏心从付刻手里抢走了百香果,动作迅捷且利落,满满一杯奶茶愣是一滴都没有撒出来,可见程科科技艺之娴熟。   “哼!”   程科科抱着百香果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气鼓鼓的说:“你不要想着一杯奶茶,一块蛋糕就把我收买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和那东西结婚的!!!哪怕你们领证了,我也不同意。”   “什么那东西啊?”   付刻把脚边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又从里边掏出了好几样小甜食:“人家有名字,叫阮肆,你不能好好喊人家名字吗?”   “名字?”   程科科叉了一块彩虹慕斯,甜滋滋的味道入了嘴才说:“他这种人渣根本不配我喊他名字。”   付刻没继续说话。   程科科吃完了一整块蛋糕,喝完了一整杯奶茶,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揉起了肚子,语气也慢慢的缓和了下来:“付刻,但凡你要不是我那么长时间的朋友,我早就打死你了!”   “你现在打也行啊。”   付刻笑着说:“我不还手。”   程科科白了付刻一眼:“我是真的不懂,那东西……”   付刻抬头看了程科科一眼,程科科不情不愿的改了口:“阮肆!他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奋不顾身的要跳他这个火坑啊!!”   程科科的语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以及付刻在大气层他在地表层的不理解感:“你别跟我扯什么信息素和爱情的契合多珍贵之类的鬼话,我不是六年前的我了,这种鬼话我不相信了。”   这个问题六年前阮肆光明正大的逃婚后的某一天,程科科问过付刻一次,当时付刻说程科科是beta,所以不懂信息素和爱情的契合的珍贵,于是现在程科科先一步堵死了这个回答。   付刻右手放到左手的袖扣上,食指和中指慢缓的摩挲着衬衣的袖扣。   程科科一看他这个动作就莫名的心慌,正打算让付刻不要回答了,就见付刻张了张嘴,眼带迷惘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程科科:“……”   付刻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不去选择他。”   那意思就是他必须选择阮肆,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程科科低低的“草”了一句,平缓了一下情绪,跳转了话题,问:“你打算怎么和你爸妈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和阮肆又在一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付刻回答:“反正情况不能比六年前更糟了。”   “你要是再把自己搞到六年前的境地!付刻!”   程科科站了起来:“不用阮肆,我第一个宰了你!说到做到!!”   付刻低头笑软了腰。   程科科最见不到付刻笑,因为付刻一笑,程科科就会绷不住生气的面孔,然后随着他一起笑。   于是程科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绷着脸礼貌送客:“滚回十六楼干活去,这两天我替你干了多少活,下午我要放假,你自己加班去吧!”   “你不陪我加班啊?”   付刻一边出门一边问。   “不陪!”   程科科一边关门一边回:“我要找人去打阮肆!”   闻言,付刻伸手隔断了程科科关门的动作:“带我一份呗。”   程科科:“???”   付刻带着委屈的说:“他砸了我的蓝海。”   蓝海是付刻放在床头香氛的名字。   至于价格,付刻当初下单买的时候,年薪百万的荣达副总程科科一度很想软饭硬吃。   程科科惊讶的看着付刻,付刻耸了耸肩膀,问:“难道现在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环节吗?”   付刻走后,程科科硬生生愣了一下午也没愣明白。他是真的很想问付刻一句,你和阮肆的怨仇仅仅是一瓶蓝海吗?   付刻发来消息的时候,阮肆坐在主任医师的办公室里,人都快要睡着了。   其实早上付刻的担心很多余,阮肆刚回来,各方面都还不熟悉,医院领导根本不会让他单独坐诊。   付刻:晚上加班。   阮肆连手机都不用点开就看完了付刻的消息,可以说很省事了。   正当阮肆要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阮肆漫不经心的点亮手机屏幕,然后缓慢的睁大了眼睛。   宋姚: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说:求票了吖】 第8章 橘子气泡酒。   ===========================   如果说付刻的消息是林间溜过一绺不经意的风,那么宋姚的消息就焚烧了山林的一把火。   阮肆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宋姚知道他结婚了,然后祝他新婚快乐。   很官方很好友。   阮肆打开和宋姚的聊天框,手指在键盘上垂了半天,终于还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转而点开了李立、大秃等人的群聊。   “晚上老地方。”   阮肆这人也不是天生爱浪,要是真遇上那个让他收心的人,他能比任何人都乖巧听话,但现在能让他收心的那人彻底放弃他了,阮肆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付刻说的最后一周的期限,阮肆根本没当回事儿。   爱谁谁吧!   临下班来了一个病人,主任没走,阮肆也不好先走。   等最后一个病人从医院出来,又遇到上了晚高峰,高架堵成了免费停车场。   阮肆嚼光了一盒绿箭,长条的车龙才开始缓慢的移动。   等阮肆从二环仁康医院到四环酒吧,大秃和李立已经喝的半醉了。   “收一收收一收!”   阮肆踹了在沙发和小O腻歪的大秃一脚:“天还没黑呢,就急着上嘴啃了??”   大秃嘿嘿一乐,推开了被亲的信息素四溢的Omega,自己挤到了阮肆的身边,殷勤谄媚的给阮肆开了一瓶酒:“阮哥……”   阮肆一瞅他这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又一次初恋了!!   大秃这小子别看长相不尽如人意,但谈恋爱的决心比狗都大,三天两头看见踩着他审美点长的Omega,偏偏这货色%2F心大,胆子小,初次搭讪从来不自己上,而长相足够迷惑所有Omega的阮肆就成了搭讪的首个优秀人选。   阮肆推开了大秃的手:“先说清楚,要号码可以,但不管验货。”   “那能让阮哥上手验货啊?”   大秃义正严辞的说:“我们哪个不知道阮哥最洁身自好了!!”   大秃这话说的也不假。   早些年阮肆也撩过不少omega,但撩归撩,玩归玩,阮肆绝对不做出格的事情,甚至连临时标记都没有随便给过。   倒不是矫情,就是早些年宋姚还在国内的时候不喜欢阮肆的信息素沾染其他混杂的味道,所以阮肆一直很注意保持信息素的纯粹。   再加上那些个Omega搭眼一看就是黏糊糊,软趴趴的,还动不动就爱哭,后来阮肆自己也觉得没多大意思。   久而久之,阮肆花名在外,但某种程度上纤尘不染,也算是大秃他们浪圈的一朵奇葩。   “什么人?”   阮肆仰头灌了一口酒问。   大秃悄咪-咪的拿出手机放到桌子上:“这刚上厕所的时候偷拍的。”   “靠!”   阮肆嫌弃的瞥了大秃一眼:“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   大秃把手机塞到了阮肆的手里。   阮肆垂眸看过去,昏黄的光线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男生依靠在墙壁上,单腿撑着地面,另外一条腿支在墙上。   在他的指尖还有半截燃烧的烟。   整个人看起来……很装-逼!   在酒吧厕所外边做这种颓废又文艺的动作,就跟在胸口挂了一个“来撩我”牌子差不多。   表面上看起来文艺复兴,其实多数骨子里都骚的一批。   阮肆见的多了,见怪不怪,但偏偏大秃这种现实主义风格的大龄男青年万分喜欢这种假扮理想主义的象牙塔青年,有时候阮肆甚至觉得大秃的喜好这事儿用一物降一物都说不通。   许是阮肆看照片看的时间太长了,大秃不由得有点心慌慌:“阮哥??”   阮肆把手机扔回到大秃的怀里:“等着吧!”   “好咧!”   大秃眉开眼笑的继续和旁边的Omega调-情去了。   阮肆“啧”了一声,对大秃这种争分夺秒走肾的行为表示不耻。   酒吧地方不大,找人也不难,阮肆晃晃悠悠转了半圈,就在吧台那边看见了文艺复兴。   阮肆没想到的是文艺复兴这款还挺受欢迎的,阮肆站了不到五分钟,来来回回得有十多个人和文艺复兴搭讪,但文艺复兴明显的没什么兴趣,一脸“我失恋了”的要死不死的死样子。   阮肆讨厌这种假正经的人。   本着为民除害的原则,阮肆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带在了无名指上,又从吧台要了一杯热牛奶和奥利奥,而后摇摇晃晃的向着文艺复兴走了过去。   文艺复兴刚拒绝了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步伐摇晃的阮肆后,文艺复兴扭过头玩味的对着阮肆笑了一下:“看来这年头热牛奶也能让人上头了啊?”   文艺复兴的话挺嘲讽的,但阮肆这人脸皮奇厚:“谁说不是?只不过……”   阮肆把热牛奶和奥利奥放到桌子上:“只不过上头的人可能不是我。”   文艺复兴听出了阮肆话里隐含的意思,不由得来了兴趣,彻底转过身面朝着阮肆了。   阮肆撕开奥利奥的袋子,拿出一枚饼干,学着电视上的广告不紧不慢的扭开后,把单片的饼干浸泡到了热牛奶里。   文艺复兴勾唇笑了一下:“这位哥哥,你不会要说牛奶要泡奥利奥,你要泡我吧?”   “当然……”   阮肆手上的动作没停,等奥利奥整个没进了牛奶里,阮肆松开了手任由奥利奥沉到了牛奶里,而后对着文艺复兴说:“不是。”   话音落下的一秒,阮肆沾了牛奶的手指毫无预兆的沿着文艺复兴的唇缝滑了过去。   文艺复兴红色的薄唇上留下了一条绵长的白色奶--痕。   阮肆拿起旁边的手指擦干净了上边沾着的奶渍:“好吃吗?”   文艺复兴展开胳膊勾住了阮肆的脖子,亲昵的说:“哥哥,真的不泡我吗?我泡起来更好吃。”   随着文艺复兴说话的声音,一股橘子起泡酒的味道缠绕在了阮肆的周围。   阮肆擦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问:“你是Alpha?”   “哥哥难道会歧视Alpha吗?”   文艺复兴继续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并且脑袋靠到了阮肆的脖颈上,鼻尖轻轻的嗅着阮肆的腺体:“哥哥是什么味道?让我闻一下好不好?”   橘子气泡酒的味道越发浓郁的同时,阮肆的脑子也逐渐不明朗起来,记忆中宋姚的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阿肆,你闻到我的信息素了吗?”   “嗯,很好闻的橘子酒。”   “什么橘子酒?是橘子气泡酒!”   宋姚凑到阮肆的腺体边上,伸手戳了戳阮肆的腺体:“阿肆是什么味道啊?我闻一闻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哦~   未来几章内容要有些敏--感了,不确定能不能出来,且看且珍惜。   明天周六休息一天。】 第9章 不算数了。   =========================   阮肆摇晃了一下脑袋,明明还没来得及喝酒,但阮肆却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醉意直直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面前的文艺复兴亲昵的蹭了蹭阮肆的脖子,撒着娇说:“哥哥,我们上楼找个地方继续玩,好不好啊?”   太像了。   从信息素的味道到说话的方式,甚至喜好的亲昵方式,文艺复兴都和宋姚如出一辙,阮肆那些关于宋姚的恍惚的汹涌的记忆一下就淹没了他正常的思绪。   他真的太想宋姚了。   从决定回国的那天起,阮肆就把关于宋姚的一切自以为潇洒的隐藏在了心底的角落里。   他的想象和计划都很美好,也幻想过有一天再见到宋姚的时候能够波澜不惊,如老友一样打招呼。   但现在只是闻到了和宋姚一样的信息素,阮肆就已经丢盔卸甲自乱阵脚了。   阮肆知道他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像是一条追着肉骨头不放的狗,狼狈极了。   但面对宋姚,他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当一条狗的。   对面的人虽然不是宋姚,但至少他们有相同的信息素,阮肆可以自己骗一下自己。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   “你想跟我上楼?”   阮肆问,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   文艺复兴没骨头一样贴着阮肆的胳膊:“当然,和哥哥上楼才好玩啊。”   阮肆却没有上楼的想法,楼上的那些房间藏污纳垢的,根本不是宋姚会去的地方,所以哪怕他把文艺复兴当宋姚的临时替身,也不忍心让橘子气泡酒的信息素释放在那种地方。   阮肆拦住了文艺复兴的腰身,对着他的耳朵嘶了一口气:“我带你回家。”   文艺复兴有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恢复了娇笑的模样。   虽然他没有找固定P--友的想法,但如果对方是阮肆这样的精品,固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阮肆犹豫过一秒要不要带文艺复兴回老头子那边,但很快他就否定这种想法。   老头子虽然自己不做人,但对阮肆带人回家这事儿极度排斥,带回去碰上了,今天晚上准没好儿。   阮肆难得有兴致,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或者打断。   于是车子漂亮的掉了一个头,向着合欢宸院行驶了过去。   反正付刻说了他加班,正常应该是撞不到。   即便是真的撞上了,也无所谓,阮肆正好可以和付刻继续聊一下关于他们的开放式婚姻的话题。   和付刻结婚是为了气宋姚,为了在宋姚跟前搏一搏存在感,并不是为了把阮肆自己送到婚姻的坟墓里。   现在付刻非要在两人的墓穴里盖棺立碑,阮肆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他这辈子就算是要死,也只可能在宋姚这一颗树上吊死,至于付刻这棵树谁爱吊谁吊,反正他是不吊。   车子驶入合欢宸院的时候,文艺复兴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哥哥,你别告诉我,你在这里有一间房子哦?”   阮肆利落的踩下刹车,干脆的回答:“不是我的。”   并且不是一间,而是一层。   “哦?”   文艺复兴隔着中间的档杆,勾住了阮肆的脖子,亲了亲阮肆的脸:“哥哥,撒谎是不对的哦。”   阮肆任由文艺复兴胡乱的亲着,一手捏了捏文艺复兴的腺体,另外那只带着戒指的手在文艺复兴的眼前晃了晃:“不是我的,结婚对象的。”   文艺复兴早就注意到了阮肆手上的戒指,但确实没往婚戒上想,因为那戒指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上边肉眼可见的划痕少说几十条,哪有人会用这种戒指当婚戒啊!   “怂了?”   阮肆轻-佻的问。   文艺复兴又释放了一些信息素,车子里瞬间弥漫开了橘子气泡酒的味道:“才不怕,偷着和人夫做很爽,尤其是偷着和人夫在他们结婚的床上做就更爽了。”   文艺复兴面不改色的说着下--流的话。   阮肆低头笑了一下:“那今晚就满足你的愿望了!”   两人又调了一番情,才难舍难分的上了电梯。   一进电梯,文艺复兴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阮肆的脖子,仰着头和他亲了起来。   电梯停在21楼,门打开的一刹那,浓烈的秋雨瑟瑟味道混杂着一丝轻微的橘子气泡酒的香味扑面而来。   进电梯的时候还兴奋活跃的文艺复兴这会儿已经被阮肆的信息素压--到腿--软的站不起来了,但同时他又觉得身体很兴份,迫不及待的要去汲取阮肆的信息素。   阮肆一手推着文艺复兴不停往他腺体上靠的鼻子,另外一只手腾出来摁下了房门密码。   “滴滴滴”几声后,房门打开。   房门打开的同时,文艺复兴的鼻子也碰到了阮肆的腺体,强烈的秋雨味道激的文艺复兴心魂俱荡:“唔……哥哥是秋雨味道……”   “你等一……”   阮肆话说到一半,抬起头放车钥匙的瞬间,恰好看见了一身家居服从书房走出来的付刻。   这两天公司主要事务都是处理关于A市东区的那块地皮,一些决定程科科可代替付刻做决定,但更多的还是需要付刻亲自参与,亲自做决定的,毕竟付刻才是荣达地产名正言顺的大总裁。   付刻也的确是做好了加班到第二天的准备的,但没想到A市分公司那边的一个资料出了问题,事情就被耽搁了。   付刻在公司多等了半个小时,见事情暂时无果后,最后还决定先回家。   虽然阮肆应该不会提前回家,但万一呢……   付刻回到家,发现并没有万一这种情况,刚洗了个澡尽快打算搞一下剩下的工作,房门就滴滴滴的打开了。   门开的那一刻,付刻以为他眼花了。   在他的记忆里,阮肆虽然混蛋,虽然不在乎他,但一直是个有底线的人,譬如阮肆不喜欢付刻,他就会清楚的告诉付刻,不会搞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但此刻,付刻记忆里有底线的那个人带了个人回到了付刻的住处,空气中弥漫了重重的信息素的味道,那味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阮肆看着付刻的眼睛愣了一秒说:“不是说加班吗?”   付刻冷冷的看着阮肆,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阮肆,我说过的最后一周期限,现在起不算数了。”   阮肆没能立刻明白付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向来不擅长理解付刻,但很快瑟瑟秋雨和橘子起泡酒之外漫出来一股青松积雪的味道。   起初那味道闻起来又沁人心脾又让人舒适,但很快大雪压满了青松,那味道变得凛冽而危险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 第10章 你真是贱啊!   ===========================   “啊”的一声,文艺复兴倏然被猛烈的青松积雪的信息素压倒在了地上,抱着阮肆的腿瑟瑟的抖着。   看样子似乎快要窒息了。   阮肆比文艺复兴的感觉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他分明看到了眼前是壁立万仞的雪峰奇松,带着雪沫的寒风冷刀子一样从弯弯折折的山道上呼啸而下,直直的朝着他站立的地方劈来了。   那原本让人心生寒意的瑟瑟秋雨瞬间凝结成了点点离人泪一样的冰凌,而后又被紧随其后的冬风席卷着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了。   支离破碎。   阮肆勉强捂住心口,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付刻,有些难以置信。   说出来有些搞笑,阮肆和付刻前前后后算起来差不多结了两次婚,但阮肆只知道付刻他是一个Omega,从来不知道付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现在看来,好像连付刻是一个omega这个信息也不甚准确。   倒在地上的文艺复兴已经被压境的大雪压到脸色发紫,口鼻紧闭了。   阮肆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蹲在文艺复兴的身边触手探了探文艺复兴呼吸幽若的口鼻。   再这么压片刻,文艺复兴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付刻!够了!”   阮肆蹲在地上对着付刻大声喊了一句。   然,付刻冲耳未闻。   阮肆直觉房间的温度又下降了好几度,他被冻的发麻的腿摇晃了两下,而后膝盖重重的砸在了瓷砖上,疼痛感没先到,入髓的冰凉感却先一步到了。   付刻瞥了眼单膝跪在地上的阮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付刻并没有期望过,阮肆结婚就能立马回头是岸。   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以前死追着阮肆的时候,付刻没办法也没有立场表现出他对阮肆强烈的占有欲,但这一次是阮肆主动找他结婚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是阮肆主动的投到他的怀抱里的,付刻也就没有理由再强忍着他心里那些不堪的欲望了。   付刻体谅阮肆,强迫自己给了阮肆最后一周放肆的时间,但阮肆的表现让付刻齿冷。   付刻冷冷的看着已然双膝跪地的阮肆,略略收了点青松积雪的味道,而后居高临下的睨着阮肆额前凌乱的碎发道:“时间到了,阮肆,该履行你的婚姻义务了。”   阮肆刚喘过一口气,听到付刻的话不由得笑了。   开始是克制的笑,后来干脆放开了,整个人也不再勉力维持跪坐的姿势,干脆的摊平四肢倒在了地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付刻定定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阮肆笑的眼泪都出来之后才慢慢的停下了笑,冷着声音问:“我倒真的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呢?”   付刻没说话。   阮肆支起一条腿坐了起来,小臂撑在膝盖上,扫了眼地上人事不省的文艺复兴,然后挑衅的抬起眼皮看着付刻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omega变成alpha的,或者从来都是alpha,不管怎么样吧……”   阮肆双手撑着地面,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略带摇晃的站了起来:“哪怕你是信息素S级的Alpha,也还是个alpha,我虽然混也浪,但我好歹是学医的。”   阮肆走到了付刻的身前,伸手拍了拍付刻的肩膀,而后压着嗓子轻声的说:“付刻,一个alpha不能被另外一个alpha标记,也不可能去标记另外一个alpha,不管是临时还是永久,都不可能。”   付刻动了动眉眼,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昏睡在地上的文艺复兴。   阮肆顺着他的目光微微偏头也看了文艺复兴一眼:“他啊?”   阮肆扭过头盯着付刻的眼睛,暧昧的碰了碰付刻的唇角说:“不能标记不代表不能做啊?”   付刻忽的明白了六年前阮肆从不碰自己的原因,因为那是的他是一个Omega,可以被标记,可以怀孕生崽的Omega,阮肆不想因为一时的情-欲,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压根不是担心他无法承受被标记的痛楚。   想到这里,付刻本就在冰窟里的心越发的向着黑暗寒冷的寒冰深处坠落下去。   阮肆没有注意到付刻脸色的变化,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年付刻对他的执念。   对于付刻,他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既然他是alpha了,那么满足一下他的执念也无伤大雅。   “你想的话,我们的关系也可以跟我和他的关系一样,也没人规定个固P只能有一个,你说呢?”   伴随着“你说呢”三个字阮肆的手轻轻的把着付刻的腰身把他推到了洞开的书房门上,而后阮肆贴着付刻唇角的嘴唇慢慢的滑到了付刻的唇瓣上。   付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付刻也说不清楚,他对阮肆究竟是深入骨髓的爱,还是爱而不得而产生的欲了。   但阮肆描摹着付刻唇瓣的时候,付刻知道他不想阮肆属于别人。   于是,付刻猛的睁开了眼睛,在阮肆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大手重重的扣在了阮肆的腰身上,而后不由分说歪头一口咬住了阮肆脖子后侧的腺体。   “你!!”   阮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原本扶在付刻腰侧的手转移到了付刻的胸口。   阮肆用力的推着付刻,但付刻动也没动一下,箍着阮肆腰身的手用了点力气。   反抗未果的阮肆和付刻紧紧的贴在了一起,更加方便的付刻咬腺体的动作。   本就被咬破的腺体再次感觉到了疼痛,那是付刻更深的咬了一口带来的痛感。   不多时,阮肆感觉到刚才青松积雪的信息素再次溢了出来,萦绕在他的鼻尖,同时因为被咬而发痛发热的腺体里被注入了一股冰凉彻骨的信息素。   不同于刚才进门的狂暴,这会儿的青松积雪带了点大雪落后的宁谧感,像是在引导阮肆也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样。   阮肆下巴搁在付刻的肩膀上,气息不稳道:“不可能,有种你用信息素压死我!!!”   “我不会压死你。”   付刻松开了阮肆的腺体,轻柔的贴着他的耳朵:“但也许我可以标记你。”   阮肆瞪着迷蒙的眼睛,不肯认输咬住了付刻的耳朵,咬牙切齿的嘲讽道:“付刻,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我,但没想到你这么放不下我。”   付刻感觉到阮肆松开了他的耳朵,唇擦过他的面颊,而后阮肆强撑的眼睛注视着付刻的眼睛一字一字慢慢的说:“付刻,你真是贱啊!”   阮肆以为他说这样的话,以付刻的性子,这场莫名其妙的标记必定是进行不下去了,但付刻只是极其轻缓的笑了一下,而后再次毫不犹豫的释放了他的信息素。   半昏半醒之际,阮肆听到他身上的付刻说:“阮肆,我不是放不下你,我只是失恋表态而已。”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哦!   这几章都是信息素相关的,所以可能被叉叉,如果叉叉了,稍等哦。】 第11章 他的腺体很疼。   =============================   阮肆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只知道从头到尾他的眼前全是漫无边际的风雪,青松随风摇晃着冰冷的枝杈,彻骨的雪沫子掉了他满身满眼。   醒来的一瞬间,阮肆觉得口干舌燥,过度使用的嗓子有种冻伤的麻木感觉。   阮肆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停滞的脑子里才慢慢的涌现了昨晚的零碎画面。   腺体很疼,身上很疼,让阮肆厌恶的积雪气息还未完全散去,一切都昭示着一个信息,昨天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阮肆喝醉后的幻想。   “草!”   阮肆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起身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家居服套在了身上,而后大力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听到开门声音,正在餐厅摆放筷子的付刻抬起了头。   阮肆生气的样子很明显,但付刻宛如没看到一样,不紧不慢的摆好了筷子,然后语调平平的对着阮肆说:“洗一下吃饭吧。”   阮肆扫了眼餐桌上的简单饭菜,两碗白粥,一份清炒菜心,一份牛奶蒸蛋,一颗白水煮蛋,色彩搭配清淡到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付刻这个人。   阮肆本就不顺的气更加不顺了,三步两步走到餐桌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付刻的眼睛,而后挑衅一笑抬起右手把餐桌上摆放整齐的饭菜和餐具一道扫到了干干净净的地面上。   餐具碎裂的声音传来,还热着的白粥和牛奶蒸蛋溅到了付刻裸-露在外边的脚踝上,看起来黏糊糊脏兮兮的。   付刻低头看了一眼,弯腰脱下了被弄脏的拖鞋扔到了垃圾桶里,而后光着脚向着厨房走了过去:“锅里还有,你需要吃一些早饭。”   阮肆没说话,直接抓起了餐桌上仅存的玻璃水壶朝着付刻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一直以来付刻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如果晚上睡觉前没有吃药,那么付刻半夜多半是要醒来好几次的,并且醒来以后,付刻是必定要喝水的,因此付刻的餐桌上成年累月的放着晾凉水的玻璃水壶。   水壶是付刻喜欢的长款式,磨砂的厚玻璃材质,高二十公分,底部直径十多公分,重量付刻没称过,但过手的感觉有三斤左右。   这种重量的水壶再加上阮肆心中盛怒的怒气,砸在付刻身上,甚至有可能成功直接送付刻下去见阎王。   他能听到水壶破风而起的呼呼风声,以及水壶挤压气流逐渐靠近的声音。   但付刻不想躲。   付刻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阮肆其实是随手一抄,并没有细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等水壶飞出去,胳膊上被后倒出来的水淋了个透,阮肆才知道他拿的是一个水壶。   眼看水壶距离付刻越来越近,但付刻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阮肆那颗盛满怒气的心骤然从高处急速掉落了下去。   在理智掌控大脑之前,阮肆朝着笔直站立的付刻冲了过去。   “哐”的一声巨响,玻璃水壶在两人的耳边摔成了碎渣渣!   “你有病是不是?”   阮肆居高临下的奇在付刻的身上,本就睡眠不足而发红的眼睛此刻被怒火烧成了血红一片。   付刻愣愣的看着阮肆,人明显的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表情很呆很愣。   阮肆盯着付刻看了两眼,咒骂了一身,从他身上站了起来,衣服也没换,直接到玄关处换了鞋子,套了自己皱巴巴的风衣摔门走了出去。   付刻感觉到有暖融融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丝丝缕缕带着白玫瑰香味的微风轻轻的从远处吹了过来,绿油油的草坪上放置着由白玫瑰搭建的心形拱门,拱门下铺就着红色的地毯,红地毯上洒着点点白玫瑰花瓣,边上放着盛放的玫瑰盆栽。   付刻再次确认了玫瑰盆栽的数量后,又对着旁边的镜子再三整理了仪容,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后,付刻才从程科科的手里拿过了新婚的手捧花。   现场演奏的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乐调,付刻对程科科展颜一笑,迈开步子出了休息室。   红毯尽头的阮肆身上穿的是和付刻一样的白色西装,不同的是,付刻手里拿的是手捧花,而阮肆手里拿的他们的结婚戒指。   付刻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一步一步的沿着所谓幸福的红毯向着阮肆走了过去。   “啊!”   付刻忽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滚落了下去。   半晌,萦绕在付刻心头的那股窒息的感觉才缓慢的散去了。   付刻也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而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在机械的响个不停。   “喂?”   “亲爱的老板,你什么情况啊?今天不是要去A市出差的吗?你怎么还没到公司啊?”   程科科充满怨气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从听筒里倒了出来。   听到程科科的话,付刻的记忆才缓缓的聚拢了起来:“我知道了,你直接去机场吧,我半个小时到。”   付刻自以为他的声音很正常了,但程科科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嗓音的生硬。   “你怎么了?”   “没事。”   付刻转过头看了眼地上狼藉的餐具,随口扯了一个谎:“昨晚没吃药,有点失眠。”   程科科无奈的“啧”了一声:“我让小江过去接你,别自己开车了,不用急,机票可以改签晚一点。”   “好。”   付刻正要挂电话,程科科接着说:“你自己吃点早饭啊,别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知道了。”   “又絮叨了,行了,我挂了。”   程科科挂电话挂的飞快,付刻来不及再说一个“好”字,听筒里已经变成了嘟嘟的忙音了。   挂断电话,付刻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狼藉,又给负责打扫的保洁公司去了电话,让保洁公司今天安排人来完整的打扫一遍,而后才换了西装,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付刻又回到了主卧,把昨天用过的床被被罩拆了下来,丢进了洗衣机里。   做完这一切,小江的电话恰好到了。   付刻接了电话,一边告诉小江不用进来,一边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爱恨情仇被隔绝在了门板之后。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说明:1、文中有些人的观点,譬如文艺复兴,譬如阮肆。仅仅是因为剧情需要而存在的,现实生活中这种观点绝对是错误的!!!   希望大家都能遇到一生一世喜欢的人。   】 第12章 误会他了。   =========================   付刻到达机场的时候,程科科已经换好的登机牌。   程科科睨了眼付刻明显不太好的脸色,皱着眉把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我说你自己什么身体心里就没点谱儿吗?”   付刻看了看保温杯上没撕干净的标签问:“洗了没啊?”   程科科一下就被付刻带离了原来的思维:“付刻,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你知道吗?”   付刻笑了一下,拧开盖子,发现里边装的是热牛奶,并且程科科应该顺手在里边放了不下三包的糖,气味都甜的发腻了。   “甜食有利于情绪稳定,我问过程教授才加进去的,你放心喝吧!”   付刻略痛苦的抿了一小口,然后违心的说:“程教授说的对,我那些因为失眠而暴躁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枯燥乏味的灵魂得到了完美的升华。”   被敷衍的明明白白的程科科理智的停止了继续关心付刻的身体,转而把自己开着的电脑放到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喏,分公司刘总发过来的最新文件。”   付刻从背包里拿出眼镜带上,听见程科科接着说:“昨天你要的文件,一直以来说的都是公开招标文件中的一项,但因为A市政-府的某些原因是到招标中后期才会公布的,但昨天因为HJ的加入,这个文件就和国际接轨变成了非公开项目了。”   HJ世界房地产行业排名前十的公司,早前HJ大中华区的总裁并不看好A市的这块地皮,HJ也并未表露出要参与此次招标的意愿。   相反的,荣达这边对这块地皮的预估价值相当高,前期付刻和程科科也投入了相当的人力和财力进行相关的活动,作为国内地产行业的top1,荣达本来是对这块地皮志在必得的。   但现在,因为HJ的加入一切都成了未知。   即使,荣达最后拿下了这块地皮,整体预算也要比之前高出至少30%,而这30%必定是要从荣达的最后的盈利里出的。   付刻一目十行看完了程科科电脑里的内容,眉头深深的锁在了一起。   “不过好在东区那边现在是A市政-府规划的新区,算是他们未来十年着重发展的地区,所以我认为即便是多出30%,也还是可以拿的,只是资金流……”   付刻点了点头:“先去见见杨科再说。”   付刻不喜欢猜测结果,去到现场把情况了解到就能知道大概的情况了,没必要去猜测。   上飞机后,付刻和程科科各自对着自己的电脑处理相关的预算项目,间或,两人交换一下各自手里的讯息。   两个小时的旅程,时间过的飞快。   飞机落地的一刻,付刻扭头看了眼窗外,而后猛然想到了早上摔门而出的阮肆。   其实付刻没想这么早就和阮肆发生关系的,他也不是可以要隐瞒信息素变化的事实,只是从阮肆回国到两人结婚一切紧急的像是20倍速快放的电影,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这件事。   但阮肆肯定误会了。   阮肆的确是误会了。   付刻的身份证上性别依旧是Omega,两人之所以能顺利的领取结婚证,也是因为付刻是个Omega,但现在付刻明晃晃的变成了一个alpha,还是一个拥有S级信息素的alpha,阮肆一下从两人关系中的主导者变成了被主导者,他不误会才怪。   阮肆强撑着身体的不适上了半天的班,思来想去发现,不管是从医学的角度上还是从他个人的角度,他都完全不能接受付刻从顺从听话的Omega变成压制力强的alpha这个事实。   “所以,这种情况从医学上来说是可以存在的吗?”   阮肆眼巴巴的盯着面前低头写病历的程汉南:“我们上学的时候,书上完全没有提到这种病例啊?”   闻言程汉南抬起头看了眼阮肆,说:“我们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没告诉我们病人不按书上的病症生病啊?”   阮肆:“……”   阮肆拉着椅子从桌子侧边移动到了程汉南跟前:“师兄,你实话跟我说,从医这么多年,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性别变化的案例?不管是从A变O,还是从O变A都可以,我回去研究研究。”   程汉南摇了摇头:“这个我确实没有接触过,不过……”   程汉南停住了话头,起身关闭了诊室的门,然后才说:“不过我听以前的同事说过,国外是有可以改变性别的偏方的,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没听说过?”   阮肆竖起的耳朵瞬间耷拉了下去:“这些信息吧,有时候都是以讹传讹的,我个人从来不相信这些没有实据的信息,虽说医学的进步需要保持好奇心和探索新吧,但这种一听就很扯淡的,根本没必要当回事儿。”   程汉南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从性征初表现到彻底分化确定ABO,短的几个月,长的好几年,不是口头说说,而是由身体内部的生理特征决定一个人是A还是O的,所以要说一夜之间就能从O变成A或者从A变成O,我个人觉得这种情况不太真实,会不会是你喝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我昨天一点酒都没喝好不好?”   阮肆急急的喊了一声,喊完以后阮肆才发现露馅了,他的这场个人咨询是以一个朋友开头的。   程汉南好整以暇的看着阮肆:“哦?你?不是你的一个朋友了?”   阮肆张了张嘴,最后决定破罐破摔吧。   “发生变化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原来是个O,现在是个A,信息素还是S级,不过……”   阮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不排除他以前就是A的情况,因为以前我没注意过他的信息素。”   程汉南点点头:“他的身份证上性别是什么?”   “O。”   “那就是没问题,身份证登记的时候都是核验性别的。”   程汉南的笔尖在纸上点了两下又问:“你确定他现在是个A?”   阮肆他可太确定了好吗?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alpha,昨晚差点被付刻的信息素给压到地板里,他能不确认吗?   凝着阮肆的表情,程汉南有了基本的判断。   “有空把你朋友带来看看呗,权当给医学做贡献了。”   阮肆对着程汉南竖了一个中指,把椅子拉回到程汉南的对面,起身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我朋友因为变异的事儿水深火热的,你还想着为医学做贡献,你太冷血了。”   程汉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学和迷信是一样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懂不懂啊?”   程汉南长篇大论的同时,走到门口的阮肆手还没碰到门把手,诊室的门“呼”的一下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紧跟着易感期alpha浓烈的信息素味道直直的朝着阮肆的面门扑了过来,瞬间占据了阮肆所有的鼻息。   呼吸之间,阮肆的腿一软昏昏沉沉的朝着地面跪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13章 巧克力热可可。   =============================   在阮肆的膝盖砸到地板之前,程汉南一个箭步上前,展开双臂架在了阮肆的腋下。   “你怎么了?”   程汉南皱眉问了一句。   但没等阮肆回答,程汉南的眼睛一瞥就看见了阮肆脖子后侧的腺体。   腺体上的齿痕还清晰可见,一切都在昭示着他的主人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不太愉快的标记行为。   不过现在,腺体上的齿痕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个本就因为标记而敏感突出的腺体此刻开始逐渐的发红发软。   那是一个Omega因为Alpha信息素的诱-使而即将进入到发热的标志。   程汉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但每一个又都很混乱,根本容不得他仔细的去思考。   很快,程汉南的鼻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   再看过去的时候,阮肆脖子后侧的腺体已经完全红软鼓涨了起来。   这时,那个诱发阮肆发热期的易感期病人alpha闻到了独属于Omega的信息素味道,情绪更加激动和暴躁起来。   跟随着他一道进来的两个家属一时没拉住,易感期的Alpha径直扑到了阮肆的身上,抬手推开了半抱着阮肆的程汉南,张口就要去要阮肆脖子后侧的腺体。   阮肆这会儿已经完全陷入了发热期的症状里,全身发热,脑子发沉,手脚无力,眼神呆滞,但很奇怪的是,易感期的Alpha裹挟着他自己的信息素冲过来的一瞬间,阮肆感觉难受极了。   仿佛是置身于烟雾弥漫的火海一样,灼热窒息。   阮肆一把推在易感期alpha的肩膀上,咬着牙道:“滚开!!”   阮肆自我感觉他用了相当大的力道了,但实际上,那个易感期的alpha只是被推离了几公分而已,并且阮肆抗拒的这一推,加剧了易感期alpha的暴怒。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易感期的alpha发泄一样重重的一口啃在了阮肆的肩膀上,那力道像是要把阮肆的肩胛骨给咬穿一样。   “嘶!”   随着肩膀上的疼痛传来,阮肆浑噩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脑子清醒后,手上的力道也恢复了一些,阮肆扬起手臂狠狠的砸在了易感期alpha的脸上。   易感期alpha冷不防被阮肆扇倒在地上,猩红的眼睛凶恶的盯着阮肆。   阮肆粗喘着偏头看了眼被咬破的肩膀,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对着旁边还在震惊中的程汉南喊了一句:“愣着干什么?打抑制剂啊!!”   程汉南这才回神,飞快跑到护士站拿了两管抑制剂,在易感期alpha家属的帮助下,打进了易感期alpha的身体里。   另一边,阮肆自己拿了针管,强撑着颤抖的手把抑制剂打进了自己的体内。   易感期alpha是分化成为alpha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又汹涌又猛烈,家属对着阮肆再三道歉后,带着稍微平复过后的alpha去了病房。   程汉南扶着阮肆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程汉南的办公室里有alpha信息素残余,对阮肆来说,不是太好。   阮肆靠着自己的座椅椅背,静静的呼着细细的气。   程汉南犹豫半晌还是在阮肆的面前坐下了。   人是坐下了,但程汉南还没想到怎么开口。   前半个小时,他俩还在讨论O变A的事情,后半个小时,真实的A变O就在他们的眼前上演了。   写情景奇遇小说都不敢这么安排!!   “既然以前医学史上没有这样的病例,那我个人不相信这种情况。”   最终,还是阮肆先开口了:“做个检查吧!”   程汉南看着阮肆因为发热期而迷蒙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说:“我看下你的腺体。”   说着,程汉南站了起来。   程汉南的本意是想看一下,抑制剂的效用怎么样,如果效果好,后续就不用再继续处理,如果效果不太好,后续程汉南还是要看着再帮阮肆处理一下,毕竟Omega的发热期症状并不太好受,尤其是被其他人的信息素诱使的发热期,症状会比自主的发热期更加难受。   但程汉南这边刚站起来,阮肆就动作敏捷的捂住了自己的腺体:“没事儿,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程汉南眯着眼睛没说话。   阮肆忝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认命的说:“是我,昨天我被一个拥有S级信息素的alpha标记了……”   阮肆抬头看着程汉南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不是临时标记,而是完全标记。”   程汉南点了点头,缓慢的说:“阮肆,我的确没见过这样的病例,但我想如果是完全标记,那么你……”   阮肆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的问:“师兄,我是alpha,虽然不是S级的信息素,但我是一个alpha啊!一个alpha怎么可以被标记啊?”   阮肆没办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完整的人忽然之间被封闭了五感丢到了一个四处空空的房间里,没有喧嚣,没有嘈杂,甚至连一丝丝最轻微的风都感觉不到。   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程汉南拍了拍阮肆的肩膀:“先做检查吧,也许性别没变化,只是信息素因为外在压力而突发的变异呢!”   阮肆和程汉南都是医生,所以程汉南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个顶个的心知肚明。   但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生活嘛,还是要抱有一些美好的幻想的,哪怕只是幻想。   ABO性别检查目前技术相当的成熟,并且不需要花费太长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程汉南礼貌的扣响了阮肆的办公室门。   阮肆还保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姿势,看见程汉南进来也没有动,只是眼珠转动了一下:“出来了?”   “嗯。”   程汉南把检查结果平放在阮肆面前的桌子上,像是对待普通的病患一样认真的说:“根据送检的血液样本,当前样本性别为Omega,信息素属性为巧克力热可可。”   程汉南每说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尖刀扎在阮肆的心窝上,程汉南全部说完以后,阮肆毫无预兆的笑开了。   程汉南忝了一下嘴唇,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程汉南和阮肆是在大学的时候才认识的,阮肆在学校里的那些风流轶事,他也有所耳闻,但程汉南这个人从来不会以一个人的私生活去喜欢或者讨厌对方。   阮肆学业很精进,想法也很独特,总能在现有的东西外发现一些他们没注意过的细节,因此,在和阮肆合作了两次演讲课程后,程汉南和阮肆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友。   对于一个alpha来说,陡然变成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比较柔弱的Omega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是阮肆这样一个向来自主自立的alpha,陡然让他去依附别人,被别人的信息素和喜怒哀乐影响,那无疑是一件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有票票没吖,宝贝们】 第14章 付刻的浴袍。   ===========================   “阮肆?”   程汉南轻轻的喊了阮肆的名字。   阮肆止住了笑,看着程汉南的眼睛说:“师兄,你知道标记我的是谁吗?”   程汉南没想到阮肆会问这样的问题,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阮肆,现在的重点不是标记你的人是谁,而是我们需要让这个人来医院,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你明白吗?”   阮肆迷惘的看着程汉南,听见程汉南快速的说:“现在检查结果显示你是Omega,但谁又能说明这样的变化是永久还是暂时呢?”   “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诱使你ABO性别变化的人找来,也许我们能找到变化的原因,也许我们能在诱使变化返回呢?”   程汉南看见阮肆的眼睛亮了亮,但一瞬之后,那双向来鬼灵精的桃花眼再次蒙上了一层薄雾:“不可能的。”   阮肆靠到椅子背上,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恨了我这么久,恐怕是巴不得我成了Omega,好标记我,报复我呢。”   阮肆这话一出口,程汉南也些许明白了,标记阮肆的不是偶遇的P友,而是熟人,还是有恩怨的熟人。   但程汉南并不能立马确认对方是谁,因为阮肆这些年张扬浪荡的做派,有恩怨的熟人能从B市排队排到白宫,还不是走太平洋的水路而是走中亚欧洲的陆路。   “到底是谁?”   程汉南沉着声音问:“我去联系他。”   阮肆摇了摇头,轻轻的道:“算了。”   阮肆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程汉南说:“师兄,我今天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我和主任请假,我回去休息半天。”   程汉南伸手要去扶阮肆的胳膊,却被他轻易的躲开了。   “我没事,就是……”   阮肆对着程汉南裂开嘴笑了笑:“就是昨晚那人运动的有些激烈,现在有点不舒服而已,我会打车回去,你放心,等到了地方我给你电话。”   阮肆这人看似没心没肺,其实心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很明白很清楚,他知道程汉南一定会趁着午休的时间去送他,所以他提前把话说死了,没给程汉南留任何挣扎的机会。   果然,听到阮肆这么说后,程汉南纵使有千言万语到最后也都化成了一句简单的叮嘱,其余的话程汉南再没法说出来了。   从医院出来上了出租车,阮肆报了合欢宸院的地址。   说实话,他的脑子还是很乱,好像从收到宋姚的短信开始,他的脑子就没有再正常的轨道上,一直是处于一种偏离轨道且非常凌乱的状态。   其实,付刻是Alpha这事儿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的,譬如付刻的家里没有放置任何Omega相关的抑制剂,譬如以前付刻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甜腻腻的气味不见了,再譬如付刻床单被褥上冷淡的雪香。   但凡阮肆多关注付刻一些,就能发现付刻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阮肆没有,甚至连正经的眼神都没有给过付刻几个。   合欢宸院21楼的房间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但阮肆推门进来的一瞬还是闻到了房间里遗留下来的青松积雪的味道。   干净而清冽,厚重而悠长。   阮肆浅浅的嗅了一口,脖子后侧腺体上的灼热感似乎减轻了一些,有清清爽爽的气息凝在腺体周围,过分的舒服了。   尽管打了抑制剂,但因为阮肆是刚刚变成Omega,并且阮肆的发热期不是自主发热期,而是诱使发热期,这一切都导致了一个结果。   阮肆的发热期症状很猛烈,抑制剂的效果非常的微乎其微。   尤其是在此刻,阮肆再次闻到了完全标记过他的信息素的味道,最初的舒适过后,阮肆的发热期症状更加加重了。   从房门口到主卧门口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阮肆走的手脚发软。   等阮肆推开主卧的房门,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已经占据了半壁房间了。   尽管阮肆不想承认,但在推开主卧的门之前,他的内心最隐秘的地方的的确确在祈祷昨晚带着付刻信息素的床单被罩还在床上。   主卧门彻底打开的一霎,阮肆本就发软的腿完全失去了力气。   没有!   房间里的床单被罩换了,不再是阮肆记忆中的深蓝色了。   阮肆强撑着扑到床上,埋头在被褥里嗅了几口,发现上边除了洗衣液的味道再没有其他的味道了。   “啊……”   阮肆咬着牙,抖着手掰开了付刻床头柜的抽屉:“抑制剂!抑制剂!!”   付刻的床头柜和付刻这个人一样清爽到不行,除了一个牛皮笔记本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越发的浓郁起来,合欢宸院的主卧仿佛变成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奶茶店了。   没找到抑制剂的阮肆艰难的扶着床壁摇晃着站了起来,理智上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和付刻通电话,让付刻回来临时标记他一下,但情感上他不想再和付刻有任何的瓜葛。   阮肆推开了主卧卫生间的门,拧开了凉水。   已是深秋,前几天B市还刚下过几场秋雨,气温已经降到了10度以下,虽然气温下降的快,但实际上还没有到B市集体供暖的时间。   也就是说,阮肆在10度左右的天气里,洗了一个充分的凉水澡。   阮肆以为洗完以后,他的发热期症状能得到一些缓解。   但现实情况是,他的皮肤感觉很冷,但身体内部却更加热了,仿佛有种病态的渴求一样。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阮肆的脑子里越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昨晚的画面。   昨晚不止在床上,浓厚的积雪快要压垮青松的时候,付刻和阮肆是在卫生间里面的。   当时付刻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那件阮肆穿过的浴袍,阮肆被摁在洗手池上无法动弹,周围是浓浓的雪花的凉意。   阮肆感觉到他刚被冷水浇了个透的腺体再次热了起来,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时刻提示着阮肆,他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甚至,这个时候,阮肆都觉得变成Omega是付刻对他的诅咒了!   阮肆强撑着精神,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正要再次打开水阀,忽的瞥见了脏衣篓里的那一抹熟悉的白色。   那是付刻的浴袍。 第15章 抑制剂无用。   ===========================   但凡此刻阮肆的理智能有一丝一毫的在线,他就会知道他现在的行为有多痴汉了。   阮肆一把抓住付刻脱下的那件浴袍,埋头在衣领处深深的吸了一口。   当青松积雪沿着阮肆的鼻息深入到他的肺叶中时,阮肆那双被烧的红彤彤的桃花眼里泛出了眼泪。   宛如从火海中逃离一般,阮肆艰难的喘息着,而后就着身上湿透的衣物直接裹上了付刻的浴袍。   全身下上被青松积雪的味道包裹住的瞬间,阮肆心口郁结的那股难受的气息才缓慢的平稳了下来。   尽管阮肆走的时候,人看起来挺清醒的,但程汉南出于从医人员的直觉,并没有完全相信阮肆的说辞。   阮肆在仁康医院外上了出租车后,程汉南也取了自己的车,跟着阮肆一路到了合欢宸院。   眼看着阮肆步履摇晃的下了车,进了合欢宸院,程汉南知道医院那一管抑制剂根本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   合欢宸院是B市的高端小区,不夸张的说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阮肆虽然大小算是个海归,但程汉南清楚的知道,阮肆没钱,别说合欢宸院的一栋房子了,就是合欢宸院的一块地板阮肆都不一定买的起,所以不用想也知道合欢宸院很有可能是标记阮肆的那个人的住所。   想到这里,程汉南的脑子里蓦地蹦出了“付刻”的名字。   结合着阮肆说的一个朋友从O变A的情况,程汉南几乎立刻就确定了标记阮肆的人是付刻了。   程汉南遥遥的看了眼合欢宸院高高的楼顶,打开转向灯跳转车头向着荣达地产开了过去。   飞机落地后,程科科当即就约了A市国土局的杨科长,嘴上说是一块吃午饭,其实就是见面具体的聊一下关于A市东区那块地皮的情况。   一顿饭吃到下午五六点,送了杨科长,付刻和程科科马不停蹄的奔赴了荣达地产在A市的分公司,连晚饭都没有顾上吃一口,两人就召集了A市分公司的相关高管开始开会了。   参与招投标的相关准备工作是一项非常繁琐的工作,要说复杂其实它并不是多么复杂,就是繁琐。   而地皮的招投标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价格预算。   HJ横插一脚之前,荣达A市的分公司已经算好了所有的预算,上报了B市总公司进行了核准后,A市这边已经把相关招标需要的文件全部打印盖章准备了出来。   而现在之前做的一切工作都成了浪费,打印的一切文件都成了废纸,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分公司刘总三人加加减减,汇总各项数据,以求尽快的算出荣达这边能给出的最新的预算。   付刻和程科科则在心中估算的大体预算上深入的考核地皮各项情况,公司的各项情况后,给出上下浮动的最大空间。   等基础的数据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   付刻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一口把一次性杯子里的黑咖啡喝了干净,正要再去倒一杯,程科科提着外卖盒子挤开门走了进来。   “来吃饭。”   程科科把桌子上的文件暂时归拢到一边,放外卖的同时看见了付刻手里的空杯子:“啧,又喝凉的,我的保温杯呢?”   程科科迅速的锁定了桌子边角的保温杯,起身拧开放到付刻的外卖边上:“只能喝奶,不能再喝咖啡了。”   付刻哀怨的看着程科科,挣扎道:“太甜了……”   “说了多少遍了,甜食对身体、对心情都有巨大的好处。”   说着,程科科把保温杯塞进了付刻的手心里:“今天必须把这点牛奶喝完。”   程科科现场观看,付刻没有逃避的办法,只好皱着眉头又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然后差点被甜晕过去。   一口甜牛奶付刻已经被齁的五谷不分了,因此付刻完全不理解程科科是怎么样在甜掉牙的小蛋糕和热奶茶里边找到幸福感的。   程科科一瞬不瞬的看着付刻一口一口如同喝毒药,问:“有那么难喝吗?”   付刻诚实的点了点头。   程科科正要反驳,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喂?”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本来决意“监工”到最后的程科科竟然站了起来,眼神极轻极快的瞥了付刻一眼,然后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程科科一走,付刻就飞快的起身带着保温杯进了卫生间,而后哗啦啦把剩下的那些要命的甜牛奶倒进了洗手池里。   快速的干完坏事后,付刻装模作样的回到了办公桌前,打开外卖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不知怎么的,付刻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程科科出门前看他的那一眼,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付刻放下筷子,找了半天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下发现了自己没电而关机的手机。   充上电手机开机的一瞬间,一个陌生来电就打了进来,一分一秒的错失都没有,就像是这人一直在时刻不停的呼叫付刻的号码一样。   付刻摁下接听键的同时,打完电话的程科科走了进来。   程汉南真的要急疯了。   下午的时候他到了荣达地产,但因为没有预约,前台小姐姐根本不放他进去,后来也许是看他缠磨的时间长了,前台小姐姐破例告诉他,付刻出差了,其余的消息前台小姐姐再不透露半分了。   无奈之下,程汉南再次回到了合欢宸院。   阮肆已经回去近四个小时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程汉南非常担心阮肆的状态,但合欢宸院安保严格,程汉南不是小区的业主,安保工作人员根本不让他进去。   程汉南软磨硬泡,最后还是麻烦了他自己住在合欢宸院的好友才顺利的进入了小区里边,但进去之后,程汉南更发愁了。   他不知道阮肆在哪一栋哪一楼。   辗转几个小时,程汉南拿到了付刻的电话,满怀希望的打过去,付刻那边确实关机的状态。   那一瞬间,程汉南真的距离脑溢血就只有零点几毫米。   “是付刻吧?”   程汉南问。   “你是哪位?”   “我是阮肆的朋友,我叫程汉南。”   程汉南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也没给付刻消化的时间,直接说:“付刻先生,由于昨天晚上你和阮肆进行了一场完全标记行为,导致阮肆的个人ABO性别以及信息素发生了变化,下午他离开医院前的最新检查结果,阮肆目前性别为Omega。”   付刻震惊的听着听筒那头那人说的话,还没有完全理解阮肆变成了Omega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对方接着说:“阮肆在医院被易感期的alpha诱发了发热期,并且离开医院的时候人尚处于发热期的症状里。”   “虽然他自己注射了抑制剂,但由于他刚进行了完全标记行为,并且是被诱发的发热期,所以我推测抑制剂或许存在无作用的情况。”   自从接任了荣达总裁的职位后,付刻强迫自己训练出了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但今天程汉南的这一篇不算长的话,付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快速的理解到位。   程汉南那边也没时间留给付刻慢慢消化,于是开门见山的说:“你住哪栋楼哪个房间?我现在需要过去看一下,必要的话带阮肆回医院,还有……”   程汉南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回B市。”   程汉南不确定现在付刻和阮肆是什么样的关系,但他希望付刻还是六年前的付刻,喜欢阮肆,包容阮肆的付刻。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吖,宝贝萌!】 第16章 我好想付刻啊。   =============================   拿到付刻房间号码的程汉南挂断了电话,付刻混乱的思绪没来得及清醒一二,程科科就走了过来:“是阮肆的朋友吧?”   付刻抬头。   程科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刚是前台瑶瑶的电话,下午有个阮肆的朋友去过公司找你。”   点到即止。   程科科把后边的内容留给了付刻自己。   两分钟后,付刻起身拔下了手机的充电器,合上了桌上的电脑。   决定已出。   程科科点点头,忍着气转身向门口走了两步,然后又气鼓鼓的折了回来:“发热期而已,每个omega都会经历的东西,他阮肆就那么娇贵?”   付刻把电脑放进公文包里,语调平静的说:“昨晚上我标记了他。”   说完,付刻似乎意识到这话不太准确,停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也不算是标记,昨晚他还是alpha来的。”   “我不关心阮肆是alpha还是omega,也不管他发热期是不是难受,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就打算丢下这里的一摊子事儿心甘情愿的回去照顾他??”   程科科噼里啪啦质问了一堆,然后发现他竟然忽略了几个大重点。   付刻标记了阮肆??   付刻怎么可能标记阮肆??   “你??”   程科科疑惑的看着付刻,一时不知道该从谁哪里开口:“他??”   付刻轻轻的点了点头:“嗯,昨天我以alpha的身份和阮肆进行了完全标记行为,至于阮肆变成omega,我也不太清楚。”   程科科目瞪口呆的同时,付刻已经收拾好了电脑,拿了他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风衣了:“科科,如果他现在是omega,那么我作为标记过他的alpha,帮助他尽可能舒适的渡过发热期就是我应尽的义务。”   程科科忝了一下嘴唇:“你现在说义务了?六年前你发热期的时候,阮肆怎么不说他的义务??”   付刻的心狠狠的被剌了一刀。   六年前的那些不可说到现在成了横在他和程科科之间的一道天堑,谁都无意伤害谁,但就是会克制不住自己去伤害对方。   程科科自知失言,偏头看了眼窗外高架上如水如龙的车流,接着说:“对不起,我……你……”   “没关系。”   付刻没让程科科把话说完,而是放下公文包走到了程科科的面前,看着他被怒火灼红的眼睛,轻柔的说:“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阮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对我负任何的责任,所以一切的因果都是我咎由自取的,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   说完之后,付刻拍了拍程科科的肩膀:“我先走了,那边安稳下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招标我争取和你一起参加。”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程科科强忍着的眼泪才落了下来,付刻变成了alpha,虽然他没有说,但程科科完全能想象其中的曲折和艰辛。   而这一切全是因为那个叫阮肆的人。   可直到现在,付刻还依然对那个人义无反顾。   程科科无话可说。   尽管冷静下来的时候,程科科也尝试过去理解付刻对阮肆的感情,但结果都是一样,程科科不能赞同这样不平等的感情。   不赞同归不赞同。程科科还是拨通了小江的电话,叮嘱小江去高铁站等着付刻,一定要把付刻平安的送回到合欢宸院。   阮肆从来不知道omega的发热期会这么难受。   以前和付刻在一起的时候,付刻发热期也曾经黏过他,央求过他抱,那时候阮肆总觉得付刻是在借机博存在感,但这会儿发热期的症状到了自己的身上,阮肆才发现这感觉像是被人穿成了串儿放在火炉上炙烤一样。   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化纤几乎要被烧成灰烬了。   但此刻,这种焚烧殆尽的灼热感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阮肆发现浴袍上的信息素渐渐没办法满足他的需求了。   刚裹上付刻浴袍的时候,阮肆能感觉到他的腺体释放巧克力热可可的速度减缓了一些,尽管可能不多,但确实是有所减缓了。   但现在,先前那种汹涌的释放感再次来临了。   阮肆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了淋浴的水阀,思考着再冲一次凉水澡会不会好一点。   阮肆脑子里天人交战之际,房间的门上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明明阮肆的脑子已经混成了一锅八宝粥了,但此刻那“滴滴滴”的声音却分外清晰的传递到了他的脑海里。   付刻回来了?   阮肆缓缓的挪过身体,抬了几次手,终于碰到了卫生间的门把手。   “我在……这里……”   阮肆张了张嘴,发干而紧绷的嗓子发出了类似气音的几个字:“在这里……”   后来,当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阮肆回味起这一刻的心情时,才知道当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满满当当的怀了满心的希望和开心的。   程汉南进门的一霎就被满屋的巧克力热可可味道给熏眯了眼睛:“阮肆??”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的程汉南心道不好,快步走到了主卧,打开了主卧的门,程汉南环视一周,终于注意到了打开了一条小缝的卫生间。   “阮肆?”   程汉南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因为害怕碰到阮肆的身体,程汉南推的很缓很慢。   看到裹着湿漉漉的浴袍神志不清的阮肆时,程汉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汲了一管抑制剂,程汉南飞快的找准地方给阮肆打了进去。   几分钟后,约莫抑制剂应该起了些作用,程汉南拍了拍阮肆的脸问:“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阮肆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好多了。”   “我看看腺体。”   程汉南拨开紧贴着阮肆皮肤的浴袍,看向了阮肆的腺体。   下一秒,程汉南的双手架在了阮肆的腋下强硬的要把阮肆从地上给拖起来。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阮肆是想跟着程汉南的动作自己用点力站起来的,但他发现因为发热期而引起的手脚无力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手脚依旧感觉软绵绵的。   “师兄,我好像……”   “没关系的啊。”   程汉南安慰了阮肆一句:“医院有其他的抑制剂,再不行我去给你调更有效的,你别怕啊!”   程汉南也是被阮肆无视抑制剂的情况给吓傻了,常规安慰病人的话都出来了。   “来,师兄撑着你,你站一下,师兄带你去医院。”   程汉南一边安慰阮肆,一边手上用力准备把阮肆拖起来,却冷不防的听见阮肆“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师兄,我好想付刻啊!”   【作者有话说:想求个票票呢】 第17章 你老公付刻。   ===========================   程汉南知道阮肆不是想念付刻,而是想念付刻的信息素了。   毕竟对发热期的omega来说,标记过他的alpha的信息素是最好的缓解良药了。   虽然理解,但程汉南还是无法接受向来性格强硬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阮肆跟个小孩儿一样趴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师兄,付刻是不是不要我了?”   阮肆确实是被发热期折磨到脑子抽筋了,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   程汉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阮肆这个问题。   付刻从来没有不要你,一直是你在不要人家?   这话也不太有安慰作用啊!   阮肆也没非要程汉南回答,只是一种混乱情况下的心理发泄而已。   程汉南强拉着阮肆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把阮肆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这么半拖半拽半拉的,把阮肆从卫生间里拉了出来。   “阮肆啊,你振作一下,到了医院就好了。”   阮肆看起来不胖,但属于那种肌肉密实的身材。   程汉南强撑着把阮肆从卫生间拖到门口,全身上下已经使出了一身的汗了。   偏偏阮肆还不配合,越哭越大声!   程汉南的内心有点哔了狗了,就阮肆现在这种样子,他带出去,估计合欢宸院的安保人员得以为他诱拐良家Omega。   程汉南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薄了几分才算是劝着阮肆进了电梯,但等到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阮肆说什么也不肯下去了。   阮肆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把住了电梯门,任由程汉南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动一下。   “阮肆啊,付刻不在这里,你先去医院,我和付刻说好了,等下付刻去医院找你啊。”   程汉南蹲在阮肆的身边,一手帮他挡着电梯门,一手拉着他的臂弯防止他脱力滑倒。   “那他在哪里啊?他真的会去医院吗?”   阮肆仰头看着程汉南的眼睛,嘴唇因为发热期症状起了干皮了,那一双从来水水润润的桃花眼现在看起来也多了几分龟裂的味道。   “他那么恨我,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   程汉南有点无语,你他妈都快烧成人干了,这脑子的爱恨情仇纠纠缠缠的就不要这么清楚了吧??   但阮肆丝毫没有要被烧成人干的自觉,此刻他脑子里真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要付刻!!   他阮肆要付刻!!   现在就要!!   “我……”   阮肆可怜巴巴的扁嘴看着程汉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想要付刻,师兄,我好想要付刻啊!!呜呜呜……”   真的,也就程汉南和阮肆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也就留阮肆一个人在这里他能折腾死,要不然程汉南是真的没脸陪着阮肆在这里丢人。   抬头看了下房子顶上的监控,程汉南也无奈的快要哭了。   太丢人了。   “师兄,你给付刻打电话吧,你给他打电话吧,呜呜呜呜~”   程汉南踹开了阮肆抱着他大腿的手,嫌弃的说:“你先从电梯里滚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阮肆这一次乖乖听话的从电梯里挪了出来,眼巴巴的跪坐在地上看着程汉南说:“好了。”   程汉南:“……”   打电话前,程汉南确实是对付刻回来这事儿,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以阮肆对付刻的所作所为,付刻没趁火打劫就不错了,还回来救阮肆,开玩笑呢!   除非付刻的脑子里有坑,否则付刻绝对不可能理会阮肆的。   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并且接通之后,没等程汉南说话,付刻那边先说话了。   “我已经在高铁上了,正点到达B市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程医生,你那边怎么样?我到了是回家还是直接去医院?”   付刻语速飞快,程汉南一瞬间有点懵:“你回来了?”   你竟然没有落井下石?   你竟然回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傻瓜,啊不,神仙啊!!   付刻没接程汉南的话,只是又问了一句:“我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我不知道。”   付刻:“……”   程汉南可算是找到了可抱怨的人,一股脑儿的对着付刻说:“不是我不专业,主要是你老婆他现在不肯跟我去医院,非要等你回来,刚还抱着电梯门不肯撒手呢!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要不,你劝劝?”   在程汉南看不见的地方,付刻轻轻的抿了一下唇,右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左手的袖扣上,慢慢的摩挲了起来。   没等付刻决定,程汉南已经把电话放到了阮肆的耳边,然后对着阮肆说:“接电话吧,你老公付刻。”   要搁阮肆清醒的时候,程汉南说出“你老公付刻”这几个字人就已经被阮肆打死了,但现在听见付刻的名字,阮肆的眼睛亮了亮,然后毫无预兆的“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付刻,你个大混蛋!呜呜呜呜~我全身上下都难受死了,我……”   阮肆一低头看见了身上凌乱的浴袍,于是调转了矛头:“你也不把昨天的床单被罩给我留着,我找个地方闻你的味儿都找不到,呜呜呜呜呜~”   阮肆长篇大论的一番谴责,电话那头的付刻和电话这头的程汉南同时沉默了。   这人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阮肆吗?   不是被什么东西魂穿了吧?   许是知道付刻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程汉南隔着电话,远远的说:“你先安慰安慰他,让他跟我到医院去,现在市面上的常规抑制剂对他没有用,我需要带他去医院处理一下,你抓紧,时间长了他身体可能受不了的。”   深夜的高铁人不算多,但付刻还是起身走到了两节车厢的链接处,抬手松了松领带,沉吟半晌然后才开口对着那头嚎啕大哭的阮肆说:“阮肆,你先别哭。”   然后,阮肆哭的更大声了。   显然,付刻的安慰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阮肆哭的更厉害后,付刻就更紧张了,他是真的不擅长哄人。   尤其现在面对的是阮肆,他更不知道怎么哄了。   从认识阮肆到现在,付刻从来没有想过阮肆能有一天当着他的面儿哭的肝肠寸断,我见犹怜。   “阮肆,我现在在高铁上了,一会儿就到,你先跟着程医生去医院,好不好?”   付刻的领带已经完全松开了,但呼吸困难的感觉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你就会骗我!呜呜呜……”   阮肆的眼泪疯狂的往下掉:“明明说好了,结婚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不讲信用,你标记我,你强迫我!呜呜呜……”   付刻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看了眼从身旁经过的列车工作人员,不由得脸有点红,同时脑子里也出现了昨天晚上的画面,让他有些口干。   “昨天我都说了我不要了,你一点也不听,你弄的我疼死了,你大坏蛋,你大坏蛋,呜呜呜呜……”   阮肆的思绪似乎完全偏离了正常的轨道,抱怨的东西越发的少-儿-不-宜起来了。   等在一旁的程汉南老脸都听红了,阮肆还没有要住口的意思。   “你让我变成了Omega,你又走,你又不管我,你坏蛋,呜呜呜呜……”   “我没有……”   付刻辩解了半句,然后发现阮肆哭的声音更大了,于是只说了半句,赶忙停了下来,软着声音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付刻问完,阮肆抽抽搭搭的停下了哭,说:“你真的在回来了?”   “在了。”   付刻语气坚定而温柔。   阮肆泪巴巴的眼睛看了眼程汉南,然后小声的说:“我想要……你的信息素……你回来标记我的时候,轻一点,行吗?” 第18章 你是他唯一的所属人。   ===================================   后来阮肆发热期过去后,坚决不承认他说过这么羞耻和软弱的话,但现在阮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腺体在发热,在不停的释放信息素,他渴望付刻带着雪香泛着冷意的怀抱。   非常渴望。   他想敞着胸怀躺在厚厚的雪地里,任由那些飘落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他想以雪敷面,他想融雪成水。   他想付刻!   阮肆说完以后,电话那头的付刻感觉他的手脚都无处安放了,偏阮肆还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用夹杂着哭腔的嗓音不停的哼哼唧唧,搅的付刻呼吸一阵紧过一阵。   深吸一口气后,付刻把手机换了一个边,尽量用平静的语调简短的说:“好,我答应你。”   得到付刻保证的阮肆这才心满意足对着手机“啵”了一下,然后把乖顺的手机递给了目瞪口呆的程汉南。   程汉南简单的和付刻说了两句,两人约好在医院见面后,程汉南挂断了电话。   周围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更加浓烈了,程汉南看着地上迷迷糊糊的阮肆,结合着阮肆这一系列的表现,忽然有个不太好的猜测在程汉南的心里逐渐萌芽了。   时间已是深夜,程汉南开车带着阮肆一路畅通的回到了仁康医院,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后,程汉南立刻调配了一剂更强力的抑制剂给阮肆注射了进去。   抑制剂分为常规抑制剂和医用抑制剂两种,就类似于非处方药和处方药。   常规型抑制剂世面上的药房都可以买到,也能满足大部分Omega的发热期需求,但针对某些特定种类的Omega,譬如阮肆这种对常规抑制剂无反应的Omega%2C就需要医院专门的药用抑制剂来帮助他们渡过难捱的发热期了。   注射之后,程汉南没敢立刻离开病房,而是守在了阮肆的身边,时刻关注上仪器上的数值,以及阮肆腺体的鼓胀情况。   起初,强效的抑制剂注射进去后,仪器上信息素释放的数值肉眼可见的在往下掉,房间里那股甜腻腻的巧克力热可可味道也在逐渐变淡,看起来似乎抑制剂起了相应的作用。   但十分钟之后,仪器上检测腺体信息素释放的数字停止了变化,一直维持在某一个数值不动了。   程汉南皱着眉起身查看了一下阮肆脖子后侧的腺体,发现腺体的反应还算良好,没有明显的鼓胀发红发软的情况。   也就是说,虽然药效缓慢,但至少目前看来抑制剂是起了作用的。   程汉南刚松了一口气,正打算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却猛然听到了仪器发出尖锐的“滴滴滴”声,紧跟着刚缓淡下去的巧克力热可可味道再次浓郁了起来。   并且程汉南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的释放速度比刚才在合欢宸院更快,更猛烈。   很快,不大的单人病房里就全是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了。   程汉南来不及去思考病理病因,就见床上刚平静下来的阮肆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在病床上难耐的滚了两圈后,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阮肆!”   程汉南快步绕过床尾,伸手要去扶阮肆起来,但当他的手指碰到阮肆的胳膊的那一瞬间,阮肆就惊声尖叫了起来,仿佛被烙铁烫到了一样。   程汉南惊讶又迷茫的移开手,然后发现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阮肆裸-露皮肤的地方,快速的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针一样的红色小疙瘩。   程汉南看着自己的掌心,确认没有任何的药剂后,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啊……”   阮肆无法自抑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程汉南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阮肆身上的小疙瘩更多了。   刚才还是程汉南碰到了地方有,现在已经是裸-露在外的那些皮肤上全是了,并且还不止一层。   阮肆脖颈靠近腺体的地方甚至叠两到三层。   阮肆痒的难受,伸手就要去抓腺体周围的小疙瘩。   程汉南飞快的扯过旁边的床单裹住了自己的手,然后死死的拉住了阮肆的两只胳膊。   程汉南盯着阮肆额上爆出的青筋,大声的对着门外的护士站喊了一句:“来几个beta!!快点!!”   听到程汉南的喊声,护士站值班的两个beta快速的冲了进来。   看到地上两人的姿势,两个beta护士有一瞬间的懵。   “有没有接触过其他的alpha?”   程汉南厉声问道。   看见两个beta摇了摇头,程汉南才快速的说:“过来摁着他,别让他抓伤自己。”   说完以后,程汉南把阮肆交到了两个beta的手里:“我去拿防护服,五分钟后你俩把他带上救护车,送到合欢宸院去。”   beta们不太理解的看着程汉南,这个时候的阮医生明显的已经表现了发热期不适症状了,不在医院治疗要送回家吗?   程汉南没多解释,而是说:“我开车,你们跟在我后边,速度要快!!”   半个小时后,双手被束缚住,浑身裹着防护服的阮肆被两个beta护士抬着放到了合欢宸院的大床上,程汉南远远的站在门口连门都没敢进去。   “程医生,现在怎么办?需要再帮阮医生注射抑制剂吗?”   一个beta问了一句。   程汉南摇了摇头:“不用,你们出来吧。”   说完程汉南又加了一句:“检查一下他的束缚带,别给挣脱了。”   两个beta检查了阮肆手上的束缚带后,不明所以的离开了主卧,拉上了主卧的房门,离开了合欢宸院。   付刻再次接到程汉南电话的时候,人刚上了小江的车。   “你到了吗?”   程汉南问。   付刻点了两下头说:“已经在车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可以到。”   “嗯。”   程汉南看着21楼紧闭的房门,说:“付刻,你能对阮肆负责一辈子吗?”   付刻不明白程汉南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也就没有立刻回答程汉南的问题,而是沉默了几秒。   程汉南接着说:“虽然目前尚且没有理论依据,但付刻,我可以百分之80的肯定,阮肆从alpha变成omega是由于你的S级alpha信息素引起的。”   “明确一点,是由于你用S级的alpha信息素标记他而引起的。”   付刻抿了一下唇,听见程汉南接着说:“并且,阮肆不仅变成了omega。”   程汉南停顿了一下,听到付刻那边微微加重的呼吸声后,程汉南才接着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阮肆还同时产生了抗抑制剂反应以及alpha信息素过敏症状。”   “也就是说,以后阮肆的发热期只能由你的信息素来缓解渡过,并且不能接受其他alpha信息素的干扰,你成了他唯一的所属人。”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19章 付刻的第一个发热期。   ===================================   六年前,付刻有过很多次难捱的发热期,但最难捱的还是第一次的发热期。   付刻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分化成为Omega的,分化的晚,发热期却来的异常寻常的早。   从完成分化到第一次发热期中间只间隔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当时付刻傻乎乎的并不知道他身体反应和体现的症状是Omega特有的发热期症状,只觉得手脚发软,还以为是前一晚吹了凉风导致感冒了。   因而当宋姚的朋友邀请付刻参加宋姚生日宴会的时候,付刻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付刻以为是的生日宴会就是好朋友们一块吃个饭,送生日祝福和礼物,然后至多就是再找个地方唱歌或者打球,这样的玩一会儿,但没想到宋姚的生日宴会完全不是这个规格的。   付刻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到达宴会场馆的时候,祝福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宋姚的朋友陈冲拉到了酒桌前。   “付刻是吧?来来来,祝生日酒,喝一个喝一个。”   陈冲一手拿着酒杯,另外一只手勾着付刻的脖子,动作熟稔,仿佛两人真的是交心的亲朋一样。   付刻不喝酒,阮肆是知道的。   所以付刻远远的隔着人海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阮肆,希望他能起身给自己解个围。   但阮肆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懒散的靠到了沙发上,好像门口的付刻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付刻咬牙,接过陈冲手里的酒杯,一口干了。   “好酒量!!”   陈冲假模假式的鼓了几下掌,而后带着付刻向前走了一步:“咱们寿星人缘好,过生日请吃饭都是最贵的酒店,今天来的朋友很多,咱们寿星分身乏术,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多体谅,不过咱们寿星也说了,今天就是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大家放开了玩,敞开了喝!”   说着,第二杯酒放到了付刻的手心里。   刚才那一杯是啤酒,现在手里这一杯是满满的一杯白酒。   付刻虽然不喝酒,但也知道白酒和啤酒混着喝不仅容易醉,还容易吐。   “冲哥,这……我酒量不好……”   陈冲皱眉看着付刻,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吧?这才一杯啤酒就说酒量不好了?”   付刻腼腆的抿了一下唇,笑着说:“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陈冲重重的拍了一下付刻的肩膀:“付刻,你这样,那我刚才的话就都白说了呗??”   付刻本来就腿有些软,被陈冲用力的这么一拍,人登时趔趄了一下,大腿“哐当”一下撞到了木板酒桌上。   酒桌不是饭店的圆桌,而是陈冲从宴会厅里拿了两把椅子,又从服务员那里临时找了一块木板搭成了一个简易的木板桌,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被付刻这么一撞,差点当场翻车。   好在站在付刻对面的一个人反应敏捷的扶了一下木板,才稳住了木板下落的趋势。但靠近付刻这边,挨着简易木板边上放着的几杯白酒还是被撞翻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的宋姚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扬声对着陈冲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冲笑呵呵的对着宋姚摆手:“没事儿,和阮哥男朋友玩呢!这不是进门必玩的热身项目嘛,大家一块乐呵乐呵,也让阮哥男朋友融入一下。”   宋姚对着付刻笑了一下,然后对陈冲说:“人付刻是好孩子,平时不喝酒不抽烟的,你可别瞎闹人家啊,真闹惨了,回头阿肆揍你去。”   陈冲对着宋姚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那必不能……”   说着,陈冲把话头递给了阮肆,像是征求阮肆意见一样问了一句:“阮哥,这祝生日酒还喝吗?”   付刻刚撞桌子那一下动静不小,再加上阮肆本来就是这一堆人里边的风云人物,陈冲这么一问,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付刻本来就不怎么顺畅的呼吸更加不顺畅了。   一方面他希望阮肆能帮他拒绝陈冲,但另外一方面他又怕阮肆拒绝了以后会觉得丢脸。   付刻内心进退维谷之际,阮肆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声音响了起来:“几杯酒而已,你阮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好咧!”   陈冲笑眯乎乎的重新拿了一杯白酒递给了面部表情空白的付刻:“付刻小哥哥,喝吧,阮哥都发话了!”   付刻死死的盯着阮肆的眼睛,没接陈冲的酒,又听见陈冲说:“你看啊,这儿这么多人,哪个是打算醒着出去的,来玩嘛,就大家一块玩的尽兴。要是不想尽兴,那咱可以不来嘛,对吧,来了就咱也别当出头鸟扫别人的兴。”   陈冲这话说出来就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但当时的付刻还在顾念宋姚是阮肆最好的朋友,再加上阮肆也已经说话了,付刻不想让阮肆为难,也不想给阮肆难看,于是没再继续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后边又喝了多少杯,喝了什么酒,到现在付刻也不知道,因为那一杯白酒下肚以后,付刻感觉全身都烧了起来,眼睛看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双份。   关于那天晚上最后的记忆是热的发懵的付刻跌跌撞撞的到了阮肆的跟前,一边胡乱的扯衣服,一边央求阮肆咬一口他的脖子,因为那里难受极了。   但无论付刻怎么哀求,阮肆一点要动付刻腺体的想法都没有。   甚至连管抑制剂都没有帮付刻找,到最后还是程科科带来了抑制剂,接走了人事不省的付刻,照顾了一整晚。   付刻深夜回到合欢宸院,在主卧的床上看见被防护服捆成一团的阮肆时,思绪不由自主的就飘荡到了六年前的往事上。   原来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付刻自嘲一笑,脱掉风衣外套扔到床边,而后单腿跪到床边,解开了阮肆身上层层捆绑的防护服。   就在阮肆剧烈挣扎的时候,付刻缓慢的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青松积雪清沁而寒凉的味道飘扬着环住了阮肆的周身,阮肆动了动灼热的眼珠,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喊了一句:“付刻?”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吖】 第20章 小白兔变大灰狼   =============================   “嗯。”   付刻平静的应了一声,扯开阮肆身上最后一条紧绷的束缚带,然后了连着防护服一道扔到了床边的地上:“是我。”   被解开束缚的阮肆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搂住了付刻的脖子,委屈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快被烧干了……你都不会看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呜呜呜呜……”   付刻感觉到脖子侧边一片湿湿的痕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好把手放在阮肆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偏过头亲了两下阮肆的耳朵,而后趁着阮肆不注意嘴唇滑到了阮肆腺体的位置,轻轻的咬了上去。   凉意绵绵的青松积雪缓慢的注入到了巧克力热可可中。   起初巧克力热可可软了青松融了积雪,但慢慢的青松积雪越来越浓郁之后,巧克力热可可中开始夹杂了几分冰雪的沁人。   最后青松积雪完全覆盖住巧克力热可可的时候,阮肆扬起脸主动的亲了亲付刻的唇角,而后沉沉的眠了过去。   这一夜周遭纷飞的大雪中始终萦绕着丝丝缕缕甜甜的味道,久久未散。   第二天早上七点,付刻从腻甜的味道中睁开眼睛时,一眼就看见了抱着他腰身睡的深沉的阮肆。   付刻温柔的把被阮肆压在身下的手臂抽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起床去了厨房。   本来付刻是想在煮一些白粥,然后水煮蛋和牛奶蒸蛋都做,看阮肆喜欢吃哪个的,但锅放到灶台上后,付刻忽然想到了昨天被阮肆扫落在地上的早饭。   想来,阮肆是不喜欢这样清淡无味的早饭的。   付刻朝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门口拿了风衣,打算外出买一些软糯合适又不那么清淡的早饭回来,没想到刚打开门,付刻就看见了坐在走廊地上的程汉南。   程汉南手上拎着几个外卖食品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的。   付刻皱眉看着他,有些惊讶的问:“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整夜吧??   程汉南自来熟的从付刻身旁挤进了房间里,然后才回答了付刻的问题:“不是,我没那么傻。”   付刻正要说“哦”,又听见程汉南说:“我在车里眯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买早餐了。”   付刻:“……”   深深的怀疑程汉南先生是守在早餐铺子外边,等候着早餐铺子开门的人。   “阮肆他?”   程汉南指了指主卧。   付刻从厨房拿了几个碗和盘子,接过程汉南手里的外卖袋子,把外卖放了进去:“没醒呢,有点累到了。”   前天晚上被完全标记,然后又变异成Omega,再经历了一整天的发热期,阮肆进度很赶,体力消耗很大。   付刻也的确是在很客观的描述相关事实,但听在任何男人的耳朵里,这话根本就是在炫耀某些东西。   于是程汉南意味深长的看了付刻一眼。   付刻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程汉南的眼神,淡然的回了一句:“嗯,你想的也没错,他刚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程汉南:“……”   等付刻摆放完餐食,程汉南不死心的凑到了付刻的面前,压低声音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付刻扬着眉毛看了程汉南一眼,说:“师兄倒是没多大变化。”   程汉南:“……”   完了,小白兔变大灰狼了。   物种跨越的究极进化,阮肆他娘的指定扛不住!   程汉南毕竟是阮肆的亲师兄,付刻虽说也叫他一声师兄,但那是随着阮肆的叫法来的,俩人之间并没有真正亲切的师兄弟关系。   所以程汉南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付刻的对面,拿出了师兄的架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哪怕你和阮肆现在有了完全标记的这层关系,当然还是阮肆求着你标记的,但阮肆不会就这么妥协的。”   程汉南耸了耸肩膀,认真的评价道:“阮肆,他可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人了,你任重道远。”   付刻倒没有讶异的表情,程汉南和阮肆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了,互损归互损,阮肆要掉河里,程汉南绝壁是第一个跳下去救他的人。   就,相爱相杀吧。   程汉南向前倾了倾身子,注视着付刻的眼睛:“那个你……”   “嗯?”   付刻疑问。   程汉南又靠回到了椅子背上,片刻之后又再次向前倾身,胳膊还支在了桌子上,同时眼睛里闪耀着明亮异常的光。   “你是怎么从Omega变成Alpha的?”   程汉南看着付刻的眼睛,细化的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是自主变异还是被动变异?如果是被动变异的话,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变异前后,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受,或者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变化,这些感受和变化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你都……”   程汉南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一抬头看见付刻正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在笑。   一刹那,程汉南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加快。   有一说一,六年前,付刻死命的追着阮肆的时候,程汉南就挺想不通的,你说付刻要颜有颜,要料有料,干嘛非往阮肆这么一棵不正经的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以阮肆当年在医学院浪荡的程度来说,这人不孤独终老那都是老天不开眼。   程汉南万万没想到,最后来了一个比老天还不开眼的付刻,执命无悔的喜欢着阮肆。   你要说这人丑的人神共愤,或者性格很夸张变态,那程汉南也接受了,关键付刻这人光风霁月,温柔如水,一看就是君子端方的人儿。   因此当初的程汉南就非常的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理该乘风破浪的人儿怎么就在阮肆这个阴沟里翻了船了。   “师兄,你这是把我当研究课题了?”   付刻用染着笑意的声音,温温的问了程汉南一句。   程汉南定定的凝视着付刻的眼睛,心绪一时间有些乱。   程汉南偏开视线,回了一句:“你介意吗?”   付刻想了几秒,摇了摇头:“介意倒是不介意,但可能我给不了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程汉南抬起头看着付刻,听见付刻说:“我也不能确定为什么我的ABO性别会变化,很抱歉。”   程汉南摆摆手,示意付刻没有关系,毕竟付刻不是医生,有些变化微小的时候,他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   聊完了ABO性别变异的问题,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去,就在程汉南想再开一个话题的时候,主卧的房门“duang”的一下被大力的打开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呀】 第21章 丧偶。   =====================   门板因为力的惯性,在墙上来回撞了好几下才停下,阮肆那张山雨欲来的震怒脸出现在了门口。   程汉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阮肆,然后听见阮肆沉着声音对着付刻说:“付刻,你-他-妈的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啊?”   付刻没有说话,也不清楚该说什么。   不管过多久,他始终不适应阮肆这种气急败坏风格的开场白。   算是半个客人的程汉南本来是不应该插嘴别人的家务事的,但现在阮肆在气头上,付刻又一时没说话,程汉南作为在场的第三人只好出声了。   “阮肆,你怎么能……”   阮肆无视了程汉南的话,大步走到了餐桌边上,掀起自己睡衣的领口,露出了脖子后侧的腺体,厉声问:“昨天晚上你又标记我了,是不是?”   付刻扫了眼阮肆还有些发红的腺体,答了一句:“是。”   付刻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但阮肆也清楚的听了出来,除了没有起伏外,付刻的声音里也没有任何的愧疚,好像标记他是什么理所应该的事情一样。   “你-他-妈还标记上瘾了是不是?”   阮肆松开自己的衣领,一把抓住了付刻的衣领,满是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付刻无澜的瞳仁:“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是alpha了,就能压着我作威作福了?”   付刻没说话。   阮肆最讨厌付刻这个沉默的样子了,好像是阮肆在没事儿找事儿,无理取闹一样。   “不说话是吧?好!!”   阮肆点了点头,松开了付刻的衣领,口不择言的说:“付刻!老子告诉你,六年前,老子答应和你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可怜你,可怜你成天追在我屁-股后边阮肆长阮肆短的贱样子!!”   “你以为宋姚生日会我不知道陈冲在整你吗?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和我也有什么关系呢??老子身边的人那么多,你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老子会对你这么一个锯嘴葫芦动心吧???”   “还有,我再明确的告诉你,六年前和你结婚,还有这次回来选你结婚,都是我为了气宋姚,为了在宋姚面前博存在感而想出来的招儿,说白了,你就是我气宋姚的一个工具!一个听话顺从,用起来顺手,甩起来不费劲儿的工具而已!!你还真以为是我喜欢你,对你念念不忘啊?”   “付刻,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撒泡尿照照,行不行啊?你以为你把我变成Omega,我就会变得和你一样贱吗?”   “我告诉你,你做梦!!我阮肆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一辈子都不会只做你的omega!!我以前是alpha的时候是怎么活的,以后我变成omega还是怎么活,至于你……”   阮肆冷冷的看了付刻一眼:“这两天晚上我就当是施舍你的,也算是你这些年跟在我屁--股后边的一些报酬吧。”   “付刻,我们的婚姻关系今天结束了。”   阮肆恶狠狠的看着付刻,仿佛付刻和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程汉南之所以早上早早的过来,一来是因为阮肆情况特殊,程汉南不放心阮肆的状态,二来就是担忧这么一出。   阮肆这人看似风花雪月,浪-荡-成-性,但因为宋姚的缘故,阮肆一直都很在意信息素的纯净。   因此骤然被付刻标记,阮肆的内心肯定会有巨大的波动。   但程汉南还低估了阮肆波动的强烈。   阮肆刚才那些话几乎是字字句句都踩在了付刻的痛点了,饶是程汉南是阮肆的好朋友,现在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程汉南有些不忍的睨了眼付刻的神色后,拿出学校师兄的架势看着阮肆说:“阮肆,你先搞搞清楚状况再说话,昨天不是付刻非要标记你的,是你情况特殊,抑制剂……”   “师兄,你别替他圆了!”   阮肆冷声开口:“以前他是Omega的时候,自己的发热期,没有抑制剂都能忍过去,现在我的发热期了,他屁事没有,倒是忍不住了?”   “阮肆!你怎么能……”   “程师兄……”   程汉南话被付刻拦了一下。   程汉南难堪的扭过头看着付刻逐渐发白的脸色,心里难受的很。   昨天是他联系付刻让付刻赶回来的,也是他交代付刻如果临时标记不能缓解阮肆的症状,那么就只有进行完全标记才可以让阮肆恢复了。   现在却让付刻落了一个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骂名。   程汉南的内心真的无法接受。   “付刻,我……”   付刻对着程汉南笑了一下:“没事儿,师兄,倒是让你见笑了。”   程汉南完全没想到付刻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神。   付刻淡定的看着阮肆:“阮肆,我不想和你纠结标记与被标记的问题,我们俩已经结婚了,是合法的夫夫关系,那么标记和被标记作为夫夫关系的一部分是完全合理的。”   “所以你说的这个问题,从头到尾都不应该在我们的讨论范畴里边。”   “其次,退一万步说,即使昨天你不是发热期,而是平常时间,但我们依旧发生了标记关系,那也是完全合理的,因为我们是合法的夫夫关系。”   阮肆冷笑着看着付刻:“合理?合法?付刻,我倒是不知道,不同意就强迫的标记关系是合理合法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在会见有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强迫了???”   付刻无奈的摇了一下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到了餐桌上:“最后,手机里有昨天师兄给我打电话的全部通话录音,我想你需要听一下再做决定。”   说完,付刻离开了餐桌,向主卧走了过去。   经过付刻身边的时候,付刻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了眼阮肆的侧脸:“最后,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的婚姻关系不会因为感情破裂而结束。”   “如果有一天真的维持不下去了,真的要结束了,那也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   阮肆也偏过头,看向了付刻的眼睛,然后他看见付刻微微发白的薄唇轻轻动了两下,吐出恩断义绝的两个字:“丧偶。”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22章 阮哥,你要清理标记?   ===================================   阮肆是什么时候走的,付刻并不知道。   只是当他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主卧衣柜里属于阮肆的那半边已经空了,放在衣柜下方的那个属于阮肆的破烂背包也一并不见了。   付刻抿了抿唇,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付刻恭恭敬敬的打了一声招呼。   “程教授,您好,我是付刻。”   阮肆其实没有地方可以去。   刚回国那会儿,阮肆是想过找个城中村的公寓住下的,但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被堵在机场的阮强给强制拖回了家里。   阮强以为阮肆一声不吭的出国是去发大财去了,于是听说了阮肆回国的消息后,早早就等在了机场,深怕一个不留神冤大头就溜了。   但实际上,当阮强翻遍了阮肆带回来的破烂背包,一毛钱都没有见到,还搭上了一顿饭后,阮强当时就后悔了。   虽然顾念虚假的父子情面没立刻把阮肆赶出家门,但也干脆的把次卧的门给锁上了,然后丢给阮肆一床潮湿发霉的被子,要阮肆睡客厅的沙发。   阮肆愉快的接了被子,叠整齐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求婚成功,住到了付刻家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付刻那边是住不下去了,老头那边被子又太潮湿,阮肆实在不想回去,无奈之下,阮肆拖着箱子到了十七中南门的街道上。   十七中有两个门,南门和东门。东门是学校的正大门,学生和老师的出入都是在东门的,南门算是一个备用门。   从阮肆他们上学的时候起,南门就成年累月的是锁着的。   但锁归锁,丝毫不影响门外边第三产业的发展。   相反的因为南门不常开,属于整个学校防线最薄弱的一环,因此很多学生半夜上网啊,外出吃饭啊,都是从南门出去的。   阮肆和李立那会儿就不止一次的从南门翻墙出去上网打游戏,或者和其他学校的人在南门外边的垃圾成堆的小巷子里打架。   后来高考过后,阮肆考上了大学,继续自己的学业。   李立就是真的毕业了,在家里无所事事半年后,家里出资帮李立在十七中附近盘了一家网吧,又给他注册了营业执照,从上网的不良少年变成了网吧的不良老板,李立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阮肆到的时候,李立正在吸溜一碗红烧牛肉面杂烩老坛酸菜面,整体的味道又酸爽又浓郁。   看见阮肆的时候,李立还以为他彻夜打游戏把脑子打傻了。   直到阮肆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李立才惊恐的把泡面碗儿往边上拉了拉:“我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吃完。”   “吃你的吧!”   阮肆从桌上拿了根烟,点了之后,接管了李立桌面是上打了一半的游戏,噼里啪啦的砸起了键盘。   尽管阮肆只说了四个字,但李立知道阮肆很生气。   至于原因,李立不太敢去打探。   阮肆手起刀落的虐了几把菜后,扭过头看着旁边呆若木鸡的李立问:“认识有安全快速能清理标记的地方吗?”   “什么……标记?”   李立嘴里含了一大口面条,说话有些不利索。   “还能什么标记?”   阮肆反问:“当然是Alpha给Omega的标记啊!!”   这下李立彻底惊了,面也不吃了,凑到阮肆身边问:“阮哥,你标记别人了?”   阮肆推开他带着泡面味儿的脸,拽了一张纸扔在了李立的脸上,嫌弃的说:“认识不认识?别那么多废话??”   李立笑呵呵的拿纸擦了嘴:“认识!不是我吹,阮哥,十七中这一块所有第三产业的老板,兄弟我都熟。”   阮肆起身把李立吃了一半的泡面丢到垃圾桶里,然后说:“带路。”   李立浑浑噩噩的带着阮肆拐了个弯儿到了清理标记的店铺,等两人进到了店里,阮肆趴到了清理师傅面前的工作台上,李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竟然是阮肆要清理标记!!   “阮哥?你??”   阮肆没答李立的话,转而问清理师傅:“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做好?”   清理师傅正在往瓶瓶罐罐上倒不知名的液体,闻言,打了一个呵欠才不耐烦的说:“两个小时就能做好,我这里清理是最快的。你去官方清理店人家要先给你做各种检查,做各种测试,然后才是拿号排队,等排到你,至少都得一个月往后了。所以,不要催我,越催越慢。”   李立赶紧打圆场:“嗐,我哥不是催你,是确认一下时间,好安排接下来的事儿。”   “哼……”   清理师傅傲娇的用鼻孔哼了一声,转而对着阮肆说:“把衣服拉下去,腺体露出来。”   阮肆依言拉下了衣服领子。   “啧?”   清理师傅眯起眼睛看着阮肆红烂的腺体:“年轻人,要节制嘛!腺体都快被咬穿了!!啧啧啧!!!”   说着,清理师傅把消毒的制剂涂在了阮肆的腺体上。   腺体接触到了制剂的一刹那,阮肆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重重的灼烧感,剧烈的疼痛让阮肆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   李立有些不忍心的对清理师傅说:“师傅,轻一点。”   清理师傅把消毒制剂的瓶子往台面上一放,冷着脸说:“你出去出去!我这做手术呢,你个无关人等老呆这儿干嘛呢?还有,就他腺体这种重度标记情况,倒口清水都得疼,你懂不懂啊!”   李立无言以对。   阮肆定了定心神对李立说:“你去外边等我吧,一会儿就好。”   李立不放心的出了操作间,等在了外间的沙发上。   这种地下的标记清理场所,虽然不是官方规定的正规清理场所,但就像是清理师傅说的,这种地方做清理速度快,且不需要等待,因此有不少想Omega都会选择这种场所来清理标记,以达到尽快离婚的目的。   但阮肆刚和付刻结婚没几天就要离婚了吗?   李立思绪胡乱的游走之间,离间手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里边拉开了,紧跟着满手是血的清理师傅面色慌张的冲了出来!   “怎么了?”   李立上前拦住了清理师傅的路,却被对方一把推到了一边的墙上:“是他自己体质特殊!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我!!不是我!!!”   清理师傅一边说一边向门外快速的走着。等李立稳住身形,清理店里已经没有了清理师傅的身影。   “阮哥?”   李立飞快的推开离间手术室的门,快步冲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1、求票票吖。   2、有个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最近工作有调动,新工作正在适应期,比较忙,所以更新上大约是要隔日更新了,实在抱歉了,宝贝们,作为补偿,这一本入V时间会推迟,多更一些免费的章节,谢谢大家了。】 第23章 标记产生变化   ===========================   隔着被拉上去的白色手术帘,李立嗅到了一股浓重的新鲜的血腥味。   “阮哥??”   李立又喊了一句,但声音里已经带了颤抖了。   上学那会儿,李立虽说也是跟着阮肆混了三年,架没少打,但李立这人的胆子其实不是特别大,尤其害怕那些血乎刺啦的场面。   刚清理师傅满手鲜血出去的时候,李立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出血流成河的大戏了,现在看见白色手术帘后隐隐约约的血色,李立感觉他的腿都有些发软了。   “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后,李立战战兢兢的拉开了面前的帘子,然后彻底呆住了。   阮肆半蹲在手术台旁边的手术架上,正在费力的把止血的纱布往脖子后侧不停流血的腺体上摁。   因为腺体的位置在脖子的正后方,是最难够到的地方,所以阮肆摁了好几次都没能顺利的摁到地方上,并且动作还有一些滑稽。   李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跟着几滴眼泪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听到声音的阮肆不明所以的看了眼李立,问:“你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   李立抹了一把泪儿:“笑!哭什么!!我要笑!!”   说着,李立上前帮阮肆扯了一截纱布,递到了阮肆的手心里。   “阮哥,要不我们还是上医院去吧,你要是不想上仁康医院,我们就去别的医院,这种地下小诊所真的太危险了!”   阮肆把纱布胡乱的堵在了腺体上,然后穿好了带着血迹的衣服说:“医院太慢了,我等不了。”   说完,阮肆弯腰挑挑拣拣从手术架上拿了几瓶制剂。   “阮哥,你这是干……”   阮肆面不改色的走到门口的桌子上,拉开抽屉从里边拿了个大号的塑料袋,然后把刚才找出来的瓶瓶罐罐放进了塑料袋,扎好了口后说:“这种手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凡我腺体长在肚子上,我自己就做了。”   李立呆若木鸡的听着阮肆的话,想象着那个画面,然后觉得好恐怖。   阮肆丝毫没有讲诉恐怖故事的自觉性,继续说道:“这个师傅心理素质太低下了,出血多了点就快吓尿了,根本不行,我拿点药剂自己找人做去!!”   李.目瞪口呆.立当即就快要给阮肆跪下去了。   阮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   “去……去哪儿?”   “仁康医院!”   阮肆背对着李立挥了两下手,然后大步向着主街走了过去。   付刻原本是想约程教授一块吃个午饭的,但不巧的是,程教授本人并不在市内,而是和爱人一块去了B市郊区近山的农家乐里。   付刻开了大半天的车到达程教授所在的农家乐时,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付刻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新买的大红袍,正要进门,恰好这时程教授和爱人从不远处的小道上笑语盈盈的走了过来。   付刻上前几步伸手接了程教授手里的竹篓,往里看了眼后惊讶道:“嚯!这么多!!”   程教授哈哈一乐:“这还多?平时能钓五六条呢,今天也就是你要来,我心不静,钓的少了呢!”   程教授年纪已经快七十了,头发已经全部都白了,但自豪的说这种话的时候,整个人有种孩子气的喜悦神色,很让人喜欢。   付刻掂量了两下鱼篓的重量说:“我要替这山里的鱼儿们说一句了,教授啊,您以后钓鱼的时候还是心不静一些吧,您要是专心了,我们这些小鱼儿们可都要上钩了啊!!”   “哈哈哈哈哈!”   说着笑着,三人进了农家乐里边,付刻熟门熟路的把竹篓放到了厨房,洗完手回到主屋的时候,程教授已经把他带来的大红袍给泡好了。   瓷白的茶杯上飘起袅袅的茶香,程教授轻轻嗅了两下,满意的说:“这茶还是得喝大红袍,其他的都不行。”   付刻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接口道:“您这一句话可得罪了大红袍以外所有的茶喽。”   程教授才不管这些,他喜欢大红袍,那大红袍就是最好的,至于其他的茶,爱谁谁呗。   “怎么?你还要替其他的茶来说句话了?”   程教授玩笑道。   付刻放下茶杯:“那倒不必,茶的话茶自己会说,它们用不着我。”   程教授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付刻:“嗯,是这么个理儿。”   程教授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找我什么事儿?”   “是我的一个朋友,和我一样,他的信息素发生了变化。”   程教授抬起头,看着付刻问:“和你一样的过程?”   付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一样,是我标记了他,他才产生变化的。”   “哦?”   程教授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然后狡黠的看了一下两边,确认没有其他的人之后,才向前倾了倾身体,压低着声音说:“以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付刻冷质白皙的脸因为程教授这么一句话,倏然变成了红苹果。   “你别脸红啊!这有什么可脸红的?”   话是这么说,但因为付刻脸红,程教授的老脸也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付刻抿唇憋笑:“教授,您也脸红了!”   “去去去!!”   程教授喝了一口茶,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说:“这样也好,你也不能一直单身,找个合适的人,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也不用再想着那个……”   说到一半,程教授睨了眼付刻的神色后接着说:“是从Beta变成了Omega吗?”   “不是,是Alpha变成了Omega。”   付刻平静的说完,程教授的内心却起了巨大的波澜。   半晌之后,程教授才喃喃的说:“你是说,你标记了一个Alpha,然后这个Alpha变成了Omega?”   付刻点了点头。   程教授推了推眼镜,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付刻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想了解什么?”   程教授问。   “我想问您,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这种变化是否是可逆转的?或者说有没有逆转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24章 他不想做我的Omega。   ==================================   付刻问完问题以后,他和程教授之间就彻底沉默了下来,只剩下煮茶器“咕嘟咕嘟”的冒着小小的泡泡的声音。   半天后,程教授伸手关掉了煮茶器的开关,问了付刻一句:“为什么要逆转呢?”   付刻直视着程教授的眼睛,慢缓的回答:“他……不想做Omega,也不想做我的Omega。”   “哼!”   程教授气的吹了一下胡子:“他是不是眼瞎?你这么好的孩子,他还不想做的你的Omega??”   程教授还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付刻的场景。   病房的墙壁非常雪白,但付刻的脸色比病房的墙壁还要雪白。   他就那么静静的睡着,单薄而精致的鼻翼轻轻浅浅的翕动着,仿若在他的身后随时能生长出一双带着轻盈羽毛的翅膀,然后带着他飞离这让人讨厌和失望的人间。   程教授只看了付刻一眼,就断定眼前这个孩子如果醒过来的话,他俩一定能够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事实证明,程教授的感觉是对的。   他们不但成为了好朋友,甚至在程教授心里,付刻和他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付刻笑着给程教授倒了一杯茶水,平静的说:“教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好不容易想通了,愿意重新开始了,我怎么能……”   程教授平息了一下怒火,看着付刻的眼睛平静了一下情绪说:“行吧,你把那人联系方式给我,我联系他,让他去一趟仁康医院,我回去给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顺便劝服劝服他。”   付刻:“……”   检查是次要的,劝服才是主要的。   付刻一下就看出了程教授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教授,我来找您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咨询一下,这种因为被标记而产生的ABO性别变异是否有能逆转的可能,毕竟六年前您对我研究的结论是自发变化不可逆转,所以我想问,这个“不可逆转”是否使用于所有的ABO性别逆转?”   程教授认真的看着付刻的眼睛,从中明白了付刻的意思。   他并不是傻白甜的要向程教授找什么逆转会回alpha的方法,而是想确认对方不会再变回alpha了。   这个认识让程教授倍感欣慰。   程教授满意的喝了两口茶然后才说:“付刻,六年前我之所以下出结论,你的变化不可逆转,那是因为我对你做了很多的治疗,也进行了很多必要的数据研究,又结合了国外内专家手上关于ABO性别变异的资料,最后才综合得出了这样一个不完全算是结果的结果。”   “但现在你朋友,人我没有见到,并且根据你的描述,他的情况和你当时所面临的情况也是完全不同的,我不能草率的说他的变化是永久变异还是临时变异。”   程教授停顿了一下:“还是那句话,我需要见到他本人,也需要对他做一些必要的检查,然后才能告诉你结论。”   “不过,有一个信息你要知道。”   付刻抬起眼睛看着程教授,然后听见程教授说:“国内现在并没有信息素分级的官方规定,但国外是有的。按照国外的分类标准,你的信息素是S级,S级信息素标记是不可清理的。”   “不可清理是什么意思?”   付刻皱眉问。   “意思就是你的信息素会永远滞留在他的体内,他对你的信息素会永远留存记忆,也就是说他会永远作为你的Omega,不能有其他的选择。”   付刻愣了愣,半天,才慢慢的问了一句。   “那,如果他一定要清理呢?”   付刻希望阮肆能永远做他的omega,但阮肆显然不会有这种期望。   “目前唯一一例清理S级信息素的案例在X国,结果是被标记Omega未完成清理手术就已经死亡了。”   付刻的心跳猛然停了两下,仿佛是忽然之间从悬崖上掉下去的强烈的失重感。   “我不好说是个例还是绝对,医学在某些时候也适用于‘因人而异’这个词汇。”   付刻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陪着程教授喝了会儿茶,闲聊起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程教授竹篓里的那些鱼是专门为了迎接付刻而钓的,于是付刻理所应当的留在农家乐里吃了午饭,本来计划着午饭后休息一下,下午再陪着程教授上山转转走走,但人还没睡着,付刻就接到了程汉南的电话。   程汉南那边环境好像很乱,机器的滴鸣声,以及嘈杂的人声混合在一块,让付刻的耳朵有些闷闷的感觉,同时程汉南说话又急又喘的,似乎是在爬楼梯。   “付刻??你现在在家吗??”   “没有,有什么事情吗?”   付刻说完后,清楚的听到听筒那边的程汉南呼吸加重了,但人却静默了几秒:“你……不会又出差了吧?”   付刻不太喜欢这种打哑谜的对话方式,直接了当的问:“阮肆出什么事情了吗?”   “半个小时后之前,阮肆在我们医院进行了标记清理手术,现在我收到了他的病危通知书……”   程汉南后边的话,付刻一句也没有听到,等到他的意识再次主宰大脑,付刻的车已经停到了仁康医院的实验楼门前。   程汉南一边下楼梯一边对着付刻招了一下手:“这边。”   付刻快步跟上,问:“我记得仁康医院的标记清理手术都是需要提前预约的,对吗?”   程汉南点头刷开了实验楼的大门,带着付刻走步梯上了五楼:“那是常规清理,阮肆走的不是这个路子。”   付刻不太理解,程汉南也没有时间和他细细的解释,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仁康医院是B大医学院的合作医疗机构,所以每周都会有学生试验课,阮肆是以志愿试验者的身份来的。”   程汉南耸了耸肩膀:“恰好今天原定的清理标记试验者临时改变了主意,阮肆就直接顶替了上去。”   话落,程汉南带着付刻停在了实验室五楼的病房外。   透过医院干净透亮的玻璃,付刻看见了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阮肆,午后金色的阳光宁和了阮肆锋利的棱角和凌厉的五官,让他整个人多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氛围。   一如几年前的初见的那个夜晚。   那晚的阮肆似乎是被人临时拉来救场的,上身穿着一件纯白短袖,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脚上蹬着一双花色的人字拖,然后就着这么一个老大爷逛菜市场的装扮,阮肆抱着吉他弹了一曲《予你》。   那一天温柔的无与伦比的阮肆顺理成章的住进了付刻的心里,并且一住就是六年,现在看来,阮肆这个名字似乎有在付刻的心里长久的安营扎寨的打算了。   付刻被程汉南推进了病房里,然后还没来得及询问阮肆的情况,身后的门就被程汉南“啪”的一下关上了。   付刻:“?”   门外的程汉南满含歉意的看着付刻的眼睛,打通了付刻的电话,而后飞快的说:“你别怪我,阮肆马上就要醒了,我是真的招架不住。”   付刻:“……”   “阮肆是铁了心要做清理的,他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清理的制剂,但被我给骗下来了,付刻,你也许不知道,但被S级Alpha信息素标记过的Omega理论上是无法进行信息素的清理的,真的会死人的!所以,你务必劝劝他。”   程汉南这一通话说的跟释放连珠炮一样,吨吨吨吨吨的,付刻虽然脑仁发疼但也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所以,阮肆现在还没有进行清理手术,对吗?”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 第25章 可以咬我。   =========================   程汉南错开付刻审视的眼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笨拙的朝着右手边的虚空应了一句:“哎,院长啊,我马上就来。”   “付刻,我这……院长找我有事儿,这……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程汉南挂断了电话,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的实验楼的病房。   付刻目送程汉南圆润的躯体消失在玻璃窗尽头的电梯处后,给程汉南发了一条短信。   【程师兄,冒昧问一句,虚院长是什么时候接替仁康医院的院长的?】   调侃完了程汉南,付刻把目光移动到了阮肆的身上,其实现在并不是他和阮肆见面的最佳时期,阮肆正处于被迫变成Omega的不适应期以及被付刻标记的愤懑期,整个人就跟一盘呲呲冒烟的炮仗一样,付刻这个时候来劝说,无疑是给炮仗加明火炸药,擎等着把两人炸的粉身碎骨吧。   付刻凝着阮肆的眉眼看了一小会儿,正思考着等下怎么开口。   阮肆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没有任何过渡,阮肆精准的捕捉到了付刻的视线,紧接着没有任何客套的寒暄,阮肆直接就着了。   “程汉南呢?”   付刻迈着坦然的步子走到阮肆的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说:“阮肆,我们谈一谈。”   “我问你,程汉南呢??”   阮肆咬牙切齿的盯着付刻的眼睛,也就是他现在身上的麻药劲儿没有完全消散下去,否则他早就把付刻扑翻在地上揍了。   “在我们俩谈出有效的结果前,我想,你没有必要见程医生。”   付刻也强硬了起来,尽管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但有些事的确是需要聊一聊的。   “你放……”   阮肆话没有说完,因为付刻不允许。   准确的说,是付刻的嘴唇不允许。   当付刻的唇瓣贴到阮肆的唇瓣上时,让阮肆痴迷过的青松积雪的味道就那么缓缓淡淡的缠了过来。   “阮肆,不要说脏话。”   “C-A……”   嘴唇再次被付刻刻意的封住后,阮肆直接张口一下咬住的付刻的下唇。   付刻吃痛极轻的“嘶”了一声。   在付刻唇瓣上的血液漫到阮肆嘴巴里的一刻,阮肆听见付刻柔着声音说:“可以咬我,不许说脏话。”   阮肆算是发现了,付刻这人多少带点受虐狂的体质,并且还是那种极其冷静的受虐狂体质,要不然怎么上杆子追着阮肆找虐呢!!   阮肆“吧唧”一下松开付刻的嘴唇,冷笑着嘲讽道:“你谁啊?你管得着吗?”   付刻以为他的心已经是铜墙铁壁了,但阮肆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让付刻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楚。   付刻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动作优雅的擦拭着嘴唇上残留的血迹。   付刻这个从容不怕的样子更加激怒了阮肆。   没有任何预兆的,阮肆瞪着红扑扑的眼睛,奋力的撑起了手臂,用尽上半身的力气朝着付刻扑了过去。   付刻的心思游走的很远,因此完全没防备阮肆的突然袭击,就这么一下被阮肆从椅子上撞了下去。   由于椅子和墙壁中间的距离有限,付刻的后脑勺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耳朵瞬间嗡鸣了起来。   在嗡鸣声消失前,阮肆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骑在了付刻的身上,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在了付刻的脸颊上。   “我问你呢?你谁啊?你管的着我吗?”   阮肆尖刻的问着,脸上带着张扬跋扈的怒气以及刺痛了付刻后的快--感。   付刻闭了一下眼睛想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然,火已燎原。   不等耳边的嗡鸣声消失,付刻左手用力的扣住了阮肆的右手小臂,然后一个用力就把阮肆的小臂折在背后,紧跟着付刻曲起膝盖顶了一下阮肆,另外一只手用了点巧劲而就把阮肆压在了身下,严厉而冷酷的问:“你说呢?阮肆!!我是谁,你不清楚吗??”   阮肆没想到付刻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他的攻势,甚至还逆转了攻势,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但怔愣过后是更加狂烈的愤怒。   阮肆脚掌撑着地面,用力的从付刻的胯下滑了过去,快速的从付刻身后站起来的瞬间,阮肆自由的那一条胳膊锁住了付刻的脖颈,同时,阮肆抬脚狠狠的踢在了付刻右腿的膝窝里。   付刻吃痛,右膝盖重重的砸在了病房的瓷砖上。   “跟我装?啊?付刻,你跟我装?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跟我装!!!”   阮肆用力的钳制住付刻的脖子,很快付刻白皙如玉的脸庞开始因为缺氧而逐渐泛红。   “你装啊!!你接着装!!老子就他妈的不相信了,你-他-妈的到死都那么从容!!你从容啊!!还他妈不许说脏话!!草!!老子说了!!你来打老子啊!!!”   阮肆声嘶力竭的对着付刻吼着,他现在只知道心中有怒火亟待发泄,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怒火的根源是因为付刻的标记了,因而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不着边际。   “装装装!!我他妈最讨厌你装的样子!!装什么大度!!装什么冷静!!你-他-妈的小小年纪哪他妈的那么多冷静啊!!”   阮肆一边骂,手上一边用力的勒着付刻的脖子,那力道好像是真的想把付刻勒死一样。   付刻胸腔中的氧气逐渐在流逝,他的眼睛开始逐渐模糊起来,但阮肆的话却渐渐的清晰起来。   就在阮肆以为付刻已经被勒到说不出话的时候,忽然之间,被压在他小臂下方的属于付刻的喉结剧烈的滚动了起来。   电石火光之间,阮肆的小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扣住了,紧跟着那只大手微微用力,阮肆一个过肩摔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瓷砖和后背接触的同时,阮肆的内脏都被震的错位了。   太他妈疼了!!   “曹尼玛的,付刻,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阮!!!”   阮肆叫嚣着就要再扑付刻。   付刻抬起膝盖压在阮肆的大腿上,而后不留余力的一拳打在了阮肆的下巴上。   阮肆隐隐约约听见了“咯吱”的声音,再张嘴,阮肆发现他说不出话来了。   “呼~”   付刻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摊开掌心带着泄愤情绪拍了拍阮肆的脸颊:“我说了,阮肆,我讨厌脏话,所以,不许说脏话!!”   阮肆:“*%……%*¥……%23”   付刻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自己的膝盖把阮肆扑腾的大腿压实后才冷冷的说:“你不是想看我不大度,不冷静的样子吗?好啊,我给你看!”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吖!】 第26章 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度。   ===================================   阮肆的下巴脱臼了,但并不影响阮肆继续骂付刻。   从实验楼到停车场,阮肆一刻在不停的咒骂着付刻,但付刻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默然模样。   等到了车边,付刻打开车门大力的把阮肆推到了后座上。   仿佛是报应一样,阮肆的脑袋也重重的撞在了车框上!!   “¥……¥%26%……%……”   付刻睨了眼阮肆有些发红的眼睛,忍住没安慰他,转而扯下自己的领带把阮肆的两手手腕和车顶扶手捆在了一起。   阮肆:“%¥%26%%40%23%%23%26……”   回应阮肆的是付刻用力关车门的声音。   阮肆:“%40%23……¥%*……”   刚骂了两句,车门再次打开了,付刻那张因为过度拉扯而微微汗湿的冷脸出现再次出现在阮肆眼前。   “最后再说一次,阮肆,如果你继续说脏话,我会找东西堵上你的嘴。”   但凡这个时候阮肆能冷静下来一秒,只需要一秒去看一下付刻眼睛里郑重的神色,他就会知道付刻说的绝对是真话,一点不含糊的真话。   但偏偏这个时候的阮肆正处于情绪的高爆发时期,他的内心根本就是一锅在大火上煮沸的滚油,自己尚且霹雳吧啦的炸着,哪里有时间去关注付刻的情绪了。   于是,阮肆不以为意的继续输出了,并且叽里呱啦的语言输出还不够,阮肆还挑衅的向着付刻挺了挺胸脯,挣了挣手腕,那意思很明显,我就说了,我就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付刻毫不意外的微微摇了一下头,而后打开了后备箱,当着阮肆的面儿从后备箱的领带箱里又拿了两条领带。   阮肆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他不在的这几年,付刻发展了什么不良的嗜好了吗?   谁他妈的会在车上放一打的领带啊!!!   阮肆磨-蹭着向另外一边的车门移动,却没想到刚动了两下,脚踝就被人扯住了。   “路程不短,我不想发生意外。”   付刻简短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拖着阮肆的脚踝把阮肆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阮肆疯狂的摇着头,同时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躲,但付刻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没办法对抗。   阮肆生平第一次体味到了Alpha和Omega的性别差异,现在的他在付刻的面前就跟小鸡仔到了大野狼跟前差不多,力量悬殊,实力悬殊。   付刻仔细的把领带捆好,还贴心的把结扣打在了侧边,以免打在正后脑勺阮肆会不舒服。   做完这一切,付刻启动车子出发了。   起初,阮肆还不安分的在后座不停的制造噪音,不是蹬付刻的架势椅,就是在经过高速检查点的时候大声的“啊啊啊啊啊”叫着,企图引起检查员的注意,但后来路越走越偏,阮肆也逐渐精疲力尽后,后座渐渐安静了下来。   等付刻开车上了盘山的公路,阮肆已经靠在椅子上迷糊了过去了。   等阮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了,他身上的那些禁锢也被去除了,就连脱臼的下巴也被接了上去。   阮肆扫视了一周,发现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应该是某个无人居住的山间别墅。   搭眼一瞧,周围全是萧索的山色。   “这什么地方?”   阮肆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模样很欠揍。   “下来看看吧。”   付刻回应后,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阮肆这人适应能力和心理调节能力都非常的强,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他也不能走着回市区,看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付刻下车后,阮肆也跟着下了车。   阮肆嫌弃的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腐-败落叶,以及倒了一半的流水假山的景观:“这什么破地方?”   付刻一边开锁一边回答了阮肆的问题:“不是什么破地方,是以前我住过的地方。”   阮肆挑了挑眉毛,有点不相信。   付刻这人从小娇生惯养的,家里也有钱,虽然和阮肆相处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表现大少爷的脾气,但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养成的,所以阮肆无法想象付刻住在这种地方的样子。   “以前这里也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离开后,不想再和这里有任何的关联,就没让人再继续管理了。”   话音落下,付刻也打开了别墅的房间门。   房间已经封存了三四年了,门开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无人打扫房间特有的灰尘发霉的味道。   付刻抬手轻轻的扇了两下,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阮肆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空,没什么大件的家具,偌大的客厅里就放了一张圆形的塑料小桌子,在小桌子的旁边放着两把矮小的塑料小椅子,除此之外,客厅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要不是我看过荣达地产的公司股票,我恐怕得以为荣达地产已经破产好多年了。”   “这边。”   付刻没接阮肆的话,而是带着阮肆上了楼。   然后阮肆发现楼梯的木质扶手身上都包裹了一层厚厚的泡沫薄板,阮肆心里蓦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立曾经说过的话毫无预兆的跳了出来。   “当年你跟着那谁走了以后,付刻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等上了二楼,阮肆心里的不祥感更加茂盛了。   因为整个二楼的墙壁都被泡沫薄板覆盖住了,并且每一扇门上的门把手都卸了下来,二楼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是用铁皮钉死了的,上边也覆盖了一层泡沫薄板。   阮肆停下了脚步,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   “我住这个房间,进来看看吧。”   付刻的手已经碰到了中间那扇房门的门板。   阮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付刻回望着他,语气平静的回答:“我在证明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冷静,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   阮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问:“然后呢?”   付刻抿了一下唇,没说话。   “然后用你曾经的经历来绑架我吗?”   阮肆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喊着说:“付刻,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你这种小伎俩而影响的人吗?”   付刻摩挲了两下右手的袖扣,笑着说:“阮肆,我想我不需要用这些来绑架你。”   阮肆愤然的指着付刻手挨着的那扇门,哈哈笑了两声后说:“好,行,你没有,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付刻摇了摇头,婉转的拒绝:“阮肆,恐怕不行。”   “付刻,你这里……”   阮肆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口不择言的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27章 我平时有运动的。   ===============================   付刻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再次见到阮肆。   和程科科约好在学校后边小吃街见面后,付刻先去了他们常去的那一家串串店占位置。   付刻个人不太喜欢这种看起来就不卫生的就餐环境,但程科科非常喜欢这家串串的味道,每次来付刻学校找付刻都要吃至少两顿。   久而久之,付刻也养成了习惯,只要程科科要来,他就会提前去串串店占一个位置,等程科科到了,两人可以直接吃饭,免去冗长的等待时间。   今天付刻空余时间比较多,出门也比较早,到串串店的时候,店里还没有多少人。   付刻掀开串串店的门帘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边最靠近收银台的餐位上的阮肆。   阮肆身上穿的还是刚才在街边弹唱的那一身老爷爷装束,不同的是刚才夜灯下的阮肆身上是温柔潇洒的痞气,这会儿坐在热气腾腾的串串餐车边上的阮肆是一种闲适的懒散气。   付刻一时之间觉得手脚有些无处安放起来。   “吃饭啊?”   店老板热情的招呼了付刻,付刻点了点头,老板从消毒柜里拿了一套餐具放在了阮肆的对面:“坐这里吧,这儿离空调近,不那么热。”   付刻又点了点头,停顿了几秒才在阮肆的对面坐了下去。   阮肆好像很忙。   付刻坐下去将近五分钟,就看见阮肆吃了一串辣锅里的鸭心,之后就是在不停的回复消息。   许是付刻看阮肆的目光太过赤-裸了,阮肆回完其中一条消息后,猛然抬起头看向了付刻。   猝不及防的,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在了一起。   不夸张的说,那一刻,付刻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紧跟着,付刻慌乱的低下了头,然后仓皇无措的拿了一串串串儿,拿完以后付刻才发现,他拿的是一串鸭心,还是从辣锅里拿的一串鸭心。   对于既不吃内脏,又不吃辣的付刻来说,这个东西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就在付刻踌躇着怎么样避开阮肆的眼睛,偷偷摸摸的把鸭心放到一边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阮肆戏谑的声音:“同学,浪费可耻哦。”   付刻的脸一下子变得红扑扑的,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内心窘迫极了。   几秒钟以后,付刻听到头顶传来“噗嗤”一声带着放松的笑音,紧跟着手里的鸭心被人拿了过去。   “同学,你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嘛。”   付刻再次抬头看见了阮肆亮晶晶的笑容。   接下来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阮肆低头回复手机消息,偶尔找一串煮的滚烂的肉串串吃。   付刻专注于低头,偶尔偷偷的瞄一眼对面的阮肆,然后心脏怦怦的跳老半天,再看一眼,再怦怦的跳老半天,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程科科到来,阮肆离开。   付刻恋恋不舍的看着阮肆背影消失在串串店外的街道上,那一刻不停起伏的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然后当天晚上,年满21岁尚未完成分化的小-处--男付刻第一次做了一些成年人该做的梦。   梦里的那人理所当然的是阮肆。   B大商学院和B大医学院是B大的两个王牌学科,因为是王牌,所以历年招收的学生是最多的。   起初商学院和医学院都在老城区的B大校园里,后来学生人数越来越多后,B大索性在新区申请了地方,把商学院和医学院的新校区挪了过来,等付刻上学的时候,B大商学院和B大医学院仅仅一墙之隔。   两个学校离的近的好处就是打听一个人不用什么力气,尤其是像阮肆这样的风云人物,付刻甚至都不用找同学打听,就在医学院门口的优秀学生公示栏里看见了阮肆的照片和名字。   付刻满怀着欢喜把阮肆的名字念了又念,却没想到回学校的路上就再次遇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人,只不过这一次那人不是在唱歌,也不是在吃串串,而是闭着眼睛浑身血污的躺在污水横流的小巷子里,甚至连半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付刻惊呆了。   尽管付刻早有感觉,阮肆不是典型的乖乖牌类型的优秀学生,但也是完全没想到阮肆会在学校的小巷子里参与打架斗殴,并且好像还是被打的一方。   “同学,能帮个忙吗?”   巷子里的灯光昏暗,但付刻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阮肆那双桃花眼中荡漾着的稀碎的光,然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垃圾桶压住我胳膊了,劳驾你帮忙挪开一下,行吗?”   付刻这才发现阮肆的右胳膊被倾倒的垃圾桶给压住了。   付刻快步走到阮肆身边,忍着恶臭把垃圾桶从阮肆的身上挪开,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肆的胳膊看起来是骨折了,松松的摊在身侧,他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好几处,付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帮助他从污水中站立起来。   就在付刻思忖的几秒钟时间里,阮肆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妄图站起来,但很快就宣告失败了。   付刻伸手想去扶阮肆的胳膊,却见阮肆摆了摆手:“不用,同学,已经很感谢了,我身上都是脏水,再给你衣服弄脏了,谢谢你,我等下自己想办法起来吧。”   “我不是……”   付刻知道阮肆误会了他刚才的犹豫,想解释又觉得这样的小事,解释显得过去刻意了,就只说了几个字,然后二话不说蹲在地上伸手拉住了阮肆左手的手腕:“我……”   付刻垂眸看了眼阮肆劲瘦有肌的腰身,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不开口吧,没有阮肆的允许,他是绝对不敢直接抱的。   “我需要抱一下你的腰,可以吗?”   阮肆全身上下都疼的要死,付刻说话的声音又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是以,付刻这句话说完,阮肆没有听清楚,付刻却再也问不出口了。   僵持间,阮肆那条骨折的胳膊不知道怎么的被拉扯到了,重重的撕扯着疼了一下,阮肆脸上的冷汗瞬间都疼的下来了。   付刻心一慌,也顾不上征求阮肆的意见了,一把抱住阮肆的腰身,拖着他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   阮肆早早的就分化成了Alpha,并且这些年健身啊,打架啊,搬医疗器械啊,搬尸体啊,这些事儿一样没少干,因此那时候阮肆看起来瘦,但体重一点不轻。   “你能行吗?”   阮肆看着付刻清清瘦瘦的体型,有些怀疑。   说实话,就付刻这样的小胳膊小腿儿,阮肆单手就能给他撂倒,所以阮肆本能的不相信。   但下一秒,阮肆被付刻的行动给吓傻了。   因为付刻直接把阮肆给抱了起来,还是那种标准的公主抱。   阮.公主.肆吓的单手抱紧了付刻的脖子:“你别给我掉下去了!”   付刻脸再次红的不像话,但还是小小声的回答了阮肆的话:“我……平时也有运动的,应该不会。”   【作者有话说:初识回忆章节。   求票票吖!】 第28章 很重。   =====================   付刻从头到尾没有过问过阮肆为什么会躺在那个腥臭脏乱的小巷子里,阮肆也没有要主动回答的意思。   两人沉默着到了医院,医生帮阮肆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叮嘱了一些生活上的注意事项就打发两人回去了。   临下出租车,阮肆朝着付刻摊开了掌心:“缴费条和电话,你给我一个,等过几天,我把钱还给你。”   付刻腼腆一笑:“不用了,没花多少钱。”   说完,付刻先一步打开了车门,正要下车却忽然被旁边的阮肆一把给拽了回来。   “别动!!”   阮肆紧绷发干的声音响在付刻的耳边,紧跟着阮肆对着出租车师傅说了一句:“开车!!”   然而,为时已晚。   不明所以的出租车师傅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几个染着红黄蓝绿头发的杀马特就把出租车团团围住了,紧跟着唯一一个黑色头发带着耳钉的杀马特弯腰敲了敲阮肆那边的车窗:“下来吧!”   阮肆看了看杀马特,然后松开了付刻的胳膊,轻声的对着出租车师傅说:“师傅,麻烦你送这位同学去隔壁的商学院。”   “哎哎哎,好好好。”   出租车师傅人已经吓傻了,听见阮肆的话,慌忙而疯狂的点了几下头,恨不得当场就飞走。   阮肆左手摸到了出租车的把手,正要开门,但又停了下来,转头问付刻:“你叫什么名儿?”   付刻没来得及回答,带耳钉的杀马特又敲了两下车窗:“阮肆,别逼哥们在你们学校门前动武啊!!”   阮肆没再等付刻回答,开门下了车。   阮肆下车的瞬间,出租车师傅一脚油门,车子就从医学院的门前窜了出去。   付刻转身看见阮肆被几个杀马特围在中间,一行人向着路灯昏暗的小巷子走了过去。   商学院和医学院刚搬过来没几年,学校建的很新很现代化,但学校周围的设施暂时还没有完全现代化起来,因此学校周围还有不少低矮的民房,民房之间就是那种横七竖八的小街小巷。   这些小街小巷就是最适合打架的好地方,一来周围人少,不会有人多管闲事。二来没有监控,真要是打出点事儿来,谁也查不出结果来。   因此学校周围的小混混们最爱把人往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带了。   付刻看着阮肆跟着他们拐进了小巷子里,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别说阮肆现在一只胳膊不能动了,就算阮肆现在什么毛病都没有,一个人也不可能打的过那么多人。   “师傅,停车。”   出租车师傅偏头看了付刻一眼,语重心长的说:“这位同学,那些人一看就是地头蛇,小混混,你不能下车啊!”   见付刻不为所动,师傅接着说:“同学,要不,你报警,你打个报警电话,等警察来,比你自己去要安全多了。”   付刻回头看了一眼,医学院门前已经没有阮肆等人的身影了。   “停车吧,师傅,我回去看看。”   “唉你……”   “谢谢您,请在路边停下吧。”   付刻的语气没有多激烈,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无奈之间,出租车师傅减速停在了路边。   没等车子停稳,付刻就拉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阮肆今天已经打了一架,并且光荣的挂了彩,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阮肆是真的不想再动胳膊动腿了,所以没怎么废话就跟着耗子他们走了。   但阮肆没想到,耗子这么不讲武德,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打的还是阮肆引以为傲的脸。   阮肆哪吃过这种亏啊,三下两下就和耗子等人在窄巷里练开了。   尽管阮肆势单力薄,但阮肆的脾气比他们任何人都横,下手也比他们任何人都狠,几番打斗下来,阮肆倒也没有完全落下风。   但这种以一敌多的打法,短暂的爆发还可以应对,长时间的车轮战是不太行的,因此阮肆一边和他们周旋,眼睛一边不停的在看周围适合逃跑的路线。   且战且退之际,阮肆退到了另外一条横着的小巷子口处。   恰好这时,小巷口那个昏黄的路灯“刺啦”一下灭了。   阮肆眼疾手快的扔掉了手里的木棍,一个闪身飞扑进了横着的小巷子里,然而刚跑了没几步,阮肆迎面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草!”   被撞的发晕的阮肆咒骂一声,暗道流年不利。   “阮肆!!”   阮肆没听清楚这声音是他哪个狗友,完好的那只胳膊就被另一个人的手指抓住了。   “耗哥!!在那边!!”   “跑!!”   那人又说了一句,同时抓紧了阮肆的胳膊,带着他一阵风一样向着小巷子更深处奔跑了起来。   小巷子里的本来就没什么路灯,巷口的路灯灭了以后,整个巷子里都是一片昏黑的光景,但旁边这人好像长了豹子的夜视眼一样,每一次都能精准的避开地上堆积的垃圾,躲开旁边巷子旁边伸出来的晾衣服的竹竿。   沿着最初进入的巷子跑了大概几百米之后,那人扣紧了阮肆的胳膊带着闪进了右手边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巷子里,又带着阮肆向前小跑了几十米后,那人停了下来,松开了阮肆的手腕。   “阮肆,你躲远一些。”   阮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看见他飞起右腿,一脚踹在了面前的小门板门上。   小木板门的年月应该是挺久了的,直接被那人当心一脚,踹出了个窟窿来。   然后那人的手从窟窿里掏了进去,拔下了小木板门的插销。   “进来吧!”   阮肆跟在那人的身后弯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灰尘味儿很重,不用看,一闻就知道,这地方很久没住过人了。   阮肆轻轻的抬手捂住了鼻子,说:“不知道什么名儿的同学,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哦。”   “你怎么知道……”   付刻有些惊讶,也有些兴奋。   阮肆认出他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阮肆已经记住了他的声音了?   但很快,阮肆就打破了付刻的幻想。   阮肆坐到了院子里的台阶上,然后说:“你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付刻低头抬起袖子嗅了一口,随后又听见阮肆说:“很重。”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吖】 第29章 别碰我‘女’朋友。   ===================================   阮肆话音刚落下,外边小巷子里就响起了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   “他妈的明明就是从这边跑了!!怎么不见了!!!”   这是耗子哥无能震怒的声音。   “耗哥!耗哥!!这边有踩水的痕迹!!!”   付刻蓦地回头看了阮肆一眼,阮肆也同时朝着付刻看了过来。   这种民房的小巷子里有积水或是污水都再正常不过了,两人刚才光顾着躲避耗哥等人的追赶,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踩着的是路面还是水面,甚至两人连踩水的声音都没有注意到过。   那一个对视,付刻和阮肆两人几乎都听到了对方因为过度紧张而狂乱不止的心跳声。   “是这里!脚印沿着这里走过来的!!耗哥,就在这个小窄巷子里!!!”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向耗哥报告他们的踪迹。   付刻呼吸一窒,屏气凝神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踩水的声音。   尽管心跳过速,但付刻的脑子却反而越发的清醒起来了。   就在手机的光亮扫过小木板门门洞里边的那一刻,付刻再次抓起了阮肆的胳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下了阮肆胳膊上固定的夹板塞进了旁边的柜子,然后又从柜子里拽出了一个黑色的帆布袋子。   “换上!”   阮肆打开袋子,看见了一套粉红色的公主裙。   “这什么……”   “我妈以前的表演服。”   阮肆:“……”你现在让我穿你-妈-的衣服!!   付刻明显的没打算给阮肆思考的时间,话音落下的同时,付刻已经把他手里拿着的那顶深栗色的假发罩在了阮肆的头顶上。   “衣服你自己换!”   “我……”   “耗哥!!这里!!脚印在这里没有了!!”   “耗哥!!这个门上有个窟窿!!!”   阮肆的话自然而然的被堵了回去,在付刻的帮助下,阮肆快速的套上了付刻妈妈的公主裙:“然后呢?”   阮肆本来是随口一问,但问完以后,他发现付刻竟然不说话了。   已经穿上公主裙的阮肆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别告诉我你还没……”   “不是。”   付刻凝视着阮肆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他心里是有一个很清楚的想法和计划的,但就是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不是是什么!!”   阮肆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付刻磨磨唧唧的不肯说,阮肆立即就怒了,伸手就要去摘假发套,然而手刚摸到发套的头顶,手腕就被付刻给扣住摁在头顶上。   紧跟着在阮肆反应过来之前,付刻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扣着他的腰,把他推到了墙上,然后付刻低头噙住了阮肆的唇瓣。   “耗哥!!找到了!!”   “我妮玛……”   “哐”的一下后,本来就破洞的门板彻底被踹倒在了地上,手机手电筒的光亮径直朝着阮肆的眼睛射了过来。   付刻向前一步借着身高的优势把阮肆的脑袋完全摁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们……干……什么?”   付刻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眼神不停在几个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然后转过身把阮肆全力的挡在了身后,同时还像模像样的整理了一下阮肆肩膀处的衣物。   整个过程付刻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样子,恐惧和战栗演的恰到好处。   耗哥怀疑的看着表现的战战兢兢的付刻,然后迈开步子向着付刻走了两步,但耗哥的眼神却不停的往付刻身后的“女孩子”身上瞄。   “你……你想干什么?”   付刻梗着脖子,顶在了耗哥面前:“你……你……我……”   耗哥一把抓住付刻的肩膀,重重的在付刻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耗哥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付刻身后的阮肆。   “同学,我们只是在找人,无意打搅你们的好事儿。”   付刻正要说话,又听见耗哥说:“那小妞儿,抬起头来我看看!”   付刻握着阮肆手腕的那只手倏然紧了紧,而他身后的阮肆呼吸顿时也加重了几分。   “抬起头来,哥几个看看,不是你,我们立马就走!”   付刻大拇指轻轻的划了一下阮肆的手背说:“你们……找谁?”   然而,耗哥忽视了付刻的问话,自顾自的又向前走了一步:“小妞儿,别逼哥几个动手,自己抬起头来我们看看就成,看完了我们保证不打扰你和你男朋友的好事儿!!”   付刻拥着阮肆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耗哥的距离:“你再往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耗哥显然没把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付刻放在眼里,嚣张的又往前迈开了步子。   但这一步还没有落到实处,耗哥的脸上就吃了付刻一拳:“别他妈碰我女朋友!!”   “你他妈的……”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付刻的身后轻轻的传出了一阵又小又弱的啜泣声。   声音虽然小,但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出来,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   耗哥和手下的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以置信,一方面他们是亲眼看见踩水的印记断在这里的,但现在这声音你要说是阮肆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那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付刻适时的转过身把“女孩”抱进了怀里,轻轻的安慰起来:“好了好了,乖啊,不哭了。”   “我……呜呜呜……我……我想回去……”   耗哥和手下的人对视一眼,算是彻底傻眼了。   如果说刚才的哭声有可能是捏着嗓子装的,那现在就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这他妈就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   场面一时变的尴尬起来。   就在耗哥等人想着怎么样气势汹汹退场的时候,付刻转过了身,拿出了手机,解开锁屏,佯装要报警:“我要报警了!!你们欺负我女朋友!!你们都别跑!!”   耗哥等人都是混子,见警察见的多了,要说怕也算不上怕,但就是麻烦。   这小情侣一报警,他们几个进去了就又得解释半天,麻烦又闹心。   这时耗哥手下一个机灵一点站在门口的小跟班喊了一句:“耗哥,前边巷子有声音!!”   “走走走!!!”   本来还想和付刻计较一下一拳之仇的耗哥被手下的人簇拥着从小房子里退了出去。   直到嘈杂的人声再也听不见,付刻紧绷的脊背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阮肆?”   付刻轻轻的叫了阮肆一声,语速稍快的说:“我们得赶紧走,他们一会儿回过味儿来,肯定会回来的。”   但趴在他肩膀上的阮肆没动静。   “阮肆?”   付刻慢慢的掀起了盖在阮肆脸上的假发,然后看见了阮肆散发着不正常的红色的脸。   “阮肆你是不是发烧了?”   付刻抬手摸了摸阮肆的脸颊,触手是满满的一片滚烫。   “阮肆!你撑住啊!!我们去医院啊!!!”   付刻弯下腰正打算再抱阮肆一次,却在弯腰的一瞬间冷不防的后颈子被人咬住了,紧接着付刻嗅到了一截独属于山前秋雨的萧瑟味道。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30章 阮肆!   =====================   很快付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阮肆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诱发的高烧,而是Alpha易感期爆发了。   虽然付刻本身并没有完成ABO性别的分化,脖子后侧的腺体也没有突出,但阮肆一口咬下去还是有一阵阵剧烈的刺痛传了过来,随后山前秋雨味道之外多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道。   付刻其实不太了解易感期对于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阮肆现在应该是非常不舒服的,如果咬他能让阮肆感觉到舒服的话,那么咬就咬了。   于是付刻站着没动,甚至为了方便阮肆下嘴,付刻还微微的弯下了腰。   阮肆并没有到完全丧失神志的一步,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付刻那么抱着他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有种迫切的想和这个人融为一体的感觉。   明明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他就是忍不住。   一口咬下去之后,阮肆发现这人的腺体不是想象中的软绵绵甜糊糊,但却意外的具有强烈的安抚作用。   尽管满口都是付刻的血液味道,但阮肆的那颗因为易感期而狂躁的心平静了下来,然后阮肆伸出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的搭在了付刻的腰上。   阮肆的掌心触碰到付刻腰侧的一瞬间,付刻的全身立马紧绷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而后付刻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他腰侧的那只手掌上。   付刻能感觉到最初阮肆只是虚虚的扶着他的腰身的,但后来,付刻的腰线紧绷之后,阮肆的掌心才实实在在的扣住了付刻的腰身,并且扣实的那个瞬间,阮肆的大拇指还沿着付刻的腰线上下摩挲了一下。   付刻的呼吸顿时乱成了一团乱麻。   几分钟后,阮肆的嘴唇离开了付刻的腺体-位置,但阮肆的人并没有离开付刻的怀抱,而是把他自己的下巴放到了付刻的肩膀上,偏过头还带着付刻血液温度的嘴唇轻轻的贴着付刻的耳朵遗憾的说:“不知道名儿的同学,你要是个Omega多好啊!”   话里虽然是满满的遗憾,但很快阮肆就松开了付刻的肩膀,没多做一秒的停留。   付刻的怀抱陡然空了,心里也不合时宜的涌起了一股浓重的失落感。   两人七拐八拐的离开小巷子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阮肆瞥了一眼付刻身上沾染的白灰,裤子上鞋子上溅起的泥点点,自然而然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扫一扫。   “你微信收款码给我。”   付刻忙摆了摆手:“不用了,真的没多少钱。”   阮肆“啧”了一声,不给付刻反应的时间,就径直把手伸到了付刻牛仔裤的兜里。   刚才在小巷子里的时候,付刻是有拿自己的手机当手电筒的,用完以后,付刻顺手就放到了牛仔裤的左边口袋里。   付刻放手机的时候是真的很顺手一放,完全没有想到阮肆会直接伸手进去掏。   等付刻反应过来要去阻止的时候,阮肆的手已经伸了进去,紧跟着阮肆手背的温度透过牛仔裤兜子那薄薄的一层布料直接传递到了付刻的大--腿上。   如同一把燎原的野火,付刻瞬间就被点燃了。   “我……我自己来!!”   付刻抓住阮肆的手腕,阻止了阮肆向外掏手机的动作:“我自己来就行。”   阮肆睨了眼付刻红透的脸色,然后完全没有任何自觉的问了一句:“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付刻一手摸了摸脸颊,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刚走的太快了,有点热。”   “哦。”   阮肆很认真的信了付刻的话,然后对准付刻调出来的二维码扫了一下:“医院检查的费用加上你身上这一身衣服……”   阮肆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就先给你医院检查的钱,剩下的衣服钱过几天再给你。”   付刻的手机适时“叮”了一下,屏幕是一条转账提示消息。   金额是1352.81,有零有整的。   “医院检查没用这么多,你……”   付刻抬起头发现阮肆已经距离他好几米远了,听到付刻的话,阮肆背对着他挥了挥那只完好的胳膊:“多出来的就当成是你家那扇小破门的维修费吧!衣服钱另算,回头我给你。”   阮肆一边回答,一边向着医学院那边走,脚步一下都没有停。   付刻看着阮肆的背影,心里刹那之间浮现了一个念头,如果他就这么让阮肆走了,那么这辈子他都不能和阮肆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这个念头让付刻的心慌乱不堪。   “阮肆!”   在思考清楚之前,付刻先出声喊了阮肆的名字。   阮肆闻声停了一下脚步,扭头眯着眼睛迎着晨光看着付刻,但什么话也没有问。   付刻抿了一下唇,有些气弱的说:“能不能加个微信?”   阮肆没有听清楚,以为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正要往回走,就看见付刻快步朝他走了过来,那架势像是要和他决斗一样。   其实付刻完全不知道他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他只非常害怕走的慢了,缺少耐心的阮肆会直接走开,不再给他要联系方式的机会。   “阮肆,我想加你的微信。”   阮肆挑了一下眉毛,凝着付刻因为紧张而微微躲闪的眼睛。   “我想加你的微信。”   付刻重复了一遍。   阮肆沉思了几秒,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说完,阮肆再次转身要走。   付刻一把抓住了阮肆的手腕,眼睛盯着阮肆的眼睛:“那些人……”   就在刚才,付刻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他以前是见过这个耗哥的,对方并不仅仅在医学院商学院周围小打小闹的混,更主要的业务是给一些缺钱的学生提供利息高额的贷款。   至于那些贷款的抵押物是……   阮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拾了干净,冷着声音问:“那些人?”   阮肆的长相和五官和付刻是完全两种类型。   付刻这人的长相和五官整体都是比较柔和的那种,就算是不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温柔柔的感觉。   但阮肆不是的。   阮肆的长相和五官都是很大开大合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带着棱角的,因此整体看起来就很锋利。   当阮肆不笑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冷漠。   现在的阮肆就是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付刻的眼睛,但奇异的是,付刻竟然没感觉到害怕。   在缓了一口气后,付刻字字清晰的说:“那些人找你是为了钱吧?”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31章 付刻、算了吧。   =============================   付刻话音没有完全落下,人就被阮肆扑倒在了巷口的水泥地上。   付刻的胳膊肘擦过了水泥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阮肆居高临下的骑在付刻的身上,完好的那只胳膊重重的压在付刻的喉咙上,厉声问:“你知道些什么?”   阮肆的表情磨牙凿齿,好像要一口咬断付刻脆弱的喉咙一样。   付刻被压的喘不过气,白皙的脸颊快速的红透了,眼睛里也因为呼吸被阻断而淤积了一片的血色。   “我……”   付刻伸手拍着阮肆的手背,那是表示妥协的动作。   阮肆放松了对他的压制,又说:“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但凡让我听到任何一个字,我弄死你!”   那时候的付刻以为阮肆是害怕他自己的不雅照片流落出来,但后来过了很久,付刻才知道耗哥哪里根本没有阮肆的照片,更别说是不雅照片了,阮肆他只是自发自主又心甘情愿的代人受过而已。   “我没有……”   “没有什么?”   阮肆嫌恶的皱着眉头。   付刻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用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说:“阮肆,我可以帮你还钱!!”   这下,换阮肆惊讶了了。   准确的说,阮肆非常惊讶。如果说刚才阮肆只是轻微的怀疑付刻的企图,那么现在阮肆已经基本确定付刻是有所企图的,并且还是不小的企图。   付刻被阮肆盯的心跳加速,比他心跳更快的是他的语速:“我零花钱很多的,我可以帮你还钱,还钱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耗哥他们那些人了。”   付刻一口气说完,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睨着阮肆的神色,深怕他一个错眼的工夫,阮肆再想出什么其他的拒绝他的理由。   半晌,阮肆饶有兴致的扭过头看着付刻的眼睛问了三个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付刻不明所以。   阮肆后退的两步,两只脚踩在了旁边的路牙子上,然后疲惫的蹲了下去,仰头看着付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这么竭尽全力的帮我?”   阮肆说完,没等付刻回答又接着说:“还是说以前我们其实见过,但我忘记了?再或者……”   阮肆注视着付刻的眼睛,后边的话却没有再接着说。   仿佛有人打开了某个开关,付刻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原来阮肆根本不记得他。   几天前在串串店,阮肆帮付刻吃鸭心也不过是阮肆自然的一个行动而已,不是针对任何人,也没有记住任何人。   付刻稳定了一下情绪,轻轻的笑了一下:“没有,昨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阮肆凝视着付刻的脸色,听见付刻说:“不过我没有任何的企图,我就是……想帮你把钱还了,我……”不想让耗哥那些人再动你一下了。   “扯淡!!”   阮肆轻嗤了一声,缓慢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语带嘲讽的问:“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这个地方有问题啊?”   霎时之间,付刻脑海中的某些记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串联在了一起,就连阮肆那时和现在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充满了嘲讽。   好在,付刻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付刻了。   阮肆有些神经质的质问完了以后,付刻面不改色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抬手拍掉了袖口上因为开门而沾染的灰尘,语调平静的说:“我这里的确不太正常。”   阮肆:“!!!”   付刻抬头望向走廊中间那扇紧紧关闭着的房门,柔和的说:“你走以后就不太正常了。”   阮肆:“……”   “结婚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在咱们的新房里住了半个月,后来实在熬不下去了,我爸妈和科科把我送到了医院,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多后,我就被强制搬来了这里,理由是清静,有助于心理状态的回复。”   付刻的眼神扫视了一周:“但如你所见,这个理由很扯淡,我的病情并没有因为清静而缓和半分,反而越发深重了。”   “起初是整晚整晚的失眠,后来就出现了幻觉……”   付刻伸手指了指楼梯口的位置:“每天早上有固定的半个小时时间是用来下楼散步的,我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看见你站在那个位置等我,一脸痞样的对着我笑。”   阮肆扭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楼梯口,表情空白,脑子空白。   六年前答应和付刻在一起的时候,阮肆其实一点不讨厌付刻,甚至那会儿他很喜欢和付刻呆在一起的感觉,因为自由和肆无忌惮。   六年后再次见到付刻,并且求婚的那一刻,阮肆是有过怀疑,有过期待的,怀疑付刻不会接受求婚,期待付刻不会接受求婚。   但付刻没有任何情绪的就接受了,阮肆很生气,因为阮肆从付刻的身上看见了他自己卑微的影子。   因此临领证前,付刻没犹豫,阮肆犹豫了。   只是最终结果依旧付刻依旧卑微的让阮肆生气罢了。   “你看见的,这里所有锋利的具有危险性的,能够伤害到人的东西全都被封闭起来了,那是因为……”   付刻的眼神精准的攫住了阮肆的眼睛,阮肆的思绪也及时跳了回来:“那是因为……我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   阮肆的心跳陡然从高空坠落了下去,眼前蓦然的浮现出付刻身上横贯的如沟壑一样的疤痕,一条又一条,现在看来倒像是阮肆亲手镌刻上去的一样,压的阮肆喘不过气。   是了,如付刻这般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儿,即便是有攻击性,也绝对不会去伤害其他人的,他只会在背人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凌迟自己的身心,然后裹上血衣,继续对着别人温和的笑。   也不是没有愧疚,也不是没有歉意,也不是没有无颜面对,只是阮肆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阮肆自己的爱恋都没有得到回应,阮肆自己的追逐都还没有感知到光明,阮肆无暇也没有心思再去顾忌其他人的感受。   阮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心里一清二楚,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他配不上付刻,因此从一开始,阮肆就从来没有给过付刻过多的希望。   但付刻还是毫不犹豫的沉沦了,并且直到现在,付刻还没有要放弃的想法。   如果阮肆早知道付刻这些年是这样过来的,那么这一次他回来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付刻的面前。   付刻注视着阮肆的表情,没再说后边的话,转而握住了阮肆有些发抖的手,深深的望着阮肆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阮肆,进来看看吧。”   阮肆呼吸很乱,脑子很乱,但阮肆清楚的知道,只要进了这个房间,有些事情就不能再回头了。   于是阮肆对着付刻抬起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付刻,算了吧。”   像极了曾经每一次他说过的算了。   但这一次,付刻却再不容许阮肆拒绝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呀+宝贝们】 第32章 那就尝试去做。   =============================   阮肆能感觉到付刻把他拉进了怀里,也能感觉到付刻的手在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甚至连付刻些微不稳的呼吸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但阮肆就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仿佛是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一样,虽然软绵,但却堵的严严实实。   付刻就这么半拥着阮肆的肩膀,轻而易举的抬手推开了那一扇尘封的房门。   和客厅一样,房间里没有什么大件家具,甚至连床都没有,就是一张放在地上的厚床垫,床垫的边缘放置了一张塑料小桌子上。   桌子左边放着小小的一摞书籍,和书籍对称的右边放着一沓A4纸张,A4纸上是付刻的字,似乎是付刻摘抄的一些文字。   但在桌子上,以及整个房间里,阮肆都没有见到任何可以书写的工具。   付刻走到桌子边上蹲了下来,用带着苦涩笑意的声音说:“我上学那会儿最讨厌上《金融学概论》了,又枯燥又无聊,每次上课不到五分钟我准就想睡觉了……”   付刻没继续说后边的话,但阮肆听明白了。   这本《金融学概论》再也不是付刻的催眠神器了。   阮肆没接付刻的话,也没迎付刻的目光,而是把目光从桌子上移开,转移到了被泡沫薄板包裹住的墙壁,以及被完全封闭的窗户上。   不用问也知道,所有的一切封闭和没有棱角都是在防止付刻伤害他自己的,但很显然,这些防备并没有完整的保护好付刻。   阮肆清楚的知道他对付刻没有丝毫爱意,但还是被这样的环境压到有些窒息了。   “付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阮肆以为他自己语气坚决又冷漠,但一开口才发现眼泪竟然随着话音一道落了下来。   付刻也惊讶的看着阮肆,一时拿不准阮肆心理的想法了。   “你别多想,我不是因为心疼你,我就是……”   阮肆抬起手,想要用手背擦干净眼泪,却没想到眼泪越擦越多,连带着阮肆的声音都呜咽了起来:“我就是……很迷茫,付刻,我……对不起,但我不会因为对一个人的抱歉或者愧疚就和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   阮肆清楚的知道他的人生里需要爱,强烈的爱,而到目前为止,他只在宋姚的身上感受到过自己蓬-勃而起的爱恋。   “对不起。”   阮肆第一次很真诚的对着付刻说了这三个字:“但我真的做不到去爱你。”   付刻手里的纸张轻飘飘的掉落到了地上,如同阮肆轻飘飘的话语。   气氛安静了两秒,付刻伸手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纸张,然后把纸张放在了桌子上,和桌子上的纸张并整齐以后,付刻才缓慢又不容拒绝的说:“阮肆,那就尝试去做,像你对宋姚付出的那样尝试去对我付出!”   阮肆惊讶的看向付刻,然后阮肆发现付刻那一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变成了赤目的血红色,同时阮肆迟钝的嗅到了浅淡的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   “你……”   阮肆后退了一步,但也仅仅只退开了一步。   付刻阻止了他继续后退的动作,伸手死死的抓住了阮肆的手腕,而后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调凝视着阮肆的眼睛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了解波依定和硝酸异山梨酯吗,知道我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卸下你的下巴再给你接上吗,你知道……”   付刻空着的那只手指着身后的床垫,语无波澜的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在那个位置上,24小时被人盯着渡过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吗。”   付刻不对劲了。   但阮肆意识的太晚了。   付刻猛然捏住阮肆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把阮肆的下巴捏碎一样。   阮肆动了一下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付刻血色的眸子紧紧的带着癫狂的神色凝着阮肆的眼睛。   阮肆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付刻的视线凌迟了:“付刻……你……”   阮肆的话没有说完,却看见付刻笑了,笑着笑着付刻张口乞求道:“阮肆啊,你问问我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可以吗?”   付刻的脸上是笑着的,但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有放松,剧烈的痛感让阮肆说不出一句话。   “付刻……”   阮肆轻喘着拍了拍付刻的手背,尽力柔着声音说:“你先冷静一下。”   付刻像是没有听懂阮肆的话一样,自顾自的重复着刚才的问句。   “你问问我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你问问啊!!”   付刻突然嘶吼出了声音,大拇指用力卡住的阮肆的下颌骨,阮肆瞬间感觉下颌骨再次错开了位置。   “你……”   “问啊!!!”   付刻的眼睛里几乎迸射出了火珠:“你问啊!!!”   阮肆从没有见过情绪这样失控的付刻,哪怕那天他带着‘文艺复兴’出现在付刻面前的时候,付刻虽然发怒,但他的神志至少是清醒的,他清醒的释放出了信息素,清醒的完成了对阮肆的标记。   但现在的付刻,阮肆几乎可以断定,付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的某种应激反应中,付刻所有的言行都是应激反应的表现,付刻的情绪已经完全挤压掉了付刻的理智,然后完整的接管了付刻的身体。   “付刻,你听我说,你需要冷静一下。”   阮肆的手轻轻的覆盖在了付刻的手背上,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注视着付刻的眼睛,柔缓的安慰道:“我想听你身上伤疤的来源。”   付刻的眼睛亮了亮,正要张嘴,听见阮肆接着说:“但付刻,不是现在。现在,你需要吃药,你告诉我,你车上带有药吗?”   阮肆害怕付刻情绪再次起伏,所以趁着他短暂的冷静期,语速飞快的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   “我们把药吃掉,然后我们慢慢的聊身上的伤疤,好吗?”   阮肆大拇指摩挲着付刻的手背,想以此来缓和付刻爆发的情绪。   付刻花两秒的时间消化了阮肆的话,而后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阮肆的提议:“一点不好。”   付刻笑笑:“阮肆,你又在骗我了。”   阮肆:“……”   付刻松开了阮肆,转身快速的走到窗户边上,一把撕开了窗户上密封的泡沫薄板。   尘土飞扬之际,阮肆看见了泡沫薄板后的蓝色铁皮,准确的说是带着血痕的蓝色铁皮。   沉淀的血痕,斑驳的蓝色,以及蓝色边缘氧化生锈的锈色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租组成了一副触目惊心的“画作”。   “我跳断了两条腿以后,他们才把窗户封闭上的,起初用的是这种铁板,铁板再好不过了,既可以划大腿,也可以划动脉。但划动脉的时候不能划脖子上,只能划手腕上,隐蔽不被发现才有机会去死。”   阮肆神色痛苦的低了下头,颤抖着声音说:“别说了。”   付刻,求你别说了。   巧克力热可可味道逐渐浓郁让阮肆的双腿发软,但付刻的话更让阮肆心悸不已。   付刻仿若没有听到阮肆的话:“再后来,他们换成了泡沫薄板,墙壁上也都铺了一层泡沫薄板,所有木质的家具都换成了塑料的,但阮肆啊,他们根本不懂……”   付刻说着弯下腰掀开了满是灰尘的床单,随后一个和塑料桌子桌腿儿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了阮肆的眼睛,只是这个东西的形状如同一个锋利的冰凌。   “我磨了好几个月。”   付刻的两根手指随意的捏着冰凌状的小桌腿儿,神色冷静而虔诚。   阮肆的心噗噗腾腾的跳的纷乱,他眼前甚至生出了那个东西扎入付刻白皙脖颈的幻象。   “别……”   阮肆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一小步,他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太大他怕付刻反应过激。   “付刻,你放下。”   付刻看着阮肆紧张的神色,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不想死了。”   这个时候的付刻又恢复到了他平时的状态,但阮肆明白这种大开大合的情绪涨落并不是付刻自己控制的。   “好,你把……”   阮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小桌腿儿,只好跳了过去:“付刻,你到我这里来,我们换个地方再接着聊。”   “阮肆。”   付刻没放下小桌腿儿,反而像是累了一样坐到了床垫上。   “我其实又一个很俗气的问题,想要问你。”   阮肆点了点头,靠近到了付刻的腿边,想趁着付刻不注意的时候夺过那个小桌腿儿。   然而就在阮肆的指尖碰到小桌腿儿的瞬间,付刻忽然盯着阮肆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阮肆,我们一块去死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啊?”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33章 很‘嗯’的人。   =============================   “阮肆,我们一块去死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啊?”   那一刻,付刻眼睛里是认真而郑重的神色,仿佛只要阮肆点头,那么那根冰棱一样的小桌腿儿就会直接插-到阮肆的脖子里,完成它最终的使命。   阮肆自己并不怕死,和宋姚纠缠这么多年,阮肆也不是没想过死,甚至在某些沮丧的时候,阮肆想过和宋姚一块死。   但阮肆清楚的知道付刻不该,付刻不该伤害自己,也不该陪着阮肆跳下火坑。   就在这个瞬间,阮肆忽然想明白了,他之所以对付刻极尽所能的刻薄,对付刻毫不保留的冷漠,都是因为他有所恃。   阮肆刻薄,付刻是对着他笑着的。   阮肆冷漠,付刻还是对着他笑着的。   就是这种毫无底线的包容,让阮肆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了。   付刻手里的小桌腿儿碰到了阮肆的右侧脖颈,轻柔的喊着阮肆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阮肆心底的惊恐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越来越大,同时因为发热期的再次涌现,他手脚逐渐开始丧失了力气了。   小桌腿儿冰凉尖锐的触感让阮肆脖子和后背的鸡皮疙瘩都涌了出来,而最让他恐惧的是付刻疯狂的神色以及付刻情绪无法自抑的状态。   上学的时候,阮肆也辅修过心理学的科目,但毕竟不是专修的心理学科,因此阮肆现在不是十分确定该怎么继续往下疏导付刻的心理了。   同时,阮肆也觉得很累。   不管是和付刻的关系,还是这些年和宋姚的纠缠,亦或是omega持续而强烈的发热期,所有的一切都让这一刻的阮肆感觉到异常的疲累。   阮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呢喃了一句:“付刻,我……好累啊。”   阮肆感觉到小桌腿儿向着他的皮肤更近了一步,身上的血液急遽的向着他的心脏流动着,阮肆清楚的听到了他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付刻的手指轻柔的摩挲着阮肆的脸颊,像是缓解又像是蛊惑。   随后阮肆的脖子侧边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乖,闭上眼睛,很快就不疼了。”   阮肆却猛然睁开了眼睛,恰好对着了付刻迷惘的眸子,阮肆眼角的余光瞥见付刻因为用力刺--入而青筋毕露的手臂,以及付刻脸上始终带着的一往无前的笑容。   阮肆没有任何预兆的张开双臂抱住了付刻的身体,下巴放到了付刻的肩膀,释然而疲惫的说:“付刻,我们试试吧。”   小桌腿儿锋利的尖儿刺破了阮肆脖子侧边的皮肤,血珠吧嗒吧嗒的掉了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阮肆嗅到了血腥味,但却依旧没有动,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付刻,我们试试吧。”   至于试试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时光因为阮肆的一句话忽然平静了起来,宛如是夕阳下一衣带水的长江一样,渺远而波光粼粼。   小桌腿儿“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付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偏头亲了亲阮肆的被小桌腿儿刺破的脖子,吮干净了阮肆脖子上的血珠:“阮肆!你不许反悔!!”   反悔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付刻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充了完整。   阮肆没有正面回答付刻的话,而是躲开了付刻近乎逗-引的亲吻,笑了一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走开,痒。”   付刻有些迷茫的看着阮肆的眼睛,阮肆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上方:“喏,胡茬。”   付刻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就在阮肆以为付刻会惯常的向他道歉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阮肆被付刻扑倒在了厚床垫上。   两个身高187CM的大男人同时重重的砸在好几年没有清理过灰尘的床垫上是什么结果?   结果就是两人都在一瞬间变成了老爷爷,头上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然后还被扬起的灰尘呛到咳嗽不止。   “咳咳咳!”   “阮肆,你发热期了!”   “哪又怎么样?”   阮肆破罐破摔,哪怕发热期他也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做。   “对不起,下次找个好地方。”   阮肆正被咳嗽折磨的难受,根本没有听清楚付刻的话,但下一秒,青松积雪的味道就压下了飞扬的尘土。   很快,整个房间的漠漠飞雪连成了一片,冷人心骨,唯独余下了一股甜甜乎乎的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缠绕着积雪的沁香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阮肆的心理上很抗拒和付刻进行标记行为,但他的信息素却一点不抗拒付刻的信息素,甚至他的信息素非常喜欢付刻的信息素。   当巧克力热可可被青松积雪勾缠在一起的时候,阮肆有种大雪天泡天然温泉的舒适感以及放松感。   阮肆再次醒来,人在付刻车子的副驾驶上。   阮肆动了一下发软的胳膊腿儿,难受的哼了一声。   “还难受?”   付刻问。   阮肆没看付刻,也没接付刻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两口才说话。   “你去哪儿?”   “去A市。”   就在刚才阮肆昏睡的时间,程科科再次来了电话,HJ大中华区总裁史蒂夫几个小时前到了A市,那架势是要亲自上阵拿这块地了。   阮肆懒洋洋的调整的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皮不抬一下说:“那你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去,我打车回去。”   阮肆说完,付刻就明白了。   这人的身体看着醒了过来,但其实神志还是睡着的。   “阮肆,其实我们现在在高速上。”   刚打算再眯小会儿的阮肆乍然睁开了眼睛,看清车窗外边高速特有的蓝色防护栏以后,阮肆“腾”的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炸了起来:“你……你……”   阮肆不能说后边的话,因为说出来又是脏话。   “嗯,我带你一块出差!”   “你有病!!”   好吧,没忍住的脏话不算。   “你出差带我去干什么??你休息区放我下去,我丢不起这人!!”   付刻带他一块出差这事儿就跟以前将军打仗带家属是一个道理,根本目的总是带着点让人遐想的味道。   尤其阮肆现在腿还软着,脖子上还有遮不住的痕迹,让人遐想的意味就更足了。   “我要出差好几天的。”   付刻说。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很……‘嗯’的人吗?”   付刻忍不住笑了:“‘嗯’是什么?”   阮肆发现付刻这人是真的和六年前不一样了。   六年前只有阮肆逗付刻的份儿,现在付刻竟然也会不要脸的逗人了,偏偏因为位置的变化,有些话阮肆现在说不出口了。   就很草!   付刻也很知道点到即止的分寸感,提了一句后就适时的转移了话题:“我是咨询过程师兄才决定带你过去的。”   阮肆瞪大了眼睛,听见付刻接着说:“Omega的第一次发热期持续时间一般会比较长,你这次才刚两天,接下来恐怕还要持续几天,你自己身体又无视抑制剂效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B市,所以带着你一块去是最好的办法了。”   说完,付刻睨了眼阮肆的脸色,又加了一句。   “不是为了‘嗯’,你放心吧。”   付刻不加这一句还好,加了这一句阮肆彻底不放心了。   以前看着冷冷静静禁欲高冷的付刻,在床上完全是另外的一个状态,实话实说,阮肆有点怕,一来是阮肆现在是Omega了,本来Omega的身体机制就比Alpha要弱一些,阮肆又是新分化的,他有些担心身体吃不消。   二来,阮肆非常害怕他自己对付刻的信息素上瘾,上瘾就意味着毫无退路了。   虽然阮肆没打算再退,但是被其他人信息素辖制的感觉并不好受,阮肆自由自在惯了,并不想成为那样的附属品。   并且阮肆个人并不确定试试的结果是怎么样,阮肆喜欢宋姚喜欢了快十年,那是一段漫长而又充盈的时光,阮肆是真的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顺利的放下宋姚。   如果不能……   阮肆看了眼付刻,如果不能,阮肆就要考虑怎么样在不伤害付刻的前提下,和平分手,安稳离开了。   而付刻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阮肆对他的信息素非常依赖,那么付刻要做的就是让阮肆彻底的对他的信息素上瘾,从而达到把阮肆永远留在身边的目的。   那时的付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会让阮肆再躲开了!   哪怕玉石俱焚!哪怕粉身碎骨!!   但后来的后来付刻才明白,他以为的玉石俱焚,对阮肆来说不过是小丑跳梁而已。   两人各自揣着心事向着A市继续前进着。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宝贝们】 第34章 alpha易感期,很疼?   ==================================   阮肆太累了。   不仅仅是情绪高爆发之后的低谷疲惫,更多的是放弃了自己多年的坚持后,夹杂着迷茫、无助以及没有方向的失落感。   到了A市后,阮肆没跟着付刻去分公司,而是直接在酒店下了车,简单的洗了一个澡以后,阮肆没等头发吹干就把他自己裹到了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阮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醒来的瞬间,室内陌生的环境,室外阴沉欲雨的天气,还有阮肆脑子里浑浑噩噩不断发散的梦境,一切都让阮肆有种破碎的不真实感。   梦境里,阮肆再次回味了付刻情绪失去控制的全过程,锐利的小桌腿儿刺入血管中的冰冷感,血液流逝的无力感,每一个感官都让阮肆心悸到不能自已。   尽管当时付刻的面部表情既平静又疯狂,但每一丝平静和疯狂的背后都写满了付刻的卑微和小心翼翼,一如阮肆面对宋姚的时候。   阮肆翻了一个身,看着身旁空出来的位置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   阮肆不是那种喜爱伤春悲秋的人,相反的,他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多数时候,他都能很快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少数无法自我调整的时候,阮肆就会出来找事儿,和别人打一架,出出汗,基本上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如果还是不行,那就把事儿找的大一点,反正坚决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在无法呼吸的境地里。   如同现在,阮肆清楚的记得他答应了付刻,要和付刻试一试,但一觉睡醒以后,巨大的空虚感和失落感都让阮肆无法呼吸了。   阮肆在床上赖了两分钟,稳了稳因为梦境而纷乱的呼吸,而后套上付刻准备的干净的新衣裤离开了酒店的房间。   A市原本就有山有水,是远近闻名有名的旅游城市,近几年A市政-府着重发展旅游业的同时,也更加注重经济的发展,因此这几年A市成了炙手可热的新一线城市了。   阮肆对城市的发展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相比城市发展那种冷冰冰的感觉,阮肆更喜欢城市发展而带来的餐饮业发展,因为餐饮业的烟火气很足,听起来就很温暖。   对于阮肆的这个喜好,宋姚曾经赤-裸-裸的评价过四个字,人穷嘴刁。   人在餐厅的阮肆猛然回神,然后发现他又一次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宋姚。   阮肆摇了摇头,摒弃了宋姚的名字,仰头用惯常的桃花笑问服务员小姐姐:“小姐姐,我有选择困难症,帮我选几个招牌菜呗!”   阮肆语气轻柔,笑的又好看,服务员小姐姐瞬间就红了脸颊,支吾道:“我们……菜品其实……都挺不错的。”   阮肆咧开嘴唇笑的春风和煦:“小姐姐,你别紧张啊,我来吃饭的,不是来吃人的。”   小姐姐的笑的更加羞赧起来,谨慎的帮阮肆指了几个特色菜品,然后语速飞快的说:“这几个都不错的,你可以试试。”   阮肆扫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服务员小姐姐:“奶茶和拿铁,小姐姐个人觉得哪一款更好喝?”   服务员小姐姐以为阮肆还是在纠结饮品,于是再次给出了提议:“我们的椰蓉奶茶味道非常不错哦。”   “好的。”   阮肆合上菜单:“我的谢礼就是一杯椰蓉奶茶了,希望小姐姐能喜欢哦。”   服务员小姐姐看着阮肆闪耀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感觉到她自己的心脏怦怦着跳动的速度快到离谱了。   但阮肆已经移开了目光,低头专注的看着自己手机里微信里的置顶联系人,手指不停的向左向右滑动着,显示“删除”的红色摁键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出现或是消失。   服务员小姐姐并不是故意要偷窥阮肆的手机的,只是在阮肆手腕倾斜的一刹那,不小心看见了屏幕上的一个“宋”字,而在“宋”的后边坠着一串红色的小心心。   这个宋对阮肆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小姐姐黯然的收拾了菜单,离开了阮肆的桌子。   阮肆以为付刻是昨晚上回的晚,早上又出门的早,但其实不是,付刻只在阮肆睡着以后回去又给了阮肆一个临时标记,确定阮肆平稳的渡过了当天晚上的发热期以后,付刻就再次离开了酒店。   因为付刻的情绪还不稳定,主动的剖开自己的伤口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和歌颂的事情,尤其是用这些伤口当成赌注的时候。   付刻怕输,更怕他费尽心机也不能换阮肆一眼回眸。   但好在,目前看来,这一次他赌赢了。   付刻强撑着身体开了一个又一个会,处理了一个又一个文件,直到凌晨五点,付刻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起身去茶水房冲了一杯咖啡,混了两包牛奶,又放了好几包糖。   不用尝也知道,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这咖啡味道指定甜到让人发晕了。   然而,付刻刚转过身,手里捧着的咖啡杯就被人抽走了。   程科科皱着眉头闻了一下:“这什么‘毒药’啊?”   付刻:“……”   程科科二话不说扬手把付刻冲泡的“毒药”倒进了水池子里,然后自顾自的刷起了付刻的杯子:“我说,你要是不会冲咖啡呢,就找人帮帮忙,行不行啊,别奔着把自己弄死的方向去啊!”   付刻:“……”我并没有这种想法,谢谢。   程科科洗干净了杯子,顺手从柜子上方拿了袋牛奶和几包糖,然后打开了热水壶。   程科科要做什么饮品,不言而喻,但付刻脆弱的喉咙是真的经不起程科科甜牛奶的二次伤害了。   “其实,我想喝奶茶。”   付刻挣扎着从柜子里拿了一包奶茶,程科科闭着眼睛回了一句:“喝完牛奶去睡觉,喝什么奶茶!”   付刻:“……”   程科科倏然睁开眼睛,盯着付刻无处躲闪的眸子:“Beta只是对信息素不敏感而已,并不是完全闻不到信息素,尤其……”   程科科上下打量了付刻一眼:“尤其你身上强烈的融合信息素味道,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好吗?”   付刻抬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有些怀疑的说:“我洗过澡的呀,怎么会。”   程科科白了付刻一眼,问:“他怎么样?”   程科科不想提阮肆的名字,但程科科嘴里的“他”却只代表了阮肆的名字。   “完全分化的Omega,无视抑制剂并且伴随着alpha信息素过敏的症状。”   听完以后,程科科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几秒钟以后,程科科缓慢的摇了摇头:“阮肆命可真好!!”   付刻不解的看着程科科。   程科科反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付刻不语。   程科科低着头把牛奶和糖混合到一起:“我虽然没见过你身为alpha易感期的样子,但我见过其他人的。”   程科科抬头看着付刻:“他们说易感期会很疼,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说:圣诞快乐哦+,宝贝们。】 第35章 爸爸。   =====================   付刻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平淡的说:“还好吧。”   也不全是在撒谎,alpha和omega不同,omega的发热期很稳定,很规律,但alpha的易感期不是的。尤其是像付刻这样,本身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各种镇静安定的药物没断过的人,易感期更是紊乱到了没办法掌握的地步了。   因而,付刻几乎已经忘掉了上一次的易感期他是怎么样的渡过的了。   程科科不再追问,把热好的牛奶放到了付刻的手心里:“现在是五点半,我只给你睡到十一点半……”   程科科打了一个呵欠:“付总,时光飞逝啊,你可要抓紧了。”   付刻强忍着黏腻喝完了一整杯的热牛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原本付刻以为他心绪波动太大,应该会失眠,但却没想到这一觉他直接说到了将近十二点,并且非常难得的全程没有做梦。   一觉醒来,付刻有种久违的轻盈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中午程科科约了A市国-土局的人一块吃午饭,付刻简单而快速的洗漱过后,带着程科科以及分公司的刘总出发去了餐厅。   因为身体和吃药的原因,付刻平时并不怎么参加这种酒局,但早先程科科通过杨科长约见国-土局王局长的时候,王局长特意提了一句,让付刻务必参加今天的饭局。   尽管付刻猜不到原因,但名字都被点到了,付刻就必须去了。   进餐厅之前,付刻吃下提前准备的解酒药,程科科也再三叮嘱付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碰酒,喝酒的事儿就交给程科科和分公司的刘总就行了。   付刻心里知道王局特意让他来了,今天不碰酒恐怕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对着程科科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道:“其实我酒量也没你想的那么差吧?”   程科科又是一记白眼,然后对着分公司的刘总点了点头,堆起笑脸示意刘总开门。   然而,门开的一瞬间,程科科脸上的笑容就充分的凝结在了脸上。   “嗨!付、程!”   HJ大中华区总裁史蒂夫亲切的对着付刻和程科科扬起一个夸张的笑脸,然后用蹩脚的中文说:“我门等好酒!”   程科科还沉浸在凝滞中,直到旁边的付刻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背,程科科才缓慢的回神。   付刻已经握住了向他走来的史蒂夫的手,礼貌而疏离的回应:“我们恰好带来了好酒。”   分公司刘总把带来的酒放到桌子上,适时的夸了一句:“我们付总专程带了好酒,今天劳烦王局品鉴品鉴了。”   坐在首位的秃顶中年男人几乎笑成了弥勒佛了:“什么品鉴,叫你们来,就是想和朋友们一块吃个饭。”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来者不善的鸿门宴。   而付刻就是这场鸿门宴里的刘邦。   饭吃到一半,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终于落下了雨。   豆大的雨点啪啪的砸在玻璃床上,在窗沿儿边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有种叮叮咚咚的清脆声。   阮肆终于拿出手机删除了微信的置顶联系人。   删完微信的联系方式,阮肆又删掉了宋姚的电话,不管是个人的联系电话,还是工作单位的电话,阮肆都删了一个干干净净。   当宋姚的名字彻底从阮肆的手机上消失的那一刻,阮肆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感,仿佛忽然之间蜕掉了一层又一层厚重且无用的皮一样。   阮肆步伐轻快的起身,准备去收银台结账,然而阮肆人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尖叫声,紧跟着一杯滚烫的热饮顺着阮肆的大腿浇了下来。   天气尽管已经有些冷了,但阮肆向来年轻,年轻人是绝对不会穿秋裤的。   热饮迅速的浇透了阮肆身上的牛仔裤,黏腻腻的粘在了阮肆的大腿上。   阮肆低下头看见了肇事的罪魁祸首——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知道闯祸了,呆呆的站着,手里还拿着空掉的玻璃杯。   “你……”   “哇……”   小男孩小嘴一瘪,在阮肆说话之前,先一步哭的稀里哗啦了。   阮肆傻掉了!   小男孩哭声很嘹亮,开口的一瞬间,周围的人就朝着阮肆和小男孩看了过来,很快一个像是小男孩奶奶老年妇人就从二楼卫生间的方向健步如飞的冲到了阮肆的身边。   “你在干什么!!”   小男孩的奶奶疾言厉色瞪了阮肆一眼,而后蹲到地上抱住了小男孩:“不哭啊,乖,不哭啊!”   “哇……”   奶奶一劝,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了。   “你一个大男人吓唬一个小孩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奶奶一边安慰小男孩,一边还不忘继续diss阮肆,但老太太显然高估了阮肆的宽容心和同理心了。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仗着人高马大欺负一个孩子……”   奶奶一边阴阳怪气,一边抱起了小男孩准备走。   莫名其妙的挨了泼,莫名其妙挨了烫,最后还要莫名其妙的挨骂,阮肆能这么让他们走才怪了,于是阮肆先一步挡在了奶奶的身前。   “你干什么!!”   阮肆指了指头顶上的摄像头:“这里有摄像头,还有服务员,是谁在欺负谁我们一查就知道了,老太太,先别急着走。”   奶奶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事实是什么情况她也猜到了一个大概了,但就是控制不住护犊子的心。   阮肆显然没打算给老太太留面子,把穿着脏裤子的那条腿往前一伸:“我这裤子今天刚穿上,新买的,2000块,等看完监控,我们再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吧!”   “什么狗屁裤子两千块!!你少诳我了!!看监控就看监控,谁怕谁啊!!!”   老太太继续嘴硬,但眼神已经心虚的乱瞟了。   “行啊!我们看监控去!!”   阮肆痞痞一笑,对着服务员小姐姐招了招手:“小姐姐,麻烦让我们看一下监控。”   服务员点了点头,正要带阮肆他们去楼上的监控室,被老太太抱着的小男孩忽然从老太太的怀里跳了下去,大哭着朝着二楼叫了一声:“爸爸!!!”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36章 我很喜欢他。   ===========================   阮肆一抬头,猛的撞进了一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眸里。   付刻好像是喝酒了,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珠这会儿沾染了一点醉酒的坨红色,看起来有一点点的艳丽的色彩。   许是阮肆眼睛里的怀疑太明显,脑子已经开始发晕的付刻没想明白阮肆怎么会出现在餐厅就先一步清楚的get到了阮肆的疑问。   这……是你儿子??   不怪阮肆误会,餐厅二楼的楼梯分为左右两边,付刻他们的包间是靠近右边这个楼梯的,因此王局和程科科等人都是一边说话一边从右边的楼梯下楼的,而付刻因为有些醉了,是独自一人从左边的楼梯下来的。   并且,阮肆所占的位置恰好只能看见左边的楼梯,是看不见右边楼梯的状况的。   因此,从阮肆的视角来说,现在楼梯上是只有付刻一个人的。   所以阮肆怀疑的理所当然。   同时,疑问信号发出的那一刹那,阮肆的心里是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的,但并不多,以至于阮肆都没来得及抓一下,那感觉就很快消失了。   眨眼间,楼梯上的付刻已经到了阮肆的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问了一句话:“你来接我的吗?”   这明显是一句醉话了。   清醒着的付刻是根本不会说这种自讨苦吃自作多情的话的。   阮肆睨着付刻脸上的笑容,还是伸出手拉住了站立不稳的付刻的手腕:“怎么喝酒了?”   付刻摇摇头,用大拇指和食指可爱的比了一个小小的动作,然后说:“一点点……”   阮肆无语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付刻喝醉,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点可爱。   说话间,付刻终于注意到了阮肆被热饮淋湿的裤子,于是付刻显而易见的皱起了眉头,伸手指了指阮肆的裤子:“怎么湿了?”   阮肆没来得及回答,小男孩奶奶尖利而委屈的声音就在付刻的身后响了起来:“就是他,刚才就是他吓唬小锦的,硬生生把小锦给吓唬哭了。”   “呜呜呜呜……爸爸……”   名字叫小锦的小男孩抱着王局的大腿,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老太太站在一边还在持续输出:“小锦拿着奶茶走的好好的,这人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奶茶洒到了他的裤子上,他就非说是小锦故意撞他的,还骂小锦,把小锦都吓坏了。哎哟,我的乖孙哦,不怕啊。”   王局已经五十多岁了,前些年老来得子意外有了小锦,因而小锦从小到大都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外人也都看在王局的脸上,对小锦毕恭毕敬的。   可以说,小锦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王局脸色难看的看着站在楼梯下方的付刻和阮肆,冷着声音问了付刻一句:“付总,认识?”   付刻这会儿是真的酒气上涌了,什么王局刘局,都是扯淡。   付刻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阮肆的裤子湿了,肯定难受死了,一心想带阮肆再去买一条新裤子换,因此付刻完全没有理会王局的话。   气氛一时间尴尬而僵硬。   一旁的程科科赶忙应声接了王局的话:“也不算是认识,见过几面,是普通朋友。”   解释完付刻和阮肆的关系,程科科对着哭闹的小男孩哄道:“小朋友,别哭了,叔叔带你去买糖吃,好不好啊?”   小男孩顿时止住了哭声,小表情显然已经被糖给诱-惑住了。   程科科见计策奏效,就伸出了手打算去拉小男孩的手,然而程科科的手还没有碰到小男孩的手腕,斜里伸出的一只苍老褶皱的手就毫不留情的拍在了程科科的手背上。   “你别碰我孙子!!”   老太太一把把大孙子拉到了身后,眼神来回来在程科科和阮肆身上瞟:“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谁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啊!!”   程科科当场尴尬了起来,就在这时,处于醉酒状态的付刻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不对!!”   老太太一凛,以为付刻是在指责她刚才说的话,正要胡搅蛮缠的反击,就听见付刻说:“我和他不是普通朋友,是夫夫关系,他……”   付刻在阮肆的脸颊上戳出一个小酒窝,然后说:“他是我合法的omega,我很喜欢他。”   我很喜欢他。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付刻看着阮肆笑的缱绻又幸福,好像阮肆给予他的真的是幸福一样。   阮肆心里的不适感陡然加大了几分。   “嘿嘿!”   戳完了阮肆的脸,付刻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了。”   边说着,付刻的脚步还应景的晃了两下,站在付刻身旁的阮肆伸手揽住了付刻的腰身:“你慢一点。”   付刻和阮肆这么互动了一番后,不仅程科科,在场的所有人都尴尬起来了。   老太太把视线转回到王局的身上,张口正要再添油加醋就听见王局说:“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程总,让你朋友给我儿子道个歉就行了,至于你朋友的裤子,多少钱我赔给他。”   程科科为难的看着阮肆,明眼人都知道今天这事儿绝对不是阮肆的错,但现在王局的态度明显是打算不讲理了。   荣达想竞标A市的地皮,王局又是国土局的一把手,得罪了王局,荣达想拿地皮这事儿基本就是吹了。   但要阮肆道歉……   程科科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阮肆那狗屁性格,恐怕根本不知道道歉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就是,我们是文明人,你和小锦道歉,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嗐,不就是道歉嘛,王局,小锦小朋友,叔叔替他给你道歉了,对不起啊!”   程科科以为小孩子都是好忽悠的,却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小锦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指头指着阮肆说:“不行!你道歉不算!!我就要他给我道歉!!!”   气氛再一次僵硬了。   就在程科科思考着阮肆一会儿要是开骂的话,他是堵王局的耳朵还是直接拉王局走的时候,阮肆迈开长腿,半抱着付刻顶着风雨欲来的脸色走到了楼梯跟前。   “阮肆!!”   程科科上前一步,准备挡在小锦的身前,他太了解阮肆了,道歉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阮肆当着王局的面儿揍小锦几个耳刮子,让小锦学学怎么做人!也让王局和老太太学习学习怎么教育孩子!!   “阮肆,你……”   别冲动啊!   程科科对着阮肆挤眉弄眼,希望阮肆能看在……   挤到一半,程科科忽然顿住了,这根本不可能,他们这一堆里边根本没有阮肆能让留面子的人选啊!   “阮肆,你……”   程科科语言又止:“付刻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你……”想一想他,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都更,求票票呀】 第37章 找你的酒窝啊。【超可爱醉酒小付同学】   ===================================================   阮肆睨了程科科一眼,拨开程科科的胳膊,没有任何预兆的对着小锦露出了一个又大又标准的笑容:“小锦小朋友,对不起啦!”   程科科人傻了!   这……是阮肆??   这是阮肆能干出来的事儿??   程科科呆呆的看向阮肆,只见阮肆揽着付刻的腰身,轻柔的对着小锦笑了笑:“小锦小朋友,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嘛?”   “不要!!”   小锦小嘴撅的高高的,不屑的瞥了阮肆一眼:“我才不要原谅你!!坏蛋!!你是大坏蛋!!!”   “小锦!”   王局适时的制止了小锦的话,转而对着程科科说:“既然付总今天喝醉了,那细节的事儿我们就改日再聊吧。”   程科科赔着笑:“那王局您看,付总和我明天去局里找您?”   王局摆了摆手:“具体时间再约吧,我这几天要去开会,事情比较多。”   王局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今天小锦的事情让他不开心了,哪怕不能真的取消荣达的竞标资格,也要先晾一晾付刻和程科科,晾一晾荣达地产了。   程科科顿时看阮肆那张脸更加不顺眼了。   送走了王局和杨科后,程科科没好气的白了挂在阮肆身上的付刻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送付刻回酒店吧,我去公司了。”   说完,程科科也不给阮肆回话的机会,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付刻的下巴搁在阮肆的肩膀上,迷离的眼睛盯着阮肆的耳朵垂儿,慢腾腾的打了一个酒嗝儿,而后疑惑的开口:“你……酒窝怎么不见了?”   阮肆:“……”我从来没有那种东西,好吗?   没听到阮肆回答,付刻也没有强求,而是松开了抱在阮肆脖子上的手,眯着眼睛低头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   阮肆张开手臂虚虚的护在付刻的周围,深怕付刻一个不小心埋头栽到地上去。   “找……”   付刻说一个字,摇晃两下,看样子随时准备和地面来一个亲密的接触。   阮肆思忖了两秒,干脆抱住了付刻的腰身,又问:“找什么?我帮你找。”   付刻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阮肆的脸蛋儿:“找你的酒窝啊~”   闻言,阮肆持续无语了两秒,然后凝视着付刻泛着酒意的双眼,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一句:“你喝醉酒一直都是这么可爱的吗?”   付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能喝酒!喝酒不好!我不喝酒!阮肆也不能喝酒!!”   阮肆简直要笑疯了,偏付刻还在极其认真的找着他的酒窝。   恰在这时,阮肆一抬头看见了在柜台那边拿手机对着他们的服务员小姐姐,这架势不用猜也知道小姐姐在录像。   服务员小姐姐看见阮肆转过头的一瞬间,飞快的收起了手机,然后对着阮肆害羞的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下一秒,阮肆就半抱着付刻走到了小姐姐的面前。   “我……我就是……”   小姐姐眼神在阮肆和付刻身上来回走了几圈,吞吞吐吐的说:“就是你俩太登对了,我想发出去吸粉的,能不能让我发啊!”   小姐姐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之后,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删除了,对不起。”   小姐姐话音落下,阮肆把自己的手机拍到了收银台上:“你发给我!”   小姐姐:“!?”   阮肆:“他的脸和声音拍的清楚吗?”   小姐姐:“!?”   阮肆:“算了,清楚不清楚的都发给我吧,我可以后期配音!”   小姐姐:“!?”玩这么花的吗?   阮肆:“直接面对面传文件就可以吧?”   阮肆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姐姐一头雾水的把刚录的视频传到了阮肆的手机上,然后在阮肆的注视下删除了自己手机上的原视频,以及云备份。   而阮肆给小姐姐的理由是,付刻醉酒太可爱了,禁止外传!   处理完了付刻的视频,阮肆又要了点醒酒的蜂蜜水,艰难的喂付刻喝下去以后,才打车带着付刻离开了餐厅。   然而出租车才刚发动,靠着阮肆肩膀闭目小憩的付刻忽然坐直了身体,大声的对着出租车师傅喊了一句:“停车!!”   “怎么了?要吐吗?”   阮肆问了一句,然后看见付刻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因为喝醉而不怎么转动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车窗外的一个露天游乐场。   “我想玩那个。”   顺着付刻手指的方向,阮肆看见了大棚下一个气枪射击气球的游乐项目。   阮肆扣住付刻的手腕:“你算了吧,你现在站都站不稳,还打气枪,你别闹出人命来!!”   付刻回头看着阮肆的眼睛:“你帮我打。”   阮肆彻底无言了。   谁要在大雨天去玩一个露天的游乐项目啊!   疯了吗?   “你听我说,这个东西一直都在的,咱们可以找时间再来玩,你想玩多久都可以的,不一定非要今天。”   阮肆企图劝说,但阮肆忘了,付刻现在喝醉了,醉到脑子里就只剩下一根能正常工作的弦儿了,和他说这些道理,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于是,付刻很任性的回了一句。   “我就要今天。”   阮肆:“……”我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啊!   “今天玩,今天打。”   付刻坚持并且打开了出租车门,阮肆无奈跟着付刻下车。   从停车点到游乐项目点距离不远,但奈何雨下的太大,付刻又走的踉踉跄跄的,等两人到了气枪射击的大棚下边,阮肆裤子上的奶茶渍都被刷干净了。   气枪射击点老板显然也没想到这天还能有客人上门,硬生生愣了两秒才问:“你们……来玩打气球啊?”   付刻点了点头,指了指阮肆:“他玩。”   被迫上阵的阮肆还没来得及尬笑就听见付刻接着说:“要赢那个白色的长耳朵兔子。”   老板嘎嘎一乐:“小兄弟,这兔子可难打的很呐!”   付刻闭着眼睛摇了两下头:“没事儿,他超级准的。”   老板将信将疑的把气枪递给阮肆,交代了一下射击规则后,就站到了一边。   气枪射击这种东西,阮肆的确很强,那是多年泡游乐项目泡出来的经验,但后来出国了以后,阮肆就没再摸过了,一来是年纪大了,二来是也没人收阮肆打来的礼物了。   因此刚拿到枪的一刹那,阮肆的手感生疏的一批。   一把枪里边是十发子弹,阮肆很神奇的一发都没有中。   别说很准了,就连正常人的准头都没有达到,可以说是很菜了。   “再来一枪?”   老板尝试着问来一句,没什么兴致的阮肆正要拒绝扭头就看见了付刻委委屈屈的脸。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付刻问。   【作者有话说:因为是往事穿插进行的,所以前期确实是虐小付同学比较多,但我的设定就是小阮同学前期对小付同学是真的没那么多爱的,不可能前期就对小付同学赴汤蹈火的。   总之,小付同学在坚持中领悟,小阮同学在接受中明目,希望大家能接受这个必要的过程。   这几章会有一些甜的章节,但肯定还是甜中有虐,虐中有甜的。   求一些票票吖!】 第38章 付刻同学。   =========================   说实话,阮肆没有第一时间理解付刻话里的意思,但付刻的眼睛红红的,显然这句话是有什么深意的。   “我想要那只白色的长耳朵兔子。”   付刻又说了一遍,然后阮肆的脑海里猛的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付刻和阮肆的第一次约会。   阮肆头一天晚上喝酒喝到很晚,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看见付刻静心的装扮,阮肆还是强撑着和他一块出来了。   付刻也没有和阮肆去空气混浊的电影院,而是拉着阮肆的手一起去了空气相对清新一些的公园里,算是约会,也算是带着阮肆醒醒酒。   现代的城市公园,除了有花和草之外,基本上都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游乐项目,付刻和阮肆本来也就是随便逛逛没打算玩,但没想到在气枪射击的项目前两人看见了宋姚,以及宋姚当时的男朋友。   当时,宋姚的男朋友正对着宋姚撒娇,要宋姚帮他赢下射--击项目中最昂贵最困难的礼物——一个长耳朵兔子玩偶。   但宋姚的射--击水准显然不怎么行。   十发子弹宋姚能顺利的打到两发那都是老天看不下去开眼了。   付刻和阮肆到的时候,宋姚他们应该是玩了一小会儿了,宋姚男朋友手上有几个最基础的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太愉快了。   “想要吗?”   阮肆突然出声问了一句。   付刻愣了一下,然后才发现阮肆下巴示意的方向是那只长耳朵的兔子。   “啊,那个……有点难打的吧??”   尽管付刻没有玩过公园的游乐项目,但那只长耳朵兔子放在所有礼物的最上方一格,并且有且仅有一只,可见已经是这个射击游乐项目里最难得的一个礼物了。   “就说想不想要?”   阮肆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难不难打是你老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付刻的脸颊因为‘老公’两个字微微红了,付刻点了点头,小声的说:“想要。”   “好。”   阮肆扯下了付刻的手,起身走到了宋姚的身边,大喇喇的伸手指着最上方的长耳朵兔子:“全中是给那只兔子吗?”   老板一边给阮肆拿抢,一边回答阮肆的问题:“同学,两抢全中才给。”   阮肆挑了一下眉,老板继续说:“那兔子一只几百块呢,要求高点很正常。”   阮肆没说话,旁边的付刻先一步犹豫了:“阮肆,算……”   阮肆没理会付刻的话,淡定的点了点头:“先给我来十把抢吧。”   “好咧!”   这种射--击的活动其实和赌博差不多。你以为你赌赢的钱是从场子里出的,其实不是,其实是那些输钱的赌--民众筹来的而已。   即便是有人真的两抢全中射下了长耳朵兔子,长耳朵兔子的钱也不是从游乐项目老板的兜里出来的,是千千万万像宋姚这种几枪都没拿贵重礼物的人众筹买的。   老板反正是稳赚不赔的。   阮肆检查了一下气枪里的子弹,确认气枪里都是十颗子弹后,阮肆正式站到了气球面板前,摆出了一个射击的动作。   一般这种业余射击的人,都会瞄准相当的长的时间然后才会发射出一颗子弹,然而就在老板转身准备坐回到椅子上的一瞬间,身后传来震耳一声。   “砰!”   紧跟着老板正前方的竖墙上一只紫色的气球爆成了碎渣。   “砰!砰!”   接连又是两声,竖墙上又爆掉一只红色气球和一只蓝色气球。   当然这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惊讶的是第一只紫色气球和后边的红色气球、蓝色气球是在一条横线上的。   也就是说,阮肆没有准备胡乱的看哪只容易射到选择哪只,而是预备射击一整条直线上的气球的。   “砰!砰!”   又是连着的两枪后,横线上相连的五只气球齐刷刷的爆破了,付刻和周围观战的人发出阵阵的惊呼声和赞叹声。   阮肆没理会那些声响,微微侧目扫了眼宋姚逐渐发黑的脸色,而后飞快的射--击出了第六颗子弹。   “咦?”   “怎么射偏了?”   “不会刚才连着五发是巧合吧?”   “我就说哪里有人能射的这么准啊!!”   付刻生气的看着刚才还在赞叹阮肆,这会儿却开始怀疑阮肆的人:“偏了怎么啦?还不是射中气球了!!”   付刻向来不擅长和别人争吵,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以后,付刻的脸就彻底红扑扑的了。   阮肆扭头看了付刻一眼,没帮腔也没阻止。   “阮肆,你加油!!”   付刻则对着阮肆摆了一个握拳加油的动作。   后来阮肆才明白,那一刻满心满眼都是崇拜的付刻其实是让他有些心动的。   很快,阮肆用剩下的四颗子-弹堵住了周围人怀疑的话语,因为剩下的四颗子-弹阮肆打成了一条竖线。   十颗子弹全部打完以后,气球墙上目前显示出一个“T”字来。   “这……他不会是想打字吧??”   周围人开始猜测起阮肆的目的来,阮肆勾了勾唇,拿起了第二只气-抢。   第二只抢十发全中以后,周围人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阮肆的确是要打出几个字的,并且还是几个很明显的字。   付刻难以置信的看着阮肆,心脏跳的飞快,刚才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的手心,这会儿更加滑--腻了。   阮肆不为所动的站的笔直,仿佛无视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专注的一发接着一发得到射击着手里的气抢。   直到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射中,竖墙上用气球打出来的字样也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付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竖墙上的英文字母以及两个字母中间的图形,已然开心到无法移动了。   “阮肆。”   付刻轻轻的喊了阮肆一声。   阮肆却没有理会付刻的声响,而是放下了气抢,对着老板说:“兔子能给我了吗?”   老板输的心服口服,用棍子挑着长耳朵兔子上方的卡扣,把兔子挑下来以后,老板又拿了长耳朵兔子边上的一个小一点的灰色的小熊,然后把两只玩偶一块放到了阮肆的手里:“喏,同学,这只小熊一块送你了。”   阮肆不明所以的看着老板,然后听见老板说:“同学,你打的很好,所以下次就不要再来打了,好吧?”   毕竟老板是靠着这个游乐项目吃饭的,不是用这个游乐项目做慈善的。   对着老板眼巴巴乞求的眼神,阮肆欠揍的回了一句:“很抱歉,我个人很喜欢射击类的游戏,对其他的游戏不怎么感兴趣。”   射击项目老板无语的同时,脸色顿时变的非常难看。   在一旁听到了全部对话的付刻,笑盈盈的走到阮肆身边,垂下手想要捞阮肆的手,然而就在付刻的手刚碰到阮肆手心的时候,阮肆极其不自然的躲开了付刻的触碰。   付刻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阮肆就把长耳朵兔子和灰色小熊放到了付刻的怀里:“这俩好重,你抱着吧。”   说完,阮肆自顾自的向前走了。   “阿肆!”   宋姚快步走到了阮肆的身边,微微仰头对着阮肆说着什么话。   落了阮肆几步的付刻当时没想那么多,也向着阮肆走了过去。   然而,付刻刚走了两步,侧身对着付刻的宋姚忽然开口厉声喊了一句:“你就站着,不要过来!!”   起初付刻以为宋姚说的是他自己的男朋友。   因为宋姚的语气一点不客气,说出来的话也非常的理所当然,但付刻回头发现宋姚男朋友站在原地没动后,付刻就知道宋姚这话说的大约是他了。   但付刻想不明白宋姚凭什么要用那样命令式的口吻说话。因为想不明白,付刻又向前走了几步,宋姚不耐烦且厌恶的看了付刻一眼:“付刻同学,我说让你不要过来,你没有听见吗?”   【作者有话说:免费章节到这里哦,下一章要申请上架了哦。   喜欢小付、讨厌小阮愿意继续追的宝贝我们后边见哦。   “抢”%3Dgun。敏感词修改,不是错字。   求票票吖。】 第39章 请你放开我的兔子。   =================================   这下,没有任何疑问了。   付刻却没有如宋姚所说的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了阮肆的身边,然后才说:“宋姚,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过来来找阮肆的,所以你没有理由不让我过来。”   如阮肆所言,付刻是一个把温柔刻在骨子里的人。   换了其他人,刚才宋姚的那两句出口,接下来怎么看都是质问和吵架的节奏了,但偏偏付刻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柔和,柔和之外又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刚硬。   他既没有说宋姚那么讲不对,也没有说他自己不喜欢宋姚这么讲,只是平铺直叙了他走过来的目的,进一步表白了宋姚没有说话的立场。   当然,付刻也不是付刻在故意茶宋姚,只是付刻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说出来的话也总是留有一些余地而已。   “再有,我只是过来对阮肆说一声,我先过去餐厅等他,并没有要窥探你们聊天的想法。”   进退有度,有理有据。   被堵的哑口无言的宋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幸好付刻说话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三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否则宋姚早就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阮肆,那我先去餐厅点餐,等下你们聊完了,就一起过来吃饭吧,正好也中午了。”   说完之后,付刻一左一右抱着两只玩偶,慢腾腾的向着公园的餐厅走了过去。   不是付刻刻意走的慢,而是这两只玩偶都太大了,尤其是长耳朵兔子,兔子的胳膊腿儿都是细长条风格的,付刻每走一步,兔子的胳膊腿儿都会碰到付刻的腿,因此付刻走的很小心很慢,既害怕被绊倒,也害怕踩到兔子腿,把兔子毛给踩脏了。   付刻小心又谨慎的样子和平时沉稳冷静的学霸风格差别很大,有一些搞笑也有一些可爱。   “阿肆?”   宋姚又喊了阮肆一声,阮肆才把目光从付刻的背影上收了回来,冷淡的问宋姚:“你有什么事吗?”   宋姚脸色有些难看:“阿肆,我知道那几个字是打给我看的。”   阮肆死死的盯着宋姚的眼睛,似乎在试图理解宋姚说的这句话是是怎么意思一样。   付刻在餐厅等了半个小时,然后看见阮肆和宋姚以及宋姚的男朋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阮肆。”   付刻对着阮肆招了招手,看见宋姚和宋姚男朋友的时候,付刻体面的对着他们笑了一下。   等阮肆三人坐下后,付刻拿了两份菜单分别放在了宋姚和阮肆的面前:“我点了几个菜了,你们再看看自己的口味和喜好加几个吧。”   阮肆潇洒的把菜单推开,半靠到沙发上眯起了眼睛:“你点的就行,我不忌口。”   宋姚和宋姚男朋友也没有再加菜,而是几瓶啤酒。   付刻原本以为是宋姚他们自己要喝,没想到上来以后,付刻发现啤酒还有他和阮肆的份儿。   付刻本人不喜欢喝酒,阮肆又宿醉头痛,于是付刻自然而然的把啤酒放到了宋姚和宋姚男朋友的跟前:“宋姚,我不怎么喝酒的,还有阮肆他昨晚上喝太多了,宿醉头痛,就也不喝了。”   “是吗?阿肆?”   宋姚勾住啤酒易拉罐上的拉环:“昨天和谁喝的呀?”   阮肆掀开眼睛,看见了宋姚明知故问的眼睛。   宋姚无知无觉的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把啤酒放到了男朋友的面前,故意似的说的一句:“哦,明白了,是我多嘴了,抱歉。”   付刻的眼神在阮肆和宋姚身上来回来的移动,不知道是不是付刻的错觉,阮肆和宋姚之间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宋姚,阴阳怪气的。   中午在公园餐厅吃饭的人其实并不多,多数逛公园的人都是吃一些简单的便餐就继续逛了,因此付刻他们点的菜上的非常快。   付刻点了红烧肉,清炒菜心,酸菜粉丝,白灼虾,萝卜干腊肉,水煮肉片以及冬瓜排骨汤。   付刻平时吃菜清淡偏多,不太喜欢重口重油的辣菜,一来重油不健康,二来付刻怕辣。但阮肆不一样,阮肆超级喜欢辣的重口的菜。   萝卜干腊肉和水煮肉片上来以后,阮肆基本上一根青菜都没有吃过了。   知阮肆不喜欢,付刻也没有强求,只是放下筷子,拿了一尾虾,专注而认真的剥了起来。   剥好以后,付刻把白净的虾肉放到了阮肆的碗里。   “阮肆,吃个虾,早上没吃饭,只吃辣胃会不舒服。”   付刻说着又给阮肆盛了一碗热乎乎的排骨汤放在手边:“等下晾一晾就可以喝了。”   照顾完阮肆,付刻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筷子,正要去夹菜心,对面的宋姚忽然说话了。   “我也想吃虾。”   付刻把放虾的盘子往宋姚的面前推了一下:“盘子里还有,你吃啊!”   等付刻抬起头,才发现宋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似乎是在看着阮肆的,一种不太舒服的情绪在付刻的胸腔里蒸腾了起来。   “虾皮太硬,手会不舒服。”   “那要不让你……”   付刻话没说完,阮肆已经放下了筷子,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只虾剥了起来。   沉默着剥完,阮肆把虾肉放到了宋姚的碗里,压着声音问:“还要不要?”   宋姚摇了摇头:“尝一只就够了。”   宋姚拒绝后,阮肆继续埋头吃饭了。   付刻目瞪口呆的看着阮肆和宋姚两人互动全过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加重了。   这时,宋姚对着付刻笑了一下:“抱歉了,付刻,我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才对的,毕竟阿肆现在是你男朋友。”   付刻看了眼埋头吃饭的阮肆,体贴的笑了一下:“没事儿,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宋姚好像接受了好朋友的定位,继而补充了一句:“以前我们出去玩,吃饭的时候,只要有虾都是阿肆帮我剥虾的,阿肆他剥虾可厉害了,从来不会伤到手,不像我,只要剥虾皮,肯定要把手指头给弄破的。”   当时的付刻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因为付刻完全没有恋爱经验,所以也不清楚这心里的不舒服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宋姚作为一个alpha竟然如此的细皮嫩肉,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饭吃到一半,宋姚和男朋友起身一块去了卫生间。   付刻看着两人的背影,艳羡的对阮肆说:“宋姚和男朋友感情很好啊,上个厕所还一块去。”   正在埋头吃饭的阮肆“啪”的一下丢掉了手里的筷子:“你什么意思?”   付刻迷蒙的瞧着阮肆锐利的眼睛:“我……就是……”   夸他们感情好啊!   阮肆没听付刻解释完,独自起身也去了卫生间。   莫名其妙被凶的一顿的付刻去收银台结账回来后,宋姚和宋姚男朋友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并且宋姚男朋友开心的抱着阮肆赢来的那只长耳朵兔子,时不时的还低下头亲一下兔子的耳朵。   这种动作让付刻有些接受无能了。   “那个,麻烦你可以不要那么亲兔子吗?”   付刻笑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嫌弃的说:“那样不太卫生的。”   付刻绞尽脑汁不想伤害宋姚男朋友的心情,说的委婉,但宋姚男朋友显然就没有这种觉悟了。   “这我的兔子,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付刻愣了一下:“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尽管心里有疑问,但付刻的第一反应还是怀疑他自己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   宋姚男朋友趾高气昂的拿着长耳朵兔子的两只前爪,向前挥舞了一通,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这是我的兔子!!”   这一次付刻听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听的很清楚,付刻才觉得这话说的非常好笑。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但我挺喜欢这只兔子的,所以并没有把兔子拱手让人的想法。”   付刻认真体面的叙述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面无表情的朝着宋姚的男朋友伸出了手:“这位同学,现在请你放开我的兔子!”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 第40章 宋姚,你想多了。   ===============================   从洗手间回来的阮肆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付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宋姚男朋友,并且还极其少见的冷着脸。   付刻的掌心向上,五指微曲,那是一个典型的要东西的动作,而宋姚男朋友的怀里恰好抱着那只阮肆赢来的长耳朵兔子。   付刻在要什么东西,不言而喻了。   宋姚是第一个看见阮肆回来的人,当宋姚微微扭头向着阮肆看过来的时候,宋姚男朋友语速飞快又骄傲的对付刻说:“喏,你男朋友答应送给我的,他来了,你问他啊!!”   宋姚男朋友的话明明没有几个字,但却压的付刻喘不过气了,好像是有人突然把千斤重的泥土覆盖到了付刻的胸口一样。   付刻没有转头,阮肆也没有说话,反而是宋姚很虚伪的提了一句:“我以为兔子是阿肆射击赢的,所以这东西就是属于阿肆的呢。”   宋姚又低头笑了一下:“况且以前和阿肆出去玩,阿肆游乐项目得到的奖品和礼物都是给我的,我不知不觉就……”   后边的话,宋姚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充分了。   “抱歉。”   宋姚起身,对付刻说了一句抱歉后,又把目光转到了阮肆的身上:“算了宝贝,既然付刻这么喜欢这只兔子,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兔子我们就不要了。”   宋姚男朋友不情不愿的把兔子撒在了桌子上,兔子前腿一下掉到了桌上水煮肉片的红油里,白绒绒的兔子毛乍然之间沾染了一片油腻腻的红油,付刻赶忙抽了几张餐巾纸,油污却越擦越大了。   最后,兔子半截前腿上都变成了油腻的红色,付刻也终于放下了纸巾,颓然的坐到了座位上。   “是你亲口答应给宋姚的吗?”   付刻突然问。   声音不大,但却满是委屈的语气。   但当时的阮肆脑子大概是真的抽筋了,根本没体会到付刻心里的委屈,反而觉得付刻是在质问阮肆的决定。   阮肆这人顶讨厌别人的质问。   “是,我亲口答应的,老子打来的东西,老子自己没点处置权了?”   如果当时付刻多了解阮肆一点,付刻就会知道,这样说话的阮肆其实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是他做的不对了。   然而当时的付刻虽然喜欢阮肆,但也确实不了解阮肆的行为方式,因此付刻完全会错了阮肆的意思。   “好。”   付刻勾起兔子的前腿然后把兔子扔到了宋姚的脚边:“给你!”   此刻醉酒的付刻脑子里是一团又一团缠绕着的那些个名叫往事的线团,线团太多太杂导致付刻无法理清楚思绪,索性付刻放弃了理清,而是把注意力都聚集在了货架上方的那只长耳朵兔子身上了,然后眼前这只兔子和记忆中的那只兔子缓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我其实……并不太喜欢那只兔子。”   付刻的手软趴趴的指着货架上方悬挂的白色长耳朵兔子,充满了迷离的眼睛没有焦距缓慢的盯在某个点上,或许是现在,也或许是曾经。   “因为是你射-击来的,我才喜欢的。”   付刻笑语盈盈的说着,忽然伸出两只手捧住了阮肆的脸,目光定定的放在阮肆的脸上,慢慢的问:“阮肆啊,你到底是为了我去打的兔子还是为了宋姚去打的兔子啊?”   这一刻的付刻根本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但阮肆知道付刻是深深的醉了,因为清醒着的付刻眼睛是不会有这种过分凄苦的神色的。   阮肆伸手挡住付刻的眼睛,轻轻的碰了一下付刻的唇角,却没有回答付刻的话。   当时阮肆是出于什么心态去打的兔子,阮肆自己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因此阮肆没办法回答付刻的问题,这是其一。   其二,往事结果已定,不管是于付刻还是于阮肆,现在的花言巧语并不能更改当时的结果,也不能弥补付刻的委屈,因此不如不言。   阮肆重新要了几把气抢,专注的盯着前方竖墙上悬挂的气球,耳边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宋姚的声音。   “阿肆,我知道那几个字是你打给我看的?”   宋姚从语气到表情都相当的笃定。   阮肆扫了一眼竖墙上他刚打出来的表白的话语,冷冷的笑了一下:“宋姚,你想多了。”   说完,阮肆就要走,现在就走肯定还能追上付刻,那样就能顺手帮他拿下一只玩偶。   宋姚却一把拉住了阮肆的手腕:“阿肆!”   阮肆垂眸看了眼宋姚扣在他手腕上的手:“宋姚,我不知道你在误会什么,首先,我们都是alpha不可能有未来,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对吧?”   “对。”宋姚承认的很干脆。   “第二,那个……”   阮肆伸手指着等在游乐项目前的宋姚男朋友:“是你先遇到了喜欢的人开始恋爱的,怎么,你现在的意思是许你恋爱结婚,我就要守着你一辈子,忠贞不渝了?”   宋姚忙撒开阮肆的手腕,双手举高做出投降的动作。   “我没这个意思,完全没有。”   “你没……”   阮肆懒得和宋姚废话,宋姚这人是完全盯着阮肆的软肋长的,和宋姚废话只会让阮肆难受。   “没有最好,中午你们换个地方吃饭吧!我想我们四个并不适合在一起吃饭。”   阮肆擦过宋姚的肩膀,听见宋姚在后边说:“阮肆,付刻不适合你,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了气我,或者要挟我回头就把自己的感情送出去,这种行为不仅幼稚廉价,而且没有任何的用处。”   阮肆没理会宋姚的话,宋姚又锲而不舍的加了一句:“阿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加渴望你能幸福了。”   阮肆冷笑了一下,回头质问了宋姚:“好啊,宋姚,你和你那个分手,和我在一起,那样我就幸福了,你敢吗?”   宋姚无奈摊手:“阿肆,别耍孩子气,Alpha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   “去你……”   阮肆止住了快要爆出的粗口,转而对宋姚竖了一个中指:“和你的Omega有结果去吧,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宋姚显然没有听阮肆的话,因为宋姚不仅没从阮肆的世界消失,反而在阮肆的世界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置。   阮肆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把宋姚的声音从自己的脑海里剥离了出去,耳边再次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雨声,以及风吹动气球的沙沙声,还有……   射击项目最前方是一个长方形的玻璃柜台,柜台上边摆放着收款的二维码,柜台里边是一些售卖的小礼品,烟和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刚才阮肆拿了枪越过柜台进到里边的射击场地的时候,因为担心气抢会误伤付刻,因此付刻就被安置在柜台边上。   但现在,阮肆猛然一回头,正好看见付刻那颗因为醉酒而昏昏沉沉的脑袋,直愣愣的朝着玻璃柜台砸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大家新年快乐啊!!】 第41章 麻烦。   =====================   阮肆的身体机能比阮肆的理智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等到阮肆的理智回炉,阮肆的掌心已经托住了付刻下坠的脸颊,紧跟着阮肆手背正中心的位置传来了一阵割裂的痛感。   “我-草!”   射击老板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粗壮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阮肆手背下方碎裂开来的柜台:“这这这……这可不是我柜台质量不行啊!!!”   阮肆睨了眼柜台边角上贴着的塑料胶带,没立刻说话。   老板显然也注意到了柜台上的塑料胶带:“那个……不是……”   “来帮个忙!”   阮肆打断了老板的话:“帮我撑一下他的脑袋。”   “哎。”   射击老板答应的很干脆,干脆完了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解释,反正解释来解释去就一个主旨,今天这事儿纯属意外,和他的柜台-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阮肆实在没心情和射击老板掰扯,刚才的付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阮肆不敢想要是他没有及时发现付刻的异常结果会怎么样?   “那个……”   内心脆弱的射击店老板有些不敢直视阮肆开始不停流血的手背:“虽然这……和我柜台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出于人道主义,今天打抢我就不收你钱了。”   说完以后,射击老板眼巴巴的看着阮肆,那意思就是我上边说的,你看行不行?   阮肆挑眉看了老板一眼,确认了一句:“不管多少抢,都不收钱了?”   单纯的老板没有深刻理解到阮肆话里的意思,结果只见老板头没点完,阮肆已经甩了甩被震的发麻的小臂,重新拿起了***。   老板:“???”也不用这么身残志坚的吧?   阮肆仿若没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一样,狡黠的吹了一下口哨:“老板,等下别哭哦。”   接到阮肆电话半途折返回来接付刻的程科科,一眼就看见阮肆玉树临风的站在凄风苦雨中神情嚣张一手揽着付刻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抱着一只半人高的玩偶。   雨下的比较大,程科科一下没认出来那玩偶是个什么东西。   等车子在阮肆身边停下,程科科总算是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白色的兔子,长长的耳朵,红红的嘴巴和眼睛,以及脸蛋子上两坨粉-嫩嫩的腮红。   程科科天生对无关紧要的东西记忆力为零,但此刻看见这只兔子的时候,程科科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在哪里见过这只兔子,但具体在哪里,程科科想不起来了。   “不是,你就打算这么看着我们淋雨?”   迟迟不见程科科下车的阮肆终于没忍住对着程科科发起了‘慰问’。   程科科叹了一口气,从阮肆的怀里把付刻接了过来,同时抱怨了一句:“你换个时间玩会死吗?”   阮肆毫不在意的把兔子放到了副驾驶上,然后回了程科科一句:“也许会呢?世事无常,谁说的准呢??”   程科科差点当场给阮肆表演什么叫做‘七窍生烟’了。   阮肆拍了拍程科科的后背:“开车去,气死了我还得再找代驾!麻烦!!”   程科科:“……”   阮肆不耐烦的挤开程科科爬到了后座上,同时催促道:“你快点!”   程科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恶狠狠的对着阮肆说:“阮肆你等着,咱俩非找时间打一架不行!!”   阮肆好整以暇的靠到了座椅背上:“怎么?不找人帮忙了?要自己亲自上阵了??”   程科科没理付刻,宽宏大量的发动了车子。   阮肆偏偏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一样,非要在后排接着嘴贱:“不是我说,科科,你还是找人帮忙好一点,你说到时候万一我给你打住院了,付刻问起来,我不好交代的呀。”   “你和付刻有什么好交代的?”   程科科想也不想就回击了阮肆,回击完了程科科才发现,这话说的不对。   不只是程科科的话说的不对,阮肆的话说的也不对。   阮肆也意识到了问题,于是装模作样的避开了程科科从后视镜里投过来的打量的目光,扭头看向了窗外如水的车流。   其实付刻这一次和阮肆一块出差,对于两人关系的缓和,程科科已经有所感知了,但程科科没想到的是阮肆竟然打心底里没有蒙骗付刻。   还没有到下班的晚高峰,但因为下雨,高架上已经堵了起来,程科科第481次通过后视镜观察阮肆的时候,阮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是,我打算和付刻认真的,友好的相处了,你还有疑问吗?事儿妈先生??”   程科科摇了摇头,干巴巴的说:“没了。”   然而说完“没了”不到两秒钟,程科科又开始了第482次后视镜窥--视阮肆的行为。   那感觉就跟程科科把两只眼珠临时挂靠到了阮肆身上一样,让人浑身发麻。   “你问吧!”   阮肆妥协。   “哎。”   得了令箭的程科科开心了。   “为什么?”   程科科言简意赅的问了三个字,然后阮肆肉眼可见的黑脸了。   阮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没头没尾的问为什么了?”   程科科:“??”   阮肆:“‘为什么’什么为什么?难道我还要自己去联系上下文去找你要问的为什么是什么为什么吗?”   程科科:“……”   “我是问,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和付刻认真相处了?你以前……”   程科科扫了阮肆一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不一直都是贞洁烈男,为宋姚守身如玉的吗?”   程科科承认,他是故意提起宋姚的。   至于原因,毫无疑问是出于对阮肆个人人格的不信任,极其强烈的不信任。   程科科以为提到宋姚,阮肆会有所波动,或者沉默以对,但出乎意料的是,阮肆回答的非常快。   “人总要向前看的,不管是我,还是付刻,都一样。”   程科科在后视镜里对上了阮肆真挚的目光,直觉告诉程科科,阮肆这话是有深意的,但程科科当时没想明白,后来阮肆和付刻的相处越来越接近正常的情侣模式,程科科也就把这点不太明显的直觉给抛诸脑后了。   车厢里再次回归了沉默,只剩下三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高架彻底堵死了。   程科科在距离前方车子两米远的地方踩下了刹车,同时后排的阮肆再次开口说话了。   “他是怎么变成了alpha的?”   “什么?”   “付刻是怎么变成alpha的?我听他说过‘失恋表态’,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变成alpha的吗?”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宝贝们!!】 第42章 他欠你钱了吗?   =============================   “应该是吧。”   程科科耸了耸肩膀,回答的万分不确定,没等阮肆diss程科科,程科科已经先解释了阮肆的疑问:“我也是近期才知道付刻变成alpha的,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什么原因发生的变化,我都不知道,甚至可能我了解的还不如你了解的多。”   阮肆:“……”   程科科:“嗯,相信你自己。”   阮肆:“……我查过失恋表态的相关内容,但资料很少。前辈和同行们都很简洁的说是一种类似抑郁症的病症,但付刻的表现似乎比抑郁症更加严重,并且……”   并且具体的表象和一般的抑郁症也有不同。   程科科有些惊讶的看着阮肆,完全没想到阮肆会如此的‘古道热肠’。   阮肆僵硬的迎着程科科怀疑的目光,不自然的问:“当时给付刻做治疗的医生,你认识……知道的吧?”   “哼!你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嘲讽我。”   “也不算嘲讽,只是出于医生的严谨而已。”   阮肆把装傻充愣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到底认识不认识?”   程科科可太认识了,毕竟付刻的主治医师程子安教授是看着程科科长大的,两人关系还非常的亲密。   可以说,付刻这个问题完全问到了程科科的熟悉的知识点上。   于是程科科本着一雪前耻的态度报出了程教授的名号。   然后程科科发现,他报完程教授的名字后,阮肆的脸色变得异常的有内涵。那是一种介于这事儿不可能这么扯淡,以及扯淡的事儿不差这么一件两者中间的尴尬境地。   “是……我大伯他……欠你钱了吗?”   程科科极度怀疑的问。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程子安教授曾经为了盘下一个精品大红袍种植茶园而借遍了亲朋好友的钱,当然最后程子安教授光荣的被骗了。   那时候程科科就知道也就武夷山不允许买卖,否则程子安绝对要把武夷山给盘了。   程科科他爸到现在听到大红袍仨字还会惯性的脑仁感觉到疼痛,可见程子安教授给家人造成了多么严重而深远的伤害了。   “他是不是又借钱买茶园了?”   “我是那种有钱能借给别人的人吗?”   程科科和阮肆同时开口,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气氛略显尴尬起来。   “咳。”   阮肆偏了一下头,咳嗽了一下:“所以,付刻生病后一直是程教授照看的?”   “嗯。”   程科科点点头:“我大伯他专修心理学的嘛,又是自己人,各方面都比较合适,付伯父付伯母就选择了我大伯。”   末了,程科科极其认真严肃的补充了一问:“所以,我大伯他……真的没向你借钱吧?”   阮肆点了点头说:“你放心,不管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来说,我的兜比脸干净。”   程科科:“……”那你一副被踩着蛋的表情?   “程子安教授是我的大学心理学导师,以及程子安教授曾经撮合过我和他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堂哥程汉南先生。”   程.目瞪口呆.科科呆若木鸡了半晌说:“我大伯他……那么早就瞎了眼了吗?”   阮肆冷冷盯了程科科一眼,程科科面不改色的回他:“抱歉,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阮肆:“……”你已经针对我了,谢谢。   程科科:“我其实就是……”   程科科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又抿了一下嘴唇,连着抿了五六次,程科科发现他聪明的小脑袋瓜都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解释他的意图。   “嗯,好吧,我确实认为你配不上我堂哥。”   说完,程科科还在后视镜里看了阮肆一眼,那一眼代表着程科科的上一句话是万分真诚且发自肺腑的,不存在任何欺瞒欺诈的成分。   当然如果阮肆的眼神不那么吓人的话,程科科还能更真诚一点。   “当然,我堂哥他也配不上你,你俩互相配不上,也互相看不上,所以就注定了我大伯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痴心妄想,你说对……”   “吧”字没出口,程科科终于注意到了阮肆尚在不住渗血的手背:“你手怎么了?”   阮肆抬起手看了一眼:“所以说,你们程家人眼瞎也不是个例,恐怕是遗传!”   千堵万堵把付刻送回到酒店后,程科科又带着阮肆去了A市的医院。   负责给阮肆看诊的老医生瞧见阮肆血红淋漓手背的一瞬间,自发的疼的眼睛都缩了一下:“年轻人,这手你是有计划要捐献出去的吧?”   老医生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扫过阮肆手背创口周围的皮肤。   “嘶……”   阮肆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被突如其来的痛感给刺-激的有些发白了。   老医生漫不经心的从眼镜上方的缝隙里扫了眼龇牙咧嘴的阮肆,继续嘲讽道:“呵,还行,还能感觉到疼痛,看来神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阮肆咧嘴苍白的笑了一下:“老先生,您就绕了我吧。”   “哼!”   老医生满足了从医者的教育患者要爱惜生命,爱惜身体的必要任务后,顺便问了一句:“怎么弄的?和媳妇生气打架了?”   阮肆尴尬的笑了笑:“没有。”   “哼,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的alpha啊,总以为和人家omega结了婚,标记了人家omega,人家omega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三天两头的搞什么冷暴力,还有什么PVA的,你们自己摸摸你们的良心,你们对的起家里那些omega吗?”   “我真不是和媳妇……”   “行了。”   老医生把阮肆安置到办公室的诊床上:“你不用解释,年轻人,就你这面相,我一看一个准,你绝对不是……咳……”   老医生似乎猛然意识到说这话好像不太礼貌,于是咳嗽了一声,换了一个方向:“一会儿你去病房挂水就知道了,一个小时前,我刚处理了一个手部受伤的患者,也是和媳妇打架闹的,所以你这什么情况,我一看就知道了。”   阮肆放弃了澄清自己的想法,干脆的闭上了嘴巴。   “外国那些什么专家啊,不都一直攻击咱们国家omega没人-权嘛,我看他们国家的omega也都一样,要是有人-权也不用闹到打架这一步了,你说对吧!”   “对对对。”   阮肆敷衍的相当明显,但老医生显然不惧敷衍。   帮阮肆处理手背伤口和大腿上的烫伤一共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老医生从国内外omega的人-权谈论到最近的叙-利-亚-战-争,然后又从叙-利-亚-战-争谈论到国内的楼市房价,最后从楼市房价又回归到了omega的人-权问题。   完美点题,画龙点睛。   “好了。”   老医生看了眼阮肆手背上缝合好的伤口:“缝的很完美,跟着护士去挂水去吧。”   “嗯。”   阮肆确定自由了以后,毫不客气的对着老医生说:“那个老先生,不是PVA,是PUA,意思是……”   “滚!!”   等在门口的程科科被这一声豪气十足‘滚’给惊醒了,飞快的起身打算送阮肆去病房挂水,紧跟着听见老医生用滴水成冰的声音开口了:“家属,你过来一下。”   “我不是家属。”   “别装了!”   老医生再次笃定了程科科的身份:“你这一看就是受气包的面相,过来我跟你说下次再打架的时候打哪里不会出事儿,又能让他好几天下不来床,哼!”   被“哼”了一鼻子的程科科莫名其妙的被拉到诊室里接受爱的教育了。   这一刻,阮肆万分庆幸,付刻没有陪着他来医院,否则以付刻那超强的学习能力,阮肆光想想都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挂水的病房就在老医生诊室的边上,病房很大,里边都是不住院但需要挂水的患者。   护士小姐姐把枕头扎到阮肆的手背上,确认没有回血之后,对阮肆说:“液体没了摁铃就行,我来给你换水。”   “好的,谢谢小姐姐。”   小护士“噗嗤”一笑:“叫护士,叫什么小姐姐啊!完了叫我啊!”   小护士一边说一边撩开了阮肆旁边位置上的帘子:“是史蒂夫.威尔逊吗?”   小护士念出“史蒂夫.威尔逊”这几个字的时候,阮肆也惯性的朝着帘子这边看了过来,然后阮肆的眼睛意外的对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43章 譬如宋姚。   =========================   史蒂夫惊讶的张大了湖蓝色的眼睛,然后惊喜的叫了阮肆一声:“嗨!阮!!”   阮肆这才认出那双蓝眼睛的主人是史蒂夫。   阮肆和史蒂夫是在国外认识的,认识的场地当然是酒吧,只不过当时的阮肆是在酒吧打工,而当地的地头蛇小混混史蒂夫先生是去消费的。   由于酷爱喝酒加上出手阔绰,史蒂夫先生很快就成了阮肆首选的酒水消费冤大头。   用阮肆的话说,史蒂夫那就是国外的‘人傻钱多’,但阮肆没想到的是‘人傻钱多’的史蒂夫地头蛇小混混会把阮肆极其纯粹的买卖酒水企图,误会成阮肆对史蒂夫有意思,还是处心积虑的有意思。   后来,当地头蛇小混混史蒂夫先生把下了晚班的阮肆堵在酒吧卫生间里意图索吻的时候,阮肆干脆利落的给了史蒂夫一拳,清楚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就是滚远一点!老子对你没有兴趣!!   后来的后来,地头蛇小混混成了阮肆众多铁杆追求者中的一员。   只是史蒂夫的追求方式非常的惹人讨厌罢了。   阮肆公布回国决定的那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身高185的肌肉猛-男史蒂夫小声唧唧的哭了大半宿,然后第二天还要强撑着核桃般的双眼送阮肆去机场。   当然,阮肆没给他这个机会。   “泥……为神马不等我送睨?”   “咳!”   阮肆避开史蒂夫质问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说:“那什么,我飞机它早点了!!”   史蒂夫:“……”你当我没长脑袋的吗?   阮肆耸了耸肩膀,面不改色的说道:“对的,就挺莫名其妙的,我也搞不懂。”   史蒂夫:“!!!”你果真觉得我没长脑袋啊!!   阮肆呵呵笑了一声问:“你怎么在医院?”   史蒂夫对着阮肆举起了自己被绷带包扎成了熊掌的右手:“我……兽被歌伤了。”   史蒂夫巴拉巴外语夹杂着中国话解释了半天,然后阮肆基本确定史蒂夫就是老医生口中的那个和媳妇打架而导致手部受伤的患者了。   只是……   “你结婚了?”   史蒂夫停下絮絮叨叨的话头,义正严辞的盯着阮肆,十分流利的问:“阮!你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对吧!!”   阮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史蒂夫冷哼了一声,然后非常豁达大度的耐心的又解释了一遍。   这下,阮肆get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原来付刻之所以会喝醉是因为史蒂夫这孙子一进门就先灌了付刻三杯白酒,然后又借着那个什么局的狗威风,强逼着付刻喝了半杯红的。   “你的兽是怎么……”   阮肆眯着眼睛对着史蒂夫狡诈的笑了一下,说:“这个啊……严格来说,这个伤还和你有关系呢?”   史蒂夫:“???”   阮肆对着史蒂夫咧开了嘴,然后一脚踹在了史蒂夫挂水的支架上。   医院为了方便独自来挂水的患者上厕所或者移动位置,每一支挂水支架下都是有轮子的。   因此阮肆这一脚下去挂水支架非但没有倒,反而顺着阮肆脚下的力咕噜噜滚了好远,而毫无防备的史蒂夫手背上的针头因为巨大的外力作用硬生生的被扯了出来。   带着血的针头撞到了挂水支架的铁杆上,‘铛铛铛’的响了几下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泥……”   史蒂夫难以置信的看着阮肆,蓝幽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晶莹的眼泪。   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眼含热泪,委屈巴巴的咬着下嘴唇的样子,阮肆看一次想弄死史蒂夫一次。   “你-他-妈能不能别那个表情!!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你不知道吗?”   两秒钟以后,史蒂夫淡定的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然后摁响了护士铃。   等护士来给史蒂夫补针的时候,史蒂夫已经恢复到了精英总裁的模样了。   “阮!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史蒂夫是专门学过中-国话的,甚至还特意找了方言老师学习了东北方言、四-川方言以及客家话方言,甚至连藏语,史蒂夫也有所涉猎。   理论上来说,史蒂夫这个外国人会的中-国话小语种甚至可能比阮肆这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要多,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史蒂夫就是喜欢装羸弱。   就像史蒂夫追求人的风格一样,明明可以正常的追人,但史蒂夫非要阴险的动一些不干不净的手脚,叫人心生厌恶。   “解释啊!”   阮肆语气轻-佻的回了史蒂夫一句:“你配吗?”   史蒂夫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但史蒂夫不愧是生意场上混的人精,难看的脸色只在史蒂夫的脸上呆了一秒钟,然后史蒂夫就面色从容的笑开了。   史蒂夫为人处世的一大原则就是,别人让我过的不开心,我绝对不会让别人过的有一丝一毫的开心,俗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在史蒂夫的世界观里,除了朋友之外,剩下的都是敌人。   而唯一一个曾经站在朋友和敌人中间地带的人——阮肆,刚才放弃了史蒂夫的示好,干脆的选择了“敌人”的身份,那么,史蒂夫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不想解释也可以,阮,我们换一个你感兴趣的话题,譬如宋姚,怎么样?”   史蒂夫的眼睛深深的盯在阮肆的脸上,不想错过阮肆脸上任何一抹精彩的神色。   然而史蒂夫失望了。   阮肆只在听到‘宋姚’两个字的一瞬间,眼珠轻轻的转动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流露出任何让人遐想的表情了。   史蒂夫狐疑的看着阮肆:“你不好奇宋姚怎么了吗?”   “好奇啊!”   阮肆语气平淡的回答了史蒂夫的问题:“你说说,我听听看呗,反正这两瓶水至少要挂一个小时,权当无聊解闷了呗。”   阮肆一瞬不瞬的看着史蒂夫的蓝眼睛,目光中一点躲闪的想法都看不见,如同他和史蒂夫真的是好久不见,然后只是非常正常的在一起聊一下都认识的朋友而已。   “宋姚他……”   史蒂夫一时拿不定注意,不确定他手里的消息能对阮肆造成多大的心理波动了。   “到底怎么了?”   阮肆清凌凌的笑了。   这一刻,史蒂夫确定阮肆的笑容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和急切,甚至连哪点好奇都像是阮肆刻意装出来的。   太快了!!   阮肆放下宋姚放的太快了!!   这根本不可能!!   不管是不相信阮肆的表现,还是史蒂夫太笃定宋姚对阮肆的影响力,总之,史蒂夫绝不可能让阮肆大获全胜。   “你走以后,宋姚和苏星河分手了!!”   史蒂夫扫了眼阮肆的脸,然后接着说:“宋姚已经在办理离职交接手续了,快的话,大概下个月月初就能回来。”   阮肆放在膝盖上的那只完好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乍然之间,像是有人在阮肆的喉咙上泼了一碗滚烫的蜡油一样,蜡油迅速的冷却以后,也把阮肆的喉咙给彻底堵住了。   阮肆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阮肆,你猜,宋姚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44章 有点软。   =======================   史蒂夫以胜利者的姿态盯着阮肆的脸,却见阮肆忽然伸出手摁了一下旁边的护士铃,语气轻松的说:“稍等,我液体要换了。”   “怎么说呢?”   阮肆看着史蒂夫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医生这个行当,早些年,在外科技术方面,国外可能确实先进一些。但这些年,我们中-国的医学发展迅速,当然,这些年我们中-国的各方面发展都很迅速,因此在我看来不管是在国内行医还是在国外行医,都是一样的。治病救人嘛,本来就应该无国界无信仰才对。”   阮肆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和宋姚,以及大部分的医学生都一样,大学是在国内念的,出国念个研究生啊,博士之类的,也不是说就一定要扎根在国外了,多数都是为了多学习一些知识和理论,然后回来更好的去为我们国家的人服务。”   “毕竟……”   阮肆扭头看着史蒂夫的眼睛,平缓的说:“故土难离,我们中-国人对故乡的热情,你们是不会理解的。”   史蒂夫彻底傻了。   史蒂夫和阮肆聊感情纠葛,阮肆直接把主题升华到了民族大义上,然后降维打击了史蒂夫的小儿女情长。   结果就是史蒂夫满怀激动的放了一个大招,然后阮肆四两拨千斤给史蒂夫打了回去,史蒂夫憋了老半天的大招就真的放了一个寂寞!   “阮肆!!”   史蒂夫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把阮肆整个人放到X光底下给检查一遍一样:“你装的?是不是?”   “你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宋姚!!你就是故意在模糊我的意思!!对不对??”   闻言,阮肆不由自主的笑了。   “史蒂夫,我劝你,还是回你的国家去吧,我们这里的风水好像……不适合你生存啊!!”   “哈!”   史蒂夫冷笑一声,目眦欲裂的瞪着阮肆的眼睛,仿佛要把阮肆一口吞下一样。   阮肆冷淡的扫了史蒂夫一眼,语调不变的说:“史蒂夫先生,你失态了。”   史蒂夫猛然抬头看见了换药小护士惊恐的看神经病的目光,强制压下心中的愤恨,佯装冷静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而后对着小护士礼貌的笑了一下:“抱歉,我有些激动。”   小护士对着史蒂夫点了一下头,快速的收拾了医疗器械,离开了病房。   史蒂夫坐回到椅子上,长长短短重重的呼吸着。   那以后史蒂夫一句话没有说,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阮肆一眼。   直到药水挂完,助手来接史蒂夫回公司,史蒂夫才重新把目光放到了阮肆的身上。   “最开始我是真心喜欢过你的。”   史蒂夫忽然开口,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阮肆漫不经心的看了下史蒂夫脊背瞬间紧绷的助手回答道:“从头到尾我都是真心拒绝你的。”   史蒂夫额上的青筋忽然暴起,爆蓝色的眼睛紧紧的攫住阮肆充满了玩味的眼睛,磨牙凿齿的问:“你以为你赢了吗?”   阮肆没说话。   “你赢不了。”   史蒂夫自问自答后,迈开步子向门口走了过去:“我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当你知道那件事真相的那一天,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阮肆,我万分期待且谨敬等待!”   史蒂夫和助手迈步出了病房,很快两人的脚步声就和走廊上来去匆匆的脚步声混杂在了一起,无从分辨了。   阮肆的脸色却缓慢又缓慢的变白了,如同离开了人体的温度计一样。   那些阮肆企图忘却的东西雨后春笋一样再次萌芽了。   “你怎么了?”   听完老医生训导的程科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阮肆毫无血色的脸:“是液体有问题吗?”   阮肆陡然发现尽管程科科一直叫嚣着要揍阮肆,也总是看阮肆不顺眼,但程科科却从来没有真的对阮肆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阮肆摇了摇头,而后闭上了眼睛。   阮肆挂完水和程科科离开医院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阮肆回到房间里,付刻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安稳踏实之外又有一份很显而易见的乖巧的温柔。   是真的在温柔的底蕴上生长而出的乖巧,和阮肆这种浪-荡子骨子里镌刻的印记都是不同的。   阮肆脱掉身上沾了雨水的脏衣服,缓慢的贴近了付刻的后背,而后伸手拥住了付刻温热的身体。   就这样吧。   阮肆想。   至少阮肆发热期需要信息素安抚的时候,付刻的信息素能解决阮肆所有的问题。   而付刻的发病期,阮肆也能陪着付刻一起平稳的渡过。   他们互相帮助,互相需要,这样一种不用掺杂复杂的感情关系好像也挺不错的。   这样想着,阮肆抱住付刻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付刻是被热醒的,睡梦中仿佛走了一趟火焰山一样。   大汗淋漓的醒来以后,付刻率先注意到了搭在他腰上的一截秀气的小臂,以及小臂下方那点略微凸起却异常清隽的腕骨。   “阮肆?”   阮肆没应付刻,只是更加亲密的贴到了付刻的背上,下巴磕在付刻的肩胛骨上,过分灼热的鼻息一下一下的打在付刻的腺体周围。   本来就是被热醒的付刻这下更热了。   付刻睁着疲乏的眼睛,盯着酒店的窗帘,慢腾腾的眨了一下眼睛,干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脑子里机械的跳出两个闪光大字。   好热。   而丝毫没有感觉到热的阮某人乐滋滋的睡的深沉,且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阮肆第二天是被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   “啊!!!”   阮肆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喊了一句。   听到声音,正在外间办公的付刻迈步走了进来,然后从阮肆的枕头下边摸出了阮肆的手机。   来电人显示的是一袋干脆面。   付刻偏了一下头,对阮肆说:“我帮你接?”   阮肆应该是哼唧了一句,之所以说是应该,因为雪白的被团小幅度的蠕动了一下。   “喂,你好。”   “阮肆,你赶紧回来,医院今天有个……你付刻?”   程汉南说到一半终于察觉到电话这边的声音不是阮肆,而付刻瞬间就明白了阮肆把程汉南备注为一袋干脆面的原因。   程汉南带上眼睛那就是小浣熊本熊。   “咳……”   程汉南还是不适应在阮肆的电话里听到付刻的声音,于是不自然的说:“你方便的话把电话给阮肆吧,医院有事。”   “他……不太方便。”   程汉南误解且秒懂。   “那你完事了,告诉他,医院今天有个十万火急的病人,主任点名要他回来参与会诊,下午三点前,必须到医院,晚了就直接提头来见吧。”   程汉南飞快的说话,‘吧唧’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雪白的被团蓦地展开了,阮肆“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要阉了程汉南!!!!”   付刻看着阮肆头顶上翘起的一撮毛茸茸的头发,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顺带着付刻还评价了一下:“有点软。”   然后付刻对上了阮肆看神经病的目光。   付刻:“……”   阮肆:“咳……”   阮肆生硬的别开眼睛,他真不是故意那样看付刻的,就是自然而然的就……   这种情况下,阮肆知道他应该说句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但就是阮肆这人吧,看起来好像挺聪明的,其实关键时刻智商和嘴巴总是会同时掉链子。   “好了,起床吧。”   付刻把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转身向外走去。   “啊!!”   阮肆嚎叫一声,挺尸回了床上。   两秒钟以后,阮肆把和付刻尴尬的责任推到了程汉南的身上,然后决定要把程汉南阉掉!!   两次!!!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45章 渣男biss。   =========================   付刻是真的不擅长喝酒,沾酒必醉不说,醉完了以后还会头痛。   此刻付刻正靠在座椅上,有些难受的半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周围轻轻的揉着。   “找我-干嘛?”   程科科脚步匆匆的推开付刻办公室的门,顺手把蜂蜜水放到了付刻的桌子上:“刚冲的,温度正好。”   程科科本应该离开杯子的手没有及时离开,不是程科科不想及时离开,只是程科科被付刻浓重深厚的黑眼圈给吓到了,一时之间把所有的动作都忘记了。。   付刻拍开程科科的手,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然是程科科一贯的甜到发齁的风格。   “阮肆昨天和王局起冲突了?”   “先不说阮肆。”   程科科绕过办公桌,站到了付刻的面前,仔细的端详着付刻的脸色。   “你昨晚不舒服了?”   付刻一愣,紧跟着脸一红。   要说不舒服呢,也确实算是不舒服,但不是程科科想的那种不舒服。   后半夜阮肆无知无觉的玩命往付刻的身上贴,付刻几次挣扎想起床冷静一下都被阮肆带着鼻音的哼唧给成功的哼唧回去了。   旗帜高扬瞪着眼睛瞪了半宿,最后还要早起办公,付刻个人认为有些黑眼圈也实属正常。   “咳……没有……”   付刻选择战术性喝水,并企图转移话题:“我是问你,阮肆和王局冲突的具体内容,我想……”   “你别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又犯难过了?”   程科科不爱把付刻不舒服称为“犯病”,一般来说,程科科会称呼为“犯难过”。   “真的没有,你别瞎想。”   “你黑眼圈都浓成墨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付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程科科解释,或者说该怎么扯这个谎。   恰在这时,阮肆风风火火的推开了付刻办公室的门。   阮肆已经买了回B市的高铁票了,本来阮肆是想直接走的,但临出发,阮肆想来想去觉得既然要和付刻好好过,那么早上的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和付刻解释一二的,于是阮肆中途折返到了付刻的公司。   门开的一瞬,阮肆看也没看就直接开口说了一句:“付刻,那会儿我不是针对你,就是……你不能随便的说一个男人软,哪怕我现在是Omega……”   阮肆噼里啪啦的一大堆,然后终于看到了站在付刻椅子旁边的程科科,而程科科显然也听到了阮肆的话。   付刻在A市的办公室是临时使用的,因此地方不是特别大,但现在这不大的地方里涌动的全是尴尬的空气。   在场的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连呼吸都充满了大写的尴尬。   “阮肆说的其实是他的头发,你别误会。”   付刻尝试性的解释了一句:“我早上起床没经过他允许动他的头发了,你别多想。”   程科科看了眼付刻持续发红的脸颊,又看了眼阮肆欲盖弥彰的眼睛,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呵呵笑着说:“我没误会,也没有多想,你们也别多想啊!哈哈哈哈。”   顶着程科科一声尬过一声的哈哈哈,付刻佯装冷静的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接着聊昨天的事儿吧?啊哈哈哈……”   阮肆不忍直视的瞅了把尴尬发挥到极致的程科科和付刻一眼,然后烦躁的‘草’了一声重新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我去高铁站了。”   “等会我送你。”   阮肆已经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声音不太清楚的从玻璃门后边传了过来:“不用,我打车。”   付刻:“……”   程科科:“……我是不是把你俩的关系再次搞砸了?”   付刻抬起头睨了程科科一眼:“程科科先生,可以不要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吗?”   “我俩的关系从来都是砸的,根本不用搞。”   只是有一般砸和特别砸的区分而已。   程科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来,聊王局。昨天和王局的冲突,是阮肆自己跟你提的吗?”   “不是。”付刻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有点印象。”   “切!”   程科科笑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印象没有?比如你戳阮肆的脸颊找酒窝这件事儿,再比如你非拉着付刻玩射-击这件事儿。”   付刻本就尴尬的脸色,因为程科科的一番话,更加雪上加霜的尴尬了。   程科科饶有兴致的继续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喝醉以后是……嗯嗯嗯这个样子的啊?”   付刻:“……”   程科科:“可爱本爱啊!”   付刻:“……”可以了,别说了。   逗完了付刻,程科科心满意足的恢复了正经模样:“饭店的监控我已经发你邮箱了,不过没什么可看的,事实清楚,简单明了,小锦全责,阮肆遭殃。”   付刻点开了邮箱里的监控视频。   程科科接着说:“那孩子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给惯坏了,脑子里根本没有对和错的理念,平时呢,又都是老太太带着的,老太太嘛,护犊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小孩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再加上王局老来得子,那就是家里的小皇帝。有一说一啊,你想替阮肆讨公道,恐怕难。”   “谁说我要替阮肆讨公道了?”   付刻立刻反问。   “那你让我找……”   付刻后仰靠在椅子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我是替王夫人讨一个公道。”   “王夫……”   程科科咀嚼了一下付刻的话,猛然把付刻的电脑屏幕转了过来:“你是说……”   付刻活灵活现的撇了撇嘴:“打击小三,人人有责。”   “真的假的?”   程科科八卦的问:“我查过的啊,王局这人看起来老色批一个,但实际生活清汤寡水的,根本不存在任何不良男女关系啊。”   付刻又尝试了一口要命的蜂蜜水:“那是因为他的确没有不良男女关系啊?”   程科科:“???”   付刻掀起眼皮扫了程科科一眼说:“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王局这个人看的很清楚。”   程科科还是没理解付刻的意思,于是付刻换了一种说法。   “这么说吧,王局呢,是家里唯一的男丁。”   程科科消化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付刻的意思。   付刻没等程科科再问后边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原配只生了一个女儿,那老太太,也就是王局亲妈早几年曾经以死相逼要原配再生一个二胎。”   “草!”   程科科咒骂了一句:“什么年代了?”   付刻耸耸肩膀,嘲讽道:“可能他们不知道国土局局长的位置不是世袭制吧!”   程科科哈哈一笑,笑完了又问:“那意思就是找人花钱生了个娃,然后一刀两断了?”   听到程科科的话,付刻难得的皱了一下眉。   付刻一皱眉,程科科更加来劲了:“啥情况啊?这事儿还有其他的内情。”   “也不算是内情吧,就是挺……没三观的。”   程科科睁大了眼睛,付刻又说:“那小三是王局她外孙女的保姆。”   三观险些碎掉的程科科对着付刻伸出了一只手:“渣男biss!”   付刻和程科科击掌回应道:“渣男biss!!”   当天下午,在美容院做脸的王夫人收到了一个同城快递包裹,打开以后,王夫人看到了一沓照片,照片里是各个角度的小锦以及王老太太。   老太太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锦又和王局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王夫人根本不用多费脑子就猜到了小锦的身份。   当王夫人翻到最后一张照片,看见照片上小三的脸时,王夫人的情绪已经出离了愤怒了。   早在几年前,王夫人就怀疑王局在外边有人,但王夫人始终没能拿到王局出轨的证据,万万没想到王局竟然在她的眼皮子低下上演了这么一出暗度陈仓的戏码,真是好演技啊!!   王夫人气鼓鼓的离开了美容院,二话不说直接开车杀到了纪-检-委,然后实名举报了王局,把手里的证据提交了上去。   当天晚上,王局就被暂时停职了。   当然这是后话。   比起王局停职与否,付刻更关心的事情是王局和小锦对阮肆的道歉,于是包裹寄出以后,付刻去了王家女儿居住的小区,也就是王家老太太和小锦居住的小区。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 第46章 希望付刻永远喜欢阮肆。   =====================================   专程来高铁站接阮肆的程汉南看见阮肆手背上包扎着的绷带时,很开心的问了一句:“咱们付刻学弟终于无法忍受你的德行,把你打了一顿吗?”   阮肆白了程汉南一眼,举起自己的手,恶狠狠的说:“我这是英雄救美的来的!是工伤!!你个单身狗懂个P啊!!!”   阮肆口中的这个“美”是谁,程汉南一时还真的不好确定,于是程汉南多问了一句:“你这个‘美’是谁啊?”   正在开车门的阮肆脚步没停,动作没停,懒散的回了一句:“当然是付刻啊!还能谁?我哪有心思救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阮肆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关闭了车门。   车外的程汉南看着阮肆映照在黑色车窗上的剪影,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刚才那一瞬间,程汉南既期待阮肆说出付刻的名字,但同时心底又有一些其他的隐秘的希冀。   “上车啊!!”   程汉南整理了一下奇怪的心情,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了车。   患者是从外省专程来仁康就医的,冲的就是仁康医院的顶尖水平。   主任之所以一定要阮肆回来参与会诊,一方面是阮肆的确在国外接收了一些新的讯息,对患者的治疗很有帮助,另外一方面也是主任有意栽培和重用阮肆的体现。   因此阮肆在车上就借用程汉南的电脑提前看起了患者的相关就诊病历,等到了医院,阮肆更是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去,直接穿了程汉南拿来的白大褂进了会议室。   会诊的病例多数都是异常疑难的患者,因此参与会诊的每一个医生都十分的谨言慎行,尤其是这种医学界大咖的会诊,大家说话更是慎之又慎,深怕一个不小心判断错误,就葬送了自己几十年奠定的基础。   阮肆虽然没有几十年奠定的基础可以葬送,但出于对患者生命的珍惜,以及医生自身刻在骨子里的谨慎性原则,阮肆不骄不躁又鞭辟入里的分析了该病患的病症,以及综合以往经验再结合患者自身的状况建议的治疗方案上有什么切入切出的地方。   主任对阮肆的想法和意见表示了赞同及赞扬,同时又提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阮肆全部回答完以后,主任对着阮肆点了点头,阮肆那一颗始终紧绷的心直到这个时候才算是平缓的放进了肚子里。   一场会诊回忆一直从下午开到了深夜,参与会议的每一个人都精疲力尽了,但具体的治疗方案却没能在当天就顺利的确定下来。   和一众主任医师告别以后,阮肆一手揉着发酸的脖子,一手从兜里拿了程汉南的车钥匙开了驾驶位的门上了车,驶出了仁康医院。   锦绣花园这个小区阮肆曾经路过几次,不同于合欢宸院那种一看就冷冰冰的高档感和孤独的单身感,锦绣花园从外边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适合阖家欢乐的温暖的家。   阮肆把车听到路边的停车位上,拿着程科科给的门禁卡,顺利的进到了小区里边,并且很快就找到了程科科口中的29栋。   刷开单元门的门禁,电梯摁下29楼后,阮肆闭着眼睛歪着头轻轻的靠到了电梯壁上。   六年前的那场婚礼,付刻花费了多少心思,要说阮肆一点也不知道那是纯粹是扯淡,但要说当时阮肆多感动,那也是扯淡。   由于受家庭和周围人大概率不幸婚姻的影响,阮肆这人打小对婚姻这种东西就没有什么过分的期待,也从来没觉得领了结婚证就能保证什么神奇的忠贞度,因此当时付刻全心全意的筹备婚礼的时候,阮肆是觉得有点可笑的。   阮肆不是没想过直接和付刻说不办的,但每次阮肆刚想张嘴,付刻就总是岔开话题,岔的多了,阮肆也就懒得再多说,随付刻去了。   阮肆知道付刻准备了婚房,但阮肆从来没去看过。   当时的阮肆对婚房完全不感兴趣,并且当时的阮肆很笃定,他这辈子都不会对和付刻的婚房产生兴趣,但现在,阮肆踏进了那个他笃定不会感兴趣的地方。   尽管前后隔了六年的时间,但阮肆还是来了。   进门是一个实木玄关加鞋柜,玄关镂空的木料上粘贴这一个大大的软布囍字,哪怕东西已经空空的放置了六年,但囍字的颜色和布料依旧和新的一样,丝毫看不出风化的迹象,可见当时选字的付刻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阮肆闭了一下眼睛,没多做停留,直接绕过了玄关,进到了房间的客厅里,然后阮肆看见了散落了满客厅的大大小小干瘪的气球,还有客厅墙上,沙发上,茶几上随处可见的囍字,以及靠近阳台那边一排七零八落的花篮。   花篮上的花朵早已经凋谢成了灰尘,但花篮上的装饰品都还在,最让阮肆的心脏感觉到剧痛的是花篮上的红色绒质挂条。   第一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祝阮肆先生付刻先生新婚快乐!’   第二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祝阮肆先生付刻先生白头偕老!’   第三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祝阮肆先生付刻先生永远幸福美满!’   第四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希望阮肆永远开心!!’   第五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希望阮肆永远快乐!!’   ……   第九个花篮挂条上写的是‘希望付刻永远喜欢阮肆。’   每一个挂条上都是付刻的字,每一个挂条都是付刻对婚姻的向往和期待,也是付刻对阮肆的祝福和祝愿,但同时每一个字又都是付刻对阮肆谨敬而又卑微的爱恋。   阮肆忽然有些不敢想,他走了以后,付刻独自一人是怎么样来面对这一屋子里那些重的让人无法喘息的感情的。   阮肆一直以为他混蛋的明明白白,但现在阮肆才知道,他哪里是明明白白啊,他根本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傻瓜而已!!!   整个房间到处都是压抑的气氛,阮肆不敢再呆下去了,于是跟着程科科的描述拉开了茶几下边的抽屉,从中找出了程科科说的光盘,然后阮肆飞快的逃离了这一座令人窒息的婚房。   【作者有话说:真的是往事情节最后比较虐的地方了,相信我。   宋茶大概会在五十章左右回归,宋茶回归后边内容没有比这章虐,我个人认为这章比较虐。   谢谢大家的票票,也再求一波票票。】 第47章 星夜兼程。   =========================   阮肆没回合欢宸院,也没有回医院,而是去了十七中后边的网吧街。   人在心中极度纷乱和无措的时候,是会本--能的去寻找自己熟悉的环境,好让自己的心能够安静下来的。   阮肆就是这样。   对阮肆来说,不管是以前他长大的家属院,还是现在和付刻住的合欢宸院,都不是他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前者是因为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后者纯粹是因为阮肆现在无法在满是付刻气息的地方去窥-视付刻的伤口。   更别说这伤口还是阮肆自己亲手割出来的。   这个点,李立应该是守在网吧里面的,阮肆却避开了李立的网吧,向后又走了几百米,然后随便找了一家网吧走了进去,开了一个包间后,阮肆揣着光盘坐到了座位上。   在A市的时候,程科科只是告诉阮肆有这么一张光盘,没具体说光盘里是什么内容,只是说让阮肆自己看。   但现在即便是程科科不说,对于光盘里的内容,阮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网吧的电脑看起来又脏又旧,阮肆猜测开机速度应该也不会快到哪里去,当然实际上是阮肆的内心期望电脑的开机速度不要那么快。但开机键摁下去之后,电脑启动的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   阮肆看着右下角仅仅50S的启动速度,低低的草了一声后,打开了电脑放置光盘的区域。   光盘放进去的一瞬间,阮肆本来死气沉沉的心跳忽然活跃的跳动了起来,同时阮肆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了付刻山上别墅的环境图片,一张接着一张宛如一条又一条恶毒的毒蛇。   这一刻,阮肆不得不承认,在目睹了付刻生病的状态后,阮肆的内心其实是胆怯了的。   阮肆害怕再看到更多无法接受的东西,带上更多无法摘取的枷锁,然后由这些东西和枷锁一步一步把阮肆彻底的变成付刻身边的困兽。   但同时阮肆的心底还有另外一种声音。   这个声音冷静而理智的告诉阮肆,阮肆必须要了解付刻的过往,知道付刻的曾经,不是为了赎阮肆的罪,而是为了有一天,如果阮肆真的无法接受付刻,真的要离开的时候,付刻自己有能力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   阮肆有些心慌的点了一根烟,重重的吸了几口,强烈的尼古丁刺-激让阮肆的心绪平缓了一些。   电脑的光盘区域应该是很少有人会使用的,因此光盘放进去以后,电脑读取数据的声音非常大,咔咔的仿佛是要把光盘生生嚼碎一样。   阮肆眼睛不时的瞟向电脑右下角,等待着光盘读取完毕的消息提示。   阮肆这边彻夜未眠,而远在A市的付刻也同样的彻夜未眠,王局虽然会倒,但高新区地皮的招标工作并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延迟,付刻以及整个荣达A市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会接到王局的电话,付刻其实一点不意外。   寄给王夫人的包裹,付刻虽然没有留自己的名字,但邮寄地址什么的付刻没有刻意隐藏过,一来是因为没必要隐藏,二来是付刻没时间浪费到王局和小锦的道歉上。   “是你搞的鬼吧?”   王局开门见山的多此一问。   付刻笑了一下,没正面回答王局的问题,有些事光明磊落是一回事,但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付刻白嫩的指尖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桌子上的摆件,语气平缓的说:“王局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呢。”   “你别装了!付刻!!大家都是成年人,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死的明白,你也爽一爽,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的??”   “呵呵呵……”   付刻低低的笑了。   付刻笑的声音明明非常好听,但王局却听的心底不住的发毛,因为付刻这样浑不在意的笑声让王局知道,付刻手里的牌不止一张,甚至有可能邮寄给王夫人的照片只是付刻打击他的前菜而已。   “你!!!”   王局说了一个“你”字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软下了语气:“如果是因为我配合史蒂夫整你,那么我在此向你道歉,付总,请您!求您!高抬贵手!!”   “王局说笑了!!”   付刻止住笑声,指尖再一次轻轻的拨了一下摆件:“我也不是不能喝酒,就是不太愿意和无关紧要的人喝酒而已。”   付刻的话讲的一点不客气,但王局却不敢反驳,只敢附和:“是是是,我这种身份不配和您喝酒。”   付刻早知道王局这种人天生就谄媚软弱,又墙头随风,但真的听到王局这种恨不得跪在地上和付刻说话的语气时,付刻还是被狠狠的恶心到了。   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夜色,电话的听筒里确实倒人胃口的声音,付刻多一秒也不想和王局多说话了,偏王局还在喋喋不休的求饶。   这一刻,付刻万分的想念昨晚的阮肆,哪怕是阮肆贴在他身后匀匀浅浅的呼吸都让付刻想念到不行。   付刻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王局的话。   “王局,我这个人啊,其实一点不像表面上那么大度,相反的,我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丁点儿委屈。”   付刻的话没说白,但王局立马就想起了饭店里发生的事情。   “付总,如果是因为饭店里小锦对您先生的所作所为,我在这里代替小锦向您和您先生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教育小锦的,拜托,您原谅他吧!”   王局的语气很诚恳,但对付刻来说迟来的道歉并没有什么卵用。   “付总,要不我让小锦来给您磕头也行。”   “王局你多想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孩子嘛,童言无忌,天真无邪的,事情总归是和孩子没关系的,你说对吧?”   付刻一番话说的和缓平常,王局一时竟然捉摸不透付刻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王局,好自为之。”   说完,付刻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抓起衣服架上边的外套,付刻快步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有些人哪怕星夜兼程也是必须要见到的。   而摸不透付刻想法的王局,在临时停职的第二天收到了纪-检-委的正式检查通知。   原来昨天下午王局这边焦头烂额的时候,王老太太带着小锦在小区外边的中心广场上玩耍,王老太太一错神的工夫,小锦就钻到了一个世界著名的香水店铺里,然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锦小手一挥推到了店里用来展示的古董级别的香水,损毁价值超过数百万元。   以王局国土局局长的薪金和福利,数百万元的损失王局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要从唐朝开始赔,但令人吃惊的是王家老太太当天下午就对所毁损的古董香水做出了等价赔偿,且钱款是从王局的某个账户里支出的。   得知全部消息的王局人彻底傻掉了。   网吧里,光盘的内容已经播放到了尾声。   这是阮肆第一次从第三方的视角了解到那场属于他和付刻的婚礼曾经是多么的盛大,曾经是多么的灿烂,曾经是多么的让人艳羡。   也是阮肆第一次清楚的知道曾经的他是多么的混蛋,多么的冷漠,多么的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人类。   画面定格在付刻的脸上,前一秒那张脸上还是温柔如春的笑容,后一秒那张脸上就变成了霜雪千年的冷漠了。   对,不是伤感或者难过或者哀伤,或者其他任何一种和不开心沾边的情绪,只是安静而又无声的从春暖变成了严寒而已。   以前的付刻那么面无表情的时候,嘴角上也是洋溢着点点笑意的。而静止画面中的付刻嘴角是平直的一条线,没有丝毫情绪可泄露出来,一如现在的付刻。   手边的烟灰缸里已经积满了烟头,阮肆又点了一根烟,然后把强迫他自己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了。   冷阳从城市边缘的地平线上一点一点升了起来,照亮了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阮肆眯起眼睛看了眼远处的阳光,抓起放在键盘边上的手机站了起来。   阮肆正要走,没有及时摘掉的电脑耳机却骤然响起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付刻同学。”   阮肆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缓慢的放大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48章 买菜做饭。   =========================   值了夜班的程汉南呵欠连天的半闭着眼睛行尸走肉一样走进了医院的餐厅,要了一份肉包子,一份八宝粥,又拿了一颗白水煮蛋,最后端了半碟小咸菜,然后找了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程医生,昨晚值夜啊?”   程汉南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五根手指摊开正反面转了一遍,说:“一晚上,十个信息素异常的,有一个抢救完了,现在还在重症躺着呢,从昨晚九点到现在,我连口水都没喝上,要了亲命了。”   “哈哈哈哈……”   程汉南说完,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肉包子,然后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的胡萝卜和粉条。   “草了!”   程汉南凝视着包子里的胡萝卜和粉条,气愤的吐槽道:“我要的是个肉包子啊!!这也能拿错??”   刚和程汉南搭话的医生哈哈一乐:“程医生,你这是叫什么来着,小林护士他们常说的那个那个……”   “水逆嘛!”   正巧打饭过来的小林护士接了一句:“程医生,你星座是不是天秤座?”   “我……”不知道啊!   “我我我,我是天秤座,天秤座怎么了?”   刚和程汉南搭话的医生激动的凑到小林护士跟前:“是不是有桃花即将出现啊?我是不是要告别单身了啊??”   小林护士噗嗤一笑,正要说话,远远的瞥见一个挺拔又笔直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在窗口打饭。   “那个……是不是阮医生啊?”   顺着小林护士手指的方向,程汉南看见了满脸肃容的阮肆,与此同时正在找位置坐的阮肆也看见了程汉南,于是阮肆迈开长腿直直的朝着程汉南他们的位置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程汉南震惊的看着阮肆,然后又看向阮肆面前的餐盘,更加震惊的说了一句:“你还在食堂吃饭?”   阮肆白了程汉南一眼:“不然呢,我饿死?”   程汉南:“……”   而一旁的小林护士已经兴匆匆脸红红的坐到了阮肆旁边的位置:“阮医生,早啊!”   阮肆凝视着小林护士的脸,表情迷茫,显然他根本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程汉南深怕阮肆一张口说出什么伤害小林护士的话,急急忙忙的岔开了话题:“张医生天秤座,未来是不是真的有桃花啊?”   小林护士年纪小,思绪一下就被程汉南带走了,开始对着水逆的天秤座一通分析。   什么天秤座最近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还是人际关系,反正各方面都不顺利,不过只要渡过了这几个月,就会柳暗花明,并且迎来人生至关重要且极其正确的大桃花。   “那有没有说大桃花有什么特征啊?”   “有的有的,大桃花的关键词就是青梅竹马。”   阮肆一边听着小林护士和张医生闲聊,一边拿起肉包子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了和程汉南一模一样的表情。   程汉南的心理瞬间平衡了,捎带着连素包子也不觉得那么难吃了。   阮肆放下素包子,喝了一口白粥,然后阮肆的表情变的一言难尽起来。   “不想吃就别吃了,别勉强。”   话是这么说,但程汉南脸上得意的笑容已经快要崩不住了。   “嗯。”   阮肆应了程汉南的话,却还是小口小口的把素包子和白粥喝了干净,并且每一口都咀嚼的非常细致和认真。   要不是程汉南亲口尝过,也许会以为阮肆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等阮肆放下粥勺,准备收拾餐盘,程汉南人也彻底傻掉了。   “走了,上午还有会。”   说完,阮肆站起身端着餐盘离开了餐厅。   “程医生?程医生??”   “啊?”   程汉南把目光从阮肆的背影上收回,看向说话的小林护士,然后听见小林护士说:“程医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觉得今天阮医生和以前不太一样啊?”   “是吗?”   小林护士点点头:“就……我也说不清楚啊,反正就是感觉不太一样,好像……少了点生气。”   “那也正常,昨天晚上顶楼那个患者会诊的会议开到凌晨,阮医生估计连觉都没得睡,没生气也正常的呀!!”   小林护士看着张医生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她不赞同张医生的话,但一时又说不出具体的差别,最后只好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   程汉南也觉得今天的阮肆不太对,但具体哪里不太对,程汉南真的一时分辨不出来,但当阮肆正常上班,正常看诊,正常开会,正常吃饭的状态持续了三天后,程汉南终于发现了问题。   这样的阮肆太正常了,正常到就像是一个设定了既定程序的机器人一样,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没有一点自己生而为人应有的情绪。   于是第四天下班后,程汉南把准备准时下班的阮肆堵到了办公室里。   “有急诊?”   阮肆一边问问题,一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回了原地,然后拿起白大褂就要重新穿回来。   程汉南一把抓住阮肆白大褂的袖子:“没有病人,是我找你。”   “哦,有事吗?”   阮肆把白大褂挂回到衣架上:“付刻今天晚上出差回来,我还要赶回去买菜做饭,时间可能不太够。”   听到‘买菜做饭’几个字,程汉南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现在有点不正常,你知道吗?”   闻言,阮肆笑了一下:“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呀。”   阮肆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和外套,对着程汉南说:“师兄,我时间真的很赶,就先走了哦,有事我们明天中午午休再聊。”   阮肆交代完,就一溜烟儿的离开了办公室。   阮肆其实是会做饭的,并且做的还相当不错,平时不做只是因为懒得做而已。   A市高新区那块地皮,荣达今天顺利的拿下了,路过酒水区的时候,阮肆顺手拿了几罐啤酒,打算晚上和付刻庆祝一下,然而就在阮肆刚拿完啤酒,转过酒水区的货架,打算到蔬菜水果区去买一些青菜和水果的时候,一个身影在拐外处挡在了阮肆的购物车前。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阮肆说完,对方非但没有让开,反而伸手抓住了阮肆购物车前方的车篮。   那一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非常的好看,但最让阮肆惊讶的是对方的小拇指上带着的一枚素圈银戒。   阮肆放在购物车手推杆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与此同时,宋姚的声音迎面响了起来。   “阿肆,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呀。】 第49章 认领。   =====================   “对面是付刻住的地方吧?”   咖啡店里,宋姚脱下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随口说道:“你俩住一起了?”   阮肆笑了一下:“结婚住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宋姚挑眉后又耸了一下肩膀:“谁知道呢,毕竟你曾经那么讨厌付刻……”   说到一半,宋姚睨了一眼阮肆的神色,不无好奇的接着说:“还是你现在已经不怎么讨厌付刻了啊?”   阮肆仿佛没听出宋姚话语中的试探,反而轻轻的点点头:“嗯,付刻的确不会惹人讨厌。”   宋姚一惊,表情没有及时的控制好,阮肆看了眼宋姚过分惊讶的脸,继续说道:“他一直是一个很容易招人喜欢的人,不是吗?”   “啊!”   宋姚低下头,开始翻手里的菜单,翻了半天,宋姚也没看到有什么想喝的,于是宋姚‘啪’的一下把菜单合上了。   “要不,你给我做饭吧,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每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餐馆里做的饭可实在太难吃了。”   阮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算了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不是吧,阿肆,就吃个饭而已,付刻不会这么小气吧?”   宋姚的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阿肆,你是个自由人,哪怕你和付刻结婚了,他也没有全力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的,你到底懂不懂啊?”   阮肆点了一根烟,平静的说:“和付刻没关系,是我不想和你吃饭而已。”   “什么??”   前一秒宋姚的脸上还是眉飞色舞的表情,后一秒宋姚的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全体空白了。   “我的意思是,宋姚,我想我们以后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阮肆说完,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提起旁边的购物袋就要走,然而阮肆经过宋姚身边的时候,宋姚一把抓住了阮肆的手掌。   “嘶……”   阮肆手背上的割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宋姚抓的力道又十分的大,阮肆一下就感觉到结痂的伤口再次破裂了。   宋姚却无知无觉的仰视着阮肆的脸:“阿肆,你或许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我……我放不下你,我后悔了,阿肆,你……”   阮肆挣扎了两下,想把自己受伤的手从宋姚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宋姚用的力气很大,手背上的血都已经再次把绷带染湿了,阮肆也没能顺利的把手挣脱出来,索性阮肆放弃了挣扎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但那时候我也没耽误你谈恋爱啊,你说对不对?还有,阿肆,你也知道的,你我都不是那种会被某个人捆绑住的家雀,所以我们俩以前那种互相不干扰的恋爱关系其实是最适合你和我的,你和付刻不会有这种自由的恋爱关系的,阿肆,你想想明白啊!!”   阮肆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冷淡的说:“宋姚,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只想说以后,以后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了,你听明白了吗?”   宋姚愣住了。   阮肆回国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宋姚一时想不明白这一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阮肆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是付刻和你说什么了吗?”   宋姚吸了吸鼻子,语调恢复了一些平静。   “你在担心什么?”   阮肆反问。   宋姚再次仰起头,凝视着阮肆的眼睛,慢慢的说:“阿肆,和以前一样,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要试图反问我,我不会解答你的反问。”   “哈……”   阮肆轻而短促的笑了一声,紧跟着阮肆就无法自抑的大声笑了起来。   咖啡店里的顾客只有阮肆和宋姚两人,但柜台处是有一个店员的,因此阮肆这么肆无忌惮的大声笑起来的时候,店员向阮肆投过来几许疑惑又担忧的目光。   阮肆忍着眼角泛出来的眼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店员摆了摆手说:“抱歉啊,我朋友说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我一时没忍住。”   好了,这下店员看阮肆的目光变成了看神经病了。   “宋姚,你其实不用担心,付刻不是你,他并不喜欢做一些背地里捣鬼的事情。”   宋姚听出了阮肆的话外之音,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阿肆,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隔阂和秘密,所以如果付刻和你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是听一下我的说法,你再下决定呢?偏听偏信不可取!!”   阮肆强忍着怒火听完宋姚一本正经的胡扯,在宋姚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阮肆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宋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阮肆的怒火上添财浇油,除了让阮肆的怒火烧的更旺盛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于是,阮肆跟随着自己的本心,一拳砸在了宋姚的脸上。   完全没想到阮肆会突然出手的宋姚一下就被砸蒙了,宋姚的耳朵里嗡嗡直响,口腔里也尝到了血液的味道,所有的身体机能都在正常的运转,除了宋姚的大脑。   “你……”   宋姚说了一个‘你’字,然后猛然站了起来,抬手对着阮肆的脸颊回了一拳:“你疯啦!!”   阮肆不甘示弱的扑回到宋姚的身上,两人快速的扭打在了一起,并且你一拳我一拳双双毫不留情的对着对方的脸和身体砸了下去。   王局隔着电话对着付刻涕泗滂沱的那天,付刻就想回来见阮肆来着,但人才刚一出门,监工程科科就把付刻拦了下来,随后付刻就被各种各样竞标用的文件给再次淹没了。   星夜兼程渴望见到的人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了无数的文件和会议。   等付刻处理完所有的竞标文件,又参加完高新区土地的竞标活动,拿下高新区地皮,距离付刻上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抱阮肆已经过去了四天了。   高铁到站的时间比较晚,付刻也就没让小江来高铁站,而是独自打车回了合欢宸院。   然而付刻刚下车,还没往小区门口走,兜里电话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喂,你好,是付刻先生吗?”   “嗯。”   “我们这里是天河区派出所,您先生阮肆因为打架斗殴现在在我们下午派出所,麻烦您过来认领一下他吧。”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吖。】 第50章 放手。   =====================   天河区派出所内,民-警已经对两人打架的基本情况做了了解,现在阮肆和宋姚两人一左一右在派出所里,等待着各自的家属前来认领。   宋姚摸了一下自己肿起的嘴角,重重的嘶了一声:“你-他-妈的下手是真的狠。”   阮肆仰头靠在墙壁上,眯起眼睛看着宋姚的动作,没有说话,连微表情都没有多大的变化,那样子就像是没有听到宋姚的话一样。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找付刻结婚。”   宋姚接着说:“这么看来,付刻对你来说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吧?嗯??”   阮肆白了宋姚一眼,极其轻微的嗤了一声。   宋姚点了两下头又说:“付刻这个人吧,是不错,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就能包容你的坏脾气,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你的私生活,结婚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啊,阿肆,谈恋爱不是……”   阮肆“噌”的一下睁开了眼睛,表情烦躁的看着宋姚喋喋不休的嘴:“你到底想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阿肆,你和付刻不合适,感情不是自欺欺人的事情,你对付刻有没有心动,有没有爱和喜欢,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宋姚用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说完上边的话以后,起身走到了阮肆的身边,宋姚的双手撑在阮肆的肩膀上,俯下身低头看着阮肆的眼睛。   “阿肆,你骗不过我的,你不喜欢付刻,也不可能喜欢付刻,你这一辈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付刻那种平淡无味的人,而是我这样活的浓墨重彩的人!”   阮肆展开长腿,后仰着脑袋,凝视着宋姚的眼睛,而后轻轻的勾起了一边的唇角。   阮肆满不在乎的反问:“是吗?就是凭你这一张比付刻要浓墨重彩的脸吗??”   因为动作的原因,阮肆和宋姚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阮肆的展开的腿都是从宋姚的腿中间穿过去的。   阮肆能清楚的感觉到宋姚吐纳的鼻息,宋姚也几乎能感觉到阮肆眼睫扇动而起的微小的风。   这样的距离是绝对暧-昧的距离,但阮肆和宋姚之间却一丝暧-昧的感觉也没有,反而是硬来硬往的硬茬。   宋姚表情彻底僵住,手指不自觉的扣紧了阮肆的肩膀。   宋姚忘了,阮肆从来不是好相处的人。   阮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要天上的星星,阮肆也会极尽所能的帮对方摘下来,但当阮肆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对方是仙女下凡,阮肆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就是阮肆,爱和不爱泾渭分明的阮肆。   阮肆偏头看了眼宋姚发白的指节,慢慢悠悠的再次开口:“宋姚,我们完了,早就完了!!”   说完,阮肆掰开了宋姚的手指,重重的合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拒绝意味明显的动作。   宋姚呆呆的站在离阮肆两步远的地方,那张脸明明还是宋姚熟悉的阮肆,但坐在那里的人却不是宋姚熟悉的阮肆了。   宋姚知道阮肆回国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且还是和付刻相关的事情,这件事导致阮肆对宋姚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这件事是什么,宋姚一时完全拿不准。   半分钟以后,宋姚凝视着阮肆无波无澜的脸,决定赌一把。   “阿肆,我不知道付刻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那天,我的本意,真的是去送祝福的……”   阮肆倏然睁开了眼睛,没有半点震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宋姚的眼睛。   只一眼,宋姚就知道他赌对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你可以想想啊,我喜欢苏星河的时间不比你喜欢我的时间短,我好不容易追到了苏星河,我怎么可能轻易的再放弃他??”   阮肆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宋姚。   宋姚走到阮肆的身边,蹲到了阮肆的面前,仰脸诚恳的看着阮肆的眼睛。   “阿肆,我知道我这么说挺无耻的,但于我来说,苏星河就是天上的月亮,而你不过是月亮旁边的星星而已,没有人会在得到月亮以后还对星星念念不忘的,甚至有了月亮,我们都巴不得星星能够幸福美满再也不来骚扰我和月亮的幸福生活呢,你懂吗?”   “你和付刻决定结婚的时候,我是真的满怀开心和祝福的,我绝对不会去搞坏你们的婚礼的,你明白吗?”   宋姚的手覆盖到了阮肆放在椅子的手上,轻轻的握住了阮肆的手背,然后宋姚低下了挠头,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们婚礼当天的结果不太好,但那结果也的确不是我的本意啊……你不能听信付刻的一面之词,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我的头上啊??”   阮肆看着宋姚头顶上的发旋儿,在宋姚要握他手心的瞬间,阮肆把手从宋姚的掌心下抽了出来。   宋姚震惊且梨花带雨的看着阮肆,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阮肆的动作。   阮肆冷脸看着宋姚脸上的眼泪。   “宋姚,付刻他……”   阮肆偏过头,无力的说:“付刻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过……”   阮肆回头,迎上宋姚震惊的眼睛。   “你说什么?”   宋姚难以置信的呢喃着:“他怎么可能……”   “不对,你明明就是知道这件事的,不是付刻说的还能是谁??”   宋姚嗓音尖利,语气激动,听起来和光盘中那个游刃有余的人有着天壤之别。   阮肆一直以为和付刻结婚那天,宋姚突然出现是因为宋姚的心中无法抉择和阮肆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一切都是阮肆自作多情而已。   宋姚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绝对魅力,再次玩弄了阮肆,然后直接的伤害了付刻。   那天,在光盘的末尾,听到宋姚的声音,看见宋姚的脸的那一刻,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子直接插-进了阮肆的心脏里。   那感觉名叫痛不欲生。   “好久不见啊,付刻同学。”   身穿西装的宋姚对着付刻伸出了左手:“恭喜啊,你和阮肆终于是修成了正果了。”   付刻惊讶的但礼貌的握住了宋姚的手:“谢谢你,我听阮肆说你是今天的飞机,还以为你……”   “阿肆的婚礼,怎么样我都是要来的。”   付刻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准备叫程科科来带宋姚去典礼大厅,但付刻刚把手机拿出来,宋姚就僭越的阻止了付刻拨号的动作。   “不用打了,我不去典礼大厅了,一会儿就走。”   宋姚把手机放到了化妆台上,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后说:“我时间很赶,所以我就直话直说了,我是来带阮肆走的。”   付刻没理解宋姚说的‘带阮肆走’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也应该能感觉到阿肆对我的感情有所不同,可以这么说,我们俩虽然不是恋人关系,但绝对没有任何的恋人关系能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要坚固了。”   “你也应该能感觉的到,阮肆没那么喜欢你,他答应和你结婚甚至都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付刻,我想这样的婚姻对你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如放手。”   宋姚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付刻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完毕,但宋姚显然没打算给付刻消化的时间,而是直截了当的说:“我会在典礼之前带走阮肆,至于你怎么和来兵解释,以及婚礼后续的事情,就麻烦你自己处理一下了。”   说完,宋姚站起来要走。   “宋姚!!”   付刻的声音在宋姚身后响起:“阮肆,他……不会想跟你走的,他答应了我要和我结婚的。”   宋姚摇了摇头,五官上满是嘲弄的笑意:“你到底在不相信什么?”   付刻没立刻说话,手指摩挲着袖子上的白玫瑰袖扣:“我不是不相信什么,我是相信阮肆,相信我和阮肆的感情。”   “哈……”   宋姚不加掩饰的嘲讽一笑:“付刻啊,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宋姚凝视着付刻的眼睛,一字一字恶毒的说:“就赌婚礼当场,我能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儿,公开带走阮肆,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瑟瑟发抖的码字更新,天可太冷了,大家注意保暖呀。】 第51章 我家属。   =======================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阮肆绝对不会相信画面中的那个如同蛇蝎一样的人是宋姚。   和宋姚认识十多年了,阮肆自认没人比他更了解宋姚。   宋姚身上总是有一种文人特有的书卷气,乍一看文质彬彬又礼貌亲切,甚至可能有些呆板,一旦相处下来,又会发现那些东西都是宋姚的表象,宋姚根本没那么亲切,也一点不呆板。   宋姚很灵动,很狡黠,也很会耍赖,某些时候也会有一些无知无觉的作妖行为,但这一切在阮肆的眼里都是无伤大雅的行为。   有时候,阮肆还会觉得宋姚这样的行为是可爱的,招人的。   直到那天,阮肆亲眼看见了对着付刻毫不迟疑的露出獠牙的宋姚,阮肆才觉得也可能这些年他见到的宋姚不是真正的宋姚。   于是,阮肆迷茫了。   这几天,阮肆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只有阮肆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几多迷惘。   阮肆的周围铺天盖地是弥漫的大雾,阮肆看不到他自己的来路,也看不见他自己的归途。   阮肆不上不下,阮肆毫无头绪。   阮肆想伸手抓住一些什么实在的东西,但他的周围却竟是些无法触碰虚无和缥缈。   这种虚无感和缥缈感从看见光盘那天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才消失。   阮肆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付刻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的时候,阮肆真切的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像在那一瞬间,付刻用自己的声线抓住了阮肆欲坠的手腕。   阮肆的躯壳重新注入了灵魂。   “阿肆,你信我,好不好?”   宋姚哭着拉住了阮肆的手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去和你道别的,我没想到你会……”   阮肆回神,冷冷的看着宋姚的眼泪。   以前宋姚一皱眉头,阮肆就心疼的不行,现在哪怕宋姚眼泪断线,阮肆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甚至心底有一丝丝的厌恶。   “阿肆,你……要不我去和付刻道歉,对,我应该和付刻道歉的,我不应该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我根本不应该去……”   宋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阮肆抬起手用拇指指腹擦掉了宋姚脸上的眼泪,而后轻轻的把宋姚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   被阮肆抱住的宋姚哭的更大声了。   阮肆拍着宋姚的后背,语调沉静的说:“是应该和付刻道歉,郑重的道歉。”   宋姚脊背一僵,哭声也停了下来,阮肆还在继续拍他的后背,但宋姚知道这个动作的意味已经不是安抚了。   “那我们呢?”   “我们?”   阮肆偏头贴近宋姚的耳朵,温柔又缱绻的说:“我们不再适用‘我们’这个词了。”   话落,阮肆松开了宋姚,带着笑容的桃花眼凝着宋姚的脸:“至于你的星星还是月亮的……我啊,既不想做你的星星,也不想做你的月亮。宋姚,还是那句话。我们以后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你不相信我?”   宋姚难以置信的质问。   阮肆偏头一笑,语气轻松的答:“是啊,我不相信你。”   宋姚完全傻掉了。   阮肆直白的话语像是一根钉子把宋姚从头到脚钉在了地上,回国前,宋姚所有坚信和笃定,在见到阮肆的短短两个小时内,被粉碎的干干净净。   宋姚不甘心。   “我会和付刻当面对质,阮肆,我要这个对质的机会!!”   阮肆看也没看宋姚一眼:“没这个必要。”   宋姚愣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把脑子里的想法问了出来:“你是怕……付刻会伤心吗?”   阮肆扭头看着宋姚,认真的想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   “有一点吧。”   宋姚内心的不甘之火迅速的漫延扩大:“凭什么?凭什么你相信他?不相信我?凭什么你说没有必要就没有必要了??”   “宋姚,你到底在在意些什么?”   阮肆疑惑的开口:“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风雨无阻的在原地等你一辈子吗?”   宋姚语诘。   阮肆继续说:“宋姚,我等了太久了,我累了,真的,我放弃了,也许文艺一点,我们之间就孽缘吧,我不想再继续了。”   “你不能……”   宋姚跪到阮肆的脚边:“阿肆,你以前说过的,你说要一辈子保护我的,你说要一辈子守着我,不让人欺负我的啊?你怎么要反悔啊??”   闻言,阮肆静静的看着宋姚的眼睛,然后“噗嗤”笑了。   阮肆整理了一下因为拉扯而脱垂的绷带,手指上沾了点未干的血迹。   宋姚这才发现阮肆的手是受伤的状态。   “你有发现我的手受伤了吗?”   宋姚再次语诘。   阮肆整理好了绷带又说:“我以前说过的话,可能真的要不算数了。”   “你……”   “因为我现在是omega了,宋姚,omega恐怕是不能保护alpha的。”   宋姚心神巨震。   阮肆变成了omega?   阮肆怎么能变成omgea??   怀疑过后,宋姚终于迟疑的嗅到了空气中隐约存在的淡淡的甜甜的巧克力热可可的味道。   “对不起,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咖啡店的味道?”   阮肆其实一直知道宋姚没那么关心他,这一刻忽然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阮肆竟然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阮肆觉得他自己真是够贱的。   跪在地上的宋姚却忽然拉住了阮肆的手:“阿肆,你是omega,我是alpha,我们可以在一起,你记得我说的话吗?alpha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但你现在是omega了,我们……”   “你想多了,宋姚,我和付刻已经完成了完全标记了。”   答完宋姚的话,阮肆抽出手,扬声问了派出所的民警一句:“请问一下,民-警小姐姐,认领我的家属他说什么时候到了吗?”   恰好到派出所的付刻正好听到了阮肆这一嗓子带着暧昧味道的问句。   原来‘认领’这个词是阮肆自己说的吗?   付刻咂摸了两下,觉得这个词创造的好听极了。   于是,付刻推开了派出所的门,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民警小姐姐说:“你好,我来认领阮肆先生。”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52章 我们拭目以待。   =============================   起初付刻并没有认出宋姚,第一眼只是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直到宋姚开口打招呼,付刻才认出了宋姚的声音。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声音。   宋姚已经从刚才面对阮肆激昂情绪中缓解了出来,宋姚亲昵的走到付刻的身边展开双臂拥抱住了付刻的肩膀:“见到你可真高兴啊,付刻。”   付刻原本不太习惯和不熟悉的人做亲昵举动,更不习惯和宋姚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于是付刻轻轻的推开了宋姚,而后后退了一步,保持了一个合理的社交距离,然后才说话。   “好久不见了,宋姚,不过抱歉了,我见到你确实没什么喜悦的感觉。”   话够直白,宋姚却仿佛没有脸皮一样,一点不觉得的尴尬的说:“是啊,的确好久不见了,现在没有喜悦也没关系,至少我们在一起相处的还挺愉快的,以前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阮肆注意到宋姚说话的时候,尽管付刻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但付刻的右手手指总会不自觉的摩挲左手衬衣的扣子。   不是有意,而是本-能且无意识。   阮肆看着付刻的脸,再结合着阮肆从程教授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付刻缓解心理紧张的一个自定义小动作了。   于是,阮肆提了超市的购物袋,走到付刻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付刻的右手。   付刻一惊,手指顿时有些僵硬。   阮肆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签完字了,我们就回家吧,再晚就真的赶不上晚饭了。”   虽然这个时候回去,晚饭已经赶不上了,但阮肆还是想给付刻做一餐饭,哪怕是简单的面条呢。   付刻受宠若惊的盯着阮肆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阮肆刚才的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这下阮肆更苦涩了。   而在一旁观看了两人互动全过程的宋姚,牙都要咬碎了。   宋姚放弃国外小有所成的事业绝对不是为了看阮肆和付刻你侬我侬的。   最初,宋姚觉得阮肆对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朋友,但六年前阮肆决定和付刻结婚的手,宋姚发觉,他不太能容忍阮肆和其他的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于是宋姚在婚礼上公开带走了阮肆,并且强硬的和阮肆一块出了国。   在国外这么多年,尽管宋姚没给阮肆一个光明正大的身分,但宋姚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阮肆和宋姚的感情是不同的。宋姚也一度以为他和阮肆能用这样的关系走完这一生,却没想到阮肆会在中途下车,还下的异常决绝。   现在,宋姚看着阮肆和付刻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以及阮肆眼中不加掩饰的愧疚,宋姚真切的慌了。   “阿肆,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机餐真的很难吃,我可以去你家吃个晚饭吗?”   宋姚话讲的非常可怜兮兮。   付刻若有所思的看了宋姚一眼,然后把决定权交到了阮肆的手上。   “民-警小姐姐,我们派-出-所附近有没有24小时营业的饭店啊?我这位朋友想吃饭。”   民-警小姐姐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出门右转不到500米就有美食一条街,很多24小时营业的饭店。”   “谢谢小姐姐了。”   阮肆对着小姐姐甜蜜的笑了一下,然后扭头对宋姚说:“我想你应该没有饿到出门就晕倒的地步,所以我们就不送你了,拜拜。”   “阮肆!!”   阮肆脚步没停,拉着付刻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付刻不太明白阮肆为什么会突然对宋姚这么冷漠,但不得不说,付刻挺喜欢阮肆这种态度的。   尽管阮肆上车以后一句话没说就松开了付刻的手,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但至少这一次阮肆是在向着付刻的方向前进了。   回到合欢宸院,付刻到底是没让阮肆做饭,一来阮肆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二来阮肆手上的伤口也不允许他下厨做饭,于是做饭的任务再次落到了付刻的头上。   和阮肆不同,阮肆是会做饭,付刻只能说是能做饭。   阮肆会做的种类很多,花样也很多,付刻只是煮粥,煮鸡蛋,蒸鸡蛋之类简单的餐饭,并且多数还都是放在锅里不需要人为操作的类型。   阮肆不想吃白粥,也不想煮鸡蛋搭配小咸菜。   付刻为难了两秒:“那要不,煮泡面?”   阮肆点了点头:“我要藤椒。”   话音落下的同时,阮肆看见了整整齐齐放置在橱柜上方的一排小鸡炖蘑菇。   付刻:“……”   阮肆:“……”   阮肆表情停顿了一秒:“你不会是觉得它里边……真的有小鸡炖蘑菇的营养吧?”   付刻淡定的把小鸡炖蘑菇拿下来:“我像是那么无脑的人吗?上次超市搞活动,我凑单买的而已。”   “凑了一整排吗?”   付刻抿了一下嘴唇:“缺单……缺的有点多。”   阮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他自己相信付刻的话以后,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我去楼下买包藤椒。”   “嗯。”   阮肆也不是非要吃藤椒,就是和付刻呆在同一个空间里,阮肆心里有些不自在,并且宋姚的突然回归也让阮肆的心绪有些纷乱,而楼上的付刻也有同样的感觉。   今天的阮肆太异常了。   异常到付刻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阮肆。   倒不是说以前两人的关系有多好,但至少以前那种剑拔弩张之下是一种和谐平衡的相处模式,也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熟悉的相处模式。   现在阮肆忽然之间对付刻软了下来,平和了下来,倒让付刻产生了强烈的不适应感了。   付刻拿出手机,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一行字。   买藤椒泡面。   想了想又在后边加了三个字,和辣条。   想了一下,付刻又在后边加了三个字,和榨菜。   备忘录写完,付刻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提示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付刻一下就联想到了某个人。   “宋先生,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宋姚疑问大盛:“你怎么知道?”   付刻低低一笑:“宋先生,国内很少有人用固定电话了。”   宋姚:“……”   “行了,宋先生,有话直说吧,我们也不是需要叙旧的关系。”   “你到底和阮肆说了什么?”   付刻一愣,诚恳的说:“巧了,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没听到付刻的回答,宋姚急吼吼的接着说:“付刻,我不管你和阮肆说了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就赢了,我告诉你,我和阮肆的关系是坚不可摧的!!你绝对破坏不了我们的关系!!”   宋姚的语气激动,声音有些大,震的付刻耳膜有点疼。   “我能赢你一次,就能赢你一辈子,付刻,你做好准备吧!!”   “宋先生,这算是宣战吗?”   宋姚停了几秒,似乎在稳定自己的情绪,最后当宋姚急促的呼吸变的平缓以后,宋姚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付刻,你觉得你配当我的对手吗?”   合欢宸院门上的密码锁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是阮肆回来了。   “宋姚,我们拭目以待。”   付刻言简意赅回复了宋姚,而后挂断了电话。   宋姚对阮肆有多相信,付刻就对阮肆有多怀疑。   宋姚能倚仗他们多年的感情,能倚仗阮肆对宋姚的偏爱,能倚仗阮肆对宋姚的纵容,而付刻所能倚仗的只有一样。   “我回来了,楼下没有藤椒,不过我买了……”   阮肆一边脱外套,一边脱鞋子,然而外套刚脱到一半,阮肆的人就被付刻抱进了怀里,紧接着付刻低头噙住了阮肆的嘴唇。   ‘辣条’两个字被阮肆咽回了喉咙里。   很快,偌大的房间里挤满了纷飞的大雪。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 第53章 又疼又难堪。   ===========================   阮肆很快在风雪中软了腿。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阮肆原以为他应该是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的,但不知道是付刻刻意,还是阮肆对付刻的信息素依赖的太明显。   总之,当雪花落在阮肆的肩头,付刻低头深嗅巧克力热可可的时候,阮肆放任了事情的发生。   放任的后果也很明显,第二天,阮肆腰酸背痛,丝毫没有起床的欲-望。   “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付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手指在脖颈处上下翻飞的系领带。   画面非常的养眼,但缩在被团里的阮肆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外加疯狂摇头。   付刻算是发现了,阮肆这人起床气倒不是多重,但就是过分的喜欢赖床。   付刻体谅阮肆的身体,坚定了请假的想法:“还是请假吧,你需要休息!”   阮肆瞬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顶着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坐直了身体,盛满怒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付刻那张因为满足而意味深长的脸。   意思简单明确。   我这么累难道是因为我自己吗?   付刻小幅度的移开眼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抱歉。”   付刻低头认错非常快。   阮肆无奈又痛苦的‘啊’了一声后,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7点45分,时间已经晚到不能再晚的时候,阮肆终于在付刻的协助下离开了念念不忘的床。   5分钟后,付刻连拖带抱带着阮肆下到了地下车-库,并且成功的把人塞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闭的瞬间,阮肆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样子,真的像是几百年没睡过觉一样。   但其实,阮肆并不怎么困,就……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和付刻的亲密行为,再者阮肆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以前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转眼两人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阮肆的脸被打的那叫一个啪-啪作响。   又疼又难堪的。   好在付刻不是多话的人,从合欢宸院到仁康医院,付刻专心的开车,偶尔接一两个电话,倒是没多说一句话。   车停在仁康医院门前,阮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腿上就多了一个小袋子,不等阮肆疑问,付刻就先说话了。   “早饭。”   “嗯。”   两人一个说的简单,一个回答的更简单,说完以后,阮肆推开了车门,飞快的下了车,然后来道别都没有说直接跑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   付刻倒是有一句想说的话,但阮肆跑的太快,付刻音节还没有出口,阮肆已经进了医院的大楼了,于是付刻治好闭上了嘴巴,打了转向灯扭转方向盘离开了医院。   阮肆一进门,等在门口的程汉南就把阮肆的白大褂扔到了他的脸上。   “阮肆同学,胆子肥了啊……”   程汉南话说了一半,目光在阮肆的脖子上停留了一瞬。   “怎么了?”   阮肆狐疑的问。   “没事儿,不过你,胆子大啊,叶主任的早会都敢迟到了啊??”   阮肆一边脱外套一边套白大褂,同时脚步不停的往会议室走。   程汉南一把拎住阮肆白大褂的衣领子,带着阮肆往相反的方向走:“这边。”   阮肆疑问了一眼,程汉南接着说:“患者家属呢,经过严密的商讨最后还是决定从国外聘请了一个专家过来参与会诊,专家是今天上午的飞机。”   程汉南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应该是在来医院的路上,因此会议的时间推迟了,阮肆同学,你很幸运。”   阮肆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蓦地想起了昨天见过的宋姚,但很快阮肆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在学术方面,宋姚的确很优秀,但还称不上“专家”两个字。   虽然很扯淡,但在医学领域,论资排辈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阮肆预估的没错,患者家属从国外请来的专家确实不是宋姚,但宋姚又的确是国外的专家一块来的,并且宋姚称呼国外的专家为老师,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了。   陈教授和患者也算是故友,因此见过叶主任等人后,没有多做寒暄就直接步入了正题。   会议室里,阮肆和叶主任作为仁康医院的代表坐在一边,陈教授和患者家属以及宋姚坐在另外一边。   陈教授翻阅了仁康医院之前会诊的记录,以及相关倾向结果,看完以后,陈教授对着患者家属点了点头:“总体来说,仁康医院的诊疗方案还是比较完善的。”   叶主任对仁康医院的诊疗方案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听到陈教授这么说,叶主任不免又把阮肆拉出来夸了一通。   陈教授看着阮肆和蔼的笑了一下:“那是自然,后生可畏这个词在任何领域都适用,不过……”   陈教授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宋姚说:“手术一助的位置我还是希望由我的学生来担任,毕竟我和我的学生一起做过很多次手术了,配合方面会更加默契一些,希望叶主任能理解一二。”   “当然……”陈教授转头看向患者家属:“关于我的学生医术,你们大可以放心,宋姚跟我做手术已经有两三年了,技术很成熟,很过关。”   患者家属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叶主任的脸色却不太好了。   本来患者现在住在仁康医院,手术就应该就仁康医院的医生来主刀,但由于患者的特殊身份,仁康医院退而求次的接受了国外来的专家主刀。   理论上来说,仁康医院做出了让步,那边一助的位置对面就也应该相应的做出一些让步,这才是礼尚往来,但现在陈教授的意思就是他们借用一下仁康医院的地方,手术详情就全权由他们来代理了。   叶主任很不忿。   “陈教授可能不太清楚,我们阮医生也是刚回过没多长时间呢,阮医生在国外也是担任好几年的主治医生的,技术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并且这个病患始终是以仁康医院的名义收治的,恐怕不方便全权交给其他人处理。”   陈教授惊讶的看着阮肆,阮肆对着陈教授点了点头说:“陈教授,我大学在B市医学院念的,研究生和博士是在M大念的,毕业以后一直跟随我的导致安娜教授在医院工作,安娜教授近两年的手术我都有参与。”   陈教授看阮肆的目光多了些赞赏,但这个患者情况特殊,就这么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病例,陈教授还是不愿意的。   陈教授正要说话,旁边的宋姚却先一步开口:“教授,我愿意把机会让给阿肆。”   宋姚扭过头对着阮肆浅浅一笑:“并且,我也完全相信阿肆的技术。”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54章 有关系。   =======================   宋姚话音清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宋姚对阮肆的称呼,既不是阮医生,也不是阮肆,而是让人浮想联翩的阿肆。   其他人看宋姚和阮肆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阮肆忽视了其他人投递来的暧-昧目光,而是直视着宋姚的眼睛慢慢的开口。   “多谢……”   叶主任飞快的伸出一只手盖住了阮肆的手,阻止了阮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那我就代替阮医生谢谢宋医生了,陈教授,接下来我们就来聊一下具体的手术细节吧,毕竟患者病情严重,还是尽快手术的好。”   陈教授深深的看了宋姚一眼,没继续坚持,而是点了点头和叶主任开始商议具体的手术细节了。   陈教授和叶主任年纪相当,又各自在国内外有一定的学术造诣。尽管手术的大体方向已经确定,但在细节上两人的观念还是有不少的差别存在的。   再加上因为宋姚和阮肆的原因,两个老学究可争论的点就更多了。   一场会诊从早上十点钟一直开到了下午六点,最后还是患者家属坚持不住,两个老学究才勉为其难的结束了会诊,各自离开了医院。   送走陈教授和宋姚,阮肆就被叶主任提溜进了办公室。   “和陈教授那个学生有关系?”   叶主任没用“认识”这两个字,而是直接用了“有关系”这三个字,可见宋姚表现的有多明显。   “宋姚也在B大医学院念的本科。”   叶主任眯着眼睛看阮肆,一副你以为我会相信的表情。   阮肆耸了耸肩膀,咳嗽了一声说:“以前我追过宋姚。”   叶主任一点不惊讶的对着阮肆说:“我就知道……我不管你以前追过他,还是他以前追过你,我告诉你,这个患者的病症很独特,你这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第二个,机会难得,别说你就是追过他了,就算他是你媳妇儿,你也别想着让!!”   阮肆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我媳妇儿才不上手术台呢。”   “咕哝什么呢?”   “没什么。”   阮肆对着叶主任灿然一笑:“手术的事情我不会让的,叶主任放心。没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下班了,叶主任拜拜。”   说完,阮肆自顾自的拉开了叶主任的办公室门。   关门的一瞬间,门里再次传来了叶主任的声音:“一定不能让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想让,我就……”   我就后边是什么内容,阮肆没听到,不过也没有必要听到,因为这个手术阮肆是不会让给宋姚的。   不是因为这个患者病症特殊,也不是因为患者是仁康医院收治的,而是因为阮肆没心情再谦让宋姚了。   阮肆回办公室换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正要走,一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去而复返的宋姚。   “阿肆,晚上一块吃饭吧,当我的接风宴。”   “没空。”   阮肆套上了外套,拿了手机等物品,迈开了步子,显然没有和宋姚多费口舌的想法。   但宋姚却向左偏了一步,挡在了阮肆的身前。   “阿肆,哪怕不是接风宴,也知道要感谢我今天让你手术吧?”   阮肆终于正眼瞧了宋姚一下,然后缓慢的开口:“多谢宋医生慷慨,不过我想我并不需要宋医生相让,因为那个位置本来就会是我的。”   阮肆话说的相当不客气,也相当的自负。   宋姚的脸色却没有变化,脸上依旧带着融融的笑意:“我当然知道阿肆你的实力,可是阿肆,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老师,陈教授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但实际上啊,他这人护短的很,所以一助那个位置绝对不会属于仁康医院的任何一位。”   宋姚贴近阮肆的耳朵,轻柔的说:“哪怕那个人是叶主任也不行。”   宋姚见阮肆没有拒绝他的亲昵,又向前走了一步,企图去拉阮肆的手,然而宋姚的手指还没有朋友阮肆的指尖,阮肆就先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叶主任已经闲到要给人当助手的地步了吧?”   阮肆反问:“陈教授是患者家属专程请来的专家不假,但是宋姚你别忘了,这里是仁康医院。”   宋姚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阮肆绕过宋姚的身体,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慢走,不送。”   背对着阮肆站着的宋姚,却没有动。   “宋医生,我下班了。”   阮肆好脾气的又提醒了一遍。   宋姚依旧没动,阮肆没好气的松开门把手,转而走到了宋姚的面前,然后阮肆看见了满脸泪痕的宋姚。   “对不起。”   宋姚抹干净了脸上的眼泪,对着阮肆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不起,不管是对付刻还是对你,我都……”   宋姚抽噎了一下:“总之,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当时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结婚这件事,我说的话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   阮肆移开眼睛,心里有个地方感到一些隐约不适感:“宋姚,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你走吧。”   阮肆到底还是放软了语气,说的话虽然感觉无力,但也确实不那么决绝了。   宋姚点了点头:“你能原谅我吗?”   阮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原谅这件事不应该来问阮肆。   “阿肆,求你了,你真的不要那么绝情,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擅长交朋友,在国内的朋友更是少的可怜,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你能不能……”   后边的话宋姚没直接说完,而是抬起满是眼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阮肆,但阮肆却没看宋姚。   宋姚心下一沉,知道眼泪对阮肆的作用或许已经不是那么大了。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奢求的。但是阿肆,你能不能还做我的朋友啊?哪怕偶尔我们打个招呼呢,别不理我就行。”   阮肆心脏像是扎入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针,一下一下的挑动着他的痛觉神经。   难受又难熬。   “阿肆,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多追你就是了。”   阮肆烦躁的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松口道:“我从来没说过不做你的朋友,是你误会了。”   “可你说……”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宋姚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小声又怯弱的说了三个字。   阮肆再次不耐烦的抓了一下头发:“偶尔打招呼的朋友不用天天见面!!”   宋姚一愣,破涕为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宋姚一边哭一边笑着快步离开了阮肆的办公室。   阮肆又一次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护士台几个伸长了脖子朝他这边看过来的小护士们。   “我和宋医生没什么的,你们不要瞎联想!”   阮肆犹豫半天,还是决定警告一下目睹了全程的小护士们,以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至于为什么会怕引起流言,阮肆只觉得烦,目前还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小护士们噤若寒蝉。   尽管她们都喜欢阮肆这样祸国殃民的脸,但她们也都知道阮肆不是她们能把握的男人。   “别瞎传啊!!”   看见几个小护士点头如捣蒜后,阮肆终于放下了心,正要走,就见其中一个有些眼熟的小护士拿了一个东西放在了阮肆手边的台子上:“阮医生……”   小林护士这下算是明白了,阮肆根本没记住她是谁。   小林护士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阮肆没有第一时间明白小林护士的意思。   事情已经做到了一半,小林护士继续也不是,不继续也不是,最后只好小声的说:“吻-痕。”   阮肆脸一红更烦了。   他就说程汉南为什么一见面就盯着他的脖子看!他就说为什么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注意他的脖子!!他就说床上的付刻是属狗的!!!   阮肆活了二十多年,这么丢人还是第一次。   当天晚上付刻深夜加班到家以后,发现主卧的门被反锁了。   付刻找钥匙的时候,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便利贴,上边言简意赅的写了一个字。   付刻看着那个字,笑了一下,然后在那个字的下边添了一句回答。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55章 汪。   ===================   阮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便利贴还完完整整的放在茶几上。   显然,上边的东西是给阮肆看的。   昨天阮肆是真的憋着满肚子丢人的火气以及无处发泄的愤懑回到合欢宸院的。   满肚子丢人的火气肯定是要对着付刻发的,但付刻却还没有回来,阮肆又不想主动联系付刻,于是选了这么一个折中又解气的办法。   至于锁门,那是因为阮肆知道那些无处发泄的愤懑不应该由付刻承担,阮肆不想把这样的负面情绪加载在付刻的身上,最后干脆小题大做锁了主卧的门。   只是阮肆没想到,一板一眼的付刻会真的认了这个身份,接下了阮肆的火气,还很配合的回了一个“汪”字。   这就有点有趣了。   阮肆这人最喜欢有趣的东西了。   付刻正在厨房里煮饭,阮肆不用猜也知道,白粥,白水煮蛋,清炒菜心,付刻标配的老三样。   阮肆捏着便利贴推开了厨房的推拉门,正在炒菜心的付刻扭头看了阮肆一眼说:“有油烟。”   意思是你出去。   阮肆非但没走,反而慢腾腾的走到了付刻的背后,然后趁着付刻不注意展开双臂抱住了付刻的腰身。   付刻“噌”的一下绷紧了身体。   阮肆灵活的手指沿着付刻的腹肌向上,而后把下巴搁在了付刻的肩膀上。   “有火。”   很危险。   阮肆不理,鼻息喷薄在付刻的耳垂上。   阮肆搞恶作剧的意味非常明显,但一无所知的付刻是真的有火了。   下一秒,就在付刻打算抓住阮肆的手,带着他迟到一回的时候,脖子侧边倏然传来了一阵疼痛感,紧跟着阮肆咯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   付刻瞬间明白了过来。   片刻以后,阮肆松开付刻的脖子,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付刻抬手擦掉上边的口水,问:“你也不怕咬一嘴毛?”   这是完全承认了阮肆骂他的话了。   阮肆用鼻子“哼”了一句,然后满意的向厨房门外走了出去。   “不许擦,不许遮挡,带一整天,晚上回来我检查。”   话音落下,阮肆的腰上忽然多出了一只手,接着阮肆听到关火的声音,然后阮肆的身体凌空了两秒,最后阮肆稳当的坐在了流理台上。   “阮肆,这样才是正确的早起打招呼方式。”   不知道是因为阮肆恶作剧得逞后心情愉悦,还是付刻的太紧张,总之付刻贴上来的一刻,阮肆很不可思议的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心跳声。   几分钟以后,付刻松开了阮肆。   阮肆气-喘着靠到付刻的肩膀上,唔哝了一句:“好饿。”   付刻一下一下拍着阮肆的脊背帮他顺了一会儿气后,放开了阮肆:“我下楼买早餐,你是在楼上等我,还是和我一块下去?”   阮肆看了一下时间:“一块吧,我直接上班了。”   付刻点点头,五分钟以后,两人一块出了门。   许是因为今天的亲密是由恶作剧开始的,付刻和阮肆之间竟然难得的没有叫人尴尬的气氛,甚至路上阮肆还偶尔点评两句B市日益严重的堵车情况。   付刻也配合着说了几句,很快,付刻的车子就停在了仁康医院的门前。   “晚上我下班早的话来接你吧?”   付刻主动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阮肆一面应付刻的话,一面伸手要去开车门,但阮肆的手还没用上力气,车门就先一步打开了,紧接着宋姚那张朝气蓬勃的脸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早啊!阿肆!”   对着阮肆打完了招呼,宋姚又向前弯了弯腰,对着付刻说:“早上好,付刻。”   然后宋姚的目光明晃晃的停在了付刻脖子侧边的吻-痕上。   阮肆一早上因为恶作剧而带来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宋姚盯着吻痕看了几秒以后,笑呵呵的移开了目光:“我们教授已经到了,今天想把方案确定下来,然后就安排手术了,所以我出来接一下你。”   阮肆点了点头,飞快的下车关上了车门,然后和宋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进了仁康医院。   还是没有和付刻告别。   付刻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叮咚”了一下。   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是在挑衅我吗?】   是宋姚。   付刻没打算理会宋姚的短信,但付刻还没有收起手机,第二条短信就跳了出来。   来自阮肆,很简短。   【你今天心跳很快。】   付刻愣了一瞬,回忆了一下早上的情景,然后回了模棱两可的三个字。   【可能吧。】   发完以后付刻直接发动了车子离开了仁康医院。   再次开始会议后,阮肆发现陈教授那边好说话多了。   会议进行到中午,手术上所有的细节基本上都已经敲定了。   “我同意阮医生作为一助,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闻言,阮肆和叶主任同时抬头朝着陈教授看了过来。   陈教授笑笑说:“你们别紧张,这次手术一助给阮医生,我也充分相信阮医生的人品和医术。但是,我们宋医生千里迢迢的从国外回来,也是为了这个手术来的,平白无故的回来一趟,什么也不做,也确实不太好,叶主任,你能理解吧?”   叶主任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陈教授不妨把话讲完。”   陈教授看向宋姚:“我昨天也听宋医生说了他和阮医生的过往了……”   阮肆不自觉的扫了宋姚一眼,眼风凌厉。   “啊,阮医生不要误会,是昨天我主动问的,宋医生昨天哭的挺伤心的。”   阮肆把目光收回凝视着陈教授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说:“陈教授,我们是为了患者才在一起合作的,至于感情的事情,我想这是我和宋医生个人的事情,还是希望陈教授不要插手。”   宋姚听着阮肆的话,整理病案的手顿了一顿。   “我没有这个意思,阮医生,你误会了。”   陈教授摆摆手:“我都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年轻人的感情观啊,婚姻观啊,我虽然不理解,但不会过分干涉,我的意思是,宋医生的确是很优秀的年轻医生,医术和人品那都是没得说的,但就是缺乏一些诊疗阅历,就比如说这次的患者案例,我在国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其他的医院见过这样的病例,太可惜了。”   话已至此,叶主任算是明白了陈教授的意思了。   仁康医院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不管是B市本市,还是外省的其他省市,但凡有无法解决的疑难杂症,仁康医院都是首选,增长阅历,提升造诣,仁康医院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陈教授的意思是……”   叶主任故意在关键的地方停顿了下来,宋姚作为陈教授的得意门生,来仁康医院工作,叶主任是非常欢迎的,但关键是怎么工作,是成为仁康医院的一员,还是挂名在仁康医院,两者的差异可是非常大的。   “叶主任,宋医生这几年在国外也是小有所成,因此在仁康医院挂名一两年,不止对宋医生有利,对仁康医院来说,也没有坏处。”   “况且,就宋医生让出这次手术一助的位置,仁康医院至少要补偿宋医生一些吧!”   “叶主任,表个态吧。”   陈教授单刀直入,叶主任无法回避,只好点了点头:“陈教授,我们还是先把当前患者的手术时间确认,晚些时候我找院长商量一下,尽快给你,也给小宋医生答复,怎么样?”   这是缓兵之计了。   “叶主任,不用麻烦,昨天我联系院长了,院长的意思全权交给你处理。”   叶主任偏头看了眼阮肆,然后站起来对宋姚伸出了左手:“我代表仁康医院全体同仁欢迎宋医生加入,当然也要谢谢陈教授的临时割爱。”   宋姚回以握手,然后微笑着对叶主任说:“以后麻烦叶主任多多照顾了。”   说完,宋姚把目光移到了阮肆的脸上:“也麻烦阿肆在医院多多帮助我了,叶主任,我在医院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去找阿肆吧?毕竟我们是朋友,交流起来更方方便一些。”   叶主任为难的点了点头。   阮肆若有所思的看了宋姚一眼,没答应也没开口拒绝,但阮肆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阮肆对面诊室的铭牌就换上了宋姚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关于医院医生这个事情,我不是太了解医生借调的规则哦,只是剧情需要设定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各位多多包涵哦。   求票票吖!!】 第56章 我要泡你。   =========================   尽管宋姚不算是正式的入职,但是因为陈教授的关系,当天晚上,叶主任还是牵头带领部门里所有不值班的医生一块给宋姚办了一个入职欢迎宴。   阮肆作为叶主任近来看重的医生,哪怕万分不情愿,也没有理由直接拒绝。   程汉南端了个果盘,大喇喇的坐到阮肆的边上,然后用腿碰了一下阮肆的腿:“醉了?”   阮肆摇摇头,是喝了一些,但还不至于醉,顶多就是头脑有一些晕乎而已。   程汉南扎块西瓜咔哧咔哧的吃掉后,对着包厢那边正在鬼哭狼嚎的叶主任和宋姚扬了扬下巴:“宋姚行啊,一顿饭的工夫,就打入了老叶的内部了!”   阮肆眯着眼睛,深深的瞧了程汉南一眼。   程汉南仿佛才意识到他的话带颜色一般,虚伪的说:“啊!你想多了!!”   阮肆忽然感觉酒劲儿像是在向上翻涌,本来还有几分清明的脑袋,顷刻之间,有些迷糊了。   “我出去透透气。”   “你行不行啊?”   程汉南放下果盘,准备跟上,却见阮肆摆了摆手,快步的出了门。   照阮肆以往的酒量来说,今天喝的其实不算多。   但不知道是因为酒的原因,还是因为阮肆身体素质下降了,总之,阮肆现在是真的有点醉了。   凭着印象找到了KTV的卫生间,阮肆趴到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凉水扑到了脸上。   丝丝滑滑的凉意驱散了些许醉意,阮肆的脑子里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就是胸口还是有些不舒服的灼热感。   阮肆很想喝一口冰镇的雪碧。   不能其他的饮料,就得是冰镇过后带着气泡咕嘟咕嘟的雪碧。   阮肆摇晃了一下头,甩掉了额前碎发上沾着的水珠,打算下楼去找一罐冰雪碧解解瘾,然而阮肆才刚一抬头就看见了身后沾着的宋姚,以及宋姚手中拿着的一罐还冒着凉气的冰雪碧。   宋姚扫了阮肆一眼,食指扣到雪碧罐的拉环上,轻轻一勾,雪碧里边的气体发出凉爽的哧声:“刚下楼买的,要吗?”   阮肆向来不是那种会因为矫情而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宋姚已经买了,不喝白不喝。   阮肆结果雪碧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雪碧的寒气赶走了阮肆胸腔中的灼热,舒服的像是脱-光了躺在雪地上一样。   阮肆喟叹一声,满足的闭了一下眼睛。   “你酒量下降好多。”   宋姚走到阮肆旁边的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慢腾腾的洗掉了刚才溅出来沾在手指上的雪碧。   “嗯,也挺好的。”   宋姚再次被阮肆的话惊讶到了,但宋姚不敢过多的干涉,怕再惹阮肆讨厌。   “一会儿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阮肆虚无的摇晃了一下手臂:“不用了,付刻来接我。”   宋姚的脸色瞬间降至了冰点。   宋姚自认他是一个非常能沉得住气的人,但这一次回国每每听到付刻的名字,宋姚都忍不住想爆炸。   宋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送你回……”   宋姚话没说完,阮肆的手机先响了起来,阮肆接通以后,嗯了几下,说了一句“我在三楼的卫生间等你”后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谁很明显了。   阮肆三口两口喝干净雪碧,然后一个精准三分把空的雪碧罐子投到了垃圾桶里。   随着雪碧罐子落到垃圾桶里“砰”的声音,三楼尽头的那扇电梯“叮”的一下打开了。   接着,外穿一件淡灰色长款大衣,里边穿了一身烟灰色西装的付刻迈着长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而在付刻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窃窃私语满面红晕的omega。   凭借多年混迹夜店的经验,阮肆不用猜也知道,那几个omega在说什么,只是付刻……   阮肆扭过头朝着付刻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付刻今天难得的带了眼镜,还不是在家里常带的那一架圆框的眼镜,而是一架看起来很新的长方款金属眼镜。   头发也不是早上丝丝分明垂到额头上的发型,而是整个向上用发胶固定做了一个大光明的造型。   普通人做这种大光明的造型肯定挺死亡的,但付刻的五官本来就长的很好看,这样整体梳上去的时候,减少了他本身气质上的温柔,增加了上位者独有的睥睨感。   再加上付刻今天这一身性-冷-淡颜色的外套和西装。   此刻走在KTV昏暗走廊上的付刻,全身上下就是大写加粗的“禁-欲”。   晃眼又勾人。   阮肆后腰歪歪扭扭的倚在卫生间外的护栏上,桃花眼对上付刻目光的一刻,阮肆吊儿郎当的吹了一声口哨:“帅哥,留个电话呗!”   付刻无语了一秒,停在了阮肆的面前:“喝酒了?”   阮肆伸出食指小幅度的摇晃了两下,纠正了付刻的话:“不是喝酒了,是喝多了。”   这认知还挺清晰。   付刻向前一步想揽住阮肆摇摇欲坠的腰身,阮肆却先一步躲开了付刻的触碰:“帅哥,电话都没给呢,就动手动脚,不好吧?”   付刻:“……”   付刻:“你确定要我的电话?”   阮肆认真的点了点头:“要!我要泡你!!”   话是很好豪迈,但阮肆的语气一点不豪迈,反而有点软软的。   “行啊,回家给你泡。”   阮肆笑呵呵的抱住了付刻的腰,下巴撒娇一样搭在了付刻的肩膀上,软趴趴的手指着包厢的方向:“我要去……”   “嗯。”   阮肆没说完,付刻却理解了阮肆的意思。   半抱着阮肆回到包厢,和包厢里的同事简单的告别后,付刻带着阮肆离开了KTV。   宋姚一直站在阮肆的身边,但从付刻出现,到付刻离开,全程付刻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宋姚,仿佛宋姚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付刻和阮肆走了以后,宋姚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极了,偏偏一块来的几个医生还在激烈的讨论阮肆和付刻的般配程度,以及阮肆和付刻脖子上明晰的成双成对吻痕。   “你们以为吻-痕成双成对是最重要的吗?错,最重要的是,阮医生的吻-痕是昨天有的,阮医生对象的吻-痕是今天才有的,你们明白了吗?嗯?”   其中一个医生意有所指的对着其他几个医生挑了几下眉毛,意思明确。   “不是吧,这你也知道,我不信。”   “你不信?阮医生对象送阮医生来医院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的好吗?”   眼看几个医生越讨论方向越偏,程汉南拍了一下其中一个:“行了,人家俩人的事儿,你们比当事人还感兴趣。”   “嘿嘿,这不是阮医生太引人注目了嘛,就我们私下都在讨论,能拿下阮医生的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大好人!!”   程汉南说完朝着宋姚看了过去,宋姚也恰好对着程汉南看了过来:“阮医生和他对象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你们啊,趁早告诉医院里那些对阮医生有想法的人们,提早放弃吧!”   程汉南意有所指的清楚又明白,宋姚却不以为意的挑衅一笑:“阮医生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对象那种类型的男人?”   正在激烈讨论的几个医生顿时止住了声音,尽管阮肆警告过护士台的几个小护士不许乱传,但宋姚在阮肆办公室哭的事情,以及宋姚把手术机会让给阮肆的事情还是绘声绘色的在仁康医院内部流传开了。   宋姚这话里的意味就过于明显了。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程汉南接了宋姚的话:“宋医生这话说错了,一来阮医生喜欢什么类型只有阮医生才清楚吧,二来人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会有眼瞎的时候的,但瞎过以后就好了。”   程汉南说完,在场的几个医生全都听出了火药味了。   只是向来好脾气的程医生怎么会和新来的宋医生杠上呢?   宋姚不甘示弱的回应:“程医生,长情的人始终长情,当然,程医生这种没付出过真心的人是不会懂的。”   程汉南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纪最大的笑话一样:“长情?宋医生不会是在说阮医生长情吧?”   在场的几个医生瞬间站到了程汉南这边,就阮肆那个长相,一天换八个omega都不稀奇,还长情,开玩笑呢!   宋姚正欲再怼,叶主任恰在这时嚎完了一首死了都要爱,正要再嚎一首月亮之上,忽然发现自己的嚎叫搭档不见了。   “那个宋姚……来唱歌啊!”   程汉南先宋姚一步站了起来,应了叶主任的话:“主任,宋医生嗓子不舒服,我陪你唱。”   说完,程汉南径直切掉了月亮之上,换了一首嘻唰唰,并且一连唱了十多遍,最后麦霸叶主任战战兢兢的放下了麦,缩到了众医生中间问:“我最近有不小心抢了程医生什么东西吗?”   众医生纷纷摇头,程汉南还在那边忘情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唱的叶主任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此后的好几天,因为想不起来拿了程汉南什么东西,叶主任看见程汉南都是绕道走的,场面十分诡异。   【作者有话说:就这几章,包括前边的几章都经历了人工审核【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内容需要人工审核的】,所以宝们及时看,要是锁了,再修个人感觉就没有最初的味了。【所以有时候我不爱修,捂脸。】   顺便求个票票吖。】 第57章 不好哄。   =======================   出了KTV的电梯,阮肆就松开了抱着付刻的手,然后闭着眼睛半靠到了电梯轿厢壁上,两人之间不近不远恰好隔着一点足够尴尬的距离。   其实今天见到阮肆,阮肆当着宋姚的面儿主动调-戏付刻的时候,付刻就明了了阮肆在做什么了,还是那句话,阮肆愿意逼着他自己朝付刻走,付刻乐见其成。   但现在两人中间的这点距离还是让付刻心里不大舒服。   叮声过后,电梯停到了负一楼。   门没开,门外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聊天的声音就通过轿厢的门缝传了进来。   “今天谁也别想着提前走啊,谁先走谁是孙子啊!!”   这么干净透亮的声线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大学里清爽挺拔的篮球校队队长。   “哈哈哈,右哥话说太满小心被反噬啊!!”   这就是篮球校队队长的好友加跟班专属的声线了。   “反噬你妹啊!!老子社-会-主-义接班人,不信反噬!!”   篮球校队队长笑骂着,同时电梯门打开了。   付刻抬眼望去,正好对上了篮球校队队长投过来的随意一瞥,然后付刻看见篮球校队队长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   篮球校队队长:“付刻哥哥??你是付刻哥哥对不对???”   付刻:“???”   篮球校队队长看起来非常激动,好看的双手呈现八字放在胸前,并且快速的扇动着:“我啊!付刻哥哥,我是孙右!!小时候我俩还睡过一张床呢!!!”   更在孙右身边的其他朋友纷纷黑人问号脸。   右哥,这么生猛的认亲方式不太好吧?   那边,在孙右说出俩人小时候睡过一张床以后,付刻好像是想起了曾经是有这么一个奶-萌-奶-萌爱跟在付刻屁-股后边的小团子的,但时间太久远了,付刻脑海里那点稀薄的印象根本没办法和眼前这个身高超过180的挺拔少年重叠在一起。   因此付刻持怀疑态度。   “付刻哥哥,我真的是孙右,我有身份证的……”   孙右一边说一边拿钱包要去掏自己的身份证:“你忘了,我小时候爱黏你,每次晚上都要亲你一口才肯睡觉的。”   听到“亲你一口”几个字的瞬间,付刻脑子里那点怀疑一下就散了干净。   付刻虽然长相温柔,脾气温和,但也不代表付刻是个没脾气的人。   付刻对多数的事情都可以很包容,但对于讨厌的事情付刻可是一点都不包容。   年少时期,孙右那个爱流口水的奶-团子恰好就被划到了付刻讨厌的范畴里,因为付刻讨厌脏脏的口水。   偏偏孙右这孩子是个没眼色的,付刻全家上下那么多喜爱他的,他一个都看不上,就爱黏付刻,还爱跟付刻讨亲亲,讨抱抱,讨觉觉,给付刻烦到不行。   哪怕现在孙右长了一个大高个,但被孙右口水支配的恐惧还深深的烙印在付刻的心底,经久不衰,历久日新。   付刻抿了一下嘴唇,正要随便说点什么赶紧走人,眼角的余光却蓦地瞥到了旁边一缕满是凉意的目光。   听到“付刻哥哥”的那个瞬间,阮肆就已经睁开眼睛扫了一下站在第一个的年轻人,倒是个和声线相符合的好皮囊,但是太吵了。   阮肆很烦很讨厌。   “借过。”   阮肆步子迈的踉踉跄跄,路过孙右的时候,阮肆的肩膀重重的撞在了孙右的肩膀上,然后毫无歉意的大着舌头说了一句:“抱歉。”   孙右仿佛无所知觉一样,连没关系都没有说就冲到了付刻的身边。   “付刻哥哥,别走呗,晚上跟我们一块玩儿呗,我有好多话和你说呢。”   出了电梯门的阮肆听到孙右的话,在付刻开口之前,先一步开口了:“你要玩??”   周围的人瞬间沉默了。   这俩……原来是一块的吗?   “车钥匙给我。”   阮肆转过身,然后看见了孙右激动的抓着付刻手臂的两只小爪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于是阮肆对着付刻摊开了掌心:“我自己回去。”   付刻笑着拉开了孙右的手,转而对着阮肆说:“别闹,你酒驾,我还得再去交警大队认领你一次。”   阮肆气鼓鼓的回他:“谁要你认领了?你可以不去。”   话说出来,阮肆才觉得好像不太对,那具体哪里不太对,阮肆有点说不清楚。   “你把车钥匙给就行,我叫代驾,反正不能去交警队。”   付刻却没理会阮肆的话,迈步出了电梯,然后对孙右说:“小右,今天有事,我要送你这位哥哥回家,下次有空了,再和你一块玩。”   “谁是他哥哥?你别瞎套近乎!!”   阮肆张嘴就怼。   到这会儿,孙右算是想明白了,刚才阮肆撞他肩膀那一下根本就是故意的。   “切!!说的好像我愿意一样!!”   孙右也不甘示弱:“付刻哥哥,我加你微信,咱们再约时间。”   俩人加微信好友的工夫,阮肆已经先一步钻进了付刻的车里了。   孙右当着付刻的面儿,把付刻的备注改成付刻哥哥,然后才小声的问:“付刻哥哥,你和那人是……”   付刻点点头:“我们结婚了。”   孙右被劈在了原地,愣了半晌才说:“可你们俩站的那么远,我还以为你俩就是一块搭电梯的梯友呢!!”   付刻被“梯友”两个字逗笑了:“不是梯友,是我惹他生气了,和我闹别扭呢,不好哄。”   话说的是不好哄,但付刻的语气里却是无法抑制的宠爱。   孙右更惊讶了,心态也更加不平衡了。   “付刻哥哥,小时候我在你面前哭的要死,你也没安慰我一句。”   付刻又笑:“我不怎么爱哄人的,况且你那时候,奶糖比我的效果好啊!”   这就是不顾当事人的感受明目张胆的说瞎话了。   孙右噘了一下嘴,又要说什么,却听见付刻的车喇叭响了一下。   孙右抬眼看过去,阮肆嚣张的又摁了一次。   付刻歉意的摸了一下孙右的头发:“我先走了,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微信联系我,我请你吃饭啊!”   说完,付刻就快步的朝着车走了过去。   很快付刻和车子都消失在负一楼车-库的出口处,孙右才不开心的进了电梯,刚和孙右聊天的好友碰了碰孙右的胳膊:“右哥,刚你那个哥哥说他俩结婚了?”   孙右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不像啊,俩人中间跟隔着银河一样,哪里有点夫夫的亲密无间啊!!”   孙右猛然扭头看着好友:“你也看出来了?”   “这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吗?”   好友又碰了一下孙右的胳膊:“右哥,你不会对你那个哥哥……嗯吧?”   孙右闭上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毫不避讳的说:“很早就喜欢了啊。”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58章 回头草。   =======================   付刻一上车就看见阮肆就偏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双目紧闭,眉头深锁,看表情像是不太舒服。   “不舒服?”   付刻搓了一下手想要摸一下阮肆的额头,然而付刻的手才刚伸过去,阮肆就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付刻的手背上。   “脏死了!!”   阮肆眼睛眯起一条小缝,没看付刻,也没打算解释,只是身体又向着副驾车门的方向移动了一点距离。   这下两人之间除了档杆和储物箱外,还隔着半个座位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刚才在KTV走廊里见到阮肆的时候,付刻很确信阮肆没喝多,但现在看阮肆痛苦的反应付刻开始怀疑他刚才的判断了。   付刻本意是确定一下阮肆喝了多少酒,等下看看要不要买点解酒药,但付刻这句话一问出口,缩成一团的阮肆没有任何预兆的炸了。   “我喝多少和你有关系??”   阮肆转过头看着付刻的眼睛,付刻这才发现阮肆的唇色有些发白,额头上也有些虚汗,脸色看起来不太对。   “阮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现在不太对,我需要知道你喝了多少酒,然后判断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付刻一本正经的回答,同时再次伸手想要摸阮肆的脑门。   阮肆再次躲开付刻的触碰,厌恶的说:“你走开!!我嫌脏!!”   付刻瞟了阮肆一眼,打开了右转向灯,并拢车道后,付刻踩下刹车,车子平稳的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阮肆在车子停稳的一瞬间,手指就扣在了车门把手上。   但付刻比阮肆的速度更快。   阮肆拉到门把手的前一秒,车门就锁上了。   “我们聊聊。”   付刻解开安全带,胳膊放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朝着阮肆倾过了身:“这几天,你很奇怪,你知道吗?”   “呵……”   阮肆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平了一些,自己平躺到了上边,一副懒洋洋的闲适表情:“付刻,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表现奇怪有什么可稀奇的??”   “还是说,几年不见,你付刻把我当正常人看待了,拜托,你不要抱太高的期望好吗,我就是一个烂人啊!!”   付刻深深的凝望着阮肆,没接阮肆的话茬,而是继续了他自己要说的话。   “你和宋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付刻的话,阮肆的眼珠艰涩的动了一下,眼眶在一瞬间再次感觉有点酸。   那个写着“希望付刻永远喜欢阮肆”的花篮再次跳到了阮肆的眼前,凄婉又嚣张。   “没有。”   阮肆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吃够了回头草,想换一个口味了。”   闻言,付刻顿了一下,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说:“我也算是你的回头草啊。”   阮肆睁开眼睛盯着付刻的侧脸,然后听见付刻说:“虽然六年前你没在意,但我们确实在一起了呀,还差点就结婚,我是比宋姚那个没名没分的更严格的准前任。”   付刻的神色里并没有多少哀伤和难过,更多的是一只认清现实后的理智和冷静。   阮肆看着付刻平静缓慢的叙述完事实,然后发现刚在KTV里用冰雪碧压制下的胸口的灼热感,再次升腾了起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阵紧过一阵的窒息感。   仿佛有人突然把阮肆丢到了深深的泥土中一样。   压力又窒息。   “付刻,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阮肆皱着眉头看着付刻线条紧绷的侧脸:“你-他-妈算哪门子的回头草啊?六年前老子他妈的吃过你一次吗??”   六年前,还是alpha的阮肆的确没有完整的吃到过还是omega的付刻,但有一次阮肆也的确差点把付刻给吃干抹净。   那时也是深秋时节,付刻的生日还快要到了。   付刻家里很传统,每年付刻的生日付刻的父母都会邀请亲朋好友到付刻家里聚一聚,没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没有关系疏远的人,算是半传统意义上的家宴。   付刻提前一个月就邀请了阮肆参加他的生日宴,于付刻来说,阮肆当时是他的男朋友,是打算要携手一生的人,参加付刻的生日宴再正常不过了。   尽管阮肆没有明确答应付刻会参加,但付刻还是默认了阮肆会来的。   阮肆那天也的确到场了,只是到的非常晚。   付戎和秦芳都已经送走了一拨亲戚了,阮肆才姗姗来迟,两手空空不说,还满身的酒气。   “阮肆你来啦!”   付刻跑到阮肆的身边,激动又开心的想去挽阮肆的胳膊,但手刚伸出来,就想起阮肆不喜欢人触碰的事情,于是付刻的手硬生生的在半路拐了一个弯儿。   “吃饭了没?”   付刻站到阮肆的身边:“厨房还有长寿面,我帮你煮一碗吧?”   阮肆摇了摇头,眼底不断的涌着血红色的情绪。   “你怎么了?”   付刻盯着阮肆的眼睛,觉得今天的阮肆和往常的阮肆非常的不一样。   不一样的让付刻有些害怕。   “去你房间。”   付刻回头看了眼身后脸色难看的付戎和秦芳,在付戎和秦芳开始发火前,付刻先一步拖着阮肆上了楼。   “爸妈,我先带人上去,他不太舒服,等下我再下来哦。”   把阮肆的胳膊搭在付刻脖子上的一刹那,付刻就明白了阮肆眼底血红的来源了。   阮肆易感期了。   进到付刻的房间后,山前秋雨的味道霎时就浓烈了起来。   “阮肆,你等一下,我去拿抑制剂。”   付刻松开阮肆的胳膊,迈开长腿就要往门口走,然而付刻才刚转过身,垂在身侧的手就猛然被坐在床上的阮肆抓住了,紧跟着一股强大的下坠力,付刻转了一个圈倒在了绵软的大床上。   而神思不太清明的阮肆跪在付刻的上方。   付刻心跳加速,口水分泌也加快了许多。   阮肆是个好看的人,付刻从来都知道的,但这一刻付刻发现以前他还是太肤浅了。   阮肆的好看不是那种让人想要金屋藏娇的占有欲,而是那种美人一笑,遥指红楼的分享欲,因为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独占阮肆的那颗不安分的心。   “阮肆,我知道易感期挺难受的,你等下,很快的,我去拿……”   阮肆血红色打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付刻一张一翕的唇瓣,在付刻喋喋不休的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后,阮肆终于还是觉得付刻太聒噪了。   “抑制剂就在……”   付刻话没有说完,因为唇瓣被人限制了行动自由。   “我……”   间隙,付刻动了动唇,偏离了一点接触范围,然后付刻听见阮肆呢喃了一句:“乖别吵。”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呀】 第59章 阮肆希望付刻永远自由自在。   =========================================   那是阮肆第一次这么亲密的称呼付刻。   尽管付刻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阮肆脑子里有多少清醒,但付刻愿意当做阮肆全部清醒。   针扎一样的刺痛感从付刻腺体的位置上传来,付刻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连一丝疼痛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阮肆却明显的不够,犬齿下咬的力度越来越重,后来血腥味几乎都要超过信息素的味道了。   付刻情-动,阮肆也同样难-耐。   付刻勾住了阮肆的脖子,手自作处长的碰了一下阮肆,见阮肆没拒绝后,付刻大胆了起来。   就在两人逐渐胶着的时候,阮肆扔在床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起初阮肆没想接,手-机-铃-声叮铃铃的响到自动挂断,但自动挂断以后,铃声立马就再次响了起来。   几次之后,阮肆停了下来,目光沉沉的向手机看了过去。   付刻细细的喘气,跟随着阮肆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宋姚的名字。   铃声再次响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阮肆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清明了,速度快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付刻深夜里一场荒诞不羁春-梦。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的时候,阮肆翻身下来,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裤,然后抓起手机对着床上的付刻说:“我先走了。”   等付刻整理好自己从房间里追出去的时候,阮肆已经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外了。   看见付刻脸上残余的红晕时,阮肆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而后点了一根烟,但却没有说话。   付刻走到阮肆的身边:“我……”   付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疑问:“宋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阮肆吐出一口烟圈:“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们刚还在……”   阮肆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刚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吧,我看其他人也都把你需要的东西送的差不多了,我就送一点别的吧。”   付刻脸色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阮肆没理会付刻脸色的变化,而是补了一刀:“不是,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纯情吧?”   付刻低下头,呢喃道:“我没有。”   “那就行!”   阮肆走到路边对着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我呢,没钱,必要的时候用身体还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吧,起风了。”   说完,阮肆上车,看也没看一眼随手带上了车门。   “啊!”   付刻叫了一声,旋即捂住自己的左手蹲到了地上。   “你……”   车门没顺利关上的阮肆,怒不可遏的看着付刻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谁他-妈用手挡车门的??”   付刻咧开发白的唇对着阮肆笑了笑:“阮肆,你告诉我,宋姚找你什么事情,行不行?”   “你……”   付刻抿了一下唇:“就当我是好奇呗,行不行?”   两人说话期间,阮肆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你接呗,通话的声音调大一些就行,听到听不到的看我的运气,不算你的,这样行不行?”   付刻虽然单纯,但那时候也感觉到了阮肆和宋姚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了,只是付刻不太愿意相信心中的那个猜测罢了。   阮肆深深的看了付刻一眼,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摁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去哪里了?”   宋姚的声音从听筒了清晰的传了出来。   “和你有关系??”   听筒里宋姚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又问:“都看见了?”   阮肆咔嚓一下点了一根烟,用沉默表示默认了。   “阿肆,你得理解一下,我一个alpha,情之所至忍不了啊,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会来的这么早啊,我要知道你来这么早,早就打发人走了,省的我多费口舌,也省的你俩见到尴尬不是。”   阮肆皱着眉头听完宋姚的话,然后真诚的说:“宋姚,你是不是有病啊?”   宋姚还是呵呵笑笑:“阿肆,我早就有病了,你不知道吗?”   “好了,人我送走了,你过来吧,我饿了。”   宋姚似乎是躺到了床上,说话的声音懒懒散散的,还伴随着轻轻的呵欠音:“做了一晚上,一口都没吃,快饿死了,我想吃你做的油泼面了,你来的时候带点面和菜。”   付刻目瞪口呆的听着阮肆和宋姚的对话,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   阮肆睇了眼付刻逐渐变白的脸色,问:“宋姚,你觉得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   阮肆没说话,宋姚那边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阿肆,你又开始了。”   “是啊,我又开始了,所以你就告诉我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阮肆嘴里叼着半截燃烧的烟,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浮薄浪,但付刻却从这样的语气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挣扎。   “阿肆,我说了,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上天堂我们一起上,要下地狱我们一起下。但我们绝对不会是恋人关系,因为……”   “alpha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对吧?”   阮肆接下了宋姚的话。   宋姚再次笑了一下,然后软着嗓音说:“是啊,阿肆是唯一一个无条件相信我,无条件帮助我,无条件陪伴我的人,阿肆的誓言,我帮阿肆记的清清楚楚啊。”   “阿肆真的要一辈子对我好哦,否则的话,我可是要当着阿肆的面儿哭倒长城的。还有阿肆现在的男朋友……”   阮肆手心陡然一空,抬起眼睛的同时抢走手机的付刻正好挂断了电话。   阮肆扬眉调笑:“不听了?”   付刻摇摇头。   阮肆摁了烟头,张扬的笑着:“怎么听到你男朋友是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忝-狗失望了??”   付刻平视着阮肆飞扬又苦涩的笑容,终于抵挡不住心口碾压式的疼痛,上前两步扣住了阮肆的后脑勺,然后亲了上去。   “阮肆,跟我吧!”   付刻企图望到阮肆的眼睛里,但阮肆只是把指尖放到了付刻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把付刻推开了。   “付刻,别做梦了,我们不合适。”   阮肆再次抬手招了一个出租车,回头对付刻眨了一下艳丽的桃花眼:“生日快乐!付刻!!离开我吧!!!阮肆希望付刻永远自由自在!!!”   【作者有话说:也许会被嘎。】 第60章 你要撕我吗。   ===========================   车上气氛沉闷又-昧,沉闷是因为两人都联想到了曾经的不愉快,暧-昧是因为阮肆的那句“吃过才能算回头草”。   两种氛围充斥在车厢里,你来我往,叫人难受。   阮肆没有继续开口说话,付刻也没有吭声,一时之间,车厢里静默了下来。   几分钟以后,付刻抬起右手,指尖穿过领带结扣,轻轻的松了松扎在脖子上的领带。   “你和宋姚算是严格的回头草吗?”   声音平静,语速缓慢,根本听不出任何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   阮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付刻,你没必要和宋姚比,你和宋姚不一样。”   阮肆的本意是付刻比宋姚要优秀,没必要拉低自己的水平线,但在付刻听来,这话就是在说他和宋姚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所以就是做过呗??”   付刻毫无预兆的扭过身体,然后伸手捏住了阮肆的下巴:“怎么做的?什么时候做的??嗯???”   付刻的眼睛再次变的猩红又迷离,里边酝酿的是血红色的风暴。   “你……”   阮肆张了张嘴,话却没能顺利的说出口。   付刻一口咬住阮肆的下唇,是真的在咬,很快浓稠的血液就溢满了两人唇-齿相接的地方。   “阮肆!”   付刻亲昵的蹭了蹭阮肆的鼻尖,张狂的说:“你记住!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也不会允许你这里……”   付刻的指尖堪称轻柔的点了点阮肆的心窝:“再装着除我以外的任何人,你别逼我!!!”   阮肆心神俱震。   不是震惊付刻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而是阮肆相信付刻说的是真心话。并且,在这一刻,阮肆清楚明白的感知到,付刻病的很重,比程教授所记录的还要重。   也就是说,程教授帮付刻治疗的这些年,付刻对自己的病情一清二楚,也知道该怎么样配合或者说掩盖他自己日渐严重的病症。   在所有人都以为付刻的身体日渐向好的时候,付刻抱着和阮肆的曾经独自一人默默的在黑夜里腐烂成了一堆白骨。   一堆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没有时间流逝的冰冷的白骨。   阮肆僵硬着脊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付刻那边的车窗,耳朵里是心脏激烈的跳动声以及付刻带着点癫狂的呼吸声。   终于付刻说完话以后,微微拉开了一些和阮肆之间的距离,而后付刻垂眸看着阮肆唇上秾丽的色彩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覆盖在了阮肆的唇瓣上。   拇指指腹沾染了红色随后沿着阮肆白皙的脸颊滑出长长的一道火焰,在流光溢彩的夜色烘托下更添几分野性,而这一切最后都收缩在了付刻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付刻笑了。   付刻喜欢这样艳的淋漓尽致的阮肆,就像喜欢在床上的阮肆一样。   阮肆怕了。   不是怕付刻伤害他,而是怕他自己没办法带着付刻走出那个名字叫‘阮肆’的深渊,怕付刻最后连白骨都要被挫骨扬灰。   偏偏这个深渊还是阮肆亲手带着付刻跳下去的。   付刻手里拿着纸巾,低着头擦拭着拇指上沾染的血迹。   温柔又专注。   阮肆看了他一会儿,猛的抓住了付刻正在动作的手指。   “嗯?”   付刻用眼神疑问。   阮肆却只是盯着付刻嘴唇上的血色看,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付刻瞬间明了的阮肆的想法,身体越过档杆再一次覆盖在了阮肆的唇上。   这一次轻柔又缱绻。   风雪虽未起,青松已摇曳。   而巧克力热可可早已经裹在了迎风傲立的青松身上,依赖也可爱。   “回家。”   付刻啄了一下阮肆的鼻尖,顺手帮阮肆系上安全带:“很快的,乖。”   我把亲昵还于你身,希望你能为我驻留。   阮肆最初是真的想用这种方式把付刻从应激的情绪中拉出来的,只是现在的结果……是,付刻的确是从应激的情绪里出来的,但阮肆自己难受的快哭了。   阮肆变成omega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阮肆完全不能适应omega这可恶的情-动机制,凭什么omega信息素被诱-引就能发热,而作为始作俑者的alpha还能那么淡定的开车啊!!   对,没错,阮肆气的就是付刻,阮肆身体都已经快要烧着了,付刻竟然还能脑袋清明,还开的进去车,还开的那么稳当,阮肆不服!!   于是,不服的阮肆悄咪-咪的把罪恶的小手伸向了付刻。   “别闹!!”   付刻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阮肆不安分的沿着他腿移动的手,然后向上放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一口:“我开快一点。”   阮肆不满。   左手被抓住了,他还有右手,谁怕谁啊!!   这下换付刻没招了,他总不能两只手都空着去阻止阮肆作乱啊。   眼看阮肆就要到达关键的地方了,付刻快速的打开了右转向灯,然后车子连续并了两个车道拐进了旁边灯火通明的停车场上。   阮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大力的拉开了,随即阮肆的胳膊被人抓在了手心里,再下一秒阮肆凌空而起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阮肆:“!!!!”   不明所以的阮肆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付刻不重不轻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动。”   阮肆:“????”   付刻:“再忍五分钟。”   阮肆的羞-耻度爆炸了!!   谁他妈要再忍五分钟啊!!!   不是,谁他妈要和你大庭广众的做这种羞-耻的动作啊!!!   “你放我下来!!”   阮肆好声好气的压着声音威胁。   然而完全不受威胁的付刻把车钥匙丢给门厅接待,转身大步进了门厅里:“听话,腿软会摔跤的。”   阮肆:“!!!!”你腿软,你们全家都腿软!!!   付.依旧淡定且拥有读心术.刻:“我腿软不软,稍等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别哭。”   说完以后,付刻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刮过了阮肆的膝窝,然后阮肆听见付刻用将就的声音说:“哭也行,我还挺喜欢看你哭的。”   至于在哪里哭,就不用多说了。   阮肆是真的欲哭无泪了,他那个纯情的会脸红的付刻哪里去了?这个付刻哪里是付刻啊??这他妈是西门付刻啊!!!!   酒店的工作人员很有颜色,速度很快的帮付刻开好了房间,甚至还贴心的帮付刻摁好了电梯。   上电梯的时候,阮肆清楚的看见了酒店工作人员饱含刺-激和会玩的小眼神。   社死就在今天!!!   挣扎无果的阮肆把脑袋深深的埋在付刻的衣服里,这动作已经是放弃治疗了。   然而付刻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乖,现在把衣服撕了等会儿到房间里就只能撕我了。”   “你要撕我吗?”   【作者有话说:嘎嘎】 第61章 是我。   =====================   阮肆:“谁他-妈要撕你啊!!”   阮肆义正严辞的喊完,发现他自己上了付刻的当了。   付刻扬起好听的笑声,暧-昧不明的说:“嗯,你撕衣服就行,我来撕你。”   好了,阮肆彻底洗不干净了!!   不过好在付刻也没打算给阮肆洗干净的机会,两人进到房间里边,属于付刻的那场大雪就欺了阮肆满身。   巧克力热可可在大雪中挣扎了一整夜,最后沉沉的靠在风雪漩涡中心睡了过去。   风雪低头深吻了巧克力热可可后,默然的减缓了攻势。   风停雪止的那一刻,付刻裹上浴袍起身去了房间的大阳台,然后静静的点了一根烟。   付刻不喜欢烟的味道,也不喜欢酒的味道,哪怕六年前阮肆陡然离开,付刻整夜整夜心痛到要死的地步,他也没有放任自己沉迷烟和酒,但这一次,付刻迫切的想要烟和酒的味道。   不过不是为了麻痹,而是为了清醒。   清醒是为了思考为什么阮肆对宋姚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以及阮肆回国的原因。   既然阮肆已经见过付刻无可自抑的一面,那么付刻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带着虚假温柔的面具了,毕竟这一次兔子是自己跳到猎人的陷阱里面来的。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床上的阮肆不舒服的翻了一个身,眉心拧出一个深深的疙瘩。   付刻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而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外的电话。   “喂?”   铃声即将挂断的瞬间,听筒里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   “付刻?”   那端的人没听到付刻的说话,又叫了付刻的名字,简短的两个字却惹得对方气息紊乱了。   “你怎么……?”   “哈……说来话长。”   第二天阮肆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愣了好大一会儿,阮肆才意识到这地方是酒店,紧跟着昨天付刻付总豪气的扛着阮肆进酒店的画面渐渐的从阮肆的脑海里苏醒了过来。   “作孽啊!”   阮肆木木的看着酒店的房顶,眼珠仿佛不会移动一样,整个人空灵又脱俗,当然如果肩膀上没有那几个齿-痕的话,就更脱俗了。   脱俗的阮肆尝试着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发现全身上下的骨骼像是被拆掉重新安装的一样,每一个部位都充斥着磨合期的生涩和不灵敏。   “草!”   阮肆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以后老子再管你,老子就是狗!!”   “不!!老子哪怕多看你一眼,老子就是狗!!”   阮肆自顾自的和狗较劲儿,完全没注意到罪魁祸首正在房间门口好整以暇的抱臂看着他微笑。   坐直身体的一瞬间,阮肆一低头就看见腿上几个还带着血痕的齿-印:“我……妮玛……”   付刻终于没忍住笑开了花。   阮肆愤怒的抬起头看着反应愉快的付刻:“你还笑?我说你属狗的你还不认!!你看看……”   阮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看看……”   阮肆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看看……”   阮肆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然后阮肆人被气到发抖了。   “对不起。”   付刻一如既往的认错认的飞快。   “对不起有什么……”   阮肆持续炸毛。   付刻收起笑容,大步流星的走到床尾,而后单膝跪在床上,上身倾到阮肆身边,低头亲了一口阮肆的脖子:“对不起了,我道歉。”   阮肆呆住了。   这……是付刻道歉的方式?   付刻亲吻没停,第二口亲在了阮肆第二次指的地方,并且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嘴唇亲吻。   “对不起了,我没忍住。”   阮肆的感知很清晰,且思维并没有跟随动作呆掉,相反的阮肆的思维很顺势。   刚才阮肆一共指了三个地方,付刻亲了两个,那么第三个……   不是吧!!   阮肆飞快的低头想要阻止,恰在这是付刻的唇上传来“啵”的一声。   “对不起,是我失控,但……”   阮肆皱眉仰头看着直起了腰身的付刻,然后听见付刻说:“但我绝对不会改。”   我知道错了,但我绝对不会改!!   阮肆自认混蛋,但他也从没有办过这么混蛋的事情。   付刻不仅把阮肆的混蛋精神学了个十成十,还给它发扬光大了一番,阮肆甚时欣慰……就怪了。   “你给我滚!!!”   阮肆恼羞成怒。   付刻原计划是下班的时候去接阮肆的,但临近下班秦芳少见了来到了付刻的办公室,且面色不虞。   “本来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但我不太相信,所以还是决定来见一见你,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秦芳在付刻办公室的会客茶几上坐下,从包里拿住她的手机打开以后放到了付刻的面前:“有些话,我们母子当面谈一谈,效果应该会更好。”   秦芳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是昨晚付刻和阮肆进酒店的视频,从付刻扛着阮肆下车,到付刻扛着阮肆进酒店,全程录像,清晰又明了。   看角度应该是当时在酒店大堂的某个客人或者工作人员录制的。   看完以后,付刻把手机推回到了秦芳的面前。   “是我。”   简洁明了的承认。   秦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看着付刻说:“我知道是你,让你看也不是给你确认身份的,我自己的儿子我还是认识的。”   秦芳语气平静,没有一丝的凌乱和慌张。   “视频我是偶然看见的,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说这件事?或者说,你是打算瞒着我们一直进行这样的地下恋情?”   秦芳坐的笔直,眼睛微微向上锁定到付刻的目光后,继续说:“付刻,我不想再提六年前的是和非,过去就是过去了,多说无益。不管是我还是你爸爸,我们都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阮肆那时候还年轻,就算做了错事,也不是不可以被原谅。”   “再有就是已经过去了六年了,这六年里你的成长,我和你爸爸也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们愿意相信现在的你优秀也有一定的手段,坚信你不会重蹈覆辙。”   “但是付刻,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面对的不是生意,而是人心,并且是一个一点都不爱你的人的人心。如果这是一场博弈的话,胜算有多少你心里应该有数。”   秦芳把手覆盖到付刻的手背上,温和的说:“不妨直说,我和你爸爸一致认为和阮肆的这场博弈中,你没有任何的胜算。还是说你手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必胜的筹码?”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62章 买一送一。   =========================   秦芳的话说完以后,付刻的办公室里变得很安静,安静到隔音窗户外楼间飘荡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几分钟以后,打破沉默的是付刻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来电人是阮肆。   秦芳和付刻同时朝着手机看了过去。   秦芳抱臂浅浅的靠到了沙发上:“接吧,我听听他怎么说。”   付刻点下接听键,阮肆的声音立刻就传了出来:“我晚上加班,到时候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来接我了。”   “嗯。”   付刻“嗯”完的瞬间,阮肆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两人的对话冷淡又干净,没有一点情人之间的熟稔和亲昵,说是陌生人也一点部不违和。   秦芳听完付刻和阮肆的对话,冷笑了一声:“付刻,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付刻面不改色的坐回到秦芳对面,回答了秦芳的话:“如人饮水吧,你也不必不值。”   秦芳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接受你的说法,那么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手里是有什么必胜的筹码吗?”   “我从来没想过把我和阮肆的感情当成一场博弈。”   付刻直视着秦芳的眼睛,慢慢的说:“或者可以这么说,不仅仅是阮肆,我从来不会把感情当成谈判的筹码。感情就是感情,生意就是生意,这是我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也是你教我的原则。”   秦芳震惊了几秒后,低低的笑了。   付刻说的没错,这就是她从小对付刻的教育。所有认识付刻的人都以为付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但秦芳知道在付刻温润的表皮之下是一颗对任何人都一样冷漠的心。   可以说,在和阮肆谈恋爱之前,付刻是完全符合秦芳设定和设想的孩子。   秦芳深深的看着付刻,不能理解阮肆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付刻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不会是还打算和他结婚吧?付刻,你吃过的亏你都忘了吗?”   秦芳冷静的很快,她是天生的生意人。   “不是还打算,阮肆回国的第一天,我俩就已经领证了。一直想找时间告诉你们,但最近太忙就耽搁了。”   秦芳彻底震惊了。秦芳以为一切都来得及,却没想到付刻已经做足了先斩后奏的打算了。   “如你所说,六年前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哪怕阮肆再低头认错,事情已经发生也无从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一次认真对待,这一次好好相处……”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再为了别人丢下你??”   秦芳一直收着的情绪终于收不住了。   付刻摇了摇头:“我没办法确定。”   秦芳正要说话,付刻接着说:“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这种话,说说也就是罢了,没人会当真的。”   “谬论!”   秦芳嗤之以鼻。   “也许吧。”   付刻交叠了一下双腿:“我愿意再试一次。”   嘴上说是再试一次,但付刻知道,这一次,哪怕是锁,他也要把阮肆锁在他的身边,绝对不会再允许阮肆离开了。   秦芳点点头,收起了晓之以情的态度,再次换上了谈生意一样公事公办的态度:“付刻,公司现在是你全权运营的,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的股东都没时间再给你颓废一两年去缓和情伤。”   “你放心好了。科科这几年上手很快,即便是我真的……”   付刻短暂的笑了一下:“即便我真的再次落到以前的境地,公司有科科照样可以顺利的运转。”   “那你呢?”   尽管秦芳和付刻的母子关系不亲昵,但付刻毕竟是秦芳生下来的。六年前秦芳虽然选择了荣达,放弃了付刻,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伤心的。   “你就甘心再一次变成以前的样子??”   秦芳不死心的问。   付刻沉默了好几分钟,然后在平着声线的说:“我想,这次不会的。”   声音不大但其中的意志却很坚定。   秦芳知道她劝不动付刻了。   两人谁也没看谁,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就那样干坐了几分钟,秦芳把手机装回到包里,站了起来,换了一个话题:“周末回家吃个饭吧,你生日也快到了,我们商量一下生日家宴的事情。”   付刻看着秦芳顿了一下说:“好。”   “带上阮肆,既然结婚了,家长总是要见的,宜早不宜迟。”   付刻犹豫了一下说好。   付刻站了起来,秦芳却说:“不用送。”   秦芳走的时候,付刻清楚的知道和父母的这一场谈判还没完,但付刻没想到秦芳会在周末的饭局上邀请孙右以及孙右的父母。   付刻车子刚在别墅外边停下,孙右就像是看见了食物的小鸟一样,一下子雀跃的冲到了付刻的车前。   “付刻哥哥!!”   孙右话音落下的一秒,副驾驶车窗降了下来,阮肆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孙右兴奋的眼睛里。   “你怎么?”   孙右越过阮肆的脸看向主驾上的付刻,扭捏道:“付刻哥哥,秦阿姨邀请我和我爸爸妈妈来做客,说是欢迎我们回B市定居,也让我俩……”   阮肆偏头睨了眼付刻尴尬的脸色,“腾”的一下打开了车门。   “让一下!”   车门重重的怼在孙右的膝盖上,孙右叫了出声。   阮肆毫无诚意的扫了蹲在门口的孙右一眼说:“不好意思,没注意。”   一句很纯粹扯淡的道歉。   “你瞎啊!!”   “嗯,有点。”   孙右没想到他那么气急败坏,阮肆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哼!”   孙右气鼓鼓的抢在阮肆的前边打开了后备箱,要去拿放在后备箱里的礼品,然而孙右的手才刚碰到礼品带子,阮肆就一巴掌拍在了孙右的手背上。   “你有病啊!!”   “对啊,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小心我咬你,啊呜!”   阮肆对孙右做了一个凶恶撕咬的表情。   “你以为我怕你啊!!”   “行了。”   付刻接过阮肆手里的礼品,话确实对着孙右说的:“他昨晚没睡好,你别招他,招恼了真咬你,我可管不住。”   孙右:“……”有你这么护短的吗?   阮肆:“……”你好意思说我咬人吗?   三人吵吵闹闹进了别墅,别墅里,秦芳和付戎正陪着孙右的爸爸妈妈在一块说话,四个人聊的热火朝天,气氛看起来非常好。   “爸妈,付刻哥哥来了!!”   付刻对着孙右爸爸妈妈点了点头:“叔叔阿姨好。”   阮肆跟着付刻的动作:“叔叔阿姨好。”   “哎哟,小刻真是……这可太帅了,怪不得我们右右成天念叨付刻哥哥长,付刻哥哥短的,喜欢的不得了。”   “妈。”孙右对着妈妈撒娇:“不许说付刻哥哥短。”   门口站在付刻身边的阮肆差点被孙右的话给当场绊倒,虽然付刻短不短,阮肆最有发言权,但久别重逢就直接讨论这种话题也太狂野了吧。   “你看你看,这和付刻哥哥还没结婚呢,就先护上了。以后要是结婚了,我和他爸爸就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阮肆偏头看了眼面色空白的付刻,那意思是怎么着?见家长还带买一送一的??   付刻也没想到秦芳会来这么一手,空白过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小刻这脸色怎么回事?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休息不好啊??”   孙右妈妈最先发现了付刻难看的脸色,发出了关切的问候。   “孙阿姨,我没事。”   回答了孙右妈妈的关心,付刻当着孙右妈妈的面儿径直拉起了阮肆的手:“早上起床的时候不是说想吃城西的酸菜鱼,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付刻无视意味明显,话里的意味更明显。   陪着孙右妈妈坐在沙发上的秦芳安抚性的拍了拍孙右妈妈的手,然后站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秦芳是要对付刻施压了,但没想到秦芳走到了阮肆的面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重重一巴掌打在了阮肆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吖】 第63章 选择权。   =======================   耳光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别墅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被美杜莎凝视着,静默又石化。   “六年前我就该打这一巴掌的!!”   秦芳狠狠的说。   付刻回头看了眼阮肆逐渐肿起来的脸颊,淡声对着孙右说:“小右,先带你爸妈回去吧。”   “付刻哥哥,我……”   孙右很不甘心,好不容易盼到了和付刻相亲的机会,孙右是真的不想放弃。   付刻抬眼凝着孙右的眼睛,慢慢的说:“听话,回去吧。”   每一个字都很温柔,几个字连成的句子也足够温柔,偏从付刻嘴里说出来有股强大又骇人的凉气。   孙右清楚的从每个字中间听出付刻生气了。孙右不敢拒绝付刻的提议,乖巧的点了点头:“付刻哥哥,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孙右和父母离开以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付刻一家三口以及阮肆了。   阮肆指腹轻轻的点了下自己红肿的脸颊,笑眯眯的问:“付刻,我是不是也要回避?”   付刻淡淡的扫了阮肆一眼,而后转向面前的秦芳:“和他道歉吧。”   秦芳一点不惊讶的哈哈笑着:“付戎,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哈哈哈!”   从头到尾事不关己的付戎也终于说话了。   “秦芳,锅不是这么甩的。不是你说的嘛,我才管过付刻几天!!!”   付戎态度冷凝,仿佛付刻和秦芳都不是他的家人一样。   阮肆惊讶的看着付刻,说实话,阮肆完全没想到付刻的家庭关系也会这么紧张。   其实六年前,阮肆曾经猜测过付刻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付刻太温柔太美好了,阮肆一直坚信付刻一定有一对琴瑟和鸣又举案齐眉的父母。   但现在,阮肆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付刻的父母虽然不会大打出手,但关系也绝对称不上缓和,反而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尽管不合时宜,但阮肆的确更好奇付刻的性格到底是随谁了。   付戎说完话以后,秦芳瞬间就接住了付戎的话茬顶了回去。   付戎也不甘示弱,很快就反驳的秦芳的话。   两人立刻又熟悉的吵的不可开交了。   阮肆看见身边的付刻动作很轻的抿了一下嘴唇,脸色难看不说,眼睛也开始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   从A市回来以后,阮肆去见过了程教授,也从程教授那里拿到了付刻所有的治疗病例,再加上这段时间阮肆用医生的视角对付刻做出多方面的观察,阮肆现在很容易判断付刻情绪变化的节点。   譬如现在,付刻的情绪虽然没有到爆发的临界点,但压抑的鼓噪也不少了。   阮肆松开付刻的手,横跨一步站在了付刻的身前,隔档在了付刻和付戎秦芳之间,然后阮肆伸出两只手贴在了付刻的耳朵上。   感受到阮肆掌心传递来的热度,神思不属的付刻骤然回神,还带着木然的眼睛看着阮肆含笑的桃花眼,疑惑一泄而出。   “你这样好像小狗啊。”   阮肆的声音笑意满满。   付刻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喜欢小狗吗?”   阮肆偏了一下头:“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阮肆想了想又说:“不过也许可以尝试接受,我现在也正在尝试接受。”   付刻笑。   阮肆也跟着他笑。   两人无声的笑了几秒,阮肆听见付刻说:“阮肆,你这样的话,我是真的不能再放你走了。”   阮肆耸耸肩膀,嚣张无畏的说:“付刻,我要走的话,你真的拦不住。”   付刻眼神黯淡下去,唇角恢复了平直。   “不过,我暂时还没有要走的打算。”   至少再治好你之前,我不会走,哪怕我真的无法爱上你。   付刻再次抬起眼睛,阮肆诚恳的看着付刻的眼睛说:“付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付刻再笑。   “她应该不会和你道歉的。对不起。”   她指的是秦芳。   “那就母债子偿吧!”   阮肆把右手掀开一点点缝隙,嘴唇贴到付刻的耳朵边上,压低着声音说:“过几天你肉-偿吧。”   阮肆热热的鼻息扫过付刻的侧脸,像是一剂特殊配置的药水直直的汇聚到了付刻的身体里,这几天晚上那些欲罢不能的感觉再次清晰了起来。   付刻深深的看着阮肆:“你别哭就行。”   阮肆“哼”了一声,撒开了手,转身对着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付戎和秦芳大喊了一声:“要不,你们先吵着,付刻我就先带走了?”   吵架声戛然而止。   付戎和秦芳齐刷刷的朝着阮肆看了过来。   阮肆对着他们漂亮明媚的笑了笑:“我说,是我拐走了你们的儿子,你们不是应该一直对我的吗?怎么还自己内讧起来了??”   秦芳咬牙看着阮肆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后悔刚才下手下轻了。   付戎虽然不忿秦芳的很多做法,但在对待阮肆的事情上,付戎的的确确和秦芳是同一条战线上的,那就是坚决不允许付刻和阮肆在一起。   “阮肆,是吧?”   付戎理了理因为吵架而颇显凌乱的头发,气喘吁吁的说:“我看你还挺明白的,我直话直说,就算是没有六年前婚礼的那一出,我和付刻妈妈也绝对不允许你和付刻在一起的。”   “所以你自己主动退出,还是我们请你退出,我把选择权交到你手上,希望你善用选择权,给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阮肆张狂的对着付刻笑:“付刻,你觉得我要多少钱合适?”   付刻脸色黑如锅底。   阮肆得逞的捏了一下付刻的耳垂:“叔叔,恐怕我要选C了,您说的两个方案,我怕我拿了钱,付刻也不会给我花的机会啊!!”   这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秦芳白了付戎一眼,对付戎的谈判方式尽显不满。   “你的意思是要和付刻继续在一起了?”   秦芳冷着声音问。   “我想我表达的挺明显的。”   秦芳点点头,那双和付刻长的极为相似的眼睛从阮肆的身上移开,转移到了付刻的身上,而后秦芳对着付刻浅浅的体面的笑了一下。   付刻的心倏然下沉。   两秒钟以后,秦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所以,你现在是喜欢上付刻了?还是说已经爱上付刻了?”   【作者有话说:求票票】 第64章 欢迎光临。   =========================   秦芳不愧是谈判高手,这个问题一针见血,扎在了付刻最痛楚,也是阮肆最回避的问题上。   听到秦芳的问题,付刻全身上下都绷的笔直又僵硬。   理智上,阮肆知道现在应该先说一些话,哪怕是哄骗呢,也要先把付刻的情绪稳定住,可阮肆脑海里的那个肯定的回答却一动不动的梗在喉头的深处,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尤其是当付刻那一双压抑却又隐含期待的眼睛朝着阮肆看过来的时候,阮肆发现那一瞬间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了。   片刻以后,付刻对着阮肆笑了一下,说:“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有人用锐利的刀子扎在了阮肆的心窝深处,但阮肆知道,付刻心脏上流出的鲜血一定比他更多。   “我……”   阮肆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要解释某件事的欲-望:“付刻,我真的需要时间。”   “嗯。”   付刻点点头,把车钥匙放进了阮肆的手心里面,然后对阮肆说:“你先回家吧,我晚点回去。”   付刻抽手的瞬间,阮肆反手拉住了付刻的手腕:“我在外边等你。”   阮肆真的不放心付刻现在的状态。   付刻看起来很平静,但阮肆总觉得这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付刻摇摇头:“接下来的话,不太适合你在场听了,乖一点,回家等我。”   阮肆看了眼付刻,又看了眼身后貌似大获全胜的付戎夫妻,而后对着付刻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付刻家的客厅。   阮肆走后,付刻单指扯下了自己的领带,在距离秦芳和付戎较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付刻长腿交叠起来,顺手把领带叠成了小方块,而后对着秦芳和付戎说:“是谁的主意?”   “呵?”   秦芳嗤笑:“你现在是在质问我们了吗?”   “嗯。”   付刻不加否认的回答。   秦芳的脸色骤然变的难看到了极点:“付刻,你搞搞清楚,我们拒绝你和阮肆在一起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你的脸面和名声,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付刻正在解袖扣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轻声的反问道:“妈,你究竟是为了我的脸面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脸面,我希望你能直视这个问题。”   被戳中的心事的秦芳脸面更加挂不住了。   前些天,付刻扛着阮肆进酒店的视频在网上爆红的时候,秦芳周围有头有脸的富家太太们表面上恭喜秦芳,但背地里讨论的都是六年前付刻被当众逃婚的事情。   秦芳每听到一声祝福,就觉得被人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在秦芳看来,阮肆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秦芳因为疏忽允许阮肆爆炸了一次,但绝对不会允许阮肆爆炸第二次。   “有什么区别吗?”   秦芳反问:“你以为她们在背后讨论的时候只会说你的不是,不会牵连到我,不会牵连到荣达吗?”   付刻停顿了一秒,理解了一下秦芳的意思。   “我明白了。”   付刻起身:“等下我回公司会起草卸任书,最晚明天下午会正式对外公布,新总裁的人选我个人推荐程科科。当然,如果您那边有更好的人选,或者您和爸爸愿意再次力挽狂澜的话,最好不过了。”   “你说什么?”   秦芳没想到付刻为了阮肆愿意放弃荣达的一片天。   “您听到了。”   付刻迈步向门口走去,手碰到门把手的一刻,付刻停了下来:“还是要谢谢你们六年前帮助了我。”   虽然不是你们的本意,但我还是要感谢。   说完,付刻再次迈开了步子。   “站住!”   付刻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付戎也没要求付刻必须转身,只是自己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说:“我承认,六年前,我和妈妈保荣达的选择伤害了你,但付刻当时的荣达也是千钧一发的时期,我们不可能因为你就放弃我们努力打拼的事业,我们不仅要对你负责,也要对荣达千千万万的员工负责,即便是你记恨在心,我也从不认为我们当时的选择有什么错误。”   “那个时候,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你年纪尚小,把情爱看到重要,我也愿意理解,但是你现在呢,你知道你刚才放弃荣达的选择是什么吗?是傻!是幼稚!!”   “你以为你放弃了荣达,那个什么阮肆就会感动到喜欢你吗?付刻你别做梦了,你和那个阮肆根本不是一类人,你们不合适,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你们的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你一个人的强求!!还是不会有结果的强求!!!”   付刻闭了一下眼睛,嗓子里酸酸涩涩的,心里也酸酸涩涩的,像是生吞了一颗未成熟的柠檬一样。   付刻不明白了,他就是喜欢阮肆,一眼见到就很喜欢阮肆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插一脚,来评论他们俩是不是合适,就连阮肆自己也说他们不合适,可他们究竟不合适在什么地方呢?   付刻是真的想不明白。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门,以后……”   “不用以后了。六年前的声明您该发就发了吧。”   付刻打断付戎的话,头也不回的迈步出了别墅的大门。   付刻以为再次听到付戎和秦芳的选择,他会很难过,但事实证明,人是会成长的。   付刻出了别墅的大门,第一反应是找自己的车,看阮肆有没有不听话的在等他,因为他现在真的很想要阮肆的一个拥抱或者哪怕是一个远远的微笑也勉强可以。   大门外空空如也。   付刻看着来时停车的地方,自嘲的笑了笑。   付刻碾了碾因为想抽烟而发痒的指尖,大步向着小区门口走了过去。   小区门口是有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的,里边应该有烟,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阮肆常抽的那个牌子。   事实证明,付刻这个人是真的很非。   阮肆常抽的烟算是比较常见的牌子,但偏偏家门口的便利店里就是没有这个牌子。   “先生,请问您姓付吗?”   付刻惊讶的抬头看向便利店的服务员,服务员对着付刻笑了一下:“刚有位姓阮的先生把最后一条X牌的烟全都买走了。”   姓阮的先生竟然没有直接走人吗?   付刻略一挑眉,听见便利店的服务员说:“阮先生说,您来的话,让您去路口的饭店找他,饭店距离我们这边不到五百米。付先生这个身高腿长的话,走过去大概需要4到5分钟。”   服务员公事公办的说完,然后对着付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送客送的很干脆。   付戎和秦芳住的这个小区,付刻不常来。   虽然不常来,但付刻天生博闻强记。小区周围的店铺付刻还都是有一些印象的。从便利店服务员说的那个路口到付戎小区门口这一段路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饭店和餐馆,唯一一个和吃沾点关系的店铺还是一家专门卖猫粮和狗粮的。   几分钟以后,付刻停在了卖猫粮狗粮的店铺门口,然后迈步推开了猫粮狗粮旁边那家花店的玻璃门。   花店的店员背对的门口正在装饰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听到玻璃门上的风铃声,店员愉快又清脆的说了一句。   “欢迎光临。”   付刻以为这句“欢迎光临”里的愉悦已经够多了,却没想到店员小哥的那一双桃花眼里的愉悦比声音里还要多上几分。   【作者有话说:要和大家道个歉哦。刚回来老家就不小心受伤了,年前无法更新了。   年后上班以后还要重新找工作,时间也不太好保证,等找好工作稳定下来以后会尽快恢复更新的。   愿意等的小可爱萌可以等一等,坑是一定会填的,故事也一定会讲完的。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了。我们虎年再见啦!】 第65章 29朵。   =====================   在花店里,阮肆手法生涩把白玫瑰的包纸卷了卷却始终没能卷出正常的形状后,阮.向来不服输.肆第一次愁云惨淡的撒开了手。   “看来我这世界上还是有一些工作不适合我做的。”   付刻笑着低头点了一下包纸里白玫瑰的数量:“29朵?”   阮肆专注的研究着花店收银台边上贴着的包纸步骤图,闻言回了一句:“29岁!”   付刻看向阮肆,阮肆看着包纸步骤图,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口齿清晰的说:“付刻,祝你29岁生日快乐……”   阮肆的话没有说完。   付刻略一挑眉,明白了阮肆的意思。   阮肆是在许诺,许诺他会陪着付刻渡过29岁的生日,也就是说,从28岁到29岁,至少这一年里阮肆是会呆在付刻身边的。   尽管这种许诺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阮肆不能确定他会一辈子守在付刻身边,但对于从不轻易给诺言的阮肆来说,一年的承诺也就是够了。   付刻感觉到心里有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涌动。   直到把车子停到墓园的停车场,付刻都没有想明白怎么就一冲动就带着阮肆来看奶奶了。   两人下车进入墓园后,阮肆也收起了轻-佻的表情,沉默着跟在付刻的身后。   第一次在路上看见墓园的指示牌时,阮肆就猜到了那里的那个人也许才是付刻温柔脾性的根源。   等阮肆看见墓碑上慈祥又和蔼的笑容时,阮肆一瞬间就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哪怕现在面对的是冰冷的墓碑,老太太贴在上边的照片仿佛自带柔光滤镜一样,叫人感到温暖和舒适。   “我奶奶。”   阮肆把他在花店亲手包裹的第二束东邪西毒的白玫瑰恭敬的放到老太太面前,亲切的说:“奶奶好,玫瑰是付刻选的,他说您喜欢白玫瑰,包纸是我包的,模样不太好,不过很结实,质量您完全可以放心。”   付刻“噗嗤”一笑:“当花店老板还上瘾了?”   阮肆白了付刻一眼:“你知道我买花店老板店那一个小时花了多少钱吗?还不兴我回味无穷一会儿吗??”   阮肆理直气壮。   付刻笑着拉起了阮肆的手,而后面向奶奶说:“你要想回味,过几天我家里给你弄个花店。”   “切。”   阮肆仿佛没注意到手被付刻攥到手心里一样:“就你合欢宸院那个样板间,给我弄花店,弄完了你不得哭死??”   付刻貌似赞同的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回答:“我其实不太喜欢哭。”   有些事就是灵光一闪的一瞬间,譬如此刻,阮肆直接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上,然后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   偏偏现在的付刻还不是六年前的付刻了,钮祜禄.付刻看着阮肆红的快要滴血的脸颊,认真的问:“你最近怎么开始爱脸红了?”   阮肆撒开付刻的手,气鼓鼓的说:“我肾火旺,容易上脸。”   付刻:“……”   “你和奶奶聊一会儿吧,我去那边转转。”   阮肆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快步离开了付刻奶奶的墓地。   阮肆走后,付刻才在奶奶的墓碑前盘腿坐了下去,眼睛盯着墓碑前的白玫瑰,笑了笑说:“他包的其实还不错,对吧?”   当然没人能回答付刻的话。   “我知道他不符合你说的一辈子,也许是巧合吧,我想来看你,他恰好在我身边,就一块带来了,你不总说缘分缘分嘛,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我可能还是要离开荣达了。”   付刻低下头,看着脚边的贴着砖缝生长的绿色小草,绿绿的叶子虽然小,但却尽力的伸展着,生长着。   付刻忽然想起了五岁时秦芳的话。   “付刻,你作为我秦芳的儿子,只能成为供人敬仰的大树,决不能成为籍籍无名的小草。”   那如果我无法成为大树呢?   这是五岁的付刻心中的疑问,但当时的付刻并不敢忤逆秦芳的意思,也不敢问出心中的疑问。   直到六年前,付刻因为阮肆的离开颓废不已到几乎要放弃生命的地步时,曾经把他当做骄傲的父母果断又决绝的放弃了对付刻的拯救,那时候付刻就明白,小草对付戎和秦放歌来说是毫无意义甚至是耻辱的存在,如果付刻真的变成了小草,付戎和秦芳会毫不犹豫的割开这个耻辱的印记。   付刻对着脚边的小草看了好半天,却一句话没再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乌云向着付刻所在的这一片天空聚拢过来,墓园深处刮起一阵又一阵强烈嘶鸣的风,付刻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叶子,对着墓碑上的老太太可爱的笑了一下。   “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付刻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老太太的墓碑前,向着刚才阮肆走的方向走了过去,然而付刻刚走了没几步,阮肆就从一条道路的尽头转了过来。   尽管两人隔的很远,但付刻还是看的很清楚。   阮肆的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了。   据付刻所知,阮肆父母双亲健在,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不在B市,理论上来说墓园里根本不可能有阮肆的直系亲属。   阮肆看见付刻的一瞬间,愣了一秒钟,而后快速的偏过头对着付刻大声的喊:“这里风好大,沙尘也好大,吹的我难受死了。”   付刻装作没听到阮肆浓重的鼻音,而是走到阮肆身边解开自己的大衣把人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阮肆努力隐藏着鼻音,咯咯咯的笑着,同时推了一下付刻的胸口:“我说,你这种老掉牙的撩人技巧都是和谁学的?”   付刻一本正经的回答。   “有几次看见我们公司前台小姑娘看韩剧,我随便瞄了几眼。”   阮肆揉了一下鼻子,不满的说:“你们公司福利可以啊,当着老板的面儿摸鱼都可以的啊?”   “那是晚上下班的时间,下班了就不归我管了。”   阮肆撇撇嘴:“不过你这撩人技巧是真的不怎么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付刻勤学好问:“你教教我?”   阮肆仿佛看见了眼前一个深过一个的洞洞,学名叫做“坑”。   【作者有话说:更新啦更新啦   还在持续找工作中,未来一段时间尽量保持更新哦【但不能确定】,晚上0点更新哦。】 第66章 发热期(1)   ==========================   几天后付刻退出荣达管理层的消息在地产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就在不少新闻媒体猜测付家父子之间的关系再次出现了不可修复的裂痕时,付刻趁着这一波热度官宣了自己创业的消息。   之后的几天,程科科宣布离开荣达,加入了付刻的公司。   付刻这边忙的有声有色,阮肆那边也不遑多让。   和陈教授搭档的手术结果非常成功,手术结束以后,阮肆的手术安排多了起来,最多的一次,阮肆一天在手术台上呆了15个小时,那天从手术台上下来,阮肆家都没回,直接在门诊办公室的休息床上睡了过去。   这些天,付刻和阮肆虽说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两人有时候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说话了。   等阮肆有闲暇时间喘口气,是他再一次突如其来的发热期。   那天阮肆值夜班,晚上八点的时候,急诊送来了几个车祸的患者,阮肆和其他的几个医生都在忙着抢救伤员,完全没注意到其中一个伤员身上散发的若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   抢救持续了半个小时,伤员呼吸恢复的一刹那,跪坐在抢救床上的阮肆腿一软,从抢救床上摔了下去。   “阮医生?”   旁边的小林护士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阮肆下落的身体,恰在这时,刚处理完一个伤员腿部伤口的宋姚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回事?”   宋姚问。   “不知道啊,刚抢救完,就忽然……”   宋姚垂眸,一眼就看见了阮肆脖子后侧红到发软的腺体,紧跟着宋姚嗅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是发热期,给我吧。”   宋姚伸手要去抓阮肆的胳膊,被小林护士半搂着闭着眼睛的阮肆却猛然躲开了宋姚的触碰,同时小声的唔哝了一句:“臭!”   把阮肆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小林护士尴尬的看了看宋姚,又看了看阮肆,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小林护士只好尴尬的低下了头。   “你发热期了,需要注射抑制剂。”   阮肆摇摇头:“不用,我要回家。”   宋姚皱眉,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回家干什么?回家不也是注射抑制剂吗??”   “谁说回家还需要注射抑制剂了?”   付刻和程科科刚谈完一个项目,回家的途中顺便拐到了仁康医院,计划和阮肆一块吃个加餐,却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了处于发热期的阮肆。   付刻弯下腰从小林护士的手里接过阮肆的身体,对着小林护士说了一句谢谢后,付刻就抱着阮肆熟门熟路的去了阮肆的办公室。   高强度的抢救工作再加上阮肆发热期症状,阮肆到这个时候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但被付刻抱住的时候,阮肆一下就认出了付刻身上的味道。   “你先给我一点。”   阮肆拼命的把脑袋往付刻的脖子里边拱,鼻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付刻的腺体,那架势仿佛下一秒阮肆就能变成一头小猪,然后把付刻连人带腺体一口给吞了。   付刻被阮肆蹭的直痒痒,只得出声轻斥了阮肆一句:“别闹。”   付刻的声音其实不大,也不是真的想斥责阮肆的行为,但阮肆听到付刻提高的声线后,停止了小猪拱食的动作。   再下一秒,平时毁天灭地的阮肆趴在付刻的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   付刻:“……”   是付刻的错!!怎么能把阮肆发热期性格大挪移的事情给忘记了??   “你干什么要凶我??”   阮肆嗓音软软的质问。   付刻感觉到阮肆的手抓住了他衬衣的领子,而后出口的声音几近呜咽。   付刻心头那些被强制压下去的火苗因为阮肆的动作而烧的通红。   “我本来就够难受了,你还要凶我?你到底会不会当人男朋友啊??”   付刻当人男朋友的经验少之又少,但付刻当人先生的经验非常丰富。   当阮肆的身体从横着变成竖着,后背紧贴着诊室的门板无法动弹,青松积雪的味道开始充斥着整个诊室的时候,阮肆才知道他又把付刻给惹火了。   宋姚是来给阮肆送抑制剂的,尽管阮肆说了不需要,但宋姚还是来了。   从电梯出来的刹那,宋姚就分辨出楼道里的信息素味道等级应该是比他的信息素等级高的,这个时间点,整个门诊楼都没什么人了,这种高等级的alpha信息素来自于谁,不言而喻。   但宋姚不愿意相信。   强撑着身体又往阮肆诊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宋姚终于扛不住S级信息素的强力压制,单腿跪到了地上。   最初恨不得吞掉付刻的阮肆此刻安静的睡在付刻的怀里,房间里风狂雪浓的信息素味道逐渐散了干净。   付刻不太想让阮肆穿回脏衣服,但找遍了阮肆的办公室也没看见备用的衣物,无奈之下付刻只好给阮肆裹上了原来的衣服,然后再次把人抱了起来,没想到身体一动,昏昏沉沉的阮肆就立马醒了过来。   “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好了,我不难受了,你……”   付刻哑然失笑,亲了亲阮肆的额头:“睡吧,我带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听到付刻安慰的阮肆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说话算话……不许耍赖……”   话没说完,阮肆就没了声音。   付刻单手打开诊室的门,门一开,付刻就看见了坐在不远处地上脸色雪白的宋姚。   付刻目测了一下宋姚的位置到阮肆诊室的距离,觉得宋姚可能什么都听见了。   以前付刻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觉得尴尬,但现在付刻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没必要,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之间总要发生一些18岁以上才可以发生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付刻没要要理会宋姚的打算,但宋姚显然是在等付刻的,典型的吃亏没够行为。   “你信息素发生变化了?”   宋姚眼睛发红:“是怎么变化的?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是S级的信息素就可以压制住我了??我告诉你,你妄想!!我一定会把阮肆夺回来的!!!”   付刻顿住脚步,用睥睨的眼神看了宋姚一眼。   “那就让我看看,别只动嘴皮子!!”   “你……”   宋姚完全没想到付刻敢说出这么硬气的话,明明他刚回国的时候,付刻还对他戒备森严,紧张兮兮的,怎么……   “你在诳我?你根本不敢!!”   “敢不敢的,见真招吧!”   付刻再次迈开步子,走了两步有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姚一样说:“哦,对了,前几天我和阮肆一块去了郊区墓园。”   宋姚瞪大眼睛,表情一片空白。   为了方便宋姚理解,付刻又加了一句。   “你别误会,我们是去看不同的人。” 第67章 发热期(2)   ==========================   付刻帮阮肆做了清洗,安顿阮肆在床上躺下以后,付刻才自己又重新洗了个澡。   等付刻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见阮肆抱着枕头等在浴室的门口,阮肆那双迷离又勾-人的桃花眼正在直直的盯着付刻被发丝水珠浸润的脖颈。   “怎么起来了?”   付刻走到阮肆身边伸手捏了捏阮肆的耳垂。   “我想……”   隔着软绵绵的针头,阮肆贴近了付刻的身体,下巴放到了付刻的肩膀上:“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付刻接住阮肆靠过来的身体,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今天有点晚,而且有点冷了,改天再去,行不行?”   阮肆用下巴碾了两下付刻的肩膀,坚定的回答:“必须今天,明天就不灵了。”   付刻不禁失笑。   “我去换一身衣服,给你拿件外套。”   “嗯。”   阮肆嘴上应着,但人却没从付刻的身上移开,并且看起来阮肆并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付刻也没强求,一手揽了阮肆的腰身,另外一手打开了房间的衣柜,从里边拿了衣服丢到了床上。   似乎是意识到接下来的动作不太方便,阮肆松开了付刻,乖巧的盘着腿坐到了床上,然后继续用眼神直白的盯着付刻。   付刻扭过头不太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但也没强硬让阮肆移开目光,而是顶着这么直白的目光脱掉了浴袍,换上了一身偏休闲的衣服和外套。   等付刻换完,阮肆的眼睛还定定的停留在付刻的身上。   付刻对着阮肆没有焦距的眼睛打了一个响指:“醒醒,走啦!”   阮肆呆滞的点点头,就手拉住了付刻的手。   “你可以多穿这样的,你这样……年轻好几岁。”   “……”我本来也没有多老啊!   “以前那样……也不是说看起来多老,就是……”   阮肆扭过头又郑重的看了付刻一眼,最后呆呆总结道:“但还是现在这样年轻,看起来阳光朝气体力好……”   已经快要无言以对的付刻顺利的忽略了阮肆前边的话,直接把话题往高速上带了过去。   “我体力好不好,你不是最有发言权了吗?”   阮肆没立刻接话,看样子像是在思考。   阮肆思考了几分钟以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给出了自己的赞美。   “嗯,你是我见过的人中,体力最好的一个啦!”   “……”   “以前我都是体力最好的一个。”   “……”   “从小学到大学,所有比耐力,比持久力的体育活动,我都是第一名,嗯,我体力很好。”   付刻无奈的拉着阮肆进了电梯,而后阮肆抢在付刻摁楼层之前,先一步摁下了顶楼的按钮,然后阮肆靠到了付刻的肩膀上,沉沉的合上了眼睛。   刚经过一次标记,阮肆发热期的症状得到了缓解,但也消耗了巨大的体力,阮肆其实很累,很想睡觉,但那个时刻太特殊,阮肆还不能睡。   电梯在顶楼停下的时候,阮肆真的都快要睡着了。   付刻捏了捏阮肆的脸颊:“如果不是文艺的赏星赏月,我们就换一个时间再来,好不好?”   阮肆幽幽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而后率先迈步出了电梯。   付刻只好跟在阮肆的身后。   电梯所到达的顶楼其实是住户的顶楼,不是楼层的顶楼,真正楼层的顶楼还需要再爬一层的步梯。   在阮肆走步梯通道门口的前一秒,付刻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照亮了漆黑的一片的步梯通道。   只有一层楼梯,阮肆和付刻两人很快就到了顶楼的大门处。   “闭眼。”   阮肆回过头,颐指气使的对着付刻下了命令。   付刻没多问一个字,顺从的闭上了眼睛,紧跟着付刻感觉到阮肆拉住了他拿着手机的手。   “有一个大约5公分高的门槛。”   付刻依言抬高了步子。   “跟着我走就行了。”   阮肆抽走了付刻的手机。   付刻能感觉到阮肆关闭了手机的光源,也有一点奢侈的想法,但付刻不敢确定。   “好了,停下。”   阮肆手指下移到了付刻的掌心,指尖摩挲付刻掌心的同时问:“冷不冷?摸着还行。”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付刻被阮肆的指尖挠的有些痒,声音不由得带了笑意。   “你不许睁眼睛啊!我让你睁的时候再睁,不然就不灵了。”   阮肆的语气又凶又奶,和平时易燃易爆占山为王的阮肆判若两人。   于是,付刻认真的听从了阮肆的话,安静的闭着眼睛站在了原地。   阮肆似乎在走动,付刻的耳边是很轻微的沙沙声以及阮肆被冷空气冻的抽鼻子的声音。   正当付刻在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睛抱一下阮肆的时候,阮肆先一步投到了付刻的怀里,付刻顺势打开外套,接纳了阮肆。   随阮肆一起扑进到付刻怀里面的除了阮肆自己,还有一段被夜风沁凉过的花香,紧跟着怀里的人轻轻的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阮肆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是缱绻的音节。   付刻的眼前陡然出现了那个抱着吉他在街头温柔浅唱的男孩。   “祝付刻生日快乐!!阮肆希望付刻永远自由!!永远快乐!!!”   付刻睁开眼睛,对上了阮肆晶晶亮亮的闪耀目光,然后付刻顺手扣住了阮肆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阮肆闭上眼睛的瞬间,身后张结在花朵上的彩灯变成了两颗一闪一闪的小心心。   “明年29岁的生日规格就照着这个来吧!”   听到付刻的话以后,阮肆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住了付刻的下唇。   “你休想!弄这些彩灯和形状,我都快要累死了!!”   “我给你发奖金。”   阮肆松开付刻的下唇,眼神扫了一下确定没出血后,才白了付刻一眼说:“你一个创业阶段的新人,好意思说给我发奖金?你有钱给我发奖金吗?”   付刻笑着把阮肆往怀里拢了拢。   “我家有余粮,奖励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切!”   阮肆吐槽意味十足的笑了一下,然后捏了捏付刻的下巴:“这么说的话,你原来是个地-主了?”   付刻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抱着阮肆转了一个圈,轻松的把阮肆放到了他自己亲手搭建的秋千台上。   “你就是我合法的地主婆了。”   说着,付刻低头去闹阮肆的脖子。   阮肆笑着,躲着,腰线崩到了极致,付刻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打算,就在两人玩闹的开心的时候,一束手电光直直的照在了两人的脸上。   付刻回头看见了裹着军大衣一副见鬼表情的合欢宸院物业工作人员,后来合欢宸院有人在顶楼违建公然“屠狗”的消息在合欢宸院的业主群里热闹了好几天。 第68章 误会。   =====================   有了付刻的悉心照料和陪伴,阮肆这一次的发热期渡过的轻松又愉快,甚至等到发热期快结束的那天,阮肆发现他引以为傲的线条明朗锐利的下巴线条突然有了想要消失的迹象。   阮肆看着镜子里日渐丰腴的下巴线,心中的疑惑跟天津卫的煎饼果子一样,一套又一套的。   “你说你是不是在每天的饭菜里放了什么增肥剂了?”   “大概吧。”   付刻敷衍的明明白白。   “付刻,你这种行为是在敷衍我,你懂吗?”   “嗯。”   付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认真而又赞同的说:“我懂。”   阮肆差点直接颓地上去。   小林护士她们说的果然没错,Alpha们都是大猪蹄子!!   付刻失笑的看着阮肆走马观花放电影一样风云变化的脸,终于还是没忍住提议道:“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   “不去。”   阮肆赌气。   “附近有一家网红餐厅,我看APP上评分还不错,去试一下吧?”   “不去。”   付刻拿起手机点开了APP的图标说:“你今天发热期最后一天,不出去也可以,免得出去再遇到其他的alpha会过敏,我和科科一块去吃,你是自己在家里做一些还是我帮你点个外卖?”   付刻佯装认真的翻阅外卖APP上的菜单,惹的阮肆七窍生烟。   有那么一瞬间,付刻甚至希望发热期的阮肆能变成常态的阮肆,因为发热期的阮肆比常态的阮肆好逗多了。   “我自己做!不用你带!!谁知道你带回来的是不是你吃剩下的!!哼!!!”   阮肆一边哼,一边打开了书房的门。   眼看人真的生气了,付刻收起了继续逗他的心思,飞快的起身把阮肆拦在了门口:“好了,逗你的,还当真了!”   “哼!!”   “哼哼哼!!你的名字难道是阮小猪吗??”   “你才是阮小猪!!”   付刻捏了捏阮肆的脸颊,柔声说:“我是服软小猪!”   阮肆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算是发现了,付刻这人现在越发不要脸不说,其他的和脸皮相关的技能付刻也一并满级了,卖萌这种以前深恶痛绝的事情,现在做起来根本不在话下了。   阮肆最终还是和付刻一块去了网红餐厅,不过作为对付刻的惩罚阮肆要了全辣的菜,一个清淡口的都没给付刻留。   菜品端上的一刻,看见付刻的脸都绿了的阮肆心情分外的美丽。   一顿饭两人吃了一个小时,正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一个烫着小羊毛卷儿的女孩来到了两人的桌前。   小羊毛卷儿女孩先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而后对着两人做了自我介绍。   女孩是做探店视频的,平时也会录制一些探店趣事。   女孩来付刻阮肆这一桌的目的是想让他们参与今天的探店趣事。   付刻本身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感冒,同时又考虑到阮肆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付刻正要拒绝,阮肆已经先一步答应了女孩的提议,并表示他们家老公能力超群,还特别喜欢做游戏,绝对是女孩的首选。   阮肆闭着眼睛对着付刻一通彩虹屁以后,小羊毛卷儿女孩立马叫来了自己的队友,两人对着付刻和阮肆支起了设备。   设备支起来以后,阮肆径直站了起来,打算把拍摄场地留给小羊毛卷儿女孩和付刻,却没想到阮肆才刚表现出要站起来的想法,人就被小羊毛卷儿女孩给摁回了座位上。   阮肆:“???”   小羊毛卷儿女孩:“帅哥,等一下再去卫生间,我们角度刚调好,让我拍几张封面照片!!”   阮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羊毛卷儿女孩对上阮肆的目光,在目光里问出的同样的疑问。   阮.后知后觉.肆终于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了,小羊毛卷女孩刚才开口的时候说的是“两位帅哥”,阮肆扭头看着付刻憋笑的脸,内心刚建立起的爽感瞬间崩塌的一干二净。   两人吃完饭的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小羊毛卷儿女孩又是一个精益求精的人,等结束拍摄的时候,阮肆整个人都快要累趴下了,好在最后的效果似乎还不错,小羊毛卷儿女孩开心的更朵盛放的花一样。   付刻和阮肆平时不太关注那些网红,没想到小羊毛卷儿女孩的粉丝还挺多的,他俩参与录制的那期视频放到网上以后,很快就成了小羊毛卷儿女孩所有的视频中点击和点赞量最高的视频。   付刻和阮肆也体验了小火一把的感觉,具体表现为仁康医院挂阮肆的号的人更多了,然后阮肆加班更多,下班更晚了。   11月,大秃再次换了女朋友,并且据李立说,大秃这次似乎是动了真感情,为了这个女朋友要死要活的。   要不是阮肆和大秃做了十几年的朋友,知道大秃是个什么尿性的人,差点就信了李立信口雌黄的扯-淡了。   为了庆祝大秃再次脱单,阮肆、李立和大秃久违的聚到了一起,当然还有大秃新交的女朋友以及女孩的一些朋友。   以前阮肆挺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的,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付刻家里白粥吃的太多了,总之,不到十点,阮肆就想提前溜号了。   奈何大秃今天兴致很高涨,拉着李立喝了巨多的酒,阮肆要走了,那几个漂亮小姐姐扛这俩壮汉回家了,这种缺德的事情阮肆做不出来。   大秃和李立开启了新一轮的拼酒,阮肆终于站了起来离开了包间。   包间里空气太闷了,阮肆有点烦,阮肆下楼打算到外边找个地方透一口气,再抽根烟缓解一下,却在电梯门口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只是有点眼熟,阮肆一时没能把对方和脑海中的人联系起来。   等阮肆下到楼底,点上了烟,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对方的名字——杨忠,宋姚后爹的儿子,一个究极纨绔。   两人以前见过几面,都不算愉快,所以这一次偶遇,阮肆没太放在心上。   但阮肆抽完烟上楼路过某一个包间的时候,却一眼看见了包间红色地毯上被杨忠踩在脚下的宋姚。 第69章 阮阮。   =====================   理智上阮肆不应该再管宋姚,但现实上,人是会有某种惯性的。   阮肆最后还是从杨忠的手里救下了宋姚。   救下归救下,对于宋姚为什么会主动找上杨忠,阮肆一句话都没有问,宋姚也没主动提,两人在宋姚家里分道扬镳以后,阮肆接到了付刻的电话。   听到阮肆已经不在酒吧的消息以后,付刻重新打火再次出发,二十分钟后,付刻在街边接到了冻成狗的阮肆。   “好冷。”   阮肆一上车就直接把冰冰凉的手塞进了付刻的大衣里边:“我都说了我自己打车回去比较快,你还非要来。”   付刻把阮肆的手往里拽了拽,拽完以后又用自己热乎乎的手贴上了阮肆的脸。   “我也说了让你找个咖啡店先猫着等我,谁让你站路边的?”   “这地段周围哪里有咖啡店啊!!周围的小区比你年龄都大,住户竟是些老头老太太,根本没人喝咖啡的好吗?”   “嗯,你说的挺对的。”   阮肆生气的捏了一把付刻腰侧的软肉:“让你嘲讽我!”   “真没有,我实话实说,你这人……”   两人玩玩笑笑之际,阮肆那边的车窗忽然被扣响了,两人扭头看见了宋姚那张五彩斑斓的脸。   笑声戛然而止。   “咳……”   阮肆略尴尬的回头看了眼付刻,动了一下嘴唇,想要解释一句,但又觉得这样刻意的解释显得有些多余。   犹豫之间,付刻已经降下了阮肆那边的车窗,紧跟着宋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阿肆,你打火机落下了,我看你还没走,就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宋姚把揣在兜里的打火机从窗户递了进来。   阮肆接过打火机随手放到了旁边的储物格里:“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再买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没必要专门送一趟。”   宋姚尴尬的笑着:“我就是怕你在路上想抽烟,临时没火……”   说到最后几个字,宋姚不好意思的小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嗯,有点打扰了。”   宋姚目瞪口呆,一下没明白阮肆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我先生这个时间想做一点夫夫之间的事情。”   宋姚在原地愣了半晌,终于松开了交叠在车窗上的手,喃喃的说:“对不起,我……”   “没关系,早点上去休息吧,你今天也挺累的。”   阮肆意有所指。   付刻径直关闭了车窗,然后启动了车子离开了宋姚居住的小区。   后来的几天,阮肆发现付刻像是被人抽走了神志一样,经常时不时的一个人发笑,同时付刻还迅速的形成了一个新的习惯——早安吻和晚安吻。   当然很多时候,都不仅仅是一个吻。   半个月以后,被折腾的腰膝酸软的阮肆终于忍无可忍的把付刻堵在了玄关那里。   “你是不是还对那天的事情有什么误会?”   “哪天啊?”   “就……我送宋姚回家的……”   因为心虚,阮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没有啊!”   付刻回答的光明磊落,然而阮肆不信。   “你没误会,你每天折腾我,你知道我上班的工作量有多大吗?”   闻言,付刻终于抑制不住笑意,咯咯咯的笑开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才没有误会,付刻,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就是这种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性格,所有的事情都凭自己的想象,根本不来问我,我连和你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阮肆泣血的控诉,付刻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公文包,看了眼手表说:“我还能空出15分钟的时间,请开始你的解释。”   “……”   无语归无语,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阮肆还是迎着头皮解释了一通,什么他没有约宋姚,大秃和李立也没有约宋姚,什么他是偶然遇到了宋姚被人打,所以顺手就把人给救下送回家了,他和宋姚两人就是纯粹的偶遇,绝对没有任何地下交易。   阮肆巴拉巴拉解释了大概十分钟,解释的口干舌燥的,再看付刻,阮肆发现付刻还是最开始的那副笑容和煦的样子,甚至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什么具体的变化。   “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啊?”   阮肆气急败坏了一秒钟,因为下一秒钟,阮肆就被付刻凌空贴在了门板上。   “你……干什么??”   阮肆双手抵住付刻的胸口,紧张到心脏狂跳。   不是他过敏,而是付刻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有危险性了,阮肆想上班,哪怕在手术台上站15个小时呢!!!   “付刻,你冷静一点,你听一听我说的话,你尝试着去理解一下我说的话,求你了。”   阮肆可怜巴巴的盯着付刻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讨饶。   “阮肆,我以前看错你了,是不是?”   付刻锁着眉心问。   阮肆急忙瞪大了眼睛:“你没有,我不是……”   “不是什么?”   付刻逼问。   “不是……”   阮肆想说他以前也不是花心,就是觉得追不到宋姚那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某种程度上来说阮肆是个顶专情的人,但这句话说出来就处处是雷点,照付刻现在的样子,肯定会炸,并且还是大爆炸。   于是阮肆选择了破罐破摔。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反正我给了你29岁的承诺,我就会做到,你相信我就行了。”   阮肆委屈巴巴的垂下了脑袋,活像一只没讨到好吃的小浣熊。   付刻凝着阮肆的发旋,凝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阮肆莫名其妙的看着眼泪都要笑出来的付刻,完全不理解这一场对话的笑点在哪里!!   付刻笑了几分钟之后,阮肆终于后知后觉的把两人所有的对话串联了起来,然后阮肆发现他真的误会了付刻的意思了。   “你放我下来!!”   “不放!”   付刻收住笑声,单手拖住了阮肆的屁屁,空出一只手碰了碰阮肆的鼻尖,用撩人的声线勾着阮肆的耳朵说:“我以前一直想叫你阮阮,你知道吗?”   阮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并且阮肆并不想被人叫什么硬硬软软的东西。   但从那天以后,付刻却对阮阮这个名字上瘾了,一天到晚阮阮长阮阮短的,阮肆崩没崩溃是后话,和付刻长期待在一起的程科科先一步崩溃了,几欲辞职!! 第70章 宋正。   =====================   阮肆成为阮阮以后,付刻整个人的身心都变的如沐春风起来,工作和业务也做的越发顺手了,新公司一周的时间里中了两个大标,付刻再次占据了B市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   其中一个项目远在H市,中标以后,付刻要过去和当地有关部门签合,走手续,临走头一天晚上,付刻抱着阮肆闹了大半夜,后来做昏了的阮肆讨着饶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阮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阮肆愣了半晌,起床洗漱后,简单吃了个早午餐后,把餐具丢进了水槽里,出门上班去了。   那是看起来非常正常的一天,导致阮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天会是他和付刻亲密联系的最后一天。   医院门诊依旧忙忙碌碌,患者一个接着一个,加班加点看完了最后一个挂号的患者后,阮肆伸了伸拦腰,站起来准备下班,然而阮肆的手刚碰到白大褂的扣子,兜里的手机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一个国外的号码。   阮肆算了一下时差,大概知道是谁打来的,便愉快的接通了电话。   “我猜猜是哪个小宝贝在偷偷给我打电话的呀?”   阮肆语气轻松,充满了童真,但下一秒,听筒里却传出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阮肆记得,那是孤儿院的看护。   阮肆呆愣愣的听完对方说的话后,嗓子卡了好久最后才轻声道谢挂断了电话。   恰在这时,阮肆门诊的房门被人扣响了,紧跟着宋姚的脸露了出来。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一聊?”   宋姚礼貌询问,完全没有注意到阮肆不正常的脸色。   阮肆看着他,没说话,宋姚自顾自的拉开阮肆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思来想去这么多天,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   “那天是我主动去找杨忠的,这点我认,我也不辩解,不过我找他真的是有原因,有苦衷的,至于什么原因,什么苦衷,我不能和你说,我只是想求你,你相信我,我以前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拿老头子一分钱的誓言是真的,我没有违背过我们的誓言!”   宋姚语气略微有些激动,仿佛阮肆要是敢说一个不相信,宋姚能当场叫雷劈了来自证清白一样。   然而,阮肆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还保持着宋姚刚进来时候的姿势,保持着宋姚刚进来时候审视的目光。   那目光敏锐的叫宋姚浑身不自在。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宋姚怀疑的问。   阮肆还是没说话。   宋姚点了点头,认命又自嘲的说:“行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忙吧!”   宋姚起身。   阮肆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你打算自己扛到什么时候?”   “什么?”   阮肆打开手机,把尚在通话列表界面的手机屏幕扭转到了宋姚的面前:“我刚接到的电话。”   宋姚凝视着阮肆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久久的沉默着。   “宋正也是我助养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自己决定他的生死?”   阮肆质问。   宋姚眼含热泪辩解道:“可你走的时候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去看他了嘛?我以为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个屁!你以为??”   阮肆恶狠狠的打断了宋姚的话:“我那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给宋正听的吗?”   宋姚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来,脸上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不管是说给谁听的吧,反正宋正现在就是我儿子,他生病了我想办法是应该的,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办法?”   阮肆不仅嗤笑:“你想的办法就是去对着杨忠下跪??”   宋姚脸色难看。   “是,我是对着杨忠下跪,在宋正的性命面前,对着杨忠下跪算什么?就是让我去给杨忠杀-人我都去!!!”   诊室里一时静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阮肆才重新开口说话,阮肆表示他手上还有点钱,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宋正的治疗费,剩下的他再去想想办法。   宋姚没强撑着不要,或者说他没理由阻止阮肆,因为阮肆也是宋正名正言顺的助养人,帮助宋正治疗疾病是应该做的事情。   “我打算请长假回去陪宋正了。”   宋姚说着,笑了一下:“我们都是医生,也没必要说什么安稳的话,宋正这个病结果是什么就在哪儿放着呢,我们能做的很有限。”   阮肆知道宋姚说的是实话,但实话往往最伤人。   “我已经在申请假期了,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尽管,我俩陪宋正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宋姚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诊室里一室暗淡,阮肆忽然很想念付刻。   阮肆给付刻打了好几个电话,但付刻都没有接,阮肆猜测付刻应该是在忙,没顾得上看手机,但阮肆就是很执拗的要给付刻打电话,像是陷入了一条迷茫的单行道上,看不清来路也看不见归途。   阮肆打到第十二个电话,付刻那边终于接通了,但听筒里传出的却是一个分外干净清透的声音。   阮肆的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了孙右的那张脸。   付刻和孙右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阮肆迷茫的心头陡然窜起了一簇冲天的无名火。   “付刻呢?”   “抱歉了,这位先生,付总的行程是我们公司的机密,恕我不能告知了。”   孙右一板一眼的回答,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但每个字都为阮肆心中的怒火加了一把旺柴。   阮肆“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而后关机,直接把手机扔到了抽屉里。   当天晚上,远在国外的宋正病情再一次恶化,宋姚提前了出国的时间。   宋姚走后,阮肆随后申请了长假,而后进行了工作交接。   三天后的傍晚,阮肆踏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同时,三天没有联系上阮肆的付刻,提前结束了H市的出差后,飞机降落在了B市的机场。   晚霞艳红的天际,一架飞机正在爬升,另外一家正在降落。 第71章 付刻。   =====================   付刻没回家,下了飞机后,直接去了仁康医院,然后付刻在医院听到了阮肆休长假的消息,看到了阮肆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于付刻而言,这些现象意味着阮肆已经背弃了诺言了。   其实付刻想过这么一天,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付刻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   回到合欢宸院,付刻安静的洗了澡,换了衣服,又把阮肆遗留在厨房水槽里的餐具刷了干净,而后把厨房里过期的视频丢掉,清理了冰箱,只留下一些保质期较长,且不需要手动烧煮的食材。   做完一切后,付刻回到卧室,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阮肆的号码。   在听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后,付刻挂断了电话,关闭了所有的灯光,闭上眼睛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付刻照样早早的起床,早早的上班,照样工作加班到很晚,然后在公司吃了外卖后才开车回家,回家以后再重复昨天的事情,最后上-床睡觉。   付刻过的又机械又正常,正常到程科科觉得害怕。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多月,之后的某一天,程科科早上还在赖床的时候,收到了付刻的一条微信。   【我在机场,二十分钟后起飞。】   程科科的那点瞌睡虫瞬间就被清除干净了。   清醒以后,程科科第一反应就是给付刻打电话,但电话拨通的一刻,程科科又掐断了,因为程科科意识到,付刻去找阮肆其实是一件好事,说的不好听一点,至少能死的明明白白,而不是不死不活的悬在半空中,然后还要时刻防备着头顶的大刀。   程科科回了一个“一路顺风”后,起床上班了。   而付刻之所以敢出来找阮肆,是因为阮肆在仁康医院是申请了长假,而不是申请了离职。   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见到来借机的苏星河时,付刻吓了一跳。   曾经那个清秀挺拔的少年,现在看起来历经了沧桑。   在付刻开口询问之前,苏星河先一步制止了付刻,然后两人沉默着开车到了市区的一个福利院门前。   来之前,付刻已经知道了阮肆回来的原因,也知道了宋正这个孩子的存在,但真的看见阮肆和宋正两人陪着宋正在院子里做游戏的时候,付刻还是被伤到了。   “那个孩子他们助养很久了,最开始是宋姚想助养一个孩子,然后阮肆在福利院里找到了宋正,平时也是阮肆照顾的比较多,宋姚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来看一眼,定时打点钱罢了。”   苏星河解释道。   “你不生气吗?”   付刻问。   苏星河耸了耸肩膀:“我对宋姚其实没什么感情,和他在一起也是信息素作祟,所以,虽然很残忍,但我确实没什么感觉。”   付刻笑了笑:“不动如山是好事。”   苏星河也笑:“下去打个招呼吧,来都来了。”   阮肆早就注意到了福利院门外停着的车,但阮肆万万没想到付刻会从上边下来。   付刻的脸色不太好,这么几天的时间,眼睛下边都有黑眼圈了,可见付刻根本没有好好休息。   宋姚也在第一时间看清了陪着付刻一块来的苏星河,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针锋相对的意味明显。   四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沉默着,最后还是宋正拉了拉阮肆和宋姚的手,对了两人喊了一句“爸爸”,诡异的沉默才被打破了。   因为病情的原因,宋正每天户外活动的时间非常有限,简单的活动了一会儿,阮肆就把宋正交给了福利院的护工,而后四人来到了福利院外边的一个咖啡店。   宋姚想跟着阮肆一块坐,却被苏星河强硬的拉到了一边。   “今天刚到的?”   阮肆先问。   付刻点了点头:“嗯,直接过来的。”   阮肆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明明两人都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对方,但真的面对着对方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时却又说不出话了。   “那个孩子能不能变更助养人?”   阮肆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必要,他可能都等不到变更出结果的那天。”   付刻深深的看着阮肆,直白的说:“阮肆,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在有效期内,即便是助养孩子也应该是你和我,而不是其他的人。”   宋正清清脆脆的对着阮肆和宋姚喊爸爸的时候,付刻心里的嫉妒简直要冲了天了,能坐在这里维持表面的心平气和,付刻已经发挥了极大的忍耐力了。   阮肆惊讶的看着付刻,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阮肆,我说了,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离开,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句话都是有效的。孩子助养人可以是你和我,也可以是你单独一个人,还可以不助养,但绝对不能是你和宋姚。”   付刻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丁点商量余地。   阮肆听完以后,半晌定定的笑了。   “不是,付刻,你在说什么啊?你来找我是为了来表现你充分的占有欲的??”   “不是。”   付刻回答:“我想过你突然关机离开的原因,但想来想去,我就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那就是宋姚。   “你觉得我有那么贱?”   阮肆反问。   “是习惯。”   付刻纠正了阮肆的用词。   “就像我,喜欢了你六年,追了你六年,我知道我还喜欢你,我也知道这份喜欢里有一些是我的执念和习惯。”   “阮肆,你也一样。”   阮肆看着付刻的眼睛,坚定而决绝的回答:“不一样,我们不一样,我对宋姚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付刻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用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是因为你们俩之间有更加紧密的联系吗?或者说,因为你们那个共同的秘密吗?”   凝视着阮肆震惊到无法动弹的目光,付刻伸手搓了搓阮肆的脸颊:“阮阮,你要知道,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从来没有骗过你。”   那个瞬间,面带笑容,眼含笑意的付刻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付刻,和阮肆以前认识到的付刻完全不同,阮肆在付刻的笑容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同时阮肆再次清楚的认知到,付刻已经不是六年前的付刻了。 第72章 “阮肆”   =======================   程科科是过来合欢宸院拿新公司中标项目一份相关资料的,却没想到程科科在合欢宸院看见了满屋子的“阮肆”。   从客厅到书房,整个房间里全都是阮肆的照片,或是面无表情,或是笑的开怀,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工工整整的写着阮肆的名字,每一笔每一画都写的横平竖直,可见书写者当时带着虔诚的心境。   原本对于付刻突然的离开,程科科的心理就有一些不好的预感,现在这些预感几乎成了实质。   哪怕程科科极力的想要去否认,但现实是付刻的病因为阮肆的突然离开而不可控制的加重了。   阮肆和付刻冷战了。   准确来说是阮肆单方面的冷战了。   付刻提出来的要求,阮肆没打算去做,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阮肆照样每天都会去福利院陪宋正,带着宋正吃饭玩一会儿,而后会领宋正去医院做诊疗,而付刻在每次看见宋正一左一右分别牵着阮肆和宋姚的手,然后对着两人甜甜蜜蜜喊爸爸的时候,每次都嫉妒的发狂。   那天,宋正难得的不用去治疗,然后阮肆和宋姚一块带着宋正去了游乐场玩儿。   宋正这孩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但胆子大的很,非常喜欢惊险刺-激的游乐项目,什么过山车,跳楼机,还有鬼屋,恰好那天那个游乐场的鬼屋是很多人慕名而来的,全国数一数二的超恐怖型的鬼屋。   开始阮肆担心宋正的身体不同意他玩那些刺-激的项目,但抵不住宋正苦苦哀求,最后还是买了票。   阮肆既不怕黑也不怕鬼,宋正人小胆子大,还带着探索未知的兴奋,因此也不害怕,唯独宋姚是害怕的。   刚进门宋姚就紧紧的拉住了阮肆的手,贴到了阮肆的身上,跟在三人身后的付刻眼神陡然暗了下去。   “别怕,都是假的。”   “我知道都是假的,但这种环境就是忍不住让人害怕啊!”   听到两人的对话,宋正咯咯咯的笑了。   “爸爸,你不知道爸爸最怕黑吗?爸爸和我讲,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带在家里,家里连电都没有,黑咕隆咚的,爸爸就一个人抱着腿缩在床上,然后开始幻想房子里黑暗的地方到处都是鬼,他还说后来认识你以后,你每次都会来陪他……”   “看路!”   阮肆打断了宋正的话,拎了一下宋正的衣领子:“别踩着人家的舌头了。”   听到阮肆的话,宋姚低下头看见了地上正在蠕动着那一条长长的红色的舌头状的物体。   “呕……”   宋姚差点被恶心吐了。   阮肆看了宋姚一眼:“这没走多远,要不我送你原路返回?”   宋姚摇摇头:“不,我答应了陪着宋正一块玩的,不能走。”   这时,一直跟在三人身后当透明人的付刻说话了。   “你这不是陪宋正玩,你是在扫兴!!”   阮肆和宋姚两人一时没说话,走在最前头的宋正听到付刻的话,气势汹汹的回了一句:“我爸爸才不是扫兴!!你跟着我们才扫兴!!!你这些天一直跟着我爸爸才扫兴!!!哼!!!”   宋正语速飞快,阮肆来不及阻止宋正已经噼里啪啦的把心里话倒了干净。   宋正说完话以后,阮肆能感觉到付刻情绪低落了,但鬼屋里的灯光太光怪陆离,阮肆几次回头都没有看清楚付刻的脸上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人走到了一个只能容许一个人经过的地方,阮肆看着宋正和宋姚依次爬进去以后,回身拦在了付刻的身前。   “小孩说话没遮拦,你别在意。”   付刻没应声。   阮肆继续说道:“他很小的时候,我和宋姚就办了助养手续了,然后他就一直喊我们俩爸爸,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在他的意识里,我和宋姚就是他的爸爸,他的亲人,付刻,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没必要连这种事情都要计较。况且,我也说了,他时间不多了。”   说起宋正,阮肆的语气还是不可控制的低落了下去。   这些天阮肆陪着宋正做治疗,看着宋正因为病情的折磨而难受而疼痛,阮肆的心情和情绪一直也不太好,这一刻说出这些话,阮肆的内心其实是想抱一抱付刻的,但由于两人目前的关系,再加上之前孙右的事,阮肆不好意思也不想先迈这一步。   付刻能看出阮肆的需求,也恨不得把阮肆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但关于宋正的事情他不想让步,因为宋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孩子,一个属于阮肆和宋姚的孩子,这种深刻的不容拆分的牵绊让付刻心里没底。   “继续走吧,前边还很长。”   阮肆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身准备钻通道,身后的付刻却在这时候开口了。   “阮肆,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再做决定,但我希望决定是我想要的结果。”   阮肆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么冷血的话是从付刻嘴里说出来的。   阮肆愣神的工夫,付刻的手攀上了他的腰身,拇指的指腹轻轻的摸索着阮肆腰侧的薄肌。   “还是那句话,这一次,我不允许你走,你别妄想。”   彻骨的寒气从阮肆的后背升起,炸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两人对峙之际,前方忽然响起了宋正嘹亮的哭声,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喊声。   “爸爸!爸爸!!”   阮肆飞快的挣脱了付刻的牵制,朝着宋正的方向跑了过去。 第73章 消失。   =====================   宋姚的腿受伤了。   从游乐场回来以后,宋姚住进了医院。   阮肆出门抽根烟回来,宋正怯生生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拉着他的衣袖小声的对阮肆说:“爸爸,能不能不要让那个叔叔跟着我们啦?”   “怎么这么说?”   宋正瞥了宋姚一眼后,继续小声的说:“爸爸,我能看出那个叔叔喜欢你,但我不喜欢他,我有自己的爸爸,有自己的家人,我不想要新的家人了。”   阮肆拉住宋正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才说:“谁教你这么说的?”   宋正惊讶的瞪圆了眼睛,紧跟着就否认了阮肆的话。   “没人教我,我自己要说的,我不喜欢那个叔叔,真的不喜欢。”   宋正说的很急,好像用急忙的话说来验证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一样。   阮肆再次拍了拍宋正的手,安慰道:“护士阿姨那边还有一瓶爸爸的药,你去帮爸爸要一下,可以吗?”   宋正犹豫的看了宋姚一眼,而后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宋正走后,阮肆开门见山的对宋姚说:“你没必要教宋正那么说。”   “我就知道!”   宋姚自嘲一笑:“阿肆,你扪心自问,自从你明确表示要和付刻相处以后,我有真的纠缠过你吗?”   阮肆深深的看着宋姚,淡定的回答。   “没有,但宋姚,你内心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   说完,阮肆起身也离开了病房,在护士台找到宋正后,阮肆没立刻回病房,而是带着宋正去医院外边找了个地方吃饭去了。   等两人吃完饭回来,病房却不见了宋姚的身影,并且宋姚的电话也打不通。   阮肆把宋正安置在护士台,自己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宋姚的影子,就在阮肆考虑报警的时候,付刻的电话打了过来。   “上楼,我们在楼顶。”   三分钟后,阮肆到达了顶楼,看见了坐在护栏上的宋姚,以及距离宋姚几步远的付刻,两人的脚边各自滚着几个空掉的酒瓶子。   “你来了。”   宋姚扭头对着阮肆笑了笑,然后身形晃了两下,差点从护栏上掉下去。   阮肆一惊,往前扑了一步,却被宋姚喊了停。   “别动!我没醉呢!!掉不下去!!!”   “你有病啊!跑这儿和他喝酒,万一……”   阮肆回头对着付刻吼了一句。   话没吼完,宋姚就打断了阮肆的话。   宋姚举着一只手,醉意朦胧,口齿不清:“是我,是我邀请付刻陪我上来的,不是他。”   “他让你上来你就上来!你傻啊!!”   阮肆继续吼。   本就有点醉的付刻这会儿醉意上涌的厉害,同时心里也疼的厉害。   付刻拿起旁边的酒瓶,猛灌了一口酒后,才说:“要是他掉下去了,我再赔你一条命不就行了,喊什么喊??”   阮肆一愣,发觉付刻会错了他的意思。   阮肆害怕宋姚万一真的掉下去,付刻有嘴说不清。   阮肆还害怕宋姚用曾经对待他的方式来对待付刻。   但付刻把阮肆所有的话都理解成了对宋姚的维护了。   “起来!”   阮肆弯腰架住付刻的腋下,想要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但不知道是付刻喝了酒的原因,还是付刻本身不太想起,阮肆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付刻从地上拖起来,反而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   “你起来,我送你回酒店去,喝酒再吹风容易着凉了。”   目睹了阮肆的一切行动,又听见阮肆的话后,坐在围栏上的宋姚彻底崩溃了。   宋姚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侧身单手勾住了围栏,大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围栏外。   “爸爸!!”   宋正哭着跑到了围栏边上,小手摁在了宋姚的手上:“爸爸!!”   宋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拉着宋姚,一边回头对着阮肆说:“爸爸,那些话是爸爸教我说的!但也是我自己要说的,我不喜欢这个叔叔,他想破坏你和爸爸的关系,我讨厌死他了!!!”   “宋正!!”   “呜呜呜……爸爸,你以前总和我说你多喜欢爸爸,可你现在明明一点都不喜欢爸爸,你骗人!!你骗人!!你就只关心那个讨人厌的叔叔!!!”   “宋正!闭嘴!!”   阮肆面容肃冷,厉声打断了宋正的话!   哭声震天的宋正被阮肆吼了以后,呆了一瞬,而后震天的哭喊变成了小声的抽噎:“爸爸,就算你不喜欢我和爸爸了,你能不能先救一下爸爸,我不能一下子没两个爸爸,求你了!”   阮肆心一软,差点被宋正的话把眼泪给激下来。   明知道宋姚是在演戏,明知道宋姚是在逼他和付刻,阮肆却不能直接拒绝宋正。   “你先回酒店。”   阮肆想要撒开付刻的手,手腕却被付刻扣住了。   阮肆扭过头,看见了付刻红彤彤的眼睛。   “阮阮,你还记得我婚礼上我和宋姚的那个赌约吗?”   阮肆一愣,明白了付刻话里的意思,婚礼上是一次赌约,现在是第二次的赌约。   “阮阮,别过去,他不会跳的。”   阮肆犹豫了一下,说:“好。”   阮肆话音没完全落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围栏边上的宋姚张开了五指,身体呈现了半凌空的状态了。   那一天,尽管阮肆没选择宋姚,但最后的结果阮肆还是走向的宋姚的那一边。   而那一天之后,付刻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姚各项体征平稳后,阮肆去找过付刻,却扑了个空。   半个月后,阮肆收到了付刻邮寄而来的离婚协议书,阮肆没签。   六个月后,宋正病逝,阮肆安置完宋正的后事后,立即就买机票回了国。   合欢宸院的房间密码没有修改过,阮肆顺利的进到了房间里,但却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灰尘,可见主人并没有住在这里,甚至可能都没有回来过。   阮肆找了程科科,找了程汉南,程科科一句话没说,只是揍了阮肆几拳,程汉南倒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关于付刻的事儿,程汉南一句没提。   “他总不可能就为了躲我,放弃一切吧?”   程汉南深深的看了阮肆一眼,而后拍了拍阮肆的肩膀说:“有空去把标记清理了吧!”   阮肆没听程汉南的话,说起奇怪,自从付刻走后,阮肆的发热期也跟着消失了。 第74章 绑架。   =====================   阮肆没打算等付刻,他对付刻的感情并没有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住合欢宸院一来是因为阮肆暂时没地方住,二来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空着也挺浪费的。   不签离婚协议书不是因为眷恋,而是因为离婚这么神圣的事情应该和结婚一样要有一个严格的仪式感,才不会遗憾。   至于不去清理标记,阮肆是这么认为的,反正付刻走了以后,他也没经历过发热期,这标记清理还是不清理,实在没有多大的意义,阮肆也懒得去医院排队等清理。   再见宋姚是阮肆回国一个月后,宋姚回来办理仁康医院的离职手续的。   手续办完以后,宋姚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等在了阮肆的诊室门外。   直到阮肆下班,宋姚才抱着自己的东西进了阮肆的办公室。   阮肆抬眼看了宋姚一眼,没说话,而是继续脱掉了医院的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衣服。   “阿肆,我要走了,一块吃个饭吧。”   “没必要。”   阮肆绕过宋姚的身边,走向诊室的门口。   宋姚疾走两步,拦在了阮肆的身前。   阮肆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在国外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完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解释。”   阮肆凝视着宋姚表情认真的脸,没忍住笑了出声。   “解释?解释什么??”   阮肆后退几步,半靠在桌子边沿儿,慢腾腾的说:“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觉得史蒂夫是真的喜欢我,又看我素了这么多年,想两全其美的帮帮我们吧?”   宋姚语诘。   阮肆一言不差的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宋姚,你可真是个垃圾!!”   阮肆第一次对宋姚恶语相向。   宋姚傻在了当场。   “阿肆,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这么说你?对不对??”   阮肆挑眉一笑反问道:“我不过是你手里一份随时都能送人的礼物,礼物怎么能这么讲他的主人呢?是不是啊?宋姚??”   宋姚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嘴唇翕动了半天,却没能成功的说出一个字来。   “他……”   说完一个“他”字以后,宋姚停下了话语,低下了头。   又过了几分钟,宋姚再次抬头看着阮肆,只是这一次宋姚脸上伪装的楚楚可怜的表情吊事殆尽了。   “没想到史蒂夫连这些话都和你说了。”   宋姚轻轻的合上了房门,而后拧上了门锁,最后缓慢的踱步到了阮肆的身边。   “是,当时我是这么和史蒂夫说的,但不是出于我的私心,史蒂夫当时真的很喜欢你,他不止一次的和我表白过喜欢你。我当时和苏星河在一起,是真的不想看着你继续没有任何希望的喜欢我,陷在我的泥潭里,所以史蒂夫求我帮他下药的时候,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史蒂夫跟我说了,他绝对会温柔,我才答应他的,我没想过伤害你。”   看着宋姚脸上殷殷切切的表情,阮肆只觉得想吐,于是阮肆直白的说了出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有一点想吐。”   宋姚脸色乍然变得很难看,阮肆说出想吐的话的那一刻,宋姚就知道阮肆知道的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史蒂夫是怎么和你说的?”   阮肆笑了,也懒得再和宋姚废话了。   “不重要了。”   阮肆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我可没同意过。”   宋姚语气森然。   阮肆抬头的瞬间,宋姚已经扑到了他的身边,紧跟着阮肆脖子侧边感觉到阵阵凉意。   “阿肆,我说的话,你总是不相信,以前我说我不喜欢你,你不信,现在我说我真的喜欢你了,你还是不信,你到底想要相信什么??”   阮肆动了动嘴唇,手指企图紧紧抓住宋姚的衣领,但一切都是徒劳,几秒钟以后,阮肆彻底失去了知觉和意识。   等阮肆再睁开眼睛,人已经离开了医院的办公室,躺在了某个地方的床上,且鼻尖全是橘子气泡酒的味道。   阮肆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都已经被宋姚捆了起来。   “宋姚!!”   “宋姚!!”   Alpha信息素的味道让阮肆额头青筋直跳,本就因为麻醉而昏沉的脑袋,因为信息素的冲击更加浑噩了起来。   “宋姚!!”   阮肆声嘶力竭的喊了三声,穿着浴袍的宋姚总算是款款的来了。   “醒了?”   “解开!!”   “你在开玩笑?”   宋姚嘲讽道:“我费这么大力气把你弄来,不是为了给你解开的。”   阮肆眼睛因为充血而变的血红,气息也因为信息素的刺-激开始凌乱起来。   宋姚挑了挑阮肆的下巴:“嗯,还是Omega好,这么点信息素就能诱发发热期了,真不错。”   阮肆想竭力避开宋姚的触碰,但却没用。   索性,阮肆放弃了挣扎,定定的看着宋姚的眼睛。   “没用的。”   “什么?”   “我说,没用的,你就是释放再多的信息素也没有用的,因为你不是S级。”   “阿肆,你不用诳我,不是S级又怎么样呢?别忘了,你现在是Omega,哪怕我的信息素再低级,标记你一个Omega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落下,宋姚发现阮肆的脖子上开始冒出一些尖锐的红色小点点,开始是一个一个的冒,很快那些红色的小点点就变成了一片一片的冒。   几分钟以后,阮肆那张白皙如雪的脸上已经变成了成片成片的红色了。   最让宋姚紧张的不是阮肆身上成片的红色,而是阮肆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起初宋姚以为是阮肆被诱导了发热期才呼吸粗重的,但很快宋姚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因为阮肆根本不是发热期呼吸紊乱,而是因为过敏。   严重的过敏!!   “你……”怎么会对alpha信息素过敏的?   阮肆已经听不清楚宋姚说了什么了,但凭宋姚的表情,阮肆知道宋姚慌了,于是阮肆对着宋姚咧开嘴笑了笑,然后恶毒的说:“宋姚,最好我也死在你手里。”   宋姚的脸色瞬间苍白,血色退的干干净净。 第75章 礼物。   =====================   阮肆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炎热的夏天,那个逼仄又拥挤的房间。   耳边是知了没完没了嘈杂又烦人的叫声,头顶是电风扇吱呀吱呀旋转而起的风声,手边是融化成了一滩软泥的雪糕,眼前是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阮肆吓的瘫坐在地上。   惊恐之下,阮肆很想尖叫,但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被死神扼制住了咽喉一样。   “120!!打电话!!”   阮肆蹬着脚慌乱的向后移动,想要逃出尸-体那双死不瞑目眼睛的注视范围,却猛地被伸手同样在发抖的宋姚抓住了手腕。   “快打电话!!快救人!!”   阮肆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战栗不已。   “没用的。”   宋姚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干涩,是那种长时间缺水的干涩。   其实阮肆知道救人应该已经来不及了,但呼救是人的本能而已。   阮肆定定的望着沉在浴缸底部的男人,脑子浑浑噩噩,耳朵嗡嗡直叫。   “阿肆,你振作一点。”   阮肆抬起头对上了宋姚的目光,然后阮肆听见宋姚说:“阿肆,你别怕,我已经打完报警电话了,警察等会就到。但是有一个问题……”   阮肆抬起头,注视着宋姚的眼睛。   “警察肯定会问我们一些基本的情况,比如是怎么发现他溺死在浴缸里的?比如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回家?再比如我们有没有听到他的呼救??”   宋姚一连列举了好几个比如,阮肆也听明白了宋姚话里的意思,最后宋姚问:“阿肆,你相信我吗?”   阮肆能感觉到宋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在微微的用力,但他的脑子很乱,乱到没办法思考。   “我不知道。”   宋姚的手垂了下去。   两人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楼下响起警笛的声音,两人才再次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了对方。   宋姚对着阮肆笑了一下:“你来的晚,我先回家的,你照实说就行。”   “那你呢?”   宋姚起身,伸长脖子向窗外看了一眼说:“我也照实说,早知道我就不去卫生间洗脸了,不洗脸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阮肆信了宋姚的话,并在后续的口供中无意帮宋姚做了佐证,宋姚父亲的死亡最终定性为醉酒后意外。   几个月后,和宋姚处于冷战期的阮肆深夜收到了宋姚的微信消息。   原以为是宋姚求和的视频,打开后,阮肆才发现是宋姚父亲在浴缸中苦苦挣扎的视频。   视频长达五分钟,阮肆没敢看完。   宋姚很快撤回了消息,至此那件事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也成了两人之间坚如磐石的纽带。   阮肆的呼吸越发的困难,思绪也越来越难以保持清醒。   在最后一丝理智抽离脑海之前,阮肆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青松积雪的味道,随即阮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浪海之中,丧失了意志和思维。   昏迷前的嗅觉阮肆记得清清楚楚,因此阮肆十分坚定是付刻回来救了他,也是在那个时候,阮肆忽然觉得宋姚的傻-逼行为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至少付刻回来了。   但当阮肆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在病房里睡的昏天黑地的程汉南。   那个瞬间,阮肆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空荡荡的感觉,像是心脏忽然被人剖了出来而后丢进了四面透风的房间里。   无依无靠。   阮肆没问程汉南关于付刻的事情,程汉南也没有提一个字。   几天以后,阮肆出院,正常上班,正常吃饭,正常睡觉。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阮肆上班时间再次遇到了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率先闻到信息素的小林护士第一反应就是给阮肆扣防护口罩,却发现阮肆有些迷茫的愣在了原地。   “阮医生,你快带上!!”   阮肆愣愣的摇了摇头,指着病人问:“他……真的在易感期吗?我怎么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小林护士傻掉了。   后来做完全身检查,拿到检查结果单的阮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值得高兴的是他昏迷的那段时间,付刻应该是真的回来过。   不知道高兴的地方是趁着他昏迷,付刻坚定的给他清理了标记。   也就是说,阮肆虽然没有签字离婚,但两人在信息素的上的联系已经完全解除了。   初次被标记的阮肆曾经想过无数次清除标记,恢复自由,他开心到飞起的场景,但这一天已这样的方式来临的时候,阮肆心里竟是说不出的感觉。   下班回到空无一人的合欢宸院后,阮肆心里的不适感扩张到了最大。   起初,阮肆把这种不适感归结为不习惯,直到后来的某一天,阮肆再次遇到了探店的小羊毛卷儿女主播。   小羊毛卷儿女主播一见到阮肆就直白的问了阮肆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失恋了?”   阮肆这才惊觉这段时间他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不适感和空洞感其实都只是那一个来源而已。   “不过你俩会分手我是没想到的,当时付先生护你跟护眼珠子似的,你俩互动甜蜜蜜的粉泡泡简直要甜死人了,我还有很多粉丝一直催着想看你俩的后续呢……”   小羊毛卷儿女主播后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阮肆这才想起来视频当时是拍了,但他从来没看过。   “不好意思,请问视频在哪里可以看?”   小羊毛卷儿女主播彻底呆住了,好像也明白了什么,讪讪的说了一个网址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饭店。   阮肆没等回家,而是在餐厅就点开了小羊毛卷儿女主播说的网址。   “第一个游戏,我写你猜!”   阮肆记得当时是付刻先猜的,后来莫名其妙的付刻强制让把猜的人换成了阮肆。   当时阮肆不太理解,现在阮肆明白了,因为他在付刻背后写字的时候,付刻一直是隐忍的表情。   至于在隐忍什么,阮肆那晚回家后感受的一清二楚。   游戏视频播放完毕后,播放器自动播放了列表里的第二个视频,小羊毛卷儿女孩再次出镜。   “嗨,大家还记得上次餐厅的情侣视频吗?对的,我是专门来送年度礼物的。嗯,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价值两万的钥匙扣,说起这个,我的心都在滴血了,我哪里是什么探店主播,我是烧钱主播,好吗?”   “好了,话不多说,我现在来到了付先生工作的地方了。本来这个小礼物是要送给阮先生的,但是付先生提前知道了我们这个礼物,非说单送一个钥匙扣不太合适,要搭配着送才行,嗯,我猜付先生应该不是想搭配送个房子吧!”   小羊毛卷儿女孩开着玩笑,镜头转移到了付刻的脸上,付刻接过了小羊毛卷儿女孩递过来的礼物盒,带着笑意回答了小羊毛卷儿女孩的话。   “不是房子,房子没钥匙。”   “那是什么??方便说一下让我和我的弹幕粉丝柠檬一下吗?”   “嗯,还是给他一个惊喜吧。”   “那付先生打算什么时候送?”   付刻眯了一下眼睛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看那天合适吧,或者等他生日,嗯,我们应该能到他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要火葬场了哦】 第76章 赔钱。   =====================   见过小羊毛卷儿女孩以后,阮肆恢复了以前花天酒地的生活,又成了酒吧等娱乐场所的常客。   临时回国的程汉南不止一次的见到阮肆在酒吧厮混了一整夜,而后直接带着满身杂乱不堪的信息素以及酒气上班的样子。   起初程汉南还找机会劝过阮肆,也曾强硬的直接到酒吧拖阮肆离开,但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阮肆还是我行我素的时候,程汉南索性放任了阮肆的一切任性。   六月份,程汉南的假期结束了。   临走之前,程汉南又一次找到了阮肆。   “有事?”   阮肆已经脱掉了白大褂,揣好了手机准备下班了。   “你坐下。”   “我有事呢,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阮肆火急火燎。   程汉南反手关上了诊室的门。   “哎哎哎,师兄,说话就说话,别关门,我现在害怕别人关门了。”   “你怕什么!!!我还能绑了你???”   “那也说不准啊!!你那天……”   “我那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算了……”   程汉南说到一半,没继续往下说:“不说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阮肆依旧一副吊儿郎当,油盐不进的样子叫程汉南火气直冲脑门,冷静了几秒以后,程汉南才接着说:“你不要仗着你腺体受损,个人不会受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干扰就无法无天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这么作下去,迟早有一天身体会垮掉的。”   说完,程汉南打开了诊室的门,迈开步子准备走。   这时,身后的阮肆却说话了。   “师兄,我……你实话告诉我,我清理标记的时候,付刻在不在?”   程汉南回过头,反问:“你还在意付刻吗?”   阮肆低头一笑:“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付刻知道我清理标记的后果吗?要是知道还执意清理,那他也太不是人了!!你说对不对??”   程汉南震惊的看着阮肆风轻云淡的笑脸,愣了几秒后无力又无语的说:“阮肆,付刻离开你是对的,付刻放弃你也是对的,科科说的对,你是真的配不上付刻。”   也许是程汉南的最后的话太伤人了,程汉南走后,阮肆一动没动的在诊室里待了一整晚。   清晨时分,阮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阮肆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猛的站了起来,然后快步的离开了诊室。   出门太急,阮肆直接撞到了来给他送早餐的小林护士身上。   “阮医生?”   阮肆摆摆手:“衣服钱微信转给你,拜拜。”   飞机落地某个热浪盈天的热带海岛后,阮肆直接打车去了微信对话框里的那个地址,然后在门外阮肆看见了皮肤晒到脱皮,人快要脱水的大秃。   “阮哥,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成人干了!!”   “人呢?还在呢吗?”   完全被忽视的大秃,凄惨兮兮的指着不远处私人住宅的大门:“就程医生进去过,根本没人出来,也没见到付刻,阮哥,你确定我嫂子他在这里吗?”   “不确定。”   阮肆回答的斩钉截铁,大秃傻在了当场,不明白他向日葵一样守在这里一整天的意义在哪了。   “不过,他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   大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阮肆的大喘气给送走。   “阮哥,现在怎么办?这种私人住宅区一看就很高档,我俩这种没人认领的访客,肯定进不去。要不,我去后边找找有没有不合法的出入口?”   阮肆白痴一样看了大秃一眼,而后指了指小区门口的安保厅里熟睡的安保人员,问:“你没看到那人是睡着的吗?”   “然后呢?”   大秃不明所以。   半个小时后,坐在副驾驶的大秃眼睁睁的看着阮肆用“悦耳”的喇叭声亲切的叫醒了熟睡的安保人员,而后叽里咕噜一通鸟语,安保人员慌慌张张的就打开了大门。   阮肆开着租来的车子长驱直入,进了小区。   大秃目瞪口呆,同时世界观的底线再次被阮肆刷新了。   “阮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边找嫂子?”   在外边看的时候不明显,进来以后大秃才发现这里边的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要找一个人挺难的。   阮肆开车熟悉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后只说了一个字:“等。”   大秃以为阮肆在开玩笑,但当阮肆重新开车带着他离开小区,守在小区门口的时候,大秃发现阮肆是认真的。   阮肆帮大秃订了酒店,晚上的时候阮肆独自守着,大秃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一早,大秃过来接阮肆的班儿,然后让阮肆在车里眯一小会儿。   通常阮肆都眯不了太长的时间,每次小区门口有车辆进出,阮肆总是第一次时间就会睁开眼睛。   两人几乎不眠不休的在小区门前守了十多天,却始终没有见到付刻的面儿,甚至连进入小区的程汉南也没有再出来过。   “阮哥,我都要怀疑程医生是不是真的进这个小区了?他们是怎么做到根本不出门的啊!!”   大秃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阮肆伸手摸了一下兜,想嚼个口香糖清醒一下,拿出来以后才发现口香糖的盒子早已经空了。   “我去买个口香糖,你自己待一会儿。”   “哎。”   阮肆开门下车,大秃赶忙把窗户降下来,指了指漆黑但乌云密布的天空:“阮哥,拿把伞,要下雨。”   阮肆一言不发的接过伞,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了过去。   便利店距离小区大概七八百米,阮肆守在门前这几天,早就走的轻车熟路了,但今天阮肆刚过了便利店前边的那个路口,就看见一个浑身酒气的大汉堵在了一个看起来文气瘦弱的omega面前,同时大汉还拱着满是酒臭的嘴想要去亲那个文文弱弱的omega。   喜好见义勇为的阮肆当即出手救下了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   几分钟后,被揍到酒醒的大汉麻利的道歉求饶,而后屁滚尿流的逃离了作恶现场,这时阮肆指了指自己被抓的满是血痕的裤子,对着文弱omega无赖的一摊手:“赔钱。”   【作者有话说:文弱omega是谁?】 第77章 忘了。   =====================   文弱omega不是别人,正是宋姚的前男友——苏星河。   阮肆是后来才知道付刻和苏星河原来是发小,关系相当的不错,尽管近些年付刻和苏星河两人几乎不怎么联系了,但现在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看见了一个和付刻关系密切,哪怕是曾经关系密切的人,阮肆都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他找对了地方。   “赔钱!”   阮肆重复了一遍。   苏星河极其淡定的看了眼阮肆的裤子,然后说:“收款码!”   “我要现金!!”   “我他……”   苏星河硬生生的把国粹憋了回去,耐着性子说:“这年代谁出门还带现金啊?”   “我不管,我就要现金。”   阮肆决定无赖到底。   “行,走,跟我去前边银行,我给取现金。”   阮肆一抬头看见了距离两人不到五百米的银行,顿时感觉要现金好像有点失策了。   “走啊!!”   苏星河对宋姚没好感,连带着对宋姚身边的人也没有好感,因此苏星河对阮肆的态度是极其的不耐烦。   “我不是不走。”   阮肆缓和了一句,但依旧问问的站在原地,没有要挪窝的意思。   “我就是想问一句,国外的银行能取出人民币吗?”   苏星河肉眼可见的接近爆炸的边缘了,阮肆以万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加了一句。   “我只收人民币,其他的币种万一是假的呢!!!”   真的,苏星河发誓,要不是杀人犯法,苏星河一定当场毙了阮肆。   在大雨落下之前,苏星河凌迟了阮肆一百遍后,终于冷静了下来,问道:“你来这边不会是想见付刻吧?”   阮肆没吱声,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因为这句话收敛了不少。   就在苏星河以为阮肆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阮肆瞟了眼落在叶子上的雨雾,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我是来找付刻的。”   “那就好办了。”   苏星河嬉笑着上手搂住了阮肆的脖子:“这样我们一事换一事,我带你进小区,你裤子就自己买条新的,你看怎么样?”   “你……”   “哎,我什么我,付刻这些天因为你的事情,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作为他的挚友,看着别提多心疼了,既然你现在来了,你俩呢就把该解开的误会解开,该过去的事情放手让他过去,安安分分的一块过日子多好。”   苏星河巴拉巴拉说完以后,不由分说的勾着阮肆的脖子进了前边的便利店。   “你来买什么东西的?”   “啊?!”   苏星河顿了一秒,然后随手一指:“米啊,面啊,油啊,这些东西家里都没有了,都需要买!!”   半个小时后,守在车上的大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潇洒如风的阮哥肩上扛着两袋米,左手提着两桶油,右手还提着一兜目测是鸡鸭鱼肉的肉类,身后还拉着一辆满是蔬菜水果的购物车跟在一个清清瘦瘦的男人身后顺利的进了小区。   大秃深感佩服!!   他阮哥的演技也太棒了,就这么一会会的工夫就加班便利店的送货员顺利的混进了小区的内部!   牛-批!!   在大秃眼睛牛-批哄哄的阮肆先生跟着苏星河进了私人别墅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他以为他是在守株待兔,以为兔子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窝里,总是要出来撒撒欢的,却没想到兔子窝外边就是阳光和沙滩,兔子根本不需要出门就能在大好天地里撒欢,还撒的很尽兴。   “东西放厨房就行。”   阮肆顺着苏星河的指示找到了厨房,然后在厨房看见了满满一冰箱的蔬菜水果,还有满满一储物架的米面粮油。   “……”   “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厨房的苏星河毫无诚意的扫了一眼足够过冬的存量,然后轻飘飘的说:“忘了。”   阮肆把身上挂的东西卸下后,不咸不淡的回了苏星河一句。   “有时间去医院做一个脑补核磁,作为医生,我合理怀疑苏先生有阿兹海默症的前兆。”   “嗯,也许吧。”   苏星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现在就记不清楚付刻住哪个房间了,看来真得抽时间去医院看看了。”   阮肆没再继续和苏星河纠缠,转而绕过苏星河上了别墅的二楼的楼梯。   “忘了告诉你。”   苏星河开了一瓶啤酒:“付刻不住这里,这里是我一个人在住,你白跑一趟了。”   阮肆没应苏星河的话,上楼后把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发现苏星河说的是真的。   “我早说了!你这人就是爱怀疑别人。”   “付刻住哪里?”   苏星河耸耸肩膀:“自己找喽,我就是知道也没义务告诉你不是,况且……”   苏星河撩起魅惑又狠毒的眼尾,笑盈盈的看着阮肆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况且付刻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你哦!” 第78章 台风。   =====================   初见苏星河的人都会被苏星河身上那种神秘的高冷的气息所吸引,但深入接触以后大家就会发现神秘啊、高冷啊这些形容词和苏星河没有任何的关系,相反的苏星河这个人娇气有之,绿茶有之,但不管是娇气还是绿茶,苏星河都把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但从见到阮肆到现在,苏星河明显是失了一贯的尺度的。   简而言之,苏星河就是在针对阮肆,并且还是明晃晃的针对阮肆。   苏星河说完付刻不想见到阮肆的话以后,已经做好了迎接阮肆暴跳如雷形态变身的准备,然而令苏星河没想到的是,阮肆沉默了几秒后,对着苏星河微微的笑了一下,丝毫没有要暴或者要跳的迹象。   “你笑什么?”   苏星河后背有些发毛。   事实证明,苏星河的第六感非常以及相当的准确。   阮肆洋溢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笑完了以后,径直坐到地上抱住了苏星河的大腿。   “这是……?”   苏星河灵魂疑问。   “看不出来吗?抱大腿!!!”   阮肆正经八百的回答了苏星河的问题。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脸?”   “追老婆要什么脸??”   “你撒手!!”   “不可能!除非你告诉我付刻的下落!!”   “你撒手!!”   “不撒!”   阮肆非但没撒手,还抱的更紧了一些。   苏星河严重怀疑阮肆不是要抱大腿,而是要借口抱大腿,勒断他的大动脉!!   其心可诛!!   “友情提示,苏先生,你还有一分三十秒的时间来考虑是不是告诉我付刻的地址。”   “开玩笑,我绝对不可能出卖朋友的!!!”   阮肆语气很笃定,苏星河的语气比阮肆更笃定,声音也比阮肆大几个度,两人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僵持在客厅里。   “49秒了!!”   “哼!”   “40秒!”   “别浪费时间……”   苏星河的话被清脆悦耳的门铃声音打断了。   苏星河:“!?”   阮肆眼神指了指门口的便利贴:“物业的通知,傍晚回来清理浴池。”   “所以呢?”   阮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好整以暇的对苏星河说:“是我和付刻大团圆,还是苏星河你始乱终弃,当代陈世美的美名响彻海内外,一切的选择都在你的手里!!”   苏星河基本能猜到阮肆接下来的计划了,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他妈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omgea啊!!怎么始乱终弃?怎么当代陈世美??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叮咚~”   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你以为我是傻的吗?我不开门不就行了吗?呵呵!!!”   苏星河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然而苏星河低估了阮肆的无赖程度。   几乎是苏星河话音刚落地,阮肆就无缝衔接大声哭喊了起来。   是的,哭喊!!   还不是假哭,阮肆的眼泪流的哗哗作响,捶胸顿足的架势好像是在给苏星河奔丧!!   半个小时后,在家政工作人员和物业工作人员的注目中,阮肆贤惠的挽着苏星河的胳膊,笑语盈盈的送走了围观群众,而后“体贴”的把苏星河安置在了车辆的副驾驶上,顺手还拿走了苏星河的手机。   车子驶出别墅区的时刻,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然而比雨势还大的是阮肆的车速。   尽管系着安全带,苏星河还是感激他的身体快要飞出车窗外了。   “咱就是说,能不能稍微慢一点?”   阮肆没说话,维持着原来的车速。   “你听我说,你就算是现在直接长翅膀飞回去,时间也来不及啊,对不对?”   阮肆偏头扫了眼苏星河,紧跟着踩了一脚油门回答了苏星河的话。   “其实付刻他和……”   阮肆又是一脚油门。   苏星河果断的把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深怕他自己多一句嘴,阮肆再直接把油表给爆了。   车子一路疾驰,然而车子还未离开海岛西海岸地区就被警察给拦了下来。   原来突如其来的大风大雨是台风的前兆,为了保证游客和当地居民的安全,海岛的交通已经全线停止了。   “警察要求我们立刻下车,就近入住酒店。”   也许是出于安抚的目的,在阮肆明明能听懂的情况下,苏星河还是把警察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下车。”   苏星河懵了一秒,随机明白了阮肆的意思。   “你疯啦!”   阮肆把手机塞进苏星河的手心里:“给别墅物业打个电话,我还有个朋友守在小区外边,让他晚上进去避避风雨,谢谢啦!”   说着阮肆解开了中控锁,示意苏星河下车。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吗?你知道你从西海岸开到中心城区需要多长时间吗?你知道台风来了有多恐怖吗?”   “我不知道。”   阮肆重新发动了汽车:“但我知道,我不允许付刻身上有其他人的信息素。”   “你有病吧!”   苏星河由衷的发问。   “可不是有病吗?”   阮肆自嘲:“他喜欢我的时候,我作天作地,等他不喜欢我了,我才发现我离不开他了,不是有病是什么?”   苏星河被噎了一句。   “阮肆,你听我说,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骗你,付刻早几天就到中心城区的医院了,你现在赶过去,真的来不及,他该用孙右的信息素早就用了!!”   “嗯,我去把别人的信息素给顶掉!”   “……”   苏星河哑口无言。   阮肆趁着警察截停其他车辆的工夫,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在西海岸的主干道上,阮肆还需要考虑躲避执勤的警察,后来风雨越来越大以后,路上除了阮肆的车子就是只剩下铺天盖地的风和雨了。   当一颗十几米高的椰子树紧紧切着阮肆的车屁-股砸了下去之后,阮肆才深切的体会到台风天意味着什么。   阮肆看不清楚后视镜里的椰子树,但阮肆知道如果刚才他的速度慢一些,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阮肆冷静了一秒,深吸一口气,再次加快了车速。   这时,阮肆快要没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79章 服软。   =====================   阮肆第一时间摁下了接听,期盼着能听到日思夜想的那个声音,然而听筒里却传出了程汉南的声音。   不是付刻。   接收到这个认知的阮肆扫了眼车窗外肆虐的暴风雨,发觉尽管车里的温度不低,但他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冰凉凉一片了。   程汉南说了什么阮肆一句话没听见,也不想听见。   阮肆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调成震动后揣进了兜里。   躲过刚才那一颗砸下来的椰子树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阮肆不敢奢求幸运之神能一路眷顾,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日行一善的好人,不值得被眷顾。   又向前行驶了一个小时,导航所提示的路线上灌满了雨水,并且道路两旁的树木一颗颗都被吹的七零八落的,有些甚至横挡在了路中央。   主路线是走不通了,阮肆查看了导航以后,根据导航的提示更换了另外一条备用的路线。   就在阮肆的车子驶入了备用路线后,阮肆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来电提示是付刻。   阮肆猛然踩下刹车,然后飞快的摁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   “你怎么样?”   “你等下啊,我看看导航这边叫什么名字。”   阮肆没执意让付刻回答他的问题,尽管他很关心付刻的身体,但是现在阮肆不敢过度的执拗,怕付刻生气就挂电话了。   “别看了,把位置共享给我。”   “不用,你不用过来,外边的天气不太好。”   中心城区医院病房里正用电脑准备定位的付刻闻言皱了一下眉,却没有揪着天气去指责阮肆,而是继续用平缓的语调说:“我没打算要过去。”   隔着电话的两端,两人连呼吸都沉默了。   几秒钟后,阮肆才讪讪的笑了笑:“嗯,真的不用过来,我过去就行。”   付刻想说你也完全不用过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但考虑到阮肆目前的状况,付刻到底是没能把伤人的话说出口,而是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输入了阮肆的地址,然后说:“距离你九百米路东就有一家酒店,我现在帮你定房间,你晚上在那边住……”   “付刻……”   阮肆打断了付刻的话,扫了眼仅剩的1%的电量说:“别忙活了,过几个小时我就到你那边了,没必要住酒店,我都好长时间没听过你讲话了,你陪我说会话,行不行?”   阮肆从语调到声音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充分的服软,好像阮肆身上的那些尖刺突然被削平了一样。   但付刻知道,少了刺的阮肆或许就不再是阮肆了!!   “对了,我听说你打算把合欢宸院卖掉?卖给我吧,好不好?”   “阮肆,你先开车去酒店。”   阮肆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砸下来的那颗断树,继续说道:“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就先答应我嘛,不要卖给别人,卖给我,我按市场价买,行不行?”   付刻没言语。   “行不行啊?付刻,你言语一声!”   “别说市场价,我按市场价七折给你,你有钱吗?”   阮肆眼睛一亮,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着点喜悦的情绪。   “你别管我有钱没钱,我敢提出买,肯定是有一些钱的,必不能空手套白狼让你吃亏。”   “切!”   付刻轻嗤了一声:“空手套白狼的事儿你干的还少吗?”   “那也是我的本事!你说是不是?你不就喜欢我空手套白狼的无赖劲儿吗?”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之间本来就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对不起,我……”   “你说的没错!我是很喜欢你身上的那股子痞劲儿。”   付刻承认的轻而易举。   “这么说有一些不严谨,其实不只是你身上的痞劲儿,你所有的所有我都很喜欢,我都很想用我的一辈子去保护。”   “那就去啊!”   付刻低头笑了笑,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调说:“去了,但失败了。”   “谁说你失败了?”   阮肆语气激动的反问。   付刻没说话,这种事情没什么可辩驳的,事实摆在那里,曾经的过往摆在那里,想不承认都不行。   “算了,不聊这个了,阮肆,我先帮你定酒店,你抓紧时间开车过去,注意安全,我先挂了。”   说完,付刻就准备挂电话。   有所感的阮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去不了酒店了!!” 第80章 喜大普奔!   =========================   “你什么意思?”   付刻反问。   “付先生,你这问的有点多余啊,酒店离我那么近,我去不了肯定是被困住了呗。”   阮肆说话语气轻快,带着点悦动的小情绪,丝毫没有困住的表现。   “阮肆,不要闹了,去酒店吧……”   付刻语带无奈,嗓子像是搁在铁板上反复烘烤过一样,沙哑的滋滋冒着白烟。   “前一段时间我又遇到了那个探店主播,你记得吧,那个烫着小羊毛卷儿的女孩,她跟我说你打算一个钻石的钥匙扣,是不是真的啊?”   付刻强忍着腺体灼热的疼痛,慢慢的回答了阮肆的话。   “曾经是的。”   “什么叫曾经是的?最开始就是为了我赢的啊!!”   付刻抬起手指摁了一下酸痛的腺体,轻轻的点了点头。   阮肆说的没错,钥匙扣的确是为了阮肆赢的。   赢下钥匙扣以后,付刻就已经定了一台车了,打算找一个良辰吉日送给阮肆来着,只是后来两人关系恶化的速度比车来的速度要快,送车的计划就搁置了。   这时候阮肆再提起来这件事,付刻也没隐瞒他,直接的说出了他自己原本的计划,并表示反正车子是给阮肆定的,也已经到了,阮肆如果要的话就送给他了。   谁知阮肆听了付刻的话反而咯咯咯的笑了。   “付刻,你这对前任也太大方了吧?”   “应该的。”   阮肆靠到座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付刻,我想买一包后悔药,能卖给我吗?”   电话那头的付刻沉默了半晌,而后缓慢的开口。   “抱歉,后悔药卖完了。”   阮肆动了动扣在手机上的手指,点了点头,以此同时,阮肆的手机电量消耗干净,手机彻底关机了。   忙音传来,付刻的手机“哐当”一下砸到了地上,守在外间的孙右飞快的跑了进来,然后看见付刻正痛苦的用手抱着自己的脖子后边。   “付刻哥哥!”   孙右伸手抓住付刻的肩膀,语带乞求的说:“付刻哥哥,哪怕不用我的信息素呢,你让程医生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付刻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孙右的话,自顾自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去叫程医生。”   孙右转身要走,付刻青筋暴起的手臂却紧紧的箍住了孙右的手臂、   “付刻哥哥?”   “叫程汉南联系这个号码,去找阮肆。”   “付刻哥哥,你不是……”   “快去!!!”   付刻暴喝一声,孙右眼泪直接吓了出来,怔愣的在原地站了两秒而后抓起桌子上的名片急速冲了出去。   手机关机以后,阮肆尝试着拔了一下被大树压在车前的腿,但没什么卵用,他的腿卡的死死的。   周围都是高大的热带树木,台风还在继续,阮肆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阮肆毫不意外的身在医院,病床前趴着的还是他的好师兄程汉南。   阮肆盯着程汉南头顶发旋上翘起的一撮头发看了好久,发现他的师兄遇上他的事情的时候,似乎处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怨种的气质。   阮肆思绪游走之际,趴着的怨种动了动发酸的肩背和胳膊,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早啊,程师兄!”   “早……”   程汉南闭着眼睛应了阮肆的话,然后程汉南活动肩膀的动作静止了。   “是,我睡醒了。”   阮肆注视着程汉南滚圆的眼睛,佯装惊讶的问:“不会是我这一觉睡了好几年吧?”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你能有这种休闲的命?”   “那说不定,那棵树要是砸脑袋上……”   “呸呸呸呸,会不会说话!”   阮肆哑着嗓子笑笑。   程汉南起身给阮肆倒了一杯水,帮着他喝下去以后,房间里再次沉默了下去。   阮肆放下水杯,对程汉南说:“师兄,直说吧。”   半个小时后,阮肆再次拿起了水杯。   “师兄,再帮我倒一杯水吧。”   几个月后,阮肆坐在轮椅上再次出现在仁康医院的门诊,和阮肆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医生护士一下都红了眼睛,尤其是小林护士。   阮肆走的那天撞翻了小林护士的早饭,弄脏了小林护士的衣服,塔罗高级玩家小林护士当即就用塔罗帮阮肆做了一个占卜,结果显示不太好,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不好。   阮肆却没怎么注意小林护士关于他的出行占卜,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曾经又一次小林护士关于天秤座感情运势的分析上。   “你能不能看出天秤座所谓的那个真爱是什么星座的?”   “是,我应该电话告诉你的,我不应该当成玩笑的,塔罗都提示我了……嗳?你说啥?”   “就是之前,你在餐厅说……”   阮肆巴拉巴拉帮助小林护士回忆了一番,小林护士总算响起了她去年说过的话了。   “所以,天秤座的真爱是什么星座的?”   小林护士怀疑的看着阮肆,怀疑他们阮医生伤的不仅仅是腿,也许脑子也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求你了,就告诉我是什么星座嘛?啊?”   “是狮子座。”   阮肆百度了一下狮子座的出生日期范围,很遗憾他不在范围内。   几天后,阮肆带着小林护士求来的提升星座匹配度的珠子,赶着休息日,又定了一大束白玫瑰登堂入室进了付刻新办公室的大门。   “你好,请问……”   话音没落,前台小姐姐就看见了阮肆那张花枝招展的笑脸,紧跟着送餐员提着几十杯冰冰凉凉的奶茶进了大门。   前台小姐姐接过奶茶后,顺手把阮肆推到了旁边的空工位上。   “付总今天心情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啊?是很不好!!冰奶茶就是我的命,阮家小哥哥,你就是我的神!”   说话的是一个微胖可爱的小姐姐,名字叫张倩。   张倩凑到阮肆的身边,小声的说:“付总今天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气压都低了,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心情绝对很不好!!”   阮肆嫣然一笑:“制冷效果这么好,那岂不是很省空调费啊!”   张倩本着吃人嘴短的原则,再次提醒阮肆:“阮家小哥哥,真的,我真心不建议你今天来招惹付总,容易炮灰!”   前台小姐姐跟着点了点头:“是是是,程总今天就炮灰了,这么大热天被发配到了鸟不生蛋的工地去了。”   “那可是真是喜大普奔啊!”   “你要不要也喜大普奔一下??” 第81章 味道。   =====================   围在阮肆周围的人立刻做鸟兽散。   阮肆浑不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呲着小白牙笑嘻嘻的说:“你今天答应我的求婚,别说我喜大普奔,就是裸奔我也行!!”   旁边偷喝奶茶的张倩没忍住一口奶茶全喷在了键盘上。   付刻镇定的给阮肆投递了一片冷淡的眼神后,拉出了身后的行李箱。   “你要出差?”   阮肆有一点慌。   他可以堵付刻办公室,赖付刻家里,唯独付刻出差他不能跟着。   “付总,我订好机票了。”   阮肆一回头瞅见了同样拉着行李箱的孙右——目前阮肆追求付刻道路上的头号大敌,好死不死的,孙右还是狮子座的。   再一结合付刻和孙右重逢的时间,阮肆感觉他可以在家里坐着等两人的结婚请柬了。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   绝对不可能!!!   阮肆在孙右经过他身边的瞬间,仗着自己残疾人的身份,陷害了孙右一把。   孙右盯着连人带轮椅翻倒在地上的阮肆,无辜又可怜的澄清:“我……就经过了一下,根本没……”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和孙右无关。”   比绿茶段位,阮肆还没怕过。   阮肆一边替孙右辩解,一边极其努力又挣扎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面前的人松开了扶在行李箱上的手,而后蹲到了阮肆的跟前,伸手架在了阮肆的腋下,顺利的把阮肆从地上提了起来。   “付刻,你别怪孙右。”   阮肆再次发挥了过硬的演技。   然后,阮肆看见面前的付刻轻轻地点了点头,高冷的用鼻子回复了一个字。   “嗯。”   “?”   付刻没继续搭理阮肆,而是扭头对张倩说:“稍等送阮医生到仁康医院,找一下程汉南医生。”   说完,付刻扭身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办公室。   被张倩送到仁康医院的阮肆坚守在了程汉南的办公室,然后义正严辞的对着程汉南把付刻的所作所为吐槽了千千万万遍。   吐槽完以后,阮肆又开始抱着自己的手机给付刻发各种关切的消息,但付刻一律没回过,有时候阮肆发的过于频繁了,还会收获几个红色的感叹号。   总之,追人什么的可太难了。   阮肆以为付刻这次是简单的出差,却没想到付刻走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坐立难安的阮肆终于等不及了,直接买了机票飞到了付刻出差的城市。   来之前,阮肆以为找付刻或许还要费一些工夫。   来之后,阮肆才发现找付刻根本不用费工夫。   道路两边的路灯上全是付刻公司做的广告,付刻公司在这个城市新楼盘的位置也相当的好找。   出租车在新楼盘外边停下来之后,阮肆算是明白付刻滞留许久的原因了。   工地出了事故了。   阮肆粗粗的扫了几眼,知道在这边付刻这会儿应该是不在这边的,便打算先到市里找个酒店住下,再慢慢的联系付刻。   就在阮肆预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车子在阮肆的眼前停了下来。   身后的工人潮水一样涌了过去,迅速的把车子围在了中间。   “开门!!开门!!!”   “杀人偿命!!!”   “黑商!!!黑商!!!”   此起彼伏的谩骂声和拍打声中,阮肆诡异的透过贴了防窥视膜的车窗看清了付刻的脸。   他瘦了一点。   这是阮肆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是付刻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找死!!   付刻车子停下没多久,工地上的大喇叭开始响起了工地负责人的声音。   “各位家人,请把路让开,我们付总今天是专门过来解决和处理问题的,我们联系了警察,警察大约三十分钟后就到,请各位家人稍安勿躁。”   广播在不停的重复上边的话,但却丝毫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   围在车子周围的人情绪越发的激昂和难以自控了。   相比于人群的愤怒和激动,银灰色的车子始终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态,这样的姿态让理智逐渐燃烧的人群更加愤怒了。   人们拍打车窗的动作力度更大,人们把车子围的更严实,更有甚者有人直接站到了车子的顶部。   阮肆不经意的扫了眼站在车顶部的人,然后看见对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根两指粗的钢筋正要对着付刻所在的位置的玻璃砸。   阮肆全身的血液一下直直的冲到了脑门上。   “雾草!”   这他妈一棍子抡下去!   阮肆不敢想。   也许是这样骚乱付刻见的多了,阮肆发现车里的付刻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也丝毫没有抬眼去看周围的情况。   车顶人手里的钢筋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阮肆扬起手里的手机瞄准了车顶人的脸颊重重的扔了过去!!!   “砰!”   人群混乱其实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但阮肆却感觉耳边有这样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手机正中车顶人的颧骨位置,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车顶人的颧骨砸出了血,车顶人蓄力击打窗户的动作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被打断了!!   时间径直了那么一秒,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是他!!那个残废!!他和黑商是一伙的!!!”   阮肆眼前最后的景象是乌泱乌泱像是捅了蚂蚁巢穴一样的人群,紧跟着是一片又腥又热的血红色。   好像还有一点疼。   轮椅倒地的瞬间,阮肆吃到了满嘴建筑工地的沙土,有一些还眯进了眼睛里,叫人止不住的流眼泪。   关键那沙土的味儿实在是不好吃。   阮肆着实吃不惯。   转念一想,付刻也是经常性的跑工地的,怎么身上就完全没有这种工地特有的沙土味儿呢!!   阮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不想以后,阮肆忽然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付刻身上到底是什么味儿的啊?   以前是有点甜的香味,后来是沁人心脾的青松积雪味儿,再后来……   阮肆发觉他太久没抱过付刻了,一时无法确定付刻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了!!   那应该还是偏冷的松雪味儿吧!   嗯。   阮肆深嗅了一口,笑了一下。   好像就是现在的这种味道!! 第82章 送行。   =====================   事故其实不是工伤事故,而是一起自-杀事故。   付刻到了头一天就在警局和工人代表一起查看了监控,但因为工地上的监控毕竟不全,只拍到了那人上楼的画面,并未拍到他跳下的画面,因此工人代表以及工人家属始终不依不饶的要追责。   付刻今天过来是打算做最后一次谈判的,但现在显然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阮肆失血过多又一次进了抢救室,而下车替阮肆肉身挡拳打脚踢的付刻也同样进了抢救室。   红色的抢救信号灯从下午一直亮到了第二天天亮。   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照亮手术室门前地板的时候,右手边的手术室门开了,凌晨匆匆赶来的程科科看见了被剃成光头的付刻以及付刻脸上包裹着的纱布。   医生简单交代了注意事项后,由护士推着付刻去了病房。   几个小时后,付刻醒了过来。   几天后,付刻出院,万分冷静的处理了这次的事件。   半个月后,付刻出差结束,回到了B市。   付刻眼角的伤口过长过大,尽管医护人员极力的诊治,但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倒多了几分凶狠的气质,再加上出院后付刻没再把头发蓄起来,只留了一个寸头,要不是他身上的衣物都价值不菲,怎么看怎么像是混社会的。   “程汉南找了一个专门治疗疤痕的老中医,给你调了一盒药膏,喏,这一个疗程的,你每天晚上睡觉前涂一涂试一试,有效果的话再调一些。”   “嗯。”   付刻收过药膏,顺手放到了旁边的抽屉里,一点不像是会用的样子。   程科科抱臂盯着付刻:“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付刻点点头:“嗯。”   程科科生气的合上了付刻的电脑,而后指尖点了自己的手表问:“你知道几点了吗?”   “不是还早着呢嘛?”   “早?十二点半了!!”   “啊!”   付刻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那我下班了,你走吗?”   “走,我开车送你。”   “那倒……”   程科科瞪了付刻一眼,付刻眼明嘴快的话后边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但付刻没想到程科科会直接把车开到了仁康医院。   “去看看吧。”   付刻呆着没动。   “阮肆说他喜欢你比你想的要早,也比他自己想的要早。”   付刻惊讶的看着程科科,程科科继续波澜不惊的说:“去国外找你之前,阮肆找过我一次,他说喜欢啊,爱啊,这些话,真真假假的,他曾经和很多人说过,也给出过很多有的没的承诺,因为阮肆知道那些人和他都是一类人,他们不会把阮肆说的话当真,所以阮肆敢随便说。”   “但是你,付刻,你不一样,你会当真,会开心,会雀跃,会又让人欣喜的反馈。因为是你,阮肆不敢说。也因为是你,阮肆不敢随便给承诺。”   “付刻,我也不是劝你接受阮肆,我就是觉得事情已经这样了,与其你这样干吊着,不如顺从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快快乐乐的过一天算一天就行了。”   “当然,你俩离都离了,我是很建议你再找一个的比阮肆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人,然后等阮肆醒过来的时候,气死他!!”   付刻接纳了程科科最后的玩笑,浅浅的弯了弯唇,笑了一下。   “去吧!”   付刻扭头看了一会儿医院楼上的灯光,摇了摇头:“算了。”   “?”   程科科是真的猜不透了:“你是在纠结什么?”   “不是纠结,是害怕。”   害怕看他日复一日的躺在那里,也害怕看他日渐一日的瘦削下去,更害怕听见医生那些重复的无意义又苍白的话,他明明应该是阳光才对的呀!   程科科没说话,静默了几秒后,开车驶离了医院。   那一晚,回到合欢宸院的付刻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了阮肆,大学时期意气飞扬的阮肆,阮肆盯着付刻眼角的长疤看了好久,最后用他特有的漫不经心又招人生气的语气说了一句“可真丑!”   付刻忍住想打人的心情,把阮肆拖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付刻的床上一片狼藉。   洗完澡拿起手机回复消息的时候,付刻才陡然发觉今天是他的29岁生日了。   吃完早饭,付刻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套了一件纯黑色的大衣,而后开车去了花店,打算买一束花去看一下奶奶。   合欢宸院的路口就有一家花店,但付刻却鬼迷心窍一般绕了原路去了付戎他们那边的那家花店,那家阮肆亲手给奶奶包花束的花店。   “我可以自己包吗?”   付刻问。   听到付刻的话后,老板丝毫没有犹豫,笑呵呵的给了付刻包裹的用具,然后才解释了一句:“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店里有点忙,我们店里有个客户预定了9999玫瑰花,今天要忙着修剪,然后尽快给客户送过去。”   付刻看了眼对方正在修剪的白玫瑰,没接话自顾自的开始包自己选的花了。   令付刻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付刻在合欢宸院再次见到了花店的老板以及花店老板说身后声势浩大的9999多新鲜欲滴的白玫瑰。   见到玫瑰的一刻,付刻就已经猜到了订花人的身份。   但猜到和亲眼见到还是不一样的。   当付刻从花店老板的订单上见到阮肆去年留下的龙飞凤舞的签名,那种空渺渺的不真实感才渐渐的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纾解又狂风翻涌的情绪。   那些付刻刻意隐瞒又存心忽视的感情和思念在面对着满屋子灿烂又盛放的白玫瑰的瞬间也一同在付刻的心底开了满园满树。   值夜的程汉南在阮肆病房的门外看见付刻的时候,程汉南还以为是他眼花了,尤其付刻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怀里还抱着几朵洁白的玫瑰。   颜色对比鲜明又诡吊。   要不是阮肆病床旁边的仪器显示阮肆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程汉南甚至觉得付刻这一身的装束是来给阮肆送行的。   “怎么突然来了?”   程汉南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多嘴问一句。   付刻面部表情的把白玫瑰一只一只的从包纸中抽出来,然后用森冷的语调说:“没什么,就是想来揍他一顿。” 第83章 试试?   =====================   黑人问号脸的程汉南急忙抓住了付刻的手臂。   “你……”   程汉南欲言又止了半天,却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现在过于草的心情。   “你……到底什么情况?”   “也没什么情况,就是忽然想到,以阮肆那种贱兮兮的性格,或许每天揍上一顿,他能醒的快一点!!”   程汉南彻底麻了!!   甚至开始怀疑付刻是不是趁着程科科不注意去了什么神秘的小岛,接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精神洗礼了。   “不是,你听我说,我们现代社会,不兴打人那一套!”   “师兄你不用担心,阮肆心理很变态,非常变态,什么都可以接受!!!”   程汉南内心慌的一批。   我看变态的人是你才对。   当然,这话程汉南不能说。   “付刻啊……”   程汉南决定再苦口婆心的劝说一波。   付刻却第一次没等程汉南讲完,直接打断了程汉南的话,然后喵了一眼病床昏迷的很安详的阮肆,似是而非的对程汉南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阮肆最近好像胖了?”   “有吗?”   程汉南是真没发现。   “不可能吧?每天输点营养液都胖,那阮肆这易胖体质可太明显了,是不是你太久没来……啊——啊——啊——”   程汉南惊恐的尖叫响彻了仁康医院的病房,走廊上的声控灯都被程汉南吼成了常亮的了。   几分钟后,付刻合上了程汉南无法自主闭合的下巴。   “师兄淡定,阮肆是复活,不是诈尸!!!”   程汉南“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他妈的这种情况复活和诈尸有区别吗?”   “还是有的。”   付刻亲切的站到了阮肆的床边,柔和的伸出两只捏住了阮肆的下巴,然后回答了程汉南的问题。   “诈尸的话,我会温柔的送他进棺材;至于复活,我会更温柔的送他进棺材。”   被博大精深的汉语言文学恐吓到的阮肆讪讪的笑笑,然后立马双指跪地认错。   “我错了!!”   认完错,阮肆又开始解释。   “我醒的第一天就盼着你来看我,结果我等了一周都没见你的影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在生我的气了。”   “所以你就用故意骗我?想让我相信你去年就有计划喜欢我了??”   “不是的,钱是今年付的,但花确实是去年订的。”   “为什么?”   阮肆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付刻的这个问题。   没等到回答的付刻重重的捏了捏阮肆的下巴,然后松开了手,转过了身。   “我没当真,你想错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真的人。”   付刻语速适中,语气平稳,不疾不徐,好像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   停顿了几秒后,付刻接着说:“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付刻刚迈开步子,身后病床上的阮肆就“咚”的一声砸到了地板上,紧跟着阮肆还有些无力的手指抓住了付刻的裤脚。   “我不想让你伤心。”   付刻顿住。   “你喜欢白玫瑰,我送你白玫瑰,你应该就会开心。我希望以后你再过生日的时候想起来的是我29岁的时候收到过9999朵白玫瑰,铺了满满的一屋子,而不是我28岁的时候和父母彻底决裂了。”   阮肆吼完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以前玩笑开的太多,忽然这样正经的剖白心迹,阮肆有点心慌,也有点紧张。   梦寐以求的珍宝乍然之间从天而降,付刻的紧张程度,心慌程度和阮肆不相上下。   “付刻,你表个态吧?玫瑰你要还是不要??”   阮肆拽了拽付刻的裤脚,仰着脸颇为可怜巴巴的看着付刻。   “要了你怎么办?不要你又打算怎么办?”   “你要,我回去就把浴室和预感里都铺满;你要是不要,我就全铺你床上。”   付刻被阮肆不要脸的话给惊到了。   “快回答,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阮肆不依不饶的追问。   付刻一根一根的掰开阮肆抓着他裤脚的手,款步走到门口才说:“看你表现。”   说完,付刻关上了病房的门。   隔着门,阮肆大声的嘶吼道:“我表现很好的,你带我回去,我表现给你看啊!付刻?付刻??”   目睹了全程而又一头雾水的程汉南终于从阮肆苏醒的震惊中回过了魂,而后逮着阮肆一通爆锤。   程汉南锤完以后,阮肆摸干净脸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然后软磨硬泡让程汉南把他送到了合欢宸院。   好在付刻没有更换合欢宸院的密码,阮肆顺利的进到了房间里。   确认付刻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后,阮肆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先是在公用卫生间的浴缸里放了温水,而后又跪在地上把一捧又一捧的玫瑰运到浴室里,然后一只挨着一只插满了整个浴缸,再后来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红玫瑰花瓣铺了一条红色的花毯。   付刻洗完澡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盘腿坐在花毯正中央位置的阮肆,而在阮肆的身边除了早上花店老板送来的白玫瑰,还有几个熟悉又陌生的花架——那是曾经他们婚礼上的花架。   看到花架的一刻,付刻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太好。   “付刻,你能不能坐过来一下?”   阮肆注意到了付刻脸色的变化,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阮肆发现他现在见不得付刻不开心。   付刻没有听从阮肆的话,而是去了厨房开了罐啤酒后,坐到餐桌旁边,一副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动一下都输的表情。   付刻做好了冷着阮肆的准备,但付刻忘记了阮肆这人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玩家。   见到付刻淡定的坐在餐桌上,阮肆二话不说,开始用手板正盘好的腿。   付刻一罐冰啤酒都喝干净了,满头大汗的阮肆才艰难的把搭在上边的左腿给摆直,另外一条右腿还委屈的蜷缩着。   忍无可忍的付刻把啤酒罐丢进垃圾桶里,快步走到阮肆的身边,手臂径直穿过阮肆的腋下,一把把阮肆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阮肆就从花毯上转移到了主卧的大床上。   “我好久都没移动的这么快了,付刻,你可真棒!”   闻言,正在扯阮肆扣在他脖子上手的付刻动作彻底僵住了。   气氛再次沉重起来。   阮肆笑嘻嘻的探起上半身,轻轻的亲了亲付刻的鼻子,然后是脸颊,最后嘴唇停在付刻的耳垂上,压着声音说:“不过那方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你要不要试试?” 第84章 界线。   =====================   阮肆凝着前方开车的小江的后脑勺,回忆着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糗事,深深的觉得地球也许不再适合他生存了。   昨晚阮肆是存了心要勾一勾付刻的,夫夫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儿嘛。   但就在阮肆满怀期待的时候,付刻冷淡的扯过了旁边的被子,严严实实把阮肆裹进了被子中央,随后拍了拍阮肆的脸颊,温柔的道了晚安,然后离开了主卧去了次卧。   阮肆愣了几分钟,坚强不挠的爬到次卧的门口,一拧门把手,发现付刻这厮竟然严防死守反锁了房门。   阮肆带着满腔的遗憾爬回到沙发上,计划着第二天一早再次冲击付刻的堡垒。   结果阮肆这一睡睡的太沉了,堡垒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把他挪回到主卧,什么时候离开的合欢宸院,阮肆一概不知道。   等阮肆睡醒的时候,家里没有付刻,门外站着小江。   “阮先生,你好,我受付总指示,从今天负责接送您上班下班,以及外出,也负担照顾一部分您的生活起居,当然康复训练的部分付总又联系专门的护工,护工会定时定点的上门服务。”   阮肆被决心划清界限的付刻彻底打败了。   打败归打败,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下班以后,阮肆压着小江开车再次来到了付刻的公司。   这次,阮肆没有让奶茶店的员工上来送奶茶,而是直接使用了免费的小江劳动力。   阮肆一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张倩和前台小姐姐岳青青了,两人早就被阮肆的奶茶收买成了阮肆的半个线人了。   小江在给大堂的员工分发奶茶,张倩和岳青青已经凑到了阮肆的身边散步关于付刻的内幕消息了。   “今天早上付总来的时候心情好像还不错啊!”   岳青青说。   “什么还不错啊!!”   张倩撇撇嘴:“刚来就把孙特助叫进去训了一通,孙特助出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要我说,心情很差!!”   看来关于付刻的心情,岳青青和张倩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   不过,阮肆的关注点完全放在了另外的地方。   “你们付总经常训孙特助吗?”   张倩正要回答,身旁的岳青青快速的咳嗽了一声,顺带着扯了扯她的袖子,张倩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阮肆身后的付刻。   张倩果断闭嘴。   阮肆无所知觉的继续讲:“我还挺好奇你们付总发火是什么样子的,总觉得他应该是凶不起来的那种人吧,要是发火……嗯,想一下的话,还挺奶凶的吧!”   站在阮肆正面的张倩和岳青青亲眼目睹着付刻的脸色随着阮肆的话一点一点的沉成了乌云下黑色的水,纷纷吓的落荒而逃了。   “哎,你们……”   话说到一半,阮肆感觉他的轮椅自发的移动了一个方向,然后阮肆才闻到付刻身上特有的青松香味。   “想看我发火?”   付刻语调很平,但莫名的阮肆觉得这个很平的语调里有波涛汹涌的风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哦?”   付刻转身扭上办公室的门锁,而后拿出手机,指尖轻轻的点了几下,阮肆满怀着看好戏的声音直接从付刻的手机里流泻了出来。   阮肆气急败坏。   “付总,未经他人允许,偷录他人是犯法的。”   “嗯,已经删除了。”   付刻删的飞快,堵阮肆的情绪也堵的飞快,就在付刻以为阮肆会无言以对的时候,阮肆大喇喇的往轮椅上一靠,无赖的说:“哦,那我没说过那些话,你听错了!!”   付刻哑然失笑了几秒后问:“阮肆,你怕是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云备份吧!!”   “!!!!”   阮肆一整个表情包吃瘪的样子,看的付刻心情大好,因为工程项目而带来的隐瞒也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走吧,我让小江送你去吃晚饭。”   “你不一起去吗?”   “还有工作要处理,况且我们也没有一起吃晚饭的必要。”   付刻把距离把控的刚刚好。   每当阮肆感觉到付刻的防线有软化的迹象,想要再前进一步的时候,付刻总会明明白白的用行动告诉阮肆什么防线软化都是他的错觉。   “你就打算一直让小江照顾我了吗?”   阮肆问的很不甘心,眼里的脆弱清晰可见。   付刻却连一秒停顿的思考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道:“是我做主清理的你的信息素,继而导致你腺体受损,信息素失常,我需要为这件事情负责,直到你完成治疗,腺体功能恢复,能够再次正常的结婚为止。”   “其次,你的腿理论上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朋友一场,我还是想在我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你……”   “朋友?”   阮肆仰着脸红着眼睛盯着付刻冷静的眼睛:“就……真的只是朋友吗?”   阮肆以为他能从付刻的眼睛里看到些许动摇,然而没有。   付刻只是坚定的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阮肆感觉有人在他的心头扎了一把刀,疼痛难忍又呼吸困难。   这感觉可太不好受了!!   半晌以后,阮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问:“好吧,朋友就朋友,那朋友追你总是可以的吧?”   “……”   “从朋友再变成男朋友也不是不行,你说对吧!!”   “……”   “你晚上加班到几点,我回去买菜做饭,等你回去吃,另外,在准备些宵夜留着你……”   “阮肆,你误会了。”   阮肆静静的看着付刻,等着付刻接下来的话。   “我不是故意吊着你,或者享受你的追求,我只是真心的认为我们两个不合适,没必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没必要纠缠你找人台风天里去救我?没必要纠缠易感期综合症你拒绝用药??没必要纠缠你让我再次住到合欢宸院里去???没必要纠缠你放任我自由的出入你办公室????”   阮肆一串四连反问,以为付刻会被他问到语诘,但没想到付刻半点都没有语诘,而是直截了当的回答了阮肆的四连。   “如果我所做的这些让你产生了误会,那么在此我向你道歉。”   “台风天去救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易感期综合症拒绝用药是因为在等孙右的航班,再次让你住到合欢宸院是因为你爸那边步梯四楼,上下不方便,并且合欢宸院我们俩已经聊过买卖事宜,放任你出入我办公室这点是我不对,今天我会通知下去,以后无关人等禁止出去办公区域。”   阮肆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脚都要砸麻了。   送走阮肆后,程科科担忧的进了付刻的办公室。   “你那些话也太狠了吧?就不怕阮肆彻底生气给你撂挑子??”   “这才到哪儿?他要是到这就撂挑子,那只能说明我俩是真的不能在一起。”   程科科被付刻的歪理震惊到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得给个蜜枣了??”   “给什么蜜枣啊!!继续重拳出击啊!!” 第85章 小-三   ====================   当晚决定重拳出击的付刻在自家客厅看见了烂醉如泥的阮肆。   客厅里还存放着不少未凋谢的白玫瑰,阮肆就那么光着腿脚席地坐着,腿边零零总总摆放着好几种空掉的酒瓶子。   “嗯……你回来啦!!”   阮肆撑着迷蒙的眼睛对着付刻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酒瓶:“我想找个瓶子把花插一插,结果一不小心……嘿嘿……”   付刻一言不发的脱下外套,放下公文包,而后蹲到阮肆的身边沉默的收拾起了残局。   “你是不是心疼了?”   “你想多了,你想喝酒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付刻说完才发现阮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晃了晃手里空掉的酒瓶,字正腔圆的说道:“我刚问的是你的酒。”   付刻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尴尬到抠脚。   “你是不是以为我又在撩-拨你了?”   阮肆凑到付刻的脸庞,呲着小白牙对着付刻笑的娇俏。   “没有。”   “没有你脸红什么??”   说着阮肆还伸手戳了戳付刻的脸颊,戳完还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还很烫。”   “你醉了,早点睡吧。”   “嗯。”   阮肆乖巧又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光明正大的圈住了付刻的脖子,紧跟着顺势把自己的脑袋拱进了付刻的颈窝里。   “我还没洗澡呢。”   “我给护工师傅打电话。”   阮肆仰着脸深深的凝着付刻的眼睛,用撒娇一样又软又娇的声音说:“不要电话,你帮我洗。”   付刻回望着阮肆,冷淡的摘下了阮肆挂在他脖子上的手。   “我不方便。”   付刻没用多大的力气,但阮肆自己因为喝酒的缘故没什么主心骨,两人就那么小小的拉扯了一下,阮肆的手掌推在了旁边的玫瑰上。   几粒玫瑰花刺径直刺入了阮肆的掌心,红色的血珠顿时星星点点的渗了出来,和血珠前后脚涌出来的还有阮肆的眼泪。   “呜呜呜……你就会欺负我……”   “……”   付刻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喝醉酒也会诱发发热期反应的吗?   和阮肆结婚的这一年里,付刻发现他能应对各种情况下的阮肆,却唯独不能应对发热期撒娇成性-爱哭成魔的阮肆。   倒不是说哄不住,就是那样的阮肆太容易诱使付刻心软了。   “呜呜呜……我好疼哇……”   付刻皱着眉头,拿了医药箱。   “摊开掌心,我帮你处理一下。”   闻言,阮肆飞快的把手掌握成了拳,而后光速缩到了身后。   “不要。”   “听话!我先处理一下,然后带你去医院。”   “不要。”   坚定的语言,以及小狗一样可爱的摇头动作,付刻差点没把持住就应了他。   “那我不管你了!”   付刻开始威胁,并佯装着站起来要走。   “不要。”   阮肆眼疾手快展臂保住了付刻的大腿,满是醉酒红晕的小脸蛋还紧紧的贴着付刻大腿的外侧。   “不许走!!你弄伤我的,你要对我负责!!!”   付刻开始怀疑阮肆会不会根本没有醉,他酒柜里的那些酒是不是只是出场客串一下“尸体”而已!!   “那要不要消毒?”   付刻耐心劝诱。   “不要。除非你能让消毒不疼!”   阮肆固持己见。   付刻被气笑了。   “我又不是华佗在世,我……”   “我有办法。”   阮肆对着付刻勾了勾小手指头:“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付刻弯下腰,正要把耳朵凑过去听阮肆说话,脸颊却冷不防的接收到一个响亮又巨大的“吧唧”。   “嘻嘻!这样就不疼了。”   说完,阮肆就乖巧的对着付刻摊开了掌心。   所幸花刺只是刺破了阮肆掌心的皮肤,并没有残留到肉里。   付刻简单的帮阮肆清理消毒,怕阮肆晚上睡觉不安生,还专门用纱布缠了一圈,既保证卫生又保证透气。   等付刻做完这一切,旁边的阮肆已经靠着沙发呼呼的睡了过去,眼角上还挂着几颗眼泪,像是电视剧里那种特殊的眼泪妆,脆弱又好看。   付刻不得不承认阮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轻而易举的让付刻感受到心动的感觉,就像是让人上瘾的DP一样,难以拒绝。   付刻抱着阮肆进了主卧,把阮肆放到床上的一刻,睡梦中的阮肆无意识的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付刻的名字。   “嗯。”   付刻应了一声,等着阮肆的后边的话,但等了半天,阮肆却都没再说一个字。   替阮肆盖好被子,付刻正要离开了主卧,洗澡后在次卧睡下了。   付刻以为阮肆醉酒是因为白天里他说的话太重了,阮肆伤心了所以才酗酒的,但后来付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阮肆发现付刻会照顾醉酒的他以后,十天之中有九天半付刻回家的时候,阮肆都是醉着的,并且阮肆的小动作一天比一天得寸进尺。   于是第十一天的晚上,下班后的付刻没有回合欢宸院,而是去参加了朋友的婚礼。   朋友是付刻和孙右共同的朋友,孙右恰好在担任付刻的专职助理,两人顺理成章的一起去了婚礼的现场。   好巧不巧有媒体记者拍到了两人一起出场的照片,并在相关的媒体上刊登了出去,随后又有一些八卦的媒体营销号翻出了以前古早的关于付刻和孙右订婚的八卦新闻,再后来有一些博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开始写一些关于两人美好爱情的小作文,什么付刻多年未婚是为了等孙右毕业之类的。   总之,有的没的,各种敢写。   付刻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太敏感,阮肆忙着求付刻心软回头一时也没注意到这些新闻。   那天,阮肆早起给付刻做了早餐,还死皮赖脸的讨到了付刻一个手背早安吻,随后开开心心的去了医院上班。   进仁康医院大门的时候,阮肆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甚至还在计划着晚上回去怎么样也要整晚赖在付刻的床上睡,不要再半夜偷偷的爬过去了。   阮肆心情飞扬,直到看见了办公室门上贴的密密麻麻的字条。   每一张字条上都用黑体印刷着一整排的大字——小三!! 第86章 完结。   =====================   本着有“好事”要一起分享的原则,阮肆把小三字条完整的撕下,然后一张一张的叠好放到盒子里,晚上接付刻下班的时候一块带了过去。   “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你要补偿我。”   阮肆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要求:“我想去新开的那家观光餐厅吃饭,你请我去吃呗。”   “自己去,我没空。”   “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阮肆无耻无的理所当然。   付刻凝着阮肆的眼睛,紧绷着表情说:“你再说一句没钱试试。”   “那我是要……存钱买合欢宸院,不能乱花的。”   “所以就花我的?”   “你是我男朋友嘛。”   付刻抬手打断了阮肆的话:“我不是,我没答应。”   “我不管,反正小三这个名号我是因为你才背上的,现在我们医院都知道我疑似小三了,你就得补偿我,哼!”   付刻再一次深深的认识到了阮肆的无赖程度。   观光餐厅是新开业的,菜品服务都有待考察,但因为餐厅的位置独特,因此算是最近B市大热的餐厅,很多网红和探店的主播都会去。   去之前,阮肆脑子里蓦地想到了小羊毛卷儿女主播,还想着会不会有缘在见到,结果两人才刚进电梯,一眼就看见了小羊毛卷儿女主播那一头标准的小羊毛卷儿。   “哎,你们……”   小羊毛卷儿女孩眼睛往下移,然后后边的话戛然而止了。   阮肆知道她是看见了他的腿,于是歪着头对小羊毛卷儿主播一笑说:“好巧啊,今天还有趣味情侣游戏吗?”   “啊……”   小羊毛卷儿主播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伤害阮肆。   “有你能玩吗?”   付刻替小羊毛卷儿主播解围。   “谁说我不能玩,你负责体力活,我负责挂你身上就可以了。”   阮肆再次理直气壮装的不要脸。   付刻无话可说了。   这时,小羊毛卷儿女孩弱弱的说:“今天的确是有趣味游戏的,并且今天还是的周年特辑,来了一些我们的粉丝。”   电梯到了观光餐厅,阮肆和付刻两人才知道小羊毛卷儿主播所谓的一些粉丝有多少。   整个餐厅靠近南边的那一半基本上都是被小羊毛卷儿主播的粉丝,每个粉丝的手里还都拿着一个应援的荧光棒,后边的墙上还有小羊毛卷儿主播的直播间标识,总之,很有周年特辑的氛围。   来的都是小羊毛卷儿主播的铁粉,阮肆和付刻一出场,立刻就有粉丝认出了两人。   “铃姐,这……你专门请来的吗?”   其中一个女生捂着嘴,激动的蹦蹦跳跳的。   “我超级喜欢他们这一对的,等他俩的后续我等了整整一年,没想到现在磕到真人了,啊啊啊啊啊!!我太激动了!!!!”   “铃姐,宠粉认证了!!!”   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场子很快就热了起来。   阮肆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用胳膊肘杵了杵付刻的胳膊,而后一言不发的仰着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付刻看。   付刻纹丝不动的注视着前方,然后伸手把阮肆的脸扭了过去。   “看也没用,我不参加!!”   “可我真的很想玩啊,求你了嘛。”   “不行。”   “那我随便找现场的观众了哦,玩什么过火的游戏,你别醋!!”   “切!”   付刻冷哼一声。   阮肆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然后飞快的推着轮椅到了小羊毛卷儿主播最帅的那个粉丝跟前。   “帅哥,一个人来的?”   帅哥点点头,又补了一句:“我看过你们的视频,很喜欢你……”   “喜欢就行,我俩组队吧!”   帅哥没想到阮肆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顿时有些为难。   尽管为难但阮肆的那张脸是真的是帅哥粉丝的理想型,于是帅哥粉丝犹豫了一秒就答应了阮肆的提议。   游戏很快开始,起初还是一些比较正常可以接受的游戏,到后边大家慢慢熟悉了,再加上直播间的粉丝起哄,游戏的尺度就开始魔幻了起来。   刚结束了一场真心话大冒险,直播间就有粉丝提出了新的游戏——盲涂口红。   顾名思义,参与游戏者了两人一组,其中一人蒙上眼睛,选择口红,而后给自己的队友涂上口红,涂完口红以后被涂口红者在口红卡上印下唇印,唇印最完整的一组获胜。   小羊毛卷儿女孩刚读完弹幕,阮肆就举手发问了:“不管用什么涂都可以吗?”   “不限制用具。”   “好。”   游戏再次开始,阮肆选了一只正红色的口红,然后用丝巾蒙住了眼睛。   “开始。”   小羊毛卷儿主播一声令下,各组纷纷忙活了起来。   阮肆摸到帅哥粉丝的手,把口红递到了帅哥粉丝的手里。   “你帮我涂。”   阮肆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涂厚一点。”   “你搞错了,不是我来涂,是你来涂。”   “你涂我嘴上,我再亲到你嘴上去,这样比较均匀!!”   帅哥粉丝当场被阮肆的想法吓到抿嘴偷笑了,而坐在不远处的付刻被阮肆的想法给无语到了。   认识人家吗?就亲口红!!   还说要认真的追他!追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儿和别人亲口红??   “那我涂了。”   帅哥粉丝一边帮阮肆涂口红,一边认真的欣赏着阮肆的唇型。   付刻看着帅哥粉丝凝成实质涂在阮肆唇上的目光,被油腻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涂完以后,帅哥把口红往旁边一放,近距离的凑到了阮肆的跟前。   “好了,可以涂我的了。”   “你手给我。”   阮肆对着帅哥粉丝摊开了掌心,接到帅哥粉丝的手掌后,阮肆的手沿着帅哥粉丝的胳膊向上,最后攀到了帅哥粉丝的肩膀上。   阮肆继续向前,摸到了帅哥粉丝的嘴。   付刻“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坐了回去。   这时,阮肆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接吻的技术还行,应该不会咬到你,你不要害怕。”   帅哥粉丝哑然失笑。   “你不行也没关系,我很厉害的。”   “哦,那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好呀!”   帅哥粉丝正要伸手去捧阮肆的脸,有人却在半空中截住了帅哥粉丝的手,紧跟着攀在帅哥粉丝肩膀上的阮肆被人凌空抱起,再下一秒阮肆嘴上的口红被人吃掉了。   虽然阮肆蒙着眼睛的,但付刻身上的气味阮肆再熟悉不过了。   本着忠于游戏的原则,阮肆把口红涂遍了付刻嘴唇的每一个纹路。   等付刻的嘴唇上被均匀的涂上口红,游戏也结束了。   付刻松开气喘吁吁的阮肆抬起头的瞬间,却看见那些满面笑容的粉丝手里拉着一个横幅,横幅上写着“恭喜阮肆付刻复合!!”   付刻后知后觉发现他再一次被阮肆算计了。   阮肆无赖的抱住付刻的脖子:“不许反悔,千万粉丝见证了,你亲了我了,要对我负责了。”   “……”   后来,付刻知道那天根本不是小羊毛卷儿主播的周年庆,也根本没人炒作阮肆是小三,所有的一切都是阮肆为了让他心软和吃醋的不择手段。   但就像阮肆说的,小羊毛卷儿主播的千万粉丝都见证了两人的亲吻,付刻只好也认了,认下盖上章,总好过阮肆再动什么小心思去亲别的什么人。   简而言之就是阮肆只亲他就好了。   以前有很多遗憾,未来也许还会有很多遗憾,我们只有在能把握的当下做好自己,去爱自己想爱的人。   完。   【作者有话说:磕磕绊绊也算是把大纲里该写的内容写完了。   有缘下本再见。】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