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滴血瞳》 第一章 陆判传人 我叫韩小天,出生于1989年4月8日!换算成阴历的话,那就是三月初三。 在我们的传统印象中,鬼节只有三个,分别是清明节、七月十五还有十月初一。 但是还有一个很多人不知道的,那就是——三月初三。 我们家乡有句谚语“三月三,小鬼撂青砖”! 三月初三、七月十五,均属于阴阳、轮回路上的界限宽松之时!有所不同的是,虽然这两天夜里,鬼门都是大开着,可那七月十五是鬼魂从阴间来到阳间之时,而三月三却是那阳间之人来到鬼市。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两天出生之人,由于浑身骨骼经脉遭受阴风荡涤,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体质,有时候会招徕一些阴间好兄弟。 而我的名字当中的“小天”两个字,是我的姥姥给取的。 我的姥姥是个神婆,神婆这个职业,从祖上传到姥姥这里的时候,已然经历许多代。 姥姥家的大门上,至今还挂着这样的一副对联,“上联是:看香、卜卦、望风水;下联是:过阴、问米、加驱鬼。横批——就等你呢!” 姥姥他们祖上不是正规的道教传人,不属于茅山派,也不属于出马仙,他们这一脉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做——陆判宗! 据传,此宗的开山祖师便是那阴曹的判官——陆判!但是由于陆判创立的宗法过分地透露天机而被天庭封杀,最终只留姥姥这一脉,传延至今! 由于姥姥职业的特殊性,老妈不太想让我多跟在她的身边,但她和老爸在我小的时候工作繁重又加上奶奶身体不好,所以无奈之下,只有把我交给姥姥照看!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姥姥家的堂屋里面终年香气缭绕,前来看香问米的人络绎不绝,而每当姥姥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带我坐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悠悠地讲起了太姥姥的事情: 我的太姥姥叫张玉仙,生于1896年,也是一个神婆,并且年纪轻轻就闻名十里八乡。 张玉仙20岁的时候,正逢旧中国的军阀割据时期。兵荒马乱的年月,最重要的不是银元,也不是门第,而是——枪! 今天你有枪,再组织几个散兵游勇,就可以自立门户,割据一方。 称霸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抢。 抢钱抢粮抢女人,只要是能抢的,全部都纳入囊中!而张玉仙所在的村子,也经年累月遭受兵匪之祸。 兵匪进村,第一件事,就是敲锣召集全村之人,号令交粮,趁机再看看哪家的媳妇比较俊俏,轻则被抢去当“老总夫人!”重则就要被掳去犒赏全军。 张玉仙出嫁后,在村中曾有一好友,名叫二凤,人长得极为端庄,但自古红颜多薄命,就是因为长得美才被一伙子兵匪在麦地里给活活糟蹋了。 当时玉凤男人就在旁边,拼了命要救自己媳妇儿,被兵匪中的头子开枪爆了头,那红白相间的浆液,顿时喷洒在了麦地里。 当天夜里,二凤就在自家的房梁上上吊了,当张玉仙赶到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在那屋子里面来回地荡着,整个人都“凉”透了。张玉仙把她放了下来,抱着她的尸体哭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兵匪头子耀武扬威地在村里面溜达着,和张玉仙碰了个正着,张玉仙年轻的时候虽不是沉鱼落雁,但也算是比较标致。 兵匪头子眼馋的紧,走上前去便想动手动脚,张玉仙非但没有恐惧,相反却在嘴角漾出了一丝阴冷地笑意,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你该死! 兵匪头子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气得跳脚大骂,老子我他妈带领着百十杆枪百十多个人的队伍,你他妈一个乡下的野丫头竟然敢骂老子,看我不崩了你! 可当他举起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是动不了了,四肢仿佛石化了一般,那手指也是紧紧地贴在了扳机上面,只要稍微用力便可叩动,但却挪动不了分毫,登时怔在了原地,张玉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此一眼他已是瑟瑟发抖,心中仿佛有千万道冰凌划过。 一夜过后,初冬的天亮的迟。早上的众人还在梦中,就听到了一阵杀猪似的嚎叫,紧接着张玉仙家的大门便被擂地山响。 四邻皆惊,开门之后,看到那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老总此刻跪在了张玉仙的面前,抱住她的一只腿,磕头如捣蒜,直呼,仙姑救命! 待看清他的样貌,众人皆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他的眼窝已然深深地塌陷了下去,头顶的军帽也不翼而飞,头发凌乱,嘴唇青紫,衣衫不整,在脖子上,还可以看到两排青紫的掐痕以及牙印。 并且那牙印不像成人所咬,倒像是孩童那细利的牙齿所留,玉仙世代从事看香问米,自然通晓巫蛊之术,见此情景,众人心中明白了**分。 玉仙凛然地将自己的腿从“老总”环抱中抽出,“咚”地一声将大门紧闭,兵匪们纷纷跪地,大门始终没有再开。 那小孩子要吃我,那穿红肚兜的小孩要吃我……兵匪头子撕心裂肺地喊着这句话,眼神儿却仿佛被抽空了,众人只有扶着“老总”,踉跄离去,当天晚上,这个兵匪头子却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上上吊自杀了,并且嘴巴还张得老大,仿佛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树倒猢狲散,看到自己的老大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其余的人便脚跟打屁股地离开了村子。 没多久,这件事情传遍了十里八乡,那个时代,民智未开,此事本就有些恐怖,再加上一些嚼舌之人的添油加醋,便被渲染地神乎其神,不过村子里面的人却因祸得福,从此少有兵匪之祸! 张玉仙在经历了辛亥革命,军阀割据还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终于在不惑之年,迎来了新中国的曙光,但好景不长,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给人看了一辈子香,问了一辈子米的太姥姥,却在“破四旧”当中,被红卫兵吊死在了晒谷场上,死之前被红卫兵们狠狠地暴揍了一顿,两边的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浸出了血液。 姥每每给我讲到此处总是唏嘘不已,可每每听到这里,我都要向姥姥询问,那兵匪头子的脖子上面的孩童牙印到底是怎么来的,可每次姥姥总是避而不答,以至于这个疑问一直留在我的心里。 但儿时的我却也十分不理解,为何道行如此之高的太姥姥却对付不了几个乳臭未干的红卫兵。 姥姥此时只是摇头轻叹,“嗨,她自知寿限已到,给人卜卦问米,那都是泄露天机的事情,定是不得善终啊……” 姥姥脸上的皱纹仿佛交错的地图一样纵横排布着,那细竹枝一般的手指突然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小天儿,当我的接班人吧!” 我听完心中大惊,瞬间把手抽回,我突然发现姥姥的眼睛现在竟然呈现出一种红色,就仿佛红宝石一般亮晶晶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当她的接班人”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自幼生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一个好少年。 “呵呵,没事儿,但是姥姥提醒你一下,即使你不当我的接班人,但是你的身上流的还是我们‘陆判宗’的血脉,有些东西该躲得终究躲不掉,如果当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 姥姥说到此处,眼光骤然收紧,又神秘一笑,“你可以把你把你的舌尖儿咬破,吐一口血到那东西身上,那叫真阳涎,一般的东西,咱们陆判宗的血脉,还是震得住的,前提是,你还是个童男子儿!” 姥姥说完,大笑着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那时的我,尚且年幼,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童男子”,但这句话,我却结结实实地记住了,因为姥姥反复在提及。 有些时候,我甚至还会把舌头直直地伸出来,看看那舌尖儿处有什么不同,可看来看去,也觉得和普通的舌头没什么却别,便把这句话权且当做一句玩笑话。 我从来没有将姥姥的话当真,这故事应该就是她们这群神婆们在茶余饭后编造出来的桥段,我怎么会听信如此谎言,想到此,我不禁嗤之以鼻,甚至开始抵触我的名字。 可就在我十岁那年发生的一件事情才让我明白,或许姥姥的话,并不全是无稽之谈。 那是我四年级的暑假,有位陌生中年男子来到了姥姥家,据姥姥介绍,这是她娘家那边的人,我要喊表舅。 这位表舅一看就是极为纯朴之人,操着浓重的乡音,并且给我们带来了家乡的土特产,姥姥也很开心,许久未见娘家之人,现在见到了,也觉得十分亲切。 但表舅却显得心事重重,未说几句便簌簌落泪,而后便低下了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而后讲起了村子里面发生的一件怪事…… 第二章 勇斗飞头 去年初夏,一位白发老叟却来到他们村中行乞,这老叟拿着一根破棍,一身破衣烂衫,起初村中众人都不以为意,都认为这只是一普通乞丐。 只是老叟这长相真的有些特别,他不仅深眼窝,还长了一对鹞子眼,鼻梁高挺,但是鼻尖却往下弯弯地勾着,就仿佛是肉铺中挂肉的铁钩,脖子上还有一道刺眼的红线。走路迅速,完全没有龙钟之态,他于村外土地祠住下,一住就是几个月,在这期间,倒也相安无事。 渐渐地,村中之人把这个老叟给淡忘了,只是数月之后,村子里面却相继有怪事发生。首先是大家下地干活的时候,那平时在田间地头欢蹦乱跳的黄鼠狼还有野兔子、蛇等却纷纷不要命似的逃跑了。 并且几乎是很短的时间,田中竟然连一只老鼠都找不到了,这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众人觉得这抑或是好事,毕竟没了这些个畜生,以后少有东西可以糟蹋庄稼。 但日子越久却越仿佛不是那回事儿,刚开始的时候,村子里面一些人家的鸡鸭鹅没有由来地接连地丧生,并且无一例外,死状都是在脖子上有两个孔洞,整个尸体也变得干干的,憋了下去,刚开始大家以为这是黄皮子所为,虽然许久没有见到这东西的身影,但是毕竟这家伙原回本都神出鬼没的。 可是接下来,死去的动物却远远不单单是鸡鸭鹅这么简单,慢慢地变成了猪、羊、狗,甚至那肥壮的黄牛都遭此横祸,无一例外,均是脖子上面留了针眼大小的两个孔洞,尸体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瘪瘪的只剩下一副干干的皮囊。 这使得村子里面十分的惶恐,纷纷传言有妖怪作祟,众人大骇,但细思恐极,这一些事情仿佛都是在老叟到来之后发生的。 众人一起赶至村外土地庙,却不见那老叟踪影,只留一根破棍,半拉破碗,还有那一身破衣服,整个人却像是金蝉脱壳一般,不见了踪影。大家登时报了警,但是警察却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没有丝毫线索。 但这个老叟定不是常人。所以只有请姥姥前去,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姥姥让表舅稍安勿躁,来到堂屋中卜了一卦,暗道一声不好,收拾起一些工具和随身细软,带上了我和表舅一同前去。 姥姥的娘家是在我省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地貌属于丘陵地带,周遭被一些山林所环绕,当姥姥带着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众人纷纷跪拜,大呼救命。 姥姥在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便安排众位乡亲去准备刚刚宰杀的全羊,必须是剥完皮,但是不要清洗,鲜肉淌血放于土地祠前,众人照做,姥姥取出红线、朱砂、判官笔!还有81个黄铜小铃铛,缠绕在土地祠前的那棵大树上。 一切布置好之后,天色渐暗,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姥姥把我给带在了身边,只是把我安顿在土地祠当中,并且安排我说,不管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均不可以出来。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月亮虽园,但是那夜,在月亮的周遭却有一圈光晕,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毛月亮!民间传言,如果天空出现毛月亮,那定是妖魔鬼怪要出来祸乱人间。 到了深夜,我正在打盹,忽的刮来一阵大风,那天空中的月亮顿时少了一个角,就听到了身旁的姥姥暗道了一声“糟糕”,姥姥后来告诉我,那晚鬼门大开,本来阴气横行,再加之天狗食月,对于那邪煞之物,有着大肆助长之势,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哈哈哈……”声声尖利地叫声传至耳际。 我登时来了精神,眯起眼睛——是一个悬空飞行的人头! 定睛一看是一老叟,只见那老叟的脸上布满了橘皮和疙瘩,血盆大口森然张开,吐出一团黑气,在头下方,拖着的是那一根粗圆的肠子,在肠子上面竟然还挂着心肺肝脏等器官,此刻它围着摆放在土地祠前的刚剥完皮并且满是鲜血的全羊转着圈,舌头贪婪地在嘴唇上面舔舐着。 紧接着老叟的嘴巴张开,那尖利地牙齿,一口咬在了血淋淋羊肉上面,“咕嘟咕嘟”地声音传来,他仿佛是在喝水一样,在喝着肉中的血,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可比我看的鬼片恐怖多了,姥姥拍了拍我的头,低声说,“记住,不论如何,不要出去……”说完便开门冲出。 正在老叟的头颅疯狂饮血之时,一道金光闪过,便把那飞头给直直逼开。那飞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层黑气,姥姥手持判官笔和他对视着,飞头对着姥姥不停地谩骂着,但它所讲的语言,我却只字片语都听不懂…… 姥姥手拿一判官银笔,虚空写出一个“斩”字便朝着飞头打去,飞头赶紧闪开,头下还拖着那根近乎两米的肠子。 姥姥步步紧逼,此时院子里面一片黑暗,天上的月亮已然被天狗吞了大半,只留一线细细的月牙,老叟大笑着,此时那飞头已然增大了一圈,那肠子也像鞭子一样,朝着姥姥狠狠抽来。 此刻,极强的阴气横行在天地之间,姥姥一方面要压制阴气,一方面又要结印作法,应付飞头,一时间战斗处于下风,一不留神,手腕便被那肠子缠住,手中的判官笔也掉落在地。 紧接着那根肠子又紧紧地缠住了姥姥的脖子,此刻天上的月亮已然完全被天狗吞食了,飞头靠近了姥姥,又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地怪叫,然姥姥此时被那肠子牢牢捆住,一时间动弹不得分毫。 那飞头几乎和姥姥面对着面,老叟那鹞子般的眼睛就在这黑夜中放着绿油油的光,他的嘴巴张开,尖利的牙齿朝着姥姥的脖子咬去…… 正在此时我的眼睛传来了一阵剧痛,仿佛整个眼球马上就要爆裂一般,紧接着我也不顾姥姥的警告,大哭着跑向了土地祠外! 土地祠外虽然还是漆黑一片,但我却都可以看清楚了,只是全部都处于一片血红之中,飞头听到了动静,放开了姥姥,转而飞向了我这里。 就在此时,两股血柱,从我的眼眶当中喷出,直直地喷在了老叟的脸上。 “嘶……”一股恶臭袭来,飞头仿佛被火烧一般,发出一声惨叫顿时弹出好远,而那老叟的脸颊,此刻已然被灼烧的不成样子,隐约间竟然露出了森然的白骨,还泛着白色的蛆虫,就在此时,天上的月亮重新露了出来,院子里面阴气也减了不少。 姥姥趁机捡起了判官笔,一把掷向了那悬空的飞头,判官笔顿时从飞头的左眼贯穿至脑后。 飞头厉声大叫,正欲逃遁,姥姥上前伸手扯过了飞头下面拖拉的肠子,一把甩在了院中树杈之上,此刻那树杈上有用红线还有81个黄铜小铃铛布置成的“锁魂阵”,飞头被丢入阵中,顿时被红线缠绕,那81个铃铛齐鸣,飞头上冒出滚滚黑烟,传来一阵恶臭,那惨叫之声,恍如鬼魅,不绝入耳。 等到鸡鸣头遍,天光渐亮之际,却发现那飞头已然死去,脸颊变成了一张皮囊,紧紧地贴在了骷髅之上,那肠子还有上面连带着的肝脏、心、肾等器官,也都变成了瘪瘪的两张皮囊。 全村老少对姥姥千恩万谢,姥姥带领众人在村西头五里之外的乱坟岗上,发现了那老叟的尸体,只是那头已然不在,那躯壳也已经干瘪下去。众人往无头尸上泼洒白酒,点火燃烧,一股黑烟升起,顿时化为灰烬。 原来这老头所练就是在东南亚一带流行的邪术——飞头降! 修炼之人,若要练此邪功,便需要在夜晚之际外出吸血,刚开始是吸取动物的血液,修炼至一定时间,脖子和躯体可以分开,但却带着肠子和部分的肝脏于空中飞行,此曰丝罗瓶,便开始在乱坟岗上吸食死人之血。 而后,它的食物便换成了孕妇肚子里面的胎儿,倘若让他得逞,食得此胎儿,那便是实实在在地飞头降,除非大罗神仙下凡,要不定然不可破,如果姥姥当晚不把他除掉的话,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村中的孕妇。 这件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梦魇,很多次我几乎在梦中重现了当初的情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长大。 上初中之后,就和老妈老爸住在一起,跟姥姥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对于那件事情也渐渐淡忘了,但是姥姥一再叮嘱,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妈。 这我自然知晓,我爸单传,他俩就我一个独苗,要是知道我跟姥姥经历如此凶险之事,那肯定不会再让我踏进姥姥家半步。 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姥姥却一再要求让做她的接班人。 “小天儿啊,人的命天注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是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就像有些时候,你在楼下路过,被楼上的一块掉落的砖头砸到脑袋的可能性是极小的,但是还是有几率的...... 第三章 痴情女子 2006年,我来省城上大学,那时我17岁!医学专业,大专,医学生的课业虽然比较繁重,但是起码比在高中的时候轻松好多。在经过了热火朝天的军训之后,我们就分班开始学习专业课了。 当时其他学院的人十分羡慕我们医学院的男生,因为医学院妹子众多,尤其是护理系,整个系清一色都是女孩子,有那一两个男孩子,即使长相平平也是被当成了宝贝一样。 我当时就看到护理系的一个男孩子,一张脸上长满了痘痘,高的的地方呈红色,低的地方呈灰色,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只刺破了毒腺的蛤蟆,但即使是这样,他身边仍旧有个漂亮的女朋友相伴,我就看到两个人一起上自习,妈蛋的,还坐在了我的前面。 那女孩子在坐下去之前,手中拿着一张面巾纸在凳子上来回地擦着,我真就奇了怪了,她对于凳子上一丁点儿的灰尘都不可以忍受,怎么能够忍受男朋友那满脸的疙瘩。这长得像癞蛤蟆的男生叫郭建,女孩子叫林凝。 如此靓丽的一尊翡翠白菜,却生生地被这样一只丑猪给拱了,这让我们众人无不扼腕叹息,即使如此不等对,但仍旧挡不住两个人走到任何的地方都可以目中无人腻在一起。 有次在食堂,我看到郭建和林凝并排而坐,郭建一手吃饭,另外一只手就直接地伸到了林凝的衣服里面,快速地游走着,看来这功夫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学会的。 而林凝也十分满足地仰起了头,郭建俯下身子,一颗光滑的混沌就这么地滑到了林凝的嘴巴里面,紧接着林凝便照着郭建那满是疙瘩的脸上就是一口。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噗”地就要喷出一大口稀饭,这他妈的可就是真爱啊。 我看到郭建的左脸颊上面有一颗巨大无比的痘痘,泛出了即将要成熟的白色,在其他痘痘的辉映下,十分显眼地油油地泛着光亮。 真的十分佩服林凝的勇气,但看了一会儿旋即释然了,或许亲这一口,真的可以省下不少的润唇膏了。 人都说大学主修的就是恋爱,其他的专业课那都是连带修习的。班级里面几乎都是两两而坐,宿舍里面原本还在一起抽烟抠脚的兄弟们,此刻也都纷纷左拥右抱,只剩下我一个人落了单。 终于在大三的春天,或许是被这样恋爱的情景所激荡了,我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也开始蠢蠢欲动。终于和我们临床专业的一个女生好上了。 怎么评价我当初的这个女朋友呢?她总是将课堂上学到的知识用于生活中。我们手拉手地在食堂吃饭,她问我盘中的羊肉是羊的哪个部位,我说不知道,她就会指着我身体的某一部位说——就是这里。 还说她做实验时是以多少角度如何从这里下刀入手,把肉一点点划开,这样既快捷又不会给被开刀者带来痛楚。说完后她问我,为么天气不热而我的手心却在出汗。 我和这个女生坐在校园的长椅上,我们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滑动。她抚摸着我骨瘦嶙峋的身体,并把摸到的每一块骨骼的名称告诉我,还说我的骨骼宽大, 比较适于做标本,听到这里,我的手停止了在她身体上的游动,她问我怎么不摸了,我说没怎么,她说没怎么你的身体为什么颤抖。 本来学医就是一件挺枯燥的事情,本想把上课的枯燥转变成与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浪漫,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上课学的那些我根本都消化不了,这下可好,下课的时候,这样的一个女朋友还在乐此不疲地给我补习。 这段恋情让我仅品尝到恐惧的滋味。我每天要忍受那些解剖图谱还有各种病毒的摧残,这已经很辛苦了,可她却不懂得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相反,却要不断刺激我脆弱的神经,使我坐立不安,茶饭不思。 我本以为她这样做是为了向我表示她对学业的热爱,我跟她讲过多次,只要课上认真听讲,课下按时完成作业就可以了,不必再将知识渗透到日常生活中来。 可是,随着她对医学知识掌握得愈加深入,她更加滔滔不绝、口无遮拦地将它们用在我的身上,面对她的脱口而出,我只有及时终止这段不寒而栗的恋情。 最让我们男生佩服的还是郭建,此兄虽然长相寒碜,但对于女生却相当有一套。 他和我们宿舍的老二关系超铁,据老二讲述,这家伙除了林凝之外,还有四个好妹妹,而且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这不禁让我们众人都大为光火,同时也十分惊诧于他怎么可以把时间安排的这么合理。 一天下午,寝室的其他人都去上课了,我因为昨夜通宵打游戏睡到下午三点。起床之后肚子是一阵空虚,去食堂转了一圈,只有茶叶蛋卖了。 虽然不太喜欢吃这个,但还是买了一个,空虚了这么长时间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吃到了久违的茶叶蛋,顿时觉得极大的饱腹感,这让我不禁又多吃了三个。 只觉得肚子里面胀气难耐,“嗝……”终于把这胀气尽数排出,我的嘴巴里面几乎充满了鸡屎的味道。 食堂后面有条小道,从这里可以直接走到我们寝室,这个点儿大多数的学生都在上课,所以此时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你太自私了,你只想到自己……”一声带着哭腔女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不是我有多么八卦,而是这声音让人听到之后十分的心疼。 身体后转,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竟然是林凝,她对面还站着郭建,几天不见,这郭建的脸上的痘痘更加严重了,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快要犯了,林凝的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啪!”一声脆响的耳光落在了林凝的脸颊上,“你放屁,我现在是个学生,是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你让我怎么负责,再说了,之前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看你也挺主动的,我还想着你是个老手呢,草,谁知道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虽然这句话说地比较隐晦,但都是医学生,大体的意思也明白了**分。我的目光就慢慢地移到了林凝的小腹上,是有些微微隆起了,看样子…… 林凝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突变,她上前和郭建撕扯在了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事情出来了,你不能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啊……” “滚你妈的!”林凝是个女孩子,和郭建还是存在着力量悬殊,来回撕扯了两下,她被郭建狠狠地推到在了地上。“你他奶奶的上脸了是吧,你说孩子是我的,我他妈知道是谁的……”郭建抬起了脚,眼看着就要落在了林凝的身上。 此时一股无名的怒火“腾”地在我的胸中蹿起,我当即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向了郭建,我1米82的身高,这郭建整整比我矮了一头。 此时,他也没有料到我会从旁边蹿来,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直直地向旁边摔了过去,殊不知,他倒下的那边竟然还有一只大大的泔水桶,郭建被甩向了泔水桶,一股恶臭袭来,那一桶的泔水,就这么地悉数浇在了他的身上。 “来,先起来!”我一把扶起了林凝,出手帮她,是因为我真的看不惯一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女人动手。 “韩小天儿,你丫的,你敢打我!”郭建指着我,此时正值夏日,他那一头的泔水招惹来了许多的苍蝇,“嗡嗡嗡”地在他的头顶上方飞舞着。 我没有说话,慢慢地走向了他,或许他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虽然我很瘦,但是我1米8多的个头对他来说,也造成了一种强势的压迫。 “你等着……”他指着我大声叫嚣,意识到自己又要挨揍,他登时撒丫子跑了,这个人渣,我在心中暗暗骂着。 我转身看向了林凝,她红着脸,低着头,眼眶中含着泪水。“谢谢你!”两行清泪从她的眼里面滑落下来。“没事吧,要不要我陪着你去校医院看一下!” 老天作证,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我只是出于好心问她一下,她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那清澈的眸子里面透露出一种无助的神色,真的让人很怜惜。 我不禁在心中暗骂郭建那个王八蛋,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干嘛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凝抹了把眼睛,冲我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那纤瘦的背影,白色的长裙上还有明显的一块污垢,淡淡心痛! 至此,到毕业,我再也没有看到过林凝,倒是郭建在第二天就搂着另外的一个女孩子在校园里面招摇过市。这使得我对他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我总会在某个不经意地的瞬间想起林凝,她离去时穿的那件洁白的长裙,仿佛是一片云朵一般,悄无声息地飘走了。 听她寝室的人说,林凝自幼父母离异,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现在那个奶奶也70多岁的高龄了,身体不好,瘫痪在床,所以林凝失踪之后,也没有看到她们家的人来学校里面寻过她,甚至毕业证都没有领。 后来失踪许久,警察来过了几次,把林凝的东西拿走调查,最终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面销声匿迹。 但大学三年却如同白驹过隙,仿佛在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在我们寝室,我被当成了异类一样的存在,不谈恋爱,不上课,每天把自己多余的肾上腺激素都他么地用到了网络游戏中。 最后在我的评语一栏中,我们辅导员是这样写的——在这里三年的时间,你或许只知道食堂里面哪个窗口的盖浇饭做的还不错,哪家网吧的椅子坐的最舒服。 这话是不假,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吊儿郎当地混了几年,好赖有张毕业证,毕业那天的散伙饭,大家几乎都是和着泪水吃的。就连平时最文静的女孩子,此刻也仿佛疯了一般,啤酒一瓶接着一瓶的往肚子里面灌着。 第四章 露营惊魂 我们宿舍里面四个男孩子,就我自己是个赤条条的光棍汉,在散伙饭之后,仅存的也就是只有老四和他女朋友了。一时间,寝室里面充满了失恋后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哎”声四起。 离校之前还有几天的时间,大家决定一起去露营,对于这个提议,所有人都是双手赞成,压抑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是该好好放松了一下。 四个男生,外加一个女孩子是老四的女朋友!但是临行之前,老二却有些尴尬地告知我们众人,“那个郭建也要去……”郭建这个人,在我们男生寝室里面的名声不太好,这倒不是因为他谈了无数女朋友,而是此人心胸狭窄,锱铢必较,有些时候,几乎都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但既然老二说出来了,大家也不方便去拒绝,那就一去吧! 露营的地方,是在黄河边上,有些偏远,但好在那边的景色秀丽,岸边还有一座小山丘,临近秋季,我们还可以下河摸鱼,岸边还有一众的野果可供采摘,我们自行烧烤啤酒再加上岸边的野果,整整一天玩的也是十分尽兴。 河边还有一个小木屋,里面空空如也,一看就知道好久无人居住了。但是小木屋里面却异常整洁,我们把自己携带的露营的毯子铺在了地上,就可以在这里过夜了,大家兴致高昂,纷纷感叹运气如此之好。 但是我却隐隐地感到不安,觉得这间小屋大有不妥,或许之前它真的是看鱼人的房子,但是在荒郊野外,许久无人居住,屋子里面却异常干净,不仅灰尘极少,屋子里面竟然没有遭到任何蛇虫鼠蚁毁坏的迹象,甚至连一团蜘蛛网都没有见到,小木屋四周没有窗户,只是在头顶有一天窗。 屋子里如此干净,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奇怪,而且进到屋子里面,我的心里面就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看到大家都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我也不方便再去说什么了,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姥姥是神婆,难道我受到她的影响,也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的了吗? 想到此,我暗自笑着摇了摇头。 夜晚,我们在小木屋前支起了烧烤架,炭火升起,架起了白天摸到的鱼还有在学校里面准备的各种食材。啤酒还算足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是要多喝一些的! 不一会儿,老大喝的有些高了,扯着嗓子大声嚎叫起来,“去他妈的女人,去他妈的美利坚……”但是喊完之后,也已经是泪水潸然,我们都明白,他是被女朋友伤的最深的一个。 老大的前女友,是我们系的学霸,没毕业之前就已经拿到了美国知名大学的研究生offer。 但是在分手时,她这样告诉老大,“我就快要去美国了,出国行李有限制,不可以超重,本来带的东西都够多了的,如果再带上你的话,肯定是要超重了。” 老大听完这话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上面挨了一记重锤,彻彻底底地被打蒙了,连续一周用啤酒和香烟代替了食物。 “哥,一看你就是用情太深,女人如衣服,满大街都是,你付出那么多干什么呢……”郭建拍着老大的肩膀,一副情圣的模样。 “滚!”老大肩膀猛地一抖,把他的手给甩到了一边,郭建那贱贱的笑容此刻凝固在了脸上,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了,尤其是老四的女朋友,此时也杏眼圆睁对着郭建,满是怒意,郭建无趣地把手臂落了下来。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该!” 大家白天玩的比较尽兴,到了晚上的时候,都早早睡去了,不一会儿老大的鼾声就充斥在了小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股强烈的尿意憋醒了,在自己的枕头边上摸索了一番,才找到手机,打开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我慢慢地起身,准备去外面找一个地方方便一下,踉跄地走到了小木屋的一侧,就听到了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了一阵“咿咿啊啊”地声音,我打了个激灵,在这荒郊野外,大半夜的听到这声音着实有些惊惧,便不由得仔细聆听,差点儿笑出声来。 原来是老四和他女朋友,都说酒后乱性,或许是马上要毕业了,两个人也许要面对长时间的分离,于是在心中不免有些压抑的,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小木屋里面,人家正在浓情蜜意,还是不打扰地好,偷偷一笑,我转过身子,迷迷糊糊中,又快要睡着了。 “啊……”突然两声惨烈地叫声就仿佛一只尖刀一般,直直地冲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在屋子里面的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地醒了大半。 此时,两个身影逃命连滚带爬地就这么地飞奔到了小屋里面,老大摁亮了手电筒,正是老四和他的女朋友,此时,老四的只穿着内裤,裤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女朋友也是衣衫不整,上衣的领子几乎耷拉到了肩膀上面,一对浑圆的玉兔,若隐若现。 小木屋的门后有些简易的门闩,老四转身,一把把门闩给上紧了。 “草,你们这是干嘛啊,大半夜的……”老大骂了一声,其余人也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俩。 “鬼,有鬼……”老四脸色煞白,嘴唇几乎青紫,他女朋友此时瘫坐在了地上,缩成了一个团儿,筛糠一般地瑟瑟发抖。 “现在是母猴的发春时期,是不是你俩出去打野战,惊动山里面的母猴了啊,哈哈哈……”这个郭建就是郭建,真是人如其名。 老四的脸扭曲地仿佛一条刚刚炸好的麻花,“真的是鬼啊,真的是鬼啊……”从他嗓子里面发出的每一个音节此刻都在颤抖着。 “我们在树下站着的时候,一个倒立的人头垂下来啦……”老四说完上牙和下牙又没有节律地扣在了一起,脑门上的头发,直接被冷汗浇透了,紧紧地贴在了额头上面。 “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说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但是我觉得老四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况且刚刚他和女朋友正在激情碰撞,断然没有什么理由在当时的情况下,跑回来拿这个事情框我们一下子,我回头看到了郭建的女朋友。 此时,她缩在了被子里面,已然完全蜷缩成了一个球儿,这样子的情形,当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老四说完一下子跑到了他女朋友的身边,当他的手触碰到他女朋友的身子的时候,“啊——”一声尖利的喊叫,从被子里面发出。 正当大家想走上前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咚”地一声传来,整间屋子都被震得颤抖起来——众人皆惊,就在回首之际,发现那撞击的来源,正是大门的方向。 屋子外面明显有东西想要把门撞开,因为力度太大,屋子里面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闪了一个大大的趔趄。 “啊嚎……”说不清楚是什么声音,有点儿像是夜猫子,但是这声音听到之后,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竖,仿佛有百爪挠心。 而此时,正躲在那被子里面瑟瑟发抖的老四女友,却一下子扯开了被子,披头散发地大叫着,“来了,它又来了……” 刚刚还要伸出手去抱住女友的老四此时也突然间跪在了地上,双手抓住了头发,不停地撕扯着。 “啊……”一声声地惨叫袭来,他的头如捣蒜一样地一下下地磕在了地上,如此诡异地情景让众人都慌了神儿,但是此时门外的撞击声却突然间的停止了,屋子里面充斥着老四和他女友的惨叫。 “老四,老四,你别这样子,你先起来……”我和老大一人一手架着老四,可老四的膝盖仿佛在地上扎了根似得,任由我们怎么拉扯也起不来分毫,他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了。 老二见状走到了我们面前,“你他妈给我正常点儿!”相比老四,他女朋友还算是正常一些,此时只是蜷缩在了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但是老四明显是极为癫狂的状态。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落在了老四的脸上,“噗”地一声,他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痰液,直直地落在了老二的脸上,此时,老四的身子也逐渐的瘫软了下去,他,难道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吗? “草,真恶心!”老二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屋外任何动静都没有了,老四的女友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她又重新裹上了被子,瑟缩在了墙角,老四闭上了眼睛,老大把他放到他女友的身边,身子靠在了墙上。 忙活了这么一阵子,屋子里面顿时静悄悄地,甚至可以听到窗外那树叶在风的吹拂下,那沙沙作响的声音,只是这个时候传到我们耳朵里面的时候,让人觉得心底十分的惊悸。 或许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老四和他女朋友怎么会突然失心疯,还有刚刚撞门的东西那又是什么呢? 第五章 鬼魅?骗子?(加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间的屋子顿时笼罩在了一个诡异的气氛当中,就连屋子外面那原本比较正常的风吹草动和虫鸣鸟叫也让人觉得暗暗心惊。 这间小木屋的四周没有窗户,但在小屋的屋顶却有一个玻璃的天窗,同样的这个玻璃天窗也是十分的洁净,月光穿过天窗洒在了屋子里面,虽然时值盛夏,但这月光却显得惨白异常,照在屋子里面一地寒凉。 “来来,快睡吧,不要管这两个人了,丫肯定是刚刚在搞的时候出现幻觉了,呵呵呵……”郭建的贱笑又传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老大和我同时回头瞪他,月光照在了他那让人厌恶的脸上,还有那满脸高低起伏的痘痘,点点火红和斑斑黑暗在他的脸上交错着,被我和老大这么的地盯着的时候,他显然是有些不舒服了,那贱笑瞬间在他的脸上隐去。 他应该可以感觉到,如果再继续喷粪,肯定要被我和老大暴揍,他知趣地走到一边,睡觉去了。 “老三,别想了,快睡觉吧,等天亮了再说……”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点了点头,可经过刚刚那一闹,我的心里却还是一丝的睡意都没有了。 我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头顶上的天窗清透,今天的月亮还是圆圆的,看来又接近十五了,只是在月亮的四周却还是有着一层模糊的月晕,我眯起了眼睛,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和姥姥一起勇斗飞头降的事情。 那次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并且还是这种月亮,周围有着一圈毛毛的光晕,这好像是叫——毛月亮! 我眯起了眼睛,心脏跳动地异常剧烈,好像随时可以冲破喉咙,姥姥曾经说过,这种月亮出现的时候,天地间阴气凶猛异常,会有妖魔鬼怪趁机出来作祟。 那么,今晚?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的时候,一张被黑发挡住的脸出现在了头顶上方的天窗当中,屋外顿时一阵阴风吹起,紧接着,窗户上的黑发立刻被吹开...... 屋顶上方的天窗面积挺大,此时,这个东西的全貌也全部展现了出来,它仿佛是一只壁虎一般,整个“贴”在的天窗上,身上竟然还有那飘扬着的白布,在夜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操!”我大叫一声,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我这一声惊动了屋子里面所有人,大家多数是刚刚躺好,但是被我一惊,也都一咕噜地坐了起来,就连老四和他女朋友也都睁开了眼睛。 好不容易一切才平静下来,这被我一嗓子都喊了起来,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是很好看,我还没有来得及指着头顶的时候,一阵尖利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不是尖叫,而是爪子和玻璃相互接触在抓挠着的声音,刺耳无比。 “我操……”大家往头顶的声源看过去的时候,都发出了这样一声喊叫。 “啊……”刚刚安静的老四的女朋友此时也发疯似的撕抓着自己的头发,头也一下下地往墙壁上撞去。 “就是这个东西,就是这个东西啊……”老四一边护住了女友,一边丢了魂似得大喊着。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虽然在月光的照射下,它模模糊糊的显示出这仿佛是个“人”,但还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贴在窗户上的那个东西或许感知到了我们这群人发现了它的存在了,抓挠玻璃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操,抓什么抓啊,我们这边不需要按摩的……”我冲着窗户大吼了一声,虽然底气还算是充足,但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我现在也被吓得双腿打颤了。 此时,老大一把抓起了地上散落着的,我们今天白天用过的那些烧烤叉子,这些叉子有一米左右,头部尖锐,如果戳到了人身上,肯定可以放血。 “妈的……”老大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狠狠地吸了下鼻子,旋即气喘吁吁,这个是我们寝室公认最胆大的人,甚至对于他来说恐惧不知为何物的人,此时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举起了手中的烧烤叉,指着贴在玻璃上面的那个“东西”!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兄弟们,别害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这家伙,肯定是潜藏在山里面的老骗子,没吃没喝了,就扮成怪物出来骗钱,你当自己是白毛女啊,我呸……” 不愧是老大,真的有决策能力和稳定军心的作用,其他人也纷纷地举起了烧烤叉,对着头顶天窗上的那个东西,“来啊,妈的,给老子下来啊,只要你下来,老子肯定把你当乳猪烤了……” 但是我还是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头顶降落下来,直接笼罩在了我的周身,这种感觉异常地强烈,这让我觉得头顶上的这个东西,貌似不是一个仅仅藏身于乡野的老骗子。 我想有这种感觉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其他的人那举起了烧烤叉的手这个时候也在慢慢地颤抖着,对于老大的说法,都不是那么信服。 “刺啦,刺啦,阿嚎……”尖锐的爪子和玻璃的共鸣还有那几乎可以把耳膜震破的嚎叫声声传来,让大家的手哆哆嗦嗦。老四在角落里面抱紧了他的女朋友。 “哗啦啦……”一股热骚气传到鼻孔,我看到了身后的郭建,他的腿在打颤,手里面的烧烤叉也掉在了地上,刚刚还在嘲笑着老四的他,此时却结结实实地被吓尿了。 而那个东西突然停止了抓挠,但是那恐怖无比的脸还是贴着天窗,俯视着我们众人。 “妈的,怂蛋,肯定是害怕自己被烤了……”老大轻笑着。 但是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刚刚还贴在了玻璃上面静止的怪物,此时身上却仿佛装了弹簧一般,一下子从窗户上方跃起,那白色的破布被风高高扬起,就好像在黑夜中摇曳的招魂幡。 “啊嚎……”这怪物在空中惨叫了一声,直直地落了下来,就仿佛从高空中垂直发落的一颗炮弹,一股强烈的不详之感冲击着我的心门。 “不好……”我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了“哗哗啦啦”地声音,我们头顶上那个巨大的天窗,此时已经完全地破裂开来,无数的玻璃碎片兜头浇下。 “哎呀……”大家闭着眼睛,伸手挡住了从头顶上忙掉落的玻璃,此时手中的烧烤叉也纷纷地落在了地上。 我动作稍块,赶紧从天窗下溜到了一边,那漫天的玻璃碎屑倒是没有浇在我的身上,我仰头看去,天窗几乎全部震碎,而那个东西也从天窗上落到屋子里面,长发盖住了面部,两只胳膊直直地伸向了前方,那尖利地指甲竟然有两寸多长,在月光地照射下,反射出让人心悸的光。 顿时一股腥臭之气席卷了整个小木屋,这种味道闻到之后竟然让我想起了大学里面的停尸房,这竟然是——尸体的味道。 “啊嚎……”这东西跳进了屋子里面,借着月光,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完全就是一个“人”,难不成,我的脑子里面迅速地转动着,这就是外婆曾经说过的诈尸吗? 它落到了屋子里面并没有立即攻击,趁着这个空当儿,我和老大还有老二迅速合并到了一起,我们的身子紧挨着彼此,但三人均抖得厉害,郭建的两条腿仿佛是被钉在了地板上,此时他并没有和我们靠在一起,倒是自己落了单,站在了我们的侧后方。 老四闭着眼睛,捂住了他女朋友的嘴巴,只听到了女孩子极为惊恐的“呜呜”声,但大家都被这股尸气给熏得头昏眼花,胃里面一阵的翻江倒海,此时,我们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在这个安静的屋子里面是那么的清晰入耳,侧后方的郭建上下牙磕扣的厉害,照这样子下去,我怀疑他的牙齿会不会全部磕碎。 面前的这个怪物,对着我们挺直地站立着,它落了下来,但是不攻击,这倒是让我们一头雾水,这种情形倒让大家心里面更加没有底,弄个不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情况。 我咽了口吐沫,事实摆在了眼前,有点儿相信姥姥的那些话,或许并不完全是无稽之谈,要不面前这个玩意儿怎么解释呢?如果真的是藏身乡野的老骗子,有这种演技,就算是不去美国拿奥斯卡,也可以在国内提名金鸡或者百花了。 突然,一阵“咔咔嚓嚓”地声音传来,这声音明显从面前这个怪物的身上传来的,听到之后,顿时感觉后背发紧,这明显就是骨骼和关节摩擦的声音。 怪物的头颅动了动,面前的长发顿时像两边散开,当我们看清楚它的脸的时候,要死的心都有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骷髅,更像是我们实验室里面的干尸标本,一张腐烂了大半个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两个眼睛变成了两个黑色的窟窿,鼻骨上仅存一块皮肉,上下唇也消失不见,尖利的牙齿直直地漏了出来,在有皮肉的地方,甚至还有些泛出的血肉,在血肉上方,还有那正在蠕动着的蛆虫,那两只胳膊上面也已经腐烂了大半,皮肉翻卷…… 第六章 渣男丧命(加更) “啊嚎……”又是一声厉声尖叫伴随着“卡卡擦擦”地声音,那原本正对着我们两个的头,立刻向旁边转动了45度,竟然直直地正对着郭建。 就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怪物猛地向前蹦去,身形迅捷地就像是一只山猫,立刻把郭建给扑倒在了地上。那力气极大,就听到“咚”地一声,那地板都被震进去大半。 “啊……”郭建躺在地上大叫,怪物头发很长,扑倒郭建的时候,那长发已然把郭建的脸给完全地盖住了。 但是一阵“咯吱咯吱”地声音传来,郭建发出了类似于杀猪似得嚎叫。那“咯吱咯吱”分明就是牙齿在咀嚼着生肉还有骨头的声音,这么说来,怪物这个时候趴在了郭建身上,在“啃”着他的脸。 想到这一幕,真的让人十分毛骨悚然,生啖人肉,这仿佛只有鬼魅才可以做出来的事情,竟然就在我们的眼前,活生生地出现了。 “救我……”郭建大喊了一声,那声音凄惨至极。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怪物的长发散落了一地,我一把抓起,猛地一下便把它的头给扯了起来。“啊嚎……”或许它没有防备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人来了这么一下,但是我拼尽全力也只是把它的头发稍稍扯起了分毫,它的力气大如蛮牛。 “混蛋……”老大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跑到了这边,伸手拉住了怪物的一只胳膊,老二拉住了它的另一只胳膊,在我们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之后,那怪物的头也只是被我们稍稍拉离了郭建。 但此时老大往下一看,惊叫一声,他的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那怪物立刻又把脸罩在了郭贱的脸上,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立刻又响了起来,它猛地抖动了两只胳膊,就把老大和老二一下子给甩到了一边。 紧接着,它头部甩动,我力量不敌,在惯性作用下,我一下子趴在了它的背上,我低头看去,正好看到了躺在了地上的郭建,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里面飞出来了。妈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丧尸出笼 郭建此时已然不再尖叫了,他的两边的脸颊全部被啃咬的面目全非,此时怪物伸出那枯枝似得手,一把把他的眼珠给抠了出来,那仿佛青蛙似得舌头一卷,眼珠顿时被卷到了嘴巴里面。 “噗嗤噗嗤”地声音,它仿佛在嚼着一颗美味的葡萄,但郭建此时还是活着的,可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发出那惨绝人寰的鬼叫了。 此时,一股强烈的怒意从我的胸中腾起,虽然我比较讨厌郭建,大学这几年和他就是不对付,但是看到这一幕,我自然不忍心。 我一把抓紧怪物这足足有一米左右的长发,快速地在手中卷成了一股,仿佛是一个布条儿,我把这长发使劲地绕在了它的脖子上,咬紧牙关,往后一拉,我发誓,我已经用出自己所有的力气了。 怎奈何老大和老二现在也几乎被吓得腿软了,老四和他女朋友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不晓得是否被下过去了,可这怪物显然力气已经不是凡物,他的头颅和脖子竟然就在我的面前,竟然“咔咔嚓嚓”地转了整整半圈。 妈的,这真的是如假包换的180度啊,在它的脸对着我的时候,那浓郁的尸气把我熏得睁不开眼睛,而它的嘴巴里面竟然还衔着郭建的一只耳朵,那被我用力勒住它脖子的头发,就在这一转之间,完全地散落开来,就在下一瞬,它猛地转过头去,一口咬住了郭建的喉管。 “啊……”鲜红的血液就像是喷泉一般,四射开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我们明白,这是那怪物在贪婪地吮吸着血液。 这血液也有一部分喷到了我的手上,竟然还是温热的,一阵恶心在我的心中激荡,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送来了——郭建的血现在还是热的。 老大连滚带爬地来到我这边,一把抓起了还在震惊当中的我,“小天儿,快,老二,老四我们快走,快点要不就没命了……”老四还缩在了墙角没有任何的动静,老三也连滚带爬地跌了过来,看来这种情况下,说不腿软都是假的。 我们三个跌跌撞撞地往老四二人待着的墙角走去,想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但是身后那“窸窸窣窣”地声音突然没有了,难道是怪物吸干了郭建的血了吗? 我正在疑惑,我走的最慢,在我刚刚回头的时候,就觉得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暗道糟糕,小时候姥姥告诉过我,要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危险的话,那就千万不要回头,但是我却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脖子上面只觉得被铁钳给夹住了,顿时喉头被急速收紧,在脖子上面一阵巨大的压力传来,眼珠儿也往外凸出了。 可即使这样子,我还是可以看清楚怪物的那张可怖而恶心的脸,那只露出尖牙的嘴巴,大大的张开,牙周带着好多鲜红的血液和碎肉,我只看到里面那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巨大的尸臭袭来,我甚至觉得它不用卡住我的脖子,只是这味道,我也可以被熏死过去了。 “妈的,畜生……”老大捡起了地上的烧烤叉,照着怪物的头上使劲一戳,整个叉子被戳进去了好多,但是它的力气没有减少分毫,只是,它的头转向了老大。 下一秒,它一手抓着我,脚下快速移动,另一只手竟然抓住了老大的脖子,使劲地把老大甩到了一边,老大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也没有动静,老二刚刚就被摔得比较严重,看到这一幕竟然一下子昏了过去,现在也只有我单独面对着面前这个怪物。 “桀桀桀……”它的嘴巴里面竟然又发出了这样子的声音,这让我觉得它仿佛在笑着,它手劲突然加重,我的意识一片模糊。 眼前的一切也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舌头往外凸出,一下子碰到了舌尖,我的意识竟然紧缩了一下,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呢?我突然想起了姥姥之前交给我的那个保命的秘诀。 我的两只手扒住了怪物的两只胳膊,腮帮子用力,让上牙和下牙卡住了自己的舌尖,妈的,我可不想被这个丑八怪给掐死在这荒郊野外,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 想到此,上牙和下牙同时发力,一口浓重的血腥味从舌尖处传来,我成功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血液汩汩地往外流,而此时,怪物的脸朝着我又靠近了许多,它那青蛙似得长舌头伸了出来,舌尖朝着我的脸颊直直地探了过来...... “噗……”这口几乎满是血水的唾液,是我从出生到现在吐过的最费劲的唾液,因为距离很近,这口血水直直地落在了怪物的鼻尖儿上。 “嘶……”一阵白烟冒气,一阵恶臭也升腾起来,“啊嚎……”怪物惨叫一声,一下子松开了我的脖子,我跪在了地上,空气顿时充满了鼻腔还有喉头,我贪婪地呼吸着这恶臭熏天的空气,但此时对我来说已然是十分珍贵的馈赠了。 面前的怪物捂住了它的脸,那尖利地指甲竟然在它那原本都面目全非的脸上搔刮着,让原本还残存在脸上的皮肉此时也尽数毁去,它的脸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骷髅头。 “啊嚎……”又是这尖利地叫声,它跑到一边,伸出利爪,对着这木屋的墙壁,使劲地搔刮着,顿时木屑纷飞,怪物猛地往前一撞,木头墙壁破了一个大洞,它又发出那种毛骨悚然地叫声,往远处奔去了。 “咳咳咳……”刚刚的一番打斗让我体力尽失,只觉得四肢百骸十分的沉重,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上下眼皮儿牢牢地粘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悠悠转醒,我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面。而老大和老二这个时候都坐在我的床边。老大把整个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我,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一夜,老大因为没有我力气损耗的那么多,他倒是先醒来了。 那天晚上,我们和那怪物接触之后,全体都处于一种近似于昏迷的情形,第二天的时候,有几个老头结伴到此处钓鱼,发现了在小木屋中的我们。 他们大为惊骇,第一时间报了警,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就把昏迷的我、老大、老二还有老四和他女朋友送到了医院。 而郭建却被当场确认死亡,并且死的如此蹊跷,警方根据当时现场遗留下来的线索查案,终于在离小木屋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并且还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当时警察让老大去指认,老大确定这具尸体就是当天夜里,在小木屋里面和我们争斗的尸体,他的话自然遭到了警察的质疑。 但是警方竟然在郭建的脖子上发现了和那具尸体吻合的指纹,并且更让人惊奇的是,尸体已然完全地腐烂,但是指纹竟然保存如此完好。 第七章 落魄之际 最后更加令人想不到的是,经过dna比对,那具尸体竟然就是在学校里面失踪了好久的林凝,这让人听到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天晚上趴在郭建的身上啃咬的“东西”竟然是“林凝”。 我不由得想起当林凝回头的时候,她的嘴巴里面还衔着一片耳朵的场景,想想都是毛骨悚然。但是让人觉得更加离奇的就是经鉴定和尸检,林凝的肚子里面,竟然还有一具未成形的胎儿。 我突然想起了,在林凝离开的时候,貌似就是怀着孕的,可没有想到,失踪了许久,她竟然在这里和郭建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并且弄死了郭建,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吗? 因为此事极为蹊跷,又加之悬疑重重,一时间只有慢慢梳理细节,但那天夜里在小木屋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却仍旧在我的眼前浮现着,我自是十分的明白。 这些问题,自然是发生过的,只是如果真的要说给别人唯物主义的众人听的话,那肯定会让人觉得我们在讲述天方夜谭,只是,也有一个问题困扰在我的心头,林凝在失踪了那么久之后,为什么尸体却出现在那种地方,并且还和我们大战了一场呢? 我只有有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脏,住院没有几天,就出院了,老大,和老二和我一起返回了学校,老四和他女朋友因为惊吓过度,所以精神失常,被他们的家人提早接回去修养了。毕业离校,我最后一个离开宿舍,提着一个大包地来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在省城郊区的一间民房。 我所有的包裹只有这一些衣服!棉被、褥子还有大学这几年的书全被我当成了破烂给卖掉了,最后卖了58块零2毛,我拿着手中这花花绿绿的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学这几年,毛线都没有学到,自己仅存的价值,倒是被算的清清楚楚。 坐在这二十平方的民房当中,我看着墙壁上那斑斑的霉菌,还有地板上那坑坑哇哇的印记,突然十分想念那个宿舍还有那个当时一门心思逃离的大学。 过了一会儿,手机在口袋里面响了起来,是老妈打来的电话,她告诉我刚刚打在我卡里面了1000块钱,老妈在电话里面让我好好吃饭,刚刚毕业,肯定什么都没有稳住,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张口给他们要钱。 我说一切都好,让她放心,我在省城的市中心的位置租了房子,还是用奖学金租的,南北通透,采光良好,老妈在电话里面高兴坏了,她说,能在省城有张床睡,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儿子以后肯定可以成功。 电话挂断之后,我看着自己这满墙斑驳,千疮百孔,有百十种微生物聚集的小屋,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吹出去的牛逼十分地可耻。 我们家庭条件一般,大学这几年,老妈也是省吃俭用,竭尽所能地让我在大学里面过得好一点,但是我回报她的,这三年的收获仅仅是58块零两毛。 第二天,我收拾一下出去找工作了,结果一天下来遭受了车载斗量的打击。 当时快毕业的时候,老师告知我们去找工作的时候,要全面撒网,重点培养,结果,我一天跑了将近十家企业,却没有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总体来说,就是高不成低不就,但这貌似是很多的职场新鲜人的通病,找工作的时候,很难会出现王八和绿豆一瞬间就可以看对眼儿的情景。 我像是傻瓜一样,在人才市场游荡了一周的时间,连续投出了几十份的简历,但是大都石沉大海,一份简历的造价大概是五块左右,这下子,在交完房租之后,我的生活费又开始捉襟见肘了。 看着兜里面只有200块的大洋,盘算着这个月的生活费该如何支配,在买完了日用品之后,紧紧剩下了100多一点儿,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抹出了口袋里面的香烟盒子,当掏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盒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这操蛋的生活!”我狠狠地骂了一句,一把把烟盒丢在了一边。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摸索着接起,来电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寝室的老二。老二是在寝室里面和我关系最好的人,他打来电话,我自是十分欢喜,寒暄一番之后,老二便问我工作怎么样,我说还没有着落呢? 现在手里面就只有两百多块大洋,能否过完这个月都不知道!老二说自己倒是找到的工作,各种待遇还都不错,每天上班的时间也不长,工资还是按周结算!他上周刚刚拿到了将近三千块的工资! 这样的说辞倒是把我给弄得一激灵给坐直了起来了,我现在像是一个在河里面漫无目的漂泊的浮萍一般,听到老二现在的工作,我嫉妒的两眼几乎要放光了!“那到底是什么工作?” 我迫不及待的问,来钱这么容易,我的心里面还真的有点担心,老二从事的是否是黄、赌、毒。 “我们公司是卖*的,就是老年人吃的那种,现在正在招聘呢,我就打电话问问你,要是没有找到工作就来这边吧,咱们哥俩一起干……” 老二的话顿时让我眼前一阵绚丽,要知道,在省城,每个月超过四千就算是超过了白领阶层了,这一周赚了将近三千,那一个月就可以轻松破万,那么我在省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白领啊! 电话挂断之后,我从箱子底儿里面翻出了自己唯一的一件白衬衣,那还是在新生交谊舞会的时候,50块钱从批发市场淘来的,穿上之后,又在行李箱里面找到了一件唯一可以穿得出去的黑裤子,装扮整齐往镜子前一站,还真的显得蛮精神! 在等到了公交车的那一刻,我激动的心情呼之欲出,踏上了车子,觉得自己整个前途都是无比明亮的,等到一个月之后,就可以搬离这个村子了。 到时候我真的可以租一个采光良好,南北通透的房屋,甚至等有了存款给我爸妈在我们省城里面买一套房子,想到此,我的心情澎拜激荡,手心发汗,似乎那大把大把的钞票现在长了翅膀似得,一坨一坨地朝着我飞来。 公车载着满怀着梦想的我,来到了市区的一个小区门口,我对照着手机里面的位置,对的,没错,就是这里!下车之后,老二果然在这里等着我! “小天儿……”老二看到我十分高兴,猛地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也难怪,毕业之后,寝室里面的兄弟走的走,散的散,仿佛就像是蒲公英的小伞兵一样降落在了四面八方,两个人还能在这个时候遇到,真的十分不容易! “走,我带着你去见我们的老板。”他说着就拉着我走进了小区!我的心一紧,不会吧,他们办公的地点,就是在眼前的小区里面吗?我在心头暗暗地想着,但是老二却是我非常信得过的一个朋友,有他在肯定没有问题。 “我们老板啊,是个十分豪爽的人,你放心,有我在,你面试肯定没有问题!”老二带我坐上了电梯,电梯里四周的墙壁都被那一张张的小广告给糊住了,什么专业开锁,专业通下水道还有专业治疗x病,我的心里面忽然泛起了一种淡淡的抵触,不太清楚这种抵触是对于这里的环境还是老二的公司。 电梯在17楼停下,这里是一梯两户,我们来到了1701这一户,老二打开了门,此时,在客厅里面坐满了老年人,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还在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面,唱着《国际歌》。 这个客厅的面积目测有四十多平,而屋子里面老年人的数量也比较多,大概有40、50个,在这4、50人的前方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打着拍子指挥着老年人的合唱。 这个妇女脖子粗短,身形肿胀,下巴下方就是那圆滚滚的身子,这给我了一种错觉,她的头好像直接长在了胸上,那同样粗壮的四肢在没有节律的挥舞着,这让原本节奏感极强的国际歌倒是被这一群老年人唱的十分没有节奏可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虽然中年妇女的节拍打的十分的混乱,但是挡不住这群老太太和老爷子们唱的倒是十分的起劲,唱的激动处,我看到一位老爷子猛然地握起了拳头朝着前方猛地打出,这一拳或许蓄积的力气真的太大了,直接把老爷子都往前带了一个趔趄。 此时,前面打拍子的妇女或许被这股认真的劲头所感染了,她那粗短的四肢挥舞的更加猛烈了,仿佛现在唱的歌不是《国际歌》了,倒像是阿雅的《锉冰进行曲》——红豆 大红豆 芋头cua cua cua cua cua cua你要加什么料…… 第八章 皮包公司 这间套房是三室一厅,面积还挺大,老二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里面坐着一位中年人,但是是一个蛮奇怪的中年人,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的面皮松弛,但是脑袋上面却顶着一头和他的长相十分不符的黑发! 这头黑发明显就是十八岁的鲜肉的标配,但是这张脸目测却达到了60岁了,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一般。 “王总,这是我前两天跟你提起的,我的同学——韩小天。” 老二毕恭毕敬地对着这位叫王总的介绍着我,我也赶紧立正站好,第一次面见领导可千万要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个叫王总把我从头发丝看到了脚后跟儿,看完之后眨巴着那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 “不错,不错,小伙子,很精神嘛,既然你和钱辉(老二)是同学,你也是学医的喽……”王总说着抹了抹他那油黑发亮的头发,嘴巴张开,一颗金色的大牙在窗外太阳光的照射下泛出了耀眼的金黄,这光亮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是的,是的……”我赶忙点头称是!王总笑了,一双眼睛眯成了两个“=”号! 我上前一步,一把把手中的简历规规矩矩地放在了他的面前,“王总,这是我的简历,请……请多指教……”我停顿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王总这个时候在肆无忌惮地抠着鼻孔,抠完之后便随意地把从鼻孔里面取出来的秽物直接抹在了桌子角上,然后伸手去拿我的简历。 我的胃部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汹涌而起,我看向了老二,老二则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很好,小伙子,你很不错嘛……”他翻看着我的简历啧啧称叹,“好了,我现在就代表公司决定,你没有问题,符合我们的岗位,明天就来上岗吧!”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的十分肯定。我一愣,要说我被录取了,这看似真的是好事,但是这也太容易了,简而言之,这容易的我都不可思议了,我睁大了眼睛。 王总合上了我的简历,“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面,但却没有放稳,简历滑落在了地上,王总弯腰,“吭吭哧哧”地去捡拾。 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和老二立时瞪圆了眼睛。刚刚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现在已然看不到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宽阔的地中海,地中海的两边倒是有两片稀疏的黑色,仿佛是两块飘移的大陆,感情这王总的头发是假的啊。 不单单是我,就连老二也是一脸惊诧!“好了,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王总尴尬地摆着手。 或许是过于慌乱,他一下子又把假发戴反了,那乌黑的“秀发”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就像是一个鬼魅,恐怖无比,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走,我带你去见见咱们的同事……”等我们再次走进客厅的时候刚刚还在这里大唱着国际歌的老年人此时已经散场了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去,但是客厅里面却多了一些年轻的男女,这些男女皆是姿色靓丽之辈,每个人周遭都围了三五个老人,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地给老人讲解着,在他们的口中好像讲解地都是*疗效的事情。 “小辉,这四(是)你同学吧!”刚刚在打拍子的胖女人此时来到了我们面前,微笑着打量着我,看着她的模样我吞了吞口水。 虽说不可以以貌取人,但看着她那直接坐落在胸口的脖子,还有那几乎肉团一样黏在脸上的鼻子我还是有些不敢恭维,只是感觉她仿佛是《决战猩球》里面的那只母猿猴! “小天,这是咱们公司的李总!”钱辉在对我们两个做着介绍。我赶紧向她微微颔首,不管如何,起码在姓氏的后面加了一个“总”字儿,这就不是一般人。 她打量了我一番,和刚刚假发王总看人的方式一模一样,她点了点头,此时客厅里面的老年人差不多都散去了,只剩下那些年轻男女。 “这(则)样纸(子)吧,大家都来会议四(室),咱们公湿(司)来了新人,介绍大家相互认四(识)一下……”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这个女的只要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把平舌音当成翘舌音,再把翘舌音当成平舌音,我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语言习惯还是她故意为之,显得自己说话比较上档次! 因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工作,我开始在公司里面上班了,听周遭的同事说,一般的情况下,每个月拿到4、5000块那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多的话拿到上万块或者几万块的也大有人在,但是前提是你自己要完成同样的业绩——拉到客户来买产品。 我看着这放在了桌子上面的产品,真的是品种多样,有“虫草精”口服液,还有“深海龙油”胶囊,还有一种叫“生命水!”我看着这包装的精致无比的瓶子,里面的水澄澈无比,和普通的水貌似没有区别,但是一瓶却卖到了588! “这水能干嘛啊,能续命啊?”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老二。 老二冲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儿,你没看咱们的《销售法则》啊,咱们销售员是没有权利去质疑我们卖的这些产品的……” 话虽如此,但是时间越久,我越是对卖的产品产生了质疑!尤其是售价“588”的生命水,有天下班之后,我回到了公司拿手机,却看到了假发王总和胖冬瓜李总都站在那边“咕咚咕咚”地喝着生命水。 看到我进屋之后,两个人把生命水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好像被我目睹他们喝这种水是一件极为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得。 而且如果生命水真的有效的话,那么王总的头发还有李总的身材应该都不是这般田地了吧。 一周之后,我仅仅领到了300块的底薪,产品我没有卖出去一单,倒是老二做起这件事情顺风顺水,他的销量竟然达到了公司的第二名,第一名叫——周方子,是个男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在心里面把他定义为fang舟子! 这个男生,名字稍微有些中性,人如其名,他本人也差不多是水泥做的,说话走路俨然弱女子一枚,这让我十分怀疑他的性取向。 但是没有想到这种人在卖产品方面倒是一路绿灯,我在想是不是就是因为他是水泥做的,才显得那么的人畜无害! 这次又到了周总结会议,周方子先生作为我们销售代表上台发言。 “呼呼呼……”他掩口直笑,我吞了吞口水,我的那个天啦,这他妈的还是男人吗?“其实我觉得我们做这一行的啊,卖的三分是产品,七分是情义啊,比如我这个月的开单量为什么这么多呢?”他说着不停地眨巴着他的眼睛。 我咳嗽了一声,鸡皮疙瘩在这个瞬间掉了一地。“那是因为这些老年人,本身就很寂寞的,矮油,你们知道的啦,儿女经常不在身边的啦,你知道吗?我上个月开的最大的一个单,就是一个老伯伯,他身体十分不好,和老伴的关系也不太好,再加上孩子们不在身边,我啊,哈哈哈哈……”他捂住了嘴巴,洒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就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两只手在他的腿上来回地摸了那么几把,这单生意就成交了哦,那老头子啊,买了整整十万块嘞……”他说着,左右手的食指,在胸前比出了一个“十字架”! 顿时屋子里面掌声四起,尤其是王总和李总,周方子下台之后,浑圆的李总又走上了讲台!她因身体肥胖走起路来我压根没有看到她的脚离地过,就觉得左摇右摆,仿佛是靠底部移动的不倒翁! “我嗦(说)一下啊……”她清了清嗓子,“我们一定要向小邹(周)同志学习,他是我们公湿(司)的精英,尤其是小韩你……” 她说着指了指我,我后背顿时发紧了起来,“有四(时)候也要多嗦(说)一嗦(说),不要肿(总)是那么羞射(涩)……”最后这两个字,或许在坐的人都了解到了它的特殊意义,绝大多数的男孩子们都捂住了嘴巴。 “噗嗤噗嗤”地笑了起来,我被气的面部发红,耳根发热,妈的,普通话不会普通点儿说啊,以为这样子讲出来就是港台腔了啊!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李总的讲话被打断了,房门被人在外面擂的山响! 我们的总结会都是赶在周末休假之前举行,我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正是晚上九点!这个时候谁会来呢?大家都疑惑地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小辉,去开门……”李总冲他努了努嘴巴,老二起身,房门打开,一阵凉风袭来,站在门边的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看到她那副模样,委实把我们众人狠狠地吓了一跳...... 第九章 神秘老太太 而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却是一位老大爷,这老大爷的腰杆子比老太太直了那么一点儿,但是仍旧是风烛残年。 老太太身形瘦弱的仿佛芦柴棒一般,两个眼窝深深地塌陷了下去,头发雪白,散落地耷拉在额前,此刻,她的手里面还提溜着一个雪白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大包的东西。 “哎呀,大爷,大……妈,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周方子热情异常,把两位老人迎到了屋子里面,又是给二老搬凳子又是倒水的! “就是这老头儿,在周方子这里买了十万块的*!”老二附在了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怪不得,我点了点头,财神爷和财神奶奶来了。 这周方子可不得小心伺候着啊!周围的人也都对老两口笑脸相迎,但是老爷子的脸上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倒是老太太,十分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你不用忙了……”老太太淡定地说着,这话没有任何的语气,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却感受到了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在场的各位都纷纷侧目。 一时间周方子也有些不知所措,这老太太,我仔细地打量着她,外貌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虽然身体老迈,但是她的两只眼睛却仿佛有一种透彻万物的气势,貌似我们众人在她的面前仿佛都没有任何的藏身之地似的!周身散发出一种诡异气场。 周方子或许也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那么点儿的不对头了,他身形一震,老太太的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顿时浑身哆嗦起来了。李总和王总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太太! “我们这次是为这个来的!”老太太吐字清晰,言语之间,完全没有属于这个年龄的苍老,她打开了塑料袋,我一眼瞥见了她十根手指,心中一紧。 这十根手指细如竹枝,但是在解开塑料袋的时候却十指翻飞,灵活异常,只是解开了疙瘩,但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这样子的动作……我脑袋里面顿时灵光乍现,我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老太太的一举一动,真的像极了我的姥姥,难不成…… 一个念头刚刚从我的脑海当中浮现,就立刻被我否定了,我觉得这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她也是神婆的话,那神婆岂不是像白菜一样遍地开花了! 塑料袋被打开,老太太把塑料袋里面的东西给一股脑儿的倒在了地上,满地花花绿绿的都是我们销售的*,这些东西加起来,确实有十万块之多! 老太太忽然抬起了头,敏锐的目光盯着坐在她对面的周方子,倒是老大爷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呃……”周方子眨着眼睛,见此情景十分尴尬,他抬起头看着站在讲台后的王总还有李总,但是那两位也是十分吃惊,压根没有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幕。 “咳咳……”周方子清了清嗓子,“阿姨,您这是干嘛啊?”即使他明白这位老太太今天来到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是多年来养成的“死不要脸”的销售素养还是让他在这个时候绽放了笑脸! “这个东西,是你卖给我们家老头子的吧!”老太太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方子,那两道目光中仿佛长满了倒刺一般,让周方子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他在凳子上蹭了蹭屁股,“是的呀!伯伯当时您对我们的产品特别有信心不是吗?”周方子避开了老太太的目光,笑容可掬地问着老爷子!老爷子抬起头,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哦,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这些东西退了,这些东西对我们没有效果……”老太太还是心平气和地说着,周方子听到这话立刻不愿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虽然知道老两口这次来肯定不是来这做产品展示的,但当老太太说出来之后,他立刻翻脸了。 “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摊了摊手掌,“这些产品对我大爷的身体好着呢,当时在这边的时候我全部都跟老大爷讲解过了,他老人家对我们的产品都很认可,您怎么……” 周方子的口条儿绝对是一等一的,这在我们公司里面是大师级的人物,但是如果刚刚老太太的目光里面充满了倒刺的话,那么此时老太太的目光里喷出的全部都是刀子,周方子看到如此的目光立刻噤声了。 “他吃了好多,每天都在吃,但是没有效果……”老太太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检查单,摊开来,推到了众人的面前,“你看看,这是他今天检查身体的结果,他得了淋巴癌……”老太太还是平静地说着,但是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这里我不禁觉得面前的这老太太肯定不是常人存在,这要换做平常的老太太,当自己老公积蓄被骗光,而现在得了癌症没有钱治疗的话,来到这里肯定会呼天抢地,但是这个老太太从头到尾脸上就写了两个字——淡定! 周方子清了清嗓子,“阿姨……咳咳……”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都纷纷吓了我们一大跳,因为这完全不是他平时的声音了,这时从他嘴巴里面发出的声音沙哑而老迈,就像是一个老妪!周方子双手卡住了脖子,不停地清着嗓子,但是此时仍旧还是声音沙哑。 周遭的同事连忙拍着他的背部,把他扶到了会议室!老太太目光阴沉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她把目光转向了讲台后的李总还有王总! 老太太还没有开口说话,李总面带笑容地走下台来,或许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离奇,所以她步履迟疑,目光中隐隐露出了胆怯! “阿姨啊,每个公湿(司)都是有规定的,这些产品四我们销售员卖粗(出)去的,那些钱啊,我们都交到总公湿(司)账户上去了,说以这钱没有办法给您退啊……”她还是一脸笑意,但是此时我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恶心! “他现在得的是癌症,那十万块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老太太还是不紧不慢地道出了这句话,情绪依然没有起伏,只是坐在她身边的老爷子却已经在抹着眼睛了。 “这个四(事)情啊,我们真的四(是)没有办法的啊……阿姨,任何公湿(司)都有自己的规矩,您老也明白,无规矩不曾(成)方圆,说(所)以……”老太太定定地看着她,她不再说话了,可还站在讲台后的王总此时却沉不住气了!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老太太和李总面前,“我说你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跟你解释过了,卖出去的货物概不退回,再者当时是老爷子自愿买的,我们又没有逼他,还有啊,这些东西真的是好东西,就像这生命水……” 王总从地上捡起来一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这包治百病,大爷不是得癌症了吗?喝这个啊,保证不用开刀就可以康复……” 我的个去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如果这瓶水真的可以治百病,我看医院直接可以歇业了,世界医学也没有任何攻克不了的难题了,此时我也气的浑身如火烧…… 老太太没有接茬儿,还是定定地看着王总,王总估计被盯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伸出手来使劲地挠着自己的脸颊!不一会儿两边脸颊都变得火红。 “你这老太太,我告诉你吧,今天是不可能给你退钱的,不管是使出什么手段我们这边都不退,再者,你拿这么一张化验单就想来这里讹我们啊,我告诉你,没门儿啊……” 王总一把把老太太手中的化验单给抢夺了过来,三两下就给撕碎了,王总一把把化验单抛到了空中,那白色的纸片落了老太太一头一脸,而此时的王总开来也面目扭曲,仿佛是一个恶霸地痞,只是面对着这看似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太太,他竟然还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 我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他不退钱给老太太的话,还可以说他只图钱,但是他竟然说出这样子的话,那就说明,他这个人堪比畜生! 我“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王总的面前,王总看着我,目光里面充满期待,他或许以为我来真的是帮他壮威的。 “王总,您应该把钱退给这位奶奶!”我的话一出,顿时让屋子里面的人惊呆住了,王总的眼珠几乎快要飞蹦出来!他绝对出乎了他的意料。 “韩小天,你他妈地说什么呢?坐回去……”王总虎着脸,对着我低声吼着,但我还是静静地站在那边,冷静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说,您应该把钱退给这位老奶奶,她家里面这是特殊情况……”老太太抬头看着我,目光里面忽然多了一种柔软的东西!这和她刚刚那充满恨意的目光明显不一样。 第十章 死都不怕 “你他妈的……”王总真的被我激怒了,他的脸变成了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他伸手指点着我的脑门儿。 “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被驴屁股夹了,还是里面装的都是屎啊,老子给你发工资,但是你胳膊肘往外拐……”好吧,我承认每个人都有一些怪癖,我的怪癖就是最讨厌别人对着我的脑门使劲地戳戳着! “滚蛋!”我伸手把他的手指打到了一边,王总个子只是170,相对于我还有10公分的差距,但是他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敢跟他动手,一时间他有些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游移在屋子里面的其他人的脸上。 “你们楞在那里干嘛啊,把他给我拿下,韩小天,反了你了……”他站在离我一米五左右的位置,仿佛一个将军一样发号施令。 怎奈何屋子里面这么多的人却没有像他号令的那样,起身拿起绳子捆住我,大家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老二倒是站了起来,目光忧虑地走到我的身边,使劲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天儿,好了,坐回去……” 我一把甩开了老二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和我一个寝室住了这么些年,老二肯定也明白我到底是什么脾气,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不再说话了。 “韩小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信不信我他妈现在就开了你……”看到这个情况王总跳脚大骂,胖冬瓜倒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或许作为女人的敏感她已经感知到我的情绪不正常了,所以倒是没有说什么。 一时间王总仿佛在单兵作战,“怎么的,你们这群人都是死人啊,我说了把韩小天给我拉到一边去……” 但是任由他使劲地大喊大叫,还是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大家还只是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我告诉你,老东西,这钱我是不会退给你的。 这话就是我说的,买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想把钱退回去,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有没有跟我们掉包了呢?”是的,人如果不要脸的话,那么他的内心会非常的强大,就好像王总一样,在他的浑身上下缭绕的只是金钱的铜臭之气。 “还有你!”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我,“你给我写一份三千字的检查,下周早会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给我读,要是不写,我开了你……” 操,如果刚刚只是我比较生气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真的是惹怒我了,让我写检查,还他妈三千字,开什么玩笑,我韩小天从上小学到现在别说三千字的检查了,我三个字的都没写过。 我轻笑着看着他,这倒是把王总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您说笑的吧,我他妈连‘检查’俩字儿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我一把从口袋里面把他刚刚发给我那三张粉红色的毛爷爷给抽了出来,用力甩在了他的脸上,“还给你,臭傻逼!” 王总被这迎面而来的三张粉红色的钞票给甩地头往后一仰,但或许这个动作太突然了,他头上的假发立刻往后倒飞而去,那光秃秃的地中海立刻露出来了,和屋子客厅里面的大灯相互辉映着,我甚至觉得客厅里面的灯可以关掉了,就连在坐的众人看到了这一幕都惊诧地张开了嘴巴,并且十分合拍地发出一声,“哇!” 可是王总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假发飞走了,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地上那三张毛爷爷吸引住了,他弯下腰去把地上的钱给捡了起来,“你个小王八蛋,好好钱不拿,自己把自己的前途给堵死了,哼,在我们这里工作,以后钱你可以赚的一麻袋一麻袋的……” 我翻了个白眼,这个王总在跟我们上课的时候,都是以麻袋为单位在给我们展示事业蓝图,在我看来,他或许不知道其他的度量衡,或许连银行卡都不知道。 “你把老奶奶的钱退了!”既然事情闹到了这一步,不要这三百块钱,我就摆明要和他脱离关系,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我声色愠怒! 王总支起了腰,“你他妈敢命令我,我还真就告诉你们,这钱一分不退,死都不退,妈的,客户多了,要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找上门儿说自己得癌症了,我我这生意都不要再做了!” 我晃了晃脑袋,顿时传来了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而后掰了掰手指,“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退不退?” 我伸手指着王总,他的目光里面满是惊惧,“不…退…”好吧,这或许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钱不要命被他演绎都了极致。 我正想动手,可是胳膊却被拉住了,我疑惑地回头,正巧和老太太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心中顿时一阵悸动,这老太太的目光极为清澈,就好像一泓清潭,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我顿时有种想听她命令的感觉,此时她对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伙子,不要再说了!”她淡淡地说着,示意我站在她的身后。这个举动确实让大家都有些意想不到,老奶奶站了起来,刚刚还佝偻无比的身躯,这个时候却突然间站的笔直。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此时的气场无比强大,站在她的身后,我的双腿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打颤,就觉得一股寒凉之气从脊椎骨贯穿到尾骨,后背上竟然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不少的白毛汗! 王总看着面前的这个身高差不多一米五的老太太,他竟然也开始打着哆嗦。 “你确定不退?”老太太的至始至终都是这淡定的语气。 “不……退……”王总说着,使劲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脑门儿。 “好,死都不退吗?”这次老太太竟然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虽说这应该是句玩笑话,但是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我却觉得貌似不像在开玩笑。 王总的嘴唇哆嗦起来,呼吸变得十分不顺畅了,唇瓣的颜色都变得青紫,“是的,死都不退……”这句话几乎是被他咆哮出来的,可以看出王总此刻也真的是心虚到了极点。 老太太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叫起了老爷子,我和他们二老一起走出门去,老二来到我身边伸手拉住了我,我回头看着他,慢慢地把他的手给拂掉了。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虽然之前我们是同一个寝室的兄弟,虽然之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是此时,我和他都不再有割颈换头的情义了。 他的手无奈地垂了下来,满眼地惆怅,我冲着他点了点头,我们都没有想到社会这个大染缸对于人的改造能力竟然是这么地强大,只是短短的一月之间,之前老实憨厚的老二,竟然也变成了撒谎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来的“销售精英”!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从房间里面传来的王总的嚎叫,“钱辉,你给老子带来的是一个什么人啊,这他娘的就是一个祸害……” 深秋的夜如此的寂寥,一片片的树叶打着旋在风的吹拂下慢慢地落下,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老太太佝偻着身躯,和老爷子一起慢慢地走着。 老爷子一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自是有苦难言,只是不断地叹着气。看到这样子的情景,我也是一阵心酸,虽说老爷子这钱不是我赚的,但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周,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伙子……”前面的老太太慢慢地转过了身子,脸上挂着微微地笑意。 我走到了她的面前,充满歉意地看着她,“奶奶,我……”我有些惭愧地看着他们这一对被骗光了存款的老夫妻,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出了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这个给您,对不起……” 我知道自己这一百块钱对于他们来说是杯水车薪,可或许只有这样子做,才可以减轻我心中的罪恶。 老太太微笑着冲我摇了摇头,她伸手把这钱推到了我的面前,“你自己留着吧,小伙子!” “可是您二老……”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们两个。 老大爷深深地叹了口气,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又是一阵咳嗽,老太太看着我,唇边还是那种温暖的笑意。 “你放心吧,该属于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不该属于谁的东西,即使带到坟墓里还是会飞走的……” 老太太说完,眼中一道寒光闪过,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让我有些不寒而栗!这句话说得也是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但是却让人隐隐地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于是,我成功地上演了一出见义勇为,为了这对老夫妻,但是我也成功地从一个“假货销售员”转变成了一个“无业青年”,我不知道该为自己感到幸运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 在这之后,老二给我打了好多的电话,但是我却一个都没有接起来,我不怪他,但是我却觉得电话接通之后,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 浑浑噩噩地睡了在屋子里面呆了两天,直到接到了老妈的电话,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了老妈的哭声,她告诉我,姥姥病重,医生说没有几天了,让我赶紧回家! 第十一章 小天返乡 这句话直接把我的睡意给冲击的立时消散!虽然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春风里,对于姥姥的职业嗤之以鼻,但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儿时的年岁大多数的记忆,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尤其是姥姥的职业,又加上她闻名于十里八乡,所以找她看香问米的人,自是没有断过,于是儿时的我倒也有不少的零嘴吃食。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手把挂在自己窗户上的裤子给拉了过来,正在提着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来电的人不是妈妈,倒是——我的表姐。 姥姥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舅舅,一个是我妈。舅舅和妈妈都是响应国家计划生育号召,一人只要了一个孩子,舅舅家只有一个女孩儿,就是我的表姐,名字叫做徐小丽。为人宽厚温柔,尤其是待我非常的好,所以我与她的情义自然如同亲姐弟。她比我大五岁,但因高中毕业之后没有再上学所以提前结婚生子。但她因为面容姣好,嫁的老公也比较能干,两人结婚一年之后,表姐夫就在我们当地的小城里面买了一套独栋别墅。 此时,表姐在电话里面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车票买了没有!我说没有,刚刚知道,还没有来得及,现在就去火车站,表姐说那好吧,买完票就给她打电话,我说好的,姥姥现在怎么样了?表姐那边就没有声响了,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楞在了原地,喂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动静,我心头有些着急了,难不成…… “你说话啊,姥姥不会已经……”想到此,我心头仿佛有一只尖锐的猫爪在使劲地抓挠着。是的,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但是更痛苦的事情是压根儿没有来得及去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面。 “没有,你别瞎想,你姥姥还没有走……”听这话,我心里面稍稍安慰了些。 但是表姐却迟疑了一下,“只是她听闻你回来,她……”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又开始颤抖起来了,“你还是回来之后自己看看吧!” 我当下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表姐说话怎么是一半儿一半儿的呢?穿好了衣服,草草地收拾一下,就直奔火车站!但现在临近十一国庆节,在售票处的门口早都已经排起了长龙!直直地竟然排到了火车站的广场上。 我的心里面又是一阵的焦急,草,照这个势头排下去,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啊!而就在此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然回头,看到了一个身高只有160cm,但是长相却极为猥琐的男人,尤其是那两只黄豆般的小眼睛,还有嘴角的两撇小胡子,像极了我们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邋遢大王奇遇记》里面的那只穷凶极恶的大老鼠! “干嘛?”我没好气,对他怒目而视。 他却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我的敌意,“兄弟,去哪里?哥这边有咱们省个个城市的票,你来我这里买,省的再在这边排队了…….”我才算明白,这个人原来是个票贩子!我看着这条长龙,狠狠地咬了咬牙齿,还是在这个“黄牛”这里买了一张站票,妈的,比平时的票几乎要高出一倍,不过他的服务态度还算是比较良好。 “来,找你30块钱……”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张破旧的钞票递到了我的手里面,当看到他的手指的时候,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两根手指尖细而长直,并且在手指上的每一寸还布满了丑陋的疤痕,整个手指看起来满目疮痍……这是,我的心里面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个人好像…… 他或许看出了我的疑惑,拍着我的肩膀,把我往进站口的方向送了过去。 “来,兄弟,这边走……”他个子这么矮,还要踮着脚才可以够到我的肩膀,就在我前脚刚刚踏进了进站口的时候,外套的口袋猛然一动,在我转身过去的时候,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心中震颤了一下,摸了一下口袋,大叫一声,“草!”周遭的人纷纷转头看我,我直接把自己的外套口袋的里子给翻了个底儿朝天!妈的,刚刚那个“黄牛”竟然是个小偷,我回想起刚刚他那两根满是疤痕的手指,心中顿时明白了**分。 初中的时候,老妈给我报了一个补习班,每天晚上都要去上课,顺带着给我20块钱让我在外吃晚饭,但是我却连着一个星期,把那20块钱都弄丢了,补习的效果倒不怎么滴,反而我的反扒能力却上升好多。 之前有了解过“小偷”这个技术含量相当高的职业,刚刚那个人的食指和中指,之所以布满了疤痕,那是因为刚开始练技术的时候都是从“油锅取物”开始的!小偷重在一个“快”字,那两根手指要从滚烫的油锅里面把里面的物件儿给取出来,如果你的动作快,自然不会烫到手,但假如你的动作慢,当然可以烫的“外焦里嫩”! 我捶胸顿足,叹了口气走进了车站,我这班车次的开车时间已经临近了。没有时间再去找那个“黄牛”,好在车票还是真的,但是我心中的疑虑更加深厚,他他妈的到底是兼职“黄牛”还是兼职“第三只手”!不过,我身上仅存的财产也就三十多元,不晓得这个家伙在看到自己从我这边的劳动所得之后,会不会气的骂娘…… 这趟车的人还不算多,我比较容易地找到了一个位置,而此时在我的对面却坐着一个油光满面的老大爷。或许是因为那个“王总”给我留的印象非常不好,所以我对头上顶着“地中海”的中年老男人也着实没有任何的好感,就像我面前这位。刚刚坐定,我的脚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脚,我连忙道歉,他嘴上说着没事儿,没事儿,转头却在我的鞋上使劲“啐”了一口,我正想发飙,表姐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车厢里因为人多密闭,所以空气十分的燥热!我望向了窗外,天色已经全部黑透!车外的黑暗貌似没有任何的边际,连些许的光亮都没有,火车在一片漆黑中往前行进,就好像在幽冥地府中蜿蜒前行的一条长蛇!想到此我不由得紧紧地缩了一下脖子,从省城到我们家,需要大概四个小时,火车颠簸,我靠在了窗户上,看着窗外这漫无边际的黑色……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慢慢地光点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耀眼,在我的面前,似乎形成了一个白色的轮廓,那一袭白衣,几乎垂到了腰肌的长发,在我的面前晃啊晃的——这竟然是一个女生的背影,而且和我心中的那个背影竟然如此的吻合,直到面前的这个人影蓦地转过身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凝,真的是林凝!站在我的面前,一身光点儿,周遭是温暖的雾气缭绕着,但是我还是可以看清楚她的脸。她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只是那眼睛却有种望穿秋水的悲哀……. “林凝……”心头传来了习习阵痛,不晓得为什么,我有点心疼面前的这个女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林凝,那天晚上在黄河边的木屋里面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鬼? “韩小天……”她表情忧伤地看着我,“我一直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忧伤地闭上了嘴巴,眼睛里面满是说不出的愁思,我心中也是一阵忧伤,想起了自己一口喷在她脸上的“真阳涎”,但是那个“东西”真的是林凝吗? 突然,她那凝脂般的肌肤,开始慢慢地蜕变,在我的面前,那一寸寸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开来,露出了丑陋的骨头,还是在残损翻卷的皮肉上翻着白光的蛆虫…… “啊……”我惊叫着使劲地坐了起来,茫然四顾,哪里有林凝的影子,只是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止不住地往外排着冷汗,原来,刚刚那只是我的一个梦!但没有想到这么真实,林凝脸上的一丝茸毛似乎在我的眼睛里面都那么的清晰可见。但是我刚刚喊起的那一嗓子也真的让这车厢里面的人全部都注意到了我。 “你叫什么叫?”面前的地中海老头儿,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此时,他翘着二郎腿,在看着一份报纸,他身边一个年轻人靠在他的腿上睡着,而且那个年轻人看着很壮实,我本想站起对他言语教训一番,但考虑到他身边的这个壮汉,还是作罢,嗨,出门在外,没有必要因为一句话搞得自己和别人大打出手。 这个时候广播里面传来的通知,我们家的那一站马上就要到了,我整了整衣服,准备下车。可就在这时,从对面的“地中海”老头那里传来了一阵不雅的声音,“仆……噗噗噗……”声音之响亮,时间之长,让整个车厢里面顿时炸了锅,而且这仿佛是在那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石头,比我刚刚的那一嗓子反响大了好几倍! 第十二章 身上有人 此时,车厢里面的众人都纷纷地捂住了鼻子,大声地骂着娘!本来车厢里面的空气都如此的污浊不流通,这下子可好,整了一股这个味道,让这个空间里面的平均浓度又一下子增高了好多。我怀疑这老头上车之前是否吃了不少的香肠,因为传来的这味道里面带着一种发酵的香肠味儿。 “地中海”老头儿有些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始作俑者,如果被人发现,肯定遭人谩骂,他也扇着鼻子,“好臭,好臭……”妈的,装的挺像的,我在心中暗骂! 这种人以为只要装得坦然,就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屁是从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的。可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躺在了他腿上的壮汉此时却一咕噜坐了起来,满脸扭曲地指着这个“地中海”老头,“你他妈的,你放屁能不能打个招呼啊?” “地中海”老头先是身形一震,紧接着便矢口否认,我草,看这情况,两个人之间貌似也不是什么朋友或者亲人关系的啊! 但是那壮汉却露出了“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一把抓过了“地中海老头”的领子:“我先是感觉一股气流迎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阵恶臭,而且我用鼻子寻找到臭气的发源地,就是你丫屁股那部位!” 老头一时间被弄得面红耳赤,周遭那恼怒的目光仿佛利箭似得,一道道地朝着他射了过来,老头面目更加涨红了,运足底气来了一句,“孙子放的!” 而火车也慢慢地从滑行到了静止,车厢的门就快要开了,我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对着老头来了一句,“不是孙子放的……”老头眨巴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是秃子放的……”大声喊出了这句话,在车厢一阵的哄笑声中,我快速地翻下了火车,老头气不过,在我跑下火车的时候还从窗户上探出了头,冲着我大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我……” 好吧,心中有了报仇之后那小小的侥幸,在我刚刚走出出站口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童声,“舅舅——”循声望去,表姐和她三岁的儿子小亿就站在我身边的不远处,但是表姐显然没看到我,还是在四处张望着,倒是小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 “来,好小子……”我跑过去,一把把小亿抱了起来,表姐慢慢地走向了我,看到她的样子,我又是一阵疑虑,只见她的整张脸上都写满了疲倦,眼圈发黑,目光晦暗,之前那白皙红润的面颊也变成了一种枯槁的蜡黄,只是和她几个月没见,过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 表姐生生地挤出了一丝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天儿,走吧,车在那边停着,家里的人都在等你,你姥姥……她也在……”说到此处,她又停顿了一下,在她那有些闪烁不定的目光中,我读到了一丝恐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车子在路上飞驰,表姐的开车技术很不错,我坐在副驾驶,小亿在后座,手里面拿着一只玩具汽车。一路上,表姐大多数都在沉默,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觉得这次回来,她也真的是怪怪的,以前看到我,都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这次却怎么老是用沉默来代替呢?表姐深深地吸了口气,前方的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行人,表姐警觉,大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还好有惊无险,没有撞到行人,可是也是这一下,她的衣服袖子却往下滑落了一番,我瞳孔骤然放大一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是怎么回事?” “兹……”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袭来,表姐来了个急刹,停在路边,可我还是使劲地抓着她的手腕,因为在她的手腕处,我看到了一处青紫的淤血,表姐看着我,眼中泛着点点的泪花。 “我问你这是哪里来的?”我有些激动,后面的小亿已经哭了起来。 “我…摔得……”她抽了抽鼻子,吞吞吐吐地说着,我的天,我虽然在医学院混了三年,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这明显不是摔得。 “姐!”我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告诉我,这到底是谁给你打的!” “没有,小天儿,谁敢打我啊……”她的泪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不告诉我,此时,我胸前充满怒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谁给你打的!”我发誓,一定要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是我姐夫吗?” 表姐的泪流出来了,“小天儿,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你姥姥还在家等着你呢!我们快点儿回家好吗?”身后的小亿传来了一阵哭声,表姐把手抽了出来,又重新发动了车子。我的头重重地落在靠背上,表姐吸了吸鼻子继续开车,我的脑子里面浮现出表姐夫的样子,他是个看起来很儒雅的一个男子,待人彬彬有礼,并且勤劳能干,短短几年时间,买了别墅,买了车子,但是…… 稍微楞了一下神儿,车子就到了城里面的一排排的民房处,这里是老城区,而姥姥家就是这么多民房里面的其中一所,这么多年了,这里竟然还是没有变,而姥姥,就仿佛在这里扎了根似的,一直守着这个老院子,不愿意离开,但是现在那坍圮斑驳的墙上也用红色的油漆刷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儿,并且还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圈,而在这红圈的下面,我妈就站在那边,翘首期盼,看到表姐的车子,赶紧跑了过来。 “小天儿啊……”老妈看到了我,捂住了嘴巴,直摇着头。我知道,姥姥的时限不多了,她心中自是伤感无限。 “妈,你先别哭,我姥姥现在怎么样了?”我上前扶住了我妈的肩膀,但是老妈捂住嘴巴摇着手,好像有什么难说的话语,而且从他的眼神儿里面也看出了一丝和表姐一样的惊恐,我深吸了口气,“姥姥怎样了,你先告诉我好不好?”是的,我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无法想象之前那么精神的一个小老太太,现在卧床不起,虚弱无力,只是等待死神降临那是多么让人崩溃的场景。 “你……”老妈仍旧只是摇着头,“你自己去看看吧……” 一股凉意从我的颈椎骨贯穿到了我的尾骨,遍体生寒,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哆嗦起来,走进大门舅舅还有舅妈都在等着我,但是他们的眼神儿里面都写满了惊恐,我站在门口,这堵门在我的眼前似乎有千钧之重,握了握拳,提了提气,下定了决心之后,才推向了眼前的房门,“吱嘎”一声,房门打开,我目瞪口呆。 房间里面干净整洁,没有我之前想象的一团污秽之气,相反,我的姥姥坐在了床边的躺椅上,穿着一身素雅清爽的衣服,竟然还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了脑后,精神矍铄地看着我,这哪里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样啊,在我的脑海中,现在她应该是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下一滩屎尿才对啊,哪里像现在这样子啊,我询问似得看着老妈,心中有些怀疑她是否在骗我。 “早上还躺在床上,连意识都快没有了,听到你要回来,突然变成这样子……”看来老妈真的没有骗我,她的声音都有些在颤抖着了,我也吞了吞口水,这难道就是众人嘴巴里面的“回光返照”吗? “小天儿,你回来啦……”姥姥的眼睛突然变得熠熠生辉,定定地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上长满了毛刺儿。 我蹭了蹭后背,“是啊,姥姥……”虽然这真的是把我从小带到大的姥姥,但她出现这种情况,真的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终于明白了妈妈和表姐舅舅他们为什么提起姥姥眼睛里面都有了一种止不住的惊恐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小天儿说一说,把门带上……”姥姥说着,冲着身后的大人们挥了挥手,老妈还是有些担心我,但她也明白姥姥的脾气,说一不二,只有慢悠悠地走到了门外。 “小天儿……”姥姥又在叫我,她的身子一下子从躺椅上直了起来,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得一个趔趄! “啊?”我回应着,后背的冷汗又开始冒出来了,姥姥的眼神骤然大亮,就仿佛在夜空中爆裂开来的焰火一般,她“呵呵”地笑出了声。 “你是回来了,但是有些不该回来的东西,也回来了……”我还没有反应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姥姥从身后抽出一杆银制物品,我心中一凛,不由得暗道一声——“判官笔”!对,没错,这就是她当年与飞头降相斗的法器,银制判官笔,从笔杆到笔尖都是纯银制作。 这小老太太立时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足底虎虎生风,不到眨眼间,就站在了我的面前,那判官笔锋利的笔尖登时对准了我心脏。 “破!”没有想到眼前的小老太太竟然可以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一声中气十足地低吼,那判官笔朝着我的心脏,狠狠地戳了过来…… 第十三章 被迫入宗 心尖处仿佛被冰凌塞满了一般,我眼睁睁地看着这杆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戳了进去,但是却丝毫没有流血. 姥姥轻皱了一下眉头,“咻”地把判官笔一把抽了出来,我看到那笔尖处原本光亮的白银竟然变得乌黑抹漆!姥姥“呼呼”地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照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打了一下。 “出!”低吼一声,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地抖了一下,似乎要掉落下去。但是身形却猛然一震,感觉无比轻松,十分惬意! “你看看你身上藏着什么?”姥姥说着,伸手照着我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我回过头,一团白色的影子悠然地漂浮在了屋子里面,我惊恐万分,这可是,可是我第一次看到——鬼啊! 说时迟那时快,姥姥舞动着判官笔,在空中划出了一个“镇”字,虽然这字是虚空划出的,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出这金黄色的轮廓。 划出之后,判官笔舞动使劲地把这字打向了那浮动的白色影子,“锁!”又是一声,姥姥站直了身子。 一道金色的光罩把面前的那个白色的影子箍在其中,影子越来越清晰,是一个女人的形象,还是一个长发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慢慢地她的五官也显露出来。 “聚!”话音刚落,那女子的身形整个儿的显现了出来,待我看清楚她的脸之后,都快要叫出声来了,“林……凝……”我惊骇万分,差点昏厥。 此时的林凝还是面目忧伤地被这一层光晕所笼罩着,她的胳膊慢慢地抬了起来,当碰到这金黄色的光罩的时候,仿佛触电了一般,又猛然地缩了回去。 “啊……”林凝满脸的痛苦,眉目间皆是惊惧!没有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她,而且还他妈是在这种场合。林凝的嘴巴动了动,她仿佛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 “我求求你老人家,她是我同学,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当我看到小老太太的目光的时候,后半句话直直地咽了回去! “我能看出来!”姥姥那锐利的目光一紧,看向了林凝。 “她对你没啥恶意,要是敢有什么恶意,我早都把她打的魂飞魄散了,她也是个苦命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吞了吞口水,没有想到姥姥还会这句话。 “她被人抛弃,怀胎而死,本已不幸,心中的怨念极深,又是死在那样的一个荒野山林之间,被山猫毒蛇等一些介于阴阳界间的灵物所感染,所以才会变成那样的一种‘咒煞’……” 我瞪大了眼睛,“咒煞?”我不清楚这到底什么意思,就好像那天在黄河边的小木屋中的林凝尸体怎么会和我们打斗一样。 “咒煞是因为死者本身是带着极大的怨念自杀的,自杀之后,自身的怨念强烈不肯退散,魂魄也凝聚在周身不肯入轮回,又加上被一些带有阴邪之气的灵物所侵袭,才会形成一种‘煞’!”老太太看着林凝! 我看着面前的林凝,心中满是怜惜,“还好,你那一口真阳涎,吐在她的脸上才让她周身煞气散尽,要不,定然会成为祸害啊……” 姥姥说着重重叹了口气,从身边长桌的抽屉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之后,从中剜出一抹鲜红涂在了我的眉心处,我有些疑惑,转身看向了林凝。 “韩小天……”她在跟我说话,这真的是林凝的声音,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儿被人用力砸了一下,我看向了面前这楚楚动人,泪眼婆娑的林凝。 “韩小天,谢谢你……”她还是悠悠地飘在了半空中,看着我,满眼地忧伤,这和我在梦中看到的林凝是一模一样的。 “冤孽啊,小天儿,她是为了你不肯入轮回的,但是在你的身边却和在地狱受刑差不多,你的阳气天天侵袭着她的身体,想来她也是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啊……”姥姥边说边摇着头,同为女人,她肯定也可以理解林凝心中的伤痛。 我慢慢地走向了林凝,隔着光罩,和她对视着,她慢慢地向我伸出了手掌,柔弱无骨,但是却也是握不住。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抓紧入轮回吧,这对你和小天儿都是好的,你呆在他的身边,不仅你会魂飞魄散,他也被你这阴气所伤,尘归尘,土归土,姑娘,你看开吧……”姥姥这句话说得也极为无奈,我看着林凝,满眼心疼。 “可不可以让她留在我身边?”我恳求着姥姥。 小老太太坚定地摇着头,“不可以,她是自戕而死,有违天道,况且现在尸骨无存也无法炼化,留在你的身边,也会让你的心神被阴气所扰,变成‘活死人’!” 她说完转身义正言辞地看着林凝,“姑娘,你自己走吧!别等我动手。” 我看着林凝,满脸无奈,“对不起!”我面部扭曲地吐出这句话。 林凝突然笑了一下,那在脸颊上滚落的眼泪如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不要这么说,韩小天,谢谢你当初帮我……” 她停顿了一下,我看着她的身形从脚部往上开始消散了,仿佛一团雾气,越来越模糊。 “不要,不要…….”我大叫着,想要走过去,但姥姥一把抓住了我。 林凝下半身全部消散,上半身也正在晕开,“如果可以重来……”她停顿了一下,此时的她只剩下一颗头颅,“我希望我们可以是另外一种结局……” 这句话说完,那团乳白色的雾气全部散开,姥姥虚空划出的那个“镇”字儿也消散了,林凝,没有想到从黄河边归来的时候,就一直存在在我的周身,但是我却没有感觉到惊悚,倒是十分心疼,我蹲在地上,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臭小子!”姥姥用判官笔使劲地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吃痛地抬起头来,本身心情就有些低落,还被人打头,更加烦躁,“干嘛啊?”我声色不悦。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为了一个小姑娘,何况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姥姥我马上要归西了,你都一点儿不在乎我?刚刚这判官笔把你身体里的阴气吸出那么多,你没长眼睛吗?”姥姥说着一把揪起了我的耳朵。 我的天啦,她这手劲儿,说自己马上要归西了!我觉得倒不如说我从小到大的女神王祖贤暗恋我8年了!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您哪里像……”姥姥松开了我的耳朵,身形又慢慢地弯曲下去,老态毕露,没有刚刚那抖擞的精神了。 “小天,人的命天注定,姥姥这一辈子给人看香、问米、卜卦,干的都是泄露天机的事情,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能活到这个岁数儿,我也满足了,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是需要交代一下,要不然死、不、瞑、目…….” 最后这几个字是她一字一顿说出来的,我看着姥姥那一本正经地眼神儿,突然觉得她貌似不是在和我说笑。 我突然发现面前的小老太太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变了颜色,并且眼白的地方没有变,倒是黑眼珠却抹上了一层红色,并且这红色越聚越多,越来越重,从浅红,变成了鲜红,最后到深红,好像……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好像马上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同时那白眼珠上的血管根根虬结,好像随时就会爆裂,我的妈啦,这是要干嘛啦。 忽然,在姥姥的眉心处凸出了一粒黄豆粒儿大小的青紫,仿佛是那边的血管突然暴起了一块似得。她反手握住判官笔,笔尖直直地指向了自己额头上凸起的那粒青色。 “砰”地一声,这粒虬结的凸起被点破,一道红光闪过,两粒鲜红的仿佛是一块小石头一样的物体朝着我的眼睛飞了过来,一左一右,一下子钻进了我的左眼和右眼当中,顿时我的眼前仿佛蒙上了一股血红色的纱布。 “啊……”我大叫着,眼睛里面仿佛有刀片划过了每一寸的角落,又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其中啃咬,痛苦至极,我差不多就要昏死过去,抱住了头,在地上打着滚,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就觉得自己的眼珠似乎活生生地被人抠了出来,又仿佛两把尖锐的匕首生生地插入了眼睛,在使劲地搅动着。 老妈还有舅舅他们估计听到了我的惨叫,使劲地擂着门。 “妈……小天儿,你们开门啊……”我估计老妈也吓得够呛,她之前对姥姥的职业都讳莫如深。 “都别敲了,小天儿没事儿……”姥姥说着拉开了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之后伸手按住了我,往我的眼中滴落了两股液体。 “嘶……”我的两只眼睛竟然冒出了白眼,我心中苦叹不已,不知道自己的眼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子的化学反应!但是转瞬之间,眼睛中那股要疼昏过去的感觉却减轻许多!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过一会儿,竟然可以睁开眼睛了,周遭那血红色看不到了,但是我却看到姥姥的脸上一团黑气! “啊……”我挣扎着往后仰去,“您这是干嘛啊…….”我带着哭腔,刚刚那一遭的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呵呵,没啥,只要是咱们陆判宗的传人,都要经历这个!”她说的轻松。 我横眉倒竖,“什么,什么陆判宗,还……我们……”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姥姥点点头,那黢黑的脸颊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也很奇怪,刚刚看起来面目比较正常的姥姥此时一片黢黑,“刚刚我把那陆判的传承血脉打到你的眼睛里了,小天儿,你已经入宗了,认命吧!” 第十四章 柳灵童子 “你说什么?”我目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的这个黑脸老太太,“有你这样坑亲外孙的吗?” 此时的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脸上仿佛用烟灰刷了厚厚的一层,恐怖之极,加之说出了这样子的话,更加让我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仿佛吞了个冰疙瘩,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可是小老太太此时却显得不以为然,嘴角一咧,露出两排白牙,和那漆黑的脸庞相互映衬,惊心动魄,我又咽了口口水。 姥姥叹了口气,“我早都告诉过你,人的命天注定,小天儿,你忘记自己是哪天出生的吗?你生在鬼节,又是阴年阴时,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逃不掉的……” 我重重地喘着粗气,想到自己以后要和这些个鬼怪之物打交道,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从小虽然胆子还算是比较大,但那些东西都不是正常世间之物,细思极恐! 顿时额头上冷汗涔涔,就差没有哭出来了,这黑脸老太太,真是害人不浅。 “你现在看着我,肯定是脸上一团黑气……”姥姥摇着头,“这是阴气啊,将死之人,阳寿到了大限之日,我的时间不多了,小天儿……” 我吃惊地抬起头,这么说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竟然可以看到阴气…… 小老太太点着头,又冲我无奈一笑,“孩子,陆判的血脉已经种在你的眼睛里面了,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开‘血瞳’了,血瞳开,透万物,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尽在你的眼底,但咱们祖上有所记载,‘陆判血瞳’的最高境界为——滴血瞳,但那都是法力高强的传人才具有的,修炼至极,从目中流出血液,是陆判传承之血,造万物,化阴阳,扼杀一切阴邪之物……” 姥姥的这些话让我感触极深,我的眼前又笼罩着一层血色的纱布,周遭的一切都在这一片血红当中,我深吸了口气,这么说,我现在是被开了‘血瞳’,而且我不由得又想起10岁那年,当飞头奔向我的时候,从我眼中飞出的两道血柱。 并且我想起自己的太姥姥张玉仙,当时在斗飞头降的时候,就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瞳仁滴血,悉数落在了那飞头的脸上,才得以将其制服。 姥姥佝偻着身躯慢慢地挪动着脚步,走向了她床的方向,回头看向了我,声音干涩的仿佛一个沙瓤西瓜,“你想想刚刚那个姑娘,是不是很可怜,五行所排,六道所斥,但在这世间像这样的冤魂不计其数,车载斗量,小天儿,你难道真的不想帮助它们吗?” 姥姥的眸子里面闪着灼灼的光芒,就仿佛是一对电力十足的液压灯泡,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全是林凝的身影! 是啊,如果没有这个时候回来见姥姥,或许林凝真的在我的身边遭受着犹如身在阿鼻地狱的苦楚,终有一天如冰雪一般消散,而我也将被阴气所侵蚀,如“活死人”一样,在阳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走到床前,把床上的被褥卷起丢在了地上,这个老太太要做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那床板上竟然还贴着几张黄色符箓。 那黄表纸上用朱砂画着繁琐的符文,这物件儿,我在小时候都有看到过,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竟然被小老太太贴在了身子下面,我…… “吱嘎……”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床板被掀开,她回头挥手示意我上前,我提了提气,走到了床边,看向了床板下面,顿时心头一阵紧缩。 我的天啦,下面竟然是一个黑黢黢的洞,我的心顿时紧张到了极点,我还真的不知道这小老太太的床板下面竟然还另有乾坤。 姥姥伸手把床头上的一盏油灯拿了过来,那油灯上面还拴着一根绳子,他把油灯剔亮拿在手中,“我先下去,你马上下来……”不知黑洞有多深,但是这小老太太身形灵活,拿着灯一跃而下,我有些担心她这瘦小的身体是否扛得住。 我吞了口唾沫也紧随其后,正想着这或许是非常深的一个洞,或许就像是《西游记》里面白毛老鼠精的无底洞一样,但一秒不到我的双脚就稳稳实实地落在了地上,紧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 这不是一个洞,更加不是一个无底洞,这是一个房间还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只是说房间有点夸张了,这应该说是个四方封顶的土坑。 因为挖在地下,所以周遭没有窗户,但确实有些低矮,我这180的身高,都要低着头,要不然不小心就可以碰到头顶! 屋子里面充斥着一种温热的檀木香,在东南角的方向,摆了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众的贡品,贡品前放着一尊塑像,供奉的是谁,我看不清楚,可突然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血红色当中,我停顿了一下…… 虽说这个地下房间仅有姥姥手中的一盏油灯照亮,可我现在竟然可以把屋子里面看的清清楚楚,大到房间里面所有的摆设,小到那一缕缕的轻烟,甚至墙壁上的那一片土砾! 血瞳竟然这么厉害吗?我在心底悠悠地想着,目光向着香火散开的源头望去,那忽明忽暗地香火竟然像一头小兽的眼睛在忽闪着的,而在香炉的前面,供奉的竟然是一尊差不多有20公分左右的灵童雕像! 我诧异,看向了姥姥!这尊灵童塑像也有些诡异,但是我敢这肯定不是哪吒塑像。姥姥这一脉的开山祖师是血瞳判官——陆判! 当时陆判这门的宗法就是因为过分的泄露天机而被天庭封杀,但是哪吒为天庭真神正驾,官拜中坛元帅、通天太师、威灵显赫大将军和三坛海会大神,怎么可能会保佑陆判宗这一脉呢? 这灵童的雕像也显得十分的诡异,只见他上半身穿了一个大红的肚兜,下半身穿着一条大红长裤,在头的两边分别挽着两个发髻,双手合十,一腿向前躬起,一腿向后伸直,并且脸上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直直地向一旁咧了去! 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个小雕像的头部还有一个食指粗细的洞,这是干什么的呢?哪有神像头顶带洞的?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姥姥…… 判官笔在她的手中抖动起来,在这个屋子昏暗地下房间里,它通体泛着洁净的光亮,刚刚变得乌黑的尖锐的笔尖,此时也重新恢复了原有的色泽。 “这么多年了,是该告诉你了……”姥姥说着,伸出满是皱褶的手抚摸这尊雕像,那眼神慈祥至极,就仿佛是一位长者在看着自己最爱的后代一样,至此,我更加肯定,这尊小雕像不是哪吒,绝对不是! 姥姥缓缓地抬起头,面部的黑色更加凝重,“这是咱们的护宗仙,也是咱们陆判宗的柳灵童子!” 我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没有想到是这样!小时候听姥姥说过此事: 柳灵童子又名柳灵郎,是修道之人传承的一种秘传法术,相传当初吕祖仙师的书童依附在柳树内形成柳树妖! 吕祖仙师善度众生,为度书童为仙,于是流传六丁六甲**坛与符咒科仪给后代法师,为度化已成为柳树妖的书童为柳灵童子,助其摆脱魔道。 因柳树妖被法师度化成为仙童之后其法力巨大,可作为跟随法师一起行善积德以及捉鬼降妖的护法仙童,香港道教闾山狐仙法派主持的护法仙童就是柳灵童子! 而在东南亚,这种法术也是从古代流传至今,但是不叫柳灵童子,而是称为“古曼童”!而第一个制作出古曼童的人就是泰国的坤平将军! 相传坤平将军生于佛历2034年,约公元16世纪10年代。他曾是泰皇身边最亲近的士兵,被称为“魔术师”。 他于一次战争中占领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的首领将他的女儿作为礼物献给坤平,于是坤平结婚了,一直居住于此,直到他的妻子怀孕。 可是后来,坤平和这个首领的关系不断恶化,最后,首领要他的女儿在坤平的饭里下毒,要置其于死地,但此毒计却被坤平识破,他愤怒无比,当即刺死了他的妻子。 坤平将妻子的肚子剖开,取出婴儿,带他去到一个庙里。 先是升起一堆火,然后将婴儿的上半身用写有经文的布包起来,放在火上烤,直到婴儿的尸体变小,完全变干。 整个过程中,坤平一直在念诵经文,当整个仪式一结束,婴儿已经变成一个可以和他说话交流的活蹦乱跳的灵魂,坤平给他取名为“古曼童”。 在这之后的战争中,每到危急关头,“古曼童”就会出来帮助坤平,在那个只能用手使用武器打仗的年代,能够运用灵魂,法术来作战,坤平才能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这就是关于“古曼童”的经典的传说,并且一直流传到今天…… 我的心脏似乎快要跳出喉咙口了,我觉得今天晚上所见所感足以改变我这将近20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林凝”的出现和离去,还有我刚刚打开的“血瞳”,以及面前的“柳灵童子”,还有站在我面前面目黢黑,却带着期望目光看着我的姥姥,我的心脏似乎又要暂停了…… “这么说,这就是你养的小鬼了……”我伸手指着面前的这个雕像! 第十五章 滴血认主 姥姥白了我一眼,伸出食指挡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个称谓是大忌,你知道吗?他已经是我们宗门的护法仙童,被经文秘法荡涤灵魂,就和那孤魂野鬼有天壤之别,你万不可以再这么说,小心招惹祸端……” 我听完之后屏气凝息,突然面前八仙桌上的香火猛然一亮,竟然还传来了轻微地爆破声. 原本从香案上均匀传出的香雾此时竟然一时间拔长了很多,烟雾缭绕,而从灵童雕像头上的孔洞里面竟然冒出了一阵的青色的烟雾! “不好!”小老太太低吼一声,可那青色的烟雾就在刹那间聚集在了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孩童的模样,但是其样貌却恐怖至极. 只见这孩童漂浮在那雕像上方,上身着一大红色肚兜,下身着一大红长裤,赤足,和那个雕像是一模一样,但此时却一副凶戾狠毒的嘴脸! 满身青墨之色,两只眼睛是两个黢黑的窟窿,十只手指的指甲尖利如刀,毫无血色的嘴唇咧开,露出两边铁钩一般的獠牙,嘴里还旋转着一股阴绿色的浊气,我的天啦,着他妈不是小鬼童是什么啊? 小老太太举起了判官笔,可这个小鬼却犹如一道旋风,“咻”地一把把我扑倒在地,小鬼凶猛异常,当他猛扑向我的时候,我的身子好像被一块坚硬无比的钢铁给击中了,全身上下疼痛不已。 它伸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使出浑身解数竟然无法把它从我的身上给甩开,犹如“长”在了我身上一般,此时,它那黑洞洞的眼睛紧紧地逼视着我,那无色嘴唇咧开,獠牙外翻! 口中阴绿的浊气快速旋转,仿佛一个大大的风暴团,尖长的舌头也伸了出来,那阴绿的浊气弄得我面部僵疼不已,皮肤马上就要冻僵崩裂,血管里面也仿佛生满了倒刺。 “嘟嘟,你可以了……”姥姥无奈的声音传来,就听到了“咚”地一声脆响,这银制的判官笔直直地敲在了鬼娃娃的头上,那股阴绿地浊气在我的脸上悠然散尽。 面前的小鬼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满身的青绿之色渐渐褪去,变成了如豆腐一般的白皙之色,手掌上刀尖一样的指甲也看不到了,嘴唇恢复了血色。 铁钩獠牙消失,那黑洞洞的眼睛也出现了原本该有的眼珠,并且转动灵活,透出一种机灵!“真不好玩…...”他不满地撇了一下嘴巴,身子上升到半空中…… “咳咳咳……”我大声咳嗽了起来,捂住了嘴巴,防备地看着这个小鬼。 姥姥叹了口气,小鬼倒是很欢快,“该,秦凤翎,你看看你这个外孙,整个儿一门外汉,你就准备把我交给一个菜鸟吗?” 小鬼荡在半空中,眯起眼睛,气鼓鼓,“还有啊,菜鸟你刚刚叫我什么——‘小鬼’?我告诉你,你该称呼我一声灵童爷爷,我可是张玉仙的亲弟弟,就算是你姥姥也得叫我一声舅舅呢,你这个一叶障目的菜鸟…….” 我喘着粗气看着飘在这半空中对我激烈咒骂的小鬼,想起了一句流传至今的话——小鬼难缠,我看不仅难缠,还怕揭短,明明就是小鬼,还非要给自己冠上“柳灵童子”这显得十分高大上的一个称谓! “嘟嘟,不管怎么说,小天儿是陆判宗新一代的传人了,你作为护宗仙童,肯定要协助他,听命于他……”姥姥还没有说完就被小鬼打断了。 “要我听命于这个菜鸟……”他说着一下子飞到了我的面前,嘴巴张开,獠牙还有那森厉的阴绿气息又准备向我袭来,我赶紧往后避退,谁知他哈哈大笑,“你瞧瞧,这不是菜鸟是什么,胆子这么小…….” 姥姥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的严肃,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对准了小鬼,小鬼的面部一阵紧张,赶紧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边,他好像对这个判官笔十分的惧怕…… “他是不是传人不是你说了算,嘟嘟,你胡闹了这么久了,小天也要对你滴血认主了,倘若认主成功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无法更替!” 姥姥的身子栗然站直,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即刻会意,起身走到了供桌前,此时的小鬼双臂环抱,飘在了供桌上方对我挤眉弄眼。 它的灵力自然强大,我有些担心以后和他相处的日子,这家伙会不会反而噬主,但是好在它惧怕判官笔,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突然一道白光在我的脑子里面闪过,我盯着面前的这个“柳灵童子”突然间想起了姥姥当初告诉过我的,太姥姥整治那个兵匪头子的场景…… 最后几欲疯癫的兵匪头子,当跪在地上给张玉仙磕头的时候,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那个小孩子要吃我,那个穿红肚兜的小孩子要吃我……” 而面前的这个“柳灵童子”可不就是红色肚兜还有红色的长裤吗?难不成之前惩罚兵匪头子的就是他吗? 但是小鬼却轻蔑地瞪了我一眼,伸出欺霜赛雪的藕臂抠了抠鼻子,“看什么看啊?”我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如若他真的是太姥姥张玉仙的弟弟,那就是姥姥的舅舅,那我就要喊他做“太舅姥爷”了吗? 姥姥细竹枝一般的手指伸出来牢牢地箍住了我左手食指,她拿出判官笔,用那银制的笔尖狠狠地戳在了我的食指指尖处,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姥姥的手牵引着我的手指,慢慢地移到了小鬼雕像的头顶上方,她的手指浑然发力,一股饱满的血滴从我的食指处滑落下来,稳稳地滴进了雕像头上的孔洞里面。 我的的眼里又腾然而起了一股血色的雾气,眼球又隐隐开始作痛了,但当血液滴进去却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到底是在干嘛,如此诡异! 半空中的小鬼无聊地打着哈切,“我说秦凤翎,你不要再白费力了,这个菜鸟……”他的话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啊……”他张嘴大叫,双手握拳,高举两只藕臂,与此同时,他的从头到脚,布满了金色的符文,我陡然一惊,这符文是哪里来的呢?看着情形,好像是从他身体里面长出来似得…… 他全身上下的符文开始转动,都好像是远古的符箓纹理,所以我压根儿看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金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转动的越来越快。 姥姥的嘴唇蠕动,结起莲花手印放在唇边,快速念叨着咒语,好像在催动着小鬼身上的符箓转动!在小鬼那大红肚兜的中央竟然隐隐地浮出了一个大金的“陆”字! “啊……”小鬼又是一声尖叫,他脸上那金色的符文似乎吧皮肤都洞穿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姥姥停止诵念咒语,小鬼也停止了嚎叫,一束金光从他的双眼射出,他仿佛一片树叶悠悠地落在了地上,“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 “咚、咚、咚!”他面无表情地向我磕了三个十足的响头!我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姥姥,她向我点了点头,“他成为你的护法仙童了,刚刚已经滴血认主……” “菜鸟……”叫“嘟嘟”的小鬼站了起来,挺起胸脯和我对视着,“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听命于一个菜鸟…….” 他满脸扭曲,看向了姥姥,“秦凤翎,这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先去睡觉了……”嘟嘟说完飞到了小雕像上空,化成了一缕青烟钻进了雕像头顶的孔洞里面…… 我看着自己左手指尖,刚刚被姥姥刺破的地方现在已然不再流血了,但是想想刚刚那个刁蛮任性的“嘟嘟”小鬼,心里面还是一阵的膈应,我突然觉得姥姥还有太姥姥真不是一般的人,这承受能力比**凡胎之人强悍无数倍。 “咳咳咳……”我那年迈的姥姥扶住了供桌边沿,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咳嗽着!我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姥姥抬头看着我,胸腔连连起伏。 “小天儿,嘟嘟说的没错,要是论辈分,他真的是你的太舅姥爷,是你太姥姥的弟弟,咱们太师婆婆的小儿子…….” 这句话我早都猜到了但是从姥姥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还是不禁咋舌,但是太师婆婆怎么会把她最小的儿子炼化成为“柳灵童子”的呢?这个疑团却在我的心中又冉冉升起了。 原来我的这位“太舅姥爷”从出生就骨骼清奇,小时候自是非常可爱,就如同一个灵气十足的“年画娃娃”! 可谁料他的身高和形象竟然定格在了三岁那年,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但是他不仅身高没有增加分毫,并且连长相仍旧也是三岁孩童的模样,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化。 太师婆婆无奈帮他卜了一挂,这一卜不要紧,我这位“太舅姥爷”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童子命”! 说到此姥姥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双满布沧桑的眼眸中,竟然滴落了两行浊泪。 第十六章 五弊三缺 这童子命的人容貌相对于正常人,比较好看,秀气,也有的人长的就和画中童子相象,很讨人喜欢,而且衰老得较缓慢。 童子寿命普遍不长,1岁、3岁、6岁、12岁、18岁、24岁、48岁等都是童子的关口,这要看是不是当紧的童子,也有可能活到很大年龄. 就像我这“太舅姥爷”在6岁的时候,仍旧是三岁的模样,几乎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而太师婆婆卜的那一卦显示,他还属于童子命中最高级的来历——天命童! 童子命的人根据其前世的出身分为四级,分别是:天命童子、仙官童子、修真童子还有缚灵童子. 如若是比较低等的童子命,可以寻求化解之法,保其平安,并且寿命和常人相当,但若是天命童子的话,那命运的关口很难度过6岁!而我的太舅姥爷这一年正好是六岁! 无奈,阎王让你两更死,谁敢留你到三更。即使这太舅姥爷无病无灾,还是架不住时间一到,阴曹鬼差拿锁魂链前来锁命。 但太师婆婆当初就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十分不舍,好在鬼差看其可怜,又加之太舅姥爷如若再坠轮回定要再世为人,并且连续十世都是童子命,所以只锁其魄,留其魂。 于是太师婆婆才在农历三月三这一天的午时,摘取长在东方的柳枝和桃枝各一段,雕成了面前的这个高约七寸,并且头挽双髻的小童雕像,用经文和密法加持,并取太舅姥爷的一段尸骨,炼化成了“柳灵童子”。 从此更是陆判宗护法仙童,跟随老太太张玉仙一起除魔卫道,那军阀混战时期的兵匪头子,嘴里面喊着的“穿红肚兜的小孩”,还有那留在他脖子上的牙印,正是这“嘟嘟”所做。 但是嘟嘟的桀骜不驯,也被我看在了眼中,尤其是当他显露出凶恶的模样的时候,真的可以把人给吓破胆子,我有些担忧自己是否可以把他驾驭稳妥。 姥姥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冲我微微一笑,“小天啊,滴血认主了,他以后就听命于你了,还有,这些东西,都要交给你了……” 姥姥慢慢地蹲了下来,在供桌的正下方,她弯着腰,在刨着土,不一会儿一个玄色的木盒出现了,姥姥把木盒上面的土给吹干,木盒打开,竟然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里面装的是古代的书籍。 “这判官笔,你先拿好,这杆笔的时间有多长连我都不知道,但是它以后无疑就是你最强大的法器……”凉丝丝的感觉从这长长的笔杆处传到我的毛孔,这杆笔,真的是传说中陆判的法器吗?我不由得眯起眼睛。 姥姥把盒子里面的古书也留给了我,一本《判官手卷》,这是宗门的修炼方法还有记录的一些宗籍典故,囊括其他的门派还有各种的奇闻秘史,单看这泛黄的书卷就明白它已经换了不少的主人。 还有两本《生死簿》,一本崭新,一本破旧,姥姥嘱咐我,崭新的这本是留给我的,而破旧的那本等她下葬的时候,一定要在她的墓前点燃,不为别的,她死后要去阴间述职! “你记着,以后你做的每件事,都要记在这《生死簿》上,我的那本你不要看,在我头七的时候,你带到宗坟里面帮我烧化掉……”老太太说到此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 看着这个带我长大的老人都快要油枯灯尽的时刻,我的心里面又是一番阵痛,分别尽在眼前,只觉得想要落泪,但我当了陆判传人,从某些方面来讲,也算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去陪伴着她吧! 心里面刚刚可以接受自己入宗的事实,可她却道出了另外一个让我觉得十分吐血的事情,那就是我的——陆判血瞳! 虽然这嘟嘟小鬼已经对我认主了,但是陆判血瞳还没有对我认主,也就是说姥姥取出那白瓷瓶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眼里面,只是压制住了我的陆判血脉,但七天之后,那种比剜目之痛强悍无数倍的疼痛又要出现了,而且如果没有办法降服,那只能双目失明! 我的浑身又被冷汗浇透了,心里面直呼完蛋,没有想到我一20出头的小伙子,竟然会有可能成为一个残疾人! 姥姥伸手从腰间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玉佩,但是这玉佩比较奇怪,只是阴阳鱼中的白色的阳鱼玉佩。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告诉我,在她死后,要入宗坟,而头七那天,我要去宗坟那里,到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头里面去寻找黑色的阴鱼玉佩,这样才可以找到镇压我眼中这陆判血脉的法门。 最后她还留给我一个朱红色的锦囊,让我从宗坟中回来的时候,再拆开来看! “小天儿,能不能真的被咱们祖师爷接受,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老太太叹息着,“还有,咱们宗门内部规定,我死后三天方可下葬,但到了第三日的晚上,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前来拜谒,到时候,你万不可怠慢了它!” 我还是不明白这特殊的客人究竟特殊在哪里,甚至,我都不晓得应不应该把这位客人理解成正常的人类!可是姥姥也不肯再透露给我半分,只是告诉我她累了,我们上上面去吧! 姥姥用红绸布把这一众的书籍还有柳灵童的塑像给我包好,我把那支判官笔拿在了手里面。 重新回到了屋子里面把床板拉好,床铺铺整齐!此时的姥姥盘腿坐在了床上,闭起了眼睛,在满脸黑气的笼罩下,似乎都看不清楚她的五官了,“去让她们进来了!”她神色安详,语气平缓地说出这句话! 当我来开房门的时候,“哄”地一下,我妈我爸还有舅舅舅妈全部跑了进来,而姥姥此时还在床上安静地打着坐,只是,她脸上的黑气慢慢地散去,那慈详的模样显现出来,寿限已到,她安然坐化! 我看到一团白色的雾气从姥姥的周身散发出来,慢慢地竟然也凝聚成她的模样,但只此一瞬,就再也看不到了,我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到,想来,她肯定走了! 屋子里面传来了滔天的哭声,众人纷纷跪倒在她的面前,我有些不知所措,还站在她面前,老妈转身本想拉我跪下,但不想竟然看到了我手中握着的判官笔,顿时一声惨叫,她昏了过去…… 等我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遵照姥姥的陆判宗的法门教义,门中弟子坐化之后,不可放于棺木之中,必须要用“坐化缸”来入殓! 缸葬是修炼之人坐化的一种独特方式,一般指得得道之人羽化后,盘坐在一个特制的陶缸之中,并在遗体四周放下木炭、石灰、香料等物品,用来除湿防腐,再密封连缸体一起安葬。 而姥姥的这口坐化缸是她前些年找人制作的,在缸体上,绘有六方图案,图案包括仙鹤、花鸟、祥云、荷花、菊花、凤凰,但必须死后三天,在第三天夜里子时,由她的下一代传人把她放于缸内,并且不许其他人在场。 老妈醒来之后呼天抢地,任是谁都劝不住,在她看来,如果我从姥姥的手里面接过了判官笔,那么一辈子就和五弊三缺变成了邻居!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老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老爸那边只有我一个男孩子,整个家族把“传宗接代”的重任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但是没有想到,我却成了姥姥的关门弟子。 “我就说嘛,那天她把门关起来,就是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没想到真的把我儿子弄成了‘关门弟子’啊……哪有这样坑亲外孙的啊……”老妈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爸也点了一根烟,坐在一边闷不做声,他重重地叹息…… “我还想要孙子啊……”老妈说着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我赶紧安抚她,“好了好了,你放心好了,没事儿的,别哭了……” 虽然我这么安慰着老妈,但是我自己的心里面也没有底,三天之后的夜里,那个特殊的客人是人是鬼,抑或是何方神圣,我还不曾得知。 而七天之后,姥姥的头七之日,我还要入宗坟去找一枚不知道有没有的阴鱼玉佩,况且我这双眼睛能否保得住还不知道,想到此,我也是满肚子的苦水,但我没有把这些话告诉老妈,毕竟她承受能力有限,我怕她知道会登时昏死过去! 外婆去世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外婆生前乐善好施,死后也受人爱戴,一时间前来拜谒的人十分众多! 这个做了一辈子神婆的老妇人,竟然被这么多人爱戴,想来也有她的过人之处,遵照陆判宗法,三天内不可入缸,姥姥的尸体就放置在了灵堂正中央的一个蒲团之上,此时的她还是表情安详地在打着坐,就算是近距离地看着,仿佛她只是安静地睡着了…… 第十七章 回归宗门 只是没有想到周遭的乡亲们竟然会这么地痛苦,纷纷叹息他们的靠山倒了,以后家里面有点儿什么事儿还找谁去看香问米啊,那些个神棍之流终究不是靠得住的人! 我砸了砸嘴巴,嗨,谁又知我们这样子人的苦楚呢?做这么这一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泄露天机,帮了别人的忙,但是是却折损自己的功德,我看着姥姥,希望您老人家去极乐世界可以安息…… 几日里,因为老妈和老爸还有舅舅舅妈忙着招待来客,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拿着姥姥给我的《陆判手卷》开始细细地读了起来…… 第三日的凌晨,我们就要启程去宗祠了!宗祠不在我们家这个小城市,而是在我们省的西北方向,姥姥是婚后嫁到这里来的,但是死后必须还要回归宗家。 我省的西北部,那里有大片的丘陵,还有一些小山丘分布,虽然总体的海拔都不是很高,但总归这些个丘陵上面的植被还算是比较茂密. 小的时候姥姥带我去那边走过亲戚,但现在估计也就没有什么人在了,只有一个表舅,也是许多年不来往。我的心里面顿时紧张了起来,眼球上隐隐地传来了胀痛之感. 突然觉得走这一遭,竟然有点入虎穴闯龙潭的感觉,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要按照姥姥的那句话——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我给姥姥披上的一件大红的披风!这是陆判宗的规矩,请灵归宗,用大红之物裹住身体。 大红色为吉祥之色,可以挡邪魅驱阴煞,她整个的脸颊都被这披风上的红色给照亮了,我把披风的带子在姥姥的胸前打了一个结,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总是也打不好,顿时我的额头上急出了汗。 可就在这时,姥姥的眼睛竟然一下子睁开了,还结结实实地和我对视一眼…… “啊!”我惊叫一声,手中披风带子落下来了,引得周围的亲人们也是一惊,我妈立时大骂,“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啊,一惊一乍的……”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提了提气继续抓起披风带子,我如果说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奶奶睁开眼睛才发出这样的喊叫,我估计我妈不仅不信而且还会再次昏过去,但说来也奇怪,姥姥的眼睛刚刚睁开之后,她的披风带子竟然被我漂亮地打了一个结。 我把她抱入了一个朱红色大大的神龛,这个东西一直以来都在姥姥的家里面,只是是干嘛用的我现在才知道,姥姥生前有交代,一定要用这个东西把她带回宗门。死者为大,一切都要照她的意思来办。 一路上表姐开着车带着我们着一行人,是一辆商务车,想来也是姐夫公司的!舅妈在副驾驶,我爸和我舅舅在前排,我和我妈在后排。我们又雇了辆灵车来拉姥姥的神龛! 这几日表姐一天比一天憔悴,问她有什么事情她也不肯说,想来也是因为姥姥的去世让我们心中都无限伤痛,但那天晚上她手腕上的伤痕却是不是跌倒所致,等办完姥姥的丧葬,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个事情。 老妈坐在我身边无限哀伤地叹着气,说我一惊一乍地,她现在也一惊一乍的,时不时地还用手摸摸我的额头,甚至伸出食指放在我的鼻子下面探探我还有没有鼻息! “你行了,还有完没完,一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还能在你面前消失了啊!神神叨叨的…….”老爸烦躁地瞪了她一眼。 老妈立刻瞪起眼睛,坐直身子,“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你儿子是吧,你当他以后都是跟活人打交道啊……” 老爸当了一辈子的中学教师,听到这话之后无可奈何地撂下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得,这下子又开战了,我习惯性地把脸转向了窗外,从我记事儿起,他们就是三天一小吵的节奏,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因为翻来覆去吵得都是那几句话! 但是吵着吵着,就听到老爸来了句,“诶?我的后脖颈子怎么感觉这么地凉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往我后脖颈上吹冷气似的……” 老爸的声音低落了下去,这下子老妈站了上风,“你看看,刚刚谁说我神神叨叨来着,你看看,这下子有报应了吧……”老妈的语气里面满是得意。 舅舅看不过去就劝老妈少说几句,没想也遭到了老妈的攻击,“哼,这两天我看你是很开心,你家丫头又没有被老太太选为传人…….”得,女人攻击人的能力真的是一等一的厉害,舅舅顿时缄口不言! “不对,我这后脖颈子越来越冷了……”老爸的话语明显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爸一辈子本本分分,连句谎话都不会说,肯定是他身体真的感到异样了,我赶忙转头,顿时眼珠都快飞出来了——是“嘟嘟”! 这个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备箱的红布包里溜出来了,此刻他正悬浮在我爸的正后方,嘟起嘴吧,照着我爸的后脖颈子悠悠地吹着淡绿色的气体。 这种气我明白,那是从小鬼的嘴巴里面吐出来的玄阴真气,当初喷在我的脸上的时候因为浓度太高差点儿没有把我的面颊的血管给冻裂了,我爸那就是纯粹的一个**凡胎,怎么可以经得起他这么地折腾呢?嘟嘟吹着气,调皮地看着我,那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里,充满了得意…… 我不可以说话,只有冲着他虎着脸,示意他回到神像里面去,但这家伙非但不听话竟然还鼓足腮帮子,照着我爸的后脖颈子又是一口。 我了个擦,小鬼真他妈难缠,我伸出手照着他的位置袭去,我和我妈坐在后排,我爸和我的位置正好是个对角线。 但是当我的手拍过去的时候,这个狡黠的小鬼竟然一溜烟飞到了我舅舅的正前面,我的手因为出力过猛一下子拍在了我爸的后脖颈子上。 “哎呦……”老爸登时大叫,把开车的表姐都吓了一跳,车里面的人纷纷侧目看着他,老爸回头,满面愤怒,“你敢打你老子!” 我了个擦,我他妈就是全身长满了嘴巴我也说不清楚啊,总不能说有个小鬼照着他的后脖颈子吹阴气吧,这样子我看我死得更快! 老爸怒气还没有消散,老妈却得意看着他,“你瞧瞧,我儿子还是跟我亲,像你这样子的爹……”我满头冷汗,这他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刚刚回过神来,嘟嘟却飘到了我舅舅的正前方,舅舅此时在劝着老爸,而嘟嘟却在他的正前方解着下半身大红色裤子的腰带,看样子他想撒尿,我目测了一下那角度,如果这泡尿洒下来,直直地冲上的就是我舅舅的面门,这下子可好,这可是如假包换,纯纯正正的一泡——“童子尿”! 妈的,这个小鬼!我一下子从身边的红布包中抽出判官笔,两眼对他怒目而视,嘟嘟吐了吐舌头,提好裤子,这才心有不甘地钻进了柳木小雕像中。 经过这么一闹,我顿时睡意全无,本来今天晚上要接待姥姥说的那神秘客人的事情,都有些让我焦头烂额了,想在车子上眯一会儿,却又弄成这个样子,顿时我整个人瘫软地靠在了车窗上面。 一阵山路崎岖,但是好在表姐的技术还算是不错,我们终于安全到达了姥姥的娘家,在省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小山村!来之前和这里的表舅联系过了,我们车子刚刚到了村口,他就站在这里等着我们。 表舅今年已经50岁了,和妈妈还有舅舅都好几年没有见面,而这次见面,却是在姥姥去世的情况下,所以见到之后三人先抱头痛哭一番,哭过之后,便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 村子里面的房子大多还是石头建造,因为交通有些闭塞,所以这边的经济还是显得凋敝落寞,每家每户还是依照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但是也有几家的房子倒是盖的比较现代化,是两或三层的小楼,表舅家的条件在村子里面是很不错了,也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部景观盖的比较精致,内部的装修和摆设也很是考究。 “这都是我们家大女儿出去打工赚的……”在饭桌上,表舅有些自豪地说着,“她们那单位条件待遇很不错,你看这刚刚出去两年,就给我们家翻盖了房子……”妈妈和舅舅都对表舅家的大女儿交口称赞!连忙问她在哪里工作,我也很好奇,他家的大女儿和我表姐差不多大,之前听说一直在村子里的学校当小学教师,就前年出去打工,怎么会赚这么多的钱呢? “哦,是在省城,是一个什么洗浴中心……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表舅说的有些口齿不清,我“噗嗤”一下呛了一口饮料,表姐也面目凝重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老妈和舅舅倒是没有听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地感叹着表舅有福气。 好吧,或许是我多想了,但是当听到“洗浴中心”这四个字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面去联想,或许人家在那里真的是从事正当行业的呢?我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刚刚飞溅到嘴角的橘子汁! 第十八章 宗祠深夜 表舅听到大家对他的夸赞,顿时满脸欢喜,转眼看向了我,就问我老妈,“我这大外甥,长得可真是帅,现在大学毕业了吧……” 老妈一脸的骄傲,“毕业了,今年刚毕业,但现在在省城也找到工作了,对了,还是在一个大公司里面当白领,还在省城市区中心租了一间大房子呢,南北通透采光良好的……” 我的天啦,听到这话,这刚刚还在我嘴角上擦着橘子汁的餐巾纸立刻转移到我的额头上面,老妈这话让我十分的心虚.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租住的房子,哪里有我吹的那么好啊,不仅是那满屋的霉味,就连上个厕所还是需要排队,蹲下去之后几乎和别人屁股对屁股…… “对了,儿子,你们那个公司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记不起来了?”老妈又看向了我,我顿时芒刺在背。 妈啦,这要怎么说啊,我那公司卖的都是“深海龙油”还有什么“生命水”,草,我就跟之前在旧社会走街串巷卖狗皮膏药和大力丸的差不多,关键是这样的一份工作还被我给整没了。 但是看着老妈那满是期待的目光,我还是十分不争气地说了一个谎话,“我……我是做医药代表的……” “好好好!”表舅赞许地点了点头,“小小年纪,十分了得啊!” 只是这明明是夸赞,但是在我听来却仿佛是结结实实地讽刺,老妈也连连点头,“是啊,过两天咱们去省城,让我儿子请客吃饭!” 这句话才是真真切切地刺破我的硬伤,我现在可是身上没有一个大子儿,别说请吃饭了,我还想走的时候看能否让她老人家支援我一点儿,要不然我只有迈动两条腿,乘坐“11路”才能回到省城了。 还请客吃饭,我连请大家坐在一起泡“老坛酸菜”的钱都没有! 吃过饭,大家聊了会儿天,现在是下午四点,该动身去宗祠了。今天晚上,姥姥的尸身就要在宗祠里面停放,还必须是我自己守在这里,闲杂人等一律不可以留在这边。 沿着崎岖的山道,老妈他们走在前面聊着天,他们身后跟着四个用竹杠抬起姥姥神龛的脚夫,我和表姐走在了最后,表姐突然伸手拉了我胳膊一下,“怎么了?姐……” 她没有回答,拉过我的手,把一团粉红色的纸张不由分说地放在了我的手里面。“拿着。”说完之后又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这才明白,她刚刚塞在我手里面的是一团钞票!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表姐从小待我和亲弟弟没啥两样,事事都先紧着我,我现在成年了,毕业了还是要受她的接济。 “我有钱。”我说着要把钱还给表姐,表姐使劲地把手给我推了过来,“你当我看不出啊,刚才你妈只是说去省城让你请吃饭,你看你那脸色,你先拿着,等以后有了工作,再还给我……” 表姐说完直直地往前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要流泪,我快步走到了她旁边,等再次向她看去的时候,去发现在她的印堂处,有着一丝黑气,我心中一凛,但是转眼间这团黑气却又看不到了,这是为什么?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终究没有搞明白这团黑气因何而生,所以贸然也不敢告诉表姐,血瞳开,透万物,所以表姐肯定有事儿,我一定要弄清楚。 不一会儿,宗祠到了,是一个类似于寺庙的建筑,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大匾,四个遒劲的大字,龙飞凤舞地跃然其上——陆判宗祠! 这个建筑想来存在的年头也比较久远了,只是这朱红色的大门却并没有显得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破落不堪,连斑驳的漆皮都没有,表舅说,今年年初,他出钱寻人来这里把大门又重新粉饰了一番。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而在正对着门的这间屋子里面,就是我们祠堂的正殿,上方也有一方牌匾——宗祠! 而两边厢各有一处偏殿,男左女右,姥姥的尸身就今晚要停放在右边的偏殿。不知为何,进了这道大门,我登时就有种想要下跪的感觉。 只觉得自己的两腿不听话了立刻想要跪下,我也不晓得这是哪里给我传来的这种威压…… “菜鸟哎,来到你祖宗的地盘儿绷不住了吧……”身边传来一声轻蔑地调侃,我猛地回头,又看到了这个“嘟嘟”,妈的,这个小鬼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安生。 我看着四周,老妈他们自然是看不到他的,我走到他身边,此刻他还在悬空站立着,挤眉弄眼地冲我做着鬼脸。 “我警告你,你别胡闹啊,要不让你好看……”我说着抓紧了手中的红布口袋,还好我随身带着“判官笔”,要不然当真镇不住这小东西。 是我太舅姥爷又怎么样,既然成为我的“护法仙童”,那就不能坏了规矩,时时刻刻要听我号令,要是一会儿我们三跪九叩之时,这小子胆敢在半空中“开闸放水”,泼我们这一群人一头一脸的童子尿,那酸爽。 他没有回复我,竟然冲我啐了一口,直直地往宗祠大殿里面飘了过去! 而此时,姥姥的尸身也安放在了大殿右边的偏殿当中,表舅唤大家一起进去拜谒先祖。我作为传人第一个走进了宗祠大殿。 只见大殿的正中摆放一个香案,香案上摆放的两只长明蜡烛!而香案后面端放的就是一尊高约五尺的陆判雕像,只见这陆判铁青脸面,赤色的虬髯浓重无比,两对暴睛怒视众生,红色的帽子直冲而上,左手拿生死簿摊于面前,右手握一粗壮毛笔竖直向下。 而在这判官塑像下还放有层层排列的排位,阶层分明错落有致地往下排开,越往上辈分越高,而在最靠近香案的地方,我赫然地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排位,上面用繁体字写着——陆判宗第壹佰零肆代傳人——張玉仙。 是的,太姥姥是陆判宗第104代传人,到了姥姥这一代,就是105代了,而我刚好是106代! 表舅和老妈把一众贡品递给我,我一一摆了上去,焚香祷告,我恭恭敬敬地跪在了陆判的雕像前,连叩三个响头,而后大家对这陆判雕像进行叩拜。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嘟嘟”,他正悬浮在我的一侧,两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个排位,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上面写着——陆判宗第一百零三代传人宗兰珍! 心中一紧,这正是我太姥姥母亲,我的太师婆婆,更是嘟嘟的母亲。 此时的嘟嘟满脸凝重,他立刻落在了地上,对着这个排位狠狠地叩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他满眼亦是泪水,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似的,立刻飞到了大殿外面。 我的心也软在了当下,其实他也是命途多舛之人,只是,生为天命童子,这一切都无法选择,只有不入轮回,甘当柳灵童。 入夜,一切收拾妥当,老妈他们就要回去了,陆判宗教义,非宗门内弟子一切闲杂人等均需回避。 老妈十分不愿意,生怕我在这荒山野岭地出了点儿什么问题,一时间又开始嚎啕大哭,最后还是在我爸和我舅舅的劝说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竭力拉着我的手,“儿子,你可得活着等妈过来……” 我突然想起了上学时候的一首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送走了他们,回到东厢房,姥姥的神龛还放在这里,她仍旧安详地端坐,披着大红的披风,嘟嘟在我的四周晃来晃去。 山里面的夜晚安静的紧,这里不比城市没有任何的娱乐场所,入夜之后大家都钻被窝睡觉了,一时间宗祠内安静地紧,一阵山风刮过,种在宗祠院子里面的罗汉竹传来了“沙沙”地声音…… 我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陆判宗法》,不知不觉时间慢慢地靠近了夜里十一点! 我望了望窗外,仍旧是那些罗汉竹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的声音,并没有其他的人或者是东西来啊,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切,我有些犯困了…… “小子儿!”嘟嘟照着我的后脑勺来了记重击。 “你干嘛呢?”我有些烦躁地立起了身子,睡意立刻没有了。 “别睡了,省的一会儿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嘟嘟双手抱臂,不屑地说到。 我警觉地坐直了起来,环顾四周,敞开的大门外仍旧是一片漆黑,夜色下,还是那一排的罗汉竹,但是在大门外却飘散着一股悠悠的邪魅之气,但是若有若无,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眼球“突突”地颤了几下,难不成…… 正在想着的时候,突然一声嚎叫,在宗祠院墙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啊嚎……”一声仰天长啸,立刻又把目光紧盯着我们这右厢房,并且两道绿色的光就像是两个探照灯。 那东西从墙上猛地蹿下,眨眼间就跑到厢房门前,它咧开了嘴巴,满嘴獠牙,并且口角处一滴滴地往下流着涎液…… 第十九章 勇斗护山风 借着屋内的灯光,我看清楚了这东西,顿时警戒地站起! 这东西和一只成年的土狗差不多,四肢较长,尾极短,耳尖上竖立起两簇油黑的毛发。脸面和猫差不多,但比猫凶悍。 此刻它目露凶光,躬起身子,嘴角的一侧全然咧开,一侧却赫然紧闭!咧开的那侧被那獠牙充满,随时准备进攻!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我正在想着的时候,身边的嘟嘟一下子飞到了我的身边,而门外的这个畜生仿佛也等的不耐烦了,它嘴角的涎液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嘟嘟也大声呼叫,“菜鸟,你注意,这家伙可是‘护山风’……” 我的心紧跟着一震,“护山风”这东西《陆判手卷》上是详细记载的。 “护山风”的学名叫做猞猁,别名猞猁狲、马猞猁,因为行踪过于诡秘并且来去无踪,即使道行高深之人也难以察觉其行踪,故命名为——护山风。 这东西别看体型不大,但却残暴无比,并且十分有灵性,在《陆判手卷》中记载,曾经有个屠夫,有天夜里在山路上行走的时候,遇上了这护山风, 结果被这家伙一爪子挠开了膛! 从右边的脖颈处一直到左边的大胯,满开!心肝脾肺肾肚子淌了一地,等家人上山去寻时,那屠夫早都已经凉透了! 转瞬间,这畜生前爪弯曲,足底仿佛凭空生出一对弹簧一般,凌然腾空,顿时腥臊之气阵阵袭来。我抡圆了胳膊举起了判官笔,妈的,这家伙,肯定不是姥姥说的“特殊客人”。 判官笔主要用于取穴打位。对于判官点穴笔,武学有云:“一寸小,一寸巧;一寸长,一寸强!” 普通的判官笔二尺二,但是姥姥留给我的这一支却足足地有二尺八寸长。据《陆判手卷》记载判官笔的主要用法有穿、点、挑、刺、戳。动作招势有穿喉、仙女引针、白猿献果、叶底偷桃,双蝶舞花……. 唐朝大内三大高手之一的宇文通所用的判官笔只有七寸长,实是短得不可再短,因此每一招都是欺身进搏,凶险万分。 而更绝的是他这对判官笔在对敌时能陡然暴长数十寸,原来他的判官笔共有四节,每一节长度七寸,一按机关,便可以一节一节的伸出来,全长仍是与普通的判官笔一样。但他这判官笔能瞬间暴长,威胁极大,不是武艺惊人之士难以躲避。 武当七侠中的张翠山也曾使一柄镔铁判官笔,使对手闻风丧胆。他使判官笔在石壁上刻出“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二十四个大字,令武功盖世的金毛狮王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但是我入门时日过于短暂所以即使是这威力极高的判官笔,我也没有任何的门道,但此时,这“护山风”却踏着风朝着迎面扑来,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大吼一声,这判官笔由于比较长,在我用力挥出之时,直直地把迎面扑来的“护山风”给逼的进不了身,况且判官笔那尖利的笔尖也不是盖的。 怎奈何这畜生也是身形矫健,看到这样的情况,它竟然两只前爪“咻”地在判官笔面前打了一个旋儿,身子也向一边摆了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并且反应迅速,好似那足底之风统统受它的号令一般。 这个畜生,怪不得叫“护山风”,原来风都可以被它驱动,妈啦,碰到这样子的对手,那可当真是难缠,再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家伙的后爪却一下子蹬在了判官笔的笔杆处,这力气极大,我也是登时被震得虎口生疼,一个不小心,手没有握住,这判官笔也“乒乒乓乓”地滚到了一边…… 糟糕……心中暗道一声,赶紧转身去捡,但此时身后又是一阵腥臊之气席周身,心中顿时一阵发憷,这畜生生性残暴,只要瞅准一丝空隙,定要见缝插针来索你性命。 “别回头!”就听到嘟嘟在我的头顶上方当头大喝,我明白如果我现在回头的话,就直接会被这畜生一下子咬到喉咙登时毙命,只听“咚”地一声巨响! 我猛地回头才发现嘟嘟一下子撞在了“护山风”地身上,它们分别摔向了两边,嘟嘟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护山风被这一撞也弄的不好受,但是这家伙还是立时站起,前爪发力,但它不是冲我,也不是冲着嘟嘟而是照着神龛的位置猛然扑去! 我草,这还了得,我抓起判官笔,但是嘟嘟明显比我快了一步,他猛然飞起,伸出胳膊悬空抓住了护山风的尾巴,咬牙切齿,护山风没有想到自己的尾巴竟然被猛地抓住,毫无防备的它竟然被嘟嘟一把扯了下来。 落地之后,嘟嘟当即扑在了它的背上,身下的护山风此时在剧烈地扭动着身躯,但是嘟嘟却两手揪住了它两只耳朵上的两簇竖毛,不肯放松分毫。 “嚎……呜……”妈的,这护山风的声音真的十分地恐怖,有些像狼叫,但也仿佛似一个孩童的哭泣之声,这要是在荒野山林里面听到,不被吓破胆子那才算是怪事! “菜鸟,你楞着干嘛,赶快宰了它,它在呼叫同类,你赶快用判官笔戳破它的脑袋……”嘟嘟大喊着,此时,它看起来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我握紧手中的判官笔,快速上前,双手握笔,深吸口气,笔尖猛地向下深刺,或许是过于用力了,那从护山风头顶喷出的红白相间的浆液顿时溅了我满头满脸,“啊——”我大吼一声,那畜生瞪大了眼睛仿佛无限仇恨,但是不再挣扎了! “呼……”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嘟嘟也从护山风的背上翻了下来,筋疲力尽。“这家伙是来干嘛呢……”我气喘呼呼地问着。 嘟嘟吸了口气,“秦凤翎(我姥姥)身上的修为较高,尸身来到此处,估计是这家伙感知到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想食其肉、饮其血,夺她修为,实在是一群蠢货……” 我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出师第一天就如此苦逼,想想以后真的十分担忧,而这次多亏了嘟嘟,突然觉得他叫我“菜鸟”还真的是比较贴切的。 正在此时,紧绷的神经刚刚松弛了一半,院子里面的罗汉竹又开始沙沙作响了,我立刻起身,刚刚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此时对一丝的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 “嚎……呜呜……”“嚎……呜呜……”我了个去啊,只见院墙上又出现三个身影,并且这叫声和刚刚的护山风如出一辙,妈的还要来,我和嘟嘟来到了院子里面,把右厢房的大门紧闭。 这些个畜生,肯定是刚刚听到死去的那只护山风的呼喊,全部赶了过来,或许它们嗅到了同类死亡的气息,每一只都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给撕烂,同时它们也冲着嘟嘟大吼大叫。 我明白,这是因为他们看得见嘟嘟,六道轮回,分为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畜生道本来就介于人道和阿修罗道之间,所以对于嘟嘟这种小鬼,它们自然看得见。 我吞了口唾液,这些个畜生现在还在这院墙上虎视眈眈地走来走去,它们并不急于攻击,而是在寻找你的破绽,等待你的松懈,一旦攻击,必要取你性命! 我握紧了判官笔,今天断然死在了这里也不可以让这些个畜生伤到我姥姥的尸身,只是,我想起来了我妈,才明白她走的时候说的那句,“你一定要活着等妈妈过来……”看来真的不是没有任何的缘由。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和这些个畜生拼了…… “一会儿,我对付两个,你对付一个……”嘟嘟咬着牙齿,小小的身子颤动不已,“秦凤翎生前对我不错,我们要让她走的安稳……” 好吧,话虽这么说,但看着架势,估计今天晚上真的要交代在这里,而此时还在院墙上来回走动的“护山风”们已然没有耐性了,它们高高地躬起身子,随时都有可能像风一般飞袭过来! “要来了,注意……”我才发现嘟嘟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着的! 其中一只最大的护山风已然保持不住了,率先跳了下来,“呜呜呜……”它大叫着,仿佛是从地狱来终结我们生命的死神,但是它却没有扑到我们的面前,在离我们还有两米开外的时候,它猛地一头栽在了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嚎”地一声,满地都是黑紫的血液,妈啦,这他妈怎么搞得,怎么这只护山风突然暴毙了呢?我和嘟嘟面面相觑! 而就在此时,另外两只站在院墙上的护山风也都拼命地扭曲着身子,看似十分痛苦的样子,他们的脑袋猛地耷拉到了一边,就连那叫声也变得凄惨无比。 “呜呜呜……”听起来无比痛苦,登时摔落在了院子里面,那黑紫地血液都流淌了一地,三者的死状都如此蹊跷,并且眼睛全部都是暴睁,可见均是暴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十章 黄大仙哭丧 “走,去看看……”我向嘟嘟使了个眼色,这几只“护山风”的死因太过于蹊跷,刚刚那极惨的死状像是鬼魅所为,但是我明明血瞳已开,为什么却看不到究竟是谁杀死了这几只“护山风”呢? 虽然现在对我和嘟嘟直接致命的危险已然解除了,但是若是搞不清楚这几只畜生是怎么死的,谁晓得在这黑夜中会不会藏匿着更加可怕的敌人呢? 此时的夜还是被无比浓重的黑暗所覆盖,一阵山风吹过,院子里面的罗汉竹又开始“沙沙”作响,大殿里面,在香案上摆放的,供奉着陆判公的香火也开始忽明忽暗……这一切仿佛都在向我昭示着三个字——不正常! 我壮着胆子,慢慢地走向了一只离我最近的护山风,嘟嘟也飘到了它的身边。这只护山风,也是瞪着眼睛死的,但是它的嘴巴大敞,整条舌头向外探出,死状真的是极为蹊跷,可我发誓,刚刚我真的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啊…… “韩小天……”我正要伸手去触碰这“护山风”,想把它翻过来查看一下身子下面,但是嘟嘟却伸手拦住了我,他那光洁如同古瓷器一般的脸上竟然无比郑重其事,我也一愣,这次他竟然没有喊我“菜鸟”。 嘟嘟深深地吸了口气,言语间突然变得十分郑重,“你靠后,让我来,我是你的护法仙童,若这畜生没有死绝,并且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心中一震,经历了一番生死,我和他的距离自是拉近了不少! 我点了点头,嘟嘟从空中落到了“护山风”的身边,用力抓着它的两只前蹄,咬紧牙关,这才把这“护山风”整个儿给翻了过来…… “真他妈臊……”我扇着鼻子,差点儿被这畜生身上的味道给熏了一个大跟头,但定睛一看,我和嘟嘟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卧槽……” 只见这只“护山风”的脖颈处,从左到右几乎是“齐根而断”,只是在脖颈的右侧,还残存了一点儿皮毛让脖子和头颅勉强相连,准确地说,护山风的脑袋此时已然从脖子上“搬家”了! 黑紫的血液“汩汩”地从掉落的头颅还有斩断的脖子处冒出,一时间腥气逼人。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清朝雍正皇帝的特务组织粘杆处,所独有的一种独门暗器——血滴子! 这血滴子像鸟笼,以革为囊,内藏快刀数把,控以机关,用时趁人不备,囊罩其头,拨动机关,首级立取,而且还是专门远距离使用。 我后背发紧,连忙和嘟嘟查看了另外几只“护山风”的死状,但无一例外,死法和这一只均是一模一样,好似是拷贝出来的,这让我的心头不由得又开始一阵痉挛…… 我的妈啦,不晓得躲在黑暗中的这个人,或者说“东西”到底是敌是友,如果是友还好,如若是敌,我和嘟嘟必死无疑…… 而嘟嘟此时却是一脸惊诧,“这种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应该不是暗器所伤,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嘟嘟说着趴在了护山风的断颈处,细细地闻着…… 山风迅疾,院子里面的罗汉竹此时也被刮得东倒西歪。我几乎有些站不稳了,就连嘟嘟也是一脸的痛苦,风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不好闻,也说不出来是好闻,总之十分奇怪! 但只是持续了几秒,这山风仿佛打着旋飞走了,了无音讯,院子里也恢复了原本的宁静,一丝风都没有,一草一木都没有分毫的响动…… 这到底是?心头正在想着,就听到了一阵“咔咔,索索……”的声音在周遭响起,还是从院墙上传来的,抬头望去,头皮快要炸裂了,只见院墙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体长大约是3、50公分的类似臭鼬一样的动物。 它们在墙上不停地发出了“咔咔索索……”的声音,这简直太多了,看的我都快密集恐惧了,后面不停地有东西涌上来,前面的就一个接着一个跳进院子里面…… 这些个东西,体细长,头小而扁平,颈长、四肢短,背部毛色赤褐,每足5趾,趾上有尖锐弯曲的爪,嘴周围白色,胸腹部淡黄褐色。 我倒吸了口凉气,妈的,这不是臭鼬,这他妈是实实在在的——黄皮子! 黄皮子,即黄鼠狼,被民间唤作“黄二大爷”。相传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一旦黄鼠狼附了体,就会成为它的傀儡,任它驱使。它属于亦妖亦仙的灵物,如果侵犯了它,它就能以妖术对人进行报复;倘若人们敬奉它,则会得到福佑。 这院墙上的黄皮子仿佛潮水一般,不停地往院子中央袭来,我和嘟嘟连连后退,直至退到了姥姥的右厢房门前,这玩意儿如果发起怒来,可比那“护山风”不晓得阴毒多少倍? 过山风之“狠毒”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起码我和嘟嘟可以防备,但是这“黄皮子”却是有一种“魅术”在身,完全可以左右人的思想,况且数量这么多,我看我和嘟嘟今晚上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跳到了院子里面的黄皮子却没有逼近我和嘟嘟,而是纷纷地聚在了院子中央,并没有来到我们的面前,“咔咔索索……”的声音不断传出。 我用力地握紧了拳头,现在看似没有什么动静,最害怕它们一会一拥而上,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别乱说话!”嘟嘟附在了我的耳边,“这玩意儿的报复能力极强,我看刚刚那几只过山风的死,就和它们有很大的关系,刚刚那护山风上存留的,就是它们身上这味道……” 这话说的我遍生寒意,刚刚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见这东西任何的身影。若能于远处——一招之内,取人首级。 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存在,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晓得它会不会自己搬家! 终于,从院墙上不再跳下黄皮子,但是在院子里面的黄皮子已有百十只,它们突然安静下来,甚至不再发出那种“咔咔索索”地声音,个个儿都昂起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得…… “吱嘎!”宗祠的大门突然向两边大敞,在大门口,站着一个“人”!距离较远,只是可以看到这个人大概五尺多高,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并且两只手中抱满了一众的水果! 他挪动步伐,慢慢地走向了院子里面,而正在中央的黄皮子却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两边,纷纷跪地。 我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身着黄色长袍的人把手中的瓜果抛下,那些黄皮子竟然伸手接住,一抛一接,动作严丝合缝,没有一颗瓜果掉落在地。 等到那人走进,看到了它的容貌,我又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只见此人满头金发,长至腰际,两道尖眉,两只绿豆般的小眼睛射出绿色的光芒。 下巴尖的出奇,几乎可以把地面给戳一窟窿,留着像老鼠一样的两道胡须,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 他走到院子中央站定。两只眼越过了我和嘟嘟,看向了右厢房!糟了,不会又是一个来夺取姥姥修为的玩意儿吧!而且看着道行,我和嘟嘟加起来都不够他塞牙缝的啊! “韩小天,这是黄大仙……”嘟嘟悠悠地在我的耳边说着,听这口气,她现在也比较绝望了,黄皮子这东西颇有灵性,它修炼到一定程度,会幻化人行,那时候,就可以称为“黄大仙”! 但面前的这位仍旧在院子中央站定,突然他往前迈了两步,我和嘟嘟一惊,赶紧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黄大仙”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先叩了三个响头! “黄氏满门,拜见陆判宗第一百零五代阴官——秦凤翎……”黄大仙说完,站了起来,撩起长袍往前走了两步,“噗通”跪下又是一拜! 整个动作铮铮有加,让人肃然。只是这声音却十分尖细,仿佛是人在捏着鼻子说出来的! 他的嘴里还念叨着颂词,只是这腔调让人听起来心中顿生毛刺: 一步迈开一横长,文成公主去西藏; 两步二字分阴阳,孝亲温席数黄香; 三步好比三杆枪,梨花被贬到寒江; 四步四方四垛墙,昭君出塞离家乡; 五步盘腿向东望,则天称帝为女皇; 六步三点中间长,红玉金山擂鼓忙; 七步七星挂北方,天上织女会牛郎; 八字峨眉两分张,仙姑持笊战龙王; 九字弯弯龙尾长,仙女思凡降下方; 十字横担一架梁,文姬归汉美名扬; 十一寒冬雪花扬,北送寒衣小孟姜; 十二走完路茫茫,杨门女将讨夏王…… 他每走一步,作揖,撩袍,叩首,三拜九叩,当快行至右厢房门口的时候, 向旁边拜去,等转了一圈,又重新退到院子中央,再次作揖,撩袍,叩首,而他身后恭恭敬敬站着的黄皮子,竟然也跟着他一起跪拜,一起叩首,动作整齐划一,但是在这夜里,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第二十一章 姥姥与黄皮子 “韩小天,你快把右厢房的大门打开……”嘟嘟有些紧张,“这黄大仙,摆明了就是来拜谒你姥姥的,快点,他才是你姥姥说的‘特殊客人’……” 我机械地迈动步伐,打开了右厢房的门,姥姥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神龛当中,我摆好香案,院子里面的黄大仙还在一步一跪,三叩九拜…… 我和嘟嘟屏气凝神,黄大仙的嘴里还在念着悼词,并且还吟唱了出来,但是配着它的声音还有这动作,让人听了只觉得两股战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数了数它拜的步数,整整超过超过了七十二拜了,不由得心下生寒,看这情况,这是要来一百零八拜大礼的节奏啊,这种花拜大礼,我可是见都不没有见到过啊! 我国自古就为礼仪之邦,而丧葬大礼又是讲究非常,死者为大!前来吊唁的人,不论地位高低,均要在灵前行跪拜礼,但是这跪拜礼又分很多种。 一般来说,跪拜礼数分为尖嘴五、十二拜、二十四拜、七十二拜…… 当一般的朋友去世的时候,来到灵前,只需拜五下,称尖嘴五。 而若是自家亲戚,并且与自己平辈之人,便要行齐十二拜,若是姑舅姨叔之类的亲戚,那自是要行满二十四拜,而岳父母去世,才可行七十二拜花礼,但这一百零八拜的大礼,那可是在亲生父母还有在拜玉皇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啊…… 但是院子里面的黄大仙还是在拜着,并且身后的那些黄皮子们仍旧在跟着跪拜,步伐没有一丝的紊乱和怠慢,姥姥生前到底和这黄大仙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它会对姥姥行此大礼呢? 此时,一百零八拜的花礼渐渐地接近尾声,但是黄大仙嘴巴里面的吟唱仍旧没有结束,“天罡地煞百零八,来为仙姑守灵堂……” 话音刚落,黄大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咚”地一声磕了个巨响无比的头,在地面上扬起了一阵灰尘,连我的脚下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 “上贡品……”黄大仙张嘴大吼,尖嘴里面四颗两两相对的利齿看得我一阵肝颤儿!但是这些小黄皮子们听到号令,纷纷捧起刚刚从黄大仙手中接过的瓜果,蹿到了西厢房门前摆放的香案上,把这些东西摆在了供桌上。 摆放完毕之后,黄大仙忽的抽出一沓纸钱,还有一捆香!他一手抓着纸钱,在空中来回摆动了两下,那纸张竟然兀自点燃了,而后它用这火,也把手中的三炷香点燃了。 我擦,这老黄皮子,竟然还会引天火!真是没有想到,这他妈得是多少年的道行啊? 它一把把手中燃烧着的纸钱抛向了空中,顿时纸钱四散,他把三炷香恭恭敬敬地举到额前,继续吟唱: 水有源, 木有本,人有来历。 人之初, 性本善,告白儿女。 纸飞灰, 白蝴蝶,翻番异议。 莫过哀, 哀到止,尔请安息…… 而后他恍如一道黄烟,我没有眨眼,但是楞是没有看出它怎么来到灵前的。虽说和传说中五大仙家之一的黄大仙如此近距离是比较胆怯,但来者是客,我也需要做到主人该做的。 黄大仙飘然至我身边,冲我作揖,我也赶紧作揖回礼,还好,它不是敌,是友,嘟嘟也落在地下,对着黄大仙双手合十,微微一拜! 黄大仙行至院中央,对着那些黄皮子朗然发声,“众子听令,今日陆判女官归西,尔等守护宗祠,从子时到卯时,切不可让阴邪之物侵入灵堂…….” 那些黄皮子们得了令,纷纷“咔咔索索”地叫嚷着往院墙上跑去,有的跑到了门外,均竖起毛发,躬起身子,一副戒备的样子,而黄大仙说完这话也往门外走去,“把这四只脏东西清走,不要玷污此处……” 仍旧是尖细至极的声音,他说着挥了挥手,黄皮子们竟然真的一起把“护山风”的尸体举起来抬出门外,而黄大仙也走到门外,“吱嘎”一声,院门紧紧地关上了。 我瘫软地跌倒在了灵堂中,还好,还好,我抹了抹头上的虚汗,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院墙上的黄皮子们在警惕地放哨,看来我和嘟嘟暂时性地安全了。 “我的天啦……”我拍了拍胸腔,长长地出了口气,神经松弛了下来。 而嘟嘟也躺在我的身边,这家伙今天也累够呛,“好久没有打斗了……”他握了握葱玉般的小拳头。 “好险啊,刚才遇上黄大仙,我差不多都快要用自己绝招了!”嘟嘟嘟起了嘴巴,看起来很可爱,其实这个小鬼儿,倘若不调皮捣蛋还是非常惹人喜欢的。 “你说,刚刚那三只护山风真的是这黄大仙杀的吗?”我还是想不通这三只护山风是怎么死的。 嘟嘟懒散地翻了个身,那轻蔑的神情又浮现在他的脸上,“说你是‘菜鸟’,你还真就是,黄皮子修炼成精,那道行高着呢,你没看见它嘴里那两对尖牙吗?”嘟嘟说着,坐了起来,做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那才是它最厉害的独门暗器,那些个护山风的脖子,都是被它那两对尖牙给划掉的,它的尖牙可以从嘴里发出,尖利的程度摧毁岩石都可以了,别说是个脑袋……” 我的那个去啊,真的没有想到!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没有想到就连自身的牙齿都变得这么厉害,简直堪比血滴子。 但我还是不解,我姥姥之前和这个老黄皮子到底有什么渊源呢?怎么会行此大礼?嘟嘟转了转眼珠,食指伸到嘴巴里,“我好像记着有这么回事儿……” 原来在我姥姥小的时候,村子里面有个做皮毛生意的男人,此人不仅秃头,并且头顶生疮,外号“二赖子”! 他即奸懒馋滑,又心狠手辣,加之做皮毛生意,所以那被他逮到的动物,都是被活生生地剥掉了皮毛。 或许有人会奇怪,剥皮难道不可以打死了之后再剥吗?当然不可以,那样子的话就会影响毛皮的颜色。 于是那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只要一落到了二赖子的手里面都是被活活地剥到了皮毛,有些小兔子,小狸猫甚至剥掉皮之后还是活着的,全身血淋淋的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毛皮…… 有人劝说二赖子让他改行,这样子做必定损阴德,可谁知他非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时间那些动物们被他更加残忍地剥掉皮毛。 嘟嘟曾经见到过这个二赖子,有次他抓到了一只野兔,先是用小刀在野兔身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后往口子里面滴入铅液,铅液被灌入之后,兔子浑身奇痒难耐,便使劲挣扎,外皮和内肉慢慢分开,兔子貌似受不了如此摧残,便猛蹿一下,顿时皮肉分离。 如此之法,简直惨绝人寰!但那次,他抓了一只黄皮子,在村子中央的晒谷场上跟人显摆,众人围观,他说要把黄皮子的皮剥掉,做一顶帽子,可值不少价钱。 当即有人劝说,让他放生,黄皮子有灵性,况且还十分善于报复,但他对别人的话嗤之以鼻,这黄皮子被他栓住后脚,在地上来回拖动,发出了惨叫,而我姥姥此时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正巧从这里路过! 那只黄皮子,肚子高高隆起,两只眼睛看着姥姥满是乞求,那惨叫声更加凌厉,而二赖子此时又准备好铅液,正待用小刀划开黄皮子的肚子,剥其皮肉。 姥姥顿时心生怜悯,赶紧上前阻拦!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毕竟是张玉仙的女儿,张玉仙在村中德高望重,二赖子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是说放了可以,但要剥其皮肉前去卖钱,这损失怎么办? 姥姥的手上戴着一个金手镯,那是刚出生时,她爷爷所送之物,思虑再三,还是用自己的金手镯换下了这个怀孕的黄皮子,二赖子拿着金镯子,开心无比,头顶上的癞子似乎都发光了,他轻蔑地说,张玉仙聪明,怎么生了个女儿,却是一个憨货呢? 怀孕的黄皮子后腿受伤,姥姥抱着它来到山林中,寻一僻静的地方把它放生了,但是这只怀孕的黄皮子,却一瘸一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姥姥。 但谁知回家之后张玉仙得知姥姥用金镯子换回黄皮子一条命,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夸奖了她! 可几日之后的一天深夜,张玉仙带姥姥就快要睡了,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全家立刻警觉,张玉仙拿起判官笔,前去开门,但是开门之后,就听到了“哐啷”一声,滚到屋子里面的,竟然是一个金手镯,还正是姥姥的那一只! 而就在此时,“啊——”从村东头,二赖子家的方向,却传来了一阵惨叫,声音之凄厉,是一个孩童的声音,而当即就传来了二赖子还有他女人的哭喊,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张玉仙听到动静,大呼一声,“出事了!”披上衣服就来到二赖子家里面,嘟嘟也赶紧跟了过去,此时在二赖子家的周围围了很多的邻居,二赖子夫妇看到张玉仙顿时磕头如捣蒜,当张玉仙看到他儿子的惨象时,也不禁咋舌……. 第二十二章 夜探宗坟 只见他们家三岁孩童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玉仙掀开被子,只见那孩童两腿早已血肉模糊,那“命根子”却也没可踪影,血流如注,孩童性命危在旦夕! 二赖子跪在地上,求张玉仙出手,但她却无奈摇头,说万事皆有因果报应,这分明就是二赖子作孽太多造成的。 有些狸猫、野兔之类的,分明都是怀孕临产,还是被他给捉了过去,活活剥皮,所以这次报应出现在了他家独子的身上。 二赖子一听惶恐不已,张玉仙说完便断然离去,天道不可违,只是可怜了这无辜的孩童!而嘟嘟此时却看到了那位黄大仙此时站在了二赖子家的院墙上,微微挥手。原来姥姥救下来的黄皮子和这黄大仙之间的关系定然比较亲密。 此时,一个娇小无比的黄皮子“噌”地一下蹿到了墙上,嘴巴里面还叼着个东西,嘟嘟仔细一看,就是二赖子儿子的“命根子”!黄大仙抱起了那只小黄皮子,冲着嘟嘟微微点头,就在黑夜中消失了…… 当天夜里,二赖子的儿子就死掉了!二赖子悲痛万分,遂痛改前非,不再杀生,便一心在村中务农!头上的癞子也好了不少,但他老婆却一直没有孩子。 可谁知过了两年,老婆不酸不辣竟然有喜了,没过几年,他老婆竟接连地产下了三个孩子,有儿有女,也算是齐全,只是每个孩子都有残疾,让二赖子和他老婆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首先是大女儿,长得颇为白皙可爱,但却是个兔唇!那“三瓣嘴儿”看起来触目惊心。 其次是二儿子,竟然是个“毛孩儿”,这毛孩儿就是全身覆盖了稠密毛发的孩童。但听说二赖子家的这个毛孩,不仅毛发覆盖率比较高,而且那毛色还如同狸花猫一般,布满了斑点和花纹儿,即使大白天的看到,也能把人活活吓死。 本来这两个孩子已经让二赖子措手不及了,但生出来了老三才更让他们倒吸口凉气,这老三也是个男孩。 三小子一切正常没啥残疾,但越长越蹊跷,下巴越尖,尖嘴猴腮,并且两对上下门牙就仿佛四把钢刀,笑起来竟然和那黄皮子一个德行。 悔的二赖子直抽自己的嘴巴,这分明就是自己造下的孽,那老大、老二还有三小子,分明就是因为当初被他剥了皮的野兔、狸花猫还有黄皮子,现在可好,就是来找他们家算账来了…… 嘟嘟讲完这个故事,站了起来,“一会儿要天亮了,我先去睡会儿啊……”说到此,他化成一缕青烟,又钻回了柳木雕像当中!我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把姥姥给抱到坐化缸当中了。 “姥姥,您老人家安息吧……”我向他跪拜,叩首,两行热泪从我的眼眶当中再次滚落!从此,这个疼爱了我二十年的老太太,要彻底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存在,但是她留给我的却是整个宗门的责任。 封好缸顶,天色渐渐变亮!我看了会判官手卷,想起四日之后,姥姥头七之日,我还要去宗坟里独自过夜,心下又是十分的惨然,这几乎连让人喘息的空间都没有,为什么一进陆判宗,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拴在了裤腰带上面呢? 卯时,天光发亮。鸡叫头遍,院墙上的黄皮子纷纷散去!这漫长又特殊的一夜,终于过去了。我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大门打开,老妈第一个跑了进来,看到我之后,脚跟打屁股地来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大声痛哭,而我爸走了过来,烦躁地把她拉了一边。 “有妈妈就是好……”嘟嘟撇了撇嘴巴,我发现这个小鬼的眼圈又红了。虽然历经这么多的事情,但他的心智仍旧是6岁孩童,我冲他微微一笑。 至此,按照宗门教义,姥姥才可以进入宗坟,封土掩埋!老妈和舅舅哭成了泪人儿。 我起身在宗坟当中找寻姥姥说的那个没有墓碑的坟墓,但是却没有找到分毫,我有些烦躁地搔着头皮,这可怎么是好,我总不能一个晚上就在这里打转转吧,如果找不到那阴鱼玉佩,那我可首先有了五弊三缺当中的一弊了。 “你在找什么啊?”嘟嘟好奇地飞到我身边,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些时候如果很多人在场的话,我还是要注意点,不要和他说这么多话,要不然我妈看到我和空气说话,不得疯了啊。 从宗坟回来到姥姥头七,还有好几天,我闲来无事,就捧着那本《陆判宗法》细细观看,里面详尽地记录了各派宗法,还有秘术奇闻也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只是,嘟嘟这个小鬼,却把表舅家闹得是鸡犬不宁。 虽然其他人是看不到他,但是这些家禽牲畜却是可以看到,有时候他突然飞到这些家畜的前方,猛地变幻出鬼脸,惹得这些牲口家禽奔逃四散,弄得表舅也不明所以,为啥好端端的牲口都发了疯。 并且我发现他和邻家的小孩还耍在了一起,小孩子眼睛纯净,有些时候自带阴阳眼,我怒斥了他一顿,拿出判官笔,他终于乖乖地钻进了雕像中,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毕竟是6岁孩童,不由得在夜晚的时候,给他多燃了两只香。 姥姥的头七终于到了,这一天,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我要去宗坟,我害怕我妈知道会直接把床推到我门口,堵门而睡!但假使让她知道如果我不去,我就有可能变成瞎子的话,她估计更加崩溃。 入夜,我收拾一番,姥姥说在午夜子时的时候,从那个没有墓碑的坟墓里挖出阴鱼玉佩,在和我手中的这枚阳鱼玉佩拼在一起!或许我的眼睛还有救,对了是或许,不是一定…… 我依照之前的记忆,在林间这崎岖的小道儿上踽踽独行!好在今天晚上月光清透,洒落下来的时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间小路,我壮着胆子,腰里面还偷拿了表舅的一小瓶二锅头。 这种高度数的白酒,我本就不喜欢,但无奈还是需要喝点儿以壮胆色,山间深秋的夜晚凉风阵阵,这点酒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儿,但大多数的酒精,却顺着汗毛眼儿出的冷汗悉数流了出去。 宗坟就在我眼前,终于走到了。我颤颤巍巍地迈着步子,走到了姥姥的坟前,把随身上的红布包打开,里面是她的生死簿,还有我的阳鱼玉佩,包括判官笔! 虽然是宗坟,但是总是害怕会在这里出现什么意外! 听其遗言,我没有打开这本生死簿!当烟灰飘散到天空的时候,我站了起来,好吧,看运气了,能否找到那个没有墓碑的坟墓。 可就刚刚往正前方走了没有几步,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墓赫然立在了我的面前,顿时我楞在了当下!怎么回事?早晨来的时候明明只是一片荒地,怎么这个时候,却突兀地生出一个坟墓了呢? 我吞了口唾液,又在宗坟里面行至一周,却是只有这一个坟墓没有墓碑! “嘟……呼…….”夜晚的山林中,还不时地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不管是福还是祸,总之就是这个坟墓了。 别无其他的选择!一抔抔的土被我一下下地挖开,我的呼吸慢慢地变得粗重,心也慢慢地凉了下去,貌似挖的也比较深了,但是仍旧是没看到那阴鱼玉佩的影子。 而四周夜风阵阵,呼啸着,仿佛鬼魅在咆哮。 我一咬牙,算了,我宁愿这辈子当个瞎子,我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呆下去,保不齐眼没瞎,自己先变成了一个疯子,那就更加的得不偿失! 可下一秒,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一块墨色的玉佩竟然被我给刨了出来!我滴个妈啊!我颤抖着双手把这块玉佩捧了起来。 虽然夜很黑,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得出这玉佩通体散发着黑亮的光芒,此时在我的手里面捧着的仿佛就是我自己的黑眼球! 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我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了阳鱼玉佩,当两者接近的时候,仿佛有一种超强的吸力,把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顿时整个阴阳鱼玉佩形成了一个圆圈,在这月光下,竟然悠悠地转动了起来!泛出幽绿的光亮,可在这宗坟中这种光亮却着实让我心惊胆战!旋即,从阴鱼还有阳鱼的眼中,分别射出了一道光线,直直地照进了我的左右眼中。 “啊……”我忍不住大叫起来,虽然眼睛里的这种感觉真的不是痛,但也着实不好受,整个眼球仿佛都被搅动起来了,我甚至可以听到眼睛里面那血管转动的摩擦声,整个脑袋仿佛马上要跟着这双眼球开始被转动了! “啊……”手中的玉佩掉落在了一边,眼睛还有脑袋极度不舒服的感觉让我几欲发狂!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顿时两股血柱“噗”地一声,从眼睛里面喷射出来…… 第二十三章 百鬼夜游 这些血水,滴滴落在了地上的《生死簿》上! 是的,姥姥的那本生死簿已然被烧掉,这本是我的,只是没有想到当血落在上面的时候,这本《生死簿》竟然被翻开了,并且阴阳鱼玉佩又放射出一道绿光,倾斜地射向了我身后夜空当中…… 我蹲了下来,眼中极度不舒服的感觉传至周身,虽然不舒服,但要比上次强了不少,而面前的《生死簿》却“哗啦啦”地往前翻了一页! “啪、啪、啪……”我眼中的血一点一滴地落在了生死簿这雪白的纸张上,几乎把整本书都晕染了。 完蛋了,眼前忽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在这黑暗中,我仿佛瞎子一样,置身于一个鲜红的世界,一片红色,没有尽头,不着边际…… 我心中一片惨然,完蛋了,完蛋了,没有想到“五弊三缺”的报应来的竟然是这么迅疾!我几乎都没有任何准备的时间,这双眼睛就报废了。 姥姥啊,姥姥,您这是亲姥姥啊!您这是实实在在地坑您的外孙啊……. 眼前虽然一片血红,看不清楚其他的东西,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血滴从眼眶里面一滴滴地落在了纸上的声音。 “滴滴答答”,在这宗坟中,仿佛在有把刺刀在一下下地戳着我的心尖,剜着我的血肉,但眼睛却不再疼痛,只是听着声音心中骇然。 忽的,眼前仿佛过了一道闪电,瞬间,我竟然可以把周遭的事物尽纳眼底,虽然隐在了一片血红当中,但起码可以看得真真切切……. 不是吧,竟然可以看到了,我茫然四顾,真的是真真切切,但谁可以告诉我,我刚刚是为何失明,又是为何可以视物了呢? 周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宗坟的周遭有很多的树木,那树叶上一丝丝的脉络,我几乎都可以看得真真切切。 只是这阴阳玉佩上发的红光仍旧还是指向了斜后上方,我看到刚刚目中所流之血,竟然有相当的一部分低落在了这阴阳玉佩之上,顿时光圈猛地变亮了好多。 “呼……”这山风还有夜雾竟然毫无征兆地侵袭而来,只刮得我毫无防备! 我一把捧起了面前的《生死簿》还有阴阳玉佩,这些物件儿万不可丢失,眼下之际还是早点离开此处比较好,阴阳玉佩在我的手中光芒散尽,但是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哈哈哈…….”地笑声,在这夜色当中,让人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 而且这笑声不仅有男还有女,不是一个人发出的,或者说不是人发出的,倒像是一群什么东西发出的。草,可以了吧,还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一股怒意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 虽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头顶还有两肩各有一盏,在夜间的时候当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的时候万不可轻易回头,这样很有可能在转身的瞬间,鼻息就把肩膀上的火给吹灭了,可我又一次没有记住姥姥的教诲,回过头去,身后的景象把我吓得肠子都痉挛了! 身后斜上方漆黑的夜空,也就是刚刚阴阳玉佩照射的地方,仿佛撕裂了一道口子,这突然起来的夜雾还有山风仿佛都是从中刮出来的,并且那“哈哈哈”地笑声,真的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一群“怪物”!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斜上方的夜空中飘荡着的这些“东西”,忽然明白了,此时称他们为“阿飘”最合适不过了,因为畸形怪状,什么样子的都有。 荡在了夜空中,“呼”地落在了地下,在这宗坟里慢慢行进。 我深吸了口气,还好这些东西没有看到我,只是手中的《生死簿》上,我刚刚滴落其上的许多鲜血此时却在上面流淌出了特有的纹路,慢慢地在扉页上竟然汇聚成了三个鲜红的大字——百鬼录! 山风也夜雾散开,这些个“阿飘”们一个接着一个在我的面前路过,而手中的《生死簿》竟然一页一页自动地往下翻了开来! 我猛然发现这百鬼排队在我面前走过,而手中的生死簿竟然对照着每个“阿飘”的名字还有注释,但这字体,均是血红之色,这分明都是我刚刚目中之血滴落下来,慢慢地在这纸张上流成了纹路,所显现出来的字体。 我了个擦,搞得我今晚来这宗坟就是来现场实习啊! 走在第一位的“阿飘”一手拿着钢叉,一手拿着盾牌。 《生死簿》注释:夜叉——又名“捷疾鬼”、“能咬鬼”、行动敏捷迅速,背生两翼,善飞行变化,呈赤蓝两色,通体黑光环绕。人身兽头、首部呈牛、马头或恶鬼状,总之,头发冒绿色的火焰,高达数丈。双目,一目生于头顶,一目长至下巴,形状怪异,或为三角,或为半月,“昼为龙王巡海,夜为阎罗探阴”,喜散殃害他人。 紧跟“夜叉”之后的是一骨瘦如柴之辈,但看不到它的嘴巴,但肚子很大,满面饥色。 《生死簿》注释:饿鬼——其前世所造之罪,沦落饿鬼道,因其口甚微而无法进食。因肚胀如鼓,就误以为自己食之过饱,而四肢皆如枯骨。种类众多,分外障鬼、内障鬼、饮食障鬼,无财饿鬼、少财恶鬼、多财恶鬼…… 但饿鬼和夜叉均是有形之流,可跟在饿鬼之后的却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只是突突地显出了人形,可终究还是一团黑色。 《生死簿》注释:影子鬼——夜行,无具形,喜超越他人身影,并食之,使人丢其身影,沦为“半人半鬼”…… 但是除了这些模模糊糊显现出人形的,也有“怪物”,在影子鬼的身后跟着的就是一个显现出老虎形状的“怪物”。 《生死簿》注释:伥鬼——为虎所食,横死之人,其魂为恶虎所奴役,受其掌控,为害一方,古有云,“为虎作伥”……. 这一众百鬼一一在我的面前走过,我那滴落在这《生死簿》上的目中之血也渐渐地变淡干涸,百鬼游尽,《生死簿》也翻到了最后一页,而上面的血迹也都赫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凉风袭来,我才发现周身的那个没有墓碑的坟墓又是找不到了,阴阳玉佩变得没有了光泽,只是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中!一股极强的疲劳油然而生,我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两天后的中午,老妈坐在我的床头,看到我醒了不禁潸然泪下,我突然发现她的两只眼睛肿的仿佛就是两只桃子。 昨天一早没有看到我,全村人都被发动起来,终于在宗坟中发现了躺在地下的我,一探鼻息还有气,就把我给抬了回来,足足守了一天一夜,我才苏醒! 老爸说如果我还不醒的话,估计我妈就要醒不来了。 起床之后,或许是睡眠充足了,我觉得浑身惬意,握了一下拳头,满是力量,中午吃饭的时候,竟然吃了三大海碗的米饭!想来也是这两天粒米未进。 在表舅家叨扰了许多天,午饭之后收拾一番,我们就踏上归途,但刚刚回家,表姐就和舅舅舅妈离开了,我妈一直抓着我的胳膊,生怕我再跑了,我竟然没有机会去问一下表姐的事情,但是她印堂上笼罩的那团黑气却越发的黑重,这事情我必须弄清楚,并且迫在眉睫! 可谁知,当晚我起夜的时候,还真的发现了我妈就拉了个折叠沙发,睡在了我的门前,我一拍脑袋,这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老爸当即批评了她,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也算是把她给说动了,这才撤去沙发。 第二天,我说要去看看表姐,老妈同意,但说必须陪着我一起,无论我怎么说,她还是坚持这样子,最终只有我再次妥协。 上次回来的时候没有给表姐的儿子小亿带东西,这次我和妈去市区最大的超市里,给他买了些零嘴吃食,但是走出超市的时候,却没想到,在直冲超市大门的大马路上,遇到我的表姐还有表姐夫的……车…… “你给我下来,李全海,你给我下来,你这个没良心的……”表姐拉着车门把手,但是车门却关的严丝合缝儿,我认得那部车,正是表姐夫的那辆“大奔”,此时周遭也聚集了很多人。 “小亿都这么大了,你还和狐狸精在这里鬼混。”我从来没有看到表姐这么地激动,她一向温婉淑女,这次发怒想必也是被气到了一定程度! 但是车子的门还是没有打开并且车子慢慢向前移动,不好,车快加速,我猛地一蹿到了前面,老妈在我的身后大喊,“小天儿……”但是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谁他妈敢动我姐,我就是要跟这孙子拼命。 “啊……”一声发动机的轰鸣传来,表姐被甩在地上,但同时,我却一下子扑在了车的引擎盖上,透着挡风玻璃,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车里面的一对狗男女。 那男的正是我姐夫,而那女的,浓妆艳抹,打扮的珠光宝气,看到我的那一刻,两人一脸惊惧…… 第二十四章 诡异邪术 “砰、砰、砰……”我用力地敲打车窗,“草你妈,下来。”我这个姐夫之前对我很不错,我们两个的关系也很好,但我刚刚看到他那么对待我表姐,此时我真的想生吞活剥了他. 我妈也把我表姐从地上扶了起来,一下子奔到车门处,用力拍打,“快开门,李全海,你要是敢撞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或许意识到我妈是个长辈,这孙子儿竟然开车门了,我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整个儿地给拖了出来。 表姐夫或许没有想到在这个地界儿遇到我们娘俩,看刚刚那意思直接想把我表姐给撞到了事儿。 “你先别走,你把这事儿给白话清楚了。”老妈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从引擎盖上蹿了下来,一下子堵在了表姐夫的面前,此时的他,满面惶惶。 可副驾驶的车门儿又打开了,那个浓妆艳抹的小三儿,从车中窜出,踩着那几乎堪比“风火轮”的恨天高,竟然“噔噔噔”地开跑了。 妈的,这个小三儿,我正想要上去追她,可我妈却比我快一步行动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姥姥修为如此高深,我妈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当年,我妈在菜市场买菜,与人发生口角,都能从旁边摊位上抽出一根甘蔗,以一敌百,横扫一片。 虽然,小三,她没有捉住!但却把那小三身上的皮草马甲给一下子抓了过来,小三闪了个趔趄,继续狂奔,直接把脚上的两只“恨天高”给踢到了一边,赤脚逃奔。 我皱了一下眉头,要说一个人身绕邪气,大都是在印堂处浮现,可这小三儿的下腹部,怎么会有一股青绿之气环绕呢?着实奇怪。 “大海,我求求你,别再这样了…….”表姐哭着抓住了表姐夫的胳膊。 “滚蛋!”没有想到带着眼睛斯斯文文的李全海此时却一把把表姐给甩到一边,我实在想不通,他的性情怎么会突然间变了好多呢? “你他妈的。”我提着他的领子伸手就要揍他,但表姐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天儿,不要,小天……” 我烦躁地回瞪了她一眼,“你还护着他,这个人渣。”猛然扯过了他的领子,我正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就算砸不死,起码也可以让他长长记性,可当我看到表姐夫的脖子,立刻惊呆了。 他因为整个衣领被我给揪了起来,整个脖子在我的面前暴露无遗,只见那脖子上面皮肤变得深一块浅一块,表面还凸起了一粒粒疙瘩,活脱脱的像一张癞蛤蟆的皮肤覆盖在上面。 虽说癞蛤蟆趴在了马路上可以冒充迷彩小吉普,我看他这脖子上也仿佛糊上了一层迷彩衣,只是,这断然不是什么迷彩,因为表姐夫的下腹部,我也看到了一团黑气,我草,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愣神之际,表姐一下子抱住了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表姐夫趁机甩开了我,一下子坐进了车里,发动车子快速离开了。 表姐慢慢地蹲了下来,抱住了头,使劲地哭着,我无奈地看着她,她不让我动手揍人,肯定也是有她的道理,更有她的难言之隐。 我和老妈还有表姐一起把小亿接到我们家,通知了舅舅和舅妈,大家一起在家里面商量此事。 “我草他祖宗……”舅舅整个儿从沙发上弹起,铁青着一张脸,“我宰了那龟孙子……”说着就要上厨房拿菜刀去砍人,还是被大家拼命拦下。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想起了小时候,在表姐家,我舅舅突然冲回来拿菜刀,就是因为和邻居在楼下玩抽王八,对方使了诈。 表姐从小颇受他的宠爱,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样子的事情,我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的吧! 老妈和老爸还有舅妈赶紧宽慰,慢慢地才把他手中的菜刀夺了下来。舅舅握拳打着沙发,“宰了丫的,宰了丫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要吵了,我姐夫估计是被邪术缠身了!”他们听到之后,目瞪口呆,虽说我给的这个理由很多人会选择不相信。 可舅舅和妈妈都在姥姥身边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定然也见到许多灵异事件,当我抛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表示不赞同。 表姐捂住嘴巴,泪水簌簌而下,“我……我觉得…..也是……” 她颤抖着声音,长长地吸了口气。表姐和表姐夫原本就是同学,恋爱长跑了五六年才修成正果。 之前表姐夫对她真的是无微不至,两个人又有了可爱的儿子,并且表姐夫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可谁知两个月之前,表姐夫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以前总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表姐夫,但在两个月前突然变得精神萎靡不振。 以前回家之后,总是在饭桌上跟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些事情,但突然间,变得十分地冷淡,不仅对任何事情不闻不问,并且连饭都不吃,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表姐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他工作辛苦,这两天有些累,但一连小半个月都是这个样子,每天回到家里面就仿佛跟丢了魂儿似的,一头扎在了床上。 但一天晚上,表姐起床上厕所,无意中撞见一幕却让她觉得事情真的变了味儿,表姐夫站在了冰箱前,从保鲜室里面取出了一块生肉,放在了嘴边,用力地吮吸着。 几乎都可以听到了那“滋滋”地声音,表姐夫的脸上还是一脸的贪婪,嘴角还挂着鲜血,表姐捂住了嘴巴,吸完之后,他关上了冰箱门,此时有只蚊子飞了过来。 表姐夫一把把蚊子给拍死了,旋即扔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有滋有味地咀嚼着,随机就往床上走去,全然不顾表姐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表姐捂住了嘴巴,跑到了卫生间里面狂吐一番,慢慢地才缓过劲来。 第二日,把小亿送到幼儿园之后,表姐去到姐夫公司一趟,但是刚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就发现他和公司的一个女助理,也就是那个小三儿,抱在一起,女助理躺在了办公桌上面,姐夫大行苟且之事。看到表姐之后非但没有收敛还愈演愈烈。 表姐当即冲上前去,就要和这个女的拼个你死我活,可谁料,表姐夫竟然对她拳脚相加,毫不顾忌任何夫妻感情。当时这个女的也得意洋洋地看着表姐。 至此,表姐夫就不再回家了,天天和公司的那个女助理明目张胆地厮混在了一起,还把表姐和小亿从家里赶了出来,表姐一直忍到现在,没料今天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遇上了一对狗男女,更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了我们! 表姐“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听到之后,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面满是怒火,但想来或许表姐夫真的有可能被邪术所害。 他脖子里面把一圈异常的皮肤,很有可能就是一种邪术所致,但究竟是哪种邪术,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只是,那小三儿身上也有怪处,这才需要赶快查清原因,而且看姐夫这情况,也真的比较严重了。 事不宜迟,晚上的时候我们就要去一下表姐家的别墅,她说姐夫和那个小三厮混在一起之后,终日里就窝在了那个别墅中,公司里面也是乱糟糟的了。 舅舅仍旧怒气冲冲,但在我的劝说下,也同意听我的安排,想要解决问题,就不可以打草惊蛇,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好说歹说,舅舅才算把菜刀给放下了。 入夜,舅妈留守照顾小亿。我妈,我爸,我舅,表姐在我的带领下,慢慢地来到了表姐这栋位于城郊的独栋别墅。 这别墅外表精致,但那一团煞气还是在房顶上游走着,清晰可见,我让表姐带着我爸他们现在一边隐藏着,我和嘟嘟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就在二楼的卧室,灯是亮着的。 “嘟嘟,一会儿要看你的了……”嘟嘟听话地点了点头,虽说平时有些调皮,但需要他出马的时候,他也十分认真,收起了孩童的顽劣。 柳灵童子是我的护法,当初在滴血认主之时,姥姥已经以我血为媒,诵经念咒,使得我和他紧紧相连在一起了,此时,嘟嘟和我心意相通,他五官所视所闻,我均可以感受到,但不晓得屋子里面是什么情况还是需要它去探上一探。 嘟嘟快速地往二楼飞去,二楼卧室外有一个延伸的阳台,我看到嘟嘟直接把这个阳台上面的推拉门给一下推开了,整个身子直接飞了进去。 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到他的,我闭上了眼睛,面前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我明白这是经由嘟嘟的眼看到的,只是这画面太过于让人“热血沸腾”了。 表姐夫和小三在床上颠鸾倒凤,翻云覆雨,小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忽然眼前一黑,我感知到嘟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瞧瞧,直接把小孩子给整的都不忍观看,我咽了口唾液,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眼前的画面重新恢复,只是俩个人此时已然入睡,但都丝毫不挂。 第二十五章 犁头巫家,蛇盘蛙 我吸了吸气,嘟嘟从阳台探下头来,冲我使着眼色,我明白,他是在叫我上去。 别墅二楼虽然还比较高,可好在楼下还停放了一辆越野车,我从引擎盖,经由车头,一跃来到了二楼阳台上面,和嘟嘟一起屏气凝息看着屋子里面的景象,那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你少看点,小心学坏!”我低声说着,嘟嘟做了个鬼脸. 而此时,从小三儿下腹部散发出的那团青气,还有表姐夫的下腹部散发出的那团灰黑气,正在慢慢地转动着。 “他们下半身有东西……”我又轻声道,此刻那两股气流转动的更加快了。 嘟嘟点了点头,“是的,不仅有东西,还是活的东西。” 我听完之后不仅咋舌,看来还是他的经验丰富,妈的,到底是什么活的东西,竟然还钻到了身体里。 “我去把这俩东西引出来!”嘟嘟说着,又重新地钻到的屋子里面去。 在床上,一对男女还躺在那边,嘟嘟落在了床下,吐了一团阴绿之气。又飞了回来。他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看着吧,看能坚持多久,这俩畜生。” 小鬼口中吐出的是玄阴之气,这气对于正常的人是有害的。 但是嘟嘟这种已经被经文或秘法加持过的小鬼,吐出的气体危害不是很大,但这气体对阴邪之物,却是争抢着的对象,有助于提高他们体内的阴魅。 果然,这幽绿色气体还在床前的地板上旋转的时候,床上的那俩人有了反应。 首先是那小三,她翻了个身子,“嘤咛”一声,眼睛没有睁开,但是两腿却大开,我不由得捂住眼睛,妈的,不管咋说,我还是个童男子啊! 下腹部那团青气慢慢地向下,向下,终于在那两腿之间钻了出来。 我的心脏差点儿没有跳出嗓子眼,我的天啊,这分明就是一条通体呈蓝色的蛇——蓝蛇!并且头部还呈三角形,看来还是剧毒的。 这条蛇摇晃着脑袋,吐着芯子,“嘶斯斯”地游到了嘟嘟吐出绿色气体的地方,绕着那团气体快速地打着转,忽而张大了嘴巴,竟然吞了一口。 而此时,表姐夫的身上也有了动静,他突然扭动着屁股,并且越来越剧烈,“噗”地一下,从他的菊花里面竟然也蹦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是只蟾蜍! 这只蟾蜍鼓了鼓肚子,“呱”地一声蹦到了床下,和那条蓝蛇一起吞噬着嘟嘟刚刚吐出的那团青绿之气! “我快吐了。”嘟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真是恶心啊,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转眼间,嘟嘟吐出的那股青绿之气被这两个玩意儿给吞噬地干干净净,旋即,癞蛤蟆的肚子又开始一上一下地鼓了起来,而那蛇也开始嘶嘶地叫着,竟然绕着那只面目可憎的蛤蟆,就这么地一圈圈地把它给“盘”了起来。 两者发出了声音,并且不是蛤蟆的“呱呱”声,也不是蛇的“嘶嘶”声,倒仿佛是一种很欢愉的声音,更像是一翻**之后的满足声…… 我忽的想起来了,这种邪术在《陆判手卷》里面是有记载过得,自古以来,“巫蛊之术”就从未停止过害人。 “巫蛊”二字可分开来讲,分别称为“巫法”和“蛊术”,而面前的这条蓝蛇还有这只癞蛤蟆,分明就是一种“巫法”,并且来自于——犁头巫家! 这犁头巫家,不清楚出自哪朝哪代,但他们这一脉的巫法简直让人听到之后闻风丧胆。 犁头巫师,在施咒之时,均以红纸剪成了犁头的形状,将人生辰八字落于纸上,便可请出恶灵邪魅前来索人性命,因其宗法过于残暴,有违天道,“良心不可欺,举意神先知”,所以树敌过多,遭来灭门之祸。 而面前的这条蛇还有这只癞蛤蟆却实实在在地出自“犁头巫家”的宗内男女和合之术——蛇盘蛙。 蛇在天干当中属巳,在五行中属火。癞蛤蟆即蟾蜍,在五行内属阴,因此“蛇盘蛙”之术,便是阴阳调和之术。 这蓝蛇自破蛋时,都是用少女初潮之血喂养。癞蛤蟆却是以男子阳刚之生血喂养,中和它们体内过剩的阴阳之气。 放蓝蛇于女子体内,寻常之时,蓝蛇位于女子*当中,盘踞其内。 而蟾蜍则放于男性体内,吸其精髓,二者在其宿主房事之后爬出,蛇盘蛙身,以二者为媒介使得男子对女子死心塌地,若蟾蜍不除,蓝蛇不死,男子若离开女子,便会全身溃烂如癞蛤蟆皮,还会被这蓝蛇吸干精髓,最终暴毙而亡。 此巫法,十分阴损,但若施法失败,定会反噬施法之人。 看来这小三儿为了得到表姐夫也算是下了血本。 妈的,表姐好好一家人,被**害成这样,定会要你好看。 “柳灵童子,护法!”我低声一吼,从身上抽出判官笔虚空划出“镇”字,左右手的拇指分别扣住食指,照着那个“镇”字奋力推去,这手印《陆判手卷》上所载,正对如此邪魅。 “日月重光!”我轰然打出,顿时那“镇”字就朝着地上的蛇盘蛙袭去。 “嘶…….哇……”在金色“镇”字的笼罩下,那条蓝蛇还有那只癞蛤蟆均纷纷惨叫,癞蛤蟆的肚子涨的圆圆鼓鼓,蓝蛇也扬起了身子,痛苦异常。 “快上来!”我冲着楼下的舅舅表姐大叫着,而此时,床上的两位也被这声音所惊醒了。 “啊…….”看到我进了屋,表姐夫大叫着,掉落了床下,而当他看到地上的蛇盘蛙还有床上的小三时,叫的更厉害了。 我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别鬼叫了,先穿上衣服吧。” 但小三看事情败露便准备逃跑,我抡圆了胳膊,手挥判官笔,笔尖直指小三儿的喉头儿,“想跑啊,我现在就把你脖子穿成骰子,你试试……” 我咬牙切齿,要是没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虽然她现在也是光溜溜的,但我看着她,却没有丝毫感觉,跟看大学解剖室的尸体差不多,终于小三儿放弃了逃跑,乖乖穿上衣服。 舅舅他们也赶到了楼上,见此情景,舅舅又要去掂菜刀,但看到了地上那嘶吼的蛇盘蛙的时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不怪他……”我淡淡地说着,估计他们也明白了**分,这蛇盘蛙,原本就是表姐夫被人给阴了,只是这手段真的是损到家。 陆判宗镇法把这一对的“蛇盘蛙”给弄得嘶吼连连,终于“镇”字猛然放出了一道金光,而笼罩下的这对“蛇盘蛙”才整个儿的给弄得死翘翘了。 “大海……”表姐哭着跑了过来,抱着表姐夫,他脖子上那一圈的癞蛤蟆皮也好了不少,根源以除,那阴毒当即消散。 表姐夫抱着表姐,狠狠地扇了自己俩个巴掌,而小三儿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我的判官笔仍旧指着她的脖子。 “你不觉得自己很下作吗?”我收起了判官笔,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你这个臭三八…….”表姐夫大叫着,发疯似的跑到了小三儿的身边,往她的身上没头没脸地打着,顿时小三儿惨叫连连,表姐看不下去,又准备去劝表姐夫。我一把拉住了她,“你行了,让他打吧,命差点被她害没了…….” 最后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小三的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在我们的劝说下,表姐夫才停了手,我恐吓了小三,要是敢玩邪的,我他妈第一个灭了你。 她保证以后永不再犯,最终离开。表姐夫和表姐不禁又抱头痛哭。 终于,家里的事情算是被彻底解决了,他们俩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但是我也要回省城了,毕竟我还是要继续找工作。 老妈刚开始听我要走,哭天抢地,但是老爸好说歹说,说我现在传承姥姥的衣钵,那可是相当厉害,老妈这才勉强同意。 临走的时候,爸妈,舅舅舅妈,表姐姐夫还有姐夫的妹妹小鱼儿一起来送我。 说起姐夫的妹妹小鱼儿,这可真的是一个漂亮姑娘,在我们小城做幼师工作,并且和我同岁,长得白净甜美,十分惹人喜爱,之前是我幻想的对象,但是人家是个有正经工作的漂亮女孩儿,怎么又会看上我这一个无业穷**丝呢? 在火车站,他们陪着我一起等车,小鱼儿来到了我面前,刚刚靠近,我就闻到了她身上一股馨香的味道。“小天儿……”她甜美地喊着我。 “恩?”我抬起头,她坐在了我的身边,“怎么了……”我有点结巴,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口齿都不清楚了,或许我天生都不是泡妞的料儿。 更可恶的是,嘟嘟在我俩面前飘来飘去,还不时地做着鬼脸,故意惹我生气。 她那柔美恍若削葱根的玉手伸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条,红着脸跑开了。 我的个天,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了,满眼都爆出了桃心,不会吧,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是太快,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满怀期待打开了纸条,上面是两行娟秀的字体: “我的电话:xxxxxxxxxxx 我哥说你很厉害,我希望你可以教我捉鬼。” “噗……”我捶胸顿足,几乎快要喷血了,嘟嘟哈哈大笑,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草,我满脸黑线,刚刚还希望火车晚点儿开,我再多看她一眼。现在我只想随便扒上一列即刻就走。 第二十六章 重返省城 火车启动了,我妈我爸还有表姐她们在冲着招手,小鱼儿两手背后,仍旧甜甜的笑着,脸蛋红扑扑的,就像两只红苹果,还是美国的红蛇果。 只是,这两个苹果,一般人应该吃不起,我也吃不起啊…… 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即使小鱼儿同意做我的女朋友那又怎样呢?一入宗门深似海,从此平静是路人! 我是个和“五弊三缺”搭上关系的人,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啊…… “菜鸟,你叹什么气啊?”嘟嘟飘到了我的眼前,饶有兴趣地瞧着我。 这个小鬼儿,别看年龄小,经历的事情倒不少,他鬼灵精怪的狠。 “边儿去……”我挥了挥手,作势想拿出判官笔来吓唬他。 他不情愿地钻进了柳木雕像,进去之前还义愤填膺,“就会拿判官笔压人……”我长长地吸了口气,嘟嘟没错,只是我的心情此时有些烦躁。 归根结底,这次回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快。 我甚至没有丝毫的时间消化,这些事情足以推翻我这20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生观还有价值观。 两个眼球此时“突突”地跳了两下,我的心一震,赶紧伸手揉了揉眼睛,不是吧,又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举目四望,车厢里还是平静如常,没有任何的煞气还有异样。看来是我的神经过敏了,我不知道未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就像我也不明白姥姥留给我的这双“判官血瞳”带来的究竟是幸福还是灾祸…… 这列火车的始发站是我们的小城,此时车厢里面的人不是很多,只是稀稀疏疏地坐了几个,我靠在了车厢上,准备在到省城之前先眯一会儿,这几日来的疲倦仿佛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就在睡意刚刚萌发的时候,肩膀被人使劲地拍了一下。 “啊……”就这么地突然来了一下,我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坐着一个老头,还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儿。 “你干嘛呢?”刚刚才有了睡意,猛然被人惊醒,我的心情肯定不好。 看这老头穿的破破烂烂的,不仅形容枯槁,就连头上的帽子都破了一个大洞,妈啦,肯定是叫花子混上了火车来要饭了,这样子的人,我见得够多了。 我赶紧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递到老头面前。 “来,老爷子,拿着吧……”我有些昏昏欲睡,当然要花钱送瘟神。 谁知道这老头儿却一把推开了我的手,硬币“叮叮当当”地掉落在了地下。 老头站了起来,气的满面通红,“小王八羔子,你当谁是要饭的呢?” 嘿,这老杂毛,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滴,我也厉目而视,搅了我的一场好梦不说,还在这里瞎哔哔。“你他妈…….”我食指伸出就要指着他大骂。 可谁知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食指,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内力冲着我的食指袭来,我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人给打了一棍,“哎呦……”冷不防叫了出来。 “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秦凤翎就是这样教育徒弟的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说着猛地往后搡了一下我的食指,我整个人儿就朝着身后的车座靠背上直直地摔了过去。 这老头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单从这内力上来看,他估计和我姥姥不分伯仲,可听他的口气,好像又认识我姥姥,也知道我是陆判宗新的传人,这神秘老头究竟是谁呢? 我有些敬畏地看着他,现在是敌是友还不清楚,看他这道行,想要灭掉我,起码也是易如反掌,“收好你的鬼崽子,休让别人看到,陆判宗就剩你这一条尾巴,本来就逆天而行,别再被灭了…….” 他说完拂袖而去,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喘着粗气,一时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看来入门之后,真的要和之前平静的生活说再见了。 而且貌似在这个圈子里面,我好像是实实在在的一只菜鸟,这才离家多远的距离啊,我绝望地望着车窗外往后飞掠的铁路两边的风景。 就这此处遇到了如此一老头,道行深的,我几乎抵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 这若是回到那鱼龙混杂的省城,我看一个不小心,我就小命呜呼了,我竟然有些想打退堂鼓的念头….. “韩小天,你不会要逃避吧……”嘟嘟从红布包里面探出头来,我问他认不认识刚刚那位老头,他头摇的仿佛拨浪鼓,“不认识,跟了秦凤翎这么久,这个人,我还真的不认识……”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窗外,我看着窗外的田野,在太阳的照射下,那树木还有青草散发出了勃勃生机,虽然是秋天,但仍旧抵不住这一抹的绿意。 不管怎样,姥姥把陆判宗交给了我,我一定要努力撑起宗门,要不等到死后,也无脸面再去阴曹见她老人家。 火车载着满是心事的我,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让我心情复杂的省城。 在家乡小城过了几天慢节奏的日子,刚刚呼吸道了省城的空气,鼻腔里面挤满的就是“忙碌”的味道,嘟嘟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城市,看到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场景他开心地飞来飞去。 此时天色稍稍地暗淡下来,嘟嘟虽然本质为小鬼,但却不惧怕阳光,因为久经磨砺,他现在形体稳固。 不仅可以凝气聚形,更可以让人身受其重,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一下子可以把我扑在地上,我感觉到的就仿佛身上压了一块铁片一般,而低等的鬼,就仿佛一团白雾,无形无体,飘来散去,好似林凝。 嘟嘟飞了一阵,还是被我呵斥到了柳木小雕像中,不管怎么说,省城这么多人,保不齐哪个有道行的,就可以在大马路上看到他,那样子就给我惹来大麻。 我现在可是一个刚出师的“菜鸟”,外婆一天都没有带我,我他妈还需要天天自习,若是再遇到一个在火车里面遇到的那个老头,我看也是动动指头,就可以灭了我的节奏。 进了家门,我给嘟嘟“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再白天的时候擅自出门;第二,不可以和邻家小孩玩耍,更不可以吓唬邻居养的宠物;第三,夜晚也不可以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嘟嘟瞪着眼睛,有些烦躁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心中肯定不爽,“秦凤翎都够烦的了,你比她更八婆!” 之前姥姥为了防止嘟嘟乱跑,在她的床板上贴的那些黄纸符箓,就是为了镇住他的。 我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了几张符箓,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也是姥姥留给我的,若是嘟嘟不听话,就把这纸贴在柳木雕像上可以把他禁锢其内,嘟嘟看到连忙摆手,“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 搞定了小鬼,我第二天就要出去找工作了,赚点儿钱还是把自己居住的问题解决了,先租一个条件比较好的房子吧。 保不齐哪天我妈心血来潮,到省城来看上一看,要是知道上个厕所还要跟人屁股贴屁股的话,肯定又要一番闹腾了。 可谁知第二天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圈,简历又是发了一遍,但我还是丝毫没有收获。草,自己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连他妈一个工作都混不上。 在大街上游荡一圈,我坐在一个地摊上吃一碗烩面,加一份烤羊肉串,算了算钱要“30块”,摸了摸身上,还有大约“700多块钱”,这还是在老家的时候,表姐支援给我那1000元剩下的。 700块是我所有的财产,而我这一顿饭需要30元,够买20顿饭,就算一天两顿,算下来也是10天的量。 而且下个月的房租,也快到期了,再不想办法,真的要吃土了,我有些悲观地想着,此时,地摊上的客人不是很多,老板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聊着天。 “小伙子,刚毕业的吧……”这个脑袋大,脖子粗的老板弹了弹手烟灰。 我点了点头,看这老板长得很亲切,虽是脑满肠肥的样子,但不让人讨厌,“是啊,还没找到合适的……”我边吃,边低落地说着。 “恩,现在工作真难找,以前的大学生那简直就是大熊猫,可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找工作,难啊……”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老板,竟然可以发出如此有深意的感叹,不禁就问,“您也是大学生?” 老板一把弹开了烟屁,“可不吗?我是咱省城xx大学毕业,还是本科,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一口咬到舌头,我草,xx大学可是我们省唯一一所“211”啊,我他么一个三流大学毕业,还他奶奶是个专科,人家都来这里摆摊了,我还找个屁啊! 我觉得这碗面还有这份羊肉串吃的就跟断头饭差不多,我看我都可以去死了。“小伙子,我倒是建议你去一个地方,你个头高,长得也帅……” 我顿时来了精神,眼冒星光地看着他,“您说,您说……” 老板眯了一下眼睛,指着离我们差不多有半公里之外的一个灯火通明的建筑,“你去那里面试,绝对可以通过,还正经的高工资!” 第二十七章 侮辱至极 我使劲地抹了一下嘴巴,那建筑灯火通明。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真的恍若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高工资?这三个字彻彻底底地敲打在了我的心坎儿上,我又怦然心动了。“真的有那么好?”我还是有些怀疑地问着老板。 老板点了点头,“是啊,我骗你做什么,你吃完就去看看吧,晚上领导都在,你面试也…..方便……”老板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但我总觉得他这笑实实在在地就是坏笑。 虽说觉得这家伙说话有些不靠谱,但无奈囊肿羞涩,还是需要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走到了近前,大门处灯火通明,这建筑竟然跟欧式的城堡一个模样,那闪烁的灯光几乎都可以把人的眼睛给晃瞎了。 在省城这么些年,我几乎还没有享受过这里的夜生活,最多的也就是过生日的时候请同学去一下学校外面的ktv,并且还是音质超烂的那种,在里面唱歌时候,你要是不扯着嗓子嚎叫,就会被旁边包房的声音给压下去,但是这样子的会所……. 我仰起头,看着这金碧辉煌的世界,心里面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刚刚从农村来到城市的一个“乡下仔”,只是这ktv的名字起得有些奇怪——极乐世界! 我吞了吞口水,看到这个名字之后首先联想到的就是人死后,魂魄会驾鹤西游,到达那西方极乐世界。 好在在大学的时候,寝室老大的硬盘为了深入了做了一次性启蒙教育,所以,我也明白了“极乐世界”的深层含义,这让我心里面又有了一层疑虑。 “先生,里边请。”刚刚往这边一站,这里的门童就给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也要敬佩人家的职业素养,你瞧瞧人家,做完手势之后,那腰随便一躬就是实实在在的九十度,绝对符合“勾股定理”。 我有些不知所措,妈啦,口袋里面就只有700块现大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店里面消费一瓶水的。“那个,我,我不是来玩儿的…….” 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这里的纸醉金迷给晃花了眼睛吗?嘴巴都不清楚了。 “恩?那您是…….”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有些不明所以。 我笑了笑,“我是来找工作的啦!”虽然有些害羞,但我还是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服务生点了点头,“好,您稍等,我们会所现在正在招聘,我去报告一下我们老总!”他说着往里面跑了过去,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只是站在了门口,但我还是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了里面一种的低音炮震响的声音,几乎都可以把我的心脏给震得一动一动的。 我有些担心自己在这种环境下能否适应的了,想来也比较搞笑,我一个医药卫生行业毕业的,现在竟然来到了这里工作,真的是匪夷所思,但是这里工作算是白领吗? 正想着的时候,刚刚进去的那个服务生跑了出来,“我跟领导说过了,现在带你进去!”他满面笑容,我跟着他一起进来,想想如果以后可以和这个小男孩一起站大门的话,倒也挺不错的。 但是一进这灯光昏暗的场所,我浑身的血液立刻涌到了头顶,我滴个妈啦,这会所真的有点儿,那个…… 这不是我之前去过的ktv,这怎么刚进去的时候,一众的漂亮的女孩儿分列两旁,在我的眼前,满满的都是光洁修长的——美腿。还有那呼之欲出的“玉兔”,晃的我马上就要流鼻血了,我甚至觉得自己走进了盘丝洞了。 “哎呀妈啊……”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行了不行了,这视觉的冲击力简直太强了。 “小弟弟……”一个身着豹纹短裙的长腿女生走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抚摸了我的脸颊,“哎呀,这么清秀的小伙子啊……”我吓得旱地拔葱般地跳了起来。 前方的小服务生看到了这个情况,回头赶紧把那女孩子推到一边,“行了,敏姐,这是来咱这里面试的。”服务生说着推着我往前走,“你吓人家干嘛?” 那个被称作“敏姐”的豹纹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呦,太纯情了吧,来这里吧,赶明让姐姐验验货!哈哈哈哈…….”我听完后背又是一紧。 我甚至都想打退堂鼓了,里面的装修极尽奢华之能事。哪里都是亮晶晶地在发着光的东西,我都怀疑自己进了水晶宫。 终于在穿过了这一大片的包房区之后,小服务生带着我来到了一处还算是幽静的房间,上面写着“经理室”。 “就是这里,你敲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小服务生说着,转身要走,“那个,你自己先进去吧。” 可谁知敲门进入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娇媚无比的女人,但是她此时却一只手抽着烟,另一只手里面拿着一份文件。 “哦,来啦。”看到我之后,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你就是刚刚小张说的,来面试的是吧?”她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面,抬起头,饶有兴趣地大量着我。 这里的女人怎么都是同一款的呢?我看着面前的这位女士,和门口站的那些“敏姐”们有异曲同工的感觉,虽然她没有穿豹纹装,但是穿着却是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同样,也是低胸的。 我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身子,不让她看出我下半身的异样,我承认自己是个正常男生。 “是…….”害怕她看出窘迫,但我的脸上还是犹如火烧。 “恩。”她点了点头,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我天,这烟瘾真心是不小啊。 我看着她脸上那精致的妆容,还有那指甲盖上都涂得像是“满天星”,心里面一阵翻滚,她美是美,但是为什么我对这种所谓的美,却如此抵触呢? 在我的心里,小鱼儿那样子的女孩子才算是真正的美,既有可爱又有灵气,但是她的美,却实实在在地带了一种风尘气。 “长得倒是挺不错的!”她抬起头,吐出了一个千变万化的眼圈儿。 我也是个烟民,但被这烟雾给呛得咳嗽声连连。这女的,简直比我都像一个男的。 她抬眼看着我,“我们这里岗位有很多,你想做哪一个呢?”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是没有想过。 我有些后悔自己在来的时候,没有在摊位上和老板再聊上一会儿了,要是问清楚了再来,也好回答,不过要是在这会所里面工作,免不了要被那些“豹纹女”给调戏,想到此,“我想和刚刚那个服务生一起在大门迎宾。”我脱口而出。 “什么?哈哈哈……”面前的女人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小伙子,你真有意思,你这条件,都可以当‘男公关’了,怎么还会沦落到站大门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公关”就是“公共关系处理”,但是我的专业不是这个啊,怎么说我的条件够得上“男公关”呢? “站大门很苦的,有些时候还要进场当服务员,对了,我们这里的服务员都是跪在地上倒酒的,你还想去站大门吗?”我差点被一口口水呛到。 “还有啊,你这条件,躺着就可以赚钱。”她两只眼睛看着我,我突然发现她的眼睫毛好长,长的好像是一把小蒲扇。 我吞了吞口水,“那是怎么回事呢?”我还是不太明白,她这嘴巴里面,“躺着赚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吐出一口气,“男公关就是陪女客人喝酒、聊天,当然了,你也要配合女客人去做更进一步的事情…….” 好吧,说到这里,我要是还不明白这意思,我看我这20年都他妈的白活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个我走错门了,您忙吧!” 一股强烈的耻辱感从脚底升至头顶,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股彻头彻尾的侮辱,经理室的门被我用力甩上,甚至在大门关上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屋子里面那个女的轻蔑地对我骂了句,“傻逼!” 我黑着脸走出这个灯火通明的会所,我突然觉得这里看似明朗,实则污秽不堪,走到大门处的时候,那个站在门口的小服务生,看着我满脸怒色,也不敢来走到我的身边搭腔,我突然觉得他的影子在我的眼里变了味儿。 进屋之后,嘟嘟在屋子里面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才想起还没有给他点香,赶忙起身先给他开饭了。在老家的时候想着回到省城,就能远离一些麻烦,但回来之后却感觉自己仿佛跳进了一个更大的泥淖。 “工作”二字时时刻刻成了盘踞在我心头的毒蛇,我几乎快要被勒的喘不过气了。 嘟嘟食完了香火,他看我脸色不好,知趣地钻进柳木雕像当中。我打开了行李箱,翻找出一件睡衣,但是一个东西却从中抖落出来,弹到了地板上。 “那是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上前捡了起来,原来是之前姥姥在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锦囊,原本是在她去世之后,就让我打开来看的。 但是我一直都没顾得上,倒是今天在翻找东西的时候被我抖落了出来,我急忙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第二十八章 入职仙祐堂 我急忙打开来,信是这么写的: 小天: 见信如见我,你拆开此信之时,我尸身早已入土……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觉得姥姥的音容笑貌整个儿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眼泪止不住得就想往下掉。或许经历了一整天的各种不顺,想到了姥姥,自是满心伤感,我突然发现我在任何的地方都是一个loser。 不仅是个“菜鸟”,就连在生活中,也是一个连工作都没有找到的“无业**丝男”! 泪水渐渐地模糊了视线,我擦了擦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姥姥在心里面讲到,陆判宗虽然历经多代,均是以替天行道为己任,但曾因泄露天机而被封杀,只存留我这一脉,让我一切小心从事,不要招致无妄之灾。 其次,陆判宗曾在二十多年前驱逐了一个门徒——薛宝山。 此人是姥姥曾经的徒弟,天资极高,但沉溺于修炼邪功而被姥姥废去修为,驱逐出门,现在我已出师,此人行踪飘忽不定,为防止他来寻仇,更要加倍的小心。 还有,姥姥曾经给我卜过一卦,卦象显示——“奔忙劳碌无所得,执笔归宗为上策”! 意思是在我毕业之后,找工作会十分的不如我意,而我执判官笔入宗做替天行道之事,那才是上上之策。 然,“陆判宗”三个字,首字为“陆”,“陆”在古语当中为六之解释,而我是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传人,于我这一代,定要招来一场祸事,称“百世大劫”! 天道不可违,我除了努力提升修为,别无他法…… 看到这里,我不仅感叹,姥姥的卦象真的不是一般的准确,我从毕业至今,只要出去找工作,那肯定是信心满满地出去,满头大包的回来,想想今天在那个ktv会所里面的情景,我竟然会被人说“躺着挣钱”…… 最后姥姥留给了我一个地址:省城,xx区,青木路23号——仙祐堂。 如果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去这个法堂里面,这里的崔法师,是姥姥的一个故人。姥姥生前拜托过此人于她去后多多照拂我,让我带着判官笔过去,见笔如见人…… 看完之后,我的心里面“噗通噗通”直跳,但又不免唏嘘,没有想到姥姥竟然考虑的这么细致,甚至帮我卜卦,我连工作都找不到,还给我留了后路。 只是,只是陆判宗那个被驱逐的门徒,还有那所谓的无妄之灾,更有这一百零六代的大劫,也在我的心中笼罩了一层阴影,想到此,我坐在了窗边,沉闷地吸着烟。 “菜鸟,你……有心事吗?”嘟嘟有些犹豫的问着,只在柳木雕像上露出了头颅,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回答。 窗外月色皎洁,撒到地上宛如一层白霜,我不知道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平坦的还是凶险的,但是我只能确定一点——未来,肯定是新的。 第二天,收拾一番,我就去找寻“仙祐堂”了。嘟嘟想跟着,可昨天看了姥姥的信之后,我毅然决然地把他留在家中睡觉。 但是当我坐在公车上的时候,心里还是嘀咕着,姥姥这地址给的对不对,毕竟这么些年了,这家法堂不晓得还在不在那个地方,要知道,我们省城这地界儿,有时候你走进路边公厕一下,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建筑就有可能会变了样。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来到了青木路,可极其幸运的,我竟然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这家法堂,仍旧是好端端地坐落在路的东面,嘘,还在,真好…… 只是,现在时间尚早,店还没有开,在法堂的门前有些卖早点的摊子,我坐下叫了一份豆腐脑还有四根油条,大嚼着。 不一会儿,豆腐脑见了底儿,油条也被吃光了,而“仙祐堂”的卷闸门也打开了,一个上半身光溜溜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下半身穿了一条睡裤,头发卷曲地仿佛一个鸡窝,满面倦色,早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整个眼睛仿佛眯成了一条线,站在门前大力地搔着头皮,“老板,来碗豆腐脑,外加仨包子,一会儿给钱……”他说着,咳嗽了一声,往旁边的土地上啐了一口痰。 “咳咳咳……”我不禁又拿出姥姥的信,仔细地瞧了瞧,没错,就是这个地方,可瞧来瞧去这个男子却没有任何的“仙风道骨”! “好嘞,一会儿给您送去!”老板笑着应承。 睡裤男站在门口,对着这早晨初生的太阳伸了一个酣畅无比的懒腰,“真爽啊……”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直直地从法堂门口的台阶上,“飞”了下来! 落地之时,他四肢环抱,就像是个皮球一般在地上“噗噗通通”地往前滚去。我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练得是什么功啊? “草,装傻啊,我收工了,给钱!”一个女声传来,我转眼看到了“仙祐堂”门口,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额……只是,一看这打扮儿,就知道肯定是从事特殊职业的。 现在天气深秋,但这女的还是一条齐逼皮裙,光着的大腿,曲线完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已然阴冷的天气中。她妆容深厚,那眼影也已经晕染开来,皮肤白的仿佛是刚刚刮完大白的墙壁…… 她伸出手掌向上摊开,五个手指直直地对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睡裤男”。 “你着什么急啊,你……”睡裤男嘀咕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过身去,但是因为位置正好侧对着我,我还是可以看到他拉开了睡裤里层的防盗内裤,抽出两张粉红色钞票,递到了那女人手中。 女人一把把钱扯了过来,看到之后顿时眉毛挤在了一团,“怎么就200啊?” 睡裤男一脸的萎缩,双手抱着后脑勺儿,“没啥啊,你看看,你做了我这么多次生意了,怎么也不得便宜100块不是吗?老子就算办卡十次还赠送一次呢!” “噗……”我再也忍不住了,豆腐脑从口鼻当中呛了出来,这他妈的,这个人,真的是同道中人吗?我咋看这明明就是一个臭无赖呢? 女的想发飙,但无奈此时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在大马路上争辩这些事情总归不是那么好,她指着睡裤男,愤愤然,“你等着啊,你给我等着。” 说完转身离开,睡裤男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冲着那女人背影来了句,“傻逼!”说完也走上了台阶,走进了“仙祐堂”。 而早点摊老板也把那些个早点一并地送到了法堂里面,但我还是在摊位上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个人看着真的是不靠谱啊。 “崔法师,还是这个样子……”老板说着摇了摇头,递给我找来的钱。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他还是个法师?”这样子的法师,我真心不敢恭维。 老板点头说,之前家里面有些事情,请过这个崔法师,没想到竟然还解决了,虽然本身有些好色,但于其本质来讲,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好吧,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这样子说的话,我还是要进去看看的,常言道“食色性”也,不论如何,不进去看看具体情况,就下结论那也显得比较武断。 我走进了“仙祐堂”,扑鼻而来一股檀木香味,屋子里面的摆设倒是颇为考究,在门口的一块牌匾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卜卦、看香、问米、看风水、选阴宅、起名……” 承接的业务范围,可真的是十分之广泛,而此时那个睡裤男崔法师,整个脸仿佛都扎在了面前的豆腐脑里面,正在“西里呼噜”地喝着。 他抬头看到了我,抹了一下嘴巴,赶紧站了起来,此时仍旧是一身睡衣,只是上衣也穿上了,但头发仍旧乱糟糟地仿佛一个鸟巢,他走近我,我看清楚他的五官,还是比较端正的。 “兄弟,你来此所谓何事,我观您面相,看您印堂发黑,定是……”我冲着他笑了笑,做出了暂停的手势。妈的,这到底是个法师还是个神棍啊,我怎么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呢? “我不是来看相的,我是来……”我从随身携带的红布口袋里面掏出判官笔,这牛鼻子小道看着我,离近看,我觉得他貌似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只是看起来有些邋遢。 他的眼睛立刻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判官笔,定定地看着。 “您是?”他惊诧的目光看着我,旋即声音有些颤抖,“你和秦凤翎婆婆是什么关系?”他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 我深吸了口气,看来外婆说的没错,这小子真的是她的故人,但这年龄,难道两个人还是“忘年交”吗?“我是陆判宗第106代传人,秦凤翎是我的姥姥。” 这个小牛鼻子听到我这么说,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拼了命地摇晃了起来,“等到了,等到了,终于等到了,看来我师傅告诉我的是真的啊……” 他的眼睛里面迸射出两股火焰,我的天,有必要这么激动吗?小牛鼻子一把抱住了我,说出了一句,几乎可以把我憋出内伤的话,“同志,你终于找到组织了……” 第二十九章 出马弟子,催命符 不晓得该高兴还是该发愁,可不管怎样,我成功入职“仙祐堂”,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我不再像一只浮萍一样,在省城里面飘来飘去,等到晚上的时候,看着自己日渐瘪瘦的荷包,暗暗地叹息。 这“仙祐堂”真正的老板我至今没有见过,而这牛鼻子崔法师,也有个十分个性的名字——崔明伏! 每天来到法堂里面卜卦测字的人也不少,有些有教养之人,进门之后会称呼,“崔法师在不在?”但是也有些进门则直呼其名,“催命符,催命符哪里去了?” 每每听到这个称呼,崔法师总是会气的跳脚大骂,但据他说,这个名字还是他的师傅根据五行八字给他取的。 我捂住了嘴巴,突然觉得姥姥取的韩小天和他师傅取的“崔明伏”相比,简直是高明之极。 这崔明伏也不属于茅山派,他属于出马弟子,俗称出马仙。 出马仙,源自东北民间,从字面意思解释也就是从事出马职业的仙家。出马,也叫出堂,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成一种巫文化。 北方称为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有一个弟子(也称弟马)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看事查病。 举个例子,一些动物仙,例如狐狸,蛇,黄鼠狼等,修炼数百年,然后为自身修炼或接受上天正神的任务,来到凡尘积累功德(一说采集阳气),以达到位列仙班,成为正修仙神的目的。 比如来到姥姥的灵前前来拜谒的黄大仙,就是此类仙家。 动物仙中以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五大家族,家族内又以金花教主,通天教主,银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 为了修行,或因接受了任务,想开堂出马的仙家们,想积累功德,修成正果,普度世人,但又不方便直接幻化成人,或以直接的形式去度人治病,所以他们选择有仙缘和悟性的人类做为香童,人们又叫做出马弟子,来与其相互配合以附体的形式来度化世人,所以人间了就又多了一个职业——出马弟子! 弟子与仙家的缘分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累世的缘分,弟子前生曾是正神或菩萨童子,又或是精灵家族的一员,仙家与其前世曾是父子,兄弟,或是师徒,同门的关系。 弟子本身就有着一定的法力,只不过是经历了轮回无法运用,还有这些弟子有的是有过而下界,有些是接了任务下世度人,所以,从生下来开始,就和仙家们捆绑在了一起,一起度人,积累功德,共成正果。 还有一类弟子是家族延续的出马缘分,也就是其家族祖先曾供奉过仙家,后来祖先过世,出马仙家们功德还未积满,依旧逗留于人间,所以要继续找弟子帮起延续堂口香火济事度人。就这样,他们从原先的弟子的后代中去选择一位较有慧根的子孙去继承堂口大任。 但这崔明伏到底属于哪一类我还真的不清楚,可见他每日给人卜卦、看相,测字求缘,看起来还真的像是那么回事儿,说的头头是道。 我在这里每日也就是打扫一下法堂,帮他处理一下杂事,或者在他给人看相或者卜卦之时给予协助,别说,崔明伏的名气还真的挺大的,法堂从开门到打烊,每日里来的人还真的是络绎不绝,以至于每天都赚了不少的真金白银。 可到了晚上,我在柜台算账的时候,都有不同风格的女性来找崔明伏。 几乎是一天一个风格,有的来的时候穿着职业的空姐装,有的来的时候是一身可爱的兔子装,还有护士装,白领装,但是这些个女的虽说风格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都露出那挺拔的大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玉兔,我的天…… 看到崔明伏天天如此好精力,我真心佩服,有次我在算账,可那天晚上的姑娘还没有来,崔明伏一把拍在了我的肩膀上面,“兄弟,怎么样,改明哥也给你整一个,算是工作福利……” 我听完之后连连摇头,直呼我还是希望要回我的奖金,其他的一切都是过眼的烟云,崔明伏听到之后直呼我就是一块榆木疙瘩。 他一把拉开了柜台最下层的抽屉,里面放着很多的木片,这木片上面还有编号,周一——电臀女,周二——兔女郎,周三——护士妹…… 我看着这琳琅满目的木牌,顿时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我也二十岁的年纪血气方刚的年龄,但看到崔明伏这样子整,还是对于他的肾有所担心。 “我看看,今天要翻谁的牌子……”崔明伏喃喃自语,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仿佛就是这一方的“土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绝对不取一瓢饮。 可不管他是好还是坏,在一个月之后,整整给我开了三千块的工资。这是我长这么大来第一次赚的一笔钱,看着手中这一沓粉红色的钞票,突然觉得面前的牛鼻子崔明伏,简直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好好干,下个月如果跟着我一起出工的话,保你赚的比现在还多……”他说着拍着我的肩膀,我点了点头,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好好干。嗨,想来也是没有气节,就看着点儿钱,我就折腰了,也不管他是否是一个神棍。 当天晚上,我在atm上给老妈转回去500块,给表姐转回去500块,老妈收到钱之后,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腔调,“好,好,我儿子有出息了,过两天妈就去看你……”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赶紧阻止,“别别,您老人家先别来,我这个月的工作太繁重了,等过一阵子吧,也好领着你和老爹一起在省城转转……” 说完之后,老妈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我也给嘟嘟买了许多的玩具,他虽然灵力强大,但本体为六岁孩童,仍旧天性纯然,抱着一个玩具小汽车不肯撒手…… 这个精灵古怪的小鬼,坐在床上玩玩具的样子和一般六岁的孩童没有任何的区别。“谢谢你,菜鸟……”他回头转向了我,眸子里面满是一个孩童的喜悦。 我笑了笑,手机这个时候又响起来了,我拿起一看,是老二打来了,顿时心脏又开始紧缩起来。嗨,真的不晓得该不该接这个电话,思虑再三,我还是接起来了。电话接通,老二那边 先是一阵的沉默,而后才开口说话。 他问我怎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有联系了。我说是啊,我姥姥去世了,我刚从老家回来。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这或许是最尴尬的情况了吧,两个人都没有对白,中间的空白只是用那沉默填满,这样子的电话倒不如赶紧挂了,我正想结束,可谁知他那边却先我一步发声了,“小天儿,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我再一次的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这次是否已经拒绝他。我们两个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无比生疏。 之前的打诨扯屁,现在想来都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射线是指由线段的一端无限延长所形成的直线,射线有且仅有一个端点,这是小学数学的知识,而我们两个我们好像是从同一点发出的两条射线,渐行渐远…… 但我还是同意了和他见面,不管怎么说,之前的情分还在,我也觉得或许老二当初做这一行,也不是他自己本身的意愿,骗人者,终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辗转反侧,良心不安。 我们约在我家附近的夜市上见面,叫了一打啤酒,还有羊肉串和烤腰子若干。我说我来付,他说他来出,但我还是坚持埋单。 在大学时,有次我最困难的时候,因为贪图上网而在包夜的时候把身上一个月的生活费弄丢了,我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跟着他蹭的那一个星期的饭。 那时的老二,让我觉得真诚,可信充满了依赖!但是现在他的身影,却在我的眼里无限拉长。 我想我真的是喝多了,烧烤摊的木炭燃烧的味道阵阵袭来,呛得我几乎要流下眼泪。深秋的夜,哈出去的气体都自带着一种白雾,在这雾气当中,老二捂住了脸颊,“嘤嘤”地哭了起来。 “小天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初不该骗你……”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诉他我不怪他,况且事情已经过去,那公司仅仅发给我的300块的工资我都没要,他也没算对不起我。 老二狠狠地揉了一下鼻子,猛吸一口气,“那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的心一紧,手中的羊肉串落了下来,刚刚才和他建立起来的亲近感顿时不见了,难不成这家伙来到这边见我,就是要让我帮他一个忙吗? “什么事?”我语气阴冷地说着。 老二犹豫了一下,但旋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出了一句话,“你可以救救我们王总吗?” 第三十章 苗疆阴毒,头发蛊 “啪”地一声,我把手中的羊肉串摔在了桌子上面,顿时把周边食客的身子全部给震得一个趔趄,纷纷震惊地看着我。 老二也没有想到,我会突发雷霆,也诧异地看着我,烧烤摊的老板手中提着两瓶啤酒来到桌边,“怎么了,哥们儿,有话好好说啊,来,这瓶是我请你们的,吃好喝好……” 我明白,做生意和气生财,他当然希望我和老二不要闹出事端。 我冷笑了一声,“钱辉,看来我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以为你这次找我来,就单纯聊聊天,找找咱们兄弟间的情谊,没想到,你还是为了那个老孙子来的,但您这也太抬举我了,我他妈是个人,我救不了其他人…….” 我承认我此时喝的有些高了,但是我吐出的这些话,每个字我都可以保证均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老二却一把拉住了我,“小天儿,我希望你听完再走好不好?” 我想甩开他的胳膊,怎奈何他抓我抓的非常的紧,我无奈,只有坐下来继续听他说话。 原来,在我走后没有多久,他们公司就出事了,被人举报到工商局,检查之后发现卖的都是三无产品,就连那588一瓶生命水,那就是在公司厕所里面制作和包装的。 不仅没有任何的保健作用,里面各种的微生物还有细菌含量均超标,所以公司所有的产品不仅被没收,营业执照也被吊销,还罚了一大笔钱…… “该。”我骂了一句,那个王总,当初骗了人钱还那么理直气壮的,现在也是被绳之以法,着实罪有应得。老二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着。 结果公司里面的那个矮冬瓜李总还有地中海王总,这次终于迎来了生命的冬天,赔了一大笔钱,公司还被之前的一些客户堵着门儿,让退钱。 整日里焦头烂额,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总的身上却出现了另外的变化,刚开始,他精神不振,成日里腹泻,这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认为只是自己这几日实在辛苦才导致的。 但日子越长,越不是这般模样,不仅在排出的大号里面混合着不少的虫子,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绺一绺黑亮的头发。 这种生长的状况和“毛孩儿”的情况不一样,毛孩儿周身满是毛发,但分布均匀,可这地中海王总长出来的毛发,却是没有任何的排不规律,只是东出一撮,西来一簇的,毫无规律。 但颜色黝黑发亮并且越长越长,不仅仅是手臂和双腿,就连脸颊上都冒出了那一簇簇的头发,现在竟然连舌头底下都长出来了,拿刀刮掉之后,谁知长得更快。 而且这遍生出毛发的地方,到了晚上12点左右,还瘙痒异常,有些时候甚至都抓出血来了,还是止不住。现在地中海王总的肚子也胀大如鼓,无法行走,躺在床上,天天哀嚎,而且去医院却查不出丝毫病因……. 老二的说法,是让我觉得这样子的情况很不正常,但想起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我还是没好气,“生病了就去找医生,你找我做什么,你也知道,咱们上大学那会儿,我就是彻底一学渣。” 老二“咕咕嘟嘟”地喝了一口酒,咂摸了一下嘴巴,“小天儿,其他的都不说了,我知道,王哥还有我,之前为了赚些钱,都骗过人,但那也是被生活所迫,他是该死,但他之前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也帮过我,我知道你姥姥是有名的神婆,所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老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狠了狠心,还是没有把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甩掉……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给崔明伏请了个假,带着嘟嘟和老二一起去了王总家。 嘟嘟许久没有出来放风,这次出来激动不已,但我还是把他看得紧紧地,生怕他会捅出什么篓子。 之所以带上他,还是因为这小鬼比我见识的多,我毕竟刚出师,于他相比,经验少之又少。 走进个破旧的小区,穿过了仿佛羊肠子一样的暗黑的甬道,来到一个堪比80年代筒子楼的建筑前站定,我问老二,原先那个财大气粗的王总现在就住在这里吗? 老二点头说,之前他很有钱,房子是在省城的市中心还是一套将近200多平的复式,但因犯了法,现在那套房子也被法院查封了,只有住在这里。 我不禁轻叹,这才离开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他身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呢?走过了一段阴暗逼仄的楼梯,每踏上去一脚,我都害怕自己整个儿会不会漏下去,这他妈是多少年的建筑了呢? “到了,就是这家……”老二敲了敲门,自报家门,门这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面前站了一位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的妇人,皱着眉头,充满警戒之意地打量着我们。 “嫂子,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韩小天。”钱辉向她介绍着,我冲她微微点头,她这才慢慢地打开门,放我们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大概有30多平的房间,屋子里面紧紧地摆放着锅碗瓢盆还有生活用品,而屋子中央就是一张床,“哎呦……”一声传来,那床上的人整个儿被蒙到了被子里面。 “哎呦!”又一声响亮的嚎叫,让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张靓颖的海豚音。 “越来越严重了,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他老婆坐在一边,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们家孩子才五岁,这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办呢?” 我终于明白了老二让我来的意思,看到此情此景,也确实有些惨,怎奈何他之前犯下了恶业深重的原罪,一切后果都是前因所种!可这究竟是怎么啦? “我可以看看他吗?”就这么地蒙着被子也不是一回事儿,我如果不看看他本人的话,也无法了解具体情况。 她老婆擦了擦眼睛,“可以,只是,你别害怕……”床上的被子慢慢地在我眼前滑落下来,一阵腐臭袭来,我捂住鼻子,虽说我和老二都是在医学院里面受了几年“停尸房”熏陶的人,但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我也终于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王总全貌,只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定义为——人了。 那一绺一绺的头发,好似一茬茬的韭菜,毫无章法地长在了他的浑身各处,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全身竟然都被这头发长满。 “啊……”他张开了嘴巴,顿时流出来一团仿佛肥厚的水藻般的头发,浓浓郁郁地堵在了嘴巴里面,并且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溃烂了! “疼……”他口齿不清楚地说着,那团头发在他的嘴巴里面几乎把口腔堵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手开始骚动起来,胡乱地抓着浑身各处,“啊……”又是 一声惨叫,一绺长发竟然被他整个儿的连根拔了出来,根部还连带着那模糊的血肉! 可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在那刚刚被拔出来的一个血窟窿里面,那黑色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着,不行,我要吐了…… 我和老二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二楼的公共厕所间,对着便池剧烈地呕吐着,几乎马上就快要脱水了。“你没事儿吧……”嘟嘟飞到我身边,帮我拍着背。 “看这样子,他真是得罪人了啊…….嘟嘟有些凝重,此刻捂住了鼻子嫌弃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虽说刚出师,但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分明就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蛊——头发蛊,并且属于蛊法当中比较阴险的一类。 头发蛊,倒不是说用头发来炼蛊,而是将毒物养在头发里。 这种蛊术是在从苗女3至5岁的时候开始用蛊油蒸其头发,然后慢慢将蛊毒和蛊虫浸润进她的头发中,历经一年左右才能完成一个前期的工程。 这种蛊靠吸食处女的精气存活,种了发蛊的女子的头发在将来的时间里都会比正常人要黑亮柔顺。 这个蛊因为它的特殊性,苗人是不会轻易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苗人都有养女。 大概是被蛊毒所害自己生不出来,或者各种其他原因,苗人就会收养养子或养女,他们通过出外游历帮别人下蛊救人而换回养子或养女,但大都以养女居多。 有些老巫婆就会对自己的养女下发蛊,而当告别女孩告别少女之身后,取其头发磨成粉末,对目标人物下蛊,便会变成王总此时的情况。 我看着王总的头顶,此时已然长满了黝黑发亮的毛发,都快披肩了,再也不用带假发了,但我想他此时对自己这一头秀发好像并不值得开心吧。 “嫂子,王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看着王总的老婆,问道。 她抹了把眼睛,叹了口气,“当初他卖那些个产品,我就告诉过他不要卖,遭报应,遭报应,你看看报应不来了,他做了这么多年了,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女人说完之后,又哭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抽丝剥茧,下蛊人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种阴毒之蛊,我没有解开的能力。 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个头发蛊还需要下蛊之人亲自解开,可难就难在这里,茫茫人海,将要如何找寻那下蛊之人。 再者,王总之前做产品骗人无数,也是树敌太多,当真是让人头疼,但如果不帮助他,就这么地看着他活活疼死,也真的于心不忍! 想到此,我和钱辉慢慢地从筒子楼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楼道口吸了一支烟。 “小天儿,你看出什么来没有?”钱辉皱着眉头,弹了弹手上烟灰。 我狠狠地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看是看出来了,被人下蛊了,但究竟被谁下的蛊,还不知道,这姓王的之前都做过些什么呢?” 没有办法,虽然比较困难,但还需要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抽丝剥茧。 老二眨巴了下眼睛,“他做这产品也是近一两年的时间,之前他都是在一个大超市里面当保安,年年都被评为‘优秀员工’,想来之前也不会得罪什么人的……” 这么说来——我的目光一紧!最有可能得罪的这些人,就是卖这些个“海底龙油”还有“生命水”这些东西的时候了,我猛拍了一下钱辉的肩膀,他惊了一下,“怎么了?” 我问他,公司里面那些客户的资料还都在不在? 他想了想说,应该还在,那个矮冬瓜李总现在还在公司那边。 我说好,我们现在就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从那些客户资料当中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现在真的像是大海捞针,实在太难了。 只是,我还是弄不清楚,以前在超市年年被评为“优秀保安”的人,最后却成为骗子集中营的“战斗机”。 而这下蛊手法,定是黑苗之蛊! 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散布在世界各地,主要分布于中国的黔、湘、鄂、川、滇、桂、琼等省区,以及东南亚的老挝、越南、泰国等国家和地区。 根据历史文献记载和苗族口碑资料,苗族先民最先居住于黄河中下游地区,其祖先是蚩尤,“三苗”时代又迁移至江汉平原,后又因战争等原因,逐渐向南、向西大迁徙,进入西南山区和云贵高原。 苗族有很多支系,人们常以服饰的差异把苗族分为“花苗”、“黑苗”、“白苗”、“箐苗”等。其中最有名的两个支系当属“黑苗”和“白苗”。 白苗善医,黑苗善蛊,因此即使在苗疆,当听到了黑苗的名号的时候,也往往被吓得闻风丧胆,黑苗用蛊之阴险,手法之狠毒,让人防不胜防,但中蛊之人,发作迅速,死状惨烈! 刚坐电梯来到公司门口,这里就被一群老年人堵住了。吵吵嚷嚷地声音不绝于耳,我吞了吞口水。 上次来的时候,这些个老年人还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这里唱着国际歌,这次来的时候,却是另一副“举起拳头卫主权”的模样。 而那矮冬瓜李总,也在努力地给大家解释着,“表激动,表激动,激动有伤(桑)身(森)体,公司(湿)肯定能解决大家的问题……” 门口的人太多,老二带着我硬挤了进去,还好矮冬瓜的身材上占尽优势,所以一个大门才可以被她堵得严严实实,“幸亏,今天来闹的没有我的客户!”老二说着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公司里面没有一个人,那些个销售精英们早已作鸟兽散。他带着我来到了“财务室”,从一个柜子里面取出了好几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来,你看吧,客户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我接了过来,虽说这这里实则就是骗子公司,但不可否认的是人家资料还算是完善。 对于每个客户的统计,详尽不已,就连每个人的家庭成员也是一一记录,怪不得,卖产品可以卖到这种地步,在骗子界内部,也算是行业翘楚。 我一一地翻动着那些纸张,一沓一沓的被我丢到一边,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看来这条线索怕是要断掉了,手中还剩下薄薄的几张纸,但我却没有报多大的信心。 “哗……”其中一张纸被我不小心弄掉了一边,老二捡了起来,斜睨了一眼,“哦,这是周方子那小子的客户,这对老夫妻啊,当时*买了十万块呢……” 一道白光在我的脑子里面乍现,只觉得“嗡”地一声,我恍然大悟。 我一把夺过了老二手中的那张纸,抓了过来细细观看。 之间那上面是周方子娟秀的字迹,这家伙,别看长得娘们唧唧的,只是这字儿写的也当真颇为清秀,“张云贵,男,汉族,出生年月1935年8月……” 而当我看到了后面那一栏的时候,才结结实实地倒吸口凉气,“配偶:桑林珠,女,苗族,出生年月1936年3月……” 脑子里面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在公司里面与那一对老夫妻相见时候的场景,那老太太十根手指解开塑料袋,当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该有的动作。 况且这名字——桑林珠!看似好像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但她确实不是姓桑,而是复姓桑林,这是苗疆的一个古姓,隶属黑苗支派。 而当时,老太太带老爷子来退钱的时候,问了一句话,我现在想起记忆犹新,她看着站在她面前,还是冥顽不灵的王总说,“你当真不怕死吗?” 而且那语气当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此时想来细思极恐,冥冥中有了一种感觉,王总现在的情形,和那个老太太有脱不了的干系,但也不可以肯定就是她所为。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去见她一下,且把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但此去,若老太太当真为黑苗族人,那肯定是万分凶险,作为一个纵横多年的“草鬼婆”,她经历的事儿,还有下过的蛊,估计比她脸上的皱纹都多。 我的心里不禁又有些暗暗发寒,但在这诺大的省城当中,认识的人也只有崔明伏了,考虑再三,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当崔明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大骂我是个傻逼,“兄弟,也不是我说你,你也要弄清楚自己的肚子能盛多少饭,那黑苗,不是一般人可以惹得起的,就算是我师傅也需要让黑苗蛊婆三分,你呀你呀,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我也明白此去前途凶险,但是没有办法,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做到,况且即使当初“地中海”有错,但他也遭受了应有的惩罚,若为此事再丢了性命,那也真的是有些凄惨了。想想我还是需要去走这一遭。 看我去意已决,崔明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我要了那桑林珠的地址,我发给了她,和老二约好晚上去那老婆婆家里面。 在这之前,我先回了趟家,嘟嘟全程跟着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家里临近出发之时,偷偷地问了我一句,“韩小天,你真的不怕吗?” 我转眼看他,这个家伙,只要是他心中胆怯的时候,就不再叫我菜鸟,而是转而叫我“韩小天”,黑苗一词,犹如一道阴毒的咒语,看得出来,嘟嘟的心里也没有底。 “要不我自己去吧!”我微笑地看着他,也罢,没有必要让他冒这个险。 嘟嘟坚定地摇着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你的护法,我不去,你死翘翘了怎么办?” 我的心底蓦地软了下来,定了定神,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这次我会不会完好无缺地回来,自从入宗,那“五弊三缺”的诅咒,仿佛时时存在…… 月如钩! 按照档案上所记载的桑林珠家的地址,我们来到了城郊的一处民房。 说是民房,多处已经被夷为平地,废墟中还有几家有些破旧的平房站立着,仿佛是孤零零地几个坟头,我拍了下脑袋,不会这么背吧,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难不成这桑林珠家已经搬家了吗? “既然来到了,我们先去看看吧,如果搬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老二也发出了如此的叹息,我们只有朝着这四个房子当中的第一个先走了过去,但是我斜睨了一眼,在这一众平房当中的其中一座,却显得与其他的与众不同。 虽然同样是年代久远的平房,但是这一座却显得十分的整洁。 蛊虫喜净,养蛊之家,需片瓦上面不留纤尘,嘟嘟在我的耳边也默默地说着,“韩小天,你不觉得那家很奇怪吗?”看来我们两个都对这座房子比较感兴趣…… “去这家!”我突然改变了方向,走向了第二座靠后的平房,老二有些疑惑,但也紧跟在我的身后,他明白我这么做必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笃、笃、笃”门板被我叩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谁啊?”惨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扣扣扣”地与地面发出磕碰,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吱嘎”一声大门开了。 一张仿佛布满了远古符箓的脸颊出现在我们面前,确是那老太太无疑,“你们可算来了!”她看着我们悠悠地笑着…… 第三十二章 本体蛊,血蝙蝠 这老太太对我和老二的到来一点儿也不吃惊,好像我们来到这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倒显得我们来的还真的是有些晚了一样。大门敞开,这间平房里面,是个院落,我迈入其中,院落里面也是没有一丝的灰尘,只是,整个院落显得无限萧索。 时值深秋,院子里面的树木却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向着黑夜伸出仿佛是利爪一般干枯的枝丫。 “来,屋子里面坐吧,呵呵,家里面好久没有来人了。”她干干地笑着,听到这个声音,猛地颤抖了一下,这笑声就仿佛是那在深山老林里面的夜猫子才特有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跟着她往前走,但是老二此时却已经吓得有些个魂不守舍了。 直冲着大门的是堂屋,里面充满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堂屋里面的摆设也极为简单,只有一个供桌,前方是一个香案,供桌上面摆放了一张照片,我眯起眼睛——竟然是那个老大爷。 我的天啦,这个老大爷的照片摆在这里,难不成这人已经死了吗?可即使他是癌症后期,他也不该这么快就去世了啊? 我环顾四周,供桌的一旁摆放了几只凳子,另一旁放了一口大缸,而在房梁上,竟然还挂着一条草绳,夜风吹来,这根草绳就在屋子里面悬空荡阿荡的…… 房梁上面挂草绳?这是十分不吉利的一种做法。一般来讲,房梁上面挂草绳的时候,都是在悬梁自尽的时候才做出来的举动。 这老太太堂屋的房梁上挂着根草绳,还是在主房梁上挂着的,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她难道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我下意识地离那口缸远远的,不知为何,我还是觉得那口缸里面有一丝古怪。这缸体比较大,而且那口还封的严严实实的,当真有些古怪。 “小天儿!”老二拉了拉我的衣角,“要不……咱们走吧…….”他结结巴巴。 而嘟嘟此时指了指放在那边的那口大缸,他也发现了那缸的问题,但是他传达给我的意思,他也不太清楚那缸里面放的是什么。 我没有回复老二,走到了堂屋的香案上,拿出三支香,点燃之后,对着老爷子的遗像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地插到放在香炉里面。抬起头之后,老太太还是满面笑容地看着我。 “很好,你很有礼貌……”她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冲着老二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个小伙子说句话!”老二听到之后忙不迭地往外走,还差点儿崴到了脚,我明白他没入此行,定然受不了如此诡异的场合。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公司的老总来的!”她抬头看着我,那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宛如鹰隼一般尖锐。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太竟然这么地开门见山。 “小伙子,见到你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亲切,没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还带着一个小鬼头过来。”她说着看了看嘟嘟。 我的天,厉害,阴阳眼一般为祖传,但若是后天所得的话,那这当真是修炼的登峰造极了。嘟嘟往我的身边靠了靠,此时,他对于这个老太太也有些忌惮。 “奶奶。”我定了定神,恭敬地开了口,“对于爷爷的去世,我们很遗憾,但那个王总,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逝者已逝,您看您对他能否手下留情?” 我真真切切地说着,可以感觉到这个草鬼婆现在情绪还比较稳定,并没有发怒的意思,看来对我的到来,并不是十分的排斥。 “小伙子!”她轻笑了一下,起身走到了屋子中央,伸手握住了悬在房梁上的这根绳子,轻轻地摇了摇,“我家老伴儿死得冤死的痛啊,当时那淋巴癌没有要了他的命,只是他浑身疼啊,疼得受不了,就用这绳子,在这房梁上自尽了!” 我登时只觉得一个炸雷在头顶上方爆炸了,我看着那个绳子,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挂在了这里,没有想到老大爷竟然以这种方式横死,怪不得老太太会对王总下了如此阴损的蛊毒。 “你说他该死吗?”老太太一手握住了绳子,眼睛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但是我却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这句话里面的“他”指的是王总还是老大爷。 “奶奶,对不起,但是他真的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老大爷去世,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能否为你多做一些事呢……” 老太太脸上慈祥的光芒完全消失,手中的绳子也被她一把甩掉了一边,佝偻的身子高高立了起来。 她大踏步地走到了放在香案旁边的那个大缸的旁边,一把把封缸的盖子抽了起来,我伸头一看,差点儿叫出来,只见里面有一个男人在抱膝而坐,呈胎儿状,而这个男人,就是老太太的老伴儿,之前找周方子买产品的老爷子。 “这么说来,我家老头就是白死了?你们全部该死——”她喊出这句话,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我觉得自己说话已经比较注意了,怎么又是惹怒了她呢? “啊啊啊……”她大力地嚎叫着,脖子竟然直上直下地一伸一缩,两臂大开,她的脸上突然生出了细密的黑毛,嘴巴也慢慢向前凸出,张口后,露出两排好似鲨鱼的牙齿,耳朵也向上竖立立起,手指尖也长满了类似于蹼的东西……. 卧槽,我往后一跳,嘟嘟也飞到了院子里面,这草鬼婆,竟然练成了本体蛊——血蝠蛊! 这种蛊是巫蛊里面的最高境界,黑苗蛊婆在其儿孙出生之时,于山林间取一蝙蝠婴儿,从小放置于罐中,以朱砂喂养,等婴儿长大,取蝙蝠之血还有脑髓让孩童食之,并以秘法加持,使血色蝙蝠本体与孩童相连在一起。 修炼越高,两者的契合度越好,久而久之,孩童全身便可以表现出血色蝙蝠的特性,成为——本体蛊。 明教四**王之一的韦一笑,以无敌轻功闻名,绰号青翼蝠王!他以“草上飞”之轻功著称,但每隔一段时日,也需要吸食活人鲜血,相传当初韦一笑也是一种本体蝙蝠蛊。 而现在这老太太,已然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蝙蝠,她已然不是人了,翻着白眼儿,张大嘴巴朝着我和嘟嘟袭来…… 立时,从堂屋里面的土层中也钻出了一个物体,妈的,也是会飞的东西,那玩意儿好像一只离玄的箭一般,在风中带着呼哨,朝着嘟嘟飞奔而来,顿时和嘟嘟打斗在了一起。 我定睛一看,草,这草鬼婆,真他妈难缠,放出来的竟然是——飞天蜈蚣!我类个去啊,这真是如假包换的一个老毒物。 这飞天蜈蚣也是一种蛊,是把百十条剧毒蜈蚣放于一个密封的鼎中,不给起吃食,最后开封之时,所剩唯一的蜈蚣毒性强大,喂其毒蛇、蟾蜍、蝎子等毒物,日积月累,便可练成飞天蜈蚣。 “吱吱吱……”血色大蝙蝠闪动着两翼,朝着我扑来,在她快要逼近我身体的时候,我一把抽出了判官笔,自从入宗,这判官笔我可是一直都随身携带着,她刚刚向我冲来之时,我没有动作,但是此时,我等她逼近身前,才猛然抽出,它躲闪不及,我卯足了力气,判官笔直直地戳进了它的皮肉当中。 “吱——”一声惨叫,它脸上的毛发似乎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两只眼睛里面只剩下那白眼球在恐怖地往上翻着,紧接着它的嘴巴大开,那两排鲨鱼利齿,朝着我的颈部,狠狠地咬了过来…… 我一把抽出了判官笔,往后猛地一蹿,右臂抡圆,此时,血蝙蝠的后颈往后一拉,俯冲着就要向我咬来。 好,就是这个时候,我右臂往下大力地划出一道弧线,右腿随之上提,全身之精气汇聚于右手所握的判官笔上——白猿献果! 笔尖照着蝙蝠的下巴狠狠地刺去。这判官笔的锋利也真不是盖的,猛地一刺,整个笔尖都进去了,我的虎口都震得生疼。 “哇,这么厉害……”我在心中暗暗感叹,血色蝙蝠的头在左右来回地剧烈地摇摆着。“吱——哈——”它使出大力,便把我震了出去,同时,我的手没握住,冷不防一滑,判官笔登时掉落在了地下,“哐哐啷啷”地掉在一边。 我心中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完蛋了,这笔离了手,我就仿佛是一个上战场没有枪的士兵,嘟嘟和飞天蜈蚣斗的也是难解难分,根本顾不上我这里。 “吱——”大蝙蝠的两翼扇出剧烈的大风,一只大翅膀扇在了我的身上,我顿时被扇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眼圈一阵金星环绕,我却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小天,小心啊…….”暗中听到了嘟嘟喊声,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而那血色蝙蝠的两排鲨鱼齿越来越接近我的脸,我甚至闻到了它身上野兽的味道,看来,我这次真的要死了,我张大眼睛,等待着那反射着寒光的利齿穿透我的脖子…… 第三十三章 老崔头,高道行 那利齿夹带着阴风阵阵朝着我的面门扑来,就在我绝望的这一刻,“叮铃铃呤……”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呔!”一声暴喝,一个海螺状的物体一把撞在了和我近在咫尺的血蝙蝠的脸上,顿时把那血色蝙蝠给打的往后一个大趔趄! “兄弟,你没事儿吧……”一声熟悉的呼喊,崔明伏把我给扶了起来,我往后看去,嘟嘟也斗败了那飞天蜈蚣,正在向我飞来,而此时,在院子里面一个老头,手握着那银铃法螺,正在和那血蝙蝠斗的是难解难分。 我认得那银铃法螺,那本是藏传佛教的秘宝,但因出马弟子的祖师爷是萨满法师,当时这萨满法师就是来自于西藏,起初的法器就是这银铃法螺,所以流传到现在,这法螺也就成了出马仙的一个重要的法器。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眼球上又蔓延上来血红的颜色,和这血蝙蝠在斗的正难解难分的老头儿,不正是在火车上被我当成了叫花子之后,把我给揍了一顿的老头儿吗?他到底是谁,怎么回出现在这里呢? 意识暂停于此,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嘟嘟,他趴在床头,面色焦急地看着我,当我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激动地大叫了起来,“菜鸟,菜鸟,你终于醒了!” 他开心地推着我的胳膊,我慢慢地坐了起来,原来此时,我在“仙祐堂”的后寝当中,这间房间比较宽敞和前面的门店用一堵墙分割开来。 而坐在我床边的就是崔明伏,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那张大的嘴巴,几乎快占据半张脸蛋儿了。 “你这个小子,还好我昨天给你要了个地址……”他点了点我的脑门儿,“昨天我原本和‘兔女郎’约好的了,谁知道在这里守了你一晚上,你说你是不是耽误了我的好事儿……” “哎呦!”崔明伏捂住了自己的后脑,一声脆响之后,是一句怒气冲天的咒骂,“你这个王八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是在搞什么?” 一块块的木板“稀里哗啦”地掉落在了地板上,我定睛一看,寝室的门口站着一个老头儿,正是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头上还带着那顶帽子,我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他和那本体血蝙蝠的相斗场景,心中那个疑虑又升了起来,昨天,他是为什么要帮助我呢?而且最后的情况究竟是什么呢? 一堆木片被他摔落在地上,原来那都是小牛鼻子崔明伏自己制作的——绿头牌,说是翻着哪个女的的牌子,晚上就宠幸谁,但是没想却被这老头儿发现。 “师父……”崔明伏低着头,有些唯唯诺诺,看的出来,他十分惧怕面前这个老头,原来他竟然是崔明伏的师父,这样子说来,他才是姥姥的故人了? “兔崽子!”他照着崔明伏的脸,用力地打出了一个巴掌,顿时一个血手印落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带着一种“天王盖地虎”的气势,崔明伏被打还是低着头,连动都不敢动,“我看这‘仙祐堂’早晚要毁在你这个败家子儿的手里面。” 老头儿还是怒气冲冲,嘟嘟看到如此情景,吓得躲到了我的身后,老头抬起头看着我,正想说着什么,就听到了外面的和寝室一墙之隔的门店传来了一句娇滴滴地似乎快要出水的声音,“崔法师,崔法师……” 不好,我看了看在墙上的挂钟,上面准确地显示了下午六点,崔明伏的那些“后宫佳丽”肯定要来报道了。 崔明伏的脸从耳朵后红到了脖子根儿,而那个老头却大步地走到了前厅当中,我侧头一看,在前厅里面站着一个姑娘,还穿着一身兔子装,就连屁股后面还有一个圆乎乎地仿佛是小雪球一样的兔子尾巴。 对,这就是 cosplay!是一种新的玩法,“妖孽,胆敢来此照次!” 老头走出去猛喝一声,震得那姑娘几乎快站不稳了,“你这老头儿,你有病吧,你瞎咋呼什么,我是来找崔明伏崔法师的,你赶紧滚蛋……”姑娘说着,猛地推了老头一把,胸腔波涛汹涌。 我看老头气的身子发抖的厉害,崔明伏赶紧出去把兔女郎请走了,回来之后那脸上不免又挨了好几个耳光。 “你这个兔崽子啊,兔崽子,你丢人现眼,你败坏门风……”看得出,这老头是一个极为保守之人,最后他下了断语,若是崔明伏再犯,立刻逐出师门。 老头说完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仙祐堂”,崔明伏欲哭无泪地坐在我床前。“这老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打人还是这么大的力气……” 崔明伏找来条冷毛巾一边在敷着脸,一边和我讲着昨晚的情形,原来昨晚在我昏过去之后,这老头,也就是崔明伏的师父制服了那个血色蝙蝠,但看其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也不忍对其痛下杀手,因为便与她商量,能否放过王总一码。 老太太最终同意,她为那王总解除“头发蛊”,但她老伴因王总而死,所以王总和他老婆需要侍奉她,直到她入土,今天上午,崔明伏让老二把这话传达给王总夫妇,他们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最后那老太太开了一副药,让老二给王总带了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老二来电,我接了起来。 老二在电话里面开心地说,王总喝了那药。病情顿时减轻了不少,不仅身上的头发灭去好多,从身体里面也排出了好多头发,把家里那下水道都给堵住了。 但现在整个精神状态也好很多了。王总听说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感激涕零,说要好好谢谢我。 我连连拒绝,别别别,可别谢我,我本就不想帮助他,但是我要老二传达给他一句话,如若他以后再去害人的话,不用黑苗蛊婆,我分分钟就要灭了他。 老二忙说让我放心,王总现在已经幡然醒悟了,肯定要遵纪守法,做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等良民。 这件事情终于结束,崔明伏的师父老崔头自从那天晚上我遇见之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仙祐堂”又只有我和崔明伏打理。 可崔明伏现在也收敛了不少,之前总是到傍晚的时候翻牌子,现在多数情况下,他自己出去,在他看来万一老崔头从天而降,那感觉,怎一个惨字了得。 王总或许也真的是改头换面了,全身蛊毒解除之后,就把那桑林珠老婆婆接了过来,和他们两口子住在一起。 来到我们法堂,纳头就拜,口口声声说我和崔明伏是他的再生父母,我瞧见他头顶上原本那广阔的地中海消失了,这倒不是他长出了头发,而是连他原先在头顶两边仅剩的两块稀疏的黑色,也都脱落了。 这王总,哦,不应该叫王光头!在“仙祐法堂”的门口租了一个摊位,卖炒面,承包我和崔明伏的一日三餐。 至此,日子又恢复了如常,一天天平静地往前行进着,天气渐渐变冷,就在立冬这天晚上,光头老王给我送来了一大碗的饺子,叫我趁热吃, 转身又跑回了他的摊位,这一阵子,他的生意格外的好。 我刚刚用筷子夹起了一个,还没有放到嘴巴里面的时候,崔明伏推门进来,一把抽出了我手里面的筷子,“还吃什么饺子啊,你赶快,今天晚上我们去大餐……”我一听就明白这肯定是他的应酬,有时候去给一个富豪看风水,选阴宅,人家不仅给予丰厚的报酬,还总是会请他搓一顿大餐,可我对这种应酬却有些一种生理上地厌恶。 “你看看你,别没出息!”他说着,把我碗里面的饺子一个不剩地倒在了垃圾桶里面,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我心中生气,但又十分无奈地跟着他前去应酬。 我也是第一次进了省城的这家五星级白金饭店,单单是这头顶上的大灯,就把我的眼睛给晃得有些睁不开了。 “来来来,崔法师,您二位吃好!”主位是一个比较儒雅的男士,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祖母绿的戒指,但那手腕上戴着的江诗丹顿手表,还是把我给晃得眼睛生疼。 饭桌上山珍海味齐全,有些菜名我想我们祖宗八代都没有听说过。 崔明伏现在参加此类聚会的场合比较多了,他看起来十分地从容自然,觥筹交错间,那举止得体,这和他在法堂时候的龌龊形成鲜明对比。 这类的场合,我参加的比较少,但我也没有什么放不开的,不论如何,起码得把自己的肚子填饱,要不然晚上被饿醒的感觉,着实不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种强烈的饱腹感传来,我暗自计算着自己的胃里面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应该可以值我半年的工资了吧…… “好了,最后给大家安排一道特殊的菜……”坐在主位的那个男子发话了,他拍了拍手,包间的门打开,门口站着许多“莺莺燕燕”,我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一众的“莺莺燕燕”每个人都穿着一件静止的和服,在走动的过程中,脚上的木屐和地板相扣,传来了“嗒嗒嗒”地声音,真的让人心烦意乱,她们每个人手里面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盛放着一份“食物”,卧槽,看到之后,我不禁心生质疑,着他妈真的可以吃吗…… 第三十四章 变态金粒餐 之所以说是“食物”,是因为这东西的形状还有颜色让我联想到一种产自我们本身的东西,那就是——翔…… 但这只是一种念头,随机在我的脑海里面消失了,也许比较昂贵的东西,那形状看起来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点儿的古怪吧。 这些个女孩,个个容貌清丽,青丝在头顶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但弄不清楚他们真的是日本姑娘还是中国姑娘在这里被*出来的。 那盘子周边还配着精致无比的雕花,以及各色配饰,只是位于盘子中央的那程螺旋状盘成一坨的糕点,让我看了之后,极为不舒服。 “空帮哇……”端着盘子的女孩子冲着我们行礼,单听这声音是非常地道的日语,和日本动漫里面的少女声音十分相似! “啊……”我身边的崔明伏发出了一声低吟,我一直以为这些比较清纯的女孩子仿佛都不是他的菜,他只喜欢那些比较劲爆的妞,但此时他仿佛对这些女子也十分感兴趣。 “你知道吗?”他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你知道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这问题无法回答,因为每个人标准不同啊!崔明伏龌龊地笑了笑,转眼看向了身边的一个比较清丽的女孩,“那就是拿美国的工资,娶日本的女子!” 我天,这也太……原来最成功的男人,连家庭组合都要实现跨国交流啊!那像我这“五弊三缺”之人,岂不是衰到家了? 每个女孩子站在我们每个人的身后,但我浑身长满了毛刺,十分不舒服。 “上菜吧!”儒雅男子淡淡地发话,这些女孩子才把这盘子一一放在我们面前。放好之后又弯曲九十度,给我们鞠躬。 儒雅男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好了,各位,这是我为大家安排的一道饭后点心!各位请品尝吧!” 但是在座的人尴尬地笑着,还是没有人动筷子,儒雅男子有些不解,“怎么了,各位?大家怎么都不吃呢?” 崔明伏拿起了叉子,咂摸了下嘴巴,叉起一块放在了嘴巴里面,吞咽下去之后,不禁赞美连连,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唔,好吃,好吃,吉泽社长,请问这道菜叫什么名字?”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单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怎么样! “哦,这个叫做金粒餐,在我们国家,这个可是很有名的!”这个被称为吉泽的儒雅男子微微颔首,我擦,怪不得最后一道菜是日本菜,这人是他妈一个日本人,顿时一股抵触情绪从我心中升起,我天生对于日本人,没任何好感。 “可这看着好像一坨屎啊……”我厌恶地往前推了一下盘子! 在座的人都纷纷捂住了嘴巴,“噗嗤噗嗤”地笑着,那个叫做吉泽的人,脸色却微微地变化了。 崔明伏往我的腿上猛掐了一下,虎着脸看着我,但我却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说它像坨屎,已然给面子了,在我看来,这他妈就是屎! “不是这样的……”那不悦的情绪在吉泽的脸上一瞬间消失,还是那种和颜悦色,可这和颜悦色里面却是一种深藏着的心机,像他这种人,到了40岁的年龄,如此的地位,早都已经修炼成精了,息怒自然不行于色。 吉泽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这“金粒餐”的具体情况,在现今的日本,有一些特定顶级的会员制俱乐部,里面就为那些怀有强烈的少女崇拜心理的男人们,提供一种价格超高的食物――金粒餐。 餐厅选定一些少女每天严格按照要求运动喝水吃饭起居,然后餐厅派人选取她们中符合要求的排泄物作为食物原料,再加以特殊的调料做出来的料理,就是这——金粒餐! “所以,这才是美丽少女体内的精髓!”吉泽说完,两眼熠熠生辉。 “不好意思,我失陪下!”崔明伏微笑着站了起来,只是这笑绷着的,有点儿过了,整个脸上的纤维蛋白,都快被扯断了。 我跟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在厕所里面不停地吐着,“这小日本真他妈的变态……”崔明伏吐得全身没有点力气了,这下可好,刚刚吃下去的山珍海味现在全被一股脑地倒出来。 饭后,那老板说安排一点儿活动,帮助大家消化消化,当我们从他的奔驰房车里面下来的时候,竟然来到了我面试的那家ktv——极乐世界。 卧槽,怎么来到这里了呢?我一阵紧张,只想走人,但这可恶的崔明伏就是拉着我,不让我离开,卧槽,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怎么吃了屎之后还是这么地活力四射呢? “来来来,崔老弟,韩老弟,这里现在重新装修了,不再是之前的ktv会所了,现在可是酒吧了,里面的表演多种多样……” 其中一位身材臃肿的男人,拉着我和崔明伏解释着,但那个儒雅的男人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 “欢迎光临!”还是那甜美的声音,在这一众的豹纹女郎当中,我还是一眼看到了敏姐,但她的目光只是在我的身上一闪,没做任何停留! 转而又去巴结那个吉泽社长去了,看来这吉泽可是这里的常客。 这太好了,如果在这里被她认出来的话,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一位丰韵十足妇人穿着一条开到屁股的旗袍,扭腰摆臀地走到了吉泽的身边。 “吉泽先生,您可是好久没有来了……”说话间,给其他的女孩子使着眼色,一下子围上来好几个,簇拥着吉泽往里面走着,真的是“众星捧月”! 极乐世界现在真的改变了,好多,之前只是一间间华丽无比的包房,现在变成了一个酒吧的模样,有舞池,有卡座,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吧台。 舞台上面那乌克兰还有俄罗斯的大洋马们在搔首弄姿,绕着舞台上面的钢管大跳着火辣舞蹈,我们在正对着舞台的位置坐下了,座位下面就是舞池。 只要想跳舞立刻都可以下去,但是对这种场合,我还是不适应,所以只是呆呆地坐在一边吃着东西…… “你怎么不去跳舞啊?”崔明伏从舞池里面跳了一圈回来,估计是在下面揩油揩的尽兴了,桃花满面。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单单这里面的喇叭轰鸣声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的心脏随着这节律也是一颤一颤的….. 崔明伏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韩小天,你才多大啊,整的跟七老八十了一样,你啊你,我怎么觉得你是那个老鼻子的私生子呢?”我作势要打他。 崔明伏说着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指向了下方的舞池,“你看看,这个老板……” 他指着刚刚在门口搭着我的肩膀的胖子,“人家都50多岁了,你看看人家跳起舞,泡起妞来,那可真的不是盖的,你啊你,你要是再学不会一星半点,我看你是要被老大爷给甩在身后了……” 他说着又跳了下去,舞池中人头攒动,眨眼睛,就已经看不到了。 但不光是我啊,我的目光往身边看了过去,就连吉泽社长也是端坐在卡座的! 他的面前放着一瓶“xo”,他端起了杯子,摇晃着里面的冰块儿,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不知为何,他自己坐在了一个卡座,并没有和我们坐在一起,但他同样的也没有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眼神儿向前没有焦点地看着,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 我看了他一眼,也没当回事,像他这种人,日理万机,事情肯定一大堆,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这也是一成不变的公理。 热烈的重金属音乐越来越小,渐渐地舞池里面的人也越来越少,崔明伏满头大汗地回到了座位上面,这次他一脸的不爽。 “麻蛋的,遇上一个装清高的,还不让摸……”看来这次是没有摸爽。 其他的人也纷纷地回到了座位上面,就连一起来的老大爷们也都满面红光。 “各位贵宾晚上好!”刚刚那个旗袍开叉到臀部的女人此时走上的舞台,看这样子,她还是这里的主持人啊,“大家刚刚跳舞是不是有些累呢?” 台上的女人一边说一边风情无限地往台下抛着媚眼,弄得台下骚动连连,掌声和口哨声满天飞。 “下面有请大家欣赏我们‘极乐世界’为大家精心准备的视觉盛宴——美人鱼,有请我们的美人鱼——菲菲小姐!” 话音刚落,林俊杰的《美人鱼》就响了起来,这种音乐还是我比较喜欢的,只是那会是什么表演呢? 下面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把音乐都淹没了。“菲菲啊,菲菲啊……”崔明伏的哈喇子都快提溜到桌子上了。 “看你那点儿出息……”我递给了他一张纸巾,他一把推开了我的手。 “你别挡着我!”说着用袖子使劲地擦了一下嘴巴,“菲菲你知道是谁吗?可是这极乐世界的极品,年年夺得花魁啊!” 我翻了下白眼,周遭的老板均是和崔明伏一样的状态,看来这被下半身主导的人全然不在少数,只是,我看向了隔壁卡座的吉泽社长,他的反应却与这几位截然相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第三十五章 极乐世界惊魂 灯光渐渐地暗了下去,而林俊杰的《美人鱼》音乐播放停止了,现在播放的是纯音乐。 不可否认,这里的配乐做的还是非常厉害的,在灯光全部暗下去的时刻,那潺潺的流水声,还有虫鸣鸟叫,让大家就在这一瞬间回归了大自然。 舞台上面的灯光只留下一束,周遭一片黑暗,一个巨大的水族箱被推到了舞台上面,而在那束光线下,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海藻般的金色卷发,五官精致而甜美,身着暴露的三点式泳装,身上的曲线玲珑有致,这才叫做“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引得下面的男人们叫声连连…… “卧槽,极品啊,极品啊,妈的这样子的女人,如果不睡一次,那就白活了……”崔明伏狂发此感慨。 但我看到这女的,却没有他那种感觉,反而心脏“咯噔”一下!怎么会是她呢? 没错,这女的就是当初我来这里面试的时候,在经理室接待我的那个,并且告诉我可以做“男公关”躺着就可以赚钱的哪一个,她吞云吐雾之功,比我强了数倍,顿时我觉得整个表演兴趣索然,没有任何想往下看的**。 我想出去透透气,怎奈何崔明伏一把把我拉坐下,“你等会儿再去,现在正精彩,我甚至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是不是正常男人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呢?我烦躁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忽的灯光大闪了一下,突然爆增的灯光才把我的视线给收了回来,舞台上面的菲菲此时已经进入了水族箱。 我的心脏一震,在水族箱里面的菲菲恍若女神,那海藻般的金发,在水中散开来,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有水族箱里面的人造水草,真的有种妖艳的美,我不禁都有些看呆了…… 她在水族箱中舞动着四肢,脸上挂着那性感的表情,真的仿佛是一条禁锢在水族箱里面的美人鱼,对于男人有种最原始的诱惑。 在水族箱里面游弋起了一群鱼,不得不佩服极乐世界,配乐加上这菲菲还有水族箱里面的情形,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如若是一种艺术,那定然是极好的,但若以艺术来作为诱惑,成为一种牟利的手段,那就变了味儿了。 可这水族箱里面的鱼却不是那么好看,怎么不搞一些颜色鲜艳的热带鱼呢? 心中刚刚生出这个疑问,突然,这水族箱里面的鱼群开始暴躁起来,绕着菲菲横冲直撞,搞得菲菲在水族箱里面大惊失色,但台下的众人却欢呼起来,草,难不成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吗? “把那三点式给撕掉……”崔明伏大喊着,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可几秒之后酒吧里面众人的欢呼却变成了一种惊悚的尖叫! 只见那些鱼群竟然悉数扑到了菲菲的身上开始撕咬,菲菲拼命地扭着身子但怎么也甩不掉,其中的一条鱼竟然一口撕开了菲菲胳膊上的一块皮肉,顿时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出来,血把整个水族箱都染色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瞳孔骤然放大,那目中的血色弥漫上来,我看的极为清楚,原来那水族箱里面的鱼,不是别个,怪得不得显得如此丑陋凶煞,这些竟然是亚马逊流域的一种凶残至极的食人鱼——黑紫罗兰! 它无论是个头,还是肌肉都是食人鲳之首,要啃掉一个人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打开水族箱!”开叉旗袍的女人惊悚地尖叫着,台上的几个小伙子使劲地拉着水族箱的盖子但却打不开分毫,“谁给锁住啦……”那女人大叫着,而此时菲菲的一张脸被啃得血肉模糊,蓦地一头撞向了水族箱的玻璃壁上,和旗袍女人就隔着玻璃两两相望,只是那只剩下骷髅的手还是在拍打着玻璃壁……. “啊——”旗袍女人瘫倒在地,登时昏了过去。 台下的客人尖叫着纷纷逃离出去,崔明伏嘴里大骂着“我草,我草……”那声音也极为惊恐,这突发事件,让大家犹如惊弓之鸟,纷纷逃窜。 “让开!”一个肌肉虬结的保安,手中拎着一个巨大的斧头,照着水族箱的玻璃壁狠狠地劈了下去,连续好几下,才彻底把这玻璃给摧毁。 里面的血水“哗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那一群食人鱼也都被冲了出来,只是菲菲现在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副“骨架”,就连头上的金发也被啃得差不多了…… “啊——”隔壁卡座上传来了一声喊叫,把我们给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吉泽社长此时猛地抓着头发,拼命地大叫着,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那头顶上原本被梳的油光可鉴,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也被他抓的乱七八糟的,但他还是歇斯底里地叫着,“啊——” 人们纷纷围上前去,“吉泽社长,吉泽社长……”可他的叫声还是一刻也不停,仍旧在发声地大叫着,这叫声里面不仅透着惊恐,更加透露出一种绝望。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水族箱里面的菲菲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食人鱼在我们国家是禁止野外放养的,因为在我国的淡水流域,压根儿没有这种鱼的天敌,那怎么又会出现在“极乐世界”的水族箱里面呢? 到底是谁把它们放进去的呢?还有,吉泽社长看到这一幕,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呢?要说这样的情景是比较惊悚,但他那尖叫里面却透着一种绝望,一种自己马上就要上刑场了的绝望…… 接下来几天,崔明伏明显情志不佳,那绿头牌静静地躺在了抽屉里面,他很少再拿出来翻了,“草,真他妈晦气,把老子整的那个都无能了……” 他烦躁地把牌子丢在了一边,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天晚上的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但确实惊心动魄啊! 接着,两拨人来到店里面找我们,第一拨是警察,他们因为破案需要,在某些时候和崔明伏有些业务往来,崔明伏是他们的“编外顾问”! 这次同样邀请我和崔明伏前去协助破案,警察来找,这是我们所预料到的,但是另外一个来找我们的人,却大大的出乎了我们的意料,那就是——吉泽社长! 几日没见,这吉泽社长憔悴了好多,之前那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也在脑袋上面散乱地耷拉着,眼窝深黑而塌陷,整个人看上去和前两天判若两人。这次来,他没有带太多的随从,仅仅地带了一个司机。 当时在“极乐世界”的时候,我对他的反应就十分的不解,现在来了之后,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他的身上肯定有隐匿的谜团,那种反应压根儿就不正常,我看着这个曾经请我和崔明伏吃“屎”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落座之后,他示意他的司机先出去,“崔法师,韩法师,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嘴巴蠕动了两下,他的眼圈就红了,看来确实有难言之隐。 崔明伏宽慰着他,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慢慢地说着。他端着水杯的手在颤抖着,几乎都快握不住了,“是他,他来了……”说到此,他又落下泪来,嘴唇发紫,抽抽搐搐的,似乎马上就要昏厥。 “怎么回事?”我和崔明伏都不禁发问,难道他嘴巴里面的“他”和菲菲的死也有关系吗? 在我们的宽慰下,吉泽社长慢慢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渐渐地讲出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这吉泽社长买墓地是为她母亲寻的,他母亲是中国人,他本人也是中日混血,只是当初和父亲结婚之后,嫁到了日本,他母亲是他父亲的第二任太太,第一任因病去世,父亲再娶,前妻留下了一个儿子,是他哥哥,比他大三岁。 自他出生之日起,父亲便对他疼爱有加,不仅着重培养,在死后还把整个株式会社交给了他来打理,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他兄长的不满。 他兄长素日里和日本暗黑系的阴阳师交好,总是会使用各种邪术来加害于他,虽然他身边也雇佣了几个阴阳师,但那都是些个才能平庸之辈。 法力高强的阴阳师,不想和暗黑系的阴阳师发生直接的冲突,所以都对他的请求婉言相拒,有几次在他兄长的加害下,他均是九死一生,便把事业中心转移到了中国大陆,经过考察,省城这里最适合发展,便在此处开展事业。 来到省城之后,或许天高皇帝远,他兄长也鞭长莫及,因此他也得以过了一阵的安稳日子,因为商务应酬,免不了要去“极乐世界”那样的会所。 一来二去,便和里面的“花魁”菲菲打的火热,菲菲那天发信息告诉他,晚上她会表演“美人鱼”,叫吉泽一定前去捧场,吉泽就请我们一起去,谁想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肯定是他,肯定是他搞得鬼,我都到这里了,他还是要害我……”他哆哆嗦嗦地喊着。 可作为我们也不能单听吉泽的一面之词,如果真的是暗黑系阴阳师所为,那菲菲的死,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呢?食人鱼是怎么进入水族箱里面呢? 水族箱又是怎么被封死了呢?这却是一个让人怎么也想不通的谜题?若是想害吉泽,倒不如直接害他好了,为什么要让菲菲在他面前惨死呢?难道这只是震慑? 第三十六章 小天探案真凶现 我们对吉泽社长安慰了一番,崔明伏称如果可以定当鼎力相助,吉泽社长几乎快要给我们跪在地上了,好言相劝了一番,他才肯离去,但是再去之前,向我们保证如果帮助了他,定能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 刚刚送走了吉泽,我和崔明伏还没有坐定的时候,警察局那边来人了,为首的就是主管这桩案子的——马警官!说他们查案遇到了困难,现在必须要请我们去一趟,协助办理此案,崔明伏听到之后把胸脯拍的震天响,我明白,他此举并不是因为真像他所说的“组织交给的任务,义不容辞”,我看倒是因为得了吉泽社长的那句话——如果帮助了他,定然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 警车呼啸,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极乐世界”!从警车上下来,周边围了很多的群众,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民众的以讹传讹的能力当真不是盖的,单单从警车走到了在“极乐世界”周边环绕的警戒线的时候,单单版本都听到了许多了。 “马队!”现场的一个带白手套的警察对着马警官敬了个礼。 “怎么样了?”马警官边往“极乐世界”里面进,边问道。 带着白手套的高个儿警官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点麻烦,进去再说吧!”看来他们的侦破工作当真有些不是很顺畅,有些超自然的现象,仿佛成了一道道很难逾越的关卡! 进去之后,“极乐世界”的老板把我们这一群人迎到了他那宽广无比的办公室里面,里面的摆设也极尽奢华,全部都是那黄花梨还有红木家具,单单这些家具,就要值个七位数了吧,屋子里面飘散着一股人民币的味道,但老板的脸上却是十分的苦涩。 “有劳各位了……”他满面愁苦地作揖,“我可是把自己全部的身家砸在这里面了,要是就这么地关门歇业的话,我看我们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马警官向他保证会尽快给他一个回复,并且让他先行回避了一下,我们几个在这里需要好好地商量一下,并且让他把“极乐世界”的员工先聚集起来,这样子有助于一会儿找到相关人员谈话,老板千恩万谢地往外走去。 “拒舞台上面的男演员所说,水族箱是由后台更衣室那边,直接被推到台上的,但是在往前推进的过程中,却没有发现异常,只是从更衣室到舞台的这段通道没有监控,当时他们在推动箱子的时候,也没有注意水族箱的情况……”白手套警察手中拿着“极乐世界”的消防图,在给我们解释着。 “在水族箱刚刚推到舞台上的时候,那箱子盖还是开着的,因为死者开始跳进去表演,但是当里面的食人鱼开始吃人的时候,那盖子不知道为何就变成封死了的…….”这或许是一个怎么也无法解释的谜团,同样也盘踞在我和崔明伏的心头,白手套的警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那些鱼是怎么进来的呢?” 对,现在来看,弄清楚这俩问题,整个事件就弄清楚多半了!崔明伏咂摸了下嘴巴,“确实有些难缠啊……”屋子里面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我想作为他们警察来说,也比较害怕遇上这种超自然事件,无迹可寻,几乎让整个案件都举步维艰。 “我想去看看那个水族箱,还有那些鱼……”我说着,白手套警官征求地看着马警官,马警官点了点头,“带他们去吧!” 那水族箱还有那些食人鱼的尸体仍然在那天晚上舞台上,我慢慢地走进了那个水族箱,虽然玻璃破了,但是箱体没有整个垮掉,还是立在那边,越是走进,我眼中的血色越是浓郁,我明白这是陆判血瞳的特性,每当遇到邪魅,总是会在瞳孔周遭聚集血色,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此时,我看到那水族箱的箱子顶上是一团环绕的黑气,在悠悠转动…… 让别人给我搬过来一个凳子,我爬了上去,仔细看着水族箱的顶部,虽然整个水族箱比较大,但水族箱的锁却是比较低级的一种锁,只看这种锁眼,就和家中那种低等的锁没有多大区别,顺时针开,逆时针反锁,黑气在锁眼的周遭越来越密集…… “这些食人鱼的资料我想看一下?”我的话刚刚出口,就明显可以感觉到白手套的警官有些不耐烦了,在他看来,我和崔明伏或许就是俩装神弄鬼之人,他一个人民警察都觉得棘手的案件,我能有什么能耐啊,换句话说——旱鸭子要是能捉鱼,还要鱼鹰做什么呢? 他白了我一眼没有去,最后马警官吼了他一句,他才不情愿迈动脚步。 “来,给……”他把资料一股脑地塞到我的怀里面,转身走了。我仔细地看着这种黑紫罗兰食人鲳,其实在之前,我在看《动物世界》的时候,有看过这种鱼的资料,但那有些不尽不全,翻看了一遭之后,我才发现里面有两个重要线索——此种鱼,在黑暗的光线下性情懒惰,但光线变强之后,立刻暴躁。 我脑子里面闪现一道白光,当时舞台上的灯光确实忽明忽暗。 再者,这种食人鱼只会在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攻击人类!我立刻站了起来,因为激动手中的纸张也在抖动着。 “韩小天,你怎么了?”崔明伏和马警官惊诧地看着我。 那个白手套的警察轻蔑地瞪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装神弄鬼!” 我没空和他斗嘴,只是说了一句,“我想见见在菲菲上场前和她接触过的人,并且和她一起在舞台上面表演的人……” 白手套瞪大了眼睛,“问什么问啊,我们都审过了,难道你的问询水平比我们还要高吗?” “你费什么话?”马警官发怒,白手套终于不再哔哔了,妈的,今天没带嘟嘟来,如果嘟嘟在,肯定吓死他个小丫挺的! 我见到了当时和菲菲一起在舞台上面助演的一个小伙子,他表示,水族箱的顶盖在盖上的时候,就会自动落锁,但那天在他把水族箱推到舞台上,并且在菲菲跳进去的时候,他也帮助打开了,那个时候,钥匙还是插在了锁眼儿上的,但是最后菲菲在里面被食人鱼咬的时候,钥匙却不见了,说完之后,他满眼惊恐。 我又提议见一下那天和菲菲有接触过的人,并且谁在这个“极乐世界”里面和菲菲有过节。多数人都说菲菲性格挺开朗的,长得也好看,在这里人缘很好。但那个旗袍开叉到臀部的sami姐却说,唯一和菲菲有矛盾的就是——阿敏了,但那也不是大矛盾,只是菲菲漂亮,阿敏也漂亮,在选花魁的时候,阿敏落于菲菲的后面,这让她在心中憋气,所以有些时候会私下跟大家抱怨。 “对了……”这个sami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那天要说是阿敏有些不正常,之前她跟菲菲很少说话,但是那天晚饭的时候,阿敏却给菲菲买回来一整个儿榴莲,菲菲最爱吃榴莲了,因为是整个,菲菲在掰开的时候还把手扎破了,最后弄得嘴巴里面都是味道,还把我的口喷用了大半瓶呢……” 我眼神一紧,冲她挥了挥手,sami立刻闭嘴,我对马警官最后一个要求,让他把菲菲的身份证明提供给我!看到菲菲的身份证信息之后,我登时恍然大悟。 “我要见阿敏!”我说的斩钉截铁。 妈的,最大的疑点就在这里,我可不管她会不会把我给认出来了,但我却要把她给揪出来了。阿敏坐在我的对面,有些发抖,她浑身上下都被一种黑气所笼罩,但她还在强装镇定。 “说吧,你为啥要害菲菲,谁是同伙?”我单刀直入,她有些惧怕我们这群人,我的身后现在坐的可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为啥要害她呢……”这镇定装的也太勉强了。 我拍了一下桌子,大吼一声,“你装什么蒜啊,既然我能问出你这句话,肯定掌握了证据,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 那个阿敏还是拒不承认,“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拿出证据来啊?”她知道,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是因为监控没有拍到。 “马警官,你们先回避一下……”崔明伏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邪笑看着那个叫阿敏的,手里面还拿着一根绳子。 马警官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崔明伏拿着绳子站在了阿敏的身边,我也有些弄不清楚他这是要干嘛呢? “警察叔叔是不可以逼供,但我不是警察,我他妈没时间跟你废话……”崔明伏说着抓着绳子把阿敏给捆了个严严实实,阿敏大叫,他一巴掌抽在了阿敏的脸上。阿敏的上半身穿着个长袖单衣,他一把把阿敏的上衣给掀了起来,直直地套在了阿敏的头上。 “呜呜呜……你要干嘛啊,你这个王八蛋……”阿敏的上半身光溜溜地呈现在崔明伏面前,她的脸被抽起的上衣包的严严实实…… 第三十七章 真凶供述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邪恶地笑着,一把抓起桌子上面的矿泉水,快速地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照着阿敏那被上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一股脑儿地浇了下去。 顿时,那一股透明清澈的水流把阿敏脸上的衣服都给浇透了,“呼呼呼,咳咳咳……”阿敏在衣服里面猛烈地喘息,剧烈地咳嗽,头向两边猛烈地摇着…… “哈……咳咳咳……”崔明伏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一把把阿敏那原本套在头上的上衣给她拉了下来。 “咳咳咳,我草……王八……蛋……”阿敏上气不接下去,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了脸上,一张脸也涨成了猪肝的颜色,但两个眼睛里面满是惊惧,显然刚刚那一场水,让她很不舒服!但我知道这明显不光是不舒服。 “你考虑清楚,要不要交代,我没有学过什么犯罪心理学,我也不会整什么文绉绉的东西,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仅会怜香惜玉,我更会辣手摧花……”崔明伏说着一把捏着阿敏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向他! “哈……啊……”阿敏惊惧地喘着气,那样子实在是惊恐不已! 刚刚崔明伏给阿敏施行的是一种叫“水刑”的刑罚,这是一种使犯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死的刑讯方式。 在施刑时,犯人的四肢被绳子绑住,脸部被毛巾或棉布盖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脸上。有关专家说,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和淹死的感觉。 水刑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棉布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就像个吸尘器。 “水刑”自中世纪问世以来,一直被公认为是一种最简便易行的酷刑。 水刑历史悠久,原型可追溯到世界上最早的一部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 这部以古巴比伦国王名字命名的法典,在关于通奸罪的条目中规定:男人控告妻子与人通奸,必须提供有力证据,若妻子被判有罪,将被扔进幼发拉底河,最后的判决权交由“神”来完成——如果神认为她是清白的,她会安全到达对岸;如果神认为她确实有罪,则会被淹死。 当然,大多数被判这种水刑的人,都到不了对岸。类似的水刑原型,在中国有另一个恐怖又充满羞辱性的名字:浸猪笼。 可此时的阿敏还是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崔明伏,从她的嘴巴里面并没有突出只言片语!不知道她是被这水刑给吓傻了,还是她的心理素质过于强大。 崔明伏怒了,他猛地一把抓起了阿敏的头发,照着她的脸上就是一个打耳光,“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声暴喝,之后他重新把阿敏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脸上,抓起桌子上另一瓶矿泉水,又使劲地拧了开来! “你他妈的——啊——”这阿敏明明就是外强中干,看到了崔明伏作势要来硬的,就在此时大叫了起来。 崔明伏笑了,又把她的衣服扯了下来,阿敏的头发蓬乱地仿佛是一个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鸟巢似的…… 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挤了挤眼睛,先走了出去。我在心中暗暗地惊叹,这他妈还没有学过犯罪心理学啊,这明明就是心理大师的级别好不好? 但是他的意思我也明白,虽然我在大学的时候是个学渣,但心理学的知识,还是修习过得……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长得这么漂亮一姑娘,我看着也于心不忍啊……”我声色和蔼地说着,满脸心疼地看着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面巾纸给她擦拭着发梢儿上慢慢低落下来的水珠! “我说,我什么都说……”阿敏通红着双眼看着我,就开始哭泣了。 我满意地笑了,没有想到这个阿敏还是经不住心理防线的摧残。 这种水刑在实施的时候,受刑者由于呼吸困难所以会使劲地挣扎,所以在施刑结束的时候,往往罪犯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就会逐渐地上升,人就会变得十分的兴奋。 这就类似人在平时刚喝完咖啡或者喝完茶的时候,由于体内激素上升,比较有说话的**,而此时,崔明伏走了出去,单留下我慈眉善目地给她做安抚工作,这个时候,就容易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让她道出一些实话。 在古巴的关塔那摩监狱当中,美国审讯官就是用这种手段,从911策划者哈利德.默罕默德的嘴巴里面问出了本*的行踪。 只是,我们把这种刑罚用到了阿敏的身上,当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开口了。 我起身出去叫来了警察们还有崔明伏,阿敏吸了吸鼻子,定了定神,告诉我们整个儿事情的由来…… 这个阿敏其实也是农村妹出身,当初作上这一行也是因为家庭所迫。 结果,不仅一家老小要她供养,她还需要养活自己的男朋友,他男朋友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烂仔,成日里不务正业,吃喝嫖赌,但阿敏却一直没有离开他。 因为形象姣好,阿敏之前在这里是最红的“女公关”,但是没有想到更加年轻漂亮又多才多艺的菲菲到来,使得她竟然坐上了“冷板凳”。 并且之前她的一些常客,现在也跑去找菲菲了,这让她十分的不爽,对于菲菲越来越嫉恨。 有天晚上,她那个衰仔男友告诉她,有个法子可以让菲菲吃点儿苦头问她是否答应去做,阿敏自然愿意,况且菲菲现在在“极乐世界”里面是老板的掌中宝,马上又要登台表演“美人鱼”更让阿敏心生妒忌。 美人鱼这个节目在开演前进行了无数次的彩排,阿敏也观看了无数次,对于每个环节她都了然于胸。 于是,便和他衰仔男友商量出一条计策,他男朋友把一个小童雕像给了她,但并没有告诉她这是干嘛的,还给了她弄了几条看似有些奇怪的鱼,说让阿敏偷偷放到了水族箱里面。 菲菲比较怕鱼,因此水族箱里面是没有活鱼的,只是用了些水草还有假鱼,可这种食人鱼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是没有行动力的,只有光线亮起来的时候,行动力会瞬间提高,对于舞台灯光布置,阿敏很是了解,况且从后台到前面舞台之间也没有监控,又十分地昏暗。 这或许是个绝佳的计划,但从她内心来讲,她并不知道这是食人鱼,只是想在表演的时候让菲菲出丑,怎奈何,菲菲却被活活咬死,这也是她所意料不到的…… 阿敏说着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悲切。 “啧啧啧,真可怜……”崔明伏不禁乍舌,我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惊得阿敏使劲地抬起头来,脸颊上还挂着泪滴。 “别装了,演戏不累吗?你他妈要是去演戏,我看就是咱中国第一个拿奥斯卡的女演员!”我愤愤然地指着她的鼻子,她两个黑眼珠聚在了一起,口口声声地说自己讲出来的都是实话,没有半点儿的虚假之处。 我冷笑了一下,大吼了出来,“好了,够了,你如果没有半点儿要害菲菲的意思,干嘛要给她买榴莲呢?还是一整个儿的没有剥好的榴莲,然后故意让她的手指弄出血,跳进水族箱之后再被那些食人鱼给吃掉?” 阿敏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无比,她自是还想抵赖,但或许也没有心思再找其他的理由了,便最终承认,这一切的局,都是设计好的,就是想干掉菲菲,她当头牌,所有的一切都是处心积虑了好久的事情。 女人心,海底针!但是有些时候若是阴毒起来,那也是相当毒辣,就如面前的阿敏,但是如果有智慧的做法,还有避开监控反侦察地一切问题,还真的不是她的脑子里面可以想出来的。 毕竟,这女的虽说还算是比较有心机,但智商还没有高到这种程度,还有当时那水族箱顶上的盖子是怎么没有的呢? 这当然就要根据那锁眼儿上面的一团黑气上面找原因了? 事不宜迟,在阿敏的口中,我们了解到,她和她男朋友租住在一处民房当中,平时,她男朋友就在小区的门口摆摊卖鱼蛋,现在这个时间,想来也是在家睡觉。 “那个小孩子雕像呢?”这一点也要弄清楚,我十有**地肯定,这个小孩子雕像里面藏匿的就是一个邪灵! 阿敏说前两天还在家里面看到,这两天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们听到之后赶紧出发了,趁热打铁,现在从阿敏这里,所能获得的也就这么多的东西了,只有找到她的男朋友,从他身上再寻找一些突破点。 坐在警车上,崔明伏欢快地拍着我的肩膀,“兄弟,怎么着,咱们俩才叫‘珠联璧合’呢……以后咱们合伙保准赚大发……”他说完哈哈大笑,我没有笑出来,突然想起前两天吉泽社长来找我们的时候,那一脸的惊惶…… 第三十八章 谜团,案中案 虽说没有证据不好下断论,但如此高明的手法把菲菲给弄死,只能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阿敏和她那个烂仔男友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使,冥冥中,这让我有种感觉,这和吉泽口中的日本暗黑系的阴阳师之间,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所以事情还是没有搞清楚,虽说找出了阿敏是把食人鱼给放进去的罪魁祸首,并且据我查看的菲菲的资料所显示,菲菲是1989年8月16日,身份证登记是需要出生证明,在历法上是按照阳历来计算的,但假使换成阴历的话,那可就是结结实实的——七月十五! 是的,主要问题就在这一点上,换句话说,菲菲也是如假包换的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人,只是,她生而为女子,通体更易聚阴气。 三月初三、七月十五,均属于阴阳、轮回路上的界限宽松之时!有所不同的时,虽然此时,鬼门都是大开着,但七月十五却是鬼魂从阴间来到阳间之时,而三月三却是那人来到鬼市。 农历七月,中国习俗上称它为鬼月,谓此月鬼门关大门常开不闭,众鬼可以出游人间。七月十五,是鬼月中阴气最重的一天。传说这一天的子夜时分,停留于荒郊野外会看到百鬼夜行的奇观。百鬼从奈何桥上过来,冥司点起大红灯笼引领他们,朝着阔别已久的阳界浩浩荡荡而来。所以这一夜,不宜外出。 而三月初三晚上,阴间的街市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大街小巷挤满着华丽的鬼魂。随处可见龙灯、狮舞、高跷、花船,其热闹繁荣非人间的春节可比,因而在这天晚上,人的魂魄经受不了阴间的诱惑,纷纷到鬼市去游玩,他们有的游荡于街头巷尾观灯看戏;有的在酒楼茶肆喝酒听曲;有的趁机去望从未见过面的列祖列宗。 但不管怎么说,七月十五还有三月三出生的人均是遭受阴风荡涤之人,而这菲菲死状如此凄惨,定然会于其本体之上累积起巨大的怨念。所以,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菲菲的死,肯定是一种极为阴险的炼鬼之术。 如若我没有猜测的话,菲菲的死,或许就是日本阴阳师常用的一个方法——炼化式神!式神在日本指为阴阳师所役使的灵体,其力量与操纵的阴阳师有关。 其中,“式”者,侍也。式神可以理解为是“侍神”的意思,就是侍奉其主的神怪或是灵体,由“日本姜子牙”——安倍晴明首创,由安倍晴明的直系后裔土御门家族传承,成为后来江户时代土御门神道的重要组成部分。 阴阳师可以利用符咒控制所招唤出来,连人的魂魄都可以使用,也有以活的生物为凭借做为式神,但此多为蛊物,也就是做咒诅用。 横死之人,若心中的怨念强大,那么就会被大地所束缚,不入轮回,称之为——地缚灵!若是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可见这个阴阳师着实是个狠角色! 但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阿敏的男友,具体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有无道行还是纯属一个烂仔,现在还不敢确定,以防万一,我还是回了一趟家,去把嘟嘟带了出来。 在车上,我和嘟嘟一直在使用着灵力沟通着,我问他之前有没有遇见过阴阳师,嘟嘟摇头,说没有遇到过,但听我姥姥说过阴阳师个个都是很辣的角色,不仅灵力强大而且个个儿都善于玩弄权谋之术! 这让我的心里更加没有底了,我不由得握了握手中的判官笔,崔明伏也把那银铃法螺给紧紧地握在了手上,原来不单单是我一个,就连在他的心里,同样也是没有底的。 按照阿敏的供述,我们来到了一处比较破败的小区,对照了下地址,却是此处无疑,往周遭看去,在小区门口的右手边,确实有个卖鱼蛋的摊位,油腻腻的招牌是——虾仔鱼蛋! “鱼蛋,鱼蛋,好吃的鱼蛋……”这个虾仔一看,就是一个品行龌龊之辈,那眼睛贼溜溜地在转动着,里面散发着龌龊的光芒。 这时,一位身材丰满圆润的女孩子从摊位前路过,卖鱼蛋的“虾仔”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小妞,买蛋吧,你要是吃了我的‘蛋’,我保你越来越漂亮……” 那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虾仔竟然还满意地笑了,露出了一口仿佛玉米粒一样的黄牙,说出这种别有用心的淫词秽语,当真不是个东西。 我的瞳孔缩放了一下,这个人的脸在我的眼睛里面慢慢地放大,他的脸上笼罩的竟然是一片血光,并且还是十分凶戾的血光,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实是这样没错,这种大红的凶光一般是在穷凶极恶人的脸上才会显现出来的,看来他肯定做出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只是,他会是日本的阴阳师吗? 马队长冲着其他的警察使出了一个眼色,大家会意,朝着虾仔的鱼蛋摊前走了过去!“喂,大哥,买…….”虾仔那贼溜溜的眼睛越转越快,他估计感受出来了一些不正常了,一般来买鱼蛋的顾客,肯定没有警察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威压。 “警察!”马队向他亮出了证件,虾仔的眼睛立刻向上倒竖而起,他一把把摊位给推向了站在他对面的警察! “啊——”他大叫着开始往小区里面跑了过去,而那摊位上面的滚烫的热油也一股脑地泼了下来,大家散开,这虾仔此时却已经撒丫子跑到了小区里面了。 “草,追——”马队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大家纷纷脚跟打屁股追着这小子往小区里面跑了进去,但这烂仔没有想到腿脚还算是比较利索,登时竟然追不上。 嘟嘟鼓起腮帮子,“看我的,不能让他跑掉……”要论速度,或许没有人可以比得上风一般的小鬼儿吧,嘟嘟登时消失在了前方。 “啊——”等到我们跑进小区的时候,那虾仔已经在绿化带里面倒地大叫了,*之声不断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近前一看,脚踝上竟然肿了一个青紫的大包,“啊——”那惨叫声连连,嘟嘟飞在半空自豪地拍着手,这个小鬼…… 警察给虾仔带上了手铐,在他的指认下,我们来到了他和阿敏租住的房间。这小子的心理防线还没有阿敏的高呢?都经不住两次询问,就把一切的事情全部都供了出来。 据虾仔所说,这些个鱼还有那个小童雕像都是一个男人给他的!这个男人邪乎的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招惹上了他,并且被他安排作出这样子的事情,虾仔说着,眼睛里面的惊惶似乎快要爆炸了,身子也颤抖起来。 “他有很多鬼,他有很多鬼……”他的嘴巴不停地抖动,天气寒凉,但他的额头上竟然满是汗水,一滴滴地溅在了地板上。可他额头上面的红色凶气还是在不断地环绕着,似乎越聚越多了,同时,我觉得这间屋子也有些诡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标准间,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房间里面仿佛隐匿着什么……我站了起来,慢慢地在房间里面巡视着! “给你这些东西的那个人在哪里?他有什么特点?”马警官问道。 当问到此处的时候,虾仔几乎嚎叫出来,“他在蒙山那边啊,就在蒙山的一栋别墅里,他……他的手腕上有个星星的纹身,他会杀了我的,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我求求你们……” 虾仔几近疯癫,我快步向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你说清楚,他手腕上的星星,是不是六芒星……”我也几乎嚎叫了出来,急于让他去回答我的问题。 虾仔的嘴巴青紫,哆哆嗦嗦地看着我,“是……是的…….” 我猛拍了一下手掌,立时站起,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那位带着白手套的警察只是斜楞地看了我一眼,这次他没有再骂我一惊一乍,但是我心底的答案却渐渐地浮出了水面了,就是阴阳师,确实是! 日本阴阳师又称占卜师,或是幻术师。他们不但懂得观星宿、相人面,还会测方位、知灾异,画符念咒、施行幻术,而这六芒星,就是在施咒聚力之时,一个最为重要的图腾,可见,此人确是阴阳师无疑,即使不是和阴阳师之间也有那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此,我气喘吁吁,就连崔明伏也呆呆地看着我,“你咋啦兄弟?”我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还没有必要说出来。 只是,这个虾仔,在回答问题的时候老是显得心不在焉,而且那两双贼溜溜的眼睛老是往房间当中的冰箱上面看,并且眼神闪烁,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头看向那个冰箱也没有看出不妥之处。 “韩小天……”嘟嘟飞到我的耳边,“你看看那个冰箱,那冰箱里面有问题……”我猛然转头,其实我的心里早都感觉到不正常了,当我转头看向房间里面那个冰箱的时候,“噗——”两道血柱,从我的眼里落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探其巢,寻其穴 看到我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形,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地吸了口凉气,崔明伏也一下子跑到了我的身边,“兄弟,你怎么了?” 他们心里面吃惊,我明白,但是我的心里面更加心惊,我这双眼睛有些时候可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的啊,这次是怎么了,流出血来了。 我隐隐地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是我下意识地把从眼睛里面流出的血液,取出一点放在判官笔的笔尖上面…… 我慢慢地往冰箱那边走了过去!我也可以感觉到,此时在冰箱的里面,肯定存在着一些让我瞳孔滴血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呢? 姥姥啊,姥姥,您在去世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站在冰箱前,深吸了口气,当手指刚刚触碰到冰箱门上的时候,原本坐在那边的虾仔猛地大叫了起来,青筋暴起,虽然手腕上面带着手铐,还是高高举起了双手,就要向我砸来…… “抓住他!”马警官还有其他的警员一拥而上,一起把他整个儿给按住了,但他挣扎地厉害,马警官他们也是努力地坚持着,足足四个年轻力壮的警员,愣是被他给甩地摇摇欲坠,他越是这么激动,就表明这冰箱里面越有问题。 在虾仔歇斯底里地大叫中,我一把打开了面前的冰箱,在整个保鲜室里面只放着一个塑料盒,我抓起一看,双目中又流出了两道血柱,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到我的耳际,胃里面传来了翻天覆地地恶心的感觉…… 整个塑料盒里面装着的是心脏,在塑料盒的透明的盒盖上,还贴着一张土黄色的符箓,我眯起眼睛,这是阴阳师的符箓,妈的,如此行径,堪称残忍至极。 这盒子里面放着的分明是婴儿的心脏,即使我在医学院是个学渣,但人的心脏还有动物的心脏我也是分的清楚的。 如此凶戾血腥之物,定然要用符箓来镇压血气,怪不得我刚刚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嘟嘟身为灵体,自然可以感觉出里面的阴寒之意,一股怒意在心中冉冉的升起,我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 这无疑是一种邪术,更是一种惨绝人寰的邪术,但是这种邪术是用来做什么的,在《陆判手卷》上面却没有记载过,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小孩子的死,和这个虾仔有脱不了的干系! 判官笔锋利的笔尖呼啸着,指向了虾仔的喉头,“哈……”他猛地停了下来,看着我那金黄色的笔尖,眼睛几乎快要爆裂出来了,喉头翻涌的样子,他明白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此时无力回天。 “那些婴儿你是什么时候杀的?”我暴喝,大家大吸了口凉气,白手套警官颤颤巍巍地把那一盒婴儿心脏给拿在手中,我擦了擦目中之血,原来这是祖师爷为了这些小孩子的横死而伤心落泪啊! 抵赖不成,虾仔终于交代了实情,还是那个手腕上有六芒星的男人,让他这么做,给了他不菲的报酬,他自是去一些贫苦家庭去把小孩子买了过来,再者,就是在街边的一些弃婴,他给抱了回来,有些甚至是偷来的…… “怪不得,省城最近有好几幢婴儿丢失案,弄了半天就是你做的!”马警官大喝,听到这么灭绝人性的做法,任是谁都没有办法淡定。 “你他妈的!”崔明伏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虾仔登时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老子宰了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你还是人吗?”崔明伏大叫着,说着就要往虾仔的身上扑过去,但他却被周遭的警员给拦住了。 我冷笑,是啊,我们人现在是没能拿你怎么样,还是要把你交予法律,但是小鬼可不怕,“嘟嘟!”我授意,这精明小鬼立刻会意,飞扑向了虾仔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虾仔顿时被掐的直翻白眼…… 崔明伏也看到了嘟嘟,他捂住嘴巴偷笑,周遭的警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这小子看情况不妙又开始耍的一些鬼手段。 是的,即使就是要交给法律,但是在这之前还是要让他先吃一下苦头! 虾仔不经审问,就道出了那个男人的具体位置,是在离省城有几十公里的蒙山,在半山腰上的一栋别墅里面,问那别墅有什么特点,虾仔说非常好辨认,因为整个半山腰上也就只有这一栋的别墅。 第一次要见岛国阴阳师了,我把我的感觉传达给了马警官还有崔明伏,崔明伏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还没有跟那群孙子对战过!”面对着这个未知的敌人,我们的心里面都有些惶恐,但不管怎么样,在我们省城犯下这样的事儿,就算是大罗神仙,我们也要给他就地正法。 车子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为了防止开车上山被人察觉,大家都一齐步行慢慢地走上山去,晚上的蒙山,游客稀少,月光稀稀疏疏地洒落了下来,一路上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叫着,让人的心里面也有些毛骨悚然。 白手套走到了我的身边,“韩法师,对不起……”他低低地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他,他眼睛里面也涂上了一层担忧的颜色,呵呵,这下子好了,这下子就不骂我是个神棍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现在可没有心情知道我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现在我所关注的就是在半山腰上的那个王八蛋阴阳师,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虾仔说的没有错!蒙山的半山腰上就只有这一栋别墅,不过看起来这时间也算是比较久远的了。在月色中,这孤零零矗立在这里的别墅,简直就像是传说当中的鬼屋! 别墅里面没有任何灯光,这家伙到底藏匿在哪间屋子呢?来到门前,这些警员们六神无主地看着我和崔明伏,在他们看来,他们抓罪犯还可以,但是处理这些个灵异事件,那就要看我和崔明伏的了。 “嘟嘟,去!”现在只有让嘟嘟去看一下了,嘟嘟为纯阴之体,而这蒙山远离都市,这里人烟稀少,所以阴气纵横,嘟嘟此时出现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本体! 当听到我说了一句话之后,在半空中出现一个悬空飞行的孩童的身影,周围的人都吓得有些哆哆嗦嗦,那个白手套的警官直接捂住了嘴巴,一个大男人,竟然吓成了这幅模样,我摇了摇头,作为他们来说,第一次看到超自然的灵体,那震惊的程度或许和当初的我也是差不多的。 嘟嘟从二楼的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面猫腰飞了进去,他行动缓慢,肯定也是害怕里面的阴阳师有所察觉。 崔明伏顿时觉得别人用敬畏地眼光看着我们实在是很自豪,“那可是我们的护法灵童,是韩法师从观音菩萨身边请来的善财童子!” 卧槽,这个傻逼还是这么喜欢吹牛逼!我瞪了他一眼,而此时,嘟嘟却把里面的图像通过我俩之间的感应,给我整个儿的传了过来。 这是在别墅的大厅当中,挑空大厅的中央,是一个闪亮的六芒星图阵,而在这图阵的中央,却是一个穿着白色狩衣的男人,正在闭着眼睛,结印念咒,而这六芒星正对着白衣男子的一端,却有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红衣的女子,此时那金色的卷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忽的,那个白衣的男子猛地加重了一声口诀,正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女鬼在面部耷拉着的头发忽的散开了,整张脸颊露出来了,我草,我差点儿没有叫出声,那眼睛,只是两只眼睛里面都是白色,竟然没有黑眼珠。 “呼……”嘟嘟乘风归来,飘在了我的身边。 周遭的警员都吓得一个趔趄,嘟嘟有些鄙视地看着他们,看来和我猜测的没有错,里面的岛国阴阳师确实正在炼式神,而且菲菲的灵体,就是地缚灵,是很适合来炼化用的,吉泽社长的感觉很对。 只是这次,我觉得这个阴阳师原本奉命是来加害于他,但谁知道却无意间发现菲菲这个意外收获,便不惜策划了这么一幕,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震悚吉泽,又可以让自己多一个强大的式神来提高自己的战斗力。 现在的对抗如若让警察们也进去的话,那势必会造成一些伤亡,阴阳师的能力没有人对抗过,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并且暗黑系的阴阳师可谓是臭名昭著,心狠手辣,但即使是这样子,在我们地界儿上滥杀无辜,我和崔明伏也不能袖手旁观。 警察们在外严阵以待,我和崔明伏决定进别墅和他斗法,把他引出来之后,用枪支射击,这或许才是保全大家最好的方法了。 “崔法师,韩法师,谢谢你们了……”马警官向我们鞠了一躬,我突然发现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在眼中也有泪水。 可事不宜迟,恐怕有变数,我们还是先行进入吧!菲菲虽为玄阴灵体,但嘟嘟可是灵童转世,想来也没有大问题,院子里面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我和崔明伏可以从树干上经由窗户到达别墅二楼的房间…… 第四十章 大斗阴阳师 我三两步跃上了大树,崔明伏不禁对我啧啧称叹,“你可以啊,韩小天……”真的很佩服我这位仁兄的心态,此时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然在裤腰带上面拴着了,但是他还有心思去给我开玩笑。 不过现在真的连我自己都有些惊叹我的身手,之前我的动作还算是利落,但也不像现在爬树上墙随心所欲,几乎没有自己走不到的地方,崔明伏从小就有老崔头那样的师父训练,他的身手当然也算是很不错的….. 嘟嘟在前面指引,我们慢慢地猫腰前进,还好带着嘟嘟,阴阳师的感知能力一流,嘟嘟身上的阴气可以部分掩盖我们身上的阳气,如果我们两个贸然进入的话,势必会阴气阴阳师的警觉,嘟嘟的存在就仿佛给我们穿上了一层隐形衣! 成功进入二楼的房间,我和崔明伏蹑手蹑脚地往前行进,嘟嘟在房间的门口冲我们点着头,当我俩从二楼的房间探出头的时候,才看到了一楼的大厅里面的情形。 我擦,这个如假包换的阴阳师坐在了一个六芒星图阵的中央,在闭着眼睛,念着咒语,而菲菲此时正在他的对面,我忽然发现,菲菲的形体越来越明显,并且浑身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 我吞了吞口水,直呼难办!这正常之人死之后鬼魂会带走黑白无常带走,都穿一样的衣服表示不管生前如何,死后都是一样的! 白色是则类似囚衣,因为鬼魂要先被带到地狱接受审判来判断今生功过。 含怨而死的人,死后化为厉鬼才会穿着红衣! 还有一种说法,因为红色代表尊贵和公正,在神仙里唯一穿红色衣服的大神就是女娲娘娘,所以凡是死了有冤屈的女人都会得到女娲大神的庇护! 而红衣女鬼是得到女娲气运加持的,寓意给她们一个发泄的机会然后调整自身平衡,好去转世。所以一般的红衣女鬼都有阴间的特权,只要不是太过地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过,所以此时的菲菲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厉鬼。 而坐在六芒星的中央正在施咒念诀的阴阳师就是在不停地召集天地间的阴气,不断地把阴气聚集在菲菲灵体内部,这样子她就会变成超级凶戾的鬼魂,此刻,阴阳师正在摇头晃脑地闭着眼睛念诵着。 “怎么办?”崔明伏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低声问道,言语间已经没有刚刚地玩笑的意味了。 “我去阻断,你在楼上呆着,趁其不备,好偷袭,嘟嘟留下协助你……”我看着嘟嘟,不太想让他冒这个险,虽说他是天命童,但这红衣女鬼的凶险也当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崔明伏伸出手,我们两个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好兄弟,这次整完,我请你吃大餐!”崔明伏一脸凝重。 我站了起来,看着下方大厅里面的阵阵阴风,那阴阳师还在摇头晃脑地念诵着,此时,红衣女鬼的位置正在我的正下方,而那阴阳师,因为过于投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两手紧握判官笔,身子探出了二楼的栏杆,照着红衣女鬼的头顶,一跃而下!“啊——”一声好似野山猫的喊叫响彻了整个大厅,我从二楼跃下,手中的判官笔直直地捅进了红衣女鬼的头顶上,一道金光闪过,她的头颅整个儿炸裂开来,顿时一股阴气散开…… 这倒不全是因为判官笔,而是在虾仔家里面的时候,当我站在冰箱门前,双目流血之时,我取出目中流血涂到了这判官笔的笔尖之上,所以才会把这个红衣女鬼的头给炸的片甲不留! 而我也被弹到了一边,可这次,判官笔却没有丢,这可是我保命的东西,此刻被我紧紧地握在了手里面。 “八嘎……”阴阳师猛地站了起来,疾步走来,我突然发现他竟然还是一个罗圈腿! 他此时心中定然对我心生毒怨,因为红衣女鬼的形体此时正在慢慢地消散,“啊……呼……”从这个岛国浪人的嘴巴里面喊出了如此诡异的一声,他狩衣那宽大的白色衣袖里面掏出了一个墨色的东西,莫不是他的法器,我抓紧判官笔,猛地站了起来…… 那东西的下方是一大型的方盘,上方是一个圆盘,浪人一把波动了上方的圆盘,竟然还可以转动。我突然想起,他这东西,是他们阴阳师独有的法器——式盘。而这式盘里面装载的就是他的式神。 式盘中圆盘中央为北极星,周围有十二月神。方盘代表地,上面刻有二十八星宿。 浪人大力地拨动式盘,嘴巴猛地喊出了一句咒语,而此时一道白光闪过,一个光头男子出现了,这男子浑身肌肉虬结,全身几乎赤条条的,只是用一条虎皮遮住了私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男人定是那十二式神之一——白虎! 传说比较高等的阴阳师,在他们的式盘的圆盘上,那十二月神的位置会全部集齐,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后、太阴、太常、勾阵、腾蛇、天空、天一、**。 “哈……”那个肌肉虬结的男子,双目还是没有黑色的瞳孔,他带着一身巨大的阴气向我袭来,顿时又刮起了阵阵的黑风,“吼——”他举起两个仿佛是铜锤一样的钢铁重拳朝着我,狠狠地砸了下来。 “韩小天,闪开……”当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嘟嘟一下子从楼上飞了下来,猛地举起双手拖住了式神砸下的重拳,咬牙坚持。 而那个阴阳师看到了这一幕也觉得十分的惊诧,“你……你也有式神……”这个浪人的年纪大约有40多岁,面目猥琐,五官堆叠在一起,仿佛是一只让人作呕的青蛙。 “咻——”他祭出了一张灵符猛地飞向了嘟嘟,岂有此理,我断然不会让他这么对付嘟嘟。 我拿出判官笔,那灵力加持的符箓和判官笔撞在了一起,只觉得虎口被撞得生疼无比,两者相碰迸出火花,判官笔上一抹焦黑,而那灵符顿时也烟消云散了。 “唔,你也……是阴阳师……”他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中文,言语间满是吃惊,“我是你判官爷爷!”我说着高举着判官笔向他打去! 而此时,他一把把式盘丢在了一边,双手虚空竟然发出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念出一咒,这六芒星整个向我袭来。 “啊——”这突然间巨大的压力,还好我用判官笔挡住了它的攻击,但是仍旧被甩在了一边,转头望去,嘟嘟此时和那白虎式神正在斗的难解难分,虽然那白虎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架不住嘟嘟比较精巧灵活,一时间,他也没有任何的便宜可占。 “八嘎,去死吧,支那人……”岛国浪人咆哮着,再次向我冲来,此时他的手指又在快速结印,我心中大骇,正要拿笔抵挡,正在此时,只听“啊——”地一声惨叫,浪人整个儿的飞了起来,直直地飞向了一边,我有些吃惊,这到底是谁做的呢?转头看去,却是那崔明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二楼跳了下来。 浪人此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他登时爬了起来,快速地摇了摇头,又准备结印施咒,但阴阳师的符咒都是比较阴险的符咒,尤其是这暗黑系的阴阳师,那阴毒咒煞有些时候可以分分钟索你性命! 但这崔明伏明显比他快了一步,“我草你妈,小鬼子儿,在你爷爷面前还想逞能啊,呵呵,你晚了一步……”崔明伏说着,两腿叉开,把手中的银铃法螺高高地举在了头顶上,“仙祐堂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 顿时崔明伏的身子剧烈抖动了起来,眨眼间,他仿佛一道闪电冲到了日本浪人的面前,浪人或许也被刚刚崔明伏的举动给吓蒙圈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而此时,崔明伏举起这银铃法螺照着浪人的身上就是一顿胖揍! 岛国浪人顿时哭嚎起来,那声音悲惨至极。 而嘟嘟此时也把那式神的鬼力给耗的差不多了,好了,此时,或许该我出场了,我举起判官笔,跑到了那白虎式神的身后,照着他腰眼儿的位置,狠狠地戳了下去。 “嚎——”那白虎式神高高地扬起了头,大声地嚎叫着,顿时一股乳白色的气体从他的嘴巴里面蹿了出来,嘟嘟伸手把这一团白气聚在了手中,那白虎式神最终魂飞魄散了。 “阴险……”嘟嘟把手中的白气给吞到肚子里面,“不过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有了它,我的灵力更加稳固呢……”这丝白气,就是式神仅留下的一丝纯净的残魂。 我看向四周,在大厅的地面上有一个小童雕像,嘟嘟踩上一脚,顿时一个小鬼童从里面悠悠出现了,看着场景,他也吓得瑟瑟发抖! 当时在菲菲演出的时候,在水族箱上拔钥匙的就是他啊,但感知到他身上没有任何的煞气,想来也是被浪人阴阳师所利用,也就不再追究,把他封印在小童雕像里,先带回去,等到合适的时间给他做场法事。 崔明伏此时用手臂把日本浪人给箍了起来,我叫来了门外的警察,此时才算是把他给抓住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瘫软地靠在了车上,看来以后这种精心动魄的日子势必要和我如影随形了,想到此,我不禁摇头苦笑。 “来一根吧!”崔明伏给了我一支烟,我接了过来,猛地吸了一口。 “韩……韩法师……”白手套的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他轻轻地问着,“刚刚那位小兄弟呢?” 第四十一章 又见Sami 嘿,这犊子,刚开始见我的时候还人五人六的,现在看到我的时候,竟然是双眼当中全部都是敬畏之色! 看来嘟嘟的出现还是很必要的,嘟嘟在我的身边坐着,他早已隐去了身形,但想到刚刚这个警察那牛气哄哄的样子,我还是想故意逗逗他。 “哦,在你脖子上坐着呢……”我淡淡地说着,但是言语当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白手套赶紧转头往后看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怎么看不到?”他的语气里面还是充满了疑虑。 听到这话,嘟嘟飞到了他的身后,我故意逗他,“你再看看……”等到他再次转过去的时候,嘟嘟立刻露出了青面獠牙的样子。 “啊——”他杀猪似得嚎叫了起来,他的位置最靠后,身后就是后备箱。 马警官听到他的喊声不由得转过头来,“你喊什么啊……” 我冲嘟嘟眨了眨眼睛,嘟嘟飞了回来。 警方经过审讯,终于认定了近期省城的几件孩童失踪案,是这个虾仔所作所为,同时,警方经过审讯了那个阴阳师,但这个该死的浪人却是什么可不肯吐露分毫。 崔明伏一听立刻急了,“草,还他娘的敢嘴硬啊,不行的话就使用水刑……”结果这话音刚落,那阴阳师就口吐白沫,翻着白眼,登时死亡。 经鉴定,认定他是心脏猝死!但是我明白,这是因为他的身体里面或许被放入了一种类似于苗疆蛊虫一样的东西,等到他被暴露的时候,登时发作。 这一贯是岛国暗黑系阴阳师的风格,倘若失手害怕成员泄露秘密,只是这样子的做法,当真是有些缺德! 不过这浪人也是死有余辜,竟然在这里做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只是死之前没有从他的嘴巴里面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在虾仔和阿敏租住的小区院子的绿化带里面,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小孩子的尸骨,虾仔和阿敏也遭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可怜了那些个孩子。 我和崔明伏一起给那些无辜的婴儿还有那个被逼作出坏事的小鬼童做了一些法事,这样子在我们的心里面才稍稍的宽慰了一些。 “极乐世界”关门了,之前那么金碧辉煌的存在,几乎就是身份证一样的地界儿,此时门可罗雀,上面挂着那大大的招租条幅,一把大锁把这里的曾经的辉煌与现今这个世界,完全地隔离开来。 吉泽社长对我和崔明伏也是千恩万谢,这个中日混血儿,我对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他却如数支付给我和崔明伏报酬,崔明伏分给我十万块,这对当时的我来说,无疑就是一笔巨款。 “我不要,这太多了!”我这真的不是虚伪,只是忽然得了这么多的钱,让我觉得手掌心都是被烫着了。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来……”崔明伏不由分说地给我推了过来,“咱们兄弟间的情义再坚挺那也硬不过人民币……” 天气渐渐地越来越冷,我终于拿着这钱在省城比较好的一个地段租了一个单间,真的是南北通透,采光良好,最重要的——还是双气。这下子,我终于不用害怕我妈来省城参观了。 “仙祐堂”里面的生意这几日很是清淡,倒是对面光头王哥的生意十分的红火。也是,这家伙自从做小吃摊,赚的钱翻着翻儿的往上涨,但这好赖是正经行业。中午的时候,他来到了我们店里面。 “天儿,你中午是喝羊肉汤还是吃炒面?”自从我救了他之后,王哥对我十分的不错,这样子看来他本质也不是坏人,只是之前真的被钱财迷了心窍。 天气有些冷,我说还是喝羊肉汤吧,他说给我端过来,我说还是不要了,我自己过去吃吧。 中午的时候,他们的生意正在繁忙,我准备叫崔明伏去吃饭的时候,正好来了一位穿着空姐服的姑娘,在这凛冽的冷风中,姑娘还是穿了一条齐逼的空姐裙,短袖上衣,但不管怎么说,或许她真的不冷,我看到她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依然挺立! “小天儿,方便一下呗!”崔明伏那龌蹉的劲头又上来了,我只有赶紧出去对面吃午饭,有些时候成全也是一种美,但是人家这空姐妹妹可真的是有职业道德啊,这么冷的天气还穿空姐装,真的有够负责任的! 崔明伏这种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精神也真的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来,天儿,不够再要!”王嫂子给我盛了一大碗的羊肉汤,那牛奶般的汤头配合着香嫩的羊肉,喝的我是大汗淋漓,还有那饼,泡在了汤里面也真的十分好吃!不一会儿摊位上就坐满了人,羊肉汤在冬天里卖的超级火爆。 吃完饭,我又在摊子上坐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去,我估摸着崔明伏这会儿应该还没有结束,王哥坐下来和我聊了会儿天,我问他现在桑林珠婆婆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平时和他们两口子处的也比较融洽,有些时候还可以帮他们照看一下孩子,不管怎么说,当初是他做的不对,搞得老太太家破人亡。 王哥说着脸上浮出了一些惭愧的颜色,我安慰他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况且他当时也遭受了惩罚,再者现在由他们两口子来照顾桑林婆婆,这本身就是在赎罪了。 王哥说当真要谢谢我,之前把摊位选在这里,就是想着离我比较近,害怕万一桑林婆婆一反悔,自己要是再被种上点什么东西的话,那就彻底要完蛋了。现在看来,这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板,来碗羊肉汤!”一声清脆而甜美的女声传来。 他站了起来上前去迎接,“来了,天儿,哥先不和你聊天了,我得先去忙活了!” 我点了点头,王嫂子又给我端了盘炒面,说什么也得让我吃了,这弄得我不好意思,在这里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了,连一分钱都没有拿过,心里面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估摸着走的时候,给王哥留下点儿钱,也算是抵了这么长时间的饭费,人家两口子做生意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也真心是不容易。 “哎呦,好热……”正在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对面,一股香味儿传来,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同样的姑娘也抬起头正在看着我,“韩…..韩法师……” 她的眼睛闪了一下光亮,脸颊也变得有些微红了,不可否认,这姑娘还真的是挺漂亮的,但是我心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这姑娘谁啊? 我呆萌地望着她,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十分的尴尬,草,如此清纯一姑娘,人家还主动给我打招呼,但是我怎么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呢? 此时,我真的希望崔明伏的天赋可以分给我一些,也不知道在他脑子里面这些女人的名字经过了多少的排列组合,他见女孩子的时候,竟然一个都没有记错。 可,这这他妈的到底是谁呢?我看着面前的这个清丽的女孩子,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又奔过去了。 “你连我都忘记了啊,我就是sami啊……”我一口把嘴巴里面的炒面给咽了下去,我当真是没有看出来,sami就是在“极乐世界”里面那个旗袍开到大腿的女人,但是面前坐着的这位却是如假包换的一个女孩,女孩?女人?之间的区别究竟是什么或许谁都说不清楚,可她今天给我的感觉却仿佛一朵白莲…… “哦,你好,你好!”我忙不迭地说着,擦了额头上面的汗水。 sami微笑着看着我,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装套裙,外面是一件大外套,略施粉黛的脸颊看起来十分秀气,这样子就已经很好看了,但在“极乐世界”里面为什么还要在脸上刮涂料呢? 我看了看她工装上面的工牌,上面写着:“导购:李翠秀”!我咳嗽了一声,还是觉得sami更好听一些。 她告诉我,她就在我们附近的一个商场里面上班,现在在做一个化妆品的导购,每个月的工资还有收入真的很不错,而且现在作息时间还有工作环境都好多了,不像在“极乐世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黑白颠倒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很开心,她完成了蜕变,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吃完饭之后,我邀她去我们店里面坐了坐。我们互留了一下联系方式,而这个时候崔明伏刚刚送走了空姐,满面春风地走了回来, sami站了起来,和我们道别,说过两天请我和崔明伏一起去吃烧烤。 “哎呦,老韩,你不错嘛,你看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上妹了,还这么正点!”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我一把把他的手推到了一边,“你少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肾功能过剩啊!” 没有想到那天之后,sami成了我们店里面的常客,有些时候还帮我我和老崔搞一下卫生,洗一下衣服什么的。 有天下班之后,她非要请我们去吃烧烤,我不太想去,天气一冷,我就容易困,此刻,我只想回家睡觉。 是崔明伏却一把把我推了出去,“人家这么好一姑娘,你眼里是不是进屎了…..”他冲着我咬牙切齿! 第四十二章 她的心意 sami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的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干练又充满了朝气,我自然之道她是如此漂亮的女子,但或许想想之前她的工作环境,心里面还是止不住有些犯嘀咕。 冬天的夜晚,让人总是忍不住想寻求一丝温暖,sami走到了我的身边,往我的胳膊上蹭了蹭,我当然感觉出来了,只是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可心里面早都已经翻江倒海了。 “韩小天,我都怀疑,你他妈是不是个同性恋?”崔明伏使劲地推了我一把,我和sami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呵呵呵……”天,她竟然还抛出了一阵银铃般地笑声。我一脸扭曲地瞪了一眼崔明伏,sami却转过头,自然地帮我拿到了肩膀上的一片落叶,“咦,掉上面了……” 看着她那柔弱无骨的手,一种冲动在我的心中翻腾起来,我甚至想伸手去握住,但我还是忍不住了,想想自己身上背负的那个“五弊三缺”,我还是忍住了。 马路上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呼啸而过,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走到了地方,这是一个烧烤大市场,不由得佩服sami,竟然还知道一个这么正点的地方。 “走,我们去那家……”我和崔明伏跟着她朝着其中的一家走去。 “老板,要一份烤羊腿,再要一条烤鱼,二十串羊肉串……”sami轻车熟路地点着,看来她真的是这家的常客,这简直就是张口就来啊。 “好嘞,马上啊!”烧烤摊的烟雾非常的大,几乎把老板的脸全部都笼罩在了里面,整个儿都看不见了,只是可以听到这么一声的回应。 崔明伏“呷”了口水,“你常来啊?”他双眼放光地盯着sami,sami点着头,“是啊,有些时候和同事一起过来,吃点烧烤喝点啤酒,要不然生活就太没意思了!”她说完手托着腮部,从侧面看着,她的脸部弧度真的十分完美。 “小天儿啊,也不是我说你,你说现在咱们店里面也不忙,你也要多陪陪人家小姑娘啊,这样子吧,一会儿,你把人送回家,就这么定了…….” 妈的,这么崔明伏,我还没有说话,他竟然就定了,你定你妹了,我同意了吗我! 可还没等我张开嘴,sami立刻点头如捣蒜,脸上还挂着淡淡地微笑。草,我该怎么办?我是个正常的男人,sami的心意,我也可以感觉到,但现在,我只是想和她保持一个正常的距离,有些时候,真的不想让身边的人遭受一些没有由来的灾祸。 “来,上菜喽——”烤羊腿的膻味传来,嘴巴里面的津液就来回地打转着,“大家趁热吃啊,sami,你来了,我再送你们一些其他的小菜,还有啤酒……” 热气过后,我看到了老板的脸,十分的吃惊,这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在极乐世界的老板,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 “小王,烤一份锡纸金针菇送到这里来……”他高喊了一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盒,分别给我们递过来了一只,“来,抽烟,抽烟…….” 点燃之后,就着这烤羊肉的膻味儿还有烟草燃烧的味道,他慢慢地向我们讲述出一些事情,在极乐世界倒掉之后,他心中自是十分的苦闷,那可是他积累了大半辈子的财富才做起来的啊,没有想到自己几十年的心血竟然就在一夜间毁灭了,不仅所有的积蓄泡汤,更是背上了一屁股的债! 说到此,他擦了下眼睛,“但是我还是要活下去啊,有孩子有老婆的,在开那个极乐世界之前,我一直都是做烧烤的,我就想为什么不去重新做这个呢?我能从这赚到第一桶金,我也同样可以赚到第二桶,于是就开了这家烧烤摊位!” 听完他的讲述,我十分的佩服,之前作为省城娱乐龙头企业的老板,现在竟然甘愿套着围裙站在路边卖烤串,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我不禁举起了杯子和他多喝了两杯,“兄弟,你知道吗?哥现在虽然一个月赚的都没有之前半晚上多,但是哥现在很开心啊,真的,赚的钱起码是干干净净的,我终于摆脱了自己的八大行业了…….” 他说着抽起了自己手中的啤酒瓶,“咕咕嘟嘟”地倒进了嘴巴里面,喝完之后,他使劲地抹了抹嘴巴。 我也干完了满满的一杯,sami 却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酒杯,“好了,别喝太多了,明天还要工作呢……” 崔明伏和老板看到之后一起起哄,“呦呦,这还没有结婚呢,现在就管上了吗?”sami笑意盈盈倒是没有说什么,我听到这话之后心里顿时不舒服,我不太喜欢别人强硬地把自己和一个女孩子扯在一起。 极乐世界的原老板叫刘兴,之前觉得他是一个比较滑头的人,现在看来还算是比较实在,说来也奇怪,离开了那个纸醉金迷的场所,仿佛每个人都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夜慢慢地深了,但是大家的兴致还挺好的,周遭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单单就留下了我们这一桌,这次大家聊得都有些尽兴了,所以一来二去也忘记了时间,等到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单单啤酒就被我们干掉了30多瓶了! “瞧瞧,咱爷们儿这战斗力还算是可以呢……”刘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着又要去拿啤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他也算是喝的比较尽兴了,sami看他站起来之后,赶忙阻止,“好了,刘哥,不要再拿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刚刚sami也喝了不少的酒了,此时她软软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柔黑的秀发擦着我的脸颊,让我有些沉醉,我闻到了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顿时浑身火热,崔明伏也表示明天还得工作,今天不方便喝太多,听到这句话,我在心里面只想笑,在出来吃饭之前,我明明看他已经翻好了绿头牌,今天晚上还是“猫女郎”的干活儿! 街上此时也没有人了,只是那烧烤炉里面的炭火还是在熊熊地燃烧着,不停地发出了“噼里啪啦”地声音,我们也站起来准备告别,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慢慢地朝着我们靠了过来,我警觉地看过去,但等我转过头时,这个身影已然到了烧烤炉的位置了。 “啊——”他直直地伸出了食指还有中指照着烧烤炉猛地捅了进去,顿时火星四溅,“啊、啊、啊——”他一边捅着一边大叫着,仿佛正在练着一指禅似的,“杀了你,杀了你……”他歇斯底里地狂叫,整个脸颊在这个时候也变了形。 “噔噔噔……”后面跑来了一群人,手中还拿着绳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边走边哭,“儿啊,你别再这样子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来人七手八脚地把他给绑了起来,抬着走了。他仍旧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这个人,我怎么觉得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得呢?而且他刚刚伸出的那两根手指,我草!我一拍大腿,这货不就是在火车站里面把我身上仅存的几十块钱给偷了的玩意儿吗?妈的,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他呢? 刘哥叹了口气,从他的表情看来,刚刚那个小偷伸出手指捅进去烤炉的时候,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点了根烟,慢慢地说了起来: 这小子以前就在这边住,之前他刚来这里做生意的时候,这小子还算是正常,但也就从最近开始,就变得疯疯癫癫了。之前在刘哥的旁边是一家做野味的摊位,有卖蛇肉,还是那种剧毒的蛇,谁知这小子有天晚上竟然来到了野味摊位这里,把手指伸到了蛇笼里面,让那些剧毒的蛇使劲啃咬,皮肉都咬掉了大半,要不是及时送到医院的话,早都一命呜呼了。 “你看看,现在我们家的邻居搬走了,就他妈把手指伸进我烤炉里面了…….” 刘哥淡淡地说着,虽然他说的很随意,但我听者却有意,这很显然是个不正常的情况,换句话说,这小子如若不是真的精神错乱的话,那肯定是真的中邪了,只是结果到底是不是这样子,我还不敢确定,刚刚在匆忙间他就被拉走了。 “走吧,刘哥,我们要告辞了!”sami扶着我站了起来赶紧给刘哥道了别,我和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崔明伏见状现行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冲我留下了一串龌蹉的笑声,“小天,好好干!”他在最后一个字上落了一个重音,还握了握拳头,我草,这他妈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俩打了一辆车,sami一直依偎在我的周身,仿佛一只性情平稳的猫一般,进入小区,在楼下,我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往楼道里面进。 “你这么看着我是干嘛呢?”她微笑地看着我,“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她嘟起了嘴巴,看起来十分地可爱。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了,你回去吧!”sami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的当下。 第四十三章 三只手灵异事件 她定定地看了我两眼,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面滚动着泪花,晶莹剔透!但她却微笑着慢慢地走向了我,我有些吃惊,她伸出手来,“韩小天,你头上有根白头发!”她说着,便从我的头上拔走了一根。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转身,在这夜色当中,身形相当落寞。 看她离开,我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可我知道,这原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早点斩断这个萌芽,于我于她,断然都是很好的! “韩小天,她是谁啊?”我望着sami离去的身影发呆的时候,忽的在耳旁传来了一声呼喊,我回头,嘟嘟飘在了半空中,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虎着脸,“谁准你出来的啊?”嘟嘟嘟起嘴吧,就飘在半空中看着我,一脸的委屈。我知道,这次真的是我的问题。 一连好几天,sami都没有来到我们的“仙祐堂”,我的心里稍微有些失落,不过这样子也好,起码后续不用再有什么麻烦了吧。生意一如往常一样平平淡淡,崔明伏乐得清闲自在,这让他频频出去见女伴,后宫日益壮大。 只是,时间越久,每每想起sami,在我的心中就会止不住地疼痛,钻心的疼痛,我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但当初拒绝她就是因为不想在之后存在什么后续的问题,可现在倒是非常想见到她的了,甚至有种见不到就抓耳挠腮的感觉,这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而且之前我是很少做梦的啊,怎么现在搞得不仅天天梦到她并且每次醒来身下还都湿了一片呢? 一天下午,我正在愣神间,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我从柜台前抬起了头,是烧烤刘兴,只是,不是他自己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来,您慢点儿……”刘哥慢慢地扶住了老太太,两个人慢慢地往店里面走着,我赶忙站了起来,这个老太太,不就是那天我们在烧烤摊上见到的吗?她就是小偷的母亲…… 老太太哆哆嗦嗦,苍老的身形颤颤巍巍地站在了“仙祐堂”当中,我扶着她,慢慢地在这里坐下,给刘哥和她一人倒了一杯茶。老太太端着茶杯的手仍旧是颤颤巍巍的,杯子里面的水流了出来,洒到了手上,皮肤上面一片红。 “小心!”我说着,给她递过去了一张纸巾,她接了过来,却早已老泪纵横。刘哥也止不住一直地叹息,我心中也明白,老太太这次来,肯定是因为她儿子,换句话说,能来到这里找我,定是那小偷摊上点儿什么事儿了。 “法师啊,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娃子吧……”她大哭着,猛然间跪了下去。 我忙不迭扶住了她,“您先别激动,老人家,您慢慢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和刘哥的劝说下,老太太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其实她心中也明白自己儿子做的是什么勾当,但她已年迈,对于不走正路的儿子,已然没有什么可控的能力了,就盼望着他什么时候可以改邪归正,说到此,老太太忍不住又是一通嚎啕大哭。我看着心中揪着痛,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太太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才止不住了哭泣,结果,在一个月之前,他儿子找到了一份工作,还算是正经的工作,说是在殡仪馆里面给尸体做美容! 虽然这个工作听起来是有些个瘆人,但起码不再偷,不再抢了,也算是以劳动换钱财,这让她老人家很开心,认为肯定是她儿子想通了,找个正经的行业,比什么都行,但没有想到,这次才真的是噩梦的开始。 他儿子在殡仪馆做的是给尸体美容的工作,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尽心尽力,但是渐渐地她在给儿子打扫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那天,我在给他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床头的抽屉给打开了,这个抽屉经常是被他落了锁的,但是那天,不知道是不是他忘记了,竟然是敞开了的,我就打开看了……”说到此处,她又开始哆嗦了起来,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啊,人老了,有些时候不中用了…….” 老太太的眼睛里充满了歉意,我真的搞不清楚,明明如此纯良的一个母亲,怎么会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孩子呢? 老太太定了定神,继续往下说着,结果那天,在儿子的床头柜子里面,她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之后竟然是一个四方的金片。 这个金片没有多大,也只不过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但是金片上却有着复杂的纹路,并且上面用繁体写了个“寿”字儿,拿在手中正反端详了一下,老太太的后背直冒冷汗。 “这……这分明就是死人嘴巴里面含的金片啊,我那混小子,莫不是,他把殡仪馆里面死人嘴巴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了吗?”老太太说着,又开始哭泣了起来,“现在回想起来,我发现了那个金片之后,我那混小子才开始出现这一系列的异常反应的啊......” 据老太太所说,自那日她发现了那个金片之后,他儿子的反应就开始不正常了,经常啃咬自己右手的食指还有中指,在嘴巴里面都啃咬的血淋淋的了,还是不肯停嘴。 还有一次,她正在睡觉,但是却被一股奇怪的味道所惊醒了,循着那味道来到的厨房里面,吓得老太太胆子都快破了! 只见他儿子打开了煤气灶,右手的食指还有中指就在火上来回地翻烤着,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那手指都烤的焦黑了他自己还浑然不觉,仍旧在诡异地笑着,老太太跑到厕所里面吐了,赶紧把他儿子送进了医院。 最后就如同烧烤摊刘哥所说的异样,跑到他旁边做野味的摊子的地方,把自己的手指伸进了毒蛇的嘴巴里面,结果这次刚刚治好,又跑到他的烧烤摊,把手指又插到了炭火炉里面了…… 老太太头靠在了沙发背上,整个一段讲下来,让人听了之后不禁毛骨悚然。虽然我只是和那小偷有一面之缘,但是那小子的食指还有中指现在想想,我还是记忆犹新,那两根手指上,布满了伤痕! 之前有了解过“小偷”这个技术含量相当高的职业,刚刚那个人的食指和中指,之所以布满了疤痕,那是因为刚开始练技术的时候都是从“油锅取物”开始的! 小偷重在一个“快”字,那两根手指要从滚烫的油锅里面把里面的物件儿给取出来,如果你的动作快,自然不会烫到手,但假如你的动作慢,当然可以烫的“外焦里嫩”! 只是,现在他明明是要把这两根手指给废掉的节奏,看着情形,定然不是自己本体的意志。“韩法师,我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感激不尽……”老太太说着又要跟我磕头,我赶紧扶起了她。 从我内心来说,我是真的不想救这个完蛋玩意儿,没了他,还能让社会少个祸害,但是看这老太太又于心不忍,若是不救,这老太太就要成孤寡老人了。 我沉默了下来,老太太满怀期望地看着我,刘哥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我,他也挺为难的,屋子里面的熏香慢慢地燃烧着,还可以听到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正在走动的声音,一时间,这气氛当真有点让人尴尬啊。 “不好了,出事了,张奶奶,出事了……”一个年轻人跑到了仙祐堂里面,扯着嗓子大声地嚎叫着,把在座的我们都吓得一个大激灵,“你儿子,你儿子他把自己的两个手指头用菜刀给剁掉了,还自己吞到了嘴巴里面……” “啊——”老太太惊叫着往外面跑去,我和刘哥赶紧追了上去,刚刚报信的这个男孩子边跑边告诉我们。 今天本来邻居都在看着老太太的儿子,但是就在大家转眼间他就跑到了厨房里面,拿起菜刀,就把自己的右手食指还有中指给剁了,剁掉之后,就把这两根手指给放到了嘴巴里面大嚼起来,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但是把大家给吓得是够呛,纷纷上前摁住他,可就是摁不住,他竟然嚼着嚼着咽了下去,众人无奈只有叫了120,可谁知人家来了之后,他死活不上车,倒是把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砸了,急救人员在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之后,就离开了,现在血是不流了,但是人被他们给捆住了。 老太太欲哭无泪,直说作孽啊作孽啊,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小子当真是遇上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现在废了他的两根手指,接下来要的,应该就是他的命了。 老太太跑了一阵,最终体力不支,我让刘哥扶住她慢慢走,我和报信的那个年轻人先跑到了老太太他们家,是一处低矮的民房,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面一声声凄厉的嚎叫,“啊——杀了他——杀了他——” 报信的男孩子听到之后不由得发起抖来,“他疯了,他疯了……”他眼睛里面皆是惶恐之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再加层绳子——”里面有人呼喊,看来现在的情况还真的是比较混乱,这绳子捆绑的也不是一圈两圈了。 我抬头望了望渐渐的黑下来的阴霾的天空,吸了口气,慢慢地推开了大门…… 第四十四章 陆判司阴曹 在院子中央的凳子上面坐着一个人,冬天的黑夜,来的比较快! 此时,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下,一个人五花大绑地坐在了院子中央,“啊——”他张大了嘴巴嚎叫着声音凄厉至极,院子里面已然被各种东西的碎片所布满了,周围有三个大小伙子,个个看起来精疲力竭,但都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这……这是张奶奶请来的法……师……”那小孩有些胆怯地说着,往门边靠去,看着这一幕,任是谁的心里面都是非常的恐惧。 院子里面的三个男子都冲着我点了点头,“我叫杨磊,是他表哥,这小子真的是疯了!” 这个叫杨磊的男子看起来也差不多三十出头,从头到脚地把我给打量了一番,看起来不是很信任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只是定定地看着院子中央被五花大绑的那个人,此时,他没有在嚎叫了,而是闭上了嘴巴在“咔吱咔吱”地嚼着嘴巴里面的东西,仿佛是在嚼冰糖一般,这声音让人听着很刺耳,那一股血水从嘴角流出,口边还挂着碎肉,但他还是在有滋有味地嚼着。 “噗……”他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块东西,我凑上前去一看,是一块骨头,这是——我抬头狠狠地瞪着绑起来的小偷,他本就长的贼眉鼠目,此时又布上了一层恐怖的笑意,在这刚刚暗下来的夜色当中,周身的黑气仍旧明显地转动着,浓重无比。 “好吃,嘿嘿,好吃……”他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周,周围的人顿时捂住了胸口,我也咳嗽。 在大学的时候,每次的解剖课都让自己的胆量和胃口增高了好多,但做上这一行之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扛呕吐能力又增强了许多。 我慢慢地走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偷,“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出了这句话,椅子上面的他不回答,杨磊却偏头看向我,“他叫张浩。”这个三只手,我不由得苦笑,之前在车站偷了我的东西,现在我竟然还要救他。 “你管我是谁?”张浩咧开了嘴巴,还是一脸诡异的笑,两排牙齿,在这刚刚黑下来的夜色里,暴露无遗,但我知道,回答我问题的,并不是张浩。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饶有情趣地看着他,“好兄弟,自古人死之后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你又何必在这世间强留,鸠占鹊巢呢?” 周遭的人听到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面前的张浩却忽的翻起了白眼,咬牙切齿,“说的容易,可我老朽容易吗?这畜生夺我口中金,还把孩子们给我送阴的钱拿了去,让我在黄泉路上无法通行,我不找他,我找谁?” 张浩歇斯底里,但这声调已然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声调了,这分明就是——鬼上身! 当一些念力极强的鬼,附着在人身体上的时候,原本人身上的主魂,就会被这鬼怪所控制,而这鬼,便在宿主的体内,控制宿主的行为。 可见,这个鬼,不仅念力极强,还是一个十分难缠的鬼,但究其根本还是这个天杀的张浩的错,若不是先夺取别人口中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幅操行。 “这样吧,我让他把您的金片还回去,再者,给您多烧一些纸钱,另外我再给您做一场法事,您看可以吗?”有些时候还需要先礼后兵,可以坐下来协商的事情,都不要使用武力,但是我的手却在身*紧了判官笔! “不可以!”张浩嘴巴里面又发出了一声老迈地喊声,“我要让这兔崽子去死,我要让他下去陪我……” 卧槽,这就是他这个老死鬼的不对了,我反手握住判官笔,一下子刺到了面前张浩的胸腔上,捅进去之后 ,顿时一阵黑烟冒起,张浩摇头大叫。 “出!”我大吼一声,手中的判官笔一震,我心中一喜,貌似现在有反应了,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的时候,虎口一麻。 “哈,兔崽子——”张浩又是一声大叫,我整个人竟然被反弹了回来,我往后闪了一个大大的趔趄。 不会吧,这么强,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给吓傻了,可面前的张浩却激烈地摇头晃脑,手臂上的衣服竟然被凭空暴涨的肌肉给撑破了,那捆绑着他的绳子竟然也开始被他撑得慢慢断裂,“都死吧——”又是一声嚎叫! “再拿绳子,快点儿……”杨磊大叫,其他的人踩着这一地的碎片跑到了屋子里面,可这张浩此时已然站了起来, 他竟然径直地向我冲了过来,我抓紧判官笔,妈的,今天铁定要跟着老死鬼拼命了。 但这张浩竟然转头跑向了一边,从地上摸索出一个东西,奋力举起,向我冲来,我看到了那是把菜刀,还是把带血的菜刀。 “放下——”杨磊大叫着冲向了张浩,可这张浩此时却有厉鬼附身,气力大的惊人,只是一瞬间,便把杨磊挤到了一边的墙壁上,一把捉住了杨磊的手腕摁在了墙上。 “哈——”张浩大叫一声,菜刀应声落下,直直地把杨磊的手腕齐根切下,仿佛砍瓜切菜一般。 “啊……”杨磊大叫,脸色雪白,顿时瘫软地倒在了地上,看似疼昏了过去。 “轮到你了——”张浩大叫着朝我冲来,刚刚冲到了屋子里面拿绳子的年轻人看到了这一幕竟然没人敢冲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我握紧判官笔。 “当”地一声,判官笔和菜刀相碰,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撞击声,我两手举起判官笔,用笔杆挡住了差点落到了我脑袋上面的菜刀利刃。 “嘿——”我浑身力量汇聚到双手之上,使劲往前一举,把菜刀一下推开。而那张浩也被我给往后推倒了好几步,这家伙真他妈难缠,若是刚刚我动作晚了那么一两下,我看我直接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啊,我宰了你——”张浩又大叫着,朝着我扑来! 而就在此时,却传来了一句十分熟悉的童声,“韩小天,我来了……”循声望去,嘟嘟此时正飞翔在半空中,他猛地俯冲到了张浩的后脑勺的位置,两脚落在张浩的肩膀上,使劲地抓住了张浩脑后的头发。 “啊——”张浩吃痛地甩着头,手中的刀在努力地挥舞着,可嘟嘟在其脑后,他是怎么也打不到的。 “嘿,老野鬼,胆敢在你灵童爷爷面前造次!”嘟嘟厉声呵斥,咬紧雪白的贝齿,又加重了手劲,“韩小天,快!”他冲我喊了一声。 我知道,此时老鬼的念力有所消耗,正好是攻击的好时候,我上前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那血淋淋的菜刀被我一下子踢飞了,“叮叮当当”地掉落在院子里面,在一旁观战的人赶紧上前,把刀子捡了起来,我手握判官笔,笔尖照着他的心尖,猛地一刺。 “陆判司阴曹,邪魅皆可消!”刚刚喊出了这句话,就听到了一声凄厉无比地惨叫,一股黑烟冒起,从张浩的身上飞出了一缕黑色的魂魄,而张浩也瘫软地躺在了地上。 “嘟嘟,送他一程吧!”我看着那黑色苍老的魂魄,嘟嘟点了点头,伸手抓住那黑色的魂魄,御风飞行。柳灵童子,可沟通阴阳两界,我们陆判宗的护法仙童,当然可以把这迷失的鬼魂给送到原先的轮回入口。 周遭的人看到张浩瘫在了地上,便把他七手八脚地抬上床去,给杨磊也叫了救护车,等到张奶奶回家的时候,一切都安定住了。 “刚刚在院子外就听到你们在打斗,我没让老人家进来!”刘哥说着,冲我叹了口气,“嗨,这小子的指头废了,杨磊的手也没了,当真是造孽啊!” 老太太坐在床边抹着眼泪,不过一切归于平静,我起身告辞,其他的事情,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老太太说什么也要给我报酬,被我婉言谢绝了。 “让他做点正经事吧!”我淡淡地说着,报酬什么的,我真的不想要,只希望三之手的张浩可以改其本性,一心向善,不要再入“文雀”之流。 刘哥和我一起走出了张浩家的院子,夜晚的风凉凉的,刚刚经历了那么一番苦战,这个时候被凉风吹在了身上忽然生出了一股惬意。 看着路边这一棵又一棵光秃秃的树木,忽然觉得省城的冬天变得十分没有人情味。 “去我那里坐坐吧,哥给你烤个羊后腿!”刘哥拍着我的肩膀,我想起刚刚的打斗的场面没有一点胃口,只有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今天没心情……” 我委婉地拒绝了,现在我只想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个觉,疲劳的感觉席卷了周身。 “还是去一下吧,我可以跟你说些事情……”刘哥拉着我的胳膊,脸色突然没有由来地涂上了一层凝重,“小天兄弟,其实有些事情,我早都想和你说了,只是没有时间,今天正巧见到你了,我正想告诉你,是关于sami的……” 而此时,听到了“sami”的名字,我浑身上下突然又开始发痒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我想见sami! 第四十五章 血咒,马铃薯降 我蹲在了地上,顿时觉得周身火热难忍,竟然有种万虫噬骨的感觉,我到底怎么了,即使我再喜欢她,即使我再爱她,我也不该有这种感觉啊! “啊——”我抱着头,脑仁在这个时候仿佛被塞进去一个*,牵动着我的太阳穴竟然一抖一抖地,扯得我整颗脑袋都是疼的。 “小天兄弟,你没事吧?”刘兴也有些害怕了,他扶住了我,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瓶水……”他紧张地说着,“嗒嗒嗒”地跑开了。 此时,身体里面那种被万虫啃咬的感觉仍然没有减轻分毫,最近我经常有这种感觉,只是比较轻微,这次竟然这么地剧烈,并且我回忆起来了,这几天也老是做梦,梦中无一例外地都会梦见sami,于此期间,每次醒来,身下总是湿了一大片。 自认为这是正常生理反应,但谁知此时才决出有些不正常,若是这些事情单个出现,或许只是巧合,但扎堆一起出现,我自然觉得可疑之处。 我一把抽出判官笔,把那锋利的笔尖对准了我的胳膊,“啊…….”我强忍着疼痛,判官笔的笔尖深深地刺进了我的胳膊里面,顿时鲜血直流,笔尖上变得乌黑无比,那黑色竟然还渐渐地蔓延到了笔杆之上。 这支判官笔,连姥姥都不清楚它是何年何月流传下来的,老祖宗的东西,年代久远,自然具有灵力,此时我那胳膊上汩汩流出的血液,竟然不是正常的鲜红色了,居然变成了蓝色,卧槽,我眨了眨眼睛没错,就是蓝色…… 过了一会儿,刘兴小跑着回来,手中还拿着两瓶脉动。 “小天,你先喝点儿吧,来……”他说着帮我把盖子拧开,我嗓子都快要冒烟了,也顾不上道谢,伸手接过,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眨眼间,这一瓶脉动立刻就见了底。 我拍着胸脯,刘兴帮我拍了拍背部,“小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近的身体有些异样呢?”我抬头看向了他,此时,马路上一辆车疯狂地鸣着喇叭,打着远光灯呼啸而过,那刺眼的灯光把刘兴的脸照的没有任何的死角,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地点了点头,是啊,最近身体确实奇怪,只是没当回事,但这次尤其是刘兴刚刚提到sami的时候,我刚刚的反应,真的是有些太剧烈了,我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毒性发作的瘾君子。 刘哥叹了口气,四下里面望了望,他说在这里不方便说,让我和他去一处比较安静点儿的地方。我点头同意,现在看来,我的身体里面真的出现了一些问题,保不齐我现在就是中邪了,想到此,我后脊梁上直直地冒冷汗。 刘哥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不去摊子那里了,让伙计们好好照看着,便带着我,一起来到了一家茶馆。 这是一家装修还算是考究的茶馆,到处都是古色古色的中式家具,还有一位穿着唐装的姑娘坐在大厅的中央在弹着古筝,在茶座上面的姑娘看到刘哥和我进来之后赶紧起身打招呼。 刘哥冲她摆了摆手,让她给我俩开一个房间,姑娘点头应允,便带我们来到二楼一个比较僻静的房间,上了茶水还有瓜果之后便带上门,安然离去。 我看了看判官笔的笔尖,那黑气仍旧缭绕其上,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可这真的和sami有关系吗? 刘哥给我倒了一杯茶,那碧绿色的茶水渐渐地充满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刘哥,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喝了口水,慢慢地问着。 刘哥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兄弟,不瞒你说,我一直都是做生意的,你也知道,做生意的人,比较迷信,喜欢讲究个风水。你知道吗?之前我在开极乐世界的时候,请的保家神根本不是关二爷还有财神爷,我那请的可是猪八戒,因为那关公和财神是真神正驾,压根儿不可能保佑咱们这八大行业! 我赶紧打断了他,得得得,您别贫了好不好,您直接说正题。 刘哥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儿说,对不住啊,兄弟,我这平时就有这毛病,话匣子只要一打开,有些时候上防盗锁都不行。 刘哥呷了口茶,继续往下说着,我老婆啊和sami 关系很好,现在虽然极乐世界没了,但是她俩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之前sami和我老婆说过,他说到此处,嘿嘿一笑。 “你笑毛线啊,继续说啊?”我瞪了他一眼,最讨厌别人在说话的时候吊胃口了。这种感觉就跟当初玩游戏正嗨的时候,突然断电是一样的。 刘哥笑笑说,好,我继续,sami跟我老婆说过她喜欢你。之前她是在极乐世界做过,你也知道吗?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所以在那边的女孩子,免不了会有些逢场作戏的时候,但现在她不在那边工作了,所以也想找一个好人嫁了,所以就觉得你还不错….. “噗——”我不小心把嘴巴里面的茶水喷了出来,此时心中对于想要见到她,如瘾君子对鸦片一样的渴望荡然无存了,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判官笔的作用,刚刚那判官笔一戳,难不成真的把自己体内的邪气给放出来了吗? 只是此时想起sami在那种声色犬马的环境下工作,还有之前她穿着那几乎开到了臀部的旗袍扭腰摆臀地在极乐世界当中穿梭的样子,胃里面一阵的翻江倒海,一种极为厌恶的感觉冉冉升起。 我草,这意思他妈的就是她玩够了,然后就要找个“好人”嫁了吧,这么一说起来,我他妈就是一废品回收站啊! 刘哥接着往下说,就是在上周末的时候,我老婆去找sami逛街,走到她家楼下的时候给sami打电话,竟然没人接,一连打了好几个还是没人接,我老婆就直接上楼去找了。结果到楼上之后sami家的大门却大开着,我老婆和她比较熟,看这情况,当下心中生疑,径直地走了进去,sami租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我老婆走到她房间门口的时候,当即就吃了一惊…… 刘哥说着,猛地喝了口水,“她看到sami坐在了床边,手里面拿着一只马铃薯,草,还是一个雕成了人行的马铃薯……”听到这话,我的头皮一紧,房间里面的灯光也忽闪两下。 刘哥咳嗽了一声,继续往下说,可她明显不是学雕花的不是吗?听我老婆说啊,这sami当时可是丝毫不挂地坐在了床上,浑身上下还用红色地涂料在身上划出了一些奇怪地符号,看起来诡异无比,并且她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嘴巴里面再念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可我老婆视力比较好啊,她就站在了门口往里看着,你知道那雕成人形的马铃薯上面刻着什么吗? 我立时摇头,刘哥靠近了我,“上面刻着你‘韩小天’三个字,并且……”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上面还用汉字写着已巳蛇年,三月初三!” 我擦,我猛地把手中的茶杯使劲地砸在了桌子上,顿时茶水四溅。刘哥被我吓的往后闪了一个趔趄,“老弟,别生气,咱爷们儿不是在这里商量事情的吗?”我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只是这臭娘们就是在给我使邪术,还他妈是南洋的降头术——马铃薯降! 这在《陆判手卷》里面可是确确实实记载的有的: 这种邪术在施行的时候,在雕刻成人行的马铃薯上,刻上了被下降人的名字还有生辰八字,再以被下降人身上的物件儿当做引子,配合着咒语,以此下降,若下降成功,男子从此无法离开女子,若是强行离开的话,轻则会有虫爬感及疼痛、盗汗、全身乏力的感觉,重则,全身溃烂而亡。 并且为了使被下降的人彻底离不开女子,下降之人还会拿马铃薯前去烘干,这样子,也就是为什么我身上会有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了。 “草——”我大叫了一声,刘哥惊呆了,忙劝我说不要生气。 我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他妈不生气,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有判官笔让我保持清醒,我看我早晚得着了这娘们的道儿。 老话说的好biaozi无情,戏子无义,这就是一个真理,我看这娘们结结实实地想给我下套,还有那天她走的时候故意在我的头上拔下来了一根头发,就是想让那根头发当媒介,好给我下降,肯定是这样。 这件事情只有赶紧解决,如果解决不及时的话,我看我早晚得交代了,事不宜迟,我打电话叫了崔明伏,并且回家带上了嘟嘟,一起到了光头王哥家里面,虽说对于降头术,我也算是略知一二,但是这次还是需要桑林婆婆帮忙。 她是黑苗蛊婆,据说,南洋降头术的原型就是苗族的蛊术,只是后来流传到东南亚之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演变出来的。 第四十六章 黄雀在后 《陆判手卷是》上虽然对于这种降头术有所记载,但是对于化解的方法却没有提及丝毫,可我现在的情况也当真是一刻都不可以马虎。 为今之计,也只有请教桑林婆婆了,蛊法和降头本就同根,希望她那里可以有些化解之法,虽然这么想,可我的心里面也没有把握。 崔明伏接到我的电话倒是在第一时间到达了制定的地点,考虑到桑林婆婆的年纪比较大了,我们就来到王哥家楼下。 崔明伏见面大骂我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到他现在正在和小兔兔恩爱吗?怎么忍心打扰他如此美事呢? 我听到之后更加愤怒,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你他妈的还是兄弟吗?哥们儿我都被人下降头了,你竟然还在想着你的女人……” 崔明伏听到之后也愣住了,旋即咬牙切齿,“谁他妈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哥们儿分分钟就灭了他!” 我摇了摇头和他一起上楼,桑林婆婆坐在了客厅里面,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王哥为了方便,租的是一套两室一厅,摆设虽然简单,但好在屋子里面整体收拾的还算是比较洁净。 看到我之后,王哥满脸的同情,忙问我中了降头,是不是和他之前中蛊一样,身上也会长头发,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王嫂子赶紧把他给拉到了房间里面。 我把事情经过跟桑林婆婆说了一遍,当然了,现阶段的这一切现在还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到底是不是中降头了,还得经她的法眼看一看。 “别说了,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多半是中了!”桑林婆婆十分肯定地撂出了一句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来了一面铜镜递到了我的手中。 “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仔细地盯着镜子里面自己的眼睛,之前熬夜打游戏的时候,老是休息不好,我的眼睛里面就会生出一条条的红血丝。 但此时,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白眼球上面竟然是一条条灰色的脉络,草,怎么变成灰色的呢?这不科学啊! 我抬头看着桑林婆婆,她冲我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是马铃薯降!”桑林婆婆说的斩钉截铁,“这种降头比较难解啊,那女子在自己身上用红色涂料画满了符咒,那就是血咒,以血咒配合马铃薯降,当真阴毒!”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事情变得真的有些难缠了,竟然让一个老毒物说出这种话,可见这种降头是多么的厉害。 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千躲万躲,竟然还是没有躲过去。这要怎么办才好呢? 王哥家客厅里面的电灯忽闪了一下,灯光下,老太太的脸颊看的有些不是很真切,但可以看出的是她的目光无比凝重,她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了她的房间里面,从里面抱出了一个乳白色的瓷罐,这是什么东西呢? 我吞了吞口水,桑林婆婆一辈子与毒物为伍,估计…… “嗨,我那条小黑子啊,让这个小鬼头给斗死了,只有这条小虎头了!”桑林婆婆说着伸手指了指嘟嘟,嘟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当时和我一起打上桑林婆婆家的时候,那飞天蜈蚣可是嘟嘟斗败了,没有想到那蜈蚣还有个卡哇伊的名字叫——小黑子,那这白瓷罐当中的小虎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白瓷罐被桑林婆婆打开了,她伸手进去摸索了一番,从里面取出一物,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愣了一下,仔细一看,心里翻腾不已,这竟然是一只彩色的壁虎。 这种壁虎有着一对大大的深橙色眼睛,头上的纹路错综复杂,仿佛大理石上的图案。它的身体上覆盖有美洲虎一样的漩涡条纹,此时它那灵活而细长的舌头正直直地吐了出来,伸到了空气里面一卷一卷的。 “咳咳咳……”不单单是我,就是崔明伏也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壁虎,嘟嘟更是惊奇地张大了眼睛。 也不知怎么地,我从小就对这爬行类动物天生的没有好感,此刻看到了这只壁虎,不可否认,它是挺好看的,但于我内心深处来讲的话,我还是比较抵触它,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 桑林婆婆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么个大小伙子还怕这个小东西吗?让它先给你探探病,降头术和蛊术要从原理上来说是相同的。 都需要在你的身上落子降,而施降者的身上有母降,这样子两者相互结合,才会使得术法成功,所以现在必须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子降,小虎子可以帮助你找出来。 我看着在她手心里面乖乖地趴伏的“小虎子”,它还是转动着它那橙黄色的大眼睛,舌头还是一吐一吐的,长这么大了,这种壁虎,我也是真心没有见到过。 只是听说过全身赤色的壁虎,先前在古代,如果用朱砂喂养壁虎,壁虎全身会变成红色。吃满七斤朱砂后,把壁虎捣烂并千捣万杵,然后用其点染处女的肢体,颜色不会消褪。只有在发生房事后,其颜色才会变淡消褪,是以称其为“守宫砂”。 但这个彩色的玩意儿,我可是当真没有见过啊!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抵触,最终我还是把胳膊伸向了桑林婆婆,可谁知那“小虎头”竟然一点儿也不认生,就直接地爬到了我的胳膊上来了,搞得我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就出来了。 它爬到了我胳膊臂弯处,三角形的头颅向后仰去,猛地往下俯冲一口咬在了我的皮肤上面,我顿时觉得皮肤上仿佛被蚂蚁给蛰了一下,疼痒难忍,这壁虎竟然紧紧地咬着我的皮肉。 下一秒,它的头猛地往后伸直。把我的皮肤给狠狠地撕了起来,顿时一抹蓝紫色的血慢慢地流了出来,它的腮帮子竟然一鼓一鼓的,在慢慢地吮吸着我的血,突然,它那长长的舌头也从皮下伸到了我的胳膊里面,竟然在我的皮肤里面来回地搅动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桑林婆婆……”虽然不疼,但我还是求助似得看向了桑林婆婆,她冲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好吧,我闭上了眼睛,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了,客厅里面静悄悄的,单单就只有这小虎头吸血的声音。 但过了一会儿,蛰疼的感觉却已然没有了,这小虎头竟然从我的臂弯处溜溜地跑了下去,桑林婆婆伸手接住,把它放入瓷罐,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有些难办!”她无奈地叹息着,“照理说,降头术在施行的时候,都会在受降者的身上落下子降,这小虎子是我从小就精心喂养的,成日里以各种毒物为食,若你的身上有子降的话,定然不会逃过它的舌头,但它刚刚在你的身体里面探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一无所获…….”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面几乎都快崩溃了,这样怎么办呢?老毒物都没有办法解开的降头术,难不成我真的要去着那个sami的道儿吗? 桑林婆婆摇了摇头说,看来这马铃薯降真的是一种灵降,下降之人,以自身的念力来施行,如今之计,我们只有去找那个sami然后把下降的那个马铃薯给毁掉了。 正在大家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进行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sami! 顿时我气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手掌上的青筋都牢牢地贴在了皮肤上。 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要冷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算是让自己稳定下来,还算是平静地接起了电话。 “小天,救我……”sami在电话里面惊恐地喊着。我听到这话直想骂娘,妈的,还让我救你,我没被你搞死就算是好的了,可听她这声音貌似还真的碰到了比较惊悚的事情,我正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电话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韩小天吗?”那低沉的男音里面透露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我吸了口气,事情好像在朝着我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是,您哪位?” “呵呵,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师弟,我们没有见过面,可我提前送你的见面礼,你应该收到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脑袋“嗡”地轰鸣了一下,“见面礼”难不成就是我身上的这“马铃薯降”吗?再者,他叫我师弟,师弟…… 我突然想起了姥姥在信中给我提到的,她之前有个徒弟,就是因为偷练邪功而被姥姥逐出师门,名字叫做——薛宝山!难道我身上的马铃薯降就是他下的吗? 我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旋即我掐了一下胳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薛宝山?”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笑声,“不错,看来你姥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没错,我就是薛宝山,可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哥,来云水路这边吧,这里有个建筑工地,我把位置发给你,要不然这个小妞就完蛋了,当然假如你不在乎她的生死,起码也得在意下自己身上的降头吧,啊哈哈哈……” 我气的一把把电话丢在了地上,崔明伏还有桑林婆婆以及嘟嘟都听到了刚刚的对话,一时间气氛异常的凝重,事情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该怎么办…… 第四十七章 仇人相见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崔明伏坐在了我的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下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还真的不是躁狂的时候,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对策吧。 我身上的“马铃薯降”当真是别人授意sami这么做的,看来她真的只算是一个棋子,想来也是! 这种降头要施行起来,需要下降者有强大的能力,sami断然没有这么高的道行。 “小天,要我说你就别去了,我们再找其他的解决办法。”崔明伏看着我,表情异常的*,“自是那女的心术不正才会当成别人的棋子,况且你那师兄当初被逐出师门,定是做出大逆不道,有违天理的事情,要不然你姥姥也断然不会驱逐关门弟子!” 桑林婆婆也点着头,“是啊,小天,我们在明,别人在暗,况且也摸不清楚别人的底细,要说解这马铃薯降头术,我还有一些故人在泰国,他们对于这种术法的研究颇有心得,我们也可以寻求别的方法。” 话虽然这么说,但sami现在处于一种什么情况我们却全然不知,虽说给我下降是她的不对,但若我撒手不管,就落她于水深火热的话,那在我的心里也当着说不过去。 我摇了摇头,还是站了起来,向他们表明了自己要去的决心,崔明伏瞪大了眼睛,连连问我有没有发烧,怎么会说出如此胡话。 我说没有,只是万一sami因为此事受伤,我想我的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林凝,如果当初不是姥姥及时把她从我的身体当中驱出的话,她就仿佛一天天地身在阿鼻地狱。 再者,既然我从姥姥的手中接管了陆判宗,我就不可以让这个叛徒逍遥法外。 叛徒,必诛之! 崔明伏大骂我是个傻逼,白白地非要为了一个要害我的女人前去送死。 桑林婆婆也摇头,“小天,你是我见过心思最纯净的一个人啊!” 我握住了崔明伏的手,“这是我们宗门内部的私事,我不想殃及其他的人,包括嘟嘟,我也不想让他冒这个险,崔哥,如果这次我没有回来的话,请你帮我照顾嘟嘟,好不好?” 我牢牢得抓着他的手,嘟嘟蹲在了我的身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我,崔明伏大笑着,反过来紧抓着我的手,“韩小天,你他妈把我当成什么了,什么叫你们宗门内部啊,咱俩是兄弟,你知道吗?你还把嘟嘟托付给我,你这是干嘛?托孤啊,我告诉你,老子今晚就铁定跟你一起去了,我就不信了,一个陆判传人再加一个出马弟子,还搞不定他个小丫挺的叛徒……” 我感激地看着崔明伏,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或许是他平时在我眼中龌龊的形象成了定格,现在忽然正经起来,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菜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嘟嘟抹了抹眼睛,猛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山响,“你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护法,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薛宝山个叛徒,我们两个一起灭了他!”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仿佛无数的鬼魅在这黑夜当中咆哮着,我闭上了眼睛,千言万语却如同骨鲠在喉,我不晓得怎么开口,我拜别了桑林婆婆,最终和崔明伏还有嘟嘟一起往薛宝山发送的地址那边出发了。 “等等……”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们转头,桑林婆婆却追了下来,“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久没有会会降头师了!”冬夜里的风很大,把桑林婆婆的头发都给吹散开了,但老太太的脸上却浮出了一层温暖的微笑。 当出租车停靠在云水路上的一处废弃工地的时候,司机还满是疑惑,“你们大半夜的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是啊,看看我们这个组合——俩年轻小伙子带着一个古稀老妇,但若是他知道车上还有一个小鬼头的话,不晓得他会不会吓昏过去。 下车之后,踩着这一地的残片瓦砾,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靠近了那个工地。 而此时手机又响了,仍旧是那薛宝山的阴森的笑,但我却没有听到sami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紧,难不成,她已经出事了吗? “小子,你还带帮手来啊?”薛宝山的声音听过电磁波传来,深夜的工地杳无人烟,冬夜里阵阵地冷风吹过,在这废弃的楼宇间竟然打起了一阵的呼哨。这个薛宝山究竟在哪里呢? 压制一下自己内心的波动,我还是笑着回答,“师兄,看您说的,咱们师弟见个面,我带什么帮手啊,您在哪里啊,赶快下来,我请你吃饭……” 正在此时,我的正前方那一栋废弃楼宇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是鞋底与地上这残片瓦砾相互摩擦产生的声音。 声音比较凌乱,由远及近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在愣神儿间,就看到了薛宝山一手掐着sami的脖子朝着我们慢慢地走了过来…… 两个人影慢慢地靠近了我们,接着光亮,我看到了薛宝山的脸,顿时吃一大惊,这他妈的还像个人吗?只见他满脸的橘皮皱褶,还遍生癞疮,并且长满了络腮胡子,眼窝深陷,那眼珠竟然还在这深夜当中翻着油绿的光,草,这他妈比鬼都像鬼? 不单单是我,看到他现身之后,就连桑林婆婆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和之前一点也不像了……”嘟嘟淡淡地说着,言语间的情绪十分复杂。 嘟嘟之前跟我说过我这师兄的情况,据姥姥讲,他因偷练邪功而被姥姥发现,被姥姥逐出师门之后,就常年混迹于东南亚一带,那里因为气候的原因,毒物遍生,邪功盛行。 后来,听同道中人给姥姥提及,薛宝山为了修炼邪功,不惜吸食毒品来做药引,可谓是邪魔攻心,丧心病狂! 嘟嘟还说,姥姥在闲暇之余反复提及,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薛宝山的功夫给废了。 但这家伙此时突然出现,却又是为何?我看着sami的脖子被他狠狠地掐在了手中,整张脸被他掐的通红。 “我听说,秦凤翎那只老狗死了?”他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我心中早已怒火翻涌,使劲地握住了背后的判官笔,但是我同时也知道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随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前的这个人,我们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有多少的道行。 “咳咳咳…..”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加重了手劲,sami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我轻笑,“师兄,难不成,您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来拜谒我姥姥的吗?” 薛宝山闻言大骂,“我拜你个死人头……”他说着一把把sami推到了一边,她摔倒在了这杯碎片瓦砾铺满的地面上,娇呼一声。 “秦凤翎当初把我逐出师门的时候好无情啊,说把我当成关门弟子,实际上呢?最后还不是把陆判宗的一切都传给了你,包括这护法仙童——”他大叫着,伸手指着嘟嘟,我心中一紧,看来这家伙今天是冲我而来的。 “哦?那你想怎么样?”我饶有兴趣地看者他,于此同时,崔明伏和桑林婆婆也做好了准备。 薛宝山面色一紧,我知道他同样对我们心生防备,但是我现在还是不可以冲动,不论如何,我的身上可是有这“马铃薯降”,这就是在我身上存在的一个*啊。 我定了定神,“师兄,你看,都这个点儿了,天气还这么冷,我请你去吃宵夜吧,这是我兄弟,这是我奶奶,我携全家老小来迎接你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汉也不吃眼前亏,我有把柄在他手上,自是要跟他好好说话,可谁料,他竟然目眦欲裂地看着我,“韩小天,你他妈当我是傻逼啊,你带着一个出马弟子,一个黑苗老蛊婆来对付我,你当我看不出啊,还请我吃饭,我看是鸿门宴吧……” 靠,他到底是什么道行,竟然连崔明伏还有桑林婆婆的出处都看得这么清楚。 “啊……”那种浑身上下被虫蚁啃咬的感觉又翻涌了上来,我捂住了胸口,蹲在了地上。一时间,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了一丝的力气。 我看向sami。此时,她坐在了地上,受手上拿着的是个马铃薯,准确地说,还是一个雕刻成人形的马铃薯,她有些痛心地看着我,“小天儿,对不起,你不要怪我……”说完这句话,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又开始念咒了。 “我他妈宰了你!”崔明伏大叫着举起银铃法螺就朝着sami兜头打去,薛宝山见此情景,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四方的盒子,顿时他摇头晃脑开始念诀,瞬间四个孩童的身影从那四方的盒子里面飘出,挡在了崔明伏的面前。 那些个孩童个个都穿着大红的肚兜,但个个都是青面獠牙的模样,他们护在了sami的面前,伸出尖利的爪子对着崔明伏。 我看着那四个青面小鬼的肚兜上面分别写着“魑”、“魅”、“魍”、“魉”!这么四个小鬼直直地把崔明伏给逼的进不了身,这么说来,一道白光在我的脑子里面闪过,我猛然回头看向了嘟嘟,原来薛宝山这次来,主要还是为了——嘟嘟…… 第四十八章 丝罗瓶来袭 这四个小鬼,每一个均是凶神恶煞,看来这薛宝山当初在炼鬼的时候,完全没有摒除小鬼身上原本的戾气。反而愈加纵容! 小鬼因为天性的缘故,所以身上就会自带一些凶戾之气,太师婆婆当初在炼化嘟嘟的时候,就是用陆判宗的经文和密法加持,使得嘟嘟身上的戾气除去,平时又通过正统的道法修炼,才成为护法仙童! 而面前这四个小鬼,个个翻着只有眼白的眼睛,张开嘴巴,满口的蓝绿阴气,在口腔当中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暴风团,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分分钟都可以索你性命。 “怎么样,来啊!”薛宝山大叫,龇牙咧嘴的样子真的仿佛从地狱里面逃出来的恶鬼。崔明伏看到这一幕,往后退了两步,这四个小鬼一看都是难缠的主儿,当然不可以轻举妄动。 原来这王八蛋现在在练的邪功就是——五鬼运财术! 相传这术法中的五鬼原先指的东曹十,西张四,南李九,北汪仁,中朱光等五位阴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发现了越是凶戾的灵体,用来炼化成这运财的五鬼越是容易,并且所运钱财越多!而后世这五鬼,就变成了东魑、西魅、南魍、北魉,最重要的还有一位那就是——中童子! 其他的小鬼要是炼化极为容易,但这童子可来之不易,那他就把这注意打到嘟嘟身上了吗? 全身的疼痛还是清晰地传遍我的周身,可我的脑子也在高速地旋转着,薛宝山若要以他的道行,断然可以轻易地从我身边偷走嘟嘟,但嘟嘟早已对我滴血认主。 若贸然偷走,不管行至多远,嘟嘟还是被血契牵引着回来认主。而若是把我杀死的话,那嘟嘟和陆判宗的契约也算是失效,只有阴间的鬼差前来锁魂。 所以只有在我的身上下降,让我自己主动放弃嘟嘟,解开我俩之间歃血为盟的契约,这样子嘟嘟才算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心机竟然如此深厚。 “师弟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他冲着sami挥了挥手,“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吧,对,就是这护法仙童,你只有解除你俩之间的生死契阔,把他交给我,我就帮你把这马铃薯降给解开,你说好不好?” sami此时又停止了诵念咒语,她的头发凌乱地耷拉在了脸上,她抬起头,满脸忧伤地看着我,眼睛里面还充满了盈盈的泪水。“对不起……”她慢慢地道出了三个字。 我明白,此时降头已然成功,而且在她身上她还以自己的鲜血为引,给我强行地下了血咒,若是马铃薯降被破的话,那么她就会首当其冲地遭到降头术的反噬!“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她“嘤嘤”地哭起来。 是啊,无心之失,可这后果呢?后果就是要我和嘟嘟来承担吗? 我躺在这一片瓦砾之上,在这呼啸而过的风中,我额头上颗颗豆大的汗珠却滚动在了脸上,夜风扬起了片片灰尘,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还是不肯,对吗?”薛宝山低吼一声,转头看向了sami,“继续念!” sami的手颤抖着,泪水夺眶而出,“我求求你放过他!”她哭着央求薛宝山。 “啪”地一声,薛宝山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我他妈让你继续往下念,要不然我搞死你!” sami 的嘴巴又蠕动了两下,那股噬骨的疼痛又遍布了我的全身,只要她那边的嘴巴一动,我这边就有种撕心裂肺的反应,当真生不如死。 “我他妈跟你拼了!”崔明伏大吼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仙祐堂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一道白光闪过,崔明伏举起手中的法螺使劲地砸向了挡在了他面前的四个小鬼儿,顿时这四个原本在他面前挡的严严实实的小鬼被砸的四散而逃! “混蛋——”薛宝山大骂,旋即驭起四鬼和崔明伏对撞起来。 而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出,一只巨大的蝙蝠翅膀袭来,直直地把正在驭鬼的薛宝山给狠狠地掀了一个大跟头! “什么东西?”薛宝山躲闪不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掀翻在地,等到看清楚之后,竟然是一纯黑大蝙蝠,在他头顶上乘风盘旋着,对着他龇牙咧嘴,随时找寻可以攻击的契机。 “草,竟然还遇到上了本体蛊……”他大叫着,“妈的,可以啊小师弟,还可以搜罗起这么地一众人物…..” 血蝙蝠、崔明伏还有嘟嘟在和面前的这四个小鬼对阵,而sami手中的马铃薯降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可怕的,但她此时却是念诵两句停歇了一下,可我还是被这咒语给整的死去活来,真的太他妈的难受了。 “啊——”我仰面朝上,双目圆睁看着天空,突然在我的正上方,出现了一个凶戾的小鬼,他的肚兜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魑”!他张大了嘴巴,腥臭扑鼻,朝着我的脖子猛地咬了下来。 “嘿!”嘟嘟飞来,一下子把它撞开,登时和那个小鬼扭打在了一起。 而这场面一时间比较混乱,崔明伏由于有仙家附体,所以高举起了手中的法螺照着一个小鬼的头顶当正劈下,“嘶——”小鬼仰面大叫,惨痛不已,竟然一时间魂飞魄散。 那法螺上面金光乍现,“好,妈的,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儿的都给整死了……”崔明伏说着又抓住了另外一个小鬼,正准备如法炮制。 “南无噗撒托,乌力那哇,阿喀地嬷呀,伊地巴喀呀,汪碰——”薛宝山的嘴巴里面突然迸出了一则我们听不懂的咒语,单听着口音,就可明确这咒语来自于那南蛮之地。 当他念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凛然增大,眼睛里面那幽幽的绿光仿佛正在燃烧着的两团碧绿的鬼火,在这一刻轰然爆破。 “哈——”两股阴风夹带着细密的沙石朝着脸上狠狠地砸了过来,大家都被这突入起来的阴风给整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等睁开之后,才发现了,从薛宝山的身后那黑黝黝的废弃楼宇间,竟陡然射出了两颗悬空飞行的孩童头颅。 “草,是丝罗瓶——”崔明伏大叫,血蝙蝠也收起翅膀往后退了两步,嘟嘟也惊呆了,没有想到薛宝山这瘪犊子竟然还私藏着这个东西,妈的,看来他真的已然变成了一个魔头! 这丝罗瓶可根据施术源头不同分为两种,一种是自体丝罗瓶,就像是姥姥之前斗的那个老叟的飞头。 自体丝罗瓶是降头师修炼降头术还未成功时,他会将自己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腾空而出,其飞如疾矢!咻咻风声过处,便是降头师的夜游之处。 因为这丝罗瓶每晚出游,便成无主,带肠肚出游;肚子时常饥饿,到处寻找小孩遗粪充饥。凡粪被吃的小孩,命运会衰败,不死也病,或遭劫难。 所以南洋人当小孩在屋外大便时,家长们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后,拾取小树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粪上;这样丝罗瓶便不敢吃它。 而另外一种,就如同这飞来的两个男孩的头颅,这便是异体丝罗瓶。 而炼制这异体丝罗瓶则须害死一童男,施以降头术,驱使这童男的头颅连肠肚飞出空际,完成降头师赋予他的使命。这方法又叫做人头附肚童神,就是本体丝罗瓶的一种代用品。 但男女成人的丝罗瓶和降头师,都可利用这人头附肚童神,作为与人决生死的最高临急救命法术。假如术败,便以身殉。所以非至万不得己时,术师是不敢轻于尝试这术法的。 可见,此时他当真把自己这压箱底儿的东西全部都搬了出来。 “韩小天,你竟然伤我财鬼,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交不交出这护法仙童?”薛宝山怒气冲冲地问着我,崔明伏一把扶起了我。 但我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交……我交你大爷!”我忍痛冲他啐了一口,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竟然拿护宗仙童去炼制财鬼,我看我要是把嘟嘟交给他,这才算是中了他的计谋呢! “给我念!”他一把抓起了sami的头发,sami念了两下,此时,我又仿佛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我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sami见状停止了。 而在薛宝山后面那两颗悬空的男童“丝罗瓶”此时也在朝着我们张着血盆大口,那脖子下面还拖着血淋淋的肠子还有心肺等器官,都在往下滴着血。 “给我念——”薛宝山朝着sami大吼了一声,可是sami只是怨恨地看着他,还是没有动静,“我他妈地叫你念,你瞪我做什么?”薛宝山说着照着sami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两下,她那如同豆腐一般白嫩细滑的脸上顿时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手印。 可sami 依然没有张嘴念咒,她突然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马铃薯,就在众人惊诧地目光中,她一把把手中的马铃薯扣在了地上,“啪……砰……”那一整颗马铃薯登时摔得粉碎。 第四十九章 黑猫灵术 sami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我们给吓了一跳,但却把薛宝山给气的暴跳如雷。 他正想对sami出手,但sami此时却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立时疼昏了过去,这分明就是由于下了血咒灵降之后反噬的作用,她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臭娘们儿,有你好受的…….”薛宝山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那视网膜似乎都快要撕裂了。“韩小天,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就和她的下场一样!” 我站直了身子,使劲地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刚刚浑身上下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一扫而光,浑身上下仿佛吃了人参果一样的畅快。 看来桑林婆婆说的对,要解这个马铃薯降,必须要把那马铃薯给毁掉,所以就在刚刚sami抓着马铃薯使劲地一掷间,现在我身上的降头已经完全解开了。 “呵呵,师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吹牛逼长大的?”我冷笑着看着他。 薛宝山的脸色巨变,“南无噗撒托,乌力那哇,阿喀地嬷呀,伊地巴喀呀,汪碰......” 这句咒语比刚刚高了好几个声调,而此时围绕在薛宝山周围的那些鬼物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翻着那没有瞳仁儿的眼睛,朝着我们“咻”地飞了过来。 妈的,打就打,都他妈被欺负到头上了,再怕就是缩头乌龟了。 此时那两只男童飞头分别和嘟嘟还有血蝙蝠斗上了,而崔明伏也举起了银铃法螺,由于刚刚他才请神出马此时也是仙家附体,和那三个招财小鬼斗在了一起。 这丝罗瓶可真不是盖的,这简直就是天地间至阴至煞之物,那尖利的嘴巴,总是朝着对方致命的弱点去攻击,并且还不时地从嘴巴里面流出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声音,着实让人头疼。 嘟嘟占着身形灵活的优势,上下翻飞地和它周旋,但万不可以让它近身,倘若那肠子缠身,定然就会被它咬住脖颈。 嘟嘟伸手抓住了那根肠子,以他为圆心旋转一圈,画了一个完整的圆,而后猛地往外甩出,那男童飞头顿时撞在了废弃工地的一根柱子上,顿时满面鲜血,头部甚至被蹭去了大半,就带着那半拉的脸面飞了过来,但是它嘴巴里面竟然还“桀桀桀”地笑着。 而那血蝙蝠,此时也在用巨大的翅膀袭击着那长大恶口的孩童飞头,若是论近身攻击的话,我看着丝罗瓶要是排第二,估计也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排第一了。 假使被他咬上的话,要想甩开,堪比登天!好在血蝙蝠可以用自己的翅膀攻击,暂时丝罗瓶没有办法飞到血蝙蝠的近身,两者还在竭力周旋。 最牛的就是崔明伏了,此时,他以一敌三,大战三个小鬼竟然也可以应付过去,那银铃法螺当一下下地砸下去的时候,几乎是拳拳到肉地砸在了小鬼身上。 顿时一阵嚎叫传来,那些小鬼竟然被他揍得哇哇大叫,一时间整个战斗我们这边占了上风。 “草!”薛宝山大叫一声,立时站直了身子,他两条大腿侧开,形成了180度的平角。两手掐诀,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他的脑袋越晃越快,似乎都快要和脖子脱离了。 “ 阿塔库拉斯,爱慕,卡图里……”他高喊出这样一句十分生涩的咒语,我草,这是设么意思呢? 但是他的头还是没有停止摇晃,而我分明看到了黑色的短毛从他的脸上由内而外生了出来,并且那眼中绿油油的光亮此时竟然仿佛两束探照灯似得打了过来,旋即他身上的衣服竟然被“砰”地一声给撑破了。 他的耳朵尖尖的竖起,在身后竟然凭空生出了一根尾巴,高高地翘着,仿佛是一根旗杆。 “阿塔库拉斯,爱慕,卡图里……”他最后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句话,此时他已然通体黑毛,四肢朝地,仿佛一只大猫一般躬起身子,在地上磨了磨爪子,对着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喵——”他龇牙咧嘴,大吼了一声。 我草,今天晚上我他妈的真是大开眼界了,如果把这里所有的玩意儿都汇集起来的话,开个展览绝对可以吸引全世界的人。 薛宝山当初被姥姥发现学习邪术逐出师门,看来他这邪术涉猎地还算是比较广泛,要不这印度的——黑猫灵术,他怎么也会呢?并且修习地没有丝毫破绽。 在印度,黑猫被认定是掌管死亡的神灵,可以驱使恶灵,招来邪灵,于人间和地狱之间来走自如,穿梭无阻。而这黑猫灵术就是以黑猫作为媒介来修炼的一种自体邪术。 首选的是孟买黑猫,相传孟买黑猫是灵气最强的,修炼者必须于雄性黑猫叫春之时,割其下体,以秘法制作服用,并且以印度本源秘法加持。 而到了后期,就不单单是取其下体了,更是要食其皮毛,饮其血脉,吞噬其脑髓,使之整个融入自体,想来极为残忍血腥,此种做法因过分的荼毒生灵而称之为大邪之术,所以薛宝山此人真的不再具有人性了。 “喵呜——”黑猫大叫着,竖起尾巴朝着我扑来。 “嘿!”我挥舞判官笔刺向了它,它身形灵活地闪开,落地之后,满脸怨毒地看着我,身子高高拱起,“喵呜——”这他妈还是猫叫吗?怎么听这后面完全就变成了一只狼呢? 它躬起身子再次发起攻击,但每次当我蓄势待发的时候,总是挡不住这家伙的身形灵活,只在三两下之间,就闪了过去,它竟然在落地之后绕着我转起了圈。 反观其余之人,也都和各自的对手艰难地战斗着,可我发现这黑猫灵术真的难以破解,变成了野兽的薛宝山此时也耐力惊人,一直围着我打转,企图找寻我的破绽。 “喵呜——”它再次举起双爪,御风飞起,这次直冲的是我的面门,我双手举起判官笔,“当当当……”它那铁钩一般的爪子和判官笔接触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击,这畜生倒是再次逃离了我的攻击范围,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冲着我龇牙咧嘴。 我草,没想到遇到这个难缠的对手,它并不急于攻击你,但是在和你对峙的过程中,它却在消磨着你的耐心还有毅力,绕着你打转。 “草,小天,你后面啊……”听到崔明伏大喊,我猛地回头,妈的,一只小鬼头在龇牙咧嘴地飞在我的身后,张大了嘴巴。 要不是我反应及时,这一口铁定已经落在脖子上了,我转身掐住了它的脖子,崔明伏再解决了他那边另外一个小鬼之后,赶紧跑向了我,但身后阴风阵阵,我自知那黑猫以来,但我却顾不上回头,或许这一下,就要真的分生死…… 腹背受敌,这或许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嘿——”一句女声呵斥,就听到一声闷响,身后那阴气逼人的风暴就栗然不见了踪影,我没有回头,举起判官笔,一下子刺中了面前小鬼的下巴。 “啊——”小鬼大叫,疼痛已然使得他的面目都扭曲地不成样子了,我忽然心生怜悯,仿佛现在惨叫的是一个真实的孩童,但我知道,此时断然不可留任何的善心,斩草必除根。 我握紧判官笔,手掌发力,“哈——”我大吼了一声,手指发力,那判官笔的笔尖竟然从小鬼的下巴,穿到了嘴巴里面,冒出的判官笔尖,上面已然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的亮色,小鬼张大了嘴巴,绝望地死去了。 我拍了拍手,对了,刚刚那个女声是?正在想着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夜色当中,和面前的那个黑猫努力地周旋。 夜色中,女子的脸看的不真切,但不可否认,她的身材可是相当好,你看看即使随意地穿了件牛仔裤还有黑色外套,都无法掩盖,她这绝世的身材。 我慢慢地绕到了黑猫的身后,这畜生没有注意到我,还是和那个女生静静地对峙。 那个女生对着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当即会意,下一秒,我愣住了。 我发誓,我和她真的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为什么只是她一个眼神,我就可以明白她的意思呢?而且我明白的清清楚楚! 那膘肥身键的黑猫此时又高高地御风飞翔了起来,这次,我看着黑猫是卯足了劲头跳起的,说时迟那时快,我和它同时跳起,我紧握判官笔,照着它的后脑勺使劲地穿了进去。 “嚎——”这大猫发出的声音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好险,它的爪子都快擦着女孩子的脸颊了。 女孩微微一笑,就在当下,她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法器,我定睛一看,立时大惊,她手中握着的,竟然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判官笔。 下一秒,她把这判官笔往前一送,照着黑猫的另一只眼睛,稳准狠地穿透进去,“噗”的一声鲜血四溅,还好她及时躲了开来。 “畜生,有三分颜色,就想着出来开染坊了!”女孩拍了拍手。 大猫落在了地上,在剧烈地嚎叫着,仿佛一条蚯蚓似得,全身痉挛。 第五十章 神秘少女 黑夜中,这位少女仍旧在傲然挺立着,她那纤长的两条腿,还有玲珑的腰线都在这身黑衣的包裹下,毕露无疑。 她肤色白皙,目光中透出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冬日里的岁寒三友一般,风霜不可欺! 那种冷意,是从她的骨子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那种单单看上一眼,就有种冰山美人般的威压。 这个神秘少女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并且对我们出手相帮呢?这一大堆的问题盘亘在我的脑海里面。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手中怎么会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判官笔呢? “啊——”嘟嘟的一声喊叫把我给拉了回去,嘟嘟此时抓着那飞头男童脖子下面的肠子正在努力地甩着,不断地把男童的头颅朝着废弃工地的柱子上方一下下地碰撞着。 “哈——”嘟嘟大吼一声,卯足了力气,把手中的飞头再一次地甩到了那废弃工地的柱子上,“砰”的一声血光四溅,那飞头男童的头颅就仿佛是一个开了瓢的西瓜一样,就在这黑夜当中炸裂了。 嘟嘟拍了拍手,朝着我飞了过来,不断地拍打着身子,“真恶心……”他在嘴巴里面嘀嘀咕咕地说着,神秘少女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冷然看着面前这一幕。 “吱吱吱——”血蝙蝠和那飞头男童相对,也站了上风,它张大嘴巴,一口就把飞头男童脖子下方的肠子齐根咬断。 旋即,它长大嘴巴,整个儿地把飞头男童的脸给撕裂了大半,整个身子把飞头包裹住了,两只巨大的翅膀对撞了一下,就把这飞头给撞得稀巴烂。 我捂住了嘴巴,虽然这一仗打的挺漂亮,但怎奈何,这场面还是有些太美不敢看,我的胃里面又忍不住要汹涌澎湃。 此时,原本和崔明伏进行对战的三个小鬼,也只剩下一个了,这个肚兜上面“魅”字此时显得格外的耀眼,或许它也感知到了同伴死亡的信息,此时有些竟然越战越勇,一时间竟然和崔明伏周旋上了。 “草,老子正宗出马弟子,还他妈被你个鬼娃子给吓住吗?”崔明伏说着,使劲地摇晃着手中的银铃法螺,那“丁丁零零”地声音只在这一瞬间就放大了数倍,他闭起了眼睛,在他的嘴巴里面也快速地念诵着咒语,只是这速度太快,快到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可面前和他对战的那个小恶鬼却捂住了耳朵张嘴大叫,模样看起来痛苦至极。 小鬼的惨叫连连,崔明伏忽的睁开双眼, “灵符手中握分明, 各路仙家听我令。 胡三太爷领头阵, 邪魔恶灵莫近身!” 当最后那个字从嘴巴里面迸出的时候,他竟然如同一阵旋风般跑到了小鬼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照着小鬼的头部,当头劈下!登时,那小鬼被他劈成了两半,小鬼惨叫着,但仍旧被法螺放出了金光给熔的烟消云散。 “呼……自古道,小鬼难缠,小鬼难缠,妈的,废了老子这么大的力气!”崔明伏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下,当他抬头看向我这边的时候,目光却一下子落在了神秘少女的身上。 夜风中,少女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但仍旧抵不住那一张脸的倾国倾城。只是她周身散发出的这种冷若冰霜的气质,让人不敢近前。 嘟嘟和血蝙蝠都结束的战斗,桑林婆婆也恢复了本体的样子,只是坐在了地上,在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我明白这是因为她年龄比较大,经过这么一番的打斗,所以才会这么累。 嘟嘟还好,只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被那丝罗瓶给弄得有些恶心,不时地抱怨,“真恶心,最讨厌招惹丝罗瓶了,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师妹……”崔明伏起身看到了那神秘少女之后,大步地跑了过去,只是那女孩子淡淡地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崔明伏倒也不在乎,还是笑逐颜开地说着,“师妹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就给你发了个信息,你就来这么快。你说你真的就是救命的及时雨啊,你说你……” 我惊呆地瞠目结舌,原来这神秘女子就是崔明伏的师妹,那她是怎么来的呢? “小天儿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妹——崔明丽,明丽,这是韩小天,现在是我的兄弟,和我一起打理着‘仙祐堂’……” 我上前一步伸出了手,崔明丽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伸出手来握住,我有些尴尬,手就定定地落在了当下。是啊,她是很漂亮,也很有味道,但要不要这么地高傲啊….. “崔明伏!”崔明丽冷然地发生,单这一句话出口,遍生寒凉,崔明伏也闭上了自己那喋喋不休的肉喇叭。此时一阵夜风吹来,让人止不住发抖。 “回去吧,师傅他在‘仙祐堂’!”说完这句话,崔明丽收好了她手中的那支判官笔,转身离开了。 单单留下崔明伏和我一起大眼瞪着小眼,但我明明也看到了崔明伏那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要哭出来了。 我和崔明伏把这一地的狼藉收拾了一下,崔明伏引燃了一张符箓,把地上那飞头男童的残骸烧掉,我们跟它们做了一场法事,孩童横死,被歹人所控制,原本就可怜至极,只是超度之后,孩童亡灵便可入轮回,再世为人,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而那只大黑猫的尸体竟然也慢慢地干瘪了下去,最后竟然变成了两只皮囊。 “草,这死东西……”崔明伏说着,又扔下了一张灵符,旋即一股浓郁的臭味袭来,这家伙也算是真的死了,只是,我现在不清楚该不该把他定义为人了。 “早就不是了!”桑林婆婆说着,“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和黑猫邪灵签了契约,他已然不再是他了,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如若不是这样子,脸上的皮肤怎么会大块大块的溃烂呢?” 第二天,sami醒来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但好在她还是认得我的,但桑林婆婆说,遭受血咒反噬之人,即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所以一天天的过去,sami竟然一天比一天的痴傻起来。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变得对外界没有丝毫的感知力,原来血咒的力量还是存在,竟然可以把一个人活生生地反噬成一个白痴。 sami家中也是没有亲人,无奈,我只有把她送进了疗养院,不论如何,即使这不是我的错,但她终究因为我才弄成这个样子。我如果把她置之不理,在我的心中也会十分不安。 老崔头这几天核算了一下仙祐堂的账簿,核对完成之后大发雷霆,大骂崔明伏是个不上道儿的东西,在给我发完工资还有法堂日常支出之外,账面上的钱财,竟然被这小子多数拿去找了女人,老鼻子知道之后,两个朝天的鼻孔猛烈地冒着烟,就仿佛是旧时候的蒸汽火车。 “兔崽子……”他照着崔明伏的脸上还有身上没头没脸的打着,崔明伏纹丝不动地跪在那边,我看他也只有在老崔头的面前,才有点儿人样。 不过这老崔头打人也真的有够狠的,崔明伏的一张脸都被打的仿佛是一块刚刚发酵的面包。 崔明丽倒是一脸稀松平常地模样,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崔明伏。 “我这次回来,就是让你师妹来这里管理的,你这个兔崽子,我把一个好端端的堂*给你,你给我搞成一个烂摊子……”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崔明伏,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你!”老崔头说着也把矛头指向了我,我擦, 这他妈的有我什么事情啊! “知情不报,对他纵容,欺上瞒下,你也有错!”老崔头说着跳起来照着我后脑勺儿上就是一巴掌,这鼻子的力气简直太大了,我被他这一巴掌给打的往前颠了好几步 “以后明丽在这个堂口里面就代表着我,你知道吗?”老鼻子说完就出门了。我看着崔明伏那一张仿佛是调色盘的脸,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悲催。 “这……老王八……”崔明伏骂着,旋即捂住了嘴巴,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崔明丽也是在这里呢。但那丫头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走到了一边。 至此,崔明丽来到之后,仙祐堂明显比之前井井有条了,崔明伏的那些绿头牌也都锁了起来,现在即使他有那些,但自是囊肿羞涩了。 每个月崔明丽都会按照时间给我们发工资,但其他的钱财却是一分也动不了的,怎么说都不行,崔明丽就跟一个女包公一样。 崔明丽虽然长得漂亮的,但不爱说话,有些时候几乎一天都不说一句话,那天我忍不住了,终于先开口问的她,“哎!” 她正在柜台算账,抬眼看了我一下。没有说话。 “那个,你那支判官笔,哪来的啊?”虽然吃了个冷眼,但我还是很好奇。 崔明丽的话似乎都可以掉下来冰渣渣,“跟你有关系吗?” 第五十一章 判官崔钰 哎呀,我去!听到这话,我心中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甚至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个面瘫啊!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每时每刻,她的脸都是这不冷不热的模样,端坐在了柜台上,仿佛是一尊永不破灭的神像。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十分不爽,正想反驳,崔明伏却从后面搭着我的肩膀,“哎,妹妹,老韩不就是问问吗?你看啊,你们俩的法器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有缘啊,是不老韩,再说啦,我看着判官笔也跟那金角大王、银角大王的葫芦一样,有公也有母,哈哈哈……” 嘿,我发现崔明伏这臭贫的劲头儿又上来了,不过这样子说貌似有些过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咚!”地一声,崔明丽一把把手中的计算器还有账簿砸在了桌子上面转身走到了屋子里面,崔明伏看到这一幕,也楞在了当下。 “惹祸了吧!”我说着递给了他一根香烟,“她现在可是咱们的财神奶奶!” 崔明伏接过烟来点上了,不住地给我倒着苦水。也是自从这崔明丽来了之后,我和崔明伏之前那闲云野鹤般的日子立刻就宣告终结。 之前只要崔明伏准时开门,我不用那么按时地来到店里,但是现在呢,每天早晨八点半,立刻就要进行人工刷脸,晚了一分钟,那就算是迟到,铁定的规矩,没有任何变通的道理。 再者,崔明伏也被她从“仙祐堂”里面赶了出来,流落到我们家来避难,崔明丽住在仙祐堂的卧室里面,每个月除了发给我们应有的工资之外,每天只给20元的生活补助,这对于之前大手大脚习惯了的崔明伏简直是灭顶之灾。 “草,你都不知道,每个月就给老子这点钱,妈的,买烟都不够……”崔明伏骂骂咧咧,坐在床上抠着脚,这家伙,自从来到我这里避难之后,就擅自做主,把我原本的一个大床换成了上下铺,看这意思是想在我这里长住。 “得了吧,也总得有人管理一下了,要不然老崔头这点儿家底还不够你泡马子的呢!”,我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 自从崔明伏的经济陷入了拮据之后,他那些个好妹妹,现在总是对他横眉冷对,崔明伏也感叹,之前就是一只只温顺的小兔子、小猫咪,现在可好分分钟变成了一只只母老虎,连他妈手都不让摸了。 崔明伏说着,在上铺猛地躺倒,震得我的下铺都是一抖,我赶紧坐起,蹬了蹬上铺的床板, “老崔,老崔,你先别睡好不好?” 崔明伏慵懒地翻了个身,“干嘛呢?” 想了想,我还是把自己内心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你和崔明丽真的是亲兄妹吗?” 崔明伏在上铺大笑着,一咕噜坐起翻下床,来到我的床上,“哎呦,小天儿,看不出啊,你是想把妹啊,好好好,哥哥支持你,你想想看啊,你要是把那个‘冰冰洋’给搞定了以后,咱们花钱还不是随心所欲吗?” 我一脚把他蹬到了一边,你他妈瞎说什么了?谁说我喜欢一面瘫了,只是有些好奇,她的那支判官笔是从哪里来的? 崔明伏靠在了床边这才悠悠地给我讲起了一些往事。 原来,崔明伏和崔明丽都是孤儿,小的时候在一个福利院,后来他俩同时被收养,崔明伏被老崔头收养,而崔明丽却被老崔头的师弟收养。崔明伏跟着老崔头学的是正宗的东北出马仙,但崔明丽跟着老崔头的师弟,却并不是出马仙这个宗派。若要论起来历,和我们这陆判宗还有些相似的地方呢! 我的心一紧,这么说来,她那支判官笔看来也算是年头久远的产物了吗? 崔明伏点了点头,“应该是,我听那老鼻子说过,她们拜的好像是,好像是——判官崔钰!不过,严格的说来,她那支应该算是勾魂笔!” 我当下咋舌不已,原本以为偌大个中国,真正把阴曹判官当做开宗祖师的,也就只有我们陆判宗了,但没有想到这边竟然还有判官崔钰的后代。 崔钰,据传是唐贞观七年(公关633)入仕,为潞州长子县令。据说能“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发摘人鬼,胜似神明,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 怎奈何现在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崔明丽,这么说来,我和她还都算是阴司后人了。 崔明伏说到这里咂摸了一下嘴巴,“韩小天啊,如果你真的相中这丫头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丫头长这么大啊,我都没有看出来她对男人有意思过。再者,你本阴沟小蟑螂,妄想与龙处对象,啧啧啧……” 我翻了他一眼,“滚犊子,你以为我像你啊,下半身永远都是占据主导地位,草,我只是觉得好奇,哪像是你啊,是个女人你都要给按到床上直奔主题!” 崔明伏摇头晃脑地起身爬上去睡觉了,狠狠地撂下一声叹息,“可怜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后宫三千佳丽!” 天气越来越冷了,圣诞节也要到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叮叮当丁丁当,铃儿响叮当……” 终于,我和崔明伏收到了自打崔明丽上任之后的第一笔员工福利——红包50元!当这一张油绿的钞票躺在手心的时候,我看到崔明伏那一脸扭曲的模样,咬牙切齿地恨不得要把这张票子给撕掉。 “他妈的,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吗?”崔明伏气的手直发抖,狠狠地把那张50块扔在地上,“我好歹也算是胡三太爷出马弟子,草,就这样子对我,恶心谁呢?” 他骂归骂,但是下一秒,他却弯下腰去,老老实实地把地上的钞票给捡了起来。“嗨,算了,这也是钱啊,韩小天,咱们一起出100块,去下顿馆子吧!” 我看着手中这50元也是感慨万千,之前这丫头没来的时候,我和崔明伏的日子简直都在天堂中,崔明伏老是喜欢带着我公款吃喝,山珍海味,尽纳腹中,但是现在呢? 我们每天都跟王哥摊上吃饭,崔明丽自己做饭,只是她自己做的饭里面的油水,还没有我早晨洗脸水里面的油多。 100块钱,是可以出去吃顿饭,但究竟吃什么却还需要好好规划一番,保不齐就会超标,看着窗外的夜色,也差不多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此时,仙祐堂的门被打开了,一股冷风灌入,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人站在了门口,他脸上的表情还一丝不苟。 看清来人,我和崔明伏都有些吃惊。“怎么是他?”我想此时,在我俩的心中应该都有这样子的感觉吧。 这个人是吉泽社长的司机,怎滴现在竟然来到我们这里了呢? “崔法师,韩法师……”他冲着我们微微地行礼,我和崔明伏对视一眼。 “您这是?”他的到来崔明伏也不清楚,仿佛一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我是代表我们吉泽社长来邀请二位去赴宴的!”司机彬彬有礼。 赴宴,赴什么宴啊?怎么还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赴宴呢?我和崔明伏两两对视,但崔明伏却一把揽过了我的肩膀,“走吧,让你去就去啦!” 我瞪大了眼睛,他回头看向了司机,“你先出去吧,我和韩法师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去啊!”卧槽,这个崔明伏! 我推开了他的手,告诉他我不去,妈的,上次请我们吃屎,我现在想起来也满肚子恶心呢,谁知道这次会请吃什么玩意儿呢? 崔明伏摇着头看着我,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韩小天,你别这么怂包蛋行不,你倒是想吃屎,人家也得跟你上啊,你知道吗?就那金粒餐,一人份就要好几千,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有好吃的赶紧去,其他的不说,起码油水儿足就可以! 崔明伏说着,也不管我乐不乐意,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在门口停靠着的车子里面,卧槽,这吉泽,这次的座驾竟然还是宾利。 一路上汽车飞驰,车子里面温暖如春,我看向了窗外,这下子省城的冬天可算是彻彻底底地来了。一片冷漠和萧索的氛围,环绕在这天地间。 仔细算算,我来这省城,也已经有足足四个年头了,从那刚刚17岁的少年,我现在也迈入了20岁的年纪,想想岁月还真的仿佛如同这弹指一挥间,一切竟然变了模样。 车子走了好远,都出了城区了,终于停在了一处日式建筑前停下,装修的极为别致,竟然是一派的日系建筑风格,从大门处进入,满眼都是木头房子,院子里面竟然还有露天的温泉,清澈的水潺潺地流淌在那一颗颗的鹅卵石上,竟然还慢慢地冒出了袅袅的水雾。 “空帮哇……”又是一个穿着岛国和服的女子,慢慢地来到我们面前,冲我们鞠躬行礼。然后带着我们穿过了长廊,往前走着,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这让我看不到她的脸。 “老崔……”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吉泽真的没有提前跟你说来找我们吃饭吗?”或许从小都被家人灌输无功不受禄的思想,我总觉得吉泽找我们来肯定是有事。 “没有啊……”崔明伏的语气迟疑了一下,他或许也感觉出点儿什么了。吃饭,为什么要安排到如此僻静的一处地方呢? 第五十二章 小天赴宴,有事告 不过崔明伏还是冲着我摇了摇手,“没事儿,韩小天,管他什么事,先吃一顿再说,我这肚子里面都多久没见油水了……” 我翻了个白眼,崔明伏这家伙的本性仍旧是如此,但我还是觉得吉泽社长找我们过来,肯定有其他的原因没有说清楚。 换句话说他是生意人,请我们吃这顿饭也不是来单纯地叙叙旧。 前面的岛国仕女在一栋木门前停了下来,伸出手就把那扇门给拉开了,她在门口跪了下来,我和崔明伏走进了木门里面。 只见屋子里面的榻榻米上就放着一方矮桌,上面放着多种日本菜肴,精美无比,吉泽社长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了正对着门的位置,吉泽的脸上还是微笑着,看着我和崔明伏走了进来,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崔法师,韩法师……”他说着,对我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和崔明伏坐了下来,崔明伏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两只眼珠已然黏住了。 “这位是我的朋友——石先生!”他说着把他身边的一个男的介绍给我们,“石先生是我在生意上最好的合作伙伴,这次本是他想见您二位的!” 那个叫做石先生的是个身材短胖的中年男子,目测年龄有四十几岁,但五官还算是清秀,听到吉泽社长做完介绍之后,就向我们伸出了手。 “您好,二位,幸会,幸会……”他身子前倾,我伸出手好他握了一下。 此时,木门又被推开了,刚刚的那位日本仕女在门口探出了头,“社长,请问一会儿还安排歌舞伎表演吗?” 崔明伏正在喝着杯子里面的麦茶,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把水喷了出来,我草,至于吗?一群岛国娘们儿手里面拿把破扇子,在那边“咿咿呀呀”地,毫无韵律可言。 吉泽挥了挥手,“先别了,我们先谈点儿其他的事情……”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我说怎么滴,吉泽请我们吃饭肯定是有事,不会是单纯地叙旧那么简单,只是不清楚这会是什么事情。 屋子里面充满了一种清新的香味,完全地来自于大自然的那种稻香,这间屋子没有任何的摆设,但屋子里面这种淡雅而温暖的黄色灯光却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来,韩法师,崔法师,我先敬您二位一杯,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二位……”吉泽说着,把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崔明伏也把杯子端了起来,但是我没有喝,他冲我使了个眼色,可我还是没有喝的意思,“喝吧,这是日本清酒!”他说着把杯子往我面前推了推。 吉泽和石老板也在看着我,但我还是没有动,“哦,我最近不适合饮酒!”我说着,把那一杯的麦茶给端了过来,“以茶代酒总可以吧…..” 吉泽和石老板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崔明伏拿眼横我,我当没有看见,不管怎么说,吃人嘴软,在还没有弄清楚吉泽找我们谈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看我还是不要这么着急地喝下这杯酒,换句话说,我也得留下一个清醒的脑子,去听听他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情! 崔明伏的脑子现在已然被胃所掌控了,他挥舞着两只爪子,抓起面前的食物,胡吃海塞着,看他吃东西这劲头儿,貌似真的跟食物有仇似的。 但是我看着这一桌子的食物,我却全然没有什么感觉,这他妈就是一桌子的“生”的东西。 吉泽社长貌似看我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得问道,“韩法师,您怎么不吃,难道不和你的胃口……” 他说着的时候,崔明伏从盘子里面夹起一片三文鱼刺身,放在嘴巴里面大嚼着,嘴巴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天儿,来这三文鱼刺身,你尝尝……” 我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石老板也把目光转到了我这边,我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吃‘生’的东西……” 吉泽社长的脸色稍稍有些改变,或许在他看来,这些菜肴都是他们那边的精粹,我却当成是“生”的东西,但我天生就这个样子,不喜欢的东西,我一点儿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哦,这样子啊……”吉泽说着,伸出手来拍了几下,此时,仕女走了进来,“去给这位韩先生做一份日式乌冬面!”吉泽笑着说,不晓得是不是在笑着我的无知。 当这碗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吉泽轻笑,“韩法师,您看下,这次可是熟的吧!”我也冲他笑了笑,抽出筷子,低头吃了起来,这么晚了,要说不饿,那纯属是骗人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崔明伏的脸颊上面升腾起了两朵红云,有些飘飘欲仙了,忙问吉泽,“那个歌舞伎的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 吉泽笑了笑,“不要着急啊,崔法师,马上就来了,我们先谈点儿正事!” 这下,终于要切入主题了! 我端坐了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崔明伏刚刚还处于摇摇摆摆的状态,这下子也猛地立起,紧紧地盯着吉泽。 石老板抿了抿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草,感情今天是他的事情啊! 石老板清了清嗓子,对我和崔明伏拱了拱手,“崔法师,韩法师,久仰二位大名,之前就常听到吉泽社长提及。今天,总算是见到二位了,我石某人……” 我摆了摆手,石老板赶紧噤声了,“铺垫的话就不要说了,您直入主题吧!” 石老板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往下讲着,“不瞒二位法师,我这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请二位过来的,我们家里面啊,出了点儿事,可能有些…….” 说到此处,他咳嗽了一声,往四周望了望,又看向了吉泽,吉泽冲他点了点头。 石老板伸出一只手挡在了嘴边,压低了声音,“可能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崔明伏这个时候酒也差不多醒了一半,生意人请吃饭,根本不是和你叙旧情的,多数情况下就是来找你谈生意的,瞧瞧现在这情况,可不就说明了这个道理。 只是,若要开始就说,吉泽害怕我和崔明伏当即推辞,于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提出这个事情,让我们不好推辞,当真精明! “你继续…..”崔明伏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苟的神色。 石老板叹了口气,刚才还容光焕发的脸上,仅在这一瞬间,就立刻暗淡了下来。 石老板的家在我国的东南沿海,原本经济落后,仅仅依靠打渔为生。每家每户几乎都是家徒四壁的情景。但好在经历了改革开放,才开始慢慢地富庶起来。而石老板也慢慢地依靠家乡的地理优势做起了进出口贸易,慢慢地竟然越做越大,最后来到我们省城这边发展房地产,渐渐地也成了一个经济大拿。 “这不很好吗?”我喝了口麦茶,饶有情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资本家。 石老板听到我这么说,脸上的忧愁又加深了一层,“韩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最近可是摊上了大事了,嗨……” 石老板说到此处,身子竟然抖了起来,吉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激动,韩法师和崔法师的能力,我是知道的!”草,这老狐狸,这不明显地要将我和崔明伏一军吗? 我摆了摆手,“石老板,您先说说是什么事情,我也得看看自己能否帮助你不是吗?能帮的我和崔法师当然义不容辞,但若此时有违天道,那我们也爱莫能助……” 吉泽还是微笑着,但我他妈可不是傻子,不是让他捧我两下,我就要奋勇上前当枪使的。 石老板定了定神,韩老弟啊,不瞒你说,现在是国家的政策好,赚了一些钱,有钱之后,我就想回家把老宅子翻盖一下。 我们那个村子临近海边,我就在那海边买了一块地,准备盖一个望海公馆,所以不仅把自己工地上最好的施工队给掉了过来,就连那设计师都找的是正宗的“海龟”!这栋公馆里面即使是一片瓦,都是挑的最好的,一块地砖那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薪阶层半个月的工资。 结果到现在刚刚建成了三个月,装修完毕之后,我们全家老小都搬了进去。你说说这本该是十分开心的一件事,可谁知,就自打搬进去那宅子之后,家里面天天出事…… 石老板说着,眼圈红了,首先他老婆和女儿晚上在睡觉的时候老是梦到一个女人,满身是血,披头散发,就站在她的床前在那荡阿荡的,瞪着一双惨白的眼珠,刚开始他老婆还以为这是刚刚搬进新的房子所以才会有不适应,但是后来只要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不由自主地飘出这个女人的影子。 而且这女人的影子竟然在眼前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她那两只没有任何血色的眼白,全身上下都在“汩汩”地流着鲜血,伸直了双臂朝向了他老婆,嘴巴里面还一直念叨着,“你压着我了,你压着我了……” 第五十三章 奔赴闽南 石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擦着额头上面的汗水!样子看起来紧张至极,整个人也颤抖起来,宛如筛糠!崔明伏咳嗽了一声,喝了口水,我也没有说话。 “二位法师,我石某求求二位……”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又开始跟我们作揖,“请您二位一定要帮帮我,实不相瞒,我也找过几位学道之人,但那都是神棍之流,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次是吉泽社长推荐,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请二位一定要帮忙!” 他说着,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和崔明伏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就快要“咚咚咚”地跟我们磕头了。 “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啊?”崔明伏赶紧给他扶起来,“有话好好说,您先起来!”看石老板这模样,或许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有些棘手! 我转头看向了崔明伏,他撮着牙花子,“石老板,您别激动,这件事情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助你,只是,您也请了好几个阴阳先生不是吗?啧啧啧,总之,就是有些难办啊……”崔明伏说着,伸手抹了把额头。 石老板赶紧从身后的皮包里面取出了一张支票,递到我们面前。 “二位,这是定金,您们先收下,等到事情办完之后,我再把剩余的钱打到您二位账户中,佣金方面您不用担心,只要出个价,我多少都接受……”他把胸脯拍的山响,我刚想开口,崔明伏一把拿起了面前的支票。 “好说,好说,石老板,您这次可真是找对人了,您也不看看,我是胡三太爷堂口弟子,这位,可是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我姥姥可是告诉过我,陆判宗这三个字还是少提为妙,以免招致灾祸。 还好崔明伏不是个傻逼,很快地就可以理解我的意思。正事算是谈完了,吉泽叫来了歌舞伎,我看着那些个脸颊涂抹的仿佛是纸人一样的女子,真的没有看出任何的美感,她们唱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咿咿呀呀”的十分难听,毫无韵律,倒是崔明伏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地鼓起掌来…… 回到家里,崔明伏拿着那张支票欢天喜地,“兄弟,你看整整他妈的20万,明天就去银行提出来,咱哥俩一人一半!”他说着,把自己没有洗的臭脚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 我一把推开了他的脚,“我不要,您自己留着吧,这趟生意您也自己去处理吧,没事,这20万也够你给自己买一处风水好的墓地还有一口好棺材了!” 我愤愤然地说着,崔明伏这个人其他哪里都好,但只要是沾上钱财还有女人,这家伙就变得没有任何的底线,和一个神棍没有任何的区别。 “韩小天,你他妈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你不去也得去!”崔明伏一副胜券在握地模样看着我。 我打来了洗脚水,刚把脚放到盆里,“怎么滴,我卖给你了。” 崔明伏嘿嘿地冷笑一声,钻到我的床上,一把掀开了我的枕头,把一张照片抓在了手中使劲地摇曳了起来。“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向我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我草,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他妈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呢?那枕头底下放着的就是小鱼儿的照片。 “哎呦,好清纯啊,李小鱼,长得跟小丸子似的,对了,那次你出去吃饭,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手机,她的电话我也一不小心给记下来了,我说你怎么对我们店的那个‘冰山美人’没有感觉呢?整的是因为这边有个樱桃小丸子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跟人整暗恋啊,哥帮你一把吧哈哈哈哈……” 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给我!”我赤着脚从洗脚盆里面跑出来,冷不防把一盆水踩翻开来,顿时那水在屋子里面流淌地如同小溪,我跳上前去和崔明伏扭打在了一起。 被人胁迫的感觉真的不好,但崔明伏这家伙可当真不是个有底线的人,他若是告诉小鱼儿,我天天看着她的照片打手枪的话,这还让我有和脸面再见家乡之人啊!我草,这崔明伏,心机可当真是阴险啊! 过完元旦,崔明伏和我一起向崔明丽请假,原因是现在工作压力太大了,我和他要出去玩两天,减减压。 崔明丽抬起头,丢给了他两个卫生球,“我看你是下边压力大吧!” 这句话当真把崔明伏给噎的说不出话来,崔明丽点头应允,“去是可以,但工资照扣,师傅既然让我在这边管理,我肯定找规定办事儿!” 崔明伏表面上嘻嘻哈哈,当和我走出“仙祐堂”的时候,忍不住大骂,“妈的,这丫头,和那老鼻子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不是那老鼻子的私生女!”假是顺利请到了。 走之前,我去看看sami给她带了点吃的和用的。疗养院的阿姨告诉我,sami现在蛮好的,恢复的情况也很不错,让我们不要担心,但sami还是两只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的光芒和焦点。 我推着她来到院子里面晒太阳,给她剥了一个香蕉,递到了她的手中,她茫然接过,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2010年,1月5日,我和崔明伏一起坐上了飞往泉州的飞机! 当飞机升上天空的时候,出现在窗外的是厚厚的云层,阴霾的不透任何光线和气体,一如我现在的心情,耳朵里面满是飞机的轰鸣声,心中也满是忐忑,这次,等待我们面前的是什么? 我害怕嘟嘟会跑出来胡闹,在这千米高空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用符箓把他封印在了柳木雕像当中。 崔明伏看似没有任何的压力,还在座位上和空姐调着情。不过,这家伙也挺让我佩服,那就是下半身永远都是主导地位,烦恼在心中就不会时常盘踞。 好在飞机快速地到达了平流层,阳光再次照射到脸上,我望着飞机下那波澜壮阔的大山大水,心中感情十分复杂,想到刚刚在上飞机之前和老妈打的那通电话,在电话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叮嘱我天冷加衣,多吃饭! 我闭着眼睛默默祷告,但愿: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还是完好无损的,手脚齐全的!在这几千米的平流层,我默默地许下这个心愿。 我靠在座位上无限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处在了一片黑暗当中,就听到四周飞机的轰鸣声,感觉只是闭上眼这一瞬间,一种失重的感觉传遍周身,飞机在泉州机场,平稳着陆! 下了飞机之后,石老板已经在机场接机处对着我们翘首期盼,当看到我和崔明伏走过来的时候,激动的眼泪似乎都快要流出来了,“韩老弟,崔老弟,您二位可算是来了……” 他握住我们的手,满眼泪滴,我觉得此时的他,真的仿佛是那红军刚刚跨过长征两万五千里,走到陕北来和我们成功会师。 从省城来到这温暖的南国,刚刚走出机场,鼻子里面嗅到的就是而湿润的气息,崔明伏一把把身上的衣服给扒掉了,仿佛是在一只扒掉了自己外衣的青蛙,在南国的空气中把自己那泥泞不堪的肌肤给完全地暴露出来了。 坐上了石老板的奔驰商务,路边的香樟树还有其他的植物绿意盎然,这让看惯了省城那光秃秃枝丫的我们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国度。十分清新,十分自然,仿佛时光轮回,又来到了温暖的夏天。 “我把酒店都给二位订好了!”石老板从前排的座位转过头来,几日没见,忽然觉得他憔悴了好多,“是在海边的酒店,一会儿给您二位接风洗尘!” 崔明伏开心不已,坐在位子上面不由得轻声哼唱了起来,这让我觉得他仿佛真的是来这边度假的! 在来的飞机上,崔明伏已然把这边的情景在脑海里面描绘了出来,阳光、沙滩、比基尼美女、还有在沙滩上走来走去的大长腿,以及被太阳照得亮晶晶的古铜色的肌肤,都在熠熠生辉。 但我的心里却是心事重重,因为等待着我们的会最终是一个阿飘妹! 酒店安排的还是海景房,崔明伏推开了窗户听到了外面海滩的波涛汹涌,南方的天气,虽然不算冷,但是也没有达到下海游泳的程度,海滩上倒是有些穿着短袖的美女走过,但都是清一色的牛仔长裤,把自己的特殊部位,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点暴露在这空气当中。 晚饭是在这家酒店的中餐部,闽南特产就是海鲜,临海的缘故,吃的海鲜还是刚刚从海里面打出来的,十分的新鲜。海鲜虽然好吃,但对于从小生长在内陆的我来说还是没有习惯。 为了表示对我们的欢迎,石老板的老婆还有女儿都来参加晚宴。他们一家三口都是一副憔悴至极的模样,她老婆眉宇之间的那团黑气最明显,女儿次之,毕竟年纪还小,身体阳气比较大,邪魅不敢近身。 房间里面的装修比较豪华,仍旧是海景的餐厅,在桌子的一侧是一扇落地窗,窗外就是那整个儿的大海,夜晚的大海,光线不是很好,但仍旧可以看到那翻涌的白浪,石老板女儿的位子正好对着窗户!忽然,她指着窗户尖叫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凶煞之源 这尖利地叫声把我们的耳膜给刺的生疼,女孩儿紧闭着眼睛,使劲地抓着头发,那声音里面充满了绝望。 “她来了,她又来了——”我回头看向了窗外,竟然没有看清楚丝毫异样,我血瞳已开,此时为什么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呢? 我刚想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把嘟嘟给放出来,但是我也害怕嘟嘟出来之后,小女孩的眼睛可以视其体魄,这样子不晓得又会不会大呼“有鬼!” 如果那般正好弄巧成拙,又或许,小女孩因为之前撞邪,所以近日里,神经比较紧张,所以才会如此地大呼小叫,草木皆兵吗? 女孩儿大声呼喊,石老板和他老婆赶紧上前抱住了他们的女儿,但孩子的情绪还是比较激动,在石老板的怀抱里面竟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贝贝,爸爸求求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石老板竟然在我们面前哭了起来,“你可是爸爸的命根子啊!”可以看得出来,石老板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但是贝贝却还十分的年幼,应该是老来得女,肯定视若珍宝。 “贝贝,妈妈在这里,别怕……”石老板的老婆也在一边安抚着,但是贝贝却仍旧挣扎地比较剧烈,她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石老板的胳膊上。 石老板也没有想到女儿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登时大叫,“啊——”贝贝的脸颊,因为牙齿用力咬合,完全地变了形状,石老板的身子也抖动了起来,但是手仍旧没有从女儿的身上移开,在他看来,现在对他最重要的就是女儿的身体,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搁浅。 “贝贝,你别这样子,你会咬疼你爸爸的……”石老板的老婆哭天抢地想把女儿的嘴巴从老公的胳膊上面移开,怎奈何一切都是徒劳。 崔明伏见此状,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符箓,“石太太,您让下!” 虽然贝贝妈妈对于崔明伏的能力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她还是选择站了起来,为今之计,除了选择相信崔明伏也没有任何更好的方法了。 崔明伏一把把这符箓贴在了贝贝的脑门儿上,“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摄到神将,闻咒速至,安坐慰吾身,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不得违令,吾奉!” 这则咒语念完的时候,贝贝的情况也慢慢地好转了。情绪不再那么的激烈,渐渐地平顺了下来。她张开了嘴巴,石老板的胳膊才被解放了出来,被她咬在口中的那一块,几乎都要咬掉了,虽然没有流血,但那淤血也十分严重。 贝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她母亲的怀抱当中,“法师,这?”贝贝的妈妈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有些心惊,崔明伏示意没事,只是给她用了一道“镇魂符”! 石老板夫妇听到之后赶紧道谢,他老婆更是泪水涟涟。 贝贝妈妈向我们讲述了实情,这件事情发生了大概有两个月了,自从搬进那个公馆之后就一直怪事连连。 刚开始,她每晚睡着之后,就会梦到一个女人,满身是血,披头散发,就站在她的床前在那荡阿荡的,瞪着一双惨白的眼珠,没有一丝的黑眼珠,而且那下半身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双手也伸向了她,她说梦中的场景竟然是如此的真实,那女人的脸竟然由远及近再到咫尺,几乎连她脸上的茸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而贝贝妈妈此时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身体根本不能动,就只有静静地看着那张鬼脸慢慢地朝着她慢慢地下降,嘴巴里面反复地念叨着一句话,“你压着我了,你压着我了……” 然后女人的嘴巴猛然张大,露出了一口尖牙,和她的鼻头,差了不到一毫米,还可以闻到她嘴巴里面血腥的味道…… 原本她以为,这是因为刚刚搬进来一处新的的房子,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的,但是没有想到,贝贝和她每天经历这一样的梦魇,还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让人窒息。 不单单是她们母女有这种感觉,在公馆里面住的其他佣人,晚上起夜的时候,总是会说,在晚上的时候,公馆大厅里面总是在飘荡着蓝幽幽的火焰,就跟那坟墓里面的鬼火一模一样,搞得佣人们也是人心惶惶,纷纷离职。 于是,他们也从这间房子里面搬出来了,想着只要远离那个是非之地,就可以安静地生活,但是没有想到,即使离开之后,每天晚上还是要遭受如此梦魇折磨,现在不管是她有没有睡着,只要是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女人的脸,并且她还是只重复着嘴巴里面的那一句话,“你压着我了,你压着我了……” 贝贝妈妈说着抱着贝贝又“嘤嘤”地哭了起来,石老板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我石某人,自从经商到现在,没有害过一个人,也没有骗过别人一分钱,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呢?为什么老天要对我如此的不公呢?” 贝贝平稳地睡着,石太太感激地看着我们,“贝贝这是这两天,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她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让她遭受如此的惊吓!” 从饭店走了出来,石老板让我们先回去休息,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吧!我看着夜晚的星象,一颗颗的星星在天空当中闪闪地眨着眼睛,我紧盯着南方的一颗星,后脑勺儿上仿佛挨了一记重拳,怎么会这样呢? 石老板正准备告辞,我却上前一步,“石老板,我想晚上去一下,你那望海公馆!”我的语气极为认真严肃,石老板的脸上也写满了吃惊。 崔明伏拉了拉我的衣袖,“韩小天,你说什么呢?”我明白,他肯定不满意我今天晚上就开工,刚刚在酒店房间的时候,他已经订好了至尊的spa! 但是我还是拂掉了他的手,需要怎么做,我想我的心里面十分的清楚。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去望海公馆那边,风水堪舆可不是每天都适合的,今天不做,不晓得明天是否合适,但看这贝贝的情况也危在旦夕,一个如此年幼的孩童,却每天活在恐惧当中,想想也当真让人心痛。 “好好好,我现在就送你们去……”是老板说着把另外一部车的钥匙丢给了司机,“来,你开这部车送太太和小姐回家!” 贝贝妈妈抱着贝贝,冲我们鞠躬道谢,“有劳二位了!” 虽然在黑夜当中,可我分明看见了在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我突然想起了我妈,我那把我捧到手心怕摔了,含到嘴巴里怕化了的妈! 车子沿着沿海公路一路飞驰,石老板开车,我和崔明伏坐在后座,崔明伏使劲地掐着我的胳膊,“韩小天,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今天可是刚到啊,还他妈没有松软下筋骨就要上战场啊,草,刚刚那张‘镇魂符’已经是赠送的东西了……” 我没有理会他,自从我入这行之后,我也压根儿没有想到这行究竟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成就,我现在只是想完成姥姥的遗愿,还有当初她说的那句话,如若不是及时地把林凝从我身边驱逐,那么遭受荼毒的就是两个生灵。 我掏出了嘟嘟的柳木雕像,一把撕开了雕像上面的封印符咒!嘟嘟从里面钻了出来,懒洋洋地揉着惺忪的眼睛,“韩小天,你叫我啊?” 我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恩,一会儿你需要帮忙了!”我害怕让开车的石老板听到,现在他本身就听紧张了,再听到我和一个小鬼头说话的话,不晓得会不会一激动就把那车子开到了海里面。 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那沿海的风景,月光清透,从车窗里面洒落了进来。两旁的事物在努力地往后倒退着。而在前方的海岸线上,出现了一栋十分华美的建筑,虽然那建筑一片漆黑,但是就着这月光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宏伟。 但是四周却是一片荒凉,杳无人烟,单单这个建筑矗立在这边,更像是一个华美的坟墓。 “到了,就是这里!”石老板停靠好了车子,我们走了车来,一起站在了这栋华美的别墅前。 那乳白色的外墙,反射出了月亮的柔光,只是映照在眼睛里面,满是寒凉。这栋欧式的别墅,看起来仿佛是爱琴海沿岸的海边城堡那么美丽,海浪翻涌,潮声一浪高过一浪,卷起堆堆的雪花,如果没有这个事情,单是住在这里的话,那定然是一桩美事。 只是没有想到,一切的祸事,全部都来自这栋看似华美,其实暗藏凶机的房子。 “嗨,没有想到啊,花了一个亿,竟然是这个结局?”石老板说着,擦拭着眼上的泪水。 崔明伏听到之后也不禁啧啧地惊叹,“小天儿,你说这老家伙太有钱了,草,赶上是他家的女儿小,要是长成了,我他妈就跟这儿当上门女婿了!” 我仰头望天,天上繁星似锦,还是挂在这漆黑的夜幕当中闪烁着,璨若宝石,殊不知,这所有的凶煞,都来自于这看似美丽的星空…… 第五十五章 五黄廉贞土星 面对着这件价值连城的望海公馆,还有这漫天璀璨的繁星,我的心中已然明白了**分,“石老板,这间公馆的风水是请谁给您看的?” 石老板眨巴着眼睛,“是我一个生意伙伴请来的,他知道我要在这边建造望海公馆,所以就给我出钱请了一个有名的风水大师,可谁知却请来了一个神棍,把家给搞成了这个样子……” 石老板说着欲哭无泪,不仅白花了一个亿,还搞得自己的独生女现在精神恍惚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他这合作伙伴的城府极深,并且请来的风水先生当真不是神棍,并且实实在在是个高手,超级高手,这种风水布局,简直就可以杀人于无形当中,怪不得石老板全家搬进去之后就会即刻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夜夜噩梦。 我望着面前的公馆,此时笼罩在了一片血红当中,血瞳已开,嘟嘟也飞到了我的面前,“韩小天,要注意了,里面的东西,太凶戾……” 我转头看向了石老板,“打开门吧,今天要解决问题了。”石老板听到之后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钥匙,手臂颤抖着走上前去开门。 崔明伏也站在一旁握紧了银铃法螺,“天儿,估计我一会儿还得请胡三太爷出马了,要不然里面的这个玩意儿不收其他的东西……”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着他摇了摇头,请神出马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若过于频繁也容易折损阳寿,况且现在还没有弄清楚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嘟嘟在此,一般的灵体不敢造次,但要看其凶恶的程度,若为凶灵,那就要彻彻底底地要付出一场苦战了! “吱嘎”一声,厚重的大门打开!一股凉意迎面扑来!直直地几乎都要把人给逼的睁不开眼睛。 “我,我就不进去了,好久没在这边住了,没电了……”石老板战战兢兢地缩在了门口,对于这栋公馆,他心中充满的只是浓浓的恐惧! 我和崔明伏慢慢地走进这栋建筑,脚步和地面磕碰,那蛩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大厅当中! “哒、哒、哒……”每每回荡了一下,几乎每步都可以敲响在我的心坎上,房门打开,月光从门还有窗户洒了进来,这栋建筑里面有不少的落地窗,使得里面的摆设和布局也在这夜色当中凸显出来。 装修奢华,旋转楼梯,那欧式的吊顶,以及飞流直下的吊灯,还有那欧式的沙发,以及维纳斯的雕像,一件件都沉浸在这一片的黑暗当中。 可以说屋子里面的布局十分合理,吉位正中,凶位趋避,连立极点都找的十分的精准,没有分毫的偏差! 所以单纯这房子的风水布局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依照堪舆之术,还算是上上之位,但若是再加上天空中那些闪亮的星星,那么整个的风水布局就会大大的转变了。 星象,指星体的明、暗及位置等现象。古代汉族人民据以占测人事的吉凶祸福。到三国时代,吴国的太史令陈卓,综甘、石、巫三家星官,编撰成283官1464颗恒星的星表,并绘制成星图(该星表、星图早已散佚),晋、隋、唐继承并加以发展,我国的星区划分体系趋于成熟,此后历代沿用达千年之久!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九宫飞星体系!在我国的星象学中有“天有九星,地有九宫”之说。简单说就是在九宫格里有九颗飞星,它们分别是: 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及九紫星。 而在这九宫飞星的九颗星当中也有吉凶之分的! 吉星一共有五颗! 一白贪狼水星:这颗星专管事业,人缘与桃花。 四绿文昌木星:这颗星专管智慧,学业,对求学的人以及从事学术研究的人影响最大。 六白武曲金星:这颗星专管权力的大小,同时还能催动驿马,所以与主人的事业息息相关。 八白左辅土星:这颗星专管钱财的出入。 九紫右弼火星:这颗星专管婚姻喜庆。 这五颗吉星如果落定的方位得宜,房子的格局与家中的布置包括居住人的 理等都能配合,能给主人带来一年的好运。 但是倘若落定的地方不得力,就像无用武之地的英雄,心有余而力不足,毫无作用。万一格局或者布置有问题,还有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辜负了吉星的美名。 可吉星即使位置没有落好,也只是没有招来吉祥,但若是把凶星的位置搞错了的话,那么就很有可能络绎不绝地招徕祸端了。 凶星一共有四颗。 二黑巨门土星:这颗星会引起身心两方面的疾病,所以又号称病符。 三碧禄存木星 ( 又名蚩尤星 ):这颗星专会引起口舌是非,甚至会为主 带来诉讼官非。 五黄廉贞土星:这颗星专门招灾惹祸,是九星中的凶性最大的一颗星。 七赤破军金星:这颗星会引起盗贼觊觎,小人陷害。 而刚刚我站在了这栋望海公馆的门口,仰望头顶的星空,这九星当中最凶的 一颗五黄廉贞土星正在这栋望海公馆的正南方向。而这栋公馆的位置就是坐子向 午开南门,《陆判手卷》有云:此星值方在平桓之地,门路短散,犹有疾病! 所以风水堪舆也不全是屋内的布置以及摆设,还结合屋外的星象!所以这样 无异于煞星当头,房屋的整个风水就会被全部破坏。那么就会使得屋子里面的人 受到了煞气的冲击,那么全身的阳气就会降低,而一些异界之物,便有可能被招 门内,所以屋子里面出现的这一系列的灵异事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月光穿透落地窗还有大门把屋内的一切都照的亮堂堂的,只是,在这间屋子 那种刺骨的寒意却不住地侵袭着身体,让我忍不住瑟瑟发抖。这不是正常的寒凉, 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于阴曹的邪气,让人几乎马上就要窒息。 血瞳已开,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的血红当中!只是,环顾四周,我 的目光锁定在了公馆二楼,瞳孔猛然放大了一圈,该出现的也要出现! “韩小天,她来了……”嘟嘟的话语里面也包含着深深地吃惊的成分,他飞 到我的身前,时刻准备着战斗…… 眼中的血红突然在二楼的楼梯上忽的加重了一层,但那身影仍旧没有出现, 倒是响起了一阵女子欢快的歌声:“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 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 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俏、俏。” 这腔调还是古时候的那种老腔老调,但不可否认,这调子十分的欢快,歌也 比较温婉动听,只是此时回荡在大厅当中让人忍不住暗暗地心惊,此时站在门 口的石老板已然捂住了头,大声嚎叫起来了。 “妈的,装神弄鬼……”崔明伏虽然对美女非常有耐心,但是好像对女鬼一 点耐心都没有,从口中骂出了这句话,他就扎好姿势,准备请神出马!我拉住了 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还没有弄清楚敌我情况,贸然冲动只会成为无头苍蝇。 这一曲完结,在二楼又传来了一阵哭声,那哭声哀怨婉转,但仍旧可以从中 听出了浓浓的胭脂的味道。 “春日游,妾拟将身嫁与,杏花吹满头。一生休。 足风流,陌上谁家年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此曲终了,在二楼的栏杆处,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袭白衣,影子慢 地推进,那乌黑的头发把整张脸都盖住了,白衣从腹部以下,还在流着鲜血,甚 至可以看得出,那血还是“汩汩”地在往外面冒着。 “他妈的……”崔明伏再次想请神抱马,但我却一下子拦住了他,虽然是我 们就是来处理这件事情的,但是也没有见到鬼之后,就到了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打 地步,倒是从这个女鬼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怨气。 若是说她的灵力已然比较强大了,可以缠绕石老板一家这么久,但她终究没 有伤及他们分毫,也没有吸食他们身上阳气,他们身上阳气之损耗,完全是因为 这栋望海公馆的风水原因造成的。 崔明伏很是不解,“你拦着我做什么?”他一脸扭曲。 “她是可怜之魂,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先看看她怎么说?”听了我的话,崔 明伏手中的银铃法螺才算是慢慢地放了下来,我们两个站在一楼,仰望着二楼栏 杆处的这个女人。 心中慢慢地安定下来,我有嘟嘟在,倒是不害怕她会突然袭击,但是 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灵体交流,心中肯定有些异样。 “嘟嘟……”我示意,嘟嘟飞到了二楼的位置,他的周身慢慢地发散着乳白 色的光芒而在那女鬼的周身,也开始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六章 梦回当年 经过这么多次的配合,我和嘟嘟之间,已然形成了无间的默契! 嘟嘟飞到与女鬼平行的位置,我则席地而坐,念起了咒语,“天地灵气,万神皆敬!我发灵力,与尔共瞳!”此时,我窍穴已开,和嘟嘟完全是一体的状态。 嘟嘟飞到了半空中,稳住了心神,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周身散发出一种牛奶般的白光,而女鬼的身体也笼罩在了一片幽绿的光中,嘟嘟身上汇聚成一条纤细的光柱。 而女子的身上也慢慢地汇聚成一条幽绿的光柱,两者对撞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嘟嘟在和她进行灵力交流! 一般的灵体,只要不是凶灵!都是可以尝试着沟通的,因为这些灵体内部没有被煞气完全地占满还是有一些可以沟通的余地。 只是,这过程会不会顺畅,毕竟为游荡在这时间的无主之魂,这期间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发生,这就不得而知了。但姥姥告诉过我“苍天有好生之德”! 若可以度化,万不可把这些灵体打的魂飞魄散,这样子的话,就有违天道了! 我的身体抖动了起来,一阵冷热的交替,异常难受,仿佛一会儿处于炎炎火焰山,一会儿处于冰天雪地,这忽冷忽热间,身体才慢慢地好转。 我明白,我毕竟为纯阳之体,若是贸然进入一个女子灵体的识海当中,确实有些阻碍,但这过程还算是顺利,我盘腿而坐,屏息凝神!眼前的忽然闪现出一层浓浓的白雾。 脚下悬空,慢慢地飘荡在了没有土地的世界当中,但耳际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沿着幽长的道路一直走,你所到之处不是地狱,直到风尘布满眼睛,荆棘裹住双脚……”这哀怨而婉转的声音和刚刚唱歌的声音是如出一辙的,这么说来,我真的是进入了女子的识海当中了吗? 眼前这白色的大雾慢慢地散开,眼前的一切竟然也渐渐地有了焦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自然…… “啊——”一声惨叫几乎可以把天空戳穿!我看到了如血的夕阳下,一个海边的渔村的沙滩上,周遭围绕了许许多多的人,大多数都是些衣不蔽体的渔民。 这海风把他们的脸颊,都吹成了古铜色,有些人的手中还拿着沾满了鱼鳞的渔网,在往下一滴滴地落着水,还有一缕缕的海藻,挂在网上仿佛是一绺一绺墨色的头发。而人群中央,围住的却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女子被绑在了沙滩上的一根木桩上,周遭站着几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根皮鞭,只是那皮鞭还在一下下地往下滴着水! 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年男子,坐在一旁的硬木太师椅上,手中还有一根威武*的龙头拐,老者怒气冲天地坐在那边,脸色煞白。 而再观那女子,此时已然衣衫不整,白衣上面已然血迹斑斑,那清秀素雅的脸颊上面也有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只是,她的腹部也已经高高隆起,据我目测,女子已然足月,即将临盆! 女子慢慢地仰起头,几乎快要昏死过去。 “黄老太爷……”拿鞭子的赤膊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着拿龙头拐的老者躬身作揖,“老太爷,可以了吧,我看少奶奶这身子……”赤膊男子的脸上挂着一种无奈和怜惜。 “哼……”被称作“黄老太爷”的老者拿起了龙头拐,使劲地在沙滩上墩了一下,顿时扬起一片黄沙,“少奶奶,她是哪门子的少奶奶啊,我们黄家出了如此*,这是我们家门的不幸,是丧门星,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那一鞭鞭又重新抽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她甚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黑发散发地披在了脸上,那鞭子再一次次地落下的时候,还会带下来一滴滴的血水,“给我打,给我使劲地打……”黄老太爷还在大声叫嚣着。 我努力地跑到了前面,我伸出手去想把打鞭之人的鞭子给劈手夺过,但我却抓不住,手臂伸出竟然从打鞭人的身体中划了过去,什么? 我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原来存在于别人的识海当中,对于当初之事,没有一点改变的余地。 但被绑在木桩上的白衣女子已然昏死过去,“弄醒她!”黄老太爷大吼,嘴巴里面牙齿悉数脱落,在脸颊上形成了两个深深的漩涡。 “啊……”一盆清水兜头浇下,女子这才悠悠转醒,但此时已然狼狈不堪了。 黄老太爷仍旧愤怒异常,手中的龙头拐张都在颤抖着,“你说,你肚子里面的野种到底是谁的?我们家翔儿在结婚一个月之后就离世了,但是你们刚刚圆房五月不足,怎么会怀有如此月份的胎儿?” 女子醒来之后仍旧剧烈的摇头,开始哭泣,“爷爷,这孩子真的是黄天翔的,我们于婚前就已然行鱼水之欢了,就在那边的天后宫中,妈祖娘娘可以作证……” 黄老太爷此时已然怒发冲冠了,他猛然站起,整个人哆哆索索的,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给吹跑了。 他身体抖动的仿佛是筛糠一般,伸出了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指着女子,“你这个丧门星,你还好意思说妈祖娘娘,不守妇道,败坏门风,还怀上了一个野种,来,把这个*给我按照族规伺候……” “不要啊,爷爷,我求求您,这个真的是天翔的孩子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我握起了拳头,隐隐地觉得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一具木床被抬了过来,和木床一起被抬过来的还有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这东西不大,只是通体盖着红布,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但众人仍旧不顾女子的哭喊,已然把她从木桩上解了下来。直直地丢在了木床上。“请祭婆!”黄老太爷扯着嗓子大喊着。 “请祭婆——”赤膊打鞭人敞开了喉咙大声地喊着,这嗓门可传好几里。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女,穿着一身拖地的斗篷,慢慢地走了过来。她通体一身黑色的斗篷所包裹,战战巍巍的身形,慢慢地朝着这边行走了过来。立在了那木床前站定了。 “不要,我求求你,龙婆婆,不要……”女子几乎呼喊地声嘶力竭,那站在了她面前的穿着黑色斗篷的老妇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一样可怕。 祭婆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那张黑色的斗篷给抖落了下去,当她整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登时噤声了,我草,着他妈的分明就是一个怪物。 只见她浑身佝偻的仿佛一棵豆芽,芦柴棒一般的身躯上只是裹了一身短裤褂,露出的部分遍体长满了黄色的毛发,这不像是正常人身上的毛发,倒像是动物身上的。 她两个眼球仿佛是两只凸起的电灯泡,嘴巴竟然呈“一”字行,并且头发几乎全部都掉光了。露出了呈斑块状的头皮,仿佛是一块块龟裂的土地。 她的手中竟然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这剪刀还不同于我们家常用的剪刀,这剪刀的刀柄极端,刀尖极长,就仿佛螃蟹身上生出的两只大鳌,只这一眼,便让人遍体生寒。 “不要啊,龙婆婆,我求求你……”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女子在木床上挣扎着就要折起身子,但却被周遭的几个壮汉给按了下去,但她还是努力的扬起了头,可再次被生生地摁了下去,那龙婆婆的一字嘴的嘴角慢慢地向两边上扬起来,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我草,这究竟是在干嘛呢? 可那女子还是被生生地摁在了床上,她挣扎着,但毫无反应,此时,那明晃晃的大剪刀,却一下子捅在了她的肚子上,“啊——”女子的惨叫几乎都可以让人的心脏跳出喉咙口了,可那剪刀还是生生地插进了皮肉中,引得玫红色的鲜血,汩汩地从肚皮上方冒了出来。 龙婆婆咬着牙,灵活地玩弄着手中的剪刀,女子的惨叫越来越小但是那把剪刀却把女子的肚皮整个儿剪了开来,可以听到剪刀和皮肉摩擦的声音,仿佛是在剪着一个比较厚实的布头儿似得! 可那孕妇的肚皮却真的被分开了两瓣,整个肚皮血肉模糊地翻滚了出来,就反复此时在拿着一把剪刀给一个鱼开膛破肚差不多,血水四溅,可女子的惨叫越来越微弱,我草,这是要干嘛? 只见女子的zigong仿佛一个巨大的血球,整个儿地呈现在我们面前,饱满无比,但周遭的血水却潺潺地往下躺着,如同红色的小溪。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女子的脸颊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声音听起来也气若游丝!可那把巨大的剪刀还是一下子通向了女子体内那个巨大的血球! “啊——”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夕阳此时放射出如血的颜色,我的眼睛再一次留下两行血泪,女子身子一阵痉挛,登时传来了一阵“哇……”地哭声。 第五十七章 人性之恶,猛于鬼 两行血泪,在这个时候从我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我看着那个恍如怪物的祭婆的手中,托举着的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孩儿! 婴孩身上的胞衣还未除尽,浑身湿漉漉的,刚刚出生的胎发这个时候还紧紧地贴在了脑门上,只是那细小的四肢,此时还在慢慢地蠕动着,婴孩的眼睛此刻都没有睁开,还是紧紧地闭着,但是那哭声仍旧嘹亮。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子此时已然没有半点儿反抗的能力,她只是伸出手,默默地伸出手,伸向了刚刚从她肚子里面取出来的孩子。 只是此时那孩子刚刚待过的zigong还在大开着,那鲜血似乎把木床周遭的土地都给染红了,女子那洁白的裙摆,现在完全成了大红的颜色,仿佛在裙子上开放着一朵血红色的牡丹。此时,她的全身仿佛被挖空了一般。 “啊——”我痛苦地抓着头发,慢慢地在那木床旁边蹲了下来,我很想帮助她,这个可怜的女人,不管她有没有错,但是此时,她所受到的刑罚,简直是惨绝人寰,但是我现在只是一个看客,一个无能为力只可围观的看客。 但这事情还远远的没有结束,祭婆把手中的婴孩递给身边的那个赤膊男子,男子接了过来,抱在怀中,身边有人递给祭婆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放着的竟然是——针线!什么?这是要干嘛呢? 我的眼珠此刻都快掉出来了,我看到祭婆那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握着那根原本雪亮的针,在女子的腹部来回地穿梭着,针线翻飞间,就把女子那原本敞开的zigong给完全缝合了,只是那针最后也完全成了一枚实实在在的血针。 女子此时完全疼昏了过去,没有了丝毫的动静。我握紧了拳头,自己都可以感受到手指的关节正在“卡擦卡擦”地摩擦着,我才知道什么叫“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女子没有丝毫可以反击的余地,就这么地被人按在了木床上,任人宰割!可叹自己怀胎十月,可婴孩刚刚取出之时,断然已离她而去。 孩童的哭声震惊着我的耳膜,但这禁婆把女子的肚子缝合之后,才慢慢地走向了木床旁边的那个盖着红布的东西,一把把上面的红布给抽了起来。 当我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那个东西竟然是个铜制的木驴!骑木驴是古代惩治罪犯的刑法,多用于勾结奸夫谋害亲夫的女人所用。 木驴是先在一根木头上竖起一根木柱,把受刑的女子吊起来,放在木柱顶端,使木柱戳入私处内,然后放开,让该女身体下坠,腹部的脏器则全部被木棍搅得稀巴烂。 而这尊黄铜刑具,则比那木质的刑具更为残忍,并且在这黄铜刑具的下面,竟然还有添柴加薪的地方。 “上刑!”那祭婆咧开了一字嘴,扬了扬手臂,众人把浑身是血的女子又架了起来,架到那刑具上,对准铜棍,让女子一下子坐了下去。 “啊……”女子惊得睁开了眼睛,但身体仍旧摆动不了分毫。还是任由这些人前来摆弄着,婴孩或许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遭受着什么,此时那孩童也咧开了嘴巴,大声地哭泣,但是祭婆仍旧挥舞着枯枝的手,在高声地喊着,“加柴添火!” 刑具下面的柴火被点燃了,几乎都可以听到那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女子被摁坐在了刑具上,此时已然奄奄一息,我想此时她的身体已然不属于她自己了,那下方的柴火越烧越旺,而女子仅存的一丝气息,终于从鼻孔中飞散了。 “把她就地掩埋!”祭婆说完,其余的人得令之后,就在刑具旁边的土地上,快速地挖了一个洞,把女子整个放了进去。 祭婆的手伸向了赤膊男子,想从赤膊男子的手中要回那个婴孩,赤膊男子怜惜地看了眼婴孩,最后无奈,还是把婴孩放在了祭婆的手中。 祭婆托举起了婴孩,目光中流露出狡诈的神色,她招了招手,顿时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个铁质的笼子,这笼子不大,有点像是小型的鸟笼,祭婆打开了笼子,把这浑身*的婴孩放了进去。 婴孩在笼子里面大声的哭泣,只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未来得及吃一口母亲的奶水,就要面临着被这铁笼禁锢。 “愿圣井之水可以荡涤你的灵魂……”祭婆的声音干涩地仿佛是撒哈拉大沙漠。而孩童那哭声此时也一声高过一声,她一把抓起了手中的铁笼,慢慢地走到了远处的一口古井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铁笼落到了那深深的古井当中,婴孩的声音骤然放大,可瞬间就被古井里面的水所淹没了。 “啊——”我大叫着,内心无限的忿恨,此时已然塞满了胸腔,我只恨,我没有在那一天,我没有在那个时间段站在这边海滩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母子被一群歹人所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折腾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周遭只是充满了邪恶的笑声,我知道这是围在沙滩上的那群麻木不仁的渔民在笑着的,我握拳咬牙,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在这间望海公馆当中,刚刚我已然通过嘟嘟进入了女子的识海,只是现在又回到了这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二楼的女子脸上的长发散开,露出了精致而绝美的容颜,只是那肤色依然铁青,没有光泽,眼睛里面饱含泪水!原来,这一切看似邪恶的东西的,都有那罪恶的种子,人性的邪恶猛于厉鬼无数倍,简直让人发指。 “我想我的孩子,我想我的孩子……”她喃喃地说着,身形在这黑夜的公馆当中慢慢地隐去。 “韩小天,你看看,跑了吧……”崔明伏气的一拍大腿,要我说,刚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该把她给一下子劈开得了,你说说,我们干嘛还要在这里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呢? 我一把推开了崔明伏,把刚刚在女子识海当中看到的一幕复述了一遍,“老崔,你放心,这趟的钱,我可以一分不要,但是这个女鬼,我是帮定了,凡事都该讲究因和果,我们能够度化,为什么一定要打散呢?” 我说完静止地走向了公馆外部,崔明伏跟了出来,只是脸上的神色变了模样,我不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若他想强行把这女子打散,我定然不愿!来到了沙滩上,石老板抱着头战战兢兢的蹲在了一边。 “石……”我刚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则一下子趴在了沙滩上。 “别找我啊,别找我啊…….”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倒引得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 “哦,是二位啊,我还以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一咕噜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这周围有座‘天后宫’吗?”我看向这四周,石老板就是这一带土生土长的人,肯定对这边的了解比较多,崔明伏捅了捅我的背部,“天儿,你可别被那女鬼给迷了心窍!”我瞪了他一眼,但从他的眼中,我也看出不满。 “有,有,之前在那座山头有一个,后来给拆掉了…….”石老板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我看向了他指的那个位置,按照刚刚进入女子识海当中看到的情景,在沙滩上慢慢地走着,虽然我也不确定究竟在那里,但心中有种强烈的声音在呼喊着我,终于我的脚步站定,我蹲下之后两只手臂在使劲地挖着。 “韩法师,您这是干嘛呢?”石老板不解,慢慢地蹲在了我的身边,我瞪了他一眼,继续挖着,“这里之前很少人来,您觉得这边有宝藏吗?” 我草,听完这话我只想掬起一捧沙子丢在他的脸上,生意人不论如何,本质不会变,总是一身的铜臭之气,我拼命地挖着,问石老板有没有铁锹之类的东西,沙土越往下越难挖,搞得我的手也被磨得生疼。 石老板说有铁锹,就在公馆的花园里面,只是……他的语气迟疑,我知道他定然不敢前去,便给崔明伏使了个眼色,崔明伏低声咒骂了我一句,转身走向了花园的方向。 铁锹拿过来之后,我一下下地把这里的沙土给挖开,虽然我这么说,但我也不敢肯定就在这里,刚刚见得情景怎么说也是民国时候的事情了,但是挖了一会儿,不由得膀子十分的酸疼。 崔明伏接力,又重新挖着,“韩小天,我他妈算是服你了,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不干正事,也不睡觉,你让我在这黑咕隆咚的破海滩上面当园丁啊,韩小天,我告诉你,也就是你吧,我还能忍忍,要是其他人啊,我他妈早就翻脸了,你要是开打咱们就开打,你说你这是干嘛呢?你说你……” 崔明伏喋喋不休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身子也震了一下,手中挥舞的铁锹仿佛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咦?这是什么呢?”此时,挖出来的沙土,已然很深了…… 第五十八章 槐林古井 崔明伏的身子被震了一下,挖到此处,已然也是气喘吁吁了,我伸手把铁锹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来,还是我来吧!”我心中已然预感到有些事情会发生了! 果不其然,在我接过来了铁锹挖了几下之后,一个洁白无瑕的骷髅头出现在了沙土坑当中,在月色的映照下,这个骷髅头上散发着白玉一般的光芒! 而单单只露出了骷颅头部,其他的部分仍旧掩埋在沙土之下,这让我觉得此时这副骨架仿佛只是在盖着一层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 “哎呀,我的妈耶……”石老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脚挣扎,两手也划拉着往后倒退而去。脸上的表情惶恐至极,“二位,就是这玩意儿搅和的吗?”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事压根儿没有谁乐意搅和谁,女子惨死,受尽人世间的惨烈酷刑,死后定然魂恋旧地,不入阴曹。 而天上的五*飞南宫,使得石老板家的望海别墅形成一个聚阴之地,这样子才会造成她的身体上汇聚了许多的煞气,虽然尸骨没有埋葬于公馆正下方的的土地,但即使在这里,也是日日受到那大煞的压迫,使得她的灵魂不得翻身! 于是才会夜夜飘到石老板一家的床前,惨然曰:“你压到我了,你压到我了!”可当真论起她的身世,莫不同样是可怜之人吗? 我把手中的铁锹丢在了一边,蹲下身子,慢慢地把尸骨身上的沙土用手给一捧一捧地清理干净。还好及时发现,若不及时,很容易形成阴煞女鬼。 也许是专业的原因,即使我在大学的时候解剖学习的很屎!但是每次在面对着一具尸体的时候,医学院里面的老师都会带领我们众人对着尸体进行三鞠躬,每次必须虔诚地做出这样的举动,不为别的,要尊重别人的尸体。 如同汤姆.汉克斯,在电影《绿色奇迹》当中饰演的监狱长一样,当一个囚犯执行完死刑之后,有个狱卒在照着尸体的脸上打着耳光,监狱长一把推开了狱卒,并且警告,此人犯罪,已经受到了电刑惩罚,而你不可以再侮辱他的尸体! 就像这具尸骨一样,周遭的沙土被我清理干净,整个骨架完全呈现在我们面前,我慢慢地蹲下,伸出双手,把这副尸骨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我草,韩小天,你他妈这是在接新媳妇上轿呢?”崔明伏烦躁地扇着鼻子瞪了我一眼,我没有理会他,或许我们两个的认知在很多地方都存在偏差吧! 嘟嘟也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你这点儿可真随了秦凤翎啊!” 反观石老板,此时已然吓得六神无主了!我叮嘱他,让他回去准备一些物品,比如干草、酒精、还有两个骨灰盒子,事不宜迟,这黄五星只是飞到了南宫,还未到正中央,若是到了正中央的话,那么这女子肯定会形成“大煞”! 到时候那就麻烦了。石老板听到之后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前冲去,我一把拦住了他,“还有,这附近哪里有口古井?” 若要除去女子的煞气,必须要究其源头,那就是她那怀胎十月却被别人从腹中活活剖走的婴孩,在她的识海当中,我看到了婴孩被祭婆装进了一个铁质的类似于鸟笼一样的东西,而祭婆便把那婴孩还有鸟笼悉数丢进了古井当中。 只是,这里已然和之前不一样了,我刚刚找到女子的尸骨,是以“天后宫”为参照物,但那古井的位置,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因为那古井的方向,现在竟然是一片茂密的林子。 “您,您怎么知道这里有口古井…….”石老板的声音哆哆嗦嗦,在他的眼中,对我充满了敬畏,仿佛我是一位料事如神的仙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捂住了嘴巴,“别问了,你就告诉我在哪里了?” 我话刚刚说完,石老板那短胖的手指战战巍巍地伸了出来,指向了公馆旁边的那片树林,“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盖这个公馆的时候,想把这片林子给铲除了,把那口井给封住了,结果我爹死活不让,说老辈子的人都讲说,这口井里面有神仙,请来的风水先生也说这口井可以招财……” 我咳嗽了一声,草,这他妈的要是真的有神仙,还会把他们一家给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我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准备吧……”石老板仿佛得了特赦令了一般,驾车逃窜而去。 崔明伏盘腿坐在了沙滩上,“草,韩小天,我今天忍了你一个晚上了,你耽误爷把妹不说,还他妈让我陪着你坐在这里看一副骨头架子……” 我没有理会他,此时,古井的位置和公馆的位置还有女子骨架埋葬的位置,若要连接起来,三者形成了一个真真切切的“三角形”,这在风水学上可是大忌。 若是在一处的风水当中行成了三角形,那么在三角形的三个角全部都行成了气煞,那么在这个三角形的布局当中,气煞就会冲击三角形布局当中的一切物体,所以房子的气运会越来越弱,而女子在这其中也慢慢累积了更多的煞气。 可见此人当初排布风水,真是用心险恶,地罡三煞,又加上五*居南宫,这是彻底要咒死石老板一家啊!并且这女子还会形成一种千年的阴煞。 而若要破此地煞只有把古井当中,黄家少奶奶当年被剖腹取出的婴孩尸体给找出来,使之母子合葬,了其尘怨!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做了,别无他法。 崔明伏大骂我是个傻逼,就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女鬼还把自己搞的这么地累,我没有理他,明知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话虽然这么说,但当我向他伸出手的时候,他还是从包包里面把那条绳子还有狼眼手电给拿了出来,“我他妈上辈子就是欠你这个傻逼的……” 这绳子可是他们出马弟子多特有的捆仙绳,当然并不是传说当中太上老君用来捆孙悟空的那种,只是十分坚韧,倘若是下井之时,捆在了身上,定然会使得安全系数增高好多,况且这根绳子原本就有辟邪的作用,不论如何,算是给自己的身上加上了一道保护伞。 但我同时也明白,这口古井当中,肯定不是会像石老板说的那样,里面有个大仙,虽然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但若是大仙真的住在了井中的话,那么十足十的只有一种情况,这铁定是一只坐井观天的怪物! 在黄家少奶奶的识海当中,看到的那个场景,祭婆当初把婴孩装在了铁笼当中,慢慢地丢到了古井当中的时候,那明显就是一种祭祀,并且还是婴孩活祭。 所以,那口古井当中很可能存在着一种异界的东西,只是年代久远,不晓得还是否存在!当然这一切还只是我个人的猜忌! 我和崔明伏一起走进了这片树林,恐怕树林外面有什么突发状况,我把嘟嘟留在了树林外。 当走到树林当中的时候,忍不住又是要倒吸一口凉气,我草,这他妈的也太阴险了,这片树林实实在在的就是——槐树林。 “我草,真他妈的晦气,这么多的槐树!”崔明伏通晓风水,定然也知道在房屋的周遭倘若种上了槐树的时候,那可是家运风水的大忌。 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相传,槐树若是种在坟场的周围,那么会吸取坟场周遭的阴气,所以越长越盛,但若是种在了家宅的四周,定然会聚阴招煞! 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踩着脚下松软的沙土,慢慢地走进了这槐树林,脚下的土质也慢慢地由沙土变成了比较厚实的土壤!这片土壤和沙滩上那种沙土截然不同,是否是后期重新运来的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月光透过槐树上密集的树叶照射进来,仅仅留下了一点点斑驳的光芒。整个林间都被一股阴邪之气笼罩着。 但借着这斑斑点点的月光,我和崔明伏还是在林间找到了那口古井,竟然位于槐树林的正中央! 草,我抹了一把额头,说不紧张那简直就是在坑自己的,这他妈分明就是有人布局,并且布的还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局,古井位于正中,吸取槐树林的阴煞之气,这里摆明了就是一个聚阴地,那么这口井当中肯定有着吸收阴煞的东西,只是,不晓得是什么! 但槐树除了吸阴气引邪魅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若以槐树按照阵法之势种植,那么定然可以压制一鬼魂和怪物,所以自古以来,即使有人想自缢而亡的话,也大都不选择在槐树上上吊,这样子很容易把自己的魂魄拘禁于槐树的四周,无法入阴曹,进轮回,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崔明伏把金黄色的捆仙绳一把系在了我的腰上,好吧,我深深地吞吐了一下在这槐树林当中的阴气,不管这里是聚阴地还是镇阴地,这一遭我是肯定要走了的,深吸了口气,崔明伏把这条绳子系在了古井边的一条比较粗壮的槐树上,用力地扯了扯,冲着我做出一个“ok”的手势…… 第五十九章 竖井葬 我吸了口气,骑跨在了古井沿儿上,一只脚已经伸进了那黑洞洞的井口。 正当我准备将另外一只脚也伸进去的时候,崔明伏一把抓住了我,“韩小天……”他看着我,满脸的凝重。 “恩?”我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他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尖,“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傻逼……” 我看着崔明伏仔细地品了一下他说的那句话,他伸出手我和他握了一下,“兄弟,你放心吧,这趟活儿的钱咱哥俩还是一人一半!” 我笑着点了点头,重新把视线移到了那黑黢黢的井口,慢慢地把另一只脚也挪了进去,只剩下屁股坐在井沿儿上,现在只要我稍微动一下,整个人就可以进去。 这口井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我明白只要下去,那黑暗分分钟都可以把我给吞没,这简直就像是一条通往阿鼻地狱的通道。 “帮我拉紧绳子……”我回头看着崔明伏,后背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崔明伏严肃地点着头,“放心吧,天儿,有哥在这,不管他妈的下面有什么东西,只要是敢欺负我兄弟,我保管给他炖了!” 崔明伏一手拉着捆仙绳,一脚蹬着井沿儿,把我慢慢地往下放着,果不其然,我刚刚落入井中,登时就被这一片的漆黑所包围住了,还好我腰间别着狼眼手电,只要到了井下,就可以打开来用了。 这井看起来失修多年,井壁上已然没有了普通水井当中那滑腻的青苔,但比较干燥,所以足底也比较容易找到一个支点! 绳子放了有一会儿了,我的眼睛也慢慢地适应了这井中的黑暗。陆判血瞳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极黑之地,仍旧可以视物,并且我突然发现,自从姥姥把陆判血脉打入我的眼睛当中之后,我晚上的视力,甚至比白天还要好上不少。 但是我稍稍环顾了一下周遭,心中却陡然生疑,这是怎么回事?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井口处是圆形的,但是这井壁四周的棱棱角角却表示这井分明是方形的,换句话说,这井分明就是上圆下方的井! 草,怎么会建造这么奇怪的古井呢?但是这种布局我又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得,脑子里面在飞速地旋转着,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我又想不起来了,脑子一激动,后背又是一阵的燥热,我赶紧深深地吸了口气…… 井中一片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回荡在这空旷的井中,这让我觉得井中仿佛还有一个生物正在呼吸,不由得暗暗心惊! “天儿,你落地没有,绳子快放完了……”崔明伏大叫着。 “没有,继续放……”但是此时我的心里面也没有底,毕竟这井不知深浅,倘若绳子不够的话,那我只有纵身越下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血瞳已开,但此时我却不好低头。 “韩小天,绳子没了!”崔明伏撂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的脚下也猛地一震,下一秒,我的双脚踏在了坚实的土地上。卧槽,竟然就这么地到底儿了吗? 我抓着拴在腰上的绳子顿了顿,告诉上面的崔明伏,我现在已经到底儿了。崔明伏也顿了两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到了这井下,陆判血瞳不晓得为何也有些看不清楚了,我只有打开了这狼眼手电。 这狼眼手电的光亮度强非常聚光,短小精悍,携带方便。在晚上照射目标可使目标暂时性失明3分钟,通常做为各国特种部队和警务人员所配发的战术装备。 这种东西很难搞到,但崔明伏这家伙通晓三教九流,途径广泛,所以也不晓得,他是从那种渠道找到的! 但这狼眼手电一打开,着实把这井底的东西照的一清二楚,只是,这井下的情况,让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天啊,我定了定神,其实在入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有生之年,接下来的这一阵子,我必须要和异界之物打交道,只是看着场景,我仿佛穿越到了纳粹的奥斯维辛集中营! 井底被一众的白骨堆满,而我的脚下踩着的就是一个骷髅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慢慢地蹲下,仔细地用狼烟手电照射着那个骷髅头,这分明就是婴孩的头颅。 这颗颗的头颅不仅体积偏小,并且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婴儿出生时头顶有两块没有骨质的“天窗”,医学上称为“囟门”。 后囟门一般在出生后3个月闭合,前囟门要到1岁半才闭合,但是从这头骨上来看,这前后囟门都没有闭合,这就说明,这些孩童的尸体,均没有超过3个月。 想到此,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当我想起了进入黄家少奶奶识海中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很有可能,这些婴孩就是刚刚出生的婴孩,而他们刚刚出生的时候,便被立刻丢在了这古井当中,当成了活人的祭品。 “这些个狗娘养的……”想起了祭婆的狠毒还有黄老太爷的愚昧,我不由得咒骂了一句,稳了稳心神,开始在这井底找寻那装在铁笼当中婴孩的尸体。 我的嘴巴里面咬着狼眼手电,这一堆堆的白骨被我用手扒开,可以很清晰地听到了这些骨头被扒开的时候相互撞击所发出的“乒乒乓乓”地声音。 只是,找寻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那具用铁笼所包裹着的婴孩,难道当初祭祀的时候,那婴孩被异界之物从铁笼当中取出来吃掉了吗? 然后尸体就落在了这一群婴孩的枯骨当中了吗?如若是那样的话,那可当真是大海捞针了…… 我有些沮丧的站着,虽然不晓得当初那祭婆拿婴孩献祭的是何物,但好在年代久远,相比若是活物,必定不再存在了吧,眼球又“突突突”地跳了几下。 我的眼珠竟然不由自主地转到了井底的一隅,我发誓,这真的是不由自主的,瞳孔自己转动的,难不成?我的心中一陆判祖师爷开眼了,现在在给我指引着那铁笼当中婴孩的位置吗? 我闭了下眼睛,双手朝着那瞳孔所落的方向伸了过去。但愿在这里,但愿在这里,我的心中在默默的祈祷着,耳边竟然悠悠地回荡起刚刚出生婴孩的哭声。 而那雪白的枯骨被我一层层地扒落的时候,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最终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把抓起铁笼,一具小小的枯骨此时正在铁笼当中,这,这不就是黄家少奶奶的孩子吗? 我激动地穿着粗气,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这孩子的枯骨了。我一把把这铁笼紧紧地系在了绳子上,而后顿了顿绳子,在上方的崔明伏有了反应,“韩小天,好了吗?” 我把双手握成了一个喇叭状,“好了,你赶紧拉我上去,老子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呆着……”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可怜了这些孩童,即使刚出生就被人活活丢在了这里,但有那井边如此之多的槐树镇压,也不能入阴曹,进轮回! “好,我现在就拉你上来!”崔明伏大喊着,绳子再次被紧紧地绷了起来。崔明伏虽然身材不是非常的壮硕,但其臂力却尤为惊人! 这让我十分惊讶,或许他真的是天生神力,往上拉着我,抗拒着地心引力,却一点儿也不吃力。 此时,我的脚刚刚从井底的那些婴孩的枯骨上离开,但是井底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砰砰砰,卡擦卡擦……”井底的中央竟然猛地鼓了起来,那些本来平铺在井底的孩童枯骨,此时却一股脑地滚到了井底两边,有的甚至撞在了井壁上。 “崔明伏,快点把我拉上去啊,快——”此时,我声嘶力竭,脑子里面的所有东西竟然茅塞顿开!这口井里面当真有东西,并且这些婴孩就是被当做活人祭! 而这口井的之所以建造成上圆下方的模样,就仿佛是我国古代对于天地认知——天圆地方! 这不单单是口井,而是建造成了一座墓地——竖井葬! 这竖井葬,与其说是一种墓地,倒不如说是一道封印,它属于活人墓地的一种,专门封印一些阴厉凶煞之物,当初祭婆把这些婴孩扔到了这口井当中,看来真的是用来祭祀这里面的怪物,还骗那些渔民说是祭祀仙人,当真可恶! 崔明伏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顿时我的身体直线往上升着,可奈何下方井底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轰隆隆”地几乎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给震破了,我不敢往下看去,绳子被崔明伏一下下地拉了上去,那井口处的亮光都可以看到了,还好,还好,马上就要脱险了! “哇哇哇——”一声声婴儿传到了我的耳膜,几乎把我头盖骨当中的脑仁都给震裂了,旋即脚脖上传来了一阵的麻痛,这种力度,几乎都可以把我的皮肉还有骨骼生生地捏成了两半,崔明伏也明显地感觉到了下方的压力,绳子一抖,我整个儿也往下滑落了一段…… 第六十章 大战啖婴生 “我草泥马……”崔明伏大喊着,但是我脚上的力气也没有减少分毫,但下方婴儿的哭声倒是越来越响亮了,可这哭声之中,倒是带着一股尖锐的戾气。 我往下看去,差点儿没有把我给吓尿了。只见一只长满了绿毛的大手,此时正在抓着我的脚踝,紧紧地抓着,那尖长的指甲,此时都快要刺进我的肉中了。 我一把举起了判官笔,照着那长满了绿毛的手掌,狠狠地刺了下去,“阴曹陆判,神鬼忌惮,执掌冥界,统兵称帅……”这一下,我是卯足力气刺出的。 “哇哇哇——”那婴儿的哭声猛然间放大了一声,抓着我脚踝的手掌登时松开了,我的脚部感觉到猛地一阵的轻松!而下方那婴儿的哭声也离我越来越远。 “崔明伏——”我大声地喊着,就觉得腰间的绳子又重新绷直,三两下之间,这崔明伏就把我给拉到了井口之外! “赶快封印住……”我明白刚刚抓住我脚踝的那怪物此时还会再上来,果不其然,井口下方那婴儿的哭声竟然越来越响了! 看来这么多棵的槐树还有这上圆下方的竖井葬,都是来镇压这玩意的,只是刚刚我取走了这个铁笼子还有这笼中的婴孩,也是相当于破坏了井底的封印布局,让这怪物苏醒过来了吗? 卧槽,想到此处,我的后脖颈一阵发麻! “崔明伏,你赶紧把这怪物给封印上,快点!”此时,已然容不得有半分的犹豫了,因为单听那婴儿的哭声,这怪物分分钟就已然靠近了井口,刻不容缓! 崔明伏猛然间抽出了一张符箓,伸到了井口中央,嘴巴里面振振有词,“吾以神之名,借神之力,灭尔之执念……” 但是这句咒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手腕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一声婴儿惨烈的哭声传来,崔明伏直接被撞开了老远直直地碰到了一棵大槐树的树干,手腕上也肿起了鸡蛋大小的包。 “老崔!”我跑到了崔明伏的身边,一把把他给扶了起来。 “哇哇哇…….”那怪物整个爬出了井外,看到了他的全貌,我和崔明伏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卧槽,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见那怪物身高将近两米,全身长满了绿色的茸毛,肌肉凝结的仿佛坚硬的石块,它长者一张类似于婴儿的面庞。 之所以说是类似婴儿,那口鼻,眉毛和耳朵都算是正常的,但它额头上皮肤的褶皱里面却长满了眼睛,这些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着,那婴儿的哭声,就从它脸上那张类似婴儿小口的嘴巴里面发出来的。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啊,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根根立直了,这模样,就算不把人吓死也要把人给恶心死了,但我还是搞不清楚,着他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哇哇哇……”这仿佛是大头怪婴一般的怪物四肢朝地,前肢发力猛地扑向了我和崔明伏,我抽出判官笔,不晓得能否挡得住这一撞! “我来了!”一声孩童的呼喊传到耳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嘟嘟就已奋力地撞上了面前的“婴儿脸”!顿时,两者因为彼此之间巨大的撞击力,所以分别反弹向了两边。 虽然那“婴儿脸”的块头比较大,单单是四肢朝地,就快有一人高了,这要是完全地站了起来的话,那当真就是个“小巨人”的高度。 “哇哇哇…….”看来这个“婴儿脸”此时完全被激怒了,可当他的目光盯住了嘟嘟的时候,那额头上的一只只的眼睛里面竟然流露出了贪婪了神色,就连嘴角边也流出了长长的涎液,仿佛看到了超级美味的食物。 “嘟嘟,小心,这家伙是啖婴生!”嘟嘟听到了我的呼喊,直直地后退。 《陆判手卷》有云,这“啖婴生天”生就是以婴孩的灵体为食,甚至可以从活的婴孩身上直接地勾走灵魂,转而食之! 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样貌,而这东西就是海中的妖精河童将其夭折之子的灵魂放置于孕妇体内,最终长成的一种怪物。 而这怪物长成之后,如若想要继续生长的话,则必须生食**婴孩,或啖其灵体,才可以继续成长。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想想在井底的那些孩童枯骨,这家伙长了这么大,定是吃了不少的孩童,那祭婆定然知道有次怪物,才以此献祭,当真可恶至极! “嘟嘟退后!”我肯定不可以让他再碰到嘟嘟分毫,嘟嘟为柳灵童子,灵力强大,对于这“啖婴生”来说,当真是莫大无比的美味,所以真的不可以让他碰到嘟嘟!我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挡在了这个怪物的面前。 “哼——”崔明伏大哼一声,右手肿的老高,此时也只有换左手拿起了银铃法螺,“谨启蓬莱天仙子,纯心妙道吕真人,誓佐祖师宣教化,巡游天下普度万灵,亲受钟离传秘法,誓将法力救群生.九转金丹方外道,一轮明月照蓬瀛,朝游苍梧并北海,时游阆苑转昆仑.收拾乾坤归掌握,莫教述本原精,大将阴松常拥护,我今启请望来临。” 我的天,这么一大段的咒语,崔明伏竟然是一气呵成的,并且语速也是超级的快,但是我听得清楚,这咒语断然不是请出马仙的,而是请的道教吕洞宾。 崔明伏大叫了一声,仿佛是一颗炮弹,直直地朝着那“啖婴生”扑了过去。而那怪物也知道崔明伏的意图,但他不避反而高高地举起了两只前爪,猛地扑上前来,但它扑的位置明显比崔明伏高了一层,崔明伏趁机举起法螺,就在这个空隙,朝着怪物的下巴,猛然捅去,怪物吃痛,大叫不已。 “哇哇哇…….”怪物落地之后,才发现那下巴处已然有了一个大窟窿,那绿色的液体从他的下巴处不住地往外流着,那浓绿的汁液,看起来真的恶心无比! “啊——”它奋力地挠着自己的下巴,顿时下巴上面的血肉被抓得乱七八糟。 可崔明伏却遭受了请神的反噬,虽说是请神下凡,做的是除魔卫道的好事!但是一旦入了出马弟子,这就表明了,你单单只是此宗门派之人了,定然不可以再贸然请来其他的仙家,而崔明伏这次请来的竟然是——吕洞宾真人,所以他这是犯了其中的大忌。 “哇哇哇——”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怪物看到崔明伏遭受反噬之后,竟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再次朝着他扑了过来。草,我岂能让你得逞! 我将判官笔举起,虚空划出一个“陆”字朝着那怪物当头打去,这“陆”字在我们陆判宗的“一字斩”系列的招数当中可是相当厉害,这相当于打着祖师爷陆判的旗号去诛灭邪灵! “嗡”地一声,这发光的“陆”字和这怪物当即碰在了一起,登时把那怪物给撞得一个趔趄,他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而刚刚还发放光彩的“陆”字,仅仅在这须臾间,就被震得烟消云散。 好,就是现在! “啖婴生”若要论起的战斗力,那是相当强悍,它的**经过阴煞之气的淬炼,所以变得如同钢铁一般的精炼,它本身具有吞噬婴孩的**还有灵魂的能力,所以和它战斗,搞不好就会被他所勾魂摄魄,但是如此邪魅的家伙,它也有自己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的头顶,里面汇聚了它灵魂的所在。 我快速地爬到了一棵高大的槐树上,小时候跟在姥姥的身边,我可没少上树爬墙。而此时,我握紧了判官笔,从槐树上高高落下,笔尖对准的正是“啖婴生”的头顶正中央! 而下面的“啖婴生”此时也高高地把头扬了起来,看到我从天而降竟然张大了嘴巴,这个家伙当真阴险,此时,他真是想把我给一口吞掉,我身子直直地往下掉落,他那沾满婴孩鲜血的嘴巴也近在眼圈,嘴巴虽然不大,但从我大腿上扯掉一块皮肉,也当真易如反掌! 好,就知道它又这么一招,“嘟嘟——”我大喝一声,把手中的判官笔隔空抛给嘟嘟,这家伙一把接了过来,我明白,这判官笔是他比较惧怕之物,所以此时他握在了手中肯定会有噬骨的疼痛。 “陆判司阴曹,邪魅皆可消!”嘟嘟使劲地喊出了这句话,当“啖婴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嘟嘟握着判官笔,照着他的头顶使劲地捅去。 “啊…….”嘟嘟地叫声回荡在林间,而与此同时,那“啖婴生”也传来了一阵“哇哇哇”惨痛的婴孩哭声,但这怪物脑子当中墨绿色的浆液也一股脑地喷洒出来,脑袋此时被这墨绿色的汁液所覆盖,仿佛变成了一颗硕大无比的西蓝花! “好疼啊……”嘟嘟惊叫,把手中的判官笔隔空抛给了我,我明白,此时他的手掌肯定灼烧的比较疼痛。 “韩小天,你真卑鄙,你明明知道我拿着那笔,肯定要被它所伤,你竟然还想出如此的对策?”嘟嘟气鼓鼓对着我大声咒骂…… 第六十一章 水猴子来寻子 “是啊…….”崔明伏有气无力,“这下可好,我来闽南还没有感受下‘风土人情’呢,倒是被你整的快精尽人亡了……” 我就说啊,这个崔明伏,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下半身当属主导地位,但我不可否认,虽然他比较好色,但他仍旧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于危难之际,随时可以为我挺身而出。 “这死东西,留在这世间也是一个祸害……”崔明伏照着那“啖婴生”狠狠地踹出了一脚,旋即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灵符。 我认得,当初在省城的时候,和那薛宝山在废弃工地斗法,崔明伏就是用的这张灵符把那些个丝罗瓶的残躯给解决的! 崔明伏念诵了一则简短的咒语,当那符咒落下去的时候,在那“啖婴生”的身上,燃烧起了点点的火焰,一股恶臭袭来。熏得人直睁不开眼睛。 我把井底的惨象告知了崔明伏,他听到如此凄惨之事,也是悲愤异常! “草,见过作妖的,没有见过这样作妖的,天天吃小孩,当自己是镇元大仙啊,天天人参果喂着……” 崔明伏说着掏出了好几张“纵火符”,“妈的,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把这片林子也烧了得了,省的有些心术不正的玩意儿再往这井里放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赶紧拦住了崔明伏,不行不行,你说说这大晚上的,原本都安安静静的,你这可好,这么大片的槐树林,你给整的火光冲天,要是有人举报说咱俩在这故意纵火,把咱们给抓到号子里面去了,那就不好了! 崔明伏沉思了一下,点头应允。 我则摇头轻叹,这家伙,有些时候那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又有些时候,就是帮人帮到底。 脚下那“啖婴生”的尸体,慢慢地化成了一抔灰烬! 虽然大煞已解除,但这个槐树林仍旧是聚阴之地,还是不宜久留,我扶着崔明伏,嘟嘟飞在了前方,我们脚步踉跄地走出了这片林子。 海滩上,那具女子的骨架还在好端端地放在了沙滩上面,仍旧通体柔和地反射着天上的月光,有着一种白玉般的光芒。 好像仍旧在向这个世界昭示着自己的清白,看着这副纯白的骨架,我不由自主地悠悠地叹了口气,并且把腰间系着的装有孩童的铁笼给解了下来,慢慢地放在了女子骨架的旁边。 “黄家少奶奶,您的孩子我们已经寻来,请您了却尘怨恨,进轮回,入阴曹……”我蹲在一旁默默地念着,现在只有等待着石老板的到来,把这骨架火化,然后入土,就可以了! 只是,我看了看手表,这老孙子儿,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来呢? 我和崔明伏坐在了海边,崔明伏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瓶药油,涂抹在了手腕上,那肿的仿佛是馒头一样的包,此时经过了药油的涂抹已然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药啊?”我很吃惊,这药怎么会有如此的妙用呢? 崔明伏“嘿嘿”一笑,“老崔头,这老鼻子给整的,我也不晓得这是什么药,总之还算是比较管用!”我“啧啧”称叹,这老崔头当真算是神人一枚啊! 我和崔明伏并肩地坐在了沙滩上,嘟嘟躺在了一旁,天上群星璀璨,那五*仍旧慢慢地向着南宫中心慢慢地移动着!可这石老板还是没有到,我心中不禁隐隐地担心起来了。 崔明伏拿出了烟盒,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我,点燃之后,我俩坐在了一起悠悠地抽了起来。 海浪声声,洁白的浪花一次次地奔到了海岸上面,看着夜晚的大海,在海的尽头,那大海和天空之间已然没有了清晰的界限,只是一条灰蒙蒙的海平线,仿佛让人回到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时候。 想想刚刚和崔明伏还有嘟嘟的死里逃生,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抽支烟,那简直就是莫大的奇迹。 “韩小天……”崔明伏随意地弹了一下烟灰,两道烟雾从他的鼻孔里面,轻车熟路地冒了出来,我转脸看着他,他轻笑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他妈的就觉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知道,他肯定会这么认为。 但这也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家族遗传,就像当初的姥姥,倘若她没有在危难之际,救下那只黄皮子的话,那我和嘟嘟在宗祠当中为她守灵,却被护山风围堵的时候,也早已命丧黄泉了。 “可是…….”他吸了口气,咂摸了一下嘴巴,“我这次倒觉得,你做的很对,如果刚刚在屋子里面,我贸然地打散了那个女鬼,我想我真的会后悔!” 我向着崔明伏露出了“好兄弟”一般地笑容,此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当中!但我也很高兴,我的心思,他此时已然全部明了。 我仰头望天,天上那五*此时又往南宫方位的正中,偏移了不少,但是还是没有看到那石老板的踪影,“这老孙子,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是不来,草,是不是不敢来了?”我有些烦躁地说着。 崔明伏掏出了手机,“没事,我给丫打电话,让他赶紧来,趁着把剩下的钱给咱们结了,草,这么个大晚上,总不能把咱们放到这里夜观海景……” 崔明伏的电话刚刚拿了出来,但是还未拨出去的时候,我和他的目光登时直直地水平向前,看向了海面上,“我草——”我们俩大喊了一声,而崔明伏那手机也立时落在了沙滩上。 我看着前方翻涌的海平面,心中也无限地翻腾,这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要出来吗?为什么在大海的中央蓦地翻起了如此之高的水柱! 这明显不是海中的巨浪,海水潮汐涨落,都是受到月球引力的作用,起伏均匀,但是突然从海中猛然凸起的这一块,分明就不是正常的现象。 见此情景,我们三人立时直起了身子,那道巨浪仿佛在海中昂起身子的一只粗壮的海蛇,划着直线朝着我们快速席卷而来。引得周遭的海水也汹涌澎湃。 “什么东西?”崔明伏顿时从沙滩上面弹了起来,但这来势汹汹的海浪已然把大海搅得凶猛异常,溅地我和崔明伏每人也是一身的水花。 那仿佛海蛇一样的巨浪,突然间慢慢地落了下来,大概降了一半的高度,只是四周的海水仍旧在汹涌着,没有丝毫的减轻。而从那落下的巨浪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身形佝偻,通体绿毛,并且长着一字嘴的——东西? 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我不晓得该不该把她定义为“人”,这个东西浑身上下长满了绿毛,并且那四肢细如枯枝,一身的破布烂衫,倒是还可以遮住躯体。 我的脑袋嗡鸣了一下,看到了面前的这个怪物,我忽然想到了在黄家少奶奶识海当中的那一幕,这玩意,就是那个该死的——祭婆! “尔还吾儿——”她长大了嘴巴,向天伸直了自己的两只仿佛是细竹枝一般的手臂,仰天长啸,并且声音尖利,几乎把这浓重的黑夜都给洞穿了。 “妈蛋的,韩小天,这犊子是——水猴子…….”崔明伏忽而大叫了起来,一道白光在我的脑海当中如同白驹过隙。 当在那识海当中看到这祭婆的时候,我就在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人还是怪,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是那海中的精怪——河童,俗称“水猴子”。 河童也称水虎,是汉族民间传说中的鬼怪。最早起源自中国黄河流域的上游,据本草纲目记载,水虎是居住在湖北省的河流中的妖怪,外表佝偻,身高近似儿童,但是身体表面的肌肤却异常的坚硬,甚至连弓箭都没有办法洞穿,传说这河童在海中可以拉人下水,并且驱使那些枉死的水鬼,为它所用。 此时,我如同醍醐灌顶! 细想起来,刚刚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杀死的那“啖婴生”,就是这河童夭折之子,只是,河童之子夭折之时,还可以通过邪术再次转生,那就是将夭折的河童之子的灵魂,寄生于一孕妇体内,与孕妇体内的胎儿灵魂合体,由于河童之子的灵魂意念强大,所以二者合体之时,河童之子占据了主要地位,于是便形成了这怪物——啖婴生! 但这“啖婴生”如若想要活命,只有不停地吞噬婴孩的尸体还有灵魂,所以这只母水猴子才会伪装成祭婆,拿取活生生的婴孩,来为它献祭,当真残忍至极。 “尔还吾儿——”这声音时而沙哑时而尖利,但这海水却随着这声音的起伏而高高低低地涨落着,一时间,涛声震天,那卷起的巨浪几乎都可以把那岸边的礁石给击打的粉碎。 我稳了下心神,不晓得这河童有什么手段,所以只有先发制人,“还你大爷啊还,那怪物死有余辜……” 我大吼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虚空大划出一个“天”字,奋力朝着那站在水浪之上的河童打出,“吾将陆判令,急往蓬莱境,急如蓬莱仙,火速索尔命……” 第六十二章 水鬼索命,四面楚歌 世间轮回分六道,天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这天道为六道之首,震慑世间一切生灵。 而我陆判宗这“一字斩”,就是采用这种正气之字,以陆判秘法和判官笔的能量加持,轰然打出,对于邪魔歪道,强制压迫。 只是这天字乃是万字之首,它的能量是当之无愧最大的,所以此时打出,断然是拿出自己的底牌和这个所谓的“海猴子”硬碰硬。 “啾啾啾啾…….”这个面目可憎的海猴子的嘴巴里面传出了一阵的急促的叫声,有限像鸟叫,有点像是虫鸣,也有点像是老鼠的声音。 它的两只前爪又高高地往上举起,两爪拨动着,在面前划出一个圆,突然一股球形的海水从它脚下的浪头当中分离出来,直直地冲上了迎面飞来的那个金色的“天”字! “嘶…….”这团水球在和这个金色的“天”字,相互对撞之后,登时被蒸发殆尽!我一怔,暗道一声不好,我几乎把我们陆判宗压箱底的“一字斩”中,最强级别的“天”字斩都使出来了。 可谁料,这母水猴子此时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我这一招,让我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妈的,这只海猴子,到底成精成了多长时间了呢? 我几乎卯足了力气才打出的一招,她竟然可以在须臾之间化解,几乎是“四两拨千斤”!此时,那水猴子却摇头晃脑,我赫然发现,它的头颅在它那短小的甚至看不到的颈上,竟然“可可擦擦”地转了几乎“360度”。 它那一字嘴里面竟然还在念叨着我怎么也听不懂的话语,但是我明白,这肯定是准备夺我们性命的“凶咒”!这“河童”原本就是这天地之间所产生的一种精怪,此时从它嘴巴里面流出的咒语,我听不懂分毫,但是这海面上起伏的波涛,却随着这咒语的抑扬顿挫,而高低起伏,这他妈的难道它是要引来大海啸吗? “韩小天,这家伙是在引水鬼啊,赶快阻止它啊…….”崔明伏大吼一声,“蹭蹭蹭”地跑到了近前,“以吾圣物,诛尔邪魅!”他一把把手中的银铃法螺抛到了正站在浪头专心念咒的水猴子身上。 眼看着那冒着金光的银铃法螺,带着无限的正气就快要碰到正站在那浪头的水猴子了,突然间就从这大海上传来了一声声地厉叫,“啊——”声声尖利的声音仿佛是那来自于幽冥地狱的恶鬼! 果不其然!这一声声地厉叫之后,忽然从海面上钻出来许多的水鬼,他们张大了嘴巴,身上衣不蔽体,并且胸前还挂着那一条条的玄色的锁链,一阵腥风袭来,这些水鬼竟然带来了地狱的味道。 我在跟这个水猴子交手的时候,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它的强大之处不在于自己的道行有多么深,而是在这海中,它可以勾人入水,驾驭水鬼,这样子就仿佛它的麾下有了千军万马,单听得她一个人的指挥,我草,这个水猴子还真他妈的算是难缠,这下子如何是好。 这水鬼不同于一般的鬼物,《陆判手卷》有云: 水鬼多数皆自尽抑或于海上遇难横死之人,死后为水域所拘禁,入地无门,单停留此地,等待交替之人,方可轮回托生! 这意思就是说: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在水里耐心的等待,引诱,或者是强迫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千百年来,水鬼就是依靠这个方法投胎转世。但确是十分的难缠! “啾啾啾啾…….”那海猴子的嗓子眼儿里面发出了激烈地叫声,几乎都快要把人的耳膜给震得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了,而那些衣不蔽体,身带锁链的鬼魅,此时却瞪着那一双双仿佛是黑洞一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我们! “啾!”最后那声尖利的叫声再次从海猴子的嘴巴里面发出来,而那一众的站在了海面上的鬼魅,此时也都齐刷刷地涉水而来,顿时搅得海面上波涛汹涌! “跟丫拼了!”崔明伏说着,又摆开了架势,再次请胡三太爷护体抱马,他挥舞着手中的法螺,须臾间,便把刚刚近身的水鬼给砸地魂飞魄散,哀叫连连。 我举起判官笔,穿、戳、挑、刺间也把一些水鬼给消灭掉了,鬼魂会飞破散之际,那哀嚎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到之后,不禁使人头皮发麻,但此时必须铁下心来把这些一一铲除,有句老话——水鬼怨深,不可度!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这些横死之人,倘若想要入阴曹,必须要抓交替,于大海之上找到自己的替死鬼,如若不然,这怨灵便困顿到此无数年,永世不得超生! “哈——”嘟嘟大叫着,抓着两只水鬼的头颅,使之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顿时两只鬼怪均烟消云散!可我们杀敌的能力是没有问题,怎奈何,这水鬼却从这大海之上,源源不断地走了出来,那水猴子还在那浪头之上摇头晃脑的跳着,而那些水鬼就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海中冒了出来。 “卧槽,不行啊,简直太多了,这要怎么办?”崔明伏大叫着。 我此时也觉得芒刺在背,单看这些水鬼密密麻麻地从水中冒了出来。几乎是越打越多,虽然水鬼的怨气很深,怎奈何上岸之后却仿佛是出水之鱼,战斗力锐减,但即使是这样子,我们还是没有办法靠近那海猴子丝毫,这些水鬼大军,使得我们压根儿迈不开步伐。 “滚蛋!”我大笔一挥,一个头顶挂着海带的水鬼即刻消散,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鬼魅,可我现在的情况几乎要累的脱力了,“这他妈的到底要怎么办?” 手中的判官笔还在挥舞着,我的手脚都快要抽筋了,但还是不可以停下来。若在此时停下,我看我马上就要被这一群仿佛是饕餮的水鬼眨眼间撕成碎片! 但若是任由这一众的水鬼就这么地源源不断地来到岸上,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就会被一直耗干了力气,变成强弩之末,那么到底也是个死! 此时,天上的月光暗淡了下来,天地间也昏黑一片,刚刚被这月光照亮的景色,此时也完全地笼罩在了这天地间的阴影当中,打斗之余,不由得仰头望去,登时犹如五雷轰顶。 天啦,看来天意如此,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必定要葬身于此,那九星当中煞中之煞的黄五星,此时已然飞到了南宫的正中央,若是如此,那么黄家少奶奶的魂魄,必定要成为阴煞,非神仙不可破! 而此时,海中的水鬼出来的更加迅速,并且那黄五星的星象,使得这大海上的煞气也是横行,这些水鬼络绎不绝的地从海中冒出,并且相比刚刚,现在这水鬼也真的难以搞定,我们三个虽说并肩战斗,但仍旧会被水鬼所伤。 “不行了,我受够了!”嘟嘟飞身起来,一脚踹在了刚刚从海中冒出的一个女水鬼的脸上,那女鬼的脸登时被他踹出来一个巨大的黑窟窿!但后面的水鬼几乎是穿过同类那飞散的魂魄又源源不断地来到了近身,当真要让人头皮发麻。 “啊——”手中的判官笔,直直地捅向了面前的水鬼,就在它惨叫至极,一股阴煞之气,从我身后传来!我虽然没有转头过去,但我仍旧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这阴煞之气,真的是从正后方传来的,不偏不倚,正对我的心门! “韩小天,小心啊!”嘟嘟惊呼,我知道他想飞过来帮助我,但是他却被周遭的水鬼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着实脱不了身,此刻他也只有大叫我小心。 我正欲转头,就在这愣神的瞬间,我被一只头绑红绳的水鬼给卡住了脖子。这他妈是水鬼当中厉害的角色,那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立时就呼吸不畅,只得惊恐地看着它那张恐怖无比的脸。 而周遭的水鬼,看到这一幕,纷纷把那苍白地布满伤痕的手伸向了我,看来,我定然要成为这一众鬼魂腹中的盘中餐了,完蛋了,我忧伤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周遭的水鬼慢慢地靠近了我,它们身上那股来自于大海深处的腥味也是越来越浓烈…… “嘟嘟,快想办法,再这么耗下去,韩小天的骨头都可以拿去敲鼓了……”崔明伏扯着嗓子大叫。 嘟嘟也着急地几乎要快头顶冒烟了,“我也在想办法啊,只是我过不去啊……” 那股腥咸的味道越来越强烈,而我的身后却陡然生出了一股阴煞之气,我知道黄五星飞到了南宫的正中央,此时那个黄家少奶奶的冤魂,已然化成了一股极大的阴煞,虽说闭着眼睛,我也可以明确地感受到那股阴煞之气,正在直直地朝着我飞了过来,我知道一切的一切就要在这个时刻,全部终结! 妈,爸,崔明伏,嘟嘟还有小鱼儿,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 第六十三章 阴煞女鬼斗河童 有些时候说一个人比较孤立无援的话,就会用“腹背受敌”这个词,但是现在的我,却比这个词要悲催一千倍一万倍。 在我的正对面不仅有个凶狠的水鬼在掐着我的脖子,周遭的水鬼也蔓延了上来,而我的身后还有一个阴煞女鬼正在飞来,草,我这是结结实实地被人给“包了饺子”…… “韩小天!”嘟嘟吼了一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激动,我知道他想来救我,但他自己也已然被这密密麻麻的水鬼给挡住了去路。 “咻——”地一声,身后的那邪魅之气离我越来越近,看来那阴煞女鬼已然朝我扑来,周遭的这些水鬼再次近前,那些伤痕累累的手掌朝着我伸了过来,下一秒,我几乎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我肯定会被这些东西,五马分尸! “嚎——”水鬼们厉声惊叫着,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当真是开饭了,“嚎——”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叫传到了我的耳际,但是我的皮肤却还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我刚刚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不想看到自己被撕抓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但是周遭的嚎叫声,仍旧清晰入耳,只是为什么我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呢?并且那原本卡住我脖子的力量,此时也已经锐减许多。 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面前的这一幕让我大为骇然! 那阴煞女鬼,也就是黄家少奶奶的冤魂此时正一口咬在了那脑门儿上绑红绳的水鬼的头上,她张大了嘴巴一口把那只水鬼的脸给吞下去一半,登时那鬼厉声大叫,旋即便化为了一团烟雾,慢慢地散去! 而周遭的这围上来的水鬼,不晓得是否闻到了同类飞散的气息,还是被这阴煞女鬼的煞气所压制,刚刚还兴奋地把我给包了饺子,此时竟然惶恐散去,纷纷地钻进了大海当中。 然再看那阴煞女鬼,那面容已然凶戾至极,两眼翻白,脸色铁青,嘴角处竟然还生出了两颗尖利的獠牙,当真煞气满身! 她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周身的阴风把面前的海水给吹得往后倒流翻滚!“呀——”那站在浪头的海猴子此时也被这煞气所震惊,登时睁开了眼睛。 但它看到面前这一幕,刚刚还被她操纵的得心应手的水鬼大军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仅有的几个水鬼拖着刚刚和我们打斗的残躯,也“噗通噗通”地跳进了这海水中央,我的天啦,看来这阴煞女鬼的气场真的是太大了。 只是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交换了一下眼神,必须要防备这阴煞女鬼,虽说我刚刚入到枯井当中为她寻到了婴孩的尸体。 但此时由于黄五星飞到南宫的正中央,她此时已然变成了阴煞,估计那煞气已然把她那原本的灵魂给荡涤殆尽,所以我们不得不防。 “哈——”阴煞女鬼吐出一团黢黑的鬼气,那天上的月亮此时从云层当中露了出来,女鬼御风飞起,直直地飞到了那海猴子所在的浪头处,海猴子见此情景,急忙又打出了一个圆形的水球。 这是海猴子特有的能力,此时不要小看她打出的那个水球,倘若要碰到身体,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会被里面的寒阴之气所伤,据说海猴子这种生物也是穿梭在阴阳界之中的生物。 而它打出的这个水球当中的水,据说是幽冥地府奈何桥下,忘川河中之水,是至阴之物,人若碰及,立刻化为鬼魂,但若鬼魂碰到,则立刻魂飞魄散! “哈——”阴煞女鬼扬起了手臂,直直地向着那团水球给挥了过去,我张大了嘴巴,这团水球,刚刚在和我们陆判宗的“天”字斩接触的时候,两者相撞还打了个平手,但此时却在这阴煞挥手之间,竟然悉数散去,变成了一滴滴的水珠洒落在海面上。 那海猴子见此情景也惶恐不已,此时她大念着咒语,头部又开始了360度的旋转,那骨骼之间“卡卡擦擦”地摩擦声也不断地传来,这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是要招水鬼,可这次效果却不明显,那水鬼一个也没从海中出现。 “立现,立现……”海猴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可仍旧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这晦涩地声音飘荡在这茫茫地大海上,回应它的也只有这滚滚的波涛。 看到这一幕,海猴子脚下的浪头竟然一瞬间落了下去,而海猴子也张开了双臂准备潜入水中——它要逃走! “哈——”阴煞女鬼看到了这一幕,她猛然飞向前,伸手抓住了海猴子的后脖颈子,直直地把它给提溜了起来,她力气极大,而那海猴子的体积本来也比较瘦小,她抓着它的脖子,就仿佛是提溜着一只烤鸭一般,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哇哇啊啊啊……”海猴子发出一阵的惨叫,“放吾归海,放吾归海……”它的“一字嘴”里面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一刻都不停歇,只是那两只眼珠里面却透露出了十足十的恐惧,看来这阴煞女鬼是这一切的大忌。 “嚎……啊……”阴煞女鬼张开了黑嘴的嘴唇,那嘴巴里面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大洞,里面全部被墨色所覆盖,此时她的眼睛嘴巴,鼻孔还有耳朵都纷纷地流出血来,那样子当真恐怖至极。 “啊——”又是一声惨叫,在我们惊讶的目光当中,这阴煞女鬼伸出手来,竟然直直地插进了海猴子的胸膛当中! 是的,我没有看错,就是直直地插了进去,顿时那一抹浓稠的绿色液体登时流了出来,海猴子惨叫连连。 它的脸不由自主地往下看去,此时它的肚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这阴煞女鬼给生生地用手从胸膛往下在里面划拉着,仿佛在这海猴子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大的拉链,而海猴子肚子里面的肠子也都从这被划开的口子当中直接落了出来。 “啊——”阴煞女鬼再次朝着月亮嚎叫了一声,此时她的手已经划拉到了海猴子的小腹部,登时抽了出来,而后左右手分别拉着海猴子的两只胳膊,就这么地用力一撕。 “噗嗤……”海猴子卯足了力气发出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声惨叫,登时被撕裂成了两半! 在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惊诧的目光当中,只听到“噗通!”一声,那被撕裂成两半的海猴子此时已阴煞女鬼给扔在海中,登时沉了下去。 嘟嘟飞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竖起手指,冲我往上指了指。 我抬头望天,此时头顶上方的乌云消散,而那黄五星也已经偏离了南宫,这大煞的趋势已然破除,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这由黄家少奶奶所形成的阴煞女鬼,竟然没有攻击我们,竟然率先把这海猴子给撕裂了两半。 不过想起刚刚的细节,真是细思恐极!这阴煞女鬼在对付这海猴子的时候,使出的手段,竟然在当初这海猴子对付她的手段差不多。 当初这海猴子假扮祭婆,对这黄家少奶奶剖腹取婴,而此时,阴煞女鬼也把这海猴子的内脏全部掏空,而后撕裂两半抛入海中,当真是一模一样的报复,只是这都是先有起因,后有结果。 此时那黄五星形成的大煞已然破除,而那黄家少奶奶此时却仍旧背对我们飘荡在那大海之上,她浑身仍旧是一件白色的长裙,只是那长裙下方原本仿佛开放了两朵血色牡丹一般的裙摆,此时已然恢复了清丽的白色,她背影纤瘦,及腰的长发随着风的吹拂,慢慢地飘荡在这月色下,此时的场景,大为唯美。 “嘿,韩小天……”崔明伏贱笑着看着我,“这他妈的要是放在咱们这个社会里面,如果参加选美,怎么着也得是个亚洲小姐……”我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这张龌蹉的脸。 女子的背影凄美,月光洒在了她的身上,就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月影纱,突然女子的背部颤抖起来,而那婉转而又哀怨的歌声此时又响了起来: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吹取三山去…… 见此景,听到这样的曲调,让人肝肠寸断,女子的背影终于不再抖动,她渐渐地止住了哭泣,慢慢地道出了一句话,“天翔,我带孩子来陪你了……” 一道白色的影子幽幽地从那装有孩童枯骨的铁笼当中飞出,就这么地飞到了女子的身边,女子伸出胳膊,把这一团白色给抱在了臂间,她慢慢地回首,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脸美得简直就像是一个童话。 她朝着我们微微颔首,紧紧地抱着怀里面那一团白雾,最终她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化,最终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仍旧呆呆地站在那边,此时月光如水,洒在了这海面上,那粼粼波光也点点地反射到我的眼中,我觉得眼睛又开始有些不舒服了,可我使劲地揉了揉,却什么都没有揉下来! “韩法师,崔法师——”一声声的呼喊传来,石老板那瘪犊子总算是回来了…… 第六十四章 前因后果 我和崔明伏往后看去,石老板手中提着一大包,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跑着,那壮硕的身躯,此时却显得尤为笨重,整个儿人看起来仿佛是穿着西装的一只丑小鸭。 当他快步跑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两副骨架位置的时候,他仿佛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立时定在了那里,“哇”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手中的大包掉落在地,他整个儿人蹲在了那里,惊叫连连,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我瞪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这掉落的大包,好歹也是一纯爷们儿,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这么怂蛋呢? 崔明伏比我直接,他咳嗽了一声,“行了,石老板,丫吃不了你,真的!你瞧瞧把自己给吓得,你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儿不是吗?”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做出这样子的举动是有些不妥,石老板赶紧站直了身子,帮助我们把大包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崔明伏举起法螺,照着那装有婴孩枯骨的铁笼子,使劲地砸去,这铁笼子时间毕竟是久了,上面被那铁锈给腐蚀的也差不多了,当崔明伏举起法螺朝着上面砸去的时候登时就给劈成了两瓣。 崔明伏皱着眉头,把里面的那副婴孩的骨架给捡拾了出来。 “唔……”石老板捂住了嘴巴,又不禁地往后退着。 把汽油均匀地洒在了躺在沙土之上的两具骨架上方,当火焰熊熊燃烧的时候,顿时在这沙滩上扬起了阵阵的黑烟,而此时,那东方的鱼肚白,也慢慢地从海平线处露了出来,它向我们昭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在天光大亮之际,这两副骨架均化成了一抔骨灰,我慢慢地把着骨灰从地上掬起,悉数装进了石老板准备的骨灰盒当中,母子合葬,然后再找寻一下黄家的祖坟,就可以让这母子二人入土为安了。 我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经过告诉了石老板,他听到之后在这初升的太阳下瑟瑟发抖,这完全可以理解,你想想看,房前屋后,均有鬼魅,先是埋了一个冤死的女人,而在房子周遭的不远处的枯井中还有如此的怪物。 随后,我又问询了一下石老板,是否知道黄天翔这个人,或者这附近有没有一个黄家大户,但是石老板一脸茫然地摇头,说完全没有听说过这边有姓黄的。 是这样子吗?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石老板完全没有必要骗我们,再者,难道我在那黄家少奶奶识海当中看到的一幕都是假的吗? 但这种说法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我让石老板先去打听一下,他点头应允,说是要请教下自己的父亲,他父亲现在已然是88岁的高龄了,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他知道的应该很多。 石老板离开,我和崔明伏并排躺在了沙滩上。 太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海面上微风袭来,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这南国冬日的清晨,让我忽然有了一种春天般温暖的惬意,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正在柔柔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真好,我们还可以再次看到太阳。 不一会儿,石老板就回来了,但他还搀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这老人拄着拐杖,身形抖抖索索地来到了近身,看着周遭的一切深深地叹气,长在了嘴巴周遭,那长长的白胡子也随着这呼吸一抖一抖的! 石老板介绍说这老人就是他的老爹,老爷子满眼噙着泪水,大呼作孽啊,作孽啊!我的心一紧,旋即看向了老人,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我所不清楚的东西。 我告诉石老板先把那片槐树林给除掉,还有那口古井给封住,现在虽说五*已经偏离南宫正中了,但是今年那五*主要还是位于南方,所以这望海公馆的整体布局还是需要调整一下,其实这里的整体风水还是比较不错,只要错开这些凶煞之处,仍不失为一处旺宅! 石老板点头如小鸡啄米,听到我这么说,他不由得喜上眉梢,赶紧掏出了手机通知工人来这里伐木,还说这么多的槐木卖出去,仍旧是一笔不菲的钱。 啧啧啧,听到此处,我不仅摇头轻叹,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在他的脑子里面永远计算的就是钱财,听完我的话,石老板欢天喜地地就去指挥工人伐木,单留着白胡子的石老爹在这里不住地摇头,轻叹着,“作孽啊,作孽啊…….” 经过了一夜的鏖战,崔明伏的眼皮此时已然睁不开了,这家伙就索性地躺在了沙滩上,倒头就睡,不到一会儿,那呼噜声立时就响了起来,看来他也真的是困到了极点了。 嘟嘟干脆直接钻进了柳木雕像中,可我仍旧没有丝毫的睡意,就坐在了石老爹的身边,正好可以向这位老人询问一下这边的事情,毕竟据石老板所说,他老爹已然是这边年龄最大的一位了。 “石大爷……”我慢慢地走向了石老爹,老爷子转头看向了我,两只眼睛已然变得通红了,嘴唇哆哆嗦嗦,嘴巴里面假牙的一角都露了出来,他伸出手来把假牙扶好,冲着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您老没事儿吧!”我试探性地询问着,老爷子那幽幽地叹息声又传了过来。 我扶着他慢慢地来到了望海公馆的台阶上,老爷子刚刚坐下,就不住地摇着头,“嗨,后生,看来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报应的啊…….” 说到此处,他仍旧在不住地叹着气,此时,那篇槐树林里面已经响起了电锯的声音,一棵棵的槐木应声而倒,老人擦了擦眼睛,慢慢地给我讲出了一个故事: 原来,这里之前真的有家黄姓大户,并且还是本地的一处名门望族,富户大院。石老爷子的母亲,也就是石老板的奶奶,曾经在这黄家里面当女佣,而她所伺候的主子就是黄天翔的妻子,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发生的这么巧合。 “我母亲说,那个少奶奶真的是个优雅的女人啊,不仅生的端庄美丽,而且颇通诗词歌赋,和黄天翔的感情非常好,两个人都爱好诗词歌赋,闲暇之余满不了吟诗作对,那女子对家中的老人也极为孝顺…….” 听到此处,我插了一句话,“那黄天翔的媳妇叫什么名字?” 石老爷子翻了翻眼皮儿,“她的名字叫上官明月,生的不仅美丽,并且温柔可人,确实是人如其名啊!” 石老爷子说到此,也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接着往下说着:黄天翔为家中独子,又因为生的一表人才,所以被家中的长辈们寄予了身后的希望,几乎把振兴家族的梦想全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但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黄天翔在和妻子结婚之后一个月,便得了风寒,病情日益加重,谁料一月之后,撒手人寰。 黄天翔的死使得整个黄家笼罩在了一片忧伤当中,尤其是这上官明月,终日以泪洗面,有些时候还有些想要轻生的念头!上官明月平时对待下人尤为和蔼,这使得石老爷子的母亲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要为她落下泪来。 可谁知,几天之后,上官明月因为身体不适,请的郎中,过来,郎中先生来了之后号脉查看,竟然发现上官明月此时已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上官明月听到之后竟然落下泪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怀上了黄天翔的遗腹子,可谁料到,事情坏就坏在,这孩子的身上。 当初村子里面有个丑陋的老妇人,因为可以有些通晓阴阳之术,所以当初被人奉为“祭婆”,当时黄天翔刚死,那黄家的老太爷便极为看中这上官明月肚子里面的孩子,于是请来了祭婆为孩子祈福纳祥。 可谁知,祭婆来了之后,看了一眼上官明月的肚子,脱口便称,上官明月肚子里面的孩子压根儿不是黄天翔的,必定是和别的男子苟且所留下的祸种! 这明显就是一句无稽之谈,上官明月的贤良淑德大家全部都看在了眼中,并且平时比较安分守己,肯定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怎奈何黄老太爷竟然对祭婆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并且细想起来,上官明月和黄天翔结婚明明才一个月,怎的这孩子竟然有两个多月了呢?这日子也对不上! 所以黄老太爷便把上官明月关到了柴房当中,每日里只给供给那粗茶淡饭,等候发落。按照族规,这女子若是在婚内做出了苟且之事,那必定是要浸猪笼,投入大海。 但此时祭婆却给黄老太爷做出了这样子的指示,那就是破腹取婴,让上官明月骑木驴而死,这样才可以使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同时也可以给全族妇女做出一个表率,使得她们不敢再行上官明月的后路。 “那刑罚当真是极惨的,我母亲在现场当时就昏了过去!”说到此,石老爷子不禁垂泪,“母亲说黄家少奶奶待自己恩重如山,但却无以为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折磨致死,这是她临终时唯一的遗憾啊!” 第六十五章 事情圆满 石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叹息连连,“嗨,没有想到啊,我在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帮我母亲了却这幢心事,黄家少奶奶,当真是个可怜之人啊!” 太阳越升越高,光线也越来越强烈,照在脸上有种微微灼痛的感觉。 海面上粼粼金光,那洁白的浪花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我轻笑着摇了摇头,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只是会看到此时海面的风平浪静,但是谁又可以想象昨天晚上那一幕的凶险。 我拍了拍手中的骨灰盒,黄夫人,您可以安息了。 我继续询问石老爷子,“请问黄家祖坟在哪里呢?”对于挚爱黄天翔的黄家少奶奶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让他们夫妻合葬。 想来黄氏那么大的家族,肯定会有祖坟,现在只需要让这上官明月的骨灰入祖坟,进宗祠,就算是功德圆满。 石老爷子继续摇着头,“嗨,要不怎么说这黄家的少奶奶是个可怜之人呢?十年前,为了发展经济,黄家祖坟已经被全部推平了,黄家因为没有后人,所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听到之后不禁心中生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黄家这么大的族群怎么会没有后人!” 石老爷子点了点头,“是啊,就在上官明月死后,黄家大祸不断,小祸连连,有人说是上官明月的冤魂在作祟,但也有人说当年上官明月的惨死,乃是黄老太爷一手造成,必定造成了天谴,于是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我抚摸着骨灰盒,黄家少奶奶,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只是,您不能再跟您心爱的黄天翔合葬了,但愿您二位在阴间可以相聚重逢…… 石老板给黄家少奶奶重新置办了一处公墓,是在一座山上,据说,山下原先就是黄家的祖宅,葬在那里,也可以天天看着祖宅。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上官明月穿着一身藕色的旗袍,头上的青丝挽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她肤若凝脂,两道眉仿佛双燕飞过长江的划痕,嘴唇就仿佛栖霞山上的枫叶,目中波光潋滟,在唱着一首诗: 三生石上望三生,缘定三生载永恒。 ?? 前世与谁情缱绻?来生是否又相逢! ?? 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声。 ?? 血色石前谁名刻?乡台泪眼望几层? ?? 旖旎梦里恋今生,不羡神仙不慕僧。 ?? 奈何桥上莫远走,相约转世伴来生。 ?? 悠悠往事随风过,脉脉柔情绕古藤。 ?? 款款深情石上铸,绵绵海誓伴山盟。 ?? 相传,在奈何桥下有条河,名字叫做忘川河。冤魂走过了那黄泉路,来到了奈何桥,若不想喝孟婆汤轮回,就会跳入那忘川河,如复一日,年复一年,去等待自己心爱的人,只是,在那忘川河水中,终究还是要遭受那河水一天天的侵袭,还有那一天天的蚀骨之痛,我想黄天翔现在肯定也会在那忘川河中等待着上官明月的吧! 我和崔明伏帮助石老板把望海公馆的风水又重新布置了一下,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房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况且现在的地罡三煞已然破除,只要结合天上的星象,使得公关的布局在外部略作调整,就会变成一句吉宅。 石老板听到之后大为欢喜,石太太又打来电话,说她和女儿这两天的情况也趋于正常,这么多天了,这是她们睡得最安稳的两天,终于不用闭着眼睛就看到那可怕的女人了。石老板听到之后连连向我和崔明伏作揖致敬,大呼感谢! 作为回报,石老板把剩余的钱分别打到了我和崔明伏的账户,一共50万,我和崔明伏一人25万。 在宾馆里面,崔明伏看到这笔钱,高兴地拍着大腿,说又可以重整自己的后宫,重新翻起那久违的绿头牌。 我看着他这得意忘形的样子连连摇头,想那些个莺莺燕燕,虽然面容姣好,但都是逢场作戏之流,还是去找寻一个靠谱的女孩子,安稳度日,崔明伏听到之后大骂我是个封建的傻逼。 他的脸上忽然挂着一种狡黠地笑容,一下蹦到了我的床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紧接着紧凑到了我的耳边,“喂,韩小天,问你句话呗,你如实回答我!” 我点头,“有话你就直说!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我一把拂掉了崔明伏的手臂,虽说我知道他的性取向很正常,但是我也真的不习惯和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地拉拉扯扯,可崔明伏仍旧是一脸的狡黠和猥琐,他继续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韩小天,你告诉哥哥,你还是个处男不?”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嘿嘿”地笑出了声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正准备开骂,嘟嘟却一下子飞到了我们面前,歪着大脑袋一本正经地问着,“什么叫处男啊?” “睡你的觉去!”我大吼一声,嘟嘟撅起了嘴巴,有些不情愿地钻到了柳木雕像当中,崔明伏一下子倒在了床上,捂住了肚子,“韩小天啊,韩小天,没有想到你竟然还真的是啊,妈的,我看你都可以进历史博物馆了!” 我红着脸,“催命符,闭上你丫那臭嘴可以不,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天天都是‘老二’在做主,还有啊,你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嘟嘟这么小,别被你给教坏了……”崔明伏翻了个身子,立时坐起瞪着我,“韩小天,要我说,你也该想想办法为嘟嘟配个阴婚,娶个媳妇了!” “滚!”我双目圆睁,除了这个词,我当真想不出其他更加合适的词汇了。崔明伏叹了口气,撂下了那句“孺子不可教也”,便摇头走了出去,说是该是时候去感受一下闽南这边的风土人情了,早就听说沿海的姑娘美如水,现在该去感受下到底有多少“水”了! “哼哼,我看你别找个美如鬼的就可以了!”在崔明伏关上门之前,我送他一句这个话。房间里面静静地,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洗过澡之后,躺在了床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小腹间又涌起了一阵的暖流,我忽然想起了小鱼儿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我同样也想起了躺在了疗养院当中的sami,五弊三缺,我去你大爷! 不论怎么说,此次的闽南之行也算是顺利,石老板请我和崔明伏一起在厦门玩了好几天,石老板非常高兴,连连向我和 崔明伏敬酒,自从那房子的风水听从我俩的建议稍作改动之后,不单单家庭安定,就连这两天自己都做成了好几笔的生意,看来这次真的是王麻子挨打,找到点子上了。 举杯投箸,觥筹交错之间,石老板接了个电话,突然脸色变得十分的柔软,“喂?”电话的那边传来了一声软糯的声音,听得发腻的就好像小时候吃的高粱饴。石老板的话语也变得尤为轻柔,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崔明伏的眼中出现了一种“这事儿本就正常的含义”。 “宝贝啊,刚刚洗完澡是吧,有没有擦香香啊,好啊,晚点儿回去亲你啊……”草,这话我用脚趾头来想,肯定不是跟他自家的老婆和女儿说出来了。 我咳嗽了一声,石老板赶紧把电话给挂掉了,连忙说自己平时比较繁忙,所以女儿比较缠着自己,看这么晚了没有回家就打电话来催了!草,这谎说的! “来,二位法师,再喝一口,再喝一口……”石老板说着又给我和崔明伏倒满了酒,我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石老板,我们这次所做的只是一小部分,真正让你事业有成的可是嫂子啊……” 石老板不解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继续往下说着,传统文化认为,女人是水做的,而水为财,是故,女人天生就是财命。这里的女人,是指所有的女人,而不是个别的女人。而男人的财,只是掩藏在五行水中,这个水,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所以,对于男人来讲,有一句话叫“成家立业”。 只有成家了才能立业,所以,男人需要一个女人来旺自己才可以立业。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为之奉献的女人,所以,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现在变成了一个身价数亿的大老板,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他的老婆! “真……真的吗?”石老板说着抓起了桌子上的餐巾纸,有些紧张地擦着自己额头上面的冷汗。 其实这算是人家的私事,只是,我看他老婆还算是一位比较贤良淑德的女人,于是便跟他提及了此事,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帮一把他的老婆。 石老板殷切地看着我,让我继续往下说。 我顿了顿,男人若有邪淫,万恶淫为首,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这个问题泄了你的财;妻子是水,水为财,家财不安,外财莫入。我说,要对你的妻子好一点,若有外缘,早点把外缘断了。 女人为水,男人为刚,要有容乃大。你有多大的肚量,就能盛多少财,你妻子不够的,外财会来补充,所以,作男人的,不能斤斤计较,要懂得慈悲喜舍。有人天天求财神,注定了自己是个穷人。有人经常慈悲喜舍,那么,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财神,财神没有钱,谁还能有钱呢…… 第六十六章 漫步海岸 石老板听到之后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大呼我说的正确。 其实今年有好几笔生意,刚开始还谈的好好的,但是到了后来都无一例外的泡汤了,这让他十分想不通。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事业上升期,就是和妻子最恩爱的时候了,现在找了小三,反而事业踟蹰不前,现在听我这么说,登时觉得如同醍醐灌顶。 “那就好,您了却外缘,相妻教子,多做善事,广结善缘,这不就齐全了吗?”说到此,我拍了拍石老板的肩膀,石老板点头连连,但是仍旧唉声叹气。 崔明伏凑到了我的耳边,“丫肯定是舍不得,他老婆虽然是风韵犹存,但毕竟是人老珠黄了,怎么比得上这年轻的小三,嫩的出水儿……”这句话中的“水”字儿,崔明伏还落上的重音,并且还发出了两声猥琐的笑。 石老板满脸苦楚,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些对不起自己媳妇。 毕竟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那些风风雨雨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一起走过的。 只是,这个小三十分难缠,之前是在他的公司做财务,公司一切的账目,她都了然于胸,掌握着公司的经济命脉,正因如此,他们才算是走的比较近。 你要说现在做公司的,谁能不搞一些黑账啊,但问题就是石老板的黑账,这小三一清二楚,说只要是石老板敢离开她,她立刻就把这些东西公布于众,必定和石老板鱼死网破,让石老板破产,甚至让他去坐牢,每每都以此相逼。 我听到之后连连摇头,心想这有钱人也真的是不容易,不仅要操心公司里面的大小事务,并且还被人这么地威胁和诋毁,当真是有够累的。 “您都不知道啊,她太厉害了,动不动不是要让我坐牢,就是说要割腕跳楼啊,我当真是没有办法啊,并且他太爱花钱了,有时候花起钱来那模样,简直跟钱有仇似的,想想还是我老婆好,只是我那时候被鬼迷了心窍!”石老板说着,猛地往嘴巴里面灌了整杯的白酒,被呛得张大了嘴巴。 要说这男人也真的是一种爱犯贱的动物,家里面有好的女人不好好珍惜,偏偏要跑到外面惹这种花花草草,并且还都是带刺的花花草草。 “咳咳咳……”崔明伏捂住了嘴巴,“石老板,其实你真的要想摆脱她也不难!” 石老板听到这句话,赶紧把头给凑了过去,“哎呀,崔法师啊,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容易,你就赶紧给我赐教一番啦!” 崔明伏抹了把头发,才开口,石老板,您把事情反过来想想就可以了。现在是你要主动离开她,不是她主动离开你,你主动离开她,当然是比较困难了,但是假使你这样子做,主动让她离开你的话,那事情不就简单了吗? 石老板大惊,这怎么可能啊,你都不知道啊,这个女的简直就是个属王八的啊,只要是一咬上,那是坚决不肯再松开了,嗨,王八打雷下雨的时候还会松松口呢,这家伙我看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啦! 崔明伏笑着摇摇头,“石老板,你看现在您的那位小三不是在家无所事事吗?这样子,现在不是有那什么总裁培训班吗?你去给她报一个,现在她也就是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了,所以才觉得自己离不开你,只要让她去参加一下培训班什么的,肯定会接触其他的男士,甚至是富二代,有钱不说,长得又帅,这么滴,一来二去,俩人勾搭上以后,你还害怕她天天缠着你怎么滴啊……” 我刚喝到嘴巴里面一口饮料,差点儿没有喷出来。真是没有想到啊,崔明伏这家伙竟然这么有心机,不过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现在有这么多的好妹妹,但是仍旧可以把时间安排的这么完美呢?原来竟然都是这么安排的! 石老板几乎都快要给崔明伏跪下了,连连大声赞叹崔法师可当真为一神人也,怎么考虑的事情竟然这么地周全,崔明伏抿了抿嘴巴,看着我冲我眨了眨眼。 而正在此时,石老板的手机又响了,草,难道这小三查岗比老婆查岗还要勤吗?我和崔明伏对视一眼,但石老板一看来电,直接把手机给摁掉了。 “草他老母的,是谷老味个孙子,找个神棍给我看风水,把我们一家害成这个样子,我草他老母的,现在还敢给我打电话,改天看我怎么弄他!”石老板的胸脯起起伏伏。 我听出来了,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找风水先生给石老板家的望海公馆布局的“合作伙伴”,我草,当真是人心险恶,差点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当初他请的是哪里的风水先生啊?”崔明伏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虽说我俩都明白,这位风水先生当真不是神棍之流,而且是一位蛮厉害的人物,但我俩仍旧不能把这其中的事情说出来,阴阳先生道上有规矩,可以破局,但不可以连根拔起,只可斩草,不可除根,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石老板的脸颊气鼓鼓的,“我草他老母的,是一个老头,妈的,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名字还起得挺神秘,叫什么‘山加’先生,没想到竟然实实在在的就是一个神棍,这个王八蛋,我看就是因为这块地没有争到手中,这是故意要整我!” 嗨,老话有云,人心险恶,猛于虎,我看着直接就是人心险恶,梦于鬼! 好在,即使我们不拆穿这个事情,石老板以后对这个什么谷老味肯定也防备有加了,只是这个风水先生的名字也真的有够“高深”的,还叫什么——“山加”? 其实来到泉州第一天晚上就把事情办完了,我想回去,毕竟临近年关,店里面的事情也比较多。 现在崔明丽做镇,若是不把事情全部都做好的话,保不齐哪天老崔头回来,我和崔明伏肯定又得挨骂,但我看崔明伏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用他的话来说,好不容易来到这发达的沿海口岸,肯定要把自己的子孙播散在这片大地上一些,不为别的,他的终极目标就是要让自己的子孙种满这广袤的神州大地! 我不想说别的,只想自己回省城,这谁知崔明伏这家伙却先我一步把我的身份证给收了起来,这下可好,我必须要陪他留在这东南沿海。 这家伙觉得泉州玩腻了,就来到了经济特区厦门,说要感受下特区的人文气息,我笑他,“我看你是想感受下特区的女人气息吧!”他白了我一眼,说我如此庸俗! 怎奈何,自从他给石老板出了那个主意之后,石老板一经试用,效果还当真不错,小三还真没以前那么纠缠他了,于是便把崔明伏奉为上宾,每日山珍海味的宽带,夜夜笙歌! 没有办法,我不喜欢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便在每晚来到厦门西堤的咖啡馆,这边环境非常好,因为邻近海岸,而且这家店也颇为别致,全部都是原木的格调,店里面也都是原木的桌子还有椅子,屋子没有明亮的光源,只有那蜡烛在慢慢地燃烧着,屋子里面充满了咖啡豆的味道。 我坐在窗边,望着海,嘴巴里面喝着咖啡,其实这样子的环境也不错,只是想想回去之后面对崔明丽那个“女包公”,心里面又忍不住暗暗地担心,可崔明伏却明显不在乎,“韩小天啊,你看咱哥俩现在还在乎这份工作吗?草,现在我们赚的都比这个工资高了不晓得多少倍!” 我不想说其他的,从咖啡馆走出来,夜幕早已降临,走在西堤这边可以听到海浪在拍打着堤岸的声音,看着天上的满天繁星,林凝、小鱼儿、sami的影子仿佛过电影似得,在我的脑海里面一一闪现,虽然刚喝了咖啡,按理说现在应该比较清醒才对,但是我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想来是有些累了。 “菜鸟,你在想什么呢?”嘟嘟歪着脑袋,从海面上飞到这边看着我。 “没什么!”我看着他微笑着摇了摇头,嘟嘟眨巴着大眼睛,又准备飞到一边,但我看到从那边跑来了两个小朋友,看样子那年龄大都在两三岁左右,我赶紧把嘟嘟呵斥了回来,要是被看到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小朋友们跑到了岸边的一个摊位上,那边有个小姑娘在卖娃娃,孩子的母亲付钱给他们买了两个,他们开心地离开了,我也走到了那边,这摊子上面卖的还都是手工娃娃,并且是纯手工制作的,木头雕刻,而且还栩栩如生。 “真好看!”我不由得惊叹。 女孩抬起了头,微笑着看着我,“大哥哥,您买一个吧,一个才10元!” 纯手工的娃娃,品质还这么好,要到这个价格,真心是不错,我点头,蹲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一排的娃娃,其中一个笑容可掬,看起来真的像小鱼儿,我一把抓起来拿出一张二十的递给小姑娘,“我买一个!” 小姑娘点了点头,当她正在找钱的时候,我又把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个娃娃的身上,这个娃娃和我手中的这个完全不一样,虽然同样的面容清秀,但是这个娃娃却是一副冷眉冷眼的模样,真的好像…… 第六十七章 小鱼儿来电 “大哥哥,来,找你钱!”小姑娘递过来一张汗津津,皱巴巴的十元钞票。可是我竟然鬼使神差的冲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个我也要了!” 我拿起来了那个冷眉冷眼的娃娃,小姑娘开心地笑着,仿佛做成了一笔大生意,虽然南国的冬季,天气还算是比较温暖,但在这夜里,仍旧比较萧索,晚风中充满了丝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打哆嗦! 我看着她摊子上面的娃娃,还有整整十个,我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塞在了她的手中,“来,这些我都要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小姑娘看着我,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在这有些微凉的南国之夜,她慢慢地接过了我手中的这张钞票。 崔明伏仍旧在这东南沿海过着那醉生梦死的日子,我整日在酒店无所事事,没事就来西堤这边转转,还去了趟厦门的名胜鼓浪屿,但在厦门也好几天了,崔明伏仍旧不提及返程的事。 过了两天,崔明伏却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已经订好了机票,我们下午就要回去,我十分惊奇,这怎么回事? “没有办法啊,韩小天,崔明丽那丫头打来电话,说老鼻子该回来了,让我自己看着办……”崔明伏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 草,我怎么说现在竟然夹着尾巴逃跑呢,崔明伏最乖的时候也就是老崔头回来的时候,但就害怕崔明丽奏我们一本,那样子,我们的日子当真不好过了。 2010年1月12日,我们崔明伏又重新乘机返回了省城,飞机下的景色逐渐地由江河湖海,崇山峻岭,转变成这广袤的平原,终于在下午四点,我们平安地降落到了省城机场。 下车之后,崔明伏和我在机场打上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看我们比较急一口气要了我们200块,其实从机场到我们的“仙祐堂”也就是80块钱,但为了不挨揍,崔明伏一咬牙,也就认了。 车子到达仙祐堂的门口,夜幕已然低垂,仙祐堂里面也已经灯火通明。崔明伏就像是小偷一般推开了玻璃门,还好,只是崔明丽坐在柜台,在写着东西,她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们一眼,低下头继续在写着。 几日未见,崔明丽越发好看,虽然一脸冷色,可仍旧挡不住那“冰山美人”的气场。“嘿,小师妹!”崔明伏走到了柜台前,嬉皮笑脸地冲着崔明丽打招呼。 崔明丽没有抬头,也没有理会他,崔明伏的表情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但仍旧笑着往下说,“师父他老人家没有回来吧,有没有问我啊……” 崔明丽没有抬头,“昨天他打电话来着,问我你在不在,我说没有!” 崔明伏听到之后面部扭曲了起来,“你……”他指着崔明丽,手指哆哆嗦嗦。 “我什么我?”崔明丽杏眼圆睁,“难道你不在,我硬要说你在吗?” 崔明伏拍了一下桌子,“喂,你怎么这样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啊,你就这样子卖你哥哥啊!” “谁说你是我哥了!”崔明丽抬起头,“你拿自己当根葱,谁拿你下菜啊!” 此话一出,崔明伏的脸上又涂上了一层阴云,“好好好,你有种!”崔明伏拉起了行李,快步走到大门口,“也真是不知道您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没人往你脸上泼硫酸那简直就是万幸了!”崔明伏说完使劲地推了一把玻璃门。 崔明丽气的厉害,那握着圆珠笔的手,一直在发抖,“啪嗒”一声圆珠笔掉在了地上。她瞪圆了眼睛看着门口,我看到她的眼圈竟然慢慢地红了,只是下一秒,她赶紧抹了一把眼睛,我想她肯定是不想让我看到此时她快要流泪了。 我帮她把圆珠笔捡了起来,她白了我一眼,把笔抓在了手中继续写着。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不了解崔明丽,当初看到她的时候,我当她真的是个“冷面美女”,习惯了一个人做事情,也习惯了一个人孤独,但是或许她的内心也真的没有强大到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扛过来的地步。 “你怎么还不走?”她扬起了脸,怒气冲冲地问着我。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她,突然觉得此时她,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虽说是愤怒的,但好在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我为什么要走呢?”我反问她,她白了我一眼,低下了头,烦躁地在纸上画了几笔。 我从包包里面拿出了那个木头娃娃,把它放在了崔明丽的桌子上,崔明丽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那个木头娃娃,我突然发现,她那残余的泪花还是挂在那长长的睫毛上,盈盈欲滴,只是那两对眼睫毛也仿佛是一对小蒲扇儿。 “这是什么?”她嘟起嘴吧,拿起了面前的娃娃,我突然觉得此时的崔明丽已然不是在我的印象当中,带着一张冷冰冰面具的女孩子了。 “额,送给你的,我觉得这个娃娃跟你蛮像的!”我看着她微笑地说着。 “超级无聊!”如我所料,崔明丽瞪着眼睛骂了我一句,我原本以为她会拿着娃娃直接砸在我的身上,可谁料,她竟然打开了抽屉把娃娃放进了抽屉。 额,她竟然收下了。我还在吃惊她的举动,谁料她抬头和我对视了一眼,大叫一声,“看什么看?”这句话着实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好吧,我清了清嗓子,天不早了,我也有着饿了,老崔头若是回来,看来这丫头势必要奏我和崔明伏一本了。 我拉起了行李,走出了“仙祐堂”,对面的王哥冲我摆着手,我看到了崔明伏坐在了他的摊子那里,在“哼哧哼哧”地吃着一碗饺子,我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崔明伏的对面…… 天气渐渐转冷,省城的冬天是我觉得最没有人情味的冬天!干冷的风带走了空气当中所有的水分,充斥在鼻孔中的就只有干燥的严寒,打开窗子看到的天空永远都是被雾霾占据的天空,土黄的颜色充满了整个天气,偶尔露出脸颊的太阳,在照进窗子的光线当中,只有那一粒粒悬浮的灰尘,毫无规律地做着“夸克运动”! 节气已然进入了大寒,可让崔明伏最为担心的事情仍旧没有发生,老崔头,竟然没有回来,这让他觉得仿若逃掉了一劫! 只是他和崔明丽的大冲突没有,但是小冲突却已然不断,就像天气严寒,崔明伏买了许多的肉丸、蟹棒、还有牛肉和毛肚之类的,放下了“大红袍”的底料,在仙祐堂里面天天煮火锅。 但崔明丽却是一个严格的素食主义者,别说吃火锅了,她就连这火锅的味道都是不可以闻到的,又何况崔明伏天天在煮着这样子的东西,况且崔明伏吃的蘸酱还不是类似于芝麻酱一类的东西,他吃的是实实在在的豆腐乳蘸酱。 可更加让人受不了的是,这家伙在仙祐堂里面吃火锅,嘴巴还成天“吧唧吧唧”地声音老大,真的让人没有办法忍受。但崔明丽只是关紧了寝室的门,并没有和崔明伏发生大的冲突。 “喂,要不然明天咱俩别吃火锅了,我看她闻到这味儿挺难受的!”我试探着小声地说着,这一阵子,崔明丽的忍耐力竟然提高了好多,之前和崔明伏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战,现在可好,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弹性系数在逐渐升高的弹簧。 “草,怎么了,吃火锅要是再犯法,我看这都没有办法再继续干了!”崔明伏说着夹起了一块百叶在嘴巴里面“吧唧”着,“哼,反正规章制度里面没有写不能吃火锅,蘸豆腐乳这一项……”崔明伏的嘴朝着寝室的门大声嚷嚷,这话明显是向着崔明丽在说着的,崔明丽一把拉开了寝室的门,看着崔明伏怒气冲冲。 但崔明伏还是在大口地吃着肉,并没有回头,我向他使着眼色,让他稍微收敛一些,谁知道,他的嘴巴吧唧的更厉害了,我原本以为崔明丽想要说些什么,可谁料,崔明丽竟然一下子又关上了寝室的门,这倒是让我十分的吃惊,这丫头竟然没有发火。 有了钱,崔明伏真的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重建了自己的后宫。并且这次的重建,竟然比之前的规模更大,不仅重新翻出了绿头牌,而且还有了一本专门记录的本子,每天宠幸的那个女的,还要在本子上面记录,让我叹为观止。 “我看你就差没有再雇个人帮你记录了,你这后宫可真齐全,连敬事房都建立了!”我摇了摇头,走到了一边。 崔明伏抬头看我,“韩小天,不是我说你,你也赶紧做回真男人吧,我他么真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我正要反驳,手机在口袋里面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竟然是小鱼儿,让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喂?”小鱼儿的声音还是那么甜美,在电话里面柔柔的响起,“请问是小天儿吗?” 第六十八章 当洛丽塔遇上冲锋衣 时间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了小鱼儿的声音,我不禁心跳加快,口干舌燥!我清了清嗓子,一时间说话竟然有些结巴,“是,是是啊……” 崔明伏看着我,不禁笑出了声音,崔明丽瞪了我一眼,她正在擦着法堂里面的家具,猛地一把把抹布丢在了家具上面,我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小鱼儿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香软滑糯地仿佛是一颗刚刚煮熟的蜜枣粽子,那种仿佛小虫子爬到耳朵里面的感觉再次传遍了周身。 她在电话里面告诉我,她刚刚从北京学习回来,路过省城,就给我打了个电话,现在正在省城火车站。 “那……那我去接你……”不行,我这一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话就结巴,这是什么毛病呢?我正想抽出手来就这么地扇自己两个耳光。 小鱼儿甜甜的“恩”了一声,我听到之后不禁心花怒放,手机还没有挂,身上也还没有穿着外套,就举起手机跑到了门口,差点被法堂里面的椅子绊了一跤。 “韩小天,好好干!”崔明伏冲着我举了举拳头,同样的最后一个字还是被他落上了重音,我激灵了一下,看了看手机,还好,小鱼儿已经挂电话了,要不然听到崔明伏这么说,指不定会怎么想。 可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了玻璃门的时候,“你干嘛去!”一声冷言传到了我的耳朵,我回头,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崔明丽,不知何时,她来到了我的身后,双手掐腰,那团已经被擦的脏兮兮的抹布被她握在了手中。 “我去接个朋友!”我指了指窗外,我草,刚她喊着一嗓子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但我这是出去接个朋友,况且店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她应该每意见吧。 崔明伏拍拍屁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天儿,你赶紧去吧,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再者又是在火车站,这么乱的地方,是那个‘小丸子’吧,长得又这么地漂亮,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的久了!”崔明伏说着推着我往外出去。 我知道他是在帮助我,但此时,崔明丽却瞪着眼睛,“韩小天,你只要敢去,我就把你今天的事情告诉师傅,还有你,你们两个我一起告!”崔明丽说着转身走向了柜台,崔明伏瞪起眼睛,正要和崔明丽争斗,但却被我给拦住了。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把他的火气给慢慢的压了下去,即使有些时候我们不用顾忌崔明丽,但还是要顾忌老崔头不是吗?再者,这丫头就是老鼻子派来监督我们的,所以她的话,我们必须也要顾忌。 无奈,我只有给小鱼儿打电话说我去接不了她了,谁知道那丫头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要了我的地址说她打车来找我,我想了想,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还是把自己的地址留给了她,虽然我妈说我在一个大公司里面做医药代表,和现在真正的工作差别挺大的,但我知道小鱼儿肯定会为了我而保密。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仙祐堂的门口,车门打开,小鱼儿推开了玻璃门,“小天儿……”她仍旧甜甜地笑着,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小鱼儿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松散地披在了肩膀上,她个子高挑,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脚蹬一双短款的马靴,身材玲珑有致,更加显得她甜美可爱,活脱脱的一个现代“洛丽塔”! “你,你来啦……”妈的,我真的觉着自己是个完蛋玩意儿,小鱼儿站在这边,我竟然没有出息地结巴起来了,有些时候自己发窘,就会不好意思地骚起了头皮,就像现在的我,看到了小鱼儿竟然炯成了这副模样,我有些求助似得看向了崔明伏。 “哎呀,您就是李小鱼吧,幸会幸会!”崔明伏倒是落落大方地向小鱼儿伸出了手。趁着这个空当,崔明伏倒是从头到脚把小鱼儿打量了一遍。 小鱼儿也伸出手来微微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您好!”不晓得这是不是因为小鱼儿做幼师的时间比较久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总是觉得带着一些嗲嗲的感觉。 但她这种嗲嗲的软糯恰到好处,完全没有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倒让人觉得这或许就是她浑然天成的气质,让人觉得她可爱至极。 “哎呀,之前就看到过你的照片,小天一直在枕头下面压着你知道吗?现在一看到你本人啊,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妈的,崔明伏这张臭嘴,我真是觉得他嘴巴上面没有站着一个把门的了,我拿眼横他,他视而不见。 我就害怕他下句话直接来个,“小天儿天天对着你的照片打手枪。”要是这句话说出来,我看我今年过年,就不要再到我表姐家去了。 好在这家伙还算是比较靠谱,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崔明伏陪着我和小鱼儿坐在了沙发上。小鱼儿说两个小时以后,她的火车就要启动了,所以在这里也不能呆太久,也差不多就一个小时。 说完她眨动着长长的眼睫毛,那弹吹可破的肌肤,仿佛可以把从窗户那边透过的雾霾都给照亮了,宛如一个掉落凡尘的小仙女! 崔明伏和我还有小鱼儿三人坐在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单留崔明丽自己坐在柜台前,但崔明丽只是漫不经心地瞟了我们一眼,也没有说什么,我想她终究还是习惯孤独了吧。 小鱼儿拉开了手袋,从里面给我们拿出了一只北京烤鸭,放在了桌子上面,崔明伏一把拿起,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连忙说,“好香,好香,好吃不过烤鸭……”小鱼儿被这句话逗得大笑了起来,粉嘟嘟的小嘴里面洒下了一串的银铃。 小鱼儿看了一下手表,忙站起说自己该走了,害怕一会儿误车,崔明伏猛拍着我的肩膀,“小天,小天,你赶紧去送送人家哈,省城有三乱,第一乱就是火车站,人家小姑娘这么漂亮,你别给人整的再在火车站迷路了!” 可当我正要去送的时候,蓦地传来了一句几乎要掉冰渣的声音,“现在是工作时间,会客我都不说什么了,还要离岗吗?”好吧,我就知道! “怎么啦,怎么啦,小天不就是去送送朋友吗,人小姑娘柔柔弱弱的,遇到坏人怎么办,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汉子吗?”崔明伏这句话可真真儿地击中了崔明丽,她猛地站起,快步走到了寝室,“砰”地甩上了房门,搞得我们三人都是一震。 崔明伏烦躁地摇了摇头,“你去吧,甭理这丫头,这就是被那老崔头惯出来的毛病!” 小鱼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崔明伏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好了,还是我自己走吧,小天儿,我知道,这是你的工作,你好好上班吧,反正该过年了,过年回家,我们一样可以见面啊!”小鱼儿说着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贝齿。 我和崔明伏把她送到了出租车上,小鱼儿坐在车里,柔柔地冲着我们摆着手,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温柔。 车子绝尘而去,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可以啊,兄弟,看不出来,你把妹还挺有一套,现在这种纯情小萝莉可是不多了,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被你给逮到了,嗨,为兄佩服佩服……” 崔明伏说着又要跟我作揖,我推了他一下,你少贫了,您那后宫三千,什么样子的女孩子没有见到过啊,嘿。 崔明伏说小鱼儿一看就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你看看还知道给我带烤鸭回来吃,真是有够好的,韩小天啊,你赶紧把握住吧,这么好的姑娘别被人给抢跑了。 但当我们进屋的时候,崔明丽正怒气冲冲地把一个东西丢在了垃圾桶里面。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我送给她的木雕娃娃!草,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丢掉。 “喂,你干嘛丢掉啊?”我有些不解地指了指那个垃圾桶。 崔明丽抬起头,仍旧是一脸冰霜,屋子里面刚刚被小鱼儿驱散的雾霾,在此时又被这一脸冰霜全部都布满了,“没啥,我不需要这个东西,很幼稚!” 草,我当时只觉得胸腔里面满是怒火,不需要,不需要你可以还给我啊,就这么丢在垃圾桶里面干嘛啊? “来,天儿,出去抽支烟!”或许看到我想要发火,崔明伏一把把我拉出了法堂,我俩站在门口点了支烟。 “嗨,韩小天啊,你还是太小你知道吗?”崔明伏说着啧啧地叹了口气,“明丽这丫头啊,明显就是妒忌小鱼儿!” “妒忌?”我抬眼看了一眼崔明伏,有些不明所以! 崔明伏点头,一脸坏笑,“你看看啊,都是女孩子,小鱼儿呢,清纯可爱,肯定追求者甚众,你瞅瞅人家那穿衣打扮,浑身洋溢着少女气息,但是你再看看咱们这财神奶奶,成天都是一身冲锋衣的干活,得谁就想把谁给‘突突’了,这他么就是差距,她能不嫉妒像花儿一样的小鱼儿吗?” 第六十九章 过新年,买新房 我吞了吞口水,回头看着坐在了柜台前的崔明丽,她仍旧冷着一张脸,那脸上似乎还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怎奈何听到了崔明伏的分析之后,我更加觉得女人真是一个危险的动物,就像是小时候听到的歌曲——女人是老虎。 在我们和崔明伏返回屋内的时候,我特意瞟了一眼屋子里面的那个垃圾桶. 可谁知里面别说那木雕娃娃了,就连垃圾袋都重新换了新的,看来崔明丽已然把那个木雕娃娃丢掉了。 日子又过了几天,新年的味道又加深了。大街小巷到处充满了一种喜庆的气氛,虽然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过年”变成了“被年过”,可依然挡不住这新年的脚步,仍旧是在快速地朝着我们走来。 老崔头打来了电话,说年前就不回省城了,他自己在外面有其他的事情,年前估计也没啥生意了,就让我们自行安排时间放假吧。 当崔明丽把这话传达给我和崔明伏的时候,崔明伏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我也挺高兴的,起码现在还不是春运的高峰期,可以和那些个民工以及学生错峰出行,想起在上学的时候挤火车的场景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啊。 崔明伏和崔明丽要一起飞回东北老家,自然是要订机票了,我在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包辆出租车,毕竟还要给爸妈买些东西,要是坐火车的话,多有不便。 但对面的王哥却跑来找我,王哥这几个月由于辛勤劳动,买了一辆面包车,不论如何,起码代步是没有问题,从省城到王哥的家正好路过我们家的那个小城,王哥跑来这边邀我同行。 我觉得这样子有些麻烦了,但抵不过王哥相当热情,“你看你说的,天儿,这有啥啊,你就算是不坐,我们不也得过z城吗,你赶快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启程了!” 盛情难却,王哥说先回去跟桑林婆婆安排一下,他们回老家,在走之前已经给桑林婆婆备了充足的米面和菜,我警告嘟嘟路上不可以出来胡闹,只能在柳木雕像里面睡觉,嘟嘟大呼,韩小天,你比八婆都八婆! 我没有理会嘟嘟的抗议,直接把黄纸符箓贴在了雕像上,还是加一道锁吧,万一半路跑出来胡闹,就糟了。 当“仙祐堂”的卷闸门“哗哗啦啦”地被拉上,崔明伏聊发了一阵骚才,“春节又到,中华大地,有钱飞机,无钱站票。望长城内外,大包小包。大河上下,民工滔滔。达旦通宵,欲与票贩试比高……” 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崔明丽给打断了,“行了,你还走不走啊?” 崔明伏耸了耸肩膀,崔明丽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小天儿,提前给你拜早年儿了,明年见,哈!” 我也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行,兄弟,新年快乐!” 崔明丽这丫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那首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若是那松花江落雪结冰之后,定是她脸上的表情。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王哥的车子也到了,王嫂子开开心心地帮我把行李搬上了车子。 小面包在高速上颠颠儿地跑着,我坐在了车座上,被颠地都有些犯困了,王哥兴高采烈地开着车,和嫂子在说着些什么,但是我的耳朵却越来越听不清楚了。 就在迷迷糊糊中,王哥叫我,说z城到了,我睁开惺忪的眼睛,仔细一看,还真的是到家了,王哥非要把我送到家,但我坚持在高速路口下了车,我告诉他自己还有些事情,于是拦了辆出租车,和他们两口子告别了。 “小伙子,我看你这大包小包的,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啊?”司机师傅和蔼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刚从省城回来。”回到了老家,听到了如此浓重的乡音真的让我感到十分的亲切,这和在省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股暖流在我的胸中涌动着。 “哦,那咱们这是奔哪儿啊?”司机问着。 “去川江华庭!”我斩钉截铁,当然这不是我们家的小区,也不是表姐家的小区,这是一个刚刚建成的楼盘,我去到这里是想给爸妈买套新房。 付钱下了车,刚刚走进售楼部大门的时候,就迎面走来了一位置业顾问,“先生……”这位售楼小姐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虽然现在是严寒,但她仍旧是黑丝配短裙,脖子上面还系着一个光彩亮丽的蝴蝶结,看起来真的是靓女一枚。 但或许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现在对于这短裙、黑丝、大长腿竟然打心眼儿里面有些抵触,但也不可以就这么地以偏概全不是吗?就像这位姑娘,微笑着朝着我走了过来,“您是来找工作的吗?我们现在正在招假期工!” 什么?我咳嗽了一声,拉了拉领子,有些不太适应,我竟然被人当做了来找假期工的。我赶紧否认,“不,我是来买房子的!” 女孩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旋即给我递来了一张名片,“哦,哦,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叫付萍萍,我先带您转转,给您介绍一下我们整个楼盘!” 这位付萍萍真的是尽心尽力,把川江豪庭周遭的配套设施还有小区里面的建设都给我介绍的一清二楚。 其实我对这个楼盘压根儿没有任何的感觉,我来这边想买房子只是因为我妈的一句话。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这里开了第一期盘,我妈坐在家里面的高背椅子上面看着这个盘的宣传彩页,喃喃地说,“嗨,我这辈子要是能住上这样一套房子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我都替她感到心酸。我爸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我妈就是一个普通工人,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们家就住在爸爸单位分配的平房当中,虽说他们两个也勤俭持家,节衣缩食。 但耐不住上有老下有小,到处都需要用钱,即使攒了一辈子钱,也没有从那几间平房里面搬走。 “我们的房子都是精装的,现在也都有现房……”付萍萍带着我看着一套套的实体房间,“您看,这是我们卖的最好的一款小三房,90平的,精装修,只要再进一些家具和家电,就直接可以入住了!” 我看着这个90平的小三房,付萍萍说这套房子全款的话只需要30万左右,现在正值春节也有优惠,买的话也确实比较划算。 “买了,就它了!”我的手指敲了敲房间里面锃光瓦亮的玻璃。 付萍萍惊讶地看着我,抹的亮晶晶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好的!”可以看得出来,她真的比较激动,“您稍等,我去拿合同!” 在购房合同上面签上了我的名字,来到财务室交了钱,全款30万,我看到财务室的那些工作人员都在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那目光十分复杂。 “好的,您收好合同,现在需要给您交房吗?”付萍萍笑容可掬。 我轻摇着头,“明天吧,明天我带我父母来,到时候再交房!” 把合同揣到了包包里面就离开了售楼部,我打了个车子往家走去。 当我叩开了家里面的大门的时候,老妈应声而来,开门看到是我高兴地几乎快跳起来了,“儿子呀……”她踮起脚尖抚摸着我的头,老爸一看是我,立刻出门去买菜,说今天晚上要改善一下。 晚上,桌子上又摆满了美味佳肴,我妈几乎快要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夹到我的碗里面了,“儿子,来这个你得多吃,你瞅瞅,你这么高的个子,这么瘦…..” 老爸也叹了口气,“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要是辛苦就回来吧,爸爸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个比较清闲的工作!” 老妈听到这句话就老大不愿意了,“韩大民,你有没有搞错啊,儿子在省城打拼是有上进心,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啊,在这边当一辈子穷教书的,有什么出息?我都嫁给你20年了,20年了,咱们还一直都住在这破房子里面,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好了,又开始了,我爸妈之间永远都是说不完三句好话。 老爸气的把手里面的碗筷给丢在了一边,“儿子刚回来,闭嘴吧!” 老妈抹着眼泪,语气又高了八度,“我偏要说,我那些同学朋友哪家不比咱们家房子好,人家早都住上楼房,你只会在家里面让我闭嘴,你有本事也去那川江豪庭买套房子啊,你买得起吗?” 我深吸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我爸那铁青的脸,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妈,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默默地站起来,走到了沙发旁边,从书包里面取出了那纸购房合同。 我走回了饭桌,把那合同递给了我那一脸懵圈的老妈,“这是川江豪庭一处90平的三房,精装修的,我刚刚去售楼部付的全款,写的是你和我爸的名字,他们那边是现房,明天就可以交,您别再这么说我爸了……” 我低下头继续吃饭,老妈颤抖着手,睁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购房合同,我爸也找来了老花镜,跟着她一起看着。 老妈看完了最后一页,面部表情没有我预想的惊喜,倒是一种惊恐,“儿子,儿子……”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声音颤抖,“你老实告诉妈,你是贩毒了还是抢银行了?” 第七十章 讨薪坠楼 我知道,老妈和老爸肯定会有这种感觉,这样一套房子,他们存一辈子的钱都没有买到,我这一个毛头小伙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就买到了,而且毕业才刚刚半年多一点儿,这让她的心里面十分没有底。 “没事儿……”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老妈,“你儿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拿过,这些钱,都是正路得来的,妈您就放心花吧,房子您也放心住,还有……”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饭桌上面,“本来这是要等大年三十儿给您的,现在还是提前给您好了,里面还有几万块钱,您看您喜欢什么样的家具,去和我爸置办一些,咱有新家了,这些老掉牙的东西都丢在这边吧,不管是我买的房子,还是我爸买的房子,那主卧都是留给您的!” 说完了这句话,我起身去厨房盛汤。我看到我妈把那份购房合同紧紧地捂在了胸前,慢慢地走到了房间里面,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我妈嚎啕大哭的声音,我不晓得,她是不是过于开心了,但这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我爸没有离开餐桌,但是我看到他倒是把老花镜取了下来,也慢慢地擦着眼睛,我深吸了口气,这是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看到他哭。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把我给叫醒,我原本想着到家可以做一个幽长的梦,可谁知老妈一大早就站在了我的床前,催促我起床。 “儿子,你看妈妈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我揉了揉眼睛,差点儿被面前老妈这一件大红的外套晃得睁不开眼睛,只见那衣服上缀有密密麻麻的鳞片,迎着清晨的太阳,把我的眼睛晃得又重新闭上了。 “嘟嘟…..”我冲着我枕头边的那个小雕像喊着,良久听到了嘟嘟的一声慵懒得回复。“我出去一下,你千万不要乱跑哦!” “知道啦,鸡婆!”嘟嘟的声音没好气。 结果老爸也是西装革履的,倒是我牛仔裤和一件棉衣,看起来十分的随意,路上遇到的邻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呦,老韩,这是陪着嫂子去补办婚纱照吧!” 老妈听到之后,连连摇头,“哪里啊,是我们家小天给我们两口子在川江豪庭买了套房子……”说着还要去拿购房合同,看到这一幕,我赶紧把她给拉走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售楼部,没想到付萍萍竟然还在这边候着我们,看到我们一家三口之后,那笑意又满满地荡漾在了脸上。 可不晓得为什么,我倒是觉得她这笑容我很不习惯,虽说崔明丽满脸冰冷,但好在崔明丽比较真实,但这丫头的笑容明显就是格式化的笑容,就仿佛端坐在照相前,当摄影师喊出“123,笑!”的时候,她的笑容就出现了,但是闪光灯熄灭的时候,那笑容立刻就不翼而飞了。 “阿姨,您看韩先生给您选的就是这套房子,这高度,这户型还有装修真的都很不错的哦,而且我们小区的绿化面积……”付萍萍搀扶着老妈,在四处地看着,讲解的十分到位,老妈一脸喜气洋洋,和付萍萍相谈甚欢。 “爸,您看!”我带着老爸来到了这个三房里面的一个比较小的房间,“这里就当做是您的书房了,您平时爱看书,这房间里面的光线也好!” 老爸的脸上洋溢着满面地笑容,他擦着眼睛点着头,“儿子,你爸我这一辈子没啥能耐,就是生了你,是我最大的能耐!”我拍着老爸的肩膀,突然觉得这个曾经对于我来说仿佛是大山一样的男人,现在竟然变得十分低矮。 看完房子之后,我和老爸坐在了售楼处里面聊着天,老妈又被付萍萍拉去抽奖了,过了一会儿满面笑容地回来了,“抽到什么了?”老爸随口问了句。 老妈喜气洋洋,“是小付姑娘帮我抽的,抽到了一个电饭煲!” 正在此时,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穿着西装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位精壮的男子,为首的这个西装男虽然穿的比较斯文,但整体却给人一个痞子的气息,那粗圆的大金链子,还有那西装袖子上面的标签,无不显示着他特有的暴发户的气质。 “徐总好!”付萍萍看到他走了过来赶紧站起和他打着招呼,这男的倒是“哼”了一声,继续往售楼部沙盘的位置走了过去。“小付姑娘,他是谁啊?”老妈好奇地问道。 “哦,是我们最大的承建方!”付萍萍微笑着,露出了整齐的八颗牙齿,“阿姨,您先坐着,我去给您拿电饭煲去!”说完踩着那高跟鞋,“蹭蹭蹭”地跑到了一边,老妈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在微笑着。 “儿子啊……”老妈突然间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勾了勾手指。 “怎么?”我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如此神秘。 “我看这姑娘不错啊,长得漂亮,工作也好,关键啊,还比较懂礼貌!”我听到之后连连摆手,或许真的是年龄大了,最近几年,我越发觉得老妈换上了妄想症,好像把见到的每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异性都妄想成为自己的准儿媳。 老爸也白了她一眼,连忙说她不着调,老妈嘀咕了两句,这才作罢。 “阿姨,您看,这是我给您拿的我们最近买来的电饭煲!”付萍萍回来了,把一个大箱子放在了我们面前,“来,您打开看看!” 正在拆箱子的时候,售楼部的大门处传来了一阵喧哗,倒是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里,“干什么,出去,出去,你干什么啊,出去,听到没有……”一个年轻保安在门口大吼着,里面的客户都纷纷地站了起来,我们一家也站了起来抑或地看着门口的位置。 “您让我进去吧,求您了,我要见徐总啊……”这声音极为老迈,而看到这声音的发声人,我更加愣神了,竟然是一位一瘸一拐的残疾人。 只见他一身的破布烂衫,满脸胡茬,头发卷曲地几乎没了形状,张开嘴之后一水儿的氟斑牙,还有那看不出颜色的裤子上是一点一滴的干涸的白浆。 看着打扮应该是个农民工,并且还是一个身患残疾的农民工,他说着伸手抓住了保安的胳膊,保安当即跳了起来,仿佛遇上了瘟神一般,“滚出去,你还要让我说多少遍呢?” “哎呀,我做了一年了,还没有拿到工钱,请您行行好,让我去见见徐总吧…..”他说要见徐总,我看向了沙盘的位置,就是那个浑身痞子气的徐总吗? 正在这时,那个徐总走到了大门的位置,身后还跟着那两个精壮的男子。 “徐总啊……”残疾民工看到了徐总,赶紧做出了下跪的举动,“我求求您了,请您先把我的工钱给结了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都在等着我这工钱过年的啊……”那个民工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他甚至慢慢地爬向了徐总,伸手竟然拉住了徐总的裤腿。 “草!”那个徐总厌恶地扯了一下裤腿,“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啊,这么恶心人的玩意儿都他妈不会清理走吗?”他身后的那两位精装的男子见此情景带上了雪白的手套,走上前来一把架起了民工的两只胳膊,直直地往外拖了出去。 “滚!”他们说着就把民工给丢在了地上,就仿佛在丢着一袋垃圾,或者是一件没用的旧衣服。我猛然站了起来,疾步往外走去,老妈在我身后喊着我的名字,但我却不予理会。 “你他妈的找死……”其中一个带着白手套的精壮男子抬起了脚,居高临下地照着那民工的头上就要落下去,我看到这一幕快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那白手套的腿上,还好,那脚没有落在民工的头上。 “妈的,你谁啊?”白手套那黑色的西裤上被我的运动鞋落下了一个可恶的鞋印。他准备跟我动手的时候,付萍萍跑了出来,挡在我面前,向他解释着,我是这里的新业主,这白手套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老妈要把我拉走,但是我摇摇头,老爸把老妈拉到了一边,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农民工,心下满是酸楚,“谢谢你,小哥!”他慢慢地坐了起来,拱起了两只脏兮兮的手掌给我作揖。 “呜呜呜,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我找包工头要钱,包工头让我找这个姓徐的,我找姓徐的,姓徐的又让我找包工头,他们相互推啊……”他边说边哭边抹着眼睛。 我摸了把口袋里面只有两张粉红色的钞票了,“来,这个给你!”我把钱慢慢地塞到了他的手中。他吃惊地看着我,嘴巴都合不拢了。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自知我救急救不了穷,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那民工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接下了钱,一瘸一拐地离去。 “儿子,我看你就是傻不是吗?”晚上,老妈一边洗脚一边看着城中各大家具卖场的画册,一边还数落着我。 “行了行了,儿子就是心地善良啊,那人也挺可怜的,给人家一个吃饭的钱有什么不对!”老爸拿着遥控器换了个台,嘟嘟从我的房间探出头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老妈正要反驳,而电视上又闪出了新的画面,是我们z城的电视台,“我市川江豪庭楼盘,今天下午在其三期的工地上发生一起民工坠楼事件,据悉,这坠楼的民工正是因为被拖欠工资,多次讨要未果,请看本台记者在现场发回的报道……” 画面闪回到了建筑工地,死者的尸体已然被蒙上了一层白布,但他的照片却显现在电视上,我看到之后目瞪口呆,余铁牛,男,1965年4月1日...... 这个人正是今天我救下的那个残疾的民工,怎滴晚上就跳了楼呢? 第七十一章 罗刹讨债 “哎呀,我的天!儿子,这人不就是你今天帮助的那个吗?”老妈说着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 镜头里面那担架上面抬着的人此时脸上蒙着一层白布,但周遭站满了警察,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忽然,付萍萍的身影也从镜头里面闪现了出来,她和其他的售楼小姐都是一脸惶恐…… 那天晚上,我忽然打从心眼儿里面有些反感川江豪庭的这套房子了,或许真的是因为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想想能把一个残疾的民工给逼的舍弃的生命,这人也真的有够无赖的,其实自杀的人往往是最有勇气的人,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可以想象,当余铁牛站在了高楼的顶端,耳边刮过的都是“呼呼”地风声,当他看向下方那仿佛蝼蚁一般的人群,还有玩具一样的汽车的时候。 他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拖着自己这双残肢,慢慢地移到了大楼的边缘,纵身一跃,仿佛一只飘飞的蝴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脑袋着地,“啪”地一声,血浆四溅,仿佛是一块摔得稀巴烂的大西瓜。 至此,我对于这个川江豪庭的反感与日俱增,但老妈仍旧兴致勃勃地去家居广场挑选着家具,渐渐地屋子里面的摆设逐渐丰盈了起来,老妈说年前咱们就搬进去吧,过新年,住新房,这兆头多么好啊,老爸却说还是等等吧,毕竟这几间平房都住了这么些年了,天儿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咱们再在这里过一个新年,反正也不是多么着急。好说歹说,老妈才算是同意。 2010年1月31日,这一天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老妈非要拉着我去庙里面算一卦,看看我和付萍萍是不是有一些姻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和付萍萍互留了电话号码,还问到了人家的生辰八字。 “行了,您歇着吧!”我烦躁地把被子重新地蒙在了头上,但老妈还是穷追不舍地坐在床边一直拉着我的被子。还是老爸出马,才把她给请了出去。 “韩小天,你妈妈有点奇怪哎!”嘟嘟坐在了床头吃着指头看着我。 “好了,我要睡觉,你保持安静!”刚刚才被老妈烦了一通儿,现在我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不想让任何人打搅。 而就在此时,我们家的门铃响了,就听到门开之后,传来了一句“大姑,小天儿在吗?”这声音是——表姐夫! 我一咕噜坐了起来,表姐夫来了,说不定小鱼儿也来了。我赶紧坐起火速地穿好了衣服,好在我屋子里面的衣柜上还带着一个正装镜子,我照了照,还好,衣服穿得还算是整齐,赶紧理了理头发,抓起床头的一块湿纸巾,擦拭着眼角。 房门拉开,我扫视了一圈,心中又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他妈哪里有小鱼儿的影子啊。 “小天,来,你表姐夫来找你了!”老妈笑呵呵地把我拉坐在了沙发上,表姐夫满面红光,我发现自从上次我给他解了那“蛇盘蛙”的巫法之外,这表姐夫现在的精神越来越好,并且据说生意也越做越顺利。 “小天,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一哥们儿,也就是就是你们买房子的川江华庭最大的承建方——徐强徐总!” 我转眼看到了徐总,心头“咯噔”一下,再看老爸和老妈的脸上都挂着那尴尬的笑容,这徐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售楼部当中被那残疾民工余铁牛追债,最后又让两名打手打余铁牛的人,怎么现在竟然出现在我的家里面。 但是当我看到了他的头顶的时候,我的嘴巴几乎都快合不拢了,我擦,看这情况是他妈地该来找我了。 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般是头顶一盏,两肩各一盏,但是现在,我却发现这哥们身上的三把火尽数熄灭了,并且头上的阴气几乎快笼罩形成了一个低气压团,我草,这是干嘛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跟那余铁牛有关吗? “来,我们出去散散步,买点菜,中午让大海还有他朋友在家里面吃饭!”老爸看出我们有事要谈,就拉起了老妈赶紧站了起来。 但我那可爱的妈妈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似的,“今天早上不是刚刚出去买过菜吗?” 终于,他们离开了。房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刻,那个徐强竟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慢慢地挪动着脚步往我这边移动了过来。 “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呢?您先起来起来……”我往后侧了侧身子,我顶瞧不上这样子的男人的,看起来仿佛牛掰哄哄的仿佛来自香港洪兴,谁知道现在竟然是个怂包蛋,出现问题了,就立刻要给人跪,抱人大腿吗? 没有想到,这货还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住了我的裤腿,我想起当初余铁牛拉着他的裤腿的时候,他都一下子给人甩到了一边,想到此,我也一把把自己的裤腿从他的手中扯了出来。 “哎呀,强子,你先起来好不好,你有话好好说,小天儿是我弟弟,能帮他肯定会帮的……”表姐夫说着一把把蹲在地上的徐强给拉了起来。 我反感地看着他,对他的感觉第一印象都不好,现在内心更加抵触,不过这更加印证了一个真理,越是牛逼哄哄的人,其实越是外强中干的玩意儿。 终于,徐强慢慢地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渐渐地道出了实情。 原来那天下午,余铁牛没有讨到钱,就准备离开了,只是谁料他的手下,就是其中一个带着白手套的男子,竟然在路上拦截住了余铁牛,一上来就对他一顿的拳打脚踢,并且还把余铁牛那手中的200元钱给抢了去。 我听到这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草,你们还是人吗?那是我给人余铁牛的钱,你们连这点儿钱都要给人抢走,你们这是抢劫你知道吗?” 我说着快步走向了徐强,“出去,给我出去,不要弄脏了我们家!” 徐强满面愁容,没有了在售楼部看到他时的牛逼哄哄。表姐夫拉着我,“小天儿,你先不要这么激动,那是他手下的人,他其实也不知道啊……” 我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徐强坐在那边畏畏缩缩,“兄弟,我知道我有责任,但那200块钱可当真不是我让手下的那人去抢的,现在那人也被警察带走了,那天余铁牛去要账,我不是真的不给他,只是想玩两天给他,可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把别人身上那200块钱还拿走啊,兄弟,这可真的不是我授意他这么做的……”这家伙说着,又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原来,这几日,这个徐总都被那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说那余铁牛的冤魂几乎天天都和他打照面,刚开始的时候他晚上正在书房打游戏,那电脑放的位置就是背对着窗户的。 而就在他有些犯困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而那窗子外面竟然是余铁牛的脸,就这么地紧紧地贴在了窗子上面,被那红白相间的浆液涂满了脸颊,整个脸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血葫芦,两个人隔着窗户结结实实地对视着,“还钱,还钱…..” 余铁牛的嘴巴机械般的一张一合,吐出了这句话,讲到此处,徐总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这还不算啊,小天兄弟,你知道吗,那次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开车回家,天黑透了,可谁知走到立交桥下的时候,就觉着前挡风玻璃猛然一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余铁牛就趴在了我的车挡风玻璃上,仍旧是那红白相间的浆液沾了满头满脸的,结果我的手一滑,车子直接撞上了路边,还好我命大啊,没有出大事,要不然我就坐不到这里了……”徐总说着止不住又是一阵哀声叹气。 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简直太对了,但这余铁牛死的有冤屈,但这徐强虽说是奸商一枚,可毕竟不是他逼死的余铁牛,况且余铁牛的魂魄若长时间不入地府的话,势必在这世间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到时候必定会生出更多的祸乱。 若要追其缘由,还要从余铁牛自身说起:残疾之人,由于原本自身不得天独厚,而死后必定受上天的眷顾,可这残疾之人死后若不能消除杀戮之心,必定坠入鬼神之道。 上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大力鬼,中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飞行夜叉或者各路鬼帅,而那下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地行罗刹,所以这余铁牛本为残疾之人,而又含冤而死,必定会化为难缠之鬼,才使得这徐强饱受折磨。 “小天兄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真的,请你一定要帮助我,您需要多少钱,您开个价,我一定照办…….”徐强又蹲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裤腿。 我烦躁地把裤腿从他的手中再次地抽出来,“哎呀,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明明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做呢?” 徐强唯唯诺诺地蹲在一边,被我训得又重新低下了头。 我的心一软,“那余铁牛死了几天了?” “三……三天……”徐强的每根手指头都在颤颤巍巍…… 第七十二章 迎接崔明伏 三天?我心头一紧,这么说来,时间还真的是有些紧迫了。我掰着指头,从现在算起,离余铁牛的头七回魂之夜,还有整整四天的时间。 头七,一种丧殡习俗。习惯上认为“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 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因此,便诞生出了民间新的习俗——“烧七”! “烧七”就是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49天。 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 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据说死者从去世之日起,在49天内,每隔七天阎王要审问亡魂一次,故“七期”又称“过七灾”。 而类似于余铁牛这种横死之人,头七是不回家的,一般会出现在他怨念集中的地方,换句话说,他会出现在他最怨恨的人的周围,或者是他横死之地,只有这两个地方,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而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余铁牛在死后已然在无休止地缠绕在这徐强,看来他内心的怨念仍旧没有放下,那么按照残疾之人死后若不能消除杀戮之心,必定坠入鬼神之道。 上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大力鬼,中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飞行夜叉或者各路鬼帅,而那下品之人将转而化生为地行罗刹。 而事情就因此变得极为棘手,头七之夜,余铁牛必定带着他那满身的煞气返回,具体什么情况就要看他转而化生成为哪一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最次的话,他也会转而化生为那地行罗刹。 而罗刹就是在地面上行走的恶鬼,十分难缠,倘若,头七之日不除,继续任由其发展的话,那么狠有可能就会发展成为飞行夜叉或者是大力鬼,那样子的话,除非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了,否则定然不可破。 看来余铁牛的头七之夜,肯定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虽然不喜欢徐强这个人,倘若当初不是他与那包工头相互之间推诿扯皮,肯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惨案,但事情已然发生,谁都没有回天之力,现在可以做的只有那亡羊补牢,并且我们家新房子就在这川江豪庭,如果不解决好,恐怕我走之后,爸妈在那边也无法安居。 可这个事情若仅仅凭借我和嘟嘟的力量,断然是不够的,所以必须要跟崔明伏商量一下。目前看来,他是我仅有的救兵了。我让表姐夫和徐强先在这边坐坐,我走到了屋子里面拨通了崔明伏的电话。 “喂?”电话里面的崔明伏,那声音里面明显透露出一种浓重的被窝气息。 我让他精神精神,或许生意来了,保不齐这笔钱就够他过完年在去省城花天酒地几个月的,崔明伏一听还真的来了精神,那话语里面的起床气当即就烟消云散了。 “真的假的啊,哎呀,我现在手头儿正紧呢,要是可以捞到一个生意的话,那可真的是太好啦……”我的额头上面直冒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刚在仙祐堂里面干的没有几天,我还能攒钱给我妈还有我爸买房子呢,怎滴崔明伏可是这边的掌堂弟子,上次的钱这么块就花光了吗? “哎呀,你不知道啊,天儿,哥们我原本就是重情义之人,我这是来到沈阳这边来看我的初恋来了,这一来二去的,那点儿钱,压根儿不经花……” 我把崔明伏那边的情况传达给了徐强,他现在人在沈阳,若是要来这边的话,肯定要订机票。徐强听到之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现在就订机票,直接订头等舱!您放心,小天兄弟,只要您二位把这事情给我处理好,我保证给您一个合理的数目!” 我摇了摇头,“徐总,您先别这么说,事情究竟怎么样,还没到那一步,我们谁走不敢保证,毕竟您也知道,余铁牛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说难听点儿,几天之后,咱哥们儿还能手脚齐全地坐在这边说话,这都算是好的呢……” 听完我这句话,徐强的脸上登时黯淡了下来,不住地长吁短叹,还发誓以后肯定不会再拖欠农民工的工资了,就这么滴,拖欠了这一次,被人一直缠着,天天生不如死。 我让他落实一下余铁牛家里面还有什么人,该给的钱还是要给,毕竟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了却余铁牛的尘怨,徐总说他昨天就让人去余铁牛家里面送钱了,还送的是余铁牛双倍的工钱。 在z城的临市,就有一个飞机场。徐总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直接给崔明伏定的是沈阳到我们z城的头等舱。 离机场越近,那飞机在起落降的时候产生的多普勒效应就越来越明显,终于在接机处,崔明伏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我咳嗽了一下,这他妈的怎么打扮的跟终结者似的啊。 徐强、表姐夫、我还有付萍萍一起在这边迎接崔明伏。付萍萍的手中还抱着一束鲜艳的百合花,当崔明伏摘下墨镜的那一刻,付萍萍竟然还惊叹句,“真帅!”只是她这句话说得有些假。 “天儿!”崔明伏伸出手和我紧紧地握了一下,但我摸到他那皮手套的时候,冷不丁被那产生的静电给电了一下,我有些吃痛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哎呀,您就是崔明伏崔法师啊,您好您好……”徐强这个大的块头,平时在售楼部里面牛气哄哄,看人从来都是看头顶,这可好,见我蹲下扯裤腿,看到崔明伏,也点头哈腰地仿佛在接引圣驾,这忽然发生的转变可真他妈的让人奇怪。 “哦,您好……”崔明伏被动地跟徐强握着手,但是他的目光却一下子停留在了身边的付萍萍的身上,今天的付萍萍穿了一件短款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紧身皮裤,那两条大长腿,简直堪比莫文蔚,惹得崔明伏竟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咽了一大口口水。 “哦,小付,来快点跟崔法师打声招呼!”这徐强可是身经百战的主儿,他一眼就可以瞧明白这崔明伏心里面有几个意思。 付萍萍走了过去,连忙体贴地把崔明伏肩膀上面的单肩包给接了下来,伸出手,自然地挎着崔明伏的胳膊,声音甜美地,就仿佛刚刚出炉的羊角小面包,“崔哥,您肯定是辛苦了吧,来,我们徐总吧酒店还有饭店都准备好了!” 我咳嗽了一声,他们两个人走在我们的前面,我和徐强还有表姐夫走在了他们身后,有美女接驾,崔明伏自是非常喜悦,两个人相谈甚欢。 付萍萍在笑着的时候还会把头往崔明伏的肩膀上靠靠,如果不知道情况,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我草,这丫头,当真是情场老手了。我不禁啧啧称叹,可叹我那纯洁的妈妈还在做着付萍萍会当我女朋友的美梦,但反过来说,这种女人我当真不敢要。 晚上,徐强在我们z城里面最好的天宫大酒店给崔明伏摆宴接风,这“天宫”大酒店,可是我们这座小城里面的标志性的建筑。 小时候上学路过了这大门口,都能闻到里面那飘散出来的人民币的味道,看到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觉得他们每个人的左脸和右脸上分别写着两个字——有钱! 可时过境迁,那时的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也有一天坐在了这里面最豪华包房的贵宾席上面。 “来,崔哥,您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菜……”付萍萍当真在应酬方面堪称典范,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可当真不简单,崔明伏喝酒挺豪爽,今天的酒还是五浪液,喝没有几杯,崔明伏就有些摇摇晃晃的,伸手把付萍萍揽在了怀中。 “小付,你晚上照顾好崔法师!”徐强满面通红,“崔法师啊,我在咱们城里面最好的酒店已经给您开好房间了,还是大床房,您远道而来,肯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表姐夫捂住了嘴巴,看来我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崔明伏听到了这句话,那脸上顿时“桃花朵朵开”! 席间,我离席去了趟厕所,在快要走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徐强和付萍萍在盥洗室里面起了争执。 “你刚开始说只是让我陪他吃饭,可没说让我陪他过夜!”付萍萍的声音里面满是愠怒。 “哎呀,这不是有求于人吗?是不是,这样子吧,你这个月的工资,我额外补给你!”徐强伸手摸了摸付萍萍的脸颊。 付萍萍一手打开了,“你当我是什么啊,我告诉你我不是鸡,要陪叫你老婆去陪……” 付萍萍说完转身走了,徐强冲着她的背影大骂,“草,给自己树什么牌坊,不是鸡,就算不是鸡我看也半斤八两……” 第七十三章 明伏问米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等徐强走了之后,我才慢慢地从厕所里面踱了出来。 原本我以为那付萍萍也差不多就是家禽之流,但是刚刚看那个反应,突然觉得或许不是那种人,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里,有些东西我也越来越看不透了。 等我再回到了包间的时候,付萍萍已然不再屋子里面。 我看在座的人的表情都有些尴尬,崔明伏倒是瞪着那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我,“怎滴啦,小姑娘怎么走啦?”我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使劲地靠在了椅子背上…… 第二天当崔明伏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床上使劲地流着哈喇子。电话铃声急促,我抓起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草,现在竟然上午一点了。 一边穿衣服,一边接起了崔明伏的电话,“喂,你还能起来啊?”我调侃地说着,“昨天付萍萍提前离席,是不是去跟你温床去了?” 崔明伏的声音哆哆嗦嗦,听起来气愤异常,“跟谁温床啊,娘的,还他阿妈温床吗,我他妈连人影都没有见到,草!” 崔明伏的声音异常的激动!我明白这就是因为他体内那汹涌澎湃的肾上腺激素在作祟,想来也是,原本等着晚上大干一场,怎奈何自己竟然独守空房。 挂了电话,我也穿好了衣服,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徐强,他在电话里面告诉我,晚上会在我家附近的火锅店设宴款待我和崔明伏,过一会儿接上崔明伏就来接我,我说得了,就在我们家的附近,那我还是直接走过去吧。 理了理头发,我有些惊奇老妈怎么没有叫我起床,等我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在客厅里面竟然传来了一阵欢快的女声,“阿姨,来,我跟你试试,来……”咦?我侧耳倾听,这谁的声音啊,好熟悉,但就是隔着一道门,听着不是很真切。 “哎呀,这玩意真好,呵呵呵……”这是老妈的声音,难不成? 脑子里面刚刚有个念头,我一把拉开了房门,果不然不出我所料,在外面坐着的就是——付萍萍!而我老妈坐在她的身边,赤着两只脚插在了一个类似于洗脚盆的塑料盆里面,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电视上面最新广告的——足疗机吗? 付萍萍,我老妈,足疗机,这都是什么情况呢?一时间我脑子里面整套的逻辑思维竟然瞬间死机了。“儿子啊,你起来啊,你看看人家这小付姑娘大早上的来跟我送这足疗机,你看看多好的孩子啊?” 老妈笑的合不拢嘴,付萍萍也笑容可掬地看着我,但是一股极度恶心的感觉却在我的胸中慢慢地升起。 “你起来啦,叔叔出去下棋了,我和阿姨说一会儿给你包饺子吃!”她说着又帮我老妈捶着背,这模样俨然已经成了我们家的女主人了。 “哎呀,小付你真好啊,你说我要是有你这样子的女儿该多好……”我妈抓着她的手,微笑地说着,付萍萍的两只眼睛笑的如同两只弯弯的月牙。 她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款毛衣,一条黑色打底裤,略施粉黛,头发松散地扎了一个马尾,整体看起来,真的是相当清纯。 但只是我心里面清楚,她本人和现在这一副的形象的反差有多么的大。 “你看这个按摩仪啊,就是小付送给我的!”我妈哪都好,就是有些小市民的思想当真让人受不了,得到一些蝇头小利都在沾沾自喜。 我走了过去一把拔下了那按摩仪的插头,直接把电源给切断了。 “你干嘛呢?”老妈一惊使劲地骂我,付萍萍也是一怔。 我没有理会我妈,只是指着这个按摩仪,问着付萍萍,“这个多少钱?” 付萍萍没有回答,反而是求助似得看着我妈,我妈仍旧在大骂着我。 “我问你,这个多少钱?”我指着按摩仪,继续重复着我的话。付萍萍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那眼圈有些红了,她皮肤白皙,突然变红了的眼圈,让她浮在脸上的两抹红云十分的显眼。 “我问你话呢?”我抬高了声音,我觉得这个女人的心机简直太强大了,你瞅瞅,竟然可以装出如此楚楚动人的样子。 可是她还是没有告诉我,我从外套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皮夹,从里面抽出10张粉红色的钞票,“来,这个你拿着,赶紧离开我们家!”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手中。 我不是傻子,我可以看出来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早前就知道她和我妈走的比较近,但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主动跑我们家来了。 想起来昨天她喂崔明伏吃饭,心甘情愿地在饭桌上被崔明伏揩油,今天竟然还一脸清纯地跑来我们家装清纯女子,我就觉得自己的内心,止不住地想要犯恶心。 “你这是干嘛,人家小付姑娘这么好!”老妈赤着脚站在地上,照着我的身上“啪啪啪”地打着,付萍萍抓起了外套,擦拭着眼睛冲出门去。 直到傍晚,我边洗漱边听老妈骂我,我出门的时候,回了她一句,“别骂了,你儿媳妇我这也有人选了,早晚就会带回来给您看的!”老妈竟然呆呆地立在了门边。 “韩小天,你是说小鱼儿吗?”嘟嘟歪着脑袋,飞在我妈的身边,我妈自然看不见他。 “边儿去!”我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我妈手中的鸡毛掸子一把抽在了我的身上,“你个瘪犊子,你这是吼谁呢?” 和崔明伏还有徐强在火锅店里面又聊了一下具体的情况,总之最后得出的一个结论那就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是有些让人头疼。 但是首要问题就是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那么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余铁牛的具体情况,但这何其难呢? 余铁牛现在就是一个超级战斗力的阿飘,这他妈的才叫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哪里去弄清楚他的情况呢? 崔明伏说这好办,转头看向了徐强,“我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徐强点了点头,转身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房门,拉进来一个长相怪异的胖男孩子,这男孩的眼神呆呆的,嘴巴大大地咧开,竟然发出了一阵尖细的笑容,看着块头儿还有面容大概也有18、9岁了,但是这笑声却尖利无比,让人听到之后,心中十分不舒服。 我询问似得看着崔明伏,崔明伏冲我点了点头,“哦,我们要弄清楚这余铁牛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找个鬼来询问一下,这就是问米!” 我的瞳孔猛然扩大了一圈,忽然想起了《陆判手卷》上面的记载。 问米在几千年前的古中国已经存在,当时称为智者的人声称能与神灵或鬼灵沟通,懂占卜及天文地理,女称为“巫”,男称为“觋”。春秋时代,“巫”被纳入礼部,为国君祭天、祭事及卜卦。 汉朝的时候,“巫”又被道术吸纳,融为一体,再分为降灵术、召灵术及通灵术。问米属于召灵术,召灵再分召神灵及鬼灵。 道教是透过“术”召灵,以符咒为工具。明清之际,民间多信奉桑三姐、陈三姑娘等,《苏州府志》载:“吴俗信鬼巫,好为迎神赛会。”《巢林笔谈》:“吴俗信巫祝,崇鬼神,每当报赛之期,必极巡游之盛。 问米的时候,必须要为请来的灵体寻找一个暂时的宿主,一般为神婆问米请灵上身,但是也可找寻一三魂七魄不全之人,这种人头顶以及两肩的三把火就不会那么地旺盛,便可以成为魂灵暂时地栖息地。 那么,这个人就是崔明伏招来专门充当神灵或者鬼灵的临时宿主的人吗? 我看着这个男孩子,他被徐强拉坐在了桌子上,正对着崔明伏。 “崔法师,这是我二大爷家的孩子,从小生病脑子被烧糊涂了,您看看可以吗?”徐强谄媚地笑着。崔明伏瞟了那孩子一眼,点了点头。 “这样子,徐总,我先请下面的一个好兄弟来问一下余铁牛的情况,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崔明伏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黄纸符箓,他吩咐徐强把门关好,再把包房里面的灯调暗,在这个期间是千万不可以让服务员进来打扰。 徐强点头如捣蒜,赶紧按照崔明伏说的照办了,崔明伏伸出右手,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这张黄纸符箓,用打火机点燃了。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 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符纸燃烧成的灰烬悠悠地散下,崔明伏拿出了银铃法螺,忽然,那法螺上面的铃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而面前的那个男孩子也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 忽然,他的两只黑眼珠如同卡顿了似得,定定地往上吊起,旋即他的头猛然地低了下去,再抬起时,那两只黑眼珠已然在大放光亮了…… 第七十四章 悲喜交织 “豁——”徐强身子往后一震,我虽然是做这一行的,但我却在现实当中没有看到过问米的情景,此时,见到这样子的情景,我也有些出乎意料。 “哎呀,我说是谁招我来呢,是崔家的崽子啊……”对面的那个男孩子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 崔明伏起身冲着那“鬼上身”的男孩子作了一个揖,屋子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这样的场合十分的应景,我们现在在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交流,此时仿佛置身于阴阳交汇处。 “乔伯……”可以看得出,崔明伏貌似对面前的这个灵体十分的尊敬。“不好意思,打扰您老人家的清净了,可遇到了些烫手的事情,还是需要向您老人家请教…..” 对面的“乔伯”往后仰了仰身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没事,你说吧,我也刚刚睡醒!”徐强看到这一幕,早已两股战战,我看到他身上貌似每一块的肌肉,都在颤抖着,就听到了“噗”地一声,这家伙或许肠子也痉挛了。 崔明伏就向这面前的“乔伯”打听着余铁牛的事情,把余铁牛死亡的日期还有时辰都报给了乔伯。 “余铁牛……”乔伯扬起了头,“唔……”他沉思了一下,“我在下面是有听说过,这家伙貌似生前是个残疾人,死的时候又是饱含冤屈,所以现在成了地行罗刹,就连那鬼差见面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什么?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看来我们的担心还真的是有道理的。 这余铁牛,现在当真是不太好惹,看来我们真的要多加小心了,不过还好他现在仅仅是地行罗刹,还好对付一些,要是成了那飞行牙叉或者是阴兵鬼帅,我看就是老崔头来了,也不行啊! 崔明伏最后向这乔伯表示了感谢,许诺在鬼节之时会多烧一些香烛纸马给他祭祀,才算是好端端地送走了这“乔伯”。 而那个男孩子此时已然软软地瘫在了椅子背上,徐强有些担心,崔明伏告诉他不要担心,说他只是有些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听崔明伏说这乔伯在生前也是一个出马弟子,因从事此行当免不了要和那阴兵鬼吏打交道,于是,死后便贿赂了一下鬼差,在那黄泉路上做起了阴阳两界的生意。 只是,刚刚从乔伯这里得到的消息使得我们十分的沮丧,三天之后余铁牛的魂魄回来之时,对于我们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大大的劫难。 徐强听到之后又要跟我们下跪,被崔明伏一下子拉了起来,“行了,您别一会儿一跪好不好?人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您好歹有块塑料成吗?” 虽说如此,但徐强仍旧忧心忡忡,在他看来,或许三天之后,搞不好,他就要去阴曹地府一日游了。但我和崔明伏的心里仍旧轻松不到哪里去,既然接了这个活儿,那我们和这徐强,就如同一棵树上的果子,树一倒,全完蛋。 “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一个准备!”崔明伏望着桌子上这翻腾的锅底。 “什么准备?”徐强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崔明伏。 崔明伏转脸看向了他,表情异常的凝重,“那就是——壮烈牺牲的准备!” 听到了这句话,那徐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和崔明伏还有嘟嘟又商讨了一下作战协议,虽说我们制定了我们现阶段自认为最周全的计划了,但是毕竟我和他之前都没有遇到过地行罗刹这么棘手的东西,因此还是十分的头疼。 “要不然,我们就去找找老崔头…..”我点燃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 崔明伏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得了吧,让他知道我要是敢这么地赚外快,丫非劈了我不可,行了,我们还是尽力而为吧,其实也没啥可怕的,就算他是地形罗刹,也害怕我们身上的三把火……”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看到崔明伏手抖了一下,手中的烟登时落在了地上,引得火星四溅! 2月4日,还有两天就是传统的小年,而余铁牛的头七也终于到了! 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情,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是这天下午,小鱼儿给我打来了电话,要我陪她去逛街,“韩小天,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看看,回来这么久都没有陪我吃饭!” 不知为何,听到小鱼儿的声音,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仿佛都被打了十足的营养液,特别舒坦。我立刻猛地点头,告诉她一会儿我就陪她去逛街。 虽然我最讨厌逛街了,但这或许是男人的通病,听到了逛街两个字,仿佛浑身上下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蚂蚁,但是我还是陪着小鱼儿走进了我们z城最大的商场。 瞧瞧,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就和那王子一口肯醒睡美人一个道理。 “韩小天,好看吗?”她穿着一身tinne winne的套头衫,还有一件短款的羽绒服,那胸前的小熊显得她仿佛仍旧是刚刚高中毕业的纯情少女。 “好看好看!”我忙不迭地点头,身边的营业员大姐也凑到我的身边,“小伙子,你女朋友很可爱啊……”我心中那个甜蜜啊。 “可是有些贵!”小鱼儿微微地叹气。 “开票吧,我去付!”我赶紧拿出了银行卡,营业员大姐给我开了一张单据。 “妹妹,你看你男朋友多疼你!”大姐说着拍了拍小鱼儿的肩膀,小鱼儿的脸上飘动着两朵红云,一双眼睛如同两汪春水,让人心中都看得痒痒的。 满载而归,小鱼儿和我走到了z城彩虹桥上。望着那被落日染红的天际,小鱼儿的头发也被傍晚的凉风给吹散了,夕阳给她的脸上镀上了一抹粉红色,可爱的小鱼儿欢快地跳跳地蹦在了前边,我突然记起来,今天的节气貌似还是立春。 “一会儿准备去哪里吃饭?”小鱼儿转身,甜甜地问我。 “你决定!”我宠溺地看着她,此时在我的心底油油的生出了一个决定,不管以后我和她是不是真的会在一起,但是现在这个笑脸,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守护。 “我想回到我们高中门口的那家店吃拉面!”小鱼儿扁了扁嘴巴,“但是我还有样东西要先送给你!”她打开了挎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绒布盒子。 “你看……”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反射出夕阳的光芒,那满满的金色几乎快要让我睁不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我走上前去,小鱼儿的脸粉嘟嘟的,眼睛里面泛起了点点波浪。等我走到近前,盒子里面的金光隐去,我竟然发现了是现今最流行的一套同心水晶吊坠。这一套大概需要好几千元。 我看着小鱼儿,她的上牙咬住了下唇,把那一套项链当中的外环给我取出来,交在了我的手中,把里面的一个心形的吊坠拿在了自己的手中,“韩小天,这是我花了三个月的工资买来的,你可要好好保管哦,你带在了身上,我就可以住在你心里了…….” 夕阳下微笑着的小鱼儿说完了这句话,脸上又仿佛刷上了两朵红云,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微粉的雏菊,我心中激荡不已,就仿佛桥下那淙淙的流水,我走上前去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小鱼儿也伸手环住了我的腰。 一切仿佛发生的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我低下头照着她那娇嫩欲滴的唇瓣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时间也忘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鼻腔和口腔都充满了那樱桃的香甜,我想那肯定是小鱼儿的唇膏的味道,小鱼儿的舌头就仿佛是一条灵活的小鱼,在我的嘴巴里面来回地穿梭着,我想抓,但是它总是会漏网而逃! “好了……呼呼……”看来这接吻还真的是一个技术活儿,小鱼儿喘着粗气,慢慢地把我给推开了,“别人会看到的啦!”她的害羞地把脸转到了一边。 我一把正过了她的身子,“爱看就看吧!”就在我又准备亲下去的时候,我的目光立时定在了小鱼儿的身后,一个女人呆呆地站在小鱼儿的身后,两眼发直地看着我——是付萍萍。 “你怎么了?”小鱼儿拍了拍我的脸颊,旋即也转过了头,她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而那付萍萍慢慢地朝着我们走来了。 “我一直在找你!”付萍萍的脸部的肌肉真是发达,这笑容说来就来,小鱼儿嘟起了嘴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草,真他妈的狗血,这个付萍萍,我不晓得她想干嘛,我们就是俩个萍水相逢的人,怎么就在一夜间,她对我的态度突然热烈这么多呢? “韩小天,我喜欢你!”她吸了口气,“我不想再被别人当成棋子,我要做我自己,我也不想再压抑自己,所以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听完这话,我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剧情啊,刚刚我才得到我喜欢了这么多年女孩子的吻,可谁知道这黄雀时时刻刻都在这背后等着逮我。小鱼儿,小鱼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我的心里面仿佛在重重地敲着小鼓,而此时,小鱼儿却微微一笑向着付萍萍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李小鱼,是韩小天的女朋友……” 第七十五章 猛鬼陪你斗地主 天啦,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的小鱼儿,竟然这么落落大方地向着付萍萍伸出了手,脸上仍旧挂着那甜甜的笑。 只是那付萍萍看了一下小鱼儿,并没有伸手和她握住,倒是把目光转向了我,“韩小天,我想和你单独聊几句!” 草,这他妈也太那个了,我正想揽过小鱼儿一走了之,可谁料小鱼儿却微笑着转过了头,“好吧,小天儿,那你们聊,我去那边等你,要快点哦,我肚子饿了呢!” 小鱼儿说完蹦蹦跳跳地走到了一边,付萍萍转眼看了下小鱼儿,又看着我,抹了把眼睛,抽吸了下鼻子。 我突然发现,这两天的付萍萍从穿衣打扮上面有了很大的改变,之前走的都是性感撩人的路线,就在这两天的时间内,竟然变得十分的温婉可人了。 就像现在的她,白色短款羽绒服,牛仔裤,手里面竟然还提着一个hello kitty的包包,让我有些转不过弯来,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呢? “你有事就说吧!”我淡淡地看着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香烟。 付萍萍的嘴唇抖动着,“韩小天,我喜欢你,真的,我不想再伪装我自己,我已经从川江豪庭那边辞职了,我想重新开始……” 可以看得出来,她很激动,但是她这一席话,还是被我给打断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样子,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有女朋友,我知道你很好,真的!” 我看着在一旁站在的小鱼儿,她把胳膊撑在了桥栏上面,凉风缭乱了她的头发,她伸出手指把那些头发挂在了耳后,这一幕落在了我的心里,深深地弹动了我的心弦。此时,我只想赶紧结束和付萍萍的对话,带着她一起吃拉面。 “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付萍萍抽吸着鼻子,抬头看着我,忽而她的目光变得十分的锐利,从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几乎飙射出两把飞刀。 我清了清嗓子,草,这要怎么说呢,我从小到大有个毛病,那就是——不太会拒绝别人,尤其是女孩子。小鱼儿转头看向了我,她的一双眼睛里面仍旧在柔柔地转动着这落日余晖,她抿了抿嘴唇,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爱到翻! “是的,不可以!”我也真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付萍萍的身子抖动了两下,终于,她提起了手中的包包,离去之前撂下了一句话,“韩小天,你记着,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得不到的,我都会毁了!” 付萍萍最后的语气生冷,但她这种生冷和崔明丽的那种冰冷还是不一样。崔明丽虽然也是比较冷,但是我却可以隐隐地感觉到她冷漠表面下的惠风和畅,换句话说,她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雪天泡温泉。 但是这付萍萍离开的时候,却让我感觉自己的身边立着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大冰山。 小鱼儿走向了我,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我让你和朋友有矛盾了?”我的一把揽过了她,“瞎说什么啊,走,去吃拉面!” 2010年,2月4日!这是我这21年的生命当中最开心的一天。 这一天,我终于告别了单身狗,这一天我也终于得到了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但是这一天,我也要去面对我生命当中最大的劫难——地行罗刹,余铁牛! 晚上九点,我和小鱼儿相拥在她家的楼下。看着依偎在自己怀抱当中的可人儿,此时我的心里面一阵苦笑。 嗨,原来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竟然是这么地富有戏剧性,就比如说我刚刚还在为自己有了女朋友开心,但是过不到一会儿,我们两个之间或许就要生离死别。 “上去吧!”我抚摸着小鱼儿这松软的头发,轻轻地嗅着。 小鱼儿抬起头,慢慢地从我的怀抱当中“滑”了出来,站在楼道口,轻轻地说着,“韩小天,你明天中午要来接我吃中饭。” 她脸上的笑容隐去了,或许是天太黑了,“你肯定会来的,对吗?”小鱼儿的表情露出了少有的严肃。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肯定会来的!”我握紧了拳头,天知道我现在说出这句话,是多么地没有底气。 小鱼儿上了楼,我走出了她们小区,在街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崔明伏的电话应时地响了起来,他告诉我他和徐强已经到了,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坐上车子了,一会儿就到!”我看了看手表,小鱼儿的家在城西,而川江豪庭在城东,我现在坐车过去,估计去到那边的话,就得差不多10点左右了。 晚上的z城十分安静,现在又临近春节,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农村老家,路人行人和车辆都相当稀少,出租车每往前开一段距离,我的心脏就会猛跳一阵。 并不是因为我多害怕那地行罗刹,从入陆判宗的第一天,我就明白,此后开始的是新的人生了。 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的身上背负的不再是自己这一条命,我背负的还有对于小鱼儿的承诺,甚至是要照顾她一生的那个美好的许诺,但我的工作却让我往往命悬一线。 而且今晚我故意没有带嘟嘟,虽说他是我的护法,但我却不想让他再次为了我而冒险。 当我悠悠地叹出一口气的时候,出租车也立时停在了川江豪庭的门口。 “小天兄弟!”徐强赶紧给我来开车门,不由分说地从副驾驶的窗户扔进来一张百元大钞,还连忙让司机不要再找钱了,草,现在可真是大方。 我和崔明伏还有徐强三人走进了小区,徐强快步走在了前面,崔明伏和我走在了后面,崔明伏手中提着我俩的工具包,今天下午和小鱼儿出去之前,我提前把我的工具包放在了崔明伏这里,不为别的,只害怕吓到小鱼儿。 “哼哼哼…..”崔明伏忽然趴在了我的肩膀上,开始嗅了起来。 我一把错开了身子,瞪着他,“你干嘛啊,有病啊!” “女人的味道,还是,少女的味道!”崔明伏捏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着,“天儿,可以啊,是不是把那个李小鱼拿下了啊……” 我苦笑着,有了这么一个损友啊,我看我真的是衰到家了,不过这也就是到家了,过了年,我妈就准备把家安在这里了。 晚上九点多,我们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川江豪庭的5期建筑工地那边走了过去,这边现在还在建设,估计明天年中就可以开盘销售了。 只是,余铁牛在这边跳楼,还是不小心被电视台给曝光了,虽说川江豪庭这边也是上上下下地打点了一番,但终于对于他们这边的销售和业绩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但让徐强最头疼的就是这余铁牛的鬼魂连日叨扰。 这不,我听崔明伏说,丫现在是连家都不敢回了,就直接地在酒店开房住,每天就住在了崔明伏的隔壁。 建筑工的工人们都放了假,在这深更半夜也没有人在这边。周遭都布满了石块和碎沙还有其他一些零散的建筑材料。晚上寒风呼啸,虽说立了春,但这夜风仍旧刺骨,我和崔明伏还有徐强都不禁地打着哆嗦。 崔明伏提议徐强让工地那边的人送套桌椅过来,连带再送一副扑克牌和手电筒,现在没事,反正起码要等到午夜十二点,正好我们三人可以斗斗地主。 徐强点头,又说还可以让那些人再送一瓶洋酒,要生猛点儿的最好是马爹利!我们三人喝了可以壮壮胆子,去去寒冷。 不一会儿,就有人送来了桌椅还有洋酒,来人还挺细心,甚至给我们端来了一盆刚出锅的大骨头。这让崔明伏开心不已。 桌子摆好,我和崔明伏大嚼着盘子里面的大骨头,但徐强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坐在一边闷闷地抽着烟,喝着酒,并没有吃肉。 “徐总,有些话,我还是要提前安排您一下!”崔明伏丢掉了手中的骨头。 徐强当即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拼命地点着头,“您说,您说……” 崔明伏喝了口酒,“一会儿那东西差不多就要来了,您记住,无论看到了什么都当没有看到,即使他是地形罗刹,但对于咱们人身上这三把火,仍旧是忌惮的,假如你害怕了,你的恐惧就会被它吸收,那么你身上的三把火就会慢慢地降低,甚至熄灭,到时候,整个人就会悬了!” 徐强听到这句话又吓得哆嗦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相当绝望。 冷风呼啸,搞得整个工地里面又发出了一阵“呜呜”地声响,仿佛是人在低声哭泣的“呜咽”之声,徐总兴许真的是害怕了,不住地缩着脖子。 “来来,我们来打牌……”把桌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我拆开了那副扑克,要说心里面不膈应那完全是屁话,只是,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坐在这边等着,打牌完全就是在缓解着紧张的气氛,起码让那恶鬼在来之前我们的思想可以放松一下。 “3!”崔明伏狠狠地甩出了一张牌,喝了口酒。 “5!”我撂出了一张,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要不起!”徐总还是满脸扭曲…… 崔明伏大骂他有没有搞错,一个5都要不起,徐总自从开始已经输到了现在了,看来他的心思完全都不在打牌上。 而就在此时,我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有五分钟12点了…… 第七十六章 大斗地行罗刹 现在最担心的肯定就是这徐强了,我和崔明伏虽然同样有些紧张,但我们都是搞这一行的。 所以,也不会像徐强此时就仿佛要上断头台似的模样。他的手中握着一沓厚厚的牌,只是他的手仍旧在颤抖,一张都没有打出。 “徐总,您这可不行啊,您把着这么一大堆的牌不出,单单就让我们俩赢,我们赢得也不光彩啊……”崔明伏微笑着看着徐强。 徐强才终于打出了一张,“9!” 时间仍旧在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我猛吸了口烟,“皮蛋!” 崔明伏大吼一声,“大你!”他猛地把一张红桃老k扔在了桌子上面,崔明伏瞪着眼睛,落在桌面上的扑克牌,带起了桌子上面的一片灰尘。 我知道,单要是只出了这张牌真的用不着使出这么大的力气,只是那桌面上旋转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就这么地笼罩在了桌子上面,我血瞳已开,自然是看到了。 崔明伏是历练了这么久的出马弟子,想必这一幕,他肯定也是看到了。 徐强肯定也看到了这一幕,刚刚为了以防万一,崔明伏用黄纸符箓已然帮他开了天眼,此时,在那桌子上面缭绕的黑气,他肯定可以看得见。 只见桌子上面竟然凭空地生出一绺一绺的头发,是的,这些头发都是慢慢地从桌子上面凭空冒出来的,就仿佛是在一块地中快速长出来的一缕缕的青草,头发颤动着,紧接着,一张铁青的面皮就在那摇晃的黑发间显露了出来,此时余铁牛的整个人头包括脖子的部分出现在我们桌子的中央,就仿佛一尊刚刚雕好放在桌子上面的人头雕像! 午夜十二点,这刚刚成为地行罗刹的余铁牛竟然来的这么地准时。 但是打死我也没有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他的两个眼睛已然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嘴巴张开也变成了一个圆形的无底洞。 但更加让人肝颤儿的是,这家伙的面皮上竟然还趴着一条条类似于刚吸饱血的蚂蟥一样的东西,细看起来才知道竟然是一根根暴起的血管,紧紧地贴在了皮肤上面,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奥——”从余铁牛的嘴巴里面只能发出这单一的音节,他晃动着脑袋在桌子上面转了一圈,最后竟然就这么地公然地对着徐强。 这样的环境配着这样的情况真的让人有些头皮发麻,我草,现在该徐强出牌了,但是余铁牛的这颗头颅却直直地看着他,他哆哆嗦嗦,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快哭了。 但刚刚的时候崔明伏才安排过徐强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不可以显露出恐惧,徐强哆嗦的厉害,我就害怕再过几秒,他的心脏会不会直接蹦出了嗓子眼儿。 “奥——”余铁牛又是一声低沉的吼声,周遭竟然还升起了袅袅的白雾,这是地形罗刹自带的戾气,看来这余铁牛今天是真奔着徐强来报仇来了。 徐强瞪着眼睛,上牙几乎咬死了下唇,他举起手中的一张扑克牌,一下子砸在了余铁牛这颗头上,“压死!”这一句,他完全吼叫了出来。 余铁牛被他砸的一下子仰了过去,旋即又立起对着徐强大声地吼着,从嘴巴里面竟然喷出了一大股乳白色的气体。 “小王!”崔明伏见势又扔出来了一张,同样的这张牌也摔在了余铁牛的脸上,余铁牛见状又是一声低吼。 “大王!”好吧,既然这样子,我们就陪这只地行罗刹来玩一玩好了。 “*!”徐强直接一下子抛出了四张牌,悉数打在了余铁牛的脸上。 “要不起!”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再看那桌子上面余铁牛的人头,此时已然被我们打的有些晕头转向了。 “顺子!”徐强一下子把自己手中的牌全部都洒在了余铁牛的脸上,我草,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是一顺到底吗? “啊——我不玩了——”徐强大叫着,抱紧了脑袋,快步跑到了一边,蹲了下去,深深地把头埋了起来,那样子真的像是一只头埋沙堆的鸵鸟。 就听到了一声好似野兽般的嚎叫,原先还在桌子上面转动的那颗头颅就这么地凭空消失了。 “抄家伙!”崔明伏举起了银铃法螺,我也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判官笔。地形罗刹为恶鬼之最,甚至连鬼差都要礼让三分,自然是诡计多端,他来去无踪,所以我们根本猜不到下一秒,他会出现在哪里! 徐强还是一边瑟瑟发抖,我和崔明伏来回地查找着。忽然,一阵阴风袭来,那地行罗刹竟然从天而降,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蜘蛛,朝着那正在发抖地徐强整个儿的盖了下来。 “哎呀,我去,小心啊!”我抄起判官笔,抢先一步来到了徐强的身边,手握判官笔的顶端,朝着从天而降的余铁牛,使劲地刺去。 这二尺八寸长的判官笔,直直地插进了余铁牛的腹部,他怪叫一声,一股黑气从他的腹部飘散了出来。 “哼——”他冷哼一声,从鼻腔里面冒出了两股白气,我的手臂上顿时传来了一阵酸麻的感觉,我和徐强竟然被这地行夜叉的深厚气力,一下子给震出老远,手臂和地面间发生着剐蹭,有的地方甚至都渗出了点点血迹。 “咚!”这地行夜叉当真了不得,当他双脚着地的时候,竟然把这周遭的地面扬起了阵阵的灰尘。也把我们几个都震离了地面。 “呔!”崔明伏大吼一声,那法螺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铃声,照着这余铁牛的后脑勺整个儿的扣了上去,没想到这一下还真的初见成效,那余铁牛还真被这法螺打中,一下子被打的身形有些消散。 那余铁牛回头,又伸出双手,朝着那崔明伏猛然抓去。 崔明伏大吼一声。“天有三奇,地有六仪,天地法相,凶煞趋避!” 那银铃法螺上面的铃铛登时大作,法螺上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余铁牛的肩膀上,余铁牛发出了类似于野狼一般地嚎叫,那肩膀被那法螺给结结实实地砸进去了一大块,可就在这转眼间,那慢慢地塌下去的肩膀竟然又缓缓地升上来了。 不过崔明伏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他整个人竟然被反弹了出去。余铁牛的身上笼罩着的黑气越来越浓烈,那黑气几乎都可以把他整个身形都给吞没了,他周身带来的竟然是地狱的气息。 “徐强,我要你陪葬!”他大张着嘴巴,竟然一下子奔到了徐强这边,徐强鬼哭狼嚎,而那余铁牛,就好像是宣布了徐强死刑的死神,带着全身的黑气又朝着徐强整个儿的扑了过来。 我快速爬起,手中的判官笔朝着那余铁牛的喉头处猛地甩出,“仙人指路!”我大吼一声,那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抵在了余铁牛的喉头,他冲着我张大了嘴巴,里面的阵阵阴风吹得我几乎是睁不开了眼睛,可我仍旧在极力地忍耐着。 有些时候和这一些异界之物,相拼的就是毅力,只要毅力强大,就可以把身上的三把火烧旺。 “收取七煞,大退五行,寻木驱龙,陆判威灵!”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还有压抑,大声地吼出了这句话。 那一团团的阴气当烧到我的身上的时候,我的皮肤上竟然传来了火热的触痛,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越是极阴之物,越觉得十分灼痛。 我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都快要被剥掉了,但我还是忍住了这噬骨的疼痛,大吼一声,“破!” 那余铁牛大叫一声,登时往后倒退而去,而那周身的黑气,竟然散去了好多。 “哎呦,我的妈妈诶!”徐强翻着白眼,登时昏了过去。 但那余铁牛的身形却立在了半空中,这周遭的工地上顿时飞沙走石,那黑风环绕在我们的周身,外面的景物竟然渐渐地看不到了,卧槽,这竟然是地行罗刹的绝招,看来这余铁牛真的被我们逼到了极点了。 地行罗刹即于地上行动之罗刹也。未得飞行之通者。楞严经八曰:情少想多,轻举非远,即为飞仙乃至地行罗刹。游于四天,所去无碍! 意思是在这世间没有罗刹鬼的禁地,几乎可以到达任何的地方,正因如此,有些时候,这罗刹鬼甚至可以用自身造成了一定的传送通道,就比如现在,如果一直破不到这个黑色漩涡的话,我看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坠入那饿鬼道。 “韩小天——”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我猛地被震起了精神,就听到了这余铁牛又是一声大喝,当即,他整个儿趴在了地上,而这黑气的气旋也渐渐地黯淡了不少,“我跟你拼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嘟嘟,此时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这余铁牛的耳朵,紧紧地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嘟嘟!”我喊他,这个小鬼,今天我把他留在了家里面,就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但是他现在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那余铁牛此时被嘟嘟紧紧地压住了,周遭的黑气虽然散了不少,但是又有不少的黑气从余铁牛的嘴巴还有双眼当中喷薄而出…… 第七十七章 召唤大力鬼王 “韩小天,我快撑不住了……”嘟嘟大叫着,此时从那余铁牛的双眼还有嘴巴里面喷薄而出的阴气,真的快速地扩散着,周遭的阴气似乎又被加重了。 正在地上挣扎着的余铁牛猛地抬起了头颅,而那脖子竟然如同眼镜蛇似的,登时立起,把正在上面骑着的嘟嘟猛地给甩了出去。 当那余铁牛再次站起的时候,周遭的黑气已经把我们几个人的周身给围的密不透风了,嘟嘟被弹了起来,摔在了地上也被整的七荤八素的。 “啊——”余铁牛大叫着,高举着双手,天地间所有的戾气仿佛都是被他吸引了过来,他眼睛还有嘴巴里面的黑气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 而我们几个就仿佛置身于台风的风眼当中,不到须臾的时间,便可以被这股阴邪之气给搞得粉身碎骨。甚至堕入无间地狱。 崔明伏悲惨地大叫着,“草,早知道这么难缠,我就去找老鼻子过来了!” 我也紧张异常,但是我却极力使得自己平静下来,不行我要冷静,我一定要冷静,现在情况是紧急,但是我…..忽然一道白光从我的脑海当中闪现了出来。 我立时坐起,我他妈真是笨到家了,我怎么忘记这么一茬儿了呢? 在地狱的统治机构中,判官是个极为重要的角色,他一方面辅佐阎罗王对重大的案件做出判决,同时自己也直接担负对亡魂进行判决的责任。 阎罗殿中文武判官共四人分别为崔钰、钟馗、陆判还有魏征。 其中崔钰司赏善、钟馗司罚恶、陆判司阴律、魏征司查察。所以对于这作乱人间的地行罗刹,陆判有直接的震慑作用,而我们陆判宗教义当中,就有一项是我们陆判传人专有的招术——召唤十大阴帅! 这十大阴帅分别为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他们能各尽其长、各带其兵、各惩其恶、各报其功,无论造孽作恶的鬼魂有多大本领,即使能上天、能入地,都难逃过他们的手掌。 而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召唤鬼王阴帅才有机会制伏这地行罗刹。 我顶着头顶这盘旋环绕的阴风,登时站起,举起手中的判官笔,直指向天。 此时,这黑气的漩涡越来越小,周遭的黑气也慢慢地压向了我们的周身,但那余铁牛此时仍旧在不停地往外吞吐着这阴厉之气,没有丝毫的停歇。 “阴兵之帅,神极其灵,收摄阴魅,遁隐原形,今有违逆,鬼王上行!”一道光点从我的判官笔上猛然地发出,此时笔尖上面的那个光点竟然越来越亮,忽而竟然凝聚成一道细利的光束,直直地冲向了天际。 这光亮把那黑暗登时驱散了不少,但也把我们这种人给晃得睁不开眼睛。 “草,韩小天,你有这么正点的一招,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呢?”崔明伏捂住眼睛大叫着。就感觉脚下猛震了一下,就连刚刚翻着白眼昏过去的徐强都猛地醒了过来,大叫着,“哎呀,妈啊,这又怎么啦!” 此时,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身高八尺的怪物站在了这里,我看着它的胸前,一个“王”字儿正在放着金灿灿的光芒。 “我的祖奶奶!”那徐强再次翻起了白眼,没错,这就是我召唤的十大阴帅——冥府鬼王,针对于这种地行罗刹,那只是勾惯了好人魂魄的无常肯定是会束手无策的,看来只能以暴制暴了。 “喝!”那鬼王举起了手中大概有千钧之重的镇妖铃照着那余铁牛的头上就猛地砸着,那余铁牛顿时被砸的倒退连连,而这环绕的黑气也散去了不少。 “喝!”鬼王再次举起了镇妖铃,猛地抽出一下,这镇妖铃当即把余铁牛给抽到了地上,这家伙登时在地上直疼得打滚。 虽说余铁牛成了次行罗刹,一般的鬼差看到就要点头哈腰,但这鬼王却不买他的账,鬼王残暴,正好用这一点可以将他制伏。 虽说以暴制暴是有些太过于简单粗暴,但是不这么做的话,恐怕造成后患会更加大吧,这也是一种比较简单快捷的方式。 这鬼往伸出了有电线杆粗细的麒麟臂,一把抓起了滚在了地上的余铁牛,张大了嘴巴,眼看着就要生啖这地形罗刹,而那余铁牛也赶到危险地降临,就直直地在这鬼王的手中大声嚎叫,这声音简直堪比在地狱中受刑的恶鬼。 这余铁牛生前也是可怜之人,着实是被逼无奈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倘若被鬼王如此生啖,那么将永不超生。 看到此,我又举起判官笔,快步上前,“已蒙鬼帅之恩,降格尘寰扰扰,敬立判官法笔,攀送大驾归阴,有求再当奉请……” 语毕,这尊鬼王大神登时消失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其实也冒了很大的风险,不为别的,这鬼王起码把这个余铁牛制伏了,只是我不想让鬼王把他给吃掉。 但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把这余铁牛给度化。 “韩小天,你他妈脑子里面都是什么?”崔明伏绝望地大叫着。 周遭的黑气消散很多,召唤鬼王已经用了我大多数的气力,此时,我也是到达了体力的巅峰。但是余铁牛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登时又立了起来。 我吞了吞口水,提起了判官笔,走到了他的面前,余铁牛的脸对着我,他的两个眼睛就是两个黑黑的窟窿,此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他脸部的皮肤上那根根血管仍旧暴涨的仿佛是一条条的蚯蚓,看起来真的是有够恐怖的。我壮着胆子,余铁牛身高刚刚1米6多一点点,此时,我俯视着他,伸出判官笔放在了他的头上,“柳灵童子,护法!” 我的一声召唤,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此时,我只有用度化咒试一下了,我刚刚召唤了阴帅,起码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这一招是不能再用了,但倘若我这度化咒失败了的话,我看我和崔明伏还有徐强甚至是嘟嘟,都要成为这地形罗刹的排泄物。 《陆判手卷》有云一则——恶度修罗咒,此咒在度化恶鬼等方面是相当有用,好在这几日我又把陆判手卷又重新地温习了一下,否则此时,我也只能干瞪眼了。 “吽!哆加力摩诃刚西哇!恶度磐荼罗咒: 嘛尼哆,咕隶乎门,毗婆罗耶,遮尼嘛!恶度变异魔咒:俄波吽,嘛腾,冥咕噜呗特!大覆盖陀罗尼,巴德(尔)吽!牟弃摩西,嗡遮临。彼特钵耶……” 如此生涩的咒语,在平时诵念的时候,我总是记不住,但是此时,我的心底却无比的清亮,这些咒语仿佛是刻在了我的心底似的,竟然无比顺畅地唱念了出来。 此时,判官笔又发出了无比璀璨的光芒,而那余铁牛的面皮上仿佛蚂蟥一样的根根的血管,竟然在慢慢地消散,他眼中还有口中的黑气,也慢慢地不再往外流出了,过了一会,他的眼睛里面甚至还出现了这清亮的眼珠。 这……看到这一幕,我果断地停止了诵念,因为周遭的黑气竟然悉数散去。 “我……我不想死啊……”此时的余铁牛已然不再是那一副罗刹鬼的模样这么看起来这和他死前的样子几乎是差不多了,浑身的戾气也悠然散去,他忽然低低地哭泣了起来,慢慢地蹲了下去。 “你以往生,无法回头,只有入轮回,再世为人,你放心吧,你们家这边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这徐强把你双倍的工钱送到了你的家里面,虽说他不对,但你跳楼自杀,也真的是不明之举!”我宽慰着余铁牛。 他低低地哭了一阵,慢慢地站了起来,冲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而此时,刚刚再次昏倒的徐强也悠悠转醒,当他睁眼坐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这边的余铁牛,又大叫着。 “你嚎嚎个屁啊!”崔明伏大骂,“快给人家去道歉去!”崔明伏说着把徐强给提溜了起来,但这徐强仍旧是缩成了一团球形,就这么大的块头却缩成了球形,当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徐强捂住了眼睛鬼哭狼嚎,但崔明伏还是把他推到了这余铁牛的面前,“哎呀我的妈啊,我再给你加一倍的工钱,别缠我了,求你了……” 不管怎么说,这余铁牛还是因他而死,所以于情于理,他都欠着余铁牛一句道歉。 “赶快跟人道个歉吧!”我伸出判官笔敲了他一下,此时他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但仍旧不敢抬头,那额头和地面磕碰,传来了“噔噔噔”地声音,“余大哥,余大叔,余大爷,我求求你,求求你,您放心,今年过年,我保证给您烧一辆法拉利跑车,车牌还是五个8,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余铁牛面无表情地看了徐强一眼,最终转过了头。 “嘟嘟!”我喊了一声,嘟嘟飞了过来,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抓住了余铁牛的胳膊,慢慢地把他给架飞起来…… 第七十八章 追忆似水流年 这类亡魂内心彷徨,此时若要让他自己行至阴曹,定然会迷路,不如让嘟嘟送他一程,这样于他于我们都是好的。 我和崔明伏早都已经累得脱力,便双双躺倒在了地上,这周遭的土地遭受了我们的打斗,早都已经变得十分的狼藉。 只是那徐强还跪在那边,捂住了脑袋不停地发着抖,嘴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您要是不喜欢法拉利,我就烧给您兰博基尼,阿斯顿马丁,迈巴赫,帕加尼风之子都可以……”哎呀,我去,我一把把他的后脖颈子给掐住了。 “啊呀,您别杀我啊,您别杀我……”妈的,这叫的比杀猪都难听。 我咳嗽了一声,徐强这才慢慢地把眼睛咧开了一条缝儿,“鬼……鬼呢……”他不停地结结巴巴,哆哆嗦嗦的样子,真像一只膘肥体健的大老鼠。 我示意他看看四周,“哪里还有什么鬼啊,都走啦……”徐强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顿时,从他的下腹部传来了一阵节奏变化多端的音乐,紧接着,一股奇特的声音还有味道便从他的裆部传来! “哎呀,我去!”崔明伏不停地煽动着鼻子,“老兄,拜托,您天天就这么地屎尿屁混合啊!” 崔明伏说着,往边上挪动了下身子,徐强又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那脸上的肌肉此时仍旧杂乱地堆叠着,没有改变那原有的扭曲形状。 经过刚刚这一战,我们身上的力量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在寒夜,但周身却被那汗水给浸湿,此时夜风吹来,慢慢地把身上的汗水给吹干,倒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惬意。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刚凌晨2点,但却没有丝毫的力气爬起来了,徐强也是,刚刚离余铁牛那么近的距离,此时,他的腿疲软的仿佛刚刚采收的棉花。 但好在这心头的大事已经除去,我摸索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了烟盒,夹出一根,再把这盒烟甩给了崔明伏,这小子倒是利索地接着了。 “嗨,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徐强喃喃地说着,“以后这种不该欠的钱,我可一分也不欠了……”听到他这么说话,我和崔明伏相视而笑。 在工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我们三人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正好现在也是早晨五点钟,此时的肠胃里面除了扎根在内的微生物,早已空空如也。 徐强说现在正好也没有什么事情,倒不如大家一起去喝羊肉汤,在工地被冷风吹了一夜,我和崔明伏立刻点头应允。 吃完早饭,我和崔明伏回到了酒店,想着中午去找小鱼儿,这个点儿了,我也就不回家了。 嘟嘟因为害怕酒店大堂关二爷还有财神老爷的神像,所以不敢近前,我就让他先回家了。跟崔明伏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被电话吵醒。 “喂?”我闭着眼睛接起电话,那种小虫子爬进耳朵的感觉立刻传了过来。 “中午了,你不是要陪我吃饭吗?”小鱼儿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欢快,我甚至有种感觉,貌似当她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似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忙不迭地坐起,周身的那股睡意立刻被一扫而光,放下电话就跑去卫生间里面洗漱了。 崔明伏被我这动静给吵醒了,支起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韩小天,过年了,你也该长大了!”当然“长大”这两个字,也是被落了重音的,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家伙,在他看来女儿的浑身上下,就仿佛只长了那么一个器官,恋爱的感觉,还有女孩子身上那种青春洋溢的味道,貌似全部被他甩到了一边,想起来那可爱到爆表的小鱼儿,整个人就仿佛是一朵微粉的雪糕雏菊,我还真是有些下不去手。 可被崔明伏这么一提,我又想起了小鱼儿那亮晶晶的嘴唇,在这一瞬间竟然还真的“支起了帐篷”,我草,这到底是要干嘛呢? 临出门前,我和崔明伏的手机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我俩拿来看,是短信,我和他的账户同时打进来了五万块钱,崔明伏砸了砸嘴巴,说这趟活计挣得有些少,但有总比没有强,既然是我表姐夫的朋友,那就算是给打折了,少的钱,就当是送给我和小鱼儿当礼金了。 我笑他,“您以后花钱也悠着点儿把,或者你就正儿八经的找个女朋友,天天说建造自己的后宫,我看您那也不是后宫,都跟公共厕所差不多!” 崔明伏骂我懂什么,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儿呢,还好意思说他这即将完成“千人斩”的人! 我没有接话,告诉他我要陪小鱼儿,就不去送他了,过完年等回到省城了咱们再聚。崔明伏大骂我是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当我刚刚到达小鱼儿家楼下的时候,正准备先抽支烟,但手刚刚伸进口袋,那如同原子钟一样精准的小鱼儿就出现在了楼道口,她今天穿着的,正是我昨天给她买的tinne winne的衣服,整个人看起开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她张开了双臂,蹦蹦跳跳地朝着我跑了过来。我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细细地嗅着她周身的这股花朵的清香,虽然只是一晚上没有见面,但我只是觉得那简直就是一场生死决别。 “走吧,我肚子好饿了呢,我们去吃香辣虾!”早都听表姐说过,虽然小鱼儿的皮肤非常好,怎奈何她就是喜欢吃这种刺激性地食物,就比如香辣虾,还是那要的是店里面的特色——变态辣! 我看着锅子里面那一颗颗颜色鲜红的灯笼椒,突然想起了张艺谋的那个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我吞了吞口水,喝了口饮料。 “你怎么不吃啊?”正吃得酣畅淋漓的小鱼儿突然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我,那雪白的皮肤上竟然涂上了一层灯笼椒的颜色,粉嘟嘟的嘴巴也被辣的通红通红的,两边的嘴角还挂着香辣虾的汤汁,我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中。 “没事,我看你吃!”我托腮看着她,心底的纤维在细细地抽动着,老天爷你真的对我太好了,给我这么一个可爱到爆的女朋友,让我感觉到天使在人间。 小鱼儿嘴角又微微扬起,把手中刚刚剥好的虾子一把塞在了我的嘴巴里面,“你看看这么一大锅,我哪里吃的完啊……”她吮了吮手指。 这股麻辣宛如一道火龙从嘴巴里面直捣喉头,我忍不住想要咳嗽,但对面坐着小鱼儿,我总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么窘迫的样子不是吗?我一把抓起桌子上面的可乐,不停地往嘴巴里面灌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算压住了这股辛辣。 “韩小天!”小鱼儿轻笑着拖着腮帮子,“你还是不能吃辣呢!”她抓起纸巾给我擦了擦嘴角,我立时坐起,可不能因为不能吃辣让小鱼儿小瞧了我。 我拿起筷子,一把从锅子里面夹起了一个东西,看都没看就放进了我的嘴巴里,“咳咳咳…….”我立刻咳嗽着吐了出来。 定睛一看,刚刚被我夹起的东西不是香辣虾,而是灯笼椒,我不禁又抓起了桌子上面的饮料一口气往嘴巴里面灌了大半瓶。 “呵呵呵……”小鱼儿轻笑地看着一脸窘迫地我,“小天,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事情吗?就是我被职高男生围堵的那次……” 我看着面前的小鱼儿,她的两只眼睛清透的就仿佛是两颗没有任何杂质的水晶,店里面的嘈杂仿佛在此时全部都隐去了,我只是看到了小鱼儿眼睛当中的我自己,仍旧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小鱼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讲出了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情。 是的,我和小鱼儿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同学,而那个时候的小鱼儿可是我们学校里面公认的校花,她的美貌一度还引起了周边职高学生的觊觎。 在一天放学的时候,就有一个职高的男生把她围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小鱼儿被那个职高的男生强逼着要做他的女朋友,男生甚至还拿出了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面划拉了一下,怎奈何小鱼儿就是一个乖乖女,哪里见到过如此的阵仗,当即就被吓得梨花带雨,但我正好路过。 虽然我当时只是一个初中生,那个男的是个职高的,但我个头儿却丝毫不比他矮,快步上前就把他手中的刀子给夺了下来,然后把他推到了一边,和他厮打在一起。 怎奈何这男的也是那职高的一个扛把子,打起架来也是十分地不要命,一时间我被人暴揍连连,小鱼儿却在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 这声音对我是实实在在的鼓舞,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体内的属于男性的热血激素被一瞬间唤醒,最后搞得那个职高扛把子被我打得落荒而逃。 可我的两只眼睛也肿的仿佛是两个大大的荷包蛋,我瞪着如此造型的眼睛看着小鱼儿,小鱼儿哭的更伤心了,陪着我一起去了医院急诊,还把自己书包里面的阿尔比斯牛奶糖给了我…… 第七十九章 带小鱼儿回家 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小鱼儿竟然还记在了心里。并且还记得这么地仔细。 我看着面前的这张如花笑靥,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那个“五弊三缺”,不管是无妄之灾多么可怕,但这张笑脸,我是真的不可以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我陪着小鱼儿走过了z城的大街小巷,吃过了这个城市里面所有的小吃,逛遍了城市里面的每一条的街道。 这是我们从小长大的地方,但是小鱼儿让我对这些街道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我突然发现家乡的天空竟然那么湛蓝,云朵居然那么的洁白,就仿佛我给小鱼儿买的,刚刚做出来的棉花糖是一样的。 “你说你成天不着家,你到底去哪里了,都20多岁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在我们家的晚饭时间,那就是我老妈独角戏的时间。 听了这么多年,我爸的耳朵上面就算没有茧子,我看也把那摩擦系数给提上来了好多了,可我爸还是忍不住要让她闭嘴,“我说你成天嘚啵嘚嘚啵嘚的,你累不累啊,你安生会儿行不行,这食不言寝不语的……” 打了这几十年的仗,我爸愣是没有赢过,因为在他这儿,我妈即使没有理,也是要赖三分的!被我爸这么一说,我妈岂能容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饭桌又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我吃着的饭菜里面都有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求您二位了,别吵了好不!”我站起来冲着我爸妈作起了揖,他们的争吵终于在我这作揖的时候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妈,我忘记跟您说个事情了,女朋友我已经有了,这几天回家少就是在外面陪她,等这两天我把她带回来跟您看一下!”我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把饭碗一推,就往房间走去,撂下了我那目瞪口呆的爸妈坐在那边面面相觑。 嘟嘟坐在了我的床头,摆弄着我刚刚给他买的变形金刚,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菜鸟,我也觉得那个叫付萍萍的女的很凶呢……”嘟嘟撅起了嘴巴。 我冲他笑了笑,付萍萍只是和我偶然撞在的一叶浮萍,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拿起手机“啪啪啪”地给小鱼儿发出了一条短信,“这两天找时间跟我回家吧!” 发出去这段话,我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忐忑,我害怕这样子发出去的话,小鱼儿会不会觉得我太唐突了,直到手机响了两声,我赶紧打开,看到了小鱼儿的回复,我不禁觉得十分的暖心,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遵命! 三天后,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我们家一大早都充满了忙碌的声音,我告诉老妈我女朋友今天会来,结果这家伙可不得了了,我妈直接把那七大姑八大姨全部都通知了一遍。 我表姐还有表姐夫一大早都提着许多的东西过来了,还有我两个姑姑都来了,家里面从早上都炸了锅,直到我去把小鱼儿接到了我们家的楼下。 小鱼儿给我爸买了一提茶叶,给我妈买个一套高档的化妆品,我告诉她,她哥(我表姐夫)和她嫂子也来了。小鱼儿点头称是,她现在是和她父母住在一起,没有和我表姐夫住在一起,而恰巧小鱼儿的父母这两天又出国旅游了。 “我有些紧张哎……”小鱼儿微微地低着头,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儿。 “怕什么啊,那人你不都认识吗?”我拉起了她的手。 小鱼儿握紧了粉拳锤了我一下,“就是因为都认识,我才有些紧张啊,我哥和我嫂子都在…….” 我伸出双手卡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吧,我妈不瞎不傻,你这么好的儿媳妇,她看到之后,肯定高兴死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小鱼儿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她深吸了口气,就被我这么拖着往家里面走去。 钥匙插入了孔洞当中,屋子里面仍旧人声鼎沸,还可以听到那炒菜的时候,菜和那热油相互碰撞传来的“歘啦”声,我转头看向了小鱼儿,“可以了吗?” 小鱼儿抿了抿嘴巴,表情异常严肃,努力地点了点头,“是的!” “咔擦”那锁最终被我捅开,大门打开,屋子里面的那些人看到了我还有身旁的小鱼儿都楞在了当下。 “大家好!”小鱼儿还算是得体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可听她最后话语的尾音儿,还是有那么一些颤抖。 “小鱼儿,你怎么来啦?”表姐夫站起来一脸懵圈,表姐倒是一脸灿烂,“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小鱼儿也知道小天今天把女朋友带回来了,所以来祝贺小天的呗!” 表姐说的喜气洋洋,“我们家小鱼儿就是懂事,你看还带着这么多礼物。” 表姐说着把小鱼儿手中的礼物给接了过来,老妈也走过来拍着小鱼儿的肩膀,“闺女,你来就来了呗,你还带什么东西,你能来祝福我们家小天,我都……” 小鱼儿一脸复杂地看着我,卧槽,假如我现在不加以说明的话,我看这让大家更加误会了,“妈、妈、妈……” 我急忙打断了老妈,连连冲她摆着手,小鱼儿的脸上飘过两朵红云,“小鱼儿就是我的女朋友!”我说着,一把把小鱼儿给揽到了自己的怀中。 “啊?”屋子里面的所有人的嘴巴全部都发出了这一个音节,而且这音准还十分地清晰,就连那小亿也在一边奶声奶气地说着,“舅舅喜欢姑姑!” 可这屋子里面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哎呀,我的天啊……”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老妈,她伸出双手,一把捧住了小鱼儿的脸颊,“这臭小子,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还瞒着我……” 老爸和舅舅还有姑姑都在一边笑的合不拢嘴,纷纷说这就是明摆着要亲上加亲啊,只有表姐夫和表姐没有缓过来劲儿,表姐夫定定地走到了我的身边,“天儿?”他捅了捅我的胳膊,我回头看他,“怎么了?” 表姐夫捂住了嘴巴,那笑声憋在了口腔里面搞得气流乱窜,“你说,我是该叫你妹夫啊,还是该叫你小舅子啊……” 我正在尴尬要怎么回答,倒是小鱼儿帮我解了围,“那我是该叫你哥,还是该叫你表姐夫呢?”听到小鱼儿这句话,大家都笑开了怀。 那天家里面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是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们家欢笑最多的一次,老爸之前是滴酒不沾的,但是这次竟然喝了一个大脸儿红,嘴巴里面不住地重复着一句话,“你说我能不高兴吗?我韩大民别的本事没有,我最大的能耐就是生了一个韩小天……” 老妈也笑的合不拢嘴,“我今年啊有两件高兴事,第一就是在川江豪庭有了套房子,第二就是小天儿又给我带回来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我和小鱼儿相视一笑,我们的手也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着,去他妈的“五弊三缺”,老子再也不害怕了,有这么好的老婆,我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 小鱼儿的爸妈在国外旅游,一时间半会儿也回不来,所以倒是没有这么快去拜见她的父母,这几天放假在家,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陪一陪小鱼儿,大年三十终于到了。 傍晚的时候,小鱼儿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幼儿园玩,今天晚上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组织在一起准备跨年,大家一起包饺子,做游戏,还表演节目,非常热闹! “不去,你说一群小毛孩儿在那边,我去干嘛呢?”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面喝着一杯热牛奶。其实我不太喜欢小孩子多的地方,吵吵闹闹地确实比较烦躁。 “好吧……”小鱼儿的声音里面满是无奈,“本来还想让你来验收一下我的教育成果的!” 单单听到电话里面的声音我都可以想象小鱼儿此时的形象,肯定是有些泄气,在嘟着嘴巴,暗自嗟叹。 电话挂断了,我忽然有些后悔,但想来即使去了的话,也是傻傻地站在那边,听小朋友们演唱着,“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再或者倘若他们要是演什么话剧的话,临时找不到群众演员再让我去演一棵树。 年夜饭,我爸亮了一手绝活儿,不仅有虾有蟹还有各种新鲜时蔬,我妈甚至还跑到没有关门的饭店里面打包了两个特色菜,即使就我们三口人,桌子上面也摆了十几个菜。 我爸还开了一瓶红酒,说庆祝我们三口之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业顺利、家庭美满,婚礼顺利…… 窗外的烟花还有爆竹一声声的爆破,还真的带来了年味儿,电视机已经打开,中央台的春节晚会开始了,嘟嘟挤在了我的身边,我爸还有我妈开心地嗑着瓜子,吃着糖果,我拍了拍嘟嘟,偷偷地塞给了他一颗糖。 墙上的时钟到了九点多,晚会正好演到了一个小品,我估摸着小鱼儿那边的跨年活动估计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正想掏出电话问问她什么情况,谁知她先打电话过来了,“喂?李小鱼老师,怎么样啊?” 但电话里面却传来了一阵急促地声音,“小天,不好了,我们幼儿园出事了……” 第八十章 诡异录像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不会吧,这事情真的是说来就来的吗?电话的那头儿,十分的嘈杂,不单单只有小鱼儿的声音还有其嘈杂的声音,一股脑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的脑子轰鸣了一下。 “小天儿,我好害怕……”电话里面小鱼儿的声音哆哆嗦嗦地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听到她传来了这样子的声音,我的心脏也被这哭声给一下下地揪疼了。 “好,宝贝,别哭,我马上就过去啊!”我一下子从沙发上面弹了起来,穿着拖鞋就往外面冲,老妈大叫着问我去哪里,怎么连鞋都不换,我这才意识到,赶紧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子。 嘟嘟飞了过来,我虎着脸让他回去,幼儿园那边的小孩子这么多,保不齐里面就有几个阴阳眼的,要是看到了嘟嘟,可不又造成了混乱了吗?并且我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带着嘟嘟真的不合适。 换好鞋,我拉开了大门,屋外冷风呼啸,我一头冲进了这茫茫的黑暗。身后传来了老妈地呼喊,“儿子,你还没说你去哪里呢?你不回来我晚上不睡觉啊……” 大年三十,又是这个点儿,街上的出租车少之又少,但好在还是有一辆亮着“空车”的出租车,我赶紧伸手拦下,报出了地名,司机张嘴就来了句,“100!” 这他妈就是看我着急,故意宰我,从我们家这边到小鱼儿的幼儿园原本也就是20元不到,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赶时间。 “走吧!”我焦急地挥着手,司机悻悻地看了我一眼,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我心中万分焦急,路上不停地拨打着小鱼儿的电话,但是电话里面却一直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卧槽,我当时着急地头发都冒烟了,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难不成小鱼儿就失联了吗? 而就在此时,又一通电话进来了,我赶紧接了起来,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喂?你好,请问您是韩小天吗?”我的心当即掉入了谷底,难不成是小鱼儿出事了吗。 “是是是我是……”我的手机差点儿从我的手里面掉落了下去。 “哦,您好我姓黄,是咱们z城的警官,和省城的马建军队长熟识,现在这边有个案子需要您过来支持一下,我们在小太阳幼儿园……”听到这句话,我就只觉得我的耳边“嗡”地一声传来了一阵钟声的轰鸣。 “我现在正往那边赶着呢,黄警官我想问你,这个幼儿园里面有个叫李小鱼的老师,在不在啊?”问完了这句话,我的呼吸甚至都要暂停了。 电话那边有了些许的沉默,旋即又传来了警察的声音,“哦,她在给孩子们做心理安慰呢……”听到了这句话,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到了地儿我给司机100块钱,司机一把拉住了我,我心中着急,想着这司机是不是又想坐地起价,正想发火,可谁知司机竟然又找给了我50块钱。 “兄弟,对不住,不知道您有急事儿,我就收您50块吧……” 我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司机,接到钱就拉开车门就往幼儿园里面冲了进去。 “嘿嘿嘿嘿……”看门大爷手提着一个电棍一直在身后追着我,“你哪个单位的,你打哪来的啊,嘿,说你呢……”没时间跟他老人家解释,我赶紧跑到了二楼教室,一间间的查找着。 此时一间大教室里面灯火通明,我一把拉开了门,里面大概有2、30个小朋友,都一脸惊恐的坐在一边的一条长桌上,那桌子上面已然是狼藉一片,有散落的面粉,还有那刚刚包好的饺子,而那饺子馅还有饺子皮同样的也是散落的哪里都是,那屋子中央还散落着孩童表演时候的服装和道具。 周边的家长把其中一个老奶奶围在了里面,那个老奶奶坐在那边哭天抢地。 而我的小鱼儿正在竭力地安抚着周遭的孩子,“大家不要哭了,大家不要哭了……”小鱼儿现在也是急的满脸通红的,想来现在她的心里面也十分的焦急。 “小天!”小鱼儿转头看到了我,快步走向了我,看到我的瞬间她的眼圈当即红了,看来她真的受到一些惊吓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此时从门口里面又走进来两位警察,身边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这妇女还一直在向着这两位警察在解释着什么,我看到这一幕赶紧迎了上去。 “您好,我是韩小天!”为首的警察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一脸吃惊。 “哦,您好,我是黄警官,就是跟你打电话的那个……”他忙不迭地伸出手和我握着,“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地年轻……” 我缩了缩脖子,貌似在他的想象中,我应该是个年纪接近于老崔头的人吧,但是他这句话里面貌似还隐藏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觉着我年轻,那么事情办起来就有问题了吗? 小鱼儿也走了过来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黄警官看了我们一眼,说没想到赶得还挺巧,您二位还是情侣,看来还真的需要您来协助一下,您跟我来吧。 我拍了拍小鱼儿的手,她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一旁去照顾那些在哭泣着的孩子了。我跟着前面的警察,走出了大教室,来到了监控室。 “园长,您先出去吧,我们有些事情要和韩先生单独说一下!”听到了黄警官的话,刚刚那位中年妇女这才走了出去,单留我一人面对着这么多的警察。 我清了清嗓子,或许是小时候家长给留下的阴影吧,在我们哭闹的时候总是会说,“再哭,再哭就让那警察把你给抓走…..” 即使我现在长大了,但是现在在看到警察的时候,内心还是止不住地心中会有些紧张。 监控室里面就几台电脑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黄警官帮我拉了一把,自己也拉了一把。“是这样子的……”黄警官慢慢地坐了下来,“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幼儿园举行了这次亲自跨年活动,让小朋友们跟家长一起参与包饺子,做游戏还有表演节目,本来是挺开心的一天,可谁知却平白无故地惹到了麻烦……” 黄警官顿了顿,继续往下说着,原来小鱼儿他们这次的跨年亲子活动刚开始的时候搞得还算是很不错的,孩子们和家长一起包饺子,表演的节目也都是大家精心准备的。 就在这一切看似都非常的和谐的时候,就在台上的小朋友们在表演着《拔萝卜》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扮演萝卜的小朋友不见了。 “哦,萝卜也需要扮演啊……”我点着头,萝卜找不到了,这是个大事儿。 黄警官叹了口气,“结果大家伙就找了好久,扮演萝卜那女孩子叫苏文文,穿着一身红装,要说应该很好发现,但是她的奶奶都说貌似好久没有看到那孩子了,说到这里众人都觉得事情很蹊跷,便满栋楼里面挨着遍儿的找,但就是找不到那孩子的影子,无奈我们只有掉监控,但发现了更蹊跷的事情……” 说到这里,黄警官停顿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电脑,“来,您看下……” 我的眼睛几乎贴到了电脑屏幕上面了,但我却看不到分毫,只是看着那屏幕上只是缭绕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却看不出其他的影像,草,这是什么监控。 记得前两天小鱼儿还向我吹嘘着他们幼儿园的监控设备那可是一流的呢,怎么好,怎么好,但是现在看起来可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好啊……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皱着眉头仔细地看着,但是此时,我全然看不出这视频上是什么,倒是总是这一团的白雾就在摄像头的周围缭绕着。 黄警官深吸了口气,“所以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苏文文找不到,但是这监控器恰好在这一时间段坏掉了,这不禁让人匪夷所思,况且我刚刚让我们警局技术科的同事来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一个监控器的性能当真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就是在这一时间段恰好出了事儿……” 听到此,我也不禁咋舌,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当时在场的那么多的人,怎么会看不住一个孩子呢? 为什么在孩子失踪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发现了此事,但是孩子失踪之前,都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吗? 还有最可疑的一点就是这摄像头了,正如黄警官所说,为什么测试的性能上面是没有任何问题,全部都处于正常的状态,但就是在那一时间段出了问题呢? 这些所有的细节全部加在一起让我的脑子差不多全部都挤爆了。 早知道就带嘟嘟来了,妈的,这肯定有点问题。 “我们在查案子的时候,免不了遇到一些超自然的问题,所以就需要您来给一下支持!”这话说的轻巧,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们最大的支持,可我也是一头雾水。 而就在此时,我的双眼又被一层血红给覆盖住了,我猛然回头看向了那电脑的屏幕,逐渐在那屏幕上缭绕的白雾竟然慢慢地有了形状,我皱紧了眉头——那竟然是一个孩童手掌的形状…… 第八十一章 滴血玫瑰 我快速移动到屏幕前,紧紧地盯着屏幕上那团白雾的变化,没错,那就是一个孩童手掌的形状,没想到,竟然是个孩童的手掌堵住了这个监控器! 草,看来这苏文文的失踪肯定不是偶然,定然是蓄谋已久的,而且背后的操纵者还使用了如此阴险歹毒的手段,定然用了孩童之灵在操控整个事件…… 我正准备在把监控上面的图像扩大一些,但此时我双目当中的血红又加深了一层,仿佛在我的两个眼珠上面泼上了两股血红的油漆,眼前完全看不清楚了。 “啊——”眼球上的血管此时根根暴涨,仿佛一瞬间被打入许多的水,整个眼球似乎都要爆炸了,我捂住了眼睛,禁不住叫出声来,周遭的两位警察也是一阵的慌乱。 两股血柱此时又从眼眶里面喷射出来,只是这次,我的双眼传来的那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 黄警官蹲下身来一把扶住了我,“快去叫救护车!”好吧,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登时双眼一黑,我倒在了一边。 再醒来的时候,双眼慢慢的睁开,眼皮仿佛都有那千斤的重量。 而鼻腔里面却先闻到了医院的来苏水的味道,这味道刺鼻,但是却在一瞬间让我的大脑清醒,眼睛也睁开了,我看到了坐在我的床边,那眼睛红红的小鱼儿。 “小天!”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地抓着,仿佛一松手我就要丢失了一样。眼前的一切仍旧是十分的清晰,我反握住了她的手。 “别哭了,我没事儿……”我伸出手去帮小鱼儿擦干了脸上的泪滴,抬眼看了下窗外,天色已然蒙蒙亮了。 小鱼儿才慢慢地说出了我昏迷之后的事情。 她还在那大教室里面安抚着孩子,就听到从监控室那边传来的呼叫声,而后园长就跑过来告诉她,我昏倒了,两个眼睛里面喷出血来,整个脸上都是血,她听到之后急坏了,就跟着警察一起把我送到了医院里面。 “那个钱黄警官帮你交了,说你这是因为他们才出的问题,所以由他们承担……”小鱼儿说完长长地吁了口气。 “还有,刚刚你妈妈一直打电话,我看这么急,我就帮你接了,她问你在干嘛,我说你在睡觉,结果她说那就好,然后就开心地挂了……”小鱼儿说着,脸颊上面的那两颗红苹果又慢慢地浮起来了。 好吧,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那天天想着抱孙子的妈! 此时,医生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十分的诧异,赶紧帮我的眼睛做了检查,没想到我的对光发射还有其他的情况都是一切正常的,这不禁让他心生疑问,不可能啊,留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这眼珠还有瞳孔都是安然无恙的呢? 观察了一上午,我的眼睛也没有什么事情,下午我就出院了。 但小鱼儿此时已经没了前两天那么的活泼灵动,或许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到了,她走路的时候一直都是紧紧地挎着我的胳膊。 警方那边对于苏文文失踪案也没有太大的进展。毕竟所有的监控器材就在那一瞬间竟然悉数失效,这让大家都不明白苏文文到底是去了哪里。 大家几乎把小太阳幼儿园给翻了一个遍,就连每个柜子里面的每一个抽屉都翻了一遍,可仍旧是找不到苏文文的影子,那监控录像我最后又看了我几遍。 可我的陆判血瞳,却自从那日喷血之后,竟然无法开启了,这让我的心中不禁开始骂娘,妈的,老子需要的时候,就这么地跟我掉链子。 自从大年夜之后,那提着电棍追过我的老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件事情搞得心里面有阴影了,立刻离职了,并且说什么也不再这边继续工作。 “咳咳咳,我还想留条老命,别整的哪天我也失踪了……”老爷子说完卷着自己的铺盖卷儿,走出了幼儿园的大门。 这下好了,现在才是大年初三,没有办法立即招工。园长便安排小鱼儿她们这一众的老师在幼儿园值班,防止幼儿园的财物丢失。 没有办法,让小鱼儿自己在这里值班,我肯定会十分地担心,只有在此护花,同时为幼儿园充当几天义务保安。 “闷哎……”坐在门口的保安室里面,小鱼儿伸了一个无聊的懒腰。 我揉了揉她那油黑发亮的秀发,“闷就不要在这边做了,辞职吧,反正我可以养你的……”我捏了捏小鱼儿的鼻子,“女人的职责就是在家生娃带孩子。” 小鱼儿一把推开了我的手,“我才不要做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呢!我可舍不得离开这群孩子们……” 小鱼儿说着,转眼看向了保安室的窗外,玉手托腮,坐在那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文文究竟去哪里呢?怎么会发生那么奇怪的事情呢?”我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多想。 这几日,在幼儿园值班的空当,总是可以看到幼儿园旁边的一家叫“曼陀罗”的蛋糕店里面的客人络绎不绝,只是很奇怪,在这春节期间,这家店竟然也没有放假,还是一如既往地开店做生意。 “你不觉得这家店的名字很好听吗?”小鱼儿和我站在这家店的门口,她指着这门上挂着的门牌儿,眨着眼睛。 我差点没被口水呛到,“曼陀罗”这叫浪漫啊,这叫可怕差不多,那曼陀罗三个字还是用黑笔写出来的,若单论花语而言,这曼陀罗的花语可是无间的复仇,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这他么的还叫浪漫啊! 小鱼儿听到之后,咬着牙根儿掐着我的胳膊,韩小天,拜托你有点浪漫细胞好不好,不要什么都上纲上线的。 我赶紧举手投降,陪着小鱼儿一起走到了这家店里面去买蛋糕,推开了蛋糕店的玻璃门儿,就传来了一阵的环佩叮当声,我抬头一看,这门头上还挂着一串风铃,只是这风铃的形状有些奇特,草,怎么会是这种形状呢? 虽说这串风铃也是和普通的风铃一样,有很多的管状的小圆柱,但是这些圆柱却没有一般风铃的光洁亮丽,相反这些管柱都是一种有些发黄的颜色。 并且在相互碰撞的时候也不及普通风铃的声音那么的清脆,似乎是一种“乒乒乓乓”地钝响,也不是那种“丁丁零零”的清脆的声音。 我不由地驻足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越看这串风铃越不顺眼,但我的陆判血瞳这两天又仿佛处于失灵的状态,左瞧又瞧地,却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欢迎光临!”我不禁把目光从头顶上的这串风铃上收了回来,看向了前方,是一个年级大概有50岁左右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工作服,带着一顶厨师帽,两鬓的头发已然有些花白,怎奈何他的精神整个看起来还是比较矍铄。 “哦,是小李老师啊……”蛋糕店的师傅看到是小鱼儿露出了笑脸,忙不迭地招呼着,“您看看您要点儿什么?”这位师傅虽说长相比较端庄,但不晓得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仿佛他整张脸就是一张面皮直直地贴了上去,让我的心中不禁有些抵触,那师傅看了我一眼,忽然双眼使劲地亮了一下,旋即转头看向了小鱼儿。 “大叔,我要一个滴血玫瑰,再要一个肉松卷……”小鱼儿的手指着在蛋糕店的西点柜台,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里面的那个“滴血玫瑰”真的红的仿佛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衣教主”,这个颜色怎么会那么地鲜艳呢? 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真的仿佛是刚刚流淌出的血液的颜色,该不会是?“好,一共15元!”蛋糕师傅微笑着把包装好的糕点递了过来,我给他一张20元纸币,其间,我仔细地看了一眼他的双手。 草,果不其然! 虽说这蛋糕师傅的年龄差不多有50岁了,可单看他的这双手却十分像是一个10多岁的男孩子的手,他的手掌没有一般男性的大,并且那骨头十分的细软,皮肤嫩白仿佛是刚刚挤出来的牛奶,这可真的不像这么大男人该有的手。 “来,找您钱!”他竟然把五块钱找给了小鱼儿。 “谢谢!”小鱼儿冲他欢快地笑了笑,我一把揽过了小鱼儿,快速地走出了蛋糕店。 回到了值班室,小鱼儿拉开袋子就把刚买的糕点拿了出来,“你都不知道啊,这大叔的生意有多么好,很多小朋友天天都要买他家的蛋糕,哦,对了,就失踪的这个小文文,特别爱吃这个‘滴血玫瑰’……” 小鱼儿说着就要把这块蛋糕往嘴巴里面送,被我一把拦下了。 “你干嘛?”小鱼儿嘟起嘴吧,不解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鱼儿,这个先给我吃吧,等下我去给你买更好的!”我不由分说把这块蛋糕从小鱼儿的手中劈手夺过,快步走到了外面,不顾小鱼儿在后面微怒嘀咕。 我一把掰开了蛋糕,登时立直了眼睛,只见这蛋糕内部蠕动着许多白花花的类似于蛆虫一样的东西…… 第八十二章 犁头巫再现 草,我一把把蛋糕丢在了地上,顿时那蛋糕里面的虫子被摔了一地。 这肯定不是因为蛋糕过期了,而是这蛋糕被施用了巫蛊之法,还是一种极为阴损的巫蛊之法,若是小鱼儿刚刚把这块蛋糕吞下去,我看不用须臾的时间,这虫子就可以长满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了。 此时,天色已然黑透了,瑟瑟地冷风呼啸,在这空荡荡的教学楼间环绕着,几乎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给刺破了,而那幼儿园操场当中的秋千,此时也在来回地晃荡着,在荡动的时候,那锁链还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音,“吱嘎,吱嘎……” 小鱼儿打开了值班室的大门,气嘟嘟地看着我,“小天,你怎么……”我知道,她还在为我刚刚抢走她手中的“滴血玫瑰”而生气。 我一激动,声音有些发直,大吼了一声,“别出来!”苍天作证,我真的是害怕小鱼儿出来看到这满地的虫子,会不会当场下昏过去。 小鱼儿苍白着一张小脸,此时肯定被我这一声恐吓给吓的有些踟蹰不前了,她定定地看着我,慢慢地把门重新关上了,我吞了口口水,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看来今天下午当我走进了那家蛋糕店的时候,我的那些不正常的感觉都是正确的。 首先就是那串风铃,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是普通的风铃,应该是由骨头做成的“骨铃”。 倘若是使用一般的猪牛羊等牲畜的骨头,做成骨铃,是有一些辟邪去煞的作用,但是现在我敢肯定,那串风铃定然不是用牲畜的骨头做成的,那材料绝对是人的骨头做成的——人骨摄魂铃! 众所周知,每个正常人均有三魂七魄,倘若一个人正常死亡,那么三魂七魄将入阴曹,进轮回。 但倘若一个人横死,并且还是以一种十分凄惨的方式横死的话,必定怨念深厚,不入地狱,但此时若将此人的骨头留下,聚集起来,做成这“人骨摄魂铃”,那么枉死的冤魂便会一直眷恋在这人骨摄魂铃的周遭,为人所用。 并且,这人骨摄魂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 我的脑子里面顿时一阵眩晕,卧槽,没有想到我竟然也着了那个老瘪犊子的道儿,这人骨摄魂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当人在经过它下方的时候,它发出了“乒乒乓乓”地震动,对于正常人的魂魄也有一定地摄取作用。 虽说摄取人的精魂是比较少的,但怎奈何,积少成多,而这老瘪犊子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滋养这人骨摄魂铃上的冤魂! 他妈的,虽然不晓得他是哪门哪派,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肯定是邪门歪派,而且,我隐隐地觉得,苏文文的失踪应该和这个蛋糕店的老瘪犊子有脱不了的干系,虽然我没有十足的证据,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仿佛事实在距离那苏文文失踪的真像之间,真的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嫡传弟子韩小天,有请宗门仙童现身护法……”我低头默念着这句话,顷刻间,嘟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菜鸟…..”他扬起那嫩生生的小脸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说着就要去玩那滑梯还有秋千。 “你给我站住!”我低吼一声,嘟嘟转头看着我,“去给我守在那个门边,记住一定要帮我看好小鱼儿……” 嘟嘟点头,我深吸口气,快步跑到了那“曼陀罗”蛋糕店的门前,怎奈何,这家店已然关门了,只是,我把脸靠近了那玻璃门,我仔细地看着,那串人骨摄魂铃也不见了,这他妈的,这个老瘪犊子,到底要干什么呢? “小天儿!”一声清脆的呼唤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是小鱼儿,她怎么跑出来了呢?虽说这蛋糕店离这幼儿园只有一墙之隔,但我还是脚跟打屁股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夜色下,小鱼儿的脸颊洁白如玉,但她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嘟嘟飞在了她的身后,她看不到嘟嘟,嘟嘟的表情也很无奈。“我不是不让你出来吗?”看到了她被吓成这付模样,我也不忍苛责。 “我,我害怕……”小鱼儿哆哆嗦嗦,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把她扶到那幼儿园门口的值班室里面去。 可就在小鱼儿转身的瞬间,登时两抹血红出现在了我的两只眼睛前,我那似乎沉眠了许久的陆判血瞳,终于在这一时刻开了,而且,小鱼儿的后背上明白地显示出了一个“犁头”的形状。 “他妈的……”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登时大叫! 而小鱼儿也被我惊得扭过了头,“小天,你干嘛啊,你吓……”她说到此时也停住了,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我的身后,就是蛋糕店的方向,嘴巴也慢慢地张大了, “啊——”小鱼儿张大了嘴巴大叫着,伸手指着我的身后,“苏文文,文文……” 我立时后转,一个大约有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身红裙站在了蛋糕店的门口,只是她身上的衣服的颜色是血红色,但浑身上下也仿佛被血全部都浸透了。 双眼,嘴巴,鼻孔都不停地往外流着血,她的五官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是觉得整颗头,完完全全地就是一个血葫芦! “文文,文文,快到老师这里来,快……”小鱼儿说着伸开双臂,就要往苏文文那边跑了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死死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小天,放开我啊,文文在那里啊……”小鱼儿大叫着。 我大声地吼着小鱼儿,“你看清楚,你看清楚,这哪他妈的是文文,这分明就是一个鬼魂……” 听完我说出了这句话,小鱼儿终于停止了在我怀抱当中的挣扎,她看着苏文文,此时也意识到有些不正常了。 苏文文伸直了一只胳膊,直直地指向面前的蛋糕店,嘴巴里面竟然喃喃地发出了一句话,“这里……”我和小鱼儿都屏住了呼吸,“坏人……”话音刚落下,这苏文文的魂魄立刻消散在了原地,一阵夜风吹过,仿佛那红衣的女孩子不曾出现。 “韩小天,你看……”嘟嘟声音颤抖地指向了小鱼儿的背部,那犁头状的符印越来越明显了,似乎都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我一把抱起了小鱼儿,在她微微地惊呼声中,我一把把她抱到了值班室,小鱼儿的脸,在屋子里面昏黄的灯光下,已然没有了任何的血色,嘴唇青紫。 “宝贝儿……”我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小鱼儿的双眼盈盈欲滴,我想她肯定也有些意识到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相信我吗?” 我握住了她的手,小鱼儿看着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滴顺势流淌了下来。 “相信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但是你一定要呆在这里,不可以出去,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是不可以出去,等我出门之后,你就打电话报警,好不好?”我伸手摸着她那宛若一秒钟之前诞生的脸颊。 “恩!”小鱼儿艰难地发出了这个音节,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嘟嘟跟在了我的身边,我用力把值班室的大门关上。又是一阵夜风,院子里面的秋千又被这股风吹得晃动了起来,那锁链之间相互摩擦,继续发出了“吱嘎吱嘎”地声音。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十点的时间了,是的,刚刚苏文文魂魄的出现定然不是偶然,而且那原本的三魂七魄,已然只剩下一魂一魄了,文文肯定是被使用了惨无人道的手法弄死的。 并且这几日都遭受了那几乎万劫不复的炼魂之痛,拼尽全力逃出来,只为了给我传递一个信号,让我帮她惩罚真凶。 还有小鱼儿背后的那个“犁头状”正在发光的符印,这一切的一切直指向了一个真相——在那“曼陀罗”蛋糕店的蛋糕师傅,那个看似斯斯文文的50多岁的男子,他的真实身份是——犁头巫师! 这犁头巫师,来自于犁头巫家,不清楚出自哪朝哪代,但他们这一脉的巫法简直让人听到之后闻风丧胆。 犁头巫师,在施咒之时,均以红纸剪成了犁头的形状,将人生辰八字落于纸上,便可请出恶灵邪魅前来索人性命,因其宗法过于残暴,有违天道,“良心不可欺,举意神先知”,所以树敌过多,遭来灭门之祸。 只是当初,我帮助表姐夫把那小三下到他身上的“蛇盘蛙”之术给破解了,就有些奇怪怎滴这犁头巫家还存活于这世间,可谁料到,这蛋糕师傅,竟然结结实实的就是犁头巫师,而小鱼儿背后的符印,就是犁头巫师给她下的催命符。 血色蔓延,只是周遭的一切在我的血瞳当中已然是十分的明显,即使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当中,我也看得如同白昼,十分的真切。 “别躲了,出来吧……”我冷笑地说着,随即,一道人影越墙而入,我定睛一看,正是那蛋糕店的师傅,可他此时却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 而他身后飘着的,还有两个同样地穿着大红裤子还有绿色上衣的女孩子,这两个女孩子飘在半空当中,约摸有五岁孩童的身高,脸上挂着那邪气的笑容。 脸蛋白的刺眼,但在脸颊上却有两抹红胭脂,这下子又“红”的刺眼了,关键这两个女孩子还都是——纸人…… 第八十三章 双生灵,并蒂缚 这犁头巫师着一身大红长袍在这黑夜中,有股大煞之气。 而更让人后背发凉的就是这悬浮在半空当中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纸人女童。 若是在远处看到这一幕,肯定以为这是两个孩童形状的风筝,此刻飘荡在这边,让人觉得无限地诡异。 那犁头巫师只是定定地站在了那边,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倒是飘在天空的这两个纸人女童率先开了口,“双生并蒂,必死无疑,双生并蒂,必死无疑……”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里面仿若一颗巨大的*立时爆炸了,炸的我差点翻起了白眼,登时昏死过去,这犁头巫师,竟然炼成了“双生灵,并蒂缚”! 如此诡异的邪术,《陆判手卷》当中有提及,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被我遇到了,而且这术法当真是千年难得一遇,并且是千年难出其右,能破者寥寥无几。 “双生灵,并蒂缚”!并蒂一词,出自于“并蒂莲”,此种莲花自古就是祥瑞的象征,古诗有云: 烟雨江南*,远山泼墨水如蓝。 秦淮两岸临池柳,袅袅依依挽画船。 波似霰,醉红颜,棹摇慵影倚阑干。 藕花深处田田叶,叶上初生并蒂莲。 可见这并蒂莲花是有多么的难得。 而这“双生灵,并蒂缚”就是取自一对双生姐妹的魂灵,当然肯定是一对横死的双生姐妹,取其魂魄加以一株并蒂莲开始炼化,由于姐妹俩双双惨死,所以其怨念可是单独一个灵体的两倍。 并且在炼化的过程中,以并蒂莲的力量使得孩童的魂魄力量不断地加深,并且缚于两个纸人的身上,使这两个魂魄入不到轮回,只能世世代代依附于之人。 并且灵力强大,且那人骨摄魂铃,又每日摄取入店买东西的人的精魂,不断地补给,日积月累,这双生灵的灵力恐怕已经逆天了。 “韩小天,情况不妙……”嘟嘟有些担心地说着,他肯定也已经认出了面前的这一对双生灵的来历。 我定了定神,不可以慌,不可以慌,现在一个犁头巫师外加一对双生灵已然很难缠了,我如果再慌乱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此,我上前一步,双手作揖,“前辈……”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老恶棍,但我还是对他恭敬有加,虽然我此时真的很想一下子打爆他的头,判官笔就挂在腰间,只是万万不可抽出。 “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不知道晚辈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前辈?”我佯装镇定,问出了这句话,可此时,我的两股已然在微微地战栗了。 “哼!”从那犁头巫师的鼻孔里面挤出了两股气体,“你少装蒜了,你不知道?”他伸出两根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我,“那好,我问你,数月之前,你是否斩一蓝蛇,杀一金蟾,破一‘蛇盘蛙’之术?”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卧槽,看来这老瘪犊子真的是有备而来的,或许在我陪着小鱼儿进店的那一时刻,他已然知道了我就是破了当初那“蛇盘蛙”巫法的人,所以才会在小鱼儿买的那个“滴血玫瑰”的蛋糕里面使用了如此的巫法。 “咳咳咳……”我的嗓子眼儿里面一阵的干痒,“瞧您老说的,我那是白杀的吗?这就要说道说道您那蛇还有那癞蛤蟆了,您说那蛇呗,钻下水道就钻下水道了,可您说那蛤蟆呢,直接就奔我表姐夫菊花里面去了,这肯定不能对它们放任自流啊……” 我还没有说完,那犁头巫师使劲地撩了一下血红的长袍,“混账小儿,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耍滑头,看我不杀了你……” 这老瘪犊子说着,伸手扬起了一张血红色的纸片,并且还是那犁头形状的纸片,而他身后的那一对的双生灵,竟然直直地飞向了那值班室的方向,要知道里面坐着的可是——小鱼儿。 “啊——”我丹田发力,大吼一声,抽出判官笔,照着其中一个女童纸人当头打去,“破!”我猛然逼出一声,怎奈何这家伙竟然向着一旁闪了去。 御风而行,十分轻巧自如,宛若在天空中飞翔的一片纸屑,那判官笔竟然未伤及它分毫。 “嘟嘟!”我大吼一声,转身看去,嘟嘟已然和另外一个纸人斗在了一起。并且嘟嘟也遇到了和我同样的问题,这纸人近在眼前,但就是打不着。 此刻眼前的两个纸人仿佛已然与这夜风融合在了一起,行踪让人捉摸不定。 可就在此时,那犁头巫师却寻疾如风地跑到了那值班室的门口,伸手就要拉开房门,“滚!”我转身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给拉了回来,但那房门已然被拉开了,小鱼儿捂住了嘴巴,坐在屋子里面呆若木鸡。 “啊——”我还未使出判官笔,那犁头巫师红袍一抖便把我给掀翻在地,转身又要往屋里走去,但我却爬起,此时判官笔滚落到了一边,而我却死死地抱住了那犁头巫师的小腿肚。 “哈——”那巫师转头大喝一声,伸直五指照着我的天灵盖儿一下子打了下去,顿时我眼前发黑,“噗”地一下,我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我的双手还是没有放开分毫,仍旧在死死地抱住了这犁头巫师的小腿。 “小天……”小鱼儿作势要站起来,她已然惊恐地哭了。 “别出来!”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求求你,千万别出来!”小鱼儿捂住了嘴巴,泪水簌簌而下,谢天谢地,她终于坐下去了。 我的头被这犁头巫师一下下地往下拍着,这老瘪犊子,每拍一下都用尽了全力,我觉得我的头颅中的脑子已然变成了西红柿和豆腐的混合体,那红白相间的浆液肯定搅拌的十分均匀了。 可嘟嘟此时也是以一敌二,和那双生灵打斗的十分费力。我知道他无暇分身来救我,但我的手却丝毫没有从这巫师的腿上松开,即使我的脑袋都快被他拍的开花了。因为我知道,这屋子里面坐着的是我最爱的人。 “哈——”这犁头巫师又拍了一下,但仍旧没有把我给拍的松动分毫,“你是牛皮糖做的吗?” 他骂了我一句,旋即又在手中抽出了一张血红色的犁头符,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开始呼唤,“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之命,到吾坛庭!” 这则咒语念诵完毕,正在和嘟嘟打斗着的一个双生灵纸人已然分出身来,朝着这大开的房间的门飞身而去,但我此时已经被那犁头巫师拍的七荤八素,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去阻挡这飞行的纸人。 嘟嘟也是一脸惊诧,但他立刻又被另外一只纸人挡住了去路,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其中一个纸人落于地面之上,朝着敞开的门,机械地走过去。 “你破我蛇盘蛙,我就杀你女人!”这老瘪犊子撂出这么一句话。 “啊——”坐在屋子里面的小鱼儿登时大叫,而那双生灵纸人的前脚已然迈入了屋子里面,我甚至听到了那纸人身上发出的尖利的笑,“双生并蒂,必死无疑!” 这句话仿佛是从牙缝儿当中挤出来的,就在我挣扎着要站起的时候,又是一声“哈”地声音传来,这老瘪犊子再次把我给打坐在了地上。 “不要啊——”我大吼一声,再抬起头时,我却发现那双生灵纸人仍旧站在了门口,没有走进屋子里面。 再往下看,不禁咋舌,那苏文文的魂魄此时正趴在地上抱着那纸人的腿,张大嘴巴咬着,她的头似乎都晃动的极为厉害。 “什么?这个小鬼竟然还没有被完全炼化……”犁头巫师传来了一声惊呼,我体内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登时,我猛地站起一把推开了这犁头巫师,他或许没有意料到我竟然站起来的这么迅速,竟然立时被我推到了一边。 我大叫着往前跑去,眼中的血红更加浓厚,而那站在值班室门口的纸人转头看我,它那惨白的脸蛋,还有脸颊上面那两团火红的胭脂当真让人看得有些“触目心惊”! “双生并蒂,必死……”最后那两个字它没有来得及说出,但从我双眼当中却喷出了两道血柱,直直地落在了这纸人的脸上,登时一阵白烟冒气,我伸出双手握住了纸人的两个肩膀,登时把她撕成了两半。 就在此时,嘟嘟那边正在和他斗得正酣的另外一个纸人也发出了一声惨叫,仿佛一张断了线的风筝似得慢慢地飘落在了地面上,嘟嘟飞去,立刻撕成两半。 是的“双生灵,并蒂缚”,若是在战斗之时是两两相加,强上称强,但若是其中一个受损,另一个也肯定遭殃。 “啊——”那犁头巫师抱头大叫,“我宰了你们!” 话音刚落,那犁头巫师便脱掉了自己的大红袍,一把抛向了天空,而那大红色的袍子慢慢地在天空伸张,巫师闭目念诀,只是念诵的咒语我则一句也听不懂,但那大红色的袍子却在天空当中形成一种犁头的形状。 “不好,是犁头泰山咒!”我大呼一声,“嘟嘟躲开!” 嘟嘟听到这句话,快速飞到了值班室里面,一把带上了门,我也只有举起双手准备接起这“犁头泰山咒”,这可是犁头巫师的终极绝招,倘若不接,那方圆几里的生灵,都将是这犁头巫师的诅咒对象…… 第八十四章 玫瑰花下的罪恶 我一把抓起了判官笔,看来这次是要和这老瘪犊子拼一把了。这样的招数的反噬作用十分强大,看来他使出这种绝招,无异于是想让这周遭的一切生物全部都成为了他的陪葬品。 那红袍在半空中翻滚着,发出了“猎猎”的声响,而那红袍下方的犁头巫师仍旧在闭目念诀,声音颤抖,眼睛紧闭,顿时周遭飞沙走石,扬起阴风阵阵。 “嘟嘟……”我闭上了眼睛,低头默念,虽然此时嘟嘟还在屋内,并没有在我的身边,但我知道,嘟嘟肯定可以听得见,许久的相处,在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特殊的传输通道。 “我在……”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召唤,嘟嘟传来了回复。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或许是我和嘟嘟进行的最后一次灵魂的交流了,“嘟嘟,你记着,假如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想办法告诉小鱼儿,我真的很爱她……” 我向嘟嘟传达出了这个意思,嘟嘟没有回复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这个字眼包含的意义太过于难以理解,嘟嘟暂时没有办法揣摩。 我紧握起判官笔,冲着那正在念“犁头泰山咒”的老瘪犊子飞奔过去。 但那老瘪犊子也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也是一片血红,一声暴喝从他的嘴巴里面传了出来,他那仿佛是十岁孩童的手直直地伸向了我…… “砰砰砰……”就在我做好了将死的准备的时候,一阵枪声袭来,而那犁头巫师嫩白的手掌上竟然蓦地生出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就仿佛一个血红的泉眼,那黑紫的血水仿佛泉水一般从窟窿里面冒了出来,汩汩地洒落一地…… “警察!”身后传来了一声强劲有力地呵斥,我心中一喜,不禁回头,那黄警官带着那一众的警察已经离我们近在咫尺。 “收!”犁头巫师猛喝一声,伸手向天,一把把那正悬浮在半空中猎猎作响的红色长袍猛地收了回来,转瞬间整个人仿佛是一阵红色的旋风,就从幼儿园的院子里面越墙而逃了。 “砰砰砰…….”那枪声又接连地响了起来,在这夜色当中仿佛电光火石一般,似乎都快要把这空气都给撕裂了。 “追!”黄警官做出一个手势,两名较为年轻的警员紧追那个犁头巫师而去,我则一下子瘫软地坐在了地上,黄警官上前一把扶起了我,“小韩,小韩……” 我慢慢地把脸转向了他,刚刚紧绷的神经就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我还是有些换不过来劲儿,“谢谢!”我努力地吐出了这个字眼儿。 转头看向了值班室,我的小鱼儿现在还哪里啊,想到此,我努力挣扎着爬了起来。 “小鱼儿……”我猛然地站起,跑到了值班室里面,此时一个女警员正坐在小鱼儿的旁边,在努力地宽慰着她。 小鱼儿看到了我,小脸仍旧苍白没有血色,嘴唇哆哆嗦嗦,伸手抓住了我,“小天儿……”小鱼儿哭出声来,那声音仿佛就是那一把把的刀子,直直地插到了我的心脏当中,几乎让我动弹不得。 我用力地抱紧了她,抚摸着她那柔亮的秀发,“没事,没事,过去了,都过去了……” 小鱼儿终于慢慢地止住了哭泣,黄警官让那个女警员继续给小鱼儿做心理疏导,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走出来,我们站在了院子里面,我把刚刚在幼儿园里面发生的事情向他做了一个详细地说明。 黄警官不住地惊叹,当他听到了两个双胞胎的女孩子的时候,他不禁大惊失色,“五年前,咱们z城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失踪案,直到现在都没有破解,难不成也是这个人做的吗?” 站在这“曼陀罗”的蛋糕店前,那门牌上面三个黑色的大字,在这黑夜当中散发出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爆破!”黄警官一声令下,当即这玻璃门就被这周围的防暴警察给炸的一地碎片,大家鱼贯而入! “咔擦”一声房间里面的灯被打开,屋子里面顿时一阵雪亮,蛋糕店里面的摆设井井有条,那玻璃橱柜上面设置连一粒的灰尘都没有。 地板上也十分的整洁,窗明几净,只是那原本挂在了门上的人骨摄魂铃已经找不到了。 “仔细搜查!”黄警官说着,和大家一起展开了搜查,而就在此时,刚刚去追犁头巫师的两个年轻的警察跑了回来,个个气喘吁吁的样子。 黄警官问他追到那巫师没有,两个年轻警员不好意思地摇着头,说那老头子仿佛脚底抹油了,刚一眨眼就跑的找不到人了,黄警官叹了口气,大家继续搜寻。 来到了这蛋糕店的后厨,这里面的摆设还有布置和其他的蛋糕店都是一样的。橱柜,灶台,还有那奶油筒都被归置的整整齐齐的,没有看出有任何的异样。 只是此时,我的双眼鲜血之色又猛然地扩大了一圈,眼珠儿不由自主落在了脚下的一块地砖上,顿时那眼中的血柱又喷了出来,滴滴落在了那块地砖之上,那血滴竟然在地板上飞溅成了一朵朵曼陀罗花的形状。 “小韩,你……”黄警官有些惊恐地看着我这流血的双目。 我摆了摆手,“我没事!”说着我努力地抹了一把自己目中流出的血液,慢慢地蹲了下来,周遭之人看到我如此的表现,当即皆吸了口凉气。 我蹲在了那块地砖边,看来血瞳之滴血悉数落在了这块地砖之上,肯定是有问题的,想到此,我握起了拳头,“扣扣扣”地敲击了这块砖几下。 “什么?”我陡然生疑,又用力敲打了几下,仍旧是那“扣扣扣”地回响,黄警官蹲了下来,也用力地敲击了几下,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眼睛里面都看到了诧异,“这是空的!”此时,我们两个异口同声。 卧槽,我在心中不由得暗自大骂,这个老瘪犊子,竟然还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制造另外一番洞天还是怎么滴啊,黄警官让防爆警察打开了这地板,我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却被黄警官拦住了。 “小韩…..”他冲我摇了摇头,“你还是等下再下,让其他人在前面,这样子会好一点……” 我慢慢地后退,仔细地点了点头,黄警官让一个防爆警员提上一盏灯,首先下去,而后我和黄警官也跳了下去,其余之人就在这地板洞口处,提枪等待。 灯光把这地下室的一切都照的十分的光亮,但仍旧有一股悠悠的气息从这间地下室当中弥散了出来,这地下室里面竟然摆放着一个底部呈三角形的铁架。 而这铁架上面提溜着一个肉铺里面才有的挂肉的铁钩,而周遭竟然还有一个类似于搅拌机的东西,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块案板,而那案板下竟然还有一个铁桶。 我猛然转头,忽然看到了苏文文,此时的她仍旧是一脸鲜血,只是她的脖子正被那铁钩勾住,就挂在那铁架子上面荡阿荡的,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在桌子下面的那个铁桶上面…… “啊?”我倒吸了口凉气,要知道这苏文文刚刚在那“双生灵”进值班室大门的时候,还算是救过小鱼儿一命的呢。只是,刚刚我没有注意她去了哪里,此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那眼睛竟然还死死地盯着那个铁桶的方向。 我一把跑到了那桌子的旁边,吧那铁桶一把拉了出来,顿时一股血腥气袭来。 “小韩,你发现了……”黄警官快步走了过来,但是当他看到我手中的铁桶的时候,也不禁皱紧了眉头,连连后退,“哎呀,这……” 只见这原本光洁的桶的里面完全被一抹深红色所覆盖,就仿佛在是桶里面干涸的油漆,我仔细地嗅了嗅,黄警官也仔细地嗅了嗅,“血,这是血!” 黄警官的眼睛里面冒出了火光,我转头看向了那个铁钩,苏文文的影子不见了。但是在那桌子的抽屉里面,我们却发现了许多女孩子的饰品还有衣物。 而那衣物无一例外的都是大红色的连衣裙,并且,里面还有一个盒子,黄警官摇了摇头,他伸手把那盒子从里面捧了出来,打开之后,我们三人皆惊叫出来。 只是那盒子里面装满了女孩子的辫子,并且不单纯是辫子,还有在那辫子根部的头发上,竟然还连带的有那整张的头皮,头皮上的血液也已经干涸了。 “混蛋!”黄警官大骂,而那防暴警察已经跑到了一边,开始狂吐起来。 “这个王八蛋,他就是凶手!”黄警官的脸部扭曲地变了形状,看到这样子的惨象,我也不禁心中遍生寒意,这该是多么的变态啊,才可以对这些小孩子如此痛下杀手。 而在抽屉里面我们竟然还发现了一张纸条,沙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女童之血,是滴血玫瑰的上等原料……” 我不禁颤抖起来,想起了小鱼儿今天买的那块名字叫做“滴血玫瑰”的蛋糕,那块蛋糕上面的玫瑰花真的是栩栩如生,娇艳欲滴,怎奈何,它确是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呢? 此时,我和黄警官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有一人多高的搅拌机…… 第八十五章 小天的纠结 黄警官提了提气,快步走到了那个搅拌机的位置,但就在他手刚刚接触到哪个搅拌机的时候,他立时止住了,急速回头,大声对着身边的那个防暴警察吼叫,“让人下来查看,快点……” 说到此,黄警官便捂住了嘴巴,走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我即使没有走到那个搅拌机的位置,但是大概怎么回事,也可以猜到了**分。 这个犁头巫师,真是一个人间的撒旦,若是捉住,即使将他凌迟处死,我看也完全不为过。 上面的人下来了,我和黄警官也走了上去,来到了蛋糕店的门外,呼吸到了第一口的空气,我仿佛刚刚去了一遭阿鼻地狱。 我掏出了一支烟,猛地抽了一口,“来,来,给我一支!”黄警官也捂住了胸口,面部的表情,恐怖至极。 “没有想到啊,我从警这么多年,这种变态还是第一次见到……”黄警官说着,蹲在了一边,把手中的烟灰弹了弹,悠悠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犁头巫师的做法当真让人心惊胆寒,即使有些是邪术门派,但像他这么残忍至极的还真的是少之又少,此人心智歹毒,当真是略见一斑。 我想起了刚刚的苏文文,当她出现的时候,脖子被勾在了铁钩上,翻着白眼,那钩子从后脖颈勾进去,从前方的喉咙口穿出来,当真可怕。 想到此,我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那孩子在临死之前经历过什么,看来真的令人难以想象了。我搔了搔头皮,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来,整个事件看来是真的可以还原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当小鱼儿她们正在那大教室里面集体跨年的时候,这犁头巫师就已经开始动手了,他先用人骨摄魂铃摄取了这群人身上的部分惊魂,使得众人心生蒙昧。 又派出了双生灵,一个用来引诱那苏文文走出大教室,走进蛋糕店,一个直接伸手挡住了那幼儿园里面的摄像头,但是没有想到我的出现算是打乱了他的计划,我是当初破他“蛇盘蛙”的人,也正是那一块“滴血玫瑰”的蛋糕,才让他真真切切地露出了马脚。 “小韩啊,去看看你女朋友吧,我估计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次也真的是被吓得够呛了……”是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呢?听到了黄警官的话,我一把甩掉了烟蒂,快步跑到了那值班室里面。 此时的小鱼儿正微微地靠在了女警察的身上,可以看得出来,那女警察也正在竭力地安抚着她,但小鱼儿仍旧是浑身微微地有些颤抖,想来刚刚的场景她压根儿没有经历过,这会儿当然缓不过来。 “我来吧!”我向那位女警官表达着歉意,她微微地站起,走到了外面。我则坐在了小鱼儿的身边,伸出手,把她抱在了怀里面。 小鱼儿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在我的怀抱里面,她还是在低低地哭泣着,此时,她仿佛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小鸡仔,看到了这到处充满了危险的世界。 “小天,我好怕……”小鱼儿的嘴巴里面哆嗦地飘出了这句话。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窗外有风刮过,那些警察仍旧在尽力地收拾着这狼藉的现场,我抱着小鱼儿,想起刚刚在蛋糕店地下室里面看到了那些场景,我的眼睛也模糊了。 我有些恨自己没能抓住那个老瘪犊子,让他逃窜,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孩童,现在仍旧逍遥法外,而此时,小鱼儿一头扎在了我的怀里面,失声痛哭,我没有制止她,我想她肯定也是今天晚上的事情超出了她大脑的负荷,她也需要好好地释放一下了…… 那天之后,小鱼儿就不用值班了,但她的父母仍旧没有从国外回来,我便一直在家守护着她。 小鱼儿的脸上这几日没了之前的光彩,有些时候,她总是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木木地看着窗外发着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坐在她的床前,不眨眼地守护着她,才可以睡着一会儿。 但是她还要一直牵着我的手,中途还有好几次,她总是醒来,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也容易发生癔症….. 我的心里面突然十分的愧疚,这一切还是因我而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小鱼儿,才让她遭此磨难,倘若她没有遇到我,那犁头巫师也不会突然过来寻仇,而小鱼儿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遭此横祸。 黄警官给我打电话,说那个蛋糕店老板的真实身份已经查到了,名字叫做——孙二虎,之前就有犯罪的前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竟然诱拐小女孩,用她们的血液当做蛋糕的原料,并且那个搅拌机就是…... 听到这里,我赶紧打断了黄警官,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其实那个搅拌机的用途,我大致也可以猜出来好几分,只是我没有勇气去想,我也没有勇气再从黄警官那里来听,我心事重重地挂了电话,看向了窗外那一片的雾霾。 这几天,老天似乎像可以猜透我的心思似的,一丝的阳光都没有。 但还是有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那就是我的小鱼儿,今天终于美美的睡了一觉,在这期间,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惊醒。 一周之后,小鱼儿的情况日趋好转,我没有想到她恢复的竟然这么快,并且往日里那柔美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小天,我爸妈该回来了,你见见他们吧!”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小鱼儿那张被微笑布满的脸颊,只是,我突然觉得,小鱼儿现在的笑,和之前是有那么点儿不一样了,但是究竟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2010年2月26日,正月十三。宜嫁娶、祭祀、祈福、出行,忌开市、理发、做灶,为了让我顺利地去见小鱼儿的父母,图个好兆头,我妈专门给我翻的黄历,一大早地就给我挑选衣服进行搭配。 “这次第一次去见未来的丈母娘,你可得把自己收拾整齐了……”大妈说着帮我抱来了一大坨一大坨的新衣服,把我整张床都给摊满了。 老爸打趣地说,老妈昨天差点没把整间商店都搬回来,大到外套毛衣,小到内裤袜子,老妈把可以想到的几乎都买了一遍,就是力保我这次去见丈母娘万无一失。“呵呵呵……”老爸说到此处,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偷笑起来。 我坐在一边,有些烦躁地搔着头皮,老妈在那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衣服的搭配讲究的道理,但我却坐在一边,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呆呆地看着脚尖。 “儿子,你看着件夹克怎么样,这可是今年的新款,我儿子穿上肯定帅气……”我妈说着就把那件衣服往我的身上比划着,“来,穿上让妈看看!” 我一把推开了那件夹克,心中的烦躁又开始风起云涌,“不想试了,我都试了好多件了,随便哪一件都好啊!”我起身走到了一边,但老妈还是穷追不舍地跟在我身后,“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可以不试试呢?” 我烦躁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跌倒在了沙发上面,老爸把老妈拉到了一边,我终于可以有片刻的安宁了。嘟嘟飞来不解地看着我,我苦笑地看了他一眼。 小鱼儿,我喜欢她,我打从心眼儿里面很爱她。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久久难以释怀,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护得了小鱼儿,我让她面临那样子的危险,这次虽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倘若下次呢?下下次呢? 我做这一行之后,就从来没有逃过那“五弊三缺”的诅咒,那危险仿佛就像是我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地跟着我,让我没有喘息的余地,有些时候,我照顾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有些分身乏力了,那么我凭什么说自己可以照顾好小鱼儿呢? 想到此,我不由得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低低地吼了一声。 手机在沙发上响了起来,我一把抓起,接了起来,“喂,小天啊,我爸妈在家都快把饭菜准备好了,你什么时间过来呢?” 小鱼儿的声音干净纯粹,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杂质掺杂了进去,声音里面少了一些快乐的糖分。 “哦,我一会儿就过去……”我说着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子里面去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外套。 可老妈还在我快要出门的时候,非要让我换上她昨天去商场给我买的红内裤还有袜子,“图个好兆头啊,快换上了……”我真的佩服,我那可爱的老妈。 “行了,您老歇歇吧!”我猛地摇着头。 嘟嘟笑呵呵地看着我,“韩小天,要不要我把这大红肚兜也给你……”他说着一把扯起了自己身上的肚兜。 “滚蛋!”关门之前我冲着嘟嘟大叫着,可我还是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妈看不到嘟嘟,此时,一个大红色的内裤,直直地朝着我的面门飞来…… 第八十六章 再返省城 当我手提着给小鱼儿爸妈带着礼物,从车子里面下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小鱼儿站在了小区的门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米黄色的毛衣,一条紧身的黑色裤子,还有一件短款的白色的羽绒服,头发软软地披在了肩膀上,脚上还穿着一双绒布兔子的拖鞋,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小天……”小鱼儿看到了我,快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一直站在这边呢?为什么不在家等我……” 小鱼儿嘟起了嘴巴,一把挎住了我的胳膊,“我就知道你该到了,就下楼来等你一下喽!” 她说完开心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面。我的心不由得一动,几天没见,我忽然发现小鱼儿比之前瘦了一圈,并且现在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和之前的那种打从心眼儿里面发出来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在心底悠悠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我究竟该怎么取舍呢? 小鱼儿的家庭气氛和我们的家庭气氛完全不一样,我们家的气氛总括起来就四个字——吵吵闹闹。 只要拉开了我们家的大门,到处充斥在空气当中的就是满满的聒噪,主要的发声来源还是我老妈,偶尔我爸会回上两句,几乎可以把家里面的空气给完全地燃爆,仿佛撂进来了一个大大的*包儿。 但是小鱼儿家的气氛却和我们家截然相反,她们家总括起来那就一个字——静!十分的安静,她们家从上到下,都是极为喜欢安静的人,就像现在,当我走进她们家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恐怕踏碎这一室的宁静。 “来,小韩,多吃菜……”小鱼儿的妈妈性情温柔,夹起了一个鸡腿,放在了我的碗里面。我点头道谢。 “来,我跟小韩喝点儿!”小鱼儿的爸爸举起了酒盅,我也举起,“小伙子啊,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我这个女儿啊,打小就乖,你以后啊,只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到伤害就可以了……” 小鱼儿的爸爸说完,一仰头,把酒盅里面的酒水悉数喝尽,辣的张大了嘴巴,我也仰头干掉了杯子里面的酒,只是这酒的烈性还是有些大,这辣劲儿把我的眼睛都给冲地想要流泪了。 我转眼看着小鱼儿的爸爸,抹了一把眼睛,“女儿终究是要长大啊……”他说完这句话吸了吸鼻子,小鱼儿的妈妈赶紧打了他一下,“哎呀,你干什么呀?” 小鱼儿看了看他爸爸,转眼又看了看我,她轻轻地吸了一下鼻子。 我的心里面酸酸的,忽然也有些想要流泪的冲动,我想起了自己的“五弊三缺”,想到了,我入宗之后的这些日子,可以说隔三差五地,脑袋就不由自主地跑到裤腰带上面了,那么小鱼儿,我该怎么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鱼儿还是双眼定定地看着我,她的脸有些瘦削,之前那润泽的脸颊,现在看起来有些渐渐地失去了光泽。但她还是在努力地向我笑着。 吃过饭,在小鱼儿家里面坐了一会儿,她送我走了出来。节气虽然过了立春,但仍旧挡不住这春寒料峭,小鱼儿挎着我的胳膊,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小天,你在想什么呢?” 或许意识到我有些不正常了,小鱼儿柔柔地问着我,我这才从神游的状态当中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我勉强地冲着小鱼儿笑了笑,心脏骤然紧缩了一下。 小鱼儿蹦到了我的面前,“小天!”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你陪我一起去逛公园吧,你看看今天天气这么好,而且时间还这么早!” 我看着小鱼儿那灿若夏花的笑脸,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别啦,我累了!” 小鱼儿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当下,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为什么?你下午还有事情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没有……”说完了这句话,我深吸了口气,虽然我知道这样子说出来对于小鱼儿真的是有些残酷,但我如果现在不这么做的话,天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忽然我觉得我真的十分可悲,我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怎么去给她一个美好的一生呢? “那你为什么……”小鱼儿的话语里面满满地都是迟疑,她站在我面前,双手拉着我的衣袖,“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 她这句话把我问的真的无言回答,她的眼圈微微的红了,我知道她肯定也意识到我现在有些不正常了。只是,我真的对于和她的以后变得没有任何信心。 “小鱼儿……”我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知道吗?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只是…….” 这句话我紧紧说到了此处,我的嘴巴就被小鱼儿的手给堵住了,她的身子就在这当下,颤抖不已。 “你不要说了……”她的声音哆哆嗦嗦,又在这一时间充满了眼泪的味道,“小天,是我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那天是我不该害怕,不该拖你后腿的,小天…….”她一下子扑在了我的怀抱里面,“嘤嘤”地哭着。 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慢慢地抬起了头,春寒料峭,但街道两边的迎春玉兰已经开放,这洁白似雪的花瓣,真的像我怀中的小鱼儿,小鱼儿的哭声让我心碎,我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又把她往我的怀抱里面紧了紧。 “假如你跟着我,你以后会过得很辛苦,天天也处于担惊受怕当中呢…...”我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慢慢地说给小鱼儿听。 但小鱼儿却倔强地抬起了头,“我不怕,韩小天,我真的不怕!”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听到了小鱼儿嘴巴里面传来的这句话,我怔在了当下,旋即我捧起了她的脸颊,低下头去,使劲地吻着她,既然她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说这“五弊三缺”真的是一个梦魇的话,那我就要为了我怀抱里面这个女孩子,彻底地打破它。 我忽然觉得,我害怕以后会发生的事情,那是因为我没有自信,我没有自信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只有我足够的强大,我才不会去畏惧未来发生的事情,我才可以有信心去照顾好我的李小鱼。 2月28日,正月十五,在崔明丽那一天n个电话的催促下,我也只有把返回省城提上了日程。 “韩小天,我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你已经无故旷工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假如明天我再见不到你人的情况下,我只有报告给师父了……”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但崔明丽这丫头的话语里面那种自带的冰冷,超级阴寒,我听到之后,都不由得浑身打寒颤。 此时,我和小鱼儿坐在我们z城中心广场的肯德基餐厅当中,小鱼儿的面前放着一份炸薯条还有一杯草莓圣代,我的手里面握着一个汉堡包,听到这话,我嘴巴里面的面包屑差点喷洒出来。 “你好歹给点宽限好不好?”我话还没有说完,电话的那边就被挂断了。 “这死娘们,真是有病!”我一把丢掉了手机,使劲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包,噎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喝口水……”小鱼儿体贴地把面前的可乐,推到我的身边,我心事重重地喝了一口。 小鱼儿冲我甜甜一笑,伸出柔嫩的小手把一根薯条塞到了我的嘴巴里面,“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那是工作,我都晓得啊……” 我看着面前的小鱼儿,她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个小松鼠,“你安心回去工作吧,等到你过周末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我的小鱼儿,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那柔软的仿佛棉花一般地小手,我不晓得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大的好事。 为什么上帝要给我这么大的一个馈赠和惊喜,给了我一个如此美好的女孩子,我如果不倾尽自己的生命来爱她的话,我都觉得自己太他妈的不是人了。 火车即将启动,小鱼儿在月台上还是紧紧地抱着我,“放心吧,周末的时候我都不会休假,我只把这假期攒下来全部用来回来看你!” 小鱼儿也抬起了头,“我也好好努力,争取早一天到省城去工作,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火车开动,我看到了站在车厢下面的小鱼儿,此时,我才算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对一个人有了一种深深的眷恋,同时,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二字,就仿佛现在的我。 “菜鸟,你好像哭鼻子了呢……”这死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来,竟然笑盈盈地看着我。 “一边儿去,我看没有跟你用封印符咒,你是真的不听话了!”我低吼着嘟嘟。嘟嘟撅着嘴巴,重新进入了小雕像。 火车“况且况且”地往前开着,我知道自己离小鱼儿越来越远了,我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第八十七章 新春伊始 新春万象新!省城也不例外,3月伊始,这春天的气息就已然降临在这大街小巷上,道路两边的树木慢慢地吐出了绿芽。 那迎春玉兰也爬满了墙头,在这初春中,露出了欺霜赛雪的脸蛋,傲然地凝视着这万物复苏的城市。 一切的事物仿佛都在苏醒,都在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色,每天下楼的时候,那小区里面的花朵都努力地绽放着,春天是让人欢喜,让人觉得充满了生机,当然了还有我心中的小窃喜。 回家过了个年之后,我不再是单身了,至此,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我的爱人叫李小鱼。 但是和这一切十分不搭调的那就是崔明丽的脸,依然阴冷无比。 整日里就是坐在柜台处,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这让我一度认为她的笑肌、颊肌、口轮匝肌还有颧大肌是不是都处于瘫痪的状态。 每天除了绷着一张脸,连鼻子都不会抽一下,我十分不解,尤其是当我想起小鱼儿那满脸似乎都可以把我给甜化了的笑容的时候,我更加理解不了这崔明丽的“扑克脸”了。 “你说她天天就这么面瘫啊?”我和崔明伏站在门口抽烟,我不由自主地吐出出了这句话,“我怎么觉得你这妹妹就像是扑克牌里面的‘皮蛋q’啊?” 崔明伏悠然地吐出了一个眼圈儿,抹了抹头发,“天儿,你这嘴巴真是毒哦,我师妹这么漂亮,你怎么可以说她像是一张扑克牌呢?” 我咳嗽了一声,透过了玻璃门看到了坐在屋子里面的崔明伏,此时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了门口,虽然冷若冰霜但依然婷婷袅袅,突然觉得自己说她像扑克牌真的有些过分了。 可谁料崔明伏弹了弹烟灰,狡黠地冲我笑了一下,“依我看啊,她那脸不像是扑克牌,倒像是公交卡,欠刷!哈哈哈哈……” 崔明伏说完了这句话,仰天大笑起来,可我却苦着一张脸,一声都笑不出来。 因为我看到了崔明丽此时手中提着一袋垃圾,正站在崔明伏的身后,两只眼睛仿佛正在喷发的这座活火山。 “嘿嘿嘿嘿……”崔明伏回头,一侧的嘴角高高地扬起,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在作为旁观者的我看来,也当即尴尬到了骨子里。 崔明丽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垃圾抛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面,转身而去,只是崔明伏那一脸的尴尬仍旧没有卸下,这张脸在这初春的阳光中,涂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对面的王哥冲我们摆着手,“嘿,你嫂子刚煮的茶叶蛋,中午过来吃蛋!” 离家几日,我和小鱼儿对对方的思念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尤其是小鱼儿,我很理解她的心情,我们刚刚在一起,完全处于热恋的时期,但是我却在这个时间离开了,这对于她来说,当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嘟嘟嘟……”刚刚送走了一对前来为新生儿起名的年轻夫妻,我的手机就在口袋里面震动起来,我点开来看,是小鱼儿发来的一则信息。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句话的最后,竟然还配上了一个哭泣的符号,我的心软在了当下,看来这小丫头真的是想念我了。 我当即拨通了小鱼儿的电话,电话的那边传来了小鱼儿有些失落的声音,周遭充斥着孩童的玩闹声,看来此时她肯定是在幼儿园里面。 “小天,我想你了!”小鱼儿的声音透过这温情的电波传来,就仿佛是在太阳下被悠悠晒化的冰淇淋。 “好了,宝贝,我抽时间一定回……”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外一个脉冲声波给冲断了。 “上班时间不可以打电话!”我转头,恨恨地看着崔明丽。 电话那头的小鱼儿肯定也听到了,“小天,你上班吧,咱们晚会儿说!” 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怨怼地看了崔明丽一眼,她没有看我,仍旧在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我萌生了一种要辞职的念头,妈的,牛逼什么,老子不干了。 是夜,老二约我出来吃饭,仍旧是在我家附近的烧烤摊,只是这个摊位的老板也有店面,摊位就摆着店面前。 而平时店里面都是做着一种小火锅的生意,因为价格低廉,食材鲜美,老板为人又比较厚道,所以很得我们这群年轻人的喜欢。 “来,走一个!”老二举起了手中的啤酒瓶,火锅里面冒出了阵阵地水蒸气,扑在了脸上,一股辣味扑鼻,我也举起酒瓶和老二“当”地一声碰在了一起。 毛肚、羊肉、午餐肉,丸子……一众的东西被我们就着这川椒特有的辛辣,悉数裹入腹中,许久没有吃的这么酣畅淋漓了,没有想到我和老二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大荤扯皮的日子。 我一时兴起,拿出了手机给他翻看着小鱼儿的照片,“来,兄弟,这是我媳妇儿……” 老二眯起眼睛,仔细地瞧着,“不错,不错,哥们厉害,这么漂亮的妹子都能被你搞到手,着实厉害!” 老二说着,伸手向我抱拳行李,“这可比你在大学时候咱们系的学霸好太多。” 听到这句话,我嘴巴里面的啤酒登时飞出来,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学习狂的女生,即使有着火锅热气的滋养,我仍旧觉得后背发凉,那个在我的身上学习人体骨骼构造的女生当真是仍旧存在于我潜意识当中的梦魇。 我做出暂停的手势,打住,闭嘴吧你,还能让人好好吃饭不! 而正在这时,老二一仰脖,一下子把酒瓶里面的酒全部都干了下去,酒瓶里面传来了“咕咕咚咚”的声音,从那翠绿色的酒瓶当中悉数流到了老二的喉咙里。 “小天儿……”他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郑重其事地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搞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还有意味,“怎么了?”我突然觉得老二此时,肯定有些重要的话想要和我说。 不然不出我所料,“我要去东北支教了!”说完这句话,他使劲地抹了一下嘴巴,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去东北?”我当即坐直了身子,“支教?”我在确认着从他嘴巴里面说出的这句话,觉得此时蹦出来的这句话,真的有些像是天方夜谭。 “是的……”老二说着,掏出了手机,一下下地给我划拉着手机里面的这些照片,我仔细地看着这些照片,也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第一张照片是雪中有些坍圮倾颓的校舍,只是用那残砖片瓦盖了几间简易的校舍,明显属于危房,而那校园里面的旗杆也只是一根简易的竹竿,上面挂着的五星红旗,歪歪斜斜,破破烂烂地挂在了一边。 第二张照片是一群孩子,在雪地里,露出了嘴巴里面那两排雪白的牙齿,个个都喜笑颜开,但是他们身上的衣衫仍旧破旧,有的孩子的鞋甚至都露出了脚趾。 第三张就是老二跟孩子们的合影,他的笑容在那皑皑白雪间,也显得极为清爽,和那满天满地的大雪连在一起,没有任何世俗的污染,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是我过年的时候,去了一趟我堂姐那里……”老二说到此,抹了把眼泪。 据他所讲,她的堂姐,当初嫁给了一个来自东北穷乡僻壤的一个青年,二人情投意合,虽然家里极力反对,但他堂姐仍旧跟随那青年回到了家乡,一直在家乡投身教育事业,为那些农村里面的孩子,传授知识。 “我堂姐去世了!”老二说着,伸手抹着眼泪。我自然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我们这一代的人,大都是独生子女,由于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那自然在表姐弟,堂兄妹之间的感情深厚。 之前在上学的时候,老二的堂姐就十分的照顾他,不仅在财务之上予以接济,每周末来的时候,就连老二的衣服还有臭袜子,都拿去给他洗好,再送来。 老二说着,就泣不成声了,那声音悲痛至极,或许也是喝了酒的缘故,才可以让他在此时痛痛快快地释放出自己的情绪。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感受到周围有些异样的目光,仿佛探照灯一般地在我们的身上划过。 过了许久,老二终于止住了哭泣,他告诉我,她表姐得了乳腺癌,谁料去年的时候,病情急速加剧,而今年过年,他就是去那个山村里面帮她堂姐办了丧事。 当时他堂姐的灵柩出殡的时候,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出动了,全村的人对着那灵柩行大礼,还有那学校里面的娃娃,全部都在胳膊上面带着黑纱,每个孩子都痛哭流涕。 结果在堂姐下葬之后,村里的干部更加头疼了,表姐走了,以后的这课谁上呢?山村偏远,老辈的人没有几个识文断字的,凡是稍微有些个能耐的全部都远走高飞了。 “我当时就看着那些孩子的眼神,我就觉得我应该留校,小天,你也知道,去年我在王哥公司卖产品,坑了不少人,我觉得我留在那里支教,也算是帮助了一下孩子们了……”老二说完,又抹了一把眼睛。 第八十八章 灵童牌 “从毕业到现在,我也算是在手中攒了一笔小钱了,大的做不了,起码还可以给山里面的孩子添一套校服,添些学习用品!”说到此处,老二又开了瓶啤酒。 听完了老二这席话,我也猛地干了杯子里面的酒,换位思考,假如我是老二,我或许会做出和他一样的抉择,想到此,我从口袋里面取出了钱包,一把把里面的人民币悉数给抽了出来,全部塞给了老二。 “辉子,来,这些你都拿着!”老二推脱着不要,但我还是不由分说地交在了他的手中。 “拿着吧,来,快点儿,就当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你帮我捎过去!”看我态度坚决,老二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说,先替那里的孩子好好谢谢我。 天气日渐暖和,节气也过了惊蛰。老崔头在这期间只来过仙祐堂一次,看到崔明伏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崔明丽把这里的账目还有一切管理的仅仅有条。 运营的顺顺当当的,高兴地捋了捋胡子,“不错,不错,我就说嘛,还是明丽靠谱不是,你们这俩混小子,要好好听她的话知道不?” 崔明伏和我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当中我们读出了四个字,那就是——去你大爷!整天摆个冰山脸跟这儿一坐,我们都仿佛在冷库里面干活,好在老崔头只是在店里面呆了那么一会儿,说了一会儿,也就从这里离开了。 我和崔明伏这才稍稍地吁了口气,还好,那崔明丽没有再在这老崔头的面前,奏我们一本,搞得我们的前胸后背都长满了毛刺一般。 转眼间,3月8日,国际妇女节到了。好在我提前把礼物寄到了z城的小太阳幼儿园,是一部崭新的手机,还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小鱼儿收到之后,高兴的不得了,赶紧用新手机回拨一个电话给我,话语里面藏不住的满是幸福。 “好的,宝贝,么么,早点睡……”那天晚上煲完了电话粥之后,我喜滋滋地躺在了床上。而就在此时一块雪白的脚皮,从我的正上方直直地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额头上。 “催命符,我草你大爷!”我一骨碌坐了起来,冲着上铺义愤填膺地喊着,“你他妈是没长眼还是怎么滴,抠完脚直接往我床上扔吗?” 崔明伏扇了扇鼻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你太幸福了,有些嫉妒!” 得了,我有了这么个倒霉上铺,我看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4月的一天,当我和崔明伏正坐在这仙祐堂里面闲聊扯皮的时候,那石老板在吉泽社长的陪伴下,竟然登门而来了。 “哎呀,韩法师,崔法师,二位好啊!”石老板见面先向我们拱手行礼,崔明丽见到此种的情况,快步走进了寝室里面,一把关上了房间的门。 见此状,石老板和吉泽社长都有些不解,但我和崔明伏解释了一下,这是我们的师妹,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些大了而已。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但看起来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哦!”吉泽社长挑了挑眉毛,看了着那紧闭着的寝室门。 石老板对我和崔明伏在年前给予他的帮助再次表示了感谢,同时还说自己中午做东,在省城最好的饭店招待我们。 对于和这种资本家的参与,我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兴趣,怎奈何崔明伏却有些变态的喜好,无奈,我们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害怕他真的会在小鱼儿的面前告我的黑状,便和他一起去。 “二位可以赏光,真的是我石某人的荣幸啊!”石老板高兴地站了起来。 我的目光在他的脸颊上面停留了一下,不禁心中一震,虽说这石老板整个儿看起来是比较正常的,正气充分,中气十足,但是为什么我在他的脸上仍旧可以看到一些隐隐环绕的黑气?只是不甚清晰,若有若无? 正在沉思着,崔明伏一把拉起了我,“想什么呢?还不快走,有好吃的还这么不积极!” 饭局不出所料地设在了我们省城最气派的酒店,那澳洲龙虾还有帝王蟹再次被端上了桌子,吉泽社长还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我和崔明伏都不是识货之人,但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看到之后差点咬到舌头。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已然盛满了金子,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装钱的貔貅,只是那貔貅只吃不拉,但我仍旧是也吃也拉。 但我的目光仍旧是有意识无意识地落在了那石老板的身上的,那团笼罩在他面部的黑气此时更加浓烈了,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层阴影。 “嗨,好热啊,咱们几位在一起吃饭,我就不穿的这么周吴郑王了!”石老板说完,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带,解开了自己脖子里面的文明扣,当他的脖子裸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终于恍然大悟。 只是他的脖子上竟然有一层青紫的掐痕,这掐痕一共是十个孩童的手指印,一边五个,当真是整齐排列,只是这手印也是极浅,我瞪圆了眼睛。 “对了,韩法师,您看,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灵童牌’,你知道吗?我那朋友哇,也是一个做生意的,但是自从他带上这‘灵童牌’之后啊,他的生意好的不得了,你知道吗?” 石老板说着,兴高采烈地把脖子里面一个吊坠拿在手中让我看着,我看到之后,立刻明白了他脖子上面那两排掐痕的来源。 之间那个所谓的“灵童牌”,是一个塑料的呈大水滴状的吊坠,只是这水滴内部充满了那黄黄的呈油状的液体,并且在这液体当中,还有一个小童的雕像。 这个小童通体发黑,并且那五官雕琢的还算是精细,只是显得十分的暴戾,尤其是那眼珠恨不得马上要凸出来,妈的,这叫“灵童牌”啊,我看着百分之百的就是邪童牌,那黄黄的液体,分明就是尸油。 自从进了这一门,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那判官笔,我是一刻也不敢离身,而就在此时,我一把把判官笔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那尖锐的笔尖一下子挑在了这“灵童牌”的吊坠之上,“噌”的一下那吊坠的绳子被我这判官笔调成了两截,而那吊坠也“乒乒乓乓”地滚落在了地上。 “韩法师,你……”石老板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不过那精明到了极致的吉泽社长,此时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他意料到我肯定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似的。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这他妈是‘灵童牌’,你再带两天保准被这逼玩意儿给搞死!”我说着正准备转身去处理这块吊坠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一阵的银铃晃荡之声。 一声大喝传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喝止,那崔明伏的法螺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这块吊坠之上,并且把那吊坠砸的稀巴烂。 “啊——”一声孩童的惨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一股黑烟冒气,那吊坠里面的黄色的油顿时被砸的四溅开来。 我一脸扭曲地看着崔明伏,崔明伏倒是一脸轻松,卧槽,我当时只想拍桌子,他这老是喜欢一棍子打死的态度,到现在仍旧是改不掉。 “韩法师!”石老板问着我,那脸上仍旧充斥着满满的惊恐,他肯定也觉出什么不正常了。 我摇了摇手,没有回答,只是指了一下崔明伏,“让他跟你说!” 崔明伏倒是得意地抹了一下头发,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跟石老板解释了起来。 要说石老板身上佩戴的这个吊坠,别人告诉他是“灵童牌”,其实,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古曼童”。 “古曼童”是泰国的叫法,中文译名为“金童子”。 它是泰国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的奇异圣物,在泰国依据古老秘法流传下来的“古曼童制作术”并按照古法正确赋予法力的古曼童,很多人都亲身经历过祂的灵验与威力,体验过祂神奇的神通。 很多泰国人都相信,由高僧、大师制作的古曼童都具有神奇的法力,而制作这些圣物的大师必须按照典藉学习控制心灵使内心平静、注意力集中,并将法力注入圣物中,让使用该圣物的供养人感受到其法力,就像是被一个”守护灵”保护着。 每一尊古曼童开光时都会需要用到高级的法术,然后就会有自愿成为”古曼童”的灵魂进入并使之拥有神奇法力,并在不违悖佛律的前提下照顾及帮助供养人,使供养人安居乐业、心想事成。 古曼童的制作除了需要拥有严谨的态度,而且还要师父静坐止观的高深功力恳请阴间阎罗王恩准将孩童的灵魂进驻古曼童之中,供养人也需在不违悖佛律及法律的前提下供养古曼童,古曼童也必须要善用自己的法力来造福人类、累积功德,以期在下一次能够轮回再生为人或成仙成神。 “这不挺好吗?”石老板喃喃道。 崔明伏听到这句话,当即瞪圆了双眼,“你说什么?很好,你当你这真的是‘古曼童’吗?你这分明是在‘养小鬼’,还有这黄色的油分明就是尸油……” 第八十九章 钱辉失踪 听到这话,那石老板不禁张大了嘴巴,嘴巴里面几乎都可以塞进去了一个大鸭蛋了,而那吉泽社长的脸色也微微地有些变了。 “你看看这地上的液体,这他妈的分明就是尸油!”崔明伏说完了这句话,又接着往下说了去。 而养小鬼则是利用法师催咒烧符的方式迫使孩童的灵魂追随,过去也曾听说过,法师用符咒施法于大门下的挡板,待有孕妇跨过挡板即刻流产,此时法师再将流产的孩童灵魂收服并纳为己用,其方法与立意跟古曼童的制作大相迳庭,不可相提并论。 简单来说,古曼童的灵魂是自己自愿来当古曼童的,是以慈悲心为出发点与祂共修的。中国养小鬼则是用法术禁锢、屈服孩童的灵魂任意指使,其心态与手段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正是因为这些孩童的魂魄被收来之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身上自带的戾气无法祛除,便会转而噬主,这就是为什么石老板的脸上会有那黑黑的煞气,并且那脖子的一周竟然还有那十指的掐痕,这样子看起来当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只是,这孩童之魂定然可怜,本来我还想看看这孩童的魂魄有没有可能被我和崔明伏用一些奇特之法进行炼化,可以让他由邪向善,怎奈何,崔明伏这一棒子倒是把他直直地送上了西天。 这“小鬼”若是真的出了问题,必定引起那养鬼师的察觉,这在以后,无疑是给我们制造了一个新的敌人。 “哎呀,我真是糊涂啊,我说怎么这两天睡觉的时候呼吸不顺畅呢,谁晓得竟然是被这个玩意儿给害的……”石老板说着,不由得破口大骂,嘴巴里面一直提着一个叫“谷老味”的人,我的心脏不由得又被生生地揪了一下。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一句话,谷老味,就是之前帮你找阴阳先生看风水的人? 石老板听到之后拼命地点着头,“就是那龟孙子,妈的,没有想到他真是瞎了狗眼了,上次给我找了个神棍帮我看宅子,这次又送我一个小鬼,我他妈……” 说到这次,石老板自己噤声了,他是个生意人,精明如他定然可以揣度出自己这话的意思。 “感情是这老孙子在骗我啊……”石老板猛拍着自己的脑壳儿。 我摇了摇头,轻声地告诉他,其他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但是我们做这一行的有些话也不可以说的太过于明白,一个人第一次在你面前帮了倒忙,或许是处于好心办了坏事,但若是接二连三的发生的话,那就铁定不是失手了,那绝对是故意为之,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石老板自己亲自揣度一番,具体是什么感觉,我想他肯定比我们这些人更加清楚才对。 看着那溅在了地上的尸油,我的心里面十分地抵触,看着这满桌的山珍海味,还是没了一点儿的胃口,石老板再次千恩万谢,在把我和崔明伏送下车的空当还给我们封了两个厚厚的红包。 “你说这老犊子是不是傻?”崔明伏捏了捏红包,微微地笑着。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对于他们这种生意人来说,只有永恒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永恒的敌人吧……”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下午两点,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和崔明伏准备站在门口抽一支烟再进去。 但那崔明伏此时却一把推开了玻璃门,崔明伏和我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干嘛啊?”崔明伏一脸地不屑,“小姐,你看清楚,现在是几点,我告诉你,现在可是离下午两点半还有整整半个小时呢,你不是说了吗,什么都要依靠那规章制度办事儿……” 崔明丽的脸色又微微发红了,现在虽说天气转暖,但是我们屋子里面的暖气没有停,所以在双倍暖气的吹拂下,崔明丽的脸颊红润地仿佛是一颗红苹果。 她没有理会崔明伏,只是看向了我,“韩小天,有人找!” 撂下了这几个字,崔明丽转身进屋,她走到饮水机的旁边接了两杯水,端到了仙祐堂的会客区的茶几上面,“来,您二老先喝点茶……” 我看着那会客区的位置,在那沙发上面是坐着两位老人,之所以说是两位老人,是因为我看到了他们二位的头发,现在已然全部都花白了,只是他们背对着我,所以并没有看到正脸。 “谢谢……”两位老人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了茶水,慢慢地转过身来,当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从头到脚地把我打量了一番。 这两位老人,男的比较儒雅含蓄。女的也比较温婉有气质,只是这两位的面孔,在我的脑海当中仿佛没有备案,我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他们究竟是谁。 “你就是小天吧!”女的先开了口,我突然发现她眼圈高高地肿了起来,尤其是那两个眼袋,仿佛往里面注了许多的盐水,她微微地咧开了嘴巴,嘴角边上挂着一丝的苦笑。 我微微地颔首,“请问您是?”抱歉,对于这两位在我的脑子里面当真是搜不到任何的信息。我说着,慢慢地走到了沙发去,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那位阿姨不知怎的,竟然抽泣了起来,而且这一开始抽泣就一发不可收拾,见此状,崔明丽拿来了一盒纸巾抽出几张递到那阿姨手中,“阿姨,您先别哭,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崔明丽,妈啦,我当真没有发现崔明丽有这么体贴过,这他妈还是我们认识的崔明丽了吗? “嗨,你先别哭!”这位叔叔倒是先安抚了一下阿姨,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说吧!”他的语气里面也充满了无奈。 “是这样子的!”他眉头紧锁,“我们是钱辉的爸爸妈妈,之前你可能没有见到过我们,但是钱辉那孩子却老是跟我们讲起你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我赶紧起身,向这位叔叔伸出了手,“您好,叔叔!” 这叔叔也伸手和我握了一下,接下来继续地讲着钱辉的事情,“那孩子在年后去东北的一个村子里面支教,你知道这个事情吧!”我老实地点了点头。 钱叔叔接着说,“本来这是一件好事,我和他妈妈也都比较支持,但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他说到此,停顿了一下,而那阿姨的哭泣之声,更加剧烈了。 我的心似乎也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在我的潜意识里面,隐隐地觉得要出现什么事情了。而钱辉爸爸接下来的话,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一周前,就在他支教村子周边的山上,他失踪了,虽然已经报了警,警察也展开了搜救,但搜救了一阵子没有任何的结果,也就放弃搜救了!” 钱辉爸爸说到次数,手掌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但是我们不想放弃啊,我们就他一个孩子,他当时上山就是想跟着那村子里面的猎手打一点山里面的野味,回来给孩子们补补身子,钱辉这孩子啊,自从去到那里支教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有些时候,我们托人给他捎过去的东西,他都舍不得吃,都要留给孩子们!” 听到这里,我也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了,没有想到,老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跟他一起去的村子里面的那个猎手倒是回来了,但是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总说胡话,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的,虽说也有你的电话,但还是没有当面说的比较清楚啊,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话说到此,钱辉爸爸的语气有些迟疑了,仿佛有些难言之隐,此时有些骨鲠在喉,前辉妈妈倒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钱辉爸爸这才开了口,“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去一趟东北,去一趟钱辉支教的地方,我们再去找一下他,拜托了……” 此时,仙祐堂神龛前的烟火突然亮了一下,原本那长长地一段矗立在香火头顶的烟灰赫然掉落,那烟火又突然明亮了一下。 “我求求你了小天,我之前听钱辉讲过你的情况,我们相信你也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儿的,我求求你了小天,你和钱辉之前是那么好的朋友,这次就当你是帮帮他了!”说完这句话,“噗通”一声钱辉爸爸竟然跟我跪了下来,而看到他跪下来之后,钱辉妈妈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子不住地在颤抖。 我伸手把他们二位扶起,“您这是干嘛呢?您先起来,先起来再说!”我的心在滴血,不由得想起了我那在z城的老爸老妈,倘若我要是遭遇了如同钱辉这样的不测,他们定然也会这么跪着去求人了。 “小天,我求求你,就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钱辉妈妈的哭泣当真是让人肝肠寸断。 “别哭了,我去!”我一咬牙,说的斩钉截铁。 “真的吗?”钱叔叔和阿姨也都欣喜地看着我,从他们的眼睛里面,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九十章 启程 我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影子。 假如我遇到了跟老二同样的问题的话,那么我爸和我妈肯定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宁愿在一个晚辈的面前下跪吧! 钱辉妈妈的嘴巴嗫嚅着,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谢谢你,小天儿,谢谢你……” 说着又捂住了脸颊“嘤嘤”地哭了起来,钱辉是他们老两口的独生子,倘若真的出了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之后可就真的“老无所依”了。 是的,我们这一代是独生子女的一代,我们从小承载了长辈们太多的爱,但是假如我们发生了意外,他们也承载着莫大的风险。 钱辉爸爸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订票,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崔明丽,此时,她仍旧坐在了柜台前,低头专心整理着东西,钱辉爸爸走到了门外开始打电话问着火车票的事情 ,钱辉妈妈也跟了出去,现在房间里面只留着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 “天儿,你真的确定去了!”崔明伏抬眼看我,目光里面满是复杂。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这一次我肯定要走这一遭,且不说那钱辉是我这么年的哥们儿,就是看在两位老人的份上我也肯定要去……” “好,兄弟……”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这样子,哥哥跟你一起去,这趟免费,东北那嘎子深山老林你肯定不熟悉,我是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我去肯定可以跟你帮上忙!” 我惊诧地看着崔明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我的印象当中的崔明伏总是喜欢以精确地方程式去计算着周遭的一切得失,这次怎的竟然会这么的主动呢? 我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不管怎么说,有他在的话,他对于东北林子里面的事情了解的也比较多,肯定会好一点,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崔明丽了,不晓得这丫头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又再说我们脱岗,转而报告老崔头。 崔明丽走了过来收拾着茶几上面钱辉爸妈喝过水的杯子,转身看着我,“韩小天……”她刚刚从嘴巴里面吐出了这三个字,我立刻就打着手势。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无非就是要把我和老崔的问题报告给老崔头嘛,可以啊,你尽管去报告,我这次还真就告诉您,这趟我去定了,我不管老崔头会不会把我给开了,总之,我得去找我兄弟!”我看着崔明丽还算是生色平和地说出这些话。 但是在我的心里面仍旧暗暗的打定了一个主意,假如崔明丽当真反对的话,那我也只好放弃在仙祐堂的这份工作,但假如我不走这一遭的话,那么在我的心中,当真只会后悔了。 可崔明丽却说出了一句让我大跌眼镜地话,“我陪你们一起去!” 什么?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这句话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晴天大霹雳,只是这个霹雳的惊人程度也着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刚开始认为这崔明丽只有反对的份儿,怎奈何现在的情节竟然发生了惊天大逆转。 崔明丽说完走到了寝室里面,当我们把这话传达给门外的两位老人的时候,他们也异常兴奋,此去搜寻老二,定然无比凶险,还有更多不可预知的事情,都隐匿在那深山老林当中,而崔明丽的能力,我和崔明伏都是有目共睹的,有她相随,定然有百益而无一害。 钱叔叔也订好了火车票,是晚上8点的车票,在这期间,我和崔明伏还可以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崔明丽收拾了一番,跟钱辉的父母说自己先去省城的批发市场采购一些东西,到时候进山的时候用的着。 我和崔明伏也要回家收拾一些随身换洗的衣物,于是大家约定在晚上七点的时候,直接在火车站集合,在这之前可以先做一些准备。 崔明伏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头雾水,“天儿,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点头赞同,虽然崔明伏没有明说,但我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崔明丽貌似对于一切的人和事物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但是这次对于老二的父母,却是一副春风化雨的模样,仿佛从她内心深处生出了一泓温泉,正在慢慢地化解着她这原本冰封的身体。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把嘟嘟给封印住了,不由得想起在姥姥去世的时候,我带嘟嘟返回省城的时候,在那火车上遇到老崔头的情景。 还有那句“看好你的鬼崽子”一直在我的心头盘绕着,火车上鱼龙混杂,搞不好,就有那“火眼金睛”。 晚上七点,省城火车站,广场上的声音嘈杂至极,仿佛那一团团的苍蝇不停地环绕在耳膜的四周。这是我们省城当中治安最混乱的地方。 在24小时的时间里,这里是永远的人流不息,广场上的大灯长明,照亮了广场上的每一块的地砖,还有在其上穿行的每一个行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满脸欢喜,有的直接把包裹或报纸平铺在地上,闭目养神,但眉目之间,皆是那怎么也隐藏不住的倦意。 我、崔明伏、钱辉爸妈还有崔明丽碰在了一起,崔明丽的手中拖着一只巨大的箱子,我和崔明伏不禁咋舌,心想这女孩子真是麻烦,去到那里都要带这么多的东西。钱辉的父亲把车票分到我们的手中。 “您这可好,带着这么大个箱子,您当我们真的去那边度假啊!”崔明伏冷嘲热讽了一下,我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次的事情,崔明丽当真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崔明丽只是冷冷地看了崔明伏一眼,并未言语。 “好,时间不早了,我们进站吧……”钱辉爸爸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崔明伏看了一眼票,拉扯了我一下,“怎么还是硬座票,从这边到黑河可要21个小时呢,还是在那不晚点的情况下啊!”崔明伏的面皮皱皱巴巴的仿佛是一张揉皱了的湿纸巾。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也稍微体谅一下这两位老人,其他的不说,为了这钱辉的事情,人家这俩老人也当真是操碎了心,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散尽家财,上下打点,咱们也理解一下。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暗自嘀咕,“草,早知道这次出来这么苦逼,老子还不如在家搂着我那些佳丽呢,一会儿上车,我自己加钱补卧铺!” 省城的火车站的混乱,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在车站外的广场,第二就是在火车的月台。尤其是卧铺车厢,我们还好,起码有座位,怎奈何,虽然这春运已经过去了,但是目前这铁路运输的压力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减缓。 列车大门打开,人流拼命地往门里面挤去,带着红袖章的列车员站在车门处,努力地维持着秩序,怎奈何这边的人流汹涌仿佛就是那钱塘江大潮。 往前看去皆是那或油腻,或清爽,或黑或花白的头发,也有那厉害之人,直接从窗户爬了进去,而那刚开始还在一边努力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此时却一把托住了爬窗之人的屁股,努力推举,那人的双脚才消失在那窗口,我想他应该不是脸先着地。 好在虽然拥挤,但我们几人均挤上了车厢,并且拿出车票在对照着号码,但从车门到座位这一路走的也比较艰辛,在车厢的过道上几乎是哪儿哪儿都是人,穿过这“人墙”的时候,免不了要和别人的身体接触,便会发生一系列的摩擦,那“啊啊”的痛叫之声,不绝于耳。 落座之后,才感觉周身闷热难耐。那烟味、体味、头油味儿还有那泡面和火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钻进了鼻孔里面几乎可以把人头盖骨给顶破,但是说来也比较奇怪,这味道假使是第一次闻到的话,是会觉得十分恶心,但假使闻得次数比较多了的话,竟然还会使人觉得上瘾。 崔敏丽皱着眉头审视着车厢的环境,旋即把脸转到了车窗外,看着这夜色当中的省城车站,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厚重。 崔明丽当真有能耐,那个巨大的行李箱,竟然安放在了行李架上,我都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把这个箱子给搞到上面来的。 车子慢慢地启动,我们算是往黑河的方向迈出了这第一步,钱辉的爸妈坐在我和崔明丽的对面,他们也望向了那窗外的夜色,发出了一声深深的嗟叹。 “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崔明伏没和我们坐在一起,他坐在了我们的邻座,握着对面一位红发女郎的手,在上面用食指划着,那姑娘嘻嘻地笑着,连连说痒,崔明伏倒是一本正经地品评着那姑娘的手相,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哼……”崔明丽不屑地冷哼一声,又把脸转向了窗外,钱辉妈妈慢慢地把头靠在了车窗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我也慢慢把头靠在后座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此去是凶是吉,一切都是未知的…… 第九十一章 崔明丽的另一面 火车停停走走,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成单一的墨色,只有在途经站点的时候,路过了那一个个灯光闪烁,霓虹重影的城市,才可以看出一些不同。 或许是近日的奔波劳顿,钱辉的爸妈已经沉沉地睡去,这让我十分的羡慕,靠在这几乎竖直的车座上,竟然还可以睡得如此安稳。 但是我的头几经尝试,仍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放置,总之在闭上眼睛的瞬间,脖子就不由自主地歪向了一边,于是我索性睁开眼睛。 而过道一旁的崔明伏也没有再跟那红发女郎看手相,不过车子走了一阵子,陆续有人一站站地下车,车厢里面倒是宽松了不少。 那红发的女郎也不知何时从崔明伏的对面,换到了崔明伏的身边,头靠在了崔明伏的脖子上,那火红的头发就缠绕在崔明伏的脖颈周围,这让人觉得崔明伏的脖子上仿佛缠绕了一条猩红色的围巾。 我看到老崔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仿佛一条灵活的蛇,滑到那红发女郎的上衣当中,好像寻巢探穴一般,于其中穿行,而那女生也紧紧地闭着双目,从喉头当中传来了阵阵地低吟,并未反抗,这给了崔明伏莫大的暗示,他也愈加大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对崔明伏心生佩服,即使在如此的条件下,就可以在数小时之内,搞定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让其甘愿成为他手中的玩偶,着实厉害! 与此同时,就听到“嚓”地一下轻轻地摩擦声,肩膀上顿觉一沉,我心下稍惊,慢慢地把眼珠侧了过去,哎呀,不会吧。那冰山美人崔明丽,整颗头颅正结结实实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慢慢地抖动,就好像是雨后微微地沾上雨滴的蜻蜓翅膀,纤长而灵动! 火车仍旧在“况且况且”地往前开着,我的心脏也随着这火车一抖一抖的,眼珠不由自主地斜到了崔明丽那边,此时她的呼吸声近在我的耳边,那温暖的鼻息喷薄出来,直直地冲到了我的耳垂。 她嘴角微扬,一抹玩味的笑意,就这么地漾在了唇边,看到这一幕,我的呼吸都要暂停了——我终于看到了她面瘫之外的一面,其实睡着了的崔明丽是那么的安详、美好甚至还透露出一种单纯的可爱。 “嗡嗡嗡……”手机在口袋里面震动起来,我从口袋取出,不禁脑袋涨大,竟然是小鱼儿,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是晚上11点半,这是小鱼儿的正常作息时间。 而每到了这个时候,小鱼儿都会给我打个电话,这仿佛成了她睡觉前的保留项目,但是现在崔明丽的头正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假使我现在接了电话的话,一个不注意把崔明丽给弄醒了,再发出点儿什么声音,我他妈有理也说不清了。 但是电话就在此时急促地响着,小鱼儿的心思比较细腻,若是让她察觉出了蛛丝马迹,定然这一整晚别想安眠了,想到此,我把手机放在了座位前的桌子上,想慢慢地把崔明丽的头从我的肩膀上移动起来。 可我的手还未碰到她的头,肩膀只是抖动了一下,崔明丽的睫毛猛然颤动了一下,搞得我的心一震,手就静止在了当下,连眼珠都不敢再转动了。 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了两声,旋即那屏幕整个儿的黑了下来。我的心也静止在了当下,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慢慢地从我的心中升腾而起,我甚至想到了小鱼儿坐在了床边,嘟起嘴吧看着手中的手机,还有那手机当中传来的声音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而就在此时,肩膀上的崔明丽微微地“嘤咛”了一声,慢慢地把头转向了一边,整个儿地从我的肩膀上挪了起来。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抓起桌子上面的电话,快步走向了厕所,把门关紧之后,给小鱼儿回了个电话。 “刚刚你没接电话,我好担心呢!”小鱼儿的声音满是温情,我看着窗外那一片黑茫茫的夜色,想起了我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小鱼儿,顿时心中一阵悲凉。 小鱼儿又叮嘱了我几句,现在正值冷热交替的时节,这温度,仿佛是随机播放的,叫我自己一定注意增减衣物,她现在正努力积攒假期,等攒够了,一定第一时间来到省城看我。 电话挂断之后,我走出厕所,站在两节车厢的交界处,慢慢地抽着一支烟,心头涌起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我总是把自己处于一个生死未卜的境地。 而我的小鱼儿却每天都在为我提心吊胆,我爱她,但同时却连一个最基本的安定环境都没有办法给她提供,想到此,我猛吸一口烟,顿时头昏脑涨,喉头传来了一阵的刺激,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刚刚转过头去,就看到崔明丽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她刚刚洗完了手,正要返回座位的时候,立时停下了,站在这两节车厢的交汇处,定定地看着我。 这交汇处的封闭不是很严实,夜风无孔不入,把崔明丽的长发慢慢地撩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一件长款灰色的棉衣,仍旧是一条黑色紧身裤,那两条修长俏丽的大腿,仿佛是两条高耸入云的擎天柱。 没想到,她竟然慢慢地走向了我。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紧缩,不会吧,她这是要干嘛呢?不会是刚刚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就以为是我在占她的便宜吧,草,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这可真的比窦娥还冤呢! “你……”她的眉间竟然出现了一种少有的柔和,“以后还是少抽烟了!” 我正暗自嗟叹,她怎么会突然间跟我说出这样一句话,而此时,她正转身要走。我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等下!”此话一出,崔明丽转头看向了我。 “什么事?”她看着我,眼睛里面也出现了诧异的神色,自从她来到了这个仙祐堂,我和崔明伏很少和她讲话,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在这法堂里面料理着自己的事情,和我们也鲜少交流。 我吸了口气,“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我冲着座位的位置努了努嘴巴。 崔明丽靠在了车厢壁上,一头的黑发又散落在了面前,夜风吹来,把那头发又慢慢地吹散,露出了清丽的容颜。 “有烟吗?”崔明丽没有抬头,只是幽幽地传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姑娘。 “给我一支烟!”她抬起头,黑发下垂,那双眸子里面,满是坚定。 我赶紧给她递过去了一支,随即也把打火机递给了她。她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只是被呛得咳嗽连连,看来她还是没有习惯这烟草的味道。 崔明丽一把把手中的刚刚烧了一点儿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面,抹了一把眼睛,我这才发现,此时的她,竟然在哭。“韩小天,你有爸妈,真好……” 崔明丽喃喃地说着,此时我也明白了她之所以会帮助钱辉爸妈的缘由,原来,崔明丽不是自幼失去双亲的孩子,她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难产而亡,只是父亲把她拉扯大,虽说家境一般,但终究还算是幸福。 她们家就住在东北的一处山脚下的一个村落,因为年头久远,她也忘记了那个村落的名字了。而就在4岁那年,一次的山体滑坡,把他们家的房屋整个的埋入其中,但是父亲却把她紧紧地护在了身子底下,最终她得救了,但是父亲却永远离开了。 “我忘不了我爸在死之前一直在嘴里面重复着的‘活下去,活下去’,所以,当看到这叔叔还有阿姨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爸……” 崔明丽说着,立直了身子,抽了抽鼻子,走到了洗手池边,洗了把脸,又重新回到了那座位上面,我呆呆地站在那边,突然觉得,我竟然一直都不认识这个人。 我也胡乱地在洗手池边,伸手接了一捧水,往脸上胡乱地撩了一把,看着镜子里面那灰头土脸的自己,我使劲地摇了摇头,“老二,你可得等着我们啊!” 默默地在心中念叨出了这句话,我又重新走到了座位上,慢慢地把头靠在了座位上,火车继续往前开着,那车轮和轨道的摩擦声,仍旧不绝于耳,我靠在了车座上,闭上了眼睛,就在这凌晨时分,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竟然悠悠地睡觉了。 梦中,只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肩膀,一股热流袭来,肩膀上又多出了那股重量。我睡得昏昏沉沉,或许是崔明丽吧,潜意识里面这么觉得,但是好奇怪,那眼皮却似乎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睁不开。 而这火车也依旧在向前开着,即使闭着眼睛也感觉到了天光慢慢地亮了起来,看来是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 第九十二章 岛国瘪犊子 我被肚子当中那“咕咕”地叫声给不情愿地叫了起来,张开眼睛的那一刻,车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而车厢里面的人也减少了一半。 整个车厢空空荡荡,对面的钱叔叔还有老二妈妈,此时也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你醒了?”钱叔叔微笑着说,身边的崔明丽已然不见了。 我向一旁望去,崔明伏此时正两手环抱胸前,躺在了座位上,嘴巴张的老大,口水也流了一地,只是昨天还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火热**的红发女郎却不见了。 “来,吃面吧!”我抬起头,崔明丽手中端着两碗刚刚泡好的桶面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旋即又把桌子上没有拆封的桶面拿在了手中,重新地走了过去。 “这丫头,真温柔!”钱辉妈妈看着崔明丽的背影赞不绝口,“我们家小辉要是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听到了钱辉妈妈的这句话,钱辉爸爸也不住地叹气,我想娶媳妇的事情在她们这里来说应该是往后推了,首要的问题是先确定能否找到老二本人,正想着,崔明丽回来了,把手中的一桶面放在了我面前,又坐到了我的身边,打开了另一盒,她并没有看我,只是低头吃着面。 我吃着这红烧牛肉面,悠悠地看向了窗外,此时,窗外的地行已然不再是我广袤的大平原了,出现的是高低起伏还算是较为缓和的丘陵地带。 只是越往北边走,气温越低,丘陵上仍旧没有呈现出这春天该有的勃勃生机,那红绿之色也只有一星半点儿,但这就意味着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天儿,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师妹是不是在发展着地下情啊?我昨天晚上看你们可是一起睡觉了!”在厕所门口抽烟的空当儿,崔明伏的脸上露出了那不怀好意地笑容,还伸出胳膊,微微地蹭了我一下。 “呼——”我把嘴里面的烟雾悉数喷到了他的脸上,崔明伏顿时被我这口烟给呛得后退连连,忍不住竟然咳嗽了起来。 “您太抬举我了,我没那太阳神的火焰,怎么敢去融化冰山!”说完我又坏笑地看着崔明伏,“倒是你啊,你那手是不是把那红发妹子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呢?” 听我这么说,崔明伏,连连摇头,大呼昨天那红发妹子下车的时间太早了,他都没来得及进一步的行动,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我推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他妈行了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让你免费猥亵了那么久,都没要你的钱也算是够意思了……”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着,我们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到达黑河,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窗外的地行也已经由丘陵变成了波澜壮阔的山地。 偶尔还经过了一条条宽广的河流,在落日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雄浑壮阔,故人诗词有云——长河落日圆,大抵也就是如此景色。 过了一会儿,火车广播里面传来了一阵的广播声,“前方到站xxx,列车停靠时间为5分钟!”我起身伸了个懒腰,正想和崔明伏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而就在此时走上来两个穿着中山装,背着小包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目测高度只有170cm,留着平头,面色凝重,仿佛在脸上覆盖了一层轻轻的黑纱一般,眉头处也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走上车来,径直地坐在了我们身后的座位处。 我和崔明伏隔着过道对视了一眼,直觉告诉我们,上来的这两个人貌似并不是普通人。 当火车又往前行驶了一阵子的时候,身后的两个男人开始大声谈话,这把车厢里面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到了这边,只是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更加吃惊了,这俩瘪犊子,竟然是结结实实的“岛国人”!卧槽,怪不得,丫长得都不是那温暖良善的脸。 这俩瘪犊子用他们的母语在高谈阔论,搞得周遭的人一脸懵逼,一个从上车睡到现在的老大爷也被这说话声给吵醒了,一咕噜地坐了起来。 可那两个瘪犊子仍旧是在大声地说着,不顾周遭人这已然有些异样的目光。 “草泥马,龟孙子,给老子把嘴巴闭上!”崔明伏站了起来,抬脚猛踹了一下座位,登时我身后的那俩岛国瘪犊子才立即噤声了。 “对,妈的,再这么大声影响我们睡觉削你!” “喜欢说鸟语就滚到你们国家去说去!”车厢里面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地撂出了这样的话语。 就在这一路的颠簸当中,列车到了黑河站,谁料那俩岛国瘪犊子竟然跟着我们一起下了火车,但他们却明显快了我们一步,脚刚着地,立刻消失在了这茫茫的夜色当中。 下车之后,呼吸到了第一东北边陲的空气,鼻腔里面立刻塞满了冰碴子,虽然我们省城已然春暖花开,但在这“中俄之窗”的黑河,温度已然比较低,地上仍旧铺着一层细细地薄冰。 “得得得得……”我还好,穿着一件羽绒服,此时就已经被冻得直打哆嗦了,可崔明伏的上下牙却在没有节律地磕扣着,似乎要把这些牙全部都磕碎掉,他为了耍帅,只穿了一件夹克衫。 可明显他的体格并没有达到那北极熊还有东北虎的级别,此时抱紧了双臂,整个儿人蹲了下来,缩成了一个球状,减少热量散失。 “真……他妈……的冷啊……”别说他,就连钱辉的父母都忍不住地直打哆嗦。 崔明丽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打开了她的大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件的墨绿色的衣服,我撑开一看,竟然都是那军绿色的大衣,众人心中一喜,这可是御寒神器啊! “穿上吧!”崔明丽说着直接把这大衣套在了自己衣服的外面。崔明伏被冻得鼻涕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此时他用手抹了一下,也套上了大衣,“你看你看,还是我这妹妹善解人意,心思缜密!” 走出了黑河火车站,钱辉爸爸打了一个电话,就带着我们来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前,而此时一个穿着厚厚实实,但脸色紫红的大汉站在面包车前,正在憨厚地朝着我们笑着。 “你们好,我叫张英雄,是山风村的,之前和钱辉老师是好朋友!”他说着,友好地向我们伸出了手掌,我和他握了一下,他满手的老茧,搞得我手掌生疼。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上车吧,估计到了俺们村儿,也就是后半夜的事情了……”我听完之后不禁咋舌,心想当初老二支教的村子到底是有多么偏僻。 小面包启动,车辆却极为颠簸,车体里面竟然还总是发出一些不知名的声音,“叮叮叮,当当当,哐哐哐……”没有任何节律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这让我觉得这部车子是否得了严重的呼吸道疾病,甚至有些担心下一秒,这车会不会直接散架。 搞得车体和车轮直接分离,我们车里的6个人就直直地坐在这四个轮子上,面对着东北极度严寒的空气。 我和崔明伏坐在最后,崔明伏和钱辉妈妈坐在车子中间的一排,但从前到后,大家做出的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紧紧地裹着这翠绿的军大衣。 黑河市地处中国东北边陲,黑龙江省西北部,小兴安岭北麓,所以面包车开出没有多久,边上了盘山公路,妈的山路十八弯,而且这小面包的减震确实差劲,使得众人在车里面颠来倒去,仿佛是在坐着海盗船。 “不行啦,我要吐了……”崔明伏说着,拉开了窗户就超窗外那一片黑暗当中大吐特吐起来。 我也胃部翻滚,但我仍旧在极力地忍耐着。可那司机或许早已习以为常,仍旧稀松平常地和钱辉爸爸在唠家常。 “钱老师可真是个好人啊,不仅给孩子们上课,还给他们买了老些东西……”接下来就开始讲着钱辉失踪之后,虽然公安停止搜救,但他们村民依然自发地组织起来进行搜救,只是仍旧没有任何的结果,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 “本来想着王大壮回来了,可以问一下,但谁想他疯了,见人都说有鬼,见人都说有鬼……”司机边说边摇着头,我的心倒是一紧,看来老二的失踪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有可能这其中就是牵涉到一些超自然的现象。 “没事吧,你们……”汉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话音刚落就转动着方向盘,拐了一个陡弯,我的胃部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了一下,呕吐物甚至都涌到了嗓子眼儿。 汉子笑了,忙说,你们还是第一次走这盘山公路,以后走多了就习惯了。再说他们村子的位置由于是在小兴安岭内部,至今那路况都极为差劲,他这车都没有办法开进去! “什么?”崔明伏尖叫着,“那您这意思是,我们还得自己下车走11路了!” “呵呵,瞧您说的,怎么会让您搭11路呢?”汉子憨笑一声,崔明伏听到之后稍稍吁了口气。 “一会儿有骡车来接你们……”最后撂出这句。 第九十三章 悬崖泊车,猫头鹰笑 “什么?”崔明伏的声音陡然发直,后脖颈子高高地扬起,“你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那么古老的交通工具啊,再说了,您看看这外面的天气……” 这句话还没说完,冷不防都是一个急转弯,崔明伏的头直直地碰到了那面包车的窗户上,只听到“当”地一声脆响,他一把捂住了额头。 听到这话,我也不禁咋舌,崔明丽仍旧是一脸的镇定自若,她仿佛可以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似的。身上这军绿色的大衣,当真是御寒神器,仿佛是一条宽大的军绿色的被子,直直地把我和这外界的严寒彻底的隔绝开来。 并且我也发现,其实在崔明丽那偌大的行李箱当中,仿佛除了这些军大衣,当真是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看来真的是我和崔明伏有些错怪于她。 或许我的平衡感还有适应能力真的挺不错的,在这路上行进了一段,这他妈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过山车,胃部的翻滚没有加剧,反而慢慢地减弱了。 崔明丽紧紧地抓住了面包车的一个把手,我想她的感觉肯定也不舒服,脸色苍白,但她也在极力的忍耐,不过司机师傅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虽说是四月天,但黑河的天气在这夜间仍旧处于零下,并且这山上的温度相比市区来说,更加低,想必这盘山公路上也是上了一层冻。 “唔……”坐在我们前面的钱辉妈妈此时也有些痛苦地低下了头,崔明丽见状,侧身帮钱辉的妈妈握着胳膊上面的一个穴位,虽说我是医学专业毕业的,但我着实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穴位。 我慢慢地把头靠在了一边,望着那窗外无尽的黑暗,只有那昏黄的车灯照在前方路面上的时候,才看到那如豆的光亮,放眼望去,只是黑茫茫的一片,我们仿佛来到了那幽冥地府,而这部车子,就仿佛在那幽冥地府当中慢慢穿行的小船。 现在还好,起码还是在车里面坐着的,虽说破烂不堪,但仍旧可以抵挡这寒风的侵袭,但一会儿如果换成那驴车就够呛了,看来今天夜里,我只有穿着这圣洁的军大衣,在那驴车之上,接受着东北严寒的洗礼。 妈的,想想自己现在的境况,当真是有些悲催,小时候学的那句诗——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此时我当真理解到了精髓。 “不好意思啊,让各位受委屈了……”钱辉爸转过头,有些歉意地看着我们,此时,我们也当真不想去苛责这个老爷子,忙说没事没事,虽说意见最大的就是崔明伏了,但此时,他也只有附和地说着没什么事情,让他不要这么说。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感受一下东北的风土人情……”这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车身猛然一抖,就在我们惊叫间,车子拐了一个大弯,车上的所有人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另外一边猛然甩去。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已然见怪不怪了,可还没等车上的乘客反应过来来的时候,“啊——”司机倒是先大叫了起来,只见他使劲地在左右地抽动着方向盘。 一阵“咔擦卡擦”地声音传来,“方向盘卡住了——”这位高大而憨厚的东北汉子卯足了力气喊了一声,登时把我们的耳膜都震得似乎快要破裂了。 卧槽,我的后背登时被冷汗遍布,方向盘卡住了!这车子仿佛是一头失控的斗牛一般,直冲冲地往前跑去,前方一片黑暗,车头的前灯照亮的地方,我瞪大了眼睛——妈的,我们竟然是直挺挺地朝着悬崖冲了过去! 司机后背往后绷直,那脖颈子也登时立起,这种情况,他的脚已然把那刹车给踩到了底,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呲——”地声响,车子打着旋,往前飙飞而去,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识,从挡风玻璃往前望去,那由一望无际的黑色所填充的大悬崖,此时就像是一只张大了嘴巴,等待着吞噬这部车子的怪兽。 完蛋了,此时的我万念俱灰,只是心下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小鱼儿,来之前就知道这一行前途凶险,但是没有想到,点这么背,还没到目的地,就要横尸荒野。 车子里面满满地都是尖叫声,“韩小天!”崔明丽虽然没有叫,但她却低呼一声,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前面的崔明伏也扯着嗓子大叫,“妈的妈的……” 一团白色的雾气“咻”地一下出现在挡风玻璃前方,慢慢地雾气开始变得浑实,我瞪大了眼睛,这真的好像是一个人的身影,可这影子就像那昙花,仅仅出现了这须臾的时间,立时又消散了,与此同时,我们的车子竟然静止了下来。 “呼呼呼……”每个人都在喘着粗气,车外山风呼啸,而车子当中的我们也是心脏“砰砰”直跳。“快下车,快下车……”司机汉子没有回头,只是嘴巴发声,身子也是纹丝不动,“动作慢一点!别震着车,要不咱们都得完蛋……” 崔明伏和钱辉妈妈还有钱辉爸爸率先打开了车门,从里面慢慢地走了下来,当走下车的时候,钱辉妈妈直直地躺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泣着,崔明伏也跪在了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但我和崔明丽却坐在了面包车的最后一排,从这里不可以直接下车,还需要走到前排从那边的车门才可以下去。我吞了吞口水,崔明丽那抓着我胳膊的手,已然微微用力,有些发热了。 “你们俩先别动!”司机轻声地说着,慢慢地打开了车门,一只脚轻轻地迈了出来,我看到这一幕当真是叹为观止,一个如此的壮汉,动作竟然可以轻柔到了如此地步,他慢慢地把车子熄火。 等到他整个身子走到车子外面的时候,“哈——”地一声,他竟然努力地吐出了一团寒气,车灯熄灭,“小伙子,来帮把手!”那汉子一边招呼着崔明伏,一边安排着我和崔明丽坐在车子上面不要乱动。 现在前轮和悬崖边就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若是我俩贸然行动的话,那只有一个结果——车子直接冲下悬崖! 司机大汉和那崔明伏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车子终于往后挪动,只是每挪动一分,这两位都要累的气喘吁吁,“来,再加把力气!”登时觉得一股来自于大汉丹田的磅礴之力从鼻孔当中喷出,这车子也往后挪动了许多,而那崔明伏早已经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一边。 “呼……”崔明丽拍着自己的胸脯,看到脱离了险境,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手也从我的胳膊上面慢慢地移开了。我和她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没了这汽车外壳的遮挡,登时觉得整个人跳进了一汪冷水当中。 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把那银辉洒在了这山林间,在这车下站立了好一会儿,眼睛才算是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这里是小兴安岭一脉,我望着这月色下的山林,东北的山峰多险峻,在这峰回路转、层峦叠嶂之间还有无数的造化神功,足以让人惊叹。置身于其间,顿时生出了一种襟拥千峰,胸藏万壑的感觉。 “嘟——威特……嘟——威特……呵呵呵呵……”山谷里面响起了一种奇异的鸟的叫声,在这深夜当中,让人听到之后,有种心脏骤紧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怎么听起来如此的不舒服呢? 刚刚从死里逃生,大家心里面都有些四肢发软,其他的人纷纷瘫坐在了地上,崔明伏兀自蹲在了一边,而那司机汉子此时的声音却有些惊恐地说着,“我的天啊,我在这大山里面长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猫头鹰在笑呢!”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而那崔明丽的双眼当中也满是惊恐之色。 汉子叹了口气,慢慢地讲起了这句话的来历: 在东北的民间有一句俗语: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百姓们都非常相信这句话,因为它的确很灵验,当猫头鹰在哪个地方发出这种笑声时,那个地方很快就会死人。并且这句话是历经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并且老一辈的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屡试不爽!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并不是无稽之谈,在大学的时候,我在一份科技杂质上看到过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做——猫头鹰的笑声。 猫头鹰会笑,并不是因为猫头鹰是怪物,而是因为它的嗅觉灵敏。 人体本身就是一个由酸碱盐组成的电解质,当人体死亡的时候电解质加速分解,也就是新陈代谢的分解速度远远大于合成速度。这时就会散发出一种味道,就是腐肉的味道。 猫头鹰是肉食动物,嗅觉非常灵敏。就会飞过来寻找食物。它能够闻到食物的味道却找不到那块肉,就会发出焦急的叫声。也就是民间说的猫头鹰的笑声…… 第九十四章 夜行山路 听到这话,崔明伏白了司机一眼,当即就声音下意识地放大了! 大叔,拜托我也是在这东北“土生土长”的,您说的这些东西,我也听说过,所以,您就不要讲的这么清楚了,好不好? 崔明伏说完,使劲地剜了那司机一眼,虽说我和他都是学道之人,但毕竟这是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未走到目的地,几乎都达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空气中充满了的都是危险的分子,那未知的远方肯定也有着更加凶险的存在。只是刚刚那个突然出现在车前的白色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汉子憨憨地笑了,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穿着厚重,块头也大,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城墙,也像是一只笨重的大熊! “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也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还是需要往前赶路呢,这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跟这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我和崔明伏帮着这汉子把面包车推到了一个靠近山坡的位置,汉子说现在估计是没辙了,先把我们带到那驴车等候的地方,等到天亮的时候,再想办法吧。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真的要走11路……”崔明伏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扭曲,“草,我真的是受够了,早知道他妈的这一趟这么苦逼,我说啥都不可以来!”崔明伏坐在地上,大发着牢骚,握紧了拳头,使劲地砸着地面。 而钱辉的父母却在一旁向他致歉,那卑微的模样,当真让我看在眼里,疼在了心中。 其实崔明伏发出这样子的牢骚也完全可以理解,一路上硬座的颠簸,下车之后坐了一个破烂不堪的面包车,但是刚刚历经了一次惊魂的瞬间,到现在还要两脚充当发动机,在深山老林的黑夜当中,这让人的心中当真发狂。 “你吵吵什么?”黑夜当中,崔明丽的声音穿透了这无尽的黑暗,她站了起来,脸色愠怒地看着崔明伏,“没人逼你跟着我们走,你要‘坐地日行八千里’那就请便,一个大男人,在这叽叽歪歪地干嘛呢?” 崔明丽说着看向了那司机大汉,“大叔,带路吧,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司机点了点头,看了看崔明伏又看了看我们。 钱辉父母也忙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抓紧时间赶路比较要紧,崔明伏看到大家伙都是这样子的意思,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拍拍屁股站起来,大家一起跟着那司机汉子往前走去。 “咱们快点走,离汇合的地方不算老远……”汉子安慰着大家,抬眼看了下天上的明月,我也仔细地看了看,月色柔和,月光清透,并没有出现之前“毛月亮”的情况。 或许之前跟着姥姥一起斗“飞头降”的事情仍然根植在我的心中,慢慢地在我的心里面烙下了阴影,所以月亮周边的那一圈的毛边,貌似是我这么多年,怎么也甩不掉的那个梦魇! 山路崎岖,在这山林间有的地方还有那未化尽的积雪,有的地方却已经化开,那雪水潺潺地往下流淌着,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小溪,可这盘山公路上,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鞋子踩上去“咔哧咔哧”地响着。 一个不小心,脚下还会不由自主地打滑,我们只有在靠近山体的这一侧慢慢地行走!否则,在这黑夜当中,照样会有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 就这么地慢慢地往前走着,身体内部的卡路里开始燃烧,浑身上下的毛孔也不由自主地往外冒着热气,竟然把那如影随形的严寒驱散了不少,看来这生命就是在于运动! 司机汉子跟我们也逐渐地舒适,便慢慢地讲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说就当是在这路上,给大家放松一下,提下精神,切记走夜路的时候,一定不要走神,千万要跟上队伍,否则,就有可能走到另外一个世界当中去了。 我掏出手机,没有一格信号,但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我有些吃惊地问汉子,那赶驴车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车坏在半路,若是去的早了去接我们的话,那岂不是会在寒风当中久久等待吗?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 汉子爽朗地笑了,连连摇头,不会不会……他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别说手机了,我们村子里面连那座机都没有,不过没事,我和他约好了,他也没有手表之类的东西,咱们这嘎子的人,看时间从来都不用手表,都是通过看它……”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这月亮十分的还是像一个高高挂在天际的银盘,我砸了砸嘴巴,当我们居住了钢筋水泥当中的人们在惊叹于自己生活先进的时候,殊不知在我们这东北边陲,居住在小兴安岭深处的人们,为了生存,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生活方式,和相应的一些绝招。 从一侧的山体当中,横生出一个还算是比较粗壮的树枝,直直地挡在了路中央,这汉子立时停住了,站在这树枝的前,弯下身子,虔诚地拜了拜,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裁剪均匀的纸张,还有一个打火机。 我眯起眼睛看了看,在那打火机点燃的瞬间,我看到了那并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一沓实实在在的——冥币! “咔擦!”打火机点燃,也把这些冥币给点着了,汉子一把把这些钱抛在了树干上,才带领众人慢慢地从这树枝的一侧通行。 我有些不解,但也明白有些事情不可以立刻说出来,当走过那边许久之后,我才试探性地向汉子表达我心中的意思。汉子幽长地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在月光的映照下,嘴巴里面喷出了一团白气。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你有听过吧!”他语气柔和而舒缓,“咱们世间的万物万事都有自己的‘道儿’,这其中的‘道儿’就是道理,任何东西,只要足够老,就有属于它自己的故事,就比如那树枝,能从那山上横生出来,挡在路上,就有属于它自己的‘道儿’,咱们要过可以,但必须也要和它打个招呼!”汉子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当下加快了脚步。 大家紧紧地跟着汉子,夜路幽长,为了防止大家走神犯困,他又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自己之前经历的一件往事。 “你们听说过‘鬼打墙’吗?”汉子的语气深邃,仿佛打开了一件珍藏了许久的古董箱子。大家听到这句话之后立时噤声,崔明伏和崔明丽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而我也暗自吸了口气,即使我不是东北人,但我起码也明白一个基础的道理,那就是在走夜路的时候,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鬼打墙! 鬼打墙又称鬼砌墙、鬼挡墙,是一种诡异现象,指的是一个人夜里在郊外或荒野、坟场独自走路时发生的迷路现象。 一般情况下,鬼打墙现象都发生行人稀少的地方,而当事人则像着了“魔”似的会在原地打转,彷佛走进迷宫不得脱身,直到天亮时才能逃脱。而如此的深山老林,正是这鬼打墙的重灾区,如此不可提及之事,这汉子竟然脱口而出,当真让人心生悬疑。 而此时,钱辉的父母的身子已然在颤抖,原本他们老两口是走在最后,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走在他们的前面,但此时,他们却快步地走到我们三个的前面,钱辉妈妈的呼吸声又开始变得急促而没有节律。 汉子貌似正在专心走路,并没有注意到钱辉妈妈此时的情况,倒是继续讲述: 这汉子名叫陈二奎,今年40岁出头!据他所说,他打小就生的粗壮,孔武有力,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堪比“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对于长辈们告诉他的那些生活常识,他也觉得那完全就是在瞎扯淡,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可就在他二十岁出头的那一年,有天晚上,当他从一位朋友家喝完喜酒,回自己家的路上,路过了一处墓地。说是墓地其实也没有那么的规范,只是那一些矗立的坟头,有的尸体甚至只是用草席裹了一下,散乱地扔在了一处。 但此时的陈二奎,却有些酒劲冲头,便不由自主地指着这一处的墓地,大声嚷嚷,老子我是仙人下凡,专管你们这群孤魂野鬼云云…… 喊完这句话之后,他竟然还没有停止,直接宽衣解带,冲着这片墓地,挺直了身子,洋洋洒洒地尿了一泡,完事儿之后,拍拍手就离开了。 可谁曾想,原本就是几里路,平时的时候压根儿抵不住他这三步两颠的,就走到家了,但是这次竟然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家门,而不知何时,竟然第三次走到了这片墓地,当时他出了一后背的白毛汗,在这夜风中瑟瑟打斗,一时间嘴巴没有把住,竟然骂起娘来了。 “那时候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儿,老辈人讲究的‘道儿’,我压根理解不了,只是想着骂几句,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但没想到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 陈二奎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又开始颤抖起来了,足可见当年之事,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他声色稳定了一些,继续往下说着,可谁知,当他刚刚骂完一句娘之后,整个人登时从地面上坠落下去,“噔”地一声两只脚仿佛踏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件儿,可等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大声惊呼起来…… 第九十五章 接引白童子 他这脚下之物不是别个,正是一口硕大的朱漆棺材,夜深露重的,并且在光线十分的不好的情况下,但是这口棺材,却在这夜色当中散发着微微的血光。 陈二奎的身子抖动如筛糠,后背出的汗就迎着这棺材四周扩散的阴风,“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着。 此时,夜雾又突然降临,周遭的景物都隐匿在了这夜雾当中,而陈二奎立刻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着。 说来也奇怪,平时爬墙上梁都如履平地的陈二奎,这次的身子却异常沉重,爬了许久,身子都软软地滑落下来,再次落在了棺材上。 最后一次,陈二奎一使劲,才猛地从下面爬了上来,但早已气喘吁吁,也累的几近脱力! 他坐在那地上猛地喘着粗气,连滚带爬着站了起来,往前走去,夜雾越来越厚重,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看不清楚了。 经历了刚刚那一幕,他心中的恐惧陡然增加了许多,便不由得高声唱起了红色歌曲——扬眉怒云黑,挥臂惊雷立,大刀像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这首革命歌曲,气势磅礴,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他提高了一些气力!但走了一圈之后,那熟悉的一幕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夜雾撒开,地面上,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呈现在他的面前,洞中仍旧放着一口朱漆棺材,在夜雾笼罩下,这洞仿佛是恶魔的一张黑洞洞的大口,里面那红色的舌头若隐若现。 陈二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这样子的景象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忽而想起老辈们说的话那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悔恨自己不早点听劝,今夜看来当真是遇到“鬼打墙”了,看来势必要在这坟场当中困顿一整晚上,运气好的话,等到天亮才会散开。 老辈们说过晚上一人出门时,尽量不喝酒或少喝酒,保持头脑清醒很重要,如若不然,那诡异的事情往往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的身上,看来自己这次当真是栽在了平时的狂妄自大上。 可既然遇到了这诡异事件了,那就要勇敢面对,想到此,陈二奎,深深地吸了口气,邪魅善以术法魅人,现在定然要保证自己的头脑清醒。 想到此,陈二奎便努力地回忆着老辈们说过的话:夜晚出门时,需随身佩戴红绳子或辟邪吉祥物,可规避邪祟之物近身,或者随身带明火或明光,以备不时之需,但看遍自己周身,这两样东西,全身上下却没有丝毫,当真让他叫苦不迭。 于此时,却想起了爷爷之前交代给他的一句话——倘若走到一处,冲撞了当地的‘拦路人’,不管是‘拦路人’是人是鬼,都必须要当即跪下,向其诚心认错,这样子还有几分胜算可保自己无事。 “噗通”一声,陈二奎当即跪了下来,“咚咚咚”地朝着这个露着朱漆棺材的大洞磕着头,“小子陈二奎,有眼不识泰山,打这走过,对您多有打扰,望阁下行个方便……”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来势凶猛地响头,直到磕的两眼发黑,头昏脑涨,方才罢了!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这周遭的夜雾仍旧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还是一如既往地浓郁。 “嘶……”听到他这么说,钱辉的爸妈暗自吸了口凉气,他们本不是这同道中人,听到这样子的故事,肯定会心生膈应,但我和崔明伏却早都习以为常,只是走在这山林间,听到陈二奎讲出这样的话,也会有一种强烈的身临其境的感觉。 “呵呵,我当时就以为自己那宿,就要交代在那个地界儿了!”陈二奎说着不住地叹着气,“想着自己不就是走在那边说了句醉话,撒了泡尿吗?都给磕了这么多的头了,难道还是不原谅吗?” “那后来呢?”猎奇心点燃了我继续往下听的**,我不由自主地问着。 陈二奎抹了一把头发,“嘿嘿”地笑了两声,“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还真的出现了转机!”听到这里,大家顿时都来了精神,陈二奎微微一笑,接着刚刚说的话,继续往下说着。 结果就在他磕了这几个结结实实地响头之后,那夜雾竟然就在他眼前慢慢地散开了,紧接着,就看到前方有一处明火。 虽然只是那如豆的光亮,但慢慢地竟然在这夜雾当中幽幽地飘了过来,竟然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待他看清之后,不禁咋舌,这竟然是一个白色的灯笼,而这灯笼只是悬浮在这半空中,灯笼纸上还写了两个油黑的古体大字——接引! “当我看到这个灯笼之后,我的脑袋当即‘嗡’了一下,在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曾经跟我讲过这‘接引白童子’的事情,只是,那时年幼,压根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没有想到这次还真的让我结结实实地撞上了……” 我心下暗惊,可崔明伏却是一脸不屑,“嘿,大叔,我也是从小在东北长大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可陈二奎听到这话,原本还慈祥的脸膛在这一瞬间竟然冷酷了下来,沉声道,“你这小子,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你没听过的不代表不存在!” 是的,陈二奎这话当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这“接引白童子”在《陆判手卷》当中记载的也是确有其事。 众所周知,类似于松柏之类的长青树木,总是喜欢种植在坟地的周遭,因其株型端庄、虬枝苍劲、四季常青、针叶葱茏,经严寒而不萎、凌霜雪而不凋,巍然挺立,傲视苍穹。 古人赞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松树,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任凭风吹日晒,郁郁葱葱,寿可千载。 又与竹梅并称为“岁寒三友”,居“百木之长”所以在其周遭,日益月累聚集了很多的天地灵气,便会吸引一些具有灵性的东西前来栖居。 灵体居于其中,受其凛然正气的荡涤,可以消减自己的戾气,使得正气浑厚,以至于可以免去轮回之苦,达到散仙之流,便成为这“接引白童子”,为迷路之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白童子”说白了和柳灵童子也差不多。只是,嘟嘟是祖师婆婆经过秘法炼化加持的灵童,已然洗去了一身的邪魅。而这“白童子”却是在这松树当中夜以继日的荡涤而成,时间自然较为长久。 陈二奎清了清嗓子,或许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太生硬了,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地堆了过来,继续往下讲着: 结果他跟着那个白灯笼往前走着,那灯笼只是漂浮在了半空当中,他并没有看到提着灯笼的人,但是那灯笼却仿佛明白他的心思似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陈二奎已然没有多大的力气了,只是走走停停,而那灯笼就在前方一直指引着他,他快它亦快,他慢它亦慢,仿佛和他的心意是全然相通的。 只是他又跟着那白色的灯笼走了一会儿,而此时周遭的夜雾已然全部消散,白色的灯笼也慢慢地消失了,他心下大惊,而此时一声嘹亮的鸡啼传来,前方竟然露出了渐亮的天光,而一个熟悉的村落也呈现在他的面前——那正是他的家。 “呼——”听到这里,钱辉的父母也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嘿嘿,从那次起,我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或许真的有其特殊的含义,刚刚我冲着那从一旁横生出来的树干拜了拜,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经常从山里收了山货去黑河卖,所以这条路,我走了无数次了,但却没有一棵那样的树,要不然,我的车子该怎么过?”他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我们听到了这句话,纷纷噤声,这细想起来他妈的有些瘆人了,看来刚刚那可从一旁横生的树干原本就不存在,只是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才出现,定然不是正常现象,就像他所说的,“此路是我开,此术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钱辉妈妈的手,又紧紧地抓住了钱辉爸爸的胳膊,想想也着实有些后怕,但好在我们有陈二奎当向导,其间一些不是人间的规矩也可以把控一些。 那么,在我们面包车前出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呢?那到底是不是“接引白童子”?想到此,我扬起头,看了看这漫山遍野的松树,在这个季节,只有它还可以给大山增添一些绿色! “还有多久?”崔明伏抹了一把额头,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是上山的路途,难免浑身疲劳,我的浑身上下,也几乎快要被这汗水给裹满了。 “还得一会儿,我们只有上了这座山,再下了这座上,才可以。不过一会儿下山的路更加难走,路上有些上冻,大家都要注意点儿!”听到了陈二奎这句话,崔明伏不由主伸手使劲地拍了一下脑门儿。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还得一路走,那我也讲一个故事吧!”这个崔明伏,我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家伙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我真是服了他的个性,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不想落后于人,就连此事讲个故事也是一样的。 “好,我给大家讲个东北狼的故事……”这句话刚刚说完,山林当中又传来了那不知名的鸟叫声,在这黑夜当中,让人的心中有些暗暗地发慌,而那崔明伏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竟然幽幽地开讲了…… 第九十六章 山林邪狼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虽然此时周身仍旧火热,怎奈何天气依然寒凉,鼻腔里面吸进去的都是满满的寒意,崔明丽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巧克力,分给大家,毕竟在这寒冷的月夜爬山,确实是一个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 因为寒冷和运动,身体里面消耗的卡路里几乎是平日的4倍,此时把巧克力吃到了肚子里面,当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与满足。 “谢谢你!”我感激地看着崔明丽,没有想到这个冰山这么会照顾别人,崔明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吃着巧克力,崔明伏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我就说一个我师父老崔头年轻时候的事情吧…..”崔明伏说着,把手中仅剩的一点巧克力也全部都丢掉了嘴巴里面。 听到这话,我顿时来了兴趣,我也想知道那个牛逼哄哄的老崔头,年轻的时候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 在老崔头年轻的时候,大概也就是25、6岁吧!当时那老崔头还未出师,仍旧跟着他的师父在潜心学道,但其天资颇高,有些时候,几乎不用他师父出堂口。自己一个人都可以搞定。 所以崔明伏的师爷爷才放心把这一切的事情全部都交到了老崔头的手中。 有次,老崔头自己一个人出堂口,到邻村的一户人家做一场法事。 时值深秋,白昼渐短,做完法事之后,主家又盛情邀请老崔头留下做客,好酒好菜好烟来款待。 可崔明伏的师爷,也是一位极其严厉之人,当时的老崔头,正是那25、6岁左右的青壮年,脾气比现在要火爆好多,大多时候几乎跟人一句话说的不对付,就要动手开打。 崔明伏的师爷非常害怕这老崔头一腔热血无处洒,便在其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夜晚做完法事的时候赶回来,千万不可以在外惹是生非。 可谁料,这老崔头或许心情不错,又加之主家热情,竟然一个不小心,就贪杯了,等到摇摇晃晃起身告辞的时候,看到这夜幕低垂,他不禁傻了眼。 没想到“劈里啪啦”一通儿吃喝之后,天色已然全部黑透了,主家便在家里面为老崔头准备新的被褥,说让老崔头今晚就住在这里。 其实在深山里面长大的人都明白,这平日里若是在山中是不可以走夜路的,有些猛兽喜爱夜晚出没,比如那护山风,但是最让人忌讳的还是那狼! 按说这老崔头是来自东北出马堂口的嫡传出马弟子,受到东北五大仙家——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的庇护。 又得到了这五大仙家当中实力最强的“胡三太爷”的许可,在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不会受到邪魅叨扰。但是那狼却是最大的威胁,同时也是老崔头心中最忌讳的东西,没有之一! 狼不属于五大仙家,但那狼的阴险狡诈却根植在人的心中。在老辈子人的印象里,在那深山老林当中,有那几乎成精了的狼,心计还有胆色,堪比人类当中完美阴谋家的水平。 之前在蒲松林老爷子撰写的《聊斋志异》当中,就有一篇《狼》,这篇文章把狼的贪婪、阴险还有狡黠几乎都描摹到了极致。 文章里面这么写着: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矣,而两狼之并驱如故。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意暇甚。一狼洞其中,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可见那狼的心计深的有些时候真的让人都差点被它所迷惑。 可那时候的老崔头,当真是年轻气盛,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一是害怕若是明天才回家的话,保不齐,就要挨师父的揍。 再者,若是现在当真住在这里的话,其他人肯定会认为他是害怕狼那畜生才不敢走夜路的,这都是那乡里乡亲的,若是传扬出去,让自己以后还如何在此地立足。 思虑再三,崔明伏还是决定趁夜色往回赶,而主家看其主意已定,也就不多加劝解,只叮嘱其要慢些,夜晚行路,更要多加小心。 说来也怪,老崔头原本喝的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当真正走夜路的时候,那股晕晕乎乎的感觉登时消散了,自己的脑袋也清醒了好多,从那做法事的地方走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荒野,平时的时候人迹罕至。 此时,夜色已然深厚,走到了此处,只听到那“呼呼——”的风声,而那在荒野上已然泛黄干枯的草,就在这风中瑟瑟发抖着,老崔头的心也当真有些惊惧,但其毕竟是修道之人,并一直在心中默念着“清心咒”。 就这么地慢慢地往前行进着,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心中顿时安定了好多。 而就在此时,从路边的草丛里面竟然传来了一阵的“呜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凄惨无比,仿佛是一个女人正在低声哭泣。 老崔头皱着眉头,慢慢地往前凑着,只见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面,隐隐约约地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背影,只见那女人的头上还顶着一块花头巾,身上貌似还穿着一件花褂子,身形瘦削,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样子哭的还比较伤心。 老崔头正是处于那青壮年,当年的他也是那血气方刚的年纪,当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子坐在草丛里面哭泣,还这么地伤心的时候,顿时心中有些同情,便快步走上前去,准备疑问究竟。 可就在这时,忽的一阵强烈的夜风吹来,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而那面前的女子身上的花褂子也被刮走了,竟然直直地被刮上了天去,老崔头定睛一看,顿时大骇。 而再观那女子的背部,当真头皮发紧,要知道,这出马弟子究竟历练,那一对招子(眼睛)已然十分的尖锐,只见那“女人”的背上变成深色的毛发。 但那女人却浑然不觉自己裹在身上的滑步已经飞走了,仍旧坐那边哭泣的厉害。 这他妈分明就是一只狼,而这一身的女人衣服,定然是这狼吃了那女人的血肉,只留其衣物,披在身上装神弄鬼,来迷惘这往来的客人,当真可恶至极。 并且这老狼定然是那老山坳子里面成了精的玩意,竟然装的这么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哭泣女人的样子,而等待着过往的行人上前询问,趁其不备,便立时转头开咬,当真是阴险至极。 但这狼还是在装模作样的哭泣着,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出戏,早都已经穿了帮了。 老崔头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鞭,凌空一甩,只听“唰”地一声,便一下子打在了正在哭泣的狼的头上,要知道这老崔头在小的时候,就在他师父的教育下驾车驭马,又得师傅真传,所以这一鞭子打出当真是稳、准、狠! 那狼当即从地上爬起,就地打了一个滚,站在了一边,慢慢地挪动着四肢,虎视眈眈地和老崔头对峙的,“唔——”一股低沉的暴怒,从那狼的嗓子眼儿里面发出,并且它那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就仿佛这黑夜当中的两团鬼火。 “畜生,胆敢在此,装神弄鬼!”老崔头说着,又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唰唰唰”那鞭子在他手中挥舞的灵动异常,在和空气对撞的时候,几乎都可以把那空气都给撕破了。 可那狼也当着是狡黠到了极点,那鞭子竟然没有伤它分毫,就在老崔头一个恍惚的瞬间,那狼身形一闪,竟然躬起了身子,向着远处的山林逃跑了,一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崔头大骂了几声畜生,但他没有再追,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 士气不好的部队,其士兵往往把保命视为第一要务,因此打起仗来很容易就会一触即溃,结果被胜利方尾追堵截,形成“穷寇”局面。 但若被四面围死,那么其最初的“保命”意愿便无法达成,在绝望之下,他们必然会转而拼个鱼死网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反正怎么都是死,临死前不拼死几个敌人就亏了!在这种心态下,即使是最窝囊的人也会被这种豪气所感染,变成悍不畏死的热血汉子! 更何况,这老崔头面对的并不是那山穷水复的贼寇,而是一只狡猾的狼,而这山林又是那狼的主场,所以定不可以贸然进入。 想到此,老崔头默默地收好了鞭子,继续埋头赶路,现在的首要任务,那就是赶紧到家,此路凶险,切不可掉以轻心,每行一步,必须慎之又慎! 但是老崔头的心中也在担心,这狼可是一个报复能力极强的玩意儿。 刚刚自己抽在了狼脑袋上的那一鞭子,也着实在那狼的脑袋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印子,而在这半路上,会不会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老崔头想到此,又默念了一遍“清心咒”,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而就在此时,因为脚步过于迅疾,所以脚上的鞋子有些松动,正当他蹲下整理着自己鞋子的同时,也猛然察觉,有人仿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第九十七章 深夜赶车人 夜晚走路的时候,倘若有什么东西拍你的肩膀万不可贸然回头,这句话对于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崔头来说,自然是熟稔于心。 这么说,第一是由于人的身体上有三把火,头顶和两肩处各一顶,倘若在此时贸然转身的话,那么鼻息就会在瞬间把肩膀上的火焰给熄灭。 这样一来,在这夜间的邪魅,就容易近身,给自己的周身招引祸事连连。 另外以方面,此时倘若贸然转身的话,身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并不知情,所以很容易把那无端的危险给引火烧身,甚至造成自己的灭顶之灾。 所以此时必须要慎之又慎,老崔头一侧的眼角斜楞了一下,撇到了一侧的肩膀,旋即心脏仿佛被一把大锤给猛然撞击了一下,而当他把另外一边的眼睛斜到另一侧的时候,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只见在两侧的肩膀上均放着一个毛茸茸的爪子,虽说只是侧眼看了一下,但那爪子定是那狼爪无疑,而老崔头仍旧是蹲在了路上。 那狼肯定看他现在蹲在了这边,所以那爪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诱其转身,好抓住这个机会,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这样子登时就可以把他给一口毙命。 想到此,老崔头不禁肝颤,这畜生的狡黠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细想起来,当真让人匪夷所思,但此时,他必须要冷静,身后的狼定然在等待着他转头的空隙,那两只狼眼当中绿油油的火焰,定然也在烈烈燃烧。 “嘿!”老崔头大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这两只狼爪,或许这老崔头的动作当真是有些迅速,那狼也猛地激灵了一下,并没有想到老崔头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旋即老崔头的脖子猛地一缩,又用力往上一顶,结结实实地抵在了那狼的下巴上,那狼拼命地扭动着身子,但老崔头这边也绝不肯放松分毫,仍旧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那狼死死地抵住了! “啊——”老崔头大叫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那狼死死地抵在了头顶上。拼尽全力往家的方向走着,那狼也意料到了若是不及早脱困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葬身于此,便扭动的更加剧烈。 但这老崔头从小就跟随师父学艺,出马弟子,第一步就是对于筋骨还有皮肤进行了全方位的淬炼,所以老崔头的筋骨皮几乎淬炼到了一个接近于完美的程度,所以那狼在他头顶上的挣扎,也是徒劳。 可那老崔头的气力也在接近于极限,忍耐这一路,也完全是那求生的**在苦苦地支撑着他,正在此时,那村子里面的房屋近在咫尺,都可以看到有的屋子里面亮起的那温暖而柔和的灯光了,可头顶上的狼挣扎地更加厉害了。 而就在此时,在村口居住了翟大爷看到了这一幕——这小崔的头顶上怎么抵着一头狼呢?他当即转身走到了屋子里面,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镰刀,照着那狼的脖子一下子抹了下去。 “呲——”那狼的头颅和脖子当即分离,而脖子上面的血却如同喷泉一般四溅开来,那头颅仿佛一个皮球似的,蹦蹦哒哒地滚到了一边。 听到这里,钱辉爸妈又开始深呼吸了,走在这深山老林的道路上,听着这样的故事,想那深山老林间,定然还有许多动物由于日积月累地在吸收着天地灵气,所以成精成怪,有些甚至比人的心计都要深厚当真令人咋舌。 “呵呵,这老鼻子说啊,那次可是他第一次吃到狼肉,没想到竟然那么好吃,结果那次把这老崔头当真是累脱了力气,在床上整整地躺了一个星期……”崔明伏说着,又嘻嘻地笑着。 崔明丽仍旧面无表情,倒是钱辉的妈妈拍着胸脯,仿佛此时仍旧有些惊魂未定,而钱辉的爸爸却在催促着我们赶路,“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快些赶路吧,尽量早点达到目的地……” 很快,我们开始了下坡路,在这月光的照射下,路面竟然还反射着柔柔的光亮,这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一比,当真是相差许多,不仅路面粗糙,并且还真的都上了冻。 在下山的时候更加注意,因为本身就存在重力加速度,若是不小心,那滚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可能性又会增高了好几倍。 终于一路有惊无险地走下山来,我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蝼蚁,在这夜色当中的群山环抱当中,真的感觉到宇宙的浩瀚,还有自己的渺小,我抬头望去,头顶上方群山环抱,把天空围成了一个墨色的圆盘,但那月亮却点缀在其中,仿佛是圆盘当中的一粒洁白的珍珠。 “还有多久啊?”崔明伏喘着粗气,而那钱辉的爸妈也因为体力不支而差点晕倒,崔明丽扶住了他们,正在慢慢地跟钱辉妈妈拍着后背,顺着气。 陈二奎也喘着粗气,看来这一路走下来,对于他这种走惯了山路的铁脚板来说,也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或许也是因为我们在后面跟着他,这让他肩头仿佛担起了无形的重担。 但他仍旧撂出了让我们的精神无比振奋的话语,“就在这里……”我们几个人听到了这句话,那脸上挂着的都是止不住地喜悦。 但是那来接我们的人还有驴车呢?转身四望,仍旧找不到那人还有驴车半点儿的影子,这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有那柔柔的月光,并且在这山谷当中,竟然又悠悠地腾起了一阵的雾气,仍旧是乳白色的雾气,这难道是——鬼打墙吗? 崔明伏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腰间,我也是!这里放着的可是我们保驾护命的家伙事儿,倘若出现了意外的情况,可以第一时间把那银铃法螺还有判官笔率先抽出来,崔明伏也警戒地看着四周,我忽然想起来,她的判官笔,貌似在平时的时候,我压根儿都是看不到的! 而那钱辉妈妈正在茫然四顾,眼睛里面又生疼起了一阵的惊慌,陈二奎笑着安慰他们两位老人,抬头又望着天上的明月,那一双招子里面满是月亮的清辉。 “时间到,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叫做山阴沟,而来接你们的人,就是在这里和我们会和…….”这句话说完,就听到了一阵的铃铛晃动的声音,接近着,又传来了一阵马蹄清脆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 大家纷纷屏住了呼吸,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声源的位置,只是那白雾仍旧把景物遮地有些朦朦胧胧的,但是随着那铃声还有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那白雾也几乎散尽了。 我们终于看清楚了来人,那结结实实的是一辆驴车,并且赶车之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斗篷,头上还带着一个白色的帽子,斗篷宽大,而那帽子也牢牢地扣在了头上,这让我们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他手中的鞭子却一下下地抽在了前面正在拉车的驴子的身上,一鞭鞭地抽过去,十分精准,但又恰到好处。 陈二奎躬起身子,向着前方驴车的方向,作了一个揖,“这下子还要,麻烦您老人家了!”这句话说得极为恭敬,就这么地看来,赶着驴车的人,肯定不是那一个普通的车老板子。 想来也是,敢于这深夜当中赶着驴车,在黑暗当中穿行,所需要的勇气还有毅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定然是那胆色皆过人之辈,想到此,大家对这头上戴着斗篷的赶车人,都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敬意。 赶车人微微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那陈二奎才慢慢地抬起了头,“来,快点上车吧,老伯在叫了,记住一会儿坐在了车子上面,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抑或是听到了什么,都要保持镇定,而且要听老伯的话,否则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谁也不敢保证你到底有没有事……” 听到这句话,望着这茫茫大山,还有这颇为神秘的赶车人,大家的心中都有些发毛,这一切都在意味着这次的行程当当真是不同寻常的,甚至说是充满了险恶的。 在其他的人都上车之后,我也上了车,而崔明丽还站在车下,我把手伸向了她,她看了看我,有些犹豫,但仍旧一下子握住了。 驴车的车斗比较宽大,并且四周还带着边沿,是个四轮的车体,我们五个人坐在了里面,一点儿都不觉得拥挤,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脚底板都有些酸了,坐在这边,起码可以休息一下,那赶车人和那陈二奎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他从车上跳了下来,握紧驴子的缰绳,把车掉了头,旋即爬上车子,扬起了鞭子,再一下抽到了那驴子的屁股上,铃声又叮当叮当地响了起来。 驴蹄和地面又发出了克扣声,周遭的白雾围了上来,我往后看去,那陈二奎的影子,就在这一瞬间,就显得有些若隐若现,我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望向前方的黑暗,接下来,到底还有什么更加让人惊心动魄的事情呢…… 第九十八章 纸驴拉车 铃声晃荡,那“叩叩叩”的声响传来,但是驴车却一点儿也不颠簸,按说这山阴沟里面的道路多沟壑,车子走在上面应该比较晃荡才对啊,怎么现在走在了上面却这么地稳妥呢?当真让人想不通! 坐在车上往前望去,那一身白衣的车老板子仍旧在挥舞着鞭子,这鞭子一下下地往前打出,次次落在了那驴子的屁股上。 只是那驴子走路仍旧比较缓和,动作和速度没有加快,也没有加慢,仿佛这车老板子做出打鞭的动作,并不是在控制驴子的速度。 我眨了眨眼睛,他仿佛是在催动着这个驴前进,换句话来说,这更像是一种符箓阵法,他正在给那头驴子在施法。 周遭的白雾越来越浓厚,笼罩在这山谷当中,与黑暗混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仰头望去,天上的月亮都若隐若现,那光亮顿时消减了大半。 可就当我低下头去的瞬间,月亮蓦地从云层还有白雾当中冲出,洒下了一束银白色的光辉。 恰巧照在了正在前方行驶的驴子的身上,一抹血色在我的眼中升腾而起,眼球“突突”地跳了两下,我回头看着车上的这些人,钱辉的爸妈此时已然靠在一起闭上了眼睛,两人的胸脯起伏均匀,看来是睡着了。 而崔明伏的上下眼皮也在打着架,不出须臾的时间,肯定也睡着了,倒是崔明丽,此时跟我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的那头驴子。 旋即,她收回了目光,我们结结实实地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不要乱看东西,也不要乱说话,更不能掉下车去,没事就睡觉吧……”车老板子的声音沧桑,但并不老迈,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丽猛地一惊。 但都没有接话,就像那陈二奎说的,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道儿的,这车老板子当然也有车老板子的道儿,既然上了人家的车,就仿佛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定的契约,万不可轻易地就去违反。 就像是现在,虽然我和崔明丽发现了,正在跟我们拉车的驴子,不是一般的驴,那是实实在在的——纸驴! 虽说同为这一行,对于符箓和术咒,我姥姥还有那老崔头都不是一般的精通。但他们的道行也没有达到这样的程度,竟然可以催动纸驴为己所用,这车老板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道行呢? 可即使心头的困顿再大,但是也不能立刻表述出来,既然车老板子发话了,那就把这个疑问深埋在心底吧,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有些时候,那好奇心太过于强烈,也当真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我慢慢地把目光收了回来,车子继续往前行进,一股倦意也慢慢地向我袭来,就连我身旁的崔明丽也慢慢地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周遭的白雾越来越梦幻,在我的眼前也越来越看不清楚,那铃声还有驴蹄与路面磕扣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节奏清晰,但听得许久,让人只想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双眼刚刚闭上,脑袋昏昏沉沉,但周围的寒气顿时减轻了不少,我坐在了车子上面,只觉得意识慢慢地开始在这天地之间游移。 我也真的想睡觉,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但四肢就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行动能力,竟然如同木偶一般,束手束脚,动弹不得。 “叮当、叮当、叮当……”耳朵里面灌满的还是那驴车的声音,还有那“唰唰”地挥舞着鞭子的动静,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晓得走了多久,我竟然悠悠的转醒,周围的雾气散开了不少,但一股强劲的冷气直冲人身体,这冷气呈黑黢黢的色泽,就这么地环绕在身体周围。 让人止不住地想要打哆嗦,但这冷气也刺激着我的大脑,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清醒! 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对面的钱辉父母还有崔明伏此时已然是困顿到了极点都紧紧地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但我和崔明丽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看着对方,那目光当中都有些隐隐地紧张,坐着如此的车辆,还有这么神秘的一个车老板子,倘若大家都有感觉到不正常的话,那还好说,但倘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话,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却相当不好。 “咳咳咳……”车老板子一把从腰间拿出了一个葫芦,拔开之后,便扬起了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 喝了一阵子之后,便抹了一把嘴巴,“哈”地一声传来,又把那葫芦放在了腰间,我和崔明丽屏息凝气,道现在为止,这个车老板子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们都没有办法确定。 “你俩还是睡吧,有些时候啊,睡着比醒着要好!”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沧桑但是并不老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我心中一紧,更加笃定了一个信念,这他妈的这个车老板子,当真不是一般的人。 我和崔明丽只是睁开了眼睛,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他头都没有回,竟然都知道我们两个醒了,细思恐极! 我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味着他这句话,其实这句话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有些时候,倘若把一个事物透析地过于清楚,探查表面,究其本质的话,也不见得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相当诡异的环境当中。 崔明丽的呼吸也慢慢地由急促变得有些平稳,她的身子慢慢地凑近了我,看来,她的心里面此时对于这种环境也意识到了点儿什么,我没有看她,但我知道聪明如她此时也应该闭上了眼睛。 只是……是人都有猎奇的心理,当然我也不例外,于此时,我慢慢地把眼睛裂开了一条缝隙。驴车周围的白雾悉数散开,慢慢地行走在这山坳当中,两边的山峰,在黑夜当中变化着万千的形状,仿佛一个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矗立在两边,仅仅从这其中经过,也遭受着来自于这大山的威压,想起刚刚陈二奎说的,这里的地名叫做——阴山沟,这名号就有些让人心中不爽。 “小子,你要不还不睡觉的话,一会儿就不要乱动……”我的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没有想到,我即使只把眼睛咧开了一条缝隙,他还是知道,这车老板子,不晓得是不是后脑勺儿上面也长眼睛了吗? “迂——”他发出了一声幽长地喝声,与此同时,车子也慢慢地停了下来,那纸驴与他的口令是如此的合拍,只是觉得那口令刚刚从嘴巴里面喊出的瞬间,那驴子已然立刻静止了下来。 而那车老板子竟然把头上的帽子慢慢地拉了下来,右腿一翻,左腿跨下,从那驴车之上下来了,他恭恭敬敬地负手而立,站在那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歘、歘、歘、歘、歘……”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刺激着我的耳膜,听着声音就知道是那铁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声响,整齐划一,但动作铁定是有些机械,并且人数应该不多,可这气势还当真是蛮大的! 这是?我把头微微偏到了一侧,眼睛慢慢地咧开,前方仍旧一片黑暗,但这声音却越来越近,只是我还是看不到什么东西,草,这是怎么回事? “小子,你记得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否则,咱们都得完蛋……”车老板子没有回头,但这声音里面却有种超级严肃的味道,我知道他肯定没有在骗我,此时,若我不按照他的做法,当真会出什么事情。 “来了!”他慢慢地说了一句,登时跪在了地上,双手向上举起,一副甘愿臣服的模样,我正在好奇前面到底是何方神圣,怎滴可以把这个车老板子吓得这副模样。 而就在此时,那抹血红又开始以我瞳孔的圆心为中点,往四周飘散着,慢慢的就把这整个瞳孔都给覆盖住了,等到血色完全地笼罩在我的瞳孔周围的时候,面前的那一幕,才完全地显示出来。 我了个草——这就是我第一句想说的话语。 六个人,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六个“人”行的“东西”,此时正在排着队伍,慢慢地朝着我们的驴车走来,夜色黑暗,但此时月光却照了下来,这六人的身高皆八尺有余,穿着那古代鱼鳞状的盔甲,一脚一脚地踩在了地上,整齐而又节律,没人的手中竟然还拿着那长矛。 随着这“歘、歘、歘、歘、歘……”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看的也越来越真切,陆判血瞳,只有在这极阴之地,才可以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只是,当他们和这驴车仅仅有一米之隔的时候,“咚”地一声,车老板子当即把头扣在了地上,而我也看清了这些人的脸,我草,我暗自咽了口口水,妈的,这些人竟然都没有五官! 山坳,夜雾,手拿长矛的士兵,还有跪在地上的车老板子,这些东西交织在我的脑海当中,在一瞬间让我茅塞顿开,妈的,我终于知道刚刚那车老板子为什么说“睡着了比醒着要好”这句话了…… 第九十九章 阴兵过境和阴阳镖师 这他妈的结结实实的就是阴兵过境。 阴兵过境又称阴兵借道,所谓的阴兵借道又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因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败亡后,其怨气不散,再加上当时的天时以及地理环境所造成的。 第二种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地府派来拘役这些冤魂的鬼差鬼将。 第三种则是鬼界发生了战争。 但是现在出现在这驴车之前的这6位阴兵,来此到底是和目的呢? “各位兵爷,在下为阴阳镖师袁德中,今日里受人之托,护送几位乘客进山风村,路过阴山沟,请各位兵爷行个方便,放我等通行!”车老板子说完,又重重地连叩了三个响头! 旋即,他的手伸进了口袋里面,一把拿出了一沓纸钱,我的心一沉,立刻觉得若是要在这深山老林间生存当真不易,且不说这山路十八弯,仿佛盘虬卧龙一般的复杂。 但这其中“道儿”也是超级多,别的不说,起码像这纸钱一类的,还非要随身携带。 正当我感叹之际,那袁德中仍旧跪在了地上,但手腕一甩,手掌一扬,手中的那些纸钱竟然朝着那6个阴兵悉数而去。 仿佛是蝴蝶一般翩翩飞舞在了那阴兵们的周身,月光清透,那六位阴兵却仍旧在那边站定,任由这彩色的纸币环绕头顶,翩然下落。 是的,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句话不管是在人间还是阴界,应该都是公理,可还有一点——就算是你把这钱拿了出来,但这些个阴兵收不收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阴兵周身的玄色之气,轰然增大了好多,而那些翩然落下的纸钱在接触到这些阴气的时候便立然被点燃了,化成了一种清澈透明的,仿佛“水”一样的火焰。 我的上牙和下齿微微地磨了磨,《陆判手卷》有云: 若以阴币予之,其燃则受,落地则拒之! 但眼前的这些纸币纷纷燃烧地仿佛一朵朵花,看来这些阴兵当真是笑纳了。纸钱只是在须臾之间就已然被烧成了灰烬。 车老板子袁德中默默地吸了口气,“恳请各位兵爷放行,我等感激不尽!”此话一出,再次一个响头,如此大礼之后,那6位阴兵仍旧直直地站在了那边,纹丝不动。 就这么地对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月光洒在了他们那没有五官的脸上。 我半眯缝着眼睛有些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只是站在这边,妈蛋的,你们刚刚不是刚收过钱吗?难道单收钱就不办事吗? 看到这样子的情景,那袁德中的喉头也一阵抽搐,竟然咳嗽了一声,他立刻又从口袋里面抽出了一沓纸币,卯足了力气抛上天去…… 那些纸钱落了下来,但是这次,纸钱即使打到了那些阴兵的身上却没有燃烧,已然悠悠地落在了地上,完好无损! 卧槽,这些个阴间大头兵,这次怎么不收了呢?袁德中的脊柱里面仿佛装了一个弹簧,他的后背登时笔直地立起,想他即使是阴阳镖师,也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镖师,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在古代社会中,随着商业的发展、财物流通的日益增多,保护流动、流通中的人员、财物安全的保镖行业应运而生。相当于快递和武装押运的结合。至明清,发展至鼎盛。 想当年,从恰克图到武夷山,从张家口到老河口,从迪化到佛山,从蒙自到奉天,迤逦数千里的商道上,或车马,或舟楫,或驼驮,或肩挑,货物往来,钱财递送,皆离不开镖局的押运。 列队之商,累百达千,首尾不相望,穿梭有卫犬,驼铃交奏,数里可闻,轱辘大车,重辎深辙,镖师几人,更番巡逻。商号开在哪里,镖局便设在哪 里。晋商中的三合镖局、无敌镖局、长胜镖局的牌子曾是那么的烜赫声噪,闻名响亮。 镖局里的镖师定是武艺高强、功夫过人的硬汉子,绑腿护腕,缁衣马裤,中缠一条腥红腰带,手提一把七星弯刀,狼牙镖旗上绣着镖师的姓氏。 一看这金字大旗,镖囊未解而劫匪盗贼闻风畏忌,兵不血刃而山寇绿林退避三舍。 但随着社会的发展,镖师这个行业却在这历史长河之中被淘汰了,可是阴阳镖师这个行业却依然存在。 阴阳镖师,顾名思义,就是穿梭在阴阳两界之间,为商户保镖护马的人。 有些闭塞之地往往聚阴存煞,但是由于种种的原因,有些时候还必须要从这些地方路过,所以此时就需要寻找这种于阴阳两界保镖护马的阴阳镖师,才可以保的队伍周全。 原本以为这种镖师已然绝迹,没有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 “歘歘歘……”袁德中仍旧跪在了地上,可是面前的这些个阴兵此时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离去,也没有消失,即使现在和这驴车只是有着一米之隔的距离,但是这些人们照样朝着这驴车走了过来,定定地立在了驴车旁边。 “啊?”袁德中回头,轻呼了一声,一下子把斗篷的帽子从自己的头上给揪了下来,但他仍旧跪在了地上,只是那些个阴兵却其刷刷的跨过了他,仿佛视其为空气。 我的心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手给重重地揪了一下,这些阴兵竟然立在了车边,列队散开,准确地说是立在了我和崔明丽的身边,他们六个人竟然把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我和崔明丽,定定地看着,我眯缝着眼睛,心中也十分紧张。 妈的,怎么办?虽然你们是阴间公务员,但是你们也好歹讲点道理,过路钱已然给过了,竟然也不放行,加钱的话,竟然还不收,现在又来到我们身边,准备劫镖吗? “草泥马,草泥马……”对面的崔明伏,此时紧闭着双眼,梦呓了一句,旋即转了个身子,那些个阴兵又把那白净的仿佛是鸭蛋的脸面转向了崔明伏。 我心想完蛋了,老崔你还能不能行啊,你他妈睡觉还骂人,把这个玩意儿惹恼了,搞不好,就要把咱们带到那阴间去。 可这些阴间大头兵却把脸转向了我和崔明丽,旋即那鸭蛋一样的面庞竟然慢慢地朝着我低了下来,一寸一寸地靠近着我…… 我的手裹在了军大衣当中,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判官笔仍旧在那里挂着,此刻,我看我有必要抽出,和这些阴间大头兵们打上一场了,那鸭蛋脸还在慢慢地低下来。 “哼哼哼……”这个为首的大头兵竟然开始围着我的头嗅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大头兵也在围着那崔明丽开始嗅着,我草,这些人,难不成不是那阴间的公务员,是阴间的警犬吗?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那鸭蛋脸又离我进了一步,妈的,不行了,我在心中骂着,猛地握紧了判官笔,而就在此时,一抹温度传到了我的指尖,我心中猛地一震,把瞳转向了一旁。 透过眼睛咧开的那条线,我看到了崔明丽,虽说她也闭着眼睛,但她的手却在这大衣里面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是的,紧紧地握住!我登时明白,此时,她肯定是不希望我动手。 那几个“鸭蛋脸”阴兵又围着我们闻了好一阵子,旋即身子直立,我的手又微微地颤抖起来,但那崔明丽的手却仍旧牢牢地按住了我,手劲没有减轻分毫。 下一秒,我觉得自己肯定要爆发了,不管崔明丽是否阻拦,我也不管那袁德中此后还如何在这里走镖,但我他妈不能被这群鸭蛋脸的阴兵给搞死在这里。 “歘歘歘……”让我没有相到的是,这些个阴兵竟然齐刷刷的后退了,而且眨眼之间退到了离我们大概两米远的距离。 我的眼当即睁开了,登时这天地间的万物蒙上了一层血色纱布,尽显我的眼底,我想站起,但崔明丽却伸出胳膊抱住了我的脖子,“韩小天,不要……” 她喘着粗气,我转头,那袁德中此时跪在地上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袁德中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有50岁左右,怎奈何须发满是白色。我知道这是因为长期在阴阳交界处走镖的原因。 “噗通!”正在我惊诧之际,这几个阴兵竟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他们的长矛立在了一侧,并且竟然向我和崔明丽叩首。 哎呀我去,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呢?我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一瞬间死机了! 下一秒,这些阴兵站了起来,竟然排着队伍又慢慢地远去,那“欻欻歘歘……”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地就在耳边消失了。 “哈……”袁德中拍着自己的胸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我和崔明丽的面前,“我在这地界儿走了这么长时间的镖了,还没有遇到了几次这样子的情况!” “草,你还说呢,肯定是你的钱给少了,所以人家才不让过……”我埋怨地看了那袁德中一眼,谁料他竟然连连地摇头。 他向我和崔明丽拱着手,作了一揖,“凡是坐在我车上的人,到了这个地界,定然会昏昏欲睡,可您二位却没有被怎么影响,并且这些阴兵怎么会向你们下跪,恕我冒昧,您二位来自于哪门哪派?” 第一百章 进入山风村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对于这阴阳镖师,目前我们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 想到此,我便脱口而出报出了自己的名号,“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嫡传弟子——韩小天!”当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那镖师的双目登时雪亮。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崔明丽,崔明丽则微微颔首,“我是判官崔钰的传人,我叫——崔明丽!” 当听到我们两个的回答之后,那阴阳镖师当即跪在了地上,不住地作揖,做势又要给我们叩头。 看到这一幕,我和崔明丽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别的不说,瞧人家这满头满脸的白头发还有白胡子,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这么老一人还给我们行李呢? “来来来,您先起来,这是怎么话说的呢?”我一把把这老爷子给扶了起来。 在这阴山沟中传来了一口哨般的山风,呼啸着从我们的周遭刮过,四周围的山峰仍旧屹立在这夜色当中,那种强势的威压仍旧存在。 看来这阴山当真不是一个平和的地界儿,难道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阴阳两界的交叉点吗? 这袁德中老爷子慢慢地向我和崔明丽道出了其中的原委,“是我老朽人老眼睛也昏花了,竟然没有看出来二位竟然是陆判和崔判官的后人啊,怪不得那些阴兵看到二位都要叩首行礼!” 我和崔明丽对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当中,我们都看到了一丝惊诧,怎么刚刚报上了这陆判宗还有崔钰的名号,就可以有如此威压呢! 袁德中告诉我们,此处被称为阴山沟,因为地理原因特殊,所以容易存阴聚煞,称为名副其实的阴气聚集之地,人若在其中行走,便会咋不知不觉间误入冥界大门! “冥界的大门?”听到此处,我不由得反问,抬头又望了一圈这巍峨澎湃的山脉,冥界的大门一般都只是在传说当中才可以听到的,难不成就是在这大山当中吗? 这么说来,看来我们呆的这个地方,当真是太过于诡异,想那老二失踪也和这里的阴气有着莫大的关系…… 袁德中微微一笑,告诉我们这通往冥界大门,并不是生活中,一个具象化的“门”,而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是非要给其下个定义的话,那就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才会出现的一种“传送阵”。 话说到此,老爷子也不便多说,便催促着我和崔明丽上车,还是赶路要紧,他们这种阴阳镖师走镖分为两种,即“阳镖”和“阴镖”。 而这趟就是“阴镖”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镖走完,把我们送到指定的地方才可以,否则的话,于我们于他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和崔明丽又重新地回到了车子上面,袁德中鞭鞭打驴,继续催动着这头纸驴,往前行进! 铃声阵阵,或许这夜色真的已然深厚了,又或许经历了这一路,我也好困,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机,打开之后,竟然没有一格电量。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在古代的时候,此时被称为丑时,在这十二时辰当中,子时是阴气最为强烈的时候,但子时已过,阴气就会慢慢地减弱。 我闭上了眼睛,听着这晃动的铃声,驴车轻轻地摇晃,我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睡着之前,大脑里面还残存着一丝的意识,我仿佛看到了小鱼儿,坐在了床边,一遍遍地拨打着我的手机,眼中还慢慢地翻出了晶莹的泪花,嘴巴里面嗫嚅着,“奇怪,怎么还不接电话?” 此时,胳膊上面却传来了一阵微暖的触觉,仿佛有人在握着我的胳膊,并且还是在崔明丽这一侧的胳膊…… “醒醒醒醒,都起来了……”一阵催促之声传来,车上的众人均悠悠转醒,我坐起身来,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拿出了手机仍旧是没有一格信号,但是那手机上面却准确地显示到了早晨七点。 “哎呦——”崔明伏伸出了一个酣畅淋漓的懒腰,慵懒地睁开了双眼,当车上的众人都下车之后,那袁德中便准备催驴离去。 “等下,老爷子!”崔明伏率先开了口,“您就把我们丢在这荒山野岭啊,你……”话说到了这里,他也噤声了,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山坡,当即呆在了那里,大家都纷纷转身,众人鸦雀无声,只有那微微吸气的声音。 “驾……”袁德中又举起了鞭子,一下下地打在了那纸驴的屁股之上,只是瞬间,便消失在这夜幕当中,与此同时,东方的天空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 晨光熹微,新的一天,终于来临了,而就在我们身后的山坡上,一个村落迎着这新一天初升的太阳,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是这里,就是这里!”钱辉的爸爸声音有些发抖,毕竟我们这一路走来当真是不容易,“只是上一次我们是坐着警车过来的,走的是白天的道路,但是没想到这次,走的竟然是夜路,还让你们几位跟着我们老两口一起受累!” 我们三个纷纷说着没事,而此时天光大亮,村庄里面竟然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家每户的烟囱上甚至还飘散出了那袅袅的炊烟。 我们跟着钱辉的爸妈一起往村子里面走过去,这里是钱辉姐姐的娘家,他们肯定比较熟悉,崔明伏和我走在了后面,猛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哎,你说也真是的,钱辉他表姐怎么嫁到一个如此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这么说话,而此时,就在我们走到了村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他穿着东北特色的棉布袄裤,虽然样式有些陈旧,但还算是干净整洁。 “叔,婶子,你们来啦?”男子看到了我们这行人,赶紧迎了上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呢?”年轻男子说着,就开始抹着自己的眼睛,眼圈就在这个瞬间已然发红了。 说着,便和钱辉的爸爸还有妈妈抱在了一起,大声痛苦,见此情景,我大概对于这男子的身份也猜出了**分,这应该就是钱辉的堂姐夫了,难怪这钱辉爸爸会哭的这么伤心。 这事儿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绝望,刚刚一个侄女去世了,这下可好,老两口又把儿子搭在了这个村子里面。 哭了一通儿,这男子便走来和我们打着招呼,他告诉我们他叫孙大勇,是钱辉的堂姐夫,我和崔明伏和他握了手,他便带领着我们往村子里面走去! 村落的地势较高,往西北方向,没有多远林场,是无尽森林,人烟稀少;往西南是黑龙江冲刷的沃野耕地。 所以这里既有丰富的林业资源,还有大面积的耕地,但就是交通不便,资源开发有限,所以房子有些破旧,我抬眼望山上望去,那个小学屹立在村子中央,那个歪歪斜斜的旗杆之上,挂着一条有些褪色的红旗,在晨风的吹动下,尽情招展。 在熹微的晨光下,村落周围那绵延不绝的森林、草甸子和耕地交错,形成不同的色块和角度,我想若是随着四季度的变换,色块改变着颜色,定然构成绝美的风景。 但任何的事物都有着两面性,就比如大自然的慷慨和村民的勤劳使得这里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但是另一方面,这里也真的和闭塞、落后分不开。 村子里面是一个个标准的东北民居,房子、院子、菜园子。旁边的是小门斗,用来放杂物的,也有住人的,这种正房带门斗的结构是东北民居的一个特点。 一般房门不会再正面开,此处留门,进入主房间,要经过门斗房门,厨房房门,住房间房门,这种做法主要是防止冬天冷气直接进入卧室,让房间更加保暖。 在每家每户的周围堆叠着柴火堆,崔明伏告诉我这叫柈子堆,这个玩意儿耐烧,没味,一般都是冬天农闲的时候上山伐木,然后用炮车拉回家,再用柴油机带动的锯,截成小段,然后用斧子劈成小块。 那孙大勇说着便把我们领到了一处院子里面,刚进院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便从那厨房走了出来,“都来了吗?”这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一股东北大茬子的味道,崔明伏听到这句话却很兴奋,忙说终于听到乡音了。 孙大勇家的房子还算是村子里面比较好的条件了,听他自己所说,这也是他这些年在外打工,积攒了一些钱,回来才把自家的房子给翻盖了一下,但就是因为交通的问题,也没有翻新太多。 落座没一会儿,主人便把饭菜端了上来,一路颠簸,又一夜没有进食,只是在路上吃了一些崔明丽给的巧克力,我的肚子里面早都已经在唱空城计了,看到这一桌子的饭菜,我只觉得那满口的津液在嘴巴里面回来翻涌。 看似普通的一桌菜,很多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蕨菜是山上采的,蘑菇是山上采的,芹菜、蒜台都是自己家园子里摘的,木耳也是野生的! “来,吃吃吃……”那孙大勇让着我们吃菜。 崔明伏一把抓起一个大馒头,夹起一筷子菜就往嘴巴里面送。我也顾不得斯文了,因为胃部此时就给我传来了一个信号——饿! 而就在这时,“大勇,大勇……”一阵风骚的女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第一百零一章 迷香曼陀罗 这声音因为极为响亮,引得饭桌上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火红色夹袄的女人,站在门口,脑袋后面挽了一个发髻大大的发髻。 此时,她这个千娇百媚地往里面看着,而那孙大勇见状赶紧起身,走到了外面。 “我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尤物啊!”崔明伏见此状不由得啧啧称叹,“这小媳妇长得,就算是放在城里,那也绝对是一枝花!” 我没有说话,只是往门外瞟了一眼,孙大勇回头笑着让我们先吃着,他去去就来,便一把抓起了那女子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门外。 看他样子是有些紧张,钱辉妈妈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但也就是一瞬间,就舒缓开来。 我看着那孙大勇和那红夹袄离开时候的表情,不知为何,觉着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并且那红夹袄的女子,长得虽说颇为俊俏,但在那两眉之间,仍旧显得有一股狐媚之气。 包括那一双美目,眼角上扬起一个妖艳的弧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对于男人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便传来了一股巨大的香气,就这么地笼罩在鼻腔的周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啧啧,难道是这孙大勇现在就开始续弦了吗?想到此,我摇了摇头,想那钱辉的堂姐,也是两月之前刚刚下葬,而钱辉又刚刚失踪,他在此时改弦更张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那都是人家的私事,婚姻自由,配偶丧生,即使续娶,仍旧属于合法的范畴。 桌子上面的菜野味儿颇多,孙大勇的母亲走了过来,招呼着我们快吃,这老太太虽说年岁已高,但身体已然硬朗。 她默默地坐在了我们的身边说,知道我们要来,这些野味都是大勇这两天去山上打的,说是要好好招待我们! “小云啊(钱辉堂姐)可当真是个好孩子啊,来我们家这么多年了,我们婆媳两个相处的时候,都没红过一次脸,谁知道年纪轻轻就走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儿媳,老人忍不住抹着眼泪。 说到了钱辉的堂姐,便不由自主地说起了钱辉,“小辉那孩子啊,和他姐姐一样好,来到这里辅导孩子的学习,还照顾孩子们,可谁知道就是在周末的时候上山给孩子找点吃的,就不见了呢?” 老人的一席话,也勾起了钱辉父母的伤怀,此时抽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钱辉妈妈抹着眼泪,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妈,你说什么呢?我婶子正吃饭呢,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让她吃不下去吗?”孙大勇此时刚好进屋,听到了自己的母亲这么说,便有些嗔怪,“再说了,小辉是不是真的有事,现在不是还没有下定论的吗?吃过饭,我们就去进山找。” 钱辉妈妈听到此话,抹着眼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孙大勇安慰了钱辉妈妈一番,说吃完饭之后,先去祭奠一下钱辉姐姐钱云,再上山去找钱辉。 只是,这次单凭我们一己之力去搜救的话,肯定有些困难,毕竟这山林这么大,并且和钱辉一起进山,自己跑回来的那个王大壮,也不知道在半路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疯疯癫癫的,几乎连人都不认识了。 孙大勇说着,不住地摇头叹息,我看着他的脸,眼窝深陷,头发也有一半已然斑白,要说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在妻子死后憔悴的如此之快,看来他和钱云的感情应该还真的算是不错,那么那个女人,又作何解释呢? 好吧,既然都是别人的私事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不管怎么说,逝者已逝,现在首要做的还是寻找到钱辉,这才是重中之重。 孙大勇的妈妈给我们铺了干净的床铺,其实他们家的房间也挺多的,钱辉妈妈和崔明丽一间,钱辉爸爸和孙大勇一间,我和崔明伏一间。 屋子里面暖暖的,东北特有的火炕还有火墙,把严寒牢牢地隔绝在了外面,这里的天气严寒,当然就需要有特定的方法来过冬了。 孙大勇让我们先休息一下,一路的颠簸,只有把精神养好,其他的事情才好说,我和崔明伏躺在了这杯暖气烘得干干的床上,只觉得浑身舒畅。 惬意地翻了个身子,我又掏出了手机,此时手机上竟然信号满格,终于可以给小鱼儿打电话了,我尝试着拨了出去,电话里面刚刚传出一阵“嘟——嘟——”立刻就接通了。 小鱼儿的声音里面有些干涩,想必是担心我,所以才一晚上没有睡觉,但我还是可以闻到在这干涩声音当中,仍旧有些泪水的味道。 “好了,宝贝,不要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小鱼儿这才止住了哭泣,说自己马上就要去上班了,一晚上没有睡觉,头有些晕。 电话挂断,崔明伏有些坏笑地看着我,连说,怎么感觉我和小鱼儿之间的恋爱,就像是中学生之间的呢? 在驴车上面睡觉,毕竟有些不是很实在,崔明伏也有些疑惑,昨天明明是睡着了,但是一觉醒来的时候,为什么确实满身的酸痛? 我只是说或许是在野外睡觉,又是坐在了车子上,肯定会感觉比较困顿了。想想,我还是把那阴阳镖师以及阴兵借道的事情给隐匿了下去,即使崔明伏为通道中人,这么一说起来,解释的就比较多了,也比较麻烦了。 身子下的暖意不断的袭来,充斥在浑身各处,慢慢地竟然扩散到了后背,我悠悠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地变缓,真的是十分的惬意,躺在了如此的暖炕之上,把这小兴安岭里面的深秋给驱散完全,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了鼻孔当中,有些像花香,也有些像果香,总之很好闻。 让人不由得想要上瘾,但脑袋就在这个瞬间开始发沉,旋即就有些瘫痪了,整颗头颅昏昏沉沉,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这眼皮却仿佛灌了铅,仿佛真有千斤重。 又一波困意来袭,我忍不住了,脑袋在此时全盘瘫痪,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中仍旧是在这间屋子里面,我仍及躺在了床上,但是一个穿着朴素,长相秀美的女人却站在床边,我坐了起来,但身子却仿佛被死死地钉在了床上。 那秀美的女人无限哀怨地看着我,一双美目如同一汪秋水。只见她一把把上衣拉开,露出那如血般的肌肤,该死,这要怎么办,我努力地想把眼睛闭起来。 拜托,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啦,但是女人没有下一部的动作,一个个殷红而硕大斑点出现在了她脖子还有锁骨的位置,就像那病人身上出现的红斑狼疮,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走不了,走不了,走不了……”她的嘴巴里面一直喃喃地念着这句话。 “啊——”我挣扎着起身,茫然四顾,哪里还有这女人的影子呢?一旁的崔明伏也悠悠地翻了个身子,浑然坐起,窗外的太阳光明亮,此时,已然是那下午时分了。 脑子有些浑浑噩噩的,我努力地摇了摇头,仍旧有些昏沉,这他妈的! “韩小天,我的脑子怎么这么重呢?”崔明伏也握拳朝着自己的脑子上面猛地锤了几下,旋即又使劲地摇了摇,“妈的,怎么回事,是太舒服了,还是被人诅咒了?”他说着,又往自己的脑袋上面猛地擂了几下。 我的意识突然暂停了,顿时想起在我睡觉之前,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到了我的鼻孔,难不成是那股味道在作祟吗?这么说来,是有人给我们使用迷香吗? 此时,“吱嘎”一声,崔明丽竟然推门进到了我们房间里面。 “喂喂喂……”崔明伏用被子裹住了身子,往后倒退着,“你这是干嘛呢?不敲门就进来,好歹我们也是两位男士好不好?” 崔明丽仍旧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我暗笑,崔明伏这家伙喜裸睡,此时定然一丝不挂,才会对崔明丽进门的反应这么大。 崔明丽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子,这瓶子做的也是极为精巧,瓶子细长,仿佛仙鹤的颈子一样,纤长无比,崔明丽一把把瓶塞整个儿扒了下来,拿到我的面前,“吸——”她的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式的。 我把鼻子凑了过去,一股臭气冲着我的鼻孔袭来,但我没有丝毫的防备,直直地就这么地吸了一大口,连忙捂住了鼻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真他妈的臭……”我用力地扇着鼻子,鼻腔里面满是臭气缭绕,但就在这个时候,大脑竟然慢慢地开始恢复正常,之前的那种昏沉竟然慢慢地散去,顿觉得大脑里面的根根脉络开始衔接清晰,一瞬间精神无比。 “好多了!”我说着,握了一下手臂,精神焕然一新,就在此时,整个人仿佛是那涅槃重生的凤凰,“这是什么东西……”我问着崔明丽,但是她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担忧的色泽…… 第一百零二章 唇语密谈 崔明丽微微地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她肯定不希望继续问下去,而就在此时,那崔明伏也提出了和我一样的问题。 崔明丽也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没啥,你们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现在环境安逸,所以身子才会比较困顿……” 听到她这句话,崔明伏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崔明丽走出了屋子,我和老崔开始起床穿衣。 我没有裸睡的习惯,衣服先老崔一步穿好了,当我走出门的时候,崔明丽竟然还站在我们的门口,看到我走了出来,把我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直觉告诉我,她现在当真有些反常,我想这或许是因为刚刚崔明伏在,她肯定隐藏了一些东西没有告诉我,而且还是一些极其隐晦的东西。 崔明丽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慢慢地把嘴巴凑近了我的耳边,“带上你的柳灵童子,快!”只是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她赶紧从我的身体快步地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虽然她没有告诉我这么做的原因,但我肯定知道一定有她的道理,崔明丽的心思缜密,在某些时候,即使我和崔明伏都望尘莫及。 默默地走回了屋子,崔明伏刚刚穿好衣服,系好鞋带!我走到了自己的行李包前,一把拉开了拉链,取出那个柳木雕像,把那镇压嘟嘟的符箓一把撕开…… 准备就绪,孙大勇、钱辉爸妈、崔明伏、崔明丽还有我,一共6个人,准备好了贡品香烛,一起往钱辉堂姐的坟墓走去! 嘟嘟在这深山老林间穿梭,驭风而行,速度极快,飞掠之地,搞得树枝都是一阵晃荡,我拿眼横他,但他非但没有收敛,还总是冲我挤眉弄眼。 仿佛来到这极为广阔的天地就不受我的管束了,我拿出了判官笔,他这才作罢,乖乖地跟在身后。 在中原地区,现在是结结实实的春季,但在这小兴安岭,虽说冰雪渐融,有些树木也慢慢地抽出了新芽,但仍旧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北国之春,不,严格的说,现在应该还不是小兴安岭的春天,每年的五月才是真正属于小兴安岭的春天。我望着这仍旧散落在漫山遍野的残雪,那一抹抹的雪白仍旧装点在这一丛丛的绿树之间,白色与绿色相间,仿佛那绿色的翡翠上面镶嵌着一层白玉腰带,让人不由得惊叹于祖国山河的壮丽,还有这大自然的造化之功。 “亭亭白桦,悠悠碧空,微微南来风,木兰花开山岗上,北国的春天已来临……”或许是被这小兴安岭里面的自然之景有所触动,崔明伏竟然放开嗓子,在这林间高歌一曲《北国之春》。 我赶紧拉了他一把,让他先闭嘴,崔明丽也瞪了他一眼,现在是去祭奠钱辉的表姐,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怎么还搞得他在这边开个人歌友会似的! 崔明伏对于打断他的歌声,表示有些不解,我一把戳着他的脑门,“您这压根儿就没有啥音乐天赋,还好意思引吭高歌啊。”崔明伏听到了这句话当即立直了身子,脖子直立仿佛是一只等待挑战的大鹅似的。 “这是我师父老崔头教我的啊……”崔明伏自豪无比地说着,“小时候经常听到他这么唱着,有些时候还喜欢喝一些清酒,一边唱……” 我听到之后不禁咋舌,心想这个貌似只会打骂别人的老崔头,怎么竟然还有这么多情的一面呢?还会唱这么深情的歌曲,这首北国之春,原本就是是一首日本民间歌曲,作于1977年并在一年后流行日本全国。 原为一首思念家乡的歌曲,当时日本有很多为了求学或谋生而离开北方农村的年轻人,这首歌也就在当时很是流行,只是听崔明伏说老崔头经常在喝酒的时候唱着这首歌,不免让人有些惊讶,这老鼻子,看来也挺有文艺细胞的嘛! 崔明伏说完笑着快步走到了前面,钱辉的堂姐夫听钱辉的父母介绍说,崔明伏可是他们请来的专家,便对他恭敬有加,两个人边走边聊。 我摇了摇头轻笑,崔明伏这个家伙身上需要我去学习的地方看来还有很多,就比如他这跟谁都可以聊的个性,这就比我要强。 回想自己毕业这么久,身上带着的难免有书生意气,倘若看到某人不顺眼的话,必定会自动保持距离,但崔明伏就不会,仍旧聊得喜笑颜开。 “韩小天……”一声低沉的呼喊,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回头看到了崔明丽,她的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脸上的神色严肃异常,我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奇怪,现在单看她的神色,我仿佛就可以第一时间理解她是什么意思,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默契,但是细想起来,这种默契是什么时间建立的,我却记不起来了。 我放慢了脚步,嘟嘟飞在我们的身后,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赶紧往前飞了去,崔明丽看了嘟嘟一眼,旋即和我慢慢地走着。我知道,她这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两个在偷偷地谈话。 “韩小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看着崔明丽,她只是嘴唇微动,但并没有发出声音,这他妈的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唇语,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丫头,竟然还会说唇语。 唇语,是靠看别人的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来解读别人说的话,是种很难的技巧,需要大量的练习,有一些听力障碍者会使用这种技巧来与他人交流。 但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些时候为了防止天机泄露,或者不想让旁人知道大家的计策,一般也使用唇语进行交流。 小的时候,因为我跟着姥姥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她抽空就会教授给我唇语,我也觉得新鲜,就这么地一来二去,这种在旁人看来十分晦涩的语言,我竟然也学会了,但我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也会,并且运用的无比娴熟。 “可以……”我口型微动,回了一句。崔明丽看着我,脸上也露出了那微微惊诧的表情,或许在她看来,我竟然懂唇语,也真的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崔明丽定时立在了那里,面色凝重地看着我,我也紧紧地盯着她,解读唇语,必须要看清楚她的口形,此时她的两瓣仿佛水晶果冻一样的双唇又开始蠕动了。 “今天是有人在那窗户外面给你和崔明丽往屋子里面放迷香……”她说出了这句话,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其实崔明丽今天拿出的让我们来闻的东西,肯定不是提神醒脑的东西。 判官崔钰,除了在断狱方面称神,然而更加闻名于世的,就是他的医术!而这崔明丽的师父,正是那崔钰判官的后人,自然颇通医术,所以崔明丽那个瓶子当中的气体,明显就是拿给我们解毒的,并且她肯定发现了一些端倪。 “恩,我也有感觉!”我回了一句,看着崔明丽,“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崔明丽听到这句话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没有!”她的双眼猛然亮了一下,“我只是察觉到了你们房间那边传来了动静,就从床上起来了,但那放毒之人,肯定也有所察觉,就离开了,但我知道她放的可是‘曼陀罗’迷香!” 曼陀罗花朵艳丽,花香浓郁,但全草有毒,以果实特别是种子毒性最大。宋代诗人陈与义,当时就作了一首《曼陀罗花》的诗: 我圃殊不俗,翠蕤敷玉房。 秋风不敢吹,谓是天上香。 烟迷金钱梦,露醉木蕖妆。 同时不同调,晓月照低昂。 足可见这曼陀罗花是多么的美丽,但是任何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就比如这曼陀罗花也是一样,在美丽的背后隐匿着的就是那扎人的毒刺。 而这“曼陀罗”的迷香,就是用那曼陀罗花的种子研磨而提取出来的,香气诱人,但毒性却相当猛烈,好在刚刚崔明丽即使感到,倘若再晚上一会儿,我和崔明伏登时就要毙命。 想想忍不住后脊梁沟发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我们也就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进到这个村子里面,跟谁可以立刻结仇呢?竟然想以这种阴险至极的手段取我们的性命。 “喂,你们两个干嘛呢?躲在后面谈恋爱啊?”崔明伏在前面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崔明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上前。 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我,“这是不是就叫做脚踏两只船?” 这小子,最近可是越来越坏了,“谁告诉你的?”我呵斥了他一声。 嘟嘟笑着又往前飞去,我看着崔明伏的背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他进到我们家之后,嘟嘟都被他带坏了。 可是,我环视着四周,处处都是这高大挺直的白桦林,我看着白桦那光洁的仿佛是白纸一样的树皮,还有远处的山林,这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呢? 那曼陀罗一般生长在那温暖的南疆,怎么会出现在这东北的深山老林当中呢?这一切的一切要作何解释…… 第一百零三章 黑狗血 想到此,我加紧了脚步往前走着,环视着周遭的林子,在这层峦叠翠之间,保不齐就有一双隐匿在黑暗当中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想到此,我赶紧往前走去,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要冲动。 这样子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一些短处,有句话说的很对,“大家都是高手,关键就看谁先犯错了!” 想到此,我也加快了脚步,崔明伏凑到我的身边,笑容有些龌龊。 “嘿嘿嘿,天儿,你可以啊,是不是现在也学会脚踏两只船了?”我反感地把他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给一把推到了一边,而就在此时,一阵山风席卷而来,白华林晃荡,我缩了缩脖子,赶紧走到了前面。 “婶子,马上就要到了……”这孙大勇有些抽泣地说着,还没有走到那坟墓的前面,他的声音就这么地颤抖。 这个高大魁梧的东北汉子,此时竟然抹着眼泪,看样子,和钱云的感情是真的好,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也当真不是装出来的。 而正在此时,前方的一处坟墓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就在此时,天上的太阳竟然隐匿在了云层当中,天色就在这一瞬间开始变得灰蒙蒙的。 这是一处新坟,只是孤零零地立在这边,墓碑上面用楷体写着“爱妻钱云之墓”。而后还在这座墓碑的下面落下了孙大勇的名字。 “小云啊,我带叔叔婶子,还有这些朋友一起来看你了!”孙大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顿时那地上的尘土都沾在了他的膝盖上面,从篮子里面把香烛纸钱拿了出来,点燃之后,洒落在这钱云的墓前。 “小云啊,叔叔来看你了……”钱辉的爸爸哭着把架在那脸上的眼镜儿给取了下来,滴滴泪珠挂在了那下巴处,看起来也真的是伤心至极。 他不断地抹着眼睛,也跪在了钱云的面前,死者为大,即使是长辈此时也要在此下跪! “小云啊,婶婶来晚了,你弟弟也不见了,小云……”钱辉的妈妈也放声大哭起来,她用力过猛,几乎快要瘫软在了地上,但是可以看得出,她还是心疼钱辉多一些。那纸钱在燃烧之后的灰烬打着旋慢慢地落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突然衣袖被人猛地拉了一下,转头的瞬间,我和崔明丽结结实实的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目光当中,我也看出了一些不正常。 “来一下!”卧槽,这丫头,在此时冒出的仍旧是唇语,我跟在她的身后,绕到了墓碑的后面,我心中一紧,难不成这丫头又发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而在那墓碑前面,孙大勇、钱辉的父母仍旧也蹲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的,钱辉的妈妈嘴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小云啊,你如果在天有灵的话,请你一定要保佑我们找到你的弟弟…… ” 我叹了口气,崔明丽蹲了下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见状也赶紧蹲了下来,她伸手拨开了土层,我赫然发现,在她扒开了地方,竟然有斑斑点点的干涸的印迹,呈黑紫色。 这是?我眯起了眼睛,示意嘟嘟过来,嘟嘟微微点头,我和崔明丽起身,又绕到了孙大勇还有钱辉爸妈的身后。 崔明伏瞪了我们两个一眼,“你俩干嘛呢?没看这边正在祭奠呢,拜托你们两个正常一点好不好?”崔明丽咳仍旧是面无表情,我嗽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我和崔明丽有同样的感觉,此时肯定有一双眼睛再盯着我们,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倘若让别人发现异常的话,那么类似于今天我和崔明伏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放曼陀罗毒气的事情,肯定会再次发生,那不知道又会是什么阴招损招,定然防不胜防了。 等那地上的纸钱燃烧殆尽,孙大勇也慢慢地把钱辉的爸妈从地上扶了起来,大家一起慢慢地往家走去,说是要商量一下,接下来上山去搜寻钱辉的具体事宜。 讲到此,钱辉妈妈的眼泪又仿佛是那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我那可怜的儿子啊……”她哭着哭着,身子竟然直直地往后倒去,好在孙大勇和钱辉爸爸一起才算是接住了她。 但她的两只手竟然努力地握着,仿佛两个铁打的拳头一般,钱辉爸爸在用力地掰着,但无论怎么掰,就是掰不开! 我走上前,看了一下情况,钱辉爸爸还有孙大勇都有些手足无措,在这穷乡僻壤间,假如这钱辉的妈妈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当真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了。 这里的交通极为闭塞,并且意料设施极差,更别说什么打120叫救护车了。 “来,把她放在地上,然后把头拖起来!”我说着,那孙大勇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钱辉爸爸,好像不清楚该不该去按照我说的执行。 “愣着干嘛,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吼了一句,钱辉妈妈的情况分明就是——呼吸性碱中毒,这是因为她刚刚哭泣的时间过长,过度呼吸造成的。 孙大勇和钱辉的爸爸都按照我说的做了,我一把从那装着香烛纸钱的篮子里面抽出了一张黄表纸,卷成了一个“筒”状,而后把这卷成的筒子又罩在了钱辉妈妈的鼻子上。 此时她的四肢几乎都在抽搐,卧槽,我的脑门儿上面满满地出了一层汗,虽说这样的事情,我在实习的时候也见到过,我知道带教老师是怎么处理的,但此时让我自己面对着这样子的情况,我的心中当真没有丝毫底气。 “来,阿姨,吸气——”我指挥着钱辉妈妈按照我说的做。 “呼——”钱辉妈妈使劲地吸了口气。 “吐出来——”我继续说着,她已然照做了,而后我继续说,“再吸——”就这么地反反复复了几次,钱辉妈妈那紧握的手掌终于散开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当时看到老师这么操作的话,还是有些受益的。 “谢谢!”钱辉爸爸肿着那桃子一般的眼睛,冲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轻轻地挥手,“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听到我说完这句话,孙大勇和钱辉爸爸一左一右地搀扶着钱辉的妈妈,往钱辉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孙大勇看我的眼神儿里面,透露出了一种类似于敬畏的表情,崔明伏见状,嬉笑着说到,“我们这小天兄弟啊,可是一位医学高材生……” 我赶紧使着眼色让他闭嘴,妈的,即使别人相信他吹得这个牛逼,但我自己的脸上都觉得臊得慌。 “韩小天!”嘟嘟飞在了我的身后,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慢下了我俩的脚步,嘟嘟紧绷着一张小脸,那肉嘟嘟的脸上,布满了严肃的表情。 好吧,看到这样子的表情,我和崔明丽的心中就明白了**分,看来他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嘟嘟为灵体,一般之人是看不到的,除了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三人。 “是黑狗血!”我猛地回头看向了嘟嘟,听到了“黑狗血”这三个字,我的心脏被猛地震荡了三下。 这黑狗血、公鸡血都是纯阳性燥之物,能破阴气,镇阴灵。 其实鬼是怕狗的,狗在生肖称为先锋,是正义,拥有阴阳眼,可以看见鬼… 鬼是有魂无魄,魄生水,为黑色,所以看不到黑色的东西!黑狗在鬼面前就是两个发光的眼睛…… 黑狗血是最腥的,而腥臭属肺,肺属金,而鬼的魂属木,金克木,所以怕黑狗血。 卧槽,与此同时,头上传来了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从我的眉心到后脑的位置,仿佛有一根银针直直地给我贯穿了,我疼得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捂住了脑袋慢慢地蹲下,此时在我的脑海里面又出现了,我今天梦中出现的那个女人,苍白着一张脸,站在我的面前,嘴巴里面不停地重复着,“我走不了,我走不了……” 只是,这种针穿脑洞的感觉,也只是持续了这么一瞬间,当即就消散了。 难道,在我梦中出现的女人,莫非就是钱辉的表姐吗?然后她以那样的方式和我想见,就是想向我诉说一些冤屈,要不然,怎么会在她的坟墓周围,发现了这极阳之物呢? “走吧!”崔明伏冲我微微地点头,我明白她什么意思,此处断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定然要先离开。 “你们俩又在那边干嘛呢?”崔明伏那一脸的怪笑袭来,我真的想冲上去赏他两下大耳光子,或许对于崔明伏这种不怀好意的调侃,崔明丽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她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到底是谁给我们放的迷香,又是谁在钱云的墓前洒下的黑狗血呢?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竟然都想让别人死后都不得超生呢? 并且,一双眼睛仿佛就躲在我们身后的某个地方,一直在盯着我们,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看向了那步履蹒跚的钱辉妈妈,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先去寻找钱辉的下落,要不然,别的不说,钱辉妈妈或许会率先疯掉。 第一百零四章 白獴齿 “来来来,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孙大勇把我们安顿在了家里面的客厅当中,旋即转身走出了屋子。去到厨房倒水去了。 屋子里面暖烘烘的,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有一点还是需要肯定,人家东北的保暖措施,是我们全国无法企及的,不一会儿,这孙大勇又走了回来,手中端着几杯水,一一放在了我们几个的面前。 “来,先喝水。”我接了过来,仔细地看了这水一眼,虽然嘴巴里面是有些干渴,但仍旧先仔细地看了看,还是把那水放在了地上。 不为别的,刚刚经过在屋子里面被人放迷香的那一次,搞得我再也不敢相信这里的任何东西。 我刚刚把那水杯放在了地上,而其他的人,包括崔明伏都准备把这杯水喝了下去,正在此时,崔明丽大喝了一声,“等等,先别喝!” 她这话说的气力极大,众人当即停下了动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干什么呢?你!一惊一乍的…..”崔明伏说着,烦躁地看了崔明丽一眼,说着又把那杯水端到了嘴边,但崔明丽却劈手一把给他夺了过来。 或许是崔明丽此举当真是惹怒的崔明伏,他猛地站了起来,冲着崔明丽大吼,“你干嘛呢?你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现在连喝个水,你都要管!” 崔明丽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旋即把这杯水举到与鼻尖平齐的部位,而后把手掌覆于那杯口的正上方。 只见一根细长的红绳从手中提溜了下来,直直地荡到了那杯中的水面上,仔细一看,那红绳下面竟然还提溜着一个东西。 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一个牙齿形状的东西,只是那边缘尖利,看到之后,让人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牙齿? 这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物件儿,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求助似得看向了嘟嘟,这家伙倒是见多识广,想必应该知道,但嘟嘟也是无奈地冲我摇着头。 我也有些弄不清楚,崔明丽把这个东西放在水中,到底是干嘛呢?难不成是想要试毒吗?但古代有听说用银筷子和象牙筷子试毒的,并没有听说用牙齿试毒的啊? “装神弄鬼,跟她师父一个德行!”崔明伏站起来,恨恨地撂出了这句话。 但过了有几秒钟,在场的所有人均傻眼了,纷纷地捂住了嘴巴,而崔明丽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那崔明伏的眼睛也立直了,嘴巴里面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颗牙齿形状的东西,刚刚放进杯子里面的时候,还是无比洁白的。 但是过了几秒的时间,这个物件儿竟然越来越深,最后竟然变得有些发乌。 崔明丽把那个东西给提溜了出来,拿在手中荡了荡,看了一眼崔明伏,“还好,毒性不是很大,再有个两次,也毒不死你,但让你脑子变成一个皮球,完全可以!”崔明伏的嘴巴哆哆嗦嗦的,我想他此时也觉得后脖颈子发紧吧。 崔明丽手中拿的这东西,在《陆判手卷》当中有提及,叫做——白獴齿! 獴即蛇獴,又称:蒙哥,灰獴,体细长,全长约为75cm,尾长大约占到身长的一半,吻尖,四肢较短,体灰,略带棕黄,身体灵活,多栖息于热带丛林中,捕食小动物,亦食眼镜蛇,对蛇毒具强抗性,产于云南。 蛇獴活在世界上,好像专门和毒蛇作对头,有时蛇獴吃饱了,胃里放不下了,但是遇到毒蛇还是要把它咬死,好像猫见了老鼠那样毫不留情。虽说它只是一个小动物,但它仍旧可以轻轻松松地在“眼镜蛇”等这种身怀重毒的“太岁”头上动土。 而白獴是指通体雪白的獴,众所周知,一般的獴都是一种灰色,或者棕色。这种白獴当真没有几个人见过,只是存在于传说当中。 蛇獴的牙齿无比尖利,可以在瞬间把眼镜蛇还有其他毒蛇的脖子给洞穿,对于那眼镜蛇的蛇毒以及那其他的毒性都有强烈的抵抗作用。 尤其是那传说当中的白獴,由于自身颇具灵性,所以那白獴牙具有很好试毒作用,相传只要使用这白獴牙齿,那么天下一切的毒物都可以被测出。 其实,在我国古代,早就流传出“银针试毒”的说法。早在宋代著名法医学家宋慈的《洗冤集录》中就有用银针验尸的记载。 时至今日,还有些人常用银筷子来检验食物中是否有毒,存在着银器能验毒的传统观念,这也被当时法医检验引为准绳。 古人所指的毒,主要是指剧毒的砒霜,即*,古代的生产技术落后,致使砒霜里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 到了现代,生产砒霜的技术比古代要进步得多,提炼很纯净,不再参有硫和硫化物.银金属化学性质很稳定,在通常的条件下不会与砒霜起反应。 有的物品并不含毒,但却含许多硫,比如鸡蛋黄,银针插进去也会变黑.相反,有些是很毒的物品,但却不含硫,比如毒蕈、亚硝酸盐、农药、毒鼠药、*等,银针与它们接触,也不会出现黑色反应。 因此,银针不能鉴别毒物,更不能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 但是这白獴牙,却可以检测出多种毒物,从古至今,试毒之器济济,但无处其右者。 但这东西虽好,可白獴却着实难找,多少王侯将相,为了自己饮食的安全,几乎倾尽所有去索取此物,但终究还是徒劳而返,但这崔明丽可当着奇人一枚,竟然连这样的物件都有,真是高人。 “这水有问题!”崔明丽道出这么一句话,把在座的人都惊住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问题呢?”孙大勇赶紧否认,“您搞错了吧!” 崔明丽摇了摇头,说如果孙大勇不信的话,可以找个活物试一试。孙大勇还真转身走到院子里面,捉进来了一只白色的兔子,说这是自己昨天刚刚从山上抓到的。 崔明丽把那杯子里面的水,一股脑地给兔子灌了进去,众人屏息凝气,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那兔子果然有了反应,竟然蹬直了双腿,死翘翘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辉爸爸的嘴唇哆哆嗦嗦,虽然十分的惊恐,但语气当中却有止不住地愤怒,而孙大勇就坐在一旁也是哆哆嗦嗦的。 “大勇,我问你呢?怎么回事?”钱辉爸爸说着,就要把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 崔明丽赶紧上前安抚,“您先消消气,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有可能,他也不知情!”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钱辉爸爸,才慢慢地抹了一把额头,眉目间皆是绝望。 看这情况,这老两口不可以一直坐在这边,本来精神就已经很压抑了,怎奈何现在又被这些事情挤满了脑袋,不晕倒才怪。 我让崔明伏先扶着他们老两口回屋休息,崔明伏倒是爽快的答应了,我想刚刚肯定是因为崔明丽在他面前证实了这一点,才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想离开一下吧。 我和崔明丽坐在了这孙大勇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窗外刮起了一阵山风,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而那些杯子却都被我们放在了地上,杯口处还环绕着悠悠地热气,在空气当中散成了一阵诡异的形状,而面前的孙大勇却是一脸苦色。 “这是怎么回事?”我指着面前的茶杯,“您这茶可真是够贵的,这他妈一杯如果喝下去的话,当真可以把命给抵上!”我看着他,瞳孔紧缩了一下。 “我根本不知道啊……”他有些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啊……”这个身高八尺的东北魁梧大汉,竟然一下子蹲在地上,开始嚎啕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仔细地看着他,这个汉子此时的举动应该不像是装出来的,且他的面相一看就是忠厚老实之人,刚刚把水端给我们若是在其中下毒的话,那也真的是一个冒险的举动。 倘若我们几个人当中,只要有一人没有喝这水,那他岂不是就完全地穿帮? 并且,我们这行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钱辉,于他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他没有丝毫的理由跟我们下毒! “那这水,是谁烧的呢?”崔明丽镇定地朗声发问,这丫头,在碰上任何问题的时候,都可以保持一种平稳的态度,当真可贵。 “是我妈啊!”孙大勇说着,旋即他使劲地拍了下脑袋,“对了,我忘记了,我妈说,那个莲英也过来帮她忙来着,但是咱们回来之前,她也是刚刚走……” 我眉头一紧,崔明丽也是如此,要说这孙家的老太太,和我们无冤无仇的,当然也没有害我们的理由,但是那个叫莲英的?我的脑子里面顿时出现了那一身红色的棉袄…… 第一百零五章 孙大勇讲述 “是今天早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来到你家的女人吗?”我的声音有些生硬,那女人,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种风尘的风骚,全身一股狐媚之气。 “是的是的……”孙大勇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她是谁?”崔明丽的面色更加凝重,“和你是什么关系?” 孙大勇的脸色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问的这么直接,其实我们都可以看出来,孙大勇和那个叫什么莲英的关系不一般,但具体不一样到什么程度,还不曾得知。 “她……她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中间处过一阵对象,但分手了。最后我认识了钱云……”孙大勇说完这些话,脸颊红的如同火烧。 怪不得,还他妈是一三角恋。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肯定有些问题。 崔明丽继续问着孙大勇,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你最近是不是跟她走的很近?”孙大勇听到这句话,脸颊上呈现出了绯红色,他点了点头。 我正想开口,崔明丽倒是拦住了我,冲着我又摇了摇头,我的心一拎,她心思缜密,肯定又发现了什么东西,索性不再开口,就让她来询问。 崔明丽抿了抿嘴唇,“那到底是近到了哪种程度呢?” 孙大勇有些惊诧地抬了头,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在他看来,崔明丽问出的这句话,当真是让他有些难以开口了,崔明丽却一把端起了地上的茶杯,递到了他的眼前,孙大勇的脸色大变,呼吸急促地看着崔明丽。 “刚刚钱叔叔可是有些生气了呢,你妻子那么贤良淑德,如果泉下有知你竟然差点害死他叔叔的话,会不会死不瞑目呢?”崔明丽仍旧是语气平稳地说出这席话。 倒是那孙大勇听到这些话之后不住地抹着眼泪,“不是俺,真的不是俺……” 这个身高马大的东北汉子,不住地抹着眼泪,我吸了口气,每每提到了钱辉堂姐,他会忍不住地落下泪来,当真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 “所以,你就要配合我们,让钱云瞑目,也要让你自己免于被别人误会!”崔明丽温和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波澜不惊,这个丫头,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到底她的心思细密到了那种程度呢? 竟然可以对情绪做到这么好的把控,我当真是自愧不如,倘若刚刚不是她在拦着我的话,搞不好,我真的会失控! 而那孙大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竟然慢慢地向我们讲出关于那个叫莲英的女人的事情,妈的,人长得风骚不说,还他妈叫莲英,和那大太监一个名字。 那个红夹袄的全名叫做张莲英,是在这个村子里面土生土长的姑娘。要细说起来,和孙大勇还算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感情笃厚,那莲英对孙大勇的感情,他也是明了的。 本两个人都为他们是对方的伴侣,感情的归宿,怎奈何,那年孙大勇外出打工之后,却遇到了钱辉的堂姐钱云,竟然一见钟情。 两个人相爱之后,孙大勇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所以之前和那张莲英在一起的时候,只能算作是一种年少时的朦胧的情愫,即使他不富裕,那钱云也愿意跟随着他,跟他一起来到了这座山村,当了孩子们的老师。 “我知道,钱云为我付出太多了,我妈身体不好,她就甘愿呆在这穷乡僻壤当中照顾他,照顾山里的孩子们,大家都说,在钱云来之前,山里的孩子年岁都老大了,还拖着鼻子乱跑,但是钱云来之后,他们都乖乖读书,很听话了……” 这里,孙大勇又忍不住地要抹眼泪了,我听完之后也挺心酸的,老话常说“好人有好报”,但他妈的为啥好人都不长命呢? “那张莲英呢?和你妻子的关系好吗?”崔明丽接着问道。 孙大勇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开了口说,莲本来脾气就挺好的,和钱云的关系也挺好。 在他和钱云结完婚之后,那张莲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祝福了钱云和孙大勇,只是一直没有结婚,在钱云生病的时候,莲英又经常来伺候,两个人情同姐妹,在钱云死后,那莲英隔三差五地就跑去祭奠。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皱了一下,崔明丽微微侧脸,也看了我一眼。我想我和她都听出了这句话的端倪。 只是,我俩都不敢肯定,这个叫张莲英的到底有没有问题,中国有句古话——相由心生!但听孙大勇这么说来,这张莲英还算是一个比较厚道的人,可从她这个人的面相上面来看的话。 当着不像孙大勇说的这么回事,她那双目内的狐媚之气,几乎满满地可以溢出来,两条眉毛之间的距离较近,这就说明,她完全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她今年多大了呢?”崔明丽问出了我正想问的一句话。 孙大勇的脸颊上面又是一阵痉挛的表情,“嗨,说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愧对她了,都28岁的人了,连个婆家都没找,在我们这嘎子,女人假如到了这个年纪的话,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想想这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啊……” 我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这个女人,甘愿为了孙大勇这么多年不嫁人,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而她自己又不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那么…...我看了眼崔明丽,她的眼睛同样闪亮了一下。 “孙大哥,我们这两天就要进山去搜救钱辉了,您看今天我们喝这水,不知道怎么出了问题,在一切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这几天一定要跟那莲英在一起,保证她的安全,好吗?”崔明丽波澜不惊地说着。 孙大勇立刻点头如捣蒜,他是一个纯朴的汉子,刚刚因为那水的问题,就对我们心生愧疚,此时,崔明丽提出的这个意见,他当然没有异议。 “还有,不要向张莲英透露出半点我们今天提及的事情,否则——”此话还没有说完,那崔明丽就在腰间猛地一抓,“唰”地一下,把那判官笔给抽了出来,当即在那孙大勇的眉心之间狠狠一挑。 大勇吃痛地喊了一声,崔明丽转身,冲着在墙边玩耍的嘟嘟喊了一句,“嘟嘟来此——” 嘟嘟听到之后,当即御风飞到了孙大勇的面前,仍旧悬浮在那半空当中,孙大勇看到嘟嘟之后,脸色都变得青绿了。 “哈——”嘟嘟张大了嘴巴,冲着那孙大勇的脑门发出了一阵极阴之气,而此时他的脸孔也是十分的邪恶,面目铁青,獠牙外翻,十根手指上面那仿佛十根尖刀一样的手指甲此时也翻飞出来,“哈——”他又吐出了一阵玄阴之气。 孙大勇的嘴巴哆哆嗦嗦,就快要喊出来了,我害怕他会惊动其他的人,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让嘟嘟躲去一边,刚刚崔明丽只是暂时性地帮他开了天眼,不消一会儿,这天眼就会关闭。 “那…..是什么……”甭管是谁,只要看到这异界之物,肯定都会被吓得有些肝颤儿,就像此时的孙大勇也不例外。 “他是我们的灵童爷爷,我告儿你,打今儿起,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了,你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你要是胆敢不按照我们说的做,他就…..”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孙大勇就开始双手合十,给我们磕起头来了。 “我听您的,我听您的……”他几乎都快说不成话了,其实看到一个老实人被我们吓得如此,心中也难免有些愧疚,但有些时候也真的是无可奈何。 此时,我们来到了这个小山村里面,仿佛步入了一个早就被人给设定好的棋盘,此时,只有保证我们步步为营,才会有那一线的生机。 则,等待我们的,将是那必死无疑的结局,并且钱辉是死是活,现在也不清楚,他还在等待着我们的解救…… “行了,起来吧,只要是按照我们说的做,我保证这灵通爷爷肯定没办法伤你分毫!”我安慰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地把他给拉了起来。 可这孙大勇仍旧将信将疑,“那灵童爷爷呢?”他说着,忍不住环视四周。 “怎么了,你想他了?那我让他出来……”孙大勇的头立刻摇的仿佛是那拨浪鼓,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别别别,还是别了!” 崔明丽顿了顿,用食指蹭了一下鼻尖,我觉得她好像也想笑了。 “你记着,在我们进山这几天,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那张莲英,还有就是她们家在哪里呢?”崔明丽继续发问。 孙大勇回答地极为干脆,“出了门往西走,村口西边第一家就是,门口种着两棵大杨树!” 崔明丽点了点头,让孙大勇先出去了,孙大勇说他去准备晚饭,从邻居家借点水来做,说着一溜烟儿似得跑了出去。 “怎么办?”我看着崔明丽,“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崔明丽点了点头,我和她来到院子里面,天色已然黑透了,我们看着这巍峨的大山,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六章 鬼拍手 此时村庄里面各家各户上的烟囱里面都飘出了那袅袅的炊烟! 这白白的烟雾,在这夜雾当中幽幽飘散,带着那种特有的柴禾燃烧的味道,猛吸一口,鼻腔里面满满地都是那乡间田园的气息。 在厨房当中,崔明伏在帮助那孙大勇的妈妈烧着地锅。添柴拉风箱,有模有样的,忙得是不亦乐乎。 而崔明伏也从邻居家提来了一大桶的水,面带忧虑地来到我们面前,让崔明丽再试试这桶水到底有没有问题。 崔明丽依言又拿出了那白獴齿,悬线落于水中,孙大勇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落在桶里面的白獴齿。 我几乎都可以听到他的心脏正在“砰砰”跳动,但等待了许久,桶里面的白獴齿仍旧是那通体洁白的颜色。 “没问题!”崔明丽收起了手中的白獴齿,微微地点点头。 “谢天谢地,要是再有问题,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孙大勇说着提起水桶往厨房走去。然后把自家水缸里面的水一股脑地用木桶给清理出来。 “喂!”崔明丽又拉了拉我的胳膊,“我们去一下村西头吧!”她的眸子里面亮晶晶的,就仿佛两颗没有杂质的水晶,“趁现在赶紧去,看能发现什么!” 我点点头,此时天色黑透,在这个交通闭塞,生活原始的小村落当中,每家每户都没有通电,仍旧点着那光亮如豆的煤油灯! 一抹抹的灯光亮在了大山间,就仿佛一只只发光的萤火虫,那光亮甚至还不及天上的月亮。 我和崔明丽往门口走去,可此时崔明伏却从厨房探出头来,“喂,快吃饭了,你们两个嘛去呢?”他说着从厨房里面走到了我和崔明丽的身边。 崔明丽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径自大踏步往前走去,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拉过了我,“好你个韩小天啊,这他妈才几天啊,你就把我师妹搞到手了,你俩干嘛去啊,亲热啊,那可得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现在这个时节,东北虎可是出来觅食频繁,别只顾爽,一口被它咬掉小弟弟,哈哈……” 这个家伙,我猛地推了一下他的头,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崔明丽。 妈的,这家伙脑子是怎么想的,没看到我们带着嘟嘟吗?如果真的向他所说,去行苟且之事的话,带着这个小鬼头难不成要在旁边观摩吗? 我才明白为什么崔明丽有些事情不想让他参与,单单这张嘴有些时候就欠抽的不得了,不过崔明伏也没有要跟来的意思,转身回到了孙大勇家里。 月光皎洁,洒在了这漫山遍野间。夜晚的山村还是有些凉意,这是属于东北特有的初春的凉意。每家每户,都在准备着晚饭,大山当中不时的传来那不知名的鸟叫声。 有些鸟类甚至还展翅飞向了月亮,投下来一片黑色的身影,“扑扑楞楞”地声音,不时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当中。 “知道吗?”崔明丽的声音突然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柔软,“这里好像是我出生的地方?”她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心也软在了当下,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第二次觉得在崔明丽冷若冰霜的外表下,隐匿着的就是一泓温泉。 我只是觉得,她脸上的那层冰霜,只是贴上去的一层面具。 当在路上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巧克力的时候,当她从行李箱里面拿出军大衣的时候,这些细枝末节累积在一起,让人觉得她的表现跟她冷漠的表情很不配。 或许意识到自己此时有些太过于情绪流露了,她吸了口气,咬住嘴唇快步走向前去。而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鱼儿,我有些忐忑地接了起来。 但是没聊几句,我就说现在有些忙,在外面出差。小鱼儿那边传来了一阵沉默,忙说出差怎么没有跟她说一声呢?我说没来得及,在东北,走的也急。 小鱼儿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小心点,语气里面是满满地失落,我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小鱼儿,但此时,狠下心挂断了电话,有事在身的,当然以大局为重。 崔明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她肯定也明白我此时接到了谁的电话,我们两个继续往前走去,而就在此时,从崔明丽的嘴巴里面吐出了两个字,“到了!” 我抬头望去,是一座普通的民房,和孙大勇家的样式是相似的,只是相比那孙大勇家的房子略显破旧,烟囱上面也慢慢地飘散出了袅袅的烟雾,看来她们也在做着晚饭。门口确实种着两棵大杨树。 张莲英家中的房门没有关,这仿佛是这个村子里面的共同的特点,白天在村子里面行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情况,好像大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 这就是居住在深山老林间的好处,无需闭户,也不用担心家里面会丢失东西,民风淳朴。 此时,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一声老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啐”地一声,一个老迈的身影在屋子里面煤油灯的照射下,映射到了门口。 还有一阵拐棍和地面敲打的声音,“噔噔噔……”一下下地敲击着地板。 “妈,你怎么又出来了,天这么凉,赶紧进屋去,饭马上就要好了!”这是张莲英的声音,我从门缝当中看了一眼,她还是穿着那身红色的夹袄。 此时,她扶着一位老太太,慢慢地走进了屋子里面,看着情形,她还算是有些孝心呢! 此时,一阵山风吹过,这张莲英家门口的那两棵杨树竟然发出了“哗哗哗哗…..”地声音,我和崔明丽同时把目光投射在这两棵树上,我猛然发现,这棵树上的竟然长满了杨树叶,草,怎么会这样子! 此时,虽说已经是四月天,很多树木都到了长叶子的时候,当然这杨树也是一样的。只是小兴安岭的春天已然比我们中原慢了几步。 所以山里面很多的在中院已经长出叶子的树木在这里却仍旧顶这那光秃秃的树干,有的也只是发出了一个鲜嫩的绿芽,只有这张莲家的两棵杨树那叶子却是长满的。 “嘟嘟!”我指了指那树上的叶子,嘟嘟当即取下来一片,交到了我的手中,崔明丽也凑过来,这片叶子竟然是油绿发亮的。 这就更不正常了,即使是当季长出来的杨树叶,此时也应该是一种嫩绿的颜色,怎么是这种油绿呢? 我和崔明丽来到了这杨树下面,抬头仰望着这两棵树,越看越不顺眼。 俗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这个“鬼拍手”就是指杨树,又谐音为“刽子手”。但凡有微风吹过,这杨树的叶子就会哗哗作响,拍手这个词十分形象,只是为什么会带个鬼呢? 是因为杨树一般比较高,枝桠过多,影子张牙舞爪,仿佛是那凶神恶煞的鬼怪一般。 门前若是栽种这杨树的话,那么很容易招致邪魅,使得家门不幸。 在我国五千年的文化当中,什么地方栽什么树,民间很有讲究。如: 门前一棵柳,珍珠玛瑙往家走。门前有棵槐,金银财宝往家来。 所以这门前植柳树、槐树为好。还有一句民谚云: 前槐枣,后杏榆,东榴金,西柿银。而这庭院之中,植什么树,栽什么花,也有讲究,一般来说是: 前兰后桂庭牡丹,迎门松竹梅耐寒。 影壁墙上爬山虎,金银菊花门窗前。 刺梅不是庭中物,除去丁香留金兰。 小桃花开红似火,月下夜赏斗颜鲜。 这些花草树木,有些是根据位置安排的,如“影壁墙上爬山虎,金银菊花门窗前”;有些则是从审美情趣出发,如“前兰后桂庭牡丹,迎门松竹梅耐寒”;有些则是心理需求,如门前植柳、槐、枣,乃取其谐音“流”、“怀”、“早”,意为珍珠玛瑙流入大门,怀有金银财宝,早生贵子。 可这门前栽种杨树,当真是大忌,到底是这张莲英生于这穷乡僻壤,不了解这样的习俗,还是这其中却有蹊跷呢? 并且最为蹊跷的是——我看着手中的这片油绿发亮的树叶,即使这杨树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片树叶也当真是有问题的,怎么会这么地油绿呢?这种绿是经年累积的一种绿色。 “哼哼,哼哼……”嘟嘟落在地面上,不住地围绕着这棵杨树在使劲地嗅着,柳灵童子的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鼻子,简直堪比我们世界上最灵敏的猎犬,这是由于密法加持的缘故,使得嘟嘟的感知力超越一切的灵体。 崔明丽和我也蹑手蹑脚地走上了前去,“有问题……”嘟嘟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下面真的有问题!” 他伸出那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地面,我和崔明丽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此时,我们发现这杨树周围的土层仿佛被翻新过似的,怎滴,这土层下面? 一层血色在我的眼睛里面又蔓延开来,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崔明丽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双橡胶手套,开始扒着这杨树周遭的土层,可没扒多久,一张黄色的符箓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第一百零七章 金鸡诀 这黄纸符箓尤为奇怪,在月光的照射下,我和崔明丽屏息凝神地看着这符箓上面用朱砂画出的纹路,对于符箓这东西,我一点儿也不陌生,在《陆判手卷》当中就有一章是专门讲解这黄纸符箓的。 但是面前的这张符箓,朱砂纹路却极为繁复,手卷当中囊括了上百种的符箓,但是这种我当真没有丝毫的印象。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用唇语跟崔明丽对着话,现在当真害怕隔墙有耳。 崔明丽蓦然的摇着头,“我从小跟着师父学艺,就接触各类符箓,唯独没有见过这个!”这他妈的就奇怪了,崔明丽的师父可是有两位。 她正宗的师父是崔明伏的师叔,而在崔明伏的师叔死后,就一直跟着老崔头,所以她也研习了这出马弟子这一派。 按说出马弟子在修道之人当中,对于符箓的使用可是最为频繁的,怎地连她都不知道这个东西呢? 嘟嘟也冲我无奈地摇着头!这就不行了,我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连嘟嘟都不清楚,看来这个东西还真的是有些超出大家的预料! 这个到底是什么符咒,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层,我不由得把手指落在了上面。而就在我的手指触及到了这张符咒的时候,就听到了“呲——”地一声,一股草纸燃烧的味道传来,而这张纸竟然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卧槽,这他妈的!我忽然想起了来,其实《陆判手卷》当中是有记载的,一种名叫“镇凶牲厉咒”的符箓,在手卷当中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不详。 但是在特性之中却有一句话:畜生道本介于人道和阿修罗道之间,偏于修罗道,牲畜之灵本为大煞,而“镇凶牲厉咒”却为阴中之阴,煞中之煞,方可镇之,若以阳气浸之,则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镇凶牲厉咒”,而这镇压的,就是那畜生的恶灵吗?此时,当符咒燃烧的那一刹那,忽的从地底泛出了一种极腐之气,直冲鼻孔。 仿佛那放置了千年的腐肉,又重新被扒出来一样。 “唔——”我和崔明丽还是没有忍住,纷纷呕吐起来。 但是嘟嘟却没有理会我们呕吐,奇怪,他的鼻子这么灵,难道就没有被这味道给熏到吗?他竟然蹲下去,用那雪白肥胖的小手继续扒着土层,“韩小天你们看……” 他的声音贸然增大,我们转过头去,只见这地下埋着的,竟然都是一具具黑狗的尸体。 我和崔明丽当即瞪大了眼睛,“我来看看……”崔明丽说着,那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伸到了那些黑狗的尸体之上,慢慢地把那些尸体给拉出来,连拉出五具之多。 这些黑狗的死状都极为凄惨,只见它们的后脑勺儿上面无一例外地都开了一个大大的孔洞,我瞪大了眼睛,孔洞的外烟已然发黑,看这样子,肯定是血液流出之时,被空气所风化,才会形成这种暗黑的颜色。 我看着这些狗的身体,想起了钱云墓后土层当中的那些黑狗血,和崔明丽一起喊出了“黑狗血”三个字,并且我和她此时,都没有使用唇语,是当即喊出的。 “谁啊?”张莲英的声音在院子里面突然响起。这娘们,来的刚刚好,正想有事情问她呢,看来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女人当真就是钱云。 而害她魂魄没有办法入轮回,只能栖身于棺木当中的人,应该就是这——张莲英,包括向我们放曼陀罗迷香和在水中下毒。 但是就在此时,大地却传来了一阵巨响,与此同时,这棵杨树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树叶纷纷落下,眨眼之间,就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树杈了。 “汪汪汪汪汪汪……”一声声的狗叫从这树干上传了出来,声响巨大,而在树干上面,那一颗颗的狗头影子也浮现出来,个个儿都是那龇牙咧嘴的模样。 糟糕,我慌乱当中拉起了崔明丽,而就在此时,那张莲英也骂骂咧咧地出了门。当她看到了面前这一幕的时候,大叫着跑开了,她家位于村西头,和其他的农家还有一段的距离。 不晓得其他家的村民有没有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而就在此时,那狗的影子慢慢地在树干上满聚集,最终聚集成一个巨大的狗影,这个狗影竟然从树干上四肢直立地“走”了出来,当前爪着地的时候。 顿时扬起一阵的尘土,“吼——”这个大小堪比成年藏獒的黑狗,发出剧烈的吼叫声。 卧槽,我顿时如同醍醐灌顶,原来那张“镇凶牲厉咒”,就是为了镇压这个东西。我仔细地看着这个通体黑色的黑犬恶灵,心脏又猛然间震颤了一下,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天狗。 是由这众多的被屠杀的黑狗的冤死魂灵所汇聚而成,杨树原本就聚灵,而用这“镇凶牲厉咒”镇压,这些魂灵当然无法逃出,日积月累,便形成了这个怪物。 据《陆判手卷》有云,这天狗的传说始见于先秦。而《山海经??西山经》就有所记载记载,在华山西很远的地方,“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同书《大荒西经》载,巫山“有乌犬,名曰天犬”。 而此兽倘若得到升天便可称为天狗星,即是民间所崇拜的天狗神。 东晋郭璞在注释中引《逸周书》云:“天狗所止地尽倾,余光烛天为流星,长数十丈,其疾如风,其声如雷,其光如电。吴楚七国反时,犬过梁国者是也。” 我国著名诗人苏轼著词作:西北望,射天狼。这其中的“天狼”就是指“天狗星”。 并且据说在十八层地狱最底层的阿鼻地狱当中,由于那获罪了的冤魂必须要在这无间地狱当中受尽苦难,永世不得超生,为防止冤魂逃跑,在这地狱的边界处,往往均以这“天狗”恶犬把守,以此来镇压厉鬼,可见其凶戾之处。 “吼——”这只天狗躬起身子,扬起那巨大的狗头,嘴巴咧开,那尖利的牙齿堪比一把把吹毛立断的尖刀。 这玩意当即就冲着嘟嘟先扑了过去,这或许是天狗的本性,本是在地狱当中镇压恶灵的,此时,第一个拿来开涮的,肯定就是这灵体了。 “嘟嘟闪开——”我大吼一声,当即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挥臂虚空写出一个“天”字,陆判宗的精髓,一字斩!这个巨大的“天”字,散发着鎏金的光芒,朝着那天狗恶灵,轰然打去,看起来威武无比。 怎奈何,那天狗挥起了堪比黑色巨熊一般的掌爪,猛地冲着“天”字拍去,登时把这个字拍的粉碎。 什么?一字斩竟然对他没有任何伤害,就在此时,那天狗竟然“嗷”地轻微叫了一声,一股焦灼之气传来,他那黑色的爪子竟然被灼伤。 “吼——”怎奈何这个畜生却是暴戾至极,而就在此时,他竟然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爪尖,竟然把那被烧焦了的爪尖给咬了去。 咀嚼之后,吞至腹中。我的妈啦,这个怪物竟然对于自己都这么狠。 这下子,它不再只追着嘟嘟,竟然朝着我努力扑来了。 他前爪发力,浑身一跃而起,那巨大的四只爪子,还有那仿佛巨熊一般的身躯带着来自于地狱的气息,潮水一般向我涌了过来,我了个草,我举起判官笔,准备迎战,但崔明丽却一把把我给推到了一边。 “闪开——”她大叫着,此时她也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判官笔,脚踏三台七星步,左右掐诀,右手执笔,竟然直直地对上了那高高跃起的天狗。 “拜请幽冥崔府君,除魔卫道救万民。 随吾法旨金鸡立,天清地灵邪煞死!”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那支判官笔的笔尖竟然咻地放出了一道白光,旋即竟然在天空当中出现了一个金鸡的形状。这形状慢慢地凝实,竟然一下子和那天狗撞在了一起。 “喔喔喔……”那天空当中的公鸡浑身也笼罩着一层金色,一只脚立起,颈部高挺,仰天长啸,叫出了响亮的一声。 而那天狗听到这鸡啼,竟然有些痛苦地甩着脑袋。 有句成语叫做“牝鸡司晨”,在民间信仰中,雄鸡能牵引太阳,有驱邪通天的神性,鸡啼则与光明相辅相成,所以无论在红白二事、驱邪和占卜上,鸡也占了一个重要角色。 民间除了会在祭祀时鸡还神外,古时更会用生鸡来代替死人拜堂,不过,要数到最特别的,莫过于用鸡来辟邪及招魂。 但是也有很重要的一点,这天狗本为犬之怨灵的堆叠所产之怪物,但是有句古话,那就是狗咬鸡,满天飞。 在这日常的生活当中,鸡和狗原本就不对付,此时遇在了一起,谁胜谁负,还未曾得之。 “吼——”那天狗高高地跳了起来,仰起巨大的头颅,张开大嘴朝着那金鸡撕咬而去。 “喔——”那金鸡一脚立起,极速地扑棱着翅膀,双翅一扇,一股飓风朝着那天狗袭去…… 第一百零八章 七星落长空 没有想到这金鸡法诀召唤出来的金鸡竟然会这么强劲,即使面前是这由恶犬怨灵聚集成的“天狗”,但这金鸡丝毫不惧。 它忽闪着翅膀,周遭的空气被这一对金翅所搅动,形成了一个风暴团,朝着那天狗袭去,顿时飞沙走石,几乎把天上月亮的光芒都给遮住了。就连那棵杨树都被这暴风给刮地东倒西歪的。 那飓风团朝着那天狗袭去,夹杂着落叶和沙石,倘若撞上那天狗的话,应该可以把那狗给弄得粉身碎骨。 可那天狗却足底发力,咆哮着,猛然跃起,竟然一下子闪开了,卧槽,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竟然还这么地身形灵活。 “吼——”这天狗大吼一声,把地面都震得摇晃起来。刚刚绕过了那暴风团,此时它又一跃而起,伸直了前爪,朝着那金鸡飞扑而去。 它张大了嘴巴,那嘴角的涎液漂浮在空中,仿佛是一根正在飞扬的丝绦一般,在空气当中甩荡着,那种来自于地狱的阴气登时扩大了许多,搅得我和崔明丽见此情景连连后退。 可这金鸡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它竟然努力地扑棱了几下翅膀,闪到了一边,“喔——”一声鸡啼,几乎都可以把这夜幕给撕裂了。 那天狗也登时落在了地上,金鸡也挡在了我们的面前,二者怒目而视着对方,天狗高高地拱起了身子,尾巴立起,仿佛一根旗杆。 此时那一个个狗头又从它的身上显露了出来,“汪汪汪…….”这些狗头的影子在它那暗黑色的毛发上密密麻麻的出现,发出了那振聋发聩地叫声。 可金鸡却在此时奋力飞起,竟然高高地凌翔于空中,忽闪着它那鎏金的翅膀,猛地俯冲向下,此时我觉得这飞在天空当中已然不单单是一只金鸡了,更像是一只振翅涅槃的凤凰一般,朝着那天狗的眼睛狠狠地啄去。 “吼——”可谁知这天狗不退反进,登时立起毛发,双足如同装上了弹簧,来了个旱地拔葱,猛地从地上腾飞而起,卧槽,这俩玩意儿,此时竟然硬碰硬啊! 而就在此时,那天狗跃起的位置竟然偏高,一下子绕过了那金鸡的鸟喙! “不好了……”崔明利惊呼一声,我也觉得现在的事态是有那么的不正常。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这天狗的脖子往后挺立,仿佛就在这一瞬间蓄积了满满的能量,竟然直直地往前仆射而去,“吼——”一声怒吼响起,这个天狗的嘴巴,竟然死死地咬在了金鸡的脖子上! “噗通!”一声,那天狗咬着那金鸡登时落在了地上,而金鸡奋力地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作。登时化作了一团鎏金色的气体,消散开来。 “这个畜生!”崔明丽怒吼一声,手中握紧了这判官笔,而那天狗此时也抬起了硕大的狗头,双目发射出的目光,几乎分分钟都想把我和崔明丽穿透。 这天狗仰起了硕大的头颅,“吼——”,这声吼叫发出,登时把整个山林都给震颤了,这畜生当真是卯足了劲头儿吼出了这一声,登时把山林当中的鸟儿给震出了许多,纷纷扑棱着翅膀。 我想村子里面的人肯定也听到了。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从天空上投射下来,我和崔明丽不由自主地仰头望去,只见这天上的月亮黑云牢牢地遮住。 “卧槽!”我大叫了一声,懊悔地恨不得要拿那判官笔使劲地敲击自己的头颅,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呢?这畜生可以驱雾遮月,这才是它终极的绝招。 就像在我小时候和姥姥一起对抗那飞头降的时候,当时天空的月亮就被那乌云遮住,使得天地间阴气横行,才最大限度地加大了那飞头降的战斗力。 而此时,这畜生驱雾遮月,不同样可以使得天地间的阴气横行了吗? 不行,我举起了判官笔,是要跟这个畜生拼命了。月亮被遮住一时,它的气力,就增加了一层,倘若不在这个时候把它给解决了的话,那么再过一阵子,肯定会造成巨大的隐患,保不齐,我和崔明丽还有嘟嘟都会成为它腹中之物。 我手中高擎着那判官笔,快速挥动,“呼呼”之声传至耳际,于虚空当中划出了天空当中北斗七星的轨迹。 北斗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组成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瑶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陆判手卷》有云:“北斗七星,主天子寿命,也主宰相爵禄之位。”后民间流行“北斗主死,南斗主生”的说法,道教吸收后将北斗七星神格化,成为司命主寿的七位星君。 而在古代经法《上清经》中也有云:北斗七星,第一天枢宫,为司命星君;第二天璇宫,为司禄星君;第三天玑宫,为禄存星君;第四天权宫,为延寿星君;第五玉衡宫,为益算星君;第六开阳宫,为度厄星君;第七摇光宫,为慈母星君,总称七司星君。专门奉祀北斗星君的庙宇称北斗星君庙。 所以我此时发出的功法,就是“陆判宗”当中的星经之法——落星诀! “一挥斩天虹,七星落长空!”判官笔在我的手中挥舞着,划出了一个“勺子”的形状,口诀念诵完毕,判官笔一挥,登时往前一刺,而此时,那畜生御风而来,仿佛对我这招没有丝毫的畏惧似的。 我双手紧握判官笔,照着那畜生的眉心狠狠地刺了去,“吼——”那天狗又是一声暴吼,我的虎口被震得一阵抽搐。 “韩小天——”身后传来了崔明丽撕心裂肺地喊叫声,与此同时,那天狗的前爪一挥,便一下子打在了那判官笔的笔杆之上,这家伙气力巨大,否则怎么会一下子就弄死那只金鸡呢? 此时,即使我双手紧握着这根判官笔,但我的手劲还是没有撼住这笔杆。登时,我连人带笔,都被这天狗给扇到了一边! “韩小天!”崔明利尖叫着朝着我跑了过来。 再观那天狗此时,又想爆发第二次的进攻,就在此时,崔明丽一下子挡在了我的面前,是的,死死地挡在了我的面前,伸出双臂,“你快走啊,你快走!”我大叫着。 但是这天狗此时却猛地扑来,那巨大的爪子抬起,眼看着就朝着崔明丽落了下来,“啊——”一声孩童尖叫传来,我诧异那巨大的前爪竟然没有落下。 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嘟嘟,此时正在那天狗的后面,死死地抓住了它那粗壮的尾巴,嘟嘟的小脸涨的是一片通红,可他的手仍旧死死地握着那个尾巴,丝毫不肯松开,看他这个样子,我的心中也是一阵悸动! “滚蛋!”我和崔明丽仍旧看着这只凶煞的天狗发着呆,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朝着我们飞来,没有看清楚来人只看见了一声火红色的夹袄,直到那人落了地,我才看清楚,这分明就是那刚刚逃跑地张莲英。 只是此时,她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上,身上还捆着那捆仙绳,这是崔明伏的传家宝。 那天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莲英顿时龇牙咧嘴,张莲英在地上惊恐地打着滚,那娘们的脸上出现了大写的惊诧,不停地发出了“啊啊”地喊声,草,我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喊什么喊啊,妈的,这事儿不都是她找的吗? 与此同时一阵熟悉地奚落地声音传来,“你们够意思不,竟然敢不通知我……” 我和崔明丽转过头去,此时那崔明伏一脸严肃地站在了我们身后的黑暗当中,手中的银铃法螺在夜风的吹拂下,不停地发着响声。 “出马堂口嫡传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一阵疾风吹过,崔明伏的脑袋开始剧烈地摇晃开来。出马弟子,请神上身。 登时崔明伏直直地站立在了这天狗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法螺,咬着牙齿,猛地上前,就要把这法螺朝着那天狗的头顶上方砸去。 法螺带着呼哨还有那阵阵的“叮叮当当”地声音,而那天狗却没有丝毫的惧色,仍旧迎头而上,崔明伏大喝一声,“愣着干嘛呢?赶紧帮忙,一起上——” 此时崔明伏迎战的是天狗的正面,我和崔明丽应对天狗一侧,嘟嘟在天狗的身后,换句话说,我们这几个人,分别站在了天狗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位置,这畜生已然牢牢地被我们给包了饺子。 “吼——”四个方向,它已然只能选其一当成突破口,无暇他顾,此时,它前爪一跃,便扑向崔明伏。 看着这庞然大物夹带着这阵阵地阴风扑向了自己,崔明伏不由得大声喊着,“上啊——”声音之大,可见崔明伏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惬意。 大家卯足了极大的力气,我和崔明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朝着那天狗的一侧的头颅使劲地刺了去。嘟嘟竟然一口咬上了天狗的后脑勺。 “吼——”这畜生大吼着,在拼命地扭动着身子。 而就在此时,面前的崔明伏举起手中的法螺,那阵阵的铃铛响声,带着那呼啸的风声朝着那面前的天狗脑门使劲地打去…… 第一百零九章 斩天狗,鸡血又封喉 这银铃法螺要说当属于藏传佛教的密保,只是后世经由萨满法师带到我国东北部,为出马弟子所用,所以灵力强大。 崔明伏的这件法螺,又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比那一般的法器当真是要强大不少,而法螺呼啸,竟然朝着那天狗的头颅使劲地打去,几乎可以撕裂在夜色当中的空气。 就在此时,那银铃法螺竟然直直地落在了那天狗硕大的头颅上,正中那天门穴!中兽医学一向有“方不离针,针不离方”的传统,有关中兽医的穴位疗法,最早的记载距今已有3000多年。 西汉的《列仙传》中,还有黄帝时期善治马病的名兽医马师皇(被后世尊为兽医鼻祖)用针“针其唇下及口中和甘草汤治愈”的记载。 所以动物也是有经络穴位的。而这犬马之流,浑身上下,重中之重的就是那天门穴,此穴位于头骨后缘的下方,此时,天狗由于被我和崔明丽还是嘟嘟三面夹击。 在挣扎的瞬间,那重中之重的天门穴竟然一不小心就暴露给了崔明伏,登时被崔明伏逮到了机会。 “破——”一声大喝从崔明伏的嘴巴里面流露出来,他大叫着就把这银铃法螺挥向了这天狗,猛然发力间,这天狗顿时被重重地砸落在地,崔明伏祭起一道灵符,登时贴在了这天狗的脑门儿上面。 他的嘴巴里面快速地念叨着一段我听不懂的咒语,崔明丽看了看我,告诉我这叫做萨满语,属于出马弟子的秘法,外界宗门当然未曾得知。 那黑狗躺在地上四脚朝天地挣扎了一番,终于放弃了抵抗,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那“哔哔啵啵”地声音,还有人的脚步声,以及松油燃烧的声音,我们猛然回头。 看到了一群打着火把的村民,而为首的就是那孙大勇还有钱辉父母,以及一个年迈的老者,看那被各式各样的斑点布满的面皮,少说也到了耄耋之年。 “你们……”那孙大勇有些搞不清楚看着地面上那只堪比獒犬的尸体,还有那被我们绑住了的张莲英,立时快步走上前来,“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伸出判官笔,此时那判官笔的笔尖还在往下滴着血,“你等会儿,先别上来,有些话,是要当着这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说说了,你——” 我伸手揪起了这张莲英捆在那后背上面的绳子,她痛苦着,哇哇地喊着“我好怕,我好怕……”草,这个娘们儿,当真是太他妈会装了。 “够了!”崔明丽猛然站出,她手中的判官笔也伸了出来,直指着那张莲英的鼻尖,那锋利的笔尖在根根火把的映照下,显现出了那异样的点点流光。 而在那笔尖处,还有那暗黑色的血液在慢慢地凝结滴落,张莲英看到了这一幕,登时噤声了。“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们帮你说呢?”崔明丽的声音冰冷。 与此同时,那和孙大勇站在一起的老人也厉声呵斥,看着一幕,他肯定也明白了**分,“英子,你快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这怪物,又是哪里来的?” 那老者的手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天狗尸体,说来也怪,单单就这么地指了一下,那天狗的尸体,竟然在众人的面前,眼睁睁地化成了一滩暗黑色的血水,把那原本贴在它额前的黄纸符箓都给浸湿了。 此时人赃俱在,她也抵赖不成,便声音颤抖地说出了这一切的原委。 众人听到之后,纷纷对她破口大骂,原来这钱辉的表姐生前,这张莲英和气交好,一切都是假象,对于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孙大勇,最后竟然选择了钱云,她十分的生气,即使在钱云死后,她也使用了这样的方式,让钱云的魂魄拘于体内,在坟墓周围洒满了黑狗血,为的就是不想让她的魂魄离身。 “就这些吗?”我大吼了一声,崔明伏蹲在了她的面前,一脸坏笑。 “喂?”崔明伏冲着她的脸,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我告诉你,既然我们找到了这里,就发现了所有的东西,你别以为你流几滴猫尿我们就相信你了,你仅仅就是洒那黑狗血吗?” 听到崔明伏这么说,那张莲英的身子又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起来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没有任何的节律,看来这个女人仍旧向我们隐匿的有些东西。 终于在听到她下面的那句话之后,在场的人无不颤抖至极,这他妈的可真心叫做,“最毒不过妇人心!” 原来,这钱云死后,这张莲英竟然在为钱云守灵的时候,把事先宰杀的一只大公鸡的鲜血,生生地灌进了这张莲英的喉咙里面,这是结结实实地“鸡血封喉”。 这是极为阴损的招数,使得人在死后,魂魄不可离身分毫,又在墓地的周围泼洒黑狗血,怪不得,我会在梦中看到那钱云的阴魂,一直在围绕在我的周围,不停地说着,“我走不了,我走不了……” 那孙大勇听到这张莲英这么说,当即走上前去,伸出手来,照着那张莲英的脸颊,“啪啪啪”地打出了几个大耳光子,嘴巴里面大骂着她狠毒。 那钱辉妈妈也想上来动手,但被钱辉爸爸给拉住了,她忙问钱辉的失踪,是不是和张莲英也有关系。 张莲英立时摇头,说钱辉失踪和她没有丝毫关系,她恨得是钱云,不是钱辉。 可这鸡血封侯还有黑狗血泼坟,都是那修道之人才明了的手段,张莲英说白了只是一来自穷乡僻壤的大姑娘,怎么会懂如此之术呢? 听到我们如此询问,张莲英又开始哆哆索索,“是一个老头教我的,他说自己是个游方术士,否则,我也不懂这些啊……”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纷纷地对视了一眼,连问那老头叫什么名字,但是那张莲英却摇着头,说自己这就不知道了。 事不宜迟,没有办法跟她在这耗下去,那老头的事情暂且不管,但是先要把钱辉姐姐的问题,处理一下,现在魂魄仍旧没有办法进轮回,当真是一件大事。 想到此,便把那张莲英交于这老者,据孙大勇介绍,这老者便是他们这村子里面的族长,为人刚正不阿,老者也一直谩骂这张莲英,对于钱云交口称赞,所按照村中的规定,肯定要将着张莲英扔到那狼山坳子里面去。 怎奈何,这个时候,从张莲英的家里面却跑出来一个老妇人,她听到这话之后哆哆嗦嗦地跪在了众人面前,乞求着族长能否放过自己的女儿一次。 见此情形,我不忍再看,便和崔明伏,崔明丽孙大勇还有一些村民去到了钱云墓前,在离开的时候,那孙大勇又恨恨地瞪了一眼,跪在了地上的张莲英,那一双眼睛里面此时只有恨意,没有丝毫地情义。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句话,我觉得此时若是用到了这张莲英的身上,那当真是十分的贴切的。 是夜,在钱云墓前,众人下跪,叩了几个头,没有办法,虽然已经入土为安,但为了让她彻底解脱,只有重新开棺。 铁锹一下下的挥舞,终于,把那棺材从地下挖了出来,火把善良,也照亮了那钱云的脸颊,在这火把的映照下,那张脸极为安详,美丽不可方物。 周遭传来了众人“嘤嘤”地哭声,这个女人把自己的青春还有生命都留在了这个大山当中,给孩子带过去的是知识的火种。 请灵出土,在钱云的尸体下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干草。而后使用火把把这层干草给点燃了。火焰烈烈燃烧,看着这跳动的火苗,孙大勇“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拼命地磕着头。 “虽然此种方法可以使她托生,但魂魄由于长时间拘于体内,还是会在这火焰燃烧的时候,感受到那种火烧之痛!”这话音刚落,我仿佛听到了这烈焰当中的一丝痛苦的哀嚎,旋即使劲地摇了摇头。 崔明丽悠悠地说着,火焰跳动,映照着她那古瓷器一般的脸颊,我忽然觉得此时的她,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我急忙收回了眼睛,暗骂自己在想什么呢?自己都有小鱼儿了,怎么还在为了别的女人而惊艳呢?而就在此时,那崔明丽也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的目光在交汇的时候,竟然激荡起一阵的碰撞…… 把钱云的事情处理圆满,回到了那孙大勇的家中,我看着他那无比失落的面庞,心中也是酸酸的,自己的老婆刚刚离世,但是却差点儿被自己的青梅竹马给搞得死后无法超生,也当真让人难以接受。 “好了,你也节哀吧!”我起身拍了拍那孙大勇的肩膀,“死者已死,我们要为活着的人,多做一些事情!” 来这里的正事,就是为了搜救钱辉,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了这样一撞事件,在从知情的村民还有孙大勇这边了解的情况之后,大家一致认为——倘若在山林当中进行那地毯式的搜救,那真的是不可能,别说我们,就是警方不也是失败告终了吗? “嗨,当时跟钱辉一起进山的,就是那个王大壮,但是此时他已经疯了……”孙大勇悠悠地说着。 我吸了口气,慢慢道出一句话,“那我真的要见见这个王大壮了……” 第一百一十章 魂不全,魄有损 听到我这么说,孙大勇的头,立刻摇的仿佛是拨浪鼓。连连表示反对。 “不行,不行,那犊子已经疯了,现在被五花大绑在家里面,你给他吃他就吃,你给他喝,他就喝,有些时候,连大便都吃……”孙大勇的脸扭曲着。 看来,他肯定知道那王大壮的近况了,他接着说,在钱辉失踪之后,大家一起去找过王大壮,单单他自己都去了十几次。 每次都希望他可以想起来点儿什么东西,但是无一例外,每次都无功而返,反而看了一场生吃排泄物的真人秀,当真让人受不了。 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崔明丽还有崔明伏也都站了起来,我们三人仍旧坚持着我们的意见,我们必须要去见见王大壮。 保不齐,就有一些被忽略了的蛛丝马迹,话说到底,孙大勇忙说他带路,事不宜迟,看看能否有新的进展。 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番的闹腾,夜色当中的村庄,慢慢地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我们路过祠堂的时候,里面倒是那灯火通明,并且那松油燃烧的味道再次传来。 孙大勇说,这是族长在审判张莲英,若是依照本村律法,肯定是要被丢进那狼山坳子里面去了,但是考虑到她本人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母亲,肯定要对她从轻发落,但也不会太轻,毕竟钱云可是村里面的大恩人。 我又隐隐地皱起了眉头,不为别的,要说这张莲英充其量也只是一颗棋子,最可恶的是那个游方术士,这一切的一切,只是被那个术士所授意的。 但,那个术士叫什么名字,她却全然不记得了,当真让人头疼。 “哇哇哇——”刚刚走到了王大壮家的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声声的呼喊,我的那个天啦! 看着这残垣断壁般的院落,这估计是村子里面最破的一间房子了吧,只是那院落是由一圈木棍扎起来的,并且那房子低矮,看着样子,好像随时都有那倾颓的可能性,当真有些触目惊心。 “嗨,我就说啊,已经傻了,完全傻了,就这还怎么弄啊!”孙大勇说着。 崔明丽没说什么,但是听到这样子的声音,还真的让人有些惊心,别的不说,这样子的喊叫声,在这黑夜当中就有些让人两腿打颤。 王大壮的家秉承了山风村的传统,那就是晚上不锁门,推门而入,来到院子里面那“哇哇哇”大叫的声音立刻又传到了耳朵里面,而且屋子里面还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乒乒乒乓乓乓”,夹杂着哭声,不绝于耳。 “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直直地进入到了我的耳朵当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头发散乱的老年人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皱纹颇深,镌刻在那被岁月腐蚀的脸颊上面。 “你们是?”看到了我们这群人站在了院子当中,老人有些迟疑地问着,语气里面充满了疑惑,当然还有那隐匿不住的疲倦。 “王叔,这是小辉的……”孙大勇见此情况赶紧来介绍,但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崔明丽给一口抢先了。 “老伯,您好,我们是大勇的朋友,听说您儿子现在的情况,我们这位朋友是学医的,想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我了个去,我当真是有些佩服崔明丽,突然发现她说话,竟然这么地富有技巧性。 这位王姓老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但听到我是学医的时候,那双昏黄的眼眸里面,又传来了一阵的光亮,“我是大壮的父亲,您,您真的是学医的吗?”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之前我听钱辉说过,在这穷乡僻壤之间,若是听到有个学医的到来的话,那么肯定会引起村中之人的倾佩之情。 我轻轻地点着头,心中难免又是一阵的惭愧,虽说我当真是学医的,但是现在却是在从事另外的一种工作,但或许这也算是同一种类。 在古代,经常所说,“巫医乐师”,看来这“巫”和“医”自古就是一体的,甚至“巫”的涵盖范围,要比那“医”涵盖地更加广泛一些。 “我可以先看看大壮吗?”我刚刚说完了这句话,就听到了一阵“哇哇”之声传来,直直地传到了院子当中,听到这样子的声音忍不住让人头皮发麻。 “嗨,行,但是你们要有些准备,我都不知道我这儿子还算不算人了!”老人说着,那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睛里面断落下来。 我抬头仰望着月亮,状如银盘,银辉洒落在地上,但是我也知道,今晚当真是个多事之夜,确定要发生很多的事情,注定不再平静。 众人走进了屋子里面,刚刚进去,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这是那屎尿屁混合的味道,传到的鼻子里面,当真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等到大家走到了屋子里面的时候,才更是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一张床,而在屋子的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笼子。 在笼子的一角蜷缩着一个人,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笼子下面那一大堆的屎尿横流,大家不由得捂住了鼻子,看来,这老伯说的真对,这王大壮当真不晓得还算不算一个人。 “哇哇哇——”看到我们众人走到了屋子当中,这王大壮赶紧来到了笼子前,伸手抓住了笼子的木栅栏,歇斯底里地喊着,嘴巴长得老大,此时他仿佛是一只圈在了笼子里面的猛兽。 “哇哇哇——”这卯足了力气,发出的单一的音节,当传到了耳朵里面的时候,引起了耳鸣阵阵,不由得让整个脑仁儿都在发颤。 他的头抵在了这木笼子上面,脑袋一颤,额前那蓬乱的头发散落开来,我忽然看到了他那一双眼睛,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双眼睛的瞳仁竟然模糊异常,黑眼珠和白眼珠只见已然没有了那正常的分界线,倒仿佛形成了一片混沌。 “嘶——”我吸了口这屋子里面浑浊之气,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就在此时,崔明伏倒是先我们一步,讲出了其中的实情,“被吓掉魂儿了!” 是的,这个王大壮,说是疯了,其实就是三魂七魄被吓得了一魂一魄,由于魂不全,魄有损,所以才会形成这样子的状况。 《陆判手卷》有云:夫人身有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也;一名爽灵,阴气之变也;一名幽精,阴气之杂也。若阴气制阳,则人心不清净;阴杂之气,则人心昏暗,神气阙少,肾气不续,脾胃五脉不通,四大疾病系体,大期至焉。 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其第一魄名屍狗,其第二魄名伏矢,其第三魄名雀阴,其第四魄名吞贼,其第五魄名非毒,其第六魄名除秽,其第七魄名臭肺。此皆七魄之名也,身中之浊鬼也。 这三魂七魄,倘若牢牢地拘于体内的话,那么人肯定是身强体健的,但倘若,受到巨大的惊吓和打击的话,就会离体而去,那么人体内部的阴阳失调,如同王大壮现在的模样。 “我求求各位了,我求求各位,帮帮我儿子吧,帮帮我儿子吧……”这王大壮的父亲对着我们连连磕头。这完全可以理解,越是老迈之人,越不想和那“鳏寡孤独”扯上分毫的关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码,倘若真的发生的话,那真真儿的是会要人命的。 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商量了一下,目前看来,“招魂”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不算是难事。 但比较困难的地方在于,王大壮从那山上逃下来的时间较久,换句话说,他体内那丢失的一魂一魄离体的时间比较久,而离体之魄又因为长时间地受到了这人世间的阳气损伤,能否召回,还真的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没办法,只有试一试了!”我斩钉截铁地说到,“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倘若不可以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们只有在山上展开那地毯式的搜索,那样子更不靠谱!” 崔明伏一把把手中的烟头给甩了出去,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不论如何,死马且当做活马医吧,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折腾了这么一番,浑身困乏,可招魂法事最好的时间就是在午夜十二点,子时!这是一天当中阴气最强的时候。 而钱辉的事情迫在眉睫,只有今晚施法。我们三人赶紧准备朱砂,黄表纸,又叮嘱大勇去找到白纸,做成了招魂幡。 崔明伏的银铃法螺,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招魂上,那法螺上面的银铃原本就是那招魂铃!况且还有嘟嘟在,柳灵童子,有些时候在拘魂的方面,也有得天独厚的过人之处。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把王大壮连人带笼子抬到了院子中央,登时那股屎尿之气袭来,就仿佛乡间刚刚新沤化肥的味道。 “真他妈臊……”在王大壮走到一边的时候,崔明伏不住地扇着鼻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明丽轻起招魂舞 摆好了供桌、香炉还有招魂法事所需的香烛!我和崔明伏负手而立,站在一旁,正在等待着崔明丽,她可是此次招魂法事的主事! 而我和崔明伏只能算是护法。但是这次,崔明伏却看起来是心甘情愿当绿叶的。 “呼——韩小天,说实话,在招魂这方面,我当真没有这丫头在行。”崔明伏说着,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团团的烟圈,而笼子里面的王大壮又开始狂躁了。 我点了点头,也猛吸了口烟,此时王大壮的周身都散发着一阵的臊臭之味,吸烟起码可以把这味道给压制下去。 我烦躁地扇着鼻子,看着笼子里面,如同野兽一般的王大壮,心中对于即将开始的招魂法事,也是没有一点胜算。 不过看情况崔明丽在这方面的造诣应该还算是不错的,起码在这一点上,崔明伏都难得认可了。 而我和崔明伏刚刚把手中的烟头给弹到了一边,等到再抬头之际,我俩顿时呆立在当下! 崔明丽此时把高束在脑后的头发给披散了下来。及腰的长发,就在这夜风当中微微地飘动着。 她一袭白衣,这好像是她做法事的时候需要穿的道袍,因为在她的袖口处,还绣着一个繁体的“崔”字! 只是这道袍穿在她的身上当真是美丽不可方物,就仿佛盛开在夜色当中的一朵清纯至极的栀子花。 雪白的皮肤,明眸善睐,还有那朱红的唇瓣。如果说小鱼儿就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的话,那么她就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子,美丽动人,但又容不得半点的猥亵。 此时,就连那刚刚还在笼子里面躁狂无比的王大壮,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崔明丽,都慢慢地静止了下来,竟然默不作声了。 卧槽,难道美女的力量,当真是这么大吗?“喂!”胳膊猛地被崔明伏用肘部撞了一下,我整个人猛地一震。 “你干嘛啦?”我有些烦躁地看着崔明伏。 崔明伏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不怀好意地笑容,“韩小天,我要是有面镜子在身上就好了,你就可以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了” 我抬起手作势要打他,但关在笼子里面的王大壮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而王老汉此时来到了笼子前,冲着自己的儿子大声呵斥,有他在或许会有些影响这场法事,于是崔明伏便出面把他给请回了屋子当中。 崔明丽走到了供桌前,拿起桌子上面的一支香,焚香之后,举至印堂处,对着那香炉连续拜了三下。而后恭恭敬敬把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我和崔明伏见状,也赶紧站好,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其余两支香,点燃之后插入香炉。 我看了一眼手表,此时正是那晚上十二点,子时!崔明丽看着我,我冲着她点了点头。 “时辰到!”我的话音刚落,崔明丽便从腰间抽出了一条素缟,一端缠绕于掌间,一端飞舞于空中! 崔明伏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开始努力地摇晃着,“哗哗哗哗”,伴随着这清脆的银铃之声,他还闭目开念咒诀。只是仍旧是晦涩的语言,我想这仍旧是萨满语! “嘟嘟!”我低吼一声,嘟嘟立时飞到了高空当中,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接连监视着,倘若一会儿招徕那魂魄,但不肯进入身体的话,那只有让嘟嘟强行把它带入身体了。拘魂,这也是柳灵童子的一大强项。 招魂这一法事,在我国由来已久。时至今日,在我过南方地区,倘若孩子被吓丢了魂魄,于檐下、床头或受吓的地方,烧几支香及冥纸。 将孩子衣服在火焰上方前后摆动,手拿菜刀或剪,在地上拍响,再将米粒撒向四方,口中呼喊:“东方米粮,西方米粮,南方米粮,北方米粮,四大五方米粮。某月某日某某(小孩名)童年来归啊!请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某某肚胆来归啊!”等等。 只是那孩童之魂,易招易拘,成人之魂,难度便会加大,又加上这王大壮之魂,离身之日长久,所以更是难上加难。 “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巫阳曰:‘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汝筮予之。’巫阳对曰:‘掌梦!’上帝其难从;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这是屈原的《楚辞》当中的招魂一诗,后世便以此作为那招魂的歌谣。 崔明丽声音清澈如水,以一种甜美诡异的韵律慢慢地唱出了这首《招魂歌》。 她手中飞舞的素缟仿佛是一条灵动的白蛇,在这黑夜当中变幻着复杂的轨迹。开始的动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来、又像是往。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的满腹惆怅。 这舞姿的精妙,实难用语言来形容。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招魂歌》的节拍。 素衣从风飘舞,缭绕的素缟随风招展。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当真是美仑美奂。 我的嘴巴不由得缓缓张开,看着面前的崔明丽,只觉得她仿若当年汉宫当中可以做掌上之舞的赵飞燕,她的美和小鱼儿的美完全不同。 小鱼儿就仿佛是一杯纯纯的酸奶,身上满是初恋那酸甜的味道。但是崔明丽更仿佛是一杯淡淡的清酒,虽无色无味,但终究让人回味悠长。 或者说小鱼儿就仿佛是西方壁画中的“安琪儿”,而崔明丽则实实在在是敦煌莫高窟里面的“飞天”,绝对的中国古典美人。 而就在此时,崔明丽当即止住了舞步,“慧元江边玩,金刚列两边,千里魂灵在,急急入窍来……”说到此,招魂舞步也接近了尾声。 而这句招魂诀话音刚刚落下,纤纤素手凌空一拨,那素缟便如同水浪一般翻涌开来。 崔明丽翩然落于地下,腰肢如同风拂细柳,而那招魂素缟,也柔柔地滑到掌间。 “铃铃铃铃……”崔明伏的银铃法螺此时发出了一阵急促地响声,正在此时,一抹白色的烟雾便慢慢地飘然而至,只是绕着我们的法场打转转。 一抹血色浸润在我的眼中,我紧紧地盯着那个白色的影子,他慢慢地凝实,我仔细一看,登时立起身子,这绝对不是王大壮的魂魄。 这魂魄阴煞之气极重,定是飘在世间那长久地无主之魂,每当初一十五的时候,便后经受那阴风荡涤,所以才会在周身凝集如此之多的阴煞之气。 “滚!”我挥起判官笔,朝其打去,那魂魄见我如此,当即飘散而去,其实我也就是想把这魂魄给赶走,并不真的想把它打散。 现在王大壮丢失了那一魂一魄,很容易招致邪魅上身,所以必须好好把关,看是否是王大状本身之魂。 直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飘来,在我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嘟嘟倒仿佛一颗发射出的子弹,朝着那影子,急急地追去。 嘟嘟对于灵体的感知比较强大,此时朝着那影子追去,定是发现了一些端倪。而那团影子,当感知到嘟嘟的存在的时候,竟然朝着一边猛然飙射而去了。 嘟嘟在其后紧追不舍,可即使那影子逃得再快,相比嘟嘟,还是慢了那么一步,不到一会儿,嘟嘟就把那灵体给整个抓在了手中,我甚至都感觉到那灵体深深地战栗之声。 “是这个家伙,就是这个家伙……”嘟嘟欢喜地叫着,我的手拉开了那木笼子上的铁链子,而就在此时,里面的王大壮咆哮着,便从那铁笼子当中狂奔而出。 崔明伏舞动着手中的捆仙绳,朝着那王大壮的脖子猛地抛去,牢牢地便捆住了他的脖子,或许是用力过猛,王大壮的舌头都吐了出来,两只眼睛也往外暴突。 “啊……”王大壮发出了如此的闷响,而那崔明伏见此情景,手中的力气又加深了一层,王大壮没有丝毫的防备,被一下子给拉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嘟嘟手中狠狠地把那灵体给一下子打入王大壮的体内,落在一边,与此同时,王大壮竟然全身上下止不住地一阵战栗,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不住地抖动了起来,那样子,当真让人望而却步。 那崔明伏举起了法螺绕着那王大壮不停地转着圈,手中的法螺以一个奇异的节奏晃荡着,嘴巴里面也念念有词,又是那种萨满咒语。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崔明伏的嘴巴里面爆出的时候,那法螺登时落在了王大壮的脑门儿上面,发出一声“轰然”地响声,竟然直直地爆射出来。 而此时,王大壮结结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儿,登时躺倒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然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环山坡子 此时,我们三人皆喘着粗气,看到这一幕,崔明丽赶紧上前用手指试探了下那王大壮的鼻息,并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蹲下仔细地感知着他的脉搏。 见此景,一种敬佩在我的心头油然而生,这崔明丽当真是女中豪杰,完全不在意王大壮周身散发出来的这阵阵地臭味,只此一点,就是我和崔明伏学习的对象。 此时,那原本在屋子里面的王大壮的父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忙跑出屋来,一下子抓住了自己儿子的胳膊,“哎呀,壮子啊……” 这位老人,忍不住又要潸然泪下,崔明丽赶紧劝说,王大壮昏倒,只是太劳累,让他睡一会儿,休息一下,等他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这王老汉又准备跪下磕头,被大家一把扶了起来。让他无需多礼,这么大年纪了,还跟我们几个小毛孩子一句话三叩首的,真的是担当不起。 但那王老汉仍旧是泪水涟涟,说自从这王大壮从山里面回来之后,那简直就是一刻不停地在闹着,几乎没有任何停息的时间,若不是在此时遇到了我们,当真不晓得该怎么办了,这些多天了,自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看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就先回去睡觉了,王大壮的家里面,臭气冲天,我简直都不想多一秒在这里呆着。 这一魂一魄刚刚入窍,估摸着还得一阵子才能醒过来,所以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又返回了那孙大勇当中,当我们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凌晨三点了。 “天儿,你睡没?”我和崔明伏各躺在床的一头,他从床那头伸出脚来,使劲地点了点我的大腿。我翻了个身子,支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崔明伏索性从床那边坐了起来,爬到了我的身边,“我怎么觉得自从咱们进了这个村子,遇到的事情怎么就一件接着一件呢?”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不用他提及,我的心中早都有这种感觉了,事情如此巧合,就像上次和崔明伏的泉州之行,也是一样! 张莲英说那游方术士授意她如此做法,但那游方术士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呢?为什么要授意她如此做,难道和钱云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非要使人死后无法超生才可以吗?还有那树下的黑狗。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快睡吧,明天还要找钱辉呢,这才是我们此次之行的大事情,其他的事情或许就该着我们遇上,你忘了咱们入了这一行,就和那‘五弊三缺’彻底地住了邻居了!” 听到我这句话,崔明伏无奈地叹了口气,爬到了床那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鼾声,折腾了这么久,是铁打的身子都抵不住。 我让嘟嘟在屋子里面站岗,这家伙对于夜间的风吹草动简直比军犬都灵敏。 有了上次的曼陀罗迷香事件,这下子,我真是觉得在这深山老林当中,仿佛有着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瞄准着我们,仿佛还有一把尖刀,时时刻刻地在抵着我们的后背。 嘟嘟蹲在床边,头靠墙壁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窗外那轮圆月,光线仍旧那么的皎洁,想起了小鱼儿,可是脑子里面刚刚出现了小鱼儿的影子,又立刻被崔明丽刚刚跳招魂舞的样子所填满。 想到此,我猛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妈啦,我到底是想干嘛呢?脑子怎么会不由自主地就想起崔明丽了呢?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还是赶紧睡觉吧! 此时,手机“滴滴”地响了两下,我拿起来看。 是小鱼儿发来的信息:小天,我想你!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对于小鱼儿的愧疚如同滔滔江水。想想今天所遇到的一切,还有明天将面对的事情,我登时痛彻心扉。 一夜无梦!但我还是被叫了起来,耳边不停地充斥着一个声音,“醒醒,醒醒,小天,醒醒。”上下眼皮如同被粘合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那孙大勇站在我的面前。 而躺在另一头的崔明伏也骂骂咧咧地起了身,我承认,他的起床气,比我还严重。 努力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才适应了窗外那明朗的日光,慢慢地坐起。 “草,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这他妈才几点啊?”崔明伏在被人吵醒的时候,可不会刻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到这句话,孙大勇只是略显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没,没有,现在都中午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情。”说到此,孙大勇停顿了一下,我和崔明伏互看了一眼,赶紧催促他往下说去。 “那大壮醒了,刚刚老王伯跑来告诉我的!”孙大勇说着抹了把鼻子。 我和崔明伏一脚踢开了身上的被子,以最快地速度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还有鞋子,登时从床上跳了下来,直直地冲向了王大壮的。 此时他家门口已然围住了不少人了,这个村庄本来人丁就较为稀少,我觉得此时围在大壮家门口的人,也差不多是整个村子的人口了,而我们也发现,钱辉的父母,也在这围观的人群中。 “恩人,恩人呐!”王老汉大哭着,又要给我们下跪,我的天,我和崔明伏又扶他起来,这老汉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怎么见人都要下跪呢? 我和崔明伏害怕他又要行跪拜大礼,只有搀扶着他来到了屋子里面,现在首要的问题还是先看看那王大壮吧。 儿子刚刚恢复神智,害怕太多人来看孩子不好,那王老汉把其他人都隔在了屋子外面,就连那要求强烈的钱辉父母也没有进来,只是让我们进去了。 等到我们走到里屋的时候,才发现崔明丽早都来到此时,再看那王大壮,登时呆住了。 此时的王大壮还是靠在了床头,已然是重新清洗了一番,又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那国字型的脸颊仍旧有些苍白,嘴唇干裂,可那双眼睛却恢复了正常人的清透。 王大壮的眼珠灵活地转了转,此时那白眼珠和黑眼珠界限清晰,虽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明显看得出来,精神好多了。 “壮子啊,这些都是你的恩人啊,昨天都是他们救了你啊……”王老汉捂住了脸颊,动情地说着。这大壮听到老爹这么说着,挣扎着起来就要跟我们行礼,我和崔明伏赶紧把他给拦下了。 这王大壮的眸子里面亮晶晶的,这么看起来,还算是一个标致的小伙子。此时,经他老爹一说,那泪滴便从眼眶当中簌簌而落,“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了被子上面,此时他倒是悠悠地先开了口! 几天之前,他和钱辉一起进山,本想给学校里面念书的孩子们打点野味,补充一下营养。 钱辉说正好大壮可以教教他怎么打猎,因为年纪相仿,性格相投,大壮也挺乐意跟钱辉一起。 那天天气晴朗,俩人吃完午饭就上山去了。大壮本想着带着钱辉在村子附近的山上转转,打点野兔子啊,獐子啊,这种小动物,就可以回来了,可没有想到钱辉第一次打猎,十分稀罕,便端着那猎枪,跟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满山跑,但那兔子却跑的飞快,大壮连忙叫他不要追,但他不停还是要跑,并且也跑的飞快。 大壮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这深山老林当中的兔子,有些年岁已久,那已然是成了“兔爷”,人都称“狡兔三窟”,可见那兔子的狡黠也当着是出了名的。 但那钱辉就是紧追不舍,大壮之后跟在他的后面,谁知道,一来二去,就在这追逐过程中,天色竟然渐渐地暗了下来,但两人仍旧浑然不觉。 “谁知道,我们竟然跑到了那环山坡子那边……”王大壮说着,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了。 “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会走到那个地方,这天又晚了,那兔子又找不到了,我只有催促着辉子,赶紧离开,但我们两个走了好久,最终还就是回到了那个‘环山坡子’!” 从大壮的脸上,我们看得出,这个“环山子坡”好像是一个让人极为恐惧之地,当提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不停地在颤抖着,就连那王老汉,此时也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那地界儿邪乎着呢!”王老汉说着,不停地砸着嘴巴,“之前那边死过好多人,阴气重着呢,之前那四面环山,只是中间凹下去,所以才叫‘环山坡子’,但是没想到有一年,在其中的一面山上竟然发生了山体滑坡,据说下面被盖着好多人呢,有些人从那边路过,都能看到鬼……”王老汉的神秘兮兮。 可那大壮却一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脸上的表情也极为惊恐,“是的,有鬼,有鬼,那辉子就是被鬼抓走的啊,他摔下去了,摔下去了…….”他说着,不住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家赶紧宽慰他,王老汉看到这一幕,双眼当中充满心疼。 就在大家的极力安慰下,那大壮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可嘴巴里面还是喃喃着,“有鬼,真的有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史密斯维森熊爪 说到此时,这大壮的眼圈红了,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身子也不由得哆哆嗦嗦的。 原来,那天他和那钱辉在走了好多次,次次都绕回了那环山坡子的时候,他就觉得此时事情有些不正常了,他从小也听家里面的长辈说过那“鬼打墙”的事情,现在肯定也出现了类似于“鬼打墙”的事情。 钱辉因为几次都没有走出去这个地方,所以烦躁异常,便在山间大吼大叫,大声咒骂着。 大壮赶紧劝他闭嘴,现在已经被鬼打墙了,要是在出言不逊惹怒山神老爷,他们俩今天晚上都不要走出去了。 但钱辉却不听他的劝告,仍旧在使劲地骂着,口沫横飞,那模样当真慷慨激昂。看劝他不住,那大壮便作罢,只有坐到了一边。 可谁知,在他们面前低洼的地方,竟然悠悠地泛起了一阵的光亮,那光亮妖冶诡异,还发散出了那蓝绿色的光芒,钱辉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但大壮却在一瞬间明白过来。 那火焰是什么东西,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钱辉就大叫着滑了下去,仿佛有一只手,在拉着他的脚脖子,整个人便从山坡上滑落到了那低洼之处,眨眼睛没了踪影,也没了喊叫。 “我大叫了几声‘辉子’,可没人应我,就在这时,那低洼处的火焰又增加了好多,看到这样子的情况,我便大叫着跑开了,我知道这是鬼打墙,但我一直跑一直叫,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 大壮说完抬头看着我们三人,目光里也写满了歉意,“对不起,我当时不该自己跑回来,把辉子一个人丢在那边!” 我们安慰了他一番,这件事情压根儿都没有谁对谁错,况且那钱辉掉进了下去,至今都生死未卜。 倘若他当时留在那边,或者是跳到那低洼之处的话,是生是死,肯定也不得而知,有可能两个人都会搭进去。 商量过之后,我们三人决定当即进山,事不宜迟,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如若我们还不行动的话,那钱辉的生机就会相当渺茫。 王老汉当即提出要给我们寻一向导,在这深山当中当然属他们猎手一家,最了解这深山老林了。但此时,大壮肯定是去不得山中的,而他现在的身体也老迈迟钝。 倒是大壮的堂哥,可以当我们的向导,并且大壮堂哥的枪法极为精准,几乎是指哪打哪,去年开春的时候,他竟然一枪打瞎了一只麻雀的眼睛。 “这么牛逼?”崔明伏听到之后,不禁失声喊到,别说是他,我们每个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是有些吃惊,看来不禁这枪法精准,连那视力,都到了明察秋毫的程度了啊! “您也别光嘴上说啊,老爷子,您把那人请来,我跟丫比试比试,不瞒您说,我从小也是摸过枪的人,别说是那兔子、獐子、獾,我连那东北虎,我都……”他的话说到此,崔明丽使劲地剜了他一眼。 看到那两道刀子一般的目光,他终于噤声了,我捂住了嘴巴,差点笑了出来,这崔明伏,仿佛不管哪行哪业,他都要染指其中,即使不拔得头筹,也要成为那一面旗帜。 王老汉没有理会崔明伏吹的牛逼,他脚跟打屁股地跑到了那王大壮堂哥的家里面,一袋烟的功夫,就把那王大壮的堂哥——王大山给请了过来,这个王大山背后挎着猎枪,并且在手中提着一个大布包。 身边还跟着一条通体乌黑,只在那两眉间有两道白色的狗。这狗中等身材,但较为矫健壮硕,并且那一对眼睛里面时刻在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这是东北猎犬,还是纯种的……”崔明伏说着蹲下来,从口袋里面取出饼干,投给这猎犬。 但这狗只是轻蔑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低头捡食,反而走到了主人王大山身边。 据崔明伏说,智力发育完全的东北猎犬,有最基本的两大习性,其一:不吃他人投放或来路不明的食物。 其二:寿命将至时,猎犬会自动离群,寻找心仪的死亡地点。就像面前的这条东北猎犬,当真是智商极高的存在。 王大山这汉子长得个子高高的,身形也极为精壮,手中提着一只大布包,那布包跟随着他的走动也不断地发出了那“叮叮咣咣”地声音。 一听都明白那是金属相撞的声音,他走到屋内,一把把手中的布包甩在了地下,微笑着和我们打着招呼。 相互问好之后,大山就打开了布包,当那布包中的物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大家都纷纷地惊呆了,天啦,这小子,真不愧是打猎的,你看看这工具都这么地一应俱全。 “咱们马上要进山了,你们每人挑一样东西防身吧,在山里面,保不齐会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他说着,指了指摊在地上的红布包。 “这是猎枪——”他拿起了布包当中的一个看起来样式有些老了的猎枪,崔明伏的眼睛立时瞪圆了,他一把把这杆枪拿在了手中。 我知道崔明伏喜欢研究武器,但是他长这么大,甚至连一把真正的枪还没有摸过,顶多,也就是没事儿去公园的时候,去逛了逛那里面的气枪摊,打爆了几个气球。 这猎枪虽老,起码算是一把真正的枪啊。此时,他紧紧地把枪拿在手中,不肯放下。 而剩下的两种武器都是冷兵器,但看到这两种东西的时候,我仍旧十分吃惊,就连崔明丽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那“三棱军刺”还有那“史密斯维森熊爪”。 三棱军刺,是刀身呈棱型,有三面樋的刀具。这三棱军刺是带有三个凸起的棱还有三个血槽的军刺。除了放血外,更重要的是有利于进行下一动作。 三棱刺是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随血槽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这样刺可以从容的从人体拔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果没有血槽,因为血压和肌肉剧烈收缩,刺会被裹在人体内,这样的话拔出刺就会很困难,影响士兵的进一步的动作。 由它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 而这史密斯维森熊爪,顾名思义——这兵器呈熊爪型,短小精悍。 在使用时,那食指伸进刀具下方的那个圆洞,大拇指抵住上面的地方,其他三指抓紧刀把全齿刀刃,它的杀伤力极强,伤口无法完全愈合! 并且接触人体时似乎会产生一种咬合力,一割到底!它几乎是近身格斗冷兵器的完美代表。 我之所以对这两种兵器的了解这么多,是在我小时候,我们家有个十足的冷兵器迷,那就是我的舅舅。 他成天抱着那“满腔热血无处洒”的热情,天天在家研习冷兵器,甚至还做出模型教我使用,我被他所传染,也爱上了这些温度极低,并且没有感情的利器。 奶奶的,这可都不是一般途径可以买的到的,这个家伙终日里居住在这穷乡僻壤之间,他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这些东西了呢?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他冲我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一来自战斗民族的朋友,都是他给我搞来的。”他说的极为隐晦,但我也明白,这里紧邻国界,有些管制刀具,难免会经由黑市所买到。 我把那“三棱军刺”递给了崔明丽,她是女孩子,有这个稍微长一些,而那“史密斯维森熊爪”,却仅仅适用于近身格斗。 崔明丽轻轻地点了点头,把军刺从我的手中接了下来。而后王老汉说我们假如穿着军大衣,在山林当中行走着实不便,于是起身去给我们找衣服。 这御寒神器“军大衣”终于被我们给脱了下来,每人都换上了东北特有的短袄还有棉裤,但这猎人穿着袄裤却不那么的臃肿,穿在身上行动倒也是比较方便。 我和崔明伏换上之后,有些打趣地看着对方,但当崔明丽换上之后,走了出来,那种清丽和灵动,仍旧透过那袄裤直直地透了出来。 只见那粉红色但是被洗的发白的棉袄穿在了她的身上,当着好看得紧,王老汉看到之后,直抹眼泪,“这是我老伴儿生前的嫁衣,她走了都快十年了!” 准备一番,村子里面的人听到我们要去山里面去搜救钱辉,纷纷回家给我们拿来了干粮和水,但我们要上山,必须轻装而行,便只留下了一些馒头,还有鸡蛋,其余的都没有拿。 临上山之前,那钱辉的爸妈还把我们送到了村口,钱辉爸爸双手合十,就要给我们磕头,我们赶紧扶起。 都说那长辈跟晚辈磕头,是折了晚辈的寿限期,今天那王老汉和钱辉爸爸先后下跪,这折的寿险,换算下来,几乎马上就可以进坟墓了。 从村口经由这草甸子,走到了山坳子里面,跟着这王大山,我们开始爬上了面前的这个起伏还算是比较平缓的山坡。 这里是纯天然的山体,没有开发,当然也没有平时旅游景区山上的登山台阶……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闯山林 爬坡上山,靠着就是这双脚底板。在岩石还有那树木之间借助巧劲,让自己慢慢地往上爬。 但是天气渐暖,山上的积雪融化,有些土地还有那岩石的表层比较滑腻,在爬山的时候必须要全神贯注,否则一脚蹬空就容易摔落下去。 倒是那猎犬在这种地势下,才充分发挥了它的特长,虽然这地行有些复杂,但却对着猎犬却没有丝毫的阻碍,所以它才能在这山地中穿梭自如,如履平地。 “草,这他妈才叫做登山呢……”崔明伏不由自主地感叹着,“这么长时间的攀岩没有白学!是吧,大山,哈哈,你这名真有意思。” 王大山听到他这么说,转过头来,笑着说,“你知道我为啥叫大山吗?就是因为我们家世代都是以打猎为生,说白了,就是山神爷赏饭,我爸就说,叫大山,也算是和山神爷攀个亲戚……” 王大山说着转身回头冲着我们微微一笑,那两行洁白的牙齿,出现在我们面前,迎着这山林当中的阳光,格外的耀眼! 这经常跑山打猎的汉子,皮肤已然被这山风还有阳光给整成了一种健康的暗红色。 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有他作伴,自然平添了许多的乐趣。这小兴安岭的山脉呈西北-东南走向,绵延约,一般海拔500—1000米。 山势和缓,北低南高,但由于这里仍旧处于未开发的状态,所以在爬山的时候,仍旧比较费劲。 山上的树木大多数还没有长出绿叶,但那油油的绿芽却昭示着春天的来临。那一片片的白桦林挺立在山上。这些白桦的平均高度差不多可以达到25米左右,就这么的成片的生长,不知不觉当中就容易给人造成了一种威压还有气势。 白桦有白色光滑象纸一样的树皮,可分层剥下来,用铅笔还可以在剥下薄薄的树皮上面写字。 白桦喜欢阳光,生命力强,在大火烧毁的森林以后,首先生长出来的经常是白桦,常形成大片的白桦林,是形成天然林的主要树种之一。 就是因为这种坚忍不拔的个性,白桦才被战斗民族奉为本国的国树,成为一种精神象征和图腾标志。 虽然这山坡上还分布着栎树,橡树、红松、冷杉、兴安落叶松、樟子松等其他的树种。 但我仍旧喜欢这一片片挺立的白桦,或许是来自于自己少年时代读过的俄国诗人叶赛宁的诗歌《白桦》。 见到此景,不由得想到这首诗歌,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念出了口: “在我的窗前,有一棵白桦,仿佛涂上银霜,披了一身雪花。毛茸茸的枝头,雪绣的花边潇洒,串串花穗齐绽,洁白的流苏如画。在朦胧的寂静中,玉立着这棵白桦,在灿灿的金晖里,闪着晶亮的雪花。白桦四周徜徉着,珊珊来迟的朝霞,它向白雪皑皑的树枝,又抹一层银色的光华…….” 我对于这首诗歌的印象极为深刻,或许是在初中的时候,我作为班级代表去参加学校的诗歌朗诵,当时就是以这首诗歌一举夺得了第一名。 在那个年代,大家的朗诵还都比较单一,大多数都是选择毛爷爷的《沁园春.雪》为其代表作,所以这首《白桦》还算是一种特立独行的存在。 “得得得……”崔明伏鄙夷地看着我一眼,旋即那种坏笑又挂在了脸上,“韩小天,你可以啊,深藏不露啊,看不出来,你这家伙实际就是一个大情圣,表面上老实巴交的,实则左拥右抱,你啥时候也给我整几首诗,也好让我去搞定几个文艺女青年……”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上,崔明伏躲到了一边,气急败坏地说着,你他妈不教就不教了,你踢我干嘛啊。我说怎么让那个“清纯小丸子”感动成那个样子呢,,不就会他妈两句酸诗嘛! 崔明丽听到这句话,紧缩眉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我也下意识往前快步走去,崔明伏这种男人,信奉的教条就是——以有限的时间去泡无限的妞,我当真是不敢苟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像这王大山一样,以打猎为生的人,自然枪法精准。 不一会儿,他便在这一路上打了不少的野味儿,大多数是兔子,并且还打了一只傻狍子。黑色的猎犬和他配合得当,每当那猎物中枪的时候,那猎犬都要上前把那打死的猎物叼回。 “黑子,去!”有些时候,王大山也会纵狗上前去追踪野兔,可当那狗把野兔叼回来的时候,看着野兔那鼓涨的肚子,王大山却把那兔子给放了。 “哎,你这是?”我有些不解,但王大山却摇了摇头,这兔子不可以吃,因为这是一只怀孕的兔子。我不禁咋舌,只道是自己眼拙,竟然没看出这一点儿。 “黑子,放了!”这句话刚刚说出口,那黑子颇通人性,嘴巴一松,那兔子便一下子从它的嘴巴里面跑出来了,一溜烟地跑到了那山林当中,可仍旧在路上留下了不少的血迹。 虽说这王大山走一路,打了一路猎物,但仍旧没有影响我们的行进速度。只是此时,太阳微微有些偏西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崔明伏也担忧地看了一眼天色,忙说还不如明天一早再来呢,现在的时间当真是有些晚了。可王大山却说,若要论起来,老辈人常说,其实在大山当中,正中午的时候,才很容易出问题。 王大山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们才纷纷点头称是。在古代,人们把一天划分为12个时辰。但是阴气最盛行的时候,却不是在午夜子时,而就是在这午时,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就是中午的11点到下午13点。 因在这个时候阴阳交替往复, 在此时阳极必衰,阴极必胜,简单说太极是有两个阴阳鱼组成,互相牵扯包容。而中午十二点,正是转替交合的那个时间段,所以气场最不稳定,阴气反而最盛。 说到此,很多在古代小说在描写斩犯人的时候,总是会写到四个字——午时三刻,就是这中午十二点。但实际在处决犯人的时候并非如此。 在法律规定,每年从立春到秋分,以及正月、五月、九月,大祭祀日、大斋戒日,二十四节气日,每个月的朔望和上下弦日、每月的禁杀日,都不得执行死刑。而且还规定在“雨未晴、夜未明”的情况下也不得执行死刑。 并且只能在未时到申时这段时间内(大约合今下午一时到五时之间)行刑。并不是“午时三刻”。为的就是避开这个阴阳交替的时间段,这就是为了使得刽子手还有那监斩官免于天道责罚。 而监斩官为了辟邪,出发监斩时总要穿上全套公服,罩一件大红斗篷来避邪。行刑结束后,总要绕道城隍庙去烧香,让城隍老爷管住可能跟在身后的鬼魂。 回衙门后还要大放爆竹,官轿再进大门。全体衙役出动,在大堂院落排列整齐,挥动棍棒“排衙”,驱赶鬼魂祟气。 看来,这深山当中的人,经过了年复一年的生活经验的积累,才得到这样的结论,也当真是不容易。 正在走着,夜幕渐渐地低垂,虽说我们身上的衣服足够御寒,但在这深深老林当中,也当真有些心里发慌,好在有大山这个向导,还有黑子这个敏锐的猎狗,这才让我们众人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下。 走了这么久,大山提议我们停下歇歇脚,吃点东西垫吧垫吧。崔明伏说打了这么多的野味儿,正好可以烤一只兔子来尝尝。 王大山听到之后连说不可以,在这深深老林当中,要是贸然起火烧烤,这烤兔子的味道,很容易把深山深处的那猛兽给引来,那样的话,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无奈,我们只能喝着凉水,啃着馒头,崔明伏看到了打的这么多的兔子,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吸溜着口水。 “离那环山子坡大概还有多久?”我不由得问到,心想这钱辉也真的能跑,妈的,就进山打个野味儿,没想到竟然狂奔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王大山“咕嘟咕嘟”地喝了一通儿水,随手抹了一下嘴巴,说道,“快了!再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了……”他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处山脉。 崔明丽吃的有些少,想必是一路颠簸,也没啥胃口,在我离开的时候,那王老汉塞我口袋里面两个大鸡蛋,我一把摸出来,递到崔明丽的手中,她深深地看看了我一眼。 “吃吧,都走这么久了,你肯定累了……”听我这么一说,她才慢慢地接了过去。 喝口水,休息了一会儿,夜晚的山风把我们后背的汗珠全部都风干了,一阵惬意袭来,我伸了个懒腰。 王大山把水壶紧紧地拧住,“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快走吧……”大家慢慢地站了起来,刚刚背起行囊,而正在此时,那猎犬黑子却冲着一旁的一处林子,狂吠起来,“汪汪汪……”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战山神豕 猎犬因为训练有素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叫的,而此时,它却仿佛疯了似得叫着,难道,我们把目光移到了那边。 王大山一把把猎枪从自己的背上取下,对准大黑叫的地方,沉声道,“注意,那边好像有东西……”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我们几个人也当即精神了起来,而那猎犬黑子此时已然狂吠不止,这猎犬的感知力相当惊人,正因如此我才又把嘟嘟封印在了那柳木雕像当中,害怕在路上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那对面的山林没有丝毫的动静,而黑子却不停地吼着,以防万一,我仍旧把那“史密斯维森熊爪”给牢牢地戴在了手指上,崔明伏也把那猎枪端在了胸前,崔明丽也是一脸警惕。 但是对峙了好一会儿,对面山林当中仍旧没有任何的东西跑出,甚至连风吹草动都没有。而此时,我的陆判血瞳也没有反应,看来,这应该不是那妖邪之物。 “切,大山啊,是不是你这狗有些敏感过度了啊,你看看,这丝毫没有动静啊!”崔明伏说着,使劲地摇了摇头,就把那端在了胸前的猎枪给放了下来。 “不可能!”那大山斩钉截铁地撂出这么一句话,声音超大,登时把我们几个都给惊到了。 而就在此时,对面的山林传来了一阵地“沙沙”声,仅仅在眨眼的时间,一头“怪物”登时从那林子当中闯了出来,站在离我们有数米之远的地方,在不停地用前蹄刮着那脚下的土地! 当看到这“怪物”的样子的时候当真要让人有些大大吃惊了一番。只见它是通体白色,但是这种白却不是那纯白,而是一种浮于表面的白色。 而在白色的下面,就是那黑色的被毛,但是它的外形却类似于我们常见的“猪”,只是毛色渐变明显,并且在嘴巴的两侧,竟然还突生出那类似于大象一样的两根獠牙。 “草,竟然是山神豕!”大山大叫了一声,便端起胸前的猎枪,朝着那“怪物”的方向“突突突”地放着枪。 可那怪物竟然丝毫没有畏惧,而是迎着那急速打出的子弹,奋力而上,前蹄发力,朝着那大山的方向,猛地扑过来了。 山神豕!这玩意儿,在《陆判手卷》当中没有记载过,但是我却听姥姥讲过。这山神豕,说白了就是一种成了精的野猪。但也仅限于众人的传闻当中,并没有人见到过,而此时,它就这么地立在了面前。 话说这种山神豕,它的那两根长在了嘴边的獠牙十分尖利,倘若直直地刺到人的身上,当即可以把人的肠子肚子全部都挑了出来。 而它嘴巴里面的牙齿也仿佛削铁如泥的尖刀,就连它浑身上下根根站立的被毛,也坚硬无比,这叫做“猪鬣毛”。 倘若人的皮肤粘住了这毛发,肯定会被生生地从鲜肉上带离下来,那可叫就活生生的“剥皮”。 此时,这山神豕朝着王大山狠狠地扑了过来,这畜生那宽大的嘴巴里面还发出了那声声吼叫,“嚎——”,而此时那王大山继续扣动着猎枪的扳机,但奇怪的是,却连一颗子弹都发射不出来了! “草!”他绝望地喊了一句,而此时那山神豕的前蹄,几乎都要碰到他的额头了。与此同时,他一把举起了手中的这杆猎枪,朝着那山神豕的前蹄,狠狠地打去。 “啪啦砰……”在巨大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的撞击下,王大山手中的猎枪飞了出去,掉落在了我们身后的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但好在那山神豕的前蹄也被那挥舞的猎枪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它的身子落在了一边,我们四人后退,那山神豕仍旧跟我们对峙着,它的两只眼睛竟然在这黑夜当中,悠悠地泛着红色,难道是暴怒了吗? “开枪,快点!”王大山冲着那崔明伏大声地喊着,“快点开枪,崩了这逼玩意儿!”王大山的声音几乎都要立直了,可崔明伏却一脸苦涩,“我….我没装子弹!” “卧槽!”我和王大山同时喊出这句话,但此时那猎狗黑子却冲着那山神豕,主动发起了攻击。“汪——”黑子的前蹄在空中向前伸直。 而那山神豕也躬起身子,它卯足了力气,明显黑子跳的位置于它要高,就在我们惊讶于猎犬黑子这如此了得的跳高能力的时候,王大山却高声喊了一句,“糟了!” 话音刚落,那山神豕便猛地扬起了脑袋,高高地扬起,那两根仿佛是机枪一样的獠牙一下子抵在了黑子的喉头,“呜——”这黑子竟然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呜咽声,当即被那山神豕横挑着甩在了一旁,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竟然立时不动了。 “黑子!”王大山撕心裂肺地喊着,猎人和猎犬之间的情义自然深厚无比,有些时候,两者几乎是同睡一床,同盖一被,但此时,这黑子竟然在他面前惨死。 那山神豕落在了地面上,可就在那蹄子刚刚着地的瞬间,立时又高高地弹起,这家伙的身手竟然到了如此地登峰造极的地步。 可此时它却冲着那崔明丽的方向直直袭来,那獠牙直挺,仿佛带来了生生地呼啸之声,仿佛是两把死神之矢。 可崔明丽此时却牢牢地定在了当下,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竟然一动不动。 “混蛋!”我大骂了一句,话音刚落那山神豕的獠牙就快要刺破她的脑门儿了,我一把把崔明丽推到了一边,与此同时我整个人也立时跪了下来,那畜生的獠牙,竟然直直地擦着我的头顶掠过。 而后我高高地举起了拳头,在我的手指上,戴着的可是那尖利的“史密斯维森熊爪”,这熊爪尖利的边缘,冲着那山神豕的肚子狠狠地刺了下去,而在我头顶上的怪物也传来了一声怪叫。 “去死吧!”我大吼一声,手指发力,带动着那“史密斯维森熊爪”,慢慢地滑向了前方,这东西的一大特点就是在接触人体时似乎会产生一种咬合力,一割到底,从胸口处到那大腿根儿,此时那山神豕完全地被我在肚子的下方整个儿的开了膛。 “嗷嗷嗷——”此时的它发出的竟然是一阵尖利的惨叫,直直入耳,当真可以把耳膜给整的穿孔了,而它肚子里面的血液夹杂着那肠子肚子还有那新鲜的粪便,竟然泼了我满头满脸的,有好些还顺着那衣领子,流进了我的脖子。 “呕——”我大吐特吐,捂住了胸口,满身的腥臊之气,我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崔明伏还呆呆地站在了一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崔明伏一只手捂住了鼻子,另外一只手竟然拿着水壶,朝着我的头上猛浇着水,“来,天儿,这味儿太冲,你先去去味儿!” 那冰凉的水,无孔不入,顺着我的脖子,直直地流进了我的衣服当中,惊得我浑身上下不住地打着颤,“我草,你有没有搞错,快停下啊——”我大吼着。 崔明丽一把把崔明伏给拉到了一边,烦躁地瞪了崔明伏一眼,走到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行囊。 “我草,大哥,您好歹看看今天的温度好不好,你是想让我浑身结冰是吧!”我大骂着崔明伏,崔明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站在了一边。 崔明丽倒是拿出了一条干净的大毛巾,整整地把我的头给包了起来,我看着那条雪白的毛巾被我身上这一滩秽物立刻给弄得肮脏不堪,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 但崔明丽却丝毫没有理会,还是帮我处理着这一身的污秽。 这条毛巾暖暖地包围在我脖子的周围,才渐渐地在我的脖子处形成了一圈微微地暖意。我有些感激地看着崔明丽,她却默默地走到了一边,避开了我的视线。 “黑子,黑子……”王大山跪在了一边,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狗,大哭起来。我定睛一看,那狗脖子处的皮肤已经被全然撕开,那喉管几乎裸露了出来。 并且那喉管还有其他的血管都被“齐根而断”,看起来真的是相当的残忍。崔明伏走到那边去安慰着王大山,王大山的情绪才慢慢地平静下来,这狗于他来讲,当真是伙伴一般的存在,此时,就这么地离他而去的,当着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们修整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站起,王大山冲着那山神豕的尸体,狠狠地踹了几下。而那崔明伏却伸手摸了摸那这畜生的两根獠牙,嘴巴里面还振振有词,“都他妈说象牙值钱,也不知道这对牙值钱不,要不把这牙拔下来,也算是咱们这趟的意外收获!” 崔明伏说完就要动手,却被那王大山给拦了下来,他告诉崔明伏,这山神豕的獠牙固然值钱,但也不可以乱拔出,传说这家伙可是那山神的使者,就好像八戒皈依佛门之后,他成为佛祖的净坛使者是一个道理。 崔明伏听到之后目光当中透露出一种遗憾,不屑地说:这穷乡僻壤,还他妈有这些个讲究。 第一百一十六 环山坡子风水 王大山走到了一边,猛地扛起了那黑子的尸体。把其他打来的野味儿全部都丢掉了。崔明伏仍旧十分不解,说黑子的块头儿这么大,还不如把它就地掩埋,不管是人是狗,死后都要入土为安,这可是规矩。 但王大山却摇着头,说着黑子是在自己刚刚出师的时候,他父亲送给他的猎犬,两个人每天都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之间的感情早都已经是那兄弟之情了。 说完,他径直地走在了前面,崔明伏一脸讪讪地表情跟在了后面。 我和崔明丽在后面,但是崔明丽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地爬山上坡,所以这腿脚还有这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不一会儿便落在了最。 我停下,向她伸出手,“来,我帮你!”她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或许是在惯性地作用下,也许是我用力过大,她直接有下而上,扑到了我的怀抱里面。 我的浑身上下仿佛过电了一般,赶紧和她分开,再观崔明丽,此时她的脸颊也红润无比,如同火烧,我没有说完继续转身往前赶路。 还好崔明伏此时跟在了那王大山的身后,并没有注意到刚刚那一幕,否则,真不晓得又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语言。 这个时候,就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我们这一行人跟随着那王大山继续着翻山越岭,但是一路众人都无话,想必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过于突然。 弄得大家在此时,都没有任何的心情了,气氛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我们上到了这个山坡的顶端又慢慢地走了下去,众人的体力都到达了一个巅峰,体力消耗也到达了一个极限。 别说是我们了,就连是那王大山此时都“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而就在此时,我们站在一处山坡之上。看着月色下一片广袤的地势有些低下的平地。 我环顾四周,除了我们所站的山坡,在这一片平地的东、南、西三个方位,都有那高高的山脉,而我们所站的这个山坡却在这块平地的正北方,所以这块平地也算是四面环山,只是我们北边的这个山坡有些低矮,而另外三面的山脉高大。 “这就是环山坡子!”王大山说着,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又走了这么一路,我的额头上也被那细密的汗珠所覆盖了。 刚刚被崔明伏灌进了脖子里面的水也蒸发了干净,此时我看着山坡下那一马平川的一片平地,望出了神儿,钱辉,竟然都是在这里失踪的吗? “哎,你们这边起名字很奇怪啊,这里只不过是三面有山,怎么叫环山子坡呢?”崔明伏懒洋洋地坐在了一边,向那王大山猛然发问。 王大山摇了摇头,他说听村子里面的长辈们说,这里之前是四面环山,并且这四面的山脉的高度都是差不多了,而这下面的平地之前也不是那么的平川,而是有些北低南高,但是在几十年前,北面的这个山坡却发生了山体滑坡,高度便大大降低,于是形成了我们脚下所踩的这个低矮的山坡。 “并且还把那原本在北边低洼的地势给完完全全地填平了!”王大山说着,声音不由得黯淡下来,“但是老辈人都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好像埋进去了一些东西,但我们村子里面的人是从外地逃难到这边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我环视了一圈,看着这平地周遭的山脉,若是就像王大山所讲的那样,之前四面环山,高度相同,并且那下面的地势是北低南高的话,那么这里在当初的风水可当真算是极好的,当年在风水布局上,完完全全地就是一个“聚宝盆”。 但是现在看来,风水可当真是出了大问题。 《陆判手卷》有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平阳原不谓风,然有阴阳之别,向东向南所受者为暖风,谓之阳风,则无妨。向西向北所受者凉风、寒风,谓之阴风,宜有遮拦,否则风吹骨寒,主存阴聚煞是为凶者也。 如此看来,现在的地势,是完完全全地大煞之象,并且听王大山说,这下面貌似还埋得有人的话,那么很容易形成一种类似于“养尸地”的存在。 月光下的的这片平地还是那么地一马平川,没有任何的起伏和沟壑,可我又想起了王大壮所说的钱辉失踪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抓住了钱辉的脚,他才直接滑落了下去。 这当真让人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目前,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噗通!”那王大山直直地冲着那天上的月亮跪了下去。搞得地面上扬起了一片尘土。他冲着那月光拜了三拜,起身之后,他告诉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拜拜月神对于自己很有好处。 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暂时还不太清楚,只有让嘟嘟先下去探探路了。 “嘟嘟!”我把那柳木雕像拿了出来,同时把那上面的符咒给撕掉。我发声之后,嘟嘟身形又升至半空当中,直直地伸了个懒腰,身形一闪,便从这里跳了下去。 王大山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在他看来,我也无异于是在跟空气说话。 “兄弟!”崔明伏拍着他的肩膀,“把我们带到这里,你的工作就完成了,下面就是我们的事情了!”王大山听到了崔明伏这么说,虽然眼神当中仍旧是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 我席地而坐,屏息凝神,现在和嘟嘟又到了以念力进行交流的时候了。就在我低头之际,那嘟嘟却把他眼前的情况给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片广袤的平地,只是因为没有开垦所以上面遍生杂草。又因为这时间刚刚入春,那料峭的春寒还没有过去所以仍旧长满了那颓废的杂草。 一堆堆一簇簇,在这月光下,在这寒风中,那杂草在瑟瑟地发抖。 忽然眼前的一切开始晃荡,我知道嘟嘟落在了地面,它又把那鼻子紧贴在地面上,开始“哼哼哼”地嗅了起来。突然眼前忽而一抖,在我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那嘟嘟竟然一跃而上,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下面!”他伸手指着下面的那块平地,有些气喘吁吁,“下面有个洞!” “洞?”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不过在这下方的平地上面即使有个孔洞也是不足为奇的吧,难道这平地上还有那一些穴居的动物吗? “韩小天!”嘟嘟看着我,眸子里面竟然闪烁着那炽热的光芒,“那不是一般动物的洞穴,你知道吗?”他定定地看着我,接着往下说了下去。 王大山仍旧双眉挑起,仿佛看怪物一般地在看着我们这一群正在与空气交流的人。此时,他走到了一边,或许在他看来,我们这群人应该属于怪胎吧。 “哎呦,我的童子爷爷,您有话一次性说了行不行,您别就这么地一来二去地一直说不清楚似的!”崔明伏不耐烦地开始催促。 嘟嘟吸了口气,“我在那个洞里面闻到了人的味道!”他面色凝重地道出了这句话,当下所有人都安静了。 “人的味道?”我心下稍惊,难不成这钱辉就是掉进了嘟嘟刚刚见到的那个洞里面了吗?要不然这下面怎么会有人的味道呢?嘟嘟感知力强大,应该不会出错。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我看我们就要进到那个洞里面一探究竟了。 崔明伏望着天上的月光,月色仍旧皎洁,照射在众人的身上,他没有说话。 倒是崔明丽率先开了口,“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不论能否找到你的朋友,起码咱们没啥后悔!” 我看着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孩子,突然从内心深处陡然地生出一丝的感动,若是进去那个洞,钱辉在不在里面暂且不说,我们也不好预估里面会存在怎样的风险。 但是假若不进去的话,我们也将失去一个寻找钱辉的机会。 “嘟嘟,这么大个地界儿,你就发现了这么一个洞吗?”我望着这广袤的平地,又一次向嘟嘟发问,嘟嘟坚定地点了点头,柳灵童子的感知能力涵盖面是超级广泛的,也就是有他这强大的灵力支撑,才让我无比相信他。 “好,我们去!”我说着,开始在行囊当中翻找着的绳子。 崔明伏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脸的严肃,我赶紧向他做出了“暂停”的手势,“哎呀,你可不要再说了,你也不要说什么危险不危险了,失踪的是我兄弟,不管那是蛇穴还是虎穴,我肯定都要走这一遭了!老崔,假如哪天你失踪了,我面对现在的情况,这个洞,我肯定也是要进去的……” “你干嘛呢?”崔明伏一脸扭曲,“韩小天,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只是想告诉你……” 说到此处,崔明伏也噤声了,于此同时我们把目光直直地汇聚到了环山坡子,所环绕的这处平地上,只见那一缕缕翻着蓝绿色光芒的火焰,如同飞舞地蝴蝶一般,密密麻麻地飞了上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河图右旋逆天之象 “这是,这是鬼火!”王大山竟然生生地喊了出来,眨眼间,那密密麻麻的火焰便直直地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其实“鬼火”这种情况,还算是比较常见的情况。 经科学证实,这是由于那尸体内部的磷接触了空气所以形成的一个自燃现象。 可是这密密麻麻的“鬼火”飘在了当下,这种阵仗要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韩小天,你他妈的还愣着干嘛呢?赶快撤啊——”崔明伏猛地吼起了一嗓子。 说话间,这鬼火就已然飘在了我的头顶上方,几乎都可以听到那鬼火在“哔哔啵啵”燃烧着的声音,还可以看到它们投射到地上的点点光斑。 我抬起头,仔细地看着那头顶上方盘旋的“鬼火”,双目竟然被它们所吸引住了,而和我有这相同反应的还有那崔明丽。 “赶快走,这些估计都是山神老爷的座下的小鬼,每年都有人在大山里失踪,恐怕这些东西要来夺咱们的性命了……”王大山吼着,那喉头因为紧张一缩、紧一缩,但是我和崔明丽仍旧抬头仰望,没有丝毫的反应。 王大山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便重重地叹了口气,伸出手紧紧地护住了扛在了肩膀上的黑子的尸体,撒丫子往山下跑去。 与此同时,崔明伏一脚跨到了我和崔明丽的中间,伸出两只手,分别握住了我和崔明丽的胳膊,“祖爷爷、太奶奶,咱们快走吧,我求求你们了……” 可我和崔明丽此时就仿佛是两尊石化了的雕像,任是他使尽全力,也没有拉动我们分毫。 但是头顶上面的“鬼火”却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地环绕在头顶之上,把我们三人的脸都给照亮了。 “卧槽,你们是想在这里干嘛啊,殉情啊……”崔明伏气得跳脚大骂。 旋即,他的声音里面也透露出了一种深深地绝望,“好吧,既然你们都确定这么做了,那我就陪着你们一起舍生取义吧!”说到此,崔明伏便放弃了拉我们离开,直直地站在我和崔明丽的身边。 其实,我没走并不是因为我被这鬼火吓傻了。 而是,仰望着头顶上方这一众的鬼火,却发现了这些鬼火虽然数量众多,但却并不是杂乱无章地做着那“夸克运动”。 它们的运行轨迹倒是十分充满了玄妙,好像在揭示着一些信息。虽然我现在还无法参透,它们所揭示的到底是什么信息。 可就在此时,头顶上的这些火焰却猛然升高了好多,一阵强烈地“哔哔啵啵”地声音闪过,很多火焰便在空中当即熄灭了,顿时消融在这黑暗而深邃的夜空当中。 而仅有那几十朵“鬼火”残留下来,并且颜色突变,不再是那蓝绿之色,而是清晰无比地分成了两种颜色——白色和青色。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崔明伏忍不住大叫着。 山林里面格外的安静 ,此时,就连那鸟雀也没了声响,大家都屏息凝神地抬头看着头顶上的这正在以奇异的轨迹所运行着的“鬼火”! 剩余的这些仅仅是青色和白色的鬼火,竟然在这一瞬间又开始错综排布!而慢慢地在天空中排布成一个奇异的形状,我睁大了眼睛,不禁失声大叫,“这竟然是河图之象!” “河图”、“洛书”是华夏文化的源头。《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个圣人就是人类文化始祖伏羲。 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这种“图”、“书”画成八卦,后来周文王又依据伏羲八卦研究成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 而此时,在天空当中星罗棋布的这些鬼火却摆出特有的形状,在东、南、西北和中央这五个方向分别排出了特有的布局。 通常在河图之象当中,一共有55个黑白两色的圆点,组成相应的卦象。 但此时天空当中那一团团的鬼火分成了白、青亮色,青色在古代便和黑色相通,这不正是那河图洛书的卦象展示吗? 崔明丽听到了我喊出的这句话,登时转过了头,目光深邃地看了我一眼,旋即又把目光移到了头顶之上。 此时,或白或青的鬼火位列五方,形成了如下的卦象: 北方:一个白火在内,六个青火在外,表示玄武星象,五行为水。 东方:三个白火在内,八个青火在外,表示青龙星象,五行为木。 南方:二个青火在内,七个白火在外,表示朱雀星象,五行为火。 西方:四个青火在内,九个白火在外,表示白虎星象,五行为金。 中央:五个白火在内,十个青火在外,表示时空奇点,五行为土。 “难道这些东西真的想通过这河图洛书告知我们一些事情吗?”我看着头顶上方的这些鬼火悠悠地说着,此时崔明伏也看呆了,崔明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韩小天,你快看!”嘟嘟喊了一声。此时头顶上方排列成这河图洛书的鬼火竟然又开始了悠悠地旋转。 我瞪大了眼睛,头顶上方的鬼火一圈圈的旋转,但是其排列却一点也不混乱,仍旧是照着刚刚的方式排列的,只是这旋转…… 《陆判手卷》有云:河图之理,当为左旋。坐北朝南,左东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动,一、三、五、七、九、为阳数左旋;二、四、六、八、十、为阴数左旋;皆为顺时针旋转,为五行万物相生之运行。 我们知道,银河系等各星系俯视皆右旋,仰视皆左旋。所以,”生气上转,如羊角而升也”。故顺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所以顺生逆死,左旋主生也。 意思是说,倘若河图的卦象向左旋转的话,那就是顺天之象,主生化,但倘若向右旋转的话,那就是逆天之象,主死亡! 但是我看着头顶上方这在慢慢旋转的河图卦象,这可是那实实在在的“右旋”之象,换句话说,这应该是那“死亡之象”! “韩小天,我求你,咱们快走吧!”崔明伏扯着嗓子在喊着,“老天都告诉咱们假使呆在这里,那就要必死无疑了,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 崔明伏大力地拉着我,大声地骂着我,可我还是把他的手一把拂掉了。我看着这头顶的右旋河图卦象,当下又陷入了沉思。 “卧槽,你妈的,我怎么找了一个傻逼当兄弟……”崔明伏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他看来,我们两个此时已然是那无药可救的两人。 而就在此时,天上的这些鬼火竟然汇聚成了一朵,既而化成了一道光束,直直地射向了下方这平地之上,嘟嘟登时飞到了半空中,可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的动作却仍旧迟了一步。没有看到这光芒到底是射在了哪里。 “韩小天!”嘟嘟飞在半空中冲着我们大喊,“那光射到了刚刚我找到的那个洞里面……”听到了嘟嘟的这声喊叫,我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 此时天空当中的鬼火散尽,清透的月光又照在了这夜间的山脉当中,还有的周身,崔明伏此时十分有底气地说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看看,这些鬼火都给我们这些暗示了,那个洞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我和崔明丽低头沉思,并没有把他这句话放在心上。嘟嘟飞在了空中,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们几个。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些鬼火组成的河图之象,显示出了这“右旋逆天之象”!但是我总觉得这卦象表示的不是我们目前的境地,倒应该是这里的问题。 我站了起来,走到了这山坡的边缘,望着东、西、南三面的那高高的山坡,还有这山坡下的一马平川的土地,又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面悠悠立起,此地凶煞,在我们刚刚来到的时候,单单看到这里的风水排布,就可以立然得知。 听闻这里曾经因为山体滑坡而埋到地下不少人,那在这地下肯定有车载斗量的冤魂,于是刚刚才升至空中如此之多的“鬼火”。 倘若这些冤魂真的受到了这里的风水排布的影响,定然个个儿都是那阴邪之煞,何必又要以鬼火出现,向我们展示出这“河图右旋逆天之象”? 我望着天上的月亮,又陷入了沉思,片刻之间,一道白光在脑海当中闪现, 刚刚这鬼火河图之象,也是那右旋逆天之象,是否是在昭示着另外一个意思! “难道是那冤情之象吗?”我猛然转身,崔明丽也猛然站起,在这个瞬间,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呼呼——”我不由得喘着粗气,而那崔明伏和嘟嘟的目光也在我和崔明丽之间来回地跳跃。 “你们俩……”崔明伏伸出那食指,痛心疾首地指点着,“连发神经病都那么一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进洞探险 我和崔明丽没有理会崔明伏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反正那家伙现在和我们也好像不在同一频道。 但是在我和崔明丽目前的认知当中,那些鬼火组成的卦象,并不是在昭示着我们几个人的处境,而是在昭示着这些亡魂生前的遭遇。 总得来说,那卦象仿佛是那“冤情之象”!而那些枉死的冤魂,仿佛因为某种压制,而无法诉说,又或者那天机不可泄露,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诉说,也是有可能的。 这跟历史上那“东海孝妇”的事情是类似的。是古老的汉族民间传说故事。孝妇本名周青,出自《列女传》。相传,孝妇很早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子,但赡养婆婆非常周到。 婆婆因不想拖累她,上吊自缢。而孝妇却由此入狱,并屈打成招,最终被太守杀死。孝妇被斩时,许下三宗愿,如系冤杀,血将倒流、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孝妇被杀后三年,郡中果然大旱,直至新太守亲自祭奠孝妇之墓并表彰其德行,天才下起雨来。 干宝在《搜神记》中记载孝妇死时青黄色的鲜血沿着长竹竿向上流,到了竿顶才沿着幡而流下。 东海孝妇的故事对后世影响深远,关汉卿在此基础上创作出了中国十大悲剧之一的《窦娥冤》。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鬼火河图右旋之象”与那东海孝妇的“三宗愿”,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类似的。 但倘若真的和我所猜想的事情吻合的话,那么被埋藏于这平地之下的人,看来可当真拥有着那莫大的冤屈了,看来当年这些枉死之人,当真受到了那有悖于天道的对待,甚至惨绝人寰…… “必须下去!”此时,那崔明伏那聒噪的声音一直环绕在我的耳边,让我十分的烦躁。 崔明伏听到了我这句话,那两只眼睛猛然间瞪圆了,仿佛是一个大大的荷包蛋一样,就这么地提溜在了脸上。 嘟嘟乘风落于我们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们,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此时,我们三人正在面临的是一场处于酝酿当中的内讧。 “你有病吧,韩小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刚刚眼睛瞎了,没看清楚那是‘河图右旋逆天之象’啊,我告诉你,要去你自己去,要当孤胆英雄您也请便……” 他说着,伸手便拉住了那崔明丽的手,“师妹,咱们走,让这傻逼自己去死!” 崔明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崔明伏一眼,猛地把自己的手从崔明伏的手中给抽了出来。 “你自己走吧!”短短的五个字,被她从嘴巴里面淡淡地吐了出来,她和我一样,蹲在了行囊的旁边,轻点着我们放在这行囊当中有用的装备。 “妈的!”崔明伏猛地踹向了脚边的一块大石头,他烦躁地抓着头发,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遇到你们这两个傻逼,我他妈算是坐上那开往唐山的火车了——倒煤(霉)!” 恨恨地骂了一句,崔明伏打开了行囊把那捆仙绳给拿了出来,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管心中再怎么不爽,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刻,还是会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把绳子还有其他防身的东西带好,我们又打开了那王大山的行囊,在里面还真的发现了一个手电筒,这手电筒的造型独特,打开之后,照明效果也是岗岗的。 “这犊子……”崔明伏骂了一句,“这他妈像是在这山里面打猎跑山的人吗?怎么这户外装备这么齐全呢?” 不过有了这手电筒的话,起码对我们进去很有好处。而就在此时,崔明丽也从她的行囊当中拿出了三个矿工头灯,分别递给我和崔明伏,“来,带上吧,用这东西比较方便一点儿!” 我接过那矿工头灯,感激地看着那崔明丽,这次来东北倘若她没有同行的话,真的不晓得要怎么办,这丫头的心思当真不是一般的缜密。 一切准备就绪,崔明伏把自己的那根捆仙绳的一头拴在了一颗樟子松上,使劲地拉了拉,绳子一切正常,他立在了一旁。 看这情况,我先一步走上前去,“行,我先下去吧!”我说着便把那绳子的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系好之后,我努力地顿了顿,确保一切正常,我喊了一句,“嘟嘟!”此时,那小鬼头便从一旁飞了出来,直直地冲到了下面。 虽然已经让嘟嘟探过一遭了,但还是要让它在下面接应着,毕竟那平地之下,可是另一个境地,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几人的心中都没有底。 “下来吧!”嘟嘟在下面喊着,听到这句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此时,我便把那绳子握在了手中,走到了山坡边缘,脚蹬着山体慢慢地把自己放了下去。 这我还需要感谢自己在大学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其他的同学都是那“德智体美劳”全体发展,我觉着自己好像就在智力这块儿没有好好发展,其余的倒还真是发展了不少,尤其是哪四肢的协调能力。 手掌和绳子之间的摩擦,使得我的手掌十分的生疼,几乎都快冒烟了。虽说这环山婆子,就北面的这个山坡最低,但仍旧比那平地高出许多,大概有10多分钟的时间,我才来到了地面上。 “天儿——韩小天——”当我的双脚刚刚着地的时候,就听到了那山坡上的崔明伏在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我赶紧回应,“我没事——” 而此时嘟嘟也飞到了我的身边,我抬起头,往上看去,此时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正在移动着,我眯起眼睛,那是崔明丽,但她的动作还算是熟练,我有些诧异她是否学习过攀岩。 “来,慢点……”我说着,向上伸出双手,或许是快到地面了,崔明丽有些兴奋,又或者整个过程当中,她的神经真的是绷的有些紧了。 这个时候,她手中的绳子猛然一松开,而此时她的脚离地面还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小心!”我猛然上前向她伸出了双手,此时,我一把抱住了崔明丽的双腿,而她腰间的绳子在此刻也被绷的笔直,草,我抱得还真的是时候。 “来,先把你腰间的绳子给解开!”听到了我的话,崔明丽动手解开了腰间的绳子,于此同时由于我抱着的是她的腿部,重心突然不稳,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那崔明丽竟然也顺势倒在了我的怀抱里。 一股柔美的香气登时传到我的鼻孔当中,把我整的好想打喷嚏。 崔明丽此时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从我的怀抱当中逃离,我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冲她笑着,心里面却在打着鼓,她该不会认为我刚刚是在耍流氓吧。 “好了没?”崔明伏在上面大叫着,我回复好了,那长长的捆仙绳又被拉了上去。 草,我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那崔明丽,此时她只是站在一边,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拍打着衣服上面的灰尘,貌似并没有任何骂我的意思。 要说这攀岩,我们三人当中最厉害的当属崔明伏了。 果不其然,这家伙三下五除二,就从那北面坡跃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从身上解开那捆仙绳之后,他来到我们身边,而那捆仙绳就扔在了那里,等到我们回来之后,还要用它回到那山坡之上呢! “没事吧!”崔明伏询问着我和崔明丽,我们俩纷纷点着头,“那就准备进洞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崔明伏,有些惊讶于他这次怎滴这么积极,崔明伏探了口气,“我他妈的是没办法,我只想赶紧把这事情解决,然后赶紧离开此地!” 嘟嘟在荒草当中飞掠着,这东北的荒草当真有些高深,但是在嘟嘟飞掠过去之后,便纷纷朝着那两边散开。 我想这还是因为嘟嘟本来就为那“柳灵童子”的缘故,和那花草树木本为同一属性,这低等杂草遇到了柳灵童子当然要纷纷避让。 不一会儿一个圆形的洞口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目测这圆形的洞口直径大概有一米左右,我先把身子蜷起,趴在了洞口处试了试,虽然有些勉强,但好在仍旧可以爬进去,但此时那新的问题又来了,那就是让谁先进去的问题。 这可是一个有些困难的问题,毕竟那洞中究竟存在着怎样的东西,还未曾得知,倘若第一个人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进去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先死一个,这就好像每一次的农民起义,那先驱者,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我打头吧!”崔明丽抬起那秀丽的面庞,但此时那上面却写满了坚毅。 崔明伏听到之后连连摇头,“怎么可以你打头呢,你这样子无异于是说我们这俩不是真男人啊,这里我最大,所以依照咱们祖制,所以还是我把头吧!”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抿了抿嘴巴,“好了,崔哥,我叫您哥还不行吗?但这次救得可是我的朋友,并且您二位也是因为我才被牵连到其中的,所以还是我在前面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蜈蚣梯 嘟嘟此时却挡在了那洞口前,向我伸出了他那洁白的藕臂,“韩小天,我是你的护法,所以,还是我先下去,万一有什么麻烦……” 嘟嘟的声音就在这一刻,慢慢地低了下去,想想他跟我这么久,每次都和我一起出生入死。 而我深深地摇了摇头,“你垫后!”嘟嘟听到之后还想反驳,但我却坚决地摇着头,“不要再说了嘟嘟,你垫后,就这样!” 说完我带好了那矿工头灯,快步地走到了这洞口前面,崔明丽给我拿出了一只蜡烛让我点上,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洞到底有多么深尚且不知道,假使里面的二氧化碳的浓度比较大的话,绝对可以致命! 而正在此时,崔明伏却一把拦住了我,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崔明伏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烟盒儿,从中取出了一支香烟,放在了我的手中,“兄弟……”他摸出了打火机,先把自己嘴巴里面的香烟点燃了,而后便把打火机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接了过来,这么长时间没有抽烟了,烟瘾是有点儿犯了,点燃之后,我狠狠地吸了口。 “抽支烟再进去吧!”崔明伏说着,眼睛里面闪烁着那灵动的光芒。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口“吧嗒吧嗒”地抽着,就在此时,那崔明丽却站在我们俩的身边,一动不动,这和平时的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平时的她一点的烟味都是闻不得的,但是此时,那烟雾即使迎面扑到了她的脸上,她仍旧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没有丝毫的反应。 平时抽一支烟的感觉只是在眨眼之间,但是这一次的一支烟竟然如此漫长! 可即使再漫长的时间也有结束的时候,这支烟就在此时,悠悠燃尽。 我来到了这洞口处,紧接着是崔明丽,然后是崔明伏,最后是嘟嘟!我们以一种悲壮的形式排好了一个雄壮的队伍。 “天儿,你就放心大胆地往里下吧,我们都在你身后呢!”崔明伏咬着牙。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点燃了手中的蜡烛,可就当我的头从洞口处往下看的时候,洞里面的景象才当真把我给吓了一跳,我的那个天啦! 我有些吃惊,崔明伏刚刚在腰间给我拴好绳子,“我的妈嘞!”我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崔明伏和崔明丽听到了我这声惊呼也纷纷把头转向了那洞口的位置,二人皆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这是蜈蚣梯……”还是那崔明丽见多识广,率先说了出来。 “蜈蚣梯?”我和崔明伏看向了她,问出了这句话,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听说过。 要说是梯子,当真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梯子,在一个有成人小臂粗细的铁杆的两旁,等距离地砍出了那落脚的凹槽,单单看这个外形的话,十分像一只蜈蚣。 “刚刚我就想说了!”崔明丽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凝重,“这个洞百分之百是盗墓贼挖的盗洞!”听到了这样子的话语,我和崔明伏当即噤若寒蝉。 崔明丽蹲了下来,继续说着,这栋之所以要挖成圆形,因为能容一个人钻过,圆形盗洞挖土的量是最小的。盗洞小,挖得圆,挖出来的土就少,就能更快到墓底。洞口越小越隐蔽,反之亦然。 但是有些盗墓贼为了方便在盗洞上面打台阶的话,那么一般会把盗洞挖成方的,但是有这蜈蚣梯的话,就可以避免这一步了。 崔明丽拿出了从王大山的行囊当中拿出了那个手电筒,打开之后照射在这盗洞口处,来回地晃着,“你看,这盗洞还是那经验绝佳的老手挖的,看着手法应该是长沙土夫子,只有他们那一派的手法才这么地干净利落!” “那这蜈蚣梯又是什么?”我突然发现我和崔明伏和这丫头在一起总是显得我们男人这么没有用处呢? 崔明丽顿了顿,接着往下说:这蜈蚣梯,原本是汉代赤眉军攻城的工具。 梯子的形状就象是一只蜈蚣,主体是一根竹竿,竹简两端有套扣,使用时纵向连接,两侧插入供踏踩的竹简,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 可以分拆组装,不为宽窄所限,可以进入曲折窄小的墓穴。正因为它具有如此的特性,所以这蜈蚣挂山梯是盗墓的必备工具之一。 “刚刚看到这个圆形的洞口的时候,我还不太肯定这是否是一个盗洞,但是看到这个蜈蚣梯的时候,我百分之百地肯定,这绝对就是土夫子打的盗洞,下面肯定是一个墓室!”崔明丽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自己那满满的肯定。 看到我和崔明伏仍旧是一脸懵逼的表情,她继续解释道,先看看这盗洞,两人或两人以上打的盗洞一般都是垂直的,只有一个人的话,打的盗洞大部分是斜的。所以那土夫子肯定是两个或者以上。 再者,打了如此深的盗洞,但是我们却在周围发现不了任何增加的土,显而易见,这分明就是老手的行径,土夫子当中的老手一辈子与古墓邪物打交道。 相传,从小就经过那家族传承和特殊训练,每次出手必定把那盗洞打到那主墓室,很少失手! “草,那咱们还要下去吗?”崔明伏清了清嗓子,“你瞅瞅,这好歹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吗?人家先到了,我们还是撤退吧,高风亮节,高……” 崔明伏还没有说完,就直直地被崔明丽给打断了,“可是现在估计有些麻烦!” 崔明丽认真地看着我,仿佛把那崔明伏视为了空气,“你说!”我催促她。 首先这些个土夫子即使手艺再高,挖这个盗洞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完成的,就算那极为熟练的人,想要马上完成的话,也需要那一两天的时间。 可盗墓界也有他们的行规,鸡鸣不入墓!所以白天是不能干活的,只有晚上,但晚上的时候,只要入墓,都必须是速战速决,快快撤出。 所以在咱们站在那环山婆子北面山坡上看到那鬼火的时候,都没看到这下面有人的动静,到现在时间太长了,所以那些个土夫子,在下面肯定也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否则这蜈蚣梯也不可能一直立在这里,或者就是他们收工跑掉了,走的匆忙把梯子忘记了,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极小的! “可,这也说明,下面肯定有危险不是吗?”崔明伏面色堪忧。 我剜了他一眼,“好了,崔大少,您不要再找什么借口了,再在这边浪费时间的话,我看都要到天亮了,虽然咱们不属于这摸金、发丘、搬山、御岭的宗门弟子,但我们也得遵守倒斗祖师爷跟死人的合约不是吗?” 我正了正头顶的矿灯,说着便把脚放到了那洞中的蜈蚣梯上面,看到我这么地坚定,崔明伏也不再说什么了,虽说这洞中有蜈蚣梯子。 这样子,我们就不用再往腰上绑绳子了,可这直上直下的梯子当真不好对付,况且我的左手里面还捧着一只蜡烛,而单腾出一只右手来握住这蜈蚣梯子中央的这根铁杆,还是有些吃力。 崔明丽在我的头上,我慢慢地往下移动着,每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 还好,手中的蜡烛依然明亮,没有丝毫想要熄灭的迹象。当脚一下下地踏在了这蜈蚣梯上面的时候,我低头往下一看,那黄土的地面,竟然就在我的脚下。 “噌!”地一声,脚下那踏实的感觉又传来了,一种来自于土地地厚实从脚心传到了我的大脑,我终于安全着陆了。 紧接着是崔明丽还有崔明伏,还有那嘟嘟都从那上面来到这下面,手中的蜡烛仍旧在燃烧,看来站在这盗洞处,二氧化碳的含量还不是很超标,不晓得是不是这里通气比较良好的原因。 崔明伏举起了手电筒,扫视了一圈,这四周竟然是清一色的雪白的石灰墙壁。 “卧槽,这是哪朝哪代的墓地啊,怎么在这里面都他妈刷了大白了!”崔明伏不由得感叹,但我还是坚持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把这地下的建筑给照的通亮。 虽然我没有倒过斗,也没有进过这古墓,但我还是觉得这貌似不是一个墓室,更像是一个现代的建筑,此时,我们仿佛走在了一个甬道当中,周遭都是那白色的石灰墙壁,三人的脚与地面的磕扣声不断地传到我们的耳朵当中。 这蛩音回荡其间,不由得让人心惊,“奇怪?”崔明丽暗暗地说着,“这貌似不是一个正常墓室啊!”是的,这个疑问看来不是我自己有的。 为了安全性,防止有突发性危险,我们把神经几乎都绷到了那最高的极限,并且慢慢地往前行进着,但此时,我的脚下却传来了一阵绵软的感觉,我往后蹦了一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你干嘛啊?”我突然的举动把崔明伏都给吓了一跳,连忙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我好像踩到东西了!”我话音刚落,崔明伏便把手中电筒的光束移到了我刚刚踏足的那个位置,“啊——”他和崔明丽不约而同惊恐地叫出了声…… 第一百二十章 发丘天官 “这这……”崔明伏话语都变了声调,“这怎么有两个死人啊!” 崔明丽和我同样有些心惊,我们对于这个地下的建筑一无所知,没想倒是先看到了地上的两个死人。这算是什么啊? “你先别急!”我蹲了下来,看着在地上躺着的这两具尸体,这是两个男人,他们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了那蓝紫色,手掌也是如此。 崔明丽从行囊里面取出了一副橡胶手套,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戴上之后打开了这两个人的口腔。 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就连那舌头还有那口腔黏膜,都是无疑列外的紫色。 草,看来这俩人死的也有一阵子了,身上都形成这成片的尸斑了。 并且这两个人都穿着短款的羽绒服,一副城市人的打扮,应该不是此处的山民。 据王大山所说,此处的山民对于这个地界儿讳莫如深,应该不会贸贸然来到这里。并且在这两个人的手中还握着一根熄灭了的蜡烛! 这登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蜡烛?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难不成这两位就是挖盗洞的土夫子吗? 但仅仅是手中提蜡这个举动也不可以确定这就是俩倒斗的,这样子有些片面,用蜡烛探测洞中二氧化碳的浓度,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一种常见的方法。 “我看这他妈就是俩倒斗的!”崔明伏说的斩钉截铁,说着就要伸出手去在他们身上翻找着,看这架势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您干吗呢?您带上手套成吗,这尸体都不晓得放在这边有多长时间了……” 崔明伏听到之后乖乖地戴上手套,开始在这两具尸体的口袋里面逐个儿翻找。 “找线索可以,千万别顺死人的东西!”崔明丽不冷不热地说来一句。 倒是把崔明伏说的又是一脸扭曲,但下一秒,蹲在地上的崔明伏身形猛然一震,急忙招呼我和崔明丽过去。 他的声音洋溢着捕获重要信息时的喜悦,“来来来,天儿,明丽,你们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我刚刚从这犊子的上衣口袋里面找到的!” 我和崔明丽也蹲了下去,头顶上方的矿灯还有手中的手电筒的光束照射在崔明伏的手上,此时,他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枚类似于印章的东西。 而当手电筒的光线照射到那印章的底部的时候,却在那印章的地步发现了——“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这样的八个古体字! “这是发丘印!”崔明丽淡淡地说着,从崔明伏的手中慢慢地取出了那枚印章,拿在了手中慢慢地把玩着,开始讲起了有关于这倒斗当中的发丘这一派别。 这发丘印专指盗墓四大门派中的发丘门所使用的印章,系古时盗墓者所用的避邪之物。 自古流传的盗墓门派共分为四类,分别是: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他们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天官。 有称“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据传,每个正统的发丘天官都拥有一枚“发丘天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 发丘印在盗墓一族看来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号称一印在手,鬼神皆避。 不同于其他盗墓者,发丘喜欢邀请经验丰富的同门一起行动。 事前制定详细的计划,对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利情况做出策应,然后按部就班的实行,将危险性降到最低。 崔明丽刚刚讲到了这里却被崔明伏打断了,“如果这样的话,这俩玩意儿怎么能死到这里呢?”崔明伏不服气地反驳着,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崔明丽看了看他继续说着,发丘门当中根据等级不同又划分为发丘弟子、发丘灵官和发丘天官。 所以每当开始一个新的墓穴的时候,都需要本门内等级最低的发丘弟子首先进去,这样子才可以保证其余灵官以及天官的安全,这两个肯定是等级最低的发丘弟子。 “你看看这枚印章……”崔明丽说着,把手中的印章举到了我和崔明伏的面前,我们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盯着那枚印章。 “这是一枚普通的铜制印章,为发丘弟子所用,灵官的银制印章,还有天官的金印或者玉印……” 听她这一席话,让我和崔明伏不住地点着头,这崔明丽可当真是知识渊博之辈,崔明伏有些烦躁地说着,“草,这老鼻子,教你这么多,可没有教我!” 崔明丽听到之后不禁反驳,“这可是我嫡传师父教给我的!” 但即使知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还有一个重要的疑问,那就是——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这才是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但听到我们这么说,崔明丽却无奈地摇着头,她的脸隐匿在这一片的黑暗当中,显得有些落寞。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当即失落无比。 崔明丽无疑是我们三个人当中脑子最好也是最灵活的一个,连她都不知道了,看来这个问题,当真是有些难缠了。 不过我仔细观察了这两个人的死状,两个人嘴巴大张,并且皮肤完全被紫色所覆盖,看这种情况的话,有些像是呼吸系统或者心脏疾病发作,还仿佛是在那死之前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似的…… “怎么办?”崔明伏有些踟蹰地说着,“是继续前进还是打道回府?” 草,这个傻逼,都到这个时候了,在他的心中还盘算着打道回府的事情。 正在我想着怎么去回答的时候,嘟嘟却一下子落在了我们的身边,把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小鬼头!”崔明伏大声呵斥,“拜托你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 可嘟嘟仍旧气喘吁吁,“韩小天……前面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人登时站了起来,妈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界儿,怎么死人一个接着一个。 嘟嘟在前方开路,我们三个跟在了他的身后,有什么异常情况他会第一时间感知到然后通知我。 而就在此时,我们三人头顶的矿灯还有崔明丽手中的手电强光汇聚在一起,照射在前面躺在地上的一个人的身上。 虽说甬道里面还是有些黑暗,但这光亮仍旧可以把那人的身体完全显现。 “钱辉!”我大叫着,朝着躺在地上的那人飞奔而去。一把把他从地上抱到怀抱里面。 钱辉的脸呈现一种暗灰色,浑身的棉衣沾满了泥土,有的地方还破损了许多。 我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心中猛地一紧,竟然没有探测到,我又把手指移到了他的桡动脉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感受到一阵状若游丝的脉动。 我那几乎快要静止的心,就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恢复跳动。 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死!我的心情不晓得怎么来形容了,但是此时那崔明伏却高兴地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韩小天,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时间正好我们可以收工了。” 可是我和崔明丽还是没有动,崔明伏转身看着我们,“怎么了,走啊,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出去啊!”他说着指了指被我抱在怀里面的钱辉。 我摇了摇头,崔明丽仍旧站在那边宛若一尊雕塑。 “我告诉你啊,我来背!”崔明伏说着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捆绳子,然后让我们再把那钱辉扶到了他的背上,小心地用绳子把浅灰和他固定在了一起。 他一把托起了钱辉的屁股,“还好,这小子个子不高也不算重!咱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他说着背着钱辉往外走,但我和崔明丽仍旧定定地站立在那里。 “你们怎么不走啊?”崔明伏深吸了口气,语气有些肃然。 “我还有事没有做好!”我平静地回答,脑子里面想起的都是那些在夜幕当中排列成了“河图右旋逆天之象”的鬼火。 冥冥中,我觉得它们肯定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但是此时,我却没有查出这是什么样子的事情! “你他妈的,韩小天!”崔明伏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使劲地扯在了手中,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你他妈是要作死是吧,妈的!为了你,我和明丽跟你一起来到这里,你他妈就不能顾及一下我们的生死吗?” 崔明丽上前试图把他的手拉开,“你先放开好不好!”崔明伏看了崔明丽一眼,才慢慢地放开手,但两只眼睛仍旧对我怒目而视。 但是此时在我的心中去寻找那“河图右旋逆天之象”的念头却丝毫没有消减。 “崔哥!”我慢慢地跪在了崔明伏的面前,重重地向他磕了个响头。崔明伏和崔明丽当即愣在了那里。 “让你陪着我一路冒着险走来,我谢谢你,但是这次我必须要照到那河图右旋逆天之象的秘密,我觉得那肯定是‘大冤之象’,承蒙您照顾,您和明丽先走,我保证弄清楚原因之后,第一时间赶过去,请帮我照顾好我兄弟……” 说完这段话,我又给那崔明伏重重磕了一个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实验基地? 崔明伏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或许还会继续揍我,搞不好,还是会再给我一拳或者一巴掌。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崔明伏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韩小天,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傻的傻逼!” 话音刚落,崔明伏把脸转向了崔明丽,可她却先开了口,“我跟韩小天一起!” 我正想劝下崔明丽让她和崔明伏先一起离开,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搞定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丫头的话竟然这么地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这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事情。”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头发用橡皮筋重新箍紧,“我也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定定地看着崔明丽,其实她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有些时候我就觉得她的周身自带着那女王特有的气场,仅仅是从嘴巴里面说出一句话。 就让人完全没有气力去反驳,只有在一旁点头称是的份儿! 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妹,崔明伏当然十分了解崔明丽的脾性,所以听到她这么说,崔明伏也不再多加劝解,只有背负那钱辉,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韩小天!”崔明伏走了几步,又把头给转了过来。 他的身形隐匿在了一片黑暗当中,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崔明丽,“你好好保护我妹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他妈宰了你!” 崔明伏的脚步声渐渐地隐去,不一会儿传来了那鞋底与钢铁摩擦的声音。 “我们走吧!”崔明丽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冷静,但我还是可以感受的到,其实在这冷静当中,仍旧有着一丝的不安,只是隐匿其中不易察觉。 暗黑的甬道当中,只有那鞋底和这地面接触发来的叩击声,“叩叩叩……”或许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幕。 所以现在在甬道当中行走的时候,我习惯性地把自己的头稍稍地低了一下,好让头顶矿工灯照到地面,以便于查看下地面上是不是有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就算再有那尸体之类的东西,于心中也起码有个准备。 或许人在这暗黑当中那安全感当真是少了许多,崔明丽不由自主地朝着我靠了过来,这黑暗的甬道前方有那矿工头灯找不到的地方,仍旧是一片陌生的黑暗。 更像是一只怪物的大口,在努力地吞吐着这危险的气息,我的心中不是没怯意,只是事已至此,想要弄清楚那“河图右旋逆天之象”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可那两个横死的发丘弟子,他们的死因也仿佛是一条剧毒之蛇,时时刻刻盘踞在我的心头,它提醒着我,在这个地下建筑当中,没走一步都有那危险的存在。 慢慢地往前行进,嘟嘟仍旧在半空当中飞行,手中的蜡烛还是好端端地燃烧着,看来目前仍旧没有什么问题,甬道两旁还是那被刷的粉白的石灰墙壁,只是…… 正在此时,头顶的矿灯的光芒扫过了右前方的一块石灰墙壁,登时,我和崔明丽于此止住了脚步——这竟然是两扇玻璃大门,并且那门上还有字体。 “咦?”我停住了脚步,走到了门前,矿灯照射在那门上,只见在那玻璃门上,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在这矿工头灯的白光照射下,这四个鲜红的大字散发出了一种瘆人的光芒——宮沢基地!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看着这玻璃门的式样还有年代都有些久远了,但是这四个鲜红的大字却让我们感觉,这貌似不是那中国的汉字!难道…… “这是岛国文字!”崔明丽笃定地抛出这句话,她那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从这玻璃门上的几个大字上面划拉了过去,话语里面没有半点质疑的成分。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崔明丽,心中对于她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层,这个丫头,没有想到在这语言方面竟然也有这么高深的造诣,连日语都懂。 崔明丽淡淡地说,她跟着自己的师父(就是老崔头的师弟)在东北生活的时候,邻居就是一位岛国女人。 那个女人相当的贤惠温婉,不仅教她岛国语言,并且对她也照顾有加。也就是这个女人让她改变了对于岛国人的看法。 我吞了吞口水,心中对于崔明丽的这句话存在着质疑,在我的印象中,对于岛国女人的认知,还存在于那些关键部位打着马赛克的“动作片”里面。 要说她们温婉贤淑我还真的不信,倒是觉得她们千篇一律地只会说一句话——雅蠛蝶! “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接着往下问着。 崔明丽的嘴唇轻启,慢慢地吐出了四个字——宫泽基地! “宫泽基地!”这几个字让我的大脑在一瞬间短路,这几个字不由得让我联想起在二战的时代,岛国兵在我国建造的那些军事基地。 这小兴安岭,是亚洲东北部兴安岭山系西北——东南走向山脉之一。 它与黑龙江以北俄罗斯境内的北东走向的山脉是一个整体,北段在俄罗斯境内,称为布列亚山脉;南段在黑龙江省境内,称为小兴安岭山脉。 所以这在那上个世纪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当中,这段山脉可是岛国战略部署的一个重要的防线,难道这座基地就是当时的岛国,处于某种军事目的所建造的吗? 而就在此时,在玻璃门的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手掌,只是这手掌上没有任何的皮肉只是五根森然叉开的白骨。 紧接着,一张布满斑斑血痕的惨败的人脸出现在了玻璃门的后面,那舌头从嘴巴里面长长地伸了出来,那两只眼睛里面都是那浑浊的白色! 草,我和崔明丽猛地往后倒蹦而去,就在此时,我从腿上摸索出了那判官笔,崔梦丽也同样地把那判官笔取了出来,双双对准了那扇玻璃门。 但此时,那扇玻璃门后的人脸还有白骨却已然不见了,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等再次看过去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仍旧只是一扇玻璃门? “怎么回事?”我看着崔明丽,这次她没有回答我,反而抬脚一步,朝着那玻璃门又重新靠了过去,我也紧紧地跟上,这丫头的胆识真的强大。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头荡起,我有些搞不清楚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影还有那白骨森然的手掌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崔明丽却悠悠地说出了一句,“我总觉得那个人影好像再引导着我们似的!” 她话音刚落,“吱嘎”一声,面前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手中的蜡烛仍旧在完好地燃烧着,只是扑闪了两下,但终究没有熄灭。玻璃门打开之后,一股陈年旧味弥漫到了鼻孔当中。 矿工头灯在屋子里面来回地扫射着,只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间教室一样的建筑,并且…… 我瞪大了眼睛,只见屋子里面正对着我们的位置是一块黑板,而在这黑板之上,挂着的是一面人体解剖图。 只是这教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这散乱地放在这边的桌椅,没有其他的东西,当我们走到教室里面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副人体骨架标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脑子里面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难道这真的是那岛国瘪犊子们建造出来的地下军事基地吗?”我轻声地发着问,虽说我的声音已然尽力地压到了最小了,但站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面,仍旧可以听到回声。 崔明丽突然转向了一边,她头顶上矿灯的光线也随之扫了过去,“那有一扇门!”循着她的目光往那边看去,确实有一扇门,也是玻璃门,“走,去看看!” 如果说刚刚只是有些佩服崔明丽的胆识的话,那么现在我对于她简直就是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折扇玻璃门上同样有着一行字——クリーンエリア! 这他妈是满满的岛国文字,我当真就不懂了。我求助似得看着崔明丽。 没有想到她竟然悠悠地把这些文字全部都翻译了出来——清洁区! 草,当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里面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这绝对是岛国兵当年二战的时候,在这里建造的一个地下基地,应该还是和搞什么实验有关的。 这一点我非常的肯定,一般来说,需要把一个地方划分为清洁区、污染区和半污染区的话,那只有两个地方。第一是医院的传染病区,第二就是实验室! 但是这岛国瘪犊子肯定不会千里迢迢地把医院开在这个地方,并且这个建筑位于地下,又加之当年他们在我国搞过那惨绝人寰的活人实验,出了众所周知的细菌部队,肯定在其他的地方建造的也有,所以…… 我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了崔明丽,“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地下的活人实验基地呢?”崔明丽没有说话,但我看到她那十分凝重地吸了口气。 在这个清洁区当中转了一圈,从刚进来的教室,一直到最里面的厨房,中间有宿舍还有洗澡的地方,但同样的这里仍旧是空无一人。 其实认为这里是“活人实验基地”,仅仅是我自己的一种揣测,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界儿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体标本陈列室 刚刚和崔明丽从那清洁区当中退了出来,就感觉脑后的头发有些痒痒地刺痛着脖子,一股凉风又直直地从脖子后面吹来。 我用那眼角地余光扫射到了身后仿佛有东西,妈的,想想那刚刚出现在玻璃门后的那个模糊的人脸影子,还有那森然白骨的手掌。登时,我有些不敢回头! 我用眼角扫了一下崔明丽,她也是有些战战巍巍地站在那边,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全部绷直。 我吞了吞口水,不晓得要不要在这个时候转身,而且这转身之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就在此时,我的脑后又传来了一阵凉风,旋即一个声音飘了过来,“韩小天!”我当即回头,看到了嘟嘟正悬浮在我的脑后,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哎呀我去,你不要这么突然出现吓人好不好?”我拍着胸脯从牙缝儿里面挤出了这句话。嘟嘟吐了吐舌头,摇头晃脑的样子惹的崔明丽只想发笑。 我在心中重重地叹息了一下,好吧,在我的记忆当中,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姑奶奶在笑。 这他妈的可是难得,用一句话怎么概括呢——花间颜色重,素颜美如斯! 好像来形容现在的她还真的是有些合适。 我看着崔明丽,虽然那笑容就在她的脸上如同昙花一现般,稍纵即逝,但我还是捕捉到了,我微微愕然地看着她,而就在此时,嘟嘟突然飞到了我的眼前。 直直地把我的视线从崔明丽的脸上隔断,我这才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韩小天——”嘟嘟大吼了一声,把我给吓得一个激灵,“那边……”他的手指指向了甬道的前面的黑暗处,“那边有问题啊,你快点过去看看,我好像嗅到了其他灵体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我一把握紧了判官笔,崔明丽也打起了精神,嘟嘟的灵力感知十分强大,而此时,一抹血色在我的眼中又恰到好处地浮了上来。 好吧,血瞳开,透万物!那甬道前方,在矿工头灯所照射不到的地方,里面的一切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和崔明丽又快步地走上前去。 一般来说,若是实验室的话,一般就分为那清洁区、半污染区还有污染区。其中在那清洁区和那半污染区之间会有一个通道连接。 但是在这个清洁区内部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通道,可见这是做出了完全隔离。 嘟嘟飞到了甬道前方,我和崔明丽也赶紧跟了上去,在这一侧的墙壁上,同样的有一个玻璃门,并且那玻璃门上也是有几个鲜红的岛国文字——半汚染区域! 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瘪犊子们把这半污染区和那清洁区完全隔离,看来这他们这安全防护的意识还是比较强大的。 折扇玻璃门也是被我们一推即开,妈的,这个基地不晓得最后遭遇了什么,这里的设施保留的如此完整,但是没有想到这些个门竟然都不落锁! 当我们步入这间屋子的时候,里面的景象竟然出乎我们的想象——这竟然是许多的大铁笼子! 是的,许多双层的大铁笼子分列两边,笼子里面除了一些衣服之外,竟然空空如也,我蹲下来,看到了那笼子上里面的衣服。 崔明丽打开了手中的电筒照射到笼子里面,只见那衣服类似于监狱当中劳改犯人的衣服,并且在胸前还有一白布,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马鲁达2347。 “马鲁达?”我望着这三个黑体大字,吃惊地读了出来。 崔明丽一脸的扭曲,她郑重其事地看着我,“韩小天,看来你猜想的或许是对的…….” 她继续往下说着,“这马鲁达就是在二战期间,岛国兵对于我国细菌活人实验受害者的统称,换句话说,这分明就是‘材料’的意思!”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我的脑子“嗡”地轰鸣了一下,在课本里,在电影当中,我们看到了当初那岛国瘪犊子们怎么入侵我国的,没想到,现在我竟然置身于真实的环境中。 看着这两层的铁笼子,原来这里肯定关满了我们的同胞,他们仿佛那待宰的猪羊一样关在这笼子里面,等待着那即将伸向他们的魔爪。 “他妈的,这些瘪犊子!”我大骂了一句,心中的怒火愤愤难平。 而此时,嘟嘟站在地上拉了拉我的裤腿,“韩小天,我感知到的灵体的气息来自哪个地方!” 顺着嘟嘟所指的方向,我朝着一旁望去,那边有一扇铁门,而就在这铁门的对面,又有一扇玻璃门,卧槽,这是干嘛,怎么他妈的一个实验基地盖的跟个迷宫似的呢? 可是在灯光扫过的瞬间,我看到了那玻璃门上写着——汚染区域!同样是四个大字,卧槽,找了半天,这污染区域竟然在此。 我吞了吞口水,征求着崔明丽的意见,到底先进哪个门,崔明丽轻蹙娥眉,旋即朗声道:“还是先去嘟嘟所指的这道铁门里面看看吧,毕竟那污染区里面究竟有什么现在也说不准,保不齐里面再有这些岛国兵所残留的细菌气体那就危险了。 ”我听到之后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到了这看似沉重的铁门前,只是没有想到转动了一下铁门上面的把手,还真的是轻而易举地扭开了。 直到这已然朱红色大门发出了那一声厚重的“吱嘎”声,可当我门被这大门的吱嘎声震得耳膜仍旧有些发疼的时候,灯光照射到房间里面的情形,才真真正正地把我们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个屋子里面有四个圆柱形的透明玻璃器具,单单目测这些器具高度也差不多到达两米,更为骇人的是,在这圆柱形的玻璃器具当中充满了液体。 竟然还有那“人”悬浮在其中,是的,有一点很重要我是学医的,并且在这些圆柱形的玻璃器具上面还贴着一个标签——標本陳列。 此时我不用崔明丽的翻译,我也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当年那些被岛国兵残害的我国同胞,只是此时已然被做成了标本,浸泡在了这器具里面。 是的,我是学医出身,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也进过实验室,看过被制成标本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当真有些惨不忍睹。 只见,离我最近的一个罐子里面是一个女人,此时她大张着嘴巴,已然被切去了四肢,只留下那残存的躯干。另外一个罐子里面是一个被*的孩童,之所以说是被*,就是因为他的头、四肢漂浮于其中,就连躯干也不复存在。 只有那一团团的脏器,悬浮于内,我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就连那崔明丽也一把捂住了胸脯,只是看了这两个圆柱形器具我都不忍再看剩余的两个。 嘟嘟此时围绕着那些玻璃器具在转着圈圈,“我感知到的灵体,就是来自这里,虽然很微弱,但是……” 我的脑子里面突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难道我们在那北面山坡上面看到的头顶上方的由鬼火组成的——河图右旋逆天之象,就是这些人的冤魂在向我们诉说着冤屈吗? 难道就是这些人一直在指引我们走到了这个地下建筑里面来吗?我抬眼看了下崔明丽,此时她也拖着腮帮,若有所思。 “嘟嘟!”我吸了口气,看到这一幕,内心难免有些沉痛!嘟嘟闻言立直了身子,我郑重其事地往下说着,“开始通灵!”是的,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才可以求证这里发生过什么,才可以肯定在山坡上面看到的河图右旋逆天之象,和我想的是不是一个样。 但是嘟嘟却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对不起,我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上次奔赴闽南的时候,在那石老板的望海公馆里面,正是因为嘟嘟和那上官明月的冤魂来了次通灵,我才可以刨根寻底。 这次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他们的灵体太脆弱了,没有达到那可以通灵的程度!”嘟嘟也同样有些失落,我看着被浸泡在甲醛里面的这些尸体,也是,经过这样非人的折磨,而死后肉身保存在这甲醛当中,尸身不腐烂,灵魂却不得离开。 “我草!”我一把拿出那判官笔挥舞着就要打破那玻璃器具,老子今天来了,就是要看看这些人死前有什么冤屈。 但崔明丽却一把托住了我的手腕,“韩小天,你疯了吗?你到底还是不是学医的,这些可都是甲醛啊,就算你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但也不能不要命啊!” 崔明丽一脸焦灼,我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判官笔,“那要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我的精神有些崩溃,不由得冲着那崔明丽大声地吼叫,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崔明丽把自己背包从后背卸了下来,拉开之后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黄纸符箓,“你放心吧,我有办法…….”我惊讶地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叫肯定的信念。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好恨 崔明丽说着一把把手中的黄纸符箓错开,我看的清楚,统共四张! 错开之后她把这几张符箓分散地放于地上。我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些符箓,恍然大悟,原来是——府君固灵符! 说到此,还是需要讲一下判官崔钰在阴间的职责,那就是——赏善! 但是有些时候,因为一些人横死,所以魂魄在死之前便受到了损害。 因此,进入地狱之时,崔钰崔府君就会用这“府君固灵符”来帮这些枉死的善人加固魂魄,使得其去到该去的地方,得到那该得的善报。 “府君一出,怨灵得固!”崔明丽手指掐诀,刚刚喊出这句话,右手握住了判官笔,往左手的手指上使劲地刺了一下。 登时那鲜血渗出,或许真的是很疼,我看到崔明丽那两道峨眉又轻轻地皱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手掌倾覆过来,将自己手指上的血液悉数低落于那地面上的黄纸符箓之上。 一切完毕,崔明丽缓缓地把那些黄纸符箓给捡拾起来,一一贴到了那些玻璃器具上面。 那符箓上用那朱砂所划出的纹路,就在这黑暗当中闪烁着那悠悠的红光。“你没事吧!” 看到崔明丽如此,我赶紧迎了上去,崔明丽摆了摆手,从行囊里面翻找出一个创可贴,默默地贴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口处,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酸酸的。 “好了,这符箓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对于灵体在短时间内有加固作用,但是时间不宜过长,毕竟这些魂魄所受的损害太大了,你赶紧让嘟嘟开始吧!”崔明丽说着,走到了一边,我听到之后努力地点着头。 我冲着嘟嘟大吼一声,“通灵!”嘟嘟得令,快速地飞到了第一个玻璃器具那边。 此时,从玻璃器具里面,在那个四肢皆被斩去的女子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极系的光束,隐匿在甲醛当中,若隐若现。 但是当这道光线穿透玻璃器具刚刚触及那道“府君固灵符”的时候,那光线却猛然间变粗了好多,轰然发亮了,看来这到灵符还真的有用处。 而嘟嘟此时也紧闭眼睛,从他的身上也发出了一道光线,此时两道光线就在这空中紧紧地交接在一起。 我闭上了眼睛,跟随着嘟嘟进去了玻璃器具当中那个女人生前的意识。 此时,或许对于这通灵之道我又有了更深层的认识,又或者是我对于自己体内的阴阳之气又控制的更加得心应手了。 当我开始通灵的时候,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之前那种火热与寒冷交替的感觉了,整个身体竟然变得十分的平和。 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又开始悬空了,眼前又是一片白色的雾气,就在这深深的雾气当中耳边回荡着那悠悠的哭声,还有那呼呼的风声,眼前的白雾慢慢地散开,一切的景象就在此时,变得豁然开朗…… “呜呜呜……”一位短发少女跪在了这冰天雪地当中,不,准确地说,她是跪在了一个铁制的笼子里面,笼子四周围都被那根根的钢铁所围的紧密异常。 而就在那笼子的前面,只存在两个圆洞。而那少女的胳膊,就从那圆洞当中伸了出来,并且紧紧地卡在了那里,动弹不得,两个胳膊直直地伸向了笼子外部。 冰天雪地,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就连那地面上的冰都厚厚一层,仿佛是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只是它见证的却是铁笼中少女哀嚎的惨状。 暴风卷着那大雪呼啸着朝着那少女袭来,她的脸颊和裸露的手掌已然被冻成了紫红的颜色,就仿佛那秋天刚刚从地里面扒出的新鲜番薯! 少女仍旧穿着一身水泥灰色的劳改犯的衣服,和我们在那半污染区的铁笼里面看到的是一模一样,而且在胸前还是那几个黑体字写出来的标牌——马鲁1756。 她也是一个实验材料吗?我在心中就这么暗暗地想着。 就在此时,一阵的脚步声传来,那是皮靴与这冰封的地面接触才发出的特有的“嚓嚓”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哈哈哈……”一阵野兽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那一个穿着岛**服的男子,露出一脸龌龊的毫无人性的笑容,手中提着一个铁桶,看的出来那铁桶有些沉重,他提在了手中,身形仍旧是摇摇晃晃。 看到了来到这边的岛国兵,这少女哭的更加厉害了,双目当中透露出绝望。 “啐……”岛国兵照着着女孩子使劲地啐了一口,而后面色厌恶地喊了一声,“马鲁达!” 我握紧了拳头,真想一下子把这些岛国兵的脑袋给拧下来,但是这是灵体识海当中的记忆,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改变这些东西。 岛国兵一把把水桶丢在了地面上,而后从水桶里面取出了一个水瓢,不停地用瓢舀起冰水,浇在少女手上。 “啊……”少女的哀嚎声骤然变大,但是从那岛国兵的嘴巴里面却继续发出了那龌龊的,丝毫没有人性的笑,“咯咯咯”地声音,让人听到之后怒不可遏。 但是他仍旧没有停止舀水的动作,仿佛这个动作已然成了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械动作,千篇一律一直在重复,女子的哀嚎声声入耳,但那岛国兵的恶笑也同样响亮地传了过来,缭绕在周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严寒至极的天地当中,女子的手上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冰层晶莹剔透,仿佛给少女带上了一层冰制的手套。 女孩子看着自己的这双手,此时,她的周身落满了雪花,就仿佛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白色怪物,就连那哀嚎的气力,也是没有了。 笼子就在此时,被全然打开了,传来了那铁链相碰的声音,那女子被拉出了铁笼子,被两个岛国兵架了起来,从一个入口,进入了一个地下的基地。我的心一紧,这难道就是…… 思维刚刚想到此,眼前就出现了这“半污染区”四个大字,紧接着打开了大门之后,少女便被这两个日本兵带着进入经由那装满了人的铁笼区,到达了那“污染区”,我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这污染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玻璃大门打开,大没想到在这玻璃大门后面竟然还有这一座厚重的大门,并且在这扇大门之上,竟然还有一个太极的形状,我正在惊诧怎么会有这么东西,就在此时,太极的阴阳两鱼慢慢分离,这扇大门却缓缓打开。 白色,里面的人竟然都是被一种白色所布满,我眨了眨眼睛,这些原来都是穿着那白色隔离服的人,浑身上下都被白色的隔离服所包裹着,只单单地露出了一张脸,并且那些脸许多还比较稚嫩,看起来也就是那15、6岁的孩子。 为首的是一位带着军帽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岛**官一样的人,他冲着那架着少女的岛国兵使出了一个眼色,两人当即会意,就把那女人架到了一个水池旁。 与水池连接的还有一套设备,就在这水槽上方竟然还有一个温度计,现在显示温度45c。 “放!”那为首的日本军官,竟然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指挥着押解着少女的两名日本军官,就在此时,那女子的双手被强迫摁入了水槽当中,此时,那岛**官竟然摁下了水槽旁边的一个按钮。 而那水槽上方的温度计上的温度却一直在飙升着,从那45度一直升到了100多度,仍旧是插上了翅膀一般,在不停地增长着。 此时,少女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痛苦的神色,与此同时,那岛**官手中握着一只长棍,把那少女的胳膊一把从水槽当中提起。 少女的双手软软地垂了下来。 忽然,这个岛**官那带着白手套的手覆盖在这个女子的手背上,往下使劲一捋,把此妇女双手的皮肉象脱手套一样地脱了下来,整个肘部以上的双手顿时变成了只残留极少数肉丝的森森白骨。 “啊——”少女把双手(如果还称得上是手)的白骨举成戳向半空的姿势,呆呆地看著,忽然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啊——啊——”我大叫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或许是我强行中断了通灵的过程,嘟嘟也一下子坠落在地上,同样的也是脸色苍白。 “这比我看到的,来自于阿鼻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怕。”嘟嘟恨恨地说着。 我发疯似的抓着头发,此时刚刚看到的场景已然不能用那惨绝人寰来形容了,我把脸偏到了一边,捂住了胸口在剧烈地呕吐着。 崔明丽蹲在我的身边,帮我拍着背部,“韩小天,你冷静点……” 冷静点?我在心中慢慢地重复着这句话,这话说的轻巧,但让人怎么冷静,那组成“右旋河图逆天之象”的鬼火,当真就是这些当年被岛国瘪犊子残骸的人啊! 心头只是浮现出一个当代中国青年的几行诗句,那是他写给火烧圆明园的勋爵的诗句: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是的,此时,我也好恨,恨我没有早生几十年,恨我没有亲手宰了这些来自地狱的屠夫……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阿琉克斯之神 我烦躁地坐在地上,崔明丽一把抓住了我,“韩小天,你这样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知道吗?” 崔明丽的声音骤然增大,我有些发呆地看着她,这也是她第一次对我吼叫。 之前见惯了她的波澜不惊,突然来了下这个,我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崔明丽吸了口气,“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这些枉死的魂灵都得以安息……” 她抿着嘴唇,认真地说着,我觉得此时我只有听她的话,唯有努力的点头,是的,这真的是我唯一想要做的。 嘟嘟有些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试探着问到,“韩小天,还有三个……”他的手指着其余的三个玻璃器具,“我们还要继续通灵吗?” 我使劲地摇着头,拼命地摇着头,不要了,这些肯定都是那些受难的民众,想想刚刚那个少女的惨状,我的心就如同被那尖刀给剜了一下。 我想我还是没有那勇气再接着往下进行了。 我和崔明丽慢慢地捋了一下,刚刚我们站在环山坡子北坡上面看到的由鬼火组成的“河图右旋逆天之象”,定是在这边枉死的怨灵组成的。 它们是在以那种方式告诉我们,在生前遭受了多么非人的待遇,只是那些怨灵仍旧是禁锢在此处,所以本体灵魂无法脱身,只有用那种方式来告知我们。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禁锢他们呢?我的脑子里面又传来了针扎一样的疼痛。 我使劲地锤了两下,脑袋左右甩动了两下,头疼才稍微减轻,此时矿工头灯在甩动的同时,那光线照到了房间的一角,我竟然发现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还放着一个柜子! 我朝着那柜子走了过去,虽说这个柜子只是那实验室当中常见的柜子,但是这柜子通常也是收纳实验数据还有实验进行情况的资料的地方。 但是时代那么久远,我不知道还能否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此时只能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解救这些枉死冤魂的一些蛛丝马迹! 我走到了柜子旁边,从柜子上面的玻璃往里看着,里面确实放着一些类似于文档的东西,柜子却打不开,我一把举起判官笔,冲着这块玻璃狠狠地砸了下去。 “哗哗啦啦……”那玻璃不堪一击,终于在我这根判官笔的作用下,碎裂了一地。崔明丽急忙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抬头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 “韩小天,你别冲动嘛!”崔明丽的声音里面透露着一种无奈。 我倒觉得这没有什么,“岛国瘪犊子的东西有什么好可惜的!”我一把把里面的文件全部都搬了出来,悉数扔在了地上,登时扬起了阵阵的灰尘。 “你都不会轻一些吗?”崔明丽没好气地看着我,蹲在地上再整理这些东西。 却是都是一些实验数据,但大多数都是那岛国文字,岛国文字和我国的文字有些相同,所有有些字义,我还是可以顺下来意思。 但是有些生僻的字符,我就不行了,还好有崔明丽在,她可以帮我翻译一下,看来让她留下真的对了。 “这是低温试验,高温试验,低压试验,鼠疫试验,还有…….”听到这些名字,我用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妈的这些丧尽天良的人。 但崔明丽手中拿着一张纸,她定定地看着纸上的文字,面色有些疑惑,怎么了,难道翻译不出来了吗?我看着她,“你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呢?” 崔明丽吸了吸鼻子,“这个名词有些奇怪!”她淡淡地撂下一句这个话。 “哪里奇怪?”我凑到她的旁边,看着那张白纸上写着的确实是一些生僻的字眼。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大抵就是类似于我国文字偏旁的一些符号,但确确实实不晓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琉克斯之神!”崔明丽慢慢地道出了这句话,满眼的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也是一种实验吗?” 那满满的一页纸之上,全部都是那密密麻麻的数据,而就只有这几个岛国的文字,这么看来确实有些让人疑惑。 “阿琉克斯?”我重复了一句,虽然我也不清楚那“阿琉克斯之神”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这“阿琉克斯”我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久了,都是我有什么事情都要去询问崔明丽,那么这次,我起码也可以跟崔明丽的面前炫耀炫耀了。 我清了清嗓子,阿琉克斯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参加特洛伊战争的一个半神英雄,希腊联军第一勇士。海洋女神忒提斯和英雄珀琉斯之子。因出生后被母亲浸在冥河水中,全身刀枪不入。在特洛伊战争中杀死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耳,使希腊军转败为胜...... 听我说完了这句话,崔明丽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仿佛扳回了一局,这次,总算是有点我知道她不知道的东西了,否则,我这是这堂堂七尺热血男儿,如若不然,以后在她的面前,我将要怎么立足呢? “你怎么知道的?”崔明丽瞪圆了眼睛问着我,仿佛在考察着这句话的出处。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我从小比较喜欢研究希腊神话……”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相当没有底气。 我的妈啦,我真的不好意思说着是因为我在大学的时候,把那几年的时间全他妈的都风险给让人热血沸腾的网络游戏,在一个大型网游当中,有这个人设! “那么这会是一个实验吗?”崔明丽淡淡地说着,把手中的这张纸给慢慢地放在一边,而就在此时,一本黄皮日记本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笔记确实有些年头了,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都落了厚厚一层土。 那笔记本上面封面已然皱皱巴巴的仿佛是一个老太太的脸颊,这么看起来,年头当真是有些久远了。只见那笔记本上,仍旧是用岛国文字写着——作業ノート! 而在笔记本封皮的右下角还有那四个字——吉泽清志!难道这本笔记本就是那吉泽清志的吗? “呼——”我把那笔记本上的浮沉一口气吹散开来,崔明丽扇了扇鼻子,从我的手中把那笔记本给接了过来,朗声念到:“工作笔记,吉泽清志!”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了这本笔记本,继续往下念着: 今年2月,我岛**方于战场上各条战线均失利,于支那国战场之上亦损失严重,岛国部队士气极为低落。 即使全国动员,但物资仍旧处于极度缺乏的状态,兵源大量不足,越来越少的少年参加战斗,岛国决定不可以将全部希望放于普通军队的身上,重新任命因政治事件而被免职的医职博士——宫泽上二。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清洁区的门上看到了那“宫泽基地”的原因了,原来是以这里主管的姓氏来命名的。” 崔明丽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读着:我也于3月份来到了宫泽基地,成为博士的助手,共同开展了一项绝密的项目——阿琉克斯之神。 为保证试验成功,我们抓取了足够数量的附近的居民,来充当马鲁达!低等马鲁达的身体构造是公认和我们岛国人最为接近。 在他们的身上,我们进行了包括低温、低压、高温等一系列常规实验,并且不断地在这些马鲁达的身上试验我们研制的新型作战细菌——阿琉克斯之神。 这是一种超级细菌,可以将我们岛国士兵变成那刀枪不入的超级战士,在那战场上可以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迅速地扭转形势。 为此,我们整个基地的工作人员,昼夜不停地根据那些实验数据来改良这种超级细菌。 可就在今年8月6日的时候,却是我们最为绝望的一天,我们的家乡被投了两颗*,而又过了几天,我们岛国的帝君却宣布了无条件投降,而此时,我们的“阿琉克斯之神”这种超级细菌也已经趋于完美,但这些都是无用的了。 可谁知道,这老天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头顶的山体发生了滑坡,整个基地被完全掩埋,拼尽全力,但我们发现根本逃不出去,我们已经被死死地封在下面。 我们知道至此,一切都到了尽头,当年的那些热情不再我们我们岛国第一批被注射了阿琉克斯之神的勇士们也将长眠于此。 在今天下午,我们宫泽基地的所有人员将跟随着宫泽博士,一个接着一个走进那焚尸炉,愿我们在这烈火中得到永生…… 念到最后,这崔明丽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这笔记本的最后几行字迹凌乱不堪,虽然我不懂这岛国的文字,但笔者的焦灼和恐惧仍旧可以力透纸背,略见一斑。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这些瘪犊子,王八蛋……”我恨恨地骂了一句。 这岛国瘪犊子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那么这么说来,这种细菌已然研究出来了,并且还被施用于第一批来此接受试验的岛国兵身上了吗? 我把这个疑问传达给崔明丽,她没有回答,但双眉却紧紧地簇在了一起。 我一把把那笔记本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正想一把撕烂,崔明丽赶紧阻拦,就在此时,从这笔记本当中却悠悠地掉出了一张泛黄的纸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极阵法 这张纸页,就仿佛是一片泛黄的羽毛一般,就这么地慢慢地飘散在我们的面前,我和崔明丽顿时都惊呆了。 我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这个笔记本,抓起了这张纸,崔明丽也把那脸颊登时凑了过来,我俩同时看到了那纸张上面的字样——宮澤基地平面図! 好吧,单单这几个字,即使没有那崔明丽的翻译,单这意思,我自己都可以顺下来了。 这竟然是这个基地的平面图,这可是重中之重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就被夹在了这个笔记本里面,当我看到那平面图的时候,登时愣住了,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太极图”的形状。 我眨了眨眼睛,没错,这就是一个太极图形状,就连崔明丽也是一脸愕然,我们确实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建筑平面图。 只见那最外面的一圈就是我们从盗洞下来的时候,最先打进来的甬道,而这太极团当中的阳鱼的部位,就是那清洁区。 而太极图案的阴极鱼的部位就是污染区和尸体掩埋区,中间在这阴阳交错的位置,便是那半污染区。 “卧槽!”我从喉咙里面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怪不得这么多的枉死的魂魄竟然都被牢牢地束缚在这个地方了呢,感情是这个基地,他妈的竟然自成了一个阵法啊……” 崔明丽听到我这句话,呼吸也在这个瞬间变得十分急促。 我急急地拿过了那手电筒,照射在这张平面剖析图上。从图上看,这“尸体掩埋区”就在这阴阳鱼图案的“阴鱼”之内,和那“污染区”各占据“阴鱼”的两端。 众所周知,这阴阳鱼图案,阴鱼和阳鱼的面积必须要是那同大等小,这就是保证在这一个阵法里面需要阴阳协调,否则,那阵法经年累月必定失效。 这个基地阵法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倘若要向镇压那如此之多枉死之人的冤魂的话。则一定要使得那“阴鱼”减弱,这样子的话,此消彼长,“阳鱼”的作用才会增强。 而目前来看,我把目光移到了那在清洁区和污染区之间的那条“过渡带”的半污染区上面,突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圆点,而这个细小的圆点,正是那立极点,这立极点又称为五黄点,太极点,中心点,戊己点。 若是这“宫泽基地”为一个太极阵法的话,那么这立极点,就是这太极阵发当中的“法眼”!而这个法眼,竟然定定地偏向了那污染区的位置! “怪不得!”我惊叫了声,一把抓住了崔明丽的胳膊,崔明丽瞪大了眼睛。 我继续往下说下去,“这环山坡子,之前是四面的山都差不多同样的高度,那个时候风水绝佳,是完完全全的一个‘聚宝盆’的风水运势,所以这群瘪犊子才会在这里搭建秘密的地下实验室,可没有想到在他们岛国战败之后,这里竟然也发生了那滑坡,之后这里的由于经年累月地遭受那从北面刮过来的阴风的荡涤,逐渐在此地聚集了许多的煞气,所以这阵法才稍有减弱,而那些冤魂的怨念才可以化为“鬼火”,在天空当中组成了那“河图右旋逆天之象”,仿佛在向我们昭示着一些事情,竟然是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这些畜生!”此时,一向劝着我要让我冷静的崔明丽也猛然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她看起来也同样有些愤怒,情绪也开始失控。 不过这一群岛国鬼子可当真心思阴险,即使把这些人全部都宰杀了,还要用这种阵法去把这魂魄给镇压住了,竟然害怕这些魂魄出来作祟,如此阴险当真让人气的牙根儿痒痒,此时,我只想狠狠地咬紧了牙齿。 “那么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找到那阵眼,才可以把这个阵法给解除了……”崔明丽看着我,此时她的语气里面也透露出一些不确定,“可这是一种比较精细的阵法,倘若那立极点找的不准确的话,此阵定不可破!但我们现在可没有带罗盘还有那寻龙点穴的工具……” 崔明丽的话语里面透露出那浓重的担忧之情,我烦躁地抓了下头发,现在倒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在具体的实施上面却成了一个重要的难题。 那就是这立极点的寻找,必须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倘若失之毫厘就会谬以千里。 “啊——”我又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而就在此时,崔明丽也是一脸担忧地站在了一旁,她的表情也是落寞异常,我喘着粗气。 脑海里面登时闪现出了刚刚在和那少女通灵之时,看到她被那岛国兵从外边架到这地下基地的时候,在那污染区的玻璃门后,还有一扇厚重的大门。 并且在那个大门之上还有一个太极形状的图案,现在细想起来,这里正好处于那污染区和半污染区的过渡地带,而那立极点会不会就是在那扇大门上的那个太极图案呢? 我这么说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施法布阵,最重要的就是那立极点要稳妥,若是一个阵法形成的话,在这个阵法当中任何东西的摆设都要和那立极点相符合。 大到这整个基地的建筑安排,小到在这间房子里面一件小东西的排布,都要严格地按照整个阵法的走向还有立极点的趋势来安排。 所以这立极点必须要设置的比较隐晦,但又要比较显眼,这样子的话,才可以使得布阵之人时常根据这立极点调整这阵法当中的微布局,所以…… 思维停止在当下,就听到了从那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那“吱嘎”一声在这半污染区最外面的玻璃门被推开了的声音。 我登时挺直了身子,崔明丽也是被这声音给猛地一惊,卧槽,这他妈的来的是什么东西? 嘟嘟飞到了标本陈列室的门口,伸直脖子往外望了一眼,当即转身飞回,有些紧张地说着,“韩小天,不好了,来了两个人……” 听到这个声音我和崔明丽当即愣住了,妈的,这地下建筑里面的活物不就我和崔明丽两个人吗?就他妈连嘟嘟都不是活的,这是打哪里来了俩人呢? 正当我们犹豫的瞬间,登时有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这标本陈列室的门口,我心中又是那一万头的草他妈奔过,我竟然连这矿工头灯都没有关闭,这下子可好了,我彻彻底底地暴露了。 可当我的和崔明丽的头顶矿灯直直地照射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的时候,光线交织在了一起,我也把这两人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两套直立的“中山装”! 再看那脸颊,奶奶的,这不是我们在火车上面遇到的那俩岛国的瘪犊子,因为说话声音比较大,所被崔明伏给赶下车的人吗? 此时从那二人的嘴巴里面飙出了那“叽里呱啦”我所听不懂的文字,我愁苦地看着崔明丽,想寻求她的帮助,崔明丽的胸脯高高胀气,脸颊也仿佛被火给一下子点燃了。 她“唰”地从腰间抽出这判官笔,高高举起,右手竟然也不知何时抓紧了那“*”,风驰电掣地朝着门口的那俩瘪犊子冲了过去。 “王八蛋,你们跟谁骂娘呢?”崔明丽狠狠地骂着,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而那两个中山装的人此时也做好的打斗的架势,看着势头,我也赶紧把那“史密斯维森熊爪”牢牢地戴在了左手上,右手抓住了判官笔,追随着崔明丽的脚步奋力而去。 “来,咱们一人一个!”我说着,和那崔明丽一人对上了一个岛国中山装的瘪犊子,在火车上就觉得这两人不是那么的地道,没有先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看来这俩人跟随我们来到这里,原本就是处心积虑的。 但是此时我想不通,这俩瘪犊子来到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和那“阿琉克斯之神”的细菌有关系吗? 此时我一把抡起了判官笔,而那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的左右手也同时向着背后伸出,竟然直直地抽出了一把亮闪闪的日本*! “马鲁达……”其他的话我若是听不懂那也就算了,但是这个词,我可是烂熟于心,妈的这可真是踩着人肩膀硬往人的头上拉屎。 我看这是要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想到此,我使劲地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直直地对上了面前那带着那“呼呼”风声,并且几乎要刺破这黑暗的日本*! “镗!”两个独有代表性的冷兵器登时碰在了一起,在这黑夜当中竟然散发出了点点金星!这岛国瘪犊子看来还真的是有几下子,我的虎口登时被震得十分发麻! 但那瘪犊子的力气明显高于了我一些,他使劲地把自己的*往前一挺,猛地就把我给推得往后一个趔趄,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竟然又高高立起。 而该死的我,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直直地朝着我脑门儿劈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诛浪人 武士刀起源于岛国本土,最早的武士刀在岛国古坟时代便以出现。古坟时代,从西元300年开始,迄于西元600年。 武士刀以其优良的性能在世界冷兵器中占有绝对地位。这种刀经由冶铁、制刃、淬火等过程组成。 不仅做工考究,锋利无比,在刀身的雕刻上也是别有匠心,是一把无论是杀人斩物,亦或是欣赏摆设都有着独特工艺的名刀。 但是此时,这把刀却冲着我的脑门儿呼啸而来,而这个正在挥舞着它的岛国浪人,也紧咬牙关,目眦欲裂,看样子势必要把我的脑门儿当成一个熟透了的大西瓜了。 妈的,岂有此理!一股怒火在我的心中熊熊地燃烧着,就在此时我一把举起了我手中的判官笔,“镗!”的一声,凌空接住了那把呼啸而来的武士刀。 “就凭你,一个二等残废!”我大叫了一声,这浪人估计没有想到我一个小毛孩子竟然可以这么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手中的武士刀。 就在此时,我抬脚一踢,正中了他的裆部。 他登时倒蹦而去,在原地“咚咚咚”地蹦了起来,那脸上的表情凄惨至极。 与此同时,崔明丽也在和另一个到过狼人进行着激烈的对打。那浪人虽说身形低矮,但是那动作却极为迅捷。 武士刀在他的手中挥舞着,几乎是次次都朝着那崔明丽的要害部位刺去,若是其中有一次刺中的话,我看那崔梦丽也就要一命呜呼了。 好在这个丫头身形灵活,和那浪人周旋了那么久,也没有让自己被伤及分毫。 可这浪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能佩戴那岛国武士刀,都是精英分子。 此时他卯足了力气,连那腮帮子都因为他的用力而一抖一抖的,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直直地照着那崔明丽的头顶貌似要卯足了力气劈下去。 “嘿——”一声大喝从浪人的嘴中喷薄而出,但此时,这把刀却在他举起双手扬起的时候立在了当下。并没有像预想的一样落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是嘟嘟,嘟嘟骑跨在那浪人的脖子上,伸出双手抓住了那岛国浪人的手腕,让那武士刀没有落下分毫。 但嘟嘟此时也竭尽全力,我看到他那白嫩的小脸上已然浮现出了两朵绯红的云霞。 这么好的机会,崔明丽当然不会放过,她握紧了手中的“三棱军刺”,以手腕为轴,使得手中军刺由前向下,向右回环,对准那浪人的肚子猛然刺去。 看到这一幕,我深深地惊讶,在《陆判手卷》当中有剑术这一章,而此时崔明丽所使出的正是那“武当小花剑”当中——鸾舞蛇惊,这一招! “刺啦……噗……”而就在此时,那三棱军刺带着呼哨朝着那狼人的肚子猛地刺去。 就听到了那军刺与中山装的布料还有那浪人的皮肉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一股血液当即喷洒出来,这三棱军刺的杀伤能力可当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哇……”那浪人当即捂住了肚子,往后倒跌而去,手中的武士刀也垂落了下来!崔明丽趁机又上前一步,继续开战。 而与此同时,我这边的浪人在原地蹦跶了一会儿之后,或许裤裆里面的情况好了一些,旋即又握紧了那武士刀朝着我冲来。 但此时的我却没有任何的心惊,因为我看到了嘟嘟此时落在了地面上,伸出了脚,而那日本浪人由于发力助跑,但是他却看不到嘟嘟,就被直直地绊了一下,竟然跪在了地上,好,就是现在…… 我深吸口气,同样卯足了力,举起手中的判官笔朝着那孙子狠狠刺去,但那孙子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岛国武士,现在竟然还可以腾出手来抵挡我这一笔。 但是,我右手是握着判官笔,我的左手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东西! “去死吧——”我大吼一声,带着那“史密斯维森熊爪”的左手此时飞快地移动到了这孙子的右脸上,“熊爪”此时正严丝合缝地扣在了我的手指头上面,在这“熊爪”的尖部有着一个倒刺铁钩。 我咬紧牙关,让这个铁钩深深地刺进了这孙子的右脸当中,对,我狠狠地刺了下去。 “哇——”这浪人狠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野兽,但是被人欺负的时候却和那低等的只会“哇哇”叫的畜生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的嚎叫让我有些暗暗地心惊,但是我还是狠下心来,猛地用力…… “史密斯维森熊爪”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当它的爪勾勾住了猎物的时候,是全然不会松开,必须是一勾到底。 就向现在!我手腕发力,不顾那浪人嚎叫,从左到右,那“熊爪”在那浪人的脸上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同时也把他从右脸颊到左脸颊包括口唇周围的皮肤整个儿揭了下来,露出那完美的咬肌、三角肌、以及口轮匝肌! “啊!”那鲜血把他的中山装给染红了,在他的面部竟然以笔尖给分界线,使得上面的这部分成了有肌肉覆盖,下面这部分全是鲜红血肉布满,形成了十分明显的“楚河汉界”。 被这“史密斯维森熊爪”给带下来的脸部和唇部的皮肤耷拉在一边,就好像刚刚从脸上揭下来的一张口罩! 崔明丽看到这一幕也楞在了一边,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第一是有着惊讶于这“史密斯维森熊爪”的力量,第二则是,我狠起来竟然也这么地可怕! 可就在此时,这岛国浪人竟然一把把自己挂在左边脸颊的被我刮下来的面皮给一把扯掉了,仿佛是扯掉的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东西。 在我和崔明丽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两瘪犊子,竟然朝着对门那污染区跑了去。 “不好,快追!”妈的,没想到这倭寇只是长了两只小短腿,但是跑起来却仍旧飞快。 但就在我和崔明丽快追上后面的一个的时候,这人竟然转身挥起了武士刀,朝着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圆柱形玻璃器具砍去。 而这个玻璃器具一里面装的正好就是那被用作“低温试验”,四肢全被砍了去的女子的残躯…… 没想到这武士刀的硬度竟然这么强大,竟然可以把那圆柱形的玻璃器具给斩断了,里面的甲醛登时飞溅出来,若是这溅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的头部。 “韩小天,小心啊……”崔明丽大吼一声,一把扑向了我,她和我重重地落到了这标本陈列室的后方,而那两个到过浪人脚跟打屁股地朝着那“污染区”的大门飞奔而去。 我隐隐地觉得,他们此次来的目的,一定和那“阿琉克斯之神”这种超级细菌有关系,难道那种细菌现在就在那“污染区”里面吗? 我和崔明丽立时站起,“来,快到我背上!”我蹲下身子,示意她来到我的背上,此时那整个玻璃器具当中的甲醛全部流了出来,几乎都快要把这个标本和列室给搞得“水漫金山”。 而那被用作低温试验的少女的尸体,也因为这玻璃器具被打破,而被里面的甲醛给冲了出来,直直地落在地面上,仍旧是大张着嘴巴。 我背起崔明丽,踩着这刺鼻的甲醛溶液往前奔去,但是当我们来到这标本陈列室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那两个浪人已然打开了那“污染区”的玻璃门。 但是在这玻璃门之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那大门之上,正有一个太极图形。这,会是这基地太极阵法的阵眼吗?我把崔明丽放在地上,正准备走上前去。 而就在此时,那俩瘪犊子竟然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一个“太极”形状的令牌,直直地对上了那厚重大门之上的太极图案,“轰轰隆隆——”一阵震耳的声音传来。 那扇厚重的大门竟然打开了,看这情况,我立马要上前,看来,我猜想的还是正确的,这俩瘪犊子来到这边,看来就是想把当年那些人研制的“阿琉克斯之神”这种超级细菌给带出来,或者…… 但是崔明丽却抓住了我的肩膀,“别着急,冷静,小心中记!” 大门打开之后,里面的情形当真让我们倒吸了口凉气,并且那屋子里面却是连任何通风装置都没有的,还是那密闭的空间。 只见那里面竟然放置着这一具具的简易床,就是我在大学期间在实验室见到的那种超级简易的实验床。 与此同时,那些实验穿上竟然蒙着一张张白色的床单,并且…… 我的心一紧,当看到那床单的形状的时候,难道那些床单下面盖着的都是那人的遗体吗? 正在此时,里面的那两位岛国浪人转过头来,就仿佛是从地狱来的两个恶鬼,而那个被崔明丽用刺刀捅破了肚子的浪人此时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一个瓶子。 而另外那个被我刮去了下半边面皮的浪人却在哈哈大笑,只是那笑或许是用力太大,那脸上下半部分的血液“啪嗒啪嗒”往下落着。 那浪人嘴巴里面流出了一段话语,崔明丽向我翻译,“他说我们都会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生死时速 我一把举起判官笔,妈的,小瘪犊子,就算都会死,我也先宰了你再说! 而正在此时,就听到“啪”地一声脆响,另外一个浪人竟然把自己手中的玻璃瓶给摔在了地上,顿时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体冉冉地升起! 就在我要走上前和他们火并的时候,那屋子里面的那些简易实验床开始震动起来,那些床单慢慢地滑落下来…… 此时,在那一张张的简易的实验床上面竟然躺着一个个的“人”? 而且这些人当即站了起来,摇摆着身子,但看到这人的样子,当即让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滴个妈啦,这些人都他妈是从那《行尸走肉》里面走出来的吧,只见这些人个个儿都是光头。 那浑身肌肉虬结,根根血管粗壮几乎快要爆裂,紧贴于皮肤,并且很重要的一点,这些人个个儿都翻着那白眼,没有任何黑眼珠。这他妈是人还是“丧尸”? 他们浑身赤条条的,除了那两腿之间的一条白色的遮羞布,我知道这是岛国男人具有那民族特色的内裤——“兜裆布”! 岛国有句谚语——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要勒紧兜裆布。可见这玩意儿在一定程度上面还代表一种民族精神。 崔明丽一把捂住了眼睛,而就在此时,那两个浪人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照着第一个从床上下来的,仿佛是“丧尸”一样的人在使劲地磕着头。 “咚咚咚,通通通……”妈的,这日本浪人磕头都仿佛是在进行一种打击乐器的演奏似的,让人听到之后只觉得那耳膜被震颤了。 为首的那个“丧尸”竟然一脸懵逼地看着在地上磕头的这两个浪人,慢慢地把头低到与那浪人的脸水平的位置,仍旧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但那浪人仿佛非常激动,继续把那头往地上“砰砰砰”地磕地山响,嘴巴里面还不停地喊着“阿琉克斯,阿琉克斯……” 我的心一紧,楞在了当下,这些就是那当年被注射了“阿琉克斯之神”的岛国兵吗? 心中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丧尸”竟然和那个刚刚抬起头的那个浪人结结实实地对视在一起。 “丧尸”的脸表情懵逼地慢慢地靠近了那日本浪人的脸,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丧尸”忽然张大了嘴巴,我看到了丧尸的嘴巴里面的牙齿,个个儿都仿佛那利刃一样,在闪着寒光,密密麻麻! “嚎……”这丧尸,哦,不或者该叫“阿琉克斯之神”竟然一口咬在了那浪人的额头上。 下一秒,就听到“咔擦”一声,这一种类似于骨骼的破裂声,而那浪人额头里面的浆液却瞬间飞溅出来,弄得那“丧尸”一头一脸,仿佛这一口咬开的不是那浪人的脑壳,更像是咬在了一个熟透的番茄上面…… 浪人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可他的脑袋仍旧被啃的精光。 “快走!”崔明丽一把拉住了惊呆在一旁的我,此时,我才算是惊醒过来,这不是我在大学的时候的玩的那网游《僵尸危机》,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场版的“阿琉克斯大暴走”啊! 与此同时,那两个跪在了地上的岛国浪人当即被这僵尸给啃得只留下了身子还有插在上面的两个脖子,血液“汩汩”地往外流着。 那些所谓的“阿琉克斯之神”抬起了头颅,那没有丝毫黑眼珠的眼睛就这么地看着我们,可我仍旧可以感受到,从这么一双双的眼睛里面,仍旧有那猎豹看到了新鲜食物的光芒。 “日……啊……”那些个“丧尸”个个张开了大嘴,朝着我和崔明丽猛地扑了过来,我们撒丫子就开始往外跑着。 还好这些“丧尸”虽然牙齿尖利,肌肉发达,怎奈何他们好像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有适应现在的情形,所以纷纷倒地。 我们跑出了半污染区的玻璃门,嘟嘟飞在半空中一把关住了玻璃门朝着我们大声吼着。 “韩小天,你们快走,我垫后……”我还想说什么,但是崔明丽已然拉住了我,奋力地往甬道的一边跑了过去。 我当真是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而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一声猛烈地撞击声,紧接着就是那嘟嘟的喊声,“韩小天,你赶紧跑啊,我支持不住了了……” 话音刚落,一阵那玻璃碎片与地面的撞击声,“乒乒乒乓乓乓……” 而此时,我和那崔明丽也已然跑到了那两个“发丘弟子”躺倒的地方,现在离那蜈蚣挂山梯也仅仅有“一步之遥”!“快,先上去!”我一边托着崔明丽的屁股,现在情况紧急,我想她也没有时间说我趁机在吃她的豆腐了。 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风声,接近着就是一阵“啪啪啪”地声音,我回头,竟然看到了那极为巧合的一幕。 没有想到这一众地在追着我们的“丧尸”竟然被那两个“发丘弟子”的尸体所绊倒,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地趴在地上。 此时,那崔明丽已经爬到了那盗洞口,看着情况,我也准备往上爬。 “呼——”一阵风声夹着那腐肉的味道,朝着我的鼻孔迎面扑来。 我忍不住地回头,竟然是一头丧尸竟然张大了嘴巴,朝着我猛扑了过来,那一缕缕的涎液挂在了他的嘴边,密密麻麻的尖牙,就快接近我的脸颊。 “滚!”孩童那清脆的声音传来,嘟嘟直直地把那头丧尸扑到了一边,“快跑啊!”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此时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与此同时,又一头丧尸咆哮着,带着浑身那阵阵腐臭之气,那张大的嘴巴,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此时,我已然在蜈蚣挂山梯上登上了两层,我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朝着那丧尸的一只眼睛直插过去,没有想到还真是插中了。 这些玩意儿,虽说**强悍的,但他们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行动不便,所以当我这判官笔深深地捅了进去的时候,下一秒,我的手指发力,往后猛地一带,丧尸的整颗眼珠都被我给带了出来! “嚎——”他大叫着往后倒去,趁着这个空档儿,我仿佛猴子一般往上爬去。这他妈的才叫做狗急跳墙! 若不是身后那腐臭之风阵阵袭来,而那些个“丧尸”的嘴巴几乎就贴在我的屁股下面,我倘若要稍稍地侧了侧身子的话,定然可以两腿中间的那“话儿”被下面的丧尸“齐根咬掉”,那我可怜的妈妈岂不是要哭死过去吗? 想到此,我体内的肾上腺素再次飙升,一下子蹿到了洞口处,但同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却抓住了我的小腿肚子! 而我抬起头那天上的星星还有月亮又重新展现在了眼前,但是下面的这只胳膊狠狠地拉了我一把,我的身子也往下滑了一些…… 身下那丧尸地喊叫声音越来越大,我刚刚举起手中的判官笔,但是还没有攻击那个丧尸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小腿肚猛然一震。 我回头嘟嘟正好从盗洞里面飞了出来,“快走!”这个小鬼头,让我又有了一种想哭泣的冲动,竟然可以次次救我于危难当中,当真让人感动。 终于,我们成功地爬到了那盗洞外,但低头看去,此时那一群丧尸竟然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往那“蜈蚣梯”上面挤着,看那架势,当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卧槽,狗娘养的……”我大骂一句,伸手晃动着那蜈蚣梯子,一下子用判官笔伸到了那蜈蚣靠山梯的和那盗洞相卡住的位置,手腕发力,依靠杠杆原理,那梯子终于在盗洞里面轰然倒塌。 而那“丧尸”也都摔在了地上,但是即使这样,这种喜悦也没有在心中持续一秒钟,因为眨眼睛,下面的“丧尸”竟然叠着罗汉,朝着那盗洞口的位置往上涌着,妈的,这群人还真是那“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坨臭烂肉”! 我拉起了崔明丽,继续朝着那北面山坡的方向跑去,现在看来,只能与这时间赛跑,进入生命的倒计时了,只要我们抢先一步到达了那北面山坡,崔明丽就可以先上去,而我…… 想到此我觉得自己的生机,无限渺茫! “嚎嚎……啊……”那野兽般的嚎叫就在我们的身后响起,声声入耳,嘟嘟飞到了我们的身边,那孩童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韩小天,快跑,这些东西真的打不死啊……” 但是身后的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那让人恶心的腐臭也再次传来,但此时,我却看到了那北面山坡山,提溜下来的那根“捆仙绳”。 “快点!”我一把把捆仙绳系到了崔明丽的腰间。 此时身后的那“丧尸”如潮水般涌来,崔明丽的眼睛亮亮的,“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在此时竟然如此动容,而头顶也传来了崔明伏的尖叫,“韩小天,你们快点儿……” 我不由分说地抱起了崔明丽,一把把她往上送去,崔明伏在上面拉着绳子,崔明丽却撕心裂肺地喊着,“韩小天,我等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雷神罚 我握紧了判官笔,当我听到了崔明丽的那句话的时候,心中忽然泛出了一股酸楚。 算了,你还是别等我了,瞧这情况,我能否留个全尸还说不定呢! 看着面前那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我狂奔而来的“阿琉克斯之神”。 我好奇怪,此时,我没有半点的恐惧,反而充满了那深深地怒火。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阿琉克斯之神”的细菌这么厉害,竟然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现实版的丧尸。 二战中,岛**队大量使用甲基苯丙胺,让士兵们服用后,不知疲倦地持续战斗,甚至呈现疯狂的精神状态,岛国士兵称甲基苯丙胺为“猫目锭”、“突击锭”或“空击锭”…… 崔明丽带着哭腔在上面哭喊着,我则看向了身后涌来的这些“丧尸!” “来吧,畜生……”我声嘶力竭地喊着…… 而此时,有个丧尸一马当先地跑了过来,顿时那股恶臭袭来,这只丧尸的奔跑速度超级快,几乎在这整个的丧尸群当中成了那“领头羊”的位置,他那如同孩童腰身的胳膊高高举起,带着风声划破了黑夜。 但此时,我却举起了判官笔,朝着他那落下的手掌狠狠刺去,他那一双没有黑眼珠的眼睛登时爆睁,里面的两颗白眼珠儿就如同两粒白瓷球,只是仿佛随时都可以从那眼眶当中掉落出来,同样的,我也卯足了力气。 “哈哈……嚎……”但即使我再有力气,面对着这如同怪物一样的“丧尸”,我仍旧存在着力量上的悬殊,毕竟不是那“人猿泰山”! 那丧尸一下子握住了判官笔的笔尖,把我给“钉”在了墙上,此时,我仿佛就是一只被钉在了墙上的蝴蝶标本一般! “嚎!”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我的脖子,我突然发现他的胳膊上面竟然有一层浓厚的黑毛,那根根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一条老树上面那盘虬卧龙般的枝丫。 他张大了嘴巴,直冲我的脑门,我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牙齿,仿佛在发出了那愉悦的欢笑,在他的眼中,我就是一只他准备生吞的羔羊! 那张嘴巴朝着我咬了下来,我闭上眼睛,虽然我明白下一秒,我的脑门会想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直接被咬爆,那血浆仍旧可以喷洒的到处都是,但我仍旧不想看到面前的这个丧尸! 只是,等待了几秒,那额头上该来的痛觉并没有来,反而原本死死地掐着我脖子的手登时松开,那力道减轻了许多。 “嚎……”面前的丧尸倒是发出了一阵让人头皮发麻地喊声,我抬头看去,只见那个丧尸的肩膀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女人头。 而这个女人头也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那丧尸脖子处一根如同成年蚂蟥粗细的血管上,那血液如同那洒水车一般飞溅开来…… 丧尸痛苦的扭动着身躯,但却怎么也甩不掉身后的这个“女人”,可当那丧尸来回扭动的时候,我却看到了那“女人”的全貌,她竟然是一个四肢被斩断的女人,但依旧牢牢地贴在了那丧尸的后背上。 这——我此时哆哆嗦嗦,这不正是在那标本陈列室当中,和我通灵的当年遭受岛**医“低温试验”的少女残存的尸体吗?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我突然想起刚刚在那陈列室,岛国浪人用武士刀一下子把那玻璃器具给打破了,少女的残存的尸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但身后的丧尸也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密集的程度让人头皮发麻,越来越靠近我的位置,几乎把我的周遭的方向都给封死了,看这情况,我插翅难逃。 “嘟嘟,你快走!”我冲着扔挡在我面前的嘟嘟吼着。 嘟嘟回头竟然冲我微微一笑,“你忘记了吗?我是你的护法,我也答应过我妈妈的!”嘟嘟的眼睛里面转动泪花,“菜鸟保重!” 说完了这句话,嘟嘟朝着那丧尸群直直地飞了过去。 “不——”我大叫着,隐隐地感到事情正在朝着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着,嘟嘟刚刚那么说,肯定是在跟我告别,抑或他现在要做一件很不平常的事情。 嘟嘟伸展了藕臂,“天雷殷殷,凡雷昏昏,今有童子,地火焚真!” 当最后一个音节从嘴巴里面吐出的时候,原本那星光闪烁的天空登时乌云密布,同时,狂风大作,登时把人刮得睁不开眼睛,包括那些丧尸们。 “轰隆隆——”那浓云密布的天空上登时出现了一条“电光火蛇”般的雷电,直直地射向了地面,一下子击在了处于这丧尸群的中央的嘟嘟身上。 “哄!”地一声爆发出一个巨大的火球,你丧尸们嚎叫着登时被那火球给炸的灰飞烟灭! “菜鸟,再见……”流着泪的嘟嘟身形越来越消散,竟然慢慢地从那半空当中飘落下来,宛若一缕轻柔的羽毛。 我大叫着伸手去接,“嘟嘟,嘟嘟,不要,我求求你——” 我立时明白了,嘟嘟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引得那天雷下凡,天雷乃是那最强大的神罚之力,斩妖诛恶,没有能出其右者! 但是,这也是嘟嘟的绝招,柳灵童子,本为那柳木精灵,可以引得天雷下凡,但此时,他的灵体也如同那被雷击中的柳木——九死一生! “小天,快把嘟嘟拘进去,快啊……”一个声音从我的脑后响起,竟然是崔明丽,她的手中拿着嘟嘟的“柳木雕像”,还有一张黄纸符箓,我抹了把眼睛,取决念咒,高举那柳木雕像,才把嘟嘟拘于其内,最后贴上那张黄纸符箓。 但此时,我也发现,那柳木雕像上从头到脚,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啊——”我跪在地上,看到了前方因天雷重击,而变得焦黑的土地,还有那些万恶的“阿琉克斯之神”制造出来的“丧尸”的残肢,跪在地上大叫起来,嘟嘟,嘟嘟…… 这两个字如同两把尖刀插在了我的心头,崔明伏不知何时也下来了,跪在我的面前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天儿,对不起,我刚刚如果帮忙,嘟嘟也不会这样子……” 嘟嘟,嘟嘟,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鬼,不知何时,我已经习惯了有他的存在,他成了我生命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不再只是我的护法,他是我的家人! “韩小天,你冷静点儿……”崔明丽蹲在我的身边,扶住了我的肩膀,“还是有机会补救的,真的——”听到这话,我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眼中的泪珠盈盈欲滴,“这个是聚灵凝形符,可以暂时保证嘟嘟不会魂飞魄散,这是我师父留给我最强的一张符箓了!” 我看着那柳木雕像上面那条深深的裂痕,这条裂痕仿佛一条铁丝,狠狠地勒住我的心脏。“但是,这张灵符的有效期限是一个月,我们在这一个月之内要找寻一种秘法去帮助嘟嘟真正恢复,否则……” 说到此处,崔明丽的上牙咬住了下唇,没有再往下说,我当然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嘟嘟,如果在这一个月之内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他仍旧逃不过那魂飞魄散的命运,我把那柳木雕像紧紧地抱在胸口上,深深地低下头去…… “天儿,你快看,天儿……”崔明伏使劲地推着我的肩膀,我心情正烦躁,正想抬头让他滚开,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把脸整个地往上扬了起来,面前的景象让我惊呆! 只见,是那一团团的鬼火,仍旧只是两种颜色,或青或白,就这么地从地面上,慢慢地升起来,仍旧升到我们的头顶上,投射点点光斑,照亮了我们三人的脸颊,同时这些鬼火依然在天空组成了那河图之象! 我屏息凝神地看着头上这一幕,这些鬼火忽明忽暗,就好像那一双双的眼睛,在头上不停地眨巴着, 须臾,这天上的“河图之象”竟然开始旋转,“它动了,它动了……”崔明丽低声惊呼。 是的,这“河图之象”在这空中开始旋转,同时也光华四射,把我们周遭的一切照的清晰可见,我们这次看的真切。 这是那“河图左旋顺天之象”是吉象,是生化之象,此时,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肯定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这个宫泽基地的太极阵法被我们破坏了,所以这些当年再次枉死的冤魂才得以逃出! 但这光芒照射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却让人感觉着一种暖心的温热,同时,我怀中那柳木小雕像也动了一下。 “它们在帮助嘟嘟聚灵!”崔明丽的目光灼灼,“这样子嘟嘟的魂魄可以稍微凝实一些!” 我心中一喜,但我也理解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这一个月之内,我们仍旧需要帮嘟嘟寻找那秘法来帮助他恢复魂魄! 过了一会儿,在天空中旋转的河图之像慢慢地暗淡下来,而就在此时,那一团团的鬼火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往天上升去,越升越高,仿佛是在黑夜当中的一个个的孔明灯,最终消失在那暗黑的天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凯旋而归 我知道,他们是在以这种方式在和我告别,我也知道,他们同样的在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他们真的已经解脱了,不用再被这万恶的法阵所束缚! 刚刚在打斗的过程中,这个阵法已经在某些方面被改变了。 同时嘟嘟最后的行动也使得这个阵法还有那些注射了“阿琉克斯之神”变成了丧尸的岛国士兵最后毁于一旦。 可是,我的嘟嘟!我紧紧地把这个柳木小雕像护在胸前,他也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个月之内,能否找到那聚魂之术,于我来说,还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未知数! 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再次回到了这环山坡子的北坡之上,望着这满天繁星,还有脚下这一马平川的沃野,这里安安静静的,仿佛永远没有发生过打斗。 但是世间任何的事物都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我来到这里的初衷只是为了寻找钱辉,却不想又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还好,他们总算是解脱了。 嗨,看来这一切都是巧合!那些土夫子们挖了盗洞,以为这里会有古墓,但没有想到挖到的竟然是岛国兵的一个地下基地,而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惨死其中,但是我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会因为钱辉,进到那个洞子里面。 我跪了下去,面对着这北坡下一马平川的沃野,深深地磕了几个响头。 而此时,我们也发现,那黑暗的穹顶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新一天的阳光穿透黑暗照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上。 真好,每一天都是新的! 背起了那钱辉,我们三个人又走在了回村子的路上,我有些惆怅这路要怎么走,偌大的一个原始森林,就觉得这里的树木花草长得哪哪儿都一样。 但是崔明伏却把自己的胸脯给拍的“啪啪”响,说这有何难呢?自己的童年就是在这大山里面长大的,那“人猿泰山”的故事,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己的人物自传。 崔明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也对这话嗤之以鼻,我俩静静地看着这货装逼。 但此时,我们除了选择相信这崔明伏仿佛也没有那更好的方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且跟着他走吧。 清晨的山林处处透着那生机,松树枝头那冰雪融化之后汇成的露珠凝结在那松针尖儿上,慢慢低落。 还有那不知名的鸟儿,也站在这乍暖还寒的枝头,在开心的唱着,我努力地呼吸了一口这大自然馈赠的新鲜空气。 “真好!”我在心里面暗暗地说着,想想昨天夜里我被那“阿琉克斯”兵团所追击的那一幕,只要差一点,就呼吸不到早晨这清新的空气。 “草他妈的!”崔明伏大吼了一声,登时把这山林当中的鸟雀给惊得扑棱着翅膀,纷纷地飞了起来,我和崔明丽测过了头,他一脸怒色,刚刚钱辉都是我背着的,这只是刚刚换到了他的身上,怎滴他的脸色就这么难看呢? “王大山那个挨千刀的,把我们给放在了这边,自己倒是先溜了,真是个完蛋儿玩意,我就怀疑他是不是没根儿……”听到了他这么说,崔明丽咳嗽了一声。 “你咳嗽我也这么说……”崔明伏摆出了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崔明丽终究只是白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了,我倒是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让他少说两句。 人王大山和咱们非亲非故,带咱们进山也没有要一点好处,何况他的猎犬黑子也因为我们和那山神豕之间发生的冲突而丧命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付出了不是吗?不跟我们一起进洞也不是因为别的,何况人家这边也有那山神爷的信仰。 听到我这么说了,崔明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仍旧有些嘀咕,但这家伙对于路线却有着天生的敏感,就这么地跟着他一直往山下走着。 但或许是这会儿的心情好很多了,脚步也渐渐地加快了,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我们就从那山上下来,经由那草甸子还有山坳子来到了这村口的地方。 可谁知,那钱辉父母还有那孙大勇,以及王大壮的父亲,以及村子里面的男女老少都站在这边,看这模样,当真是等待了我好长时间了。 “辉子,我的儿子啊——”钱辉的头伏在了我的肩膀上,当钱辉的妈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当即快步跑了过来,一下子伏在了钱辉的身上,失声痛哭。 但或许是力气使得太大了,也过于悲痛了,她突然又想昏过去。 看到这一幕,钱辉爸爸连忙把她给拉开了,孙大勇帮忙把钱辉从我的身上卸了下来,大家一起慢慢地往村子里面走了过去。 或许都听到了我们把钱辉找回来的消息,登时在这个小山村里面炸了锅,全村的人都跑道了孙大勇家里面来围观,但钱辉妈妈或许是护子心切,让那些人走。 崔明丽用师传的针灸之法,才算是慢慢地稳住了钱辉的脉搏,但是钱辉仍旧没有转醒,想必是这么长的时间,受了惊吓,又独自在那盗洞之中躺了那么久的缘故,所以才会有些虚弱吧。 但我们检查了一下,还好他的三魂七魄却十分的完全。可目前的情况,若是在这医疗条件极其匮乏的环山坡子里面继续呆下去的话,那么肯定对于他的病情会有所延误。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后果,还不能保证,所以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让钱辉去到那医疗条件比较好的地方进行治疗。 听到我这么说,钱辉的爸妈点头赞同,说要不然今天下午就走吧,咱们连夜赶路。这样子能多挤出来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 卧槽,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和崔明丽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妈啦,若是现在就走的话,那么肯定要连夜赶路,并且还要坐一段驴车。 上次从那面包车上面下来,我们坐上了那阴阳镖师的驴车,这些人可都是睡着了,但我和崔明丽却看得是清清楚楚,再他妈遇到一些借道的阴兵,就算他们跪着我,我也不愿意。 但是我却没有说这个原因,毕竟这个理由,崔明伏应该能理解,但是钱辉父母却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断然不会相信。 所以我只有说是为了钱辉考虑,还是不要夜间走了,夜间温度低,不利于保暖,且昼夜的温差比较大,万一再把他给整的感冒了,这样子会更加地得不偿失。 听到我这句话,钱辉的父母终于同意了明天一早就出发,钱辉的妈妈一直坐在一边,紧紧地拉着钱辉的手,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仿佛这么大的小伙子随时就会在床上消失似的。 我定定地看着她的妈妈,心下也隐隐作痛。不为别的,就在那天姥姥头七的晚上,我在墓地昏倒,被他们找到抬回家的时候,妈妈不也是就这么地寸步不离地紧紧地跟在我的左右吗? 还把那沙发堵在了我卧室的门口,就是害怕我半夜突然失踪,现在想想,自从我过完年回到省城,我是好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 并且,我也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从口袋里面摸索出自己的手机,都他妈失联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小鱼儿会担心成什么样子。手机黑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儿电量。 大家吃过晚饭又聊了一会儿,孙大勇就劝大家早早休息吧,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明天一早儿还得早起,王大壮的爸爸是这个村子里面把式最好的车老板子,明天他套车送我们出山,再让那陈二奎在那阴山沟接着我们,这样子我们就可以去到那黑河市区去坐火车了。 我们听到之后立刻点头,但旋即我想起来了一个事情,便问孙大勇,“那个王大山回来了吗?” 孙大勇立刻摇头,说没有回来,想着他会跟你们一起回来呢,但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也正想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他呢。 我立刻摇头否认,我把进洞救钱辉的事情略去了,只是说那王大山自己先回来了,孙大勇一听嘿嘿笑了,“大山那小子我知道,他就是吃这碗饭的,我看他对于这大山的了解,比对他自己身上有几只虱子都清楚!你们甭担心,他肯定在山里面打猎呢……” 听到这话,我们也不再担心了,跑山的人,进了这大山,基本上就等于进了自家的后院,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想到此,崔明丽悠悠地站了起来,我和崔明伏洗漱了一下,就准备睡觉了。 “真好,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让我想想等回去之后,先翻谁的牌子!”崔明伏又坐在了那炕头儿上面开始了他的抠脚计划,这几乎成了他睡觉之前的保留项目。 “我说你恶不恶心啊……”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下一秒,我小腹传来一阵痉挛,不行,我估计得去大号了。 这山风村子里面每家每户都没有厕所,可话说回来了,这么大个地方确实也不需要厕所,房前屋后,但凡是那空闲的地方,当然可以“请君自便”。 不仅不会污染空气,排出来的废物对于这花草树木还会成为那绝佳的养料! 第一百三十章 翩若惊鸿 而这孙大勇家的屋后,就是那一片树林,在这树林的后面还是一处平地。 此时那柔柔的月光洒在这树林间,还是那树林后面的一片平地之上,只让人觉得仿佛下了一层洁白的霜。 但是与之不符的就是在这树林里面蹲着的我,不时地发出一阵龌龊之声。 可人有三急,也不得不去。终于在肛提肌还有那括约肌的共同作用下,我完成了整个清理废物的过程。 只是在提臀的瞬间,自己的屁股不小心被这树林里面生出的一根树枝给戳到了,差点“啊!”地叫出了声音。 就在我提好裤子,整好衣服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蓦地,在那树林后面的平地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这让我突然来了精神。 我不由得擦了擦眼睛,再看,确实是一个人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撞鬼了,妈的,那我也太点背儿了,这简直就是“步步该栽”的节奏啊。 但是就在我惊诧的瞬间,眯起了眼睛,登时发现,这背影不是别个正是——崔明丽。 此时,她没有穿着那一身笨重的棉袄,倒是穿着那身洁白的衣服。 是的,就是在给王大壮招魂的时候那身素衣,我的心头不禁一紧,她这到底是要干嘛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那个方向,隐匿在一棵大树后面。 此时,崔明丽的右手的袖筒忽然抖了一下。就在这个瞬间,一把扇子登时地滑落到了她的手中。 “腾”地一下,那扇子在她的手中撑开了,纤足点立,修长的手臂也慢慢地高于头顶,在月光下,她仿佛是一只身形颀长的白天鹅。 我屏住了呼吸,看着这月下的一幕: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此时仿佛有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 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 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锦缠头,刘郎错认风前柳……” 配合着舞步,从那崔明丽的嘴巴里面又突然地吐出了这样子的古调词曲,我听得真切,小的时候,在老爸的熏陶下,我比较喜欢欣赏这些古体的诗词,所以我听得真切这是元杂曲的代表剧目。 一曲终了,崔明丽悠悠地旋转,慢慢地落到了地面上,单单看其背影,便觉得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我仍旧纹丝不动,双脚仿佛在这地面之上生了铁钉,没有办法挪动分毫,仿佛此时发出了任何的声音,都有可能惊动面前的佳人。 终于,她迈步离开,如同一片白云,悠然飘走了。“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或许只有这几个字才是对于崔明丽最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那王老汉都套好了驴车,在门口等待着我们,他憨厚地笑着,手中还提着一个布兜,看到了我们出来,不由分说地就把那布兜往我的手中塞着,“来,拿着,拿着,这都是今天早晨刚刚煮出来的……” 看着他那脸上被那阳光洒满了的皱纹,此时,我真的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推脱,只有伸手把这些鸡蛋全部都接了下来。并向他表示了我们的感谢。 这山风村的驴车后斗也比较宽大,当我们把那钱辉放在了车后斗里面的时候,我们这些人仍旧可以挤在这驴车后斗的周边。 驴铃晃荡,钱辉的妈妈紧紧地把钱辉搂在了自己的怀抱当中,是的,紧紧地搂着。钱辉现在于她来讲,刚刚回来,但也正是最患得患失的时候。 崔明伏经不起这三晃两荡的,刚刚上了那驴车没有多久,竟然睡着了。钱辉的爸妈也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现在醒着的,就只有那崔明丽,此时,她也正好坐在了我的身边。而那王老汉就坐在前排鞭鞭打驴。 “怎么样,小伙子,坐驴车是不是不舒服,你看咱们这山路弯弯环环,是不是有种想吐的感觉?”那王老汉转过了头,笑呵呵地问着我。 我摇了摇头,忙说没什么,这种车,在我小时候也坐过。 朴实的老汉笑了,他对我救了王大壮这个事情,再次表达了谢意。 “我老汉就这么一个独苗,你救了壮子,就相当于是救了我啊,我老朽要好好谢谢你啊!”老汉的话里话外,对于我满满都是那感激之情。 我则连忙摆手,忙说,您不用谢我,要谢还要感谢我们这位女同志,要不是她,我们这俩大男人可不会这么顺利地就把那大壮的魂魄给招回来。 老汉忙说是啊是啊,又赶紧向崔明丽到着谢,崔明丽微笑着说不用客气。在这春日的阳光中,那笑容还有那舒展的一口白牙,当真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我又使劲地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想想自己,现在变得真他妈的有些可怕,明明已经有小鱼儿了,怎么现在心中对于崔明丽又有些不清不楚的呢? 嗨,我看着那熟睡的崔明伏,他之前是我最讨厌的一种男人,不从一而终,但从花间过,片片花都沾,这明明就是我所唾弃的一种行径啊,怎么现在我就在不知不觉地往他的身上靠拢呢?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阴山沟这地方,和那开面包车跑山的陈二奎又见了面。 当看到那昏倒的钱辉的时候,陈二奎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了,忙说钱辉是他的好兄弟,钱辉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也十分的着急,没想到,钱辉还真就被我们给找了回来。 说着说着,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连忙把我们都让到了这面包车上面。 虽然后面的这段山路还是十分的颠簸,但是好在这次的面包车没再出什么事情了,我们一路还算是顺畅,来到了这黑河火车站,此时,这天色已然黑透了。 我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到处找寻着充电的地方或者有公共电话的地方,但是找了一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钱爸爸说他去买票,但是这陈二奎说什么也不让陈爸爸去买,说他自己的儿子都是被这钱云老师教的认字儿,最后是钱辉,这次的车票钱,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钱爸爸出了。 就不由分说地帮助我们买了五张车票,还都是那卧铺票,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而那火车的开车时间却是那晚上九点二十。 因为钱辉的特殊情况,我们还要提前上车,就在我想借陈二奎的手机先给小鱼儿打个电话报平安的时候,谁料,他的手机也没有电了,便只好作罢。 陈二奎这次买的车票还算是不错,起码都是卧铺,这样子我们就不再有坐硬座的那种颠簸和束缚的感觉了,起码可以睡个觉。 在那广播通知之后,这火车终于缓缓的开动了,慢慢地行驶出了车站,看着窗外夜色当中的黑河市,我的心终于慢慢地开始平复了,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这么多天的心事重重,起码都可以先告一段落了。想到此,我深深吸了口气。 躺在了这松软的床铺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听着那火车轮子和那铁轨摩擦发出的声音,这“况且况且”地声响,仿佛是一支节奏单一的催眠曲,就这么地慢慢地把我给带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六点了,崔明伏的手“啪嗒啪嗒”地打在了我的脸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赤着脚,坐在了我的床上。 “喂,哇靠,你说你真是的,一闭上眼睛都能睡这么长的时间,连他妈厕所都不去一下,你也不怕自己的膀胱被憋出问题啊……” 我慢慢地坐起身来,或许是这多日以来,都没有休息好,身体不免困顿,这一觉又睡得过于实在,当刚刚坐起的时候,脑袋不免有些昏昏沉沉。 “来,去洗个脸吧,我泡两桶面,咱俩吃……”他慢慢地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我的脑袋向着右边转过去,看到了崔明丽正坐在那过道一旁的椅子上面,她慢慢的把头转向了窗外,托着雪腮,我坐在那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愕然了一秒钟。 而就在这个时候,崔明丽慢慢地转过了头,我们两个的目光就这么没有由来地又交汇在了一起。 此时,我有些尴尬。左顾右看之后,却没有看到本该在我下铺的钱辉,便不由得问起来的崔明伏,钱辉去哪里了,莫不是突然清醒之后会走动了吗? 崔明伏当即笑出了声来,他说哪里有那么神啊,只不过火车到了那钱辉的老家,他爸妈决定带他回老家治疗,说是在那边的医院里面有一些关系,然后列车员就跟那一站接车的人联系了让准备了一台担架,他帮助给抬下去的,看我睡着了,就没有叫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琪儿突降 我“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立时站起,拿起了毛巾还有其他的洗漱用品,快步地走到了火车上面的盥洗室。 清凉的水,刺激着我的皮肤,还有我的神经以及我的大脑,顿时让我清醒了很多。 回到了铺位的时候,等我坐了下来,那崔明伏又抱着两桶面走了过来,他坐在我的对面,把其中一桶推向了我,闻着那牛肉面的味道,我西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空虚了许久的胃部,终于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满足。我把泡面桶里面的面条全部都吃的精光,同时把那桶里面的汤也全部喝了下去。 吃完之后,我满足地抹了一下嘴巴。 “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前方到达……”广播里面又传来了那礼貌而生硬的女声。我们这一行人才慢慢地起身,拿好了行李。 重新呼吸了一口省城这温暖并且充满了各种悬浮物质的气体。 我感觉到了那从头到脚的寒意,就这么地直直地贯穿了身体。 当然了,不是那天气多么寒冷,省城的初春,寒意已然不那么剧烈了,倒是在这夜色当中还夹杂着那微微的暖风。 但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却是那老崔头,这老鼻子的威严,就好像是一粒直直地刺在了我们心尖上的冰凌。现在通体的寒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打了个的士,三人默不作声,消失了这么久,而那老崔头又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若是就这么地被他突击检查我们几个全部翘班的话,搞不好我们几个都要一起受罚。 想想那老崔头打人的手法,我的腿都止不住地就想打哆嗦,此时的我坐在副驾驶上面,我回头看着那崔明伏,他的情况更加糟糕,就在刚刚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起,他就不停地拿着面巾纸擦着额头。 在我们忧心忡忡的时候,出租车到达那“仙祐堂”, 当看到那玻璃窗里面的堂口此时是一片乌黑,我们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尤其是崔明伏竟然开心地蹦了起来。 他的脚底板上面好像装了两根力度极大的弹簧,嘴巴里面不停地喊着那“耶耶耶……”我和崔明丽也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胸脯。 “行,明丽,你自己在这里休息吧,我和天儿回去睡觉了!”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崔明丽点了点头,夜色当中,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倦意。 “韩小天!”一声清甜,但是却掺杂着一些苦涩成分的女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们三人立时回头,当我看到那声源的时候,登时石化在了当下! 我看到那满脸憔悴的小鱼儿,竟然在这夜色当中款款的向我走来,身边还跟着那光头王哥。 “小天……”小鱼儿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她的双眼里面满是落寞和倦意,还有那根根的红血丝,原本如同那缎子般光亮的头发,此时也有些干枯暗哑。 此时,她的上牙轻轻地咬着下唇,目光当中的泪滴如同那潋滟的波光,在眼眶里面不停地打着转转。 在这个地点还有这个时刻看到了小鱼儿,对于我的震撼,不亚于在此时看到那老崔头来的一样,我的小鱼儿,我很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小鱼儿抽了抽鼻子,不顾周遭那一切惊诧的目光,就这么地直直地扑到了我的怀抱当中,我可以感受地到,她的力气很大,就这么地把我给直直地往后撞了一个大趔趄。 而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了小鱼儿的后背,同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崔明丽看了过去,我草,这他妈的叫什么事情。 “小天儿啊,人家这小姑娘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两天了!”光头王哥不由得“啧啧”地叹息着,“开始的时候,一直在你们法堂门口等着,最后我问她才知道是来这边找你的,说是你的女朋友,结果这两天人家一直坐在我的摊子上面等着!” 我抱着小鱼儿,抚摸着她的长发,有些心疼。崔明丽看着我,那眸子里面却充满了一种我猜不透的东西。 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些对不起崔明丽,而另外一方面,小鱼儿此时在我的怀抱里面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羔羊。 除了紧紧地抱着她,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天儿,我还有事先走了,这样子,今天我就不去你那住了,你和小鱼儿好好聊聊,明丽,你也早点儿休息,明天一早,你还得起来上班呢……” 这个崔明伏当真是见多识广,他肯定知道若是仍旧待在这边的话,接下来的境地会是多么尴尬。 崔明丽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转身走进了屋子里面,她打开了房门,猛地一下又把那仙祐堂的大门给锁住了,我呆呆地抱着小鱼儿,心情有些复杂,崔明伏倒是有些感慨而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这茫茫夜色当中。 “小天儿,你知道吗?这么久了联系不到你,我好担心……”小鱼儿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扑在我的怀抱里面使劲地哭着,我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她发间那洗发香波的味道,陷入了沉思…… “哎呀,你租的房子不错嘛,南北通透,采光良好的,只是——”我把这小鱼儿带到了我住的地方。 她仿佛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儿,在屋子里面不停地看这看那,嘴巴里面洒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但是当她看到我和崔明伏的上下铺的时候,便一下子愣住了。 “为什么你一个人要睡一个上下铺呢?”她呆呆地站在了这上下铺前,眼睛里面满是疑问。 “哦,这是因为老崔最近经常性地住在这里!”我搔了搔头皮,“老崔的师妹不是最近来我们法堂上班了吗,所以老崔就来到我这边住了,把那法堂里面的寝室让给他师妹了…..”我解释着。 起身去烧壶水,就在我刚刚把那壶里面灌满了水的时候,一双温暖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我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仿佛缠上了一条温暖的围巾。 “我想你了!”小鱼儿默默地说着,属于她少女特有的体香还有温度,通过了她身上那仅存的单衣,刺透了我的毛衣,就这么直直地传了过来。 她的两只小手,仿佛是两条灵活的小鱼,在我的胸前不断地来回轻抚着,让我不由得浑身充满了那酥麻的感觉。 “噗通……”水壶从我的手中直直地滑落了下去,掉在了那水槽当中,顿时激起了一阵的水花,弄得我胸前湿漉漉的,但是小鱼儿却又紧紧地抱住了我,或许是她真的很用力了,此时的她不由得娇喘连连。 我转过身去,抱紧了她,几乎要把她融化到了那骨骼当中,小鱼儿也紧紧地勾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从厨房抱到了卧室,一下子扔到了床上,关掉了房间里面的大灯,只有那床头昏黄而暧昧的灯光。 此时,我十分痛恨崔明伏,明明我之前的是个双人床,怎么现在变成了上下铺。 小鱼儿躺在了床上,那白皙的脸蛋在这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散发出有人的气息,面皮表层那一层白色的茸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她那俏皮的小鼻子在做着那无规则的运动,还有那两侧的鼻翼,都在奋力抖动着。 我的嘴唇凑了上去,深深地吻到了她的唇上,但是此时的小鱼儿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嘴巴里面还不时地发出了那呢喃之声……. “小天?”她幽幽地发声,软软地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恩?”我停了下来,但身下的小鱼儿此时已然是满面潮红,“怎么了?” 小鱼儿在紧紧地咬着嘴唇儿,满面羞涩状若桃花,“你有那个吗?”说完了这句话,她突然伸手捂住了脸颊。 “什么啊?”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就是那个啦!”小鱼儿此时着急地有些香喘吁吁。使劲地照着我的胳膊掐了一下,草,这一下倒是把我给弄得莫名其妙。 “不是啊,你说的是哪个啊?”我还是有些搞不清楚。 “就是那安全橡胶啦——”小鱼儿羞愤交加地喊了出来,看这模样,此时真的有些到达极限了,我此时只想就这么地使劲地拍着我的后脑勺儿。 妈的,我真是一个大傻逼!自己明明是学医的,竟然连这一层都没有想到,难怪我还是学医的。 “哦,我去买!”我披上外套,趿拉着拖鞋往外走去,在我们街道的转角有家便利店,那里应该有卖的吧! 可当我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一群刚刚下晚自习的中学生,此时正在那便利店里面选购着东西,那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颊,透露出十足的天真。 我突然想起了十几岁的小鱼儿,是否就是现在她们的样子呢? 这三个青春靓丽的中学生,在便利店里面转了一圈,买好东西离开了。我也在便利店里面转了一圈,从那货架上面拿了一瓶酸奶还有一包烟,在结账的时候,那“安全橡胶”跟我近在咫尺,我到底要不要伸手拿来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天的迷茫 踟蹰了片刻,手指在那包装五颜六色的“安全橡胶”上方划拉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在售货员那疑惑地目光当中,我还是付了手中香烟和酸奶的钱,快步走出了那便利店。 便利店的附近,有着一个街心花园。初春的季节,这里有些花儿已然开放,那迎春玉兰却已然出现了凋败之象。 看来这春天已经完完全全地来临了,其他的花儿还有那绿叶也慢慢地爬上了枝头,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阵阵袭来。 此时的夜,已经有些深了。省城终于收起了那昔日里的歇斯底里,在这个时刻,渐渐地安静下来。 我坐在一棵刚刚抽出嫩芽的柳树之下,悠悠地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烟圈,看了看手中的酸奶,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如果是那崔明伏知道我今天的窘相之后,不晓得该怎么嘲笑我了。 可……我抬头望着远处的那一栋栋的楼房,在夜色当中,万家灯火就在这由钢筋混凝土搭建的容器里面点点亮起,我想小鱼儿此时也正坐在床头心情焦急,但却难以启齿地等待着我吧。 只是,小鱼儿,时间越久,我越看不到我们的未来,对于一个自己的脑袋时时刻刻都拴在了那裤腰带上的人来说,还敢去奢望什么未来呢? 不能为你披上嫁衣,我又怎么能去脱掉你的内衣呢? 我捂住了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满满一盒香烟,整整20支,就这么地被我悉数抽尽。 这缭绕的雾气,还有那慢慢掉落的烟灰,一点点地散落在这省城初春的空气当中,烟草燃烧的味道也在我的周身盘旋环绕着,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跺了跺脚,深吸口气,往家走去。 钥匙在锁孔里面转动了一圈,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是听到了一声声均匀的呼吸,我走到了卧室,看到了我可爱的小鱼儿。 此时她躺在了床上,摆出了那婴儿般的睡姿,身体蜷曲成一个可爱的姿势。 我坐在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小鱼儿那柔顺的秀发,满满地都是心疼。 亲爱的,或许你只是想来看我一下,或许你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谈个恋爱,但是我却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你,我还能给你什么东西。 她的眼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微微的翘起两个嘴角,划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亲爱的,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或许是这两日来,小鱼儿对于我的担心当真到了一个极限,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的她睡得很沉,我慢慢地把头俯下去,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唇印。这样的睡姿,让我实在不忍心打扰。 我重新披上了外套,慢慢地走了出去,在房门被我轻轻关上的那个刹那,小鱼儿那均匀的呼吸再次传到的了我的耳朵里面,让我的心忍不住又震动了一下。 重新回到了这夜晚的大街上,鼻孔里面都是初春这温暖而慵懒的气息。可我的血液几乎快要沸腾,大脑里面充满了对乙醇的向往。 我想喝酒,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或许内心的向往真的很强烈,就这么地想着,我的脚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个烧烤摊位的集散地。 “老板,上酒,外加羊肉串,羊腰子……”我一把拍在了桌子上面200大洋,烧烤摊的刘兴正在大汗淋漓地烤着羊腿,听到了我的声音,便快步走到我的身边。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桌子上面那200块钱,抬头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兄弟,怎么啦,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说着,他让伙计们照顾着这烧烤摊位的生意,提来了一打啤酒,把那桌子上面的200块钱,又重新地塞到了我的手里面。 “你来哥哥这边来喝酒,怎么还给钱呢,这不让人笑话呢吧!”我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脸色异常的严肃,看到我这么认真的样子,他只有慢慢地收下了那200元钱。招呼着伙计给我烤东西吃。 我高高地抽起了一瓶瓶的啤酒,那苦涩的液体,就这么地朝着我的嘴巴里面猛的灌了进去。“咕咕嘟嘟”地声音传来,一整瓶的啤酒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见了底。 刘兴给我端来了刚刚烤出来的羊腿,而此时,在我面前,已经放了三四个的空酒瓶了,透过这绿油油的啤酒瓶,我看到了刘兴那张脸在这酒瓶当中,都快要变了形状。 “兄弟,你别老喝酒啊,吃点羊腿,来!”他坐了下来,把一只羊腿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的手中,我拿起握在了手里面,张嘴咬在了上面,使劲地撕了一口,直觉得那腮帮子被带的有些生疼。 我大口地咀嚼着这嘴巴里面的羊肉,或许刚刚烤出来的羊肉有些过于筋道,吃在了嘴巴里面的时候搞得整个脸颊都有些生疼。 刘哥伸手打开了面前的两瓶啤酒,把其中一瓶推到了我的面前,“来,兄弟,我看你今天喝酒喝得太猛了,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情了,不介意跟哥哥说说吧!” 我抓起面前刚刚打开的一瓶啤酒,和刘兴大力地碰了一下,又咕嘟咕嘟地灌了起来,刘兴的喉头动了动,但仍旧没有说什么,或许他也感觉到了我现在心中是真的有些事情,但是却没却不知道从何讲起。 此时,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招呼着伙计们上菜,我则坐在一边在不停地重复着开酒瓶,灌酒,吹瓶,这些动作。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啤酒,只是脑袋此时变得昏昏沉沉,我想血液里面的乙醇浓度也在这个时候几乎达到了一个峰值,我抬起头来看着这春日的夜空,只是觉得这黑色的夜幕突然变得有些摇晃起来,几乎分分钟都在旋转。 “兄弟,可以了,来,你先吃点儿东西,酒咱们这边有的是…….”刘兴说着走到了我的身边,按下了我正准备打开酒瓶的手指。 我一把把他的手给扬到了一边,“走开——”我大声地吵嚷着,“老子又不会差你酒钱!”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刘兴只有讪讪地移开了手掌,终于这烧烤桌子上面的最后一瓶酒,还是被我打开了。 苦涩的酒被生生地灌了进我的嘴巴里面,在体内发生了一系列的化学反应,最终化成了我眼角的一个泪滴,在这嘈杂的市场里面悄然滑落。 “别喝了!”一声温言软语暖暖地从我的耳朵灌了进来,我仿佛整个人泡在了温泉里面,那温热的水流就这么地从我的双耳灌进来。 我抬起了头,瞪着那迷茫的双眼,看到了崔明丽,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宛如一棵水仙,坐在了我的身边,周身散发着那阵阵的幽香。 她那温热的手一把摁在了我的手上,说来也奇怪,我原本手指牢牢地握住了那啤酒的瓶体,但此时,手指却软软地滑落了下来,骨骼好像在这一刻被完全地融化掉了,我真的喝多了吗? “别喝了,韩小天,你喝得够多了!”我看着崔明丽,定定地看着栽在了我身边的这一株水仙,她还是那么清丽脱俗,宛若仙子,只是我满身酒气。 眼前的这件米色的毛衣在我的瞳孔里面被无限的放大,放大,我的头慢慢地朝着她靠了过去,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在失去意识的瞬间,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之前的酒量还算可以,怎么今天喝了这么点儿酒就怂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然日上三竿了,厨房里面传来了米粥的香气,我转头看到了枕头边上还放着一盒酸奶,这明明就是我昨天买给小鱼儿的酸奶啊。 “小天…….”我转过头去,脑袋里面仿佛针扎似的疼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哎呀,你不要乱动啦!”小鱼儿娇嗔一声,快步走到了我的床边坐下。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那阵阵米粥的香气,更是迎面而来。 小鱼儿手持勺子慢慢地搅动着碗里面的米粥,一边使劲地吹着气,慢慢地舀出一勺,轻轻地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喝了几口,脑袋里面的痛觉减轻了好多,忽而想起昨天晚上去刘兴的烧烤摊子遇到了那崔明丽的事情,便开始问着小鱼儿,“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呢?”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轻轻地笑着,“是明伏哥哥把你给送回来的啊,你知道吗?你喝了好多酒,还吐了,你的酒品看起来也不算太好的啊……” 小鱼儿说着慢慢地把碗底的粥全部都给我刮到了勺子里面,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心下十分的诧异,昨天晚上我明明见到的是崔明丽,怎滴又变成那崔明伏了呢? 我陪着小鱼儿下楼吃了个午饭,送她到了省城火车站,她说走的时候请了两天假,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幼儿园的领导都催促着让回去工作了。 我买了张站台票,把小鱼儿送到了车站里面,小鱼儿在这月台上和我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临上车之前,她微笑着问了我一句,“你说,我和你们那个女同事到底哪个比较美……”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刘哥的仓库 小鱼儿的这句话,让我立时楞在了当下! 我忽然觉得女人都是这么敏感的动物,小鱼儿只是单纯,但她并不迟钝,我想她肯定也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感觉出一丝的不正常了。 就比如现在的她,头发飘散在风中,从嘴巴里面慢慢地吐出了这句话,可我仍旧如同那骨鲠在喉,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但是小鱼儿也没有继续追问,她仍旧对我微微一笑,露出了那绝美的容颜,转身走到了车上,冲着我微微挥手。 列车长鸣,几乎把把周遭空气震裂,嘶吼着地开向了远方,离我越来越远,终于不再看见,想想小鱼儿刚刚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抽搐。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就这么地缠绕在我的心头,那就是我昨天是谁送来的呢?到底是崔明伏还是崔明丽,难不成那天晚上我醉眼朦胧的时候,就错把崔明伏当成了崔明丽了吗? 草,我拍了下脑门儿,这也太他妈的狗血了,哪有这样子的事情啊…… 而就在此时,手机在我的口袋里面震动起来,我一看正巧是那崔明伏打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在我还没有问昨天晚上的事情的时候,崔明伏的声音就焦急地传来了,让我马上回去,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呆立在原地,忽然觉得崔明伏有些不正常,难不成……这个念头刚刚从脑子里面闪现出来的时候,我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 哎呀我的妈啦,那老崔头难道回来了吗?如果真的是那样子的话,整个事情可真的要变得不好玩了。 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仙祐堂”,当我战战兢兢地推开玻璃门的时候,却发现堂口里面的景象依旧如初,崔明丽仍旧坐在了那柜台后面在清算着一些东西。 看到我进屋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而崔明伏却坐在沙发上面,身边还坐着那烧烤摊的刘兴,咦?他怎么来了,那老崔头呢? “天儿,你来了,来这边坐……”崔明伏冲我挥了挥手,把我让到了身边的沙发上面,我急忙问师父回来了吗?崔明伏一脸懵逼,“没有啊,他有跟你说他回来啦!” 卧槽,原来这只是我自己在心中臆想的一个乌龙事件。 我恨恨地瞪了崔明伏一眼,“那你给我打电话,还说的那么紧急,我以为他回来了,屎都快要被吓出来了!” 崔明伏摇头轻笑,“哪里啊,咱们都快被这老鼻子给吓出心理阴影了,这次是刘哥有事找咱们,然后我就赶紧叫你回来了!” 我看向了刘哥,他冲我微微一笑。今天再见,他真的苍老了好多,我突然发现他的两鬓竟然生出了那斑斑的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加深了不少,两眼露出了憔悴的色泽。更主要的是,面部还出现了一种玄色之气,则更加让人心生窦疑。 虽然我昨天刚刚去他的摊子上,但那时,我也只是专门去喝酒了,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这种倦意的色泽,但是今日就这么地仔细一看的话,才感觉他当真是有些诡异了。观其印堂,隐隐发黑,想来这都不是那正常之象。 “韩老弟,崔老弟,我现在的情况当真是一言难尽啊……”刘哥开口先是一声深深地叹息,这个中年汉子,在当初省城的夜场当中可是那大哥大的存在。 但当那经营了许久的“极乐世界”却那一夜倾颓,但于他来说,仍旧顶住了那巨大的压力,转型经营这烧烤生意,那个时候都没有看他如此惆怅,怎滴现在? 在我们的劝说下,刘哥才慢慢地开了口,讲出了近期他生意上的问题。 刘哥经商多年,十分重视那风水八卦还有其他的一些奇门遁甲之术。 所以每次他选择经营的地址还有那经营的类目的时候,都会依照那堪舆之术来选择,就算做这个烧烤摊也是,找到了一些风水师父,多次堪舆之后,才确定了在现在的那个位置经营。 果然,绝佳的位置又加上他的精湛的手艺,使得他的烧烤生意蒸蒸日上,所以整个烧烤广场,都被他盘下来一多半,专门经营他的生意。 结果从去年年底到现在,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按理说,现在的一切都应该变得十分好,但是没有想到,最近他的烧烤摊子竟然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当真让他苦不堪言。 “什么问题?”话说到此,我突然也觉得事情或许真的如她所说有些不对劲了,想想昨天我去到他摊子的时候,却也觉得他的摊位当真有些太过于清冷了。 别的不说,单单客流量他的摊子就少了很多,按说现在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并且正适合吃烧烤,怎么生意会这么差劲呢?想到此,就耐着性子听那刘兴往下说下去。 刘兴又重重地叹息一声,本以为这是好事,生意兴隆,财源滚滚的。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他盘下了那烧烤广场一半的摊位之后,事情却发生了一些变化。 为了使得自己家的食材新鲜,刘兴就在那烧烤广场的附近租了一个仓库,专门放置这些烧烤的食材,以便自己日后比较方便。 可谁知,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也是让他十分头疼的原因。 “本想着租个房子放着东西,这一切都比较方便呢,可谁料到,问题就是出在这仓库上……”刘哥便说边不住地摇着头。 买回来的那些食材,对方在仓库里面,我还专门加强了仓库的保险措施,但即使是这个样子,储存的食材还老是发生质变,没过多久,都会发生腐烂。 并且前阵子明明天气不热,但仓库里面仍旧苍蝇横生,那买回来的肉类还有海鲜几乎一夜之间就发霉变臭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屋子里面有细菌,才会形成这样子的问题,但是没有想到,我仔仔细细地把整个仓库都消了一遍的毒,没有想到仍旧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不单单是这样子!”他继续摇着头,“做烧烤我也有些年头了,原本就是这么些个步骤,还有那佐料的配比也用了这么多次了,只是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出现了问题,烤出来的东西不仅越来越不好吃,顾客还都会说里面还有一些怪味……” 刘哥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欲哭无泪,“现在只有进比较少的食材,只开一个摊位,其余的都空着,一时半会儿也租不出去。” 听刘哥这么说,还真的让人不禁起疑,并且刘哥的性格也比较沉稳大气,能够熬到现在才说出来的话,看来这问题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我看了看窗外,天光有些暗淡,现在是下午四点钟了,还有那两个小时左右,刘哥的摊位就要摆出来了,就点头答应刘哥,和他一同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崔明伏听到我这么说了,他立刻站了起来说他一同前去,刘哥听到之后大喜。 “谢谢,我谢谢二位兄弟了……”他双手合十,冲着我和那崔明伏不住地作揖,“有了二位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位放心,等到二位帮我办了此事,我当重酬!”刘哥说着又要给我们作揖。 但我和崔明伏一把把他给扶了起来,要他不要这样子。属于我们范畴之内的问题,我们肯定做,但是不属于我们范畴之内的问题,我们也无能为力。 刘哥点头称是,就连忙带着我们前往那烧烤摊。 “明丽,我和天儿出去一下,你看一下店!”崔明伏说着,冲着崔明丽挥了挥手,我原本以为崔明丽还是会出口阻拦,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头也没抬地点了点头。 卧槽,我的心一凛,这丫头,怎么现在的变化这么大呢? 走到外面,崔明伏冲我微微一笑,韩小天,你可以啊,当男人就要像你这样,左拥娥皇和右抱女英,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四点半,这个时候的烧烤美食广场还处于一片寂静当中。午后的阳光洒在了这空荡荡的广场上,显得很是落寞。 “嗨,你们看看,就这么大一片的地方,租了,但是没有用!”刘兴的话语里面透露出了那深深地叹息。 我们跟着他来到了离这里很近的一处民房,这里就是被刘兴租下来,当做仓库的地方。还没有打开房门,单单是站在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这股气息味道尤为严重。 “兄弟,你们稍微做好点儿心理准备,可能会有些臭!”刘兴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心里面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我类个去啊。 这他妈到底是开饭店啊,还是开化肥厂的啊! 而当那大门打开之后,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苍蝇军团。这么多的苍蝇以“军团”来度量,“嗡嗡嗡”地飞来,妈啦,这个季节,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存储了这么多的苍蝇。 只见那屋子里面堆放了不少的食材,有蔬菜还有肉制品,还有烧烤用的木炭,但是那些食材上面却有着不少的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不时还有那“呱呱呱”地声音传来,还有那“嘶斯斯”地声音,卧槽,我和崔明伏瞪大了眼睛,怎滴还有那癞蛤蟆在地板上蹦来蹦去,连同那蛇也在地上游来游去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凶兽饕餮 这明显不是那卫生条件引起的,倒像是由于阴魅招致的一些邪物。仔细看来,这个屋子里面几乎是“五毒俱全”。 五毒是指蝎子、蛇、蜈蚣、蟾蜍、壁虎,这五种毒物是中国民间盛传的一些动物,中国民俗认为每年夏历五月端午日午时,五毒开始孽生。 民谣常说: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 可见这些生物压根不是在这个季节该出现的,这没有任何的合理性。单单只是在这个屋子里面呆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登时急急地想要退出门外。 妈啦,就算不被里面这些玩意儿给恶心死,我看我也早晚得密集恐惧症发作给吓死了。 但就在我退到那门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洒到门边放置的一个冷柜上。 只见那冷柜的上方放着一个小型的摆件,我眨了眨眼睛,众所周知,摆件都应该是根绝古代吉祥之物的形象设计的,但是这个摆件,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凶恶之象。 没有那种吉祥如意的感觉。 不知怎地,我一把抓起了这个摆件,而后从这个仓库里面退了出来,房门被紧紧地关闭了,此时,我才觉得胃里面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好了许多。 悠悠地点了根烟,我和崔明伏还有刘兴都站在门口默默地抽了起来,在烟味地熏陶下,才感觉胃部好了许多。还有那缭绕在鼻腔里面的臭味,登时也散开了不少。 “呕——”我还好,可是崔明伏还是没有忍住,走到了一边大吐起来。 刘兴摇着头,不住地叹息着,两只眼睛充满了落寞,“嗨,说实话,我这一周都只开了一个摊位,食材都是新进的,要是把这些烤给别人吃的话,那部等于活活地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说完之后,他开始“啧啧”地叹着气。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那摆件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一边看着,一边仔仔细细地把玩儿着。 越看越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儿,刘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忙问我怎么把这东西给带出来了呢? 崔明伏吐完了,从一旁走了过来,擦了擦嘴巴,两只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那个摆件儿,目光里面充满了疑虑。 但不知为何,我看到这个东西就觉得十分的奇怪,不像是一尊普通的吉祥摆件那么简单。 “草,刘哥,你没搞错吧,你做餐饮行业,你竟然摆这个东西……”崔明伏脸色扭曲地指着这个摆件,看来他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都觉得这个东西有些不靠谱。 刘兴被我们说的一脸懵逼,忙说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最注重的当然就是那风水了,而这个东西就是那“貔貅”摆件,之前自己做那八大行业的时候,都是请的“猪八戒”!做餐饮请“貔貅”当然好了。 崔明伏听了连连摇头,“您说这是貔貅了,敢情您是连龙王爷有几个儿子都弄不清楚啊,这他妈要是貔貅就好了,光吃不拉,您这仓库里面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毒物,这他妈可是那如假包换的‘饕餮’啊,拜托,您是搞八大行业出身的,这一点儿都看不到啊!” 听到了崔明伏的话,我登时茅塞顿开,而那刘哥则是一脸的惊恐。 饕餮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兽。《山海经》介绍其特点是:其形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大头大嘴。性格贪婪,比喻好吃之徒,常见于青铜像! 饕餮更是一种传说中的凶兽,它最大特点就是能吃。它是一种想象中的神秘怪兽。这种怪兽没有身体是因为他太能吃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最后把自己都给吃掉了。从古至今,它代表的是一种贪欲。又是我国古代神话当中“四凶”的代表。 根据《陆判手卷》记载,这“四凶”又指的是是:帝鸿氏之不才子“浑敦”、少皋氏之不才子“穷奇”、颛顼氏之不才子“梼杌”,以上合称“三凶”,加上缙云氏之不才子“饕餮”合称“四凶”。据悉,它们又分别是那四大罪臣共工、驩兜、鲧、有苗氏(三苗)死后的怨气所化。 综上所述,这饕餮压根儿就不是那吉祥摆件,倒是一个凶兽摆件。 听到了崔明伏所说的话,刘兴的脸色大变,“他妈的,这个周云龙啊,真是个超级王八蛋……” 刘兴不住地破口大骂,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伏也有些好奇,这个“周云龙”又是谁啊刘兴怎么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人给提出来了呢? 看到我们一脸疑惑地表情,刘兴脸色扭曲地说着: 原来,这尊饕餮雕像,就是那个叫做周云龙的送给刘哥的,他是刘哥之前的一个生意伙伴。 当时还跟刘哥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一尊开过光的貔貅雕像,绝对可以招财进宝,可谁知,却当真是一尊凶兽摆件。 现在细细想来,还就是因为这个雕像的存在所以近期才出现了这些事情呢,可当真是一件挨着一件。 可说到这里,这刘兴又开始生疑了,但是就算这是一个凶兽摆件,但为什么可以把他的仓库给搞成这个样子呢?难道一个摆件都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听到这话,我摇轻轻地笑了笑,单纯一个摆件当然不可以引来这么大的麻烦,关键这个摆件所招徕的东西,你才是你仓库这些麻烦的最终原因。 “它会招徕什么东西?”刘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中的饕餮摆件,声音在此时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对于这鬼神之物有很强的敬畏之心,肯定有所察觉了。 “饿鬼!”轻轻地从我的嘴巴里面吐出了这两个字,刘兴的腿当即开始发软,我想他大概也明白这两个字是什意思,他的两只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嘴巴一直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做生意,尤其是这餐饮行业,做害怕的就是引来那饿鬼,这是大忌。 饿鬼, 由于其前世所造下的一些罪责,因而沦落饿鬼道,由于其嘴巴太小而无法进食。可别以为他肚子太大的就误以为他吃得很饱,那是因为营养失调而造成其肚子膨胀,其实他们可是饿得不得了!饿鬼之中有许多不同的种类,如外障鬼、内障鬼、饮食障鬼等。 在鬼道中,为数最多的是饿鬼。饿鬼是鬼道众生中层次最低的,他们非常可怜,长年累月没吃没喝、无衣无住,总是处在一种饥渴无度的煎熬中度日。 由于饥渴难忍,它们长年如是的四处奔跑,目的是想寻找点吃的东西,但由于业力太重,不仅到处找不到,就算发现了可吃的食物,在他们面前也化为火炭,或是一进口中就变成火焰燃烧喉咙,实是万般痛苦、苦不可言! 佛教著名典故《目连救母》,讲的就是有关这“饿鬼”的故事。 目连的母亲青提夫人,家中甚富,然而吝啬贪婪,儿子却极有道心且孝顺。其母趁儿子外出时,天天宰杀牲畜,大肆烹嚼,无念子心,更从不修善。 母亲死后被打入阴曹地府,受尽苦刑的惩处。目连为了救母亲而出家修行,得了神通,到地狱中见到了受苦的母亲。目连心中不忍,但以他母亲生前的罪孽,终不能走出饿鬼道,给她吃的东西没到她口中,便化成火炭。 目连无计可施,十分悲哀,又祈求于佛。佛陀教目连于七月十五日建盂兰盆会,借十方僧众之力让母吃饱。 目连乃依佛嘱,于是有了七月十五设盂兰供养十方僧众以超度亡人的佛教典故。目连母亲得以吃饱转入畜生道,生变为狗。目连又诵了七天七夜的经,使他母亲脱离狗身,进入天堂。 一般来说,这种鬼由于比较低等,所以和人殊途,因此只要是人聚集的地方,这些鬼物都不敢往来,但这次就是因为这饕餮雕像,所以才会把这些东西都一股脑地给招了过来,因此才会形成这种情况。 刘兴听到之后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连忙问我们要怎么办。我还没有回答,崔明伏连忙说好办,从我的手中抢过那“饕餮”雕像,问身边的刘兴,“喂,你有儿子没有?” 刘兴眨巴了眼睛,忙点头说“有有有,一共有三个呢,儿子多的是……”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连忙点头,“数量不再多,关键得合适的孩童,年龄最小的有多大啊?” 刘兴皱着眉头,“最小的才一岁半!” 崔明伏听到之后大喜过望,“好好好,这就好办了,你把这个东西带回家,让你小儿子往它身上撒尿,记住了,必须尿到这饕餮的嘴巴里面,这样子才可以破解它的凶戾!” 刘哥听到之后差点没有跟崔明伏跪下,忙说自己要去门口的水果店里面个他的儿子买一个大西瓜,让孩子吃下去之后,肯定要来大大的一泡。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崔明伏听到之后连忙拦下,“你快去快回啊,虽然这饕餮的凶戾可以破解了,但是这些饿鬼还是需要送走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饿鬼迦婆离 本来还高高兴兴跑着回家的刘兴,听到我这句话立刻停了下来,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脸色异常的扭曲。 刘兴的嘴巴里面哆哆嗦嗦地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还能送饿鬼啊?” 我和崔明伏抬眼看了他一下,崔明伏有些不耐烦,“不送也可以,假如你真的想开肥料加工点儿……”刘兴听到的这句话,立刻点头如捣蒜。 刘兴租来的这个仓库,不,应该说是这座民房,虽然离那烧烤广场比较近。但周遭却也十分冷清,到了晚上的话就更加冷清了。 这本是那省城的老街区边上的一处房屋,周遭的住户很多都搬走了,只有那少数的老年人仍旧居住于此,多也是那鳏寡孤独之流,无儿无女之辈。 这饿鬼原本就是那层次最低等的无福之鬼,但因为此地阳气较弱,又加之有那饕餮凶兽的雕像的招引,才会引得它们聚集在刘兴的仓库里面作祟,于其本质上来讲,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但仍需要好好相送一番。 “这也不好说啊……”崔明伏的话语低低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的心一惊,转头看着他,他的面色却充满了一种凝重。 看我有些疑惑,他接着往下说着,“虽说在所有的鬼当中,饿鬼相比那些富贵鬼还有威德鬼是比较低级,但是在这饿鬼当中也是分等级的,有些饿鬼只是无食,但有些饿鬼却当真‘恶’,能够把五毒招徕的饿鬼,想来也不是那平庸之辈!” 听到崔明伏这么说,我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本想着在送走了小鱼儿之后,我就准备去帮助嘟嘟去寻找那秘法恢复其魂魄,但是没有想到,先于一步碰到了刘哥这档子事情了。 但和刘哥好歹是朋友一场,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助一下。 午夜时分,刘兴那仓库大门打开,臭气熏天!我和崔明伏准备好法事所需要的物品,隐匿在一旁,观察着仓库里面的动静。 “哎呀,真他妈的臭!”崔明伏烦躁地扇了扇鼻子,仓库里面的那些“毒物”横行,在这漆黑的夜色当中那癞蛤蟆的“呱呱呱”声,蛇在地上游走的“嘶嘶”声,还有其他的声音不时地传到了耳朵里面,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刘兴哆哆嗦嗦,“要不算了吧,我把这仓库退了,不做烧烤这生意了,三百六十行呢,换一行就行了……” 刘兴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崔明伏就不干了,伸直了脖子对他破口大骂说,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我们兄弟二人什么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你说不干了,你怎么不早点想开啊,告诉你,那个送你饕餮的人要害你,只要你这次向他认怂了,他就会变本加厉…… 刘兴一听,觉得这崔明伏的话也算是言之有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就觉得仓库里面的那些毒物忽然间就躁狂了起来。 那原本只是在仓库地板上游荡的蛇忽然径直地游到了仓库门口,并且高高地昂起了颈子。 还有那巨大的蝎子,也爬到了外面,伸出那两只大鳌,蜈蚣扭动着身躯,蛤蟆越蹦越高,差不多有那小猫大小的蜥蜴,也行至门口,一卷一缩地吐着它那条粉红色的舌头…… 不行了,此时就算是我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按说对这气味儿的抵抗力,我确实是该高于那崔明伏还有那刘兴,怎么说我也是被医学院的实验室气体给熏陶了几年的人。 但我对于那爬行动物,却天生没有抵抗力,尤其是看到这五毒竟然齐齐聚集的场面,当真也让我的胃部犹如一根大棍在狠狠地搅动着。 但是这五毒竟然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那蛇、蜈蚣、蝎子、蛤蟆还有那如同小猫大笑的蜥蜴,个个儿地把原本抬起的头颅给慢慢地低了下去,看起来彬彬有礼,仿佛是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一抹血色,又从我的眼睛里面蔓延开来,我这血瞳在此时开启。面前的一切在我的眼中有如白昼般清晰。 一群衣服褴褛、蓬头垢面、腹大如鼓,但四肢却如同那竹竿般纤细的鬼物出现在这仓库门口,在这夜光下,我看的比较清晰,它们的嘴巴当着如同那针尖般大小,颤颤巍巍地往里走着。 我看了下数量,一共有五个饿鬼,只是其中一个和其余四个不太一样,这个鬼竟然没有那五官,并且一条铁链就这么地从它的双手双脚穿心而过,每走一步,那铁链就晃动了一下,发出那“琅琅”之声。 “我受不了了……”刘兴说着抱着了脑袋摇摇晃晃地跑到了一边,在这之前,我和崔明伏为了让他看的真切,已然给他开了天眼,此时的一切他也全部都尽收眼底,虽然这一切也都十分的不美丽。 我的心收紧了一下,看着那个双手双脚被铁链穿心而过的那只鬼,心下震动了一下,这竟然是那“迦婆离”。 属于“饿鬼”里面恶业甚重的鬼魂,怪不得,看来那崔明伏的猜测还是很有道理的,若不是这般鬼物的存在,又怎么会使得这个仓库里面“五毒俱全”? 其余四鬼均为那“针口鬼”,《陆判手卷》有云:针口鬼(苏支目佉)。咽喉细如针尖,腹大如山,滴水难进,常受饥渴,并受寒热、蚊叮、热病等苦。 生前雇人杀生,及妇人诳夫惜财而不布施者,死后受此恶报,报尽生为遮吒迦鸟,唯食雨水,常不得饱。其后生于人中,亦常饥渴贫困。 而这“迦婆离” 无面目,手足穿孔,有如获足,热火满中,焚烧其身。前世受人雇用,作杀生之业,及贪占别人寄存的物品者,死后受此恶报。 所以才比较难以对付,此时,这些鬼物,竟然步履蹒跚地朝着那仓库走去,于空中又洒下了一阵恶臭的味道。 “呔——”我还没有说话,那崔明伏倒是暴喝了一声,举起法螺还有那黄纸符箓冲了上去,那银铃在这夜空当中洒下了阵阵清脆的铃音,当即把这周遭的四个“针口鬼”给打的四散开来。 也把那中央的“迦婆离”,给惊住了,瞪圆了眼睛。我草,这个崔明伏竟然还是这么地暴躁。 其他的四个“针口鬼”倒是好对付,崔明伏一把把那黄纸符箓抛给了我,我于空中接起,分别把这四张的黄纸符箓贴在了那四个针口鬼的身上。 它们定定地立在了那里,如同针眼儿的嘴巴里面竟然悠悠地传出了一种哀嚎之声。 这声音如同在向着我们求救,而此时,从一旁又传来了那打斗之声,我转眼看去,是那崔明伏。 此时他正和那个“迦婆离”斗在了一起,那迦婆离,竟然高高地挥舞着手中的铁链,一下子缠绕在了那崔明伏的银铃法螺之上。 崔明伏竟然动弹不得,银铃法螺和那铁链在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引得那法螺之上的银铃开始“叮叮当当”地想着,妈的,这个家伙,还当真比较难缠。 “滚!”崔明伏大吼一声,旋即左手忽而打出一张灵符,直冲那“迦婆离”的面门而来,这张灵符当真是威力巨大,直直地把那“迦婆离”打的往后倒退了几个趔趄,那铁链也从那银铃法螺上面给松懈下来了。 崔明伏气喘吁吁,而那“迦婆离”却高高地举起了双手,挥舞着手中的两条铁链,直直地朝着那崔明伏又冲了过来,满身的腐臭之味道袭来,单单闻着味道,就让我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他妈的脸上还长了一个鼻子。 不行,看这情况,我得出手了,这家伙戾气大,搞不好那崔明伏就有可能成为它腹中之物,被它一口吞入腹中,见此情景,我快步挡在崔明伏面前。 “陆判司阴曹——”在我刚刚喊出这句话,刚刚举起手中判官笔,还没有出手开打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个看似凶戾无比的“迦婆离”,此时竟然立时站定了,手中那本来还扬起的铁链,此时也慢慢地荡了下来。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它往前挪动了两步,就在我刚想喊出下句话的时候,这个“迦婆离”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冲我叩头。 “卧槽,刚刚不是很牛逼吗?”崔明伏说着又一把举起了那银铃法螺。 我一把拦住了他,冲他摇着头,“你先别冲动,看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听到我这句话,崔明伏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法螺,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妈的,鬼话都能信!” 但是面前的这个“迦婆离”确实在诚恳地扣着头,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那模糊的仿佛是一张铜镜的脸直直地对着我,我明白,此时,它肯定感受到我身上的陆判血脉了,才不敢跟我动手。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转眼看了下“迦婆离”身后的那被我用黄纸符箓定住的那一个“针口鬼”,它们同样也发出了一阵哀嚎之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送行饿鬼 苍天有好生之德!我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看着这些饿鬼,其实,它们堕入“六道轮回”的这一道,那就等于时时刻刻处于地狱当中,饱受着煎熬。 就是因为修道之人心中有此种恩德,所以在我国北方,有种法事叫做——放焰口。它一种根据救拔焰口饿鬼陀尼经而举行的施食饿鬼之法事。 该法事以饿鬼道众生为主要施食对象;施放焰口,则饿鬼皆得超度。焰口,另称为口焰、面燃——是指地狱里的饿鬼,其体形枯瘦,咽细如针,口吐火焰。以生前悭吝之故,遂有此一果报。 据《救拔饿鬼陀罗尼经》中所载: 一日,释迦尊者在迦毗罗卫国的僧伽蓝所,正在为诸比丘和诸大菩萨以及无数大众说法。三更之后,阿难尊者独居于林中的寂静地修禅定。 观音大士化作了一位形容枯槁,面貌丑陋,头发散乱,腹大如山饿鬼,他的咽喉如针缝一样细小,面部上不停地喷火,来到阿难面前。 阿难见到后,大吃一惊,问他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样的。饿鬼告诉阿难说,他的名字叫做面燃。 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生前居心悭吝,贪婪并且不知足,所以死后堕入到饿鬼道中,变成这种身形,并且遭受种种痛苦。 阿难闻此言闵之。此时,面燃又告诉阿难说,你在三天之后命当终结,也将会生在饿鬼道中。阿难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到世尊处哀求救度。 佛陀于是为他念诵《焰口经》,嘱咐阿难按此经中所说施食之法去做,便能施饱食于恒河沙数的饿鬼和诸天仙等,不但不会堕落到饿鬼道。 而且能够延年益寿,诸鬼神也会常来护持,遇事吉祥。 听闻我这么说,崔明伏也点头同意去度化这些饿鬼,而不急于高举手中的法螺把这些东西悉数打散了,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面也顿时安定了许多。 崔明伏上前把那四个“针口鬼”身上的四张黄纸“定灵符”给揭了起来,而后那四鬼也如同面前的“迦婆离”一样,见此情景,纷纷跪了下去,此时我的心中却敲起了小鼓。 不得不说,《陆判手卷》当真是一本包罗万象的法门书籍。不仅仅介绍了道教还有我们宗门的各种秘法,并且对于佛教当中于我们有利的成分也毫不客气地“拿来”。 借用那鲁迅老爷子的一句话——“看见鱼翅,并不就抛在路上以显其“平民化”,只要有养料,也和朋友们像萝卜白菜一样的吃掉;看见鸦片,也不当众摔在茅厕里,只送到药房里去,以供治病之用。” 所以其中详细地记录了这饿鬼的度化方法,便是依据那《佛说施饿鬼甘露味大陀尼经》编写而来的。 我右手立起判官笔,闭目,左手手指在胸前掐成了那“莲花”模样,在念度“饿鬼”度化咒之前,我还要先念一段佛引子。 这是宗门之间的规矩,我毕竟是修道之人,现在要动用佛法,必须要用一下“敲门砖”! “道家人念蒙山,有何不可?此系普结孤魂缘者,小则蒙山,中则焰口,大则水陆,同是一事,常结孤魂缘,则常吉祥矣……”这句话念完,我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饿鬼个个儿都扬起脸,要开始念那“饿鬼度化咒”了,我的心里面却有些没有底气,这些低等的“针口鬼”还好说,但是那个“迦婆离”能否度化,还真的是说不定了。 但旋即一想,即使无法度化的话,也起码可以让他饱餐一顿,缓解一下腹中的饥饿。 想到此,我又开始闭目掐诀,念起了“饿鬼度化咒”: “南无佛陀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南无本尊释迦牟尼如来。南无安住大地菩萨众。南无一切龙天善神。愿以威神加哀护助。我今召请十方刹土尽虚空界一切六趣饿鬼有情类。以三宝威神力故。悉至我所!行者尔时应当起大悲心而语之言。汝当善听。我今以此陀罗尼开汝咽喉。施汝清凉柔软快乐。欲令汝等自恣饮食甘露美味。” 这则咒语需要我反反复复念至七遍,我闭幕掐诀,念咒的时候,周遭忽而刮起了一阵幽幽的温热之风,这风不仅温热,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一种柔柔的香味。 周遭的那种腥臊和恶臭也渐渐地散去,还有在地上原本高昂着头的那些毒物也都纷纷地散去,传来那“嘶嘶嘶”地游走之声,看来这些东西也真的都走了。 等到我睁开眼睛的,就只有那“迦婆离”一个还跪在了地上,那仿佛咸鸭蛋一样的脸仍旧抬起望着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东西当真是最难缠的一个。 我掐指念诀还想念咒,但那家伙却向我叩了一头,立时站起走进了那仓库里面,我看到他的手抓起了仓库当中的一个羊腿,而那如同鸭蛋的脸上却出现了一道口子,生生地把那羊腿吞入其中。 我看的真切,那羊腿上面也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仓库里面也不再有那些奇怪的臭味了!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之前五毒横生的仓库,现在竟然变得静悄悄的。 库里面传来了咀嚼地声音,“咯吱咯吱”地响着,这分明是在咀嚼着生肉,而此时,那“迦婆离”就这么地在我们的面前慢慢变淡,终于消失不见。 “韩小天,你可以啊,连佛教的经文你都通晓!”崔明伏说着,一把拍在了我的后背上面,而那刘兴则从一边慢慢地探出了脑袋,几乎是那连滚带爬地来到我们的身边,急匆匆地往仓库里面进。 啪!”仓库里面的灯打开之后,里面的景象竟然出乎了我们的想象,只见这仓库里面的一切都被归置的井井有条,并且那种腐臭的味道散尽,各种食材都比价新鲜,没有任何腐烂过的痕迹。 这个现象谁都解释不了,难不成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一切也都仅仅是那浮于表面的假象吗?刘兴的表情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他看到这一幕,说着就又要跟我们下跪了,我和崔明伏又一把把他给扶起来了,连忙说不要这样子。 刘兴痛骂送他饕餮摆件的那个人,并且立刻打电话叫来了烧烤摊的伙计,连夜把这仓库里面的食材给丢了出去,即使现在看起开没事,也肯定不会把这些东西再拿来给顾客烤了吃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还算是一个比较诚心的人,做烧烤生意,起码注重这真材实料。 他开车送我和崔明伏回家,到家楼下的时候,往我俩手中塞了一个大的档案袋子,连连说,“兄弟,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 “哎呀,我就说,以后打交道还是跟这刘兴这样子的人,你看看人多实在。”崔明伏边说边把那档案袋里面的钱悉数都倒了出来,一摞摞地摊开在了这床上,一共十摞,他一一分好,取出其中的五摞放在我的枕头边。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从这五摞里面又拿出了两摞丢给崔明伏,这倒弄得崔明伏满脸雾水,“咋滴啦,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咱哥俩自打一开始都是这么分配的啊,可不要坏了规矩!” 我轻摇着头,“别这么说,那趟去东北,都是为了钱辉,你跟着我一路受尽颠簸,到头来还没有落着那一分钱,我早就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你了!” 崔明伏哈哈一笑,“怎么会呢,那个真的要说起来的话,那就算是我跟着你去东北做了一次自由行吧……” 崔明伏摇着头,把那钱又重新地放到了我的枕头边上,话语异常严肃,“兄弟,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还是明算账,规矩也不能变,只要一变啊,就容易出现问题!” 我第一次觉得崔明伏的话十分有道理,这话的分量在这一瞬间十分的沉重,我觉得此时的自己除了点头,除了认同貌似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早上,小鱼儿的电话如期而至,她告诉我自己已经到家了,明天就要回去工作了,我叮嘱她注意身体,又往她的账户里面汇了一万块钱,让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省着。 小鱼儿的笑容清甜,连连说最喜欢的人还是我,天气暖和了,她明天就去买床蚕丝被,给我爸妈送过去。 挂了电话,一股惆怅涌到了我的心头,我坐在阳台,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嘟嘟的柳木雕像,仍旧静静地立在我的身边,只是,此时,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突然蹦出来,没事儿还会吓我一跳,可是没他的日子突然觉得十分难熬。 我伸手摸着那个柳木雕像,雕像胸前的那道裂痕,仿佛是一根绣花针似得,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甩掉了手中的烟蒂。 “你又想嘟嘟了吗?”崔明伏拍了下我的肩膀,坐在我的身边。 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微亮的天空,嘟嘟,其实你于我来说,早已是家人了,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深山养鬼人 崔明伏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多想,嘟嘟的事情,这两天我都帮助你想了很多了,您还别说,我还真的想到了一点儿头绪!” 听到了崔明伏这句话,我打了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催促他快点说。 崔明伏的身子也朝我挤了挤,“之前老崔头有个不错的朋友,此人也是修道之人,但不是我们出马这一派,但这个人的道行高深,偏爱钻研养鬼之术,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脉除了炼制自家的护法仙童是不允许去炼制其他的鬼物,但他还真就好这一口,钻研的过于勤奋以至于都有些走火入魔了……” 我听到之后精神一震,崔明伏又点燃了一根烟,微笑着看着我,“我还是差不多十多岁的时候,老鼻子带着我去过那老头家里面,这么长时间原本我也忘记了,但是那天在找东西的时候,突然翻出来了这个老头的通信录,嘿,一下子我也就记起了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情……” “那咱们啥时候去找他啊?”我几乎现在都想过去寻找此为高人。 但崔明伏却摇了摇头,“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地激动,高人高人,本身就容易恃才傲物,高人一等,所以我必须要跟他的门人先通下去,等时间敲定了才能去!” 听到了崔明伏的这句话,我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说实话自打那嘟嘟出事之后,这两天我几乎都是在掰着手指头过日子,恨不能立刻遍访那名山大川,为嘟嘟找到那聚魂秘法,可谁知回来之后就遇到了刘兴的事情,也真的让我十分心急,夜不能寐。 “草,还他妈耍大牌!”我骂了一句,慢慢地从阳台上面走到了屋子里面。 崔明伏听到之后无奈地说了句:“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上有本事没脾气的人太少了,谁让我们有求于人家呢!” 可谁知一天之后,我和崔明丽在店里面,有个一对夫妻抱着他们的新生儿来店里面为孩子求名字,测八字问凶吉。崔明伏刚刚跑出去,我就接待了他们,刚刚问完八字。 “请问您贵姓?”我问着这位年轻的爸爸,或许是初为人父,这个男人的脸上满满地洋溢着喜悦之情。身边的女人的脸上也飞过了一朵红云。 “免贵,我姓谭!”男人微笑着,抱着自己怀中的男婴,照着他那粉嫩的小脸上面又是一口,搞得在襁褓当中的婴儿“咯咯”直笑。 而此时,那对面烧烤摊子的王哥正在我们店中坐着,听到了这个姓氏,便随口接了句,“姓谭啊,那就叫‘痰盂’好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微笑着的年轻爸爸一把把孩子塞到了妻子的手中,快步走到了王哥的面前,猛地把他的领子给扯了过来。 骂了两句抡直了拳头就要开打,我和崔明丽走上前去,好说歹说,才算是给劝下来了,可人家孩子爸妈仍旧余怒未消,抱着孩子快步离去。 王哥只说自己是那无心之失,仍旧在跟我道着歉,我和崔明丽互看了一眼,我同样感觉出深深的无奈。 原本心情就比较郁闷,今天又因为王哥的事情弄成这个样子,我正准备发火,崔明伏推门走了进来,人还没有进屋子里面,就先洒下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天儿,太好了,太好了……”他一溜烟地跑到我的身边,伸手箍住了我的脖子,“我告诉你哦,就是之前跟你说那个养鬼的老犊子,我昨天给他的徒弟打电话,还跟我说,他师父最近不见客呢,但你猜刚刚怎么说……” 崔明伏冲我眨了眨眼睛,或许他觉得我快要生气了,于是便连连地冲着我摆着手,“行行行,别气行不,刚刚土行孙给我打电话,这老犊子竟然同意了,说我们可以随时过去找他!”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高兴起来,心中的雾霾,仿佛在此时一扫而光,我差不多高兴地要跳起来了,不管怎么样,即使找到了这个人也无法保证就可以救活嘟嘟,但是起码还有一丝希望,有希望就是好的,不管这希望是大还是小。 事不宜迟,虽然这老犊子暂时是答应了,但崔明伏却仍旧催促我们明天一早动身就去,不为别的,就害怕这犊子会突然反悔,“天儿啊,你记住,高人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随意性非常强,翻脸比翻书都快!” 听了崔明伏这句话,我突然对于高人有了新的定义,当真没有想到这“高人” 二字的含义竟然还有这么多。 老犊子法师的家在那郊区,崔明伏给那刘兴借了车,载着我往那边开去。省城的周边,风景甚是不错,而这老犊子现在的居所,就在离省城比较近的一处山居当中,这座山层峦叠翠,虽然不算是巍峨高耸,但仍旧别有一番滋味。 春意已浓,那满山遍野的树木,大部分都已经抽出了鲜嫩的绿芽,迎着阳光还有春风在微微地摆动着,春意盎然,这里和那小兴安岭完全不一样,我们这边的鸟儿在枝头都欢快地歌唱了,那边的鸟儿在白天的时候还先少露头。 “天儿啊,有个事儿得和你商量下!” 崔明伏突然关掉了车子里面的音响,转头看向了我,我示意他说下去,他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啊,最近呢咱们比较繁忙,明丽现在有长住在这边,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所以啊,我还是在你那边先挤着算了,这房租咱俩还可以平摊!”崔明伏说完冲我愉快地眨了眨眼睛。 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住可以住,但是有一条咱们可得先讲好,你不能再坐在我的床上抠脚了!” 说完之后,崔明伏尴尬地笑了笑,发誓自己不再出现这个问题,还义愤填膺地说,这都是那老鼻子把他带到沟里面了,那老崔头不仅喜欢抠脚,还把扣下来的脚皮储存到一个盒子里面,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瞻仰瞻仰。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那老崔头的袜子,脱下来之后都可以当蚊香!”崔明伏说的一脸严肃,我赶紧做出手势,“打住打住,不要再说了。” 是的,我十分不喜欢他一本正经胡说的样子。 车子转了几圈,终于在一栋古代建筑式样的民房前停下,把车停好,崔明伏抽了一下墨镜儿,定睛一看,“就是这里了!”看着面前这古朴的宅院,古色古香,这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是有些世外高人的感觉。 “走吧,我去敲门!”崔明伏说着走到了这朱红色的大门前,抓起了那铜狮子嘴巴里面的门环,使劲地扣了扣,“您好,请问是高阳升先生家吗?” 崔明伏喊了数声之后,从门里面才传来一阵喊声,“找谁?”当这句话透过大门传来的时候,我和崔明伏都被震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妈的,这还是人吗?怎么声音这么响亮呢?这底气也太充足了啊! “额——”崔明伏清了清嗓子,估计也被这一声搞得有些震动,而正在此时,这朱红色的大门却缓缓打开了,一个年迈却精神矍铄地老人走了出来,鹤发童颜,看起来精神很好,这应该就是那高阳升了吧。 “你找谁?” 老头儿的语气下降了许多,但仍旧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压,搞得崔明伏又吞了好几口的唾液。 崔明伏反应还算是比较快,他赶紧作揖,“前辈您好,我是崔夏瑜的弟子崔明伏,家师之前和您是旧友,昨天也是跟您门下的土行孙……” 当这高老头听到了土行孙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猛地睁得老大,搞得崔明伏连连打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说错了,您的徒儿孙立,让我来找您的……. 我只想笑,听那崔明伏说,这土行孙,原本身材就是比较矮小,所以才会得到这样子的一个名号,而这老高头又仿佛比较忌讳别人说到这一点儿。 “哦,我说呢,嘴巴那么臭,原来你是那崔老屁的徒弟!”我有些怀疑这老高头是不是得了那甲亢,怎滴说话这么亢奋呢,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他还是需要大声地吼出来,我不由自主地就想堵住耳朵。 但没有想到那老崔头,竟然也有一个这么奇葩的外号。 “进来吧!”以为这个老头会比较难缠,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直直地叫我们进门来了。这一点还真的有些让人猜不透。 这间院子是典型的四合院。四合院,又称四合房, 是中国的一种传统合院式建筑,其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故名四合院。而且这个院子还是一个“一进房”即直直地呈现出一个“口”字行状。 那老高头走在前方,虎虎生风,而我和崔明伏跟在他的身后,他的院子里面十分干净清爽,无任何的花草树木,也没有任何的蛇虫鼠蚁,四月的山风按说已然比较温暖,但是当走到了这院落当中的时候,仍旧止不住浑身寒凉……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女子小蝶 听崔明伏说过,这老犊子因为喜欢养鬼,所以居所肯定和别个透着一些不同,想来也是因为那养鬼所导致的。 只是,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晓得这里有没有那鬼物,虽说我们现在有求于这高老犊子,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多多提防,毕竟他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正想着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正厅里面,正厅正对着大门,左右各有一间厢房,这是那最简单的四合院,就连这正房里面的家具布置也是相当简单. 只是在正房里面放置了一些必要的复古家具,高背椅子还有那中间的小茶几,其他的东西也寥寥无几。 这老犊子深居于此,没有想到过得日子也颇为简约,有那么一点儿隐居世外,超凡脱俗的意思。想来这“高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据崔明伏所说,这高阳升倘若当初不沉溺于这养鬼之术,不被逐出宗门的话,现在也定是那一宗掌门了。 “说吧,你们找我什么事情,是崔老屁让你们来的吗?”高阳升说着抓起了桌子上面放着的一个紫砂壶,拿到嘴边吸了一口,在嘴巴里面“咕嘟”一下,旋即一口啐到了那地板上,使得这地板上被荡起了一阵尘土。 崔明伏的脸色就在此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他的喉头翻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那个高老犊子倒是先开的口,“你说吧,什么事儿,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闲云野鹤,要说大忙呢,我也帮不上,成天就喜欢研究一些见不得天日的勾当。” 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地直接,嘴巴咬住了那紫砂壶的壶嘴儿,在“吧嗒吧嗒”地喝着茶水,时不时地往我俩身上瞟了一眼,只是…… 就在我的目光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刻,我的心当即震颤不已,这个家伙的眼神儿看起来竟然十分的犀利,倘若在深山当中隐匿久了,眼神儿肯定是较为清澈,带着一种出尘不染的感觉。 但是从刚刚的眼神儿里面,我怎么感觉到了一种权谋诡谲的感觉呢? “是这样子的,老高叔,是我这位小兄弟遇着点儿麻烦,我们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找您老赖帮忙!”崔明伏说着,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高老犊子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了我的身上,那两只眼睛目光犀利,如同猎隼一般从上到下,把我整个儿给看了一遍,看得我的心里面都有些发毛了。 此时,我竟然有些怀念老崔头那张脸,虽然老崔头打人也挺狠的,但是眼神起码比他和善不少。但这“猎隼”仍旧在看着我,我害怕他下一秒会不会跑过来直直地把我给吞下去。 “你就是韩小天!”他的嘴巴里面突然迸出了这么几个字,让我的浑身上下的毛孔都为之一振,这高阳升怎么会认识我呢?崔明伏不是说他隐居于此很久,都不与那外界接触的吗? 但我仍旧点着头,“前辈您好,我是!” 老犊子的眼睛里面的光芒登时扩大了一圈,问连忙问我到底什么事情?崔明伏有些呆呆地坐在一边,迷茫地看着老高头,刚刚丫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怎滴现在变得比那翻书还要快呢,别说他,我的心里面还直犯嘀咕。 “我和崔老屁还有你姥姥之前都是旧友,你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的心里面的总算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了,没有想到这个高阳升竟然和我的姥姥也算是一个旧相识,这下看来嘟嘟起码有希望了。 我从背包里面把嘟嘟的柳木小雕像给翻了出来,一把递到了那高阳升的手里面,但在叙述整个故事的过程当中,我把去小兴安岭的那些细节都给略去了。 只是说带着嘟嘟出去外面做事情的时候,遇到了一种十分难缠的厉鬼,嘟嘟为了救我,才无奈引来了天雷,自己却因此,被神罚灼伤,使得自己变成现在这模样。 “这就是你们宗门柳灵童子!”那高老犊子低呼一声,我点头,他的目光又移动到了在柳木雕像的胸前贴着的那个“镇魂聚灵符”上面了。 他的手指在那符纸上来回地摩挲着,眼睛里面却流动着那惊诧的光芒,忽然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张符纸,作势要把它撕下来,我看到这一幕,伸手拦住了他。 那高阳升抬头看我,眼睛里面如同猎隼一般的光芒又增大了一圈,“前辈,这张符箓很重要,这个雕像,我还是先收起来吧!” 崔明伏说这个老犊子自从那走火入魔之后,精神就一直不正常了,我看他刚刚那副模样,保不齐真的有可能把这张符箓一把撕掉,倘若那样子的话,嘟嘟定然立刻就魂飞魄散了。 上次的神罚对于他自身的毁灭力简直是太强大,对于外界的,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损伤,他都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哦,好……”高阳升笑了笑,旋即把那柳木雕像还到我的手中,“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今天时间有些迟了,明日晚间,我们来做一场法事,我帮助这小鬼重新聚灵,正好明天白天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顿时对着那高阳升千恩万谢,我的心里面也蛮高兴他居然如此简单地就同意了,但是仍旧有些隐隐地担心。 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那里不对劲,总之我看着面前这位鹤发童颜的高阳升,突然打从心眼儿里面有些不舒服。 “好,那我先去休息了,让我徒儿带你们也去休息……”高阳升说着站了起来,我和崔明伏一起向他行李,此时正厅就只剩下,我和崔明伏两人。 我在崔明伏的耳边把自己刚刚那些担心传达给崔明伏,崔明伏听到之后直说我疑神疑鬼,“他肯定奇怪啦,你说说看,整天和鬼物呆在一起,他能正常的了吗?” 崔明伏说着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韩小天,你就不要多想了,我看你自从嘟嘟出事之后,你都变得这么爱疑神疑鬼了,是不是护法没了,你就没安全感了。” 我叹了口气,想来也是,自从嘟嘟离开之后,我老是喜欢疑神疑鬼,这还真的是个事实,想来也是习惯了这个小鬼头的存在,每次遇到危急情况之时,都是他救我于危难当中,也真的让人十分的感激。 “或许吧……”淡淡地吐出了这三个字,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和崔明伏看向了那院子外,“哎呦妈哎!”崔明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此时我抬头看到一位身着火红长裙的女子慢慢地走到了屋子里面,对着我和崔明伏微微一笑,“二位好,我是高先生的弟子,我叫小蝶,我把二位的床铺整理好了,二位先跟我来,晚饭一会儿就好……” 我看着这个叫小蝶的女人,不置可否,她的身材当真超级火辣的那种,腰身纤细,臀部浑圆,胸部那起伏的线条,勾勒出两颗硕大饱满的“蜜桃”,引得崔明伏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咳嗽了一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是有些失态。 小蝶捂住了嘴巴,转身之际,在她的脖颈处,我看到了一个蝴蝶般的纹身。虽然她是一个性感撩人的尤物,但我仍旧对她没有丝毫的感觉,这种女人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浓郁的“风尘气”,想来也只是能够匹配上那“尤物”二字,但“尤物”终究是“物”,必定不可称之为“人”! 小蝶把我和崔明伏带到了左厢房,里面有两张单人床,只是上面确实换了一床比较干净的被褥,崔明伏全程紧紧地跟在那小蝶的身后,我草,这个家伙,体内的肾上腺激素肯定又升高了吧,下半身又开始占主导地位了。 “您二位可以先休息一下,晚饭一会儿就好!”小蝶说着,冲我和崔明伏微微颔首,走到门口的位置还冲我们回眸一笑,我看着小蝶的眼睫毛,仿佛就在此时也打了一个结,变成了一根手指,做出了那“勾引”的姿势。 “我草,当真是要人老命啊!”崔明伏“吧嗒”着嘴巴。 我哼了他一声,“行啦,咱们这次来是有正事的,不是让你来把妹泡妞的!” 崔明伏冷眼撇了我一眼,当即骂我迂腐,“韩小天,我告诉你,这种女的,我见得多了,刚刚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对我都是一种暗示,像你这种白痴,才没有看出来,赶明,我也教教你这其中的‘爱情摩斯密码’,这小蝶总结起来就四个字——骚气横流!” 我对他嗤之以鼻,但他说的对,我就是感觉不到刚刚那个女孩子哪里有暗示崔明伏了。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我慢慢地把嘟嘟的柳木雕像放好,想想明天要举行的法事,心中就有些激动,嘟嘟离开刚刚一周,但我给我的感觉却整整过了七年……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诡异祭祀 晚饭比较简单,但好在也别有风味,住在这山间,有些时候可以吃到许多当季的野菜。 可这个叫做小蝶的女孩子,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但或许她对我想来也是没有什么感觉,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跟那崔明伏眉来眼去。 我四处看了看,那高阳升没有来吃饭,不晓得去了哪里,原来“高人”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 “嘿嘿,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极品了!”晚饭后,崔明伏躺在了床上,不住地感叹着,我没有说话,仍旧坐在床上拿着嘟嘟的小雕像。 我仔细地看着,心里面仍旧是一阵地担心,也不知道明天的法事做的如何,嘟嘟会不会无恙归来。 “晚上哥们儿我要去会佳人!”崔明伏边说边拿起了一瓶香水,洒在了自己的周身,我扇了扇鼻子,突然来了如此浓郁的香味,让我的鼻腔忽然很不舒服。 我轻轻地摇着头,看着那边在精心打扮的崔明伏,“只希望你不要被佳人乱了心,勾了魂!” 崔明伏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假如再不成为“男人”的话,那命根子就直接可以进历史博物馆了,听到这个我拿起枕头丢向了他。 山中的夜晚,来的早,也静的厉害。只是九点刚刚到,就只能感受到山里面的一片静谧,耳朵里面充斥地都是山里面的虫鸣还有鸟叫,而此时,我的手机在我的枕头边响了起来,我以为会是小鱼儿,但她不是刚刚才打过电话吗? 抓起一看,是我老妈。和老娘寒暄了一会儿,突然信号变得十分不好,断断续续的,里面的声音也不是很真切,没一会儿,手机传来了那关机的声音,我有些郁闷地又重新把手机放回了枕头下面,再次躺好,准备睡觉。 不出我所料,崔明伏在晚上还是有动静,他慢慢地从被窝里面拱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野猫一般钻了出去,一下子溜进了对面的右厢房。 这大山里面的夜色简直是*静了,即使那左右厢房之间还隔着一个偌大的院落,但是里面传来的“嗯嗯啊啊”地男女双打的声音,我还是听得真切。 这个崔明伏啊,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的得手了。 想来这也完全可以理解,那女子一袭红衣,蜂腰翘臀,估计早都把那崔明伏给搅得有些*中烧。 干柴遇烈火,天雷勾地火,弄得我在这左厢房里面都浑身是火,只觉得十分炎热,想把衣服整个儿的脱了下来。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对面右厢房的门发出了轻轻的响声,紧接着我们房间的门也响了一声,崔明伏如同那畏畏缩缩的小鼠一般,“跐溜”一下钻进了被子里面。 我用被子蒙住了头,有些想笑,即使这家伙再是那采花高手,但仍旧有些做贼心虚吧。 没多久,崔明伏的鼾声传来,估计是搞乏了,也累了,我当真佩服的五体投,他这身子骨堪比那热力的“良导体”,竟然这么快地冷却下来。 我深吸了口气,估计现在时间有些晚了,手机又没了电以至于我也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间,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院子里面又传来了一声“吱嘎”地声音,搅得即将入梦的我当即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我心里面突发此疑问,从刚刚进到这个院落的时候,就觉得有些诡异,在深夜当中听到开门声,自然有些警惕! 想到此,我慢慢地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慢慢地溜到了窗户下,借着月光,看着窗外那一举一动。 门被打开之后,传来了一阵“嘚嘚嘚”地声音,我听得真切,这仿佛是那动物的蹄子与地面磕扣发出的声响,但是这声音杂乱没有规律。 我转动着眼珠,在夜色当中,这院子里面的一切都那么地清晰可见,此时,那正厅的房门已然大开,从那正厅当中竟然直直地走出了三只牲畜? 我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却是无疑,就是三只牲畜,分别是一头羊、一头猪还有一头小牛犊。 并且那羊也是刚刚出生的羔羊,猪也仅仅是个小猪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的心猛地收紧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些动物一举一动。 并且这三只牲畜,都直直地走到了院子中央,看这样子十分乖巧,身后也无人驱赶,只是那脚步极为生硬,仿佛是三只被抽了魂魄的牲畜走肉一般。 它们直直地走到了院子中央,慢慢地卧了下来,纹丝不动,仿佛是放在这院子里面的三尊雕像,我的天啦,现在这情况看起来也真的是太诡异了吧。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竟然是那高阳升!月光下,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短裤短褂,慢慢地走到了这院子中央,手中端着一个洁白的碗还有一把亮闪闪的匕首,我看的真切,另一只手竟然还拿着一沓黄表纸。 他这是要干什么呢?只见他走到了正在那院子中央卧着的这三只牲畜的身边,把那黄表纸放在一旁,拿起手中的刀子,一下子戳在了小羔羊的勃颈上。 那鲜血呼的一下汩汩流出,这老犊子就拿着碗去接,但是比较诡异的情况就是,这小羔羊被狠狠地被匕首戳了一下之后,竟然没有扭动身躯,而还是直直地卧在那边,任由那老犊子摆布。 而后高阳升又拿起了手中的碗还有匕首,对着那小猪还有小牛犊子如法炮制,小猪和小牛犊子的反应与那小羔羊的反应如出一辙,都呆呆不动,任由那老犊子拿起匕首把它们的脖子都扎的血管爆裂。 在老犊子把那小牛犊的脖颈血管扎破之后,几乎接了那满满一碗的血,而此时,这三只牲畜的身子硬邦邦地倒了下去,“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的心一紧,卧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老犊子此时又抓起了那根匕首,那尖锐的匕首尖儿此时还一滴滴地往下滴着那殷红色的血液。 他一把用那匕首把自己的手指刺破,血液从手指头的伤口里面滴落下来,滴滴落进了那小碗当中,几乎在碗上溅起了一滴滴的血花。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觉得他此时的做法,有些像是那“三牲酒礼”,仿佛是在搞着一种祭祀活动。 中国儒家的礼经记载很多关于祭祀的典制。《礼、中庸》:“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郊是祭天,社是祭地。 《又礼、王制》:“天子社稷皆太牢,诸侯社稷皆少牢。”牛羊豕三牲具备是太牢,只有羊豕无牛是少牢。古来的中国,有国家的天地之祭,宗庙之祭、诸侯之祭、乡里之祭、家庭之祭,祭天地、神明、祖先,所谓祭古代祭祀天地,以牛羊﹑猪三牲具备为太牢,以示尊崇之意。 若是这样子的话,看来这高阳升,现在还是在搞着一种比较正规的祭祀,但是他这是祭祀的谁呢? 想来也真的是让人十分奇怪。如此三牲酒礼之祭,也只有在祭三皇五帝的时候才会如此正规,但这个时辰,确实也并不是祭祀的时辰啊。 想到此,我又耐着性子往下看着,此时,那高阳升又把那黄表纸一一摊开,用他的手指蘸着刚刚从那三牲脖颈之上取出的还有从自己的指尖扎破的血液,开始在那黄表纸上画着条纹繁琐的符箓。 我登时被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个老犊子,当真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了,想必也是因为和这种鬼物呆的时间比较久了,自身不用言说,就会沾染了一些那鬼物的戾气。 那些符咒被他抛洒在空中竟然燃烧起来,缓缓地落于地面,开出了一朵朵幽兰的火花,哎呀我的妈啦,除了那黄大仙在姥姥坟引天火烧黄表纸是这样子的情况,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祭祀方式呢,这他妈的大晚上是在祭奠谁呢? 看到此,我赶紧急匆匆地钻到了床上,别的不说,这种偷窥当真有些不道德。 即使这家伙被人家正门宗派给赶了出来,但仍旧自己开宗立派了,想来这也是他们宗门内部的一张秘法,我断然不可以偷窥,若是被他发现的话,这犊子灭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吗? 就这么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无梦,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了。吃早饭的时候高阳升又不在,而那小蝶又忙着与那崔明伏眉来眼去的,我问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告诉我说,师父出去了,一早上就去山间采药去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吃饭,想到昨天晚上,高阳升搞的那场诡异的祭祀,我的心里面就一直在泛着嘀咕,妈的,那到底祭祀的是什么东西呢? 崔明伏倒是十分快活,也是,他只管着浅表的舒服,昨天那诡异的一幕,他仍旧没有看到,但这或许就是高阳升自创的一种秘法吧,不论如何,今天办完事之后,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此地绝非那久留之地…… 第一百四十章 四鬼通天 但是我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崔明伏,此时的他仍旧和对面的那个小蝶眉来眼去的,他当着是玩儿的嗨了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蝶,越看越觉得十分的犯恶心,觉得这个姑娘的心脏应该就是那一个蜂窝煤的形状——这心眼也太他妈的多了。 想到此,我没有丝毫的胃口,只是草草地扒了两口饭就走到了一边。 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这老高头才悠悠地走进门来。 看到这一幕,我那原本还悬在了半空中的心脏,此时才算是落到了肚子里面,这个老家伙,若要在此时翩然去“仙游”的话,那我看我们等到现在那也真的是白等了。也不晓得他是不是会讲信用。 崔明伏此时正在正厅里面对着那小蝶上下其手,而当他看到那高阳升走到了院子里面来的时候,那小蝶仿佛是被电到了似得,一下子从那崔明伏的腿上给弹了起来。 还好那高老犊子没有注意他们二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准备下,午夜时分进行法事,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到他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我的心里面总算是安定了,慢慢地走到了左厢房里面,从背包里面取出了嘟嘟的雕像,心里面仍旧有些小激动,但是想到昨天晚上我看到的那桩法事,在我的心里面也觉得有些不是很安定。 “这高老犊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崔明伏脸色扭曲,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一袭红裙在院子里面穿梭者的小蝶,一边闻着手指。 “好香,好香……”崔明伏贪婪地闻着,“全部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我扇了扇鼻子,坐到了一边,觉得崔明伏此时的样子,仿佛是在吸毒。 午夜时分,一轮峨眉月挂在天空,在四合院的院子里面,高阳升已然在那正厅的门口摆好了一个供桌,上面竟然还蒙着一个硕大的红布。 而院子的正中心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圆圈,而那个圆圈却是暗红色,在这夜色当中还悠悠地散发出一种暗暗的香气。“这到底是用什么画的呢?”我嘀咕着。 “吉时到,法事开始!”高阳升仍旧是一身白色的马褂长裤,在那正厅前的供桌上,他直直地供了四根香。 看着那悠悠地香气,我的心中一缩,果然是“聚灵法事”,嘟嘟虽然当初被祖师婆婆用秘法洗尽那浑身的戾气,封为“柳灵童子”,但究其本质,仍旧为那“小鬼”,所以在请香之时必须要“四柱”。 但众所周知,一般来说,若是拜神的话,大抵都是“三柱”,这便是那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神三鬼四龙六头。 具体说来,这就是自我国古代在老辈当中就形成了这种不成文的祭祀规定。在拜神的时候,任何祭祀物品都是以“三”来衡量的,要焚三炷香,磕三个头。 但是在上坟祭奠先人的时候,则大都以“四”来衡量,这种习俗没有出处,倘若细细究起来的话,也就是源自“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所以在拜鬼的时候,肯定要比拜神的时候多那么一层礼数,可是“龙六头”则是指,在拜龙王爷的时候,一定要完完整整地磕六个头,一个不能多,也一个不能少。 这其中的缘由则是因为六个头分别拜的是——东南西北四海龙王,上古北方水神共工还有天后海神妈祖。 等那高阳升,上完香之后,便悠悠地转过头来,雪白的胡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慢慢地浮动,我竟然看到了他的双眼里面吐露出一种愉悦的神色。 “把你们两个的法器都拿出来!”高阳升淡淡地说着,“一会儿给小鬼聚灵,你们两人的法器都是他比较惧怕的东西!” 虽说自从我第一天入“判官宗”的时候,这“判官笔”就再也没有离开我的身体,不管走到哪里,我都随身携带着,只是这个时候为了嘟嘟,我也不得不把它给取下来。 崔明伏也十分配合地把那“银铃法螺”从身上抽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他站在一边,仍旧对着那小蝶眉来眼去。 “你去站到院子里面的那个圆圈里面!”他指着院子里面那个深红的圆圈。 我有些不想走过去,心中竟然对于那个圆圈有着一种深深的抵触。 看到我有些犹豫,高阳升的脸色有些微怒了,“你在犹豫什么,不要耽误了吉时,让你走过去是因为这小鬼和你签订的有契约,他是你的护法仙童。”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他说的话还算是有道理,便抱着那嘟嘟的柳木小雕像,走到了圆圈里面,看着地下这个暗红色的圆圈,我的心里面又是一股恶心。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呢?怎么好好地一直都想要犯恶心呢? 这高阳升突然掐诀念咒,脑袋摇晃的厉害,在这院子里面竟然围着我转起了圈圈。 那白色的头发也被这快速震荡的脑袋给带动着,从那头皮的中分线,往两边不停地散开,这让他的头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正在发生着雪崩的雪山。 忽然他的眼睛张开了:“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行,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就这么几句话,他反反复复地念着。 旋即足下生风,竟然快步地朝着我移动过来了,他步履之快,竟然带着一股旋风,几乎快要把我的面皮给整的生疼,而就在此时,他来到我的面前,步履戛然而止,倒是把我给惊了一下,草,这怎么了,难不成高人做法事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高老犊子看着我,一抹狡黠的笑意从他的眼底悠悠地荡开了,我正在愕然,忽然看到了身后的崔明伏此时竟然一下子被那红衣小蝶给勒住了脖子。 而此时那高老犊子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却伸地笔直朝着我袭来,我定睛一看,那两指之间,还有一根银晃晃的针,反射着天上那皎洁的月光。 “卧槽……”我大叫一声,往后使劲一跳,他妈的,当我他妈是个傻逼吗?这他妈的叫做法事啊,这是实实在在的谋杀啊! 若是说着道行,我可能怎么着也不能称得上是这高老犊子的对手,但若是说体力还有弹跳能力,我还可以甩他几条街区。 这是毫不怀疑地,就因为——我比他年轻。而且还长了一条比较长的腿。 “还敢跑!”从那高老犊子的嘴巴里面突然传来了两声“嘿嘿”地笑声,“小子,你还算是比较激灵,但是你的兄弟可就不这么好运了……” 我看向了站在正厅门口的崔明伏,此时他正被那红衣小鞋用胳膊给勒住了脖子,在那女子的胳膊的禁锢下,此时他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也痛苦不已。 “救…….”他那被紧紧地箍住的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沙哑的鸣叫,我好奇怪这崔明伏怎么说也是一个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怎么会连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呢,而正在此时, 那高老犊子仿佛也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大笑着,“韩小天啊,要怪只能怪你这个朋友太好色,我只是让小蝶封住了他的穴道而已,他现在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你当我真要帮助你们啊,哈哈哈……” 这个高老犊子,此时,我只想一巴掌拍死他。我把嘟嘟的雕像塞到了我的衣服里面,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皮肉。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去,可是腰间此时空空如也。 “坏了,我的判官笔呢?”我惊呼一声,时才想起来,刚刚这老犊子已经骗着我把这判官笔放在了那供桌之上,可叹我就是那傻逼一个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才让他这么容易就得了手。 此时,我的心头有那么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而那老犊子却站在院落中央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秦凤翎精明了一辈子,也算的上是女中豪杰,怎么会有个这么废物的传人呢?你只当是我为什么要选在今晚做法事吗?你忘记自己是哪天出生了的吗?” 听到了这样子的一句话,我的脑子就在这个时候“嗡嗡嗡”地响了起来,妈的,我竟然忘记这一层了,那就是——今天明明就是我的生日。 此时,那午夜时分已过,已经是阴历三月初三,正巧就是我出生的日子——鬼节!传说这一天,鬼门大开,那阳间之人,很容易来到鬼市,也就是说,这一天是人周身的阳气最容易流失的日子。 虽然崔明伏此时站在了那四合院的正厅门口,脖子被那小蝶给死死地勒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但我仍旧坚定地认为,这高老犊子的目标,压根儿就不是那崔明伏,而是——我! “我快成了,我终于快要成了…….”这高阳升举起了双手,此时他放开了喉咙,歇斯底里地喊着,“为吾传唤,四鬼通天——” 这声音刚刚略过耳际,此时,这四合院的东南西北忽然震颤起来,并且那四个墙角的声响最大,仿佛震动都是从那四个方向发出的一样,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这四个墙角上忽然浮出了四个人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千钧一发 我浑身都震了一下,卧槽啊,这不是别个,这正是那“四鬼通天术”! 这个高老犊子,我几乎都快在心里面把他的八辈祖宗全部都给问候一遍。怎么连这么阴险的炼鬼之术都掌握了呢,怪不得他要被师门逐出,我看这都是轻的。 这“四鬼通天术”和那“五鬼运财术”虽说在其中的本质上,都是跟那“鬼物”有关系,但是两者之间却有那天壤之别。 其中的不同之处就是“五鬼运财术”的重点在“运财”两字上,而“四鬼通天术”却是在那“通天”二字上。 就像我们陆判宗的叛徒薛宝山一样,他当时所行的巫术就是那“五鬼运财术”,关键是在那运财二字。 “东魑、西魅、南魍、北魉”这四鬼,但是极其重要的就是那中间还必须有一个就是——中童子,这也是为什么薛宝山费尽心机地想要把嘟嘟给纳入囊中。 可是“四鬼通天术”的“通天”含义却相当的深厚,绝不是那肤浅之流。 据传,这“四鬼通天术”中的四鬼来自于那“战国四大名将”。 战国四大名将是指中国战国时代四位著名的将领。《千字文》中以“起翦颇牧,用军最精。宣威沙漠,驰誉丹青。”来形容这四位将领的功绩。 这四位将领分别为:秦国的白起,秦国的王翦,赵国的廉颇和赵国的李牧! 这四位名将在世之时由于忠心耿耿,位极人臣,刚正不阿,并且为自己的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死后入阴曹,也成为了镇守地狱的将领。 地狱分为四大类,分别是八寒地狱、八热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而在这四大类中又被进一步地细分为十八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十八层地狱。 传说那战国四名将死后,分别掌管这四大类地狱,通晓亡魂在人间的善恶,于是便成了那“四将通天”。 而这“四鬼通天”便是选取命数、生平甚至死亡时间都要合适的四鬼,加以秘法炼制,若成功,那绝对的是逆天之举。堪比在阴间的那四位阴将。 《陆判手卷》所载:若聚通天四鬼,则生灵哀,天下乱,勾魂索魄,偷龙转凤于千里之外,达官显贵,王侯将相,无可避之…… “哈哈哈……”那高阳升忽的从背后拿出了那四根如同肋骨一般的东西,在手中挥舞着,“秦凤翎啊,秦凤翎,你聪明一世,曾经还看我不起,现在怎么样,你唯一的传人还要被我给灭掉……哈哈哈……” 他的笑声刺耳,脸上出现了那种因为兴奋而十分扭曲的表情,我看的真切他的手中拿着的分明就是人的肋骨,只是被他当做玩物在手中戏耍着。 这老东西,难道在炼制这“通天四鬼”之时难道还杀人了吗? 养鬼之术,历史悠久,但是若想牢牢地驾驭鬼魂,则必须取其生前肉身上面的一个部件儿,成为诱导事物,而对于女鬼来说,则是去那右边的肋骨,对于男鬼来讲,去左侧肋骨。 敢情这老犊子当真是走火入魔,为了炼此邪术,难道还杀过人吗? 但是有一点,要想把这“四鬼”炼化的和那四大阴将一样,还必须要一样东西作为引子——阴官血灵! 我登时茅塞顿开,这个老犊子,摆明了就是要在今天晚上弄死我啊,我的身份是陆判传人,并且我的身上也怀有那陆判血脉。并且更重要的是今天是我生辰。 想到此,那老犊子看着我,目光当中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仿佛在欣赏着一盘珍馐。 “我呸!”崔明伏大叫着,他的脖子还是被那只性感的彩蝶给紧紧地箍在了胳膊里面,此时仍旧是动弹不得,“韩小天,你别管我,你赶紧走……要不然咱们都完蛋……”话虽这么说,但此时我若是自己先走把崔明伏留在这里的话,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高老犊子转身冲着那崔明伏的小腹就是一脚,“闭嘴!”崔明伏的脸上顿时如同猪肝的颜色。而那小蝶的胳膊又是一紧把他勒地直吐着舌头。 “说吧,你想怎么样?”虽然我明白此时我和崔明伏多半是要凶多吉少了,但我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的冷静,现在若是乱了阵脚,等待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高阳升笑了起来,“你是秦凤翎的徒弟,想来也是一个聪明人,我炼这四鬼,也这么多年了,我连一宗掌门的地位都能放弃,这个东西定然对我十分的重要,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必须要以你的魂魄还有血脉才可以让他们真真正正的成为那‘四大阴将’!”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暗自地吸了口凉气,这就是他的本意,那就是要我的命。 “你放屁……”崔明伏嘶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可那高阳升登时把手中的肋骨一下子塞到了崔明伏的嘴巴里面,用力地在崔明伏的嘴巴里面搅动了一下。 “哇——”这尖锐的肋骨登时把崔明伏搞得吐出了一大口的血,嘴巴里面的舌头还有口腔都被搅的稀巴烂,卧槽,这个高老犊子,看来他真的不是人了。 我看着崔明伏,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任何的战斗力,嗨看来他真的是被女人乱了心,勾了魂,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虽然他很讨厌,但我现在绝不可能丢下他自己走,这高老犊子此时慢慢地走向了我,两根手指仍旧死死地夹住了一根针,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那满满的得意,我却可以完全感受的到。 “你忍心看着你朋友因你而死吗?”他和蔼可亲地说着,双目当中竟然流露出了那种慈祥的神色,仿佛就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你忍心吗?你姥姥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他的声音十分亲切,我突然发现我的四肢都没有办法移动了,只是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任由这高阳升慢慢靠近。难不成我又被这老犊子给施了邪术吗? 崔明伏的脸在我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了,只是看到他那嘴角仍旧不停地在往下流淌着血水,“韩小天——韩小天——”他的喉咙被人死死地勒住了,隐隐中就可以听得他这么喊着我,但我他妈的就是动不了。 这高老犊子走到了我的面前,那根银白色的反射着头顶月光的针在我的眼前慢慢地闪烁着,终于它慢慢地触及到我的眉心,我知道下一秒,它定要整个儿扎进去,全部扎进去,墙角上那四个鬼头也叫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它们肯定闻到了那美味的食物…… “滚!”一声女子的娇呼传到了我的耳边,紧接着我的眼前银光一闪,那面前的高阳升就突然叫了一下,朝着一旁闪了过去,我立时就可以行动自如。 一双温暖而柔然的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我侧过头去,看到了崔明丽那姣好的容颜,“你没事吧!”她看着我,神色当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哪里来的野丫头!”高阳升大叫着,手中抛出了一根肋骨,但就听到“咔擦”一声脆响,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看这模样,我的心顿时一震。 崔明伏仿佛绝境逢生般地大叫着,“师父——”他声嘶力竭,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我眨了眨眼睛,此时周身可以行动自如了,我也看得真切,立在前方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当真是那老崔头无疑!此时,在心中又暗暗地升起了一股新的希望。 “崔老屁……”高阳升的声音几乎要发直了,对于这突降的崔明丽还有那老崔头,我和崔明伏也没有想到,崔明伏扶住了我,崔明伏仍旧在那小蝶控制之下。 “哼——”老崔头冷冷地哼了一声,“高老王八,你说你好歹也算是一个长辈,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出手伤我徒儿,我岂能饶恕你!” 老高头把头往后仰去,对着天空大笑着,“哈哈哈,崔老屁,这就要怪你这不争气的徒儿了,昨天夜里,他竟然溜进了我徒儿的房间,这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这个老高头竟然倒打一耙,原来昨天夜里,崔明伏去到了小蝶的房间竟然是他们师徒事先安排好的一处仙人跳,这个老犊子可当真狡猾,明明是他想阴我,炼制这四大阴将,只是没有想到,此时竟然这么说。 “我呸!高老王八,你说话讲点道理,谁不知道,你这个徒弟就是一辆大巴车啊,人尽可夫的玩意儿,你们这整个门派干的都是那男盗女娼的事情,你俩人给我徒弟在此做局,还‘放鸽子’,你当你自己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 老崔头说者,转头看着在这个四合院的墙角里面露出的鬼头。 或许是他明白此时没有办法再继续了,又或许他看到了老崔头在这里,若是真的要硬来的话,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于是他挥动着手中的肋骨,那些原本从墙角伸出的鬼头此时才算是隐匿了去。 “带上你这些废物都给我滚蛋!”高阳升撂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有你!”他伸出了手指,定定地指向了我,“你早晚会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寻秘法 回去的时候,崔明伏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老崔头和崔明丽坐在了车子的后座。一路无话,车子里面的气氛比较沉闷,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老崔头浑身上下的怒气。 崔明伏就只管看着车,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刚刚嘴巴被捅那一下子看那高老犊子也真的是卯足了力气,想来崔明伏的牙齿没有被捅掉那都算是好的了。 但是我的心里却在嘀咕着,走的时候我和崔明伏是把去哪里告诉崔明丽了,但看着情况,她十有**就是跟老崔头说我们为什么去那里了,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一起去东北寻找钱辉的事情,多半也真的是瞒不住了,草,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我看今晚我和崔明伏确定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我望着那微亮的天色,觉得内心满是凄凉。 “啪!”仙祐堂屋子里面的灯被老崔头使劲地摁开了,这突如其来的灯光照的我们三人的身形均是一颤,果不其然,这老崔头当真是十分生气,身子都不住地抖动起来。 “明丽过来,我知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老崔头说着冲着崔明丽摆着手。 崔明丽目光复杂地看了我和崔明伏一眼,依言走到了那老崔头的身后,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我们都感觉到了两个字——绝望! 老崔头身形抖动的厉害,那条条皱纹在脸上都颤抖了起来,就仿佛是一条条在那龟裂的土地上面拼命扭动的蚯蚓一般,看来等到我们的肯定是那狂风暴雨。 老崔头一把把鞋子从自己的脚上脱了下来,我看的清楚,他穿的是那千层底的布鞋,忽然一阵飓风夹带着那强烈的脚臭味儿冲着我和崔明伏的面门而来。 “兔崽子,兔崽子……”这老崔头打人可真是相当狠,这一下下交错地甩到了我和崔明伏的脸上,那脚臭味一股股地扑到了我们的鼻腔当中,我忽然理解了崔明伏的那句话——老崔头的袜子脱下来就可以当蚊香使! 我和崔明伏并排站着,那鞋子在我的左脸和崔明伏的右脸之间来回地穿梭,对着我们这两半脸“左拥右抱”,我甚至都想跟崔明伏换换位置,起码保证嘴巴不会被这老崔头拿鞋抽成了歪向一侧的情形。 “兔崽子,兔崽子……”老崔头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阶梯,照着我和崔明伏的头顶各自使劲地来了一下,这算是“封顶”了,才把鞋子丢在了地上,慢慢地穿上。“你们两个翅膀硬了是不是,让你们好好看店,把我话当放屁了是不是?” 老崔头的声如洪钟,搞得我和崔明伏都来了一个大激灵,崔明伏微微地咳嗽了一下,喉头动了动,看着他那血液干涸的嘴角还有右边那高高地肿起来的脸颊,我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老崔头一把揪起了崔明伏的耳朵,“你说,你带着小天去高老王八那里做什么呢?”说到最后一个字,他突然加重了一下手劲儿,搞得崔明伏疼得“呼呼”直叫,但老崔头仍旧还是紧紧地揪着,“你赶紧说,明丽来这边就是代表我,你们出去干嘛都不跟她说一下,还有没有把我给放在了眼里……” 听到这句话,我稍稍放下了心,看来崔明丽也并没有把我和崔明伏为什么去找高老王八的原因给说出来了,而刚刚在高阳升那边,老崔头碍于面子也没有问,而高阳升因为做贼心虚也略去了这一层。 崔明伏连连点头,面部扭曲地仿佛是一条正在拧干的毛巾,“师父,我错了,我只是看上了高老王八的女徒弟,我想过去提亲啊,我求求您,别打了……” 我听到心中甚是感动,崔明伏这是在帮助我背黑锅啊! 老崔头听到这句话照着崔明伏的脸上又是一声响亮的巴掌,“没出息!我说你看上谁不好,就看上高老王八家的了,我呸,也不看看他们家都是些个什么货色,男盗女娼……”说着伸出食指,照着那崔明伏的太阳穴上就是一指头,“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带你小子入门的时候没给你净身!” 崔明伏鼻子皱了皱,我看到崔明丽用手掩口,我也“哼哼”一下笑出声,但谁料到这下子老鼻子的目光又转移到我的身上了。 “你笑什么,笑什么?”老鼻子挑起眉毛,“我还没说你呢,他不争气,你也就跟着不争气!” 老崔头说着照着我的后脑勺儿使劲地来了一下,我猛地往前栽去,这老鼻子打人可真是厉害。 “你们俩,今天给我跪到在这大厅里面一晚上,不许动!”老崔头双目将要喷火。我和崔明伏害怕又要挨揍,便走到了大厅里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崔头骂骂咧咧,站在我们身边了一会儿,只要我和崔明伏打个瞌睡,头上就立刻会挨了一记爆锤。 搞得我俩也是战战兢兢地跪着,老崔头巡视了一会儿,照着崔明伏的后脖颈子使劲地一抓,崔明伏大叫一声,我和他同时转头,老崔头的手中握着的就是一枚亮闪闪的银针。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都被人封住穴位了!”崔明伏看着那枚银针,终于还是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老催投终于在那天光大亮的时候,转身走出了仙祐堂的大门,走之前还叮嘱崔明丽,要好好地看着我和崔明伏,如果我们两个再不听管教的话,立刻给他打电话。 崔明丽点头答应,老崔头又骂了我们几句,这才转身走出了仙祐堂。 崔明伏扬起了脖子,转头往堂口大门的方向看着,崔明丽咳嗽了一下,他立刻把头转了过来,那肿胀的脸颊,仿佛是一块酵母没有撒均匀的发面团,看着崔明丽在“嘿嘿”地傻笑,此时我的膝盖跪的也没有知觉了,只想立刻瘫倒在地。 崔明丽叹了口气,“好了,别跪了,师父走了,你们也起来吧!”我和崔明伏相互扶持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崔明伏对崔明丽表示着深切地感谢,崔明丽拿来了扫帚,打扫着法堂里面的卫生。 他听到了这溢美之词,只是淡淡地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师父听说你们去找那高阳升,就觉得一定要去找你们,说那个姓高的不是好人!”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把头靠在了沙发后背上,屋子里面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我觉得嘟嘟的生命都在此时,进入了一个倒计时,而我却仍旧没有一点进展,这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但若是过去,就在弹指一瞬间。 崔明伏在安慰着我,说没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这次大难不死,就是老天给咱们了希望,你放心吧,咱们肯定可以找到那秘法。 我烦躁地搔了搔头发说,哪有这么容易,那当那秘法都是大白菜啊,遍地开花,就说这次,咱不就差点儿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崔明丽在拿着抹布擦拭着法堂里面的家具,听到我们的谈话,她回过头来,“我记得你不是认识一位老婆婆吗?就是那个黑苗蛊婆……”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抬起头和崔明丽结结实实地对视在一起!崔明丽接着说,“其实,还可以去问问她,毕竟她这么大年龄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劲地抱住了她,“你太聪明了,太聪明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说着我一把放开了崔明丽推开玻璃门就朝着王哥家跑了过去,或许嘟嘟的事情搞得我太焦虑了,我竟然把桑林婆婆都给忘记了,不知道她是否懂得这养鬼之术,但想来也比较靠谱吧。 在王哥家中,我见到了桑林婆婆,王哥一直盯着我的脸颊发呆,王嫂子则推他出了门,我把嘟嘟的雕像拿到了桑林婆婆的面前,她那枯竹枝一般的手接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 “小天,这个我估计解不了!”桑林婆婆的语气满是落寞,搞得我也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桑林婆婆拍了拍我的肩膀,“嘟嘟这是引得天雷神罚,搞得自己魂飞魄散,我们湘西虽然邪术横行,但也是有主有次,主为赶尸、蛊术还有落花洞女,但也有一些人是养鬼之流,可那终究都是小打小闹之辈,终究成不了气候的。”听到她这么说,我深深地叹息,看着手中的雕像登时有些心灰意冷。 “可是——”桑林婆婆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也立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冲我微微一笑,“虽说我解不了,但是我有一个姐妹,同为黑苗桑林支脉,只是在年轻时冤家云南,你也知道那滇南地区,最有名的就是痋术和降头,我姐妹嫁的那人便是一个养鬼之流,还在这方面颇有建树!” 听到这里,我的心头犹如那一抹阳光缓缓地流淌而过,桑林婆婆微笑着继续说,“但是十几年前,他们全家迁到泰国,不过我们也没有因此断了联系,我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第一百四十三章 飞往泰国 桑林婆婆说着,站了起来,给我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数字。 她微笑着看着我,“小天啊,我那朋友虽然是我们黑苗桑林支脉,但她却没有传承蛊毒衣钵,只是嫁了一个滇南的养鬼之人,但还算是齐全,生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儿子在成年之后出家修行,自觉与佛有缘便自此皈依佛门了,但也算是传其丈夫的衣钵,度化横死的孩童成为古曼童,是一位在当地颇有威望的龙婆!” “龙婆?”听到了这个称呼我吃了一惊,“他不是个男人吗?怎么称为‘婆’?”话说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想那泰国人妖如此盛行,看来万事万物在那泰国都是雌雄难辨的吧。 桑林婆婆听到我说出了这句话微笑着解释道:龙婆是泰国对圣僧的尊称。发音中的“龙”是有公众的、国家的意思,发音“婆”是父亲、长辈的意思。 一般三十岁到六十岁的僧人,可以叫龙婆什么,后面加自己的名字,六十岁往上的叫“龙普”。泰国北部叫“古巴”,跟龙婆是一个意思。而皇家册封的称号则被称为是“周冠”、“崇迪”、“山卡拉”。 听到这里,我茅塞顿开!桑林婆婆还叮嘱我这个纸上是她当年闺中密友的外孙,也就是龙婆外甥的电话号码,据说这孩子现在在泰国从事橡胶行业,每年做进出口贸易也赚不少的钱,她会先打一个电话,让我们去到之后由这个男孩子来接待我们。 我看着纸张上面那行数字旁边的名字,有些生涩地念出了,“坤……乍猜!” 从桑林婆婆这里,我得到了这个途径,不亚于让自己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回去之后便跟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说了一下,崔明伏听到之后登时喜上眉梢,不顾自己肿的像发糕一般的脸,站在一旁开心地大笑着。 “天儿,咱们还等什么啊,还是嘟嘟要紧啊,这样子,咱们一起去,我这就去订票!老鼻子昨天晚上刚刚回来,得有一阵子不杀回马枪了!”崔明伏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去打着电话。 其实我和崔明丽心中都明白,崔明伏这么地情绪这么火热,断然不是因为在乎嘟嘟,而是另有原因。 泰国自古以来就是“微笑之国”,传闻当中的泰妹长得是美若天仙,还温情脉脉,那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开放的国度。 “好好好,三张机票,对,明天一早的,是是是,都是头等舱,去到曼谷的素那万普国际机场,对对对……”我看着崔明伏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此时,他的下半身或许又占了主导地位,看来昨天老鼻子那一通儿飞鞋我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但是或许他已经被打出了一副铜皮铁骨,所以也就丝毫不在意。 但不管怎么说,我确实也要明天动身了,虽然这脸上还挂着彩,但嘟嘟的事情却刻不容缓,崔明伏此时挂了电话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和崔明丽。 “搞定,明天咱们一起飞往那‘微笑国度’,共同体味那‘风土’……”说到此,崔明伏猥琐地一笑,挑了一下眉毛,“人情……”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崔明丽使劲地把他的手推到了一边。 中午的时候,我按照纸上的号码拨打了那“坤乍猜”的电话,正在想着怎么沟通呢,可谁知那边的“坤乍猜”竟然会说汉语,虽说并不是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很浓重的我国南方的口音。 在电话里面,我们的沟通还算是顺畅,可以感受得到,这个“坤乍猜”还算是一个比较豪爽之人,我把航班号告知了他。 他在电话里面满口答应,“桑林婆婆也和我舅舅联系过了,您放心吧,明天下午,我会准时去素万那普机场接您!” 听这句话的意思,他舅舅,也就是那位高僧龙婆看来也不在曼谷那边啊,也怪我刚刚只顾高兴了,并没有询问桑林婆婆,这坤乍猜舅舅的具体地址。不过我倒是随口为了这坤乍猜一句。 “哦,他不在曼谷居住,他在芭提雅,不过我明天也正好要去芭提雅,所以也恰好有时间去接您!”听到这句话,我安心了好多,挂完电话之后,崔明伏听到了我们要去芭提雅我看他开心的恨不得那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 连忙说去芭提雅最好了,那可是“东方夏威夷”啊!我想此时,在他的脑海里面,肯定充满的就是那古铜色的长腿,还有那浑圆的臀部。 而此时,一位头发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的女人站在了我们“仙祐堂”的门口,冲着崔明伏使劲的摇晃着手臂,她的胸前颇为有料,手臂摇动的时候,带动着胸前一阵波涛翻涌,崔明伏看到之后便开心地走到了屋子外面,和那女人勾肩搭背地走到了一边。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崔明伏把此次的芭提雅之行真的当成了一次“撩妹自由行”了。可叹我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但我却没有丝毫玩耍之心。 只是想着嘟嘟的事情,还有上次去那高阳升那边,心中已然有了那心结,可叹这次前去,不晓得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自然有些心事重重。 “来!”听到了崔明丽的声音,我转过脸,看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还卧着一个荷包蛋,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崔明丽,又看了看那碗面。 崔明丽抿了抿嘴巴,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你吃吧,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震荡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那碗卧着鸡蛋的长寿面,登时楞在了当下…… 4月17日,在我刚刚过完21岁生日的第二天的下午三点钟,中国南航的一架飞机准时地降落于泰国曼谷的素万那普国际机场! 从那机场大门走出来,鼻腔里面灌满的是那东南亚特有的燥热潮湿的空气,搞得肺部在此时十分不适应,甚至胃部翻滚有些想要呕吐的感觉。 也或者是刚刚在过那泰国海关的时候,人数众多,人种也繁杂,而我们又挤在了那一群印度阿三的身后,闻了好一会儿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咖喱味! 走出机场,在接机处,我老远就看到了一块高举的牌子上面写着——韩小天三个大字,遂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那人面前。 只见举牌子的是一位年轻人,皮肤黝黑,但不可否认,他还是比较帅的,浓眉大眼,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貌似,他还有一些外国血统,嘴巴咧开,那两排白牙,在肤色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萨瓦迪卡!”他干净利落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笑容和善,“请问你是韩小天吗?”他看着我,那深邃的眸子里面满是询问的意思。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边的崔明伏便也双手合十,“刷你滴卡——”说完之后,捂住了嘴巴,站在一边又嘿嘿地笑着,搞得面前的男子莫名其妙。 我瞪了崔明伏一眼,转脸向着那男子行礼,“您好,我是韩小天,请问您是坤乍猜?” 男子点了点头,“是的,请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芭提雅!”说着便带着我们走向了那停车场。 看的出来这坤乍猜是一位十分健谈之人,崔明伏的两只眼睛四处瞅着,不时有着一两个身形肥硕的欧美女人从身边走过,他嘀咕了一句,“有料是有料,就是下垂了!”搞得崔明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加快脚步走到了前面。 “来,就是这辆,上车了!”走到了一辆丰田商务的车边,坤乍猜打开车门,帮助我们把行李放在了后备箱。 车子启动,慢慢地开出了素那万普机场,我看着这个在阳光当中的“微笑国度”的首都,不知为何,这曼谷竟然还比不上省城的繁华程度。 在曼谷,不见得有多少高楼大厦,倒是低矮的房子却有很多,并且寺庙遍地都是,这密集程度倒和我们省城地摊有些类似。 “那个榨菜啊…...”崔明伏喊出这句话,正在开车的坤乍猜应了一声。 我和崔明丽登时白了眼崔明伏,卧槽,这个家伙,人家的名字分明分明叫“坤乍猜”,他可倒好!直接喊人“榨菜”,但或许口音差异,这坤乍猜也没有听出其中的猫腻,这下子崔明伏可算是得了意,捂嘴偷笑。 “我说你们那芭提雅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崔明伏问着。 说到这个坤乍猜也兴奋了起来,跟崔明伏讲起了芭提雅的一些事情。 “你知道芭提雅为什么要称之为‘东方夏威夷’吗?”坤乍猜得意地扬起眉毛。崔明伏摇了摇头。 坤乍猜笑着说,那是因为在芭提雅,外国人比当地人都多!老外只要来到芭提雅,首先要做的就是三件事,第一,先租个房子;第二,再租一辆摩托车;最重要的就是第三了…….说到这里,坤乍猜停顿了一下,这倒是勾起了崔明伏足够的好奇心,连忙问第三是什么。 坤乍猜嘿嘿一笑,“第三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租个泰妹当老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前往芭提雅 这句话登时勾起了那崔明伏的兴趣,他的脊柱猛地停止了起来,全然忘记了此时他一侧的脸颊仍旧万紫千红一片,脸上此刻还扣着一只巨大的墨镜! 那坤乍猜此时也说得比较起劲,或许是此时上了高速,路两边的风景也有些比较枯燥,而此时有人和他说话,才可以让他精神抖擞。 “在芭提雅的女孩子,如果长得白净高瘦的,一般是做不到那外国人的生意的,必须是黑黑矮胖的,这样子的品种白人没有见过,所以才喜欢!”坤乍猜说着“嘿嘿”地笑着,这句话可把那崔明伏也给逗乐了,两个人越说越起劲。 坤乍猜还说芭提雅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在那里,可以看到世界顶级的夜场秀,还有顶级的人妖表演,就在那东方公主号游轮上面,可以带我们去见识下。 那些雌雄难辨的“海上西施”,那简直比仙女还要漂亮,给几十泰铢,你就可以上下其手,还可以合影一张! 还有芭提雅著名的“步行街”,里面不仅有泰妹,还融合了世界各地的精华,其中有一家的女孩,长得简直就跟那美国影星妮可.基德曼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似的,是那“步行街”的镇街之宝。 听到这些,崔明伏的嘴角涎液横流,胸肌也激动地一抖一抖,看着架势,我看他是想把那“芭提雅”整个儿都装在裤裆里面。 崔明丽把头转到了一边,或许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无聊,干脆把头靠在了窗户上闭上了眼睛。 坤乍猜或许从内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崔明丽的反应,立刻话锋一转,“其实,芭提雅也是一个适合女孩子去的地方,那边的阳光和海滩可是整个东南亚最美丽的,还可以去玩一些其他的海上项目……” 在说话间,我们下了高速公路,走上了一条普通道路,忽然看到了窗外有一群行脚僧人。 他们披着袈裟,行走在道路上,我突然发现,他们竟然都没有穿鞋子,并且人人的手中都抱着一个钵,还都统一地抱在了肚子上面。 看到这一幕,那坤乍猜登时把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等我一下!”说完之后,便下车走到了这群行脚僧的身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几张泰铢,双手放在了那为首的行脚僧人的钵当中。 放完之后,蹲了下来,双手合十,冲着那行脚僧们进行行李。等到那群行脚僧离开,这坤乍猜才上车来。 “哎?榨菜,你刚刚是……”崔明伏询问着。 坤乍猜点了点头,慢慢地说着,在他们泰国有个风俗,男子只要是到一定年纪之后,一定要去寺庙做一阵子和尚,时间以一周为最低,若是在寺庙当中自己感觉与佛有缘的话,那么便可以出家,一生留于寺院当中。 想还俗的话,也可以还俗,但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不去的话,男孩子以后便会被瞧不起,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崔明伏听到之后连连摇头,“那刚刚你已经施舍钱财了,怎么还要再蹲下给他们行礼呢?” 坤乍猜听到之后表情严肃,“我拜的并不是那个僧侣,而是他们身上的袈裟!我们家族的男人都去寺庙当过和尚,就我当的时间最短为一个月,我的舅舅,就是在去了寺庙之后,自觉与佛祖有缘,便一直留在寺庙中,成了一位受人敬仰的龙婆!” 听完之后,我茅塞顿开,崔明丽脸上的表情也稍稍有些缓和。 与我国不同的是,泰国信仰的为“小乘佛教”,而我国信仰的为“大乘佛教”。 佛教发展于印度,阿育王时代派遣多位法师向各地和国外传播发展,逐渐在各地形成了不同部派。 按照流传线路来看,基本可分两个方向。古印度大陆的各个部派,向北方流传的,陆路的经过中亚细传到中国内地,或海路从印度南方传到中国的南方再传往中原一带,形成汉传佛教,晚些传入西藏地区成为藏传佛教。以上为北传佛教。 另一个部派是分别说系的铜碟部,传到斯里兰卡,然后再传到东南亚的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及中国云南傣族等地区,属于南传佛教。 小乘佛教与大乘佛教同期传入中国,中国开始有大量由梵文译作中文的佛经,当中以安世高译出大量小乘佛经。这些佛经为魏晋南北朝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有著重要的影响。 但不久小乘佛教各派在中国即衰落。而大乘佛教在中国却获得了辉煌的实践与发展,隋唐时代中国已取代印度成为世界佛教的中心。 究其本质,两者根本意义上的区别就是小乘偏于自度,大乘不仅自度而且还要度人。 车子飞驰,泰国的高速路或者普通的道路都一点儿也不拥堵,忽而天色发暗,竟然兀自的下起雨来,这天气变得有些奇怪,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但坤乍猜却说,这在泰国是很正常的现象,要不了多久这雨就会停的。 我看了看手机,泰国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车子已然进去了芭提雅,但是此时的街上人流却不多,只有寥寥数个。街道两边的店铺却也没有开多少。 “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白天的时候,几乎很少人来,但是到了晚上,这里就会变成了不夜城,这里的夜生活十分丰富,你们晚上不要被吵得睡不着觉就行了!”他说着冲着我们眨了眨眼睛。 此时车子路过了一片沙滩,海岸线上,还种着不少的椰子树,只是这些椰子树却长得歪歪扭扭的,其貌不扬,但却又不像天生的品种,崔明伏便随口问了一句,“这些椰子树是被台风搞成这样子的吗?” 坤乍猜摇了摇头,似笑非笑,“还真不是什么台风,而是这里的暗鸡。”听到这句话,连崔明伏的脸上都浮出一种复杂的表情,这芭提雅若说是男人的天堂,还真不如说是男人的保健药! 车子停在了一处寺庙处,这是一处不算大的寺庙,但是香火却颇为旺盛,泰国寺庙无论大小,均是那金鼎琉璃瓦,走进庙来,看到各个神殿里面供奉的各种佛像还有神像,和我们国内的寺庙都大同小异,但毕竟有“大乘”与“小乘”之别,所以仍旧不能多语。 坤乍猜和庙中其中一位年长僧人用泰语交谈,听着这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我们自是听不懂分毫,崔明伏擦着额头上面的汗滴。 转眼看着这个寺院,此时,我忽然发现,在这寺院当中穿行的不单单有这些个僧人,还有一些衣着破旧的乞丐,也同样的于此间穿行,甚至还有一些僧人在教小朋友读书。 等到那坤乍猜转过头来的时候,却有些沮丧地告诉我们他舅舅也就是颂恩龙婆,前几天有事情,去了那清莱府讲经,得过两天才可以回来,听到这句话,我有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看来嘟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仍旧是解决不了。 崔明伏听到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不要泄气,说既然来了,可以趁机玩一下,要不然这不就白出一趟国了吗? 坤乍猜带着我们在寺庙里面整个转转,这里的除了大殿之外,还有其他的偏殿,供奉着别的神仙,最后面便是那僧人睡觉的地方,而那颂恩龙婆的房间是一栋独院,那位年老的僧人说,这是因为颂恩龙婆喜欢安静。 坤乍猜和那年老僧人告了别,这才慢慢地走出了院子,但是坐上车之后,坤乍猜说是先把我们送到酒店,就在此时,他正色道:“在泰国,寺庙可以看,但不可以乱拜!”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却有些不乐意,说我们从那东土大唐而来,就是带着两国人民文化交流的使命,怎么可以不让我们拜呢! 听到他这句话,这坤乍猜的神色更加严肃道:泰国寺庙超过三万座,庙又有分阴庙与阳庙,如果不知情拜到阴庙,就会被下降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呀!你们初来乍到,压根儿不晓得庙里面供奉的是谁,所以还是最好不要拜!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倒是吞了吞口水,而那坤乍猜便慢慢地开着车,送我们来到了一处海边的别墅酒店,帮我们开好房间,房费也不算贵。 听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的老爹开的,差不多一个晚上也就合算人民币200多块,又临近海边,这里的环境也不错,酒店楼下是一汪深蓝色的游泳池,在泳池边上还种着那美丽的鸡蛋花,如此好的环境,这价格还算是比较划算。 “你们先放下行李,我等你们下来,带着你们去感受下芭提雅的夜生活!”坤乍猜听着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地笑容,崔明丽冷着脸说她就不去了。 坤乍猜有些不解,“可是你还没有吃晚饭啊!” 崔明丽拉起了自己的箱子,“没事,我还有泡面!”说着便不理我和崔明伏径自上楼去了,崔明伏冲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那坤乍猜的肩膀,“榨菜啊,你别介意,她就是这脾气。” 但是坤乍猜却看着崔明丽的背影发着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中国女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四面佛 崔明丽当真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崔明伏摇着头,“任由她去吧,反正有泡面,也饿不死她,这丫头,当真是被老鼻子宠坏了!” 我和崔明伏跟着那坤乍猜在海边的小店里面吃了当地正宗的海鲜,还吃了那泰皇炒饭,又要了一打啤酒。 别说,泰皇炒饭也真的是好吃,或许这一整天下来,我也没有吃多少饭,肚子里面仍旧比较空虚,又加了一份,虾子和黑胡椒螃蟹也是吃了不少。 海边的风吹了过来,芭提雅的夜还是比较清凉,不时有那老外搂着泰妹从身边经过。 我们看的真切,每个白人的身边当真多数是那皮肤暗黑,身材矮胖的泰妹,这就是坤乍猜所说的“物以稀为贵”,老外看惯了那些身形颀长,皮肤白皙的大洋马,来到这芭提雅就是想换换口味,尝尝本地的特色。 “来,榨菜,小天儿,干杯!”崔明伏说着举起了啤酒瓶,而此时,我的眉头一皱。 听到这“榨菜”二字,就觉得崔明伏想把这坤乍猜就着酒吞下去,但是坤乍猜却仿佛没有丝毫的感觉,仍旧举起酒杯,笑嘻嘻地和崔明伏干杯。 而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我们三人同时回头,看到了一男一女在路上撕扯,言语也相当激烈,其中那女的看似是泰国人,不过长得白皙秀美,身材也高挑。 我当真没有想到,如此容颜较好的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异样,就仿佛是一只正在“嘎嘎嘎”叫着的鸭子,妈的,公鸭嗓。 男人看起来好像来自于欧美,人高马大,两个人不晓得为何在路上撕扯,只是或许语言不通,吵架也费劲,男人说的是英语,而女的说的仿佛是泰语!这样子吵来吵去,没有丝毫进展。 “喂,你们看这个是女的还是男的……”坤乍猜伸手指着在街道上和那欧美男人撕扯的“女人”!此时,坤乍猜的脸上已然是飘来了两朵红云。 崔明伏拍了一下大腿,“当然是女的喽,你看看那胸,再看看那屁股,绝对的尤物,标准的‘s’型!”我看着那女人,她的面部白皙,仿佛是混血儿,真是好看,若不是扯着嗓子大喊,不和那个白人男子撕扯,绝对是个女神。 可谁知那坤乍猜却摇了摇食指,“错,你们都错,他是个男的,或者说是人妖!”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楞在了当下,如此尤物,是的男的? 但看这坤乍猜也当真是喝醉了,我的目光凝结在那女人的脖颈处,那里光滑异常,没有任何的凸起,没有喉结,怎么可能是男人呢? 崔明伏说着推了一下坤乍猜的脑袋,“兄弟,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喝高了,我看你该吃榨菜了!”坤乍猜笑而不语,只是定定看着在街边撕扯的那一对男女。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双方吵架的语言不通,便干脆又动起了手,“付钱啊,付钱啊……”竟然说出了中文,当真让人大跌眼镜儿。 而此时,那个白人男子也停止了英语谩骂,“我去你娘的——”他竟然也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只是没想到骂人这么流畅,“我要的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不是要唱‘*花’——” 听到这男子这么说,崔明伏的嘴巴里面“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啤酒,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他妈的还真是人妖啊! “啊哈哈哈哈……”这坤乍猜此时也大笑了起来,而不知何时,从周遭竟然蹿出许多的黝黑大汉,照着那白人男子就是一阵猛k,男子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身形魁梧,但仍旧被打倒在地。他一直用胳膊护着头部! 最后,那个白人男子认怂了,主动把钱交给了那大汉,最后那女子摇曳生姿地离开,冲着那白人男子还使劲地啐了一口,目光当中满是那鄙夷的神色! 卧槽,原本只是语言不通的两个人,怎么最后竟然用中文对骂起来了呢? 坤乍猜笑着说,在芭提雅,有些时候中文比那英文流通的还要广泛,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英语,但是大多数却会中文。 “这些都是什么人呢?”我好奇地问着,我看到了那些人的胳膊上都一个相同的纹身,是一个大象头,还是一个比较奇特的大象头。 “是四面佛!”坤乍猜喝了口啤酒,吐了口烟圈,“他是这一带最有势力的黑社会组织,手下的打手、暗鸡还有毒贩子,赌场多的是,在这里行走,要记得,一定要避开这些人,否则会惹上很大的麻烦!不过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们的赌场!” 崔明伏和我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丝畏惧,此时的他,不再有把整个芭提雅都装在裤裆里面的壮志豪情了,倒显得面部有些担忧的神色,想来也是害怕自己会像刚刚那个不想唱“*花”的白人一样,在这大街上被人照死的猛尅一顿,而且招招致命! 看来这个黑帮的势力还当真是蛮大的,你且听他这名字——四面佛。 四面佛原是印度教、婆罗门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梵天,是创造宇宙之神,梵文字母的创制者。在东南亚,特别是泰国被认为是法力无边,掌握人间荣华富贵之神。据传这四面佛是泰国香火最旺的佛像之一。 对信奉佛教的人来说,到曼谷来不拜四面佛,就如入庙不拜神一样,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 可见这个“四面佛”组织的当真势力强大,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地步,敢叫自己如此响亮的名号,都不怕自己福浅背不起来吗? 但是不一会儿,崔明伏就把刚刚的事情跑到脑后了,站起身之后,坤乍猜问先去哪里,崔明伏倒是答应的十分响亮:“步行街!” 我使劲地骂了他一句,“你拉倒吧你,你只要去了那个地方,以后就不要住我们家了,那些个女人简直就是世界级的收费公共厕所!” 崔明伏想了想,或许觉得我说的还真的是这么个理儿,想来芭提雅的环境这么复杂,流动人种又比较繁多,搞不好再整出个什么奇形怪状的病出来,弄得自己浑身生大疮,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那要不咱们就去赌场先看看吧,你说不是还有的那个什么夜场秀吗?”崔明伏仍旧显得兴致勃勃,但是我针对于这两个地方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就只想回酒店睡觉。 但崔明伏这家伙,却拉着我的胳膊,丝毫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还威胁我说,只要我敢离开,他一准儿把这事儿通给小鱼儿,就说我来芭提雅泡妞来了,看我怎么办?我狠狠地瞪着他,交友不慎,得此损友,堪比落入十八层地狱。 无奈,我只有走到那门外,给小鱼儿先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还好小鱼儿没有怀疑,我也就在电话里面嘱咐她赶紧睡觉。 跟着那坤乍猜往前走着,路过了街边的一处处的露天酒吧,还有各色的房屋以及便利店,此时夜幕已深,道路上面却是十分的嘈杂。 看来这“东方夏威夷”还当真是坤乍猜所说的那样子,白天的时候,大街上总是空无一人,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些人却又仿佛打了兴奋剂,那一双双眼睛永远都闭不上。 街边的那些酒吧里面散发出那暧昧的粉红色的灯光,我看到一个吧桌四周,坐着一个老外还有另外三个女人,粉红色的灯光照在她们的脸上,把这些女人的脸颊都照的如此妩媚。 只是,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我的心里面也在嘀咕,这些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女人。 走在这大街上,真的让人感觉仿佛来到了那国外,有些老外貌似喝的有些高了,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和周遭的女人打情骂俏着,嘴巴里面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的,我听得真切,这里面的词语净是一些有关于生殖qi的。 “看到了吧,这就是芭提雅!”坤乍猜说着,带着我们拐到了一处街道,这个街道有些僻静,不是那繁华的路段,头顶上方密布的都是那错综复杂的电线。 道路两旁没有那林立的店铺和酒吧,只有那普通的民房,大多数只是两层楼,并且每间民房都紧闭着那卷闸门,门口还站着几个膘肥体健的黝黑大汉,就这么地来来回回地盯着过往的人。 黑暗中,他们的两只眼睛,仿佛是两只探照灯,十根手指之上还带着那满满的戒指。 这些人看似凶悍,但却笑容和蔼地和那坤乍猜打着招呼,看这样子,他们之间貌似十分的熟络。想来这坤乍猜倒腾橡胶,做进出口贸易,在这泰国地界儿也算是一个有钱人,看来也是经常出入这种赌场了。 “记住,一会儿要是进去之后,如果稍微赢了点钱的话,那就及时收手,一定不要一直赌下去,要不然咱们今天晚上就走不出这里了……” 走到了一个卷闸门前,坤乍猜转头叮嘱我和崔明伏,而此时,卷闸门前的一个大汉,转身一把拉起了卷闸门,就在大门拉起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际……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鸽票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我当即就想离开,我说在外面抽支烟,让崔明伏跟着那坤乍猜先进去。 但是没有想到崔明伏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喂,你干嘛啊,临阵脱逃啊,拜托韩小天,你不要这么土鳖好不好?” 崔明伏拉着非要让我进去,又加上周遭的大汉都在催促,就连坤乍猜都上前来劝说了,我便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进入了这个无限嘈杂的地方,当身后的那扇卷闸门又关上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在隐隐地担忧。 原来在这个街道上,这些多被卷闸门封住了的民房却是一间间的赌场。打开了这卷闸门之后,却是这样子的场景,只见这屋子里面齐聚各色人等,差不多200平的地方,但是那赌博的式样还有赌具却一应俱全,屋子里面烟气弥漫,混着脚臭、口臭还有各种体味,这里的人种也是多种多样,当真让人眼花缭乱,只要走进这个地方,身体内部的激素就会止不住地沸腾,就好像一壶被烧开了的水。 在最外层的地方,都是一个小的摊位,我看到离我最近的摊位上面是一张白纸,上面画着那老虎、葫芦、鱼、虾、蟹的图案,把手中的码押到哪里,就等着庄家开奖的时候是哪一个,只是这张摊子面前只有寥寥数人。 往里走着,是泰国斗地主,只是围绕在四周的多为那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年轻人倒是不常见,坤乍猜告诉我们,这是因为斗地主的时间比较长,一副牌局需要好久才可以知道输赢,所以老年人倒是有耐心。 但年轻人就没有这个耐心在此等待了,只是去玩那些时间比较短,分出胜负比较快的项目。 而另一边却热闹好多,这里竟然有斗鸡,斗狗的比赛,通过押码,预测比赛的结局。 此时周遭的人都仿佛是发了疯似得不停地呐喊着,而那两只比特犬却相互朝着对方的致命点使劲地咬着,看这情况也是咬的鲜血淋淋。 “这种狗没有痛神经!”坤乍猜说着,带着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去,看这周遭的这群人,他们虽然都在喊得脸红脖子粗,但是他们脸上那深深的倦意仍旧从那暗黑的眼圈还有晦暗的皮肤上面显现出来了。 我放眼望去,这间屋子里面竟然没有一个窗户,只有在周围安装着四个排风扇在确保着屋子里面的空气流通。 “这就是赌场高明的一点,不安窗户就是让你搞不清楚这里是白天还是黑夜,让你无休止的赌下去,你看看这些人……”他的手指向了围在斗狗摊前的那些个正在努力呐喊的人,“这些人在这里面少说也有3、5天了,应该都没有睡觉!” 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不禁咋舌,我的天啦,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呢?竟然可以这么久都不睡觉,看来赌博真的是一种堪比毒品的东西,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都有那探索的心理。 就像这赌博,在庄家开的那一刻,有些人一步登天,有些人就一贫如洗,就是如此说不定才使得它对于人们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而就在此时,在斗狗摊前高声呐喊的男子登时一头往后仰去,竟然“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只是,周遭的人却完全没有把此当回事,他的位置很快由其他的人占据了。 而那个倒地的人也很快被人给抬了出来,我看到了他的嘴巴上面,仿佛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桑葚。 看到我和崔明伏如此的目瞪口呆,这坤乍猜笑着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这里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刚刚的那个人估计也就是挂了。 他上个月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个人,刚刚做好手术,结果没有拆线就跑来赌博,一连堵了好多天,终于有一天身上伤口的缝合线崩裂,结果皮开肉绽,肚子里面的脏器还有血肉流了一地,才被人抬出去! 走过了这一片嘈杂的摊位,忽然从里面的vip厅里面走出一个低矮的男人,他的头锃光瓦亮,反射着这房间里面的灯光,只是这脸上也是一片疙疙瘩瘩。 一边已然成熟,一边仍旧在灌浆,但看这势头儿估计收获颇丰。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和那坤乍猜抱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熟络,坤乍猜用泰语向他介绍了我和崔明伏,他伸出手来分别和我们握了一下。 触碰到他的手的时候,我仿佛摸到了一坨软软的肥厚的猪肉,让我浑身不由得一抖。 这时,我赫然地发现,他的胳膊上也纹着一个大象的头像,看来,他也是这附近的黑社会组织“四面佛”其中的成员之一。 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我和崔明伏还有那坤乍猜让到了那vip大厅当中,就在我们前脚快要踏进这屋子的时候,一阵欢快地喊声,从那斗狗摊上传来。 我们不禁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高举着手中的码,反复地叫着一句泰语,可就当他要离开赌摊的时候,却被两个人一把给架了起来,从我们身边经过,拉到了vip厅对面的一处小屋当中,草,这是怎么回事! 坤乍猜示意我和崔明伏跟着他先进去,然后慢慢地告诉我们,在这“四面佛”的赌场里面,因为赔率高,所以吸引了很多赌棍,但是倘若你赢了一点儿,还是可以的,但是只要你赢得多了,他们肯定不会让你离开,但是这也只是针对那些没钱没势的人。 有钱有势的,自是不会在那外面场子里面玩,全部都在这“vip”大厅当中,这里的赌法也比较闻名。 布帘拉开,当我们走进了那vip大厅里面的时候,首先看到的竟然是那只穿着一条比基尼底裤的美女“荷官”! 这场景把我和崔明伏都雷的外焦里嫩,尤其是那崔明伏,看到这一幕,登时张大了嘴巴,那美女荷官倒是满面笑容,站在百家乐的摊位中心,洗牌,发牌,那动作当真是十分的娴熟。 这里果然是vip专区,我看了一下,这里面的下得注,一般比外面的来说要大了好多,并且环境安静,没有那份吵杂,刚刚那个矮胖的光头在把我们引进来之后,便告辞了,走之前还冲着我和崔明伏还有那坤乍猜微微施礼。 我们也向他微微回礼,坤乍猜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叫“恩差”,入到那“四面佛”里面也有一阵子时间了,在里面也算是一个人物,说话也比较有分量,现在在帮助那“象神”管理整个帮会的生意。 我不解,连忙问那“象神”是谁,坤乍猜说,象神就是那四面佛的老大。 这vip厅里面一共就有三个摊位,其中一个是百家乐,旁边一个是由一圈的玻璃给隔断开来,坤乍猜却说,那里面都是大户,人家不是赌钱,人家堵得是田地还有那庄园,所以几乎一局下去,那几乎都牵涉到上亿的泰铢。 但在最里面的那个摊位却颇为引人注目,我们走进之后才发现,那里面堵得不是别个,竟然是许多的小球在赌桌上面滚动着。而押注的人就站在那桌边,手中拿着一支笔,在这一张满是数字的纸上写写画画。 但是赌桌上面却有那一只鸽子,这只鸽子毛色雪白,正在用那红红的小嘴把桌子上面的小球给一一的啄到一个碗里,最后再由荷官把这碗里面的小球给取出来,原来那一个个的小球上面竟然还标的有数字,这样子的玩法我没有见到过,登时觉得十分新奇。 “这个是白鸽票!”坤乍猜介绍着,“这是比较古老的一种赌术,起源于中国。 传闻白鸽票产生于光绪末年。那时维新派竭力主张以新学取代旧时科举,朝廷争议中维新派渐占上风,若科举一旦取消,围姓(以科举考生的姓氏作进行博彩的赌博方式)也就失去存在的根基。 在围姓生死存亡关头,善于随机应变的广东赌商就以白鸽票作为替代围姓的赌式,当时的白鸽票有个别名叫“小围姓”。 它的规则是由赌局把《千字文》前80个字印在纸上(即白鸽票),参赌者在票中圈出若干字号,利用白鸽开彩,80个字卷成小球,白鸽衔出20个小球,就是所开的字,一般有五字以上相符,便可按不同等级中彩,也可投买企注(即现行包字)七个字、八个字、九个字、十个字…… 只是后来为了方便,便由那1-80个阿拉伯数字代表千字文中前80个汉字。 据说这白鸽票在清末就在中南、东南广为流传,并且冲出国门,最远还传到美洲大陆。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泰国赌场当中竟然还有如此传统的赌博方式,看来这四面佛的老大“象神”,当真还是一位对于中国文化了解比较深厚之人呢。 “这是在整间赌场里面,赔率最高的一桌了!”坤乍猜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伸手指着站在那边的一个穿着花衬衣的人。 此时那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面正在衔纸团的白鸽,“他是我舅舅的一个朋友,为了玩这白鸽票,几乎把家产都卖光了!” 而此时,这一局的白鸽票已然开了奖,那荷官正在宣布着中奖的数字,而当荷官宣布完毕之后,那个穿花衬衣的人竟然高举双手大喊起来,这声音超大,几乎把整个vip厅都喊得安静了,只是他喊得是泰语,我听不懂。 “不会吧……”坤乍猜有些不敢置信,“20个数字,他全部都中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亡命之徒 我的天啦,我和崔明伏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当即楞在了那里。 怪不得这个人此时开心地仿佛要上天呢!我看到那性感撩人的美女荷官,此时也微笑着把一推筹码推到了那花衬衫的面前。 此时花衬衫一把把这些砝码聚拢在了一起,看着面前的这些砝码,开心地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一串串大笑地声音传来,他的胸腔几乎都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留声机。花衬衫高举着手,仿佛是一位赢得了革命胜利的自由战士。 坤乍猜看到这一幕也震惊不已,连连摇头说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情呢? 我同样地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从80个数字里面挑选出20个,若是这20个数字和那鸽子取出的完全相同的话,这是绝对的匪夷所思。 若是中数个那或许是会发生的事情,只是这若是全盘皆中的话,那就基本上是一个天方夜谭。 可是,这样子的事情竟然在我们面前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这个卡多帕,之前就迷在了这个白鸽票上,把自己的身家全部都堵在了上面,这次看来还真的是赚到了!”坤乍猜看着那开心地往外走的花衬衣,原来他叫卡多帕。 此时刚刚那个头颅光光,但是身材矮胖的泰国男子却来到了那卡多帕的身边,说着一些祝福的话,还冲着那卡多帕不住地行礼。 “他不会有事吧!”我转头问着那坤乍猜,想起在刚刚大厅的时候,有个男人也同样的是赢了钱,并且数目可远远地小于这白鸽票的钱,就被人给拉到了一边的房间里面。 但卡多帕几乎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这下子还能走出这个大门儿吗? 我看着那卡多帕的背影,心里面在暗暗地担心。 但是坤乍猜却摇着头,连说没事没事,这卡多帕从商多年,在这芭提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赌场里面的人,只是敢对于一些小喽喽或者烂仔黑吃黑,但是对于卡多帕这种大户,定然不敢这么地放肆,该给的钱也还是会给,否则,他这个赌场也早都关门了。 我点了点头,想来这赌博也有赌博的规矩,从设置有这白鸽票的摊位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赌场还算是有些文化底蕴。 而刚刚在外厅赢了钱,却不让走的事情,想来也是不是那“象神”老大的授意,定是手下人想捞些油水,便欺负一下底层人员。只是…… 我把目光又移到了那个白鸽票的赌桌之上,美女荷官还在那里收拾着牌局,下一轮的赌局又即将开始了。 我却赫然发现那只通体洁白的小鸽子身后却笼罩着一团若有若无的阴森之气,只是此时我看的不是很真切,可心中仍旧充满了疑虑,20张白鸽票全部都中的话,那几率可是相当小,基本上接近于0。 要说这卡多帕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我想连鬼都不相信。 而就在此时,刚刚那个头顶光亮身材矮胖的男子也看到了面前这一幕,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赌桌上面的那只鸽子,在把目光从那上面移开的时候,我们二人结结实实地对视了一眼,我赫然发现,他双目通红,眼中还带着一股强烈杀意…… 在这赌场里面转了一圈,我对于这博彩之术没有丝毫的兴趣,便走到了一边坐了下来,崔明伏和那坤乍猜倒是在那百家乐的赌桌上面堵得正酣,不一会儿那崔明伏便来到了我的身边,五指伸开,手心平摊,向我借钱。 草,这个瘪犊子,这才多久,竟然就输的一干二净了。 我无奈,害怕让坤乍猜看笑话,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崔明伏,让他玩性儿不要这么大,小赌怡情,大赌要命! 而此时,我看到了有那输钱比较多的人,竟然立刻可以在外面大厅里面的结算处借钱,但是利息却高的吓人,足足有一毛之多。 可人的毒瘾一旦上来了,这些都是无法控制了,我看到那输的两手空空的人,络绎不绝地走到了那借款处,手中拿着借来的钱,瞪着那堪比白兔的两只眼睛,重新回到了那赌桌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在vip厅里面坐了坐,当真是非常无聊,崔明伏估计赢了点儿小钱,站在那边哈哈大笑,还不时地把手伸到人美女荷官的身上揩油。 我觉得十分烦躁,便又跑到了那外面的厅堂处,仍旧是一片嘈杂,便又想去找那坤乍猜,想告诉他一声,让他们两个先玩着,我自行回酒店,刚刚把钱多数借给了崔明伏,我身上现在只有1000泰铢,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而就在此时,这偌大的外厅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声音越来越大,原来只是两个赌徒相互推搡。 我看这两个人都是那蓬头垢面之辈,那头发油塌塌地趴在了他们的头上,并且两个人的眼睛都无比的通红,虽说,他们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泰语我听不懂,但可以明白,其类似于我们常说的——我草尼玛! 刚开始这股骚动,除了我这种在赌场里面像穷极无聊的人才会注意到,其他的人或许对这种事情已然见怪不怪了,也难怪,赌场原本就是一个容易发生摩擦的地方。 24小时都泡在这里,浑身的脏器一直都处于那无限的焦灼当中,心情自然烦躁,若是赢了钱还好,但倘若输了钱的话,那肯定心情极差了。 可最后,这俩玩意儿竟然还开始了肢体语言,或许觉得骂人不是很过瘾,就直接动手开撕了,一推一搡之间,两个人竟然真打了起来。 哎呀我去,这事情变得就有些复杂了呢!好在赌场并不希望发生此类事件,赌客动手最终遭殃的可是他们,看到这一幕,一下子上来了好几个人就把厮打的两人给拉开了。 可是这两个人仍旧还是愤愤难平,即使在别人的劝说下,他们还在对着对方止不住地谩骂着,而此时,我的肩膀被使劲地拍了一下,我回头看到了崔明伏还有那坤乍猜,崔明伏的注意力没有在这场冲突上,他看着脸上的笑容猥琐而下流。 “天儿,再支持点儿呗!”他又向我伸出五指,手心仍旧向上,此时我只想一口啐到上面,妈蛋的,这家伙,我看他差一点儿就是“黄赌毒”俱全了。 坤乍猜也劝着崔明伏不要再去赌了,其实刚刚崔明伏已经翻倍赢钱了,就是因为心中的贪念太大,所以才会让自己赢得钱全部赔进去,本金也输光光了。崔明伏却对其嗤之以鼻,说那只是自己马失前蹄。 我正想对其破口大骂,但此时,刚刚那两个打架的泰国佬中其中的一个较为白皙地却高吼了一声,登时把周遭的人都给惊着了,也把我们三人给惊得转过头去,我的妈啦,这是怎么了,我听不懂泰语,单听那个人的语气,却有些严重。 “不会吧……”坤乍猜说完了这句话,我看到了他的嘴唇竟然在此时哆哆嗦嗦的,“他们要玩那俄罗斯轮盘赌!”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使劲地吞了下口水。 俄罗斯轮盘赌是一种残忍的赌博游戏。它盛行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据传当时白天打了败仗的沙俄军官和士兵到了夜里便借酒浇愁,于是“俄罗斯轮盘赌”便成了最好的“助兴节目”。 虽然屡屡有人惨死在枪下,这种惊险刺激的游戏却在俄罗斯越来越流行。 与其他使用扑克、色子等赌具的赌博不同的是,俄罗斯轮盘赌的赌具是左轮手枪和人的性命。 俄罗斯轮盘赌的规则很简单: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 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旁观的赌博者,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赌注,因此上,这种赌博的赔率也比较高。 面前的两个人就仿佛两只被强烈激怒了的公牛,那双目当中被喷射出的火焰,直直地射了出来,几乎可以把对方给烧化了。 看着这一幕,周遭的赌徒都纷纷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砝码和赌具,走到了这边,把这二人围城了一个圈。 而那个叫恩差的秃顶的矮胖子又走了过来,坤乍猜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这场赌局的主持人,而此时,那个人手中却拿出了一个小匣子,这匣子四四方方,一个美女荷官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了他四个球,分别是红、黄、蓝、绿! 那个美女荷官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卧槽,这是要来真的啊!之前在电影里面就有看到过这俄罗斯轮盘赌,但现在看到了现场版的搞得浑身激素又开始往上飙升。 那秃头把这四个球一一放到了小匣子里面,开始晃动着匣子,而此时,那两个要赌的泰国佬的面色也变得异常紧张,我心中疑惑,玩俄罗斯轮盘怎么还有这一步吗? 我转头望向了那坤乍猜,此时他的鼻息也紧张兮兮的,而就在此时,那秃头停止了晃动,他打开了那匣子的底部的一个圆形的孔槽,一个蓝色的球从匣子里面了掉出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轮盘赌和眼镜王蛇 “哇哈哈……”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开怀大笑着,那前仰后合的样子搞得我和崔明伏更加诧异。 这蓝色的球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或者说在玩着那俄罗斯轮盘之前,在这匣子里面装这几个球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印象里面玩俄罗斯轮盘貌似没有这一步。 坤乍猜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大笑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只有那两个泰国佬,此时的脸色相当的臭,看到我和崔明伏满头雾水,坤乍猜向我和崔明伏做出了解释: 原来这就是芭提雅的特色!俄罗斯轮盘赌倘若只是依照那种传统的方法就没有意思了,但是这却激发出了这些丧心病狂赌徒们新的灵感。 所以便附加了新的方式,那就是在堵之前,由赌局的主持人拿出四个球,依次放在一个密封的匣子里面摇晃。 这红、黄、蓝、绿四个球分别代表着不同的赔率,当然了这四个球的颜色不同,他们在赌博的时候,拿左轮手枪击打的部位也不同。 “那到底是打哪里呢?一般玩俄罗斯轮盘的话不都是照着脑袋玩爆头吗?”听到这样子的说法,崔明伏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忙开口询问着。 坤乍猜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都是那样子就没有意思了,主持人摇出的是红色的小球的话,那就是打脑袋,押中的赔率也最高是10倍,如果是黄球的话,那就是要打胸口,赔率是8倍,绿球的话是打大腿,当然了赔率也最低,是2倍……” 我眨了眨眼睛,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唯独没有提及那蓝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坤乍猜这家伙还这么喜欢吊人胃口。 “那蓝球呢?”看着周遭这些笑得几乎都要岔气的人,我连忙问着,到底是什么意思,让这些人笑得这么起劲呢?并且看上去还这么的兴奋。 说到这里,坤乍猜也开始笑了起来,那两排大白牙连带着牙床整个儿都露了出来,“这个蓝色的球代表了5倍的赔率,只是打的地方比较特殊,需要他们往这里打!” 我顺着坤乍猜的手指往下看去,他竟然直直地指向了自己的裆部,我滴那个妈啦,怎么会这样子呢?怪不得赌场里面的这些人都笑得这么起劲。 这……确实比那打脑袋看得过瘾,没有想到芭提雅竟然这么的与众不同,就连一个俄罗斯轮盘都可以设计的如此的别有一番滋味儿,简直是腥臊扑鼻。 而此时,那一黑一白的两个泰国佬却臭着一张脸,面目凝重地定定地立在那里。刚刚那几乎分分钟要弄死对方的态度此时也都全然不在了。 看得出来,他们此时的心中不是没有发憷,刚刚或许只是在气头上,才会不顾其他的事情,但是真到了这正事上,需要拿着枪去打自己的老二,想来也不是这么轻松的事情。 可事情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他们经常在这里行走,倘若此时认怂的话,肯定会被人瞧不起,也只有硬着头皮走这一步,身后的美女荷官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上蒙着一块红布,当那红布揭开的时候,赫然亮出的就是一把左轮手枪! 而此时,美女荷官把一张押注的纸张铺在了这两个泰国佬的中间,周遭的赌徒纷纷把自己手中的砝码丢在了这张纸上,并且高举着双拳,在为这场亡命之徒的赌局高声呐喊着,这场景当真可以把人看得热血沸腾。 那秃顶的矮胖子一把那左轮手枪给拿了起来,又从托盘里面取出了一发子。 “卡擦卡擦”,他十分娴熟地在拆卸装弹,看得出来,他也是玩枪的老手,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而后便把那手枪递到了那一白一黑两个泰国佬的中间,那两个泰国佬的脸色却立刻仿佛刷上了一层黑漆,看起来阴沉无比。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周围的欢呼声又一浪高过一浪,两个人的目光游移,四只眼睛看着那把亮闪闪的左轮手枪,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裤裆,那模样当真是相当的悲催。 但是没有办法,那个白皙的泰国佬倒是率先把那左轮手枪给拿了过来,他狠狠地吸了口气,额头上面布满了那细密的汗珠。 那手枪拿在了他的手中,仿佛有千斤的重量,就在此时,他抬了头,无限怨恨地看了眼对面的那个面色黢黑的泰国佬,随后紧闭着眼睛,把那左轮手枪使劲地抵在了自己的裤裆上,上牙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而那位皮肤黑黢的泰国佬看到这一幕,面色也异常凝重。 白皙的泰国佬此时把那左轮手枪死死地抵着自己的裤裆,浑身都在颤抖,就连那耳朵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周遭的赌徒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催促,有些人甚至都在此时竖起中指。 这两个人就仿佛是两只被圈在了台子上面的羔羊,面对的是台下几近疯狂的狼群。 “啊——”白皙的泰国佬大叫着扣动了这手枪的扳机,看到了他这个样子,周遭的那些围观的赌徒也纷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唔——”人群当中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个声音,但从那左轮手枪的枪膛里面却只是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啪!” 白皙的泰国佬仿佛浑身虚脱一般,浑身瘫软地发出一声,“呼——” 而后一种洋洋得意的表情从他的脸上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一把把手中的枪丢到了对面那黑黢黢的泰国佬的手中。 那泰国佬接了过来,同样的,他举起了手枪,紧闭着眼睛把那左轮又抵到了自己的裆部,人群屏息凝气,但这次仍旧是一声清脆的“啪!” 黑黢的泰国佬此时立起了身子,仿佛是一个得胜的将军,又把手中的左轮手枪丢到了白皙泰国佬的手中,那人脸上的表情当即面如死灰,但旋即,他又十分自信地把那枪抵了上去。 这是第二次开枪了,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他这第二次开枪已然十分自如,他咬紧牙关,扣动了扳机,而就在此时,“砰!”地一声巨响传来,周遭的人当时全部都愣住了,在场围观的那些赌徒的眼睛纷纷瞪得堪比那鸡蛋这么大。 而那白皙的泰国佬的裆部却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往下流淌着血水,并且水流湍急,他大叫着,面部的五官揉在了一起,他往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但是对面的黑黢黢的外国佬却举起了双手,周遭的赌徒有的也纷纷地举起了双手,但是另一边的赌徒却面如死灰,只是那男子却躺在那里哼哼唧唧。两腿之间的血液不停地流出,终于一群人走了过来,将他抬了出去。只留下这地上一大滩新鲜的血液。 胜负已分,赌徒们都纷纷地把头转了过去,回到了各自的赌桌前,又开始了那疯狂的押注,对于那人的生死自是无人关心,这些人在这里时日已久,被这里的风气所浸淫,在他们看来只认得那输赢二字,对于其他的当然漠不关心。 可我和崔明伏竟然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到这一幕,崔明伏已然也没有继续堵下去的意思了,便提议还是出去吧,去玩儿一些轻松的东西。 坤乍猜也点头同意,我刚刚观察了好久,这坤乍猜非但没输,还小赢了一笔,正当我们要出门的时候,忽然从那vip大厅对面的房间里面竟然游出了一条蛇,这条蛇的头呈现出三角形,高高地昂起了脖颈,仿佛是一把张开的扇子,我看得真切,这分明就是泰国的特产——金刚眼镜王蛇。 这种蛇属于眼镜王蛇的泰国亚种,此物种并不是眼镜蛇属的一员,而是属于独立的眼镜王蛇属。相比其他眼镜蛇性情更凶猛,反应也极其敏捷,头颈转动灵活,排毒量大,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蛇类之一。 通常栖息在草地、空旷坡地及树林里。主要食物就是与之相近的同类──其他蛇类,所以在眼镜王蛇的领地,很难见到其他种类的蛇。 此时,它“嘶嘶”地叫着,朝着我们游了过来,看得我一阵的心惊肉跳,坤乍猜拉着我和崔明伏快步往前走着,但是那条蛇却直直地游到了那一滩血的位置,竟然嘶吼着张大了嘴巴,对着地面上的那摊血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卧槽,这…… 想想这摊血的来源,登时只觉得自己的胃部一阵的恶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的眼睛眯起,那个秃头的矮胖男人,他的嘴唇在翻飞着,正在念着咒语,难道是他在驱使着这条蛇吗? 可是坤乍猜却拉着我径直往外走着,不一会儿那扇卷闸门“呼呼啦啦”地卷了起来,重新呼吸到了外部的空气,我们觉得自己仿佛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草,我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崔明伏吞了吞口水,我们跟着那坤乍猜往外走着,“刚刚那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 坤乍猜冲着我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再往前走了一段的距离,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才附在我们的耳边说着,“刚刚那几家全部都是‘四面佛’开的赌场,在那边不敢说,只有走过来再告诉你们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悲催明伏 坤乍猜此时才轻轻地告诉我们,在那四面佛组织里面,不单单有那嗜血的打手,心狠手辣的杀手,还有那邪恶的降头师,这些人都为了钱归顺于这四面佛组织的老大——“象神”。 今天在赌场里面,我们见到的那个秃头男子,其实就是这四面佛黑帮里面的一位首席降头师,否则,“象神”也不敢把这核心的产业全权交予他打理。 “那条蛇就是我们泰国独有的金刚王眼镜蛇,在我们泰国南部的橡胶园里,大家都割胶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这种蛇了,所以在割胶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听到这里,崔明伏随口问了句,拿镰刀是要打蛇吧。 可谁料这坤乍猜的头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哪里啊,是因为那种蛇的毒性比较猛烈,如果被它咬到手的话,就用镰刀把手切掉,被它咬到了脚的话,就把脚切掉……” 他说完之后,竟然还吃吃地笑着,但是我和崔明伏却是一脸黑线,问及刚刚那条蛇为什么会在那边喝血,坤乍猜却说他也不知道,之前去的时候,他也有见到过,但是很多人也没当一回事儿,就当是那蛇在清场了。 我不禁浑身颤抖,这泰国属于热带雨林气候,不仅仅植被丰富,而且毒物横生,而邪术的种类自然也就十分繁多,想想那个矮胖子嘴巴里面念叨着的咒语,那条蛇很有可能是一种邪术,但是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那秃头叫什么?”我问坤乍猜,降头师都不是那等闲之辈,也绝非善类。 坤乍猜点了一根烟,也分别给我和崔明伏一支,“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叫恩差。” 又重新回到了那吵嚷的一条街上,此时夜色有些深了,可大街上面那人流还有喧闹却没有减少丝毫,大街上一对对的男女,不管是白种的,黑种的,还是黄种的都纷纷地抱在了一起。甚至有的在酒精的作用下抱在一起接吻。 我看得真切,有个老外,接吻接到一半,或许被胃里面高浓度的酒精肆虐的有些厉害了,他竟然走到了一边开始狂吐,但是没有想到吐完之后,他竟然又和对面的泰妹抱在一起,继续狂热的吻着。 我看着地上的那些秽物,登时愣住了,捂住了嘴巴说要回酒店。 可是崔明伏却说刚刚在赌场里面看到了那么重口的一幕,现在如果回酒店的话,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啊,便提议和那坤乍猜一起去看夜场秀,既然来到这芭提雅了,就要充分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看表演当然算是其中一项。 我听到之后对其嗤之以鼻,但想来他口袋里面的钱也不够再去逛步行街了。 他又摊开五指向我要钱,我则一把把他的手给扇开,他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坤乍猜看到这一幕,拍着崔明伏的肩膀,忙说他请客,刚刚在赌场里面,他也算是赢了那崔明伏不少的钱,索性就去请他看场夜场秀吧。 崔明伏听到之后自然兴奋不已,骂我没出息,不是兄弟。 和他们在街上分了手,我沿着原路返回酒店,看着这夜色当中的芭提雅,想想刚刚的事情,还有嘟嘟的事情,一阵烦躁而异样的感觉又慢慢地升到了心头。 慢慢地,又转到了我们酒店所在了那条街道,这条街道十分僻静,但却别有一份韵味,尤其是住户们的墙上都盛开着那一簇簇美丽的鸡蛋花,夜色当中的微风袭来,把鸡蛋花的香味传到了我的鼻腔里面。 路边一个老奶奶在卖泰式炒饭还有烤肉,我走了过去打包了一份,倒不是因为我饿,刚刚在那海鲜摊位那边我已经吃的很饱,但是打包这份却是因为,在走的时候崔明丽说她要留在酒店吃泡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饿。 我叹了口气,这位身形佝偻的泰国老奶奶把打包好的炒饭还有烤肉递到我手中,提着这些东西往酒店走去,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何时,我竟然也会去注意崔明丽有没有吃饭了。 此时电话在口袋里面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小鱼儿,为了方便,我开通了国际漫游,害怕小鱼儿知道我去了泰国会有所担心。只是刚刚才和小鱼儿通了电话,怎么这会儿又打来了呢? 小鱼儿在电话里面说,刚刚忘了告诉我,她用我给的一万块钱给我爸妈分别买了件衣服,还给自己买了件漂亮的风衣,等我回去的时候她穿给我看。 我说好,让她不要在乎钱,只要喜欢什么就去买,小鱼儿笑了,笑声当中充满了甜腻的幸福。 挂完电话,坐电梯上楼,走到了崔明丽的房间门口,我叩了叩门,没有人回应,我又使劲地叩了叩,但仍旧没有回应,怎么回事,难不成她不在吗? 我只有提着饭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但是当我把手伸到自己口袋里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没带房卡,“草!”我骂了句,这才想起来,出门的时候,崔明伏那犊子好像拿起来放自己口袋里面了。 也不晓得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但站在走廊里面也没意思,便走下了楼梯,又重新回到了那酒店下面的游泳池旁,坐在了泳池旁边的椅子上。 此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在游泳池里面已经没有人,我坐在池边的椅子上面抽烟,正在此时,我却看到了夜色下,在那一汪碧蓝的泳池里面有个曼妙的身形在池中穿梭着。 她那身躯柔软到极致,在这起起伏伏间,头发就在这入水的瞬间登时散开,如同一团散开的水藻,漂浮在这池水当中,而她的身体却如同一条细长的白蛇,我吞了吞口水,听着这池水被搅动着发出的“哗哗”声。 而那“白蛇”竟然朝着我游了过来,“哗啦啦”地水声响过,崔明丽的脸整个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她的手臂支在了泳池的边缘,仰着头看着我,从那黑发上面还不停地“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珠。 我看呆了 ,觉得此时的她真的仿佛是从深海浮出的一条美人鱼,她抹了一把脸颊,吸口气,“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望着她,夜色中的崔明丽,肤如凝脂,那水滴凝聚在其上,还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我登时楞在了当下,只是有些木讷地点着头,“是啊,他们去了,我回来了,这是给你带的饭!” 我提了提放在桌子上面的一盒炒饭。 崔明丽向我伸出了胳膊,“来,拉我一下!”握住了这张湿润而有些微凉的手掌,崔明丽仿佛一颗白葱,整个地从游泳池里面被我拔了上来,我看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不禁又吞了吞口水,妈的,这才叫做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她身子倾向了一侧,抄起筷子,吃着盒饭里面的炒饭,边吃边说,“恩,不错,挺好吃的,比泡面好吃多了!” 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登时觉得崔明丽竟然如此可爱,如果有时候她不是这么冷面,而像小鱼儿一样喜欢微笑的话,那么追她的人肯定也可以把我们“仙祐堂”的大门给挤爆了。 和崔明丽在这游泳池边坐了一会儿,我强制性地把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饭盒丢在了垃圾桶里,拿起座位上面的浴巾披在了身上,“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了!”我点了点头,目送那俏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这酒店的大堂处。 那天晚上,我坐在下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崔明伏才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 他两只眼睛仿佛探照灯一般的明亮,走到了我的身边,情绪激动地向我讲述着他去看到了那一切,什么那男人有多么生猛啊,一柱擎天立起来都可以敲鼓啊。 还有那女人也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不晓得在他刚刚进场的时候,秀场里面的主持人姓高彩烈地拿着一个喇叭让他吹,他吹响之后,不晓得为什么整个秀场里面的人都笑了。 “什么?你真的吹那个喇叭了!”坤乍猜听到了崔明伏这么说,那两只眼睛登时瞪得圆溜溜的,崔明伏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仍旧是莫名其妙。 “我的天——”坤乍猜大叫了一声,旋即他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留那崔明伏和他大眼瞪小眼,崔明伏十分愤怒地拍了一下坤乍猜的肩膀。 “喂,榨菜,你不要笑了好不好,你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那喇叭是不能吹吗?”我也听得一头雾水,只是吹一个喇叭的话,至于让整个秀场都爆笑吗? “是那些女人拿着喇叭让你吹的吗?”坤乍猜上气不接下气。 崔明伏仍旧一脸的莫名其妙,“嗯啊!” 坤乍猜又“噗嗤”地笑了一声,捂住了嘴巴,“我就这个事情没有交代你,那些喇叭是被女人的那个部位吹过的……” 崔明伏仍旧一头雾水,“那个部位?”他自己重复着坤乍猜的那句话,差不多同时,我和崔明伏一起理解了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崔明伏立时大叫了起来,“啊——”他叫声极为凄厉,转身从行李里面拿出了一瓶漱口水,跑到了卫生间里面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面灌着。 第一百五十章 龙婆恩颂 这几日在这坤乍猜的带领下,我们几乎把芭提雅比较有特色的地方全部都转了一遍,虽然这里的人种是比较复杂,几乎是世界各色人种的集散地。 但不可否认的却是这里的原著民还是比较和蔼,很有修养的,见面之后均双手合十施礼相拜。 龙婆颂恩不在,我们只有一边在此地游玩一边等着他回来,我们坐了快艇出海去了那金沙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雪白的细沙还有那清澈见底蔚蓝色海水。 崔明丽的泳衣虽说仍旧是那传统连体式的,但她的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 由此倒也吸引了一众男人的目光,就这么地仿佛是一群饿狼一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那s型曲线。 崔明伏倒是把目光都投向了那一群群外国的美女当中,看着她们身上的比基尼,不住地咽着口水。 或许这家伙在搭讪美女的方面确实比较有一套,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和一位金发碧眼的“巨无霸”女郎聊在了一起,还把那女郎给逗得前仰后合,举起了粉拳作势要打崔明伏。瞧瞧多掌握几门语言还是泡妞的必要条件。 金沙岛这边的海上玩耍的项目也比较多,像是这空中飞人还有那摩托艇以及海底漫步,这些都是比较有特色的项目,招徕了一大群的男男女女。 他们整齐地排着队伍,依次等待着,可我还是没有任何的兴趣,就坐在了海边的躺椅上面,在沉默地望着天空,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但还没有下雨,太阳也是若隐若现。 崔明丽只是下海游了一会儿泳,而后就一直坐在了我的身边,只有那崔明伏玩性最大,带着那位金发女郎走到了浅海区看那样子是在教人家游泳。 “韩小天,你再呆在这里,小心屁股会烂掉啊!”崔明伏手中拿着两瓶饮料朝着我奔跑过来,塞给我一瓶可乐,另外一瓶给了崔明丽。 而坤乍猜也来到了我们身边,询问着崔明丽是不是累了,崔明丽倒是冷淡地把脸转向了一边,对于坤乍猜的询问没有回答。 看的出来,这坤乍猜对于崔明丽倒十分热情,只是崔明丽对他态度依旧十分冷淡。 或许是自己的关心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复,坤乍猜无奈地摇着头,崔明丽起身上厕所,崔明丽拍着坤乍猜的肩膀,一把揽过了他,“喂,小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啊?”听到这句话,坤乍猜当即点头如捣蒜。 崔明伏笑了,“哥们儿,别傻了,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儿上我告诉你,别对她抱任何幻想,她对男人没兴趣!” 听到这句话,坤乍猜张大了嘴巴,有些呆滞地问道,“对男的没有兴趣,难不成她喜欢女人吗?”他望着崔明丽离去的方向,满脸扭曲。 “呸呸呸……”崔明伏一口把自己嘴巴里面的可乐给吐了出来,弹了一下坤乍猜的脑门儿,“你想什么呢?你当我们天朝女子像你们泰妹一样这么开放啊,她也不喜欢女人,总之我就没见她喜欢过人!” 听到这句话,坤乍猜又有些迷茫了,皱着眉头问催明伏,但是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啊,不喜欢男人又不喜欢女人,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人呢? 崔明伏摆着手,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她这个人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换句话说,你见过你们泰国下雪吗?” 坤乍猜使劲地摇着头,崔明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就对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没有见到她对任何人产生过感情,就跟你没有见到过泰国下雪是一个道理!”坤乍猜搔着后脑勺儿,仍旧迷茫地摇着头,“搞不懂,你们天朝人太复杂!” 此时,崔明丽从厕所回来了,又重新地回到了那海边,她一身天蓝色的泳衣,那完美的曲线几乎与面前的大海融为一体,坤乍猜此时看地眼睛都发直了。 一直喃喃地赞美着,“她好美,她好美……”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阿喽哈”衬衣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崔明丽,他的手中竟然还拿着一个酒瓶,看这情况,他多半是喝醉了,崔明丽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一边,可是那男人仍旧步步紧逼,围着崔明丽竟然兀自地跳起舞来。 “我草,这孙子!”我骂了一句,登时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崔明伏和那坤乍猜此时也从椅子上面站起,跟在我的身后。 刚刚来到这崔明丽身边的时候,一股浓重的酒味儿扑鼻而来,酒气浓重,差点儿把人给熏晕过去。 但是穿着“阿喽哈”衬衣的那厮仍旧不知死活地在围着崔明丽周身跳着舞,嘴巴里面还一直地喊着“水晶晶”。 我知道这“水晶晶”是什么意思,这在泰语当中就是那美女的意思,而此时,我一把抓着那男人的衬衣领子把他给提溜了起来,但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我却一下子惊呆了,就连那坤乍猜也惊呆了。 因为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在地下赌场里面白鸽票张张皆中的——卡多帕! 坤乍猜上前一把拉住了我,对我好言相劝,他和卡多帕在用泰语交流着,那卡多帕或许知道了崔明丽的身份,赶紧双手合十冲着我们道歉,而后又和那坤乍猜聊了两句。 而此时一个身材同样火辣的女人来到我们身边,伸出那细长的胳膊,一下子挽住了卡多帕的胳膊,卡多帕向我们道别,和那女人离开。 “这老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崔明伏恨恨地骂着,但是当他在转身的瞬间,我却看到了那女人的后背上面竟然也同样地绣着一个大象的纹身,就这么直直地落在我的眼中。 而那女人也慢慢地转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当中尽数透露着阴毒。 “不过这女人还是蛮漂亮的!”崔明伏咂摸着嘴巴。坤乍猜告诉崔明伏,这女的别看长得美,实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那“步行街”当中有名的“妈妈”。 她手下的女孩子,经过*,个顶个儿的漂亮,并且通吃黑白两道,但她同样也是那“四面佛”组织的人,崔明伏听到之后若有所思地说,“哦,是个女强人啊!” 就在两天后,我们和坤乍猜在一家中餐馆吃饭,坤乍猜接到了一个电话,当即就十分地兴奋,电话挂掉之后,他开心地告诉我们,他的舅舅也就是龙婆颂恩明天就会到达芭提雅了,我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都快要蹦起来了。 终于,在来到泰国的第四天,我们总算是在芭提雅的那间寺庙里面见到了这龙婆颂恩。 我们来到了他的卧室,跪在地上等待着,这间卧室的面积不算大,摆设也比较简朴,但卧室里面收拾地却井井有条,各种佛具一应俱全,一副帘幕把床和那会客的地方分开,并且在帘幕前面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小童雕像。 看来他还真的是养古曼这方面的专家,在卧室里面还有一只鸟笼,里面是一只通体奶黄,但嘴巴却如山茶花红艳的鹦鹉! 在我的想象当中,这龙婆颂恩应该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矮小僧侣,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的龙婆颂恩竟然是一位身形还算是比较魁梧,并且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身上披着一件深黄色的袈裟,整个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我和崔明伏双手合十向他施礼,他向我们点头示意,“请坐吧!”他和善地说着,这老者无形当中让我感觉出一股亲近。 与那坤乍猜相比,他的五官倒是显得更像是中国人,这也可以理解,坤乍猜说自己的父母跟随着外公外婆来到了泰国,他母亲嫁给了当地的泰国人,所以他的身上就带着一部分的泰国血统。 没有想到这龙婆颂恩的中文非常好,竟然比那坤乍猜的中文还要流畅,我们在跟他交流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障碍,“我的母亲和那桑林女士是多年的闺中密友!” 他和蔼可亲地说着,“在你们没来的时候,桑琳女士给我打过电话,针对事情的原委,我也大致知道了一些,现在我可以看看您的金童子吗?” 龙婆恩颂向我伸出了手掌,我点了点头,从背包里面小心翼翼地把嘟嘟的雕像取了出来,放到了他的手中,龙婆颂恩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 他的手拂过了雕像上面裂开的那一道深深地沟纹,目光突然收紧,此时,我的心脏也突然收紧,嘟嘟和我早都心意相通了,此时,我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在那柳木雕像里面禁锢着的嘟嘟,他的身体竟然颤抖了一下。 “来,你先收好!”龙婆颂恩把那雕像又还给了我,双手合十,想我行礼,我也赶紧合十双手向他行礼。 “你这古曼童可当真是正道金童子啊,竟然在关键的时候引得天雷神罚,这完全是舍生忘我之举!”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极为赞赏的神色,这龙婆这么短的时间内斗可以感受到这个吗? “只是……”他停顿了一下,“虽说引得那雷罚下凡是为降妖伏魔,但这于他的躯体也造成了极大的损伤,情况当真是不妙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菩提灵木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凉了大半,沮丧感登时席卷了全身,这个小鬼头犹如我身体的一部分,为了寻找能让他重新聚魂的秘法,我他妈都跑到这泰国了,但是还是一无所获,有可能所有的努力都要归零,想到此,我使劲地咬了咬牙齿。 “不过……”那龙婆颂恩的嘴巴里面突然迸出了这两个字,我立时抬起了头,难道,嘟嘟的事情还有转机吗? 我殷切地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龙婆恩颂,他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眸子里面也满是和蔼之色,“但是我可以试一试,虽然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我多年来专心研究如何度化那无主孩童之魂成为古曼童,但受损如此之深的金童子的魂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我愿意试一试!” 他看着我,目光当中充满了坚毅的神色,我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向他施了一礼!不管结局如何,但现在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线希望的,而此时那龙婆恩颂说着就要起身,让我们先在这里等他一下。 但是此时,寺院里面的一个小沙弥却来到了恩颂的房间里面,向他报告着一些事情,龙婆恩颂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 他忙说让我们先到房间的幕帘后面做一下,有个客人突然造访,听到这句话,我们四人就走到了幕帘后面,恩颂让那小沙弥又前去通报。 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响亮的笑声,我们这几人直起了身子,从那帘幕的缝隙当中看清楚了来人,登时吃了一惊,只见那来人竟然是——卡多帕!妈的,这几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遇到他呢? 几日不见,他变了不少,头发梳的锃光瓦亮,只见那脖子手腕,还有手指头上全部都带上满黄金的项链、手链、戒指,我看就差那脚上没有带黄金脚链,否则,走在街上,肯定会被人误认为是一个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 总之,这个人浑身洋溢着一种超级浓郁的暴发户的气息。 只是,他见到了这龙婆恩颂竟然都不行礼,直接从手提包里面取出一个通体乌黑的小童雕像,直直地推到了那龙婆恩颂的面前,嘴巴里面叽里呱啦地在说着泰语,并且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态度还比较傲慢。 “他是来退还古曼童的!”坤乍猜眯起眼睛,慢慢地说着,“他之前在最落魄的时候,从我舅舅这里求过一尊古曼童,是为了改变自己的运势,现在有钱了,认为这尊古曼童没用了,就想还回来!” 而在帘幕前方的恩颂,从地上把那小童的雕像捧起,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厉声呵斥着面前的卡多帕,言语激烈,可以看出恩颂相当生气,难不成是这货来退货,让他心中很不爽了吗? 我在心中暗暗地想着,但是看这恩颂也是比较和善之人,肯定不能因为别人退货,就发这么大的火气啊。 坤乍猜压低了声音,“这卡多帕看来是拿这古曼童去做坏事去了,我说呢,那白鸽票他竟然全中了,原来是用了这种手段啊!” 听到这句话,把我们都吃了一惊,同时也证实了一件事情,想把那20张白鸽票全盘赢下来,倘若不借助那鬼神之力,当真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 我想到了在赌场里面那个叫做“恩差”的秃顶矮胖的降头师,当时在我看向了那白鸽票赌桌的时候,不小心和他的眼神也在那个时候交汇在了一起,现在想来,当初他肯定也看到了一些端倪! 而那颂恩拿着那黑色的小童雕像竟然站了起来,挥手作势要让那卡多帕离开,态度还颇为恶劣,从眼睛里面传出了对俺卡多帕深深的鄙夷。 卡多帕仍旧一脸的傲慢,拂袖而去,坤乍猜看到这一幕也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个烂人,当初他落魄之际,来到这边哭着求着我舅舅请了一尊古曼童,我舅舅看他可怜也没有收他的善款,可是没想到他让这古曼童为他做了坏事,现在赌博赢了钱,就立刻翻脸不认人!” 龙婆恩颂坐在前方,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那小童雕像,目光里面满是那哀愁的神色,我们慢慢地走到了帘幕前方,跪在了他的身边,龙婆恩颂看着我们,那一双眸子里面透出那深邃的颜色,他缓缓地张开了口。 他告诉我们说,这卡多帕当初来他这里求取这尊古曼童的时候正是因为赌博而搞得家徒四壁,只是说想请金童子来保佑他出入平安。 但没有想到当卡多帕从这里拿走古曼童的之后,竟然授意这灵童来做坏事,倘若这古曼童不从,他就会以黑狗血来浸泡这雕像,当真是阴险之际,现在自己赌博发财了,便觉得这古曼童没用处,便送了回来。 昨天在沙滩上面,这孙子就是因为调戏崔明丽,我想出手揍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一下流胚子。 但此时那龙婆颂恩却告诉我们,“他用此种方法赢了那钱,终究也不是那正经来路,只怕那‘四面佛’帮会当中也都不是善类,他的处境也十分堪忧啊……” 但坤乍猜却劝说着恩颂,说着全部都是那卡多帕咎由自取,就算是有什么报应的话,那也是他应得的。 龙婆恩颂不再说话了,他的目光当中流露出一种担忧的色泽,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由于帘幕的遮挡,没有看清楚他在鼓捣着什么,只是听到了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而后他又走了出来,跪下之后手中举着一只匣子,递到了我们面前。 匣子打开之后,一股奇异的香味袭来,只是闻到这味道就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就在此时,一下子增加了好多倍,心情也不由得开心了许多。 定睛一看,在这个匣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块通体黄色的木头,看来这香气也是由那木头散发出来的,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木头,成人巴掌大小的一块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呢? “这是一块菩提木!”龙婆恩颂淡淡地说着。 “菩提”一词为古印度语bodhi的音译,意思是觉悟、智慧,用以指人如梦初醒,豁然开朗,顿悟真理,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 传说在2500多年前,佛祖释迦牟尼当初还是古印度北部的迦毗罗卫王国的年青王子乔答摩??悉达多。 他为了摆脱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毅然放弃继承王位和舒适的王族生活,出家修行,去寻求人生的真谛。 经过多年的修炼,有一次他在菩提树下静坐了7天7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终于获得大彻大悟,修炼成佛陀。 佛经当中有曰,伐一菩提树,无异于斩一婆罗门! 虽说我们也明白菩提树具有灵性,但闻着这块木头的香气还当真有些迷茫,为什么这香气会这么浓郁。 看到我们如此抑或,龙婆颂恩又笑了,“我小乘佛教的得道高僧龙婆比奈,经年累月在一棵菩提树下静坐修行,甚至于此树下坐化圆寂,此菩提树因此便被其佛力所渗透,成为一棵灵木,而这块木头就是取自那棵菩提树!” 听到这句话,我们登时茅塞顿开,有些惊讶于佛法的强大,竟然可以让一棵树木都具有如此灵力实属难得。 而这龙婆比奈的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他是泰国著名高僧,森林派阿罗汉尊者。一生传奇无数,神迹不断。据传他圆寂后保持不朽金身,甚至连那头发还有指甲每年都会长出,直至现在,这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他所塑造的佛牌,奇迹事件不断。佩戴他的佛牌者个个升官发财,横财就手。所以一传十,十传百,一转手也就造成了价格暴涨。 尤其是他所塑造的幸运星,更为出名。他所塑造的佛牌系列,至今价格百万,甚至千万,都有人抢购。 而这块木头,竟然长年累月经受他的佛法熏陶,自然也具有了灵性。 “你的金童子是正气之魂,当然可以用此木来拘之,只是能否和其魂契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龙婆颂恩看着我,陈恳地说着。 听到这里,我“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朝着这龙婆恩颂磕了一个响头,“承蒙龙婆大人关照,这次请您帮我救活我这金童子,他现在不单单是我的护法,更是我的家人,您放心不管多少钱财,我都愿意舍弃!” 听到我这句话,那龙婆颂恩的面色突然阴沉下来,我有些诧异,难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有哪里不对吗? 正在此时,坤乍猜开口了,“小天,你还是不了解我舅舅,他这个人不看重金钱的,他帮助你,只是觉得和你有缘。” 我看向了龙婆颂恩,他还是十分和善地看着我,“我这一辈子都在为这些横死的孩童找到合适的位置,收养古曼童,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帮助他们积累善行,再世为人,但很多人却利用这些无辜的孩童,你是个好人,把金童子当成家人,所以我决定帮助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寻找长颈族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自是无限的欢喜,遂低下头又给这龙婆恩颂多磕了几个响头,恩颂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来,不要再行礼了。 “这块菩提木虽说是有灵性,但是未经雕琢和法力加持,那龙婆碧萘的佛力仍旧无法全部渗透,倘若要把你的金童子转移到这里面去,若是无法渗透对于这童子之魂,也不能起到很好的孕养作用。”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又暗淡了下来。 这龙婆恩颂虽然是好人,但是他说话却老是起起伏伏,搅得人的心情也跟着跌跌宕宕。 我求助似得看着恩颂,他冲我微微一笑,“你去到缅东部一个叫做景栋的地方,那里有个长颈族的部落,去找一个叫做达莱加的老婆婆,她是长颈族的神婆,把这块木头带去,让她给你雕刻塑像,必须由她来雕刻,这佛力才可以全部渗透,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这金童子被移到这菩提木当中能否存活……” 我吞了吞口水,使劲地点了点头,可坤乍猜却告诉我,要去拿景栋必须经过那缅甸大其力,听到这里,我的心沉了一下。 众所周知,在这东南亚各个国家之间的交界处,往往就是那三不管地带,最著名的就是那“金三角”,要去景栋,必须经由那交界处,虽说这两年的治安好转很多,具体的情形是什么样子,这些都是未知数,想来也不是十分太平。 我看着那通体发亮,并且遍体生香的菩提木,还有那龙婆恩颂那充满了期待的目光,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为了嘟嘟,不论如何我都要去! 坤乍猜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要担心,我带你们过去,我去过那个部落,知道具体的路线怎么走!”听到他那句话,我握住了他的手掌,使劲地点了点头,坤乍猜,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一直很帮助我们。 事不宜迟,在这芭提雅也逗留了这么多天了,现在肯定是要动身,毕竟我们要从芭提雅这个泰国南部口岸城市,从南到北,来到那位于泰国北部边界清莱府。 现在的时间稍微有些紧迫,并且这恩颂龙婆也说得明白,对于嘟嘟的事情,他会尽力而为,但是是否会成功,到现在来说,还当真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我们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往那边的长颈族部落。 拜别了那龙婆恩颂,我们跟着坤乍猜从里面走了出来,坤乍猜对我们三人说,为了节省时间,他会开车带着我们去曼谷机场,之后再坐飞机去清莱府,这样节省了不少时间,倘若我们开车去清莱的话,那么少说也需要12个小时。 从芭提雅到那曼谷机场,可以看得出来,坤乍猜开的也是比较快,还好,我们买到了最近的一次航班,飞机准时起落降,在下午四点左右,我们终于来到了位于泰国最北部的口岸城市——清莱府。 这里是泰国最北的府城,建城于1262年,它的东北部和北部与缅甸、老挝为邻,距离曼谷市约785公里,面积共有11678平方公里,处于海拔580公尺的高地上,建於西元1262年,是通往边境湄占的必经孔道。 清莱在16世纪时,曾被缅甸所占领,直到西元1786年才归还泰国,成为领土的一部份。 “所以,缅甸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的宿敌!”坤乍猜恨恨地说着,转身便把脚从飞机上踏下去,从他的话语里面我们都可以体会到那深深地仇恨。 这次的泰国之行,多亏了这坤乍猜,要是没有他,我和那崔明伏就应该是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就在这个地界儿上面到处乱窜。 就在我们刚刚走出清莱机场的时候,坤乍猜的朋友,一个头上燃烧着一层红色头巾的黑瘦青年就给我们送来了一辆皮卡车,看样子他和那坤乍猜的关系十分地熟络。 从清莱往北行40多公里,就到了著名的“金三角”。一路上山清水秀,星星点点的小屋错落其间,当然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这里的地势多盆地,路线高低起伏,单看道路两边人民的生活水平当真比不上曼谷和芭提雅,坤乍猜告诉我们,这里有相当一部人没有国籍,属于难民,每个月赚的的薪水相当少,就像我们今天要找的长颈族人部落,他们过得还是那原始的生活。 我听到之后不禁咋舌,这里的人多数比较黝黑干瘦,浑身上下,就仿佛一块风干了的腊肉,即使这样子仍旧在路边摆着摊位,卖着那脏兮兮的工艺品,两片嘴唇早都被头顶上方那火辣辣的太阳给榨干了水分,翻出了白色的皮屑。 路况不是很好,坤乍猜的车开的有些缓慢,他开始跟我们讲起了这神秘的长颈族群的事情。 话说长颈族人以脖子长为美。孩子从5-6岁起,就在脖子上套铜圈,一年一个铜圈,使脖子拉长。最长颈者脖子达70厘米。洗浴时,长颈人只能把稻草塞进铜圈内拉锯般擦洗。 “你说这是干嘛啊?把脖子拉这么长,难不成她们喜欢大鹅吗?”崔明伏听到之后嗤之以鼻,“要是我老婆的脖子这么长,我总觉得自己抱只鹅睡觉!” 听到了崔明伏这么说,坤乍猜摇了摇头,说长颈族女人这样打扮是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像长颈龙,这种龙被长颈族人视为天地万物之父。 另一些人则说这种怪异的装扮是为了吓跑在森林里转来转去的饥饿的老虎。还有人说克扬族男人是故意把他们妻子的脖子弄长的,为的是不让她们被敌对部族掳走。 坤乍猜边开车边说这话,不过行走这样子的道路,还是开皮卡车比较方便,坤乍猜的朋友没有想到竟然也会说中文,一路上和我们沟通没有任何的障碍,他也是一个热情好谈的人,在快走到口岸的时候他先下去了,说是有些事情。 “你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我随口问了一句,总觉得刚刚那个青年的虽说热情好客,但眉宇之间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坤乍猜笑着看了我一眼,伸出左手的食指,横在了鼻子下面,狠狠地吸了口气,而后仰头,“是做这个的,明白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或许是在我安定团结的大天朝生活的时间比较久了,所以总是觉得那黄赌毒离自己比较远,但到了这闻名于世界的金三角我才发现,这一切都他妈是浮云。 此时,夜色已然有些偏黑,我望着土路两旁在夕阳照射下的绿地,泛出了夕阳那点点的金黄,深吸口气。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来到了清莱府的口岸,边关是设在还要最北边的美塞镇,它对面则是缅甸的大其力镇。两镇由一条美塞小河隔开,一座石桥相连,属于双子镇,也可以说是一城两国。 这里很繁华热闹,车辆很多,两国来往的人员也很多。边民在这里通关非常简单,特别是车辆,海关人员一扫车上条码单就可以通过,不管是汽车、摩托车、三轮车。都快速通过。 “来,把你们的护照给拿给我!”坤乍猜把车停到了一边,我和崔明伏还有那崔明丽倒是拉开了背包,把护照翻出来交给了坤乍猜。 坤乍猜收好我们的护照,打开车门走到那口岸处,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便折返回来,把那护照又分别还给我们,“好,办好了!”我们都十分惊讶于他的办事速度,或者应该说我们十分惊讶于这口岸的开放程度。 坤乍猜说,他属于双边人员,只要复印护照或是身份证交一点钱就可以。 但对于外国人则要抵押护照,就是复印两个单子一份给缅甸,一份拿着过关,回来再换护照。付给缅甸500株,付给泰国200株。单子上盖上vip,不用排队。交钱就进入。 我望着夜色当中的美赛镇,坤乍猜告诉我们,美塞镇还有一个别名叫做那睡美人。因其沿途山脉的形状像个睡美人。 城中只有一条主要街道,街道西边几十米处有一座小山,经过100多级石阶可以登上山顶,站在山顶的观景亭上可以一览全镇风光。 他还说如果清盛是地标上的金三角,那么大其力、美塞一代才是真正意义的“金三角”,是当年毒品泛滥、武装割据的集散地。 这些年在国际压力下金三角所处各国都在打击毒品,并逐渐把城市向旅游方面转换,但无论怎么说美塞和大其力是金三角的重要城市,而缅甸的大其力镇更是金三角变化的晴雨表。 泰国的美塞镇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商业氛围重,也是一片的祥和,金店都是敞开大门做生意,可以看出治安没有问题。 但是当我们的车子经过那口岸大桥来到对面的大其力的时候,则明显的可以看出差距。无论是房屋、街道还是人们的衣着,都很明显。 街上多了很多要饭的孩子和老人,一些乞讨和做小生意人直接站到街上来拉客,这样的情况在对面的美塞镇却没有出现。 在夜幕当中行乞的孩童有的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光着膀子,向过往的车辆伸出十指,想到了坤乍猜说这里很多都是难民,我默默地打开了车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钱,放到一个孩子的手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其力惊魂 那孩子看到我往他的手中放了1000泰铢,赶紧双手合十向我行礼,嘴巴里面还嘀咕出了一句,而后双膝跪地,向我叩首。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惊呆了,坤乍猜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告诉我,“那孩子刚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是佛祖保佑你!” 看着那跪在地上叩首的孩子,尽管我们的车已经走过去了,但是他仍旧跪在地上,头还是没有抬起,我有些惊讶于他如此的举动。 但想来这1000泰铢对于我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孩子来说,或许就是很大一笔财富。 大其力得益于旅游,酒店高中低档俱全,高档的有湄公河大酒店,坤乍猜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家性价比比较高的凤凰酒店,一晚上的房费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是200块钱,在去到酒店的途中。 路过这里的标志性建筑缅甸佛塔,此佛塔状如覆钵,高居山上,佛塔广场可以俯瞰大其力全景,这里的佛寺众多,不仅有汉传观音寺,还有天主教、基督教以及清真寺。 这里的居民五官还算是比较端庄,身高也不算矮,就连那肤色相比泰国人也比较浅,据说这是因为男女都搽防晒粉;摩托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到处都可以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由于是口岸城市的原因,这里通行泰铢,到处可见中文标识;街上有醒目的禁毒广告,据说几年前还禁了赌。 今天从芭提雅到曼谷,再由那曼谷飞到清莱,最后来到这大其力,我们颠簸了一整天,差不多从南到北,跨越了整个泰国领土,身体也当真是吃不消。 就连精力最为旺盛的崔明伏此时也奄奄一息,随便在街边找了一家华人的餐厅吃点饭,而后我们直奔酒店。 在那酒店的前台办理好了入住手续,便准备各自回房,坤乍猜和崔明丽分别住了一个单间,我和崔明伏住在了一个房间。 坤乍猜告诉我们,晚上最好不要随便出去走动,这里属于口岸城市,并且地方割据势力也比较严重,毒贩更是猖獗,搞不好就会为自己招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身体就比较匮乏,听到这句话,一丁点儿想出去走动的意思都没有了,于是冲洗了一下自己浑身的臭汗,又换了件干净的内衣,躺在了床上。 崔明伏也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擦洗了一下身体,一身极度困倦的感觉袭来,我登时闭上了眼睛,沉沉地入梦了。 迷迷糊糊当中,只觉得胸口处一阵滑腻的感觉来袭,就仿佛一条寒凉的舌头在我的皮肤上游走着,由下往上,慢慢地滑动,即使我现在是极度困乏,闭着眼中,但我的身体仍旧有了反应。 同时,我也赫然发现,眼睛此时又睁不开了,四肢也都动不了,忽然那股寒凉的感觉传到了我的脖子处,竟然滑腻腻地缠着我的脖子绕了起来。 可是这种寒凉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缠绕着我的脖子竟然越来越紧,肺活量登时降低了一般,但脖子上面的那条蠕动的舌头,仍旧没有松懈。还是在越箍越紧。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但可恨的是,我现在仍旧睁不开眼睛。身体也动不了,但是大脑却清醒地觉着,这他妈肯定不是舌头。而此时,我的喉头几乎快要被勒断了气了。 “韩小天!”一声清脆的孩童声音袭来,我的脑袋仿佛被雷击了一下,这分明就是嘟嘟的声音啊。 与此同时,我睁开了眼睛,而脖子上面那种几乎快要把我给勒断了气的感觉也登时消失不见。 “呼——哈——呼……”我大口地呼吸着,这重新得到的来之不易的空气,目光转到旁边的床上,此时的崔明伏也坐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气,和我现在的情形是一模一样。 我们两个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从他的眼睛里面我读到了一种信息叫做恐惧,同样的,他也一定从我的眼睛里面读到了同样的东西。 我俩同时拧开了床头的矿泉水,好在刚刚从便利店里面买来的好多瓶,“咕嘟咕嘟”地往嘴巴里面开灌着。 喝了大半瓶的矿泉水,才感觉自己此时的气息也顺畅了好多,甚至于整条呼吸道都通畅了不少。 我拍着胸脯,崔明伏也呼吸急促,他有些忿恨地说着,“草,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多年了,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种鬼压床的情况呢!” 可此时,我却赫然地发现了,他的脖颈处,竟然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仿佛一条缠腰蛇一般,直直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一周,我吞了吞口水,崔明伏还坐在床上恨恨地骂着,“妈的,邪乎的地界儿,竟然鬼压床……” 可是当他的目光上移看到了我的脖子的时候,也立时噤声了,我们同时看向了墙上的挂钟,此时正是那凌晨两点。 崔明伏终于闭上了嘴巴,屋子里面静的出奇,只有那时钟走动的声音,我突然想起,刚刚在我快要被勒地窒息的时候,仿佛听到了嘟嘟的声音。 我看向了床头处,我的背包放在那里,我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把那嘟嘟的柳木雕像从那背包里面取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雕像上面那道裂痕仍旧存在。 我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嘟嘟的灵力还有气息仍旧十分微弱,只是,他仍旧微微地动了一下,我想刚刚我在那危难之时,定是他竭尽全力,喊出了那句话,才让我及时清醒,否则,当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刚刚缠绕在我和崔明伏脖子上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却一无所知! 我慢慢地走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黑暗! 但是我仍旧感觉,在这夜色当中的大其力,仍旧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摸不清楚对方的一丝一毫。 突然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叩叩叩”!并且声音十分的急促,我的心一紧,崔明伏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可门外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韩小天,开门,是我!”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此时,我听得极为真切,这就是那崔明丽的声音,但我和崔明伏的身上只是穿着一条底裤,赶紧从行李箱里面拿出衣服。 穿戴整齐之后,我走到了门边,但开门之后看到崔明丽,我差点咬到舌头。 只见此时的崔明丽满面潮红,呼吸也极为急促,她穿着一条睡裙,但是那裙子的领口处的扣子却解开了。 我竟然可以悠悠地看到了领口之内稍微深层的地方,她气喘吁吁,我赶紧把她扶到了屋子里面。 “明丽,你这是怎么啦?”崔明伏有些吃惊地走到了崔明丽的身边,关切地问着,崔明丽冲他摆了摆手,只是问了一句,“有水吗?” 我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给她拿来了好几瓶矿泉水,并帮她扭开了矿泉水的瓶盖。 她接过来“咕嘟咕嘟”地喝着,没有想到,在我们面前,她竟然一口气连续喝了整整四瓶矿泉水。 “呼——”喝完之后,她擦拭着嘴角的水珠,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抬头再看向我们的时候,那两腮的潮红已然褪去了不少。呼吸也逐渐平稳了。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现在的情形用脚趾头就可想到,崔明丽也遇到了和不正常的事情,只是,我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上面没有我和崔明伏脖子上的那种勒痕,那么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呢? 气氛十分沉闷,崔明丽整好了自己的衣服。崔明伏想抽烟,但是刚刚掏出了烟盒,或许考虑到崔明丽此时在这边,他又默默地把那烟盒又重新地放了回去。 我找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崔明丽披在了身上,她慢慢地抬起头,悠悠地开了口,“我可以呆在这里吗?” 我点了点头,看的出来,她也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这和那平时的崔明丽完全不一样,之前的崔明丽,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十分的平静。 按照那崔明伏的话来说,即使遇到了那天大的事情,崔明丽仍旧可以淡定成一座碉堡。可是此时,她的气息明显不顺畅。 “你怎么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发问。 崔明丽抬起头,双目当中波纹点点,我发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神色,但她仍旧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来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封存到比椰子壳还坚固的心脏当中,不肯轻易讲出。 崔明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事,明丽,咱们三都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呢,别怕!”崔明丽听到这句话,看向了崔明伏,只是这一次,我看到从她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的不是鄙夷,而是感激。 来到缅甸的第一夜,我们失眠了,东南亚邪术遍布,这在来之前我们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来这几天我们也一再小心谨慎了,难道还是得罪了什么人,抑或想被某些暗中盯着我们的人钻了空子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百步金钱豹 接下来的时间,睡意没有丝毫,根根神经都在紧绷,我和崔明伏甚至把法器都摸索了出来。 崔明丽蜷缩在了那一旁的沙发上面,微微闭目,但我知道她肯定没有睡着,她的浑身上下也同样都是紧绷着的。 就这么地我们三人一直警戒着,直到那窗外的夜色,渐渐发白,天光就在此时,也渐渐发亮。 早晨7点,敲门声又响起,门外声音传来是那坤乍猜,说让我们赶紧吃早饭,抓紧时间赶路。 崔明伏要去开门,崔明丽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拦住崔明伏,并在门内喊着,“好,你先下去吧,我们这就去,还没有起床呢!” 坤乍猜应声,就听到门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或许是大其力这边华人游客比较多的原因,酒店的早餐大都以中式为主,但是经过啊一夜的折腾,我们三人却着实没有什么胃口。 倒是那坤乍猜此时在大快朵颐,他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都不吃饭啊?” 我正想开口,崔明丽的脚却在桌子下面轻轻地踢了踢我的鞋帮,我会意,就噤声,崔明丽自是比较心细,她肯定发现了现在不适合向坤乍猜讲述昨天情况的蛛丝马迹。 虽然不让我说,但崔明丽却微笑着开了口。 “我今天胃口不太好,昨天晚上老是做噩梦!”或许是崔明丽第一次主动和这坤乍猜说话吧,这家伙竟然怔住了片刻。 旋即他咧开了嘴巴,微笑着向崔明丽解释,大其力属于掸邦,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中央政府一直致力于铲除地方割据势力,所以这个地区在之前冲突不断,又加之属于口岸城市,所以流动人口十分的复杂,而这个地段也老是发生一些闹鬼的事件。 “你自己一个女孩子睡一个房间,其实并不是很安全!”坤乍猜一脸坏笑地看着崔明丽,看到他这个表情,我的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崔明丽在此时端起了托盘,走到一旁的食物架上去取东西。而那坤乍猜看着崔明丽的背影又在微微发笑。妈的,我的心底竟然油油地生出一丝怒火。 吃完早饭,退了房间,坤乍猜启动车子,我们慢慢地驶出了大其力。 坤乍猜告诉我们其实这长颈族原本是一支缅甸山区少数民族喀伦族的一支。 为了避开内战与寻求更安定和美好的乐土,十多年前,一群为数二三十人的长颈族人,翻山越岭走了几天几夜来到泰北落户,把湄宏顺当成了第二故乡。 这些人仍旧住在泰国北部清莱府的难民营里,他们所居住的村子,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每年都能从世界各地吸引一大批的游客。 “可是,还有些长颈族人来到了大其力北边的景栋,那才是最纯正的长颈族,我舅舅就是让咱们去到那原始部落里面,去找里面的长颈神婆,听说她现在已经90多岁了!”坤乍猜说着,语气里面满是那惊叹之意,我把头慢慢地靠在了车窗上,皮卡车慢慢地行驶出了大其力。 不时有大巴车从我们车旁路过,我突然发现,这些大巴车的车身上都贴着那昂山将军的画像,多数都褪了色,并且还用汉语写着“缅甸皇家特快”。 出城不久,我们经过一条树丛掩映的小河,河畔上有一排木屋,我原本想着那是掸族人的民居,可就在此时,我却看到有三两个大汉此时却在拉扯着一个姑娘,这姑娘看起来也刚刚只有十多岁,脸蛋还比较稚嫩。 很明显姑娘不愿意走,但那些大汉却使劲地拉着她,其中一个竟然出手照着那姑娘的脸上使劲地扇了两个大耳刮子,我摁下了窗户,叫坤乍猜停车,坤乍猜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一脚加快了油门儿。 “草,我让你停车,你没听到啊!”这坤乍猜没有回复,仍旧在往前开车,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才开口讲说,那些都是“四面佛”的人,这些人在泰国还有这特区势力很大。 那个姑娘是被他们从周边村子掳过来,送到河边木屋做暗鸡的,每年也可以给他们带来一大笔可观的财富,四面佛的组织我们惹不起,所以他害怕我惹事,才会加大油门。 我听到这话,握紧拳头捶了一下车窗,崔明伏转过头来看着我,“天儿,不要多事,我们有正事要办,就算是救了那个姑娘,你能拯救这里所有人吗?” 可就在此时,坤乍猜又说从大其力到景栋开车需要四个小时,并且在这一路上也都是那山路,我们最好休息一会儿。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在这颠簸下,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昨夜没有睡好,那种困顿的感觉再次袭来,只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眼前却还是出现刚刚那个被四面佛抓到小木屋里面的女孩子。 皮卡车翻越一座座山岭,车窗外,大片的原始森林都已经被砍伐,只留下光秃秃的木桩。一些掸邦人骑着摩托车往山上开,车轮碾过暴露的土壤,腾起成串的尘土。 我登时发现,这些掸邦人竟然还保留着原始的野性,在骑着摩托车路过转角的时候,多半是不会减速的,只是把身子歪向一侧,摩托车几乎擦着那转角的边缘路过。如此高明的技术看的我是目瞪口呆。 阳光毒辣,山路峰回路转,在驶过了一个信丰天主教的村落和一片露天温泉之后,终于在中午十分,皮卡滑入了大山之间的一个小镇。 坤乍猜告诉我们,这就是景栋,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村子,觉得它安静地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小镇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汽车,宽阔的街道在毒辣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空旷。车子往里行进,只是到了一个集市上面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的摊贩,相比刚刚冷清的街道,这里自是十分热闹, “这里是在早上的时候最热闹,几乎聚齐了景栋各族来此赶集的人!”坤乍猜解释。 这些摊子上面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一个摊子堆着一袋袋炸竹虫。坤乍猜告诉我们,这种生在竹子里的白色肉虫是此地美味的小食。 要捕捉竹虫,必须深入竹林,用刀在竹骨上开一个大孔,把一根长木条伸进孔中,将竹虫从孔中带出来。这里还卖风干的牛鞭、猴脑骨、蛇皮、牛角、山中的草药,米粉摊子热气腾腾,油锅滋滋作响。 烈日炎炎,大地被蒸晒得亮闪闪。我们经过一片火龙果地,看到一个牧童正骑在牛背上,赶一群水牛上山。坤乍猜说,这是山上拉祜人的牛,从牛的数量,可以看出这一家庭的富裕程度。 拉祜人的村子较为发达,房子都是砖石盖成的,有的房子盖着茅草,有的则用了瓦片。村里有座天主教堂,是当年传教士修建的。几个小孩正在教堂前玩耍,穿得也很干净。 这已经算是本地最开化的部族,再往大山深处走,还有处在半原始状态的部落,但眼前已无路可走,可那长颈族人还在大山的深处,所以我们只能把皮卡车留在村子里,开始徒步。 沿着山径一路攀爬,有时候手脚并用。树林又厚又密,交杂着大树和藤蔓。漫山遍野都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间杂着我能认出的芭蕉树。经过一片竹林,书干大都被挖了洞,我想这大概就是捕捉竹虫留下的伤疤。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浑身早已湿透,忽然一阵山风,隐隐吹来树林深处锯木的声响。越往前走,声音越大。突然“咔嚓”一声霹雳似的巨响,周围瞬间静默了两秒钟,接着便是一棵大树轰然倒地的声音,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 我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儿,便见一个腰间别着砍刀的黝黑少年,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少年见到我们,四目相对,便猎豹一般往山林上逃奔而去,身形灵敏至极,倘若要参加奥运会,也当真是种子选手。 坤乍猜告诉我们少年是安族人,他们的村落就在附近,而只要是找到了安族人的部落,那长颈族的部落也就十分接近了。 崔明伏听到这句话大呼万岁,想这一路走来自是十分的艰辛,爬山不比走平地,所耗费的体力,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忽然听到了离我们大概有2米左右的上方草丛间有动静传来,“嗖嗖”地声音,紧接着就是那草丛在晃动着,坤乍猜当即向我们伸出手,让我们立在当下,“等下!”他沉声低语,言语间皆是那惊恐之意。 我们三人登时也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在这山林当中行走,最害怕遇到的就是那——蛇! 而就在此时,那草丛停止了晃动,正在此时,三条行体粗壮,全长1m左右的蛇直直地从那草丛间钻了出来。这三条蛇的头较大,呈现三角形,并且背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钱斑点。 此时他们昂起了高傲的头颅,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三个,那颈子也弯曲到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坤乍猜看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这些竟然是那百步金钱豹!”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婆达莱加 我认得这种蛇,这种蛇称为圆斑蝰。又称百步金钱豹、卢氏蝰蛇、锁蛇,是一种剧毒蝰蛇。 这种蛇在袭击目标时躯干前部先向后屈。再猛然离地面向前射击咬住目标。它攻击的一大特点就是咬住不放。 圆斑蝰的毒素有两种,一种是出血性毒素,另一种是神经毒素,能具备这两种毒素的蛇是十分少见的。这种蛇的毒性十分猛烈,据悉,圆斑蝰咬死人的案件在亚洲蛇类中居冠。 而此时,它们那脖子弯曲的程度更加严重,蛇芯子吞吐剧烈,发出了“嘶嘶”地响声,攻击随时都可以发起。 与此同时,我们的腿部的肌肉已经收紧了,随时准备逃跑,“妈的,管他妈金钱豹还是银钱豹,它是连腿都没有的卵生货,还能快过咱们长了两条的灵长类吗?”崔明伏低吼了一声。 可就在此时,山林间竟然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听得真切,这笛声从那一侧的山林当中传来,悠扬至极,声调忽平忽缓,处处透露出一种玄奥的意味,只是让你听到了这个音符,但是却猜不出下一个音符。 这三条“百步金钱豹”也被那笛声吸引,慢慢地把那三角形的蛇头转向了一边,竟然慢慢地扭动着身躯,舞动起来,卧槽,难不成这山林间还有如此高手。 而正在此时,一个大概有15、6岁的小姑娘,出现在一侧一棵大树后面,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五官秀美,此时那修长的五指正在一根短笛上面灵巧地舞动着,我看着她的脖子,楞在了当下,她的脖子上面紧紧地卡着数个金光闪闪的项圈,而那脖子的长度也比一般人的高出许多。 难道?这就是那长颈族少女吗?正在我们吃惊地时候,这女孩子快步走到了这三条圆斑蝰的面前,口中的笛声没有停止,而那三条蛇仍旧在跟随着笛声抖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姑娘的眉间乍然收缩,只见那腮帮子猛然胀鼓了一下,而后从那笛子里面突然银光一现,而那三条蛇却登时倒地。 我们看呆了,妈啦,这当真是小说当中才有的桥段啊,这种手法比那五毒教的教主蓝凤凰还要厉害啊。 我的目光移到了那三条蛇的尸体上,在每条蛇的七寸处,竟然都插着一枚细小的银针,原来,她的吹出来的节奏可以控制蛇的动作,包括那猛地一吹,从笛子的管腔里面银光一闪,其实飞出的便是那类似于银针一般的东西,并且直直地扎在了那蛇的七寸处。 小姑娘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们一眼,此时,她蹲了下去,竟然伸手剥开了那三条蛇的蛇皮,被剥掉蛇皮的这三条“百步金钱豹”此时却血肉模糊地横在地上,就仿佛是三只巨大的肉虫子。 少女立时站起,回头问着我们,说着一口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这貌似和那泰语又不一样,但坤乍猜却听得懂,顺畅地和那少女交流起来。 我心下对那坤乍猜又生出了一些佩服,他估计可以称得上这东南亚的“百达通”了,和这东南亚的各国各族人交流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障碍。 “她就是这长颈族的女孩子!”坤乍猜微笑着说,“她说她可以带我们去长颈族部落里面去见达莱加神婆。”我望着走在前方的女孩子,忽然对她心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她脖子上那圈圈金环禁锢着那条细长的脖子,这些环的作用是靠重力把肩膀压低,显得脖子长,虽说这是她们民族的传统,需要我们来尊重,但我仍旧觉得这样子的传统难免有些残酷。 跟着女孩在山林间穿梭,她一边走一边往山林间洒下一些粉末,虽然不知道那些粉末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走这一路,却已然没有遇到那蛇虫百脚之类的毒物了。 就这么地慢慢地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们总算是看到那一处处的草房,搭建的极为简易,此时,是午饭时间,每家每户都在生火做饭,也有些妇女在织布机前织布,织出来的布匹,颜色鲜艳。 看到我们这四人前来,或许村子里面的这些人意识到我们不是周边村子里面的,纷纷围了上来,有些年幼的孩童光着上半身,腆着一个和四肢不相符的肚子,一看就知道那大概就是由于寄生虫引起的。 其中一个壮汉走上前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们几个,几乎把我们从头看到了脚,他义正言辞地问着带着我进部落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哇哩哇啦地向他表述了一番,他听到之后,又把那目光落到了我们身上,仍旧是一种警戒地态度。 或许吧,越是传统的地方,对于那新生的事物越是抵触,而就在此时,坤乍猜双手合十,冲着他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阵子,虽然我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这些话说出来之后,那壮汉的表情倒是缓和了许多。 旋即转身往里走去,而此时坤乍猜一脸喜色,“走,我们跟着他,他带我们去找那达莱加神婆……” 我们在村子里面其他人的簇拥下一起往里走去,这里的房子多数是由那茅草搭建的,但也有一部分稍微好一点的是由那木板搭建的,走在如此的村落间,我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星球。 但这个村子里面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这里的妇女每个人的脖子上面都套着那金项圈,年纪越大的妇女,脖子上面的金项圈越多,脖子越长,但是这里的男人的脖子却全部都在一个正常的范围长度。 终于在一个木头屋子的前面,那个壮汉站定了,我们也立时站在了门边,透过那窗子可以看到屋子的桌子上摆满了木雕,并且都是雕成了那小人的模样,只是雕的栩栩如生,可见雕刻这些物件儿的人是得有多么灵巧的一双手啊! 壮汉在门前又吐出一段“叽里呱啦”的话语,只是停了两秒钟,里面传来了一声老迈的女声,终于,门打开了,壮汉示意我们进去,他转身离开了。 走进屋子,一股香气袭来,这不是那香料的味道,倒是一股花草树木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而此时,我看到一个头戴黑色角帽的婆婆侧对着我们,她的脖子上面紧紧地扎了许多项圈,目测数量可以达到十多个,我登时目瞪口呆。 我想说,这是我长这么大来见到过的最长的一个脖子,若是没有这些金环,和那长颈鹿也相差无几。 而此时,那老婆婆转身过来,虽然她的身形佝偻,但是她那双手却颇为细长白嫩,此时,她在做着针线活,好像在缝制一件衣服。 我看的真切,那根针在她的手中翻飞,穿针引线间,十分灵活,仿佛长了眼睛,有了生命一般。 坤乍猜带着我们向她施礼,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儿的当地语言,而此时,那老婆婆抬起了头,虽然已经90岁,但她的脸颊还不显得那样老迈,五官仍旧清晰,她的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向我摊开五指。 “快把你的金童子还有那块菩提木拿出来!”坤乍猜催促着我,我“哦”了一声,这才入梦初醒,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把嘟嘟的柳木雕像还有那菩提木拿出来,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这老神婆的手中。 那老婆婆接过了那菩提木还有柳木雕像,她先看了看那菩提木,而后便目光淡淡地转向了一边,但是那柳木雕像她却稳稳地拿在了手中,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目光当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端详了好一阵子,她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冲着我点了点头,嘴巴里面吐出了两个字,但我仍旧听不懂,内心急切犹如火烧。 坤乍猜倒是兴高采烈,“她说可以,她说可以……”坤乍猜拍着我的肩膀,听到了这句话,我心中的乌云登时在这一时刻散尽,高兴地蹦跶起来,能够看得出来,崔明伏和崔明丽也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达莱加婆婆打开了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菩提木,从那桌子上取出了刻刀,她示意我们坐下来,而后低头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手中的菩提木。 坤乍猜说这雕刻的时间或许比较久,让我们可以出去转转,参观一下这神秘的长颈族部落,可我们三人均表示不用,刚刚爬山的时候耗费巨大的体力,此时,身体早都已经透支了。 达莱加老婆婆的技术当真是不错,那刻刀在她的手中当真有了生命一般,而那一丝丝的木屑落下的时候,我看的真切,那一条条纹路出现在了菩提木上,眼前弥漫一层血色,血瞳开,我看的清楚,那一条条的沟纹里面金光闪闪。 难道这就是那龙婆碧萘的佛力全部都渗透进去了吗? 看着达莱加婆婆雕刻,也觉得是一种艺术,几乎让人叹为观止,不知不觉,夜幕慢慢地降临,这个村落里面没有电,只是在这屋子里面点起了火焰。 没有想到夜晚的大山温度却比较低,点燃这篝火,也没有觉得十分炎热。 而此时,那雕像在达莱加婆婆的手中竟然慢慢地初具原形,我心中暗暗地惊喜,或许到不了多久,雕像就可以雕完了。 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身子,递给我一瓶水,让我先暂时休息一会儿,我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靠在墙上,微微合上眼睛。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九命黑猫 就这么地靠在一边,闭了会儿眼睛,过了片刻,便被人慢慢地推醒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是崔明丽,转头看去,达莱加老婆婆的刻刀此时也在那菩提木上落下了最后一笔,而后便抬起眼睛看着我,目光和蔼至极。 她缓缓地发声,坤乍猜开心地说着,“达加莱婆婆是在告诉你,雕刻好了,佛力也完全渗透进去了,需要你的一滴血……” 我向那达莱加婆婆施礼,可正当我坐在她的身边,而我的血液刚刚落在菩提木雕像上的时候,就听到草屋外面“砰”地一声巨响,把大家都惊到了,而后便是这部落里面女子那尖锐的叫声,直直地传到了耳边。 卧槽,这里不是与世隔绝吗?哪里来的枪声呢? 达莱加婆婆听到了枪声也茫然四顾,而就在此时,那个带领我们来找达莱加婆婆的壮汉此时却捂住了胳膊,跌跌撞撞地跑到了茅草屋当中,我们看的真切,他的胳膊上有这一个大伤口,正往外冒着那暗红色的血液。 壮汉此时在惶恐地说着什么,满眼皆是精惧,我们听不懂,但当我们转头看向那坤乍猜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看,“这里有雇佣兵!” 坤乍猜刚刚喊出了这句话,就看到了那个壮汉此时猛地扑倒在地,他好像被人使劲地踹了一下,旋即惨叫了一声,后背处竟然迸射出鲜红的血液。 而后那个在上山路上遇到的,吹笛子舞蛇的小姑娘此时也一脸苍白地走到了屋子里面,同样的,她的两个眼睛里面也露出了那极为惶恐的神色。 “啊!”小姑娘轻呼了一声,紧接着,身子便往前猛倒去,往后一看,竟然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而就在此时,一个牛皮黄色的厚底靴子出现在我们眼前,紧接着便是两个身穿那绿色雨林野战服的高大男人走进了屋子里面,只是,他们的脸被黑色的面巾给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只露出那两个眼睛。 那两个人走进屋子里面,厚底靴子和木地板磕碰,传来那种“扣扣”地实音,他们在屋子里面站定,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我们,我眯起眼睛,看得仔细,那枪正是那ak—47! 这种突击步枪,长相粗犷,杀伤力强,位列世界十大明枪。 我望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还有举着枪的那两个身形高大的雇佣兵,登时屏住了呼吸!现在这种情况当真不可以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我很有可能被它一下子给爆了头。 但我仍旧想不通的是,我究竟招惹到了谁,竟然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还会引来如此横祸。而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草屋外面的女人又开始大声哭闹。 其中一个雇佣兵走到了草屋外面,举起手中的ak—47朝着那天空放射着,并且大声地呵斥,终于草屋外面不再吵闹,引得丛林里面的飞鸟都纷纷惊飞,只是传来了那“扑扑楞楞”展翅飞翔的声音。 而此时,在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竟然还夹杂着婴儿哭泣的声音,直到一个身影从那门口完全出现,我看得真切那人手中抓着的竟然是一个长颈族男童,他的脖子上面没有带那项圈 。而当进门的那个人的脸颊出现在火光里面的时候,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脑就在此时,竟然一片空白。 当然了,不单单是我有如此的反应,崔明伏和崔明丽此时都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来人,我们三人如遭雷击! “韩小天,你没想到吧!”来人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同时,他那满脸凸起的血管,还有条条翻起的血肉也尽显在眼前,就仿佛是在田间穿梭的一条条的四脚蛇。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大脑神经几乎全盘错乱了,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料到,来人竟然是我那因偷练邪术而被逐出师门的师兄——薛宝山! 遥想上一次,他挟持sami对我下马铃薯降,被我和崔明丽用两支判官笔戳穿了脑袋,最后他化身的那只黑猫,也被崔明伏用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但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种情况,任是我脑洞比开裆裤还大,我也是想不到啊! “还有你们二位,还记得我吗?”薛宝山说着,手腕下意识地使出了力气,猛然一握间,那脖子被他抓在了手中的孩童面如猪肝,而屋子外面的女人又发出了尖叫,就连那达莱加老婆婆都猛地站起身来。 但是薛宝山此时却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枪,直直地指向了站起身来的达莱加老婆婆,“老怪物,没你什么事情!” 老婆婆看到这一幕,她的脖子抖动了一下,旋即又高高地昂起,但面对着那黑洞洞的枪口,这血肉之躯也奈何不了太多。 薛宝山把达莱加婆婆给赶到了雇佣兵的那边,此时,他的枪口对准了我。 “韩小天,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看到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啊,呵呵,那我就告诉你吧,你们上次烧的只是一副臭皮囊,你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猫有九条命!”我吸了口气,后背上面翻出一阵白毛汗。 到了这个关头儿,说心里不害怕,那都是屁话,只是,我没有想到,那黑猫灵术竟然如此玄奥,难道上次烧掉的那黑猫的尸体,并不是薛宝山的本体吗? 而就在此时,薛宝山又把手中的孩童给使劲地抓了一下,我看到那孩子的两只眼睛几乎都快爆裂出来了,不由得心头一紧。 但那薛宝山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韩小天,你要是不想让他死的话,你就赶紧把柳灵童子交给我,咱们什么事儿没有,要不然……”那黑洞洞的枪口紧紧地对准了我的脑门儿。 听到一声机械相撞产生的脆响,而后我的脑门儿明显感觉到了被那冰冷的手枪给死死地抵住了,我屏息凝气,那孩童在那薛宝山的手中的哭的更加响亮,但薛宝山却加重了手劲儿,当即把那孩童给捏的双目又几欲爆裂。 我不忍看到这一幕,正当我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屋子外面的一个长颈族的妇女,拨开了人群直直地跑到了屋子里面。 而此时,原本拿枪指着崔明丽他们的雇佣兵当即把那ak—47指向了冲进屋子里面来的女人,在大家的惊叫下,一枚子弹刺破了空气,直直地钻进那女人的脑壳里面,当即就给她爆了头。 “啊——”崔明伏大叫着,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动作太快了,当即就把那雇佣兵扑倒在地,那雇佣兵没有意料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招,竟然毫无防备。 与此同时,ak—47被他拿在了手中,冲着那天空一通儿扫射倒是把草房的顶端给打出了数个大洞。 看到这一幕,薛宝山也有些不淡定了,但旋即屋子外部的那个雇佣兵见此情景来到屋子里面,而他手中的枪却对准了崔明伏的脑袋,“砰——”地一声巨响,众人惊叫,但是那威风凛凛地蒙面雇佣兵却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惊呆在了当下,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看起来身经百战的雇佣兵就这么地倒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坤乍猜猛然地站了起来,他那修长的手中握着的就是一支黑色的手枪,就这么地直直地指向了那个和崔明伏扭打在一起的雇佣兵,只是他和崔明伏在抢夺着的ak—47是一个定时炸弹,可坤乍猜仍旧把手枪抵在了那雇佣兵脑袋上。 薛宝山的脸色突变,或许觉得他另外一只手里面抓着的孩童比较碍事,他一把把那孩子丢在了一边。 而后他仍旧阴邪地笑着,“来啊,开枪啊,你只要敢开枪,我立刻就把他的头打成筛子!” 他说着,那冰冷而黑暗的枪口又使劲地戳着我的脑门。坤乍猜抿了抿嘴巴,他手中的枪仍旧在直直地指向了那雇佣兵。 而此时,屋子外部那长颈族的村民也站在了门口蠢蠢欲动,薛宝山微微侧脸,冲着他们大吼,“滚蛋,你们这群怪物!” 达莱加老婆婆也冲着那些族人喊了一句话,那些人听到之后,慢慢地往两边轻轻地散去,薛宝山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吸在此时有些极度不均匀。 他的嘴唇青紫,浑身也哆哆嗦嗦,此时,他的手伸向了口袋,从里面抓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就这么地直直地捂在了鼻子上,使劲地吸了一口。 他逐渐变得精神,一股狂热的神情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我看的真切,刚刚他真的在吸毒,他练就的都是一些旁门邪术。 有些时候,这些邪术的反噬作用极为强大,所以必须要吸食毒品来缓解这些邪术造成的后遗症。 坤乍猜此时也屏住了呼吸,经常混迹于这些地方,自然和那些“瘾君子”有所接触,他明白,此时薛宝山刚刚吸完毒,情绪自然是比较兴奋,如果他不顾三七二十一,那么我的脑袋真的可能变成一块蜂窝煤。 “韩小天,你想好没?”薛宝山半眯缝着眼睛,“不要老是考验我的耐心,你要是聪明就把这灵童交给我,否则,咱们就同归于尽……” 此时,大家都僵持在了这里,薛宝山的枪口仍旧对着我,他的食指扣在那扳机之上,此时,他手中的那个孩童已然奄奄一息了。 而坤乍猜的手枪也没有从那个雇佣兵的脑袋上面移开,只是,他也同样地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花丝罗瓶 “咻——”一声响亮的口哨儿声传来,嘹亮无比! 原本僵持的众人此时纷纷转头过去,看向那声源,是那个白色长裙的15、6岁的小姑娘。 此时她的手指卡住了舌头,那夜莺一般的口哨,就这么地打着旋儿,从她的嘴巴里面吹了出来。 “你他妈的吵……”薛宝山大声咒骂的一句,但是这句话刚刚说到这里,一道绿色的影子仿佛一支离玄的箭,就这么地冲着他的脸颊直直地袭来,竟然一下子戳在了他的脸上。 这突入起来的攻击使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而去,那黑洞洞的枪口也不由自主地从我的脑门儿上面移了开来。 我也看得清楚,那不是一支青色的箭,而是一条通体发青的小蛇,对的,我看的真切,那绝对就是一条小青蛇。看来是这个小姑娘在用口哨招蛇。 “你他妈的!”薛宝山大骂一句,抬手竟然指向了那一旁的小姑娘,只听到了“砰”地一声,小姑娘的胸前绽放出一朵色彩艳丽的红花。 那鲜红色的血液晕染开来,几乎都快把她的连衣裙都染红了,她直直地往后倒去,哄然落地。 坤乍猜大吼了一声,与此同时,一股血液飞溅出来,就仿佛是一朵鲜艳的血花,坤乍猜扣动了扳机,把那雇佣兵的头爆了一个大大的孔洞,汩汩地冒着血液,如同冰封之后刚刚解冻的小溪。 而门口的长颈族人,此时一窝蜂地往屋子里面涌了进来,我当即闪到了一边,而那薛宝山此时却又连开数枪,照着那蜂拥而入的族人点击着,枪声阵阵,那些族人竟然被他这枪声搞得四散开来,抱头鼠窜。 而此时,他也赫然发现,自己的枪膛里面也已经是弹尽粮绝,他“咔咔”地扣动了两下扳机,而就在此时,他一把把枪丢在了一边。 达莱加婆婆爬到了一边,一把抱起了倒在了血泊当中的小姑娘,两行浑浊的老泪从她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而此时,我们四人迅速靠拢在一起。 但是面前的薛宝山此时掐指念诀,极为迅速,旋即那些万恶的“丝罗瓶”竟然又被他招徕了,并且这次的数量十分的繁多。 “丝罗瓶”是还未修炼成功的飞头降,只是那飞头在飞起的时候还需要拖出肠子和器官。 我看的真切,这些“丝罗瓶”不再是那孩童的头颅,倒是一个个女人的头颅,个个儿都满脸疙瘩,目眦欲裂,嘴巴里面长着一条仿佛是蜥蜴一般的舌头,长长地耷拉在了嘴巴周围。 还有那头颅下面连带着的仍旧是那一坨让人看到之后,几欲呕吐的肠子,就这么地飞舞在空中,这玩意只要沾上一个就超级难缠,但问题是现在一共有5个。 这些丝罗瓶当真可恶至极,此时,她们御风飞来,那堪比蜥蜴的长舌头一卷一曲,丝罗瓶当中最难缠的便是这女头丝罗瓶。 具体原因就是若是以女子尸身炼制飞头降,那么不仅怨气巨大,并且女体为阴,在这夜晚之间,更容易吸收这黑夜当中的阴气,使得其法力更加深厚,同时也十分难以对付。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人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法器,而此时,那坤乍猜突然举起了手枪对着那其中的一颗“丝罗瓶”,大喊一声,开出了一枪,登时打在了那“丝罗瓶”的脸上,但是却没有伤及丝毫,只是在那“丝罗瓶”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漩涡,当即就把那子弹给吞吸进去,看到这一幕,当即让人后背上满身冷汗。 “没用……”坤乍猜有些失神地说着,满眼惊慌之色,他肯定没有想到,如此“牵肠挂肚”地飞荡在这空中的“丝罗瓶”,竟然还是这刀枪不入的主儿,当真有些匪夷所思。 而此时,那薛宝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我们几个人,而那些个“丝罗瓶”也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 只是拖着那脖颈之下的肠子盘旋在了薛宝山的周遭,卧槽,这些女人的尸体他是从哪里整出来了呢? 而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那条“竹叶青”仍旧在死死地咬着那薛宝山的脸颊,就仿佛是从薛宝山的脸颊上面生出的一条绿丝绦一般。 他那翻滚的皮肉被这条“竹叶青”给咬出了血液,翻卷着,那鲜血潺潺地往下流淌着,而此时,薛宝山大叫一声,伸手抓住了这蛇的尾巴。 “啊——”他大叫了一声,咬牙切齿间,就把这条蛇直直地从他的脸上给拽了下来,紧接着他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蛇头,直直地把这条竹叶青给拽成了两截,那红绿两色液体,从那蛇躯当中迸射而出。 而再当那薛宝山抬起头的时候,他那张脸堪比僵尸,这是因为刚刚他在把那条“竹叶青”从自己的脸上拽下来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使得那脸颊上面的皮肉被整块儿带掉的。 想来这条竹叶青这么有灵性,能够听得懂那小姑娘的号令,自然也不是那平庸之蛇。 薛宝山的脸颊上生出一个大洞,从这个洞中竟然可以看到嘴巴里面一侧的牙床,还有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血从这个窟窿里面流出来,把那牙齿都染红了。 但是他却浑然不知,仍旧在仰天大笑着,指着我们,“你们都得给我死!”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他又掐指念诀,“来无噗撒托,呜力那哇,阿碦它库呀,汪碰——”最后一个音节从嘴巴里面吐出,这些“丝罗瓶”们便御风飞来,那蜷曲的长发飞舞着,带来阵阵尸臭。 与此同时,一股血色的雾气弥漫在这些丝罗瓶的四周,并且还在空气当中开出了一朵朵的血花。 卧槽,这个龟儿子,竟然练成了超级难缠的百花丝罗瓶,这可是在这种邪术当中最难的一层了,并且杀伤力还有阴力都堪称第一。 尤其是在它们御风飞起的时候带来的这阵阵的血雾,有剧毒,也正因如此,让人进不得身前,也无法对抗。 眼看着这五个百花丝罗瓶朝着我们直直地飞了过来,这他妈的都够难缠了,而此时的薛宝山却仍旧在后面掐指念诀,快速完成了变身。 那遍体丛生的黑色毛发从他的周身穿出来的时候,一只黑猫整个儿的呈现在了我们面前。黑猫灵术,至今都无法破解的一种邪术,加之面前这“五朵金花”,我们的生机,相当渺茫。 那只黑猫冲着我们狂吠,或许已然不可以再称之为黑猫,此时它的体型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只黑豹。 可现在,那只黑猫倒还在对面虎视眈眈,但是这“五朵金花”却朝着我们直直地飞来,那一片的血雾还有血花飞溅,我们躲避开来,倘若被这玩意儿给淋在了身上,身体也肯定会变成那腐尸体一般。 但是无法近身的话,都不会制服这些可恶的“丝罗瓶”啊! 而就在此时,崔明丽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几张黄纸符箓,崔府君于地府司职,其最擅长的便是用咒,判官法笔次之,那么这崔明丽请出的是什么咒呢? “火赤天地,炙火神公,上天飞火,炎炎飞空!”咒语在崔明丽上下翻飞的薄薄的唇间吐露出来。 语毕,那一把符咒被她抛到了这些“百花丝罗瓶”的四周,当那符箓落到了这一层血雾之上的时候,登时腾起了阵阵的黑烟,带来了阵阵的恶臭。 但这周遭的血雾却化为乌有,也当真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此时,我举起了判官笔,朝着那丝罗瓶狠狠地刺去,她们脖子下面的那一根肠子朝着我使劲地抽来,一个不小心,我就被缠住了腰身。 而此时,那肠子竟然登时收紧,我动弹不得,那头颅朝着我飞来,张开了血盆大口,我卯足力气,我的判官笔,两尺八寸长。 “啊——”我奋力喊出,握着这判官笔朝着那眼前的嘴巴使劲地捅进去,那判官笔竟然捅穿了这头颅的喉咙,从那脑后直直地穿了过去,“丝罗瓶”惨叫了一声,当即死去,那肠子也从我的身上软软地落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又一个“丝罗瓶”朝我飞来,速度之快,以至于我都没有注意到,但是崔明丽娇呼一声,“小心啊——”旋即拿出一张符箓,狠狠地甩来。 把那“丝罗瓶”给直直地逼到了一边,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当真十分的感激。 “嚎——”但是那黑猫却嚎叫着,朝着我使劲地扑来,他那坚韧有力的前肢还有利爪几乎可以抓破周遭的空气,我立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崔明丽和崔明伏都被那飞头困住,而坤乍猜却无法对付这些东西。貌似他的枪里面也没有子弹了。 “龙拜龙特泰——”那达莱加神婆此时却立时站起,她的双手已经被那少女的鲜血给染红了。 而此时,当她念出这句咒语的时候,她身后的竹墙竟然“哔哔啵啵”地响了起来,一个巨大的蛇头从那竹墙里面探出头来,我滴个妈啦,这头几乎堪比一个自行车的车轮了。 “碰——”达莱加神婆伸出食指,指向了前方,而那条大蛇仿佛得令一般,竟然直直地朝着那神婆所指的黑猫方向直直地游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蛇葬 这条大蛇虽然体型巨大,但身形却较为灵活,从那墙内游走而出,速度之快,竟迅如闪电,它的蛇头高高昂起,朝着那黑猫还有丝罗瓶的方向迅猛而去。 这条蟒蛇体棕褐色,头背有棕色箭头状斑,背面黄色,满布不规则棕色云状大斑,腹部雪白,这分明就是那缅甸蟒,这种蟒蛇长大之后周身的粗细可达到那成年男子的腰身。 但面前的这条缅甸蟒的粗细却已然超过那男子腰身了,一股浓郁的腥气袭来,那些“百花丝罗瓶”竟然也张大着嘴巴,嘶吼着,朝着那缅甸蟒兜头咬去。 但那缅甸蟒巨大的蛇尾一摆,竟然直直地把这些个“飞头”悉数给甩到了一边,纷纷撞在了墙壁上,搞得那头颅撞得仿佛是一个开瓢的西瓜。 还有一个竟然直直地被甩到了在门外熊熊燃烧的篝火当中。 大蛇摆尾,如此巨大的动静引得屋子里面登时腾起了一片尘土,还是那浓重的腥味,但即使这样子,也比那“百花丝罗瓶”散发出来的阵阵尸臭要好很多了。 此时,那大蛇竟然立定了下来,慢慢地躬起了身子,狠狠地盯着面前和它虎视眈眈在对视着的黑猫,而那黑猫也在绕着大蛇慢慢地转着圈。 黑猫脸颊上面的那个巨大的血窟窿,此时仍旧在往外不断地流着血,并且牙齿在其内若隐若现,伤口处的血肉竟然开始发黑。 看来那条竹叶青小蛇的毒性还是不容小觑的,只是,这薛宝山练就此黑猫灵术,当真有九条命吗?倘若真是那样子,事情就变得比较难缠了。 之前就有传闻,东南亚属于热带雨林的地带,所以这里毒蛇繁多,因此,这里的人们找到了一种与蛇相处的特有的沟通方式,所以有些蟒蛇便成为了村落的守护神,保卫着村子里面的安宁。 那么面前的这条缅甸蟒,对于这个长颈族部落来说,也类似于这样的一种存在吗? 黑猫张大了嘴巴,冲着那缅甸蟒嘶吼,而那缅甸蟒此时也躬起了身子,从那一双蛇目里面射出了一种阴寒至极的光芒,仿佛分分钟都可以穿透面前这只黑猫的身躯,此时,这仿佛是一场蠢蠢欲动的“龙虎斗”! “嚎——”黑猫大叫着,前爪发力,朝着那缅甸蟒直扑而去,而此时,那缅甸蟒的身形一闪,当即闪开,黑猫扑了个空。 这大蟒拖着如此粗壮的身躯,但仍旧可以急行如闪电,就在那黑猫刚刚落地的瞬间,这大蟒竟然兀自在地上画出一个半圆,就在须臾之间,它那粗壮的身躯直直地缠住了那黑猫。 黑猫在大蟒地缠绕下,身子剧烈的挣扎,只是,那大蟒缠人,是越缠越紧,全然不会放松分毫,这是它们的杀手锏,于是那黑猫,就被大蟒这粗壮的身躯给紧紧地缠绕着,竟然慢慢地被淹没在大蟒的躯体当中了。 而后那大蟒张开了嘴巴,里面肉刺横生,那嘴巴张的巨大,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山洞,它的嘴巴里面生出一种巨大的吸力,那黑洞洞的蛇口,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使劲地把那黑猫整个给吞入腹内。 登时,那蛇腹部竟然鼓鼓地胀起了一块,就仿佛是在平地上,突然起伏的山丘一般。 而后就在我们一片的惊呼当中,那大蛇慢慢地移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在地上龟速的滑行着,或许是刚刚吞进去如此巨大一个物体,它的动作突然变得好慢。 它慢慢地滑到了那堵竹墙的大洞处,刚刚达莱加婆婆召唤的时候,它就是从这边出来的,它冲着那达莱加婆婆微微地摆动身躯,达莱加婆婆轻轻地拍了拍它那巨大的蛇头,而后这大蛇便从那洞中慢慢地滑出去了。 屋子里面顿时变得很安静,只是,屋子外面的那些长颈族人此时也不再说话,屋子里面那小女孩还有那壮汉的尸体横陈在地,他们均倒在了一片的血泊当中。 而那些个丝罗瓶却因为加持的邪术被破,变成了一滩滩恶臭的血水,在屋外火光的照射下,微微地反射着光辉。 但是我也分明地看到了,从门外那些长颈族人的眼中,忽然散发出了一种怨恨的神色,直直地射在了我们四人的身上。 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会给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如此大的波折,想来她们呆在这里,原本在这大山的包围下,和外界那些纷扰以及危险隔绝。 但是就是因为我,打破了这里原本平静的一切,我慢慢地起身,对着他们跪了下去,看到这一幕,崔明丽也来到我身边跪了下去,紧接着是崔明伏还有坤乍猜…… 那天晚上,那条大蟒在吞噬了黑猫之后,不知所踪。坤乍猜说,这长颈族人据传是那长颈龙的后代,而据长颈族人的祖传图谱上面显示,长颈龙的图腾就和那缅甸蟒十分相似。 于是,那条缅甸蟒,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村落的守护神。 我心中一紧,昨天晚上在大其力的时候,我和崔明伏都觉得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种东西狠狠地缠绕,会不会就是那薛宝山搞的鬼,还是说另有其人呢? 想到了昨天晚上脖子上被紧紧地勒住的那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又想起刚刚在屋子里面那些个“百花丝罗瓶”脖子地下提溜的那些根根粗圆的肠子,我的胃里面又止不住地泛起了阵阵的恶心。 女孩的尸体和那壮汉的尸体,被达莱加婆婆织出的五彩斑斓的布匹裹住了,慢慢地抬到了部落的入口处,在那入口处的外面就是一片汪洋的大森林。 黑夜中的山林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着,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此时,长颈族人站在这两具尸体的一旁,达莱加老婆婆站在最前方,忽然,她从衣服里面摸索出了一根竹笛,而后横在了嘴边,悠悠地吹响。 笛声婉转迂回,每一个音符都不一样,但就在这千变万化之间,滑入耳际,搅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起来,听到这笛声,就连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要听命于吹笛之人。 就在此时,山林间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吹过山林的夜风却没有增大分毫,我听得真切,这分明就是从那草丛还有树木间散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我们游来,难不成会是那条缅甸蟒吗? 但旋即出现的场景却证实了我的猜想是错误的,缅甸蟒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这山林间,倒是从那山林深处游走而来了许多的蛇。 它们从那草丛,树枝间伸出出头来,窸窸窣窣地游到了这两具尸体的周遭,竟然直直地爬上了这两具尸体上,蛇芯子吞吐剧烈,旋即张开嘴巴,开始撕咬这两具尸体。 我心头一紧,正欲上前,但崔明丽一把拉住了我,她冲我努了努嘴巴,我看向了达莱加婆婆,此时她闭着眼睛,仍旧十分陶醉地在吹着那根短笛,而其他的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地双手合十,放在了鼻尖,仿佛在低头做着那无声的祷告。 这难道就是他们部落里面的一种丧葬习俗吗?看着这些仿佛在低头默哀的人,我也慢慢地低下了头,既然这是别人的一种传统的话,那我们还是需要好好的遵守这种传统,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西藏的一种丧葬习俗——天葬。 天葬是蒙古族、藏族等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丧葬方式。具体的方式是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鹰或者其他的鸟类吞食。 天葬核心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西藏人推崇天葬,是认为拿“皮囊”来喂食胡兀鹫,是最尊贵的布施。 这种丧葬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而非网络旅游指南中说的“天葬可以让灵魂上天堂”之类的谬传。跟土葬,水葬,火葬一样,是一种信仰,一种表达对死者的哀悼的一种方式。 那么面前的这长颈族在族人死后,吹笛招徕了这大大小小的蛇,来对尸体进行啃咬和吞噬,若是他们的一种特有的丧葬方式的话,我看这多半是要叫蛇葬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如此多的爬行动物,对着两具尸体进行啃咬,这画面也没谁了,以至于我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我索性了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和这些个长颈族人一起低下了头,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况且这俩人也都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直到天光微微发亮的时候,就听到了草丛和树木又在晃动着的声音,想来,那些蛇已经悉数离去。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原本面前的那两具尸体,现在已然不剩下分毫,几乎连骨头都没有了,我眨了眨眼睛,是的,全部都被啃得光光的。 天光大亮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要离开了,但是我的心中仍旧十分的愧疚,便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留给了达莱加老婆。 虽说他们长颈族长时间居住在山上,但是有些时候,他们也会下山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达莱加老婆婆微微地笑着,并没有推辞。 这个时候部落里面一片安静,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达莱加老婆婆把我们送到了村口,我跪下重重地给她叩了一个响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泰北清莱 拜别了这长颈族人的村庄,我们从山上下来,清晨的大山此时还处于那休眠当中,树林山间皆是那一片安静祥和. 山间的流岚飘荡在这苍翠的树木之间,沿着昨天上山的路往下走着,我们竟然也没有再遇到那蛇虫百脚之类的毒物。 难道是因为时间太早了,所以这些毒物还都没有醒来吗? 重新走到了昨天停车的地方,坤乍猜重新发动了车子,慢慢地驶离这山林。 而此时,我们又回到了昨天的那个集市,只是此时时间尚早,还没有人出来摆摊,只是那一张张的摊子空荡荡地摆在那里。 车子继续往前行进,在这朦胧的天色中,我看到芭蕉树和大金塔。 大金塔在拐杖山山顶,俯瞰着景栋城中的弄栋湖。车继续沿湖边行驶,一些吊脚楼似的房子散落在湖畔。 墨绿色的湖水之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映着对岸的房子和金塔的倒影。 路过中央佛寺,一些信徒正走进寺门,往寺庙里面望去里面有一尊巨大的金色佛像。信徒们跪在佛像前,初升的朝阳从窗子里挤进来,撒在红色的地毯上,在这万物苏醒的景栋的清晨,我们的车子慢慢地滑出了大山。 坤乍猜猛灌了两瓶咖啡,狠狠地吸了口气,“恩,现在精神多了!” 一夜没有休息好,对于他的体力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透支,可车子又在山路上盘旋的时候,我的精神已然支撑不住了,当即靠在了车窗上,困意全然而至。 一路上,只是朦朦胧胧地睡着,还有那一丝残存的意识,感知到车子在行进,在山路上盘旋。 而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车子此时,已经又回到了那大其力口岸城市,我们的车排着队等待过口岸。 和我国的边检不同,这里的口岸检查是十分的宽松,车子顺畅地驶出了大其力,又回到了那泰北的边境小镇——美塞! 只是过了一座桥,就觉得两岸的风土人情差别简直太大了,美塞镇比那大其力,是相当的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从美塞到那清莱府还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有些担心那坤乍猜的身体是否还吃得消。 但是坤乍猜却说自己没事儿,“我之前就是货车司机,经常没日没夜的开货车,早都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节奏了。” 车子往清莱的方向开去,而此时,我回头往大其力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心中仍旧缠绕着一个十分巨大的疙瘩,那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环绕着我的脖子呢? 还有,崔明丽究竟在房间里面经历了什么,要不然她那么淡然的一个人,怎么会魂不守舍地跟我们两个大男人呆在一个房间里面呢? 望着这夜色当中的泰北,想着昨夜经历的那些事情,那条缅甸蟒蛇在吞食了薛宝山之后就游走了。 可是,到底是薛宝山是生是死?还有那黑猫灵术当真有九条命吗?我沉重地闭上了双眼,但此时,那被达莱加婆婆雕刻的菩提木还贴着我的肚皮处放着。 这个雕像没有多大,差不多也就成人的半个手掌这么大,我暂且翻找出一件外套,把这个雕像放在了外套的内兜里面。 窗外一片漆黑,从美塞到清莱多山路,并且周遭人烟稀少,可是,刚刚把头靠在了那后座上,就听到了驾驶位的坤乍猜说了句,“清莱到了!”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四处观望着,还真的是,夜色当中的清莱仍旧车流涌动,灯光闪烁。 清莱是清莱府首府。位于科克河南岸。地处清莱盆地中心,也是泰国的稻米、茶叶、水果、木材集散地,所以这座泰北的城市也十分繁华。 但是同样的,这里的毒品贩卖业也同样让政府觉得十分的头疼,虽然打击力度十分强大,但是仍旧屡禁不止。 从那人烟稀少的景栋经由漫长的山路来到这清莱,竟然让我生出一种重新回到的人间的感觉。 而此时,坤乍猜停下车来,去打电话,崔明丽看到路边有家公共厕所便下车方便,而我和崔明伏也觉得腹中有些憋胀,也前去开闸放水。 等从厕所出来,在盥洗室里面洗手等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出现在镜子里面,这个背影…… 我的大脑竟然生出了一片空白,那个背影十分的熟悉,就像是…… 想到此,我加快了脚步追了出去,前面的女孩身形高挑,穿着一件吊带背心还有一件热裤,那白皙修长的双腿火辣挺立着,长发披在雪白的香肩上,关键是她的身上香水。 我嗅了嗅,我的鼻子虽然不如警犬的灵敏,但那辨识度还算是比较高,我有些怀疑,这个背影会不会就是那…… 思维就在此时忽然有了一个终结,等我快步想追上那背影的时候,她就在一转眼间就不见了,“草,怎么回事,怎么会丢了呢?”我茫然四顾在寻找着,而此时,就听到了崔明伏在我身后喊着,“韩小天,你在找什么啊,要走了!” 没办法,那只是一个背影,是不是她还说不定,或许只是一场幻境也说不定。 想到此,我快步走到了车子前,崔明丽和崔明伏已经在等着我了,而此时,那坤乍猜也放下了电话,递给我了一支烟,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今天晚上没有飞曼谷的航班了!”坤乍猜弹了弹烟灰,淡淡说着。 我听到之后皱起了眉头,此时的我心急如焚,不为别的,我想赶紧回到那芭提雅,让龙婆恩颂赶紧为嘟嘟聚魂,当真是一刻都不想耽误。 可没有航班,倘若强行开车回去的话,可行性也不是很大,首先泰国的方向盘还有行驶的习惯和我们国内不同,他们方向盘在右边,靠左行驶,并且坤乍猜也没有休息好,还是靠咖啡撑到现在,倘若任性要启程,就怕在路上会有危险。 想到此,也只有听从那坤乍猜说的,现在这清莱住一夜,明天一早坐飞机回曼谷。 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需要考虑一下现在的具体情形,坤乍猜启动车子,我问他去哪里,他说让他那个朋友来接待我们! “朋友?”我在心里暗暗地嘀咕着,脑子里面不禁又浮出了那个长相瘦小而又黝黑,通体仿佛是一块风干腊肉的男人,并且坤乍猜还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一个毒品贩子。 要被这种人招待我的心里面还真的有些犯嘀咕,但他毕竟是坤乍猜的朋友,而这一路上坤乍猜对我们的照顾还挺多,也不好说什么。 汽车停在一处海鲜大排档门前,那个男人就坐在这大排档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正在和那周遭的人一起喝酒划拳。 他看到我们从车上下来之后,从那位子上面站了起来,拍拍我们让我们随便坐,我惊讶于他的中文和坤乍猜竟然相差无几,便询问他是不是也同样有中国血统,他点头说他是第四代华人。 他笑了笑,嘴巴咧开,他那黄色的牙齿当真吓了我一大跳,妈啦,这牙齿明显不是那正常的色泽,仿佛在表层刷上了一层黄漆,让人看起来有种异样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那都是由于他吸食冰毒引起的,常见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本来就是依靠贩卖毒品为生,又怎么会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呢? 但是他依旧比较热情,坤乍猜说,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名字叫做帕朗,食物断了上来,这里的菜颇具泰北特色,有芒果米饭、酸辣面、冬阴功汤和炸虾。 崔明丽仍旧吃的有些少,我忽然想起了,或许那天晚上我从街上给她打包的那份炒饭才是她唯一一次吃饱了的饭。 坤乍猜见状,又给她夹到碗里面一份虾,“来,你多吃点啊,一路上太辛苦!”崔明丽淡淡地摇了摇头,“谢谢,但是我确实吃饱了!” 坤乍猜的笑容凝聚在了脸上,看的出来,此时的他当真是有些尴尬。 崔明丽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冲着我们点了点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着便走到了一边。 坤乍猜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帕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兄弟,这貌似是你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对待啊!”坤乍猜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只是抓起面前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 晚饭后,帕郎说带着我们去感受下这清莱的夜生活,谁料就连崔明伏都连连摇头,忙说来泰国这么几天,每天晚上的夜生活都太丰富了,在那“东方夏威夷”,我们体验的淋漓尽致。 但是帕郎却摇头否定,“错,那里老外多,生活模式已经偏外国了,在泰北,你才可以感受到纯正的泰国夜生活,来,跟我走吧!” 这帕郎也是相当热情,坤乍猜说他这朋友好面子,让我们就不要去拒绝了,无奈,只有跟随他前去,崔明丽原本想回去酒店,但或许她觉得自己与我们分开怕又会遇到那夜的情形,便跟着我们一同前去。 第一百六十章 萍水相逢 作为一个口岸城市,清莱这边聚集了全球各色人等,从而也就滋养了这里的“八大行业”的繁荣昌盛。 尤其是夜生活,相比那几乎全部洋化了的芭提雅,这里仍旧保持着东南亚的本源,帕朗带着我们来到了清莱最有名的一家酒吧,这间酒吧的装修十分考究,金碧辉煌的宫殿,竟然有些类似于曼谷的大皇宫。 酒吧上面写着泰语,我不认得,说来也奇怪,清莱府是华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为什么不在这酒吧的门头上面再写一行中国字呢? 但由于崔明丽跟着,崔明伏便在进门之前把帕朗拉到了一边,急忙询问着这里的表演没有那开放到极点的“夜场秀”吧。 帕朗听到之后,坏坏地一笑,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崔明伏听到之后这才放心,倘若这样子的场合让崔明丽赶上,万一一个不小心在老崔头面前奏一本的话,我想那就不是飞鞋扇脸所能解决的事情了。 只是……在走进这个酒吧的时候,我们也赫然发现,在屋内昏暗而特别富有“情调”的灯光下,那些在舞台上面搔首弄姿的钢管舞女郎,穿的也不是很多。 总体来说,女郎身上的布料只够遮住女性身体上面比较重要的三个点,并且这三处的布料加在一起,勉强能够做一顶帽子,还是一顶儿童帽子。 我和崔明伏吞了吞口水,我们俩同时看到了崔明丽的眉头慢慢地蹙了起来,继而微微地凝结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但还好她没有说什么,我们这才一起跟着那帕朗走到了一个卡座,这个卡座的位置直面那舞台,观看的角度恰到好处,虽说里面的钢管舞的女郎挺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整个场子里面却不是国内的那种喧嚣的闹吧,在这个场子里面播放的是还算舒缓的音乐。 酒吧里面的服务员,男的高大帅气,女的娇俏秀美,看到帕朗的到来赶忙上来问候,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华语都说得那么顺溜,言语间多为恭维之词,可见这帕朗定然是这里的常客。 而此时有个穿着黑色短款西装的男子,走到了这里,看到帕朗从那烟盒里面掏出了一支烟,赶紧摸出了打火机帮他点燃,而后便寒暄了几句,大体就是您最近在哪里发财啊,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啊之类的话。 帕朗向他介绍我们几个,但是这个经理自然和坤乍猜关系比较熟络。 虽说和我们不认识,但听说我们是从大陆过来的时候,也连连的点头说,“同胞啊,见到你们我就是觉得亲切!” 而后那目光又在崔明丽的脸颊上面转了一个圈。 此时,那钢管舞女郎下场了,而后便来了位黑人美女,在唱着一首英文歌曲,这黑人身材火辣性感,虽说通体乌黑,但仍旧让人觉得有一种自带神秘的美感。 “伙计,你这场子不错嘛,连这演员都搞国际化交流了……”崔明伏说着,向那个经理伸出了大拇指。 经理微微一笑,“嗨,没有办法,现在的钱太难赚,僧多粥少,就这个——”他伸手指着正在台上唱歌的黑人女子,“要的价码太贵了,这个数一斤……”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手指,比出了一个“八”字,针对于那“一斤”,这个单价,我有些搞不懂。 这个数量级是怎么划定的,第一次觉得人在某些时候,还可以以重量来计算自己的剩余价值,当真是大开眼界。 黑人女子唱完了这一曲,来回摆动着自己那两条黑的发亮的大腿,裹在了大腿上面的丝袜,裂开好几个孔洞,她摇头摆尾地走下台去,引得台下叫好声一片。 而此时,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先说了一阵泰语,而后又变成了南方口音十分浓郁的普通话,“好,下面一个节目是来自中国的美女们为大家带来的歌曲——《桃花源》!” 不知道是主持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语言天赋,还是这家酒吧为了展示与世界接轨的决心,在用中文播报了一遍之后,竟然又说了一遍英语,只是这英语说得原本是想带伦敦口音,但最后这调门儿却跑到了曼谷。 而此时,蔡依林的《桃花源》音乐响起,正在此时,舞台上面的那些女孩子个个穿着得体,衣服上面缀着那朵朵花瓣,看起来这些人都仿佛是一个个的花仙子,在舞台上面朵朵开放。 和着这明快的乐曲,还有这动感的节拍,这些女孩子翩翩起舞,而此时她们蹲了下去,围成一圈,散开之后,便出现了一个穿着那超短裙手拿麦克风,衣着更加鲜艳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唱着,“我熟悉的孤独,突然间跳起舞……” 台下的人当即骚动起来,尤其是那些男人们纷纷地举起手机进行拍摄,连连往台上抛洒那一朵朵的鲜花,此时的舞台上面好像在下着一场花雨。 我看着那女孩子,此时的她仍旧笑容可掬地在舞台上面又蹦又跳,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可爱到爆的气质。 我吸了口气,想起了刚刚在厕所盥洗室里面偶遇的那个影子,在那转身的刹那,我有一种似曾相识。 只是,在刚刚我没有追上看到她的正脸,但是现在我看了个真真切切,是的,就是她! “啧啧啧,这女孩子好漂亮啊,只是…….”崔明伏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转头问了那酒吧的经理一句,“这女孩子是泰国人吗?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经理微微一笑,“哪里啊,泰妹的华语歌会唱的这么好听吗?这女孩子是活脱脱的中国美女,我请她来,就是因为这里华人多,要说在这整个泰国谁最有钱,那当之无愧的是中国人,请她来,就是为了拉更多中国人……” 那经理说的洋洋自得,而此时,台上的女孩子那一曲《桃花源》也唱完了,崔明伏当真是容易忘事,或许对于阅女无数的他,台上的女孩子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浮萍,还是特浅特浅的那种相逢。 可我却认得清清楚楚,她就是——付萍萍!之前是我们老家z城“川江豪庭”售楼部的女员工,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里。 此时的她站在那聚光灯下,冲着台下的观众在行礼,一朵朵的鲜花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她的脚下,她的腿上,甚至她的脸上,她被砸的眨了一下眼睛,旋即又立刻绽放了那一丝不苟的笑颜。 “这花从哪里拿啊,我也去投一朵!”崔明伏说着,就要从那椅子上面站起来,但是那经理确一把拉住了他,“没事没事,咱们自己人不用投花!” 崔明伏有些不解说,为什么啊,人家小姑娘唱这么好,又长得这么漂亮,不投朵花怎么能行呢? 可此时,那坤乍猜却开了口,“这些花啊什么的都是道具,是酒吧为了活跃气氛,引领客人消费才发明的,就这么一朵小花的售价就是这个数…….” 他直直地伸出了十根手指,崔明伏有些咋舌,试探性地说了句,“一千泰铢!” 听到他这句话,坤乍猜、经理还有那帕朗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帕朗拍着崔明伏的肩膀,“差不多了,你再加个零就可以了。”听到这句话,崔明伏不禁咋舌,看着那舞台上面堆积满地的花朵,我突然觉得站在上面甜美的笑着的付萍萍的脸,就在这聚光灯下变了形,但她肯定不是那绝世名伶。 此时,经理站了起来,“我让这女孩子来陪你们喝一杯,但也只能喝一杯哦。”那经理神秘地笑着,旋即又看向了帕朗,“你最近不来,人家萍萍可当真是想着你呢!” 我不禁咋舌,突然觉得这个付萍萍在这里的工作应该不仅仅是唱歌这么简单,肯定还有更加深层的服务才对,但内心忽然又生出一阵绞痛,从过年到现在,才短短数月,她怎么会来到这边,并且堕落到如此的地步。 而此时,那帕朗却轻蔑地摇了摇头,伸出一根食指在鼻尖来回地蹭着,“她哪里是想我啊,她是想这个东西而已。” 说完了这句话,他又兀自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看着这个毒贩,难不成付萍萍也沾染到了这些堪比魔鬼的东西吗? 只是,那经理已经走到了舞台之上,对着付萍萍的耳朵窃窃私语,付萍萍听到之后连连微笑着点头,一下子从舞台上面蹦了下来,摇曳生姿地朝着我们走来,在臀股晃动间,裙底的春光尽现,仿佛是一只臀型丰满的母鹿。 我想离开,我不想让她认出我,但此时,崔明伏却骤然回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双眼放光地对我说,“韩小天,我认得,这不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 说到此,他望了眼崔明丽,又压低了声音,“那个女孩子吗?” 而就此时,那微笑着的付萍萍走到了我们座位前,搂裙坐好,没看我们其他人便一头扎在了那帕朗的怀抱当中,那亲昵的样子,活脱脱的是一只见了主人的小白兔。 而帕朗也不顾任何形象,用他那两排黄牙衔住了付萍萍的耳垂,而此时付萍萍的下巴此时架在了那帕朗的肩头,我正想转过头去,谁曾想,目光就在此时,与她结结实实地对视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酒吧风波 此时的付萍萍,她的脸颊笼罩在这一片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则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 她松松散散地扎了一个丸子头,那额头上面的头发松松地散落在额前,从这个角度看,在这一刹那,她仿佛就是那堕入凡间的天使,有着一种恬淡静雅的美丽,但也只是这一瞬间。 “来,亲一个……”帕郎那黑乎乎的手还有那口臭逼人的嘴巴在她那白皙而光洁的颈子上来回地蹭着,但是付萍萍就任由帕郎肆意猥亵,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活脱脱的就仿佛一块放置于砧板上的鱼肉,任刀俎东西。 只是,从她的双眼里面我也结结实实地读出了四个字——不可思议!就在这一刻,在这就把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那付萍萍的双眼,就在此时失去了焦点。 “来,萍萍,你跟帕朗先生的朋友喝杯酒吧,他们刚刚有认真看你唱歌哦!”身边的经理说着,拿起茶几上面的马爹利,拧开了盖子,把那橙红色的液体倒进了杯子里面。 又从那装满了冰块的桶里面取出几颗冰块,放进了酒里,分别递到了我和付萍萍的面前。 此时的我,和那付萍萍相互看着对方,中间只是隔着一个帕朗,但我觉得我和她的距离,仿佛整整隔了一个光年。 付萍萍看了看手中的洋酒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那洁白的冰块在那褐色的液体当中慢慢地沉沦了下去,杯子端在我的手中,我也没有举起碰杯,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此时,气氛稍微有些不对,或许这付萍萍经过在这里的历练,已然变得八面玲珑,可为什么现在竟然也会楞在了当下呢? 付萍萍的眼神震荡了一下,身子也微微发抖,但她在瞬间就调整过来了,“来,大哥咱俩喝一杯!”她落落大方的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里面那褐色的液体晃荡着。 看到这一幕,我也举起了玻璃杯,和她轻轻地碰在一起。 而后我们两个同时仰脖,猛地把这口洋酒吞到喉咙当中,一股辛辣的感觉经由喉头传到了胸腔,那股**的味道在我的胸前猛地腾起,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忽然觉得这洋酒的猛烈和那洋妞差不了多少,都有着一种不可驯服的野性。 付萍萍仍旧笑容可掬,倘若不是出现在这里,她看起来当真清纯可人,可身在这乌烟瘴气,污秽不堪的地方,我想任是那白莲花都没有可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吧。 她淡淡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是在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但我也装作不认识她,在这个场合里面倘若我们两人相认的话,不晓得又会引来什么大麻烦。 既然我们就是两叶偶遇的浮萍,那就让我们从彼此的身边静静飘过,不留痕迹,各自安好,就行了! 崔明伏拍了拍肩膀要和我换换位置,他当真没有认出付萍萍,仍旧和她在一起开心地喝着酒,玩着筛子,付萍萍玩筛子的程度当然比不上崔明伏。 这是因为崔明伏的实战经验颇为丰富,省城的大大小小的酒店几乎都被他走过来了一遭,对于这种玩筛子的游戏,他自然觉得十分的小儿科。 于是搞得那付萍萍端起那面前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进嘴巴里面,不一会儿,那脸颊上涂上了一层“红粉佳人”的色泽,但却不是昂贵的苹果。 我和那坤乍猜还有崔明丽坐在一边,崔明丽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她没有喝酒,只是吃着茶几上方的果盘,对于崔明伏和那付萍萍的亲密举动,她没有看在眼中,但不晓得是当真没有看在眼中,还是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坤乍猜也只是坐在一边轻轻地呷了口酒,整个桌子这里,就属崔明伏玩的最兴奋,还不时用胳膊往付萍萍的身上揩油。 但不一会儿,单付萍萍自己就喝了将近大半瓶的马爹利,这他妈可是40多度的洋酒,这丫头喝了这么多不会有事吧。 此时,那付萍萍大笑着朝着那帕朗的怀抱里面倒了进去,帕朗登时把她抱在了怀抱里面,伸出魔爪照着她浑身胡乱地揉搓,看到这一幕,崔明伏也哈哈大笑着坐了回来。 他看到我们三人都坐在一边没有参与其中,兴致勃勃地询问着我们为什么不去跟美女喝一杯,还说不仅人长得漂亮,并且那手感还很不错呢。 听到他这么说,坤乍猜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算了吧,手感再好有什么用呢?咱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吗?灯灭谁都一样,我试过,一夜也只不过是10000泰铢,不过现在好像降价了……” 听到了坤乍猜这句话,崔明伏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坤乍猜这才意识到当着崔明丽在,他的话说的或许有些过了。 此时,付萍萍大笑着从那帕郎的怀抱当中挣扎起来,竟然摇摇晃晃地越过来崔明伏还有坤乍猜,竟然直直地坐在我的身边。她的举动着实把大家都惊呆了,就连那崔明丽此时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她端着酒杯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指着我的鼻子,我淡淡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但她仍旧直直地指着我,“你不能喝……”这句话从她的嘴巴里面发出的时候,席卷着的是浓重的酒气。 她说到这里,把手中的玻璃杯又移到了自己的嘴巴上,准备扬起脖子把剩下的酒喝下去,只是杯子快碰到她的嘴唇的时候,她又立刻把这杯子移到了我的唇边,“大哥,我要你喝,我要你喝好不好,唔——” 她撒娇似的拉着我的胳膊,我没有看她,“你喝醉了!”我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而后慢慢地抬起头,“请您坐好!” 说完这句话,我把自己的衣服从她的手中抽出,付萍萍看着我,愕然了几秒钟,崔明伏使劲地捅了捅我,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付萍萍眯着眼睛看着我,或许周遭的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帕郎还有坤乍猜甚至都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付萍萍仍旧拉扯着我的衣服,“我让你喝,我让你喝……” 我觉得如果下一秒,付萍萍继续拉扯的话,我肯定要起身走人了。 而就在此时,崔明丽竟然起身一把拨开了我和付萍萍,快步走到了我们两个人的中间坐下,伸手就把付萍萍手中的杯子给夺了过来,“来,我陪你喝!”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崔明丽仰头一口气把这杯子里面的酒给悉数倒进了嘴巴里面,喝完之后抹了抹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付萍萍,双眼中的目光有些模糊不清。 “来,喝点水!”我赶紧给崔明丽倒了杯水,崔明丽接了过来“咕咕嘟嘟”地喝完了,而后她坐在这边摇摇晃晃地看着付萍萍,而那付萍萍或许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了,便起身坐回了帕朗的身边。 舞台上面的节目继续,场子里面也照样灯红酒绿,只是我浑身仿佛长满了毛刺,对于那个和我萍水相逢的女人! 我看了一眼。整个人悉数陷进帕朗的怀抱中的付萍萍,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小,也仅仅是一个转角,大家都有可能遇到。 舞台上面的表演又变成了那激情似火的钢管舞,看着那舞娘几乎堪比灵蛇的躯体,忽然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我不晓得付萍萍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或许人就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当你极度渴望一些东西的时候,做人的底线就会变得十分的模糊。 “你……”一声夹带着宿醉的声音生硬中文,传至耳际,我们纷纷地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男人,准确地说,是一个膘肥体健,满脸横肉,头上寸草不生的男人。 此时他正摇摇晃晃地站在我们桌前,指着那付萍萍,“老子找你一整个晚上。” 这个男人应该是白种人,只是皮肤经过暴晒变成了一种古铜色,听到他这么说,那经理赶紧站起,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嘴巴里面不停地说着,“消消气,消消气,韦德先生……” 但这个“韦德”先生貌似不买经理的账,粗壮的胳膊一把把经理推到了一边,嘴巴里面骂骂咧咧。 坤乍猜说的对,在这口岸城市,中文的盛行程度堪比英语,就像面前的这个老外,不停地指着付萍萍骂着,“丢你老母,丢你老母……” 我咳嗽了一声,竟然还可以骂的这么带有地域性,难不成这家伙的祖籍是广州吗?正在我想站起阻止他的时候,帕朗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一把端起了桌子上面的一杯酒,照着那“韦德”先生的脸上完完全全地泼了下去,登时那褐色的液体洒了他一脸,顺着眉毛往下流淌,不过还是头顶上面的液体流的最快,因为那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地带。 “给我滚蛋,要不然我宰了你!”帕朗那两排刷了黄漆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而他面前的韦德却被泼的目瞪口呆,看的出来,这韦德先生貌似在这清莱也算是一个“道上的人”。 付萍萍看到这一幕,一抹玩味地笑容浮现在她的嘴角,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烟,悠悠点上,我忽然发现,她的手心处,竟然有那触目惊心的疮疤……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食脸狂魔 我看的真切,那可不是一般的伤疤,而是“冰毒痘”! 我当下心中慨叹,这个付萍萍在这边究竟经历了什么,看来这毒龄也当真是不短了,单看她身上这病毒痘就可以明白。 但此时,她还在悠悠地喝着酒,并不在意韦德骂她的话,帕朗和那韦德的冲突,她也置若罔闻。 韦德被泼了一脸的酒,不,准确地说,有些还直直地泼到了他的嘴巴里面,或许是没有意料到这酒来的如此猛烈,他呛了一口,身形也有些晃荡地往后仰去。 在此众目睽睽之下被泼了酒,韦德有些窝火,便一把从桌子上面抓起了一个酒瓶,在茶几上敲碎之后,便把那仍旧掉着渣地尖端指向了帕朗,两只眼睛就在此时满满地透露出了凶光。 而此时,那帕朗也站了起来,双眼眯缝,黄牙裸露,明显地感受到他体内的肾上腺激素现在正在飙升。 见此情形,经理赶紧过去劝解,但却被那韦德给推到一边,韦德块头不小,矗立在此,就仿佛是一个古铜色的铅球。 经理见状叫来了服务员,二个人耳语一番,那服务员便往外面跑去。 “我丢你老母的……”韦德大吼一声,举起了手中那已然被磕碎了的酒瓶,直直地朝着帕朗袭去,“铅球”的肌肉浑身抖动,看起来这一击,他势必要把帕朗的脸给捅成“筛子”。 我正想站起,但胳膊却被坤乍猜紧紧地拉住,他冲我毅然决然地摇着头。 而此时,就听到一声惨叫,“啊!”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铅球”,此时竟然也直直地惨叫了一声,他整个人往后仰了一个大大的趔趄,手中的酒瓶也就在当下飞了出去。 再看那帕朗,他的腿高高抬起,看来刚刚是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帕朗的手腕上,这一脚,当真是恰到好处。 “啊——”韦德刚刚缓过神来,猛地抹了一把额头,他的双眼爆睁。 酒吧里面其他桌的客人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也都纷纷地转头,惊叫声和吵嚷声就在此时也纷纷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一时间四座皆惊。 而帕朗的身子就在此时微微向前躬起,他的上嘴唇的两个边角分别向两侧咧成了两个上扬的小山,我有些惊惧,此时的帕朗,貌似不像是一个人了,更像是一种危险的怪物。 可就在韦德卯足了力气,准备再次扑来的时候,这帕朗倒是先行一步,他左脚猛地踏在了茶几之上,登时飞起,直直地扑倒了韦德的身上。 虽说论质量,这铅球要明显的高于帕朗的重量,但那韦德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地被帕朗直直地扑倒,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样子的情形,搞得茶几上面的酒瓶还有果盘,都被他们这一下子给弄得“哗哗啦啦”地往下流淌。 这下子,整个酒吧都开始慌乱起来,有些客人甚至都往外跑了出去,原本在台上正在扭动的“艳舞女郎”,此时也一脚踢开那高跟鞋,从台上一跃而下,就往安全出口的地方跑去,惊慌失措地仿佛是一只被扒了皮的母鸡。 再观那地上,帕朗死死地压在了韦德身上,我当即有些骇然,论身材和比例,这帕朗和这韦德相差这么多,但他此时就是死死地把“铅球”给压制在了身下。 就在那酒吧经理准备上前去拉开正在厮打的两人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帕朗的嘴巴竟然直直地咬在了那韦德的脸上,是的,我看的真切,那两排黄色的板牙在使劲地撕咬着,并且是没头没脸地撕咬着。 “啊——”付萍萍此时大声地尖叫,不单单是他,正准备俯下身去将二人拉开的酒吧经理,此时也傻在了那里,整个酒吧里面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杀猪似的嚎叫从韦德的嘴巴里面传来,但是那帕郎仍旧在没头没脸地撕咬。 我看的真切,韦德的脸现在已经被帕朗撕咬的皮肉翻滚,鲜血淋漓,惨叫声不断,只是帕朗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就在此时,那经理竟然一把抓过了付萍萍,直直地把她给拖了出去,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草,我看他是要疯了!”我大喊一声,从腰间抽出了判官笔,从沙发上越过茶几来到了正在疯狂撕咬的帕朗身边。 此时的帕朗在撕咬的时候还发出了阵阵的低吼之声,他不会是得狂犬病了吧,韦德的脸上的那个鼻子都已经被撕咬地歪在了一边,而帕朗此时正在撕咬着他右边的脸颊。 我深吸了口气,举起了判官笔,照着那帕郎的嘴部使劲地捅去,而此时,崔明伏和坤乍猜也来到这边,他们每人架起了帕朗的一直胳膊。 可谁料这帕朗的竟然蛮力大如牛,任凭我们几个人这么用力来牵制他,可仍旧无法撼动丝毫。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我的判官笔此时就插在了帕朗的嘴巴和那韦德面皮当中。我咬着牙齿,闭着眼睛,猛然发力,就听到了“咔擦”一声。 帕朗的两颗前门牙,被我直直地撬断了,而就在此时,我的判官笔上也布满了暗黑色的血液。 但即使是这样子,这帕朗仍旧附在那韦德的身上,竟然未动丝毫。 而就在此时,一队警察疾奔而来,看到这一幕,当即开枪射击,“砰砰砰”的枪声划过,帕朗的头,已然变成了一个熟透并且被摔在地上了的“沙瓤西瓜”! 我慢慢地抽出了判官笔,崔明伏和那坤乍猜也放下了帕朗的胳膊,此时的帕朗已然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我们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在我的胃部涌动着。 而就在此时,警察来到我们身边,开始对我们做一个事情问询,在看过了我们的护照和了解清楚整个事件之后,便告诉我们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他们在酒吧拉上了警戒线,开始清理现场。 坤乍猜带着我们来到酒店,想想刚刚那一幕,后背上仍旧有些冒冷汗。 回忆此次的泰国之旅,当真是一点都不轻松,那危险仿佛时时隐藏在我们的身边,让人防不胜防。 在开房的时候,崔明丽淡淡地说着,她要跟我还有崔明伏住一间,这让我们三人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崔明丽的语气倒是很干脆,就是要跟我们住一间,想来也是因为害怕再出现什么问题,我跟崔明伏便答应了。 坤乍猜把我们送到了房间里面,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抽烟聊天,崔明丽去浴室冲凉。那哗哗的水声传来,让人忍不住地想转过头去。 看的出来,发生了刚刚那样子的事情,谁的心中都不好受,可我还是忍不住问及了为什么就在那转眼间,帕朗竟然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食人狂魔。 坤乍猜抽了口烟,淡淡地说着,“我估计这都是那毒品害的!”说完这句话,他吐出了一口猛烈的眼圈,把自己呛的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我说你们可能不相信,这帕朗之前可是化学高材生,只是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跟毒品有关的人,不单单是吸毒贩毒,而且他自己还会制毒……”说到这里,坤乍猜停顿了一下,旋即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这句话可算是把我和崔明伏说的楞在了当下,没有想到帕朗这家伙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竟然是一个高材生。 这着实让人想不到,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毒品呢?竟然会让人发狂变成了一个食人怪。 坤乍猜说他也不清楚,刚开始的时候,当帕朗说自己想要制毒的时候,他还有劝说过,也只当是他开的一个玩笑。 但是看今天这样子的情况,这帕朗当真是在研究一些新型的毒品了,说到这里,气氛又开始变得异常沉闷。 而崔明丽也冲好凉从那浴室当中走出来了,只是,她穿的整整齐齐,走到一边的沙发上面坐下,蜷曲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坤乍猜又呆了一会儿,叮嘱我们早点睡觉,他说自己已经订好了明天早晨八点的飞机,这样子咱们就可以快点去到曼谷了,说完之后,他离开了。 就剩下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呆在屋子里面。 崔明丽或许是真的累了,蜷缩在沙发上面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我本想让她是睡在我的床上,我睡沙发上,但看到她睡熟了,我就不忍打扰。 崔明伏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干脆去跟坤乍猜睡吧,让我照顾好崔明丽,照这情况来看的话,这丫头肯定在那天晚上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只是,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即使自己心中受到委屈,也不愿告诉其他人。 我说,“要不然我去找坤乍猜睡,你在这里照顾她。” 崔明伏使劲地摇着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这么讨厌我,还是你在这里!”崔明伏说完便走了出去。 我看着崔明丽,此时的她呼吸均匀,睡着的样子恬淡无比,我抱起床上的被子,慢慢地围在了她的身边……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佛童尸蜡 清莱一夜,好在平安无事! 直到早晨7点的时候,崔明丽才悠悠醒来,只看到我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她也没有感觉到吃惊,起床之后,就去到卫生间里面梳洗打扮。 当我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和迎面而来的崔明伏还有坤乍猜倒是遇到了一个正着,坤乍猜看到我和崔明丽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怔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但是,我也没有去试图解释什么,没有就是没有,倘若主动去解释的话,有些时候还会起到一些反作用。 崔明丽走在前面,崔明伏一把拉住了我,“天儿,怎么样,昨天可有进展,你放心,哥哥我肯定不告诉小鱼儿……”我甩开了胳膊,在崔明伏的心里面装载的几乎满满的都是那男女之事。 上午10点30分,从清莱发往曼谷的航班,准时落降,当重新呼吸到曼谷的空气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离开了好久,当然了也仿佛经历了许多个生死劫。 坤乍猜的车子就停放在了机场当中,上车之后,我们又重新回到了芭提雅。 到达芭提雅的时候,时间也刚刚接近中午,这个时候的芭提雅,街边很多小店还都处于那打烊的状态,我们只能找到一家必胜客去解决一下正在“叽叽咕咕”一直乱叫的肚子。 嘟嘟的雕像还在我的夹克衫的内兜里面装着,即使现在的天气很热,我也不想把夹克给脱掉,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对于我来说,不亚于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 再来到那间寺庙来找寻龙婆恩颂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在我们去到寺庙的时候,一群穿着破布烂衫的孩童,此时仍旧在寺庙当中的一间大堂里面念书。 还有一些乞丐在寺庙当中穿行,泰国的寺庙就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不仅仅居住僧侣,还会居住失学的儿童和街上的乞丐。 龙婆恩颂正在午休,得知我们到来,连忙迎了出来。 我们向他施礼,感谢他把这么名贵的菩提木交给我们,龙婆恩颂微微颔首说,“这没什么,我们是有缘人,能帮的我肯定要好好帮你!” 我从自己的夹克口袋里面把这个雕像给取了出来,双手交在了那龙婆恩颂的手中,他点头接了过来,拿在了手中又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后便不住地点着头。 “恩,这是达莱加神婆的手艺,也只有她可以把佛力完全的渗透进去……”龙婆恩颂喃喃地说着,而后便让我把嘟嘟的柳木雕像交给他。 我从背包里面取出了嘟嘟原先的柳木雕像,恩颂拿在了手中闭着眼睛慢慢地感知着,而后便点了点头,“来吧,都跟着我来!” 说完这句话,恩颂绕过那木质的帘幕,往卧室走去,我们紧跟其后,当来到这卧室当中,他走到了幕帘后的一块木质地板处站定,我们也紧紧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把那柳木雕像和菩提木雕像又重新交在了我的手中,旋即弯下腰去,“吱嘎”一声便把面前的木质地板给抠了起来,当木板被揭起来的那个瞬间,一股清香从地板下面传出,我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这恩颂的卧室另有乾坤。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入宗门跟随着姥姥来到她的地下室,还有在那“曼陀罗蛋糕店”,来到那犁头巫师的地下室里面的情形。 我吞了吞口水,呆立在那里,原来每个高人的卧室里面,大部分都有一个地下室,这或许成了那不成文的真理。 龙婆恩颂一跃而下,在地下室里面招呼我们下去,我们鱼贯而入,“啪”地一声脆响,地下室里面顿时灯光通明,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龙婆恩颂的地下室,当即惊呆了,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方响起了一个“惊天大霹雳”。 只见这龙婆恩颂的地下室里面摆放着数个高大的木头架子,在这木头架子上,还有很多的瓶瓶罐罐,那悠悠的香气正是从那些瓶瓶罐罐当中传来。 可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一种淡黄色的液体,只是那每瓶的液体当中却都泡着一个个的婴孩。 “来,跟我来……”龙婆恩颂招呼了我们一句,我们紧紧地跟上了他的脚步,来到这一排排的架子前,每个瓶子里面都泡着一个婴孩。 只是这些婴孩的神色都是相当安详,蜷曲在瓶子中,仿佛蜷曲在母亲的宫体里面,每个婴孩都舒展着眉头闭上了眼睛,睡得很是香甜。 只是,走在了摆放了如此瓶罐的架子周遭,一股强烈的寒意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我心底悠然升起,我吞了吞口水,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 但恩颂龙婆却微笑着看着我们,回头冲我们和善地笑着,“不要怕,这些都是那横死的孩童,只是年幼横死,成为无主之魂,这些孩童的尸体便被家里人送到了我这里,我用佛法加持,才让他们成了古曼童…...” 听到了龙婆恩颂这么说,我的心才慢慢地安放在了肚子里面,反观这些在这特殊的液体当中浸泡着的孩童尸体,每一个都是那眉目舒展,面露悦色,即使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它们周身所散发出来了的那种安然祥和。 龙婆恩颂的手慢慢地拂过了这一排排摆放整齐的瓶罐,他的目光依次从这些瓶罐上略过,就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一个个孩子,满满的都是慈爱的颜色。 “这些液体是?”我有些好奇地询问着,据我所知,保存尸体最好的液体就是甲醛,但是甲醛有恶臭,可是这些液体却十分香甜,一点异味都没有,而且孩童的尸体保存在其中,也显得肤色正常,活灵活现,这和那甲醛泡出来的惨白是完全不一样的。 龙婆恩颂微微一笑,旋即从架子上面取出了一个瓶罐,打开之后,用食指从里面蘸取出一点液体,伸到我的面前,我凑上前去闻了一下,是的,味道果然比较香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龙婆恩颂微微一笑,“这是蜂蜜、甘油还混合了其他的防腐香料,这样子起码可以让小孩子住的比较舒服一些!” 恩颂说着把那个玻璃罐又重新拧了起来,放在了货架上面,旋即双手合十,对着这些架子上面的瓶子微微一拜。 我们也都跟着他微微一拜,而此时,崔明伏凑到我的耳边淡淡地说着,“天儿,这老和尚的这些收藏都可以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这些都是我的孩子……”恩颂和蔼可亲地说着,旋即他继续往前走去,我们紧跟在他的身后。 当来到最后一个架子前的时候,恩颂在此站定,伸手从架子的最高的一层取下了一个瓶子,上面用泰文贴着一个标签,我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有一行数字,。 我咋舌,难道这行数字就是罐子里面这个婴孩的死亡日期吗?倘若就这么地算下来的话,那他和嘟嘟的年纪也相差无几了。 而就在此时,恩颂龙婆把罐子放在了地上,双手合十念诵了一段我所听不懂的咒语,而后便打开了罐子,从里面把那婴孩的尸体给取出来。 须臾间,他从架子底部取出一片红布,把那婴孩的尸体放在红布之上,又从架子底部取出了一把尖利的小刀,这把尖刀就在这孩童的下巴处取出了一小块的东西。 我看的真切那不是皮肉,而是类似于一种蜡块状的东西,我的大脑猛地呆滞了一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尸蜡”吗? 就在此时,龙婆恩颂慢慢地站了起来,再把那罐子给封存了起来,后用一小块黄布把这块“尸蜡”给紧紧地包裹了,带着我们又从这地下室走了出去,把那地板给重新封好。 龙婆恩颂让我把两个雕像并排放在了一起,并让我们把他卧室里面的窗帘全部都拉严实。 我们依照他的嘱咐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龙婆恩颂便端坐在地,一把把嘟嘟柳木雕像上的那一贴黄纸符箓给猛地撕掉了。 我的心一紧,虽说这符箓只能帮助嘟嘟使得他的魂魄一个月内不会消散,但此时,我却不确定龙婆恩颂能否用他的秘法吧嘟嘟救活,倘若无法救活,又这么地把符箓撕掉的话,那我嘟嘟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 但时至今日,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龙婆恩颂取出了一尊金黄色的莲花蜡烛,他手中握住了那块“尸蜡”,慢慢地移到了那根莲花蜡烛之上,在炙烤着手中的这块“尸蜡”。 可以清晰地听到尸蜡在燃烧的时候发出的“嘶嘶”的声音,而就在此时,就在那燃烧的“尸蜡”的四周竟然出现了“七彩”的光芒,而且还传来了一股清甜无比的味道,我仔细地嗅了嗅,仿佛就是那菩提树的味道。 而后他的手指移到了柳木雕像顶部的那个孔洞处,把这炙烤出来的液体给直直地滴了进去,一股强烈的感觉当即贯穿了我的胸膛,我和嘟嘟心意相通,我明白此时的嘟嘟肯定发生了强烈的震动,否则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惊天逆转 难不成……我的心中登时波涛汹涌。嘟嘟,我的嘟嘟,他真的有可能回来吗?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抹淡淡的影子漂浮在那柳木雕像的上方,我清楚地看到那是嘟嘟的影子,只是此时的嘟嘟是闭着眼睛的,身影也有些模糊。 这么多天没见到嘟嘟,此时看到登时热泪盈眶。 可就在此时,龙婆恩颂掐诀念咒,紧闭双目,“布塔,马哈哦,南无布塔呀维尤,维拉勾那扬,维拉盈萨,维拉塔,维拉塔萨,维拉义提由,布塔萨,嘛内嘛嘛布塔萨,斯瓦轰……” 他的语速极快,手指在唇边掐成了莲花法诀,可是这咒语从她的嘴巴里面刚刚说出的时候,嘟嘟的影子,竟然在这尸蜡燃烧而形成的一团烟雾当中,越来越明显。 缓缓地竟然十分的清晰,而就在此时,恩颂又把手指移到了另外的那个刚刚雕刻好的菩提木雕像上,而那如水一般清澈的尸蜡油也滴落在那菩提木雕像上,登时一室生香。 此时,龙婆恩颂手中的“尸蜡”燃烧殆尽,他一把抓过我的右手食指,用一银针挑破我的之间,一滴鲜血从我的指尖渗出慢慢地低落在那菩提木雕像上,沿着那雕像缓缓地往下滑落着。 而就在此时,嘟嘟的灵体竟然慢慢地从那柳木雕像的上方飘到了那菩提木雕像的上方。 而就在此时,恩颂再次闭目掐诀,念起了刚刚的那段咒语,“布塔,马哈哦,南无布塔呀维尤,维拉勾那扬……” 终于,在这段咒语过后,那个孩童的影子登时从那菩提木雕像的上方消失,慢慢地进入到了那菩提木雕像当中,而那龙婆恩颂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我的周身竟然传来了一阵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畅。 我整个人仿佛游荡在那温热的泉水当中,有如同回到了那母体当中,我清晰地感知到这是嘟嘟给我传来的感觉。 龙婆恩颂擦拭着额头上面的汗珠,微微一笑,“看来我们貌似成功了!” 迎着他那微笑而和善的目光,我登时跪在他面前“咚咚咚”地给他叩着响头。 他帮助嘟嘟重新塑造了拘魂的雕像,又帮助嘟嘟聚了灵体,这不仅仅对嘟嘟有恩,更是对我有恩,而此时,那龙婆恩颂把我扶了起来,说不必多礼。 转而他伸手佛摸着那菩提木雕像,意味深成地说着,“虽说佛法无边,但佛也不是万能的,佛有三个不能,一不能即灭定业,二不能化导无缘,三不能尽众生界,我与你有缘,与这金童子有缘,自然会帮助你……” 他说着慢慢地托起面前的这尊菩提木雕像,而后把这雕像又重新地放到我的手中。 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缓缓地开口,“虽然现在童子已经在这尊雕像当中接受龙婆碧萘的佛力滋养,但他现在的灵体仍旧比较虚弱,所以还是需要在这尊雕像里面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visa卡,交到了龙婆恩颂的手中,但是他仍旧摆着手,嘴巴里面一直在重复着不要不要。 但是我还是执意握住了他的手,“您拿着,我知道您帮助我们不是为了钱,但就算是为了这些孩子还有这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钱您也理应收下……” 看到我目光坚毅,龙婆恩颂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他双目当中透露出那灼灼的目光,而后便双手合十,向我施礼,“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谢你!”言语当中的恳切我自然可以完全理解到。 而就在此时,我的后脑勺竟然传来了一股凉意。 深深地凉意,刺骨的凉意,直直地从那后脑勺传了过来,我感觉得出来,那是机械在和我脑后的头皮摩擦而生出的感觉,我看到那龙婆恩颂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崔明丽和崔明伏也发出了惊呼声。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坤乍猜,你疯了吗?” 我知道,此时肯定有一杆冰冷的枪支正在直直地抵着我的脑袋,但是我却没有回头,后脑被枪支抵着,我肯定不可以动,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被开瓢。 一支强有力的胳膊,揽住了我的脖子,而后那个冰冷的枪口就移到了我的太阳穴的部位,“哗啦”一声,枪栓拉动,是的,我已经被那坤乍猜牢牢地挟持。 “坤乍猜,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恩颂大声地呵斥着,此时他一脸的惊诧,我想这个情形,他肯定也没有意料到。 而后便是一个极为冰冷的声音,“把那雕像还有那古曼童留下……”坤乍猜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没有做声! 我明白,此时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我时时刻刻都有那被爆头的危险,搞不好在下一秒,我就有可能鲜血四溅,浆液横飞。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把那古曼童留下来,还有,把你们的契约给解开!”他附在我的耳边淡定地说着,我仍旧没有回复,崔明伏和崔明丽站了起来,他们一脸的惊恐。 而那龙婆恩颂此时也一脸扭曲,“坤乍猜,你放开他,你听到没有?” 恩颂大声地斥责,但坤乍猜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您,还是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吧……”说完这句话,我看到恩颂的眼圈登时扩大了一周。 坤乍猜淡淡地说着,“对不起了,舅舅,要怪就怪我不争气吧,虽然我是您的外甥,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一个商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登时觉得周身发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到了国外也是同样适用的,我身后的这个人给我上了如此生动而传神的一课。 但是他绝对是个高手,他知道嘟嘟和我之前签订的有生死契约,只有我亲自把这契约给解除掉,嘟嘟才会重新认主,倘若贸然杀死我的话,嘟嘟也肯定要魂归地府。 “你觉得你自己赢了吗?”一个淡然的女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崔明丽走到我们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坤乍猜的呼吸变得急促。 崔明丽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黄纸符箓,便开口念诀,“元神本命,魂魄日清,三台护我,控汝胎星!” 咒语过后,她那白皙的手指夹住了这张黄纸符箓便开始大力的抖动起来,而正在此时,那坤乍猜便大叫了一声,身子往后扬起。 崔明伏一脚踹在了他的手腕上,手中的枪就在此时,飞到了一边,他人也蜷缩在地板上,扭成了一条蚯蚓。 龙婆恩颂从卧室拿出了一条绳子,我们一起把这坤乍猜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此时的他正满目怨恨地看着我们,尤其是对着崔明丽!崔明丽倒是冷笑着看着他。 “早在大其力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他,想来想去,给我下催情*的也就只有他了……”崔明丽的话把我们都惊住了,而坤乍猜此时也并不辩解,难道崔明丽此时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吗? “是这样子的吗?坤乍猜,你说话?”龙婆恩颂大声地斥责,但是坤乍猜仍旧呆呆地坐在那边,低头不语,我也十分的诧异,崔明丽的心思到底缜密到什么程度,竟然可以发现如此的端倪。 “你真厉害,想把这事做的滴水不漏,就把那催情*涂在了那张房卡上,我用白獴齿试出来的!还好,我在大其力通关的时候,看了一眼你的身份证,否则,我们今天肯定生死未卜。”崔明丽的话让我几乎怒不可遏。 如此说来,我和崔明伏那天晚上脖子上面,感觉被东西缠绕也是他搞的鬼。 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坤乍猜的衣领,“你说,在大其力居住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对我和崔明伏也施了邪术?” 面对着我的大声斥责,坤乍猜大吼了一声,“不是!”声音之大,几乎把我耳膜都给震得“嗡嗡”作响。 “你还狡辩,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呢?”面对着我的大声斥责,坤乍猜也毅然地迎上了我的目光,“我告诉你,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是给她下过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得到她,但是我没有给你们两个施过邪术,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古曼童而已……” 我的双目直直地逼视着坤乍猜的眼睛,而此时,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面开始嘀咕,难不成……看他这样子的眼神,我和崔明伏的事情跟他确实没有关系吗? 这让我的心里面不由得更加疑惑, 和他没有关系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对我们施行邪术的另有其人了,但到底是谁呢? 就在此时,龙婆恩颂养在卧室门口的那只鹦鹉忽然间发疯似的抖动着翅膀。 正当恩颂想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道仿佛是利箭一样的影子“腾”地从门*向了屋子里面,“嘶嘶”地声音不绝于耳,看到那一幕当即把心提到嗓子眼儿。 只见那鹦鹉的脖子正在被一条蛇给死死地咬在了嘴巴里面,旋即,大蛇张大了嘴巴,一口把那鹦鹉吞了进去,而后三角形舌头转向了我们,“嘶嘶”地吐着芯子。 “我说过,你们先确保自己的命是否安全吧……”坤乍擦的声音阴森地想起,而我们发现那条蛇昂起了扇形的脖颈,正是那泰国金刚眼镜王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卡多帕之死 那蛇张大了嘴巴,吐着芯子冲着我们嘶吼着,那尖利的毒牙在它的嘴巴里面登时闪现,这个蛇的毒液据说相当惊人。 我不由得想起坤乍猜的那句话,泰国的割胶人在劳作之时,都需要带把镰刀在身上,不是为了砍这毒蛇,而是假如被它咬到手的时候,就剁手,咬到脚的时候,就跺脚。 这究竟是句玩笑话,还是一句实在话,无从考究,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条蛇相当危险,被它咬掉,即使不需要立刻斩断手脚,但毒性也绝对强大无比。 “嘶嘶嘶……”那蛇吐着芯子,身体来回地摆动着,扇形的脖颈还有周身繁复的花纹处处透露出玄机和杀意,我们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坤乍猜倒是得意洋洋,一脸的坏笑,龙婆恩颂看着他,不禁大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哗哗哗……”龙婆恩颂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屋子四周围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顿时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而就在此时,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从那一扇扇的窗户伸了进来,并且一道道红色的光线直射在我们的头部,可以听到那“卡卡擦擦”枪体上膛的声音。 而那条金刚王眼镜蛇也扭动了一下身子,高高扬起颈子,冲着我们又“嘶嘶”地吼叫了两声。 “砰!”地一声,恩颂卧室的大门被踹开,紧接着一个人尖叫着被丢进了屋子里面,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包裹,沉沉地落在地上,搞得地板都是一震。 那个人浑身血迹斑斑,蜷曲在地板上,仿佛是一条抽了筋的蜈蚣,而那金刚王眼镜蛇登时往他的身边游去。 但是这个人忽然大声地惨叫着,“啊——”紧闭着眼睛仿佛登时可以毙命,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却挣扎了几下,又趴在了地板上。 而此时,看着他那浑身已然被大大小小的洞口布满的身躯,我差点吐出来,同时,我们也看清楚了他的脸,他就是在“四面佛”赌场里面,一局中了20张白鸽票的赌徒——卡多帕! 上次他来到这里要退还古曼童的时候,由于被恩颂龙婆发现了端倪,还被狠狠地斥责了一番,但当时他的态度也相当的恶劣,十分不以为然,按理说白鸽票的赔率如此之高,他现在断然是一个亿万富翁。 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子的情形:只见他浑身上下几乎被那鲜血涂满,但这明显不是被那冷兵器或者火器所打伤的,而是在他周身竟然布满了那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孔洞,就仿佛他周身的汗毛孔被无端的撑大了一般。 而就在此时,一条条蛆虫从那大大小小的孔洞里面爬了出来,扭曲着那浑圆白胖的身躯,登时那孔洞里面被带出的血液如同小股的喷泉,“噗嗤噗嗤”地往外流着。 “啊——”那卡多帕张开了双手没头没脸地挠着自己的面皮,因为在那面皮处也冒出了许许多多的蛆虫。 同样的那些蛆虫原本白花花的身躯,由于被那喷射而出的血液所染色,登时变成了血红色,看起来既触目惊心,又让人无比恶心。 卡多帕伸出手指把自己的脸抓的仿佛是一个血葫芦,但过了片刻,忽然这浑身上下的蛆虫消失了,那卡多帕的身子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金刚王眼镜蛇游走在他的周身,没有攻击但却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难道是他用那古曼童作弊,被‘四面佛’组织的人发现了,所以现在才对他下次狠手吗?”我的心底刚刚出现了这个念头,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秃头矮胖子走到了屋子里面,看到在地上痛苦低吟着的卡多帕,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人确确实实就是——恩差! 他就是四面佛赌场里面的大主管,据坤乍猜所说,他还是那四面佛组织里面的首席降头师。 此时,他轻蔑地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着的卡多帕,伸出脚来,一下子踏在了他的脸上,鞋底在他那被血液布满的脸上来回地蹭着,卡多帕又嚎叫了一声。 而那金刚王眼镜蛇此时也绕着那恩差四处转圈,旋即低下了原本高昂着的扇形的颈子,蜷曲在那恩差的脚边,显得十分的俯首帖耳。 “好巧,这边还有外国朋友……”恩差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抬脚又使劲地在卡多帕的脸上剐蹭了一下,“说吧,你在赌场里面耍诈的古曼童是谁给你的!” 恩差面不改色,但是我们都明白,此时的他,危险程度不亚于一只剧毒蛇。 卡多帕的喉咙里面竟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旋即,他伸出了手指,直直地指向了那龙婆颂恩,并且那手指伸得笔直,与此同时,恩差也把目光移到了那龙婆恩颂的脸颊上,目光收聚在了一起,他的脚从卡多帕的脸颊上移了下来。 龙婆恩颂当即变了脸色,“卡多帕,你要讲实话,当初你来我这里,是说要请一个古曼童回去帮你转运,保你平安,可不是帮你运送这不义之财!” 恩颂正气凌然地说着,但卡多帕却说出了一大堆叽里呱啦的泰文,与此同时,龙婆恩颂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你住口,你这么污蔑于我,当初我帮你可是分文不取,你自己运送那不义之财,与我何干……” 但是恩颂的斥责却没有让恩差相信,他大笑起来,旋即他的目光转向了绑在那边的坤乍猜,当他看到那坤乍猜之后,脸上又浮现出了那鄙夷的神色,“废物!”他对着坤乍猜大骂了一句,这句话倒是引起我们所有人的注意。 可那恩差又把目光移到了那恩颂的脸上,“我早就想收拾你了,老狗!不要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伟大,你这个外甥为了帮助我得到这个中国人的金童子,可是不惜出卖你,你这个做舅舅的也不会高尚到哪里去,那20张白鸽票可是赚了整整2000多万的泰铢,你一点都没有分到吗?” 我望向了那坤乍猜,原来他想从我这里夺取嘟嘟,就是为了卖给这个恩差,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最黑暗的不是你的敌人,而是隐藏在你的周身的,对你口蜜腹剑的友人,就仿佛此时的坤乍猜之于我,就是这样子的情形。 龙婆恩颂大叫着,“你血口喷人,卡多帕,你说谎话,下地狱之后是会遭受惩罚!” 但即使龙婆恩颂如此呵斥,那恩差倒是笑出了声音,“我倒要看看,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话音刚落,一句生涩的咒语从那恩差的嘴巴里面流出。 而此时,那条金刚王眼镜蛇却张大了嘴巴,使劲地哈出了一声,扭动着身子直直地穿到了卡多帕的嘴巴里面,动作迅疾的仿佛是一只利箭。 而此时,卡多帕便剧烈的扭曲着,但那金刚王眼镜蛇的蛇尾还是在眨眼之间消失在卡多帕的嘴唇上。 “啊…..呕……”卡多帕伸手护住了喉咙,他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那被鲜血布满地脸颊此时也变得十分青紫,只是,他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面,就是发不出。 猛地,他的身子缩成了一个虾球,但那金刚王眼镜蛇却从他的肚子上急速钻出周身还带着那一大串的血水和肝胆肠子等物件儿….. 在这眼镜蛇钻出的这一刻,他终于酣畅淋漓地喊出了一声,“啊——”但也就在此时,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头也无力地耷拉在了一边。 “垃圾!”恩差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面,登时那肚皮又仿佛是一个气球一般爆裂了,肚子里面的那些脏器崩了一地。 恩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他挥了挥手,那些架在窗口的枪支又瞄准了我们,一阵的“咔咔”声又传到了耳朵里面。 他玩味地笑着看着我们,那目光仿佛是屠夫看着自己羊圈当中待宰的羔羊。 “我只有两个要求,两个很简单的要求……”他淡淡地说着,猛地撩了一下身上的那件黑色的长袍,“第一,恩颂,你要把你地下室的那尊佛童给我,否则……” 说到此处,他又挥了一下手,一阵脚步夹带着孩子们的哭声传来,好几个黑衣人一个人手中拎着两个孩子走到了屋子里面,纷纷把孩子丢在地上,受到惊吓的孩童登时痛哭起来。 而后那些黑衣人用枪把孩子们围在一个圈子里面,而那条眼镜蛇,就围在孩子们的四周,来回游走,低声嘶吼。 “不仅你要死,这些孩子都要死!你最好为自己准备好墓地!”说完了这句话,他的目光又骤然收紧,旋即把脸颊转向了我,“还有你……”他伸出手指指向了我,“把你的古曼童留下,解除你们之间的盟约,否则,你们都得死!” 他说着,那一抹邪恶的微笑又蔓延在了他的脸上,他俯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了一个孩童,提在手中,孩童在他的手中大声地哭泣着,但他仍旧玩味地笑着。 他猛地把那孩童丢在了眼镜蛇的面前,而那条蛇又高昂起扇形的颈子,挺直了身躯,孩童因为受到惊吓大哭起来,那蛇却猛然张大嘴巴,毒牙露出,它扑向了孩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象神男子 孩童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他已然忘记了哭泣,见此情况,我猛然站起,一把把手中的判官笔朝着那眼镜蛇给投掷过去。 与此同时,崔明丽却猛然把我给扑倒,旋即一枚子弹贴着我的脸颊直直地穿了过去。 虽然没有打进我的皮肉当中,但这急行的速度摩擦而过,却着实把我的脸颊给磨出血来,登时只觉得那一抹温热的血液从那面皮处渗出。 崔明丽扑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血也溅在了她的脸上,我们俩滚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恩差却朝着窗口大声叫骂,我明白,他肯定是在大声斥责着刚刚开枪的那个人,倘若那枪当真打着了我,嘟嘟他是肯定也得不到的。 只是被我打中的那条眼镜蛇却张大了嘴巴,直直地把那大嘴对准了我,那模样似乎分分钟都可以把我给吞食掉。 而此时,那恩差却抓起了那个刚刚被吓傻的孩童,仿佛抓了一只即将受死的鸡仔放在了手中,旋即从那腰间摸索出一只手枪,登时抵在了那孩童的太阳穴上。 “你住手——”我立时从地上爬起,龙婆恩颂也在大叫着,但此时,一声剧烈的声音响起,“砰——”那孩子的头部,由左及右被开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那血红色的液体从那洞口处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汩汩”地,就仿佛那山上淙淙流淌着的泉水。 “滚!”做完了这一切,恩差把手中的孩童给直直地丢在了一边,就仿佛是在丢着一件毫无用处的垃圾。 一股无名的怒火登时在我的心中燃起,我大踏步地朝着那恩差跑去,而就在此时,那条金刚眼镜王蛇却直直地扑向了我,它张大了嘴巴,冲着我的面门直直而来,但是此时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畜生,这些人都是畜生!一阵银铃的声音响起,就在此时,那金刚眼镜蛇的嘴巴在我的面前登时变了形状,朝着一侧直直地歪去,而后它整个身子也朝着一侧飞去,撞在了一边的墙壁之上,登时被摔得整条蛇躯都扭成了麻花。 我往一侧看去,是崔明伏。他手中的银铃法螺仍旧在不停地响着,他一把将那银铃法螺指向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恩差,“我草尼玛的死秃驴,老子今天灭了你这个老畜生!” 骂完了这一句,崔明伏和我还有崔明丽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此时,那个恩差也将手中的枪指着我们,那条该死的眼镜蛇也游到了恩差的身边,随时等候恩差的差遣。 “来,不怕这个的话,尽管来!”恩差瞪圆了小眼睛,那枪口指着我们,我一把推开了崔明伏,可崔明伏却拉住了我,“兄弟,这次,我想和你一同进退!” 说出了这句话,我想他肯定也做好想和我一起去堵抢眼的准备了,但是我们也知道,窗户上还有那些多的枪口,即使堵住了恩差手中的枪,在窗户上的那些也可以分分钟把我们射成“蜂窝煤”。 但现在有什么办法呢?面对着这个恶魔,此时也只有和他拼了,但就在我准备迈步上前去和这恩差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窗户上的那些枪口却纷纷地撤了下去,“哗哗啦啦”地声音传来,把我们三人也都惊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别说我们,就连这恩差都觉得十分的惊诧,从他的眼中,我也看到了三个字——不可能! 那这窗户上的枪口显然不是这恩差示意撤下来的,那么究竟是谁呢? 正在此时,我又听到了窗外的那些枪械收拢的声音,恩差大吼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人响应他,他有些着急又大吼了一声,结果如上次相同仍旧没人响应。 就在大家都充满那疑惑的时候,一个“人”走进了屋子,登时让我们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而就在此时,那恩差的身体抖动了起来,旋即朝着走进屋子里面的这人竟然行了礼。这让我们目瞪口呆,但这个“人”似乎是个人,又仿佛不是个人。 这么说的原因是他有手有脚,也有五官,并且直立行走,倘若不看那五官的配置的话,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倘若看那五官的比例和配置,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见这个人的脑门奇大,就仿佛在额头上放置了一个巨大的仙桃,而他的两只眼睛也细细长长,直直地向两边的鬓角直插上去,鼻子凸出,在鼻尖处还长着一团肉瘤,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这团肉瘤竟然直直地提溜了下来,这让他整个头颅看起来当真像是一个大象的头颅。 难道这个家伙就是所谓的“象神”吗?我看到那恩差朝着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在我的心中悠悠地生出了这个念头。 可这个骨骼清奇的男子却朝着恩差摇了摇头,说出了几句泰语,虽然我不懂意思,但好在从那语气之上,我还是可以听得出那男子对恩差是在严厉的训斥。 此时,恩差猛地抬起头,做着手势,似乎想要辩解,但却被那男子给一口呵斥了回去,他愤愤的离开,走之前眼神狠毒地看了我们一眼,那模样似乎都可以把我们这些人给整个地吞了下去。 那条金刚王眼镜蛇此时也跟着那恩差一同游走了。 此时,这个面色奇异的男子却站在我们的面前,当他看到了地上被打爆了头的那个少年的时候,他把孩子整个儿地抱了起来,慢慢地放在了那龙婆恩颂的面前,并且冲着那恩颂微微施礼。 可我们此时对他还充满着戒备,这个男人不晓得是敌是友,或者究竟是什么来路,此时,我们只有定定地站在那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谁晓得,龙婆恩颂倒是先开了口,“象神,看看你手下的那些恶魔干的好事!”龙婆恩颂大声呵斥。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心脏也紧跟着一紧,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男子竟然就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象神。 但是象神却微微地冲着颔首,“对不起龙婆恩颂,这些都是我的错误,那恩差,我已经让他去警局自首了,但对这孩子的死,我深表歉意……” 没有想到这象神并没有表现的像传说当中的那么心狠手辣,但抑或这只是他的表面,具体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也真的看不出来,单单只看那表面的话,此时的他倒是行为得体。 “您放心,您这里的损失,我肯定会完全赔付,再者……”他停顿了一下,“请您也相信我,这些都是我的无心之失,有些时候帮会比较大,一些人做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 我没有想到这象神竟然会说出一口这么流利的中文,但想来也有这种可能性,在泰北和云南的交界,很多人都发生了大迁徙,这使得泰国有相当多的华人和华裔,难不成这象神也当真是众多华裔当中的一个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的脑海里面出现的时候,象神转头看向了我,与他对视,看着他那畸形的脸颊,不一会儿就让人心中波涛翻涌,十分地不舒服。 但我强忍着这种不舒服,仍旧定定地看着他,可这象神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和蔼地看着我,“您好!”他向我伸出了手,看着他这手,倒是十分正常,但我还是有些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 我听到了身后的崔明伏还有崔明丽都在此时,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夜幕仿佛是一条厚重的毯子爬上了窗户,屋子里面渐渐地暗了下来,龙婆恩颂慢慢地走到了那被恩差击毙的孩童的身边,一把抱起了那孩童的躯体慢慢地走到了一边,走到了那卧室当中,“你们离开吧!” 卧室里面传来了那低沉的声音,里面还夹杂这泪水的味道,听到这句话,虽然我很想留下来安慰这龙婆恩颂,但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语言,总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有脱不了的干系。 我隔着帘幕冲着那龙婆恩颂的位置又直直地磕了两个响头之后才慢慢地站起,旋即我们三人准备离开,只是看到了那蜷曲在墙角的坤乍猜的时候,我们停下了脚步。 这个家伙,想想他在那大其力对崔明丽做出的事情我都恨得牙根儿痒痒,但念在这龙婆恩颂对我们有恩,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毕竟是那恩颂的亲外甥,需要怎么处置,自然还是需要交予恩颂来处理,只是在我们走出龙婆恩颂的卧室的时候,那象神也跟了出来,他的行动引起了我们的警觉。 并且院子里面可是有着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这种情况也不得不防。 “你——”那象神发声,我们旋即转过头去,他向我伸出手,“能不能跟我借一步谈话,我有话……” 说到此,他那鼻子上的肉瘤抖动了一下,看的我双眼也眨巴了一下,他继续往下说着,“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他有话对我说?我心中在暗自嘀咕,而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她冲我使劲地摇着头,而另一方面,站在这里的象神同样地看着我,只是他的目光也十分灼灼! 第一百六十七章 象神的秘密 我楞在了当下,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迎着这象神灼灼的目光,还有那直插入发鬓的双眼,不知为何,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看到我这个样子,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当即也愣住了,尤其是崔明伏,他惊得两只眼睛也差不多倒竖了起来。 “韩小天,卧槽,你是不是傻啊……”崔明伏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句话。 崔明丽也十分不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就是不晓得为什么,虽然这象神面容奇特,但是我仍旧选择同意这个意见,愿意跟他借一步详谈。 或许意识到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对他还存在着一些异议吧,这象神竟然向着崔明丽和崔明伏双手合十,施了一礼,“如果你们当真放心不下,可以跟随着一起去到我在附近开的会所做坐一坐,我真的有事想和这位韩先生说!” 我楞了一下,他刚刚叫我韩先生,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难不成是那降头师恩差告诉他的吗?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崔明伏兄妹,“你们先去酒店吧,我这边完事儿之后,就去酒店找你们。” 可是崔明伏却目眦欲裂地看着我,“得了吧,粘上这货你还想着完事儿呢,我看你是完蛋了!” 说完了这句话,崔明伏和崔明丽还是跟着我坐上了这“象神”的车子。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的涟漪,我明白,有些时候,我们三人之间是会产生矛盾,甚至相互之间还会看不上对方,但是在关键时刻,我们就是一股绳。 换句话来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象神的车子是一辆宽大的奔驰商务,在这辆车的前后都有那丰田越野车再给他做着护卫。 可我觉得他相比其他的黑社会老大已然低调了很多,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在后排坐着,那象神在前排坐着。 透过这车子的玻璃窗往外望着,芭提雅的夜色当中仍旧是那么的灯红酒绿。 夜幕降临,这里的生活刚刚开始,这里的人们也进入了一种狂欢的模式,但没有人知晓,刚刚在那间不起眼的寺庙当中,我们到底经历怎样的生死劫难。 我看着夜色当中街边的霓虹,还有在这一片霓虹当中搂搂抱抱的那些人们,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看的出来,崔明伏和崔明丽的脸上也相当不轻松,这让我自己又产生了一种深深地自责,为什么我刚刚会那么爽朗地答应象神呢?甚至连拒绝都没有。 可是现在坐上了这辆车,开向了那生死未卜的地方,我仍旧没有那一丝后悔。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间灯火辉煌的建筑前,我们下车,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夜总会,上面用中文写着“白玫瑰演艺场所”。 夜总会大门上面五光十色的霓虹在夜色当中闪烁,建筑风格是绝对的欧式,却起了如此中国风的一个名字。 在会所门口站在两旁的门童看到了我们,快步走上前来给我们拉开了车门,这里的众人看到了象神纷纷纳头便拜。 我的天,看到这四周纷纷跪拜的众人,不止是那场所当中的服务员,甚至这里的有些客人都纷纷地垂下头去,并且表情虔诚。 这让我觉得此时的象神在他们的眼中俨然不仅仅是一个黑社会老大,而是真正的神明一样的存在了。 跟着那象神踩着会所当中的旋转扶梯,来到了二楼,受着众人朝拜的目光,我们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宽大的房间,只见那门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总统套房!当大门打开之后,里面的装潢简直极尽奢华之能事。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间套房的话,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很大,要是四个字就是——真他妈大! 只见这个房间内的布置仿佛是那金色的海洋,到处都是金色的。 众所周知,金色一直以来就是那富贵和皇权的象征,但是这间房间不仅各项设施都齐全之外,竟然还配备有那按摩师、保健室、桑拿房、还有那酒吧和那厨房,更有多重多样的娱乐设施。 象神坐在了那房间中心宽大的沙发上,这里是会客中心,与此同时,他挥了挥手,“请你们两个暂且回避一下吧……” 此时,周遭的黑衣人走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崔明丽还有崔明伏,但崔明丽一把甩开了那人的手臂。 “你要干嘛?”她目光犀利地瞪着那象神,崔明伏也一把打开了黑衣人的手,“滚犊子!” 象神微微地笑着,“我有事只能和这位韩先生说,所以只能请你们暂且离开!” 崔明伏听到之后冷哼一声,“你少废话了,你说吧,你到底想把我们怎么样。” 对于崔明伏如此的态度,象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看着他,“如果我真的想把你怎么样的话,早在那寺庙当中我立刻都可以叫人开枪了,但是我有伤害你们吗?请你们暂且回避一下吧!” 他说完仍旧轻轻地挥了挥手,此时,那群黑衣人又走了上来,崔明丽和崔明伏看了我一眼,我冲着他们两个点了点头。 “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了你!”我看着那象神,也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象神笑了,只是这绽放在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十分地诡异。 崔明丽走到门口,我们的目光在此时交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旋即走出门去,现在只留下我和象神在这个大的几乎要让人发疯的“总统套房”里。 象神收起了笑容,指了指他面前的椅子,“请坐!”他的嘴巴里面悠悠地冒出了两个字。 我吸了口气,坐在了和他对面的沙发上,就这么地直直地对视着,看着他那怪诞的脸颊,我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可抗力,就这么地牵引着我。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请你来对吗?”他淡淡地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冰柜旁边,从里面取出了一瓶红酒又从那一旁的吧台处取出了两支玻璃的高脚杯,旋即往里面斟满了那暗红色的葡萄酒,走过来递给了我一杯。 我接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杯子里面的葡萄酒在散发着一种诱人的色泽,一股葡萄的幽香游走在我的鼻尖,但即使是这样子,我仍旧没有送到嘴边。 天晓得这里面有没有毒,想想那条金刚王眼镜蛇,还有那卡多帕死时的惨状,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犯恶心。 或许象神看出了我的疑虑,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而后看着我,“你放心吧,这杯酒绝对没有毒,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是想对你们下手,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我吸了口气,端起了酒杯,也喝了一大口,压在舌根儿底下慢慢地品着,登时觉得有一股巧克力的味道慢慢地在味蕾间扩散开来。 象神昂起了他那颗巨大的头颅,“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华人……”他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着,“我出生的时候,就是这幅鬼样子,所以被村子里面人认定了怪物,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他悠悠地说着,语气当中充满了哀怨的味道。 我吸了口气,接着往下听,“他们不仅打我,还打我的母亲,说她生出一个妖孽,终于她有天受不了了,就带着我来到了泰国,在这里安了家!” 听到他的故事觉得颇为传奇,但我实在搞不懂之前只是一个被当做怪物一般的存在,现在怎么会坐拥如此财富呢? 象神回过头来,笑着看着我,“很多人不知道我的秘密,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有很多人认为我长得像那‘四面佛’,所以他们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象神,至于我的真名,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象神说着,把杯子里面的酒悉数灌进了嘴巴里面,就在此时,他转过了脸,走到了我的面前,“可是,今天我看到你的时候,我感觉出一些事情,或许你才是知道我秘密的第一个人……” 象神说着,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一边,此时他竟然开始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卧槽,这是要干嘛啊。这个长相怪异的家伙,难不成…… 想到此,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没有这么变态,但是当他把自己的衬衣脱掉的时候,我看着他那肚子却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卧槽,我觉得自己的脑壳就在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快要爆炸了,没有想到,我万万没有想到,象神的肚子上竟然还有这么个秘密,感情来了趟泰国什么奇闻秘史都被我遇到了吗? 只见他的肚子上是一张“人脸”,是的是一张人脸! 有眼,有鼻,有耳、有口,只是这张脸不是凸出来的,而是镶嵌在象神的肚皮上,并且这张脸的周遭,还有两只短短的仿佛是婴儿的胳膊,只是这张脸却是皱纹横生。 “嘤嘤嘤……”这张脸上的眼睛忽然睁开,在看到我的那个时候,五官皱在了一圈,竟然哭了起来,并且这声音像极了婴儿的哭声,我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双目通天 我吞了吞口水,没有想到在他的肚皮之上竟然还这么地别有洞天。 当真是让人意料不到,而看到如此的“活物”,心中当真是吃惊不已,只觉得喉头间一阵翻滚,我想这多半不是恶心,而是当真让人有些“心惊动魄”了。 而就在此时,象神的身躯扭动了起来,他的喉咙处竟然慢慢地传来了一阵低吟声,那两只斜插入鬓角的眼睛也一眨一眨的,鼻尖处的那团肉瘤也一抖一抖。 而此时,那张嵌入在他肚皮上面的脸,也突然出现的其他的反应,它不再哭泣了。 闭紧了那张如同一个小圆洞一般的嘴巴,旋即面皮舒展,那在脸上纵横捭阖的挑挑皱纹此时也根根上扬开来,从那小圆洞一般的嘴角里面竟然传来了一阵的笑声,“咯咯咯……” 同时那两只婴儿般的肥壮的小手也在摆动着,那声音也像极了婴儿的笑声,只是相比那哭声,这笑声当真让人的头皮更加发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可笑过之后,这张脸还没有停止,继而又表现出发怒、担忧、惊恐的神色来,等这些情绪全部表现出来之后,它的面部表情竟然静止了,只是那么地定定的看着我。 很奇怪,虽然这个“怪物”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但不可否认的就是它在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它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仿佛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水域。 “它从小就长在我的身上。”象神抹了一下他那巨大的额头,此时在他的额头上已然是汗水岑岑,“从我出生,它就在这里,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是它却可以告诉我很多事情,很多我不知道的,关于那未来的事情……” 象神说着,转身抓起了身后茶几上面摆放着的一个苹果,递到了肚子上这个“怪物”的面前,没有想到这个“怪物”竟然高高地举起了那两个婴儿手臂,把这个苹果接了过来,抱在了嘴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在吃的时候,还发出了那孩童欢愉的声音。 我吞了吞口水,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我当这“象神”长成了如此的模样已然就是一个奇迹了,没有想到他肚皮上的“东西”更加让我大开眼界。 我拍了拍胸脯,强忍着喉头那风起云涌般的翻滚,象神看到我这幅表情微微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感觉他身上的这个“东西”有些像是之前看到过的“寄生胎”。 寄生胎是一种罕见的先天性疾病,遗传学上又称“胎内胎”,发病率在几十万分之一,是指完整胎体的某部分寄生有另一个或几个不完整的胎体。 这种情况产生的原因是孕妇在怀孕的时候原本怀的是双胎,但双胎中一个强壮的胎儿为了争夺母体营养,将另一个或几个弱小的胎儿吸收掉或遏制其发育,或将其孪生兄弟的胚胎吸收包裹在自己的体内。 这就是寄生胎儿,换句话来说,这就是我国古代所讲的“同室操戈,相煎何急”的意思。 我看着那个“东西”,此时,他把那个苹果吃的只剩下一个果核,便丢在了一边,用那短胖的小手抹了抹嘴巴,还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象神说在他出生的时候,这个东西就长在了他的身体里面了,难道这个“东西”当真就是象神的兄弟,换句话来说,当他们两个还是胎儿的时候,在母亲的宫内,由于象神这方太过于强大,所以就把这个“东西”给吞并成这个样子吗? 象神吸了口气,“但是它有种强大的能力,可以预见一些事情,一些未来的事情……”象神看着我,双目当中露出了那坚毅的神色,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个玩意,卧槽,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但它当真如同象神所说,有这个特异功能吗? 看到我有些不信,象神又吸了口气说,他这么些年,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其中多半要得益于自己身上的这个“怪胎”。 有些时候都是它在告诉象神在什么时间去做什么样的事情,每次如果按照他的话去做的话,都会得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它在一般情况下除了我之外,对其他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说到这里象神停顿了一下,旋即那细长的双眼爆睁,鼻尖处的那团肉瘤抖动的也更加厉害了,“但是当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它对你的反应是剧烈的,超级剧烈的!” 象神的这句话刚刚出口,那个“怪胎”便张大的嘴巴“嗷嗷”地叫着,我看的真切,在它那如同小口的嘴巴里面,还长着那密密麻麻牙齿,看的我后背发紧。 但是?我仍旧面目扭曲地看着象神,“它在说什么呢?” 那怪胎的表情极为激动,但是我对于从它那嘴巴里面发出的那种奇怪的音节却听不懂分毫,象神没有说什么,他的身体又往我的面前靠了靠。 此时,那“怪胎”离我又近了一步,它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面皮上那一条条皱纹仿佛一道道沟壑,在那沟壑当中填满的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的我,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但象神却摇了摇头,“不要害怕,它不会伤害你,真的,它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握住它的手……” 我看着那“怪胎”伸向了前方的那一对婴儿臂,此时,那食指短胖的手指在朝着我一伸一屈,我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了双手抓住了它的双手。 “啊——”而此时那“怪物”的条条皱纹竟然在面部纠结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张大的孔洞般的嘴巴,就仿佛是那台风的风眼,在脸部扩散开来。 我有些惊惧想要松手,但却发现“怪胎”的两只小手和我的手之间被牢牢地粘合在一起,根本无法松动分毫。 “别怕,不要害怕,它不会伤害你,它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东西……” 象神仍旧语气平缓地安抚着我,而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又看向了面前的那个“怪胎”,此时的它已然不再吼叫,在它的脸上那条条的皱纹也舒展开来。 “看着它的眼睛,快,看着它的眼睛……”象神碎碎的念着,我深深地呼吸,又看向了那一双干净的仿佛蒸馏水一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纯净而深邃,就仿佛是一片淡蓝色的湖泊,透过那湖泊表面的波纹,我的目光慢慢地往里深入,慢慢地走向了下层。 我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其中,而后波纹散开,那景象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姥姥,年迈的姥姥,身形佝偻的姥姥,她把那判官笔交到了我的手中并且一位深长地说着,“孩子,陆判的血脉已经种在你的眼睛里面了,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开‘血瞳’了,血瞳开,透万物,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尽在你的眼底……” 旋即面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而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小鱼儿,她坐在幼儿园的值班室里面捂住了嘴边,眼眶里面的泪水涟涟,不停地喊着,“小天小天……”言语当中充满了那惊恐的意味。 而后我的眼前出现的是嘟嘟,那脸庞粉嫩,藕臂似雪的嘟嘟,此时,他正飞在那半空当中,而那面前就是那群从地洞里面跑出来的“阿琉克斯之神”,一个个张牙舞爪,挥舞着利爪张大了嘴巴,那一口尖利的牙齿在这月光的照射下放射出点点的寒光当真让人胆战心惊,而嘟嘟就冲着这些怪物直直地飞了过去,还转头对着我说,“菜鸟,照顾好自己……” 而后是那崔明丽,夜色当中一身素衣,而在挥舞着手中的素缟,于夜色下翩翩起舞的崔明丽。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 最后便是那崔明伏,他抬起头双目坚毅地看着我说,“韩小天,我们是兄弟,我们是兄弟……” 而后我面前的景象就是我自己,实实在在的就是我自己,这是我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自己,但当我就这么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觉得十分的陌生。 虽然我每天都在做着我自己,但是我却没有在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自己,而此时,我就这么地看着站在那边的自己的时候,却觉得十分的陌生。 我看着自己的双目,那一双眼睛清澈无比,只是一抹红色从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眶当中凝结而起,慢慢地那火红的颜色扩散,竟然化成了血水从那眼眶当中流出,流到了脸上如同两股血色的泉水。 而眼中的血红就在这血水流出的那一刻赫然恢复了那黑白分明的色泽,只是那一片白色还有那一片黑色竟然也变换出了形状,慢慢地旋转,而后在我那两个黑亮的瞳孔当中竟然生出了两个白点,两个十分耀眼的白点,我深吸了口气,我的瞳孔变成了两个“太极”的模样! 但一支尖利的刀直直地插入了我的眼眶,登时鲜血飞溅,而那刀子与皮肉还有骨骼摩擦的声音也传至耳际,面前的我尖叫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泰国归来 可是那眼前的画面仍旧在继续,我就这么地看着自己被人直直地剜去了双目,登时那两只眼睛仿佛是两个血窟窿,血肉翻飞,在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而我的两只眼睛却被那人给拿在了手中,一阵刺耳的大笑传来,旋即眼前模糊一片…… “啊——”我回过神来,放声大叫,而此时,我的目光从那仿佛是一片汪洋的海水当中收了回来,而现在在我面前的仍旧是那“怪胎”的脸。 但是我却在它那一双眼睛里面看到了之前或者…… 想到此我停顿了一下,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幕,我的双眼登时被人给剜了去,倘若这情景当真属实的话,那么面前的这个“怪胎”可当真不能称之为怪胎了,而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先知”。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象神肚子上的那个“东西”,此时也明显的累了,它也同样的气喘吁吁,而就在此时,它张大了嘴巴,而后那对婴儿手臂拍着自己的嘴巴不停地打着哈切。 看这模样,他也真是累了,而后它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嘟起了嘴巴,倘若不是那脸上布满了皱纹,这样的睡姿还是比较可爱的。 “来,喝点水吧……”象神说着把自己的衬衫又重新穿在了身上,转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经过了刚刚那一番的折腾,也有些精疲力竭了,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大口大口地灌着,不一会儿便喝的满头大汗。 象神坐在了我的对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吧!”他看着我,我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旋即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旁的写字台前,拿起了一支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又把手中的这张纸塞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一看,这雪白的纸上写着一行数字,“来,这个你拿好……”他淡淡地说着,“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接过了那张纸,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肚子上的这个‘东西’却告诉我,或许在未来的某天,我们这三界的生灵或许会面临着异常巨大的劫难!”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他那严肃异常的表情,心中也开始有些忐忑。 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之前在姥姥留给我的信中,姥姥跟我提过“百世大劫”,意思是,我们陆判宗中的“陆”在古体字当中通“六”,我们陆判宗在每每逢到带有“六”字的这一代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场劫难。 而我是这“一百零六代”,所以我面临的或许将是那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百世大劫”。 而此时象神告诉我,在未来的某天,三界当中的生灵或许也会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劫难,那么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冥冥中,我觉得貌似这件事情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天晚上,象神派车送我们三人回酒店,在车上我心事重重,崔明丽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而崔明伏一路上一直在唉声叹气。 在酒店开好房之后,我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但是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天儿,你要是心里面不舒服你就直接哭出来吧……” 看着他那一脸扭曲的样子,我的心里面顿时泛起了嘀咕,“不痛快,我怎么不痛快了?”崔明伏一脸同情地拍着我的肩膀,“你就不要强撑着了,你不就是被那个畸形大头给爆菊花了吗?没事,哥哥我不会歧视你……” 听到这句话,我一巴掌把崔明伏给掀翻在地,弄得崔明丽在地上立时大叫,“卧槽,韩小天,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打我……”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伸出手指,“再说这种无聊至极的话,我杀了你!” 冲完澡躺在床上,这几日的困顿的感觉当即从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惬意地翻了个身子,我把嘟嘟的雕像拿了出来,放在了桌边仔仔细细地看着。 对面的崔明伏倒是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嘴巴里面也在念着,真好真好,你菊花还在就好,嘟嘟能够回来就好…… 我瞪了他一眼,懒得再去理他,伸手抚摸着嘟嘟的雕像,心中油油地生出了一股暖意。 我可以感受得到,此时的嘟嘟肯定在这温暖的菩提木当中接受着佛法的孕养,他的灵力还有那魂魄都在一点点慢慢地聚集。 第二天是4月25日,不知不觉间,来到这泰国竟然也已经一周多的时间了。我们订好了下午五点的机票,走之前去到寺庙里面和那龙婆恩颂道别。 当我们走到他的卧室的时候,那龙婆恩颂正坐在门口闭幕诵经,我走到他的身边,当即冲他跪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一脸沧桑,只是一晚上未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冲着我微微点头,双手合十,而后便冲着旁边喊了一声,此时一个十分可爱的小沙弥跑了过来,太阳把他的脸颊炙烤的红扑扑的,额头上那晶莹的汗滴也滚来滚去。 而小沙弥的手中却拿着一个白色的细颈瓶子,他跑到了这龙婆恩颂的身边,把瓶子递到了这龙婆恩颂的手中。 龙婆恩颂和蔼地笑着,示意我把头低下来,我依言照做了,而此时,恩颂便举起了这尊乳白色的瓷瓶,照着我的头上开始浇下。 从那乳白色的瓷瓶当中流淌出那澄清的液体,凉凉地浇在我的头上,我当即感受到了那微微的寒凉,但确实十分的舒爽。 我明白,龙婆恩颂此时在做的是属于佛教的一种叫做“醍醐灌顶”的法事。 这项法事原本是用纯酥油浇到头上。佛教指灌输智慧,使人彻底觉悟。 最后是由于用那纯酥油不太方便,而浇在了头发上之后也容易使人不舒服,便简化步骤,变成用水来浇灌,我明白,恩颂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彻大悟。 《敦煌变文集??维摩诘经讲经文》:“令问维摩,闻名之如露入心,共语似醍醐灌顶。”我受他此法事,当即双手合十,感谢再拜。 我们拜别了龙婆恩颂,但是在他那里我们却没有见到坤乍猜,这几天的泰国之旅,都是坤乍猜在我们身边充当着那免费的向导。 虽说他接近我们是有着很深的目的,甚至不惜在大其力的时候,在崔明丽的那张房卡上面涂抹了催情药粉,想来也当真让人痛恨,但龙婆恩颂没有提及,我们也就没有再问。 下午五点半,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中国南方航空的飞机准时起落降,崔明伏仍旧给我们三人定了那头等舱。 螺旋桨转动,发动机轰鸣,在这一片的“嗡嗡声”当中,迎着那曼谷的夕阳,飞机直冲云霄,我看着窗外云层下的泰国大地,对于此处的泰国之旅,心中五味杂陈。 但这次来了之后,最大的收获就是为嘟嘟找寻找到了那聚魂的秘法,这也不得不说是好事一件,飞机上,我把靠在座位的一旁睡着了,而且是十分安逸地睡着了,我想说,这几天在我的心中,这是睡得最安逸的一处。 当飞机降落到那省城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崔明伏说老崔头是不会在仙祐堂里面的,这是根据老崔头走的时间推算出来的,“放心吧,我跟了他那么久,他不会走的时间这么短……” 他忙说让我们两个回家,让崔明丽自行坐车回仙祐堂里面休息,但这机场的晚上有些时候在那乘客出站口,黑车聚集! 即使说崔明丽有些本事在身上,大晚上就她自己一个女孩子我也是放心不下,旋即就对崔明伏说要不还是送下崔明丽吧,但崔明伏却接到了一个电话,一股腻到了骨子里面的声音传来,想来也是他的后宫部队。 几天没见,大家对于他这个“土皇帝”自然是十分想念。 崔明伏便和我们匆匆地告了别,拦了一辆出租车,急忙离去,我看着崔明丽,夜色当中,她的脸颊白皙如玉,但那眉眼间却满是倦色,我当下心生怜惜,“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话刚刚说出来,崔明丽便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俩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崔明丽或许有些累了,头靠在后背上,就这么地看着她,一股奇怪的情愫悠悠地从我的心底升起。 我忽然觉得我和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之间怎么会有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对,是很强烈的生死相依的感觉。 出租车到了那法堂门口,我帮助崔明丽从那后备箱里面取出了行李,她刚刚走了两步,忽的身子歪了一下,我当即出手搂住了她的腰部。 “小心!”我说了一句,“没事吧?”我问着。 崔明丽点着头,“没事没事……可能是今天做太久的飞机……” 正当我们要进去仙祐堂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打开来看,是小鱼儿。我吸了口气,赶紧接了起来,忽然想起这两天都没有给她电话了。 “小天……”小鱼儿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声线十分抖动,“你在哪里?” 我吞了吞口水,“我在家啊!”崔明丽当即转过了身去,但就在此时,电话里面的小鱼儿却慢慢地吐出一句让我崩溃的话,“是吗?我在你身后!” 第一百七十章 不速之客 如此的话语兵分两路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一路是经由手中的电话,但是另一路却是经由耳边的空气,我猛地转身,看到了站在夜色当中的小鱼儿,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袖t恤,一条紧身牛仔裤,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马尾。 那马尾在夜风的撩动下微微的晃动,小鱼儿的嘴角往上扬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但我看的真切,现在的她,分明是想哭。 因为那两只眼睛里面已然灌满了那晶莹的泪水,只是她是在强忍着,我觉得只要那长长地睫毛在闪动了一下,那眼泪便会划过脸颊,直直地流了出来。 “哦,你们聊,我先走!”崔明丽此时的表情也比较尴尬,关键是刚刚我和她还做出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动作。 而那个时候,小鱼儿肯定也站在我们的身后看了个正着,卧槽,关键是崔明伏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又不在,单我和崔明丽一起下出租车,小鱼儿能不多想吗? 我深吸了口气,快步走向了小鱼儿,她的嘴巴嘟了起来,脸颊也变得通红一片,此时那盈盈欲滴的泪水也终于冲出了眼眶的束缚,快速地流淌了出来,顺着脸颊直直地在下巴处稳稳地凝结成一滴水珠的形状。 我做好了小鱼儿要发火的准备,其实但我自己感觉我做的也完全不到位,这几天不单单没有跟她打电话,在这个时候出现,身边竟然还带着一个崔明丽。 我双手拉过了小鱼儿的肩膀,她软软地靠在了我的怀抱当中,出乎意料的,她没有骂我,只是在我的怀抱里面抖动着自己的身体,而后泣不成声地说出了一句话,“我饿了……” 四月底的省城,天气已然温热了不少。夜市和地摊也都相继在街头涌现,我带着小鱼儿来到了一家海鲜摊,要了份炒虾和一份炒田螺,还有一份炒面。 小鱼儿或许是饿极了,竟然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坐在对面,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角,帮着她剥着盘子里面的虾,小鱼儿把这些悉数吞进了肚子里面。 “慢点吃!”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可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那张脸,立刻愣住了,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那晶莹剔透的泪花。 我愕然在当下,赶紧拿面巾纸给她擦干净了。 小鱼儿吸了吸鼻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天,你怎么老是消失呢?”我听到了这句话,顿时觉得内心一片火辣,面前的小鱼儿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姑娘。 但是我却连每天一个电话都不能打给她,换句话说,她和我在一起,真的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吗? 那天晚上,小鱼儿躺在了我的床上,睡得很沉很沉,可以看得出来,她困倦到了极点,想来也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 我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处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吻,我的小鱼儿,我真的想守在你的身边,但是命运真的允许我这么做吗? 想起了姥姥信中的百世大劫,想起了在泰国的时候,在象神肚子上那个怪胎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那一幕,还有和我结仇生怨的那些或明或暗的敌人,我的心中一片动荡。 第二天上午,又在那火车站月台之上,我送小鱼儿上车,火车即将启动,小鱼儿站在我的面前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小天,我好累!”小鱼儿说着这句话,眼圈当即红了。 “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小鱼儿拉着我的手,央求似得看着我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但是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明白,假如我说出一个“好”字是比较容易,但我却不想就这么地欺骗小鱼儿。 “我……”我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只说出了这个字,而就在这个时候,火车的汽笛声已然响起,列车马上要启动了,小鱼儿带着那哀怨无比的目光踏上了火车。 看着那远去的列车,想着自己那危机四伏的未来,我狠狠地握着拳头…… 从泰国回来之后,一切如常,嘟嘟的雕像我时刻带在身边,仿佛只要我不注意这个雕像就会丢失,我忽然变得十分的患得患失,每日在法堂里面,让嘟嘟的灵体受到香火的供奉,这对他来说,也当真是好事一件。 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嘟嘟此时的灵体在慢慢的稳固,聚魂的作用也日益显著,想来在不久之后,他就可以醒来了,想想都比较激动,这些日子没有这个小鬼头的陪伴,我当着觉得十分没有意思。 小鱼儿的电话每天晚上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响起,电话里,她的声音依旧清纯并且充满了喜悦之意。 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倘若她打电话我及时地接起来的话,在电话的那边,她都会长长地吁了口气,我明白她这是在担心我,仿佛我只要接了电话,在她的心中就好比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而崔明丽跟我和崔明伏又保持起了那份距离。一张脸又恢复了那冷漠和刻板,就仿佛是张贴在大门上面的年画,有些时候一连几天都保持同一个表情。 天气渐渐炎热,我们甚至都穿上了短袖t恤,时间临近五一节,省城里面那墙壁上面的刺梅还有蔷薇都纷纷绽放,走在大街上,鼻腔里面满是芬芳让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可就在刚刚过完五一节的这一天,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我们的店里面,此时我坐在前台,崔明丽上了卫生间,崔明伏出去了。 而我听到了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当时并没有抬头。 “您好!”过了几秒钟,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面没有人,卧槽,不会吧,刚刚我明明听到了那玻璃门在响的声音了,而且门上安装的声控门铃也响了啊,怎么竟然没有人呢? 我又转了两圈脖子,但面前仍旧没有人。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看什么呢?”我当即惊了一下,这声音分明就是从那柜台下传来的。 我站起身,躬起腰,往柜台的前下方看去,登时吞了口口水,果然是有人,只是,此人的海拔高度十分袖珍,以至于我都没有看到他。 此人长得十分矮小,目测高度也只有那1米多1点点,腿超级短,但屁股却奇大。 脸庞呈现出和身体极为不符合的“国”字行,掐着腰,站在那里,脸上还有着一股强烈的怒意,是的,他是个侏儒,准确地说,还是一个男性侏儒。 “您好!”我来到柜台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可是我们仙祐堂的规矩,千万不可以因为人家长得矮小就轻视别人,我说着把他请到了沙发那边。 可谁料这个侏儒却高昂着头颅,一双眼睛直直地把我从脚扫到头顶,最后他的头因为昂起的角度太大而差点往后跌倒。 只是那脸上的态度依旧傲慢,我不晓得,这个家伙个子这么矮小,但却是一种“眼高于顶”的态度呢?瞧他这样子的态度,倒仿佛是我比他低了那么一头。 “来,您有什么事情,咱们去沙发那边谈吧……”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心里面就在嘀咕,这家伙不会是来我们店里面想增高吧,这个我们可做不了。 但是这个身高不足1米2 的家伙却连连摇头,“催命符呢?催命符在哪里呢?妈的,他是不是知道老子会来所以故意躲了起来呢?” 听到了这句话我立刻惊呆了,来我们这个法堂的人还真的不少,但是胆敢站在这里直呼“催命符”三个字的可真是不多。 要知道,崔明伏就因为名字的谐音问题和不少人发生过矛盾了,这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一点。 但面前的这个侏儒却敢站在这里直呼其名,也不知道他到底和那崔明伏是什么关系。 “吵什么呢?”崔明丽或许听到了这里的吵嚷之声,从那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这侏儒看到崔明丽的时候,那一双眼睛当即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谁?”崔明丽保持着她一贯的态度冷冷地发问。 但这侏儒此时却一脸谄媚之色地看着崔明丽,“你就是明丽吗?我老是听明伏提到你?” 看来这个人和崔明伏还当真是认识,崔明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了一边,只让这侏儒站在那边一脸的无奈。 看这情况,他走到了沙发那边坐定,我走到了一边想给崔明伏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从哪里招惹了一个侏儒,但电话打过去确是无法接通。 或许是看崔明丽不理他,又或者他感觉到了我正在给崔明伏打电话,他吼了一嗓子,“我告诉你,我不怕你跟崔明伏通风报信,老子今天就坐在这里等他,他不回来,我还真就不走了呢!” 他说的斩钉截铁,坐在沙发上面义正言辞,瞧着模样倘若崔明伏今天当真不回来,他还真就准备在这里打地铺了,这下子了当真让人头疼。 可就在此时,玻璃门响了,声控门铃也响起,我们同时转头看去,喝的红头胀脸,打着酒嗝的崔明伏走进了法堂,从他的周身还散发着一股“五粮液”的芳香…… 第一百七十一章 土行孙 这侏儒看到了崔明伏,就仿佛是那一只袖珍猫咪见到了素日里的大敌一样,他“噌”地从那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崔明伏的面前,昂着他那颗与身形不相配的头颅,瞪大了眼睛,“猫视眈眈”地看着崔明伏。 但这崔明伏很显然没有看到他,抑或是他的海拔简直太低了,简直都没有企及崔明伏最低的视觉平面. 就这么的,崔明伏直直地把他给藐视了,竟然完全性的忽略掉了,这不禁让侏儒十分的恼火。 他张大了嘴巴正想发火,就听到“呕——”地一声,崔明伏的嘴巴突然张地巨大,一股从胃部发出来的酒味混合着菜的味道登时传到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旋即,翻涌而出的秽物,如同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照着这侏儒兜头浇下。 “哗哗啦啦啦……”一声巨响之后,崔明伏还打了一个巨大的饱嗝,卧槽,他这胃部的饱和度究竟到多大呢?他砸吧着嘴巴,环视四周,那双眼睛依旧迷离。 而那侏儒的头顶上却有着厚厚的一层,依稀可以从那上面辨认出淡绿色的海带、淡黄色的腐竹,还有那金黄色的鸡蛋花…… 那侏儒使劲地扒拉了一下自己脑门上面这些丰富的食材,才算是把自己的两只眼睛给漏了出来,旋即他张开嘴巴大吼了一句,“催命符,老子杀了你——” 这声吼叫简直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效,搞得这崔明伏也清醒了几分,而就在此时,侏儒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拳头照着崔明伏就是一拳。 按理说这两个人存在着硬性的差距,那就是海拔的差距,但此时的崔明伏却不处于那清醒的状态,况且这侏儒也在身高上占尽优势,即使他的胳膊十分之短小,但此拳一出,稳、准、狠地击打在了崔明伏的特殊部位——他的裆部。 “啊——”崔明伏大叫着当即弯下腰去,那侏儒见状便陈胜追击又准备动手。 岂有此理!“住手!”我大声呵斥,那侏儒回过头来,我飞起一腿朝他踹去,怎奈何他或许早有防备,我的脚刚刚踢到了他的身边,他却伸手接住了,并且还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草,我努力扭动着身躯,想把自己的脚从他的怀抱当中给抽出来,怎奈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没有想到这家伙短胳膊短腿但是四肢还这么坚韧有力。 站在这里恍如从那泰山上取下来的“龙墩”! “嘿!”侏儒大叫一声旋即双手发力,竟然就这么直直地把我给掀翻了,我往后仰去,看来这下子我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教训下这个侏儒,没有想到自己却被他给掀了个“四仰八叉”! 可就在此时,我的胳膊上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觉,崔明丽竟然在身后紧紧地扶住了我,就听“呼——”地一声,是那棍棒划过了空气的声音,崔明丽竟然挥舞着扫帚向那侏儒打去。 “滚!”崔明丽大吼一声,但此时那侏儒却猛然蹦起一下子立在了那扫帚上,崔明丽眉头一蹙,想要抽出那扫帚却抽不动分毫,我想她的虎口肯定被震得发疼。 而反观那崔明伏,此时仍旧躺在那地上在鬼哭神嚎地惨叫着,想来还是因为崔明伏的那个部位比较发达,就这么地被人给直直地来了一下,当真是受不了。 “哪里来的死蟊贼!”崔明丽大骂了一句,旋即把手中的扫帚丢在一边,“敢在这仙祐堂撒野!”那侏儒没有想到崔明丽会猛然地松开手中的扫帚,身形一抖,在那扫帚上使劲地往前栽了一下。 我们这才发现,经过了一番折腾,还没有弄清楚面前这货,究竟是哪庙的和尚呢? 他究竟和崔明伏有什么恩怨呢?此时那崔明伏也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那他的脸面已然如同菜色,捂住裆部,站在那边哼哼唧唧。 侏儒听到崔明丽的质问,当即义愤填膺,“哼,你说我是蟊贼,你也不看看你们这大师兄是个什么货色,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采花贼……” 此时的崔明伏稍稍有些清醒,当听到这一声吼叫的时候,他摇晃着脑袋睁大了眼睛,当他看到面前的这个侏儒的时候那眼周当即扩大了一圈,“土行孙?” 当听到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和那崔明丽也愣住了,但是我仿佛想起来了,这土行孙就是那深山养鬼人高阳升的徒弟,但是他怎么会突然来呢? 上次在那深山当中,高阳升原本想以我为媒,炼化那“通天四鬼”,怎奈何却被老崔头给搅局,上次的事情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他土行孙怎么还跑到我们这里来找茬了呢? “哼,催命符,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朋友妻不可欺,朋友之妾不可戏,朋友师妹不可猥,你明知道那小蝶是我的师妹,我又钟情于她,你怎么敢对她做出那样子的事情……”土行孙站在那边义正言辞。 而就在此时,崔明伏却轻蔑地挥了挥手,“去去去,你放什么屁,说什么啊,我猥亵她,卧槽,我告诉吧土行孙,你那师妹也就是一公共厕所,你还钟情于她,就你这身高,你也就适合去掏粪了……哈哈……” 崔明伏说着竟然又兀自地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原来这土行孙来到这里,竟然是崔明伏和高阳升那女徒弟,也就是红衣女子那个叫什么小蝶的,之间发生的那苟且之事,来兴师问罪了,卧槽,当时我可是证人,那压根儿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此时那土行孙却不信,当即蹦起,右脚树立往上潇洒地来了一个回旋踢,“嘿——”他大叫了一声,虽说这犊子的身高袖珍,但他的脚法还有拳法可相当精湛,直直地一脚又稳稳地踹在了崔明伏的裆部,只此一下让崔明伏又躺倒在了地上。 “找打——”崔明丽大吼一声,抬起了扫帚猛地向土行孙袭去。怎奈何这土行孙虽然身高短小,但是身形却极为迅速,一扑之下竟然没有扑到。 这土行孙当即身形一闪,闪到了一边,浑身光滑的仿佛是一条泥鳅,怎么捉都捉他不得,此时的崔明丽也恨的咬牙切齿,可那土行孙还回头冲着崔明丽调戏,“嘿,妹子,你要是打不着我,今天得跟我睡了,这算是催命符还给我的……” 他妈的,听到这句话一股怒火也在我的胸腔当中蹿了起来,我当即从腰间抽出判官笔,这完蛋玩意儿,就仗着自己长了一个“三寸钉”的个子,竟然敢来我们仙祐堂胡闹当真是找打。 正当我手挥判官笔向他打去的时候,“欢迎光临!”门口的声控门铃响了,就在此时,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往那门口看去,可谁知还没有看清楚门口的来人,就听到了一阵“呼呼——”的风声,夹带着那浓重的脚臭味朝着我们这一行人袭来。 紧接着一只鞋子飞来,直直地打在了土行孙的脸上当即把他给打翻在地,“哇——”土行孙惨叫了一声,顿时被打的四仰八叉。 而再观来人,我们个个儿都傻眼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崔头!草,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崔明伏,此时的他仍旧一身酒气,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但这个姿势却显得他极为龌龊。 而再看那被飞鞋砸中的土行孙却也是直直地躺在了地上,脸上那只鞋几乎盖住了他的大半脸,老崔头直接把脚放在了鞋上,来回活动了两下,在土行孙的脸上就把那鞋子穿上了。而那土行孙的脸露了出来,直接被老崔头这脚鞋子给砸的鼻血喷满脸。 “哎呦!”那土行孙躺在地上惨叫着,老崔头提溜着那土行孙的领子一把把他该提溜起来,“说,你来这干嘛来了,高老犊子的账我还没有跟他掰扯清楚,你这王八玩意儿来这干嘛呢?” 土行孙此时哆哆嗦嗦,看样子十分惧怕老崔头,“崔师父,是您的徒弟催命符……”听到“催命符”三个字老崔头“嗯?”了一声吓得那土行孙又是一哆嗦,连连摆手,“不不不,是崔明伏,他前阵子猥亵我的师妹小蝶……” “我呸——”老崔头卯足了劲儿,朝着那土行孙的脸上使劲地来了一口,土行孙哆哆索索,但是却不敢擦拭,“你说什么呢?你不看看你们那满宗满门都是些个什么货色,高老王八是长能耐了,自己先做了那亏心事不说,还让你来倒打一耙,尽是一群男盗女娼的玩意儿……” 老崔头骂完一把把那土行孙临空抛起,旋即一脚踹在了土行孙的屁股上,土行孙登时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蹦蹦跳跳”地弹到了一边。 老崔头看向了崔明伏,这下子又轮到那崔明伏哆哆嗦嗦汗如雨下了。 “师……父……”崔明伏的声音颤抖着几乎都快发不出声了,而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他的嘴角还有着一大片青菜叶。 “呵呵……”崔明伏讨好似得笑着,老崔头瞪了他一眼,竟然没有动手打他,而是指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土行孙”,“把他绑起来,你们好好给我处理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施巫蛊,反客变为主 当听到老崔头这句话的时候,我当即长长地吁了口气。俗话说的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每次崔明伏自己做错了事情,被老崔头打骂,连带着我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可这次,我原本想着老崔头也会动手对崔明伏家法伺候,但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地放过了我们。 崔明伏用那捆仙绳一把把土行孙捆了个结结实实,让他在绳子里面动弹不得,土行孙大声地呼叫,但崔明伏就是不理会他,有了这老崔头的示意,他更加放的开了。 老崔头只在店里面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走之前告诉我们要好好审问这小子来仙祐堂的目的,一旦发现那不纯粹的地方,立刻宰了格杀勿论。 崔明伏点头称是,旋即转头问我,要怎么处置这小子。 但那土行孙却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崔哥,崔哥,我错了,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这当真不是我的错,这是我那小蝶师妹,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啊……” 土行孙哭丧着一张脸,刚刚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已然不见了。 “闭上你妈的嘴!”崔明伏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说,高阳升让你来究竟是干嘛呢?” 那土行孙当即被他打的眼冒金星,鼻孔出血,只是这土行孙被打的哼哼唧唧,一脸的苦逼。但刚开始的时候,嘴巴仍旧紧的狠,不肯吐露分毫。 就这么滴,在我们殴打之下,土行孙从肚子里面倒出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首先,就是他这次来确实是那红衣女子小蝶告诉他崔明伏当时如何猥亵她。 而后,他一怒之下,就跑了过来,想制服崔明伏让他那师妹对其另眼相看。 “草!那个臭娘们!”崔明伏一把把嘴巴上面的烟头给取了下来,直直地丢在了一边,当即那烟头落在地上,溅起星火一片。 这么看来那个叫小蝶的女子当真不是好惹的,绝对属于“绿茶”一个级别的。更可气的就是这土行孙,直直地竟然被人给当了枪使。 崔明伏一脚踹在了土行孙的头顶上,“孙子!”他大骂了一句,土行孙摇摇晃晃地仿佛是一个不倒翁,“你丫被人当枪使了你知道吗?” 我一把拦住了崔明伏,冲他做了个手势,崔明伏会意和我一起走出门来。 “你想怎么处置这孙子?”我点燃了一根烟,也递给了他一根。 崔明伏摇了摇头,“还没想好,要不然就给丫阉了得了,为了一个臭娘们,竟然跑到这里来跟咱们叫嚣。” 我倒是觉得这么做不是很合适。土行孙跑到这里来胡闹,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代表着他自己的做法,跟那高阳升老犊子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倘若我们当真对他施刑,万一这土行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就害怕那高老王八会过来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虐待他的徒弟,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崔明伏点头称是,旋即他也觉得事情仿佛有些难办,便问我,“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比较合适呢?” 我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在三月初三的那天晚上,在老崔头把我和崔明伏从高阳升那边救出来的时候,高阳升那一脸阴邪的样子,指着我恨恨地说着,“你,早晚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这其中的“他们”指的就是他所炼制的通天四鬼,正是因为我身上带有这阴官血脉,对于他们炼制这“四鬼通天”术来说,那是很好的材料。 而这个邪术又是他一辈子所追求的,想来他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再次找我麻烦。 我转眼看向了屋子里面的土行孙,当和我的目光交汇的时候,这土行孙的身形抖动了一下。 旋即满眼都是那慌乱的神色,我笑着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旋即又往土行孙那边努了努嘴巴,“正好,这孙子是送上门要给咱们当卧底的!” 我们把那土行孙装到了一个大的旅行箱里面! 刚开始的时候,这孙子不想进去,还不住地扭动着身体,直到崔明伏给了他两个大耳光子才把他打的老老实实,而后崔明伏拿胶带往封住了他的嘴巴,而后便把那旅行箱的拉锁拉的严严实实。 拉起之后便朝着那门口走去。草,这身形矮小就是有好处,还可以如此折叠。 崔明伏拉起了行李箱,我们三人一起走到了仙祐堂的门外,穿过了马路来到对面王哥的摊位处,“诶?你们三个今天这么早下班吗?”王哥正在低头炒饭,看到我们之后连忙抬头打着招呼。 我点了点头,说今天有点事情,桑林婆婆在家吗? 王哥说在呢,王嫂子要留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拉着那箱子往刘哥家走去,土行孙在箱子里面还算是老实,只是传来了那微弱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在上楼的时候,我和崔明伏抬起了箱子,登时觉得那箱子犹如千斤重,就这么地一路坚持到了楼上,桑林婆婆打开门,我们进去之后累的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自从上次从那泰国回来到现在,只见了桑林婆婆一面,对于能够帮助我们,她也十分的开心。 这次看我们三个人都来了,她目光一沉,肯定知道我们来找她是有事,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那个箱子上面,此时那个箱子正在微微发抖,并且从里面还传来了那微弱的“啊啊”之声。 桑林婆婆目光一收,她肯定意识到了我们这次来找她,定然不是来闲谈的,而且那箱子之中装的也不是要送给她的礼物。 “说吧,你们三个小崽子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桑林婆婆抿了抿嘴巴,微微地笑着,看这情形明白如她,定然也猜出了**分。我一脚踏在了这箱子之上,顿时听到了在那箱子之中传来了一声“啊”地惨叫。 “桑林婆婆,我们想麻烦您老人家一件事情……”说到此处,我便把自己和那高阳升的恩恩怨怨全部都讲了出来,当然了崔明伏和那小蝶的事情我也是略略地讲了一下。 桑林婆婆毕竟是长辈,有些时候还是比较保守的,跟她在讲述一些事情的时候,就是要详略得当。 桑林婆婆微微地笑着,抬头看着我,“然后呢?你们准备怎么样?”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了陈情之词,自古有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那在深山养鬼之人,为炼制“四鬼通天”的邪术不惜被逐出师门,并要索我性命,阴险狠辣令人发指,而这土行孙又是那养鬼人高阳升的徒弟,如若可以在他身上种上一蛊,也好使其听命于我们,传递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并防患于未然。 桑林婆婆听到之后陷入了沉思,我知道她在考虑这之间的利害得失,在实施下蛊之前,下蛊者需要将自身与蛊种在灵性上“融为一体”,气血的交融也不可或缺。 因此这蛊种也会携带下蛊者的灵性信息,就会听命于下蛊者的驱使。但倘若此蛊被破,那么下蛊之人同样会受到牵连,遭受那反噬之苦。 桑林婆婆深深地吸了口气,旋即把那目光移到了那箱子之上,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抬头看着我,“好,我答应你!” 当这句话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冒着被反噬的危险来帮助我,还答应的这么干脆,这当真是我所不敢想象的。 我当即向桑林婆婆表达谢意,桑林婆婆微微地挥动着那细竹枝一般的手指,“我都是一个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怎么还会忌讳那反噬之说呢?能帮你们的,就且帮助你们吧……” 说完这句话,她让我们把那土行孙从箱子里面放了出来,我们依言照做,土行孙出来之后,目光滴溜溜地转动着,满目都是那惶恐之色,桑林婆婆又抱出了一个黑色大陶罐。 我忽然想起在我被sami下马铃薯降头的时候,桑林婆婆当时就是用这陶罐当中的一只小壁虎来帮助我在身上寻找那降头术中的子降,而现在呢? “哦,还是个小个子,一看就知道是个‘鼓上骚’!”桑林婆婆笑骂了一声,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土行孙长得像是那梁山泊上的时迁,一看就是那梁上君子,文雀之流。 桑林婆婆慢慢地扭动着那个陶罐的盖子,从那罐子当中又取出了那只彩色的小壁虎,这只壁虎有着一对大大的深橙色眼睛,头上的纹路错综复杂,身体上覆盖有美洲虎一样的漩涡条纹。 此时,它仍旧翻卷着舌头,我吞了吞口水,在壁虎当中它算是美的,只是这美得倒是让我感觉有些惊心动魄。 桑林婆婆把它拿了出来,难不成是让它来下蛊吗? “呜呜呜……”看到了这只壁虎,那土行孙前后摇摆着身躯,但崔明伏死死地摁住了他,此时他那一双眼睛当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而那桑林婆婆示意崔明伏把这土行孙的脸给扬起来,崔明伏一把抓住了土行孙后脑上的头发,猛地往后拉起。 桑林婆婆趁势直直地把这只小壁虎放在了土行孙的脸上,而后这只壁虎便沿着土行孙的鼻梁,快速地爬到了他的眉心处,搞得土行孙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而后这只壁虎,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冲着那土行孙的眉心舔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明伏顿悟 “呜呜呜——”土行孙的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爆裂了! 那满布在白眼球上面的条条血管,此时也充血形成了那深红的颜色,就好像是一条条鲜红色的丝带。 虽然他的眼神十分的惊恐,但是这只壁虎还是爬到了他的鼻梁处,伸出了那长长的舌头直直地舔向了他的眉心。 不,此时若是说“舔”的话,有些不合时宜,我看到那条舌头竟然直直地刺到了他的眉心处,是的,壁虎的舌尖儿整个的刺了进去。 桑林婆婆的嘴里面流出了一阵奇怪的语言,想来也是那黑苗咒语,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壁虎的舌头和那土行孙皮肤的交界处忽的鼓起一块黑黑的东西。 紧接着,那个黑黑的东西竟然兀自往前游走了,而后又听到那土行孙撕心裂肺的惨叫,隔着那黏在他嘴巴上面的胶布,直直地传到了我们耳朵里面。 “呜呜呜——”声音呜咽,但他仍旧阻止不了分毫。而此时,那只五彩斑斓的小壁虎,转身摇着尾巴又回到了桑林婆婆的手中。 崔明伏“嘿嘿”地冷笑了两声,伸出手去,一把把那土行孙脸上的胶布给撕了下来,土行孙嘴角的八字胡,就被这突然来到的外力给带下来了不少。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恨恨地瞪着崔明伏,大骂了一句,“我草尼玛……” 崔明伏摸了摸下巴,仍旧玩味的笑着看向了那土行孙,“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此话一出,桑林婆婆再次掐指念诀,所念之语仍旧是那晦涩的苗文。 我不由得打从心底佩服这桑林婆婆,众所周知,蛊毒的释放倘若要成功的话,多半就要依靠苗疆咒语。 倘若用汉文念出被旁人听了去,那么就会有了最初的依据来破解这蛊毒,但若用苗文念出,则可以完全地避免这一点。 不出所料,当这些晦涩的音节迸出之时,土行孙立刻面如土色,当即倒在了地上,看得出来他极为痛苦,于地板上翻来覆去间那嚎叫声不绝于耳。 而桑林婆婆再次收声的时候,这家伙才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那眉目间,满满的都是惊惧,没有再爆出那不文明的话语,身子颤颤巍巍。 “你已经被我下了蛊……”桑林婆婆悠悠地吐出这句话,“刚刚只是对你略施小惩,你要听命于他们,否则,我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尸骨全无!” 当听到了桑林婆婆这句话的时候,土行孙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他的两只眼睛里面,除了那惧意,读不出任何的东西。 想来他也不是一个大恶之人,只是听信了那小蝶的谗言,想那小蝶也是因为老崔头骂她是一个公共厕所而耿耿于怀。 但是那高老王八,却着着实实是个阴暗到了骨子里面的人,此人只阴险大家有目共睹,正因如此才不得不防。 而且桑林婆婆刚刚给这土行孙下的蛊法我也看在了眼中,当下只觉得叹为观止,这分明就是那——檐蛇附首蛊! 《陆判手卷》有云:壁虎在古代称之为“守宫”,但也有一个别名叫做“檐蛇”,这壁虎刚刚爬到了土行孙的眉心处,舌头刺入之时,吐到里面的东西分明就是在它身上所寄生的一种子虫。 相传这种虫可以直直地穿透头骨,进入大脑,这或许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看看这土行孙刚刚的样子,或许也并不完全都是那无稽之谈。 而这种蛊倘若发作,在《陆判手卷》当中也详尽地记录了它的惨状:中蛊者,或咽喉肿胀,不能吞饮;或面目青黄,日就羸瘠;或胸有积物,咳嗽时作;或胸腹胀鼓,肢体麻木;若养蛊之人掐诀驱使,则片刻之内必将暴毙,无一幸免! 并且这种蛊毒当然是可以解,只是在解的时候,对于那被种上了蛊的人也有强大的副作用。 因为这种蛊虫是在大脑当中,即使蛊虫死,中蛊者的大脑也往往就成了那一滩烂泥,就算不死,也非痴即傻。 所以这位在世间历经风霜的蛊婆,当真是厉害到了极点!着实让人心中佩服。 此时的土行孙,仰面朝天,蜷曲在地上,那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了下来,他脸部扭曲,嘴里面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几人相视一笑。 土行孙答应做我们的卧底,潜伏在那高老王八的身边,时时刻刻向我们传递那有价值的情报,倘若反水或者传递假情报,那么桑林婆婆定然第一时间要把他给活活整死。 刚刚那一番施咒,已然让他受尽苦难,现在听到我这么说,他也只是不住地点头,不敢再多说分毫。 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高老王八阴损,不晓得会想出什么歹毒的法子,不出此计策,搞不好就要被他阴到,那个时候估计连命都没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温度也一天天地升高起来,省城的初夏天气还没有**,但是那种悬浮于空气当中蠢蠢欲动的因子却越来越浓烈。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在那雕像里面的嘟嘟一天天地有了反应。 时间过了5月1号之后,他竟然苏醒了,只是那气力仍旧微弱,但可以通过灵力和我进行交流,只是我需要静心地听取。因为还是有些微弱。 当感知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只想落泪,我的嘟嘟,对我来说,早已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他能够醒来,我觉得自己仿佛都经历了一次重生。 “韩小天,我想出去!”嘟嘟在雕像里面有些烦躁地说着。 “不行,要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一天都不能少!”我板起脸来开始训斥他,嘟嘟听到这句话,便不再说什么了。 魂魄初聚,多有不稳定,需要好好休息,嘟嘟无奈,便沉沉地睡去。 而当我转过头去的时候,那崔明伏正坐在柜台上,手托腮帮子正在那边发着呆,双目直直地射想了前方,就连那他后宫佳丽打电话以求鱼水之欢,他也烦躁地拒绝了。 搞得我和崔明丽都是一头雾水,卧槽,这采花贼,难不成现在开始一心向善。 可这仿佛不符合那万物生发的道理啊,到了这个季节,原本就是那蠢蠢欲动的时候,怎滴他体内的激素开始变得如此不够活跃了呢? “你干嘛呢?人家都是开春,你这是要冬眠了吗?”我伸出手来,一把推向了那崔明伏的头,崔明伏白了我一眼,“你不要这么庸俗!”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儿咬到了舌头,崔明伏,一个以拯救中国广大单身女性为己任的男人,竟然可以义正言辞地吐出这句话,这让我觉得就跟一个坚守本分的尼姑去向一个口碑极好的老善人给去敲竹杠是一个道理。 “天儿……”就在我发愣的当下,崔明伏倒是一下子把脸转到了我的面前,此时他两眼如秋水,有着一种清澈见底,但是我却说不清的东西。 我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震荡了一下,“你干嘛?”我好奇地问着。 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你说恋爱究竟是什么滋味啊?” 我吞了吞口水,就这么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条从印度恒河游到中国水域的娃娃鱼,“老兄,这话你问我啊,你不是每天都在恋爱吗?” 崔明伏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一脸肃然,“没有,从来没有,那不是我想要的,那只是寄托自己无处安放的空虚的心脏,不是恋爱,和我接触的那些人,我一个都没有喜欢过,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动过心,我…….”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崔明伏,还记得之前他教给我的那句话,“爱情是个屁,两人在一起,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玻璃门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我们抬头,一个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挎着一个单肩包,急切地目光在屋子里面来回地扫射着。 女孩子眉清目秀,白皙的颈子,穿着一件条纹长裙,腰肢纤细,胳膊细长,但她背对着门口站立,这让她的脸颊隐匿在暗光里,“韩小天!”她郎然发声。 卧槽,她居然还认识我,此时崔明丽也闻言从那卧室当中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目光询问似的看着我,我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子就是我大学同学——邝晶晶! 她之前在我们学校也算一风云人物,不仅样貌美丽,智商也算是一流,和我关系不错,但仅仅限于哥们关系,革命友谊。 我们毕业之后鲜有联系,只是听说她在省城的一家医院工作,怎滴这次竟然空降到我们仙佑堂呢? “韩小天,你还够不够朋友,你在省城都不跟我联系!”邝晶晶说着快步走上前来,举起拳头打在我的胳膊上,这是她和我见面一贯的问候方式。 我连连举手投降,说自己事情比较多,所以没来得及,否则怎么会不联系她呢?邝晶晶轻笑,“我听说你现在可成了‘捉鬼天师’了,你好厉害,自古巫医不分家,你现在竟然做起‘巫师’来了……” 我满脸尴尬,但是那邝晶晶还是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崔明丽也微微地笑了一下,那崔明伏看着邝晶晶,目光有些发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晶晶求助 许久未见,再见这昔日的同学顿时觉得满心亲近,这邝晶晶看到了崔明丽,微微一笑问我,“这是你女朋友啊,小子你可以嘛,找了个这么漂亮的…...” 听到她这话,我原本想赶紧否定,但邝晶晶却径自地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去。 崔明伏看到这一幕也赶紧追上前去,又是擦沙发又是端茶倒水的,极为殷勤,这和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来,请喝水!”崔明伏把茶水递到了邝晶晶的手中,邝晶晶微笑着接了过来,此时,崔明伏的那两只眼睛竟然有些微微发直了。 不会吧…..我在心中微微咋舌。这邝晶晶长得是漂亮,但是她的性格却不是淑女型的,也绝对和那“卡哇伊”沾不到边,这就是一个小型的女汉子,难不成崔明伏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吗? “你好不够意思!”邝晶晶推了我一下,把我搞的一个趔趄,“咱俩都在省城你都不跟我联系,只跟钱辉联系,你的地址还都是他给我的呢!” 我抱歉地冲着她笑了笑,忙说这也不是我的错,而是最近确实太忙了。 “这样子吧,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饭!”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高兴地拍这手,旋即看向了崔明丽,“恩恩,好的,把你女朋友也带上!” 崔明丽和我正想开口解释,但是却被崔明伏给抢先了一步,“好啊,好啊,我也去……” 他显得十分的兴致勃勃,邝晶晶看着他,咧嘴直笑的,单边的一颗虎牙,点缀在嘴巴里面显得可爱至极,我也隐隐地发现,崔明伏的呼吸有些不正常了。 但是邝晶晶的脸色,突然就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来,旋即眼眸里面布满了忧郁,她慢慢地把头转向了我,“韩小天,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有事!”她淡淡地说着,再抬头的时候,竟然是满脸担忧的色泽。 这是怎么话说的呢?在我的印象当中邝晶晶很少有现在这样子的情绪,她一向都是开朗乐观,豁达无比,但此时深深的惆怅,已然蔓延在了她的眉梢眼角。 “没事,没事,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跟哥哥我说嘛,是不是?”崔明伏拍着自己的胸脯,“韩小天能做的,我都能做,韩小天不能做的,我也可以做!” 但是邝晶晶并没有理会他的话,我看了眼崔明伏,刚刚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怎么现在仿佛是打了鸡血似的,身体里面的激素翻涌,在此时达到了一个峰值。瞧看势头貌似邝晶晶的到来,无异于是给他身体里面加了一剂兴奋剂啊。 邝晶晶看着我,慢慢地说出来她此次的来意: 原来,在邝晶晶毕业之后,就去了一家医院工作,这家医院虽说是那私人医院,但待遇和福利方面还都是不错的,她工作的一直都比较舒心,和同事们的相处也都比较融洽! “这不挺好的吗?”崔明伏赶忙问着,邝晶晶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的工作是挺好的,但是在今年刚刚过完年的时候,医院里面却接连发生了事情,说到这里,邝晶晶脸上的笑容一丝都不见了,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还都是怪事……” 她吸了口气,崔明伏又赶紧给她端来了热水,她看了那水一眼,一把端起,“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抹了把嘴巴,继续往下说着。 从今天过年一直到现在,医院里面的事情就从来没有断过。 首先就是在医院里面的一个女医生失踪了,这个女医生不仅是博士学位而且是一个大美女,平时有很多人在追求,最后她还有了一位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但那女子就是失踪了,仿佛一夜之间就在医院里面蒸发了。 “医院里面没有监控吗?”卧槽,我白了崔明伏一眼,自从这晶晶来到这边之后,这家伙的话简直多了一倍都不止,并且还次次地打断我的话,这让我的心里十分的不爽。 但这家伙却对我即将触发的愤怒视而不见,仍旧一脸关切地看着邝晶晶,草,这是要干嘛,刚刚还想去谈恋爱呢?难不成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了吗? 邝晶晶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没有摄像头所以才觉得很奇怪啊,况且我们那里是个老的病房楼,都没有监控的,最后女医生的家人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调查了一番,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跟男朋友的关系很好,而且和我们医院的人相处也比较融洽,但人就那么没了……” 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崔明丽也觉得十分蹊跷,草,这话怎么说的呢?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好真的会丢了啊! “喂,我如果去你们医院的话,会被分配到哪里工作呢?”我饶有兴趣地问。 邝晶晶摇了摇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太平间的管理员之间就是个博士,只是有一阵子老出意料事故才被遣散了那里的。”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从事医学的工作。 别的不说,在这省城的医院当中,一个他妈的博士都要被遣散去看太平间,那么我觉得倘若我这样子的学渣去到那里的话,不是发配到厕所里面,就是要在花坛里面辛勤耕耘了。 但邝晶晶说,这还不算是最邪乎的呢。在那女医生失踪之后,医院里面都老是发生怪事。 在晚上值夜班的时候,每到了凌晨时分,总是会听到那楼道里面有脚步声在响着,而且那声音极为清晰,一直在门口转悠,这让值班的女同志吓得瑟瑟缩缩。 有那胆子比较大的男医生,偏偏不信这个邪,就跟着那脚步声走着,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走到了那失踪女医生的办公室处,当即把那胆大的男子给吓得屁滚尿流,据说他的耳边还隐隐地传来了哭声。 “可是,这还不算完呢,你知道吗?”邝晶晶说到此处,又是一脸惊惧。 据她所说,这一阵子只要是晚上值过班的人都纷纷表示在医院里面遇到过灵异事件。 据说有些女医生还有护士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忽然一团黑色的长发从头上往下在眼前慢慢地滑落了下来,而后一张惨白至极的恐怖女鬼脸便出现在面前。 并且那女鬼的嘴角仿佛被什么东西剪开了似得,两个嘴角竟然裂开了两个巨大的口子,直直地咧到了耳根,那女鬼突然张大了嘴巴,嘴巴和那两道口子接连在一起,她长大的嘴堪比一个消毒水槽那么大了….. 说到这里,邝晶晶惊悚地瞪大了眼睛,边说边比划。 崔明伏听到之后也咋摸着嘴巴,竟然把食指和拇指放在自己的嘴巴里面努力地撑了一下。 “韩小天,我听钱辉说你特别有本事!”邝晶晶拉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眼睛里面充满了乞求的意味,“今天晚上我值班,你一定要帮我啊!” 我咳嗽了一声,想想她说的那个嘴巴堪比消毒水槽的“裂口女鬼”,不晓得若是在遇上她的时候,会不会直直地被她喷了一脸的消毒药水。 “拜托拜托!”邝晶晶继续摇晃着,“我们医院里面有好几个人都见过她了,那些人几乎都疯了,即使没疯,也每天神情恍惚的,今天就是我值夜班,我……” 虽说这邝晶晶在平时的生活当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但是在遇到这有关乎鬼神的灵异之事的时候,却丝毫没了胆量。 我还没有说话,崔明伏就把胸脯立时拍的山响,“姑娘,你放心吧,就算是韩小天不去,我肯定也会去,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这‘仙祐堂’的堂口传人,东北的出马弟子!” 崔明伏报出了他的名号,但是听他这么说,邝晶晶却有些呆滞地看着他,说了一句几乎要把人给噎死的话,“出马弟子是什么东西?是跳大神吗?” “咳咳咳……”崔明伏拍着自己的胸脯,几乎被这句话给气的背过气去,连连说着,“小姑娘我告诉你,我……” 但是话还没说话就被邝晶晶直直地撅了回去,“可是,我还是比较相信韩小天,他毕竟是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啊!” 邝晶晶期待地看着我,我知道此时她的心里面肯定比较忐忑,听她这么说来,这件事情还算是比较离奇了,倘若我今天不去帮助她的话,来日若她当真有个闪失,在我的心里面也觉得愧疚,我这么多年的哥们儿。 犹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我因为上网把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悉数花尽,邝晶晶还曾无偿提供给我一箱方便面,虽然那箱面已临近过期,但它仍旧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无异于雪中送炭。 “好,我去!”我点了点头,邝晶晶目光一闪,容颜初霁! “我也去!”崔明伏举起右手,“我去帮韩小天,你是不知道啊,韩小天没我帮助是不行的啊!” 邝晶晶有些质疑地看着他,嘟了嘟嘴巴。 崔明丽也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去的话,那我也去看看吧,这样子有突发情况还可以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听到崔明丽这句话,邝晶晶开心地从那沙发上面弹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崔明丽,“太好了,太好了……”喊了几声之后,她又回过头,“韩小天,一生得此女友,可以无憾矣!” 卧槽,竟然还跟我拽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医院一夜 这天晚上,在邝晶晶医院附近的一家餐馆里面,她出钱请我们三人吃了饭,还叫了一打啤酒。 期间,崔明伏抢着要去付钱,被邝晶晶直直地给拒绝了,用她的话来说,“我请客就我请客,你不可抢!”邝晶晶的豪放让崔明伏叹为观止,连连在我的耳边说,“天儿,这姑娘不错,你觉得呢?” 我看着正在和崔明丽聊的热火朝天的邝晶晶,此时的她正在仰天大笑,满脸通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姑娘除了脑神经比较粗一点,其他地方没啥毛病。 但是崔明丽却明显不是一个粗线条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也会和邝晶晶相谈甚欢,这倒是一个比较奇怪的事情。 结账付完钱,刚刚还热情高涨的邝晶晶,此时已然情绪低落了下来。 “韩小天!”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值班大楼前,她今晚将在此值班,而且据她所说,整整一栋就只有她自己在。 这栋破败的大楼,屹立于此,已然有些坍圮的趋势! 搞不懂她们院领导为什么还让人在这么破旧的一栋大楼里面值夜班,“新的大楼盖好了,但是这栋旧楼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搬走,就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轮流值班,都不顾我们的死活…..”她恨恨地咬着牙齿,握紧了拳头。 “没事,没事,别气,管她是什么东西,只要今晚敢来,我就把她那裂口给她缝着!”崔明伏说着重重地打了一个酒嗝。 卧槽,这完蛋玩意儿,老毛病又犯了,只要是两杯猫尿下肚,嘴巴完全成了一扇不带纱窗的窗户,不管是什么玩意儿都往外处飞。 可邝晶晶仍旧是满脸惧色,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地问了崔明伏一句,“那是内翻缝合,还是外翻缝合?”我想大概也只有她才可以问出这么天才的话了。 邝晶晶在二楼值班,在一楼的大门处还有一个坐在楼下的老保安,看到我们过来之后,翻着那双小眼睛从头到脚把我们给打量了一番,旋即又转过头去开始喝水,一脸不屑的神色,而后还“呸”地一声把嘴巴里面的茶水吐了出来。 一片茶叶直直地落在了崔明伏的脚踝上,崔明伏本想发火,但看到那邝晶晶冲他摇了摇头,也就忍住了。 “那个死老头,仗着自己是领导的亲信,天天欺压我们……”晶晶气鼓鼓。 这让我们十分不解,他一个保安能有多么大的能耐。 晶晶鼓起了腮帮子,“他之前看的是我们宿舍的大门,你晓得吗,只要晚会儿回来,他都要骂你一通!” 崔明伏听到之后当即表示,一定要抽时间把这老混球给揍一顿,帮助她出气,但是晶晶却说,“得了得了,咱们是人,干嘛要跟狗计较,狗咬人一口,人总不能反过来咬狗一口……” 崔明伏听到这句话当即双眼冒光,连说你真特别。 跟着邝晶晶走上了这间破败的大楼,楼道里面竟然传来了一阵阵的霉味。还有残存的消毒水的味道。 时至初夏,在那墙角里面,竟然还有那不知名的虫子在低低的吟唱着。 当鞋底踩到了那一层层楼梯的时候,蛩音回荡在楼道里面的每个角落。 “咳咳咳!”邝晶晶咳嗽了好几声,才算是把楼道里面的声光控给震开,昏黄的灯光照射在楼梯间,可仍旧还有那一大半的物品隐匿在这黑暗当中。 脚踏在了楼梯上,立时都感觉到这个建筑的年头久远,但是即使是这样子的危房,在这个医院竟然坚持使用到了现在,当真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走到了二楼,邝晶晶用钥匙打开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我们一起走进去,这间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还有其他的物品若干。 邝晶晶让我们坐下,便从那桌子旁边的柜子里面提出了一大兜的吃的,还拿出了几瓶听装啤酒,悉数摆了出来,“来,我们喝啤酒,吃东西,再来个下半场!” 她的提议当即获得了崔明伏的双手赞同。 我的天啦,我摇了摇头,这两位貌似已经把今天来的正事都忘记了吧。 或许都已经忘记那“裂口女”的事情了,又或者就是邝晶晶在骗我们呢,压根没有什么裂口女的事件,难不成只想让我们来陪着她值班吗? 此时,邝晶晶和崔明伏把那些吃的还有酒都摆放在了那张办公桌上面,拉开了椅子,摆开架势开始大吃,我和崔明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那种深深的无奈。 “来来来,过来吃东西了……”邝晶晶挥舞着手,这个丫头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过分热情,甚至有些人来疯。 深夜、医院、破旧大楼,还有这值班室里面的我们,面前还放着一大堆的吃的和啤酒。 刚刚在饭店喝的是有些不尽兴,此时又拉开了第二场,还真的有些兴奋。 不一会儿,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崔明丽,也有些摇摇晃晃,一抹粉红荡漾在她的脸颊上,邝晶晶自不必说,这丫头兴奋起来发出的声音可以把房顶都震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崔明伏也明显比较兴奋就,眼神迷离地看着邝晶晶,那模样几乎想把邝晶晶整个儿吞到眼睛里面,但是这目光却不是那种饱含着荷尔蒙的目光,而是单纯的喜欢,欣赏,在眼中只是荡漾着那纯纯的光。 不知不觉时间都临近午夜十二点了,但大家的兴致还有没有减少分毫,看来两滴酒精下肚,立刻就可以搅得浑身的血液流动异常。 所以到了这个点儿,每个人还都兴奋无比,崔明丽此时微粉着脸颊,有些摇晃,她的头发轻轻地擦着我的鼻尖,这种味道有些让我沉醉。 或许她喝的真的有些高了,她的头微微地靠在了我的身上,我身形一震,旋即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今天中午的时候,小鱼儿还跟我说手机快没电了,在幼儿园值夜班还没带充电器,晚上也就没有给我电话。 可若是我现在和崔明丽闹出不清不楚的关系,当真觉得有些对不住小鱼儿。 “喂,丫头!”我拍了拍邝晶晶的肩膀,“你让我们来到这里是不是就是陪你喝酒啊……”我说着撕开了一包辣条,捏起一根放在嘴巴里面,那辛辣的味道仿佛在喉咙里面生出了一团火焰。 但邝晶晶听到我这么说,立刻摇着头,此时的她一整张脸都是粉红色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嘟起了嘴巴,脱了个长音节,或许体内的酒精浓度当真是有些高了,我看的真切,她脸部的肌肉还有神经都有些不受她的控制了。 “你别装了,这里哪有什么劳什子‘裂口女鬼’啊,我看那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吧。”我们两个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互损,此时的我喝了点儿酒,就想损她一损,看看她那焦急无比却又无力反驳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 但是邝晶晶仿佛喜欢把与我争论当成了一种极大的乐趣,此时,她看我越是否定,她就干脆站了起来,大声地和我争论。 她本身声线就比较发达,此时更是吼出了海豚音,但崔明伏仍旧坐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有些慨叹,我了个去啊,这崔明伏当真是个比较奇怪的人,不喜欢旁的,竟然就喜欢如此类型的“河东狮”! “有——有——真的有,我发誓,我同事都有看到过哦……”她举起手掌,五指向天,开始叫嚣着要发誓。 看到这一幕我又笑了,“这样子啊,发誓是没用的,你让她出来我们看看啊。” 听到我们这么说,邝晶晶嘟起了嘴巴,两道峨眉簇在一起,脸上的神色表示她十分的委屈。 看到这一幕,崔明伏赶紧呵斥着我,“天儿,你干嘛呢?你别把人逗哭了!”卧槽,我瞪了眼崔明伏,这家伙,见色忘友,堪称第一。 这只是第一次见到邝晶晶,竟然就对我如此的态度。 而邝晶晶却猛地拍了下桌子,“豁”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有——我说有就有啦……”她把这桌子都拍的猛地一抖,桌子上面摆放的这些零食也都纷纷地被震了起来,有的还被震到地上。 可当邝晶晶的声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倒是把我们都给惊住了。 此时的我们面面相觑,就连那邝晶晶都吞了吞口水,天啦,不会吧,当真有这么神奇吗?说来就来啊! 邝晶晶的身子就在此时开始了剧烈地颤抖,能够看得出来,好像她的话语得到证实,她也并不高兴,可崔明伏此时却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 “乖,别怕啊,我在,我在呢……”他妈的,这个家伙当着会乘人之危,而崔明丽此时突然变换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她冷冷地盯住了大门。 “咚咚咚……”敲门声没有停歇,相反还变得更加剧烈了。 而此时,邝晶晶哆哆嗦嗦地来了一句,“上次就是有个人在值夜班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然后走出去就看到她了,她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裂口女鬼 刚刚说完了这句话,从那邝晶晶的眼睛里面流出了一种绝望的神色。 “是她,肯定是她,怎么办……”言语间那酒劲已然下去了不少,满满的都是那惊慌失措的感觉。 “草!”崔明伏一把拿出那银铃法螺,而后把邝晶晶拉在了身后,“你看我的!” 他说完之后,迎着那敲门声,大踏步地往门边走去。见到崔明伏如此举动,我和崔明丽也对视一眼,从腰间抽出我们两个的判官笔走到了崔明伏的身后。 崔明伏的手落在了门把上面,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然拉开,与此同时,高高地举起了那银铃法螺,大喊了一句,“呔,哪里来的……” 一时间,那银铃晃动,法螺带着巨大的气旋猛然落下,可当看到门外“来者”的时候,那法螺却直直地被崔明伏给收了回去。 因为门口站着的并不是什么“女鬼”,当然更不是邝晶晶描述的“裂口女鬼”,而是那个贼眉鼠目,一脸猥琐,身高比拿破仑还矮三分的——保安! “你干嘛呢?”此时,一双鼠目被他直直地给瞪圆成了一对桂圆。 他冲着崔明伏大吼着,旋即他目光一凛,头转向了我们,“我说你们都在这干嘛呢?都几点了,都没长眼睛吗?吵地我没有办法睡觉!” 此时的老保安,穿着一身水泥灰的制服,站在门外,由于发火的时候情绪激动,胸腔随着在体内的气息产生出强烈的气流。 以至于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正在“嘟嘟”冒气的托马斯火车头。 但或许我们真的打扰到别人了,都这个点儿了,人家老大爷也是需要休息的,这么看来也是我们的不对。 崔明伏便也没说什么,倒是邝晶晶走上前去,向他道歉,说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您放心吧,我们不吵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什么?”老保安的眼角一挑,斜眼看向了邝晶晶,“对不起就算完事儿了吗?我告诉你们,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每天的睡觉时间是一定的,这个时间过了,我一晚上都别想睡着了,你们搞的我错过了最佳的睡眠时间,知道吗?” 老头儿有些怒不可遏,看这情形,他的胸腔高高鼓起,又仿佛在练蛤蟆功的欧阳锋。 “你们一群有娘生没爹教的小兔崽子……”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我们。 或者说指着崔明伏,因为他站在了最前面,面对着这指责,他肯定首当其冲。 “滚犊子!”崔明伏一把把他的手给打到了一边,这老保安也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别他妈在这里倚老卖老,是我们错了我也跟你道歉了,你也别在这里继续人身攻击,别给脸不要脸!” 老保安往后退了两步,刚刚被崔明伏推了一下手指,显得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他的两个腮帮子鼓胀的,仿佛是癞蛤蟆在受气的时候,脸颊的两边被吹起来的两个巨大的气泡。 他身形抖动了一下,看着这年轻气盛周身又缭绕着乙醇芳香的年轻人,想想还是慢慢地退到了一边,往后退着走了出去,最后站在这漆黑的走廊上。 老头儿还指着我们众人大声地叫嚣。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你们等着,再让我在楼下听到你们吵闹,我就打电话报警……妈的,一群野孩子,你们还真的当自己是野生保护动物啊……”这老犊子,这么说就过分了。 崔明伏作势又要上前追去,而就在此时,他的脚步赫然停下,不单单是他,我们的嘴巴也当即扩大了好多,只是那老保安还不知道,仍旧在喋喋不休站在那黑暗的走廊当中对着我们大骂着。 “你们这群小兔……”就在此时,他的话音也赫然停止,他肯定也意识到不对了,只是身子开始颤抖,不敢往后看去。 是的,他确实是摊上事儿了! 只这事儿比较突然,我们也没有意料到会发生的这么迅速,并且我们这几个人的神经还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传导速度都纷纷地慢了那么一拍。 我们看到,真真切切地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裂口女人,站在那保安的身后,确实如同那邝晶晶所描述的,一道裂口从左耳根而贯穿那嘴巴一直咧到右耳根。 而她的嘴巴也大大地张开了,从左耳根到右耳根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大口。 当真像是在她的鼻子的下方扣上了一个巨大的消毒水槽。只是这消毒水槽又猛地扣在了这老保安的头上,登时“裂口女”那大大的嘴巴,直直地把保安的头颅给完全地吞了下去。 “啊——”老保安没有回头,但是他也大概可以意料到发生了什么,此时,“裂口女”的头颅往上扬起了一下,一条半截的舌头在那老保安的头上来回的舔舐着。 老保安猛地往前倒去,趴在了地上仿佛是一只快速蠕动的爬虫一般,“蹭蹭蹭”地爬到了我们的面前,那速度简直堪比百足蜈蚣。 而此时,那“裂口女”却闭上了嘴巴,直直地和我们对视着,她的嘴巴闭起来的时候,仿佛从左耳根经由嘴巴到右耳根,就这么地安装上了一条巨大的拉链。 “哈——”她张大了嘴巴,那消毒水槽般的裂口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高高地昂起了头,不晓得是在打哈切,还是要吃我们。 “啊——好可怕——”邝晶晶捂住了头,闭着眼睛,别说是她,单单是我们这些平时就是和鬼物打交道的人,看到如此的“裂口女”也觉得那浑身发憷。 “路里哇啦……”从那裂口女的嘴巴里面,竟然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而此时,她给我的感觉仿佛是在解释着什么东西,但是又仿佛说不清楚似的。 只是那脸上的拉链一张一合,那巨大的水槽也若隐若现,但是他的话语我们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 而据我观察此女鬼,虽然面貌比较惊悚,但在她的周身却只有一点点的戾气,想来她也不属于恶鬼之流,或者死后不久,灵魂还未受到这人世间阴风的荡涤。 虽然她近在眼前,但是没有嘟嘟这柳灵童子当媒介,我也没有办法和她通灵,从而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而就在此时,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保安却引起了她的注意,旋即,她的眼睛爆睁,嘴巴也大大地张开了,竟然乘着风朝着那老保安给冲了过来,还带起那阵阵的阴风,登时这股飓风把人给整的睁不开眼睛。 “啊——”躺在地上的老保安此时开始剧烈地打起滚来,与此同时,那个“裂口女”的鬼魂也消失不见,这不由得让大家一头雾水,那女子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但是原本像是一只蜈蚣一般趴在了地上的老保安此时却赫然昂起了头颅,而后迅速爬起转身,身子直直地朝向了前方,身形立定,脖颈处却仿佛灌了满满的水泥一般,僵硬无比。 “哒哒哒……”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这个老保安竟然快速地奔跑起来,并且动作干脆利落,脚步间已然没有那中老年男子该有的踉跄。 “快,追,这老头儿被那‘裂口女’给附身了,快——”我大吼了一声,和崔明丽率先冲了上去,崔明伏一下子背起了邝晶晶也跟着我们往前跑去。 但是那老保安却直直地跑下楼去,脚步声“咚咚咚”地回荡在这楼道里,在这漆黑无比的夜色当中,只是忍不住地让人心惊胆颤。 硬着头皮跟着这老保安往楼下跑去,刚刚在屋子里面喝进肚子里面的酒,此时已然变成了那白毛汗,顺着后背上面的毛孔流了出来,大脑就在此时清晰无比。 我有种感觉,冥冥中,这个“裂口女”应该是想告诉给我们一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东西,我还猜不到,目前只有跟着这老犊子往下跑,先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可谁料到,这老保安在跑到了一楼的时候,并没有立刻站住脚,而是又转身往楼下跑去,“咚咚咚”地声音回荡在那楼道当中,我们气喘吁吁地站在那一楼的楼梯间,此时那声光控的电灯也不再亮了。 而那从一楼到负一层的楼梯也被黑暗淹没,无比浓重的黑暗,朝着我们的周身扩散开来,但是那老保安的鞋底与那楼梯相互磕碰发出的声音,此时也浓重无比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看来,这老保安仍旧在往楼下跑着,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才听不到了。 “呼呼……”我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崔明伏和崔明丽,那邝晶晶还在崔明伏的背上趴着,此时的她早都已经脸色苍白,双手环住了崔明伏的脖子。 “下去吧!”我慢慢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崔明伏当即点了点头,崔明丽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而这楼道里面的声光控灯也开始忽明忽暗地闪了几下。 原本就昏黄的灯光此时一闪一闪地,更加平添了这诡异的气氛。 可此时,那邝晶晶却紧紧地抱住了崔明伏的脖子,嘴唇哆哆嗦嗦地快要哭出来了,“下面……”她伸手指了指楼下的位置,“下面是太平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平间,棺材床 听到了邝晶晶的这句话,站在这楼梯处,稍微有些双腿发抖。 下面是太平间,是极阴极煞之地,而被那“裂口女”所附体的老保安,此时已经快速地冲了下去,难道是那裂口女在指引着我们往下走去吗? 一种强烈的念头就这么地在我的脑袋里面爆炸了,我抬脚就要迈步下去。 但是邝晶晶却大声地尖叫起来,说她好怕,可不可以不要下去。 崔明伏回头轻声地安慰着她,“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 我咳嗽了一声,和崔明丽一起充满了质疑地看着他。 尼玛,这崔明伏的小宇宙爆发的也太快了,这才刚刚和人家邝晶晶认识,相识的时间只能以小时来计算,怎滴现在就对人家表决心了呢? 不过这“裂口女”的出现,以及跑向地下一层太平间的事情,显然不是偶然事件,这期间肯定有那么点儿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甚至觉得,距离那真相大白,或许只有那一层窗户纸的距离,能否捅开,就看现在了。 “现在太平间里面还有人吗?”你别说,在半夜这个点儿要去太平间,说心里面不发一点儿怵是不可能的,单单就站在这一楼楼梯的拐角处,感受着从那地下一层吹过来的阵阵寒凉的冷风就,让人觉得腿肚打颤,全身上下瑟缩不已。 “有……”邝晶晶点着头,声音貌似也被从那地下一层所翻滚上来的寒气给吹的波动不已了。 “就是之前的那个博士,不晓得为什么,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发生了好几次的医疗事故,就被医院的领导安排在这里,管理太平间了……” 我隐隐地觉出了点儿什么,想这“裂口女”此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太平间里面,想想她刚刚那焦急的,仿佛是那热锅上蚂蚁的样子,有话要说,又告知不得,难不成她想告诉我们的事情,就隐匿在这地下一层的“太平间”吗? 若是那样子的话,那这次肯定是要下去太平间里面了,想到此,我还是直了直身子,告诉崔明伏和崔明丽,准备下楼,去那太平间里面看看什么情况。 崔明伏轻轻地安抚着邝晶晶,但她还是害怕,最后只能我走在最前面,崔明丽和邝晶晶走在中间,崔明伏断后,如果遇到意外的话,首先保证她们两个女孩子的安全,邝晶晶终于点头和我们一起下楼,只是那腿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这有些微白灯光的照射下,从一楼通向那地下一层的楼梯出现在这微弱的灯光下,但仍旧可以看得清楚,这楼梯上面满是灰尘。 邝晶晶说原本在那新楼里面设置的有挺尸房,但还没有开始搬迁,毕竟太平间的搬迁比较麻烦,所以暂时也就把这停尸房搁置在了这边。 “叩叩叩……”在这一楼到地下一层的楼梯间,回荡着的就是我们这鞋底与地面摩擦所产生发出来的声音,让人暗暗心惊,终于从这短短的几十层台阶很快就被我们走到了尽头。 来到这地下一层的时候,却微微有了光亮,而且这光亮还是从那“太平间”的玻璃门的地方传来的,同样的,是那种微弱的白光。 我们还是迎着这道微弱的白光往前走去,我回头问着邝晶晶,“看太平间的人叫什么名字?”邝晶晶此时紧紧地握住了崔明丽的手,声线仿佛糟了点击,“白…...代……” 什么?我听到之后不禁蹙眉,“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在问他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了,你脑子抽抽了吗?还是你得职业病了?” 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会让人多想,我有些愠怒地低声呵斥了邝晶晶一声,这丫头上大学的时候,最优秀的科目就是那妇产科。 若是那看守太平间的人晚上在此上班,我们岂不是还要跟人打招呼吗? “就是叫白代啊!”邝晶晶有些气愤地抬起头,“白色的白,代表的代……” 听到这句话我无话可说,看来这厮的父母在给他起名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谐音的问题,我倒是觉得崔明伏的名字和他一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顿时高大上了许多。 我吐了吐舌头,想想一会儿还是叫人白先生吧,但就在我们快走到那扇门的时候,忽然我的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软绵绵的触觉传到大脑里面。 借着从那玻璃门处发出的光亮,我看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刚刚从那一楼冲下来的保安,刚刚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惊弓之鸟的模样。 可是现在,他却只是静静地趴在地上,卧槽,这么点儿的距离就跑脱力了吗? 我伸手拍了拍他,他没动,但是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却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依然存在只是有些微弱,想来也是因为刚刚被人附身,所以身体里面损失了一些阳气所致。 只是,看现在这情况,裂口女肯定从他的肉身之上离开了,但那裂口女去了哪里呢?难道是…… 就在此时,地下一层静悄悄的,我们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只是我们几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不是很规律,尤其是邝晶晶,她的呼吸就仿佛是心绞痛的患者在发病时,出现的波澜起伏的心电图。 “吱嘎”一声,在我们面前的那两扇玻璃门大开了,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地下一层十分的突兀,而那两扇玻璃门也是大开,仿佛向是两只胳膊,在大大地张开着,等待着我们这一行众人投入这太平间怀抱当中。 但是,我们仍旧不清楚,在这太平间里面隐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裂口女”把我们引来到此,是真的想告诉我们一些东西,还是在这太平间内部对我们隐匿着一些杀机呢? 虽然心里面在泛着嘀咕,但是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虽然心中有所犹豫,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内心的第一感觉,她应该有一些说不出口的秘密,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从她那爆裂的口中,吐出的那堪比兔子尾巴的舌头。 步入这“太平间”,一股凉意登时从脚心沿着腿部的经络,蔓延而上,直直地传到了心窝当中。 我吸了口气,这里的阴煞之气比平时的地方多了不止数倍,在我们进入这两扇玻璃门之后,直直地面对着我们的还有两扇玻璃门,但是在那两扇玻璃门上,却写了三个字——停尸房。 而就在我转脸的瞬间,在右侧的玻璃门后面,我竟然看到了那裂口女,就站在那里,那两双眼睛直直地瞪着我,与此同时,她嘴巴上面那道裂口也在紧紧地闭着。 “啊——”邝晶晶大叫,而我跟崔明伏还有崔明丽我们三人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闪着身子,妈啦,原来刚刚是她给我们开的门。 而就在此时,这“裂口女”转动着脖子,目光竟然紧紧地盯着邝晶晶,当即把她看得欲哭无泪。 而后,这“裂口女”身形飘动仿佛是一团白雾一般,竟然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前面,并没有走进那停尸房里面,而在她面前的那扇房门却“咚”地一下打开了。而就在此时,那裂口女竟然消失了,直直地在我们的面前化作了一团白雾。 “这就是那白代医生住的房间,还有刚刚那女鬼看我的眼神好熟悉……”邝晶晶楠楠的说着,崔明伏趁机又把她揽在了怀抱当中。 我们慢慢地走到了“裂口女”进入的那间屋子的门前,定定地站着,而这件屋子却相当整洁,仅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只是身边还有一面架子,在这架子之上,还摆放的有各种冥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让人心中暗暗地吃惊。 “这是什么意思啊?”崔明伏一边抱紧了邝晶晶,一边大叫,“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却没有任何的指示,这是在干嘛呢?在给我们打哑谜吗?” 我环顾着四周,单看这表明,我们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 我的目光移到了那张“床”上,我之所以觉得这穿有些奇怪是因为它的尺寸和一般的穿不太合适。 众所周知,现在的床即使是最简单的单人床,那也差不多要一米2 的宽度,但是面前的这张床,我用判官笔丈量了一下它的长宽,不禁后背直冒冷汗。 虽然它的上面还铺着那极为整洁的床铺,但是不可否认,这张床的长宽还有那形状都明明白白地表示着它好像不是个“床”,我看的真真切切,这明明就是“棺材的尺寸”。 棺木不论大小内径宽窄都是一样的。它自古具有二四、三五、四六等型号,但这都是按棺材版的厚度而言的。 一般做棺木必须达到长度两米四,(匠尺七尺三寸)俗说:七尺三走遍天。 但是这床也确确实实达到了七尺三寸长,判官法笔二尺八寸长,并且长度精准不差分毫,用来估算出这床的长度也是极为简易之事,但哪家的床有足足的两米四呢? 并且,我的目光转到了床上的一角,那里放着一只做工精细地泰迪熊,但是我看到之后却一把把那熊给抓了过来,当即双目都快要爆裂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剪刀惊魂 这只泰迪熊毛绒玩具看起来,和那一般的泰迪熊完全不一样。 它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上,浑身上下透露出与众不同地诡异,并且…… 我的目光一紧,落在了它的口唇处,当即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卧槽,这只泰迪熊竟然也是一只裂口泰迪熊。从泰迪的左脸到右脸处有很深的一道裂口,这看起来是有人拿着剪刀剪出来的。 和那“裂口女鬼”脸上的伤疤完全一致! 可不同的是,裂口女的伤疤没有缝合,以至于她张开嘴巴的时候才好像鼻子下方就是一个方形的消毒水槽。 但是这个泰迪熊嘴巴上面的裂口,却用黑色的线给完完全全地缝合住了。 这些黑色的线……我伸手把那毛绒玩具给抓了过来,拿在手中看得真切,这绝对的就是手术专用缝合线。 而且,我不禁惊呆了,这泰迪的面部缝合方法,竟然是间断水平褥式外翻缝合法,并且手法灵活,边缘缝合的也比较平整,这他妈竟然一看就是外科手术缝合的技术啊,这…… 我转头看向了邝晶晶,“留在这里看手术室的男医生,他之前是哪个科室的?” 邝晶晶此时的脸上稍微出现了一些血色,但仍旧浑身发抖,“他是外科医生,脑外科,技术很好!咦?” 当看到我手中的泰迪熊的时候,邝晶晶竟然低低地叫了一声,旋即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这不是那女医生的泰迪熊吗?” 我看着她急忙发问,“你确定?” 听到我这句话,邝晶晶使劲地点着头,“我确定,当然确定,这只泰迪熊很贵呢,是史蒂夫牌的,就这么大一只,估计得好几百块,之前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玩具了,只是,她出事之后我们再进去她的办公室就找不到了,难不成是拿到这边来了吗?” 我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气,邝晶晶盯着我手中的泰迪,仔细地凝视着,旋即她伸出手来,“奇怪,这泰迪熊怎么看着……”正当她从我的手中把这泰迪熊接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哐啷”一声,泰迪熊的一只眼睛当即掉了出来。 什么?我一把把那只泰迪的眼睛给捡了起来,忽然发现这个眼睛上面还有一个usb的接口,草这是什么东西呢?难不成是个存储装置吗? 而就在此时,我的目光移到了屋子里面的桌子上,而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脑,那电脑还是开着的,我走过去,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一条数据线,就想把这眼球连接到电脑上。 崔明丽和崔明伏围了过来,但是邝晶晶却走过来有些担心地问我,“韩小天,这是不是不太好啊,这毕竟不是咱们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但是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博士的离奇失踪和这个叫“白代”的男医生有些方方面面的关系。 并且这个泰迪熊的眼睛里面肯定有着一些秘密,而就在此时,我把这个眼球用数据线连在了电脑上,当打开之后,我顿时惊呆了。 没有想到这个眼睛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眼睛,而是一个——监控器摄像头。 里面储存有三段录像,我先点开了其中的一段,是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医生,正坐在办公室里面低头忙碌着,此时,一位男士走了进来两人亲切交谈。 “这就是我们医院的女博士,这男的就是‘白代’医生……”邝晶晶的又开始有些激动,看到这一幕影像让我们周遭的人都开始不淡定了。 而第二段录像被点开的时候,还是在女医生的办公室里面,但是却是另外的一个男人,同样的高大帅气,可却不是那白代,此时,他和女医生两个人也在亲切地交谈着,甚至,两个人在这办公室里面深深地拥吻在了一起。 邝晶晶看到之后有些惊呼,说这个男人她也有见到过,在女博士失踪前的一阵子,这男人老是来到医院来接她,为此,医院还传说是不是女博士谈恋爱了,和这个男人走在了一起,“那个男人很有钱的,进进出出不是宾利就是玛莎拉蒂。”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并且隐隐地觉着,我或许正在一步步地接近着真像。 而等第三段录像打开的时候才彻彻底底地让我们大吃一惊,仿佛后脑勺遭到了重重的一击。 只见那录像上面就在这间屋子里面,那女博士躺在了地上,闭着眼睛。 而那白代蹲在她的旁边,仿佛是在欣赏着一件工艺品似的,从头到脚地在打量着躺在地上的女博士,甚至伸出手来开始轻轻地抚摸着她,仿佛不小心就可以把她给惊醒了似的。 看到这一幕,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在此时,视频当中的那个“白代”医生终于有了动作,他起身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剪刀,而后又蹲在了女医生的身边。 但是当剪刀落在了女医生的衣服上,就听到了那“卡擦卡擦”地声音,他手中的剪刀竟然把女医生身上的衣服给剪开了,我甚至可以听到那剪刀在和布料摩擦的时候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嚓嚓”声。 草,我想起那“裂口女”嘴角处的伤口,难不成就是被这剪刀…… 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我的脑海当中冉冉升起,而就在此时,女博士的衣物竟然被这白代给悉数剪成了那碎片,一片片地散落在这地上,露出了光滑而白嫩的肌肤,而白代在看到这白皙的皮肤之后,不由得俯身下去,开始**起来。 “天啦,他好无耻……”邝晶晶咬牙切齿地说着,旋即她转过头去,崔明丽也不忍直视这一幕实实在在的“活春宫”。 大概过了几分钟之后,这白代就站了起来,崔明伏看到这一幕不仅慨叹,“这就好了,还真是个‘快枪手’……” 此话刚刚说出口,或许意识到那邝晶晶还在这边,他身形一抖,但是邝晶晶显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她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视频当中的白代整理好了衣服,就在此时,他起身拿起剪刀,竟然直直地从那女博士的嘴角一剪子通了下去,剪刀锋利,剪在了皮肉之上,就仿佛剪着一张薄薄的纸张,也难怪,这女博士的皮肤相当的谈吹可破,这剪子竟然直直地通道了耳朵根儿的位置。 当即,那女博士如花般的容颜上,登时鲜血淋漓,那血水如同打开了一道闸门,哗哗啦啦地往外流着,但是我看得清楚,只是那女博士仍旧躺在地上平稳的呼吸着,并没有醒来的趋势。 那么这样子的情况只有一种,这女博士被这白代给注射了镇静剂,那量还是十足十的镇静剂。 而就在此时,这白代竟然打开了一个绿色的手术包,而后取出那柳叶刀还有镊子,止血钳等东西,在那女博士的肚皮上划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并且用手术刀还有镊子等东西把那女博士腹部的脏器给一一地分离出来。 我看得真切,肝胆肾脏还有那一条条肠子。 “呕……”看到这一幕,那邝晶晶早都已经忍不住了,跑到一边开始狂吐了起来,再看那视频上面,白代取出了持针器竟然开始把那女博士的肚皮缝合住了。 只是那些脏器还滚滚地流在地上,甚至还可以看出那些脏器在冒着热气。 而后他一把把那奄奄一息的女博士从地上抱起,女博士的呼吸已经不明显了,或者看这情况,她已经死了,白代一把揭开了“床”上的铺盖,而当完全揭开的时候,那分明就是一个“棺材”。 他把那女博士的尸体,慢慢地放了进去,小心翼翼,仿佛在放着一件玻璃艺术品似的…… 卧槽,视频看到这里,具体是什么事情当真是显而易见,那个“裂口女鬼”分明就是在医院里面失踪的女博士,只是这太平间里面平时鲜有人来。 而且更加意料不到的就是,这女博士的尸体竟然被放在了这张“床”里面。 我快步地走到床边一把把床铺上面的那些被子还有铺盖都揭了起来,而后就听到身后的邝晶晶惊呼了一声,“啊——”旋即就是那崔明伏声音,“小心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脑后传来了一阵风声,夹杂着那种尖利的锐器和空气摩擦所发出的撕裂声,等我转过头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把尖锐的黑色剪刀! 我本能地伸手出去阻挡,但是那把剪刀却直直地射来,好在我一把举住了来人的手腕,剪刀的尖部仍旧直直地戳向了我的眼睛,只是那剪刀尖儿离我的眼睛只有毫米的位置…… “啊——”面前的这个男人大叫,我移动着眼珠的焦点,赫然发现,他竟然就是“白代”,这个视频当中的杀人狂魔。 可是那剪刀的尖部离我的眼睛当真只有毫米不到的距离,倘若再偏离分毫,我定然要被这尖韧直直地刺到眼珠。可是我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嘿——”一声女子的吼声传来,旋即那白代的身子直直地往后仰去,而那银光一闪,就听到“嘡”地一声金属相碰的脆响,那把乌黑的剪刀直直地飞向了一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制服罪犯 与此同时,那崔明丽也猛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此时的她也仍旧是有些身形颤抖,我想刚刚那一次的冲击,她的虎口已然也十分生疼了。 即使她动作迅捷,但她仍旧是一个女儿家的身躯,和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硬碰硬,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崔明丽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瞪大了眼睛,我的心中一片感激。 忘记了几次,仿佛只要是我的生命在遭受到威胁的时候,她都会挺身而出,救我于危难之际! 但此时,这个叫做“白代”的男人却猛地朝着我奔跑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叫着,那张大的嘴巴,似乎想把我的脑袋给吞进去。 我伸手摸出了判官笔,照着他的眉心猛地戳去,他惨叫一声,我当即往后倒退蹦出一步,而后崔明伏便从身后把他给直直地扑倒在地,可以看得出来,他挣扎的比较厉害。 “你他妈的……”我骂了一句,照着他的头部就是一脚,或许是我这一脚当真踢得有些重了,竟然直直地把这白代给踢昏了过去。 而后,崔明伏义正言辞地从自己的裤子上解下腰带,递到了我的手中。 “来,把这混蛋给我绑起来。”此时的崔明伏已然化身成了一个超级正义的勇士,手中的那根腰带也貌似不是腰带了,而是一条代表正义的法绳。但想来他今天肯定没有带捆仙绳,否则那才是一等一的装逼神器。 邝晶晶貌似没见过这样子的场面,瑟缩在一边,崔明丽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在安抚着她。 我们用崔明伏的那根皮带把这白代捆了个结结实实,让他动弹不得分毫,而后邝晶晶打电话报了警。 只是我没有想到,参与办案的警察里面还可以见到老熟人,就是那马警官。就是在上次极乐世界发生的那起案子,就是这马警官办理的。 “好巧,又遇到老熟人了……”马警官看到我之后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还是多亏了你啊,否则的话,这件案子恐怕又称为那无头案了!” 听到马警官这么说,我则连连摆手,说我这也就是那瞎猫遇到死耗子了,让他千万不要这么说。 而后那白代被拷了起来,而那张“床”也被整个儿的撬开了,果然是一个棺木,只是,和平时的棺木不太一样的是,这具棺材的表面是平的,这样子白代才可以每天睡在上面。 而当打开了那棺木的时候才让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一具“裂口女尸”,并且这具尸体双眼圆睁,那巨大的裂口处已然被缝合了起来。 但是她通体却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在那肚皮上也有一大条让人看到惊心动魄的伤疤,并且缝合的手法一致,这分明就是那白代的杰作。 只是……看到这一幕,我的肝脏都在颤抖,这个女子在死之前已经被注射了镇定剂,也不晓得当她遭受如此酷刑的时候,有没有昏死过去。 倘若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成了这样子的状态,那肯定不是“绝望”两个字可以形容得了。 而且白代这个人是该有多么的变态,可以将一个女性残忍杀死,并且每天若无其事地躺在盛放尸体的棺木上睡觉,难道他可以夜夜安眠吗? 那一夜,白代被押解走了,而邝晶晶也长长地吁了口气,在第二天的时候,她姓高彩烈地给我打电话,说这两天还要请我们几个一起吃饭,说自从发现这个事情之后,医院里面的领导在新大楼的每一层都装备了监控,并且减少女医生独自值夜班的次数。 “嗯啊,这挺好的啊……”我也由衷地替她高兴,“恩恩,好好上班!” 当我刚刚挂完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崔明伏的耳朵都快要贴到我的电话上面了,“喂,老崔,你干嘛呢?要死啦……” 我没好气地说着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崔明伏趔趄了一下,但他仍旧一张笑脸地看着我,“天儿,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看着崔明伏,故意装出有点不知所云的意思,“我是说,你刚刚和那个晶晶在聊什么呢?”崔明伏突然变幻出一种谄媚无比的态度。 “行了啊,你,才认识人家几个小时,别晶晶、晶晶地叫!”我走到了沙发处坐下,崔明伏抱着他那一盒绿头牌又挤在了我的身边。 我看着那盒子里面的绿头牌,赞赏似的看着崔明伏,“对了,你这就对了,该去后宫去后宫,不要打我同学的主意啊!” 崔明伏瞪了我一眼,忙说你真不够意思,韩小天,我这次是认真的,是认真的你知道吗?我觉得这种生活压根儿就是没有意义的。 崔明伏说着举起手中的盒子,把这一整盒子的绿头牌直直地倒进了垃圾桶里面。而后也把盒子给踩扁了。我不禁咋舌,难道这家伙当真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但是我觉着崔明伏这么做的概率不大,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概率,据说比彗星撞地球的概率都小很多。 况且那邝晶晶也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在我看来,她就是一如假包换的女汉子,连淑女都算不上,难不成崔明伏的变化这么大,对于女性的性别界定都有些不清楚了吗? “滚犊子,你懂个屁,这叫真性情,真性情你懂吗?”崔明伏鄙夷地看着我。 但是我故意微笑着反问着他,“哦,这样子啊,那我问你,到底是‘性’重要,还是‘情’重要呢?” 五月过后,天气逐渐变得更加的热烈,而我们的大师兄崔明伏也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并且还真的和那些乌七八糟的女人断绝了来往。 之前的他,是用有限的精力去泡无限的妞,但是现在他是以无限的精力只泡一个妞。 之前的他,袜子脱了就算赶不上老崔头,也算不上蚊香,但起码可以算的上捂了半年以上的咸酱,现在我突然发现,他的袜子竟然洗的比天使的肚皮还要白,一天到晚,恨不得把自己整个沉浸在那消毒药水里面使劲地泡泡。 并且无数次的和那邝晶晶制造着偶遇,但这把邝晶晶搞得也很郁闷,倒是她三番五次打电话问我,“韩小天,我最近怎么老是遇到你那个朋友啊!” 我有些支支吾吾,但好在崔明伏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师兄,起码还是要帮助一下的,便笑着说,“老是遇到啊,说明你们有缘啊,再说了,我那师兄可当真是个好人……” 可我还没有说完就被那邝晶晶打断了,“得得得,你可以了啊,我觉得他好奇怪啊,是不是精神有毛病?” 听到这句话,我当真替崔明伏感觉到伤心,真心对别人,反倒被别人觉得奇怪,但是崔明伏却并不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换句话来说,在他看来,这只是成功道路上面的一个小插曲,倘若邝晶晶就像那其他的女孩一样那么好追,那就没有意义了,这样子经历一些波折才让整个过程变得有意义。 我听到这话只是“呵呵”了,“我看你之前得到的太容易了,所以现在就故意弄些个难追的人来追一下。”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貌似最可悲的却是我,每次和小鱼儿打电话,她都会有些隐隐地问我,考虑不考虑回到老家z城,在那边生活,工作也好找,物价也不高,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 可我每每听到这里,就觉得心中对她充满了愧疚,我真的没有办法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肩膀上扛着的东西不是我希望扛得,而是我不得不扛的。 只是,这个东西的分量太重,搞不好就会殃及到小鱼儿,所以我自然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两个的通话时间有很长的一阵子,就是沉默,长久性的沉默,不是我想沉默,而是我不晓得该说什么。 可每当此时,小鱼儿便在电话里面悠悠地笑了笑,“没事,韩小天,我等你,一直等着你!”想到此,我也只有暗自叹息,自己为什么是五弊三缺的那一个,要怪恐怕只能怪天意了。 时节已过5月下旬,节气已经过了立夏。此时的仙祐堂也没有什么事情,并且令我开心的事就是那嘟嘟再有几天就可以从雕像里面出来了,想想还真的是比较激动呢! 那天我们中午刚刚吃过饭,崔明伏则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抠着脚,我有些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说他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崔明伏反驳说这是他自己与夏日时光相处的一种方式,说我懂个屁,听到他这么说,我赶紧把脸转到一边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他改变了很多,但是骨子里面的那些东西确实改不动分毫。 “欢迎光临!”声控门铃响起,抬起头来,竟然是那鲍晶晶,此时她的手中提着一兜水果,穿着一件苹果绿的长裙,站在门口处带来了夏日里面的一泓清泉的感觉。 崔明伏赶紧把鞋子穿号,在几秒钟之内做好的仪容的整理,但是邝晶晶的目光只是在他的脸上都留了几秒钟,旋即转向了我…… 第一百八十章 土行孙的情报 “路过你们这里,给你们送点水果,明丽呢?”邝晶晶笑着说。 崔明伏赶紧回答,明丽出去了。 旋即他立正站好,努力绽放笑颜,并且展示了他卓尔不凡的微笑功力,真的只露出八颗牙。 “哦,好了,那我先走了,水果你们吃啊,我朋友还等着我呢!”邝晶晶说着冲着我们挥着手,转身往外走去。 但此时,我们往门外望去,有一个帅哥正在在我们门口,双手插袋等待着邝晶晶…… 崔明伏站在门边,看到邝晶晶和那个帅哥一起离开了,而后便张大嘴巴站在那里,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 我看的真切,那个男的长得确实很帅,甚至有点儿金城武的感觉,虽说崔明伏长得也算是五官端正,但是和那个男孩子一比,差距就显示出来了,用四个不太好听的字来形容——相形见绌。 “妈的!”崔明伏大骂了一句,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那犊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欺骗小女孩……” 看着他那气鼓鼓的样子,我不由得劝起他来,“你行了,仅仅和人家见一面,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长得帅吧!”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大骂了一句,立时从沙发上弹起,“我嫉妒他,韩小天,你是搞笑的吧,你没有听过我的外号吗?我可是‘省城裴勇俊’……” 我咳嗽了一声,喉咙差点被口水呛到,“得了,老崔,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给你起的外号啊,丫分明就搞不清情况,别说软件了,你在硬件方面和人家裴勇俊都没得比!”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当即挺直了身子,“我怎么没他硬了?” 我摇着头,看着崔明伏那几乎相同长度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我想他的肚脐眼肯定不是身体的黄金分割点,人家裴勇俊自打腰部往下全都是大长腿,哪里会跟他一个模样呢? 这个时候崔明丽走到了法堂里面,看到桌子上面的水果便问谁买的,我们告诉他是邝晶晶送来的,只是刚刚她不在,崔明伏听到之后又去询问崔明丽他和裴勇俊的相似程度,崔明丽明显比我直接,直接撂出两字,“不像!” 崔明伏听到这句话之后登时被说的满脸惆怅,但他仍旧吸了口气,怎么滴,我就是和他抢定了,我东北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还比不过一个盗版金城武? 我轻笑着摇头,而就在此时,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短信,但是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安心疗养院,遁! 我的心头一紧,立刻收起了笑容,招呼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进前来看这条信息。 上次,自从在那土行孙的身上种上蛊虫之后,这家伙便成了我们的编外人员,向我们报告着那高阳升老王八的一举一动,我们约定,倘若有紧急情况发生的话,就在事件的后面加一个字——遁! 之所以加这个字是因为这样子一来,事件的隐晦程度就比较高了,在《封神演义》当中的土行孙擅长土遁之术,所以便用这个“遁”字成为我们之间的代号,看来,这样子一来,应该是高老王八那边有动静了,并且….. 看到这个疗养院的名字,我的心中更是一阵紧缩,这分明就是sami所在的疗养院,难不成高老王八去这个疗养院里面做出一些逆天之举了吗?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他那“四鬼通天”之术,心中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高老王八的那种“邪术”原本就是逆天之举,阴损至极,而土行孙发来这样子的信息,肯定是比较严重的一些事情了。 崔明伏大骂着土行孙,“这龟儿子,就只发了这么点儿字儿,我们怎么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情啊,草,都不会多发点儿,他奶奶的,干活这么不靠谱。” 我摇着头,向崔明伏解释其实土行孙现在之于我们类似于特工人员,有些时候特工人员在传递情报的时候,都是能省则省,能简则简,这样子可以保证自己的间谍身份不会被穿帮。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也点着头,“这老龟儿子,可真够尖的。” 我们三人商议一下,具体什么情况还是去一下那个疗养院,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我看了看墙壁上面的挂钟,现在刚刚下午两点,疗养院的位置是在郊区,那里的交通有些不方便,我之前去的时候都是从市区转了两趟车,还要在下车之后,坐上那可以把人给晃散架的“三蹦子”才到的。 想到此,我打电话给那王哥借了他们家的面包车。 但是毕竟这是土行孙第一次向我们传递情报,具体情报的真假还有待鉴别,况且高阳升老谋深算,不晓得他是否意识到这土行孙已然有了二心,所以凡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儿。 在走之前,我去到了桑林婆婆那边,特意嘱咐了她,倘若明天中午还不见我跟崔明伏的信儿,就立刻念诀驱动蛊虫发作。 桑林婆婆点头赞同,她平生遇事较多,自然对我们所说的这些话见怪不怪了,但是她仍旧叮嘱我们,一切应该小心从事,不可大意,更要注意安全。 我感激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婆婆,突然觉得她在有些时候真的和我的姥姥很相似。 崔明伏发动了面包车,载着我们往前行驶而去,车厢里面,大家都没说话,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出来,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轻松. 毕竟我们要面对的那个人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上次侥幸地逃出魔爪,这次能否有这么幸运就说不定了。 车子慢慢地驶出市区,周遭的景色由喧闹逐渐变得安静,初夏的季节,郊区的树木青翠欲滴,蔷薇花儿也朵朵盛开,只是我们仿佛无心欣赏,只是计算着和那疗养院的距离,在坐标地点上正在一点点地靠近着。 “天儿……”崔明伏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告诉师父!” 听到这句话,我才知道原来崔明伏的心中肯定充满了深深的胆怯,在平时的时候,他一向直呼老崔头,但是真正在心中有些彷徨无助的时候,他才会叫“师父”,看来那高阳升的阴险狠辣,对我们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可我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崔明丽倒是先开了口,“不行,不能告诉他,师父这个人有些时候不希望我们去管闲事,倘若知道我们这次要去那里的话,肯定会阻止我们过去!” 崔明伏听到之后觉得崔明丽言之有理,并且那边什么情况也说不定,而且老崔头这个人有些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太喜欢掺和闲事,况且我这次去,还是为了sami的安危,所以综合考虑,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车子到达了城郊的疗养院,其实这里的环境很不错,疗养院的后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泊,虽说现在仅仅是五月底,还不到荷花的花期,但是这个时候,那湖泊当中的荷花却已然开放,并且那绽放的还千姿百态,仅仅闻到那味道就觉得十分清新。 这确实是个好地方,如果是来郊游的话。 走到了大门处,上面的标牌处仍旧在清晰地写着——安心疗养院。 我走到了铁门前开始叩门,不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传来,“吱嘎”一声大门被打开,一张老脸出现在门口,我认得,这个人是这疗养院里面的保安,每次来,都是他给我开门。 可每次看到他的脸都想到了一句歌词——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您好,大伯……”我刚刚从嘴巴里面讲出这两句话,这大爷直接转身而去了。这倒是给我整的一头雾水,这个看门大爷,在之前我来的几次,都是连珠炮似的向我发问了足足十分多钟才让我进门的,但是这次为什么直接转身就走呢? 而且,我的心一紧,突然发现他的步伐也比较奇怪,在左脚和右*替迈步出去的时候,每一步的距离竟然都是等长的,并且两只手直直地垂在了身体两侧,并不随着脚步的迈动而有所摆动,这看起来不禁让人生出疑问。 我们三人互看了一眼,都觉得这个看门大爷有些奇怪。而就在此时,那大爷又走到了传达室里面,他坐在窗户前拿起一张报纸开始看报,只是眼睛都不带眨动着一下。 而他身边还放着一个收音机,里面放着京剧《苏三起解》,那女声尖利:苏三离了洪洞县…… 只是这样的唱腔却没有任何的美感,倒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捏着嗓子才唱出来。 再往里面走着,却又觉得这疗养院一切如常,此时,正是下午四点,在疗养院的院子很多人坐在草地上晒着太阳,还有另外一群人在做着保健操。 那音响的声音有些奇特,里面一个女人操着那极为不标准的普通话在喊着,“老娘(年)养生健身操……” 不过这群人,我仔细地看了看,有老年的也有年轻的,一起坐着动作,但十分的合拍,又整齐划一,只是……仔细看来,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诡异疗养院 我的心沉了一下,这些人虽说动作做的比较到位,同时也那么的一致。 但是他们却通通都是面无表情的,并且做着的动作,仿佛就是被设定好的一种模式,一种生硬的,了无生气的干巴巴的模式! 而在这群正在做操的人的旁边就是那篮球场,此时,篮球场上面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他们正在排着队投篮,每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有投篮的动作都保持着一种既定的千篇一律! 所有人的动作仿佛都如出一辙,这让人看起来不禁生疑。 每个人之间的距离,甚至那高高扬起的手抛出篮球的刹那,在天空划出的抛物线,都完全地一致,这样的情况要怎么解释呢? 看着那一个个精准地落在了篮筐里面的球,我的心脏登时开始狂跳,那么现在对于我来说,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sami现在在哪里呢? “草,这里怎么会这么邪乎……”崔明伏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他抬手看眼自己的腕表,顿时声音颤抖起来,“天儿、天儿,你看真邪乎啊……” 他的声音就在此时竟然开始哆嗦了起来,我赶紧走了过去,他目瞪口呆地举起自己的手腕,让我看着他的手表,而他的手表竟然在此时也停止了。 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他妈的可当真是太邪乎了,崔明伏的这个手表可是那欧米伽限量版腕表。 价值一万多块的大洋,从没有出现过静止的情况,况且刚刚在车子刚刚到达这疗养院的时候,我还问过崔明伏,而他那个时候还告诉给我具体的时间,怎么现在就忽然静止了呢?草,想想这还是在走进这间疗养院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崔明丽此时也警觉地看着四方,而我看向四周,忽然一层血红色慢慢地从眼底部往上蔓延开来。 但让我称奇的是,这里没有任何阴煞之气,只是这里的一切为什么这么地诡异呢? 一切都显得这么地有规律,但就是太有规律了,才不符合规律,不是吗? 而就在这院子里面我看到了sami,她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年迈的护工推着在院子里面转着圈,而他们身后还跟着其他的人,都在被相应的护工推着在这院子里面一圈圈的走着。 但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前面的轮椅在院子里面碾过的车辙,被下面的轮椅的轮子继续碾压着,他们竟然在绕着一个圆心一圈圈的旋转,并且那轨迹时时刻刻都在这个圆上。 他妈的,我的头皮发麻,快步跑到了sami的面前,但是sami仍旧两眼呆滞没有丝毫的反应,我伸手推她,她没有反应,我喊她她也没有丝毫的回应。 而轮椅后面那个护工仍旧在直直地推着那轮椅前进,仿佛我是一团空气。 “停下!”我冲着那个护工大吼,“我叫你停下,你听到没有!”我喊着准备伸出手去抓着那个护工,强行地把轮椅给停下来,但是崔明伏却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天儿,你冷静下,你如果冲动会害了他的。” 崔明丽也赶紧阻止我,“是啊,你冷静下,他们貌似不是中邪术,而是好像中了一层结界,你如果强行阻止的话,会害怕他的。” 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院子里面这些一直重复着同一种机械运动的“人”,他们不厌其烦地做着同一种动作,不停地重复,仿佛被上了发条的玩具士兵一般,看的我头皮发麻,难道这偌大的疗养院里面,就我们三人是“人”,还是其他人是“人”,而我们就是那来自于外界的异类? 可是,我茫然四顾,虽然我的血瞳已开,但是却透彻不了这里的万物,我甚至都找不到这里究竟是为何才会这样子的原因,因为这里没有丝毫的阴煞之气。 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纯净,但为什么却周而复始地重复同样的动作,这里的人也都如同那活死人一般呢? 正在此时,我的肩膀被人给猛然地拍了一下,当即转头过来,看到的却是那疗养院的院长,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她信奉天主教,此时的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脖子里面还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十字架。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突然出现着实把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我仔细地盯着她的那两只眼睛,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两只眼睛此时灵动无比,没有其他人那么的呆滞生硬,难道…… 就在我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这个老太太却对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们跟着她走上楼去。 我的心紧缩了一下,而崔明伏和崔明丽也都一脸惊讶,但我们也同时隐隐地觉着,这个老太太仿佛有些比较神秘的话想跟我们说,否则也不会出现如此动作。 跟着那院长老太太上了楼,楼道里面空洞洞的,虽然窗明几净,而且那洁白的窗帘飘荡在这走廊当中,仿佛在那窗帘上没有沾染上分毫的灰尘。 但是在这走廊里面却没有半个人影,这些洁白的窗帘飘荡在这里,只会让人看起来觉得这是一条条荡在那空中的招魂幡一样,隐隐中感觉出一种心惊。 而站在这走廊的玻璃处,往外看着那些在院子里面做着单一动作的人的时候,才更加觉得十分的心惊。 这里的人当真就是这么地千篇一律地在重复着一些动作,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我看着sami,她仍旧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来,请坐吧!”院长老太太说着请我们坐下,她也坐在了那边,此时她面部的忧郁之色更加严重了。 “你们不应该进来这里……”她淡淡地飘出了这句话,我们十分诧异,但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原本的时候,她继续说着,“这里进来容易,但出不去!” 我猛然地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这个老太太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只是,她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呢?我看着她的办公室里面养的一缸金鱼,当即吞下了一大口的口水,就连这鱼缸里面的金鱼游动的路线还有身形都是一模一样的。 院长老太太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倘若这里当真如同面前所示,每个人都在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但只有这老太太一个人清醒的话。 待在这里,每天看到这些人做着同样的事情,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连手表也都罢工,一切都瘫痪,那简直和住在活死人墓里面没有任何的区别。 老太太深深地吸了口气,“已经快一周了,这里的一些都天都在重复着!” 我们静静地往下听着,这老太太叹了口气,讲了下去: 就是在一周之前的一天清晨,当她起床之后,就觉得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变了样子。疗养院里面静悄悄的,一般在早晨的时候,由于很多人刚刚起床,所以声音都会有些吵闹,但是那天早晨是安静的声音,十分安静,仿佛整个疗养院里面就她自己似的。 带着满心的疑惑,她穿戴整齐走到了那食堂里面,这个时候,疗养院里面的病人一般都在吃早餐。 但当她的刚刚踏进餐厅的时候,面前的一幕让她有些惊呆了,没有想到餐厅里面坐满了人,但却鸦雀无声,十分安定,面前的这些人在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喝着汤,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甚至在那举箸持匙之间和那汤碗都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这不由得让她心生嘀咕,而在这些人吃完饭之后,便出去院子里面,就成了我们我们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是太有规律了,这几天来,每天似乎都是既定的,明天永远在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她颤抖着声音,言语间满满的都是一种崩溃的感觉。 我也不禁咋舌,心下又想起了土行孙给我发出的那个信息,这里的一切和那高阳升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而且这又不是一种邪术,但是我想起在刚刚院子里面那后面的轮椅在碾压着前方的轮椅留在地面的车辙经过的时候,在我的心里都要止不住地颤抖。 崔明丽起身安慰着面前的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她开始哭泣了起来,我明白,每天和一群仿佛行尸走肉般的人生活在一起,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感觉,那其中的惊惧,恐怕也只有自己知道吧。 但是她刚刚嘴巴里面说的,“进来这里容易,但是出不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当我把这个疑问转达给这老太太的时候,她绝望地说着,“你们可以试试看,从大门那边,是走不出去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十分的惊讶,这里难道真的有这么邪乎吗? “走,去看看……”我有些质疑,便起身往楼下走去,绕过了这一个个在做机械运动的“人”,我又回到了那个大门处,而此时,那保安仍旧在端坐在窗户前,手中仍旧拿着那张“省城日报”,而他身边的那个录音机里面还在放着那句唱词,“苏三离了洪洞县……” 第一百八十二章 烛龙制辰界 我的天啦,这是分分钟可以把人给憋死的节奏,单单听这一句尖利的女声在此单曲循环,当即就可以把人给逼出一些硬伤了。 但是面前的那位坐在了窗户边的老保安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的表情,而且他也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报纸。我明白,他也已经成了一个行尸走肉了。 而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就在我们的面前,此时,这扇大门仿佛就是怪物的一只血红色的舌头,在此地翻卷着,成了我们的拦路虎,只要上前分毫,就要把我们给卷入了口中,悉数吞进,甚至连骨头都不带吐出的。 “小伙子,你要小心啊,我试了很多次了,但是出不去的……”老太太的目光一凛,嘴巴里面轻轻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点了点头,虽说如此,但还是需要去试一下,来到了这个疗养院里面,虽说可以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我仍旧觉得毫无头绪,只有慢慢地寻找那些个蛛丝马迹。 可就当我伸手触碰到这扇大门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力量使劲地作用在了我的身上,当即把我给撞飞了,我倒翻出去,整个人直直地被反弹在了地上,竟然被摔的七荤八素…… “你没事而吧!”崔明丽有些担心地询问着,她跑了过来,和崔明伏一把把我给扶了起来。我摸着被摔得浑浑噩噩的脑子,才觉出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你们听到了吗,在我刚刚碰到那门的时候,好像有东西在吼叫……”我看着那扇门,气喘吁吁地说着,但是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倒是觉得我仿佛在讲述天方夜谭,他们两个的头摇的反复是拨浪鼓,异口同声地说着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但是我刚刚被反弹回来的瞬间,确实听到了那一声低沉地声音,“吼——” 我猛地吸了口气,那声音到现在仿佛还回荡在我的耳边,只是听起来有些久远,就好像是一只来自于那远古的猛兽。 此时,天色微微发暗了,但是院子里面的那些人还是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篮球场上的那些投篮的人,在篮球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咚咚咚”地闷响,一下又一下如此的均匀,在这逐渐暗黑的夜幕下,让人听到之后,隐隐地心惊。 还有那些个一直在做着操的人,以及那音响里面在播放着的,“老娘养身健生操……”仍旧只是这一句话。 还有那一辆辆轮椅在碾压地面的时候,从轮轴之间发散出的那种“吱嘎吱嘎”地声音,一下下地汇聚在一起,仿佛凝聚成了一个遥远而广阔的诅咒….. “来,咱们先进屋吧……”夜色当中的院长老太太仍旧也是满脸的担忧之色。 走上那楼梯,又来到二楼的走廊处,往下看着这些重复运动的人,我问着院长:“他们还要在这样子继续多久,不会一天24小时都这个样子吧……”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会的,到了深夜时分,这些人都会自行散去的。” 崔明丽低头沉思,崔明伏却摇头慨叹,早知道还是请老崔头过来看看了,咱们今天就是太冲动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觉着自己什么都行,但是这种事情,还当着是没有遇到过,这要怎么办呢?难不曾当真要被困到这里面一辈子吗? “好像被布上了一层结界!”我从烟盒里面取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悠悠说着。 其他的人听到之后一脸的诧异,但崔明丽倒是点了点头,“是的,应该是类似于结界的东西,把这里的时间全部都控制住了,这里的人也处于这个结界里面走不出了,对于他们来说,时间都是静止的,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维度!” 听到我们两个这个说,崔明伏倒是一脸的嫌弃之色,“得得得,你们别整这些有的没有,这事儿是挺邪乎,但是也没有你们所说的那种时间会静止啊…..” 崔明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说这是相对的,相对的静止你知道吗?这里有白天有黑夜,只是这些人的时间被静止了!” 但这样说来,新的问题就来了,同样位于这疗养院里面,为什么在这所谓的结界之下,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都没有问题呢?还有这位院长老太太,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这是因为……我看向了院长老太太的那枚十字架护身符,还有我们几个人身上的判官笔和银铃法螺,当真要找我们这些人和院子里面的那些“行尸走肉”不同之处,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随身携带着这些法器还有圣物。 难道就是因为具有这些东西的存在,才使得我们身上没有被这一种结界的力量所镇压吗?可是土行孙给我们发来了这个地址,是想说,这里的结界难不成就是高阳升布下的吗?那么高阳升布这个结界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想到此,我迈步走下楼去,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跟着我走下楼来,此时的夜色已然黑透了,我抬头望天,天上月亮又大又圆,状如银盘,在天空当中高高挂着。 但是夜幕下的这些人看起来却毛骨悚然,尤其是这月光在他们的周身都涂上了一层白霜似的东西。 夜色当中,这个被布下层层结界的疗养院,当真让人觉得头皮发紧。 一股血色的雾气又从眼底生出,夜色当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在我的头顶上方蜿蜒盘绕着,但是当我看到了那团红色的,在天空当中缭绕的影子的时候,才登时明了了这里的一切的事情,当即如同那醍醐灌顶。 倘若这里的结界当真是高老王八所布置的话,那这老家伙当真是厉害到家。因为头顶上方的雾气在蜿蜒盘旋着,但是那绝对不是在杂乱无章地蜿蜒盘旋着,而是在头顶涌动的那些雾气漂浮起来,慢慢地盘旋,那俨然就是龙虬的形状。 而且那龙的模样十分奇妙,并不像是一般的龙,倒像是——上古时期的烛龙。 烛龙也称烛九阴,是人面蛇身的形象,赤红色,身长千里,睁开眼就为白昼,闭上眼则为夜晚,吸气为冬天,呼气为夏天,又能呼风唤雨,不喝水不进食,不睡觉也不休息。 《山海经》中记载:“钟山之神 ,名日烛阴 ,视为昼 ,瞑为夜 ,吹为冬 ,呼为夏。不饮 ,不食 ,不息 ,息为风。身长千里 ,在无启之东。其为物。 人面蛇身赤色 ,居钟山下。西北海外 ,赤水之北 ,有章尾山。 有神人面蛇身而赤 ,直目正乘。 其瞑乃晦 ,其视乃明。 不食 ,不寝 ,不息;风雨是谒。 是烛九阴 ,是谓烛龙。” 可见这东西自古就是那时间操控之神,若真是那样,而这个结界,在《陆判手卷》当中也有所记载,被称之为——烛龙制辰界。 这里的时间确实是被控制了,只是,这阵法的玄妙无比,很多人想排布此阵都失败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成功了,可见这高阳升的实力,仍旧是不容小觑。 单单论及那道行,看来也和那老崔头有的一拼,甚至略高老崔头一筹,可是这种复杂至极的阵法,他施用到这个位于郊区的人迹罕至的疗养院里面是什么目的呢? 而此时,崔明丽也看向了我,“看来高阳升这次是想为他那四鬼寻求其他的聚灵之术,然后故意在这个地方布了这个结界……” 崔明丽的话语对于我来说,如同当头棒喝,立刻点醒了我,卧槽,这高阳升的老王八,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他那“通天四鬼吗?”若是这样子说来,那么面前的这一切便可以有合适的理由了。 《陆判手卷》有曰:世人皆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 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而三魂当中一魂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 二魂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 三魂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 胎光主生命,久居人身则可使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源于母体。 爽灵主财禄,能使明气制阳,使人机谋万物,劳役百神,生祸若害;决定智慧、能力,源于父。而幽精主灾衰。 正常之人,阳气充沛,魂魄拘于体内自然牢固,但是在这疗养院当中的这些人,由于身体欠佳,不能很好的拘其魂魄则容易离体,但若强行得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获得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布置这个“烛龙制辰界”来让这里的人不停不休地运作着,以此消耗人的体力,并且压迫这些魂魄,而后便可以一网打尽了吗? 倘若这个样子的话,那告老王八当真就是一个阴险到骨子里面的人物了。 而今天是5月28日,倘若换算成阴历的话,那可是四月十五! 这意思就是这些疗养院里面的人,被控制了整整一周的时候在消磨着自己的魂魄依附能力,天,那时间岂不是差不多了吗? 就在此时,就听到一身“噗通噗通……”的声音从我们的四周传来,猛然回头,这些个原本还在做着各自机械运动的人,纷纷倒地…… 第一百八十三章 撒豆成兵 卧槽,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在此时,那崔明伏抬手看向了自己的腕部,他一把把那手表解了下来,使劲地丢在了地上。 是的,这烛龙使得疗养院里面的时间静止了,腕表当然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了。并且就连手机等任何的计时工具都没用了。 崔明伏语气复杂地大骂了一声“草!” 而我也隐隐地意识到,或许这些人元神也几乎耗尽了,果不其然,头顶上方那团血色的雾气突然又涌动了起来。 并且环绕在那疗养院的上空,又开始急速地转动着,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周身开始变得酸软无力。 “小心啊——”崔明丽大叫了一声,“它现在也想把我们控制我们的元神!” 我蹲在了地上,握紧了判官笔,笔尖直直地插在了地上,但却已经气喘吁吁,三魂本是躯体与那苍天沟通的本源,但是时间又是这一切的载体。 此时被这时间掌控之神烛龙所控制,只觉得体内的精元不停地往外流逝,却又无可奈何。 搞不好我们也会成为这群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吗?而正在此时,崔明丽咬牙站起,从口袋里面取出符箓黄纸,一一摊开在那地面上,旋即咬破食指迅速地在纸上画着符箓。 我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符箓,只是看到从上到下几乎是一笔而成,中间没有任何的间断,并且那种纹路,我并没有看到过,这是…… 崔明丽一把把这三张黄纸符箓悉数从地上抓起,并且快速地贴在我和崔明伏两个人的额头上,最后一张她拿了起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聚灵、安魂——” 在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之后,我们脑门上面的这张纸上登时传来了那种温热的感觉,暖暖地包围着我们的周身。 就觉得那一点点从身上流走的精元,此时仿佛又慢慢地回旋过来,我感激地看向了崔明丽,此时她也在看着我,但是她的双颊却是一片的苍白。 被这崔明丽用血符给救了下来,而后我们纷纷地站了起来,仰头望天,看着天空当中盘旋着的那条由血色的雾气所形成的烛龙。 草,这个要怎么做,我们是可以了,但是要救这么多的人,单凭崔明丽的血符也是无济于事,况且血符只是适合精元刚刚被消耗之人。 而若是像这些人的精元被消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用这血符已然没有任何作用了,但假使不破此阵法的话,这些人迟早只剩下一具空空地干壳,与那行尸走肉没有任何的区别。 “又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一声暴喝传到我们的耳朵里面,仰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立于疗养院的墙头。 在夜风的吹拂下,他周身的素色长袍猎猎作响,这一声中气十足,吼得我们也同样的是两耳轰鸣。 这个人,化成灰我都认得!因为他就是那高阳升! 一个阴险至极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老王八的道行现在也到了那登峰造极的地步,丧心病狂到要把这里的人都变成那行尸走肉,以吸收精元喂养他的“通天四鬼”。这样的人倘若不遭天谴的话,就会天理不容。 “我呸,你个老王八蛋!”我大吼一声,“为了你的目的,你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白活这么大的年纪,畜生一个!” “对,老畜生一个!”接着我的话茬,崔明伏也大吼了一声。 或许我的话当真激怒了这高阳升,他使劲地拍了下桌子,“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崔老屁的徒弟,我看一个个都是垃圾……” 说到此,这老王八就站在那墙头之上挥舞着衣袖,登时从那宽大的袖口里面迸射出许许多多的豆子一样的东西。 什么?这是……我看着从那袖口当中飞溅出来的这些东西,“哔哔啵啵”地散落在这地面之上,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呢? 等到那些小珠子一般的东西,朝着我们蹦蹦跳跳地滚过来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些都是那圆滚滚的“黄豆”。 我当即头皮发麻,大吼一声,“注意,这老王八要撒豆成兵——” 我刚刚喊出这句话,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听到之后纷纷后退,而那些黄豆已然消失不见,竟然出现了那一个个身穿古代军服的士兵。 这撒豆成兵是中国历史典故之一。它是传说中散布豆类即能变成军队的一种法术 。世人大多听过撒豆成兵,却鲜有人知道撒豆成兵的真相,所谓撒豆成兵并不是将黄豆或者谷米变成士兵,而是以谷物为载体,每一粒谷物承受施法者一息灵气,告祭天地之后画符召请地府阴兵现身阳世。 阴魂最喜欢的食物是豆腐,但豆腐是无法承载灵气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豆子,阴兵现身之后会抢食黄豆,吞入黄豆的同时也吞食了黄豆上承载的灵气,由此接受施法者的神识控制,黄豆的作用仅限于此。 此时,这阴间之兵却朝着我们直直地走来,虽说我们判官在阴间就是统摄阴兵阴帅,但此时这些阴间的大头兵,却因为吞食那高阳升所施舍的黄豆,所以听命于他。 因此便有些失去那原本阴魂应有的神智,而若要做到这一点,却需要很长时间的道行,这老王八当真是厉害的紧。 “来啊,你们这群傻逼——”面对着这群被迷了眼睛的阴兵,崔明伏率先举起了银铃法螺,冲入其中,和那群阴兵开始打斗起来。 这些阴兵个个都是那五官模糊之辈,穿着那不知何朝何代的铠甲,登时哀嚎四起,那些阴兵被打的四散而逃。 又或许这些阴兵毕竟惧怕我和崔明丽身上的阴官血脉,有的竟然直直地向一旁列了去,但即使如此,后面又有那大批的阴兵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如同那潮水一般,几乎快要把这堤坝给冲的四散开来。 “草,怎么这么多……”崔明伏大吼一声,我们向着那站在墙上的高老王八望去,此时的他,不断地甩动着那宽大的衣袖,而这些被加持了法术的黄豆,便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袖口里面飞洒出来,登时滚落在地上,而当即招徕了阴兵。 “快想办法,要不然咱们累都要累死!”我说着举起那判官笔直直地戳向了面前的那个阴兵,他厉声嚎叫了一声,当即化作了一团烟雾,消散而去。 而此时,那崔明丽也杀到了一个阴兵,忽而跑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两个背靠着背立在那里,周遭的阴兵虎视眈眈,但是可以感觉出来,他们还是惧怕我们的,只是脚步有些踟蹰着不敢上前。 “韩小天!”崔明丽喊了我一句,我猛地转头,崔明丽一把举起判官笔,猛地戳向了我的眉心,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崔明丽又举起判官笔转而戳向了自己的眉心。 而后她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张符箓,而此时从那高阳升的袖子里面又飞出了一大把的黄豆,一股股的阴兵涌来,使得前面的这些阴兵也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 “破——”崔明丽大吼一声,卯足全力用判官法笔将手中的这张黄纸符箓给打了出去,现在时间紧迫,崔明丽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念诀,这样子能行吗? 而就在此时,这张符箓竟然兀自飞到了这些阴兵的头顶上方,登时染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而后这火球竟然立时爆炸了,化成了那一丝丝的烟火,四散下来! 一朵朵落在这阴兵的身上,当即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鬼哭狼嚎之声,这些阴兵只要是沾到这团火焰,个个儿都化作了一团烟雾,就在眨眼间,这地上竟然汇聚成了一团油水。 而看到这一幕,站在墙上的高阳升登时双目圆睁,他使劲挥舞着袖子,仍旧有那黄豆掉出,只是却再也变不成那“阴兵”了,只是那普通的豆子,“哔哔啵啵”地落在了地上。 崔明丽正是切断了黄豆之上的这股灵力,使得阴兵不会再来抢食。 “你这个黄毛臭丫头!”高阳升大声地怒骂。 可是面对着高阳升的怒骂,崔明丽却不以为然地摇着头,“撒豆成兵又怎样,你来多少,我全部都给你炸成油……” 此时的高阳升已然被惹怒了,我看得真切,这老犊子此时胡须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并且满脸通红,他念诀掐指,语速极快。 甚至都没有听清楚他在念着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手指一挥,当即四鬼就出现在天空下那“烛龙”的下方,并且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在地上倒下的这些人,他们的周身竟然悠悠地散发出那白白的柔柔的气体,慢慢地悬浮而上,直直地钻进了位于烛龙下方的四鬼体内。 “不好,这四个家伙在噬魂夺魄!”我举起判官笔,但是高阳升却哈哈大笑,那笑声尖利而刺耳,“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别以为自己有多少能耐,尤其是你,韩小天,上次我还想放了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这里就是你的坟墓,他们也都要给你陪葬……” 高阳升说完又掐指念诀,只是此时的咒语十分晦涩…… 第一百八十四章 群鬼闹判和四象天诀 但不可否认的就是,这老王八的道法颇为高深,并且十分精妙! 仅仅只是在这掐诀念咒之时就可以看出端倪,上下嘴唇不停地翕动着,以至于他所念的咒语,我们听不懂分毫,但此时周遭却传来了声声地呼啸,我听得真切,这分明就是那阵阵的鬼魅之声,就这么地直直地射入耳际。 “冤啊冤啊冤啊——”一声声鬼哭狼嚎之声,回荡在这空中,旋即那墨色的天空当中仿佛撕裂了一个个大口子,就仿佛是一张张巨大的嘴巴还在不停喊着。 “冤啊冤啊——”登时一道道身影便从那一个个撕裂的口子的地方出现了。 我喉结耸动,崔明丽和崔明伏见状也本能地连连后退,此时,在那夜幕之上竟然是一个个的游荡在这人世之间的无主冤魂,只是这样貌却是相当的凄惨。 只见有的冤魂,只有那断肢残臂,破旧的衣袂上面血迹斑斑,迎风招展。 而有的冤魂被剜去双目,而后那两个眼睛只是两个巨大的血窟窿。 还有的冤魂被剁去双手双脚,只有一具残存的躯体并且伤痕累累,俨然一个十足的“人彘”….. 这些魂魄飘荡在空中张大了嘴巴不停地喊着,“冤啊,冤啊——” 这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并且声声凄厉无比,让人听到之后不禁心肝颤动,不由得潸然泪下。 只是,我的脑袋里面仿佛穿进去一条尖利的银针,不停地在里面搅动着,使劲地搅动着,我不由得抱住了头,蹲了下去。 而和我有同样情况的还有那崔明丽,此时,她也抱紧了头,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我抬头望向了那老王八,此时的他得意洋洋地眯缝着眼睛。 “怎么样啊,小兔崽子们,这‘群鬼闹判’的滋味还不错吧,啊?哈哈哈…..”高老王八仰天长啸,这阴险至极的小人,竟然十分熟悉我们判官的特点。 虽然判官查冤狱,司阴曹,号令阴将统摄百鬼! 但是有句古话叫做“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之大,其间的冤案不胜枚举,冤魂多如牛毛,肯定有我们判官失职之处,疏忽的地方,这些都是无可避免的。 所以游荡在这人世间的冤魂,倘若受到某种邪术的召唤,就会激发内心的冤屈,便聚集在一起,对判官群起而攻之,这便是我们判官阴吏最头疼的事情了,被称为“群鬼闹判”。 这些冤魂的惨叫声犹如一把尖利的刀子直直地插入我和崔明丽的大脑深处,这高老王八,他就是利用这些可怜冤魂的怨念,才使得我和崔明丽不可动及分毫。 “我打死这些个死鬼……”崔明伏大叫,说着就举起了那银铃法螺准备走上前去,但是我却一把拦住了他,“不能去,不能去,千万不要去,去了就中了他的计了!” 谢天谢地,崔明伏还好没有去,虽然这“群鬼闹判”让我和崔明丽的精神几乎接近于崩溃,但是我们仍旧不可以去打散这些可怜的冤魂。 依照阴间法条来说,我们身为那陆判官还有崔府君的后人,理应断尽天下之狱,洗清世间之冤,这些冤魂的存在原本就是我们的过失,倘若在逆天把这些亡灵打死的话,那我们当真就是要挨天谴了。 “哈哈,你们等着吧,今天月圆之夜,我肯定可以练就这四鬼通天之术!”高老王八说着又仰天长啸,那模样似乎得意到了极点。 但是我们觉得此时也根本刻不容缓,因为那一团团的白色之气,从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周身散出,竟然直直地往上方凝聚而去飘到了那些个悬浮在空中的“四鬼”身上。 我的妈啦,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我看这里马上就要陈尸一片了,可此时,这些“百鬼”仍旧直直地挡在了我们面前,张大了嘴巴在叫着,“冤啊,冤啊——” 崔明伏举起银铃法螺大叫着,“草,韩小天,再不动手,咱们今晚上都要交代在这里!” 我明白,我紧紧地咬着牙关,冲着他大叫着,“不可以打,真的不可以大打,听到了吗?” 而后,我强忍这头中的剧痛直直地站立起来,“噗”地一声,两股水平地血柱从的双目当中射出,“韩小天——”我听到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兄妹二人此时在撕心裂肺地吼叫着,这声音尖利直直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 但说来也怪,当这两股血柱从我的眼中喷出的时候,脑袋里面的疼痛登时减轻了不少,一时间竟然轻松许多。 “什么?你竟然是滴血瞳!”高阳升大叫着,“你竟然长出了可以洞穿阴阳的滴血双瞳。” 他的两只眼睛几乎都快要爆裂了。 我举起判官法笔,站直身子,望着天空当中飘荡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冤魂,泣血悲鸣,“吾乃陆判第一百零六代传人——韩小天,秉判官法笔,开阴阳血瞳,定定竭尽全力,断得冤狱——” 这短短的几句话,我几乎是卯足了自身全部的力气才喊出来的,当喊出这些话之后,我头脑发晕,身形晃荡,差点昏死过去。 而此时,那些在天空中在飘荡地密密麻麻的冤魂竟然慢慢地消散了,眨眼的功夫,墨色的夜幕当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干净清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转眼又看向了那高老王八,他的嘴巴张开,几乎都可以往里塞进去一个大鸭蛋。“黄口小儿,你想怎样?”高阳升伸出手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冷笑着看着他,“我想怎么样,你先问问你自己想怎么样吧,无耻之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让这么多的生灵遭受如此大劫,我岂能容你——” 我大叫着,挥动着判官法笔,此时周遭的空气都被我整的呼呼作响,“明丽,老崔,快,我们在他们的身下站好,要站四象的方位,施‘四象天诀’!” 听到我的这句话,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的双目猛地波光乍现,而后便跑到了那烛龙还有正在天空悬浮着吸收这地下众人魂魄的四鬼之下。 是的,目前看来,能破这四鬼通天和结界的只有——四象天诀了。 古代中国人民把东、西、南、北四方每一方的七宿想象为四种动物形象,叫作四象。四象在传统文化中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在《周易》中,四象是指从两仪(阳仪和阴仪)衍生出来的老阳、少阴、少阳、老阴。四象又衍生出来了八卦(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但是这“通天四鬼”为了充分的夺得这些在人的精元而站在这四象位置之上形成了“通天四鬼”之阵法。 但是这四鬼毕竟不是那真神正驾,仍旧属于那邪魔歪道,所以必须用那“四象天决”对它们加以严厉打击,自古邪不胜正,而我们必须引动这四位圣灵。 我跑到了东方的青龙位,而崔明伏跑到了西方的白虎位置,崔明丽自然要到南方的朱雀位置,但现在一个巨大的问题横亘在我们的面前,北方的玄武位置没有人。 草,这可要怎么办,刚刚我想的太多了,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当真有够差劲的。而此时,我们头顶上发的烛龙又开始快速地游动着,与此同时,我们深身上那精元流逝的感觉又在逐渐地加强,当真让人烦躁不已。 “怎么办?天儿,你当真是不会算数吗?咱们只有三个人,但是四象天诀确需要4个人才可以催动啊!”崔明伏大叫着。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草,人都说在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会给你开另外一扇窗,但是此时,我觉得,这他妈的是给我们完完全全地把道路给封死了,觉得快要见到光明的时候却又兜头下来一片黑暗。 “玄武在哪里呢?玄武在哪里呢?”此时的我也有些着急,夜风猎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还有衣襟,而此时,头顶上方的四鬼已然形体更加清晰,不需要一会儿的时间,这些鬼魅的形体必然凝聚稳固。 “我来,孩子们,我试试——”我们猛地回头,看到了院长老太太,此时的她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大拖把,直直地对准了高老王八。 “你这这个撒旦,你这个恶魔主是不会饶恕你的,你早晚要下地狱的……”我们登时愁眉苦脸,这个老太太且不说那年纪有多大,她也不是道门中人,怎么会顶起这个位置呢? “啊哈哈……”高阳升大笑着,“这就是你们的玄武位上要站的驱咒人吗?整个就是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八婆,等着吧,再有不到十分钟,我的四鬼就要炼成了,哈哈——” 听到了这刺耳的声音,我也当即怒气冲冲的,草,但是现在力不从心,却又让我不晓得该去怎么样,我喘着粗气,楞在了当下,难道我们就要如此的束手就擒吗?天啊,求你不要再耍我们好不好? “哗哗哗……”一声巨大的水浪声袭来,那“哗哗”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间就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这是? 我望向了那疗养院后墙的位置,崔明伏和、崔明丽和那院长老太太,还有高阳升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疗养院的后墙……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鼋玄武 当看到疗养院后墙外出现的那一幕的时候,所有人都楞在当下,怎么会这样? 只见在那疗养院的后墙外波涛翻涌,那滚滚而起的波涛差不多到达了数丈之高,我明白在那疗养院的后墙外,明明就是一片开满了荷花的湖泊,为什么突然间就“无风起浪”了呢? 并且这浪头还如此之高,当真不是正常的现象。 这腾起的浪头发出了“轰轰隆隆”的声音,似有那千军万马在这个时候一齐飙飞而来,并且浪头清澈,在月光下甚至可以看出那浪尖处泛出的雪白色的点点浪花,被月亮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边。 而就在此时,一股夹杂着荷花香味的腥味也渐渐地传到了鼻腔里面。 而随着那浪头继续往上翻滚,从那浪尖处竟然出现了一头——老龟! “什么?”高阳升大叫着,声音就在此时抖动地仿佛如筛糠,但是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心里面已然开始瑟瑟缩缩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在这夜色当中我看的真切,月光洒在这浪头之上,还有这浪头上面的“老龟”的身上,只见它的浑身都背以柔软的皮肤,没有龟类那样的角质盾片,背、腹两面由骨板包被,体形较大之外,吻部极短,不像中华鳖那样长而尖。 它的头部较钝、宽而较扁,鼻孔小,位于吻端,吻部较短,不突出。身体扁平,呈圆形,扁而薄,背部较平,背甲不凸起。 这不是那平常的老龟,这竟然是——天鼋! 我的天啦,没有想到在这疗养院后面的湖泊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神物,并且这只天鼋的形体十分的巨大,体长目测足足达到了两米之长。 而其竟然可以驭水而起,我看着腾然而起的数丈之高的浪头,而此时,那浪头仍旧没有停歇的趋势,仍旧往上升高,并且慢慢地接近于那在穹顶上方正在盘旋环绕的“烛龙”之气。 而就在此时,天鼋足下的浪头猛然升高了很多,登时碰到了“烛龙”之气,就看到那天鼋的嘴巴大张了一下,而后一声低吼地龙吟声传来,那团血色的“烛龙”之气,当即消失不见,就这么地片甲不留地钻进了天鼋的嘴巴里面。 “不,不,你这头死王八,怎么会这个样子……”高阳升气的站在墙头之上跳脚大骂着,“怎么还有这天鼋呢?怎么还会有这天鼋呢?” 天鼋是轩辕的氏族名称、徽号和图腾。 鼋,是水族动物,黄帝以天鼋作图腾,可见其意义重大,也有称天鼋,元龙是也,今长江沿岸鲜有出没,旧称猪婆龙。 关于鼋的记载,由来已久。《西游记》有云,在通天河畔,唐僧师徒叫苦于通天河的汹涌以及宽阔之时,游过来的正是一只大鼋,浮水作舟,将四人载过河。 据说鼋背壳略凹的花纹,就是唐僧师徒留下的印痕。相传朱元璋与陈友谅血战鄱阳湖,帮助朱元璋脱险的也正是一只大鼋。朱元璋称帝后,即封鼋为大将军。 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陆判手卷》有云:天鼋即天宫之龟蛇玄武! 这么说来…....我望着那个北方玄武之位,而崔明伏和崔明丽也纷纷屏息凝神,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尊巨大的天鼋难不成就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而正在此时,高阳升惊呼一声,旋即从那墙头之上掉了下来,倒地之后喷出一口浓重的鲜血,而那崔明伏此时也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表,也就在此时,继续转动着,难不成高阳升所布下的这个结界,当真被我们毁了吗?只是…… 仰起头顶,顿时觉得此时的心情仍旧不算是轻松,那“通天四鬼”仍旧在上面吸收着院子里面人的精元,只是没了这“烛龙”结界,他们四个吸收的是相当之慢,但即使是这样子,再有那须臾的时间,这些东西也都要到了那成妖化魔的境界了。 而此时,那原本立于浪头的天鼋慢慢地落了下来,“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后它一步步地朝着我们爬来,只是每走一步都会把地面给整的猛地一震,它直直地爬到了我们的中间。 而后张开了嘴巴,但是奇怪的是,这头天鼋要表达的意思,我竟然全部都可以听得明白,它是要我们三人都立在他的背上。 “快,我们都上它背上……”我大叫了一声,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纷纷都依言照做了,而后我们发现,他的背上竟然还有一个太极的图像。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我登时觉得这尊天鼋,仿佛就是那上天派来帮助我们的。 好,左青龙、又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个方位,已然到齐,我举起判官笔,崔明丽和崔明伏也纷纷地举起手中的法器,时机成熟,只在此时驱动那“四象天诀”!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四象,碧落穹光——”四象法诀话音刚刚落下。 天鼋背上的那个太极图像竟然开始慢慢地发出了金光,而那太极图上阴阳鱼的两只眼睛里面竟然直直地射出了两道光束,进到了我的眼睛当中,搅得我的目中顿时无限生疼。 就在此时,我仰天大叫,从我的眼中竟陡然地射出两道血红的光柱,直直地射到了那头顶之上,这“通天四鬼”的中心位置。 “啊——”此时的我,双眼之中有着那剜目之痛的感觉,这疼痛就立时传到了我的脑袋中,着实让我不堪其痛 。而此时,从那头顶的“通天四鬼”的位置也传来了那阵阵地哀嚎,这四个高阳升用尽毕生的心血炼化的四鬼,此时身形竟然慢慢地消散了,那一团团的白气,就这么地从它们的周身慢慢地散去,渐渐地又重新降落下来,分散于这些平躺于地上的人们。 “小兔崽子,我不可能让你们把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高阳升大叫着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于此同时崔明丽握紧判官笔,上前一步挡在了那高阳升的面前,“韩小天,我帮你护法!” 崔明丽举起判官法笔,和那高阳升当即斗在了一起,崔明伏见状赶紧上前去帮忙,“老王八,今天我们必须要宰了你,为民除害!” 这高阳升虽说是道行高深,但是他排阵布法之时,已然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况且那“烛龙制辰结界”也被这天鼋所破,所以对于他的内力损伤巨大。 不一会儿在崔明丽和崔明伏的夹击下,这高阳升便很快地败下阵来,而后便脚底生风,跳墙而逃,“老小子,还敢跑——”崔明伏大吼一声,便准备去追,而就在此时,那崔明丽一把抓住了崔明伏的胳膊,并且冲着他使劲地摇着头,“由他去吧,穷寇莫追!” 而就在此时,这天空当中的“通天四鬼”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便悉数散尽了气体,慢慢地竟然变成了那一团团的烟雾消散而去。 “小天,小天……”崔明伏跑了过来,“成功了兄弟,我们真的是成功了!” 我的身子软软地从那天鼋的背上下来,而此时,那天鼋竟然慢慢地移动着自己的步伐,就听到它那足底在和地面接触的时候,发来的那一声声“咚咚”地声音,不仅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也不间断地敲打着我的心脏。 而后,就在我们面前这尊天鼋竟然直直地消失了。我眨了眨眼睛,是的,确实是看不到了。 我一下子倒在了崔明伏的怀抱里面,登时两行血泪从双目当中落下,沿着脸颊,滴落到了我的下巴处,姥姥曾经说过,这双瞳所出之血是那判官的血脉,可造万物化阴阳,消灭一切的阴魅,那么当真是这个样子吗? “韩小天,你怎么了?”崔明丽的声音竟然带着一种潮湿的水分。 此时这里万籁此都聚,静悄悄的夜色,有那五月的微风吹动的树梢的声音,院长老太太快步跑到了我们面前,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而就在此时,我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当中,耳边传来了那监控仪器“滴滴滴”地声音,这种声音我十分的熟悉,这是心电监护。 而此时,我竟然发现那崔明丽趴在了我的病床旁边竟然悠悠地睡着了,她睡得极为香甜,我动了动身子当即觉得一阵的困乏之感。 “你醒了?”巡回护士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当即惊讶地喊了出来,旋即她跑了出去,“王医生,王医生……” 我看着崔明丽,看着她那疲倦至极的侧脸,当下心中一阵的心疼。我甚至有种想伸出手来抚摸一下她的冲动,但是还是被我忍住了。 医生拿出了验光笔,对着我们的两个眼睛,在检查对光反射还有其他的一些基础检查,最后竟然发现我的两个眼睛竟然仍旧正常。 “好奇怪啊,流了这么多的血,这眼睛居然还可以看得见,不错啊,小伙子!” 这位年纪有些大的医生赞许地拍着我的肩膀,而后看向了正趴在床边的崔明丽,“你女朋友很担心你呢,刚刚才睡着,在这里守了你一夜,看你昏倒哭的厉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恶魔高阳升 这个年老的医生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站在床边认真地翻看着病例,而后冲我微微一笑慢慢地走了出去,而此时,或许趴在床边睡着的崔明丽也听到了动静,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她睁开了还有些惺忪的睡眼,两侧的脸颊竟然陡然地升起两朵红云。 这个时候的刚刚睁开了眼睛的崔明丽,就仿佛是一只刚刚破蛋而生的小鸡仔一般,浑身透露出一种毛茸茸的可爱。 “你醒了……”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的床头柜处,打开了那个饭盒的盖子,给我盛出了一碗粥,慢慢地递到了我的手边,“你刚刚还没醒的时候我出去给你买的粥,你先趁热喝一口吧…..” 手中的粥洁白而剔透,温度透过了那碗传到了我的手中,暖暖地环绕在我的手边,而崔明丽提起那热水瓶走了出去,“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提点儿热水。” 望着她的背影,我又陷入了沉思,而此时,小鱼儿打来了电话,我看到之后赶紧接了起来,小鱼儿在电话里面告诉我昨天晚上她值夜班,手机没带,于是便没有跟我联系,问我现在在干嘛?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正好下午两点,便告诉小鱼儿刚刚吃完午饭,准备上班,但这当真是在说谎话,声音就在此时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还好小鱼儿没有听出来,她说让我注意休息,过两天来省城看我之后那电话就挂断了。 我坐在床上深深地吁了口气,心里面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小鱼儿,如此清纯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自己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但想来这些也都是那善意的谎言,只是不希望小鱼儿为我担心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而此时,崔明丽提着那暖水壶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崔明伏以及邝晶晶。 “嘿,韩小天!”邝晶晶穿着一身雪白的白大褂,白的就仿佛是那青蛙的肚皮。她走到了我的床边坐下,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儿,“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瞪了她一眼,这丫头,说话永远都仿佛是那“板砖满天飞”的感觉,一点也不体谅别人的感受,我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去去去,我是病人,你瞎说什么?” 听到这句话,邝晶晶不由得嗤之以鼻,“得了吧,还病人,我刚刚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人说你正常的不得了。”我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邝晶晶身上的那身白大褂,抬头问了句,“到底是谁把我给送来的?” 崔明伏抹着头发,“是我,是我开车把你送来的啊,时间紧急没办法等救护车。”我虎视眈眈地看着崔明伏,心中顿时一阵的波涛翻涌,我想那些单纯的话已经没有办法表达我对这家伙的愤慨了。 当时的我生死未卜,其实在离那家疗养院比较近的地方,就有一家省级三甲医院,但是这犊子却直直地开着面包车,跑了大半个省城把我送到了这里。 “你真会挑啊,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崔明伏,心里面大骂他这个王八犊子,以我为挡箭牌,来到这个医院里面只为见邝晶晶。 崔明伏听到之后便连连点头,一脸深情地看向了邝晶晶,“是啊,你知道吗?我了解多方面,最后还是决定把韩小天送到你们这里来,他这病啊,也只有你们能治了!”邝晶晶听到之后,掩口直笑。 “对了,昨天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我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昨天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而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听到了我这句话,崔明伏便冲着我使着眼色,我知道,这是因为邝晶晶在这里,不想让她知道我们这些事情,好在邝晶晶只顾和崔明丽坐在一旁聊天,也没有注意到我这句话。 而就在此时,两位警察来到了病房里面,还提着一个果篮,其中一个是我的老熟人——马警官。他们进门之后虽然是面带着微笑的,但是那一身的警服却使得他们的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在我的四周竟然散发着一种威压。 所以在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邝晶晶就走出去了,崔明伏这个没有良心的也赶紧跟了出去,就剩下崔明丽跟我一起在这病房里面。 “你好啊,小伙子,咱们很有缘分啊!”马警官说着,赞许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右手,轻轻地和我握了一下,“小伙子啊,这次多亏了,才帮助我们抓住了这个叫做高天保的罪犯啊……” 我听得倒是那一头雾水,忙问,“高天保是谁啊?” 马警官笑了笑,旋即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沓照片,一股脑地塞到了我的怀里,“高天保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穿着一身白袍的高阳升……” 我听完之后不禁咋舌,崔明丽也有些蒙圈地看着我们,没有想到那老犊子还有这么些个名字,当真属于那狡兔三窟之流。 “这是我们追查许久的一个嫌疑人,昨天经群众举报,还真的在那疗养院附近将他抓获,然后去到那疗养院里面才知道,这是你们的功劳!”听这马警官的意思,这高阳升貌似还真的不是一个良民。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来之前他在放出那“通天四鬼”的时候,心中生出的一种感觉,这老犊子竟然可以操纵如此之术,并且那四鬼的八字和战国四大名将的八字也是相当契合,难不成他真的杀人了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表达给马警官,马警官摇了摇头,“不是的,他没有杀人,但是他却做得一些既违法,又十分损阴德的事情!” 马警官看我们一脸的懵逼,便慢慢地跟我们讲着这高阳升的事情: 高阳升之前在那火葬场供职,是在那油库炼尸房工作,是专管那死尸炼化。我听了之后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工作都这么的重口味。 “结果事情就出现在这里,有次一个年轻人出了车祸,登时毙命了,被送到那火葬场之后,化完妆,穿好寿衣按照正常的程序,进到那炼尸房当中……”说到这里,马警官的目光紧缩了一下,而后咳嗽了一声。 “来,你先喝口水!”崔明丽见状给那马警官倒来了一杯水,马警官接了过去,呷了一口,和我们继续聊着。 我看着那些照片,其中一张有着一具年轻的男子身体,还有的尸体被制成了标本,还有一张是火葬场的照片,这照片单单看起来就觉得十分的荒凉。 “这是……”我抬头又看向了马警官,马警官目光深邃,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着。原来这高阳升之所以在那太平间里面工作是有原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寻找合适年月出生的人,必须这个人的五行八字在某种程度上符合他的要求。 “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去赚死人的钱,把有些尸体竟然通过某种渠道卖出去,然后火化之后就给家属一捧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组成的灰烬,然后再秘密地把尸体卖给其他的组织或者机构,做成标本,这些机构均表示不知情,但谁知这个人的心竟然歹毒至此!”马警官说到这里,手开始哆嗦起来。 我听到之后浑身上下也悲愤不已,这个老王八蛋,敢这么做就不怕自己遭天谴吗?我真后悔自己昨天没有杀了他,这个丧尽天良的人! 马警官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真的要谢谢你了,小天儿,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我们警方与他数次交手,都吃了不少的亏,但是这次还好有你相助,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告慰了死者的亡灵,以后咱们或许还要经常合作!” 我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马警官和另外一个警官慢慢地站起来身来,叮嘱我要好好休息,转而就慢慢地离开了,我靠在了床边,想想刚刚他说的话,还有那几乎不可称之为人的高老王八,登时觉得自己的后背直冒冷汗。 “草!”正当我刚刚安定下来的时候,一声低吼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看到了崔明伏。 一脸愤怒的崔明伏,此时大踏步地走到了屋子里面满脸都是那愠怒的神色,我赶紧问他怎么回事,崔明伏气冲冲地拉了张椅子坐下,“妈的,上次在咱们法堂门口等邝晶晶的那个男孩子又出现了,还抱着束玫瑰花来找她。” 我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就连邝晶晶那样子的男人婆都有人追,还这么抢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你也可以去嘛,你抱一束更大点儿的不就行了吗?”我打趣地看着他,崔明丽也瞅了他一眼。 但是崔明伏的头却摇地仿佛拨浪鼓,“关键是那丫头好像对那男的也不拒绝,还兴冲冲地把那花给接了过来,还有啊,那男人油头粉面的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多半就是个‘面首’……”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让他不要搞这种人身攻击,追女孩子本来就是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事情,你有张良计,还不允许别人有过墙梯吗? 而就在此时,崔明伏的电话响了起来,崔明伏烦躁地拿了出来,“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打电话呢?”但是看到那来电人的名字的时候,当即傻眼了。 我也看到那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人——老崔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弄虚作假 只是在这电话上面闪烁的三个字,登时就把我们给震在了当下。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了,这模样,就如同在我们的喉咙里面塞进来了一块骨鲠,由于呼吸不顺畅,就这么地直直地把一张脸都憋得变了颜色。 尤其是崔明伏,他又止不住地开始哆嗦起来了,但是面对着这老崔头的电话,就如同是那在黄色绸布上面写的圣旨,在这个时刻,也不得不接。 崔明伏从接起电话到挂断,全程大多数的时候,只说一个字那就是“嗯……” 仿佛开启了单字循环模式,并且拼命地点着头,在老崔头的面前,他只有二个字,那就是——“服从”,四个字——“绝对服从”! 但是不单单是他,我和崔明丽也同样对那通电话保持着密切地关注度。 崔明丽还算是好的了,老崔头对她疼爱有加,但是对我和崔明伏却成天的非打即骂,这让我们觉得整个“仙祐堂”仿佛又倒退回了那“母系氏族社会”,搞得,我和崔明伏就仿佛是那蚂蚁巢穴当中的工蚁,没有半点的地位。 想起上次被那“飞鞋扇脸”,我的身子也开始抖动了起来,忙问崔明伏,到底是怎么回事,崔明伏一脸的苦涩,“老犊子说他要过来,说土行孙告诉他整个事情了,然后让我把地址发给他。” 我的手掌“啪!”地一声扇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我的天啦,不敢想象,这老犊子要是来到这里会怎么样,上次是飞鞋扇脸,这次会不会直接把我和崔明伏的皮给剥了。 想到这里,我和崔明伏当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脸大难临头,九死一生的模样。 “我说你俩至于吗?师父他是人,又不是怪物!”崔明丽收拾着病房床头的东西,瞪了我们两个一眼,仿佛我们出现这样子的表情十分奇怪似得。 崔明伏捶胸顿足,“喂,你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不好,他疼你,厌恶我们两个,我看你是没有挨过揍,不信你试试,只要挨一次,那滋味儿,肯定可以让你终身难忘!”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恭迎我们这位“皇上”的大驾了。 崔明伏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兴奋至极地拍了一下大腿,“诶?对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呢?明丽你快去叫护士小姐过来,就说小天要吸氧。” 这句话搞得我们一头雾水,好好地,我吸什么氧气啊,看崔明丽没有动,崔明伏干脆走了过来,一把把崔明丽给推了出去,“哎呀,我让你去你就去啦,这样子可以让小天看起来比较悲惨,搞不好这老鼻子心一软,就不责罚我们两个!” 卧槽,这崔明伏,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可以想得出。 但是护士来了之后看过了心电监护仪,连说不用吸氧啊,你看看这血氧饱和度很正常呢。 但是崔明伏却极力的要求,弄得我还得硬着头皮跟他一起演戏,最后,那氧气瓶仍旧被推了过来,两根透明洁净的鼻管也插入我的鼻孔里。 过了不久,一身布衣的“皇上”霸气登场,虽说老崔头的个子也不高,但是他走进了病房里面的时候,我仍旧觉得他每走一步,就把这地板给震得响山响,搞得我们的心脏也跟着“噗通,噗通”地蹦跶着,几乎都快从嘴巴里面蹦出来了。 崔明伏当即换了一副如花的笑靥,就差没有跪下去来迎接这老崔头了,老崔头没有理他,转头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我的时候,眼神儿猛地收缩了一下,旋即眉毛一挑,“你怎么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崔明伏便抢先一步,“小天儿昨天在和那高老王八打斗的时候,英勇奋战,但是不幸受伤了,并且失血量巨大,这不,刚刚吸上了氧气……” 崔明伏他妈的不去当演员就可惜聊了,你瞅瞅这演技还有这道白,倘若是旁人看见,看到我这一幕,绝对可以长使英雄泪满襟。 老崔头看了看那心电监护仪,还有我身边的氧气瓶果然没有说什么,这让我们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一半,觉得或许还有胜算,这次不会挨打骂了。 可谁知,就在我们还没有缓过神儿来的时候,老崔头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竟然一巴掌直直地盖在了我的脑门儿上,这一巴掌来的极为迅速,我几乎都没有躲避的时间。 而后在他对我盖帽之后,他立刻又转身快步走向了崔明伏,这次倒是没有动手,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崔明伏的肚子上,崔明伏登时向后倒去,摔得四仰八叉。 老崔头的右手颤抖着,伸出了食指,仿佛是一个正在往外不住地连发着子弹的*,不断地射击这我和崔明伏,“我痛恨别人在我面前弄虚作假,当我老头子老眼昏花是吧,当我老头子好骗是吧,还失血过多……” 草,我的心中一阵苦逼,大骂这崔明伏,这犊子现在不装逼不逞能了吧,装逼遭雷劈,貌似变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真理,没有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快,但是这老崔头是怎么看出来我此时吸氧还有崔明伏说我失血过多是假的呢? 崔明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脸惊悚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看着老崔头就仿佛在看着一个来自于外太空的怪兽一般,我想他此时心里也闹不明白,这老崔头是长得什么样的火眼金睛,可以看出我们这一切都是装的呢? 老崔头伸手指向了放在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当我眼瞎啊,看不出来这些数据啊,血氧饱和度都到100%,还失血过多,你们怎么不买袋血啊!” 我了个擦,听到这话,我和崔明伏登时只想找个地缝儿给钻进去。 老崔头此时举起了手掌,又朝着我走了过来,不会吧,还来啊,我看着那张在空气中拨动着气流的手掌,当即惊恐地闭上了眼睛,我看再拍下去,我的头也差不多就可以做一盘“猪脑花”了。 “师父,师父,您消消气,别生气了……”在意料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但是这句话却直直地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 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登时咋舌,竟然是——崔明丽,此时她张开了双臂,直直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老崔头看了看崔明丽,嘴唇蠕动了几下,手掌还是放下了,但是他却快速地转身,一巴掌打在了崔明伏的脸上,“啪”地一声,崔明伏的一侧的脸颊当即肿的仿佛是刚刚出炉的“俄罗斯大列巴”。 好吧,现在的我当真很感谢崔明丽。 “吵什么呢?”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刚刚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医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呵斥了出来。 他看的出来,肯定是老崔头在此发火,单看崔明伏的脸还有我和崔明丽的表情就可以全盘得知。 “我教育我徒弟,关你屁事!”老崔头挺直了身躯,他一向都是这么强势,此时看到了医生在挑衅他的威严,他肯定要出言反击。 那位面善的老医生听到了这句话连连摆手,“您教育徒弟可以,但是要分场合,现在他是我们的病人,住在医院里面,我们就要负责任,也请您注意下个人的行为,这里是急诊科,还有很多的危急病号,你要是再这么吵闹,我只有请您出去了。” 那医生说完,定定地看了老崔头一眼,而后一个护士来到了病房里面,着急地说,外面又来了一位危急病人,让他赶紧去看看,医生听到之后便走了出去,但是或许老崔头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对了吧,便也没有再跟我和崔明伏动武。 “师父,您坐!”崔明伏搬来了一张凳子,放在了老崔头的身后,赶紧双手扶住了老崔头的胳膊,但是老崔头却一把甩开了他的胳膊,但还是慢慢地坐下了。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去惹高老王八,就连我也不敢就这么地去惹他呢,再说,江湖上面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你根本不知道各个门派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们两个可好,直接把人给灭了,你说……嗨……” 我们低着头,仔细地聆听着老崔头的教诲,其实他的话不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只是,在当时那样子的环境当中,我们也几乎是别无选择。 “明丽,跟我走,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少跟这俩王八蛋瞎掺合!”老崔头冲着崔明丽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崔明丽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无奈只有跟着老崔头离开了,但当老崔头走到了门前的时候,回过头来看向崔明伏,“你,明天一早准时到店里面!”崔明伏听到这句话立刻点头如同捣蒜。 而后老崔头又把脸颊转向了我,“还有你,明天也一样,只要死不要,早晨八点都给我到店里面,要是敢迟到,我皮给你扒了。” 当老崔头的脚步声消散在走廊上面的时候,我和崔明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哥们……”崔明伏说着一脸苦逼地拍着我,“我看咱哥俩以后的日子,凶多吉少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迷迭香 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所以便去办出院,我和崔明伏都觉得,倘若明天我俩没有及时地出现在那“仙祐堂”当中的话,不晓得等待着我们两个的又会是什么呢?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老崔头,当真不好惹。 我办理完出院,自己收拾着东西,那面目和蔼的医生看到我之后,便有些诧异地问着怎么现在就出院了,我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为什么不多观察几天呢? 我说不了,还有事情。老医生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但仍旧点了点头,而后便给我开了出院证,并且叮嘱我自己多多注意一些,我对他表示感谢。 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崔明伏听说邝晶晶晚上一个人值夜班,便十分不放心,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护花,这个家伙,当真是重色轻友,不过这好像在表示:貌似崔明伏这次对邝晶晶是来真的。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正好是下午三点,想着回家休息一下吧。 虽说在医院里面观察了这么久,但是我的身上穿的衣服现在还是布满了灰尘,这是昨夜在打斗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搞得我现在也是一身酸臭,还是回家先去洗个澡。让自己清爽一下,再说吧。 到家之后,把浑身的这身衣服悉数扒尽,一头钻进了浴室当中,在淋浴的花洒下,身体感受着被那温水包裹的感觉当真是十分的惬意。 就在此时,昨夜里那种被泥土还有汗水所包裹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仿佛随着水流慢慢地流进了下水道当中。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浴室里面的空气,顿时觉得呼吸道前所未有的通畅,昨晚的疲劳,还有周身的不适就在这一瞬间全部洗去。 洗完澡之后,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从冰箱里面找出了一盒牛奶,嗓子有些冒烟,打开之后,便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而后一抹嘴巴,一身惬意。 躺在了床上,登时心中十分的舒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嘟嘟的雕像就放在我的身边,闻着从那菩提木上面散发出来的馨香,当真让人有些沉醉,此时的嘟嘟还在里面安安稳稳地睡着,我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柳木雕像,打开了电视看了会儿综艺节目。 而就在此时,头脑渐渐地昏沉起来,这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变得异常沉重,我终于重重地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那种惬意传来,而后竟然是一种温热的香甜从下到上包裹了我的全身,这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缭绕在我的周身,只觉得自己的全身的细胞逐渐变得越来越兴奋,好像浑身的细胞就在此时点着了。 这到底是……我还是睁不开眼睛,但是潜意识里面这种感觉越来越熟悉,仿佛有一种温热的气息,在我的四周浮动着,让我十分的舒畅,同时,也让我十分的沉醉,此时,笼罩在我的鼻子上的竟然是一种温热的香气! “嘤咛……”一声娇喘,在我的耳边响起,此时笼罩在这周身的那种温暖的气息更加强烈,那种小虫子爬过皮肤的*的感觉在耳朵上蔓延着。 这……我的思维在此时停顿了,这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存在的呢?好吧,我承认,我正处于**的年纪,而且我还是个正常男人。 这种感觉千回百转,只觉得腹部之下仿佛有一条火龙在那里,蜿蜒盘旋,搅得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如同加了那催化剂一般,此时的火焰已然烧的十分剧烈……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我口齿不清楚地说着,但上下眼皮仿佛被抹上了强力胶,一点儿都睁不开,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别问我是谁,你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一声声的娇喘再加上这样暧昧的话语,是此时最佳的一种催化剂,我的思想就在此时沉沦,身体也登时崩塌。 “韩小天——”孩童那清脆的喊声立时从我的耳边响起,而就在此时,耳边忽然还响起了一种“佛文梵唱”,我的神智就在此时猛地变得惊醒。 与此同时 “啊!”地一声传来了一阵女声惨叫,直直地透过了耳膜传到我的耳朵里面。 我猛然发力睁开了眼睛,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在的床上一个女子,衣衫不整,香肩外露,上半身的春光若隐若现,此时的她或许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惊醒,只是有些警觉地退到了那床头处。 我定睛一看,当即心中仍旧是那一阵的恶心泛起,再看我自己,此时周身也没有太多的布料进行包裹。 而那个女人竟然就是高阳升的女徒弟——小蝶! 此时,她看事情败落便一不做二不休,竟然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尖刀直直地刺向了我,“你搞我师父,我就杀你——”她大吼着朝我捅来! 可想来刚刚这丫头肯定给我使了迷香一类的东西了,否则我不会是刚刚的那种状态,但现在的情况更加不妙,虽然我的神智比较清晰,但是我的身体还是动不了的,毕竟那迷香的药性没有散。 只是现在神智恢复了,但是肢体却没有恢复分毫,可面前的这把尖刀却打着呼哨,带着风声直直地冲我飞了过来,几乎让我没有躲避的可能性。 “嘡!”又是一声脆响,就在这把尖刀快碰到我的眼睛的时候,又是那银光一闪,旋即那把刀就被一下子挑开了,而后我看到了崔明丽,此时猛地挡在了我的面前,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的那个小蝶。 而那小蝶也从床上跳到了地板上,半裸着身子和崔明丽怒目相视。 “贱货,你好不要脸!”崔明丽举起判官笔,指着那小蝶大声骂道。 那小蝶哈哈一笑,声音颇为得意,“我不要脸,难道你就高尚到哪里去了吗?否则,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亏你们还是师姐弟!” 崔明丽听到这话大力地“呸”了一声,“你还敢嘴硬,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们二人斗在了一起,看得出来,这小蝶继承了高阳升的阴险狠辣,但是和崔明丽相比,她的功夫还是略逊一筹。 就在此时,崔明丽一掌击中了她,她惨叫一声往后倒去,崔明丽当即就举起的判官笔准备当头打去,怎奈何,我的窗户却没有关闭,而就在此时,这个小蝶竟然飞身跃下…… “不好!”崔明丽惊叫一声,跑到了那窗户边,但此时只有那夜风吹动着窗帘。空荡荡地漂浮在这屋子里面,崔明丽娇嗔了一声,“可恶”。 旋即走到了我这边,我看着她那在夜色当中愈发秀丽的面容,有些搞不清楚,我这到底是欠她多少次了。为什么每次在生死关头都有她的身影。 而此时,崔明丽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我,脸“咻”地变红了,她扯过了夏凉被,微闭着眼睛帮我盖在了身上,旋即转身去到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水。 “来,先喝杯水吧。”我的肢体动不了,崔明丽坐在了我的身边,慢慢地举起了杯子,放在我的面前,“慢些喝,有点烫,刚刚那个女的给你洒*了!” 她那似雪的皮肤就这么地近在眼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的我还在想着那小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本就很离奇了。 但是没有想到崔明丽的出现更加离奇,这到底是第几次了,她救我于危难之中呢? “还好土行孙提醒了我,说他师妹会找你寻仇,我就出来了,从崔明伏那里要了你家的钥匙,结果还好赶上了!”崔明丽说到此,深吸了口气,在这五月底的天气当中,她的笔尖渗出了那如同珍珠一般的汗滴。 可就在她的脸颊靠近我的同时,一股属于她特有的馨香又止不住地往我的鼻孔里面钻着,我的大脑就在此时又有些神智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体内残存的还有许多的*,而崔明丽的体香此时也搅动着我浑身的细胞又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了。 我双眼看着崔明丽,忽然觉得此时的她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子,那两汪秋水的双目,仿佛随时盈盈欲滴,还有那娇嫩欲滴的嘴唇,就仿佛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十分的诱人。 并且,就在我的眼前。体内那股激素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而此时,我也惊奇地发现,我的四肢竟然可以动了。 而崔明丽也看着我,她的双眼当中的那两股热流,如同在那春日里,刚刚从那冰封的雪山上面汇聚而成的潺潺溪流,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但此时,我就是伸出了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儿,嘴巴猛地凑了上去,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我。崔明丽的嘴唇猛然间抖动了一下,身子也如同被电击中了,我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把我给推开,而后再栗然站起给我一巴掌,骂我一句下流无耻。 毕竟我现在的气力也没有完全地恢复,即使这样子扣住她的脑袋也没有太过用力。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崔明丽没有推开我,相反,她竟然柔柔地闭上了眼睛,草,这该死的催化剂…… 第一百八十九章 肃慎王国 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崔明丽的心跳,声声回荡在我们的耳边。 这些声音都是是那么的清晰,就仿佛是寺庙当中的钟磬之音。 但是崔明丽的心跳明显要快于我的,她真的十分紧张,身子哆哆嗦嗦,并且我可以感受到她肯定是初吻,因为她的牙关是紧紧地闭着,刚开始的时候任由我怎么撬也撬不开。 而后,当我的舌头舔的仿佛是牙刷一样,那道紧紧关闭的白玉阀门儿这时才算是打开了。 我终于触碰到了那柔软的舌头,还有那满口的幽香也随着那舌头一起来到了我的嘴巴里面。 这让我不由得又抱紧了她,我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催命*在作祟,还是在我体内激素的作用下,自然而然地出现这样的举动。 而就在此时,一阵钥匙在孔洞里面转动的声音响起,旋即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儿,你没事吧,你……” 当崔明伏急冲冲地冲进卧室的时候,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当即目瞪口呆,舌头整个地伸出嘴巴外面,就好像一只正在捕食蚊子的青蛙一样。 而我和崔明丽此时仍旧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拥吻,即使听到了这些声音,怎奈何有些忘情,竟然没有停下来,草,一切仿佛都乱了套。 “啊!”崔明丽惊叫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立时站起,朝着那门外跑了去,崔明伏的脸部的表情丝毫不动地看着跑出去的崔明丽,而后又整个地看向了我。 但是此时的我,也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猥琐和不堪,因为那条夏凉被已然从我的上半身滑落了,我只是穿着一条底裤,坐在了床上,脸上还不住地发烫,这应该是那*的“后遗症”! “你们刚刚干嘛了?”崔明伏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我问你话呢,韩小天,你们刚刚干嘛了?”他的声音忽的提高了一个音节。 而后他伸手卡住了我的脖子,“我丑话给你说前面啊,你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倘若你再勾搭我师妹的话,我可不饶你!”崔明伏一字一顿地说着,手上的力气加大了,我咳嗽了几下,他才放开。 “你先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你先听我说是怎么回事……”其实别说是崔明伏,就算是我的话,看到刚刚我和崔明丽的那个场景,再说我们俩没有发生什么,我也觉得是假话。但我还是完完本本地,把刚刚的那些事情给他讲述了一遍。 崔明伏听到之后拍了拍胸脯,“草,我以为你是准备一脚踏两船,一马上两鞍呢!”崔明伏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是有些需要注意的了,我估计明丽那丫头对你是真的动心了!” 我的心震动了一下,倘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我刚刚做出的那个举动真的是太不合适了。嗨,这他妈的究竟是怪*,还是要怪我自己呢?貌似这个问题十分复杂,怎么也说不清楚。 晚上,崔明伏和我都躺在了床上,他不断的在上铺翻身,我不断地在下铺翻身,翻得浑身热乎乎的,最后在我接了小鱼儿的电话之后,崔明伏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韩小天,你准备怎么办啊,就算你当时的那个举动算是无心之失,是那*的作用,但这对明丽……” 他说到这里,声音迟疑了一下,又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不过,那小鱼儿也是好女孩子,若是让她伤心,也是于心不忍啊!” 这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到底是舍鱼还是舍熊掌,这个问题,历经了这么多年的争论依然没有结局。 一夜未眠,但是在早晨七点,我和崔明伏都一身困倦地从床上爬起,洗脸刷牙之后,打车来到了仙祐堂,当前脚跨进门槛,时间正好八点钟,不差毫厘。 而那老崔头也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满脸忧愁的老人,那老人倒是衣着朴素大方,他的年纪也差不多在50岁左右,并且浑身干净整洁,看起来儒雅而具有涵养。 崔明丽坐在一边,知道我和崔明伏进门了,她还是没有抬头看我们俩个一眼,而我的脸也在此时,火辣辣的。 老崔头的两道目光如同两把刀子,直直地射向我的脸颊,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脸红什么啊?”草,我登时觉得那两把刀子,也直直地戳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我有些支支吾吾,但不由自主地回复了一句,“精神焕发!” 说完了这句话,崔明伏都忍不住“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我也在为自己这个天才的回答沾沾自喜。 但老崔头却猛然地瞪了我一眼,回头又看了眼崔明丽,他还好没有问出“咋滴又黄了”这句话,否则,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看起来很儒雅的中老年男士,会以为我们在上班之前都会先演一出样板戏。 “别在这里油嘴滑舌的,坐好,咱们有正事要说!”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坐在了老崔头和那名中年男子的对面,而崔明丽就坐在我的身边,她仍旧低着头没有抬头。 老崔头清了清嗓子,拍着身边的那位男士,“来,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你们都应该叫周叔叔,他是一个大收藏家!” 听到这句话,这名男子连连摇头摆手,“不敢不敢……”老崔头继续往下说着,旋即递给我们每个人一张照片,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长相不算是出众,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自然和大方。 “这就是周叔叔的女儿,叫周玲玲,是名校考古系毕业的!”我听到之后,不禁对照片上面这个女孩子肃然起敬,看来,这还是一位才女。 “嗨——”那个叫周姓男子叹了口气,“我这丫头,生性就比较倔强,她生平比较喜欢探索那‘肃慎国’,便只身一人去了那长白山,一走就是一个月到现在都杳无音讯,我……”他的嘴唇哆嗦了起来,“我当真是着急啊!” “肃慎国?”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对看了一眼。 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山,有肃慎氏之国。 肃慎是中国古代东北民族,是现代满族的祖先。亦作“息慎”、“稷慎”。传说舜、禹时代,已与中原有了联系。 舜时,息慎氏朝,贡弓矢﹔禹定九州,周边各族“各职来贡”的,东北夷即有肃慎。肃慎人入贡“楛矢石砮”。 成王时,肃慎氏来朝,成王命大臣荣伯作“贿息慎之命”。康王时,肃慎复至。周人在列举其疆土四至时称:“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可见远在春秋以前,肃慎人已臣服于中原王朝。 中国东北有三大基本族系:肃慎、秽貊和东胡。三族系起自先秦,迄于明清,贯穿东北古史之始终。其中“肃慎族系”,自先秦肃慎之后,在汉魏为挹娄, 北朝时是勿吉,隋唐为靺鞨,其后女真和满族皆出于此。诸族一脉相承,绵延不绝。 据传,那鼎鼎有名的女真族,别称女贞与女直,源自3000多年前的肃慎 “还有,你看看,这个东西……”周姓男子又递给我一张照片,在这个照片上仿佛是一个石弩的东西,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呢? “这叫楛矢石砮!”还是老崔头见多识广,一下子就道出了这个东西的名字。 但它和这周玲玲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姓男子悠悠地说着,“楛矢石砮是关东最古老的民族肃慎族的奇特物产,是昔年与中原联系的纽带和媒介。楛矢,就是用长白山区的楛木制作的箭杆;石砮,就是用松花江中坚硬的青石磨制的箭头。” 曾经相传有这样一个故事:春秋战国时期,一群隼鸟飞到陈国宫廷的上空,一只受了伤的隼鸟掉在宫廷院落里,伤口还挂着一尺多长的楛矢。当时陈湣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四处询问。 正好鲁国司寇孔丘周游列国,来到陈国,陈湣公知道孔丘博览群书,精通世故,便派人去请教。孔丘说:“这群隼鸟从很远的地方飞来,鸟身上的楛矢是肃慎人造的。 过去周武王灭殷,国势强大,鞭及九夷百蛮,四方属国都来朝贡,北方的肃慎贡了楛矢石砮,石镞长约一尺八寸。周武王把肃慎献来的楛矢石砮,赐给分封陈国的女婿胡公,以表彰长女的美德。 在周武王时,同族亲属分给珠宝,异姓诸侯分给远方来贡的珍品,以示周王室的恩惠。陈国一定受赐过‘楛矢石砮’,你们可以到仓库里去找。”果然不出孔子所料,在金柜里找到了肃慎的楛矢石砮。 说到此,他已然有些抽泣了,“玲玲从小对那肃慎国有兴趣,都是我影响的,所以她长大之后才报了考古系,但是我没有想到半个月前,她接到一件快递之后竟然失踪了,然后我就在她的书桌上找到这些……” 周姓男子说着,指着我们手中的照片…… 第一百九十章 高阳升有请 我吞了吞口水,崔明伏也清了清嗓子,老崔头瞪我们两个一眼。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大收藏家,”就是来到这里给我们指派任务来了,看来是……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崔明丽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在遇上我目光的那一刻,当即闪开了。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老崔头看看崔明丽,又看了看我,目光当中满是那狐疑的神色,我也赶紧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 “那您的女儿找不到了,您应该先去报警啊!”崔明伏看着这位周姓男子。 我明白他是故意这么说,其实现在的情形,我们可以猜的出来,肯定是老崔头和这收藏家的关系不错,所以他的女儿丢失了,就想让我们去到那所谓的“肃慎遗迹”去搜救。 但是我和崔明伏打心眼儿里面是不想去的,想想那次的小兴安岭之行,后脊脊梁骨上就忍不住地要往外冒着寒气。 老崔头瞪了崔明伏一眼,仅此一瞅,就把崔明伏给整的浑身发抖。 “警方这边的程序已经开始走了,但是她的通讯设备完全都是处于那失联的状态,并且,警方也做了他们应该做的了,为今之计,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警方那边了……”或许是爱女心切,周姓男子说到这里,身子不住地发起抖来。 “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去帮助周叔叔找玲玲!”淡淡地撂出这么一句话,老崔头说的也是斩钉截铁。 草,原来这都是他已然想好的事情,让我和崔明伏来到这里仅仅只是走一下过场通知一下。我和崔明伏的心中当真十分的不爽。 崔明伏慢慢地站了起来,满脸的无奈,“师父……”但是听到他这句话,老崔头登时又瞪圆了双目,“怎么滴,你不想去是吧,不想去,现在就给我滚蛋!” 听到了这声如洪钟的暴喝,崔明伏当即噤声,如同一只被冰雹砸烂了的茄子。 周姓男子或许意识到此事都是因他而起,便慢慢地起身,冲着我和崔明伏分别作揖,“对不起,二位,倘若你们当真是有难处没有办法去的话,我另请别人!” 我看着面前的这位头发斑白的老伯,心脏在此时又开始震动了,我突然觉得,他当真是个不容易的父亲,也是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现在的他已经50多岁,和我父亲差不多大,而且周玲玲还是他的独生女,倘若此时失孤的话,对于他来说,那将会是多么大的打击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迎着这周姓男子的目光,“周叔叔,我跟您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周姓男子的眼中登时要迸射出火热的泪花了,他的嘴唇开始哆嗦了起来,“好好好,小伙子,谢谢你,请你以后也不要这么正式地叫我周叔叔了,我叫周密,你就叫我密叔吧……” 看到我都这么说了,崔明伏也赶紧表现出了自己的决心,不过他说的可比我要意气风发的很多了,类似于肝脑涂地和万死不辞这些话。 但是我仍旧觉得,貌似我先表明的这种态度,只是对他起到了一个推动了作用,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来努力地还是因为老崔头那虎视眈眈地双眼。 “师父,那我也去!”崔明丽站了起来淡淡地说着,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老崔头却摇了摇头,“明丽啊,你就别去了,你也知道,那边的环境不太好,你跟他们不一样!” 草,这句话把我和崔明伏说的满心惆怅,这老崔头偏心眼儿这么明显。 但崔明丽说的话也依然很决绝,“不,我还是去吧,我们三个平时在一起合作的也默契了!”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老崔头也就不再反对什么了,密叔听到之后不禁心中大喜,高兴地叫嚣着要帮我们去订车票,买装备,就先和我们告辞,等一会儿电话通知集合的时间还有地点。 而老崔头也转头看向了我们两个,“好了,你们这俩臭小子也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别耽误了时间,今天就放你们一天假好了!” 说完之后,他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出去,前脚就快迈出门的时候又折返了回来,搞得我和崔明伏的心脏又是一紧,草,这是干嘛啊,这老崔头什么时候擅长杀回马枪了呢? “你们两个!”他伸出食指指着我们两人的鼻子,“这次去,给我安生点,要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使命去的,再给我惹是生非,回来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老崔头说完拂袖而去,崔明伏的模样当即都快要哭出来了,“天儿……”他拍着我的肩膀,“你行啊,你真的行啊,你他妈的,上次去找钱辉你忘记是什么情况了吗?你他妈现在竟然还敢接这趟活儿!” 我白了他一眼,“滚蛋,你别跟我吆五喝六的,早知道自己这么牛逼,为什么在老崔头的面前,你不直接说出来不去呢,现在跟我发哪门子邪火?” 崔明伏估计是被我戳中内心了,一时间也不再说话了,他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慢慢地走到了一边,“我去收拾东西了!”她低着头轻轻地说着,言语当中满是一种落寞,这些我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 我看着她的背影,也楞在了当下,忽然一种极度愧疚的感觉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我的心中泛起了微微的疼痛,崔明伏说下午的时候他要去医院那边和邝晶晶说一下,这一走好几天,可不要先跟她打个招呼。 而此时,我也拨通了小鱼儿的电话,电话当中的小鱼儿当听到我说又要出远门的时候,语气立刻就僵直了,我甚至可以听到那电话里面微微地抽泣。 但是好在小鱼儿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吗,只是叮嘱我在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我说好! 但是电话挂断之后,我却十分的烦躁,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我当真好痛苦,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我却不是那舜帝,可以同时拥有娥皇女英,享尽齐人之福。 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能说咱们兄弟生不逢时,没有生在那古代,你知道吗?世界上最成功的男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比尔盖茨吗?”我随口一问,但那崔明伏的头立刻摇的仿佛是拨浪鼓,“不不不,你还是太俗气,最成功的男人千百年来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韦小宝。你看看韦爵爷那些老婆,一个个生得如花似玉、秀外慧中,春兰秋菊、各有不同。建宁率真,双儿忠心,方怡干练,阿珂动人,沐剑屏天真,曾柔柔情似水,苏荃风情万种,草,人家自己可以同时体验很多个,还不用顾忌这些选择性障碍,哪像是我们啊……” 崔明伏说完,摇着头走向了我一边,而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竟然是——马警官,心头忽的一紧,有些搞不清楚,这马警官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小天,没有打扰到你吧!”马警官在电话里面的声音经过了那电磁波的过滤,听起来十分的具有磁性,我连忙说没有,问他有什么事情。 他在电话的那边沉默了片刻,但随即就说,还是关于那高阳升的! 我的呼吸就在此时,静止了一下,草,那老犊子不是进去了吗?这警察还找我做什么呢?“是这样子,他说他想见你!他说他有话要跟你说……”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面也打起鼓,心中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我说好,我考虑下。 电话挂断之后,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崔明伏问我怎么了,这个时候像是一只白霜打蔫了似的,我把刚刚马警官说的那些话又重新对他说了一遍。 “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啊,那老王八都进去了,让他有话都找警察叔叔说吧,找你,准没好事儿!”崔明伏说着,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后背上。 我吸了口气,“或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呢?” 我看着崔明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可能他会跟我们讲一些其他的事情,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崔明伏挥了挥手,“你得了吧韩小天,你当他是让你去继承传承还有遗产的啊,你别做梦了,要我说,不去,你下午回家歇着去吧,明天还有正事儿呢!” 他说着拍着我的肩膀站起来来,“好了,晶晶快下班了,我去看看她。” 崔明伏走后,我自己坐在了法堂的大厅当中,此时,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崔明伏在寝室里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收拾着东西,屋子里面的挂钟在“滴答滴啊”地走着。 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拨通了那马警官的电话,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这个高阳升让我过去究竟是不是一场鸿门宴,但是我觉得倘若我不去的话,那我肯定会后悔的。 下午两点,我准时来到了看守所的大门口,而那马警官也已经在那里等待着我了。“来了!”他走了过来,我们两个微微地握了下手,“那咱们进去吧!”他轻轻地说着,面前那看守所的大门才慢慢地打开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阴毒至极 跟着这马警官来到这看守所里面,顿时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息。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井井有条,这个点儿,很多穿着那黄马甲的犯人,都在篮球场上面打着篮球,或者做着其他的运动。 在夏日的阳光照射下,院子里面的水泥地上面撒着一层白色的光芒,就这么地看起来,着实有些刺眼。 “来,我们去讯问室吧!”马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就在此时,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那几个用红色的油漆刷成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警官告诉我,来之前,他已经跟这里的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直接把那高阳升提到了讯问室里面来了,让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虽说我明白,现在见高阳升,理论上应该是安全的,但是我还是有些暗自的心惊。 这老王八,倘若不是在那天晚上从天而降的那只天鼋的话,我看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即使不变成鬼魂,也差不多要成为一具行尸了。 走进了那讯问室当中,我才发现这高阳升现在正坐在一个铁笼子里面,准确地说,有两层铁笼子,第一层比较大,直接把这高阳升整个儿地装在了里面。 第二个就是高阳升的双手和双脚,均被拷在了一个小型的铁笼子里面,这样子的话,可以牢牢稳稳地把他给控制住,不让他动弹分毫。 而我和马警官就坐在了高阳升的正前方,和他对视着,此时的高阳升,原本几乎到了肩的长发已然被悉数剃掉,现在的头发只是短短的一层,仿佛是冬尽春来的时候,从那河岸上面高高钻出的小草。 不单是如此,这高老王八原本容光焕发的脸颊,此时也变得晦暗无光,那两只眼睛里面遍布着血丝,此时的他,就仿佛在这一夜之间,老了不止十岁。 “你终于来了,小兔崽子!”他嘴唇蠕动,咬牙切齿地从齿缝儿当中吐出了这句话,两道狠毒的目光,从眼中当中射出,似乎里面带着那千万道的冰凌。 我看着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是啊,听说您老要见我,我肯定得来啊,只是来的有些匆忙,没有给您买点儿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高阳升听到这句话,气的那眉毛几乎都立起来了,“小兔崽子,你来就是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他的声音高昂,这一声吼出堪比龙虎。 坐在我身边的马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立时斥责着他,“高阳升,注意你的态度!”但这高老王八的态度仍旧没有缓和分毫,“小兔崽子,来,看啊,我就是现在这个状态,你看啊,你现在高兴了,是不是?” 我摇了摇,“高师傅,你找我来什么事情,您就直说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懒得在这边和他废话,这个老王八很显然就是因为自己被拘禁于此,他认为这些都是我的过错,所以便把这些火气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哈哈…….”没有想到这老王八竟然一仰头开始大笑起来了,并且笑声把人的耳膜都给震得是“嗡嗡”作响,“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啊?呵呵,我看你现在都要摊上事儿了!” 高阳升说着,他的头猛地左右摇晃了起来,并且这摇晃的幅度超级大,就仿佛那颗头颅随时都有可能被晃下来似的。 “来人,来人,小天,你先出去!”而就在我慢慢地站起的时候,就听到了“呼”地一声,一道黑线朝着我飞来,而后竟然直直地扎进了我的右手的手腕处。 “啊——”我惊叫了一声,只是感觉手腕处仿佛扎进了一根针,并且是深深地扎了进去,登时搞得我的右手手腕疼得几乎都无法移动。 而此时,我一把抬起了右手的手腕,拿到了眼前,却看到手腕的皮肤上,竟然若有若无地形成了一条灰色的线段,大概长有3、4公分左右,并且从那手腕处,直直地指向了我胳膊底处的位置,这是?我抬起头,狠狠地瞪着高老王八。 “哈哈哈——”高老王八大笑了起来,此时他的头也停止了摆动,“韩小天啊韩小天,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你估计还没有想到吧,我还留这么一招,你和那臭丫头还有那贼小子把我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制造出来的通天四鬼都给我毁掉了,我怎么会让你好过呢?呵呵,我就是你,也得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哈哈…..” 说到此处,他又开始大笑了起来,而此时,来了两三个警察,一齐才算是把高老王八给制服了,马警官拉着我走了出去,一脸关切地问着,“你怎么样呢?没事吧!” 此时,右手的手腕处还是传来了那隐隐的疼痛,我一把托住了手腕,但仍旧向这马警官摇了摇头,“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 其实,怎么又会没事儿呢,这摆明了就是一种鸿门宴,并且这高老王八就在此时,算是向我放出了一个终极的绝招,我看着手腕上面那条若隐若现的黑线,此时的疼痛才算是减轻了一些。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手腕上面这条线满眼的触目惊心,这个老王八,一辈子净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晓得,这就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而此时,那讯问室里面又传来了高阳升的嚎叫,并且声音越来越大,“韩小天,你会死,你会死的……” 这句话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上爬满了苍蝇。 马警官送我回到家里面,一路上我的心里面仿佛堵上了一块大石头,右手手腕上面的那根灰色的线仍旧在那手腕处,并且它仿佛还会活动一般,竟然和刚才比稍微弯曲了一点点,颜色也仿佛加深了一点点,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拍了拍胸口,草,早知道,就不来了,也怪自己傻逼,明知道这个老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傻乎乎地跑了过来,被人下咒暗算,纯属活该。 而就在此时,老崔头的电话又来了,在电话里面,他让我直接回仙祐堂。 此时的我内心一阵的烦躁,但是也不得不答应,在我感觉手腕上面的这个东西仿佛是一个*?此时,这个问题才犹如一条盘踞在我心头的一条毒蛇。 我看,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还是去找一下桑林婆婆吧,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老崔头应该也知道,只是,我倘若就这么地贸贸然地去问老崔头的话,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挨揍。 已经够烦了,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一些烦恼了。 来到了仙祐堂,崔明伏陪着老崔头还有周密都坐在沙发那边,崔明丽自己坐在柜台前。正好那周密也在看到了我走进来立即起身,“来,小韩,我把票都给你们订好了,你们先收好!” 他说着把一张张的火车票分发给我们, 我看的清楚,这票面上面写着的是到“延吉市”,列车运行的时间大概是18个小时左右,但是还好,这次的票面上写的清清楚楚的是软卧。 还好,想想上次和钱辉的爸妈去东北的时候,那一路颠簸,但是这次好在是个软卧,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老崔头和那周密一起走到了沙发处坐下。 崔明伏在我耳边打趣地说,假如这次还是那硬座的话,那他肯定要自己掏腰包来买加钱买票了。 “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在你们出发之前再交代你们一下,这次出去,凡事都要听从周叔叔的安排,我因为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到了当地还有专业的向导带着你们一起进山,明伏……” 老崔头叫了声崔明伏,崔明伏猛地抬头,“师父,我听着呢!” 老崔头叹了口气,“你也老大不小了,在这仙祐堂里面你可是明丽和小天的哥哥,这次出行,你本身对于东北那块儿也比较熟悉,又离咱们家也不远,你当大师兄的,长兄为父,做出了好的表率,我也不想老是打你……” 崔明伏立刻点头称是,说肯定做好一个大师兄应该做的,起到了一个模范带头的作用,让老崔头放心,我捂住了嘴巴,想笑,崔明伏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 “好了,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火车又是下午的,你们先回家去吧,明天上午来到这里集合,好,都散了吧……”老崔头说着,冲着我们摆了摆手,而就在此时,声控门铃又响了起来,我们把头转了过去。 没有想到,此时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从天而降”的小鱼儿,傍晚的阳光已经不再明亮。 她背着光线站在门边,一张绝美的脸庞隐匿在了光线当中,嘴角微微上扬,她穿着一件纯白的羽绒服,在午后微风的吹拂下,裙摆微微地飘动。 此时仙祐堂里面鸦雀无声,老崔头倒是先开了口,“小姑娘,你找谁啊?” 小鱼儿冲着老崔头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一脸晕红,我赶紧迎上前去,崔明伏走到老崔头身边,“师父,她是小天的,女……” 我拉着小鱼儿走出门来,在玻璃门关上的那个瞬间,只听到这几个字儿。 第一百九十二章 疯狂的爱 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头,去跟老崔头打声招呼。 我想主要原因还是我不敢看崔明丽的那双眼睛,我觉得在她那一对清澈的眸子里面,映照出我所有的不堪,还有我的心怀鬼胎。 甚至在我走出那扇玻璃门的时候,我都清楚地感觉到,背部有着一阵的刺痒,当真让我的心中如同那波涛翻涌。 带着小鱼儿打车回到了家里面,突然发现,之前在见到小鱼儿的时候,我的心中自然会无限的欢喜,但是此时见到小鱼儿的时候,我却说不清楚自己的心中是一种什么滋味儿。 虽然心底对她还是喜欢的,但是确是一种被压抑地几乎半死不活的喜欢。 “你看看,床单这么脏了,你都不知道换一换!”小鱼儿说着把床单给我一把抓了起来,还有枕头套和被罩,一股脑地给我放进了洗衣机里面,而后开始给我打扫着房间。 我躺在了沙发上面,看着忙忙碌碌的小鱼儿,心中又生出异样的感觉,“小鱼儿,你刚到,还是歇一歇吧!”我看着那忙碌地影子,游走在屋子里面,我有些淡淡地心疼。 小鱼儿洒下了一串银铃,说没事,今天是他哥哥正好有事来省城,才把她给带来的,又不是坐的火车,所以一点儿也不累。 她说着从背包里面掏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食材,有熟食,竟然还有一瓶红酒。 “你先休息一下吧!”她蹲到了我的身边,照着我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伸出手来,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她起身去到了厨房里面,还贴心地给我关上了厨房的门。 我叹了口气,又看着自己手腕上面的那条灰色的痕迹,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那条痕迹看起来仿佛形状又有了改变。 并且那颜色也仿佛加深了一层,原本想去让桑林婆婆帮我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结果没有想到小鱼儿到来了,看来还是明天再去请她老人家帮我看看了。 一阵哗哗声从厨房传来,还有那“嗡嗡隆隆”的声音从洗衣机里面传来,这些声音仿佛是催眠曲似的,在我的耳旁嗡嗡作响,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鼻尖的一阵香味给叫起来的,我睁开眼睛,看到微笑着蹲在我面前的小鱼儿,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洁白的瓷盘,里面乘着的好像是一盘鸡肉。 “你醒啦!”小鱼儿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准备洗手吃饭!” 她说着转身端着盘子走到了一旁的餐桌旁边,而后又走进了厨房里面,我去卫生间洗完手,又捧了两把清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时候,意识才逐渐地清醒。 而与此同时,我也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腕处,又传来了那种微微地疼痛。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右手腕处的,那条灰色的丑陋的线条,登时从内心深处传来了一阵地恨意,“五弊三缺”真他妈是个诅咒,几乎没有让我消停过一时。 “小天,吃饭——”小鱼儿在饭厅里面叫着我,我答应了一声,抓起毛巾随便地抹了抹,就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饭厅里面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面摆放的那些菜肴,登时愣住了。 “怎么做了这么多的菜?”我看着那正柔柔地笑着的小鱼儿。在我的印象当中,即使小鱼儿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但是也确实不怎么会做饭啊,怎么这次一下子整出了这么多的菜呢? 小鱼儿微微一笑,从包包里面又掏出了一个红酒起子,一边开酒一边说,“这些都是我按照书上学的,或者有些时候出去吃饭,觉得好吃,没事儿就琢磨一下怎么做,然后琢磨出来之后就想着怎么做给你吃……” 红酒还没有打开,我的心脏仿佛就被这酒给完全地泡透了,我走到了小鱼儿的身边,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而后接过了她手中的酒起子,“来,我来开。” 原本还十分较劲的红酒瓶,就在这三两下间被我拧开了。暗红色的液体倒进了这透明的高脚杯里面的时候,我和小鱼儿坐下开始吃饭。 她不停地给我夹着菜,几乎碗里面的还没有吃完,就又给我夹了新的进来,不一会儿,我碗里面的菜堆叠的就仿佛是一座小山。 “来,你也吃!”我也给小鱼儿夹了菜,她幸福地笑着,举起了酒杯,非要跟我干杯。“韩小天,庆祝我们在一起半年了!”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仰头,把酒杯里面的红酒全部都喝了进去,而后又冲着我微微地发笑。 我咳嗽了一声,突然觉得此时的小鱼儿有那么点儿的不正常,她之前虽然也喝酒,但绝对不像现在一样,喝的如此猛烈,刚到嘴巴里面就吞进去,她之前喝酒的样子是十分优雅的。 “来,小天!”小鱼儿又给自己的杯子里面斟满了葡萄酒,而后在我惊诧的目光下,这酒又被他给全部倒在了肚子里面,好像她的喉咙变成了一个漏斗。 我伸手摁住了她的手,“别喝了,可以了,喝的太猛了!”我突然觉得事情仿佛变了味儿,小鱼儿现在这么狂喝酒,根本就是在发泄。 小鱼儿“咯咯”地笑着,伸手把我的手轻轻地拿在了一边,而后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红酒,“小天!”她叫我,此时她的两侧脸颊已然绯红,口齿也有些不太清晰。我抬起头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脸上滑落了两滴泪珠。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伸手帮助她把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 小鱼儿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旋即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拿起了面前的红酒杯子,仰脖的瞬间里面的红酒又被她喝了个精光,我突然发现,这一整瓶的葡萄酒,多半都是被她喝了下去,她这是想干嘛呢? “小天……”小鱼儿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簌簌而下,“你说我是不是很胆小。” 我紧皱着眉头看着她,突然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无厘头,“怎么会呢?”我拍着她的后背,“谁说你胆小了,你怎么会胆小呢?我的小鱼儿…..”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小鱼儿竟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抱里面,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的话语还有呼吸都静止在了当下,“我爱你,韩小天,我爱你……” 在我的怀抱里面,小鱼儿又开始低声抽泣,我感觉自己胸前一阵潮湿,那肯定被小鱼儿的眼泪打湿了。“小天儿,我知道自己没有她好,她可以帮助你,我不能,我没有她那么有能力,我太胆小,太没用……” 我紧紧地抱着小鱼儿,她还是有感觉的,虽然从见面到刚刚,她一直都是笑着,但是女人都敏感地要命,她那些表情肯定是装出来的,想到此我又一阵心痛。 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昨天晚上和崔明丽抱在一起拥吻,但是现在却抱着小鱼儿,我……我甚至都觉得崔明伏变成了之前用情专一的我,而我却变成了之前花心无比的崔明伏。 小鱼儿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仍旧上气不接下气,我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慢慢地抱到了床上,“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就在我准备出去收拾饭厅里面的碗筷的时候,胳膊却一下子被小鱼儿抓住了,“你等下!”小鱼儿的声音传来。 她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通体一层粉红色,仿佛是一块刚刚做好的草莓蛋糕。她迷离着眼睛,晃荡着身子坐在那里,“你……”我还想劝她休息一下。 可谁知,小鱼儿竟然伸手在后背上摸索着自己裙子的拉链,就听到拉锁想动的声音,那条白裙子仿佛白蛇蜕皮一般,被她从身上整个儿褪了下来。 “啊!”我惊叫了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可这还不算,小鱼儿又把内衣脱掉了,此时的她,原生态的她,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天啦,不可否认,此时的小鱼儿真的好像收获的季节里,刚刚成熟的一粒水蜜桃,身形饱满诱人,散发着阵阵果香,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当真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啊?”我抓起一块床单,整个把她给裹起来,她刚刚喝完酒,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凉。“会着凉的!” 可谁知道,小鱼儿却伸手打掉了我的手,“你走开——”她发出了我认识她这么久,唯一的一次高分贝的吼声,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那柔滑的肌肤,触之一片火热。我立时楞在那里。 小鱼儿嘟起嘴巴,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床单,“我不冷,不要着凉,但是我要勇敢,我要勇敢你明白吗?韩小天,我喜欢你,我要为自己去争取!” 我吞了吞口水,怪不得刚刚小鱼儿那么喝酒,那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好像是一种发泄,她想要快速喝醉,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想到此,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小鱼儿有些陌生,抑或是女人疯狂起来,让人害怕。 我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可谁料,小鱼儿竟然猛地蹿下床,一下子扑在我的身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次启程 她仿佛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牢牢地缠住了我的身子,锁住了我的脖子,如花般的唇瓣在我的身上来回地蹭着,柔软地擦过了我的身体,仿佛是一朵棉花糖,带着甜蜜. 她的周身一片火热,那声声地“嘤咛”,回荡在我的耳边,只是这对于我来说,已然不是那催情的呢喃,更像是一种咒语,我抱紧了她,走到了床边,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小鱼儿身子闪了一下,旋即坐直了,不解地看着我! 傍晚的光透过窗子,照在了她的身上,给她那长长的睫毛镶上一层金色的边儿,还有她那一脸茸毛,也都在这夕阳下,闪着光。 她的嘴巴嘟起来,就仿佛一个诞生仅有几个小时的天使。 我抓起了那张滑落在地上的床单,轻轻地给她披在了身上,“来,别着凉!”我轻轻地说着,但是看到了她那张布满泪水的脸颊,我却又一次地沉默了。 “为什么?”小鱼儿的声音开始颤抖,她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为什么,韩小天,你到底在顾忌什么,我已经很主动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小鱼儿,此时的她哭得早已经是梨花带雨,我取来面巾纸,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滴,其实在我的心中定然是不想伤害她的。 我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于我与她,仿佛迈出了这一步,突破了这一层,我们的关系就会加深一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代表了一种类似于,“我非你不娶”一种契约的关系,但我确实不可以这么做。 “宝贝!”我伸出手来,一把把她给揽过来了,在我的怀抱里面小鱼儿再次痛哭了,她的嘴巴里面反复着念叨着一句话,“韩小天,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假如换做是你的那个女同事,你是不是就会接受了呢?”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立时掉落在地,我使劲地抱住了她,但是这句话我却没有办法回答。 小鱼儿,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却是个不吉祥的人,我的身上背负着好多个致命的诅咒,我甚至都不确定自己哪天就会死,怎么敢保证给你一个充满光明的未来呢? 那天晚上,小鱼儿在我的怀抱里面哭了许久,最终还是沉沉地睡了去。我慢慢地帮她盖好了被子,走到了阳台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我深深地叹气。 而床上的小鱼儿睡得很安详,呼吸也很均匀,这样静谧的夜晚,假如我不是做这一行的,我只是一个平常的男人,没有这五弊三缺的诅咒,还有这些…… 我看了看手腕上面的那个灰色的线,登时握紧了拳头,使劲地砸了一下地板。 慢慢地走到了客厅里面,我躺在了沙发上,崔明伏今天晚上很配合,他没有回来,我闭上了眼睛,在沙发上慢慢地睡着了。 而在睡着之前,我看到的是崔明丽的脸,那张美丽至极,但是冷酷彻底的脸,我的天…… “小鱼儿,小鱼儿……”第二天清晨,我睁开了眼睛,但是意识还没有完全地清醒,我有些迷糊地喊出了这句话,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但是面前的茶几上却放着牛奶、面包还有煎蛋,那牛奶还冒着热气,鸡蛋也是刚刚煎出来的金黄色,并且在那牛奶杯的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小天,我先走了,还要赶回去上班!”我看着那张纸条,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甚至从这张纸上,嗅到了那眼泪的味道,小鱼儿,难道这次当真是我伤害了你。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小鱼儿的电话,但是没有想到话筒里面却传来了,“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慢慢地放下电话,心中一阵失落。 吃完饭,刚刚坐上出租车,崔明伏的电话就打来了,着急忙慌地催着我去法堂,“韩小天,你怎么还不来,师父可是马上就过来了,你不会是昨天晚上累着了吧!”听到这句话我破口大骂,而我担心的竟然是崔明丽会不会听到。 打开玻璃门,这些人都已经在这里坐定了,下午三点的火车,我们还有时间可以稍微地休息一下。 崔明丽坐在了柜台处,在整理着账目,看到我进门的时候,竟然兀自把手中的账目给碰掉在了地上,顿时一阵“哗哗啦啦”地声音传来。 我急忙上前帮她捡拾,她则有些魂不守舍地赶紧躲在了一边,老崔头看到了这一幕,又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生怕老崔头看出什么端倪。 “来,都来这边坐一下吧!”老崔头挥了挥手,我和崔明伏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们都是我的徒儿,都是是我的孩子,这次去,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想尽一切办法去把玲玲给我找回来,你们的周叔叔和我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这次他遇着事情了,我们肯定不可以袖手旁观!” 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人均纷纷地点着头,搞得周密又是一阵热泪盈眶,在法堂里面坐了会,吃饭的时候,崔明伏去对面王哥那里打包了盒饭,草草地吃了点儿,就到下午一点了,也该去火车站了。 “师父,那我们先走了,您老放心吧,有我照顾他们俩呢!”崔明伏走之前恭恭敬敬地给老崔头鞠了一躬,老崔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有些担心又貌似有些期待。 但我觉得他此时的心情也比较矛盾,一方面是希望我们几个努力成长,另一方面也真的是对我们此处的出行,满是担心吧!可就在我们刚刚转身的时候,老崔头却叫住了我,“你们几个先出去,小天儿等下!” 我的脖子一紧,我就知道,刚看他那眼神儿他就有可能把我给独自留在这边。 崔明伏和崔明丽慢慢地走了出去,周密说车子来了,他先去看看,整个法堂里面就只有我和老崔头两个人,老鼻子的目光就在此时变得无比热烈。 他慢慢地走向了我,我则盯住了他的手,内心紧张无比,心想着,假如他一会儿打我的话,我先护住自己的哪个部位,是肚子还是脑袋呢? 但是这次十分出乎意料的就是,老崔头没有打我,倒是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话,“明丽对你的心思我看得出来!” 我的心震动在了当下,而后老崔头又拍着我的肩膀,“小天,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老崔头两只眼睛直直地逼视着我,无奈,我只有慢慢地点了点头。 老崔头清了清嗓子,“那就好,我不管你最后选择谁,有一点一定要把握住,那就是不可伤害明丽,这孩子身世可怜,倘若你再伤害她的话,那就有些天理难容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老崔头,慢慢地点了点头。 等我出去的时候,崔明伏他们都坐上车了,这是一辆奔驰商务,周密站在了车边,看到我出来,帮我拉开了车门,“来,上车吧。” 我上车之后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位肥头大耳的司机,“周总,咱们启程吧!” 周密点了点头,“出发吧!”车子慢慢地启动,驶向了火车站,我突然想到了还没有去找桑林婆婆问问手腕上这条黑线的事情呢,但现在车子也已经启动了,也没有办法再回去了。 算了,就这样子吧,总之还是那句话——该来的,是怎么也躲不掉的,倘若我命里该遭此生死之劫,那就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死神来了。 再一次来到了这省城三乱之首的火车站,检票进站之后,我们就上了火车。这趟车是在省城始发,当然可以提前上车。 不得不说,软卧车厢就是不错,不仅干净卫生,乘务员的素质也是一流。并且那铺位宽大,被褥洁白,没有任何的异味,每个车厢里面还配备了一个推拉门,这样子就可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草,没有想到咱们还不在一个房间里面!”崔明伏跑到了我的铺位坐下,是的,他们和我不在一个铺位,他们是在隔壁,而我和崔明丽在一间,并且这一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崔明伏大倒苦水,说他们那间不单单有一个脚臭汉子,还有一个不满周岁的孩童,估计晚上的时候有的闹了。还是我比较幸运,住到这么安静的房间里面。 不一会儿,那周密也过来了,坐在了我们的铺位上,大家开始聊天。崔明丽从箱包里面取出了泡面,说去给我们弄泡面吃。崔明伏摸着他的肚子,说他早都饿了。周密看着崔明丽的背影,“这姑娘真好,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的体贴。” “周叔,你说那肃慎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界儿呢?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崔明伏一边西里呼噜地吃着泡面,一边问着。 周密用纸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晓得是不是崔明伏的这句话又勾起了他的思女之情,他望着从窗外闪过的景色,慢慢地打开了话匣……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远古的国度 “这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周密说着,端着那泡面盒子又喝了一口汤,双目当中竟然流露出一种深邃的颜色,“我从来没有发现一个像他们那样有血性的名族!”他的脸上竟然绽放了另外一种光彩,一种自豪的异样的光彩。 然后,他把手中的泡面桶放在了桌子上面,慢慢地讲了起来: 肃慎、挹娄、勿吉、靺鞨、渤海、女真,都是现代满族一脉相承的祖先。 公元前22世纪肃慎文明的中心在喜都,早期肃慎王国的第二代王室开始在此修建土坯城墙和宫殿,此时已有人口约千户。 我国考古学界认为今黑龙江省宁安市,镜泊湖南端的莺歌岭原始社会遗址,距今3000年左右,相当于西周时期,当是肃慎的文化遗存。 在那里出土了许多石器和陶器,其中有陶猪、陶狗、陶熊。 猪的饲养,说明古时民族部落,已经过着相对稳定的以原始农业为基础兼渔猎的原始生活。 陶猪、陶狗、陶熊是作为陪葬品埋入坟墓的,是对死者灵魂崇拜的一种有力的证明。 听到这里,我不禁咋舌,原本以为,在那么久远的时期就生活在如此严寒之地的肃慎人,定然个个儿是那茹毛饮血之辈,凶恶蛮夷之流。 我当真没有想到他们的文明竟然开化的如此之早,并不比我们“群雄逐鹿”的中原晚了太长时间。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的时候有读过《山海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当时只以为那是杜撰来的,没有想到竟然还真正的存在……” 说到此,崔明伏不禁嗤之以鼻,“行了,韩小天,你就不要附庸风雅了,好好听周叔叔讲啊,你懂个锤子!” 崔明伏说着“呼噜呼噜”地,又往嘴巴里面扒了两口泡面,仿佛对我的话一脸不屑,我瞪了他一眼。 听到他这话,周密不禁看向了他,“你们年轻人啊,有些时候是需要多去读读古代的典籍著作,这样对自己也有好处。《山海经》是一部充满着神奇色彩的著作,内容无奇不有,无所不包,蕴藏着丰富的地理学、神话学、民俗学、科学史、宗教学、民族学、医学等学科的宝贵资料,它的学术价值涉及多个学科领域。” 说到此,周密不禁停顿了一下,“所以说,小天刚刚说的话是正确的,在《山海经》当中真的有对这肃慎国有详细的记载,并且根据事实证明,这也不是杜撰来的,而是确实存在的……”听到周密这话,崔明伏的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草,这到底是谁不懂啊! 火车“况且况且”地往前开着,周密又打开了话匣子,“我是搞收藏的,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文玩无贱贵,藏品无高低。但是那都是骗鬼的,有些时候你倘若捡了一个大漏儿,别说3年了,30年也让你有的吃!”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把耳朵侧向了他,“韩小天,你说他妈的咱们成天拼死拼活的才赚几个钱啊,还他妈天天得把这脑袋给拴在裤腰带上,你瞧瞧人家这大爷,单单一件收藏品都可以吃够30年,要不然咱们以后就跟着他混得了,有这大收藏家罩着,我们还怕什么呢?” 我摇着头,看着崔明伏这听风就是雨的样子十分的无奈,“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有些时候生意是可以赚的一本万利,盆满钵满,但是有些时候也可以让你赔的几乎吐血,你要搞收藏啊,你倒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长一对识货的‘招子’……” 我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呈鹰钩状,一把伸向了崔明伏的两只眼睛。崔明伏一把给我打到了一边说,去去去,继续听周叔讲事情。 周密微微一笑,说崔明伏倘若有兴趣的话,他可以多跟他讲一些在收藏方面的知识,现在的这一行也当真是有些青黄不接了,很多年轻人对这一行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兴趣,所以在收藏界缺少了新生的中坚力量。 讲完这句话,周密又开始讲述那有关肃慎国的事: 在新石器时代,黑龙江区域的人类共有三大族系。西部的东胡、鲜卑、室韦、契丹、蒙古系;中部的秽貊、索离、夫余、豆莫娄系;东部的肃慎、挹娄、勿吉、靺鞨、女真。 牡丹江流域自古就是肃慎人,或后来学者称之为通古斯诸族密集活动的区域,肃慎人自古就是白山黑水的主人,牡丹江中上游流域是肃慎人活动的中心。 最早记载肃慎王国的文字是《竹书纪年??五帝纪》,文中曰:“肃慎者,虞夏以来东北大国也。” 其意是说,在公元前2100年夏朝舜帝的时候,肃慎就是东北的一个很大的国家了。书中又说,“肃慎来朝,贡弓矢”。 之后,关于肃慎来朝的记载时有出现。西周初年(约公元前十一世纪),“武王克商,道通九夷、百蛮,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这是有关肃慎氏贡楛矢石砮的最早记载。 那时,在东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主角是高山、森林、河流和猛兽飞禽。 当时人类还很孱弱,靠族群集体的力量与大自然搏斗,主要的食物是野果和飞禽走兽,使用的工具是考古中不乏见到的石器,而实际上最常用的一定是木棒。 这木棒子在森林中到处可以找到,随手就可以制作成为打击野兽或者防身的工具。甚至后来一直成为山区人们上山行走用来辅助和防身器物。 也因为闯关东到达此地的人们手中常常握着一根木棒子,为走路、进山、采参和狩猎提供了方便,也成为当地人对闯关东移民的一个贬称,那是后话。 听到这里,崔明伏不禁使劲地拍了一下大腿,“草,我最烦的就是在小的时候有人喊我‘棒子’,原来这都是东北原著名瞧不起我们这些闯关东的人啊!” 周密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叫他不要这么地生气,“歧视无处不再,况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平等!” 周密说着,转头看向了窗外,夕阳的余晖照在我们的脸上,火车仍旧一路向北,外面的地貌山川也逐渐变了样子,南方小桥流水,中原地势平坦,倒是越往北走,地势越起伏多变,波澜壮阔,就如同那北方的汉子一样,满腔热血。 周密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又开始慢慢地讲述: 在公元前约1800年时,惠(秽)、漠(貊)两族逐渐迁徙在喜都融合成为惠漠(秽貊)族,(满族的前身),当时成为德惠(得秽)国,改“锡都”为“何龙(合隆)城”,后来建立扶余国由于此时与中原的东汉文化开始交流。 道教传入扶余,全民信仰放狗二郎,城内有许多二郎神庙.所以把国都又改称“天罡城”,此时人口已经过万,城墙和宫殿也改为石建的。在此后的漫长岁月里,这座古都虽然改过很多不同的名字,但一直是东北古代国家的王都。 “而后,肃慎和这扶余国之间发生的战争,也就是由这场战争导致了肃慎的分崩瓦解,后来,肃慎在汉代时已经分化出几个部落集体,挹娄集团,东沃沮集团,北沃沮集团。其中这东沃沮和北沃沮集团长期处于汉族政权与高句丽的争夺之中,而这挹娄集团则继续往下发展,汉至晋时期称挹娄,南北朝时期称勿吉,隋至唐时期称黑水靺鞨,辽朝时期称‘女真’……”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周密也有些累了,崔明丽递给了他一瓶水,他道了句谢,接过来之后并拧开喝掉了。 我和崔明伏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当真是知识渊博,看来这收藏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还必需要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否则的话,否则也只能像是“瞎子识乐谱”一样——光哆啦出不来咪嗦,那样子的话,就算是长了一对,堪比x射线的“招子”也是不行的了。 “哦,没有想到女真族是这么由来的!”崔明丽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甚至觉得周密完全可以去《百家讲坛》上面直抒胸臆了,这口才,这派头,绝对的可以让人听得如痴如醉的呢! 周密点了点头,忽然语气变得极为的忧愁,“我就是这么个人,在我看来,我们泱泱大国,如此地大物博,但我仍旧只对这肃慎国感兴趣,这也就是我女儿为什么这么执迷于此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他作为父亲的担心又从心底冉冉升起,我想这是每一个父亲对女儿都会有如此的感受吧,儿行千里母担忧,倘若我这样失踪了,我那爱我如眼睛的老妈,肯定也不惜花费一切的代价,把我们这泱泱大国当中的每一寸的土地都翻过来一遍,去找寻我的存在。 而此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一条短信,我打开来读,是小鱼儿发来的:小天,我到家了,勿念! 我的手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面对着如此普通的一条短信,我竟然不晓得要怎么回答。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抵达延吉 我拿着手机起身,慢慢地走到了车厢的外面,拨通了小鱼儿的电话,但是在灯亮起的那一刻,我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电话还没有接通的时候,我就一把挂断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晃了晃脑袋,看向了窗外在夕阳下的景色,越往北走,路边的景色就变得越来越空旷,我看着夕阳下的田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小鱼儿和我的关系真的是渐行渐远,这仿佛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事情,从一点发出,射向两个方向,我们的关系也像极了两条射线。 当再次回到车厢里面的时候,周密继续讲着肃慎国的故事,也就是在讲述这样子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变得神采飞扬,暂时可以把女儿的事情抛之脑后。 但不得不承认,这周密的只是算得上比较渊博,在我看来冗长的历史,从他的嘴巴里面就可以有滋有味地说出来,当真是了不起。 “肃慎当真是个神秘的国度,在分裂成那三个集团势力之后,其中的挹娄,也就是后来的女真,诞生了一个又一个传奇人物!”他说到激动处,不由得打起了手势: 女真基本形成民族形态的时期大约是在唐朝时。“女真”一名最早见于唐初。11世纪向契丹称臣。辽朝女真有生女真、熟女真之分。生女真分为几十个部落,其中完颜部较大。 11世纪初,完颜绥可定居在按出虎水(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东南阿什河)其子完颜石鲁作酋长后征服了附近部落,成立了部落联盟。石鲁之子完颜乌古乃又合并了许多部落。 1113年,乌古乃之孙完颜阿骨打继立,1115年,完颜阿骨打统一女真各部,并驱逐契丹的统治,建立金朝。国号为“大金”。 而后蒙古摧毁了金朝。元朝政府在松花江下游和黑龙江设斡朵里、胡里改、桃温、脱斡怜、孛苦江五万户府,管辖当地女真人和水达达。 女真在明朝初期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三大部。后又按地域分为建州、长白、东海、扈伦四大部分。 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族,在新宾县二道河子畔的赫图阿拉城称汗建国,国号称为“大金”,史称后金。并最终于1644年入主中原,建立大清朝,成为第二个由少数民族统治的政权。 听完了周密的解说,我们三人都惊呆了,此时他竟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装满褐色液体的玻璃瓶,打开之后仰头喝了一大口,我看的清楚,这分明就是那“威士忌”,度数着实不低,“不好意思啊,我就好这口,每次说到激动的时候,都忍不住来这个!” 我们笑了笑,搞收藏的人,浑身上下具备的就是一种情怀,这种情怀可以说是娘胎里面带的,与生俱来的,所以他才会一声致力于探索这肃慎国,我想他的女儿肯定也是拥有同样的情怀,才会对那肃慎国那么的感兴趣吧。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或许在那酒精的作用下,周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被唤醒了,他竟然摇头晃脑地开始唱岳飞的这首《满江红》,而这里面的“靖康耻,犹未雪”说的就是那“靖康之耻”的典故。 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东京(今河南开封),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虽然我在初中的时候历史学的比较屎,但是这一点儿我还是记得比较清楚,最后的宋王朝,土崩瓦解,如同百丈大厦一夜之间倾颓坍圮,当然让人唏嘘不已。 “你们知道吗?”就在这个时候,周密的眼睛忽然眯缝了一下,而后冲着我们微微一笑,目光当中充满了神秘,而我们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不晓得他有什么话要说给我们听。 “我……”他突然竖起了食指挡在了嘴边,而后又看向了车厢门处,他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把关住了车厢的门,这一切显得颇为神秘,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呢!还必须要注意一下有没有旁人在? 这突然生出的神秘感,搞得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密。 看到我们这样子,他又轻轻地笑了,“你们知道吗?肃慎王国有一种秘法,或者说,有一种比较奇特的类似于天书的东西,只要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就可以统领天下,逐鹿中原!” 看着面前的周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想他肯定是喝多了。倘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肯定会被很多人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不对那“名利禄”感兴趣,因此去到那肃慎遗迹去寻找此秘法的人肯定趋之若鹜,那我们怎么会不得知分毫呢? “确实有啊!确实有啊,只是你们几个小毛孩子不知道罢了!”他边说边摇着手,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车窗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而周密也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单单留我们三人在车厢里面。 崔明伏打了个饱嗝,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他看向了窗外的天色悠悠地说着,“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觉了” 说着,他也走到了另外的房间,我和崔明丽收拾了一下桌子,而后我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崔明丽也躺在她自己的铺位之上。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是并排躺在了下铺,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耳边传来了车轮与那铁道相互撞击的声音,周遭被黑色所笼罩,而她就躺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只隔了一道有些狭窄的过道,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好在,我们两个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这样子最好。有些时候,即使什么话都说,但是同样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以及她的心里真正的在想什么。 就在听着这车轮与轨道的撞击声的时候,我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早已是日上三竿,而崔明伏和周密又来到我们的车厢,崔明伏脸色扭曲,看起来十分的生气,我问他这是怎么了,他告诉我说,刚开始在那边睡着还好好的,但是没有想到火车走到一个站的时候,上来了两个高丽棒子。 这俩人一上来就睡觉了,按理说,这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那鼾声几乎是震天响啊,搅得人根本都睡不成觉了,所以一大早就跑到我上铺睡了一觉。 我轻笑,这里人员流动性比较大,所以会出现高丽棒子也纯属可能。 周密询问崔明丽昨夜有没有休息好,崔敏丽点头说很好,这软卧车厢几乎和睡在自家的床上没什么区别,周密一听就笑了,“那就好,让你们陪我出来这一趟本身就比较麻烦你们了,如果你们再睡不好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而就在此时,火车开始减速滑行,广播里面也慢慢地在播报着,“列车前方到站,延吉市!” 看来这真的是快到了,我们收拾着行李,而列车员也过来跟我们换票,提醒着我们拿好自己的物品快下车了,正当我们提着行李准备出车厢的时候,那两个高丽棒子倒是先我们一步,快步走向了车门的位置。 为什么可以分辨出来他们是高丽棒子呢?主要就是根据他们说话的感觉,那嘟起的嘴巴,几乎都快挽成了一朵喇叭花了,不晓得为什么棒子们说话都要如此呢? “这俩玩意儿……”崔明伏看到这俩棒子当即一阵的鄙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嘛啊?搞歧视吗?你不是最痛恨歧视的吗?” 我轻笑着,但崔明伏白了我一眼,“我是最讨厌歧视,但是有一天,有些人长得就让人看着不舒服,就比如面前这俩货,看见丫都想揍他们俩一顿。” 而就在我们排着队等待着下车的时候,崔明丽倒是分别拍了拍我和崔明伏的肩膀,我们回头,她分别递给我们一人一件的衣服,我咋舌,这竟然是我以为自己丢了好久的一件外套,怎么现在在崔明丽这里呢? “干嘛啊?”崔明伏看着那衣服,眼神儿里面充满了不解。 崔明丽淡淡地说着,“穿上外套吧,外面现在才10多度!” 听到这话,我们环顾四周,周密都穿着一件还算是比较厚实的夹克,其他人也早都不是一身夏装,只有我和崔明伏,仍旧是一袭短袖,满满的夏日清凉,站在这人群当中,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谢谢你……”她的心思当真是十分的缜密,我也不由自主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第一百九十六章 前往宁古塔 我想崔明丽肯定听到了我这句话,我想她也肯定知道我这话是说给谁听得。 但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就连崔明伏都十分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前脚踏出车厢,呼吸了一口延吉这边仍旧有些微凉的空气,从车站出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人操着各种口音,有普通话、东北话、棒子语,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两个俄罗斯洋毛子。 虽然各色人种齐聚,但这地界儿仍旧散发出一种浓浓的中国气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里的朝鲜族姑娘就是漂亮,肤白似雪,眉眼间皆是灵气。 崔明伏看的不禁咂摸了一下嘴巴,“草,要不是先遇到了晶晶,我当真想从这里整个媳妇回家,听说这里的媳妇很便宜……” 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难不成在这里,女人就要以度量衡来计算了吗? 在广场上稍等了片刻,周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在电话里面跟人寒暄了两句,而后便告诉给那人我们的位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来人是一个身高中等的汉子,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连周密也开始变成东北味儿了。 只是,来人的个子并不高,块头儿也并不是大,周密拉着他跟我们介绍,“这是文博,按理说,你们都要喊他叔叔,这是跟着我一起来的三个小家伙,他们都是有能力的年轻人啊!” 这个叫做文博的人面满红光,虽说块头儿不大,但是看起来颇为亲切,一看就知道是那温良敦厚之人,听到周密这么介绍自己,连连摆着手。 “别别,您可别这么地高抬我,我比你们几个啊,大不了多少,还是叫哥哥吧,叫哥哥显得亲切!”说着,就把我们几个让到了停在一边的车上。 延吉的天气相比省城是差了好多,倘若不是这件外套的话,在这十几度的天气里,即使有艳阳高照,我看我和崔明伏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身子,哆哆嗦了。 能够看得出来,这文博的条件也是不错的,他开的也是一辆别克商务,仍旧是最新款的,坐上去之后十分舒适。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之前在黑河的时候,陈奎接我们时,开的那辆几乎随时可以散架的面包车,登时觉得一分价钱一分货,那种感觉,现在想想都觉得屁股会隐隐作痛。 “你现在混得可以嘛,哈哈……”周密拍着文博的肩膀,文博微微地笑了一下,“哪里哪里,跟您老没法比,想当初,要不是您慷慨解囊,借给我开饭店的本钱,哪有我的今天啊,我看我和村子里那些靠山吃山的跑山人差不多,嗨,这都是命运啊……” 说到这里,文博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地叹息,我看了看坐在了副驾驶的周密,他脸上的皮肤也微微地动了一下,同时心里面也有些起疑。 这个周密单听口音来说,是有些南方口音,甚至稍稍地带点儿港台腔。 人常说,“乡音未改鬓毛衰”,倘若单单从这一点儿上面来看的话,他肯定不是这东北人士啊,应该是南方的人,那为什么和一个东北人这么熟络,并且还肯出钱帮助他开饭店,这情义当真是不一般! “你饭店的生意怎么样?”周密淡淡地问了一句,文博连连点头,“很好,很好,每天单单客流就能接好几拨呢,还能翻好几桌,而且我们少数民族,国家还是有扶持政策的,现在可真是好日子啊!” 听到这里,崔明伏不禁问到,“文哥,您还是少数民族吗?” 文博点了点头,回头一笑,那红彤彤的脸上如同秋日山上熟透了的柿子,“是啊,我是朝鲜族。”怪不得,他跟一般的东北人当真有些不一样。 崔明伏笑出了声,喊了句“欧巴”,倒是把车上面的人全部都给逗笑了,文博笑呵呵地说了句,“你演韩剧啊!” 随即转头继续开车,崔明伏还想继续向文博请教朝鲜话,但是却被崔明丽还有我给打断了,开车的时候不可以跟驾驶员谈话,这点儿常识难道都没有吗? 但是崔明伏却说,晶晶喜欢看韩剧,我如果可以学习一两句改天在她面前秀一秀,不是对我们两个的感情更加有好处吗? 草,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的一切,貌似都在围着邝晶晶打转转了。 “您这次来,怎么没有把玲玲带来,都这么久没见了,一定都长成那大姑娘了吧!”文博随意地问到,但是周密却没有作答,看来周玲玲失踪的事情他也不愿意多多提及。 但是想必也是周玲玲前阵子单身来此寻找那肃慎国遗迹的时候没有来文博这里,所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周密没有说话,文博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晓得哪里有些唐突了,也就立时禁了声,而后便把脸给转到了一边,专心开车。 而此时,我右手手腕上面又传来了一阵的刺痛,转眼看去,那条黑色的线又开始弯弯曲曲地往前扭动了一段,并且颜色貌似又深了一层,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烦躁地把头转向了窗外,现在即使有什么的话,也管不了它了,不过它暂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想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发作的事情。 只是,这东西在我的身上,就仿佛是一颗*一样,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究其本质,还是有一些危险性的,所以也不得不防。 “周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或许是意识到这辆商务车不知不觉中又从那市区里面滑出来了,周遭的景色都变得有些陌生了,而且我们面前的还是一个高速路口,崔明丽便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其实,我心里面也有些嘀咕,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不是说要去那“长白十六峰”吗?怎么现在又去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去宁安县!”周密回头,看着崔明丽,“去宁安县,去那里的莺歌岭!”周密说的斩钉截铁。我心里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们当真要去的就是那传说当中的古肃慎国的遗迹的所在地,怪不得要走高速。 不过这宁安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是在我国古代的历史上也赫赫有名。 宁安,原名“宁古塔”。清初流人方拱乾撰《绝域纪略》载:“相传当年曾有六人坐于阜,满呼六为宁公、坐为特,故曰宁公特,一讹为宁公台,再讹为宁古塔矣。” 新编《宁安县志》称:“‘宁古’为满语,汉译为‘六’或‘六个’,‘塔’是满语‘特’的讹音,汉译为‘居址’,合译‘六居址’,是指当时宁古塔地面上的六个大部落而言。” 而此时,文博又转眼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密一眼,仿佛有话卡在喉咙里面,想说但是又说不出,旋即他又把头转了过去,专心开车,我看到这一幕,不禁先生疑虑,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这么不方便说的呢? 并且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周密在火车上酒醉之后说的一句话,“肃慎王国有一种秘法,或者说,有一种比较奇特的类似于天书的东西,只要能参透其中的奥秘,就可以统领天下,逐鹿中原……”照理说,周密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呢? 我想,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当时喝醉了酒,所以就脱口而出了。 车子上了高速,路两边的景色又是一成不变了。 此时困顿的感觉袭来,我又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开始睡觉,耳边只是那车子的呼呼声,文博开车速度还当真是不慢,我也忘记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间,就被人给叫醒了,然后告诉我,宁安县到了。 此时,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夜幕低垂,或许是这里比较靠北方的原因,所以这里的夜色仿佛黑的比较早,只是这个点儿,这夜色就如同那黑墨渲染的一样,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上方。 车往前行,慢慢的在这夜色当中的宁安县城穿梭着,虽说历经了这么长时间的时代变迁,但是这里仍旧保持着一种原生态的感觉,在那通江路两旁,虽说是店铺林立,但那店铺的门面都装饰成了那古色古香的感觉。 即使时间在这座当年的“流放之地”改变了太多的东西,但是这里固有的那种原生态,还是无处不再,几乎只要是留心观察,就可以发现。 只是想必这在之前肯定是荒凉无比的偏远地区,但是现在却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车子继续向前,度过了闹市区,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街道,我忽然发现条街上大多数都是饭店和娱乐场所。 “来,到了,就是这家,咱们先来吃点饭!”文博说着把车子停了下来,而后便招呼大家下车,一个胖胖的老板娘在门口站着看到周密的时候,当即热情地迎上前来,“哎呦,周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 第一百九十七章 蛇鼠一窝 这位老板娘长得颇有福相,并且可以看得出来,她和周密的关系较为亲近,相当熟络,看到我们下车之后,连忙把这一行人引到了饭店里面。 但是此时,饭店里面早都已经座无虚席了! 到处都是那人声鼎沸,吵嚷之间皆是觥筹交错,竟然哪族人都有,不仅有朝鲜族的,喝红了脸,说的一口棒子话。 还有那俄罗斯战斗民族的洋毛子,都坐在一间屋子里面,看来这家饭店着实不错,都可以吸引不同人种。 “来,咱们坐这儿,雅间儿!”老板娘说着把我们引到了一处雅间儿。 所谓的雅间儿,其实也就是一个比较简易的帷幔,把这个空间围了起来,和外边的吵嚷分开来,但在这店里的话,已经算是上等座位。 我们落座之后,文博张罗着去提水,而老板娘则和我们坐在一起,聊着天儿。 这里的饭桌十分富有特色,有些像是东北的炕头儿,但是比东北的炕头要低矮一些。 人脱鞋上座之后,中间有一桌子,桌子中央镶嵌一个烤炉,看来这是一家朝鲜烤肉店,但是整个饭店虽说都是以烧烤为主,但是却也没有因此搞得乌烟瘴气,反而还算是井井有条。 这是因为在每桌的上方都有一个类似于小型抽油烟机的东西,在不停地往外抽着气,这样子的设计当真是匠心独运。 “你们这饭店搞得挺红火嘛!”周密微笑着看着四周,不由得啧啧称叹。 老板娘也笑了,“哪里的话啊,周大哥,这还不是托您的福吗,当年要不是你肯借钱给我们当家的,我们估计还是得天天去挖参跑山,哪里会做的像现在一样大呢?”老板娘说到此摇着头,“现在好了,一个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起码赚的钱可以顾得上我们一家老小的开销……” 女人说着笑了,那脸颊上面的两抹潮红更加红润,可以看得出来,这老板娘当真没有一点儿的心眼儿,并且和那文博一样都是敦厚老实之辈。 “哪里,哪里,这都是你们肯努力的结果!”周密听到这,连连摇头。 而此时,老板娘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坐直了身躯,“对了,这次就您自己来的吗?玲玲没有陪你一起吗?以前你们可都是‘上阵父女兵’的啊!” 周密听到这句话,吸了口气,可以看得出,他仿佛十分不愿意向他们提及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的,她没有来!” “哦,我说呢,嗨,玲玲那孩子可真是好孩子,你知道吗?考了那么好一个大学,并且还继承您的优点儿,对了,我上次见到她还是一年前啊,嗨,这孩子单单自己来这边都好几次了,不过每次都会来我这边住,我真是想她啊……” 老板娘说着,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她和周玲玲的关系也还算是比较熟络,但是周密听到这些话,却微微地皱了下眉头,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儿。 不晓得周玲玲现在失踪,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看来,周玲玲最近一次自己来到这,探索肃慎王国的奥秘,当真没有来这边居住,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只是周密貌似十分避讳这些东西,对于老板娘的这些话,他既不作答,也不接茬儿,一时间显得老板娘十分的尴尬,便自己“呵呵”地干笑了两声。 正在这时,那文博提着水壶走了进来,笑呵呵地给我们倒水,“来,这可是那山泉水煮的茶水,来……”文博笑呵呵地添水,老板娘站起身说准备让后厨上菜了。 “唔,好甜的水啊!”或许是矿物质比较多的缘故,单单喝了一口,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清甜和通透,山泉水的矿物质比较高,所以喝起来的话,十分地舒畅。 “真好喝!”崔明伏不由自主地发自肺腑地赞叹着,文博开心地笑了。 转眼间五花肉、肉串、烤牛肉还有金针菇生菜以及各种调味品悉数被端了上来,摆在了那烤炉的四周,满满地排成了一个圈。 炭火被烧热,在上面架着的铁架子也被烧的发红,把那牛肉还有五花肉摊在了这烧的火热的铁架子上面,听着那肉和铁架子接触的时候发出的“滋滋滋”地声音,撒上了秘制的作料,再用那生菜包住了肉,吃上一口,当真是不错。 既不起腻又解馋,我看着崔明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禁好奇,崔明伏说,“你不懂这种肉,就是要瞪着眼睛吃才可以,这样子才解馋!” 老板娘还给我们拿出了烧酒,“来,晚上还是有些冷,喝点儿酒正好可以暖和暖和!”烧酒配着那烤肉,在仍旧有些微凉的延吉,当真是最好的搭配,并且这一路上,单单以那泡面果腹,胃部因缺少油水也早已告急了。 “来,烤点金针菇!”这家的金针菇做的也是不错的,用锡纸包裹,而后在金针菇上涂上了一层蜂蜜,放在了这烤地发烫的铁架上面,蜂蜜的香甜全部都渗到了金针菇里面。 这让它变得无比的脆爽,加上那蜂蜜香甜的味道,再沾上酱料,当真是美味无比。就连崔明丽对文博还有老板娘都赞赏有加。 “哎呀,我这人啊,平时啥远大的理想都没有,就是喜欢琢磨这些个小东小西的,只要你们吃的好,吃的高兴,就行了……”文博说着举起了杯子,“来,咱们喝一个,欢迎你们来到这宁安!” 他说着高高地仰起脖子,把杯子里面的烧酒喝的精光,第一次喝烧酒,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是很适应,但是喝着喝着,就觉得这酒也十分的爽口绵甜,便也放的更开了。 而此时,文博的电话响了,他一下子接了起来,“哦,那东子啊,我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个周哥,人来了,明天要上山,你给带一下,嗯,是的,是的,我们这会儿正在吃饭呢,你过来吧……” 文博说完挂了电话,和周密对视了一眼,便说,“周哥,这是我给您找的向导,一个挺不错的小伙,跑山麻溜儿的!”周密点头说辛苦了。 过了会儿,桌子上面的菜被吃掉了一大半,文博也在和崔明伏划着酒拳,崔明伏从小就在这东北长大,自然对这东北这地界儿的酒令烂熟于心。 和那文博划起拳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草,我怎么又输了……”文博笑道,男人间的友谊就是这样子,熟络之后,说话之间,就显得颇为放得开。 “哎呦,菜少了!”文博嘀咕了一句,而后便朝着外面喊着,“老婆,上野味儿!”周密连连摆手说,可以了,再多菜都吃不了了,但是文博却坚持要上野味儿,不一会儿老板娘便端来了一盘炒兔肉,“来,你们尝尝!” 老板娘笑容可掬,但是看到这盘兔肉,文博却黑下了脸子,“哎呀,我说你长点儿心行不,这叫什么野味儿啊,你上那稀罕的来,快去……”文博喝地有些高了,便冲着老婆高声地禳道,但是他老婆却有些踟蹰,并没有去。 “我让你去,你听到没,周哥好不容易来一回,让他尝点儿不一样的!”又是一声大吼,他老婆这才有些犹犹豫豫地走了出去,周密听到之后,一脸的迷惑,“稀罕,什么稀罕的?”他不解地问着。 文博把食指放在了唇边,有些神秘地“嘘”了一声,“就前天,我跟那东子一起上山打野味儿,主要想给咱们餐厅补给点兔子肉,谁知道,无意间竟然挖到了一窝蛇并且那蛇的旁边还有一窝老鼠!” 听到这话,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那文博的身上,崔明伏忍不住地说道,“这么说来,是蛇鼠一窝吗?” 这个我之前也有听说过,意思是蛇吃鼠半年,是说热天,蛇到老鼠窝吃老鼠,鼠吃蛇半年,是说冷天,蛇冬眠了,老鼠到蛇窝吃蛇,老鼠和蛇是经常共用一个窝的,因为老鼠打洞,地下窝很庞大很复杂的。所以可以这样。 人们在鼠洞捕鼠时往往赶出来的是蛇,原来蛇也在鼠洞内捕鼠。人们却认为老鼠与蛇住在一起——“蛇鼠一窝”! 当时只觉得这是一个无稽之谈,没有想到还当真有这样子的情况出现。 “那地下的一窝蛇被老鼠吃的差不多了,哎呀我的天啦,到处都是那蛇骨还有蛇皮,但是那老鼠长得却个顶个儿的大,并且还有一些刚刚出生的小老鼠!”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我们都有些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文博说到这里得意地一笑,“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句话当真是吊足我们所有人的胃口了,就连那周密也都圆睁着眼睛看着他,他抹了把头发,嘿嘿一笑,“结果,我发现在那一窝蛇里面有那么的一条黄金小蛇,不过还处于年幼的阶段,还有那么一窝小老鼠,刚出生的,我就把大老鼠驱散,把那蛇还有那小老鼠都拿了出来……” 这话说的让我们都目瞪口呆,而正在此时,文博的媳妇也提来了两只竹编的小笼子,颇为精巧,但是提到我们面前的时候,却传来那腥风阵阵…… 第一百九十八章 烤蛇 那竹编的笼子里面传来了阵阵“嘶嘶”地声音,还有那缕缕的腥风,直直地传到了我的鼻孔当中。 而后另一个竹编的笼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吱吱”叫地声音,只是这种声音颇为微弱,但听这声音有点像是那刚刚出生的小老鼠。 而后,老板娘把两只笼子齐齐地放在了文博的面前。 文博喝的红头胀脸,呼吸之间,喷薄而出的皆是那满口的酒气。但是这精神却极为亢奋。 这笼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真的像他所说的一样,是那…… “这个……”老板娘有些踟蹰,“真的要吃吗?”看的出来,她的态度不是那么的坚决,但是文博却使劲地推了一下自己的老婆,并且烦躁地喊了一声。 “我说你这老娘们儿,让你拿来不吃难道要观看吗?你一边去,再去把酱料什么的上齐了,这野味儿可得有好的作料来配!”他使劲地吼了一声,老板娘顿时脸色有些讪讪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这文博的态度如此的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有转身离开。 或许是借着酒劲儿,又或许是面对着我们这帮子人,文博此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可能想展示一下属于男人该有的雄风,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周哥,这可是咱东北老林子里面的稀罕物件儿,换做是一般的人,我还不拿出来呢,这次是周哥你来了,我才拿出来……” 而此时,那耷拉在地上的帷幔被拨开了,走进来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和文博一样,他的个子也不算高,但是脸颊两侧仍旧有两团潮红,那一双眼睛明亮锐利,就仿佛是鹞子的一对眼睛一样,似乎可以透彻万物。 “东子,你来……啦……”文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来一把拍在了这个东子的肩膀上,原来,这个东子就是文博给我们招来的,要当我们向导的那个年轻人,果然,周身透露出一种刚毅和果敢,并且浑身洋溢着一种来自于那马背民族的气息,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 “文哥,您这是喝多了吗?”东子扶住了有些晃荡的文博,而后和文博一起慢慢地坐了下来,文博拍着他的肩膀,“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给大家招来的上山的向导,他叫东子,是我的小兄弟,他可是纯纯正正的满族人,现在在马场工作……” 听到这些话,更加印证了我刚刚的猜想,果然,就是马背民族的后代,因为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来自于马本体的味道。 这个叫东子的年轻人谦逊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一个养马的,只不过对这山里面比较熟悉!”我们也纷纷微笑着回应着他,做着自我介绍。 当听到周密的介绍自己的时候,东子那双鹞子眼里面散发出一种崇拜的神色,连忙站起和周密恭恭敬敬地握了个手,“原来您就是周叔啊,我之前听文哥老提起您!” 周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那老板娘此时也拿着作料来到了餐桌旁。文博见状战战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把提过了那两个竹编的笼子,而后他响亮地打了一个饱嗝儿。笼子里面那“嘶嘶”声,以及“吱吱”声更加响亮了。 “文哥,这里面是……”听到了从那两个笼子里面传出的声音,东子也有些紧张地问到,文博一脸自豪的颜色,“这里面就是咱俩前天上山捉回来的野味儿啊,我请周哥还有这些客人们吃……”此时的他,不晓得喝了多少烧酒下肚,舌头登时也打起卷儿来了。 那老板娘的脸上一阵的愁容,而那东子则有些惶恐,“文哥,这东西最好还是别吃了,人家客人们大老远儿来的,刚来到这里还不定水土服不服,所以……” 东子还没有说完,就被那文博给一口撅了回去,“闭上你的嘴,什么服不服,有什么不服的啊,既然来到咱们这边了,咱们就要用那长白山中的极品来招待人家!” 文博喝的当真是有些高了,这话说起来就有些不利落,看到这一幕,周密赶忙起身,一把扶住了文博,“好了,你喝的不少了,先休息一下吧!咱们改天再吃!” 但即使是周密也没有制止这文博,看来文博当真是有些人来疯,并且越在酒后就越明显,此时,他一把把周密给甩到了一边,身形更加的摇晃,周密往后闪了两个趔趄,还是崔明伏伸手才把他给扶住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大家皆屏息凝神,面前的文博有些说不得,仿佛是一条被触及了逆鳞的龙一般。 他瞪着眼睛一把揭开了面前的两个竹编的小笼子,登时那“嘶嘶”声,还有那“吱吱”声,不由得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 此时的场景不由得让我们大吃一惊,果不其然,这两个笼子里面当真盘踞着一条金黄色的蛇还有数只小老鼠,并且那小老鼠一看都是那刚刚出生的,身上还披着一层茸茸的胎毛。 那小蛇虽然不算长,但是却有孩童手腕粗细,在那竹编的笼子里面瑟瑟地缩成了一团,虽说那蛇是安静而又危险的动物。 但是现在的宁安,在晚上的时候毕竟比较冷,所以这蛇冬眠的习性仍旧没有改变,所以并不活跃。 “咱们吃这个!”文博一把举起了这两个竹编篮子,而此时,崔明伏深吸了口气,登时站了起来,“文哥,可不可以不吃!”崔明伏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当中透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 我明白,这是因为崔明伏原本就是那“出马弟子”,而出马弟子本身就尊这“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仙)、灰(老鼠)”为护身抱马的“保家仙”,而面前的这蛇还有这老鼠,当真就是这“东北五大仙”当中的“柳仙”和“灰仙”但是现在,文博这犊子却说要吃这两样东西。 文博听到崔明伏这么说,当即伸出一只胳膊来死死地勒住了崔明伏的领子,而后使劲地一扯,我看到崔明伏的面色都被扯得发黑了,“你他妈的,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而崔明伏也一把把这文博给推到了一边,正欲还手,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而正在此时,周密起身一把抓住了崔明伏,“小崔,忍忍,这里毕竟是在宁安!” 崔明伏粗重地喘着气,对着那文博怒目而视,而那文博也一脸傲娇地看着崔明伏,那模样仿佛在告诉崔明伏,“你耐我何?”崔明伏看了看周密,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明白,此时他的心情也很矛盾,现在的文博处于那癫狂的状态,倘若当真于他闹翻的话,肯定要大打出手了,看得出来,他和周密的关系比较亲密,这么以来,就容易使得两人的关系闹掰。 而这个叫东子的向导又是他找来的,于是便使得我们这次的东北之行,遭受那层层的困难。 “当家的,别闹了好不好?”老板娘抓住了那文博的胳膊,“你这喝了酒就闹事的坏毛病怎么一直改不掉呢?” 但是文博却一把把他媳妇给推开,而后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抓起那盛放着蛇的竹笼子,登时把那蛇给倒在了桌子上面的那架在炭火上的铁片子。 而此时,那铁片子已然被烧的通红,当那蛇接触到铁片的时候,当即冒出了一阵白烟,紧接着就是那一阵“嘶”地声音,不晓得这是蛇的惨叫,还是那蛇躯接触那铁片的时候传来的声音。 “你他妈的——”崔明伏大喊一声,当即那两个腮帮子都气的鼓鼓的,周密却死死地拉住了他,“小崔,不要生事!”周密当真知道这文博喝醉了酒是什么德行,所以即使熟络如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轻易去劝阻。 只见那条金黄色的蛇在那被炙烤的通红的铁片上面来回地翻腾,身形一弯一曲,仿佛是一条正在舞动着的金色的绸带一般。 但那蛇却张大了嘴巴,可以看得出异常痛苦,在接受着如此的炙烤,它想冲出这铁片,但是每次到达边缘的时候,都被那文博用那烤肉夹子给生生地夹回去。 “哈哈哈……”文博一阵开心地笑,“周哥,你尝尝,这才是咱们老林子里面正宗的野味儿,这些年来,我开饭馆,野味儿吃的不少,但是味道最鲜美的,却还是这蛇肉。” 此时的文博,双眼泛出了那贪婪的神色,脸上挂着一种“丧心病狂”的微笑。 此时的他,仿佛着了魔似得,在不停地用那烧烤夹,夹着正在翻动的蛇,而那蛇翻腾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此时,它的身子也已然变得僵硬了。 此时,不单单是崔明伏,就连我和崔明丽还有周密,甚至老板娘和东子都不由得紧紧地皱着眉头,这样子看起来当真是有些令人作呕。 而又过了片刻,那条原本还在一弯一曲的蛇,已然变得僵硬无比,而那文博也吸溜着口水,一把把那烤熟的蛇夹了起来,递到我们面前。 “来,趁热吃!”他脸上的笑容,阴煞无比……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三吱儿 此时的崔明伏仍旧是气鼓鼓地看着,面前这条已然被烤干水分的蛇! 虽说这蛇被烤成了肉干,但这蛇那通体金黄的颜色却仍旧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还是十分的鲜艳,只是,那蛇口大大的张开,蛇颈高高昂起,可见它在死的时候,满是痛苦之色。 崔明伏定然不吃,而那文博却把这条蛇递到了周密的面前,周密也摇了摇头,“我今天不太舒服!”他淡淡地说着。 可以看得出周密对这文博的做法也十分的不满,但是此时,他仿佛对于这件事情也是爱莫能助。 我也连连摆手,“不好意思,我不吃蛇肉!” 崔明丽自然是不吃,即使她并不属于那出马弟子,但作为崔府君的门人,她自然以福报恩德为重,所以平时,她就属于吃素的那一类,更别说吃这种被如此的酷刑折磨而死的蛇肉了。 “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都不给老子面子!”这文博大吼了一声,“你们不吃,老子我自己吃,一群不识货的东西……”骂完了这一句之后,文博登时两个手分别拽住了那蛇的首位两端,使劲用力,便把那蛇整个儿的撕成两断。 而后,便一手握住半条,交替着往嘴巴里面送着,那蛇肉和蛇骨在他的嘴巴里面被咀嚼地“咯嘣咯嘣”地想着,他的脸上一脸迷醉的表情,仿佛是吸饱了毒气的瘾君子一般,在他的脸上露出了那沉醉的神色,可恶而又可怖。 “当家的!”老板娘捂住了嘴巴,就快要哭出来了,而此时,那文博却一把抓住了她娘们儿的手,一把把她推到了餐桌的面前,“来,你吃这个,你吃给让他们看,一群他娘的土老巴子,没见过世面!” 此时,那文博指着的,竟然是另一个竹编的笼子里面的一窝的小老鼠。他老婆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就连东子也忍不住了,伸手拉住了那文博的胳膊,“文哥,可以了吧,求求你,别闹了!” 可谁知那文博却不晓得从哪里拿出一把雪亮的菜刀,一把举了起来,逼视着东子,“你他妈的再敢说,我看谁敢管!”我终于理解了周密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去劝阻文博。 那是因为他深知此人的习性,有些时候,他任性的可以,或许可以说,一旦自己认定的东西,他也不管是否正确,就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一意孤行。 东子讪讪的,不再说话,而此时,那文博再次把刀指向了他的老婆,“你给老子吃,吃给这群土老巴子看!”他大吼着,而这女人也瑟瑟缩缩。 崔明伏见状又想冲上前去,但仍旧被那周密给拦了下来,“小崔,听我一次,菜刀可是不长眼!”而她老婆也眼含泪花地拿起了筷子,伸向了瑟缩在那竹编笼子当中的那一窝,满身茸毛的小老鼠…… 我突然想起了这种吃法,叫做“三吱儿”! 刚出生的小老鼠,活的一盘,调料一盘。食用者用筷子夹住活老鼠,老鼠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放到调料里时,鼠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放入食用者口中时,鼠发出最后一“吱儿”,共三吱儿。 菜谱简单,食用者需要无穷的饕餮动力和无比的勇气,才可以品尝这道菜。 但是这道菜的由来也比较久了,多部史书上对于此菜的出处,均有记载。 相传这道菜发源于岭南地区,最早见于唐代的记载,据张鷟《朝野佥载》卷二记载:“岭南獠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挟取,咬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 而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当中也确有所载:惠州獠民取初生闭目未有毛者,以蜜养之,用献亲贵。挟而食之,声犹唧唧,谓之蜜唧。 可见这菜是由来以及,但因其所食为刚刚出生的老鼠胎儿,我看的真切,这三只小老鼠甚至都未睁开眼睛,通体一粉红色的肉团,就像是襁褓当中胎儿一般。 但此时,那老板娘却被文博胁迫,他不惜把那锋利的刀刃架在老板娘的脖子上,此时,只需稍稍用力,那老板娘那雪白的脖子都要被拉的皮开肉绽。 老板娘的眼泪在那眼眶里面打着转儿,盈盈欲滴,此时,她拿出筷子,一把夹起了盘子里面的一只小老鼠,就听到那盘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吱儿”,而后她用筷子夹住老鼠浸泡在那面前的酱油碟中,又是一声“吱儿”,而后,把那老鼠放到自己的嘴巴里面的时候,再是一声“吱儿”! 果然是三声,如此的精准,而在此时,就听一阵“其力哐啷”地声响,文博手中的那把菜刀终于落在了地上,而此时,他的身形也摇摇晃晃的终于站不稳了,东子一把扶住了他。 而那老板娘却蹲下哭了起来,崔明伏一把端起了桌子上面的那一笼子小老鼠,快步地走了出去,此时,外面大厅做着的客人许多都瞪着眼睛好奇地瞅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一群外星人似的。 而此时,我看到崔明伏走到了饭店地外面,手中捧着这个竹篮,而里面那三只小老鼠却也在瑟瑟发抖。“给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子来到了我门身边,他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给我吧,我知道怎么让它们存活下去!” 崔明伏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东子朗然一笑,“我有必要说谎吗?放心吧,我跟他不一样!” 说到这里,崔明伏才把这装有小老鼠的笼子,交到了东子的手中,东子,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到后面去,文博嫂子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床铺,你放心吧,那文博已经睡下了,他就是这么个臭德行,只要是喝醉酒的时候,当真是六亲不认,就算是亲爹来了,也不行!” 而此时,周密也劝说崔明伏还是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慢慢的再说,崔明伏踌躇了一下,旋即还是迈开步子,走到了屋子里面。 老板娘此时正在给我们整理着床铺,原来他们家不单单是开饭店,好经营着一个小型的旅馆。此时,我们来到了二楼,老板娘给我们钥匙,告诉我们每间屋子在哪里,周密本人喜欢安静,就自己一间,崔明丽当然也要一间,我和崔明伏倒是两个人住在一个标间。 我们发现,他们家旅馆的条件还算是不错,不仅那床单被罩颇为洁净,并且彩电热水还有空调,一应俱全。 “哦,这是我们店里面最好的几个房间,平时都是不对外开放的,现在是你们来了,就开给你们住了,这样子也舒服一点儿。”老板娘微笑着,但是在她的脸上,我仍旧可以看得出那淡淡地泪痕。 她给我们拎过来了两瓶开水,然后就嘱咐我们早点休息。我和崔明伏先后洗了澡,我打开了电视,里面竟然都是那棒子话的电视节目。 “草,今天看到那孙子那么吃东西,我就……”崔明伏说着,举起拳头,使劲地砸向了床上,“我就恨不得要杀了他!” 我摇了摇头,“那家伙人来疯,又喝了点儿酒,就找不到北了,其实本质并不算是一个坏人!” 我对于那文博的第一印象不算坏,但刚刚他做出的那些举动却着实在表现着那仿佛并不是他的本体意识,而是由于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产生的亢奋的状态。 崔明伏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是我自己没用,虽然我是那‘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但是与那柳大仙还有灰大仙本就同属一脉,但是我却没有拼尽全力去护其周全,我……” 他说着说着面露惭愧之色,但我仍旧安慰着他,“好了,不要多想了,当时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也不能太过于冲动,毕竟那周密说的对,这是在宁安,而不是在省城!” 崔明伏听到这句话,不禁喟然嗟叹,“嗨,没有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离家十里就要被改规矩啊——”最后这句话,他拉的音调老长,我知道这是因为他心中有气没有出来。 此时,电话响了,小鱼儿来电,她的声音在电话里面还是那柔柔弱弱的,只是,此刻听起来,却和那往日十分的不同。 我在电话里面告诉小鱼儿,我现在在外出差,所以明天又不能准时给她报道了,让她自己多多注意,我忙完尽快回去看她。 小鱼儿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仍旧感觉到她十分地失落,可她仍旧乖巧地挂断了电话。 “喂,我说……”崔明伏从他的床上拿起一个枕头,使劲地丢向了我。 我烦躁地一把打开,“干嘛啊!” 崔明伏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韩小天,我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俩的位置当着是掉了个儿,搞得你现在是当初的我,‘只在花中过,片叶均沾身’,我好像变成你了,‘择一城而居,守一人终老’!”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话,崔明伏还想说什么,但此时,就听到“啊——”地一声惨叫从那走廊处传来,而后就是一个尖利的女声,“来人啊,要死人了……” 第二百章 食蛇鼠,定被辱 这突入其来的尖利的喊声,划破了这夜色当中的宁静,猛然间传到了耳朵当中,当真把我和崔明伏给吓得一个大大的激灵。 马上,就听到了那走廊上一阵的脚步声,杂乱而又急促,紧接着我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砰砰砰……”地声音传来,我和崔明伏赶紧披了衣服从床上下来。 草,看这情况,难不成是着火了? 但就在此时,却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喊声,“韩小天,你们两个快点,文博和老板娘出事儿了……”这是崔明丽的声音,言语中透露出一种暗暗地惊惶。 卧槽,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刚刚不是还生猛海鲜,山珍海味地吃着的吗?这会儿子怎么就出事儿了呢?我俩一下子登上鞋子,拉开了门,和崔明丽一起随着那些在走廊里面乱叫的服务员,赶紧走下楼去,而当我们人还在二楼的楼梯转角的时候,就听到一楼的楼梯处传来了那声声地惨叫。 “啊——”是女人尖利的声音,这一声极为惨厉,仿佛遭受了惨绝人寰的酷刑似的,而当我们走到了楼梯上面的时候,看到面前的那一幕,我腿肚子直打颤,差点儿一脚踏空滚下楼去。 崔明丽也捂住了嘴巴,崔明伏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是两个刚刚煎好的荷包蛋。 刚刚发出惨叫的正是那老板娘,而此时,那文博却高高地昂起了颈子,一口咬在了老板娘的耳朵上面,登时血液顺流直下,而他的腮帮子猛地发力,竟然一口把她的耳朵给整个儿地撕咬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颈部开始了左右地晃荡,只是这种晃荡的幅度较大,连带着那整个儿的上半身都跟着那头部开始晃动,并且极为灵活,像极了一条直立的“大蛇”,当这个念头从我的脑袋当中冒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噗——”地一声,那文博的脑袋转半个圈儿,而后脖颈用力,把那片耳朵甩向了楼梯,竟然毫厘不差地甩到了一个服务员脸上,登时,那服务员小妹的脸上被这耳朵给撞上了,立时被溅了满脸的血! “啊——”她惨叫了一声,也昏了过去。周遭的人赶紧把她给抬走了,草,这是干嘛,怎么像是一场现场版的行尸走肉呢? 而就在此时,那老板娘当即又停止了尖叫,而她竟然慢慢地立起身子, 并且两只手掌微微地前区,而后手臂也挤在了一起,身形佝偻成一团儿,并且从她的嘴巴里面还传来了那“窸窸窣窣”地声音,嘴巴卷作了一朵喇叭花,单那两颗门牙突兀地露了出来,像极了一只老鼠。 而后,她四脚朝地,竟然飞快地朝着那文博奔去,四肢猛然间发力,并平地而起,一下子撞在了文博的身上,把他给撞了一个巨大的跟头。 她张大了嘴巴,两颗门牙仍旧直直地向前突兀出来,仿佛两只大砍刀一般,竟然一下子砍在了那文博的鼻子上面,而后,那文博的脸上鲜血横流,而老板娘也一口把这鼻子给含在嘴里,然后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声确实不像是那人的笑声,十分的尖利,十分的刺耳。 草,这还了得,我从腰间摸索出判官笔,一条腿已然从那楼梯上跨出,正准备翻身而下,阻止这诡异的事情,但是崔明伏和崔明丽却双双拉住了我,而且他们不约而同地冲我摇着头,眼神儿里面透露出一种“不可以”的神色。 而我也直直地楞在了当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两个当真是要让我见死不救吗? “不可以,韩小天,下面的那两个已经不是文博和老板娘了!”崔明伏语气阴沉地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了,并且那脸上的表情也严肃异常。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单从这两人刚刚的形体表现上,我也猜出了**分,只是在崔明伏这里得到证实的时候,才觉得有些满心生寒。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是这时间这么短,报应也来的太快了,难不成正是因为文博吃了那烤蛇肉,老板娘吃了那“三吱儿”才惹怒了五大仙家,所以招徕了这样子的报应吗? 崔明伏轻蔑地看着那楼下的文博,此时的他,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而此时,那老板娘咬下了他的鼻子,“噗”地一口吐出,那鼻子竟然飞向了一楼大堂摆放的关公像上面,直直地挂在了关老爷的大刀上,并且被那青龙偃月刀的刀刃挑起,要多巧就有多么巧。 “是柳大仙和灰大仙!”崔明伏淡淡地说着。 而那老板娘或许也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栽在了地上,就听到了一声“咚”地闷响,而后这些原本站在楼梯上面的服务员手忙脚乱地下了楼,开始拨打着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但是倒在地上的文博还有老板娘,他们却不敢靠近,仿佛害怕他们仍旧会爬起来咬人似的。 并且崔明伏此时把我给拉到了二楼,“你干嘛啊,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啊!”虽说咬的地方均不致命,但是那血液却还是在不停地往外流着,面部和耳部的血管比较丰富,所以咬在了这两个地方,当真也是有些麻烦。 但是崔明伏却不由分说,崔明丽也利落地转了身,仿佛面前的一幕和她无关似的,草,怎么回事儿,这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啊! “韩小天!”我们三人来到了二楼,此时,一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崔明伏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讲了起来,“你不是我们出马这一派的,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的规矩,我们‘东北五大仙家’历经无数代,自然也有我们自己的规矩,所以,即使他们再可怜,也不能坏了规矩——夏初蛇和胎生鼠都是不可以吃的,若是吃了,就必须要遭到惩罚!” 我望着在地上躺着的那两口子,此时,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的胸腔仍旧在起伏着,或许只是昏了过去,也不晓得文博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今天晚上自己吃蛇并且逼着老婆吃“三吱儿”的事情。 在二楼站了片刻,警察到来了,在一楼围上了警戒线,并且向这里的工作人员了解着情况,不一会儿那120就赶来了,急救人员连忙把这两个人抬上担架。 崔明丽转头看向我们两个,“好了,咱们回去吧,让这些人善后就可以了!” 我和崔明伏点了点头,而就在此时,我的脑海里面也迸出了一个事情,“周叔去哪里了?”是啊,刚刚我们只想着这个事情了,但是周密却不在啊。 文博和老板娘在一楼上演着“行尸走肉”,动静儿搞了这么大,他不能听不到的啊,难不成,刚刚文博发狂,连他一起咬了吗? 当下正在心中这么想着,崔明伏拉了我一把,“明丽,你先回去吧,我和小天去看看周叔!” 崔明丽点了点头,她是个女孩子,自然不方便进入那周密的房间,而此时,我和崔明伏径直来到了那周密房间的门口。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反应,“周叔,周叔……”崔明伏的手慢慢地推动着面前的房门,没想到房门只是虚掩的,倒是“吱嘎”一声开了,我和崔明伏慢慢地走进了屋子里面。 找了一周,连房间里面的厕所都看了看,但仍旧还是没有人。他的行李箱整齐地放在了墙角,但是在床上却放着他的那只黑色的登山包儿,只是那登山包是开着口儿的,并且在床上还散落着一张黑白照片。崔明伏走到那床边嘀咕着,“奇怪,人去哪里了……”而后便一把拿起了床上的那张照片。 “喂,你这人不要动人家东西好不好……”我走到了崔明伏的身边,但是当我看到了那张照片的时候,我自己都惊呆了,没想到那竟然是周玲玲的黑白照片。 只是看到这样子的黑白照片却止不住地要让人有些不舒服,因为照片上面的周玲玲虽说是那五官端正的模样,但是整个儿的面部表情却严肃无比,不苟言笑。 这看起来更像是我们拍摄的身份证或者护照上面的证件照,但是证件照早都变成彩色的了,怎么这却是黑白的,而且还放大这么大的尺寸呢? 崔明伏吞了吞口水,看了我一眼,“韩小天,现在的时尚就是把艺术照拍成遗照啊……”看来,崔明伏也有同样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草,这我怎么知道呢?现在的流行风向标当然是怎么变态怎么来,你赶紧放回去,等会儿周叔回来,万一他丢钱了,岂不是还要怀疑咱们俩吗?” 崔明伏赶紧放好了照片蹑手蹑脚地带上了门,和我一起走回了房间,而就在我们路过那东子房间的时候,却听到了周密的声音从那里传来,对了刚刚文博和老板娘互咬的时候,那东子也没有出来啊! 旅馆的房门比较削薄,周密的话倒是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招子放亮亮青子,豆儿和芽儿净是……”这是周密的声音。 而后就听到那东子轻笑了一声,“流月汪则中,神心张爱足……” 第二百零一章 去往莺歌岭 而我此时又把那耳朵往门上贴紧了一些,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把我给拉了回来,而后他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两个蹑手蹑脚地往房间里面走了过去,后脚刚刚踏进房间,门也刚刚关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吱嘎”一声,从东子房间传来了一个开门的声音,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还好他当时把我给拉了过来,倘若我还在那边“侧耳倾听”的话,铁定是要暴露了。 我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那脚步声慢慢地在走廊里面回荡着,终于传来了一声关门的声音,崔明伏一把把我给拉到了一边,我刚想开口,他仍旧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他冲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指了指他的耳朵。 “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压到极低的程度,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 崔明伏吞了口唾液也压低了声音,“刚刚周叔和那个东子说的都是黑话……” 我听到这个大吃一惊,不过细细想来,周密和那东子说的话还当真是有些生涩,倘若依照现行的语法去理解的话,那定然是说不通的。不过,这崔明伏可算是不错,竟然可以听出,这两个人说的语种。 黑话,广泛流传是在中国封建社会时期。 那个时候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体,特别是秘密社会,自出于各文化习俗与交际需要,创制一些以遁辞隐义、谲譬指事为特征的隐语。 黑话包括两个部分:一是由禁忌、避讳所形成的市井隐语,如在船上说话,讳说“住”、“翻”等,而用其它字语代替。二是出于回避目的,免使外人知悉而形成的隐语行话。 如旧时东北的响马,称姓“杨”为“犀角灵蔓”,称姓“何”为“九江八蔓”,称姓“冷”为“西北风蔓”;当代香港黑社会以“四**”称“大路元帅”,以“四三八”称“二路元帅”亦即“副堂主”等。 《林海雪原》中写到杨子荣进威虎山时,记载了很多东北黑话。像“蘑菇溜哪路?什么价?”“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关于那黑话,我也只是懂得一点点,像那胡子、土匪是东北黑话,佛爷、窃贼是京津黑话,一方、一万是赌博用语,米米、钱是长沙隐语等,但是刚刚倘若不是那崔明伏发觉的话,我当真是听不出的。 “是什么意思?”我继续发问。 但是崔明伏却摇着头,“我虽然可以听得出那是黑话,但是却不是很明白,毕竟我自己的黑话水平也仅仅是那半桶水。” “不过……”崔明伏的话锋一转,眼珠转了一圈儿。 听到他这么说,我当即也叹了口气,草,他这人当真是吊人胃口。 但是,听到了刚刚的那些黑话,却又不禁让人生疑,文博以及老板娘和周密的关系看起来还算是可以,起码是旧相识,和东子看起来关系也算是熟络,但是为什么刚刚那么混乱的场面下,他们二人还可以坐在这里悠然自得地用黑话谈价还价呢? 还有,这讨的还的是什么价呢?如此想来,却又不禁让人起疑了。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快睡吧,明天还得一大早上林子里面呢,别想了,可能也就是明天东子当向导带咱们上山,两个人再就这个事情讨价还价吧!” 崔明伏说的倒是轻松,他索性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而后便猛地钻进了被窝里面,不一会儿那鼾声就响了起来了。 草,但我躺在了床上,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就想起和崔明伏一起进到那周密房间里面的时候,那周玲玲的黑白照片,总是觉得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并且还是那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那张照片像极了…… 想到此,我又抓起了手机,“啪啪啪”地给一个人发了一条短信,有些时候第六感并不是那女人的特异功能,倘若一个感觉在我的心里面过于强烈的时候,那我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果不其然,过了两分钟,我收到了回信“好的,我尽快!” 第二天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了,打开门之后是周密,他温和地笑着说让我们下楼去吃早饭,现在已经七点钟了,早点吃完饭,我们好赶路。 我答应了一声,转身一脚踹醒了那口水三千的崔明伏,但是刚刚周密那温和的笑容,在开门的一瞬间,在我的眼睛里面却变了模样,我的眼睛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文博的这家旅店,早晨还供应的有简单的早饭,虽然那只是包子、花卷还有咸菜之类的简餐,但睡了一夜,今天还要爬山,我和崔明伏一口气干掉了将近十个花卷,崔明伏狼吞虎咽,但一个不小心,花卷太干,竟然把他给噎的直翻白眼。 “你们不要这么着急,慢点儿吃!”周密说着,指着一旁的食物架,“那边有粥还有豆浆,可以去喝一点儿!” 就在我端着碗走向了那食物架的时候,却听到了食物架旁边的两个服务员的对话。 其中一个说,“哎呀,昨天晚上可真是吓死人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胸口。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老板和老板娘怎么会突然发狂呢?不过最后他们去到医院里面的时候,貌似情况好了很多,据说后半夜也脱离了危险,只不过,当时怎么会突然发了疯呢?这下子经理有的忙了……”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的男子走到了屋子里面,这年轻人年龄大概只有24、5岁,一脸的英气逼人,“经理来了,不要说了!”两个服务员赶紧分开。 而此时,那个经理径直走到了东子面前,“呦,吃着呢……”两个人聊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的熟络,只是,这个经理虽说长得很精神,但看面相却不是那心胸宽阔之辈。 不知为何,虽然和这经理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仍旧打心眼儿里面对他产生出一种不喜欢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面相显得有些锱铢必较了吗? 早餐后,我们坐上了东子的车,是一辆尼桑皮卡,经常跑山的人,免不了的就是需要走山路拉山货,皮卡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周密仍旧坐在那副驾驶的位置,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人坐在了后座上。 “坐好了,咱们就朝着那莺歌岭出发了!”东子说着,回过头来,冲着我们微微一笑,他的牙齿可真是白啊! 车子启程,宁安县的车流量不大,所以在路上一点儿也不堵,不像是省城还有那上下班的高峰期,不一会儿,车子就来到了鹤大高速的入口处。 东子明显是轻车熟路,车子飞驰在这鹤大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都是那绵绵不绝的青山,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正式进入了6月份,所以这东北边陲的寒意才稍稍退却,山上那不绝的绿意,登时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车速加快,而那高速公路也不断地倒退而去,远处的青山仿佛都在跟我们招手似的。 “估计得两个小时左右,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东子回头对我们说着。 崔明伏倒是兴高采烈,这犊子在晚上的时候睡眠的质量超级的好,所以导致了他在白天的时候精力异常的充沛,此时,他竟然把头伸到了周密的座位旁,“周叔,文博是不是喝了酒就会有些人来疯啊!” 周密原本把头靠在了后座上正在闭目养神,但听崔明伏这么一问,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说话,倒是那东子接了上去,“何止是人来疯啊,那简直就是神经病,你瞅瞅,昨天那模样,跟鬼上身了差不多!” 看到有人接茬儿,崔明伏倒是起了劲儿,便开始讲述着昨天晚上文博和老板娘的那一幕,讲到激动之处,还不由自主地比划着,东子和他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但是周密却全程不发一语,难免让我侧目。 他不说话无外乎是两种原因,第一,对于这件事情漠不关心,第二,心里面有鬼,只是,虽然不晓得他是哪种原因,但自从进入这宁安的地界儿的那一刻起,周密仿佛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也隐隐地觉得,他的内心貌似也不像是他的外表一样温良敦厚。 我坐车有个毛病,经不得三晃两摇的,就得睡觉。 此时,这车体发来的震动当真是一剂良好的催眠剂,我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而崔明丽的身子也微微地朝着我靠了靠,此时,我的耳边就听到了崔明伏的一句话,“哎呀,回到这东北啊,我就是回到老家了,我们这出马弟子啊……” 而后,我的意识逐渐地模糊,我也悠悠地睡着了…… “韩小天,醒醒。”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同时也晃醒了坐在边上的崔明丽,“你们都醒醒,我们下高速了!” 此时,我使劲地揉着眼睛,张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了高速路上的一个墨绿色的标牌——镜泊出口。 第二百零二章 萨满送魂 而车子就从那镜泊出口处滑入了匝道,从高速下来之后,来到了这普通的省道,速度登时降低了不少,东子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醒的还当真是快呢,只是一会儿这路是越来越难走了……”他说完又转过头去开车。 这普通的道路确实把车速给放低了不少,但是一路摇摇晃晃看着窗外的景色,仍旧平添了不少的乐趣。 而沿途路过了一个村庄,在一处麦田当中,竟然围着一众的人,并且这些人都虔诚地跪在一圈,个个儿都低着头,而在这圈子当中,有这三个带着面具,身着兽皮还有树叶的人在跳着舞。 并且他们的手中均拿着一个类似于银铃法螺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发出了“哗哗啦啦”地声音,此时,还有不少人从公路上走到了地里面,去围观这样的一个场景。 只是,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嘴巴里面在念着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但是他们三个却围绕着一个草人儿不停地转着圈而儿。 “这是?”我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崔明伏微微一笑,“这就是,和我们出马弟子属于同一脉的萨满教。” 我有些惊讶,之前当然是有听说过萨满教,但也仅仅知道这是分布于北亚一类巫觋宗教,包括满族萨满教、蒙古族萨满教、中亚萨满教、西伯利亚萨满教。 而这次竟然真真儿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周密此时也从那靠椅上面支起了身子,看着窗外的那一幕,看来,好像所有人都对这萨满教充满了兴趣。 “面具好奇特啊!”我看着这些萨满巫师戴的面具,不由自主地说着。 看到这个崔明伏更加来劲了,便一下子坐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起有关这萨满面具的事情,原来这选材多为当地俯拾即是的兽皮、桦树皮、木、石、兽毛羽革、纸、龟板等,后期才用金属制作。 面具的形制较为简单,多为人形面具,仅具口、眼、鼻等形,少数用兽毛羽革等装饰成须眉或胡须。 并且这萨满面具,在这萨满教当中还有这至关重要的服务作用。它不仅仅是在祭祀或者法事的时候,充当着与神沟通的一个媒介,并且据说在法师施法的时候,免不了要与那恶鬼相遇,带上这面具也避免这恶鬼在以后会认出他。 而崔明伏的话音刚落,那三个原本还绕着草人旋转的萨满法师立时停下,而后其中一个最高大的法师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红绳儿,绑在了这草人的身上,并且还绑了整整六根。 绑好之后,便把最前面的三个穿着白色孝衣的人给扶了起来,并且把这其中的三根线分别递到他们的手中,而他和另外两名萨满巫师则一人执起一根红线,把这草人提起,慢慢地往前走着,此时那萨满巫师仍旧在摇着那手中的银铃法螺,清脆的铃音响亮地洒了一地。 此时,路上的众人都跟着一路看了过去,公路上终于通畅了,“喂,崔大师,这是什么祭祀啊?”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终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我的心中登时十万头草泥马涉水而过,这家伙,就是这么地不禁夸,只是提及了一句,登时便露出了狐狸尾巴。而此时,正在开车的东子转过头来,一脸微笑,“哦,这是我们满族萨满教当中的传统仪式——送魂仪式。” “送魂仪式?”这次,周密总算是说出了一路上唯一的一次话,看来,他还是对这个东西比较感兴趣。 东子点了点头,详细地给我们讲起了这个送魂仪式:鄂伦春、鄂温克人或者满族人在丧葬时,多举行萨满送魂仪式,即扎一草人,系上多根细线,身着孝服的死者子女或其他亲人各牵一线。 萨满也握一线念咒祷告,请死者勿恋家人旧地,赶快离去。然后用神棒将线—一打断,尽力将草人远抛,认为死者灵魂就随之远去。 尸体入棺后,放在山林风葬,或土葬。赫哲族下葬送魂时,做个穿衣服的小木人,代表死者,点香烧纸上供,或请萨满跳神,用酒肉招待亲友三天。第三天由萨满射箭三支,为亡灵指示去阴间的方向。 崔明伏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儿,“只道是和萨满教同属于一脉,但还是一知半解啊!”东子摇头说,这没有什么,因为他自己就是满族,在他小的时候家里面的长辈去世的时,也有举行过这种送魂仪式,所以他自然知晓。 此时,车子行驶到了一处拱桥的位置,东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那松乙桥。 “你们看对面那座岛国人遗弃的水电站,这里发生过东北抗联最有名的‘莲花泡战斗’,在那次战斗后的第三天,花脸沟那场血腥的屠杀。” 东子说着,不禁地咬住了牙齿,我明白,这是因为东北汉子的热血本性,对于那禽兽不如的岛国侵略者,这是当然是首当其冲的位置。 车子行进在这松乙桥上,这座拱桥既像是一条彩虹,又像两座山伸出的,亲密地握在一起手。眼前弥望的是宽阔的水域。 两边的山峦夹挤着大江,水流深不见底,东西两山黑色的火山岩已经被浓荫所蔽,两岸蓊蓊郁郁的草在风中潮起潮涌,波澜壮阔。 车子又往前行进了一会儿,周遭的景色出现了变化,此时便走上了那稍微有些颠簸的山路,而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东子便停车熄火,转头告诉我们,“好了,莺歌岭到了……” 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登时一口新鲜无比又十分微凉的空气吸进了我的鼻孔当中,而此时的大脑细胞就在这一瞬间活跃了起来。 站在这莺歌岭上,脚下是一块块外表粗犷的石头,倘若一不小心踩上去的话,当真是会把脚给硌得生疼。 往西望去,是那一望无垠的镜泊湖,湖水碧绿,沉静的就仿佛是一面镜子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红罗女”的传说,当然了,这么一大片的湖泊当真不会是那王母娘娘的梳妆镜,从天宫上掉下来的时候变成的。 但是站在这里也不由得想起了董必武先生描写镜泊的诗句: 泛舟南北两湖头,到处青幽不用求。 水碧山青宜入画,游人欣赏愿勾留。 这莺歌岭西面临湖,南北两侧有房身河和松乙河贴身流入镜泊湖,整个山岭由西向东逐渐升高,融入广袤的崇山峻岭之中。 莺歌岭的西端促入湖中,形成一面背山三面环水的地形特点,临近湖边的岭脚地段就是莺歌岭遗址。 这里就是文献中最早记录的中国北方肃慎人繁衍生息所在地。 “真美啊!”崔明丽也不禁展开了双臂,迎着那从湖面上吹来的凉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环视四周,莺歌岭的山势由西向东渐渐走高,西入镜泊湖,东连遮根猜岭,而松乙河还有房身河分别从在那山岭的南边还有北边环绕于此,行成了这一面背山,三面环水的风水格局。 这莺歌岭在松乙河南,在房身河北,在古代方位当中,山南水北是为阳,山北水南是为阴,因此,这莺歌岭的两面分别聚集阴阳之气,而后于其岭上汇聚,阴阳调和,是为大吉。 西面紧邻着镜泊湖,却为那滚滚的水源不断地带来人丁财源之气,而后还有那遮根猜山岭,巍峨雄壮,着实为一大“靠山”,便使得人丁财源之气于此不断聚集,而因此,这里也长年累月吹来了东风。 《陆判手卷》当中针对于这种风水有了详细的描述:风者有阴阳之别,向东向南所受者为温风暖风,长吹则无妨。 而后莺歌岭的山势由西向东渐渐走高,西为右方白虎之位,而东为左方青龙之位,这样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在这个风水格局当中青龙位高于白虎位,因而是使得这里还有着隐隐的“龙气”! 怪不得,这里会成为那古肃慎国的起源地,单单这风水,现在看来也仍旧可以使得人丁兴旺,财源广进。 那么,前两天,周密的女儿周玲玲,就是在这里走丢了吗?看这莺歌岭的范围也不是很大,倘若开始地毯式搜救的话,也并不是特别复杂。 我看向了周密,但此时的他却在四顾着,并没有立即要开始寻找的意思,而是仿佛在观察着山峦的走势,这么说来…… 我的心中暗暗地想着,难不成他也看出了点儿什么端倪,又或者可以说,他也看出来这个地方隐隐聚集的“龙气”了吗? 但是此时,我却觉得这周密的反应有那么些个不对劲儿,如果他当真是来找女儿的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比较焦急地开始搜索了,野外搜救贵在时间,怎么现在他还可以淡定地站在这里,只是环顾四周呢? 难不成……我的心一紧,他当真是先观察这山脉走向,来推测女儿在哪里吗?要知道,周玲玲现在是完全失联的状态,并且连卫星都定位不到她在哪里…… 第二百零三章 寻龙捉脉 我顺着那周密的目光,看向了莺歌岭往东延伸而与之接连的“遮根猜”山岭。 “遮根猜”这三个字,在我们听起来是比较生僻而拗口的名字,但是东子却告诉我们说,这是因为这三个字是源于满语,意思是“吉祥如意”。 相传,克林将军富俊登此山顶叩祝万寿,礼后改名为“嵩岭”,又称“天门岭”,据丁谦《唐书北狄传考证》载:“天门岭为今嵩岭,俗称遮根猜岭。” 望其山脉走势,波澜壮阔,高俊挺拔,满山苍翠,万木峥嵘。这座山岭从古至今就被称为一座“聚宝盆”。 东子说这里是个天然的大动物园。许多珍禽异兽栖息此地。 清初,居住在这里的满族人将豹花海青称为禽中珍品,送住京城,作为贡品。著名的东北虎、花豹、黑熊以及野猪、狐狸、犴鹿、獐狍等或出没于密林之间,或追逐于悬崖峭壁之侧。这里还盛产药材,有人参、黄芪、五味子、赤芍等。 但是……我眉头一紧,除了物产丰富之外,这遮根猜山岭的龙气要远远的高于莺歌岭,换句话说,这遮根猜岭还聚集着一处“小龙脉”。 《陆判手卷》在风水一章当中,详尽地记载了有关于龙脉的诸多事宜:“龙”是山峦的意象;“龙脉”就是山脉,确切地讲是山脊线。 自然界的山脉,起伏屈曲,远望其山脊线,形似在地平线上飞舞奔腾的“龙蛇”,是一种对起伏地形的形象描述。 而《地理指蒙》中云:“指山为龙兮,象形势之腾伏”;“借龙之全体,以喻夫山之形真”。又称:“土是龙之肉,石为龙之骨,草木是龙之毛”。 “觅龙脉”一词,就是指考察山脉的起始、终止,观察山体的走向、起伏等,这实为现代地形、地貌学中的内容。风水学中称此种做法为——寻龙捉脉! 当然想要觅得龙脉也并不是一件简易之事,首先要做的就是寻找山脉的起始源头,按山势的发脉分支大小,进行逐级分类。 《陆判手卷》有云:“龙犹树,有大干、有小干、有大枝、有小枝”,说的就是山脉按大小逐级分类。 所以倘若要观察这隐匿在遮根猜山岭当中的“小龙脉”,还需要探寻其源头,才可以得知。 而此时,周密仍旧死死地盯着那遮根猜山岭,我仰望其上,血红之气在眼底蔓延,但我心底自知,这全然不是那阴煞戾气,而是一种隐隐悬于空中的“龙气”。血瞳开,透万物,自然和我的心意都是相通的。 而此时,我也感觉到夹克的内兜处,嘟嘟的雕像震动了一下,或许也是因为嘟嘟在其中感觉出这龙气缭绕的感觉了吧,这都是天地间的正气,而嘟嘟由于在泰国受到佛法加持,这种龙气对于他自然有很好的孕养作用。 “东子……”站在前方的周密突然转头,声音提高了好多,连东子都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拿地图!” 我的心中有些嘀咕,难不成这周密当真有些“寻龙捉脉”的眼力吗?还是只是让东子拿地图推测她女儿周玲玲的失踪地点,我们好有的放矢地前去搜救呢? 东子应了一声,而后从身后的卷轴当中取出一张图,打开来,平铺于地上,而后我们众人便围了上来仔细地观看着。 这遮根猜岭属于长白山的支脉,北起松花江,南接长白山,是牡丹江和玛河的分水岭。而这长白山脉,则是是欧亚大陆东缘的最高山系,是松花江、图们江还有鸭绿江的发源地,其中松花江就发源于长白天池。 类似于这长白山幅员辽阔,延伸千百里,此种山脉必然是名山,夹送的大江大河必是名江大川。 如《陆判手卷》云:“以水源为定,故大干龙则以大江大河夹送,小干龙则以大溪涧夹送,大枝龙则小溪小涧夹送,小枝龙则唯田源沟洫夹送而已”,“观水源长短而枝干之大小见矣”。 为此,中国古代城市选址:“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 因此,单从这地图上来看,这遮根猜岭是由北向南的走势,又有那河道水流夹送,所谓正势之龙,为枝龙。 而这长白山脉由东北——西南向平行褶皱断层山脉和盆、谷地组成。 最西列为吉林省境内的大黑山和向北延至黑龙江省境内的大青山。 中列北起遮根猜岭,至吉林省境内分为两支:西支老爷岭、吉林哈达岭,东支威虎岭、龙岗山脉,向南伸延至千山山脉;东列完达山、老爷岭和长白山主脉,所以整体看起来形势奋翔,如雁腾鹰举,双翼开张,实为一条飞天之龙! 而这遮根猜岭便是在龙腹之中分出来的一支枝龙脉,长白山才是干龙脉。并且这遮根猜正好位于长白山这条主龙脉的“龙腹”处! “就在这里…….”周密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地发抖,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这莺歌岭和遮根猜相互交界的地方,我看向了周密,他面部通红,显得很是激动。 不单单是我,崔明丽貌似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此时,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密,这家伙,当真是懂得风水堪舆之术的,并且可以说是造诣颇深,完全超出了一个收藏家的范畴。 “古代肃慎国的重要遗迹,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他说到此处,便直直地站了起来,“玲玲肯定是独自进了这大山当中了,我们准备一下去搜救吧……” 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崔明伏经常去给阳宅测凶吉,去给阴宅选址,他应该也明白周密此话的意思。就连那东子,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龙脉自古均为吉祥之地,是那帝王世家争相驻扎之地,但是龙脉虽纳祥瑞,也不是在这一整条龙脉之上任何地方都可以选址建都的。 有多处均不可选,如龙头,龙尾和龙爪处,皆不可建都。 首先倘若建都在龙头处,是因为龙头气运太强,使得众人大多无福消受,物极必反。而倘若建在龙爪处,则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并且龙爪本为龙的强大的武器,所以建于此处,也容易聚存戾气。 而龙尾处更加建不得,这是因为龙尾处离龙头最远,所承受的气运最少,而且极易衰败。 综上所述,在龙脉当中既可以承其运气,又可以阴阳调和的便是这龙腹处,聚财纳祥,添寿添福。 但是,说到此处,周密在我心中的神秘感又加深了一层,即使是这样,他看出了长白山和这遮根猜岭的龙脉,那么他是怎么断定周玲玲一定就是出于他所划定的范围之内呢?难不成这周玲玲也会风水堪舆之术?目前看来,这或许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了。 周密让东子给大家分发一些登山的装备,怎么说这遮根猜岭的海拔还有千米之高,比这莺歌岭高了足足有两倍之多,是需要配备登山杖。 “没有其他的装备了吗?”崔明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根杖子,“要是那野兽来了怎么办,你刚不是还说这里是个野生动物园吗?” 东子笑了笑,“野兽是多,但是听到有人的声音的时候,它们也会回避,假使不小心遇到的话……”他说着,让我们看到他后背的猎枪,这把猎枪通体黑色,锃光瓦亮,比上次去小兴安岭里面,王大山的那把不晓得要好上多少倍。 “我肯定会开枪保证你们的安全!”东子笑了,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亮闪闪,就仿佛东北那大砍刀上面晶莹剔透的光亮。 崔明伏耸了耸肩膀,我们其实都想要一件防身的武器,但是来的时候老崔头有交代,一切都听从那周密的指挥,便也罢了,有东子跟着,生命安全应该是可以保证的。 这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和崔明伏在东子的房间外听到的那些黑话,他们倘若当真是讲价钱的话,也是东子认为自己既需要给我们做向导,又要照顾我们的生命安全,所以才会临时加价,这倒也并不算奇怪。 准备好一切,我们跟着那东子便沿着那莺歌岭往东面走去,东子竟然还背着一个折叠帐篷,当真是心细至极。 莺歌岭整体的山势由西往东逐渐升高,因此,越往前走,就觉得脚下仿佛逐渐走高,也越来越费力。 而正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的棒子语,我们侧目,看向了在这山坡下河边,有俩高丽棒子正在挺直身子大声地说笑,看那样子,仿佛是在往河里面比赛着尿尿。 哎呀,我去!这里可是那水源,周遭还有村庄,这俩王八羔子,就站在这里尿尿,当真是……. 崔明丽急忙背过脸去,崔明伏和我当即就走了下去,“草你妈的,你们这俩瘪犊子往哪里尿,妈的……”崔明伏骂骂咧咧地往前冲了去,我紧随其后。 “东子!”周密叫东子,“你赶快跟上,别让他俩冲动。” 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就来到那山坡下的河边,而那俩棒子也刚刚方便完毕,正提着裤子,吹着龌龊的口哨儿,一脸的陶醉之色。 “我草你妈,你怎么不往你爹碗里面尿呢?”崔明伏骂着,当头一杖甩在了其中一个棒子的头上…… 第二百零四章 杖打棒子,山林虎啸 东子给我们的登山杖虽然是普通木质的,但是崔明伏高高地挥舞起来,而这家伙的臂力和腕力又是一等一的好。 此时,一杖下去猛地敲在了这打头棒子的额头上,立时,他的额头就被打的青紫,并且这棒子当即捂住了额头往后倒退而去。 “啊——” 他惨叫了一声,额头上仿佛趴在一条青紫色的大蜈蚣,他一脸怒色地看着崔明伏,而此时,另外一个棒子又站在一旁破口大骂,跃跃欲试,口唇处也翘起来,挽成了一朵喇叭花的形状。 他猛地朝着崔明伏跑了过来 ,但是在路过我的时候,我却伸出了脚,结结实实地把他绊了一个大马趴。 而后,另外一个棒子举起了一块石头,朝着我狂奔,看着势头儿是要与我同归于尽啊,我正准备挥杖应对,但谁知这俩玩意儿在跑道离我还有一米的距离处,却直直地愣在那里。 并且手中的石头“扑通”地一声掉落在地,嘴唇哆嗦的厉害,几乎都变成了紫色,草,这是…… 我回头,看到了东子,这货手中端着那猎枪对准了其中一个棒子,“来啊,再来看,兔崽子们……” 东子声音虽然不大,但仍旧是从那牙根儿的缝隙当中发出来的,只觉得这句话飘出来的时候,带着无限大的怨气,别说这俩棒子了。 单我听到就觉得有些胆怯,仿佛他的食指随时可以扣动扳机。 “咚咚咚……”这俩棒子当真是能屈能缩之人,看到这种情况,刚刚的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当即散去,此时,竟然跪了下来,面露惧色,并且从那嘴巴里面飘出了一句句我们听不懂的话语。 “滚蛋!”东子骂了一句,这俩棒子连滚带爬地朝着一边跑了。 解决了这件事,不晓得为什么,心里面当真是畅快无比,说的小一点儿,这是维护了我们这片水域的纯净,但是说的大的一点,还维护了我国主权的完整。 崔明伏冲着那俩棒子离去的背影使劲地啐了一口,“呸,这俩完蛋玩意儿,当真是冤家路窄,你知道吗?在车厢里面,就是这俩龟蛋和我还有周叔一个车厢,草,晚上打呼噜简直跟放鞭炮差不多啊……” 我咋舌,没想到世界这么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没事吧!”看到我们回到了山坡上,周密淡淡地问着,或许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崔明丽这才转过头来,但仍旧是一脸臊红。 东子点了点头,崔明伏倒是有些兴奋,“周叔,你真的应该下去看看,嘿,我们仨直接把那俩瘪犊子的弄得跪在地上了,草,敢犯我中华水域者,定让你吊碎,蛋不全……” 崔明伏说完了这句话,弄得周密的脸上稍微犯了点喜色,东子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单就崔明丽咳嗽了一声,径直往前走了去。 “你说什么呢,有女孩子,说话注意点儿行不!”我瞪了崔明伏一眼,他骚了骚头皮,周密忙说上路吧,遮根猜岭这么大,还不知道要搜到何年何月呢? 而后,我们继续往哪遮根猜岭和莺歌岭的交界处前进着。 踏上了这遮根猜,才明显地觉出它跟着莺歌岭的不同之处,这山林子也太他妈的大了,但是单单害怕就比这莺歌岭高了两倍多,况且,这遮根猜岭上面的怪石嶙峋,路并不好走,幸亏又登山杖在手,有些时候也可以稍微地缓上一缓。 有道是现在虽然已经是人间六月天,但是走进这山林当中的时候,还是感觉出那温度登时降低了不少,鼻腔当中经过这林中的空气一刺激,登时有些发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而那东子走在最前面,他是向导,对于这山林自然是了如指掌,行进,辨方向,发觉危险,这些都是他的强项。 六月的山林还是十分好看的,而鼻孔里面呼吸的还有那树叶清新的气息,东子走的时候和我们聊着天,有些时候还会给我们从一些地方采来一些山中的野果,分给我们吃,这山中的野果味道还当真是不错,吃了之后,生津止渴。 “东子……”崔明伏走在了东子的身边,“我小的时候都有听长辈们说过,东北老林子里面最害怕遇到的就是那熊了是吧……”崔明伏问着。 东子点了点头,他说这是自然,你别看那熊胖,但是它在奔跑的时候速度可着实不慢,咱们经常说熊瞎子熊瞎子,但是真的遇到的时候,就算你装死也不行,那熊还是知道你没死,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才可以救你的命,那就是——上树! “所以,我们从小都会爬树,并且个个儿都是高手,这一点儿也是因为老一辈的人告诉我们,要做这种营生,吃这碗饭的话,就要学会爬树,因此,有些时候,我们隔壁村落还需要来山林里面祭奠树神和山神……”听到这话倒觉得十分好笑,反正又有些个“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的意思,世间三百六十行,原来当真是行行当当都有着属于它们本门的规矩啊! 这是莺歌岭和遮根猜的交界处,莺歌岭的地势起伏比较缓慢,大体上还算是平坦,但是这遮根猜的海拔和起伏却十分的变化多端,东子是以跑山为生,又加上年轻力壮,自然是如履平地,健步如飞。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人虽没有东子的动作快,但我们三人却因着年轻,也落后不了多少,但是周密就行了,每走几步都要歇一下,本就不是生活在这崇山峻岭当中的,自然没有练就一双铁脚板儿,又加上他的年岁也不再壮年了,所以老是气喘吁吁…… “那咱们就先歇一下吧,也走了个把钟头了!”东子说着,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块布片,扑到地上,我们几个人席地而坐,别说,单单走这么一段路,当真把人累的有些气喘吁吁。 东子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便从口袋里面拿出了干粮还有水,分发给大家,看着他那忙碌的样子,当真觉得他当这个向导着实不容易,别的不说 ,单单跟我们一起爬山背着这么大的一个包就负担蛮重的。还要警惕着周遭的危险。 此时,崔明伏的头却在不安分地四处扭着,仿佛在搜寻着什么东西似的。 “你找什么啊?”我不禁发问,这家伙,难不成是发现什么了吗? 崔明伏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转头看向了东子,“东子,你说着地界儿有人参没?有的话咱挖几个,带回去,也算是这次回来赚了点儿外块。” 东子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告诉崔明伏,挖参一般都要到农历的七月,现在这个季节还远远的不是时候,那个时候采参人就要开始放山了,哪会是现在? 我听到之后笑着推了一把崔明伏,“就这你还是东北的呢,这点常识都没有。” 崔明伏听到之后一把把我的手给推到一边,“去去去,你话多屁稠,虽然我东北的,但是我从小就跟着老鼻子一起走南闯北了……”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小心把老崔头的外号说出来了,还好那周密没有注意到,倘若把这话告诉给那老崔头的话,还不晓得等待着崔明伏的会是什么,但想来这周密也不是那爱嚼舌根儿之人。 此时,大家坐在这里歇脚,东子便给我讲起了东北采参人的故事,还有那稍微有些扑朔迷离的放山习俗。 大家都知道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 其中最神秘最传奇的莫过于人参。那些百年老参,千年老参的传说,都是可以成精化人的灵物。而在长白山中采参人的生活,也满是神秘。 每年农历七月,长白山山麓的农妇就开始烙起了大煎饼。这是先辈那些闯关东的汉子从山东老家带来的食品。 这些煎饼烙好之后,只要是存放得当,就可以放上一个月不会变质,而此时,这采参人将踏上漫长而危险的旅程。他们称之为“放山”。 这时候的人参开始成熟结籽。一颗颗鲜红的参籽挂在绿色的草地上,非常漂亮。当然,也非常好辨认。这在采参的行话里面称之为“红榔头市”,它预示着采参的黄金季节已经来临。 因着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所以现在很多的采参人仍旧遵循古法放山。由有经验的年岁大的采参人牵头,当找到四品叶或者五品叶的人参时,先磕头以示虔诚,然后以红绳为记,将人参固定住。 根据经验确定了挖参范围后,就开始用手扒拉起肥沃而松软的黑土地。挖参是个细致活,根须断了人参的价值就会降低很多,所以得慢慢用手理。 “哦,原来采参也有这么多的道道儿……”我听到之后不禁咋舌称叹,之前还以为人参和萝卜差不多,单单动手挖出就好了呢,这下看来学问还蛮大的。 “这是自然,毕竟我们通常都认为,那些都是有灵性的东西……”东子慢慢地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虔诚。 “哦,我小的时候看过那动画片<人参王国>取景地应该是你们这里吧!”我问着东子,东子说他没有看过。 崔明伏推了东子一把,“草,老兄 ,你还有没有童年啊……” 东子微笑了一下,转头又喝了口水。 “吼——”正在此时,一声虎啸,传到了山林当中…… 第二百零五章 地观音 这声虎啸差点把我们几个惊了一个大跟头儿,但缓过神来,循声望去,却看到了在我们前方两米处的一个环坡上,出现了一个物件儿。 之所以说它是物件儿是因为它的体形着实比较小,而此时,它却拱起身子,竖起浑身的毛发,冲着我们张大了嘴巴。 “吼——”又是一声虎啸,只是这声音和老虎虽然有些像,怎奈何却因着体形的缘故,所以那生效与真实的老虎相比,也相差甚远。 这物件儿的形态好像小狐狸或雪鼠,它们的皮毛胜似银狐,齿爪锋利,但身形短小,有些像是一些大点儿的老鼠,这到底是些个什么东西呢?还站在那里冲着我龇牙咧嘴的。 不单单是我,崔明伏和崔明丽也是一脸茫然,就连那东子都猛缩了一下瞳孔,双眼倒是亮了一下,难不成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草,这是什么小畜生……”崔明伏说着,站起身来,举起登山杖就要朝那东西打去,此时,东子倒是眼疾手快地制止住了他,“别打,别打,这东西是——地观音——” 草,这种东西的名字我倒是有听说过,但仍旧是第一次见! 原来这就是那雪虠!又名“地观音”,这东西生性狡猾残忍,在喀拉米尔也有人俗称它们为地狼,或者叫“地观音”,很多当地人家中,都有这种动物毛皮制成生活用品,价值极高,东北也有,不过数量少,毛皮样子也不如昆仑山的。 《木草纲目》对于此物种也有记载:雪虠即地观音也,此物健于搏鼠及离畜,又能制蛇虺,状似鼠而身长尾大,黄色带亦,其气极臊奥,其心肝,气味臭,微毒,治心腹痛,杀虫。 话音刚落,刚刚还在那里张着嘴冲着我们大叫着的“地观音”此时竟然“滋溜”一下地爬到了崔明伏伸直的那根登山杖上面。 当真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动作竟然可以这么的迅速,单单眨眼的工夫,这家伙就从那登山杖的一端直直地蹿到了崔明伏的手掌处,张大了嘴巴,里面布满了细密的尖牙,登时就准备咬下去。 “滚蛋!”我拎起了登山杖,照着这个“地观音”使劲地打了下去,不过这畜生尖的狠,看到我出手了,竟然先一步逃走,虽然没有打到,但好在也没有让它咬到了崔明伏。但这东西的动作快,身形也小,所以跳下来之后便在这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不过这家伙善于打洞,想必也是土遁去了另外的地方。 而此时,东子看到了这一幕竟然呆立在了那里,“这玩意儿平时都是不出来的啊,怎么今天会从这地里面钻出来呢?” 崔明伏催促着东子,“哎呀我说东子,你的枪法这么好,怎么不开一枪把那玩意儿给灭了啊,草,这完蛋玩意儿,竟然还敢跟我较劲……” 崔明伏恨恨地骂着,但东子却摇了摇头,“这个东西是不可以打的,它的报复能力远在那黄鼠狼之上,倘若得罪了他,祸祸的你家宅十世难安!” 崔明伏吞了吞口水,忙说这东西难道比那“东北五大仙”还要厉害? 东子不再说话了,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前方土层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的响动,而后,一个个地地观音竟然同时从那土层里面探出了头,就仿佛一个个破土而生的竹笋一般,爬出地面,冲着我们龇牙咧嘴。 “小心,不要让它咬到……”东子大叫了一声,挥舞着登山杖,而后我们大家竟然都陷入了那“疯狂打地鼠”的游戏当中,并且还开启了癫狂模式。 一时间大家手脚并用,但这些个玩意儿却精明地可以,虽然体型小,但这下子却一共有2、30只,并且每一只的动作都极为迅速,并且那“虎啸”声屡屡传入耳机,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但是还好我们这几个人穿的都是长裤,倘若此时有谁穿一个沙滩裤的话,那他妈的可当真要唱——血染的“疯踩”了。 “小心——”崔明丽的裤管处,有一只地观音猛地扑来过来,并且大张着嘴巴,但是崔明丽此时是背对着它的,毫不知情,看到这一幕,我当即一杖打了上去,没想到还真的打中了,或许是用力过猛这犊子竟然被我给一棍敲了去。 “吼吼——”或许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伤了,其他的“地观音”也否纷纷地遁地而逃,草,这些瘪犊子! 我再心里面暗暗地骂道,本以为这些都是短小精悍之辈,但没有想到这些却是那“外强中干”之流,看到一只被敲“嗝屁”了,其他的也都纷纷地逃离开来。 “呼呼……”大家纷纷喘着粗气坐了下来,而此时,我也才发现我的小腿肚上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咬破了一个口子,而此时那血液还在往外“汩汩”地流着。 “没事吧……”崔明丽赶紧蹲在了我的身边,十分关切地问着。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面却仍旧在嘀咕,这毕竟被那些个玩意儿给咬伤了,那些玩意儿的嘴巴到底干不干净,现在我还不确定。 崔明丽一把拉开了背包,从里面掏出了酒精,棉签还有碘伏帮助我清理了一下伤口,又撒上了一些药粉,之后便给我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其实伤口倒是不深,就是这玩意儿咬的倒是让我的心里面十分的膈应。 “没事儿,不用多想,之前村子里面有人上山来采人参,都被这玩意儿咬伤过,也没有听说哪个得病的!”东子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听到他这些话,倒是再我的心里面稍稍地起到了一些安慰的作用。 稍微修整了一下,继续往前走着,伤口虽然不大,崔明丽又给我处理了一下,但是在走路的时候,却从那伤口的周围隐隐地传来了一些阵痛。 但我却咬牙坚持着,或许经历了刚刚那一场有些惊悚的时刻,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不时地拿眼睛盯着地面,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凭空飞来了一场“疯狂踩地鼠”。 或许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了,东子便说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可以调节下气氛。 对于这个提议,大家自然是十分的赞同,尤其是崔明伏,“快说快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其实,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此时的神经处于那高度紧张的状态,其实在意的完全不是故事的本身有多么的精彩,而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会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东子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故事来:这件事发生在他邻居家,他的邻居小名叫二狗子,自幼丧父,跟随一个老娘一起生活,老娘操劳了一辈子终于为这二狗子娶了个媳妇叫做“花妮儿 ”。 但是老母亲也因为操劳过度而身体瘫痪,双目失明,但好在这“花妮儿”十分孝顺,这老太太也算是有些福报。 可谁知二狗子出去务工,一走便是好几年,平时也就这花妮儿和老太太在家,结果一次,花妮儿从那村口路过的时候,看到村里面的一群小孩子围在一起,她十分好奇,便上前观看,可谁知,这些小孩子不晓得从哪里逮到一只大老鼠,并且用那绳子拴着老鼠的腿,在地上拉来拉去。 那老鼠吃疼,“嗷嗷直叫”,花妮儿于心不忍,便把随身带着的几块糖果分发给这些小孩子,救下了这只老鼠。可谁知,这老鼠竟然一瘸一拐地跟着她走起路来,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 就这么一路走来,这老鼠竟然跟着她进了家门儿。花妮儿的婆婆见状就说,怎么领回来一只老鼠呢? 这多么不吉利啊,但是花妮儿心善便劝说婆婆,这老鼠也十分可怜,见它也不坏,就让它留在家里,只要它不祸害粮食就可以了。 那老鼠听到这句话,便立直了身子,不住地点头,仿佛是听懂了是的。就这么地,这只老鼠便住在了这家里面了,吃饭的时候花妮儿也会给老鼠一些吃食,结果这老鼠竟然还算是比较信守诺言,竟然一直没有祸害她家的粮食。 到了来年的春天,这老鼠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的样子也显得有些臃肿蹒跚,花妮儿心想,看样子它是怀孕了。 便故意在吃饭的时候多给它一些食物,结果一段时间后,这老鼠还当真产下一窝小鼠崽,只是,这些小鼠崽和那大老鼠一样,从来不祸害她们家的粮食,吃饭的时候,也是花妮儿和婆婆在一处,而老鼠们在另一处,这个场景看起来,就仿佛是十分和睦的一家人。 结果有一天夜里面,花妮儿家里面突然遭受了鼠灾,不仅粮囤里面站满了老鼠,就连那水缸里,灶台上,也都有老鼠,而且害怕灯油给喝干了。 这下子可把这婆媳俩给气坏了,瞎眼老太太大骂,“你们这些个畜生,要不是我媳妇救你,你早就成臭大粪了,你反过来恩将仇报,祸害我们家……” 老太太就这么地骂了整整一晚上,等到天亮的时候,花妮儿起床,打开了门看到面前的那一幕,当即目瞪口呆。 只见那一共7、8只小老鼠的尸体,就这么地直直地躺在门口处,并且它的死法一样,都是从脖颈处被咬开了一个口子,血液流尽…… 第二百零六章 摩斯电码和惨白人手 花妮儿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咋舌,虽说这都是些个小老鼠的尸体,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东西躺在了这里,也觉得满心寒凉。 仔细一看,这竟然都是那只大老鼠所产的老鼠崽子,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认得这些小老鼠,当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此时,那只大老鼠也蹒跚地走了过来,冲着那花妮儿微微地颔首,而后,而后竟然一头撞向了墙壁,最终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听到这里,心中当下一紧,有些可怜故事当中的大老鼠,心想应该是它的那些崽子造成的鼠患,它咬死崽子就是为了保全花妮儿家的粮食. 可谁知,东子听到我们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当即摇着头,“不是,你们还真的猜错了……”讲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往下说了起来。 花妮儿心肠软,看到了这个大老鼠还有这些个小老鼠横死之后,便含着泪水,厚葬了它们。 而那瞎眼的婆婆的眼睛里面也流出了浑浊的老泪,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跟那大老鼠也是有感情的,没想到只是自己心中气不过,骂了一骂,没有想到这些老鼠还当真全部毙了命。 花妮儿含着泪,把这些老鼠的尸体用布裹住,葬在了屋后的树下。 本想着这下子好了,不会再有鼠患了,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家的房梁上、灶台上、水缸里以及那粮囤周围又钻满了老鼠,分别“吱吱吱”地叫着,多如牛毛。 花妮儿和那瞎眼的婆婆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家中的鼠患并不是那大老鼠和它的孩子所为,它咬死幼崽,撞墙而死,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是为了自己一个清白,想到此,花妮儿便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东子的故事讲完了,大家纷纷说着老鼠当真有情有义,堪称“义鼠”。 果然,在行进的时候讲一个故事,对于放松神经当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说现在,我们在不知不觉当中,都走了这么多路了,并且精神从刚刚经历那些地观音到现在为止,也放松了不少,不知不觉当中,我们也进入了遮根猜山岭当中的深处,只觉得这里的温度貌似更低了。 周遭遍布着寒气,即使穿着外套,也不免觉得有些寒凉。 而此时,前面的周密突然停了下来,他使劲地拄着登山拐杖,用手捂住了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呼——呼——”此时的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嘴唇发紫,我们纷纷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快,帮我拿药……”他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看得真切,瞧他这情况,应该是那心脏病有发作的趋势了,把那药物从背包里面帮她取出来,递给他之后,他取出几粒在舌下含化。 果然,是心脏病,尤其是我们登山加上这山脉海拔有些高,所以使得他的心脏负荷加重,才会造成这个情况。 我取出水来递给他,他接过去慢慢地喝了两口,抬起看着我,眼睛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而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冲我们挥了挥手,“好了,继续走吧!” 虽然大家都有些担心周密的身体,毕竟年岁有些大了,体力当真是跟不上我们这些年轻人,但是他却坚持说可以走,便不顾我们的劝说,继续上路,我想这还是因为他思女心切,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一直走下去的吧! 我们继续前行,不过这周密的毅力也还算是比较强大,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当真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仍旧用力地捂住了胸口,顽强地往上爬着,跟着我们身后,并没有掉队。 而就当我们刚刚越过了一个山坡来到了一棵大树前的时候,崔明丽却猛地停了下来,站在树前,凝望着树干,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死死地盯着树干,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们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她的身边,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 “喂,你在干吗?怎么不走了呢?”崔明伏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崔明丽的眼睛却还是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树干,“你到底是在看什么啊?” 大家的目光都顺着那崔明丽的目光转了过去,看向了那树干,“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崔明伏指着那树干不明所以,在那东子和周密的眼中也都写满了问号,但是我却看得真切,这树干上明明是有一些特殊的“符号”。 刻在这树上的符号是——“…——…”! 我看到之后,才明白为什么崔明丽会站在这里,因为这看似比较随意的印记,其代表的意义却绝非那么容易,倘若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来看的话,这就是代表了国际摩斯电码的求救信号,三点,三长,三点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sos! sos是国际通用求救信号,这三个字母并非任何单词缩写,只是因为它的电码三点,三长,三点所以才会用这三个字母来命名。 1912年,著名的泰坦尼克号游轮首航遇险时,发送的是cqd——英国马可无线电公司决定用cqd作为船舶遇难信号,但因d易于其他字母混淆,周围船只并未意识到是求救信号,没有快速救援,在快沉没时才使用的新求救信号sos发报。泰坦尼克号沉没后,sos才被广泛接受和使用。 只是,这样子的代码怎么会出现在这棵树上呢? 是仅仅一个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刻上去的呢?但那人为什么要在这树上刻上一个这样子的摩斯电码呢?还是这仅仅是一个恶作剧? 这些问题盘踞在脑海当中,崔明伏自然不认识这摩斯电码的意义,而我也仅仅是因为自己之前痴迷于谍战,所以对着摩斯电码稍微研究了一下,才看得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崔明丽这样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也对这样子的东西这么地感兴趣,这才是让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喂,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我们该走了……”崔明伏在一边催促着。崔明丽这才缓过神儿来,便跟着我们一起往前走着。 崔明伏边走边数落着崔明丽,“你说你,你现在怎么也和那老鼻子似的,总是疑神疑鬼的,一棵破树有什么好看的呢?”正在说着的时候,崔明伏地脚下好像被猛地绊了一下,而后整个人往前连栽了好几个趔趄。 “草,这是什么……”他怪叫了一声,而此时,我们纷纷地侧目望去,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刚刚崔明伏被绊倒了地方,竟然是一只惨白的人手,直直地伸出了地面,而我们所有人刚刚竟然都没有看到。 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走着,就这么突兀地看到了这只手,顿时让我们每个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而周密忍不住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呼吸就在此时又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东子赶紧扶着他让他慢慢坐下,给了他一瓶水。 这只手掌骨骼粗大,一看就是那男人的手,而此时,东子把背包放在了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折叠工兵铲,就开始挖着这手掌周遭的土层。 崔明伏本想阻止,但东子却说,这是老林子里面的规矩,看这人肯定不是正常死亡,那么就这亡魂的心中定然憋着一口怨气,倘若我们就这么地走过去的话,那么很容易被它给缠上,直接抓交替的话就不好玩儿了。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有些咋舌,便不再说什么了,讪讪地站在了一边,东子便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这工兵铲还算是比较顺手,东子的鼻尖上也渗出了粒粒的汗滴,就这么地挖了一个小时,那张手掌的主人才被我们挖了出来。 看到这人的全貌当真让人有些震惊,卧槽,这怎么还是一个洋毛子。 只见此人上半身穿着那迷彩跨栏背心,下半身穿着迷彩裤,脚蹬马靴,手上还带着一枚骷髅头的戒指,胳膊上布满纹身,并且这胳膊上面的纹身也比较奇怪,只见再肩膀往下的位置是一面巨大的蜘蛛网,而在这蜘蛛网下竟然刺着两个字母——“ab”。 我有些不明所以,纹身本身就具有特殊的含义。在我国有些人喜欢按照左青龙右白虎的位置纹在自己的左臂和右臂上,还有的人在后背上纹上关二爷或者观音菩萨和弥勒佛等,但是这纹身也不是随便就能纹的,还要看看你自己是否有这个福分可以背起来。 “这丫是来自那战斗民族的洋毛子……”崔明伏看着那纹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咋舌,“你怎么看得出来呢?”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手指着那洋毛子手臂上面的纹身,“你看看,就凭这些纹身就可以看出来……” 看到我们仍旧一脸迷茫,崔明伏便开始跟我们解释起来,“这蜘蛛网代表的是监狱的意思,是指这个人曾经做过了一段时间的牢,而他自己就好比在那蜘蛛网上被困住的猎物,而这ab嘛……” 崔明伏故意卖了个关子,但即使是这样子,我也明白这ab当真不是国内某知名女模特的名字缩写…… 第二百零七章 猪哥神 崔明伏微微一笑,我想这是因为他貌似看到了我们这群人眼中的迷茫,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咳咳咳!”崔明伏清了清嗓子,“这ab其实是一个黑帮缩写,其中‘b’代表着brother,也就是兄弟的意思,而‘a’则是一个帮派头目的姓名缩写,而这个组织的入的必要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曾经坐过牢!”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有些吃惊了,这洋毛子单看其皮肤表层,貌似刚刚死也没有两天,起码身体还没有发生腐烂,但是已经出现了那黑色的尸斑。 并且他使劲地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几乎都要从眼眶当中流出来了,仿佛他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的东西,并且在他的脖子处,还有一圈青紫的掐痕。 “难道是有人把他给掐死的吗?”崔明伏说着拿着这登山杖,指了指他的脖子处,我也蹲了下来,看着那些掐痕,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的脑子里面冒了出来,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 “他把自己给掐死的……”此话一出,我听到了大家纷纷倒吸凉气的声音。 崔明伏吸了下鼻子,转头看了我一眼,“你有证据吗?韩小天!” 我摇了摇头说,我当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之所以这么感觉只是一种直觉。 崔明伏听到之后哈哈大笑,“好吧,虽然我们是做这一行的,但是一切推断还是需要以证据为准,没有证据,自然就没有那立足的根本!” 我没有理会他,转而又把脸转向了那棵大树的位置,此时,已经到了下午4点多了,阳光不再强烈,也是一天当中阴气慢慢上升,而阳气逐渐下降的时候。 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那棵树的树干周围,缭绕着一团黑色的气体,竟然还传来了一阵阵地类似于“杀猪”地声音,把我吓得当即一个大激灵。 我快步地又走到了那棵大树下,崔明丽也紧跟了上来,她身上带有那崔府君的血脉,此时,我想她肯定也觉出些什么了,但现在就要看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是否合拍了,有些时候,我和崔明丽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但是在我们周身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虽然我也说不清楚这种默契究竟是来自于哪里,但它一直就存在着。 “喂,我说你们两个,干嘛啊?”崔明伏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大喊着。 东子看到了这一幕我赶紧叫我们,“你们回来啊,走山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走回头路了!”但是我们两个却对这两个人的话选择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哪大树下的时候,东子和崔明伏也跟了上来,单单留下周密坐在那边,他的身体不太好,经不起来回地折腾。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树干上面刻着的那些神秘的“符号”。 “这些应该就是那洋毛子自己刻上去的,他想提醒别人一些事情,只是,语言有障碍,所以才刻上了这‘摩斯电码’……”我刚刚说完,崔明伏嗤之以鼻,“草,你当这是在拍谍战剧啊!” 但是没有想到我和崔明丽竟然自动把他的话给忽略了,“是的!”崔明丽说着,“也有可能是,时间紧急,他来不及刻上其他的,便只刻了这摩斯电码,来说明,这里有危险!”此时,貌似变成了我和崔明丽的独白。 东子一脸狐疑,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在听我和崔明丽的对话,但是崔明伏却冲着我们挥了挥手,“你们这说的都是什么啊,我看你们完全是那‘柯南’看多了吧!” “东子,工兵铲借我用一下!”我向他伸出了手,东子点了点头,把那工兵铲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和崔明丽俯身下去,在这树周围的土层上开挖着,一下下地挥舞着手中的工兵铲,当那黑色的土层被我一下一下地刨开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了。 我的呼吸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崔明丽也屏息凝神,她的神经就在此时,也被绷得紧紧的。 而此时,工兵铲挖到了半米左右的位置的时候,就听到“嘡”地一声,仿佛碰到了一个比较坚硬的物件儿,而就在此时,我的虎口也被震得有些发麻。 我一把将那工兵铲丢在了一边,用手扒拉着地上的黑土,我预感着某种东西或许要出来了,而就在此时,一个陶罐从土层里面被我扒了出来,但看这模样…… 我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因为这陶罐上,明明白白的就是那猪八戒的雕像,并且这猪八戒的身上还抱着一个全身一丝不挂的女人。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我刨出来的这个物件儿,崔明伏终于闭上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转而看向了我手中的这尊陶罐儿。 东子也是一脸的茫然,“是啊,这是什么东西啊,我还没有见过这猪八戒的雕像呢?自古也没有供猪八戒的啊!” 他的目光游移到那个躺在猪八戒怀里面,一丝不挂的女人身上的时候,脸颊就这么地“咻”地发红了,抬头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崔明丽满脸狐疑,“是啊,这个东西真的有些奇怪!” 好吧,我承认这个东西是有些奇怪,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却知道!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这东西放在了地上,“这是猪哥神!” “猪哥神?”他们异口同声地反问,而后便面面相觑,崔明伏摆着手,“诸葛亮我倒是听说过,但是猪哥神我却没有听说过,天儿,你这是在即兴命名啊!” 我没有理会崔明伏,便自顾自地介绍起这猪哥神来。 八大行业祖师爷为天蓬元帅-猪八戒,天蓬元帅是跟随唐三藏取经后封神,因其好食色,故为八大行业祖师爷。 拜天蓬元帅可准备供品,有烟、酒、素果、山珍海味、禁猪肉。 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为天蓬元帅投胎其实是小说的说法。真正道书里所说的天蓬元帅以下来由及职责。 神霄雷霆的主帅即为天蓬、天猷、翊圣、玄武四大元帅,合称北极四圣。 《道法会元》卷一六九曰:夫四圣元帅者,妙德贯於三界,威灵建乎八弦,为斗罡之大帅,实北帝之雄神,部辖四天丁,考召诸魔鬼。四圣元师,永镇玉帝殿下,统摄三界妖邪,每岁常乃降於人间,察人善功,赐人昌吉,覆阴群迷,断绝恶根,增延禄寿。 仰启北方四元帅,束缚群魔大圣尊。披头仗剑伟形容,百万天兵常拥护。天蓬天猷除凶恶,翊圣真武赐吉祥。臣今伏愿降灵坛,一切灾厄自消散。”并讲述了他们各自的形象。 天蓬大元帅,他“现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锺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 天蓬大元帅为嗣教外台卿,别有神局,是阴治之有司,号北极驱邪院,如世之殿师,兵府是也。其中皆是阴治主者,乃地界法官是其任也。……以举仙官为任,使拯治阴魔,禁御万杀,承阳宣化,保宁山川,生育万汇,皆荷道化。 其天蓬咒、天蓬符、天蓬印、天蓬锺、天蓬神尺、天蓬**遂流传千年,威力甚大。 但是听我说完了这些,崔明伏仍旧持怀疑的态度,“你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你之前接触过八大行业?”崔明伏这句话明显说的有些不怀好意,我看到那崔明丽的脸色猛然间一黑,草,这瘪犊子,就是想让我出丑。 我笑了笑,“我虽然没有接触过那八大行业,但是咱们不都认识做八大行业那人吗?刘兴,刘哥,他之前开‘极乐世界’的时候,请的就是这‘猪哥神’!” “但是?”我的话锋一转,“这猪八戒变成猪行的时候,却已然不是那‘天蓬元帅’了,反倒是变成了‘猪妖’,被唐僧度化之后,才皈依佛门,所以,此时,定然是那邪灵阴魅的停留的地方,因此保不齐,此时这尊雕像里面就有邪灵在此……” 听到我这话,崔明伏仍旧是一脸茫然,“这你都知道?” 我点了点头,“这种神佛请的时候很容易,请来的话,力量也很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要送走的话是非常的难,看来这尊‘猪哥神’也是请神的人不想要了,所以才把这尊神像丢在此处,但殊不知,这才是最大的忌讳,那人肯定要遭受着一些免不了的灾难了……” 听到我说的这句话,崔明伏和东子都不再说话了,而就在此时,前方的林子里面出现了一阵的响动,我们貌似听到了一声尖利的“猪叫”,而后便看到那周密跌跌撞撞的朝着我们跑来,他脸色晦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但是奔跑的速度却着实不慢,简直就是“动如脱兔”! “那个洋毛子又活了——”他惊恐地叫着…… 第二百零八章 送瘟神,借尸又还魂 但听得一阵“咚咚咚”地声音传来,这声音来势汹汹,几乎都把这地面给震得一颤一颤的,就连那树上的叶子也被纷纷震下。 就在那周密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我们身后的同时,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又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并且那声音十分地巨大。 我被这巨大的声音给震得身躯一震,紧接着刚刚那个被东子挖出来的洋毛子当真跑到了我们的面前,本身就人高马大,此时却上半身佝偻,张大了嘴巴。 周身迎面扑来了一阵的“狐臭”之气,熏得人直睁不开眼睛,纷纷捂住口鼻。 草,早就听说了,来自于战斗民族的洋毛子有些狐臭,这下子可算是见识了,并且他的两只眼睛圆睁,只是在那眼睛当中,却只有那惨白的眼珠儿,并没有那黑眼珠儿,仿佛两粒硕大的樟脑丸儿,被镶嵌在了眼眶当中,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当真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看得清楚,从这洋毛子的嘴巴里面发出了那阵阵地嚎叫,是那杀猪的声音,但是他却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跑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崔明伏、崔明丽还有东子纷纷散开来,把他给围在了中间,但是他却没有急于攻击,只是张大了嘴巴,从那喉咙当中传来了阵阵地吼叫,在那喉头处慢慢地翻滚着。 并且环视着我们四人,那没有黑眼珠的眼睛里面,仍旧可以感觉出来自于地狱的光芒。 所以,他并不是普通的诈尸,而是被这猪哥神给“借尸还魂”! 虽说这“猪哥神”被雕刻成了猪八戒的模样,但是于其本身来讲,它却并不是那猪八戒,而是一些无主邪灵,但灵力巨大,只是没有位列仙班,成为那真神正驾,所以才可以将其请来,拘于这猪八戒的雕像当中。 所以现在的情况,定是这邪灵借这洋毛子的尸体,要生事端,绝对如此。 “小心,他在寻找我们的弱点!”我低低地说了一句,手朝着腰间摸去,崔明伏也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银铃法螺,东子也一把举起了手中的猎枪,但是手腕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即使他经年累与于此处跑山,但或许这样子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的吧。 “吼——”而正在此时,面前的这个被那“猪哥神”附身了的洋毛子猛然间从地面上一跃而起,竟然直直地扑向了崔明丽,洋毛子体型巨大,动作较为迅猛。 此时,只觉得被他带起了阵阵阴风,夹杂着树叶还有那阵阵地狐臭扑去,使得崔明丽几乎睁不开眼睛…… 草,这还得了!我双脚离地一跃而起,从一侧猛地扑出,就这么地直直地抱紧了这洋毛子的腰部,整个儿地把他给扑到了一边,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 就觉得耳朵周遭的那杀猪似的嚎叫更加剧烈了,这洋毛子挣扎着折起身子,低头就想咬我的头,我心道不好,看他这牙口儿,把我的头当那西红柿啃是没什么问题。 “呔!”崔明伏喊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银铃法螺,照着那洋毛子堪比电灯泡一般的头顶上就是一顿狂砸,“妈的,死秃头,死了还这么不安生,我他妈管你是猪哥神还是诸葛亮……” 银铃法螺毕竟是有那秘法加持的圣物,此时,洋毛子也砸的也有些松懈,我趁机从他的控制范围内逃脱,可谁知,他竟然猛地雄起,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崔明伏的银铃法螺。 他咆哮着,从那张大的口腔当中竟然冲出了堪比那泔水桶的味道,这样子的味道当真是那秘密武器,着实在某种程度上面制约了崔明伏的行动,他的另外一只手直直地朝着崔明伏抓来。 崔明伏“啊”地叫了一声,赶紧松开那握着银铃法螺的手,登时往后倒退了一步,还算是他比较聪明,倘若没有这么快地跳到后面的话,我看他的一盘下水也会被这洋毛子给掏的满地都是。 草,没想到这么难缠,“砰!”地一声巨响,把林子当中的鸟雀给纷纷地惊了起来,一枚子弹,从那猎枪的管口里面射出来,穿透了空气,直直地射向了那洋毛子。 草,这下子好了,猎枪一出,谁与争锋啊,可结果却远远比我们想的还要狗血,那枚子弹,竟然擦着那洋毛子的耳朵直直地飞过,仅仅把他的右侧的耳朵给带了下来,这当真让我们大跌眼镜儿,而再看东子,他的手哆嗦的厉害,射击这事儿原本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东西,所以定然是他此时比较紧张,才没有射准这洋毛子吧。 草,面对着这个仿佛是那“终结者”一般的洋毛子,一时间还当真找不出他什么破绽,在努力地和他周璇间,搞不好就要被他抓住一口咬破了脑壳儿。 而此时,崔明丽也猛地跑向了那颗大树,一把把那个“猪哥神”的雕像从那地上给捡了起来,而后她快速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猪哥神雕像的额头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崔”字。 “四帅天蓬,不灭金身!府君法旨,恭送邪神……”当最后一个字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那洋毛子歇斯底里地吼叫了一声,仿佛是那猪被生生地抽了肠子,而后竟然“噗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只是,那没有黑眼珠的,仿佛是那两粒樟脑丸儿一般的眼睛,仍旧在大大地睁着,看起来十分地无神,但是从那双眼睛里面,却流露出那满满地绝望的光芒。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草,一具这么大的尸体摆在了这里?而正在此时,那一声声虎吼又传来了。 草,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那些个地观音,此时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一个个儿地从四周围的土地里面冒出来,卧槽,我心中暗自苦叹,这他妈的到底还要不要让人安生一会儿呢? 刚刚来了一拨,这他妈的又是一拨,并且这些东西简直比那被附了身的洋毛子还要难缠,虽然那洋毛子在被那猪哥神附身的时候,觉得是比较癫狂,有些像是那“终结者”。 但是他好在目标比较大,比较容易防范,但这些犹如那大老鼠一般的“地观音”,有些时候却当真让人防不胜防。 “草,这些瘪犊子,到底给让不让人喘口气儿?”崔明伏大骂着,正准备举起银铃法螺和登山杖上前战斗。 但是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我们都愣住了,只见这些“地观音”竟然把那洋毛子的尸体给整个儿地围了起来,它们丝毫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看到这一幕,我们手中的武器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此时,那些地观音当中一个体形较大的,跑到了这洋毛子尸体的胸口的位置,站在那边猛地伸直了身子,“吼”地一声喊了出来,这声音有些大,惊得林子里面的鸟雀又开始四散飞逃。 我仔细地盯着这只地观音,貌似就是这一只和其他的十分不一样,其他的地观音的叫声虽然也和那老虎比较相似,但是完全达不到这只可以声震山林的效果。 果然其他的“地观音”在 听到了这声叫声之后,也都慢慢地行动了起来,竟然围绕着这个洋毛子的尸体打起洞来,并且速度很快,那一抔抔的土被淘到了边上,慢慢地堆成了一个小丘,而此时那洋毛子的尸体,竟然也慢慢地塌陷了下去,最后,这些地观音竟然再用后肢往那坑里面填着土。 它们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这洋毛子的尸体,竟然整个儿地被掩埋起来,不留丝毫的痕迹。 “我的天啊!”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这句惊叹,细想起来,刚刚还在心声疑问,那洋毛子的尸体是被谁被埋起来的,原来净是这些小东西的杰作。 而此时,填完了土,这些“地观音”们便纷纷低头打洞,从那洞里面遁地而行。最终消失不见了。看完这一幕,我们深深地吸了口气。 “草……”崔明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家纷纷坐在了地上,“这林子可真他妈地够邪性的……”崔明伏有些烦躁地说着。 东子摇了摇头,“不是林子邪性,这片山林在我们看来,几乎等同于母亲一般地存在,千百年来,都是这林子里面的物产来养育着我们,只是,肯定是有人在这林子里面放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就像那洋毛子,有些时候都会来这里盗猎。” 我也点着头,“是啊,这猪哥神看这情况,应该就是有些人请去,最后不要了,便把它丢弃于此,它本身就为邪神,又被无辜丢弃,肯定心怀怨念。 而这地观音呢?之前咱们只道是它们来攻击咱们,其实不然,它们倒是再提醒咱们,前方危险,自然是咱们理解错了……” 东子点了点头,忙说有道理,否则的话,也不会帮助咱们掩埋那洋毛子的尸体,看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我们的好奇心在作祟,倘若不是我们刚开始的时候就心生好奇把那洋毛子尸体挖出来的话,定然也不会惹得这么些个麻烦…… 第二百零九章 山林野庙,黑妈妈 “嗨,这都是我的问题,倘若我不把那洋毛子挖出来的话,都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东子摇着头,暗自嗟叹,我和崔明伏纷纷安慰他,不要这么想,好奇心谁都有,倘若我不是这么地刨根寻底的话,那猪哥神的雕像,怎么会被我从这大树下给翻找了出来了呢? 此时,周密慢慢地站了起来,经过了这么一阵子的修整,他的情况看起来也好很多了,嘴唇慢慢地恢复了血色。 “走吧……”他指了指这头顶的天空,我们也突然间的发现,不知不觉当中,这头顶上方的天色已然暗淡了下来,竟然又到了那夜幕低垂之际,于是便收拾了行装,继续上路。 周密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一个比较适合露营的地方,先把帐篷给支起来,晚上不适合走夜路,也不适合我们搜救周玲玲,毕竟视觉条件太差,搞不好再一脚踩在了那“大烟炮子”上面,绝对有生命的危险。 对于这个意见,我们十分的同意,毕竟我们现在是在深山老林当中穿梭着,这个地界儿,原本就因为比较偏远,人迹罕至,才导致阳气薄弱,阴气盛行。 但是倘若晚上的时候不小心踏入了一些禁地,就比如刚刚在那颗大树之下,谁会意料到,树下的土层里面竟然还埋藏着一个“猪哥神”呢? 此时,大家继续往前走着,北方这地界儿,有些时候即使天黑,都比南方要早许多,此时,头顶上的夜幕仿佛是一张大网,从天上就这么地慢慢地覆盖下来。 我们边走边注意脚底下,在行至半山腰的地方,竟然发现了一处庙宇。 “咦?”崔明伏驻足庙前,有些好奇地往里面看着,“这里?” 但是经历了刚刚,此时,站在这庙前也不敢轻易地进去了,周密曾经说过,在很早之前,道教就传到这里了,甚至有些时间,全程的人都信奉那“放狗二郎”,也就是“二郎神”,所以有庙修建于此,也并不觉得突兀。 看着面前的这座寺庙,定然是有些年头了,和普通的寺庙一样,均是那红墙绿瓦,但是在那瓦墙之上,却也又那坍圮和剥脱的痕迹,一块块墙壁已经遭受着岁月的腐蚀,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甚至可以说是“捉襟见肘”。 但是这庙却没有牌匾,所以让人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庙? “这应该不是那山神庙!”东子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均表示赞同。山神土地,虽然本来是那位份比较地低位的神明,但好在他们均属于那真神正驾,所以即使是这个样子,为他们修建庙宇的时候,必须要在牌匾上面写清楚名号。 但是这里却空空如也,并没有只言片字,而我国古代对于这庙宇的建造也是有些讲究的,于这山间建造寺庙,针对于不同的寺庙,当然要建立在不同的地方。 按照中国传统观念,属于祭祀天神的,建在山顶。比如祭祀玉皇大帝,西王母等。而一般属于修行的寺庙,都建立在藏风聚气的山腰。 之所以选那个地方,用现代语言说,那个地方环境好。而古代的解释是,那个地方是地脉运行形成的穴,生气在那里聚集,有利于修行。 所以这个庙难不成就是一间“修行庙”吗? 脑子里面突然出现这样子一个念头。而后,崔明伏便提出要进去看看的意见,但大家的脸色都有些踟蹰,不晓得这一步踏进去的话,会不会又给自己带来了那无妄之灾呢? “借花献佛,进庙烧香,原本都是那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者说,我们从这里过,若是不进去拜一拜的话,很容招惹一些‘本地仙’,还是进去拜一下吧,若是不从这里走的话,那就没事了,但是咱们既然来了,不进去一下还是说不过去。”崔明伏的话也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想到此我们便迈开脚步,慢慢地走到了这寺庙当中,而此时,虽说进去了,但是大家的心仍旧提到了嗓子眼儿,甚至把手中的武器都抓地紧紧的,以防万一遇到了什么比较特殊的情况。 而进到了这屋子里面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打扫的也算是比较干净。地面还有供桌摆放的都比较整洁,虽说从那庙的外形上来看,它算是一个时间比较久远的古庙了,但是现在看来,这里自然是有人来打扫的,否则一切都不会这么地井井有条。 此时,庙门外面的天色已然有些晦暗了,于是崔明伏便打开了手电筒,直直地对着那天花板的位置,使得那手电筒的余光洒在了庙堂正中摆放的神像的脸颊。 倘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那手电筒直直地设想了那神像的脸上的时候,那便是对着所供之神的大不敬了。 而此时,借着那手电筒的余光,倒是也看清楚了那神像的脸颊,倒是有些惊诧,没有想到这神像竟然是一尊披着红色披风的黑脸老太太。 一身古人的装束,手拿龙头拐杖,腰系玉带,裙裾及地,只是那一袭红色的披风有些褪了色,看来这尊雕像当真是有些年头儿了。 老太太的脸上皱纹横生,一道道地仿佛是一条条纵横的沟壑,此时,不晓得是不是灯光的缘故,我突然发现她那有些尖长而斜插入鬓的眼睛,竟然滴溜溜地转动了一下,甚至那原本紧闭的嘴巴也稍稍地咧开了一点儿。 “呀!”我低呼一声,这倒是把其他的人都吓得一个激灵,崔明伏手中的手电筒都晃荡了一下,他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韩小天,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说完之后,他又转过头去,看向了这座雕像,言语之间,竟然带着的都是那欣喜之意,“还真是来对了,这竟然是我们的‘黑妈妈’!” 听到他这句话,我当真是被吃了一惊,我不是出马弟子,隔行如隔山,再者,我也不是这东北人,所以对着块儿的神仙,妈妈、婶子还有大娘之类的我也没有任何的常识。 此时,不单单是崔明伏,就连东子看到这雕像都是满脸的喜色,“是,就是黑妈妈!看到她老人家,就安心了!”听这意思,他们仿佛对供奉在此的这位黑脸老太太都是十分的崇敬。 崔明伏便站在那边跟我义正言辞地介绍其这黑妈妈来,黑妈妈又名黑老太,她是道教中的地仙,东北地方神在东北三省,一般的道观和有些寺庙,都会有黑老太的塑像。 一般认为黑老太的总灵在辽宁省九顶铁刹山,相传黑老太是在九顶铁刹山的悬石洞修练成仙,她是是东北大护法。 明朝末年,清朝初年,山西有一上京赶考的举人名叫郭守真,几经科考不中,自感到无颜回故乡面见父老乡亲,随后云游四海,在山东泰安山一道庙落脚入道修行。 一天郭道人下山化缘回庙路上,忽见一黒狐狸带伤跑到他面前,郭道人一见就知黒狐遭难,就用道袍将黒狐罩在袍下,盘腿坐在地上打坐,这时迎面跑过来二猎人到郭道人面前询问,见到一黒狐狸没有? 郭道人用手一指东北方向说,往那边去啦,然后合眼,闭目养神,若无其事的样子。二猎人见此道人心不慌,面不改色,就信以为真朝东北方向追去,使黒狐躲过这场灭顶的灾难。 由郭道人抱到庙中,将养一个多月时间,黒狐的腿痊愈,郭道人将黒狐抱到山林之处,放在地上说,你已经好了,没事了,以后在别那么喝酒了,赶紧走吧。黒狐回头向郭道人点了三点头,进入丛林之中无了踪影。 郭道人云游来到东北本溪地区,在铁刹山布道传教,发展了众多信徒,创建了东北道教第一山铁刹山------中国道教龙门派第八代发祥地铁刹山。 郭道人在东北铁刹山布道传教,弟子众多。每逢遇到什么难解之事,无形中能够迎刃而解,郭道人深知,是有一只黒狐隐形为其解难。 这只黒狐就是自己曾救过的那只黒狐,修道成仙一直隐形跟随自己,为报恩而排难解忧。郭道长在铁刹山天官庙旁设一牌位,称是铁刹山护法大仙黑老太太神牌,长期供俸。 因此才使铁刹山地区周边三十华里无有阴邪鬼魅出现,对周边村民有求黑老太太之事,无不显灵应验。 辽东地区几乎家家供俸黑老太太神像。从此铁刹山地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听崔明伏讲完了这句话,我才算是明白了**分,“看来这黑妈妈还当着是黑狐修炼而成的啊,这么说来,她也算是这东北五大仙家当中的‘狐仙’一脉……” 崔明伏点头称是,并说这黑妈妈的威信在东北可是非常之高,在东北众仙家中有着极高的地位,黑妈妈属于狐仙,与胡三太爷同等级号令与管理东北众仙家。 她老人家菩萨心肠,有求必应,所以只要是供奉她的寺庙,周遭的山鬼夜魅都要退避三舍,所以这里十分安全! 听到这句话,再观这黑妈妈的神像,顿时觉得平添了几分亲近,而此时,崔明丽却走向了一旁,并且转头声音有些激动地说着,“你们看,竟然还有个二殿……” 第二百一十章 姑娘庙 崔明丽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便纷纷地走到了这边,果不其然,这里确实有个门,只是屋子里面一片漆黑,而且这个门也有够窄的,单单只能够容一人通过,所以刚刚在我们走进庙门的时候,任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但不晓得为什么,站在这门口,却总是觉得那阵阵的凉风从这二殿里面刮了出来,说是二殿,其实,也就是第二个房间,这个庙原本都没有多大,所以自然也称不上“殿”! 崔明伏打头率先走了进去,我和崔明丽,还有周密走在他的身后,崔明伏仍旧用手电照射着房屋的顶部。 而后借着那灯的余晖,我们看到了这二殿当中供奉的雕像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妙龄女子! 只见,这女孩子手提花篮,上半身着红色的短袄,下半身穿着一条翠绿的长裤,虽然我们现今地说法是“红配绿大傻逼”。 但是依照古人的穿衣方法,这两种颜色搭配的话,才是真正的时尚组合,正所谓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这女子雕像的五官也颇为美貌,丹凤眼,柳叶眉,再加上一个樱桃小口,还有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也披着一条粉红色的披风。手中提着一个花篮。 “这供奉的是是谁啊?”崔明伏有些不解,“是何仙姑吗?” 此话一出,遭到了我们大家的一致否定,这怎么可能是那何仙姑呢?首先何仙姑本身就是那真神正驾,若是供奉的话,肯定供奉在这庙宇的大殿当中。 并且庙门的牌匾上也会明确地标注这庙的名号,定然不会就这么地不清不楚地单单只留个无名的庙门。 其次,何仙姑手持的是两束荷花,也全然不是这一个花篮,所以,不管是从哪里看,这庙供奉的都不是那何仙姑。 崔明伏耸了耸肩膀,难免有些失落,这女子雕像,不像是那黑妈妈的雕像,有那特别的容易辨别的面貌,所以一时间也猜不出这里供奉地到底是何人。 此时,就听到了这屋子里面传来了“呵呵呵”地笑声,在这被黑暗所笼罩的屋子里面猛地来了这么一声,当真让人后背发紧,我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崔明丽,此时的崔明丽却也是那一脸的迷茫,“我没有笑啊!” 她无辜地说着,而此时那“呵呵呵”地笑声,又响了起来,并且笑声清脆,犹如环佩相撞发出的“叮当之声”,又好比那银铃的“叮咚”之声,但在这黑暗当中响起,却让人的心里着实不舒服。 草,我们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这尊女子的雕像,一阵阴寒之气,就这么地从我的天灵盖直直地灌倒了脚底板儿,让我的心中震颤不已。 而此时,东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看着那个女子的雕像居然大叫了起来,“走,快走,快离开这里……”他大叫着把我们往庙门处推。 天啦,难不成这家伙发现了在这间庙当中隐匿着的其他的危险了吗?正在 此时,我们从那庙中鱼贯而出,但是刚刚来到这庙门外部的时候。 就听到了那屋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呵呵呵”地声音如此响亮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面,让人忍不住又想起鸡皮疙瘩。 “走走,快点离开这里!”东子不由分说地推着我们离开了,“不要回头,切记千万不要回头!”他语气急促,但是却十分地严肃,而此时,大家都跟着那东子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着。 林中的草木被我们塌的沙沙作响,走了一段不短的路途之后,在一股潺潺的小溪边,我们停顿了下来,经过了刚刚那一通儿的奔跑,难免有些口唇生烟,口干舌燥,便停了下来,在这小溪处喝着山泉水来解渴。 “呼呼——”大家纷纷喘着粗气,东子也不例外,一口气喝了好几口山泉水,最后“咚”地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以看得出,他这么好的体质都快累脱了力! “好险……”东子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滴,一下子倒在了这山地上。 崔明伏忍不住率先发问,“喂,东子,你刚刚在那庙里面究竟发现了什么呢?怎么那么着急地催促我们离开,还有啊,那供奉地到底是谁啊?” 崔明伏的问题正是我们心中的问题,大家都在等待着东子的回答。 东子往那庙的方向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吧,咱们也走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听到那笑声了,那我就告诉你们,那个庙不是一般的庙,是那种‘阴庙’……” “阴庙?”听到东子这么说,把大家都吓得一个大激灵,怎么会是阴庙呢? 东子清了清嗓子,开始给我们讲起那有关于阴庙的事情来了: 庙宇当中因为其供奉的主神不同所以分为那阴庙和阳庙两种。 庙里供奉的主神如果有正式神格的话,就是阳庙。像是天公庙、妈祖庙、玄天上帝庙、保生大帝庙等、大部分的王爷庙等。正式神格的观念分几种,一种是玉皇大帝赐封的神格、一种是人间的皇帝赐封的神格,还有就是道教典籍里有记载的神仙。 典籍里记载的神仙,有三清:玉清元始大天尊、上清灵宝大天尊、太清道德大天尊,三界公:上元赐福天官紫薇大帝、中元赦罪地官清虚大帝、下元解厄水官洞阴大帝等。 第二,就是玉皇大帝赐封,民间传说人往生后,要是生前行善有功于人民、或是死后灵魂有嘉惠百姓的功绩,玉皇大帝会赐予官职,台湾很多的王爷庙都是属此类。另外,要是庙宇的庙匾是玉敕某某宫这种格式,“玉敕”两字便代表这间庙的主神是由玉皇大帝敕封,并承玉旨在当地建庙。 第三,就是人间皇帝赐封,很多由来已久的神明都经由人间的皇帝赐予封号过,像是康熙皇帝赐封妈祖为“天后”,保生大帝也是。 以上这些,便是那阳庙所供奉的所谓的真神正驾,这种庙宇,成为阳庙,意思是阳间之人,可以自由出入,无所顾忌。 庙里供奉的主神没有正式的神格的话,就是阴庙。像是万应公庙、一般人家的祖祠、或是一些山精水怪的小祠堂等都算是阴庙。 传统上民间会有习惯,将无主孤魂聚集起来集中奉祀,通称为万应公、有应妈(指女性)、万善爷、水流公等。 庙宇的名称格式为万应祠、万应堂、万善同归、万善同......等等。这一类的庙宇有个特征,在庙宇里通常会悬挂“有求必应”的红布。 祖祠里因为供奉的是祖先的灵魂,大部分没有经过皇帝、玉皇大帝的正式册封,所以也算阴庙。 而某些地方如果有山精水怪或动物灵、恶鬼在地方上作怪的话,为了安抚它们,有时也会为它们建立小祠堂让它们享受人间香火,不骚扰地方。 这一类的庙宇通常规模不大,并且由于其原本是山野当中的精怪亡灵,所以都会以一些本地的神仙来坐镇,使得其不再受那邪魅所扰,并且这种庙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字无牌匾,没有名号…… 听到东子这一席话,让我们从后脊梁骨开始散发一种含义,难不成刚刚那“呵呵呵”地笑声,就是在那二殿当中所供奉的女子发出来的吗?倘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那可就…… “而且若是严格来讲的话,那庙就是那‘姑娘庙’!”东子缓缓地道出这句话,这不禁又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姑娘庙,这三个字我发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呢? 东子又解释起这三个字,这种庙里面供奉的就是那些还没出嫁就死掉的女孩子,因为是孤魂野鬼,所以就替她们盖一间庙,让她们有栖身之处,如果有男生去乱拜,有的女鬼看了喜欢会跟在你身边缠著你,直到你跟她完成冥婚让你娶她,她才会放过你。 “草!”崔明伏使劲地啐了一口,猛地吸了下鼻子,“这他妈的不是那抢婚吗?怎奈何现今的社会男多女少,女子比较吃香,没有想到你们这山野当中的姑娘还这么地多情啊!”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东子猛地呵斥,“行了,祸从口出,你知道不?” 崔明伏瞥了瞥嘴巴,而后便问,“那我还是不明白啊,为什么在大殿里面会供奉那黑妈妈呢?” 东子叹了口气,“这‘姑娘庙’供奉的原本就是那女子的亡灵,倘若独自供奉于此处的话,定然会遭受这山野当中的精怪鬼魅所扰,因此,便请一尊在本地颇有名望的大神来此坐镇,所以才会护其周全,让其专心修炼啊!” 听到东子这句话,我们才算是恍然大悟,东子说他自己也是听长辈们说起的,否则,他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道道儿,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那仅仅是供奉黑妈妈的地界儿呢! “对了,你们两个?”东子指着我和崔明伏,“周叔都不用说了,肯定结婚了,你们两个现在还应该是没有结婚吧……” 我和崔明伏同时点了点头,有些诧异东子怎么会突然问这句话。 第二百一十一章 百鸟朝凤结阴亲 我和崔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东子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这使得我和崔明伏更加地怀疑了,怎么回事? 但东子看起来又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似的。但在我们的催促下,他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长辈们说过,未婚男子是万不可以进那‘姑娘庙’的,这‘姑娘庙’里面供奉的姑娘都是那没出阁的姑娘,如果是结过婚的男子,是没事的,毕竟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但是假如你没有结婚的话,很容易被她相中……”东子说到了这里,便支支吾吾地不再往下说了,样子看起来有些为难。 崔明伏和我对视了一眼,一抹绝望荡漾在我们的眼底,“草,不会吧!”崔明伏率先发声,“有没有搞错啊,进去拜她,只是以礼貌的方式向她打个招呼,我可没有说非要留在这里当那上门女婿啊!” 崔明伏说着猛地往那溪流当中打了一拳,登时水花四溅,弄得我们身上都是水,小溪的上方并没有植物遮挡,所以月光照射在小溪上,登时显得十分的清澈透明. 那淙淙的流水声,也显得这里格外的清幽,但是我和崔明伏的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痛,草,搞不好刚刚那女鬼……. 但是为了缓和崔明伏的情绪,我慢慢地拍着他的肩膀,“得了,老崔,我看你这压根儿就是那‘杞人忧天’,你说说看,人家那么漂亮一大姑娘,长得跟何仙姑似的,怎么会看上你呢,是不是?所以……” 崔明伏转过头来,拿眼横我,一路无言的周密此时却猛然发出了声音,“小崔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你们两个相比而言,你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但是他就是有些凶多吉少了!” 我们赶紧追问周密何出此言,周密顿了顿,“我听你们师父说过,你具有陆判血脉,是判官传人,怎么说你也算是你阴官后人,所以这为‘姑娘’想必也不敢对你造次。 但是小崔就不一样了,他是胡三太爷的出马弟子,而且刚刚在那阴庙当中的那个姑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拜那‘黑妈妈’为干娘,况且那黑妈妈和胡三太爷的地位也差不多,所以……” 此时,周密也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看着崔明伏,崔明伏吞了吞口水,用食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自己的鼻尖儿,“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很有可能,那女鬼会看上我?” 周密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崔明伏一脸的扭曲,“东子,你怎么当向导的啊!草,我可不要留在这荒山野岭的当‘上门女婿’……” 崔明伏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和崔明伏跟进阻止他,“哎呀,你不要多想啊,总是会有那解决的方法的,是不是?” 而正在此时,一阵唢呐和锣鼓的声音传来,就这么地穿过了整片的山林,并且在耳边缭绕着,我听得仔细,这他妈吹得还是那《百鸟朝凤》,只是……. 单单听得到这声音却并没有看到来人,而此时,那《百鸟朝凤》的曲子却越来越近,犹如百鸟争鸣,煞是好听,但是就是只听到这声音回荡在这山林当中,仍旧听不到吹奏唢呐之人。 但是这曲子一般都是在那婚礼之上才会吹奏的啊,这个时候在此响起,确实还有些让人意料不到的啊!“你们这边结婚,都流行晚上迎亲吗?”崔明伏问着东子,他的话音都有些哆哆嗦嗦地厉害了。 东子的头立时摇地仿佛是拨浪鼓,“你开什么玩笑,最忌讳的就是晚上迎亲了,不是有句话——深夜拜堂,家破人亡!” 崔明伏此时已经忍不住了,便从那地上猛地站了起来,“草你妈啊,大晚上的,吹吹吹个屁啊,有种出来现行啊……” 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了一队穿着红衣红裤人出现在前方的林子当中,并且也可以确定唢呐声就是从前方传来的。 这些人的步履缓慢而生硬,并且所有的人的动作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前面的两个女的仿佛是那喜娘,手中还举着一方火红色的帕子,随着她们走动的步伐慢慢地甩动着,草,当真是大半夜的送亲啊! 那唢呐声越来越响亮,甚至还听到了“噼里啪啦”地放炮的声响,就这么地朝着我们的耳膜不停地席卷而来,我们几个人慢慢地站起,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并且路遇这么一队的迎亲队伍,当真让人觉得心中充满了诡异。 现在这迎亲的队伍离我们只是隔着这咫尺之间的距离,而此时,我们也赫然地发现,这压根都不是那“人”组成的迎亲队伍,而是一队实实在在的“纸人”! 看到这一幕,当真要把人给吓了个半死了,况且,这些纸人扎的还算是精致,单单在远处从那外表上看得话,和那真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异,只是走路的姿势,显得不是很自然,而此时,这些“人”走进之后我们才发现,竟然都是纸做的,但是每个“纸人”的脸上都微笑,并且这微笑看起来让人十分的毛骨悚然。 “装神弄鬼!”崔明伏说着就要从身上摸索那“银铃法螺”我和崔明丽赶紧制止住他了,“你等等,先看看再说,或许这只是一对过路的‘阴亲’也说不定啊……” 大家都屏息凝神,看着面前这一对的“纸人迎亲队伍”,林子当中的鸟儿此时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被惊扰,相反竟然纷纷地喝着这个《百鸟朝凤》的曲子鸣叫起来了。 而此时,那些喜娘纸人散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裙,宛如伞盖,双手上下相扣,端于腹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注意看了她的那双手,宛若凝脂,当真不是那纸做的。 而此时,那一声声“呵呵呵呵”地笑声又从那周遭的人的嘴巴里面传了出来,直直地传到了我们的耳膜当中,只是这四个喜娘和中间的那位新娘子“一”字排开,站在我们的面前,单单这么近的距离,却听到如此的声音当真让人心中忍不住地要发毛。而且搞不清楚她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喂!”东子捅了捅崔明伏,“搞不好就是刚刚那‘姑娘庙’当中的姑娘,难不成真的看上了你们两个,来到这里‘结阴亲’啊!” 东子的话,让我们的心中更加发毛了,其实刚刚看到了这个场景,大致也可以猜到是这样的一个原因,只是,我们都不想往那边去想罢了,而此时,看这阵仗,当真是要来真的啊! 没有想到,其中的一个喜娘轻迈莲步走到了我们面前,此时她猛地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东西,搞得我们全体都身躯一震,纷纷抓取自己的法器,但没有想到,她却从那背后取出了一杆秤,并且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仿佛从那纸人地嘴巴里面发出了一声极为尖利的话语,“请新郎挑起盖头,称心如意……” 话音刚落,她便把这杆秤交到了那崔明伏的手中,搞得我们全体都瞪大的眼睛,周密分析的没错,看来这“阴庙姑娘看上的当真是那崔明伏啊! 而此时,那纸人仍旧一脸笑容地站在崔明伏的面前,还不是地发出了那另外“咯咯咯”地阴邪的笑声,而此时,纸人手中的称仍旧递到了崔明伏的面前,只是崔明伏僵持在这里并没有接过去。 而此时,我们的心情也并不是比崔明伏轻松多少。大家都纷纷地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法器,而崔明伏不接那杆秤,而那纸人就一直站在崔明伏的面前,并不离去,搞得双方都僵持在这里,我们甚至都可以听到那彼此的心跳声还有呼吸声,尴尬?诡异?一时半会儿,还当真想不出怎么形容现在的气氛。 “喂,你们也真是啊,没有定亲,没有下聘,就直接来送亲啊。”崔明伏说着,一把从那之人喜娘的手中接过了那杆秤,这样的动作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难不成,他当着是同意了和这“阴庙姑娘”结阴亲了吗? 而就在崔明伏接过了这杆秤的时候,在那纸人喜娘刚刚转身的瞬间,崔明伏竟然一把举起了手中的秤杆,猛地打向了前方的纸人,可谁知那纸人不晓得后背上是否长了眼睛,竟然一下子随风而起,飘了过去,完好无损地站在了那“一”字排开的送亲队伍当中。 瞬间,我和崔明丽还有东子都纷纷聚在了崔明伏的周围。 “你——”崔明伏一把把那杆秤给丢在了一边,取出了银铃法螺对准了面前的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你就这么下作,非要逼别人和你成亲,如此不堪……” 东子听到之后赶紧劝崔明伏少说两句,不要惹怒了面前的“阴庙女鬼”! “呵呵呵…….”那阵笑声又兀自地传来,并且穿过这山野间,引起真真阴风,传到了耳朵里面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生疼,而此时,那阵阴风也慢慢地把“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给慢慢地吹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八字草人解** 而当这方红色的盖头飘起来的时候,那“阴庙女子”绝世的容颜也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当真是“经珠不动凝双眉,铅华销尽显天真”之流,绝对的“国色天香”之辈. 只是,她整个人的面皮却一动不动,仿佛只是一张皮囊覆盖在了脸上。 而此时,那些纸人们却伸直了胳膊,尖叫着朝着我们冲来,判官笔在手,我们也拿在了手中对付这些纸人。这些纸扎人,此时,与它们交手的时候才感觉到她们出手竟然如此之重,拳拳打出竟然带着风声,还朝着关键的地方打来。 并且那尖利地笑声一直萦绕在耳边,单这一点儿就让人十分的头疼。 与这纸人拆了数招,竟然还没有打中它,这一点儿让人十分的头疼。 而此时,我挥笔当头打在了这纸人的头顶处,“精灵精灵,不知姓名,陆判在此,速退恶灵……” 只此,纸人动弹不得分毫,而后便怪叫一声倒在地上,慢慢地竟然兀自地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对灰烬。 “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崔明伏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直直向天大叫着,此时,一阵疾风袭来,那银铃法螺晃动地厉害。 崔明伏的脖颈也扭动的比较厉害,而后他猛地直起身子,一下子打在了前面的那个纸人的身上,那纸人怪叫一声,就看到了那“银铃法螺”和那纸人在接触的时候金光乍现,那纸人立刻变成了那黑色的纸灰飘散而去。 “草,真他妈的臭!”纸人散去之后,在空气当中留下了一种烧糊的味道,有些像是头发燃烧的时候那种臭鸡蛋的味道。 而此时,崔明丽也祭出了两张符咒,一章打向了她面前的那个纸人,另一张打向了和东子正在纠缠着的那个纸人,在符咒接触到那纸人的那一刻,纸人当即点燃了。 “哔哔啵啵”地声音传来,只是在那眨眼之间,便化为了一坨坨的灰烬,当真十分的迅疾,看来这几个纸人当真只是那小喽喽之辈,关键还是那“阴庙女鬼”。 此时,她穿着一身红衣,脚着红鞋,阴风撩起了那宽大的裙摆,我们看得真切,这脚还是那古代最为流行的“三寸金莲”! 崔明伏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这个“阴庙姑娘”,而此时,那“阴庙”姑娘竟然慢慢地腾空而起,漂浮在这山林上空,登时这山林当中飘起了一阵红色的迷雾,十分的浓郁,并且还有一阵幽香传来,就仿佛是那胭脂的幽香。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雁,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一阵古调词在这红色的夜雾当中响起,同样的,曲调回转,词句哀怨,让人不由得只想泪洒衣襟,但是这究竟是谁唱的呢?又是唱给谁听得? “难道是?”崔明丽呼吸急促突然道出了这句话,我们听到之后赶忙追问于她,看是否是她发现了一些新的端倪,“难道是什么啊,你快说啊,你说啊……” 在我们的催促下,崔明丽才慢慢地道出了一句话,“难道是,这‘阴庙姑娘’原本就是殉情而死,而现在她中意于你,你又不肯要她,所以她才会把我们困顿于此,不让我们走出去吗?” 崔明丽的话,当真是在我们的脑袋上面放了一个巨大的雷,此时,即使是再迟钝的人差不多也可以猜出来了,这“阴庙姑娘”当真是想让我们困顿于此,然后让崔明伏屈服于她,留在此荒山野岭和他一起过日子吗? 若真是那样的话……崔明伏猛地仰起脖颈,“我告诉你,想让我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你当上门女婿,做你的美梦吧,今天……”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捂住了额头,大叫起来。 “啊——”他蹲在了地上,开始大叫,身子也不停地颤抖着,显得十分地痛苦! “不好,是**阵……”崔明丽大叫一声,而后便从取出一张安魂符,定在了崔明伏的脑门儿上,掐诀念咒之后,崔明伏才渐渐地安定下来,此时,他看起来万念俱灰,“草,早知道都不进那个庙了,没想到……” 此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这么悲观,在此阵当中,若想解脱也不是没有办法。崔明伏仿佛抓到了那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你说你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我停顿了一下,慢慢地说了出来,“一般女鬼欲与阳间之人结阴亲的话,首先这人需要同意,若是不同意的话,她就会又类似于这种方法耗到你同意,再者,假如你死了的话,自然魂归地府,那她也就无可奈何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被崔明伏给扯住了领子,“韩小天,枉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没有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地歹毒!” 大家立时涌上前来把崔明伏拉开,我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要是真的用得着让你死的话,我还用说出来吗?你都没等我话说完,怎么只听半截话儿。” 崔明伏听到了这句话,又赶紧跑到了我的面前,“那你快说,你快说……” 《陆判手卷》有云:夫缚于**阵中,可施一草人,于其上刻人之八字,而后灼之,此阵便可解。 崔明丽听到之后立时点头,“我这里正好有一草人。” 崔府君后人善用符箓和各种草扎秘法,当然随身携带的有此种物件儿,而此时,问那崔明伏要了生辰八字,崔明丽拿起了毛笔蘸朱砂书写在草人的正体之上,而后便取出一烈焰符,转眼间这草人就被这“烈焰符”化成了灰烬。 而此时,就听到一声尖利地叫声,而后困顿于我们面前的这团红雾便悉数散尽,而后,我们发现又重新站在了这片山林当中,面前的女子不知为何,原本光洁亮丽的右脸,此时竟然被生生地烫掉了一块。 “啊——”她怪叫一声,冲着我们迎面扑来,大家分散开来,此时,她的目标竟然是那崔明伏。 “滚开!”崔明伏当即举起手中法螺照着那女子的额头处,使劲地来了一下,铃声四溅,而那女子也被砸的怪叫一声,往后急速地倒退而去。 崔明伏也倒飞而去,看来这“阴庙姑娘”的戾气还是浑厚,崔明伏在打她的同时也受到了超强的反作用力。 就在那“阴庙姑娘”准备向崔明伏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我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直直地插在了这女子的喉头处,女子右脸上有一块烧焦的痕迹,经过这一番的打斗,头发也整个儿地披散下来了。 但她嘴巴大张,就觉得她的喉头猛然间发力,我虎口一震,就被她整个儿地给顶到了一旁,差点儿没有摔一个大马趴,我的天啦,这“阴庙姑娘”的灵力果然是强大。 “天雷地火——破——”崔明丽祭出那四张灵符,直直地冲向了那“阴庙姑娘”的周遭,而此时,那阴庙姑娘惨叫了一声,旋即在她的四肢处,竟然“哔哔啵啵”地着火了,我明白这正是崔明丽符箓的作用。 崔明伏看到这一幕顿时喜上眉梢,登时握紧了拳头,“干,还想强迫我,烧死这个臭娘们儿!”可就在此时,山林当中的树梢开始响动,树叶发出了那“婆婆娑娑”地声音,我们的神经稍稍地松懈了下来,又开始收紧了,而此时,一只通体黑色的狐狸,落在了那“阴庙姑娘”的面前,竖起它那肥大的尾巴,在她的身上走了一遭,凡是那尾巴触及的地方,那些火焰全部都熄灭了。 这……看得我们目瞪口呆,黑夜当中,黑狐的两只眼睛仿佛两只发光的绿色灯泡,通体透亮,但是从这两只眼睛里面却感觉不出丝毫的戾气,难道是? 我看到了崔明伏冲着那黑狐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而那黑狐也冲着他点了点头,可是我心里面仍旧在嘀咕,刚刚听那周密的意思,这“阴庙姑娘”想必是认了这“黑妈妈当干娘了”,难不成,这黑狐就是黑妈妈派来要保媒的吗? 可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黑狐做完了这些就冲着那崔明伏微微地颔首,而后便和那“阴庙女子”通通地消失在这黑夜当中,仿佛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又一阵风吹来,慢慢地把地上的那些灰烬给卷了起来,只有这些燃烧的灰烬还在提醒着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呼——呼——”现在总算是可以坐下来,稍微地喘口气了,猛地拍了拍胸口,崔明伏整个儿瘫倒在地上,“我擦,原来长得帅也是错……” 听到了这句话,谁都没有反驳他,看来刚刚那只黑狐真的不是来保媒的,倒仿佛是给崔明伏化解灾难的,崔明伏毕竟是那出马弟子,倘若强力被人逼婚的话,东北五大仙肯定看不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山林守夜 看到崔明伏没事了,我们的心再次落到了肚子里面,刚刚那一场当真有些惊魂动魄了。 而此时,山林里面一阵的安静,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崔明伏猛地把头插到了溪流里面,使劲地喝了几口水,而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貌似十分不易得来的空气。 周密提议先找到一个合适扎帐篷的地方再说,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支好帐篷,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着办正事儿呢。 大家旋即再次出发,夜晚的老林子,树木茂密,但月光清透,皓月当空,银灰慢慢地洒在了地上,就算是不开手电筒,单单是这月亮唯一的光源也是足够的。 东子在前方领路,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片还算是干净的山地处,便把帐篷支了起来,稍稍打扫了一下。这块山地地势平坦,并且那上空并没有树木,这样子就可以保证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虫子落下来。 “哎呀,真舒服啊……”或许是经历了刚刚那么多,崔明伏猛地躺在了帐篷当中,舒展着身子,一脸惬意。因为周密的年龄比较大,本身又有那心脏病缠身,所以便不安排他守夜了,我和崔明伏还有那东子三个人轮流起来值夜。 看看手表现在刚刚晚上十一点,离天亮还有7、8个小时,所以,东子说,他值三个小时,我和崔明伏一个人两个小时,听到他这么说,我们纷纷表示赞同。 崔明丽因着是女生,便自己在一个帐篷里面,我们几个男生共用一个搭帐篷,但因为大家需要轮流值夜班,所以这帐篷住起来的话也不觉得十分的拥挤。 我们三个抽签决定谁先值夜班,东子抽到了1号,便由他先来,我和崔明伏便在帐篷里面先休息了一下。“喂,天儿……”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崔明伏却在这个时候给我叫醒了,我有些烦躁地翻了个身子,“怎么了?” 崔明伏把脸微微地凑了过来,“你说那个什么猫屎的姑娘的,不会再来了吧……”我看着他那仍旧有些紧张的脸,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这家伙之前乐于寻花问柳,志在做一个“采花大盗”,但是没有想到此时被别的女鬼送上门来的时候,这个家伙也当真十分坚定地拒收了。 看到这一幕,当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只觉得现在的这个世界有些造化弄人。 “你当自己真是‘裴勇俊’啊,不会的,这‘阴庙姑娘’说白了,也就是在三界间游荡的无主之魂罢了,人家也并没有看上你,只是未经人事,没有见过几个男人,所以,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听完我这么说,崔明伏却使劲地推了我一把,“草,我当真觉得你的嘴巴太损了一点儿。” 今天走了许久的山路,又经历了两场战斗,早都有些身心疲惫,便转过头去,准备睡觉了。就在迷迷糊糊间,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我竟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姑娘庙”的门口,周遭笼罩的仍旧是那“血色的雾气”。 耳边仍旧有那女子唱的哀怨的古词调,“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这歌声唱的当真是颇为婉转,让人十分动容,一抹血红荡漾在我的眼底,我知道,这并不是那周遭的血雾,而是我的血瞳开了的情形。 眼前的那团血色的迷雾慢慢地散去了,而此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我看得真切,她红袄绿裤,头发长长地垂在了腰际,披着一个火红色的披风,手中还提着一个花篮,看到我,微微施礼。 我心中仍旧暗自吃惊,这女子不就是那“阴庙姑娘”吗?刚刚才把她给打发走,怎滴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小女子不知陆判官驾到,失敬失敬……”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面才稍稍地安定了一点儿,原来并不是要杀回马枪,而是要跟我道歉啊。 我说没什么,大家都不想这样子,这也是那无心之失。 女子眼含热泪,慢慢地开口向我讲述了自己的冤屈,原本是那北宋皇族女子,却在那“靖康之耻”当中被金兵掳到此地,因其为贞烈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在途中服毒自尽,而后内心怨气极大,搅扰地此处的金兵颇为不安,便请了一位阴阳先生,在此地为她修建了一座“姑娘庙”,为了防止她再生事端。 便在之后的“修葺”中,请来“黑妈妈”镇守此地,但黑妈妈为老和善,并没有仗着自己是“东北大护法”的身份而刁难于她,只是,今晚上看到崔明伏,和她儿时的“青梅竹马”长相颇为相似,便有心要和他“结阴亲”,只怪自己一时糊涂,却没有半点害人之心…… 女子讲述完这些微微上前在行一礼,“还望阴官大人多加宽恕。” 我微微点头,“念你为无心之失,我肯定不会责怪……” 而后迷迷糊糊间,面前的景色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而此时,我就感觉有只手在摇晃着我的胳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东子站在我们的面前。 “醒醒,该你去值夜班了。”我慢慢地折起身子,大脑仍旧有些昏沉,此时脑子当中的意识却渐渐地淡去,同时,我也发现,刚刚在梦中梦见的那个“阴庙姑娘”,她当真是来给我托梦的吗? 慢慢地坐起来,来到了帐篷外面,坐在崔明丽的小帐篷和我们的大帐篷之间,仰望着头顶的星空,我看到了这深邃的夜空黑的仿佛是一块漆黑的宝石,那一颗颗的星星在天空闪烁,崔明丽的帐篷里面传出了那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已经睡着了,而此时,我静静地坐在此处,仰望着北斗七星,仍旧十分明亮。 这七颗星星,在不同的季节和夜晚不同的时间,出现于天空不同的方位,所以古人就根据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而此时,北斗七星的斗柄则是实实在在地指向了南边,所以现在正是那夏天。想到此,不仅要为古人的头脑所折服,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先进的探测仪器,没有想到,竟然还可以总结出这么多珍贵的经验,还这么地科学。 “天儿……”不知何时,崔明伏走到了我的身边坐下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怎么不睡觉啊!”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问着,“难不成你梦到,刚刚想抢亲的那个‘姑娘’了?”崔明伏听到这句话白了我一眼。 “没有,就是睡不着,就想着出来陪陪你!”他说着递给我一支烟,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一只点燃了,并且把那打火机也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接了过来,男人之间,或者说兄弟之前有一种情谊叫“烟友”,而我和崔明伏,就属于这种“朋友”,并且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多数就是由那“香烟”发展而来的。长长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儿,才觉得此时的自己,当真是无了比惬意。 崔明伏吸了吸鼻子,“几天没见,还挺想晶晶的!” 我懒洋洋地看向了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你这次当真是来真的啊。” 崔明伏白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你以为呢?不来真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我看着崔明伏,我觉得自己当真是有些不认识他了,或者是不知何时起,我觉得崔明伏已然不是那之前的崔明伏了,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我转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怎么一瞬间就想通了,之前你说你追邝晶晶,我只是当你一时脑子发热,我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来真的!” 崔明伏摇了摇头,“想稳定下来了,真的,我现在比任何人都想稳定下来,你知道吗?守着一个人钟老,这才是最简单的一种幸福,这和我之前的那所谓的‘后宫’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说完之后抬头望天,发出了一声悠长地感叹,“她很好,很单纯,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没有污染!” 我也一下子坐了起来,拍着崔明伏的肩膀,“老兄,说真的,如果你当真想通了的话,那我也就帮助你们,虽说这追女孩子需要你自己冲锋陷阵,但是哥们儿我还是帮助你打打外围战役!” 听到此,崔明伏点了点头,旋即又转头看向了我,“不要老说我了,也说说你吧,你想怎么办呢?天儿,不是我说你,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明丽是我的妹妹我才这么说的,我也是为了小鱼儿,她也是一个好女孩,所以,有些时候,伤害一个也总比伤害一双要好很多……” 第二百一十四章 树葬玉棺 听完了这一通的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其实,不用崔明伏多加赘述,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感情当中不怕你狠心,而是害怕你狠不下心。 可是暧昧则是最伤人伤己的,只是那句话卡在喉咙里面,要说出来,却十分的困难。骨鲠在喉,这种感觉只有身为当事人才会明白的彻头彻尾。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满满的都是这老林子里面潮湿的,寒凉的空气,流进了鼻孔当中,让我十分痛苦。 崔明伏或许看出了我此时的心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韩小天,不要再想了,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就会有更好的结果了,我要去开闸放水,你要不要去?” 我点了点头,崔明丽的帐篷在那边,我们肯定不可以在帐篷这边方便,保不齐她要是晚上起夜的话,我们两个人不就在她的面前现场直播了吗? 正好前方有一处比较低洼的地方,和他一起沿着那山坡慢慢地走下去,在这低洼的地方有一片密林,我和崔明伏各自找到了一个地方,开闸放水。 “喂……”崔明伏忽然叫我,脸上挂着那一抹笑意,他冲着我努了努嘴巴,“可以啊,韩小天,你挺有料啊!”说完之后,那种龌龊的笑意又在他的脸上展现了出来。 我也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你说你,开个闸还有在树根儿处,你怎么跟公狗似的,还要给自己留一些记号儿啊……”说完这句话,我也学崔明伏龌龊地笑了几声,这下子换崔明伏拿眼横我了。 放水完毕,我俩抖了抖整好了衣服,便准备回去继续值班,而就在此时,崔明伏却猛地回头,一把拉住了我,指着我们头顶上面的大树,“天儿,你看,这都是些什么啊……” 我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头顶上方这些遮天蔽日的树枝,在漆黑的夜幕当中,这些树枝蔓延开来,笼罩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但是在那这几棵树的树枝上,却放着几个长方体的东西,并且尺寸不算大,还反射着天上的月光,显得这些东子格外的晶莹剔透。 “这是?”我有些搞不懂,崔明伏便打开了手电筒,在手电筒发射出来的灯光的扫射下,这些长方体的东西竟然反射着晶莹的光亮,我们看得真切,仿佛那材质还是玉质的。看起来温润无比。 “你拿着,我上树看看……”崔明伏说着便把那手电筒塞到了我的手中,他朝着自己的手掌上吐了两口唾沫,而后便如同那猴子一般灵活地爬到了树上。 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树杈儿,“喂,你小心点儿,别摔下来。”我当真害怕他真的会一下子摔下来。崔明伏在树杈儿上盘踞了一会儿,而后便猛地蹦了下来。 “看清楚了吗?”我走上前去询问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崔明伏一脸的凝重,若有所思地答到,“有些像是婴儿棺,还是那种玉质的婴儿棺!”我有些惊诧,旋即又拿着手电筒扫射着头顶的这些树杈,这些玉质的“长方体”单论尺寸而言确实比较像是那“婴儿棺”。 “你看清楚了吗?确定吗?”我呢反问崔明伏。 崔明伏点了点头,“看是看清楚了,但是还没有十分地确定,但是这玉质的东西形状和棺材十分的相符,并且两头儿翘起,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元宝棺’,或者是翘头棺,是古代夭折的婴孩儿专用的……” 这么说来……我把手电筒再次照射到头顶的树杈上,环绕了一圈,果然,在我们的头顶处,竟然还不止一个婴儿棺,并且是好几棵树上有一口婴儿棺。 “一、二、三、四、……”我慢慢地数着,不由得暗自惊叹,足足有七口棺材,分别置于七棵树的树杈上面,我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当真有些诡异无比。草,这是怎么回事呢? 崔明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韩小天,这‘婴儿棺’怎么会放在树杈上呢?” 我点了点头,“这就是古代的一中少数民族特有的丧葬方式——树葬,并且是专门葬这些夭折的小孩子用的!” “哦?”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的目光当中露出一丝惊诧,“怪不得,刚刚在树上的时候,当我透过这玉棺看到了一些小孩子的影子,当时还在纳闷儿,怎么把这玉质的‘婴儿棺’放在了树杈上面!” 树葬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葬法,它原始的形式是把死者置于深山或野外的大树上,任其风化;后来,有的稍作改进的方式是,将死者陈放于专门制做的棚架上。 由于置放尸体后任其风化,故树葬也称“风葬”、“挂葬”、“木葬”或“悬空葬”,树葬是树居的反映,因此,树葬也是原始生活在葬俗上的遗存。 但是类似于现在所看到的“婴儿玉棺”,在树葬上已经算是很高的规格了。 树葬的意义在于,孩子身上没有罪孽,是最最纯洁的。所以,“让他们清清白白地来,清清白白地走”是树葬的真正含义。而且玉棺对于尸体的保存有很好防腐的作用。 “滴滴……”我的手机就在此时响了两下,我打开来看,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来自于马警官,我看到内容之后,顿时觉得大脑有些缺氧,竟然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来气,草,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而此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我转身,正好对上了周密的那双眸子,他的身后站在东子还有崔明丽,“看你们没有动静……”周密说着,“我们就来这边找你们来了……” 他的语气颇为平缓,只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我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油然升起一阵的异样的感觉,这个人端的是太过于神秘了。 “周叔,你看看,你了解肃慎国,你看看这……”崔明伏说着,伸手指向了头顶上方那些树葬的婴儿棺,周密看到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慢慢地走到了这些放置“婴儿玉棺”树枝的下方,默默地站定。而后又围绕着这些“婴儿玉棺”摆放的位置,就这么地围绕着玉棺慢慢地走上了一圈。 我和崔明伏慢慢地跟随着他的脚步,抬头仰望着头顶上面的玉棺,忽然觉得这些玉棺放置的方式,仿佛有些个门道,但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是什么门道。 周密走了一圈儿回到了圆点,我和崔明伏抬头仰望着这些玉棺,直到脖子有些酸疼,大脑有些缺氧,慢慢地走了整整有七圈,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天儿,这些‘婴儿玉棺’的摆放方式竟然和‘北斗七星’十分相似!”这个念头也同时在我的脑海里面迸了出来,只是崔明伏率先说了出来。 而此时,那周密却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东西他十分了解,那么……我当真是有些好奇,他本身刚刚来到这里,崔明伏也是爬上树之后看了看,才知道个“所以然”,那么周密是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解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这么快地一目了然呢? “是的!”周密点了点头,“并且北斗七星的指向会根据季节而产生变化,而这一点儿,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只有在夏季,并且在这个月份,这些婴儿玉棺的摆放才和天空中的北斗七星是完全平行的……” 周密说着,指了指这些婴儿玉棺,又指了指头顶上方的那些北斗七星,我看到崔明丽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婴儿玉棺”,不晓得她有没有感受到什么不正常。 东子倒是一头雾水,仿佛是在听天书一般,而此时,崔明伏倒是把这树葬还有婴儿玉棺,以及头顶的北斗七星悉数给东子解释了一遍,东子此时才恍然大悟,“打小的时候,听到家里面说过这些,只是现在才看到,没想到在这岭子里面,竟然还有这样子的存在……” 而此时,周密却又开始发声了: 道教称北斗七星为七元解厄星君,居北斗七宫,即: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瑶光宫破军星君。 《甘石星经》有曰:北斗星谓之七政,天之诸侯,亦为帝车。” 这意思就是那玉皇大帝,坐着北斗七星视察四方,定四时,分寒暑。 周密说完又慢慢地走到了这些树葬婴儿玉棺的下面,托起下巴,仔细地抬头仰望着,而此时,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强烈了,这一路上,周密越来越奇怪,并且看这架势,他本身对于这里的一切貌似十分的熟悉,总是在那关键的时刻,引领着我们往前走,好像熟知这里的一切,况且,他为何要…… “韩小天……”崔明丽来到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附在了我的耳边,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前面周密的背影努了努嘴巴,从她的双目当中同样地流露出一种深深地疑惑,看来,此时,不单单是我对于这个周密产生的疑问。 崔明丽和我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奇特,有些时候,她的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我都可以立时理解的十分透彻,就比如此时…… 第二百一十五章 石门乾坤 我看着那头顶的“婴儿玉棺”,和这北斗七星的摆放方式如此的一致,若是把这些的“婴儿玉棺”,当做那点一个个地连接起来的话,那就是活脱脱的北斗七星的形状。 并且在天空当中的星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瑶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那么这些玉棺若是连在一起的话,同样有四个玉棺组成那斗身,有三个玉棺组成斗柄,并且与天上的北斗七星排列的方式完全平行。这让人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只是,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了那南方,天下皆为下,而这三个“婴儿玉棺”也与那天空当中的“玉衡”、“开阳”和“瑶光”相互对应,组成了那类似于“斗柄”的一条线段,同样指向了南方,只是,它的南方,确实一座山体。 我忽然觉得,这七座“婴儿玉棺”的排列方式,和天上的“七星”有这么巧合一定有它特殊的原因。 其间,肯定有些个相互关联的东西,只是这些相互关联的东西,我一时半会儿却参透不出来,只是隐隐地觉得这有些貌似与古代的一种祭祀,并不简简单单的像是那是“婴儿玉棺树葬”那么简单。 试问,这七个婴儿,若是同时自然夭折的话,那会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呢? 《陆判手卷》有曰:七星在人为七瑞。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又州国分野、年命,莫不政之,故为七政。北斗司生司杀,养物济人之都会也。凡诸有情之人,既禀天地之气,阴阳之令,为男为女,可寿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也。 而《手卷》里面也有说到,根据人的出生时辰,人们的生命被分属于北斗七星的七个星君所掌管:“司命太星君,子生人属之;司禄元星君,丑亥生人属之;禄存真星君,寅戌生人属之;延寿纽星君,卯酉生人属之;益算纲星君,辰申生人属之;度厄纪星君,巳未生人属之,上生关星君,午生人属之。”各人根据自己的生辰,即可找到自己的主命星。 莫不是,我抬头仔细地看着这些玉棺,这些玉棺当中孩童的生辰与天空这七星是极为对称的吗?并且这些孩童全部都是出生于那夏季,均是在这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南方的时候,才出生的吗?倘若那样子的话…… 刚刚在脑子里面想到这一点儿,周密则已经迈开步伐,朝着前方大踏步地走了去。我们仅仅地跟在他的身后,而当他走到了这山体的一侧的时候,回头目测了一下那“婴儿玉棺”的位置,而后便开始伸手扒拉着这山体上面的藤蔓。 只是那藤蔓有些错综复杂,“来帮忙啊……”他喊了一声,东子还有崔明伏一起上去帮忙,把这些浅表的藤蔓扒开之后,呈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面石墙,并且还是一面上面刻着标记的石头墙。 “草,周叔,你怎么知道这里另有乾坤?”崔明伏有些吃惊,周密淡淡地一笑,跟他解释了一下,和我刚刚的那番猜想没有任何的区别,几乎是只字不差。但是这石门上面,却有这九颗石钉,周密开始在这门上挪动着。 “周叔?”我走上前去,周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着我,“这怎么有九颗石钉呢?倘若要对应天上的七星的话,岂不是要七颗吗?” 周密微微一笑,“实际上北斗是有九颗星的,古人曰:北斗有九星,为九皇之神,谓北斗九星,七见(现)二隐!” 他说着又转过头去,开始了手中的动作,边说:《河图帝览》中有提到,斗七星,富贵之官也;其旁二星,一主爵禄;一主寿夭。 他这句话没错,因为《陆判手卷》当中也有如此的记载,所以,周密倒是十分顺畅地完成了石门上面的九颗石钉的排列,并且就听到一声“隆隆”地闷响。 面前的石门,也终于打开了,在石门当中一片黑暗,并且还有一种极为阴寒之气,从里面飘散而来,“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周密显得很是激动,他的呼吸明显不正常了,但是我十分清楚,这绝对不是那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只是,虽然他十分的激动,崔明伏也准备进去,但是我和崔明丽却谁都没有动,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面前的周密。 “天儿,走啊,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崔明伏催促着我,但我仍旧没有挪动分毫,仍旧呆呆地看着周密,周密脸上的笑容收了,神色复杂。 “说吧!”我看着周密,冷冷地说着,“你让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应该不是搜救你女儿吧!” 我声音有些颤抖,是的,从在文博他们家宾馆房间里,我看到周玲玲的那张黑白的照片起,我就有些怀疑了。 而后我就发信息给了马警官让他帮我查查周玲玲的情况,只是刚刚马警官回复,“周玲玲据查在今年4月份就已经死了,对吗?” 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崔明伏的脸色突变,其实回想起这走过的一路,不难觉得,我们貌似没走一步,都在这周密的掌控之下,并且越往下走越让我觉得这貌似并不是一场搜救,而更像一场处心积虑的引诱,貌似想引诱我们来到这个地方。 只是,在那莺歌岭上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刚刚接到了马警官的信息,我才最终确定。 “你在说什么呢?”周密大吼着,“你别胡说,我……” 我伸手指着刚刚他还有崔明伏扒拉掉的那些藤蔓,“周叔,您自己看看,这是自然形成的藤蔓吗?若真是的自然形成的,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这么久,您和崔明伏三两下就可以扒开,还有……” 此时,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合上了,于此同时,崔明丽还有崔明伏都纷纷地倒吸了口冷气,因为,我的后脑勺儿已经被一个生硬的东西抵住了,这东西生硬而冰凉,并且有我讨厌的那股血腥味儿。 没错,这就是那东子的猎枪。 “你要干嘛?”崔明丽沉声道,崔明伏抬起那登山杖就要打向那周密,但是东子却拿着那猎枪把我往前抵了一下,而后看向了崔明伏,“不要冲动啊!” 崔明伏登时放下了手中的登山杖,颤抖着手指着周密还有东子,“枉我相信你们,尤其是你,东子,以为你比较憨厚老实,没想到你竟然出卖我们。” 东子微笑着摇着头,“不能怪我啊,周叔给我的价码高啊。” 我的心脏“砰砰”作响,上次是在那泰国芭提雅,被坤乍猜用手枪指着后脑勺儿,倘若不是那崔明丽用那符箓救下,我就危险。 只是上次是崔明丽无意间看到了那坤乍猜护照上面的出生日期,但是这次,东子的生辰八字,我们却一无所获,只是,被这双管猎枪指着后脑的感觉着实不好。 “不愧是老崔的徒弟啊,我看你们的头脑和功夫个个儿了得,既然来到这里了,就进去看看吧,也不枉你们走这么一遭……”周密说完,冲着那东子使了个眼色,而那 崔明伏和崔明丽见状也感觉到倘若不照这周密说的错,我很有可能当即就被开瓢,便依言慢慢地走到了石门当中。 而后那周密猛地从那东子的背包摸索出一些东西,我看得真切,好像是一只冷焰火,而后,便点燃了,而此时,东子便朝着我的屁股上面使劲一脚,我边踉踉跄跄地被踹到了石门当中。而后他和东子一起押着我往里走着。 石门当中的一切被这只冷焰火给照的通亮,东子的猎枪死死地抵着我,他明白,此时他和周密只有两个人,而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确是三个人,我是他手上的一个重要人质,可以威胁到崔明丽还有崔明伏,所以,他一步也不肯放松我。 石门里面一股异香缭绕,我吸了吸鼻子,这香气浓度太大,让人头昏脑涨。 而此时,周密却举着那只冷焰火走到了一边,而后打开了手中的打火机扔到了一个容器里面,登时一股巨大的火焰“轰”地燃烧起来。 而后我们也看清楚了这石门后空间里面的每个角落,卧槽,登时觉得此地阴森无比,我想那地狱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了吧。 只见,在我们的头顶上用铁链挂着十具女尸,她们每个人均是那一丝不挂,那每个女尸上都有那长长的头发,并且那铁链都缠绕在那枯骨的脖颈处,提溜在这头顶的空间里面。 那头发很长,几乎都快要长及腰际了。而且,我们看得真切,这些女尸的小腹部都有哪一张仿佛是大嘴的切口,就这么地咧开着。 只是从这些女尸的肚脐处都钻出一条小蛇,通体青色,犹如拇指般粗细,草,这是什么?这些女尸都是什么时候的呢? 而后我们目光向下移动,看到了在我们的正前方处,竟然有一只玉棺,通体晶莹,放在了前方吐出的一个地坛,并且在那地坛的前面的地上,还有一个“太极”的符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母子七星煞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是门后的空间仿佛是一个祭祀的场所,我看向了那些腹部具有一个横切伤口的女人们,不由得暗自惊叹,此时她们的数量也不多不少地整整有七个。 并且她们的位置却也是按照那“北斗七星”排布的,只是她们的尸身却保存的如此完好无损,并且从她们的肚脐处钻出的小青蛇,却也十分地栩栩如生。 这种蛇极为细小,但是通体呈现那“绿灰色”,我看得真切这分明是传说当中那女娲娘娘的宠物,也就是“藤蛇”又称“鞭蛇”。 而其中“藤”通“腾”。古书上曾有记载: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雨师洒道,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凰覆上。 又传白矖与腾蛇下凡为南越守国,共为大祭祀。保佑南越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可见这蛇虽然体形较小,但实则却十分有名。 只是这蛇从那女尸的肚脐里面钻出来,却也是保持着昂首静止的模样,并且和那女尸一样都保持着静止的状态,这不由得让人十分的惊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呼呼——”我使劲地嗅了嗅这空间里面的气体,香气浓郁,在这个空间当中肯定具有那十足十的香料,才可以保证这里的尸身历经这么久,依然不会**。 而此时,我的目光越过了那女尸的身体直直地看向了那身后的墙壁,在那墙壁上,有那么一组的壁画,上面画着石门外的树林上的七只玉棺,并且在这石门内的有七个被吊起来的女子。 不,我看着那画中的女子各个儿腹大如鼓,个个儿都被那铁链悬于其颈上,而第三幅图,则是有那一群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将这孕妇肚子当中的婴儿剖腹取出,并且那鲜血流了一地。 第四幅图,则是那一群穿着黑斗篷的人把这从孕妇肚子里面取出的婴孩放置于石门外的玉棺内,这壁画画的栩栩如生。 并且那婴孩已然存活,连那脸上细微的神情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第五幅图,这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取出了数条那浅灰绿色的小蛇,并且把这蛇放置于那被“剖腹取婴”的女子嘴巴里面,而后那蛇钻入,便从那女子的肚脐里面钻出。 第六幅图,一对双手背绑住的男女,被驱至那一个阴阳坛上面,此时,那黑袍巫师便拿出了两把匕首分别刺穿了那一对男女的咽喉。 而后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此点燃了从那女子的腹中钻出的蛇,蛇体在燃烧的刹那,那黑袍的巫师便伸手汇集了从那一对男女身上流下来的气体,而后慢慢地汇聚成一团,慢慢地走向了那玉棺,并且把这一团气体一样的东西放置于玉棺中躺着的一个人的身上。 最后一幅图,原本在玉棺当中躺着的那个人便坐了起来…… 我吞了吞口水,猛地想起那周玲玲4月份已经去世,并且马警官在短信里面也讲的清楚,那周玲玲就是跟着周密在这附近考察的时候去世的…… 想到此,我转头看向了周密,而此时,他也走到了那玉棺的位置,并且一把把那玉棺的盖子给掀了起来,“玲玲,爸爸来看救你了……” 我看向了那个玉棺,里面确实有个女子,正躺在其中,安详的睡着,并且看那眉眼,和那照片上的周玲玲相差无几。 周密微笑着转身,“你们终于来了,是的,正是这个时间,今天可当真是大吉之日,而且,我也突然发现,你们两个……”他说着,手指分别指向了我和崔明丽,旋即他的目光一紧,“当真是最好的人选,这叫做‘母子七星还阳法阵’,韩小天,聪明如你,肯定也知道这个阵法是干嘛的吧……” 他说到此顿了一顿,而后,又说到,“在这太极图上,只有一男一女分别站在那阴鱼和阳鱼之处,才可以启动此阵法,因此,你们两个横竖都是死,原本是那生辰八字为阴时之人便可以启动,但是现在看来阴官血脉更加合适!” 我和崔明丽对视一眼,这个老混蛋,此时他的居心我们全然皆知,原来从一开始,我们三个就走入了一个被设计好的局当中,被这个周密一步步地诱骗到了这里,原来他只想以我和崔明丽的阴官血脉来启动这个阵法,当真是用心险恶。 “死老狗……”崔明伏大骂了一声,猛地朝着那周密冲了过去,只听到一声“砰”地响声,在我和崔明丽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崔明伏的小腿肚被那猎枪当中,当即那血液“汩汩”地流淌出来了。 “啊——”崔明伏当即受伤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我正要有所行动,却被那东子又拿枪指着后背,紧紧地捅着。 “韩小天,你别动——”崔明丽发疯似的叫着,而后她的双眼当中泪水转动,看向了倒在了地上的崔明伏,“哥,哥——”一声声地喊叫,撕心裂肺。 可同时,那在地上倒着的崔明伏却已经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但他还喃喃地说着,“死老狗,死老狗……”周密走到了崔明伏的面前,伸出脚来,一下子踩到了那崔明伏的脸上,那鞋底使劲地剐蹭着崔明伏的脸颊。 “你太没有规矩了,我和你师父以兄弟相称,你竟然骂我死老狗!”而后,他便一脚踢在了崔明伏的胸口处,那崔明伏当即被他踢得翻了个身子。 “站到那边去!”周密说着指着在玉棺面前的那个阴阳鱼的地方,“本来以这些母子七星阵便可以招徕玲玲的魂魄,而用你们阴官的血脉就是要打开这阴阳之门,呵呵,当真是老天助我啊!哈哈哈哈……” 周密那尖利的笑声飞扬在我们的头顶之上,而此时,那东子用那猎枪把我们驱到了这阴阳鱼的玉棺前。 而此时,周密从那火焰燃烧处取出一根火把,走到了这些被吊起来的女子的身边,将火把伸向了那从女子的肚脐眼儿里面爬出的小蛇身上,“点天灯——”他拖长了音节,喊出了这三个字。 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 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殊不知,还有一种点天灯的方法,传说中此种方法便是打开那阴阳之门,也阴界之魂沟通之法,便是将人以残酷的刑罚*致死,而后利用那死人的怨念,在死人的肚脐处钻一小孔,而后安一灯捻,点燃灯捻,由于那灯捻连接着死人的皮下脂肪,便也可以燃烧,用此种方法被点燃起来的天灯,在某种程度上充分聚集了那死人的怨念,因此,便可以召唤那往生之魂。 而这女子被悬于屋内,婴孩被放置于那树杈之上的石棺当中,在某种程度上所形成的却是那“七星母子煞”。 所以那周密手中的火把一次那这些女人肚脐上钻出的这条藤蛇给点燃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亮地传来,并且石门外那树上的玉棺便剧烈地晃荡了起来,我才明白,选择在这里摆放这女尸和玉棺,就是想用这遮根猜山岭当中的龙气镇压,使之不能成为大凶大煞。当真阴险至极。 而此时,悬挂着的七具女尸已经全部都点燃了天灯,这些女尸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我知道,这定然是那些女尸的冤魂被拘于此地,不得解脱。 而后那周密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黄表纸,引燃之后朗声念到,“今有吾女,姓周复名为玲,出生年月……”这周密念完遂选取那第一个在天枢星位上吊着的女尸肚脐上面的“天灯”引燃了手中的黄表纸,而后那纸屑便如同纷飞的蝴蝶一般落下。 “好了,该你们两个了……”他说着,从外套里面摸索出了一把尖利的刀子,而后举着刀子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两眼紧紧地瞪着他,“你们两个谁先来?”他问到。 我清了清嗓子,“我先!” 周密赞许地点着头,“不错,小伙子,有点儿意思!”说着便一把举起了手中的尖刀作势直插向我的喉管,“韩小天,不要——”崔明丽大叫着,东子立刻一把扯过了她的头发,猎枪也对准了崔明丽。 “你注意点儿!”周密瞪了东子一眼,“怜香惜玉你不会啊……” 东子点了点头,伸手箍住了崔明丽的脖子,崔明丽在他胳膊的禁锢下剧烈地扭动着身子,“韩小天,韩小天……”这三个字从她的喉咙里面被挤了出来,她伸出手,慢慢地伸向了我,而后周密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着急,我先宰了他,再送你们两人团聚!” 周密又重新扬起了手中的尖刀,“不好意思了,小伙子,我也没有办法选择!”他说完了这句话,那被他反手握住的尖刀呼啸着朝着我飞来,眨眼间,这把刀和我的喉咙只有丝毫之差,并且耳边那女尸还有婴孩的哭声越来越响亮……. 第二百一十七章 阵眼破裂 “嘿——”周密的丹田发力,猛地喊出了这一声,而此时,他反手握住了匕首却直直地停留在那半空中,任由他如何发力,但是这匕首却无法动摇分毫。 “你当你自己是上帝吗?可以主宰这一切?”我冷笑着看着周密,此时嘟嘟那两条白皙而粗壮的小腿,就这么地直直地站在他的肩膀上,那双藕臂在使劲地把那只匕首往回扳着。 是的,我的嘟嘟回来了,全血复活地回来了。而周密也被他牢牢地牵制住。 我一脚踹在了周密的裆部,他猛地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刀子也“乒乒乓乓”地掉在了地上,而后,我猛地扑向了那东子,但嘟嘟明显先于我一步,只是嘟嘟扑向的是东子那对着崔明丽的猎枪口,“砰”地一声,东子扣动了扳机,但此时,那子弹却是擦着那崔明丽的头发飞了过去。 我当即把东子扑倒在地,我们两个人的手都死死地抓着那杆猎枪,任是谁都不会放松分毫,而此时,嘟嘟飞了过来,照着东子的那双手使劲地咬了一口. 东子吃痛地“啊”了一声,手劲终于有所放松,只是在被我夺过来之前,又被他扣动了一下扳机,打在了那一边的玉棺上面,登时那薄如蝉翼的玉棺被这子弹给打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不许动!”我和崔明丽异口同声地说着,只是,我此时是拿着这*对准了东子,而崔明丽却从地上拿起了那把刀子对准了周密,周密的裆部吃了我一脚,再加上他的年岁比较大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他也没有从地上站起来. 而地上的东子或许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这么轻易地把这猎枪从他的手中夺过来,我吸了口气,照着他的腿部,使劲地开了一枪,登时血花四溅,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爽弥漫在我浑身上下。 “啊——”他大叫着身子登时疼的抽搐起来,脸色苍白额头上也都是那冷汗。 “你记着,你怎么搞我兄弟,我就怎么给你还回来。”我说着一脚踏在了东子小腿的伤口上,并且使劲地踩了一下,“并且我还让你双倍地还回来……” 而后我把枪一把丢给了崔明丽,跑到了崔明伏那边一把把他给背了起来,此时,我们头顶上方那些女尸的哭声越来越响亮,女尸们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紧接着那些缠绕在女尸脖颈处的锁链几乎全部都断裂了,那些女尸“噗通噗通”地落在地上。 “快点走——”我冲着崔明丽喊着,“这个阵法已经被破了,嘟嘟……” 嘟嘟听到了我的呼唤,立时点头飞快地钻到了我夹克内兜当中的雕像里。 我登时明白那玉棺就是这“七星字母阵”的阵眼,而此时,那阵眼已然被毁坏了,所以这些在这里吊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尸由于在那巨大怨念的催化下,也逐渐地醒来了。崔明丽照着那周密的下肢开了一枪,“老狗,你好好待在这里吧。” 说完我背着崔明伏,崔明丽伸手把崔明伏往我的背上扶住,我们跑到了石门外面。 “不要,不要丢下我,求你们……”而此时,当我们正准备逃命的时候,那东子竟然一瘸一拐地跑出了石门,只是在他的身后也拖着一层长长的血迹。 “韩小天,我们快走。”崔明丽催促着我,但是此时的我却摇了摇头说了句,“带上他!”崔明丽十分不解,但是我却大喊了一声,“带上他。” 崔明丽这才返回把东子地胳膊挎在了她的脖子上,而后扶住了东子快速地往前跑着。 而此时,那树上放置着的“婴儿玉棺”也震荡地猛烈,而后在我们穿过这放置着婴儿玉棺的树林之后,这些婴儿玉棺也纷纷掉落在地上,那婴儿啼哭的声音也在这个瞬间扩大了数倍。 “哇哇哇……”小孩子的哭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而此时,这些玉棺从那树枝上掉了下来,当掉落在地上的时候登时被摔得粉碎,而那一个个的婴孩便从那摔碎的玉棺当中爬了出来,大哭着爬进了那石门当中,只是那哭声惨烈,当真让人浑身颤抖。 而在那最后一个婴孩爬进了那石门当中时,那石门登时紧闭。 而后山体再一次发生的震动,“隆隆”地声音传来,那错综复杂的藤蔓再次覆盖在了那石门上,密密麻麻,把这石门遮的结结实实,而那些玉棺掉在了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碎片就在此时已然变成了那一滩滩的水渍。 我们惊魂未定,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而此时,我一把抓着那东子的头发,“走,带我们去找你的车。”是的,在刚刚那一刻,我的脑子里面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这东子,主要原因就是他熟悉这里,倘若单凭我们三人的话,铁定是不能再很快的时间里面从这大山里面摸索出去的。 而此时,崔明丽一把推到了那东子,那东子闪了一个趔趄,而后倒在了地上。而此时,崔明丽也帮助我把那崔明伏给放在了地上,她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瓶药粉,用牙齿把那瓶塞儿给咬开,而后把这细白的粉末洒在了崔明伏的伤口周围。 “哥,你忍一忍……”崔明丽有些哽咽,崔明伏的脸扭曲了一阵,我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崔明丽一把给崔明伏绑在了伤口处,崔明伏疼的仍旧一阵紧缩。 崔明丽抹了把眼泪,转身又蹲在了东子的身边,把这瓶子里面剩余的药粉洒在了东子的伤口处,而后简单地处理一下。 之后,大家便启程了,看来带上这东子还是对的,起码他在这深山老林里面摸索的比较清楚,在他的指引下,终于在天亮之前,我们找到了他那位于莺歌岭上的车子,让崔明丽找来一根绳子把东子固定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发动了车子,东子说还是回宁安吧,他有个朋友是开私人诊所的,我们可以去他那边求救。 “哥,你忍忍……”崔明丽坐在后座照顾着崔明伏。 崔明伏声音微弱,但还是可以慢慢地说话,“我没事儿,只是你把师叔留给你救命的药粉都给我用了,我……”看来刚刚崔明丽洒出的那种药粉还当真不是普通的药粉。 崔明丽听到这话便使劲地摇着头,“你说什么呢?哥,你不要再这么说了……”崔明丽哭了出来,可以看出,他们兄妹两个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车子一路飞驰 ,我学会开车好几年了,但是真正上路却没有几次,这次却有些个赶鸭子上架了,便硬着头皮一路开到了底,但是在这途中也算是那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宁安,此时才早晨七点钟,宁安县城仍旧处于一片安静当中,终于在东子地指导下,我们找到了那家私人诊所。 “李大嘴,李大嘴……”东子叫着门,终于那门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巴,从那门缝当中挤出来 ,几乎占据了大半边脸,“什么事?”那大嘴说。但是看到我们之后,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一把把门打开了。 “天,这是怎么了,快点快点儿……”他说着把我们引到了诊所里面,而后便准备着手术。 崔明伏先被推了进去,东子在外等候,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崔明伏被推了出来,李大嘴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让我们看着在里面的那颗子弹,“取出来了,再晚可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他说着,又把东子扶了进去,等到东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个李大嘴的技术,当真还是不错。 因为崔明伏腿伤的缘故,我们没有立刻离开,李大嘴建议我们在这里观察两天,毕竟那崔明伏的失血有些多,稳定之后再离开。东子和崔明伏并排躺在一起,他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我们那眼睛里面满是歉意。 “对不起。”他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崔明丽泪眼汪汪地瞪了他一眼,而此时,嘟嘟钻了出来,伸出胖乎乎的手给崔明丽擦眼泪,看到了嘟嘟,崔明丽才算是慢慢地有了笑容。 “嘟嘟,你回来了…….”崔明伏躺在了床上看着嘟嘟声音微弱。 “是啊……”嘟嘟微微地笑着,旋即飞到了崔明伏的身边,“我是回来了,但是你挂了。”他说完之后兀自大笑着,气得崔明伏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 东子瞪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我们,就仿佛在看着一群神经病似的,他没有阴阳眼,肯定看不到小嘟嘟,此时,我举起判官笔,照着他的眉心处使劲地拨了一下。 “开!”我低吼一声,东子吃痛地惊叫了一声,而后他看到嘟嘟正龇牙咧嘴地站在了他的面前,登时被吓得惨叫连连。 崔明伏轻蔑地哼了他一声,“你瞅见没,这可是我们韩大师的护法仙童,我告诉你,这可是来自于观音菩萨身边的善财童子,你只要再敢有什么花花肠子,小心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崔明伏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东子当即磕头如捣蒜,不住地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历险归来 虽说,我们可以原谅东子在那石门之后的祭祀之地,用那猎枪打了崔明伏的腿,当真可以说他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拿人钱财,就要受人摆布。 但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确是不可不防,毕竟这是在宁安,不是在省城,一切的一切还都是有变数的,但让他看到嘟嘟,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警醒。 “天儿!”在东子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崔明伏推了推我,我转头问他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当时那龙婆恩送不说说嘟嘟必须要呆够四十九天吗?怎么这么快它就出来了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首先那菩提木,是经过那龙婆比萘的佛法渗透的,嘟嘟置身于其内,它的孕养作用要远远地高于刚开始的时候,他所栖身的柳木。 还有,这两天从那莺歌岭,走到那遮根猜,那其中的地脉龙气对于嘟嘟也能起到很好的作用,我和他早都已经是心意相通了,肯定是我觉着嘟嘟没有问题了,才敢放心他出来的啊! 不过在这菩提木当中孕养了这么一阵子,嘟嘟的身上已经明显具有“佛性”了,准确地说,他现在已然是佛道加身,灵力自然更上一层楼,这还要感谢龙婆恩颂当初从那佛童身上取下的那块尸蜡。 崔明伏听到之后,不禁拍手称赞,“真好,真好,这可是咱们队伍当中的一员猛将了!”但是嘟嘟这次回来之后,却总是喜欢围着崔明丽,两个人玩的也是无限的欢喜。 三天之后,想了想我们还是要回省城,崔明伏的伤,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总归还是那枪伤,这里的条件也不是很好,便告诉了东子我们的意思,东子点头同意,便让他的一个朋友给我们订了机票,并且给我们送到了机场。 虽说跟东子因为他打伤了崔明伏,我们耿耿于怀,但是对于他来说,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走的时候,我们还是相互抱了抱,“兄弟,珍重!”他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着。 我点了点头,这几天跟东子的接触,我自然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他家中现在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母亲,并且年迈多病,又有一个智障的哥哥,这些都是他的负担,所以有些时候,为了钱,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并不是自己本意的事情。 “好的,你也是!”我也拍着他的肩膀,“兄弟,珍重!” 当我最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东子的嘴巴紧紧地抿着,从那缝隙当中喷薄出了一句话,“你记着,你给我一条命,这些我一定会记着,还会记一辈子。” 说完,我们三个人上了车,东子的朋友还给我们准备了一张轮椅,可以用来推着崔明伏,而后,便开车载着我们直奔机场。 到下午一点的时候,我们三人在那机场的餐厅里面随便地吃了点儿简餐,过完安检,便登机启程了。耳畔再次传来那“轰隆隆”地声音,看着窗外的缭绕的白云,还有那逐渐变得模糊的地面,心情也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猛地靠在了那座椅后背上,全身登时无限的酸软,头脑里面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倦意,而此时,在我的眼前也出现了小鱼儿的那张脸,那张无限熟悉而又十分陌生的脸。 忘记了从何时起,或许就是在入宗的那一天,许多次,我几乎都是死里逃生,许多次,我都是在刀尖舔血,端木炮烙! 小鱼儿,我甚至一个不小心就会看不到那明天的太阳,此时,我怎么还跟保证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呢? 迷迷糊糊之中,飞机降落在了省城机场,等我们打车去到了仙佑堂的时候,没又想到那老崔头,正好在堂口当中守着,看到我们一个个儿的样子,当真十分吃惊。 当我们把那周密的事情告诉他了之后,他登时勃然大怒,大骂那周密不是人,好心派我们前去帮忙,谁料到,他的心竟然如此的歹毒。 “怪不得,这两天,我打电话那小子是一个都不接,打你们的手机也是关机,嗨,可当真让我急死了,这个畜生,你等着,等我看到他之后,我……”老崔头怒气冲冲的。 我们连忙跟那老崔头解释,那周密已经被我们给滞留在了那石门内部,有那一群被“点天灯”的女尸,还有那一群玉棺里面的被剖腹取出的婴孩,不晓得那些东西的怨气有多么大,这么说来,估计周密也是性命堪忧了。 老崔头听到之后直呼我们做得对,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者终害己,让我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当他看到崔明伏腿伤的时候,他的眼中还是满满地都是心疼。这是崔明伏第一次和那老崔头见面的时候,没有被飞鞋扇脸,或者被拳打脚踢,老崔头看来还是十分的在意他的,只是有些时候,恨铁不成钢罢了。 于是崔明伏便得着这个机会,告诉老崔头他的腿十分的不舒服,还是再去医院里面修养一阵子吧,害怕落下什么病根儿。 老崔头自然同意,并且告诉崔明丽多从账上给崔明伏拨点儿钱,让他好好在医院里面修养一下。 同时这个月的薪水给我们三人每个人翻一倍,周密这个人,是他看走了眼,给我们多发一倍的薪水,算是给我们的一个补偿了。 嘟嘟听到之后高兴地从那菩提木雕像里面钻了出来,开心地说着他要新的遥控赛车,老崔头瞟了一眼嘟嘟,淡淡地说了句,“鬼崽子。” 嘟嘟听到之后又赶紧钻了回去,我感觉地清楚,这嘟嘟对于老崔头还是心中充满了恐惧的,也不得不说我们这位老崔头了,当真到了那人鬼皆惧的地步了。 老崔头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我们回来之后,交代了一番,便又出去云游。崔明伏高兴地嚷嚷着,“正好晶晶就是在外科的,我去住院也可以好好跟她培养一下感情……” 而我也给小鱼儿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听到了我的声音,小鱼儿喜极而泣,说“我以为再也接不到你的电话了呢。” 我让她不要瞎说,但是电话挂掉之后,又有一件事情令我陷入了惆怅,那就是我的右手手腕处的那条黑线。此时,它明显地长大了不少,并且那颜色也变得比较深了,隐隐地刺痛从那条黑线处传来。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这个问题当真需要去桑林婆婆那边问一下了,现在看来当真是有些刻不容缓了。 而当天晚上,我和崔明丽就去那邝晶晶所在的医院里面去给那崔明伏办理了入院。而十分幸运的,崔明伏又被分到那邝晶晶管床,他开心无比,仿佛不是来住院的,倒像是来住“总统套房”的。 搞得邝晶晶也是满头雾水,没见过这样的病患,来住院还这么高兴。 晚上,我打车把崔明丽送到了那“仙佑堂”的门口,而此时,当我要离开的时候,崔明丽倒是叫住了我,“韩小天,你先等一等……” 当我刚刚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崔明丽的那一双眸子里面充满了关切,她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句话虽然是那疑问句,但是却在这句子里面充满了一种坚定的成分,我明白,她肯定是看出来了什么,才会这么肯定地脱口而出。 而此时的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六月的天气,暖风弥漫,我指了指路边一家24小时的甜品店,“走吧,我带你去那边坐一下。”崔明丽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向了那家小店。 给她要了一杯冰激凌,我要了一杯苏打水,落座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把心里面话给她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不晓得为什么,我对于她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依赖感,崔明丽听到之后不禁蹙眉。 “怎么会这个样子?”她拉过了我右手的手腕,关切地问着,我点了点头,“是啊,这么长时间了,我压根儿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准备怎么办?”崔明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你还是准备去找那桑林婆婆吗?” 我点了点头,“是啊,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又精于各种蛊法巫术,我还是准备去让她看看。”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有些焦急地问到,“那今天师父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老人家给你看一下,他也同样的见多识广…….” 说到此,崔明丽自然意识到我不想让老崔头看这个的原因了,倘若这样子的话,以后的日子,老崔头肯定对于我们加紧看管的力度了,目前,也只有让桑林婆婆看一看,希望她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崔明丽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那桑林婆婆,放心吧,世间不管多么阴险的巫法邪术,都有破解的方法,我们肯定可以找到。” 我点了点头,话虽这么说,但那高阳升的阴险狡诈,却让人防不胜防,在某些方面来讲,他拼尽全力给我下这么一种邪术,定然是会要我的命的,只是,我现在丝毫摸不着头绪…… 第二百一十九章 高棉诅咒 第二天清晨,起了个大早,带着那忐忑不安的心情和那崔明丽一起去到了桑林婆婆那里,当我把右手手腕伸到了桑林婆婆面前的时候,她登时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你怎么会中了这么恶毒的诅咒啊?”老婆婆一脸吃惊地看着我,那双目之中写满了四个字,那就是——不可置信。 而我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讲起了事情的原委,当听到是一位养鬼人给我下的诅咒的时候,桑林婆婆当即恍然大悟,“如此恶毒之咒,肯定是那整日与鬼物厮混在一起的人才懂得的,这人相当阴险,并且他的道行也颇为高深,否则,怎么会这极度阴险恶毒的‘高棉诅咒’?” 桑林婆婆的话,着实把我和崔明丽给实实在在地惊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身形同时一震,重复着桑林婆婆嘴巴里面的这个名词,“高棉诅咒?” 这个名词当真把我和崔明丽都惊到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当真是闻所未闻,甚至从来没有听到过,倘若要说我入门晚的话,那崔明丽呢? 她入门可是比我早了很多了,但是她不是依旧没有听说过吗?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 桑林婆婆点了点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诅咒了,古老到我甚至都以为它绝迹了呢……” 高棉又译“吉蔑”,即柬埔寨。位于中南半岛南部,古名扶南国。因80%的居民为高棉人,故称“高棉”。建国于公元1世纪下半叶,历经扶南、真腊、吴哥等时期。 因其属于热带季风性气候,全国绝大部分地区都被那森林所覆盖,所以那里也同样是毒物丛生。因此,邪术还有各种巫法便在那边广为流传。 而在这众多的蛊法巫术当中,最为著名的便是那“高棉诅咒”,传说修炼此种邪术的人,在他双目的瞳仁当中看不到人的影子,并且这种人一辈子也要与那诅咒邪神为伍。 “其实,给你下这种诅咒的人,于其本身来讲,也冒着很大风险,这种诅咒的反噬作用是那‘降头术’的好几倍,因此,倘若当真没有害死你的话,那么施咒的人,肯定是必死无疑了,这类似于一种‘生死咒’,当然也就是你生他死,他死你生的意思……”听到了桑林婆婆说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脊梁上面往外不停地冒着冷汗。 这高阳升,当真是阴险至极,看来他没有搞死我,又把自己弄成了一个阶下囚当真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会给我下了如此阴毒的咒语。 “那看来我这回,当真是凶多吉少了……”我绝望地吐出了这句话。 桑林婆婆当即摇着头,“这倒是不会,这种诅咒原本比较险恶,有些时候几乎是一种上就会登时发作的,但是看你现在也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所以你体内定然有压制这邪术的凛然正气,所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这毕竟是个很大的隐患,如若不除,料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乱子……” 桑林婆婆悠悠地说出了这些话,“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权且把这些当做是老天对于你的考验吧!” 从桑林婆婆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自然十分的复杂,看来这“高棉诅咒”是个颇为神秘的东西,就连那桑林婆婆也感到十分的棘手,暂时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只是,桑林婆婆告诉我,她也会为我去问一下她圈子里面的那些人,说不定就会在这件事情上面找到一些转机。 “要不要告诉一下师父,他……”崔明丽有些迟疑地说着。 我果断地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不想让他老人家劳神费力,放心吧,如果天要灭我,任是谁都救不了,但是若是天不想灭我的话,任是怎样,我也是死不了的……”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她满眼里面仍旧被那担心所充满。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我们去看看明伏吧,昨天入院,不知道他是否还习惯。”崔明丽看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医院里面到处都是那来苏水的味道,到处都被那鼎沸的人声所充满,还没有走到崔明伏的病房里面,在那走廊上面就和那邝晶晶迎面撞了个正着。 “咦,你来啦……”邝晶晶笑着和崔明丽显得很是熟络,“你朋友刚睡醒,你们进去吧!”说完她手中拿着病例走到了一边,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我和崔明丽走到了病房里面,崔明伏住的是单间,不仅安静并且设施齐全,看到我们之后,那脸上的表情异常扭曲。“怎么啦?”我坐在了他的身边,推了他一把,“你兴冲冲地来住院,只是住了一夜,怎么感觉好像是在‘渣滓洞中参禅’一样呢?” 崔明伏听到之后直摇着头,和昨天晚上比起来简直如同身在地狱。 “太他妈可气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猛地拍了一下床头柜,搞得那床头柜上面的水杯被震动了一下,那茶水登时洒落了一地。 我十分不解,“怎么了?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跟要结婚似的,谁惹你了?”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双目圆睁,“还不是那个‘面首’。仗着自己是个小白脸有几分姿色,就天天来到这边卖弄风骚,草,一看就是个装逼的主儿,那香水味儿弄得,从身边经过就跟那喷气式飞机似的,中间的库缝儿锋利的能把人脖子给抹掉,卧槽,关键我就是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妈的一个中国人,怎么说话还是要夹杂一两句鸟语,真他妈……” 崔明伏说到这里,气息明显就变得不顺畅了,便坐在一边使劲地喘着粗气,我走上前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行了行了,追女孩子原本就是个持久战,何况你这次是用的真情,走的也并不是那快餐不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点了点头,而后拉住了我的手,“兄弟啊,你可要帮我啊,晶晶本来就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再被那禽兽给骗了!” 我听到之后点头称是,崔明丽便出去又给崔明伏买了些新鲜的瓜果,坐了会儿之后,我们便回去了。 再次走出那病房的时候,上次和邝晶晶一起出现在我们仙佑堂门口的那个帅哥,再次和我们在走廊里面撞了个满怀。 他的一只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另一只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擦,看来这崔明伏说的没错,这家伙,当真是准备一天一束玫瑰花的趋势想把那邝晶晶给拿下啊,并且看他那穿衣打扮儿也当真像是一个有钱人。 “走路不长眼啊?”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草,这瘪犊子,我握紧了拳头,但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我明白,此处是医院,若是在这里动手不是很合适。 “你怎么说话呢?”崔明丽厉声呵斥,那“面首”看了看崔明丽,或许觉得此时的崔明丽也正在那气头上,便悻悻离去,只是说了句,“算我倒霉!” “面首”一词,在《辞源》中的解释为:“面,貌之美;首,发之美。面首,谓美男子。引申为男妾、男宠。”确定面首这个称谓的,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的前废帝刘子业。 若是之前,我或许以为崔明伏说这人是“面首”,是因为这男生家世好,长相好,又和他是情敌,所以才会对别人这么偏激。但是这次相见之后,我却打从心眼儿里面觉得,这厮确实有点让人犯恶心的感觉。 虽然他头发梳的锃光瓦亮,粉面桃腮,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身上的穿着也是颇为讲究,但是从他的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十足十的穷酸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捂鼻远离。 当他走过的时候,身上那股“古龙水”的味道简直可以让人熏得一个大跟头。并且,我仔细看了看他裤子中间的那条缝,尖利的当真可以把人的脖子抹掉。 “真让人倒胃口!”崔明丽冲着那男生的背影鄙夷地说了一句。 我拉了她一下,“走吧,蛇鼠之辈,苍蝇之流,没有必要和这货一般见识!” 回去仙佑堂收拾了一下,吃了个午饭,午后的阳光从那玻璃窗里面照射到法堂当中,屋子里面的摆设都被那阳光镀上了一层金黄,就连那空气当中悬浮着的微粒,全部都清晰可见。 崔明丽在屋子里面忙忙碌碌地来回穿梭,我看着她那俏丽的背影,一股柔软的情绪从我的心底慢慢地升腾,这个世界真是好,活着当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只是……我又忍不住地看向了自己手腕处那个黑色的印记。 这条黑线又大了,并且仿佛形状又发生了变化,似乎“活”了过来,就像是一条爬进我皮肤里面的虫子,每天都在吸食着我新鲜的血脉还有阳气,等到它吸附饱涨的那一天,就会要了我的命,这个该死的“高棉诅咒”。 我握紧了拳头,照着桌子上,使劲地砸了一拳。嘟嘟看到了我这个状态,远远地躲到了一边,崔明丽也定定地看了我片刻,旋即无奈地转过头去。 而此时,法堂门口的声控门铃响了起来——“欢迎光临!” 有客人到了,我们抬头看向了那玻璃门的方向…… 第二百二十章 有客上门 来人是一位年过半百,头发稍微有些发白的大妈,我们认得这位大妈,她是我们店里面的常客,经常来我们店中卜卦、求签测风水,和我们几个之间是相当熟络。但是这大妈的名字也相当的响亮,她姓石名敢当——石敢当! 不晓得这是爹妈给起的,还是到了后期她自己取给自己的,竟然和那太平天国的“翼王五千岁”是同一个名字,并且相当地具有阳刚之气. 不过这大妈的长相倒是与这个名字十分的相符,人如其名,一脸地淳朴和方正,留着一头寸板,并且那说话声如洪钟,恍若一个高音喇叭。 “石大妈,您来啦!”崔明丽走上前去,和这石敢当大妈亲热地打着招呼。 大妈微微一笑,而后转头,冲着那门外使劲地摆着手,“来啊,来啊,你们快点……”我和崔明丽不由得往玻璃门外望去,难不成后面还有人吗? 此时,就在这石大妈的催促下,一男一女走进屋来,那女人怀抱里面还抱着一个目测年龄只有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但是当我们看到了这一家三口的样貌的时候,我和崔明丽都震惊了,只见,这三人的黑眼圈十分巨大,盘踞在那眼睛的周围,一圈又一圈,并且越来越深,就好像那老树的年轮一般。 那白眼珠也被那红血丝所布满,密密麻麻地程度,就好像是那爬满了墙壁的爬山虎。 入行也有一阵子了,巫医之间,原本就是相通的,我们这一行业也讲究个望、闻、问、切! 所以看了这对夫妻一眼,我就有个大致的了解,这么一家,肯定是摊上什么事儿了,眉目间黑气,浓郁的就像是火葬场里冒烟的烟囱。 “你们好!”我站起身来,崔明丽把石大妈还有这一家三口安排在了那沙发的位置,并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那石大妈和我们倒是熟络,水杯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便开始和我们寒暄了两句。 而那一男一女却目光却呆滞凝重,一脸紧张地神色,蜷曲在那沙发地一处,显得很是畏畏缩缩。 就连那怀抱当中的女童,虽然长相颇为可爱,但是也和那一男一女的神情一致,看起来均是那畏畏缩缩,目露惧色,她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了女人的衣服,猛地把脸埋到了女人的胸前。 我的心不由得一紧,单从这肢体行为上来看,这三个人肯定是受到了惊吓,只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惊吓,对于他们三人的精神摧残竟然是这么巨大呢? 石大妈一把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面,转头看向了这三人,“我说,你们不要坐在这里发愣啊,既然来到这边了,我们就是求人家‘仙佑堂’来帮助咱们解决问题的,你们说说啊…….” 石大妈说着猛地推了一把三人当中的这个男的,男人被推了一下之后,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啊?”了一声,看这情况,这男人着实有些“魂不附体”。 石大妈大吼一声,“你啊什么啊,既然来了,就不要傻愣在那里,你赶快跟师傅说说啊,你……” 石大妈吼完转头看向了我和崔明丽,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侄子,他…….” 但是石大妈这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听到那“噗通”一声,男人竟然一下子跪在了我和崔明丽的面前,他身高七尺有余,壮硕魁梧,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跪在那里大哭起来。 不仅如此,那女人还有女童看到男人如此,也纷纷痛哭,一时间,这“仙佑堂”中的气氛竟然十分地惨烈。 “救命啊,师傅,救命啊——”男子跪在地上大哭还不够,哭到了动情处,竟然还给我们磕起头来,在我们一再地安抚下,他才停止了哭泣 ,慢慢地给我们讲出了他们的事情。 此时,女人把怀抱当中的女童交给了男人,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冲着我们微微地颔首,“还是我来讲吧!”她瞪着那肿的宛若两只仙桃的眼睛,慢慢地吐出了这句话。 女人的两颗眼珠就仿佛是两颗磨砂的玻璃球,没有一丝的光亮,也丝毫不会转动,看人的时候,只是机械而呆滞地转动着脖子。 或许担心女人此时的状态,男人伸手握住了那女人的手掌,眸子里面充满了担心,女人微微地摇着头。 “我没事,他毕竟是我生的!”这句话悠悠地从她的嘴巴里面飘出来,我和崔明丽狐疑地对视了一眼,“这是我老公,这是我女儿!”她向我们一一介绍着,“其实……” 她的语气开始迟疑,但旋即便脱口而出,“其实我还有一个儿子,他们两个是‘龙凤胎’!” 女子说到这里,语气蓦地转向了低谷:原来,她原本生了一对龙凤胎,男孩和这个女孩子同日出生,一时间被很多人羡慕,觉得这是家门吉星降临。 果然,在孩子们出生到他们长到三岁的时候,他们的家庭一直是喜事连连,老公升了职加了薪,换了大房子,买了汽车,并且家庭和睦,从来没有发生争吵。 “但是这一切都在那一个月之前被打破了,彻底打破了……”她喃喃地道出了这句话,从那一双晦暗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一个月前,他们一家四口去郊游。本来开开心心地去,在郊游地地点也玩的很是开心。只是,没有想到,在回程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程时,老公开车,她抱着那小女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单留儿子坐在后座,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开开心心地往回走,儿子坐在后座,一边叫着妈妈一边还做着鬼脸,并且嘴里面还说着,妈妈妈妈,你看我像鬼吗? 她一边微笑着看着儿子,一边回答着,像,很像呢…… 而就在此时,丈夫却有些焦急地左右移动着方向盘,呼吸急促地说,奇怪,这方向盘怎么动不了了,并且他使劲地踩着刹车,但是见鬼的是,那刹车也失灵。 可是世间的万物,就是这么地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迎面驶来了一辆大货,直冲他们的车子,并且那大货却没有任何要减速的意思。 女人说到这里,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情急之中,我和我老公一人打开了一边的车门,他从那驾驶位跳了下来,而我也从那副驾驶抱着女儿跳了下来,好在当时的车速并不高,否则,我们都要死,只是我们在跳下来之前的时候,儿子向我们伸着手哭着说,爸爸妈妈,不要丢下我……” 女人讲到这里,忍不住大哭起来,就连那小女孩或许也被惊吓到了,也放声大哭,男子一把把妻儿都搂到了自己的怀抱里面,过了好一会儿,这三人的情绪才算是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其实,这种心情即使我们没有为父为母也完全可以理解,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事后的心情肯定十分地悲恸。 “来,不要伤心,慢慢说……”崔明丽说着,递给他们纸巾。 女人一边接过来,一边道谢,“接过,那辆大货,就直直地撞上了我们的车子,我儿子就去世了!” 女人吸了口气,事情说到这里,只是说了一半,还有另外一半没有讲出来。 厄运也远没有因为儿子的死而终止,相反,发生在他们周遭的事情竟然一件接着一件。多到让他们几乎都没有喘息的境地。 女人说,儿子死后,她先是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儿子,一脸血肉模糊,头盖骨被撵地粉碎,并且还从那头盖骨处,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 并且双手伸向了她,“妈妈,妈妈,我好疼啊,妈妈妈妈,你看我像鬼吗?” “我只要是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管有多困,只要闭上眼,千篇一律地都是这个样子的他……”女子说着,一脸惧色,嘴唇发紫。 而出现这种情况的不单单是她自己,她丈夫也点头称自己和妻子的情况一模一样,只要再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准可以看到儿子站在一边冲着自己喊出这话。 “结果,我们就找了个阴阳先生……”我心下吃惊,看来他们还是寻过通灵之术的。 但是当石敢当大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使劲地拍着大腿,斥责着侄媳妇,“你们找的是狗屁的阴阳先生啊,是个老神棍你知道吗?” 或许看那石大妈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了,男人便劝说着让她小声点儿。 石大妈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但仍旧愤愤地说着,“狗屁先生,神棍,把你们害的这么惨,什么东西……” 女子深吸了口气,拿纸巾又擦了一下眼睛,“那先生看起来是仙风道骨的,听到我们这么说,也完全了解了情况,他说,是那孩子由于早年丧生,而当时我们救了和他一奶同胞的妹妹,眼睁睁地看着他撞车死去,他心中定然有很强的怨念,才会屡次骚扰我们,倒是有一法可以化解……” 第二百二十一章 爱子冤魂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但是我和崔明丽都十分想知道,这个石敢当大妈口中的神棍,到底想出了什么样的解决办法。 女人此时面露惧色,几乎整张脸上都是那一片青紫的颜色,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努力地让自己安静了下来,开始给我们讲述着: 原来,那阴阳先生告诉他们,他儿子因祸横死,心中定然怨念满居,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她和她丈夫两个人的过失,才使得儿子丧命。 但儿子因着是她们的亲生骨肉,现在看来,魂不肯入地府,在某种程度上面也是解不开这个结,倘若让母子两人见上一面,让母亲疏导儿子的心结,就有可能会让他了却尘怨,自行进地府,入轮回。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这阴阳先生的话说到这里仍旧是没什么问题的。 有些时候,即使我们引渡那些无主冤魂,在某种程度上也会对那些魂魄有些损伤,这就像是人生病的时候吃药是一个道理,是药三分毒! 不论如何,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地副作用,而引渡魂魄,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若是强行引渡的话,不可能做到没有半点儿损伤,而让那些无主之魂自行入六道的话,才是上上之策。我和崔明丽也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着。 那阴阳先生告诉女人和她丈夫,他们的儿子已死,原本就是那人鬼殊途,不得见!但是在某些地方,就比如那阴阳交汇处,而阴气又在某时大于阳气的地方,却是可以再见的。 这就需要母亲和他见面,自古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倘若是父亲和他见面的话,恐怕父亲身上的阳气对于那孩童之魂有灼伤的作用。 而这阴阳交汇的地点,就是在省城西郊的一处墓地。这片墓地早年间就在这里,谁也不晓得它存在的年头了,有很多无碑之墓,不仅平时人迹罕至,就连那每逢鬼节之时,也是鲜少有人来此拜谒。 在之前,政府有意铲平此地,找开发商来建屋筑楼,怎奈何,开始铲坟的第一天夜里,就发生了十分蹊跷的事情,一共开来了好几辆铲车,但却有一半的师傅当夜暴毙,剩余的也是连发怪病,卧床不起。 而据那些在此守夜的人说,白天的时候,这里人烟稀少,寂寥无比,但是到了晚上,却是人声鼎沸,若是闭上眼睛单听那声音的话,仿佛来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但是,那阴阳先生却说,只可以隔着那棺材板和儿子说话,千万不可以打开! 她忙问为什么,阴阳先生只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但是需要她牢牢地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切记勿忘! 她说到这里的话,声音又开始哆哆嗦嗦,“结果,我们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结果,一天晚上,女人便把小女儿送到了姥姥家里面,和老公借了一辆车,便来到了西郊的那处墓地处,他们到达的时候刚刚晚上八点钟,天色刚刚擦黑,夜幕也渐渐低垂。 她丈夫虽然身材魁梧,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于这鬼神之事也渐渐地有了畏惧之心,他们从那后备箱当中取出了两把铁锹,在这墓地上转了一圈之后,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那座坟头插着三束柳枝的坟墓。 在开挖之前,两个人还坐在坟头儿,喝点白酒撞了撞胆色。 喝完酒之后,他们便挥舞着铁锹,开挖起来,终于在三个小时的劳作之后,两个人浑身大汗淋漓,而那口朱红色的棺材,也从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依照那阴阳先生的说辞,女人需要进到棺材里面,但是那男人却要在车里面等候,不为别的,就是害怕他身上浓重的阳气对婴孩之魂有所灼伤。 两个人依言行事,女人看了一下表,已经是那晚间十一点半了,还有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就到午夜了,事不宜迟,她便钻进了那棺材当中,而此时,她手中握着的还有一杆毛笔,在那笔尖处,蘸了朱砂,在她钻进棺材的时候,她在里面的棺材板上面,写上了儿子的名字还有八字。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时间一点点地到达午夜。此时,周遭一片寂静,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她自己心脏地搏动声…… 而突然间,没有由来地,她只觉得耳边传来了一阵的嘈杂之声,单单是闭着眼睛侧耳倾听的话,仿佛置身于那集市当中,人声鼎沸。 而此时,她看了看手表,已然稳稳地指到了12点,午夜时间已然来临,她心头一紧,暗道或许是那时间已到,这里是那阴阳之气的交汇处,看来,她的儿子也差不多该来了。 于是,她便闭上了眼睛,在嘴巴里面呼唤着儿子的名字,“石勇轩,石勇轩……”一遍又一遍,那被她用朱砂在棺材板上面写下来的字迹竟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刚刚已经干涸的朱砂,就在此时,却一点一滴地坠落下来,落在了她的眉心处,还有那脸颊上。 而此时,那棺材板上便猛然传来了响动,就听到,“叩、叩、叩、叩……”非常有节律地四下敲击之声,十分清晰地从棺材板上传来,有道是神三鬼四,难不成,此时,就是自己儿子的魂魄已然到来了吗? 她咽了口唾液,试探性地问着,“小轩,小轩,是你吗?” 但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了一声回应,“妈妈,是我!” 听到了儿子的 声音,此时的她紧张感已然消失了许多,毕竟这曾经是自己那朝夕相处的儿子,去世的时间也比较短,此时听到了他的声音自然是无限感慨。 千言万语,在她的心中只汇聚成了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儿子面前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好像只有这三个字才可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而到了最后,儿子也原谅了她,过了一会儿,儿子便说,妈妈我走了! 她听到之后有些着急,儿子又说,在走之前,我想见你一面! 听到这句话,女人有些迟疑,慌忙间告诉儿子,来之前,那阴阳先生便告诉她,他们不得相见,只有隔着这层棺材板儿对话,儿子听到了母亲这句话,登时十分地失落,便说自己要走了,而听到了这句话,女人便十分地着急,在情急之下,一把拉开了那棺材板儿…… 说到这里,女人的呼吸又变得十分的急促起来,嘴唇因为缺氧,又变成了紫红的颜色。我预感到此时定然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了。 “结果,我看到了我儿子,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样子,一脸血肉模糊,头盖骨被撵地粉碎,并且还从那头盖骨处,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和浆液,他张大了嘴巴,冲着我喊着,‘妈妈,我好疼啊,妈妈,你看我像鬼吗?’” 女子说到这里,身体开始抽搐成一团,就仿佛是一条被抽了筋的蛇虫一般,“这还不算,他竟然伸出手来死死地抓向我,我吓得惊慌失措,便开始大叫,而后我老公听到之后赶了过来,我儿子的鬼魂才走掉了……” 而后,她的情绪才稍稍有些缓和,他丈夫把她从那棺材里面一把拉了出来,开车带着她火速离开了那个地方,当回到家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了。 本来想着事情就此会有一个了解,没有想到他们的生活竟然更加糟糕。每天都会被各种怪事所困扰,先是她进去儿子生前的房间的时候,椅子还有桌子会无缘无故地晃动,儿子生前最喜欢的漫画会飞到她的脚下,仿佛是要让她讲故事。 而后,便是家中的天燃气灶,还有浴室的花洒会自行打开,甚至是电视机还有各种家用电器,仿佛一夜之间就有了生命似的。 “更要命的是……”女子说到这里,拼命地摇着头,“晚上我们在睡觉的时候,会听到从那客厅处传来的响动,‘哗哗哗……’地,一声接着一声,就好像是那锁链在地板上滑动的时候,与那地板相接触的时候产生的动静,而且天天都有,不仅如此,儿子的声音也在每天晚上回荡在我的耳边,‘妈妈,你看我像鬼吗?’,他一直这么说……” 女子说到这里,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可以看得出来,她此时,已然临近了那崩溃的边缘。十分地痛苦,若是再多有触及的话,一定会触到那崩溃的底线。 “我就说,那个什么阴阳先生,肯定是个老神棍,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只顾骗钱,瞧瞧把你们害成什么样子了?”石敢当大妈义愤填膺。 可我却觉得,这位阴阳先生却已然不是那大妈口中所说的“神棍之流”,只是从我的第一感觉上来说,这一切的灾祸,肯定是源自于女子打开了那棺材的板儿,才招惹了这么多是非。 女童在男子的怀里面大哭,崔明丽把那女童从男子怀抱当中接了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面,轻声地安抚着,女童的情绪登时好了很多,男子抱住了妻子,他此时,慢慢地说着一些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八煞黄泉 但是那石大妈原本就是那心直口快之辈,此时也是不肯把他那肉喇叭闭上片刻,怎奈何现在她侄子的心情,原本就是十分的复杂,忍不住回头说了她一句,“别说了,那位先生不是神棍,只是我们当时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 说完了这句话,那石大妈的肉喇叭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屋子里面也登时安静了许多,而那女人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倒是她丈夫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给叙述下来了: 那件事之后,他们不堪其扰,便又去寻找那阴阳先生,可谁知,刚刚走到那阴阳先生的住处,看到那阴阳先生的状态的时候,让他们忍不住大吃一惊,只见那先生前两天还黝黑发亮的头发,此时已然变得满头白发,两鬓苍苍的模样,只觉得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很多岁似的,让人不忍直视。 并且他看起来十分的虚弱,话语言谈,已然不像是一个中年人,倒像是一个近似于耄耋之年的老人一样声音十分的虚弱,神志也开始不清不楚,可就在他们三口离开这位阴阳先生家中的时候,那先生登时暴毙,并且死状极为凄惨,让人不忍直视,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生生地卡住了咽喉。 “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但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是考虑到自己是一个母亲,我也确实没有考虑到其他的,对不起……”女人痛哭着,“我会死,对不对,我真的会死对不对?”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崔明丽满脸凝重地看着我,此时,在她怀抱里面的那个女童也慢慢地睡着了,那酣睡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香甜,十分地安详。 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的简单,倘若一个阴阳先生都会因此毙命的话,看来那些个“东西”还真的是有些来头儿,但具体是到了那种程度,我和崔明丽现在仍旧是一无所知。 并且我的身上还有个*,所以我在某些事情上方更是不敢多冒险,搞不好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把自己搞得驾鹤西游。 但是那夫妇二人看到我有些犹豫,男人当即上前一步,“先生,您放心,只要您肯出手的话,钱的事情您不要担心……” 但是我却摇着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也不是那钱的问题!”但是听到我这么说,那女子的脸上竟然闪过一种深深地绝望,她“噗通”一下,又跪在了我们的面前,说着就准备给我磕头。 我一把把她给扶了起来,“您别这样子,您先起来……”石大妈看到了这一幕,也登时厉声呵斥,屋子里面顿时乱作一团。 而后,在大家的劝说下,那女子才慢慢地冷静下来。 “韩小天……”崔明丽意味深长地叫着我,她轻轻地把手中的熟睡的女童交到了石大妈的手中,把我拉到了寝室当中,慢慢地关上门。 “怎么了?”我看着她,此时的她,眼睛里面亮晶晶的。 “我们帮帮他们吧!”崔明丽的语气极为诚恳,但是我却有些犹豫,“可是,我们暂时还摸不清楚这件事情的缘由和底细啊,再者,老崔也不再这里!” 崔明丽看着我,目光当中充满了期待的神色,“但是那孩子好可怜不是吗?我们就当是为了那个小女孩!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啊!” 其实,我刚刚回想起那个小女孩的目光在我的心中也是满满的心疼。思虑了片刻,便和崔明丽一起走到了那客厅当中,而在客厅里面的三个大人看到我和崔明丽出来之后便赶忙站了起来。 “这样子吧,下午,您带着我去到那个墓地看一下,毕竟我需要了解一下这事情的源头!”当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石大妈还有夫妇两个登时开心无比,再次表达谢意。而我看向了崔明丽,可以看得出来,她很高兴,只是那眼睛里面还泛着那点点的泪滴,我明白这是因为她自由父母双亡的缘故,因此便不希望其他的孩子遭受像她一样的磨难。 午饭之后,那男人开车载着我们一起来到了位于西郊的墓地,考虑到他妻子的缘故,就没有让他妻子一起跟过来,单他和我还有崔明丽三人,其实,来到省城这么多年了,只是我没想到在省城的西郊还有这么个地方。 我望着这块墓地,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了,但是这里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凉意,而且是那种深入肌肤以及骨髓的凉意,深深地盘亘在心中。 “先生您看,我们那天晚上就是在那个位置,挖出了那口棺材!”他说着,指向了面前的一个方向,我仔细一看,那个位置正是这片墓地的中心点。 阳历六月,原本就是这万物生发的夏季,到处都应该是那苍翠葱茏的颜色,但是这里确是那荒艾蔓延,方眼望去竟然有了一种满目疮痍地感觉,着实让人看着十分地心塞。 我眼观各个方位,当下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这竟然是那十分严重的煞中之煞——八煞黄泉之势! 怪不得,之前的那位阴阳先生曾经说过这里是那阴阳界的交汇处,果不其然,这里阴气纵行,所以每当到了那深夜的时候,可以听到这里人声鼎沸,大抵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必那肯定是有名的“鬼市”!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风水学原本就是需要运用堪舆之术,去阴避煞,但是却有一种煞气不管那堪舆之术运用的多么巧妙都是无法避及的,那就是黄泉煞! 而这黄泉煞,根据那程度的高低又可分为四种:八煞黄泉、白虎黄泉、地支黄泉还有那八四黄泉,而这其中,八煞黄泉却是在这四种黄泉煞当中属于那最凶戾的一种。 这种煞气并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所以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性,看来,这两夫妻,肯定是在那天晚上的时候,沾染到了一些东西。 八煞黄泉又称八路黄泉,它的形式是二十四格,即八卦每格再分出三格,其中十二格标有字样。 二十四向之中,四正是子、午、卯、酉四支,四支左右分别是天干;四隅是乾、坤、艮、巽四卦,属后天八卦方位;四卦分别的地支。 而这黄泉煞的占法是说四卦与它相邻的两天一干之间的关系。 根据这种情况,而有一定的术决是:“庚丁坤上是黄泉,乙丙须防巽水见,甲癸向中休见艮,辛壬水路怕当乾”。 其中,庚丁与坤相邻,每两干与其所夹的卦属相克关系。四隅在术说中称为四墓,扬筠松《青囊奥旨》中说:“辰戌丑未为亢牛娄鬼之宿应焉,故古人以四墓为金龙”。 亢牛娄鬼之宿正是四隅所在,所以,这一层也称八干之墓杀。这是四隅在占术中特殊地位的表现,与早期地盘中的天地人鬼四门的含义相同。 四隅要求一定的方位配合,并不是任何方位都能与四隅配合得吉的,八干墓杀就是规定。四隅有八干宜忌,故称八煞。这八个方位的地下有黄泉,是恶方所在,所以称八煞黄泉。 而针对这黄泉煞的地形,又有口诀曰:“坎龙坤兔震山猴,巽鸡乾马兑蛇头,艮虎离猪为煞矅,宅墓逢之一时休”。 而《易经》也针对于此,做出诠释:八煞黄泉主要是,针对“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方向而论的,而这八个方向在这里其实分别指的是二十四山向中“乾酉午卯巽子艮坤”。 比如,“坎”即子五行属水,而“龙”即辰五行属土,土是克水的。 而再观此处墓地,坟墓均朝向子方时,若辰方见水来,则为犯八煞黄泉而不吉。而巧合的就是相对于这片坟墓的辰位置之上,却有一条河,而正是因为这条河,才正好冲到了这里的大煞,所以,这就是那实实在在的“八煞黄泉”! 而那个中心的位置,便是那口棺材,而那女人可以躺在棺材里面和儿子对话,正式因为这里是那阴界入口,阴气纵横,自然可以从那黄泉路通过这里来到人间。 “事情好像有些棘手啊!”崔明丽地上牙咬住了下唇,狠狠地咬着,看她那模样仿佛也有些紧张似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八煞黄泉是比较难缠,但我们要做的并不是要破这里的风水。 就像那古人在诗词当中提到的“关山多雨雪,风水损毛衣。”有些时候河流还有山脉以及地势的走势在某地形成了独到的风水,就像这八煞黄泉一样,自然地形成,定然有它自然形成的道理。 但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些东西回到它们原来的地方去,八煞黄泉并不可怕,但是现在看来,当时那女人在棺材当中拉开木板的那一刻,肯定也从那黄泉路中放出了一些多余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因为这阴阳路上的大门大开,在某种程度上,肯定破坏了从那黄泉路到这阴阳交汇处平衡,所以才让这些东西,包括他们的儿子没有办法入阴曹,就一直围绕在他们的周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乌云遮月 “先生,依您看,这……”男子有些迟疑地说着,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那担忧的神色,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地紧张,事情既然发生了,就需要面对,而我既然答应了他们,就要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我这么说,他的情绪稍稍地缓和了一些,我把这些问题,还有他家里面出现的问题,一股脑地给男人讲了一下,他听到之后当即面如土色,战战兢兢,“我们实在没有想到这么严重啊,我们……”他当即是一种欲哭无泪的模样。 “您先不要太担心,这个问题还远远没有到不能解决地地步!再者,您爱人的做法,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那是你们的孩子,她作为母亲一时间没有控制住,也还是可以理解的……”我淡淡地说着。 因着那天晚上,他妻子正在阴阳界大门打开的时候拉开了棺材板儿,打破了这阴阳两界的平衡,所以才导致一部分异界之物被释放出来,只要在合适的契机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就可以了。 但是毕竟这些异界之物的数量比较多,并且在送的过程中,当真不晓得会不会出其他的事情。这些都是必须考虑到的不利因素,但是男子听到我这么说确是非常的开心。 我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因他妻子而起,所以现在也必须由他妻子参与,才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都送到那原本的地方去。 “可是…….”男子有些迟疑,“我担心她的状态!”他说着,身子有些瑟瑟发抖。我明白,这里的地气寒凉,就是因为和这里的地下阴气横行有很大的关系,我和崔明丽都有些低挡不住,更别说他这种**凡胎之人,倘若在此呆的时间过久,恐怕会形销骨立。 我安慰他,自古以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并且他们的儿子现在也不能入六道,进轮回,所以这么做,不单单是对他们更是对他们儿子的一种解脱。 他只有点头说,一切都会配合我们。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我的嘴巴里面这么说,但是在我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那十足的把握,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到那阴阳法门的开启,但是我们却不晓得自己的能力能否撑得起! 我们就在这里分了手,我和崔明丽回去准备了晚上法事所需要的工具,崔明丽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那歉意,我明白,她铁定是觉得这件事情是她的原因我才答应的,但是于我自己的内心来讲,当时的我,确实是因为她的缘故才笃定接受,但是倘若我当时不接受的话 ,那么在我的心里面也确实会后悔。 是夜,我和崔明丽来到了那西郊的那片墓地,我们到的时候,那两夫妻还没有到达,我们只有把供桌还有做法事所需要的一切物品纷纷都摆放整齐,悉数放在了那口朱红色的棺材前。 这座坟,自从那两夫妻挖开的那一刻,就一直敞在这里,并且那口朱红色的棺材板也是敞开着的,在这黑夜当中,这口敞开着的棺材,就仿佛是那阴阳界的大门,让人不寒而栗! 之后,我便在那供桌之上的香炉里面,插上那三炷香,一敬苍天,二敬土地,三敬中间各路鬼神。又取出一碗白酒,洒在地上,不论结果如何,来到这里,还是需要先敬这里的土地,这是做法事之前那不成文的规矩。 而那崔明丽也一袭素衣,站在我的身边,她的两侧的脸颊,洁白如玉,微微泛红,朱唇微微翘起,能够看得出来,她心里面不是没有紧张。 “韩小天!”她叫我,我回头,“对不起,我当时只是顾着那个孩子,却没有考虑我们自己的实力,我……”她说着,那纤纤素手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轻轻地摇头,“别这么说,一切自有定数,况且如果把这些无主冤魂送到了它们之前该去的地方的时候,对于咱们来说,那也算是好事一件!”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点了点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那条素缟。今天的她,依然是主角,若是要把那些无主之魂悉数送回的话,则必须把这些魂魄全部都招致如此,才可以。 而且,我看了看在那供桌上方飞翔着的嘟嘟,嘟嘟和之前相比,通体已然具有了那佛性,佛性本以那度化为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对于那些冤魂,嘟嘟也有很好的度化作用。 但是,我抬头望天,在这天空当中,一朵朵黑色的浮云慢慢地漂浮着,把那月亮给遮住了,只是露出了一丁点儿的光辉。 “乌云遮月”,这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这种现象自古都和那吉利没有丝毫的关系,在《玄天上帝感应灵签》当中,第四十四签的名字就叫做——乌云遮月,此签为下下签。 乌云遮月恰朦胧,暗里门庭事未中。只宜守旧方为吉,直待云开万事通。 户冷门衰百怪生,人离财散梦魂惊。等闲借得东风力,吹散浮云月再明。 只是……我抬头望天,不晓得今天晚上,那东风是否会吹起,而我和崔明丽,能否成功,能否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有一半就是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夜间十一点的时候,一辆车子由远及近开到这里,扬起一阵尘土,车门打开,那一男一女走到了这边,那女人一脸的惧色,浑身上下颤抖不已,我明白,这正是因为她内心的压力极大。这里,于她内心来讲,肯定是那一处禁地。 “先生……”他们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女人瑟瑟缩缩,虽然已是人间六月天,但是他们的打扮却俨然一身冬装。 女人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呼吸就变得十分地急促。她的嘴唇发紫,看起来十分地紧张。崔明丽赶紧安抚着她,“你不要紧张,有我们在,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这件事情一刻不除,对于你们来讲,也是没有一刻的安宁……” 女人的上牙,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使劲地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我举起判官笔,在他们二人的眉心处挑了一下,崔明丽从那三束原本插在这坟前的柳枝当中取出一支,用柳枝蘸着符水慢慢地泼洒在这两夫妻的头顶,在等待了片刻之后,我手辉判官法笔,在这两人的头顶上方分别打了一下。 “开!”我丹田猛然发力,喊出了这句话,与此同时,面前的这两对夫妻纷纷睁开了眼睛,当他们看到在那供桌上方飞舞着的嘟嘟的时候,登时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两股战战。 “别怕,别怕,这是我的护法仙童!”我连连安慰,而此时,嘟嘟也从那供桌上方猛地御风飞来,落在了我的身旁,仰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单看嘟嘟这样子,白白胖胖的仿佛像是一个,从那年画上面走下来的娃娃,可爱得紧。 不一会儿,这对夫妻也对嘟嘟消失了那种恐惧,那女人甚至还夸赞嘟嘟可爱,但是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儿里面却夹杂着敬意和恐惧。 午夜时分,终于来临! “记住!”我回头看着这对夫妻,义正言辞地说着,“一会儿不管看到了什么,千万不要害怕,心里面不能有惧意,就当做没有看到,倘若你们害怕的话,就让那些鬼怪有了可乘之机,可能送不走!” 听到我这句话,他们使劲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望向了他们的身后,从他们下车的那一刻起,我就发现有不少的鬼怪精魄缭绕在他们的四周,只是,或许是惧怕嘟嘟还有这供桌,一时半会儿也并没有聚集过来。 但是,午夜来临,子时已到!这“八煞黄泉”之地的阴气当即增加了数倍,而这些鬼怪精魄,就在此时,在这极强的阴气的作用下,登时一股脑儿地围了上来,瞬间如同那龙游大海一般,嘶吼着朝着我们聚集而来。 “啊——”那女子看到这百鬼哭嚎的景象,当即吓得大叫,而他丈夫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当即也是苦叹连连。 “别怕!”我大吼一声,“千万别怕,怕,我们就不可能赢!”那女人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当即站直了身子,努力地支撑着自己,可以看得出,她十分地痛苦。 我用那判官法笔在头顶画一太极,“古有太极,化生两仪,造化万物,护我法体!”我的话音刚刚落下,这太极图案被我直直地托了上去。 这是那守护阵法,为的就是不让这些鬼怪接近我们,鬼怪精魄数量众多,倘若悉数扑来,除非那大罗金仙,否则,我们的阳气都要被这群东子给整的剩不下分毫。 那太极图案慢慢地增大,慢慢地缭绕在我们的四周,把我们和这群精怪隔绝开来。 “明丽!”我大吼一声,崔明丽点了点头,现在正是她上场的时间了。 崔明丽点头,那好似白蛇一般柔软而灵动的素缟当即在手中挥舞起来,她那柔软的腰肢,还有曼妙的舞步,当真精妙世无双! 招魂舞,定百鬼,要的就是让这些鬼怪安定下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绿度母十字心咒 她的双足仿佛被那云朵慢慢地托起,启朱唇,发皓齿,曲调婉转,曲折回复,这招魂曲单单对那鬼怪精魄有安定的作用,并且对于我来说,也百利无一害。 我发力顶起这“太极守护阵法”,相当之耗费精力,倘若这些鬼魅精怪有来叨扰的话,定然容易出问题,而崔明丽的招魂咒对于我来说也有一定的安定作用!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兮!不可以讬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雄虺九首,往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久淫些。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崔明丽边跳边唱出这样古词诗句,一时间,让人顿生那梦回千年之感。 而那原本被我用“太极守护阵法”隔绝在外的精怪魂魄,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停地哀嚎,凄惨无比! 但是这招魂舞曲一出,慢慢地把它们遗落到其他地方的魂魄或者阴力找回,对于其本身来说,也有很好的安抚以及稳固的作用。 所以这些魂魄那些哀嚎之声慢慢地减少了许多,崔明丽的招魂舞初见成效。而那些鬼魂也慢慢地在天空当中慢慢地落于地面,呆呆地看着在这中间起舞的崔明丽。 “先生,我们家轩轩在这里面吗?”这些精怪鬼物加在一起,数量当真是不少,顾及这女人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她们的儿子。 我冲着她微微地点着头,“肯定在里面呢,你不要慌,轩轩是好孩子,但是不敢保证这么多的灵体里面全部都是善类!”女人听到我这么说,旋即把头转向了一边,我看到她强忍着泪水,努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崔明丽的招魂舞也到了尾声,虽然她的招魂舞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是把这些精怪鬼物暂时安抚,但是倘若要想震慑这些鬼物精怪的话,那么就需要嘟嘟出马了。 这个家伙,自从那龙婆恩颂用那佛童尸蜡给他复原之后,他本身已然具有佛性,已然成为那佛道于一体的灵童了。 这精怪鬼魅数量众多,若是我们强行把它们给送走的话,保不齐就会出现那反噬作用,所以要让这些鬼魅精怪自己走的话,那就需要使用佛法度化,才是最好的效果。 而这种情况就需要嘟嘟上场,现在的他,从佛童那边已然承接了佛法,对于这度化之事,当然得心应手,便可施用那《绿度母心咒》和《六字大明咒》! 绿度母在藏传佛教中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全称圣救度佛母,我国古代称多罗菩萨、多罗观音,度母有许多不同的化现,包括有二十一度母、五百度母等等,皆为观世音菩萨之化身。 而绿度母为所有度母之主尊,总摄其余二十尊化身之所有功德,她能救八种苦难,如狮难、象难、蛇难、水难、牢狱难、贼难、非人难,又称为“救八难度母”。 同时,还能把称为五毒的人类行为贪、嗔、痴、慢、疑中的“疑”转成究竟圆满的智慧,有护持妇妇幼儿的功德。 本尊心咒具足一切息增怀诛之功用,消除一切众生的烦恼痛苦、满足一切众生愿求,现世富贵长寿平安吉祥、除诸病苦业魔障碍等,帮助众生解脱生死苦海,命终往生极乐世界,获得究竟的安乐,因为其救度之迅速、摧灭魔业之勇猛,故又称作“救度速勇母”。 而以嘟嘟现在灵力,施用此咒,简直就是那信手拈来! 嘟嘟悬空飞起,飞出了这“太极守护阵法”的范围,高高地飞翔在天空之中,而此时,在他胸前的大红肚兜处,那个大大的“陆”字已然出现。 并且在闪闪地放着金光,而渐渐地,那金色的“陆”字也慢慢地隐去,旋即,一个佛手的图案,却在那大红色的肚兜上面慢慢地展现出来,并且越来越明显,此时的嘟嘟周身已然被那金光所笼罩,他盘腿悬浮于空中,当真是那佛童的化身。 而此时,那些鬼物精怪看到了这样子的嘟嘟,有些个竟然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嗡——大咧——度大咧——度咧——梭哈……”从嘟嘟的嘴巴里面,慢慢的吐出了这句咒语,我明白这就是那梵文的《绿度母心咒》! 这句咒语嘟嘟重复了三遍,而后睁开了眼睛,伸出双臂,冲着那些个鬼物大喊了一句,“梭哈——”声音巨大,但别说是那些鬼物精怪了,单单是我听到了这句喊声,当即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觉着自己都想给嘟嘟跪下了。 而此时,太极阵法之外的那些怪物竟然纷纷地跪倒在地,仰望着头顶的嘟嘟,有些双手合十,有些开始叩头,没想到,这十字心咒地作用竟然这么强大。 度母的十字心咒,能救脱一切罪业、衰败、勾招三世间作为奴仆,成办各种事业。在各种续中宣说的五部佛母的这些陀罗尼咒,是一切明咒王的心咒,持诵功德无量,能获得一切悉地。 我眉头一紧,就是现在! 我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点了点头,快步走向了还在当下愣住的女人,“走,我们去那口棺材那边……” 她说着,把女人拉到了棺材那里,而此时,棺材的口仍旧是大大地敞开着,女人双腿大颤,倘若不是崔明丽扶住了她,她肯定当即就会躺倒在地了。 而此时,当她们走到了那口棺材前的时候,崔明丽猛地抽出了她的判官笔,照着那女人的食指来了一下,女人轻呼一声,而后便看到那一滴鲜血从指间迸出,稳稳地滴落在那棺材当中。 而崔明丽又扬起了判官笔,在那棺材之上,于虚空之中,单手划出了一个“门”的形状,“奉陆判崔府君法旨,开阴阳法门,度一切无主之魂…..” 话音刚落,那一阵阴风便从那埋葬棺材的墓葬坑当中席卷而来,带着呼哨,朝着我们吹了过来,崔明丽和那女人猛地往后闪了一个趔趄,而此时,嘟嘟便落在了那些鬼物的面前,嘴巴里面仍旧在重复地念着那“十字心咒”,带着那些鬼物慢慢地往前走着。 “嗡——大咧——度大咧——度咧——梭哈……”嘟嘟地嘴巴里面重复着这句话,而此时,在我们周遭竟然也兀自地响起了那梵唱。 而那些个鬼物精怪也慢慢地跟在嘟嘟的身后,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埋葬了棺材的墓葬坑,他们一个个地从墓葬坑的边沿往里跳着,当鬼物的身形从那墓葬坑的边沿跃下的那一刻,当即恍若烟雾一般,飘散在那空气当中,而后便消失不见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鬼魅,从这里跳了下去,但是它们的神色是一种解脱,完全没有痛苦地解脱,仿佛是回到家的那种温暖还有归属的感觉。看来佛法对于那鬼物的度化作用,确实比较强大。 此时,原本数量众多的鬼魅在此时,也几乎是悉数走尽,只有那寥寥数个,站在那葬墓坑地边沿,最后只留下一个满头满脸均是鲜血,并且颅骨也被碾压成碎片,红色的血液还有那白色的浆液汇合着往外流淌的一个孩童,他站在那边,伸出了那血肉模糊的手,伸向了那墓葬坑边沿的女人。 “轩轩,轩轩……”女人捂住了嘴巴,大哭了起来,那孩童,正是她的儿子,石勇轩,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这众鬼怪当中最难度化的一个,此时,他伸出了双手,伸向了女人,嘴巴里面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妈妈,我好疼,妈妈,抱抱……” 我心头一紧,若是这孩子的魂魄被度化成功的话,完全不是这样子的一种状态,就像是刚刚那些跳入阴阳法门当中的鬼怪一样,满脸应该是那解脱之色。怎滴现在还是这么一种痛苦不堪的颜色呢? “我的孩子——”女人大哭着,跑向了那孩童的魂魄,而此时,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心中冉冉升起。 崔明丽紧紧地跟着她的身后,大叫着,“等一下,你不要过去——” 我大喊着,“别去,那不是轩轩了,你快回来——” 但是,即使我们反映地比较即使,那女人也健步如飞地跑到了那孩童那边,伸手就要抱着那孩童,“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可就在她最后一个“错”字还没有完全发出来的时候,本来在她面前一脸苦涩的孩童,就在此时,突然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邪恶的笑容。 旋即,他立然飞起,那一口的尖牙露出来了,他那一双手也死死地掐住了女人的脖子,而后那嘴便朝着女人的脸咬去。 “妈妈,你来陪我好不好……”女人被他掐的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双目也往外凸出。 “住手——”我猛然大喝,重新把判官笔抽出,但是笼罩在我们头顶上方的那个太极图案登时消失了,与此同时,从那墓葬坑的位置,却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单单地听这声音几乎可以把人惊得立时死去。 糟糕,我在心中暗骂一声,那阴阳法门还没有关闭,而且太极阵发也消失了,这里又是那阴气四起,搞不好那些鬼物又要出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尘土归伏 而此时,那孩童的冤魂,仍旧飞翔于半空当中,死死地卡住女人的脖子不肯放松分毫,见状,我大步地往那边跑去,但听得“咻”地一声,飞来了三张黄纸符箓,直直地飞向了那孩童的冤魂,那是“驱魔符”! 但是此种符箓对于灵体有很强的驱逐作用,但是也仅仅地限于驱逐,并没有任何性地损伤。 所以那黄纸符箓,快接近那孩童灵体身子的时候,被那孩子给猛地挥了一下手,当即就被打到了一边。 草,战斗力竟然这么强大,他的手由于此时要对付这驱魔符,所以就在这个瞬间从那女人的脖子上面移动了下来,女人也因此得到了一刻的喘息,但也仅仅地限于这一瞬间,而后那这小鬼,又把双手狠狠地掐着自己母亲脖子。 是的,狠狠的! 横死孩童之魂,尤其是类似于这种,怨念极大。 但此时,从那墓葬坑当中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无数惨白的手,慢慢地从那墓葬坑当中伸出来,纷纷地向外招摇着,有的手甚至露出了森然地白骨。 而就在此时,嘟嘟飞到了墓葬坑的上方,又开始念起了那“绿度母十字心咒”,当那咒语从嘟嘟的嘴巴里面蹦出的时候,这些鬼物才慢慢地得到了安抚,而嘟嘟也一脸痛苦,“韩小天,你们抓紧,我快不行了……” 我明白,虽然现在嘟嘟佛道加深,但是让他自己压制这阴气极强地阴阳法门也确实不是易事,若是不抓紧时间,对于嘟嘟刚刚聚成灵体,定然又会有更大的损伤。 此时,我和崔明丽一左一右地站在那小鬼的周遭,女人被他掐的几乎背过气去,我伸出判官笔,狠狠地戳向了他,那小鬼倒是对这个东西害怕的紧,当即闪开了,只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要把他驱逐开来,而是必须把它给送到那阴阳法门当中。 “呼呼呼——”女人捂住了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慢慢地蹲在地上,抬起头,满眼绝望地看着那个飞翔于天空当中的孩童之魂。 “轩轩,轩轩……”她的声音虚弱无比,而那男人也站不稳了,往这边跑来的时候,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他慢慢地朝着我们爬了过来。而那小鬼因着惧怕我手中的判官笔,也一时间不敢上前。 我举起判官笔,作势就要朝着他投去,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韩小天,不要伤害他,他本就很可怜了!”话音刚落,崔明丽又从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条捆仙绳,我愕然,这丫头,什么时间从崔明伏那里借来了这个东西呢? “唰——”金黄色的长绳在她的手中高高扬起,而后从那崔明丽口中迸出了一种有些晦涩的语言,我听得真切,她嘴巴里面说着的,貌似正是那萨满语。 而她手中的绳子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那在天空中飞着的小鬼,直直地甩了过去,狠狠地甩了过去,我明白,崔明丽是想把这小鬼给控制起来,她断然不想让我对着小鬼实行暴力。 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这崔明丽也断然不是那白莲花。 小鬼见状正欲逃遁,但是崔明丽却仿佛对这一点正好有所防备,她先于这小鬼一步,祭出三张黄纸符箓,稳稳地挡住了这小鬼的去路,那绳索也趁机而入,稳稳地把那小鬼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鬼满心不甘,但仍旧被那绳索给牵了过来,他立在我们的面前,瞪着那双黑色的眼珠,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们,而此时,他却恢复了原先还算是正常的容貌,那浑身的血液,还有头顶被压粉碎的头盖骨就在此时,也消失不见了。 “跪下!”崔明丽大吼了一声,把那小鬼给震得一个激灵,看那小鬼没有任何的反应,她的语气又提高了一级,“跪下!”那小鬼此时也意识到崔明丽是当真生气了,慢慢地跪在了地上,而那女人忍不住又大哭起来。 “道是你心生怨念,死状凄惨,但没有想到,你竟然对自己生身之母也下此毒手,实则难容!”崔明丽说着便一把举起了判官法笔,作势就要朝着那孩童之魂打了下去的,此时,但听得“哇——”地一声,那孩童竟然张嘴大哭起来。 女人心有不忍,再次跪在了他的面前,就要伸手摸着他的脸,但就在此时,嘟嘟的“绿度母十字心咒”,也慢慢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跪在地上的孩童的脸色慢慢地由那惊惧,变得逐渐祥和,我知道,刚刚崔明丽祭出的那三张符箓却是那“驱煞咒”,算是把这小鬼身上的煞气给驱走不少。 崔明丽收起了那捆仙绳,小鬼跪在地上,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而后他身形慢慢地飞起,竟然自动地朝着那墓葬坑的位置飞行而去,我心头大喜,这不正是那成功度化,自行入地府的表现吗? 看来,我们当真是成功了呢,而后,那小鬼飞到了墓葬坑的边沿,正在此时,他慢慢地转头,往回看了那女人一眼,女人痛哭地几乎要背过气去,而那小鬼也只是淡淡地望了一眼,身子下坠,在接近墓葬坑的边缘处,登时消失了…… “我的孩子——”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忍不住动容,只此最后一面,此后再也不会相见,这一世,成为家人,而为其母,是你们的缘分,但缘分已尽,自是尘归尘,土归土,任是你痛哭流涕,又奈何得了这天意吗? 女人痛哭了一会儿,许是那体力透支的严重,竟然直直地倒在了自己丈夫的怀抱当中。 此时,因着那阴阳法门的关闭,并且这里的鬼怪被送走了的缘故,所以这里的阴气也减少了许多。我和崔明丽又在这墓葬坑当中绕了一遭,而后给那些被度化的冤魂洒了不少的香烛纸马,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权且多为这些冤魂做些事情吧…… 天光渐渐发亮,我们才返回启程,而那女人也稍稍有了点意识。 他丈夫开车,此时却有些兴奋地告诉我们,现在的感觉和前几天当真是不一样,前几天因着身边有哪些鬼物的环绕,所以心头仿佛时刻都压着一颗大石头,呼吸就变得十分的不顺畅,但是现在,全身通透。 我微微点头,但还是叮嘱他需要多加休息,毕竟被这些鬼物叨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会有些影响的,那男人点头,说他会记下的。 车行到了市区,而就在市区当中,我们就从这里分了手。 我和崔明丽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地照射下走进了这“仙佑堂”的大门,我累的几乎都快要散了架,一下子就躺倒在那沙发上面,而崔明丽也走到了那寝室里面,给我拿出一条被子,慢慢地盖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睁开眼睛,但我知道,在我周遭穿梭的,全部都是她的身影。 迷迷糊糊当中,我睡着了,全身骨骼瘫软,这一睡,竟然没有做梦,等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我看了下手机,现在也刚刚是那上午十一点,而打来电话的是——崔明伏。 “天儿,你现在就过来医院,快点儿……”崔明伏在电话里面显得怒气冲冲。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正在那柜台上面低头忙碌的崔明丽看到了我这个动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抬头看向了我。 “你怎么了?”我十分不解地问着,“谁招你惹你了?” 崔明伏在电话里面仍旧是怒气冲冲,“你别问这么多了,你赶紧来吧,快,打个车也差不多就是十分钟不到,快点来,草,我今天非得干死这小丫挺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程度,这家伙,不晓得又怎么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和追邝晶晶的富二代有关系。 我一把掀起被子,和崔明丽打车直奔医院。当刚刚从那电梯下来,走到哪走廊里面的时候,就听到那走廊当中的一阵喧闹之声,隐隐地在心中感觉不妙,我和崔明丽当下又加快了脚步。 “你他妈的——”这是崔明伏的声音,走廊当中人声鼎沸,就在我们扒开了层层的人群,挤到前面的时候,就看到那崔明伏一只手提着那“面首”的领子,一手照着他的脸上狠狠地砸了去。 而此时,邝晶晶眼圈红红地站在他们两个中间,而在邝晶晶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小腹高高隆起,但四肢纤细,一看就是身怀六甲。 女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邝晶晶的脸色更糟糕。只是,崔明伏一拳把那“面首”的鼻子给打的青紫,那滴滴的鲜血从那“面首”的鼻孔当中一滴滴地飞溅出来。甚至流到了嘴巴里面。 “嘤嘤嘤…….”那怀孕的女人走到了崔明伏的面前大哭着,一把扯住了崔明伏的手臂,“别打了,大哥,我求求你,别打了……” 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走廊里面被围的水泄不通,各个房间的病患都纷纷伸头探脑地往这走廊当中看着。 “老崔,怎么回事?”我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崔明伏胳膊。 第二百二十六章 恬不知耻 “草你妈,我呸……”崔明伏照着这“面首”的脸上,使劲地啐了一口。 同时,在这走廊当中聚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医生走了过来,好说歹说,才算是把周遭的这些人全部都劝散了去。 而后又把我们拉到崔明伏的病房当中,崔明伏的这间病房是那单人间,房门关上的时候,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清静了许多。 只是那崔明伏此时却伸手死死地拉住了“面首”的衣领。 老医生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有话好好说!”他说完之后旋即转头又看向了邝晶晶,“晶晶啊,把事情处理好,要不然咱们科室都没办法正常运行了……”老医生说完,慢慢地走了出去。 只是,崔明伏的手仍旧死死地抓着那“面首”的领子,一时间,那面首被崔明伏扯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咳嗽声连连。 我害怕崔明伏发起怒来当真会出事,便劝说他赶紧放手,但是崔明伏仍旧义愤填膺,在控诉着这“面首”罪状。 原来,这“面首”看似是个多金单身的“高富帅”,其实却是一个家有老婆的龌龊男。只是,他垂涎那邝晶晶的美色,便假扮那多金高富帅来追求邝晶晶,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地被他老婆得知。 他老婆原本都已经身怀六甲,仍旧尾随于他,来到了这医院当中,看到了他手捧鲜花地来到邝晶晶的面前,他老婆当时上前拆穿了他的真实面目,当真是可恶至极。 原来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富二代”,说白了,丫就是一普通上班族,工资一个月连那白领的最低标准都不到,根本就是那在拖gdp后腿儿的主儿。 那豪车是租来的,浑身的行头都是a货,并且即使这些东西,也都是他老婆辛辛苦苦摆摊卖米粉和鱼蛋赚来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把这钱全部花在了泡妞上! 听到了崔明伏的讲述,我和崔明丽也立刻目瞪口呆,我恨恨地瞪着面前的这个看似可怜实则可恨的男人,当真的渣男一个,用自己老婆的钱,供自己享乐,绝对的一个吃软饭的,而且还是一个厚颜无耻地吃软饭的。 “你,以后给我离晶晶远一点儿!”崔明伏说着又要动手,可这次邝晶晶却站了起来,一把接住了崔明伏的手掌,“崔哥,别打了!”邝晶晶面无表情。 崔明伏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掌,但却把这“面首”给推到了一边。 “你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邝晶晶一脸严肃的模样,声音冰冷,而那孕妇见状走上前去,扶起了自己的丈夫。 草,女人真是,对于这样子的渣男,竟然还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但这渣男却一把把妻子的手,给打到了一边,当真不是个东西。 那渣男使劲地抹了一把鼻子,当即从那鼻尖处抹了一把鲜血,几乎都快把那手掌给染红了,“要我滚也可以,这么多天,我天天跟你送花,并且还请你吃饭,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我也不要求多,你赔我1000元钱,我现在就走!” 那渣男说的器宇轩昂,当真不晓得“无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邝晶晶两眼通红地瞪着他,气得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但是崔明伏听到之后却勃然大怒,“你他妈要不要脸啊,我问你,草,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那花我都打听过了,就是从医院门口那鲜花店里面拿的,每天人家店里面剩下的残花,你拿回家,包装包装,收拾好之后再给晶晶送来,要不然你一上午的时间不到,你那花瓣都掉完了,只剩下一个骨朵,还有啊,你请晶晶吃什么东西了,不就是每天‘沙县小吃’吗?每次的消费不超过30,你他妈还好意思…….” 崔明伏说着又准备上前踢打,但是这次,我拉住了崔明伏,死死地拉住了。崔明伏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冲着他摇了摇头,崔明伏这才慢慢地把脚给收了回来,重重地落下。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沓粉红色的钞票,直直地走到了那渣男的面前,“来,这钱给你……”听到我这话,渣男登时面露喜色,赶忙伸手来接。 但是我却越过了他的手,扬起这把钞票,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就在这沓钞票和他的脸颊接触的那一刻,当即传来了一声脆响,他竟然被我抽的一个趔趄。 “你给我记住,这次我为什么打你!”我咬牙切齿地说着,“人要脸,树要皮,你没脸没皮,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我是晶晶的亲人,这钱给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别说这崔大哥会灭了你,我也会灭了你!” 我狠狠地从牙缝儿当中挤出了这句话,把这些钱一把丢在地上,没有想到这渣男当真蹲下来去捡拾,而后我冲着他骂出一句,“滚!”这渣男才在自己老婆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就在这病房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邝晶晶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身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捂住了脸颊,嘤嘤地哭了起来,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痛苦至极。 我想,她大概也忍耐了好长的时间,或者说刚刚她都在极力的忍耐,只是不想在那渣男面前表现出自己地伤心。 事实上,我和邝晶晶认识这么久,这在我的印象当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原来她并不是不会哭,只是有些时候,比较会忍耐罢了。 崔明伏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一把把邝晶晶抱在了怀里面,是的,紧紧地抱着。我拉了把崔明丽,赶紧从这病房当中退了出去,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那疗伤的时间,所以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看来,这件事情或许会成为崔明伏和邝晶晶之间关系的一次重大的转机,倘若崔明伏把握地比较好的话,肯定会向前一大步,而此时,走廊里面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秩序。 “他们会好的吧!”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崔明丽悠悠地说着,我点了点头,“肯定会好的,这些事情就是要看缘分的,我觉得他们是有缘的!”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烦躁,手腕上的印记依然存在,并且范围逐渐扩大,这当真在我的心中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任何事情,若是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话,起码还会有个心理准备,但是最难受的,就是一切事情仿佛都是那种悬而未决地状态,就像是现在一样,就害怕这诅咒没有丝毫预兆的发作,我他妈连一个应对的时间都没有,那就糟了。 但是,桑林婆婆虽然也在竭尽全力帮我去打听,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她却没有丝毫的消息,看来,这高棉诅咒还当真是一个几近于绝迹的东西,草,这样不就是说,所有解开这诅咒的希望就在那老崔头的身上了吗? “韩小天!”崔明丽走到了我面前,我猛地一怔,从思绪当中缓过神来。 “怎么了?”我抬头问她,崔明丽吸了口气,“你还在想那高棉诅咒的事情啊?”我点了点头,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 崔明丽坐在我的身边,“要不然你就告诉给师父好了,桑林婆婆不知道的事情,有可能师父就会知道的啊!” 我听到这句话当即挥了挥手,“别啦,还是不告诉他了,我害怕这‘高棉诅咒’没有整死我,倒是他把我给整死了呢!” 我吐出一口气,一下子倒在沙发上,崔明丽看着我,仍旧是满眼的担忧,但她明白,此时看我的态度再劝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走到一边,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现在,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在那高阳升的身上,与其寄希望于茫茫人海,倒不如在这老瘪犊子的身上寻找突破点,不失为一种上上之策。 想到此,我拨打了马警官的电话,在电话当中,我告诉他,我想见高阳升。 “可是,你不怕有危险吗?”马警官的语气还是有些担忧。 我深吸了口气,“没事,我还是见他一面吧。”我语气坚定地说着,但是却绝口不提自己中诅咒的事情。 马警官在电话里面答应,他一定尽快给我安排,崔明丽坐在我的身边,有些担忧,“我跟你一起去吧!”她缓缓地吐出这句话。 但是我却决绝地摇着头,“不可以,会有危险的。”我已经中了高棉诅咒了,我不敢保证,高阳升这种丧心病狂的老犊子会不会再给崔明丽下点儿什么恶毒的东西。 崔明丽一脸担心,“但是你自己……” 我的心一动,看到了她这担忧的神色,在我的心里面也有些难过,不晓得何时,我们都会担心对方的安危,也不知道何时,我们的距离竟然在一点点地拉近。 “没事,别担心我!”我坚定地看着她,“现在他是唯一的线索,况且他已经给我下了这‘生死咒’,肯定不会再给我来什么阴的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借寿续命 话虽这么说,但是崔明丽看着我,那一对眸子里面仍旧写满了担心。 我明白,这高老犊子当真不能按照常人来论处,可若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这一遭肯定要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带着嘟嘟的菩提木雕像前去。 第二天,临近出发,我家的房门却被敲响了,我赶紧走过去开门,没有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崔明丽。 她一脸的柔色,双目含水望着我,白皙的皮肤稍微有些干涩,那双大眼的周遭,是两圈堪比熊猫的黑眼圈,浓重无比,倒是不觉得十分突兀,反而觉得不施粉黛地崔明丽像化了一个淡淡的烟熏妆。 “哎呀,你今天的烟熏妆化的很不错……”我把她迎到了屋子里面,笑着说,崔明丽的手中提着早饭,看到了我笑着的样子十分地吃惊,那意思是你死到临头了,竟然还这么地开心。 “你还能笑出来啊……”她淡淡地说着,把这些早饭放到了桌子上面,收拾了下桌子便坐在了这里,和我一起慢慢地吃着。 只是,这顿早饭仍旧是有些沉闷,在我喝了最后一口汤的时候,马警官的电话也来到了,他说自己现在就在我家楼下,让我直接下楼就可以了。 “那这些你帮我收拾一下吧……”我说着,赶紧站了起来。 但刚刚换了鞋正要出门的时候,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韩小天,你等等好吗?”我蓦地回头,崔明丽解开了领子上的纽扣,从脖子里面解下来一颗莲花玉坠,慢慢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带着这个!”她轻轻地说着,“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护身符,他说很有用的,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所以,你带着……” 她两个眸子里面写满了关切的含义,我微微地愕然了两秒钟,我知道这是她的贴身之物,甚至挂在我胸前的时候,还带着那崔明丽的体温,我想我接受这个东西会不会不合适。 但是我却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我只有用力地点了点头…… 警车呼啸,城市的街道还有树木、高楼以及行人都快速地往后倒退而去,我却忧心忡忡地坐在车子里面,对于一会儿和那高阳升的见面,确切地说,我也没有丝毫的底气,我甚至都不晓得这次去,我会不会毙命,这会不会又是那高阳升给我埋藏隐蔽地一个陷阱。 “小韩,你在想什么呢?”马警官问着我,“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我哑然失笑,我当然有心事了,况且这心事还事关生死,只是,我却毫无头绪,甚至今天赴这场会,不晓得还能否再活着回来。 车行到了那监狱的门口,我深吸了口气,跟随着那马警官的脚步慢慢地走了下来,每每走到这里,总是让我觉得内心充满了那一种强烈压抑地感觉,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这座监狱就像是一只凶恶无比的野兽。 马警官打了个电话,而后这座铜墙铁壁般的大门便打开了,就仿佛是一只野兽张开了它的那张獠牙大口似的,冲着我们龇牙咧嘴,我跟着那马警官慢慢地走了进去。 现在是早晨,还没有到那室外活动的时间,大多数的犯人都在那室内,而当我和那马警官来到这审讯室的时候,高阳升已然坐在那被钢铁围城的笼子里面了,只是,我再看到他的那一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阳升的头发已然变成了那纯白的颜色,并且他那原本红润无比的脸上,现在已然变成了那龟裂的土地,沟沟壑壑密布,并且仿佛杂草丛生一般,身形佝偻,就仿佛是一个侏儒,他的形体和那土行孙差不多大,但这只是短短的两周的时间,他的身形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话,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高阳升——”马警官一声大喝,那高阳升被惊得一下子抬起头来。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的头始终是低着的,身形佝偻,就仿佛是一只正在作茧自缚的蝉蛹一般。 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原本乌云密布仿佛没有任何缝隙的两颗眼珠,就在此时,立刻被点亮了,就好像是在那漆黑无比的夜空当中,忽然燃爆了一朵烟花一样,绽放出那刹那的芳华,就这么地在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流光溢彩。 “哈哈哈……”高老王八仰天长笑,那笑声刺耳猛烈,他的手腕被那铁链绑着,拷在了一个纯铁的椅子上面,在身子震颤的同时,铁链与椅子相互撞击,传来了那阵阵地“琅琅之声”,当真让人的心脏有些暗暗地吃惊。 “你笑什么,严肃点儿!”马警官继续大声呵斥,但是高阳升却对他的话,视若无睹,仍旧在大笑着,胸腔发出了共鸣声,并且那铁链与铁椅子相互撞击发出的声音更加剧烈,传到了耳朵里面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高老王八的眼睛里面仿佛飙出了两把利箭,直直地射向了我的面门,“你终于来了,韩小天,我终于等到你了!” 草,瞧这状态,这家伙当真是一直都在等着我。看来,我现在来到这里,对于他来说,当真就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是啊,我来了,我来看你了!”说完,我也冲着他微微地笑着。 而看到了我脸上的笑意,这老犊子竟然在这一瞬间怔住了,“你竟然不怕死,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他的言语之间,透出了那惊诧之声,我想在他的心中肯定有这样子的感觉,我来到之后,肯定要给他磕头下跪,求得他的原谅,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我,全然不是那种状态。 看到他说出这样子的话,马警官再次想厉声呵斥,但是还没有等马警官开口,我就拦住了他,我冲着马警官摇了摇头,马警官一脸的严肃,皱着眉头狠狠地瞪着高阳升。 “马警官,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谈谈!”我慢慢地道出了这句话。 马警官看着我,一脸地担忧,其实于他们来说,这高老王八当真是一个难缠的主儿,“你自己可以吗?”他试探性地问到。 我微微地点头,“可以,当然可以,没问题,我只是和他聊聊。” 马警官起身往外走去,在审讯室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回头,狠狠地瞪了那老王八一眼,“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啊!”之后,那门便被关上,只留下我和那高老王八坐在这里,面面相觑。 “高棉诅咒!”我慢慢地道出了这句话,死死地瞪着那高老王八。 他的眸子又亮了一下,双目恍若那两个光亮十足地灯泡,紧紧地盯着我,而我又缓缓地吐出了这四个字,“高棉诅咒!” 听到我这么说,这老头儿仰头大笑,“不亏是那秦凤翎的接班人啊,这么快的时间就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了啊,只是,我想让你死的不清不楚,死的无法瞑目……”老王八状若疯癫,吐出了这句话。 我微微一笑,“您是挺厉害,连这几乎绝技的诅咒您都会,只是,您算错了一步,那就是自古以来,无论是设么毒物,都是它的解药,俗话说的好嘛,一物降一物……” 我嘴唇轻轻地蠕动着,让自己尽量放缓情绪,说出这句话,但是在我的手心还有后背已然满满地都是那冷汗了! “哦?”高老犊子的眼角翘起,对我侧目而视,“这么说来,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您觉得呢?我毕竟是个大活人,若是如此,我和不会坐以待毙啊!”我看着高老王八,此时他的嘴唇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好像有些相信我所说的话了。 “所以……”我迟疑了两秒,慢慢地吐出了这句话,“何必呢,您是长辈,这种‘生死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目前,您给我下咒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我不是还是活的好好的吗?” 高老王八的屏息凝神地听着我继续往下说着,我的心中一喜,看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所以,您还是自己把这‘生死咒’给去除吧,否则,咱们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笔生意也当真不是那么地划算啊……” 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高老犊子登时扬天长笑,“韩小天,你是一个大傻瓜,还在这边装模作样地告诉我这些东西,我告诉你吧,我给你下的这个诅咒是根本无法撤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已经找到解决方法了,我呸……”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但是从他的话语当中我也搞清楚了一个道理,之前的时候,他把那“通天四鬼”将养在自己的身边。 本是依靠那“通天四鬼”吸收着自己周遭的戾气和凶煞还有活人的阳气,所以当初的高阳升,才可以那么精神抖索,鹤发童颜。 可那“通天四鬼”被我们三人打散之后,他就遭受到那阴煞之气的反噬。 但是,他给我下的这个高棉诅咒,从某些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做法,倘若成功便可以用我的阳寿给他添得寿命……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海黄手串 或许意识到自己此时也真的是穷途末路,除非铤而走险,否则绝无生还可能性,所以这高老王八倒是还算是坦诚地告诉我这些东西,并没有跟我藏着掖着。 但同时,他也明白地紧,我定然是没有找到那破解之法,否则,他登时毙命,我也是没有必要再走这一遭,让他把诅咒自行撤销,这老王八,当真是那老狐狸一般的人,阴险狡诈几乎深入骨髓。 现在看来,他当真是要做好了跟我鱼死网破的准备了,那高老王八或许看出了此时的我,内心当中也有一些恐惧的神色,便慢慢地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我宁愿死无葬身之地,我也不愿意,拖着一副臭皮囊苟活在这人世之间,能借你阴官的寿命,于我来说,那也是好事一件……”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高老王八又发出了,那让人骨髓都在战栗的阴笑了。 从这监狱走出来的时候,我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一层,马警官看着我,他没有说话,但是从我的神色上面,他也感觉地出来,我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 他估计也猜到了些什么,只是,他明白或许此时,作为他来说,也不合适再多问。 看来,这高棉诅咒,于我于他,都不失为一个生死之劫。只是,我现在没有丝毫的头绪,看那高老王八的状态也危如累卵,这是因为现在我身上的“高棉诅咒”并没有发作,所以他遭受的反噬作用必然十分的强烈。 这就是“生死咒”的特点,你死我生,你生我死,而我假如毫发无损的话,那么这告老犊子就要一直遭受这“生死咒”的反噬逐渐衰老,但假如这诅咒发作的话,那么我登时毙命,而我的阳寿也会悉数地转嫁到他的身上。 看到我走进了仙佑堂里面的时候,崔明丽赶紧迎上来仔细地询问着,“怎么样?”她的眸子里面亮闪闪的,充满了期待。但是我却微笑着摇着头。 “什么意思?”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似的问着我。 我轻轻地说着,“就是那老王八蛋不想把这诅咒从我身上撤离,他的通天四鬼被我们给打散了,他本身就是靠那通天四鬼吸收活人身上的阳气给他续命,但是这些东西没有了,他就像孤注一掷地把这‘高棉诅咒’种在了我的身上,看能否借我的阳寿来续命,如若成功的话,我会当即死去,而他获得重生……” 崔明丽听到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桑林婆婆那边不是仍旧没有消息?” 我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种近乎绝迹的诅咒几乎就是世间仅存的“孤本”,想那桑林婆婆也在竭尽全力地找寻,但是正是因为这诅咒少见,所以找寻的信息也如同那泥牛入海,一时间没有任何的进展。 “你不要太死板,还是告诉师父吧,被他打两下,总比有那生命危险要好啊……”我明白,崔明丽当真是担心我才这么说的,但我仍旧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比较好,我缓缓地摇着头,“暂时不要了,走走看吧!” 崔明丽有些烦躁地转过头去,我明白,此时的她肯定也是因为看到我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才会这么烦躁! 整个一下午,仙佑堂当中没有丝毫的声音,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我知道,这是因为在我和崔明丽的心里,都在为我手上的这个诅咒而烦心。直到到了傍晚的时候,那石敢当大妈带着他的侄子登门道谢,法堂当中才算是有了点儿人气。 “哎呀,谢谢啊,谢谢你们啊……”石大妈的声音如同那“神武大炮”,相隔好远,都可以听得是清清楚楚,而此时,走到了法堂当中的有三人,石敢当大妈,他侄子,还有一个女的,但这女的却不是这男人的妻子。 男子满脸感激的神色,看到我之后,连连道谢,说我是他的再生父母,对他有那再造之恩,这话说的我很不适应,连连说他过奖了,过奖了! “没有,没有,过奖没有过奖,我还不知道吗?我和你们师父啊,很早就认识了,并且还是你们这法堂的常客,反正我是没有发现比你们这边更靠谱的了!” 石大妈说着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但是她用力当真是过猛了,这一巴掌打在身上,几乎把我的肝儿都打颤了,但我还是极力地笑着,石大妈为人是比较豪爽,但是某些时候,她似乎豪爽的有些过了头儿。 倒是她侄子从口袋里面给我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不由分说地递到了我的手中,“来,先生,这是给您的,您说您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 我明白,这大信封里面装着的可都是那满满的钞票,我本有心拒绝,但是石大妈却伸摁住了我,“小韩师傅啊,您可别这样,自古都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现在这灾,你已经帮助我们消灭了,这钱自然是要给您的,这都是那天经地义的事情,您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饶是如此,这钱我拿着也算是合情合理,我转身把这钱交给了崔明丽,而后便和那石大妈寒暄了一阵。 原本因为那“高棉诅咒”弄得十分郁闷的心情,在和石大妈聊了一会儿之后,也变得稳定了许多,慢慢地分散了下注意力,当真对于这复杂的心情有很好的平复作用。 “那您爱人呢?”因为没有看到那男人的妻子,我便忍不住地问到。 男子摇了摇头,“她原本是要来的,但是昨天她体能消耗的太多了,便在家修养,孩子都送到了奶奶家里面了,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她的身体一直处于那透支的状态,有些时候也当真是,嗨……” 即便是现在,事情得到了解决,但是男子说到此处也忍不住连连叹气。 而后,我们又聊了一阵子,那石大妈却把她的侄子推到了一边,伸手把身后的一位姑娘拉到了身边,那姑娘长得水水灵灵,明眸皓齿,确实那美女无疑,但是条子和盘子倘若加起来综合比拼的话,和那崔明丽也差了一个档次。 “这是我好姐妹儿家的女儿,名叫苗苗……”她向我介绍着,崔明丽看到这样子的情景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吞了吞口水。 石大妈继续介绍,“你看看,这就是那年轻有为的小韩法师啊,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可以把这‘仙佑堂’整个儿地撑了起来,前途无量啊,十分了得……” 这石大妈的嘴巴里面满是那溢美之词,我的思维在一瞬间有些停滞了,草,别不是这石大妈现在把这美女带来是要跟我介绍对象吗? 这个念头刚刚地在脑海当中,出现的时候,崔明丽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寝室里面,并且使劲地甩上了房门,“砰!”地一声,登时把法堂当中的众人都给甩的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了……”石大妈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来,我赶紧上前打着圆场,“没事儿,没事儿,她就是这样儿!” 而此时,那叫“苗苗”的女孩子的脸上也飞来了两朵绯红的云霞,卧槽,看这情景还真的是有些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意思啊,这个石大妈,会不会太热心了一点儿。可是此时,那石大妈却微笑着说,“我今天把苗苗带来啊,还是有些事情要麻烦你了,嗨……” 说到此,她叹了口气,而那苗苗也冲着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个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那一切忧虑之色。 “怎么……”我有些不解,难不成不是给我介绍对象,而是这姑娘也遇到了跟她侄子相类似的情况吗?这石大妈,敢情是来给我介绍买卖来啦! 心情当即轻松无比,草,现在原本就那一大堆的事情等等我处理呢,倘若再给我介绍这些不必要惹上的桃花关系,我看我又要满头是包了。 石大妈转头,冲着那苗苗努了努嘴巴,“来,把你那东西给小天儿师傅拿出来吧!”那苗苗听到这句话立刻点了点头,旋即从那包包里面给我拿出了一个手串儿,递到了我的面前。 “就是这个东西,我现在也……”那苗苗的声音有些迟疑,但是石大妈却仍旧鼓励着苗苗,“你不要担心什么,把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部都告诉小韩师傅,否则,他不了解情况也没有办法帮助你啊!” 而此时,“吱嘎”一声,寝室的门又打开了,崔明丽走了出来,赶紧给他们到来了茶水,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来,喝点儿水,慢慢说!” 而此时,我看着手中的手串,一股隐隐的香气从这手串当中飘出。 这串手链,花纹美丽、色泽柔和,通体浅黄、并且从这串手链的表面还慢慢浮出了那变幻多端的鬼脸,拿在了手中,显得更加的妖娆而美丽。 “这是海南黄花梨手串……”苗苗慢慢地说着,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上牙,微微地咬住了下唇,又转眼满是担忧地看着那石大妈,欲言又止……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金屑眼中翳 我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这串黄花梨手串,若是单从这色泽上面来看的话,这串当真要算是上品,我虽然在鉴定方面不是行家,但是对于这黄花梨的品评,我却也略通一二,这当然还是要得益于我的老爸。 是他对于这黄花梨手串情有独钟,为此,老妈还经常嘲笑于他,本就是那穷人出身,为什么喜欢这种富豪的玩意儿,当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但是从我小时候到现在,我们家却没有一件黄花梨的物品,只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有幸在老爸的一位朋友那里见了一次,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于这黄花梨的一种基础的品鉴,毕竟那些知识早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只是,这串手串拿在了我的手中,单单地观其表层的话,就可以得知,这绝对是一件价格不菲之物。 首先,要从这手串的纹理上面来观察,黄花梨的木纹或隐或现,生动多变,像麦穗形状、蟹爪纹,要仔细观察纹理是否清晰、自然、流畅。 其次,便是这手感,黄花梨木质坚硬,手感温润,不会有粗涩、戗茬的感觉。 而后是颜色,黄花梨木的心材和边材颜色差异较大,心材呈浅黄色、金黄色、红褐色、深褐色等深浅不一的颜色,常带有黑褐色条纹; 边材呈灰黄褐色或浅黄褐色。所以需要用刀削一些木屑观察颜色,削掉的碎末,放在水里,上面会有一层像机油一样,闪闪发着幽蓝的光。 再者,就是那气味,沉香佛珠新切面有刺鼻的辛辣味,放置一段时间,有清淡的香味,这种黄花梨的鉴别较为简单。 那最后的话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鬼脸纹,鬼脸纹是黄花梨的鉴别特征之一。海南黄花梨木的结疤处呈现无规则的美丽花纹,称鬼脸,也有人称之为狸斑。 这是由黄花梨的生态特征所决定的。此外,在红木、紫檀等木材中,也有“鬼脸纹”,只是不如黄花梨的鬼脸纹美丽、生动。 而低等的黄花梨同样有“鬼脸纹”,但纹理松散,略显呆滞,杂色较多。还有一种草花梨木,也有鬼脸纹,但木质粗疏,棕眼大,纹理粗糙,木色由浅黄色至黄色,干涩无光泽,与黄花梨木相比,品质相差甚远。 但是我手中的这一串,在以上的每个层面上来看的话,都是那不错的品相,这么看来,这串手串的价格也着实不菲,自古便是那黄金有价玉无价,所以类似于这种黄花梨手串的价格,当真是那浮动比较大的事物。 因此,这手串当真为那木中君子。有诗赞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可见,这东西当真是那从古至今,都是那收藏家们手中的挚爱瑰宝。 只是,这串手串隐隐地还有透露出一种祥和之气,但是为什么这苗苗看起来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隐患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哎呀,你不要再吞吞吐吐了,有什么事情就好好地跟小韩师傅说一说,你总说半句话,谁能理解你的意思啊!”石大妈连珠炮似的又开口说了一通儿。 而此时,那苗苗才慢慢地抬起头,跟我讲起了,这串黄花梨手串,带给她的困扰。“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她慢慢地说着,“他说这个很名贵,并且还说可以给人带来吉祥如意,所以就让我一直戴在了手上,刚开始的时候,这串手串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的好运……” 苗苗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讲述着,她是做婴幼儿教育的,有些时候下班会比较晚,晚上都是她自己开车回家,她家离工作的地方比较远,有些时候,不得不上那绕城路,但是即使这样子,她依然不想自己在外面租房子。 结果一天晚上,她下班之后,开车走在那绕城路上,已经是夜间十点半左右了,而她也有些微微地困意,打着哈切,可就在此时,迎面开来了一辆渣土车,就这么地直直地朝着她驶来。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轿车和那渣土车之间,已然比那安全距离还要近了很多,就在此时,她脑子里面一阵空白,只觉得自己万念俱灰,心中直呼惨了惨了,和这样的渣土车撞上去的话,看来那生还的可能性是没有了,不单单是那生还的可能性,并且即使自己侥幸活下来的话,也铁定是个半身不遂的偏瘫了。 “可是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我的车子竟然擦着那渣土车的边儿滑了过去……”说到这里,她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并且那渣土车还把她车子上面的 漆皮给刮下来不少,但是她整个人却安然无恙。 “这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你知道吗?”她显得很是激动,“那天晚上,我明显地感觉到手串变得十分地火热,几乎把我手腕处的皮肤都给灼伤了,就觉得白光一现,我的车子就擦着那渣土车的边儿滑了过去,但是之前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两辆车子可是直直相对着的啊……” 她说到这里,面色潮红,显得很是激动,崔明丽把水递到了她的手中,“好,谢谢!”她冲着那崔明丽道着谢,呷了一口水,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下。 但,这岂不是好事吗?于那危难之际,保全了她的性命,众所周知,那渣土车因着本身的体积还有重量都比较大,所以在刹车的时候,是极难停下的,若是过了那安全的刹车距离,又是直直相对的话,那只有碰撞无疑了,但是听这苗苗的意思,正是因为这串手串当中白光一现,才使得她远离这场劫难。 “开始,我以为这真的是一件吉祥的物件,便一刻也不离地把这手串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我当真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样,才出了问题,还是这么大的问题……”她一脸地苦恼,双目盈盈欲滴。 但我的心里也颇具疑虑,这是怎么回事,依照我的眼睛来观看的话,这串手链上面没有丝毫的问题,甚至还微微地有些祥瑞之气,但是为什么就会给人造成了这样子的困扰呢?我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着那苗苗的讲述。 原本这是好事,得了如此的吉祥之物,但是没有想到生活竟然遭到了如此的打乱,首先就是她去到闺蜜家的时候,本来和闺蜜的那条黄金巡回猎犬是相当的熟悉,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去,那狗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竟然见到她都不停地汪汪着,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惊悚的事情。 “但是,我和那条狗原本很熟啊,我朋友出差,都是我照顾它的……”说到此,她的上牙又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继续往下说着。 倘若是之前性情温顺的狗看到她会无端的狂叫,那可能是小狗的情绪在那天有些反常,但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却也显示着,这件事仿佛在朝着那不好的方向发展。 有一次,当她和朋友去一间寺庙里面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沙弥,那小沙弥看到她之后定定地站在那里,睁着那大大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但是当她走上前去正要询问的时候,那小沙弥却向她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便撒丫子跑开了,这让她十分不解。 而后那主持也盯着她看了好久,只留下一句——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已灵犹不重,佛视为何人! 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睛里面是一种极为疑惑的神色,“我当时就很奇怪啊,那寺庙的主持单单只说了这一句话,就立刻走到了一边,而后继续问的话,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听到了她这么说,我点了点头,正所谓“悟道参禅”,道家在“悟”,佛家在“参”,这就需要看你能否把这道给悟透,把这“禅”给参透,所以一般来说,佛家的人就算是遇有缘的时候,也往往不把其中的某些奥秘全盘托出,只是用寥寥数语,加以点拨,这便是那佛家的行规。 “可是,我不明白啊,我自己的悟性也这么差劲,但是现在我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总是觉得自己的身边有人,还不只是一个人啊!”苗苗嘟起了嘴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轻轻地摇着头,“你不要着急,那寺庙主持跟你说的这几句话是有一些深层含义的……”听到我这么说,苗苗当即直起了身子,慢慢地凑了过来。 我向她解释着,“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这个意思就是那“金屑”原本为贵重之物,就因为进到了眼睛里面的时候,成为眼中的一些疾病,所以蒙蔽双眼。 而参禅悟道,倘若只看重那佛衣还有佛珠的话,那得到的也只是那佛法上面的尘土而已。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说,有些东西摆错的位置,得到的效果反而是南辕北辙!你没有那个灵性可以驾驭,即使和佛祖面对面,仍旧是个“门外汉”! 听到我这么说,那苗苗若有若思地点着头,“但是这和我的这串手串有关系吗……” 第二百三十章 街心公园卍字符 我低头继续端详着这条手串,这手串通体缭绕的都是那祥和之气,只是,并不是吉祥的事物都适合每一个人,有个词语说的十分精准——无福消受! 不仅要看看这是否为福气,但是还要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能力去享用它,有些时候太多的福气,反而会物极必反,为自己带来许多的困扰。 刚刚表达完我的意思,这苗苗当即就表示,还是把这条手串送给我吧。 “别别,这太贵重了!”我立时推脱,这佛珠手串,按照价格的高低可分为,一黄二黑三红四白,其中这“黄”指的就是黄花梨,绝对的上尚之品。 而这二黑指的就是那小叶紫檀,三红是各种酸枝,而四白就是各种楠木。 看到我如此推脱,这苗苗立刻伸手把我的手给推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十分地严肃,“师傅,您刚刚也说了,这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就是要看有没有福气消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自身也没有那么强大的悟性去参透一些东西,所以,请您一定要帮助我,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看着我仍旧有些犹豫,但那石大妈却一把拍到了我的肩膀上,“小韩师傅啊,你就收下吧,就当是帮她一个忙,好不好?” 听到那石大妈这么说,我忽然觉得手中的这串黄花梨手串有千斤重,这手串当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再者,我会是那寺庙的主持所说的那个有缘人吗?这手串假如放在我这里的话,是否是摆正了位置呢? 它带给我的是好运还是那灾祸呢? 但在那苗苗还有石大妈一再的坚持下,我终于还是收下了这个手串,而后她们便慢慢地起身,告辞了。 在她们走了之后,我看着手中的这个海黄手串,不晓得是喜还是悲。 这手串通体黄色,隐隐的暗香浮来,绝对的上品,而一共有八颗,颗颗圆润饱满。但自古那非凡之物,往往会吸引来一些不平凡的事物。 这就好比——梧桐树上栖凤凰,昆仑山下御麒麟,是一个道理! 那么这手串当中,我也隐隐地感觉出一股灵气,只是这股灵气并不是那凛然的正气,也不是那万恶的邪气,总之却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怎么了,得着一个宝贝,你还不高兴啊……”崔明丽边擦着桌子边说着,我看了她一眼,“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谁知道这个东西是吉物,还是那邪物呢?” 而此时,嘟嘟从那菩提木雕像当中受完了香火,慢慢地飞了出来,绕着我手中的这串手串不停地飞着,“这里面有东西,好像是那佛家的东西……” 我看着嘟嘟一眼,他不停地飞行绕的我有些心烦,遂挥了挥手,问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嘟嘟摇摇头,说只能在那特殊的地方这里面的东西才能显示出来。因为这珠子上面好像有那封印。 “草!”我烦躁地摇着头,“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崔明丽看了我一眼,“嘟嘟说的没错,他现在深具佛性,对于这佛物的灵敏程度肯定要高于你许多,你还是多多听一下他的意见吧……”听到崔明丽这么说,我不再说什么,看来,要探索这海黄手串的秘密,还当真不是这么容易之事。 嘟嘟飞到了我们法堂当中挂着的一副省城地图那边,伸手指着地图上面的一个位置。 我定睛一看,他倒是十分快速地找到我们法堂所在的位置,旋即,又指向了我们法堂附近的一处公园,“呶,就是这里……”那白胖的小手握成了一个小拳头,使劲地在那张地图上面擂了一下,看起来坚定无比。 “你……”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当真这么确定在这里,这手串当中的东西才能显示出来吗?” 嘟嘟点头,举起拳头作势要打我,“韩小天,拜托,你不要这么不相信我好不好,当我在这菩提木当中沉睡这么多天的时候啊,我天天都会梦到自己的眼前有个老爷爷,一直在给我讲解着佛经还有佛意,他说他好像叫‘龙婆比萘’!” 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 虽然我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或许嘟嘟这句话并没有胡说,因为制作嘟嘟雕像的这块菩提木,就是那龙婆比萘天天于此打坐的那一棵,也正是因为如此,比萘的佛法还有佛力便从这木头渗透了进去。 难不成他的灵魂也从这里面渗透了进去,而后再嘟嘟休眠的那段期间,就在这菩提木雕像当中为嘟嘟宣讲佛法吗? 我看着嘟嘟,他认真的样子当真不像是在说谎话,我还想说什么,但是崔明丽却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明白,她的意思是她来问,让我先去到一边。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选择在咱们附近的公园里面呢?”崔明丽不解。 嘟嘟不紧不慢,从那半空当中落到了沙发那边的茶几前,让崔明丽给他拿来了纸笔,“我夜观星象……”他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丽登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他骚了骚后脑勺儿,吐了吐舌头,“不是,不是……”或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忙否定。 “是我夜观风水,发现在那公园之地的佛性最强烈……”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那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卍”字行,我和崔明丽纷纷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嘟嘟咳嗽了一声故弄玄虚地摇着头,“不懂了吧,不晓得为什么,我现在很容易被那具有佛法的事物所吸引,而每次在路过这公园的时候,我都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从这公园里面散发出的浓重的佛性,然后我升空看了一下,却发现不仅是公园表层的绿化带,还是那公园下的地脉,都呈现出这个形状……” 他说着,伸出手来,指了指纸上的这个“卍”字! 卍”万字是佛祖的心印,藏语称其为“臃仲”,因为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就是最早使用“雍仲”这个佛号的佛教。 其中,“雍”是胜义无生,和谐永恒的象征,就是诸法的空性与真谛;“仲”是世俗无灭。 它是由两个“卍”连接在一起组成的,“恰幸”两端的雍仲符号象征显、密两宗,居中连接处的两朵莲花包象征无上大圆满。 我和崔明丽惊诧地看着嘟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有想到嘟嘟的悟性竟然有了这么长足的进步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才可以看得更远,而嘟嘟正是因为这么长的时间里面,经受了那“菩提灵木”的孕养,所以对于佛性的感知和领悟才会这么的敏感而强大吧。 只是,没有想到它还可以感知到那地脉的佛性,当真是那不可多得的灵力。 是夜,我和崔明丽还有嘟嘟来到了离仙佑堂很近的公园处。在嘟嘟的指导下,还带上了那佛教七宝。 佛教七宝是指七种珍宝引,又称七珍。七宝表示七菩提分,是指砗磲、蓝砂石、绿松石、黄玛瑙、青金石、玛瑙、红珊瑚。而这世间七宝可以作为一种珍宝引,与那如来七宝还有轮王七宝相互接连。 这佛教世间七宝一时半会儿还当真是难以凑齐,但好在那烧烤刘哥是信佛之人,平时在家里面便常备此七宝,听到我们需要,不一会儿的时间便送来了。 当然了,真正要做法事的时候,不仅仅要备齐七宝,还要备齐那八吉,宝伞、双鱼、宝瓶、莲花、白螺、如意、宝幢、金轮八种吉祥宝物,好在这些东西大部分在刘兴家里面都有,即使他家没有的,他也知道购买渠道,所以我们还不算是费劲的就找到了。 夜晚的时候,这街心公园里面人迹罕至,但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倘若白天的时候,对于这法事的施行有很多的不利条件,即使这手串里面并不是那邪恶之物,但是在白天的时候,由于人多眼杂,所以也极为不方便。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50左右了。而我们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就是那凌晨4点,才是最合适的机会。 在古代印度,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分为六时,称为日三时,夜三时。夜三时就是初夜、中夜、后夜。佛陀教育我们说,前夜、后夜要驱除睡眠,远离昏聩,精进修行,不要放逸。 《大宝积经》卷第八十八:初夜、后夜当离睡眠,读诵经典;舍于愦闹,当行远离;于诸功德不生厌想,求诸功德心不暂息; 可见,于佛教当中来讲,最好的时机便是在那晚上八点到十二点,再者就是那凌晨四点到早晨八点,而上个时间段对于我们来说,还是有些早,只有在这凌晨四点的时候,在这大街上当真是人迹罕至,难得的清净,我们在此进行法事,引出那手串当中的事物,才会事半功倍。 “嘟嘟,你确定自己可以吗?”我边抽着烟边问。 嘟嘟捂住了鼻子,“拜托,你可以把烟掐灭吗?很臭啊,这里是清净之地你懂吗?” 崔明丽在这个街心公园里面转了一圈,而后便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韩小天,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当真是他讲的这样子啊,这些个草木还有绿化的种植,当真呈现那卍字行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龙八部 我不由得向嘟嘟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厉害,但我着是不解,这地脉呈现出“卍”字状,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没有想到,这里的草木还有绿化都是这个形状,难不成建造这个公园的设计师也是懂得佛道之人吗? 嘟嘟轻轻地摇着头,饶是地脉如此,所以这里的花草树木受此影响便会长成此种形状,想那设计这个公园的设计师,也是在这边感受到这强烈地地脉佛性的影响的话,才会匠心独运地设计出这样子的花园吧! 我点着头,对于嘟嘟的此种解释,觉得还算是比较合理。 而现在离凌晨四点仅仅还剩下那10分钟的时间,必须把这七宝八吉全部都摆放到合适的地点,在那吉时才可以召唤出这手串当中的东西。 而这“卍”字,类似于那旋转当中的“十”字,而这“十”字,又由那横一盒竖一缩组成的,而在这个“卍”字之上一一数尽,横一和那竖一加在一起,一种有八个,便把那宝伞、双鱼、宝瓶、莲花、白螺、如意、宝幢、金轮,分别放置于地脉当中与那佛印相互对称的横一和竖一之上。 而在这“卍”字的正中央,便摆放好那佛教的七宝,于此便构成那雍仲万字佛号,上为涅槃寂静,下为有漏皆若,左为诸行无常,右为诸行无我! 万事俱备,而此时,我看下手表,秒针就在此时跨过了那12的位置,临晨四点,终于来临了。 “嘟嘟——”我大喊一声,旋即把手串抛到了这街心花园的中心点之上,而位于这中心,嘟嘟凌翔其上,当我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嘟嘟当即点头,旋即举起那藕臂,大声地开始梵文佛法吟唱。双手托举超越头顶,而此时,我也发现,那本该落下的黄花梨手串,也悬浮于空中。 慢慢地在空中散发出那微黄的光芒,嘟嘟举起双臂奋力地把那黄花梨手串托在了空中,从他嘴巴里面发出的那梵文的吟唱登时又增大了一倍,我明白从嘟嘟嘴巴里面传出来的,是那佛法加持的一种咒! 咒是密宗所用的修行方法,梵语叫陀罗尼,译为总持,有总一切法、持无量义的意思包含在里面,口密、身密、意密是修密宗气功的主要内容。 口密是三密中最重要的秘密。 而此时,凌翔于空中的嘟嘟也盘腿坐在了那里,那串手串的旋转速度极快,而后那原本牢牢地把它们串在一起的珠线,竟然立时断裂,而后这八颗的珠子竟然仍旧在快速地旋转着,光芒也没有减少分毫。 “唵——”当最后一个字从嘟嘟嘴巴里面迸发而出的时候,那八颗海黄珠子立时金光大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念到“唵”字时,一切鬼神都要合起掌来,恭恭敬敬地来听你诵。 “唵”字译为“本母”,本是根本,母就是母亲。本母也就是“咒母”,咒母就是“佛母”,佛母就是“众生的心母”。因为众生的心,具足本母的这种智慧。由这咒的力量,能生出来无数种法门。 而后,八具人形,立时从那八颗珠子当中显现出来,悬浮于这街心公园的上空当中,缓缓地漂浮,而看到这八具形体的时候,我和崔明丽当即大声惊叫了起来,这分明就是那——天龙八部啊! “天龙八部”是佛教术语,天龙八部都是“非人”,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因为“天众”及“龙众”最为重要,所以称为“天龙八部”。八部包括: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 许多大乘佛经叙述佛向诸菩萨、比丘等说法时,常有天龙八部参与听法。如《法华经:提婆达多品》:“天龙八部、人与非人,皆遥见彼龙女成佛”。“非人”是形貌似人,而实际不是人的众生。 其一“天众”,是指天神。在佛教中,天神的地位并非至高无上,只不过比人能享受到到更大、 更长久的福报而已。佛教认为一切事物无常,天神的寿命终了之后,也是要死的,这就是所谓“天人五衰”,是天神最大的悲哀。 帝释是众天神的领袖。而此时,其中一具形体便绝类那帝释天! 其二,“龙众”是指龙王。佛经中的龙,和我国的传说中的龙大致差不多,不过没有脚,事实上,中国人对龙和龙王的观念,主要是从佛经中来的。 佛经中有五龙五、 七龙王、八龙王等等名称,龙王之中,有一位叫做沙竭罗龙王,他和*八岁时到释迦反牟尼所说法的灵鹫山前,转为男身,现佛之相。她成佛之时,为天龙八部所见。而从这黄花梨当中漂浮而出的第二具形体便为这“龙王” ! 其三“夜叉”,是佛经中的一种鬼神,有“夜叉八大将”、“**夜叉将”等名词。“夜叉 ”的本义是能吃鬼的神,又有敏捷、勇健、轻灵、秘密等意思。《维摩经》注:“什曰:‘ 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空虚,三、天夜叉也。’在佛经中,有很多夜叉是好的,夜叉八大将的任务是“维护众生界”。 而此时,从这第三棵海黄珠当中飘出的就是那空行夜叉。 其四“乾达婆”,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是服侍帝释的乐神之一,身上发出浓冽的香气。 “乾达婆”在梵语中又是“变幻莫测”的意思,魔术师也叫“乾达婆”,海市蜃楼叫做“乾达婆城”。香气和音乐都是缥缈隐约,难以捉摸。而此时,这尊乾达婆便是一尊貌美少女。 其五“阿修罗”,这种神道非常特别,男的极丑陋,而女的极美丽。而这尊阿修罗为男性,面貌颇为粗鄙不堪,毛状恶鬼。 相传,阿修罗王常常率部和帝释天战斗,因为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好食物,帝释有美食而无美女,互相妒忌抢夺,每有恶战,总是打得天翻地覆。我们常称惨遭轰炸、尸横遍地的大战场为“修罗场”,就是由此而来。 其六“迦楼罗”,这是一种大鸟,翅有种种*宝色,头上有一个大瘤,是如意珠,此鸟鸣声悲苦,以龙为食。旧说部中说岳飞是“大鹏金翅鸟”投胎转世,迦楼罗就是大鹏金翅鸟,它每天要吃一个龙及五百条小龙。 到它命终时,诸龙吐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它一生以龙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 其七为“紧那罗”,在梵语中为“人非人”之意。他形状和人一样,但头上生一只角,所以称为 “人非人”,善于歌舞,是帝释的乐神。 其八为“摩呼罗迦”,是大蟒神,人身而蛇头。《楞严经》有曰:摩呼罗迦。此云地龙。亦云蟒神。腹行之类也。由痴恚而感此身。聋呆无知。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挽回前因。 此天龙八部,为佛法的护法众。这就是为什么苗苗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这手串忽然发力救其于危难之际,而在那寺庙之地,肯定是小和尚看到了端倪才会向其施礼,包括主持方丈所说的那句话——金屑眼中翳,衣珠法上尘。已灵犹不重,佛视为何人! 所以吉祥之物,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倘若跟错了人的话,那绝对的就是南辕北辙。自古福地便有福人居,即使在那龙脉之处,也并不是任何人都适合,自古那龙头之地为风水绝佳的场所,但倘若没有帝王之气,也是无法压制那地脉的强烈,便于此是一个意思。 那“天龙八部”凌翔于空中,嘟嘟双手伸直,顿觉得压力山大。 “韩小天,我不行啊,你快帮助我……”嘟嘟大叫,“让它们成为你的护法!” 我登时咋舌,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看来这“天龙八部”肯定被人封印于次珠当中,只是在偶然的条件下被那苗苗的男友买下赠予她所得。 只是,这“天龙八部”原本便是那佛陀的护法,我何德何能能让他们归顺于我呢? “韩小天,你快点儿啊,我求你了……”嘟嘟又大叫了一声,他的背部往前拱了一下,而后那手串上的光芒登时降低了好多,“快点儿,否则没有机会了,有没有缘分,就看这一次了!那封印又快合上了……” 可是……见此情景,我心中十分地犹豫,我即使回本溯源,我们的开山始祖也仅仅是那阴间的官吏陆判,和那佛陀相比,自觉出身低微。 可是崔明丽或许看透了我的心思,登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楞个什么啊,你赶快去,倘若让这‘天龙八部’成为你的护法,那你以后不不就如虎添翼?” “可……”我的心中还十分地踟蹰,崔明丽登时大叫,“你不要再可是了,道法自然,佛法自然,佛本是道,你赶紧去——” 她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被她推到了那嘟嘟的身下,而此时,嘟嘟大叫了一声,我明白他自是体力不支,使出这么大的能力把这“天龙八部”,从这海黄手串当中解放出来,当真不是那易事。 “啊——不行了——”嘟嘟大叫,而后他的双臂无力垂下,那几颗海黄珠子也登时坠落,天龙八部的身形也极为模糊……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九宫八卦破万印 而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的嘟嘟登时陨落,他气喘吁吁地落在地面上。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模样看起来已然接近了极限。 而那八颗原本在头顶上,光芒四射的珠子,就在此时也慢慢地收起了光芒,缓缓地下落!同时,天龙八部的身形也逐渐变淡,看起来当真是极为模糊。 我向上伸出了双手,从空中坠落的八颗海黄珠子,被我牢牢地接在了手中。 同时,我的眼上也涂上了一层殷红,这凌晨4点多钟的情景,在我眼中看来,恍如白昼,尽纳眼底。 而就听到了那“噗”地一声,两股血柱从目中喷出,滴滴溅在了那海黄珠子上,原本已然十分模糊的天龙八部的身形,就在此时也变得十分清晰! 天空中的梵唱再次响起,但是这次我听得真切,却不是从嘟嘟那边发出来的。而是就这么地兀自在我的响起。 我气喘如牛,仰头望去,天龙八部再次稳稳地立于头顶上方,各个儿均双手合十,那模样看起来虔诚无比,草,看这情况难不成,还是有戏的吗? “韩小天,你快啊,道法自然,佛法自然……”崔明丽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于此同时,在我的心底闪过了一股清晰的念头: 道法自然,佛法自然!这是刚刚崔明丽给我说出的话,但是她这一句话,也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道法和佛法原本不就是有那相通之处吗? 始祖老君曾说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是老子对“道”的开场白。首先表明“道”没有固定的说法,没有固定的名称。最后又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就是说,道是一切奥妙变化的总门径。这是一种意境。 无独有偶,这种意境竟和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破颜微笑的“心印”相契合,与佛所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与摩诃迦叶”的意境如出一辙。 正如《金刚经》中所说:“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须菩提,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道德经》的“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探讨无为的道理,而《金刚经》上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一切贤圣包括人类所有的智者,他们对大道或佛法的体悟就在无为的境界差别上,而无为就是道的特征,也就是佛经《大毗婆沙论》所谓“法尔自然”,这个词语的翻译来自《道德经》“道法自然”。 这两种观念表达的都是本体世界自生自化的境界。这就是佛、道两者在2500年前共同探讨了宇宙的本来面目。 所以佛法和道法在根本上,原本就是相通的,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破这海黄珠上面的封印,封印除,天龙八部出!为佛为道,皆可为道普度。 让这“天龙八部”认我为主,为我护法! 有道是,神佛不如祖!倘若要破这海黄手串上面的封印,我看就是有必要使出那“九宫八卦阵”,此阵为阵法排布上的祖阵,威力巨大,成败也在此一举。 九宫,是古代中国修士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而由此产生出的一个便是大名鼎鼎的——奇门遁甲。 天、门、地三盘、象征三才,天盘的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中宫寄二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乙、丙、丁)仪(戊、己、庚、辛、壬、癸六仪)。 这样,根据具体时日,以六仪,三奇,八门,九星排局,以占测事物关系,性状,动向,选择吉时吉方,就构成了中一个特有的门类——奇门遁甲。 我深吸了口气,把那判官法笔高高举起头顶,第一次用此大阵,我的心中当然没有底气,可有道是狗急跳墙,倘若把这“天龙八部”收服,让其为我护法的话,从此往后,也算是给自己添了一员巨大的猛将。 判官笔在我的手中慢慢地滑动,于虚空之中划出了天空当中九宫的位置,而后,脚踏八卦罡步,迅疾如风,天地法门,由此打开,旋即,这八颗海黄珠被我高高地抛到了头顶,只是,这一次,那金光大作,并且在空中对应着那天龙八部的位置,慢慢地转动。 “古有奇器,是生万象,九宫八卦,神机鬼藏……”我大喊而出,登时那一个九宫八卦阵图缓缓地升起,我运气提神,就觉得体内鼓胀的气力几乎可以把我的血管都给撑破了。 九宫是排局的框架和阵地,它是洛书与后天八卦的结合。中宫之数为五,寄于坤宫。这样,依照次序便是:一宫坎(北),二宫坤(西南),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五宫中(寄于坤),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八宫艮(东北),九宫离(南)。 由此这九宫八卦分别对应这相应的海黄珠,在帝释天脚下,旋转的那颗海黄珠正对那坤位,此位寄两宫,而后就觉得一股几乎可以把眼睛刺瞎的金光袭来,这“天龙八部”立时双手合十,于那虚空之上慢慢落下,登时只觉得那梵唱之声大增,它们慢慢地降落在我的周围,而后略施一礼,便“咻”然消失,而那八颗海黄珠子也原原本本地落于地面,整整齐齐地码在地上。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崔明丽登时开心地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我的脖子,我也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的后背,“太好了,太好了……”她开心地喊着,我几乎可以听到了她的鼻子在慢慢抽动着的声音,这或许是这么多天以来,除了那嘟嘟回来之外,第二件让我开心的事情了吧,虽然这一阵子点儿真的很背,但还是会有好事发生的,不是吗?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紧紧地抱着崔明丽的,就在此时赶紧和她分开,崔明丽也吃了一惊,或许刚刚我们只顾高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已经得意地有些忘形了。 “你们不要老是顾着高兴,先把这些东西给捡起来啊!”嘟嘟说着,指了指地上的海黄手串,我点了点头,草,倘若刚刚只顾高兴,而把这些海黄手串弄丢了的话,那肯定是白费力了。 “不过,韩小天,你也不要这么地开心,这天龙八部还有待磨砺,意思是虽然这些法众对你认了主,但是你们之间的感应还不是很强烈!”嘟嘟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类似于这种灵物,当然需要好好磨合一番了,哪里会那么容易呢?”我边说边蹲在了地上捡起这八颗海黄珠,崔明丽也帮我一起把捡起来的海黄珠交到我的手中。 而此时,现在已经快要天亮了,夏天的清晨,天亮的永远都是那么地早,日子还没有到夏至日,到了夏至日的时候,那天光会是在这一年当中最长的日子。 “走吧,我请你们去吃早饭……”我说着,崔明丽点着头,揉着自己的肚子说她刚刚都饿了。 嘟嘟打了酣畅淋漓的哈切,这哈欠打的是酣畅淋漓,那张大的嘴巴,几乎快要占据那大半张的脸了,“你们去吧,我好困,我要去睡觉了!” 嘟嘟说完,便钻到了那菩提木雕像当中,我和崔明丽则来到了王哥家的早点摊子上,“来啦,快先坐着。” 看着我们来到了,那王嫂子热情异常地招呼着,赶忙把那汤和早餐一一地端了上来,而此时,王哥也走到了这边,看到了我和崔明丽登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哎呦,您二位来啦……”那王哥提着一壶开水走到我们这边,“这么早!” 他说着,上下打量着我和崔明丽,眼睛里面透露出的都是那满满地惊讶。 “嗯,我们加班呢!”我轻描淡写地说着一句,王哥听到之后便“哦”了一声,崔明丽正在低头喝汤,而此时,那王哥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里面的眼神儿竟然有些暧昧不清。 草,我一眼瞪了回去,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呢?有道是爷今天心情不错,便不再说什么,倘若心情不好,早就发火了,这年头,跟异性吃个早餐,就要被别人七想八想的,当真让人受不了。 或许看到我真的有些要生气了,那王哥赶紧笑了起来,“老婆,再给小天儿还有明丽姑娘加碗汤……” 王嫂子点头称是,赶紧又给我和崔明丽加了汤,但是崔明丽却推脱说自己已经吃饱了,可王嫂子热情好客,还是不由分说地给她加在了碗里面。 “老婆啊,早上没什么事情,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就可以了……”听到我哥这么说,王嫂子一把解开了围裙套在了王哥头上,现在才早晨五点,时间确实还挺早! 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灵教 “行,那你们好好聊会儿,我也要给桑林阿姨送早饭去了!”王嫂子说着,把摊子上面的汤,还有早点全部都盛到了饭盒当中,提着就往家里面走去了。 而此时,崔明丽也把碗里面的最后一口汤喝完了,抹了抹嘴巴,而后慢慢地起身,“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先去店里面了!” 待崔明丽走后,那王哥慢慢地把头凑在了我的旁边,神秘地说着,“小子可以啊,你这新欢旧爱都是白菜啊……” 我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话多屁稠,什么新欢,什么旧爱!” 王哥笑了笑,而后转头看了一眼王嫂子离开的方向才慢慢地把脸凑到了我的面前,“我有话跟你说啊!”他把自己的语气压得很低,好像那事情还很隐晦。 “你说啊!”我觉得此时的他当真有些莫名其妙,瞧这模样,好像那话还难以启齿似的。 难不成……想到这里我“嘿嘿”一笑,“我说你把嫂子支走是干嘛呢?敢情你这是有新欢了啊,喂,是不是你新欢厉害,又给你下蛊了?” 听到我这么说,这王哥勃然大怒登时一巴掌盖在了我的脑袋上,“闭嘴,不许胡说!”我当即笑着摆着手,“好了,好了,我错了,你说吧!” 王哥清了清嗓子,脸又离我近了点儿,他鼻尖上面的黑头我都尽收眼底,“你还记得当时你在我那个公司的时候,那个又矮又胖的李总吗?” “噗——”地一声,我的嘴巴没有把住,这一口汤当即从我的嘴里面悉数喷出来,那一些汤汁还洒到了那王哥的脸上,搞得他后退连连,“草,你这是干嘛呢?我就问你个问题,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我把那餐巾纸递给了王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来你先擦擦……”刘哥接了过来,猛地抹了把脸,我咳嗽了两声也拿起一张擦了擦嘴巴,此时那天光终于全亮了。 我当即点头如捣蒜,“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啊,不仅是又矮又胖,还总喜欢带着一些港台腔,把那平舌音说成翘舌音,翘舌音说成平舌音的……” 听到我这么说,王哥点了点头,并且我还记得这李总和这王哥一起在那办公室里面,畅饮着那价值还几百块的“生命水”的情景,当时的场面十分的壮观,当真是颇有一种梁山好汉的味道。 “嘘——”那王哥当即脸色扭曲冲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别这么大声,别让你嫂子听到了,你想让我满头包啊……” 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怎么滴,就是说一个之前的女同事,那嫂子还能不依你啊!”王哥痛苦地摇着头,“小天,你这是有所不知啊,女人心啊,当真是捉摸不定,就说你嫂子吧,也挺贤惠一人儿,对我也是不离不弃的,但是就是听到那‘李清照’三个字当即就火冒三丈!” 我瞪大了眼睛,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干嘛听到那“李清照”就要火冒三丈呢?“难不成,是嫂子本就不喜欢李清照的婉约诗,而喜欢辛弃疾的豪放派吗?” 王哥听到之后,连连摇头,“你说那里去了,那个又矮又胖的李总,她的本名就叫李清照……” 我勒个擦,我差点儿咬住了舌头,我想起了她走路的时候那些肥肉不买账似的“流”出来的情形,还有在她走路的时候,一身的花枝乱颤,当真是姹紫嫣红开遍!但没有想到人家的名字就是这么地婉约。 “你……”我瞪着王哥,“口味当真好重啊!” 王哥当即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我告诉你啊,我和她屁事儿没有,只是你嫂子小心眼儿罢了,再说了,我就那么没有眼光啊!但是,我前两天去农贸市场买货,看到她了,我……”那王哥说着有些欲言又止。 在我的催促下,他才慢慢地说了出来,“你知道吗?她竟然蹲在地上在捡拾着地上的烂菜叶啊,嗨,那模样当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啊!” “她怎么了?”我有些惊诧地问着,王哥叹了口气,慢慢地才打开了话匣子。 据王哥说,那李清照现在一点儿也不胖了,原本那浑圆的身体,此时竟然变得异常的苗条,几乎瘦的有些变了形。 在王哥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正蹲在地上,捡拾着菜叶儿,是从那菜市场的 一处垃圾堆里面在翻找着,当时在王哥看到她的那一刻,在她的身边都翻找出了一对的青菜叶子,叶子上面也是霉菌斑斑! “草,当时那垃圾堆的味道差点儿没有给我熏得吐出来了,但是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看那情况,应该就是习惯了!”王哥边说边摇着头。 刚开始的时候,王哥还以为她进入了什么传销组织,但是直到王哥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 ,看到了她那张沧桑的脸,还有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之后,才当即愣住了。 这李清照之前虽说身躯肥壮,但好在是十分精神抖索,这点儿我也点头称是,之前在开总结大会的时候,她可以慷慨陈词直接说够一个小时,但是这次王哥却说,李清照的眼睛里面仿佛被滴了蜡似的,那两颗眼珠仿佛立时定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认出了王哥,慢慢地喊出了王哥的名字,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是一个木头人似的。王哥一把把她手中的菜叶给扔到了一边,她当时就着急了,说这是自己捡来准备中午做午餐用的,怎么可以随便地丢掉呢? 王哥当时就急了,一把抓住了那李清照说,走,别捡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当时以为她肯定是参加什么传销组织了,有些传销组织就是会让他们的会员出去捡垃圾吃,平时饭也吃的很少,所以才会搞成那面黄肌瘦的模样,并且看她那状态,也仿佛被人给洗脑了!”王哥说着,点燃了香烟,又把那打火机移到了我的面前,也给我点上了一支。 结果,就在这王哥把这李清照拉到了一处饭店的时候,却觉得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那李清照的样子仿佛是,三天粒米未进的状态了,着急忙慌地吃着饭,好几次都把自己噎地几乎要翻了白眼儿。 王哥忙劝她慢点儿吃,但她仍旧浑然不觉似的。吃完之后,抹了下嘴巴,靠在了那座位上面打着饱嗝,两只眼睛仍旧仿佛被打了蜡一般,眼珠几乎不可转动分毫。 “这我就觉得不正常了,你说倘若是被那传销组织给洗脑了,就算是精神不正常,但起码还是会有些反应的吧,但是她仿佛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好像魂儿丢了似的……”王哥边说边摇着头,面部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 听到这里,我也同样的心生疑虑,倘若只是被那传销组织洗脑的话,应该是精神比较亢奋才对啊,怎么会就这么地了无生气呢?并且丢了魂儿的状态,看王哥那意思好像她撞了邪似的,才会发生的啊,这完全不是被洗脑的样子! “草,最恐怖的还不是这……”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最后吃晚饭的时候,她猛地从口袋里面给我掏出一张这个东西!”我眨了下眼睛,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张纸。 那纸上是一个男人,一手托举太阳,一手托举月亮,脚下还踩着那满天的繁星,只是这男人的面向却显得很是猥琐,干瘦黝黑好像是一块被风干了的腊肉一般,一抹阴险的笑容荡漾在他的嘴角,而且在那纸上还写着三个字——血灵教!我们伟大的“爸爸”! “这是什么啊?”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玩意儿?” 王哥听到之后也是脸色扭曲,“就是说嘛,别说你们学道之人了,就算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到这个东西也觉得这铁定就是那骗子之流了,但你猜她说什么吗?”王哥继续压低了声音。 “什么啊?”我十分地好奇,草,难不成那李清照还当真是入了这个教,成为了这个教的一个信徒了吗? 王哥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即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还真的是,不仅入会了,每个月还把自己工资的百分之九十都交到了这里,不仅如此,还……” 说到这里,这王哥左右看了一下,旋即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话,“据说有些女会员,还必须给这厮……”他说着,用手指甲点了点这张纸上的这个男人的画像,“无条件的生孩子!” 我了个去!我坐直了身子,“这他妈的,这算是什么东西啊,土皇帝吗?”听到我这么说,王哥更加痛苦地摇着头,“可不是怎么滴,我看那清照啊,多半就是被这老混蛋给骗了,这种人洗脑更加厉害,只是她现在仿佛是撞了邪,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状态啊……”说到此,王哥叹了口气。 我看着手中的这张纸,还有纸上的这个男人那猥琐的笑容,当即心中腾然升起了一股强烈地怒意,草,这老骗子,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受人供养还要坐拥三宫六院啊! “所以我想啊……”王哥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警车就停在了他的摊位前……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惨案 王哥望着警车登时瞪大的双眼,呼吸也变得有些不正常!草,我登时觉得自己的内心十分的想笑,这王哥难道是犯了什么亏心的事情了吗?呼吸就在这一刻,竟然变得这么的不正常啊! 车门打开,没有想到是我的老熟人——马警官,看到那马警官,那王哥登时立正站起,“警官,我发誓啊,我这可是合法经营,绝对没有占用任何的公共设施,再者,我也有执照……” 王哥还没有说完,就被那马警官给挥手制止了,“得得得,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一不是那工商,二不是那城管,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呢?” 听到了这句话,王哥的心才回落到了那肚子里面,而后马警官冲我招了招手,“小韩,来吧,正好这会儿要找你说点儿事儿……” 我点了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跟着那马警官来到了那仙佑堂里面,又多给了王哥10块钱,让他送来点儿包子稀饭再加俩鸡蛋。 崔明丽正在打扫着法堂的卫生,看到我和马警官走到了屋子里面赶紧让座,然后便帮助王哥把那早餐摆好,自己倒是比较识趣地走到了那寝室里面。 “这小姑娘不错嘛,很有眼色!”马警官看着崔明丽走进了房间里面顿时赞不绝口。我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了马警官,“您找我有事儿吗?” 马警官喝了口汤,又吃了口油条,看这模样绝对没有吃早饭,肯定是又加班了一夜,你瞅瞅那眼圈儿还是黑的,指甲盖儿里面还隐藏着黑黑的泥屑。 他咬了一大口油条,“哎呀,可饿死我了,忙了一晚上了!”看这模样是饿的够呛,“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抓进号子里面两个人,简直就是俩神经病,好像那魂魄都被抽走了一样,嗨,当真是什么事儿都有……” 这句话我倒是听出来点儿什么了,感情是这俩人儿的问题来找我的啊! “什么样的两个人呢?”听到我这么发问了,马警官三口两口地便把手中的油条吃光,又一口气喝完了碗里满的稀饭,但是稀饭还是热着的,登时把他烫的是满脸潮红。 而后,他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沓纸,递到了我面前。然后环视四周,“那小崔又不在啊,这小子,回回需要他,回回都不在……” 马警官恨恨地说着,我则微微一笑,伸手把那些纸张都给接了过来,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是那一张张的照片,在这些照片上面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并且肚子巨大,看来,这还是一个孕妇,只是,她的头盖骨被敲破了,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也被那血液给浸透,五官也变得模糊起来,我的天,这死状也当真十分凄惨!看来行凶者当真是那丧心病狂的人,不晓得和这位孕妇有何深仇大恨! “这是……”我看着这张照片,有些不解地问着,“这下手也忒狠了点儿吧!” 马警官点了点头,“何止是狠了点儿啊,简直可以说不是人啊,嗨,现在这俩凶手还在我们那号子里面关着呢,我都不知道,这俩人还能不能被称为那人……” 草,听他那意思!我不由得想起刚刚王哥跟我讲的那“李清照”的事情,王哥也一直在强调,那“李清照”已然不像“人”了,仿佛那魂魄都丢了似的! 正在我若有所思的时候,那马警官又给我拿出了一张纸,而后推到我面前的时候,用食指使劲地扣了扣,“来,你看看,这才是最让我们头疼的东西呢……” 他说着登时那面色一片隐晦,我把那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可目光刚刚落在纸上的时候当即被惊得合不拢嘴,我了个去啊,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子呢? 只见那纸上印的就是那“血灵教”的彩页,并且那上面的男的,就是那个左手举日,右手托月脚踩繁星的——龌龊男子! “这……”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马警官,当即被惊住了,看来王哥跟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李清照当真是着了这混蛋的道儿了,并且中毒也颇深。我这才想起了刚刚王哥说的话,简直都不是洗脑了,那魂魄好像都没有了,草,这不是邪教是什么呢? 马警官听到我这么说,当即点头,“是啊,邪教这个东西对于人的摧残,不单单是**上的,更是那心灵上面的……” 而后,马警官便讲起来了这个案子的经历,这是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在市中心的一个餐厅当中,当时这位死者正在就餐,而餐厅里面也是人来人往的。 而此时,一男一女走到了餐厅里面,行为很是异常,也不就餐,竟然一个挨着一个地前来发送这个宣传单,并且还需要让那些在餐厅当中就餐的顾客提供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和手机号码,这都是很私密的问题。 有服务员当即走上前去制止他们,但是没有想到,这服务员当即被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人选择离开店里面,有些人则选择报出一个假号码,但是唯独问到这孕妇的时候才算是出了事儿。 没想到的是,这孕妇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当被问及的时候,既不提供,也不理会,但没想到这样的举动却惹恼了这两个人,当即从手中掏出了一个铁锤,狠狠地砸在了这孕妇的头上,当场毙命。 “你都没见现场那个惨啊,啧啧啧……”马警官边说边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我从警这么长的时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场景呢,我当真是没有想到啊……” 我吸了口气,想想今天早上王哥跟我提及的那“李清照”的状态,越来越觉得这个组织当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 “那两个人犯罪嫌疑人审讯的怎么样了呢?”我忍不住地问到。 听到我这么问着,马警官立时摇头,“别提了,现在那俩人在号子里面,不管我们用尽什么办法都是不肯张嘴,嗨,当真是让人头疼啊!” 马警官边说边摇着头,这才是那审讯的瓶颈,有些时候,不害怕那犯人说假话,就害怕那犯人不说话,从犯人张开嘴巴的时候,就可以分析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倘若那犯人不开口说话的话,当真是一丁点儿的头绪都没有了。 “所以……”马警官看着我,那脸上露出了那微微地笑意,我登时在心中也明白过来了,原来他的话在这里等着我呢,是想让我看能否有办法让这两个人开口说话,而且是开口说实话,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当真不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嗯,我明白!”我轻轻地点着头,其实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想查一下,刚刚听那王哥所说,我定然不会就此袖手旁观,但没想到,马警官竟然这么快地就找上门来了。 马警官咳嗽了一声,旋即压低了声音,“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情,我想让你更深地参与进来!”看他那神秘的态度,我的心中当即一折,“更加深入地参与?”我重复着他的话语,马警官点着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地惆怅,“你也知道,现在的邪教屡禁不止,这当真成了我们这些警察的心头病了,之前我们派过一些卧底进入这个组织内部,但大多惨遭不幸,这个邪教不仅摧残身体,有些时候,对于那会员的灵魂似乎都有那掌控的能力。怎奈何,我们派出的侦查员都只是出于那教会的底层,没有和那首脑人物——大主教接触的机会,所以,我们希望派你去!而现在里面还有一名我们的侦查员。” 我紧皱着眉头,有些犹豫,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些个家伙,简直一点儿人性都没有,若是和他们聚在一起,就仿佛是和一群“行尸走肉”为伍! 这些人丧失人性,我若是一个不小心,当即就有可能被这些人给撕成了碎片,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一时间,我也没有答应这马警官。 我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马警官,他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样要求你是有些难为情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参与进来,现在来看,这个组织有些核心的东西不是一般地科学可以解释的了的,并且超出了那自然地范畴了,我当真是害怕这些心智单纯的人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给利用的话,会出那大乱子啊……” 马警官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旋即和他一起走到了那门外,带上了嘟嘟,但这次崔明丽肯定是要一起去的,崔府君善用符咒,若是需要用符的地方,还当真需要她出马。 “谢谢,有了你们两口子……”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丽同时看向了那马警官,他当即笑了笑,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有了你们二位的协助,这件案子肯定会出现大大的转机!” 说完,我们便往外走去,但是我仿佛看到了崔明丽,捂住了嘴巴,轻轻地笑了出来。草,我不晓得这个场景,自己有没有看错……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凤蝶毛虫,麒麟蛊 一路上警车呼啸,但是现在正是这上下班的高峰期,路面上也稍微有些拥堵,马警官在按了数次喇叭无效之后,他的手边使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真急人!”他烦躁地吐出了这句话,身子当即立直起来,“那俩人一天不说话,我们这边就一天没有进展,也不晓得多少人又会被骗了……”马警官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禁想起了那王哥提到的,在那个组织当中,所谓的“大主教爸爸”,让每一位教徒都上缴了自己工资的百分之九十,来当入教费用。 自己却享受供奉,很多人痴迷追随于他,便把自己搞得倾家荡产,就如同那李清照,原本浑圆壮实的身体,现在却瘦的皮包骨头,如同那芦柴棒一般,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简直比神棍还要可恶啊!” “也不知道他给人灌了什么**汤了,我们派去的侦查员,最后出来的时候,也和这些个教徒类似的样子,现在还在那精神病院当中呢……” 马警官说着,“并且,据了解,他们这个组织还远不止这么大,还经常在国境线上犯案累累,只是,我们现在抓不住他们任何的证据,所以……” 正说着,前方的道路通畅了,马警官开车,便不再说什么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见到这俩嫌疑人再说吧,有道是“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 我看着邪教对于人心灵的荼毒,简直比这蛇还要毒无数倍。让人几乎不寒而栗,自是正常之人,怎么会入教之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就仿佛是丢了魂魄一般呢? 正在思考间,车子来到了这公安局的大门口,我和崔明丽跟着这马警官从车上慢慢地走了下来,而此时,之前在“极乐世界”和我相遇的那个白手套也迎面走来,只是看到我之后,登时变了颜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杨,去提一下那俩人,快点儿……”马警官交代完,便带着我们先行走进了询问室,那杨警官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极为生硬地笑容,“韩先生,您来啦!”言语之间的态度,极尽客气之能事! 我冲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稍微想逗他一逗,“我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当即脸色煞白,站在那边瑟瑟发抖,而此时,那马警官转身,看他还是没有去干活便有些烦躁地骂了他两句,他登时便离开了。 “这货!”马警官冲着他离去的背影瞪了一眼,“就是个绣花架子!” 我们来到这询问室里面坐定,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二人,便被带到了这询问室的铁笼子当中,安置好他们之后,其余人便离开,尤其是杨警官,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仿佛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呆呆地坐在了那铁笼子当中,通体没有一丝的生气,若是不仔细看,仿佛两尊蜡像一样,那眼珠竟然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被使了定身术,唯有那偶尔起伏的胸腔还证明着这两个人为活物。 “方欣、柳远!”马警官中气十足,暴喝了一声,但是那两个人仍旧定定地坐在那里,对于这声呵斥,没有丝毫地反应,整个儿地面目还有那眼睛仍旧像是打了蜡一般,就这么地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地面。 王哥说的没错,这些入了那“血灵教”的人,魂魄仿佛丢了一样,我眼底突生血红,一团黑气缭绕在他们周身,于头顶之处逐渐的汇聚,草,这俩人,定是被人使了什么邪术。 想来那“大主教爸爸”,对于人心的控制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若是不依靠什么邪术的话,定然不可以为之,只是,这样的手段当真是卑略不堪。 “方欣,柳远!”马警官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倍,可面前的那二人仍旧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生活在异界,或者和我们不在同一时空一样,这样看来,当真让人十分地头疼。“你看看,就这状态!”马警官满脸无奈地摇着头。 崔明丽站了起来,“让我们试试吧,韩小天,我必须走到哪铁笼子里面去!” 听到她这句话,马警官愣了一下,“但是他们都是那极度危险的人啊,也不晓得会不会发狂!”崔明丽摇了摇头,“没事儿,我有信心,但是首先第一步,我必须先接触到他们两个!” 话说到此,马警官点头,换了间询问室,没有这层铁笼的隔离,但是仍旧是森严壁垒地把这一男一女禁锢在了一个铁椅子里面。 “嘟嘟!”崔明丽轻呼一声,嘟嘟立时从那柳木雕像当中钻出,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看这模样,默契十足。 但此时,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方欣和柳远的身子竟然就在此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并且那原本蜡像一样的脸庞就在此时也变得激动无比,摇头晃脑,大张嘴巴,上下牙齿也死死相扣,并且从那嘴巴里面还不时地传出了阵阵地吼叫之声,让人听到之后颇为心惊胆寒。 “大主教爸爸,大主教爸爸……”他们两个人的嘴巴里面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这癫狂的模样当真让人心下吃惊,那手腕儿与手铐在摩擦的时候,剐蹭出了那道道红色的印记,逐渐剐掉了皮,渗出了血迹。 但是这两个人嘴唇呈现紫白色,橘皮泛起,慢慢地整张脸竟然也呈现黑紫的颜色,而那眼睛里面的白眼珠竟然慢慢地布上了一层紫黑色的藤蔓,就这么地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而那叫方欣的女子,从嘴角处竟然还流出了白色的泡沫! “又开始发癫了!”马警官赶紧站起,“我让人去给他们注射镇静剂!” 就在此时,崔明丽一把拉住了马警官,“不用,马警官,注射那个没用,他们是被人控魂了!”听到这句话,马警官立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控魂?” 崔明丽点了点头,从口袋里面翻找出两张灵符,登时贴到了这两个人的额头处,“缚灵,定魂!”崔明丽大呼一声,而后冲我喊了一句——判官笔! 就在此时,我立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判官笔,一把丢给了这崔明丽。崔明丽立时接住了,一手一只定在了这方欣和柳远的头顶处。 登时,这方欣和柳远的情绪登时好了很多,情绪也在这一瞬间没有这么地激动了。 “嘟嘟,通灵!”我大喊一声,嘟嘟飞于这二人当中的男人的正前方。 “精通灵而感物兮,神气动而入微!”通灵之术,自古便分为阴阳两类,可通神灵,通阴间之鬼和阳间之人。若于阴间之鬼通其灵,与其重回前世之事,于阳间之人通其灵,便可以控其魂魄,让其说出肺腑之言。 所以让嘟嘟与其通灵便可以让人说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柳灵童子又加之佛法加身,于短暂之时,控其魂魄,简直易如反掌! 那柳远的身子登时慢慢地抖动起来,嘟嘟飞到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的两只眼睛,此时,我心中感应强烈,这柳远的心窍当真开了,只是,一种强烈地头痛感传来,嘟嘟与其灵体相通,自然可以感受清楚他的躯体知觉。 只觉得他的颅骨当中浮动一短虫。只觉得这虫足足有许多条触足,这每足动一下,便搅动地颅内疼痛无比,勾魂摄魄! “糟糕,是麒麟蛊!”我低吼一声,崔明丽会意登时又加重了手上握着的那判官笔的力度,“缚灵,定魂!”而后那柳远脸上的表情则又减轻了一些,起码不像是刚刚那么地扭曲地那么地强烈了。 苗族夷人于夏历五月五日(端阳),到田野里,任意捉十二种爬虫回来,置于缸中,然后把盖子盖住。这些爬虫,通常是毒蛇、鳝鱼、蜈蚣、青蛙、蝎、蚯蚓、大绿毛虫、螳螂……只要一些有毒的爬虫。 这十二种爬虫放入缸内以后,主人全家大小,于每夜入睡以后祷告一次,每日人未起床以前祷告一次。连续祷告一年,不可一日间断。 一年之中,那些爬虫在缸中互相吞噬,毒性猛烈的吃掉毒性小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这个爬虫吃了其他十一只以后,自己也就改变了形态和颜色。根据传说的种类很多。 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叫做“龙蛊”,形态与龙相似,是毒蛇、蜈蚣等长爬虫所变成的。一种叫做“麒麟蛊”,形态与麒麟相似,大约是青蛙、蜥蜴、毛虫等短体爬虫所变成的。 而此时,我感觉地真切这柳远头顶之内的“麒麟蛊”的本体便是那凤蝶毛虫!这可是一种极为难觅的本体毒虫,草,我说这“大主教”爸爸怎么对于这些信众和教徒的控制力这么强大呢?敢情是用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这“凤蝶毛虫”毒性猛烈,成蛊之后,寄存于这宿主体内可以任意游走,若寄存于大脑当中,蚕食其脑叶,控其心魂,当真是阴险无比…… “啊——”柳远登时大叫,而就在此时,那方欣也大叫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定魂失败 他们二人的身子,登时如同那筛糠一般地抖动起来了,并且那幅度越来越大,两人也同时都张大了嘴巴,大声地喊着,那声音似乎都快要把耳膜给震破了。 崔明丽不由自主地又提高了声音,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效果,这二人的情况并没有减少分毫,那手腕与手铐的剐蹭更加的剧烈,登时那皮肉都被剐蹭下来不少,血迹斑斑。 但他们却浑然不觉,很显然,而且嘟嘟传来的通灵感知可以明白地觉得,那“麒麟蛊”的本体虫凤蝶毛虫更加活跃了,在他们颅内的行进速度更加迅速,几乎都不可忍耐。 “啊——”一声尖利地嚎叫从他们二人的嘴巴里面迸出,与此同时,崔明丽被一下子弹了回来,登时气喘吁吁,面色潮红,额头上面布满汗水。 而那两张定魂符也从柳远和方欣的额头上面登时坠落,草,看这情况,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刚刚做的那些努力都他妈地白费力了。 柳远和方欣二人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只是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到了一个诡异地弧度,慢慢地迸出了一声阴险的微笑,“呵呵呵呵……” 单单听这笑声,登时就让人觉得浑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忍不住地在颤抖着,犹如活死人一般。 笑过之后,二人又恢复了那原先面无表情的样子,嘴巴里面喃喃地念着,“大主教爸爸,大主教爸爸……”我深吸了口气,看来以这凤蝶毛虫为本体的“麒麟蛊”,当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崔明丽又欲上前,我一把拉住了她,冲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崔明丽双眸当中透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但仍旧慢慢地退了回来。 “怎么会这样?”崔明丽捂住了胸口,“定魂符竟然都镇不住!” 而马警官也有些惆怅地看了我们一眼,从我们的表情上面,他也觉得这事真的很蹊跷,“嗨,看来这件事情不是一般的难缠,你们知道吗?我们多次计划抓捕这‘血灵教’的‘大主教爸爸’,但是每次均以失败告终,没有想到竟然连你们都觉得棘手……” 我轻轻地摇着头,“是有些棘手,但并不是不可解决,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把这隐匿于他们头颅当中的麒麟蛊给解开,使得他们不再反抗,因着这麒麟蛊当中的凤蝶毛虫寄生于脑叶当中,当我们定魂之时,这凤蝶毛虫便蚕食他们的脑叶,使得他们**不得安宁,定然会影响魂魄的安定……” 我说着,擦拭着自己鼻尖上面的汗珠儿,草,这什么狗玩意儿的“大主教爸爸”啊,我看就是个人渣,为了投机取巧,竟然这么地不择手段! 我看着这柳远和这方欣,登时觉得他们当真是可怜,被人骗财不说,还要被人以这种方式进行精神摧残。 若是再有人进入这个“血灵教”的话,那岂不是下场就如同这一男一女一样,成为那行尸走肉之人,听命于他,受其摆布,到时候定然引起了大的骚乱。想到此,我后背不禁阵阵冷汗。 “那现在?”马警官眉头紧皱,看起来更加惆怅无比,我冲着他微微点头,“我们去求助一苗疆蛊婆,她一生致力于这巫蛊之术,看她能否解开这‘麒麟蛊’,只要解开此蛊,我和明丽就有办法……” 我们就此就准备往外走去,马警官唤来了那个白手套小杨,让他看好这一男一女,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差池,小杨自是不敢怠慢。 只是在出去之时,和我打了个照面儿,当即浑身又止不住地颤抖,草,我有这么可怕吗?这犊子,气力还有胆量简直太小了,但就在此时,崔明丽稍微轻斥了一声,“嘟嘟……” 我回头却看到,那嘟嘟浮在了我的身后半空当中,冲着那杨警官不怀好意地龇牙咧嘴,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奇怪无比。 怪不得把这杨警官给吓成了这个样子呢?“您……慢慢……走……”杨警官此时那上牙和下牙都在没有节律地扣动着。 我挥了挥手,嘟嘟做了个鬼脸,转而飞到了这菩提木雕像当中,这小鬼,虽然身具佛性,但仍旧改不了他那顽劣的本性,孩童之根,当真让人忍俊不禁。 “走,快点儿,老实点儿……”就在我们走到哪分局的院子里面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着回到了那院子里面,车门打开,也是带着手铐的一男一女从那警车上面被推搡了出来。看到那两人的面目,我和崔明丽登时嗔目结舌。 我了个去啊,人常言,他乡遇故知!但没想到,我们这是公安局里面遇宿敌啊!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个,正是那高阳升的那位弟子,就是那矮冬瓜三寸钉的——土行孙!草,这家伙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骚气横流的女人,这个组合当真奇怪。 而这“公安局”里面遇仇敌的事情,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看到我和崔明丽的那一刻,他们也愣在了当下。 但旋即他们就被那警官推着往里走着,尤其是那土行孙,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我们,从他那眼神儿当中,我看出了四个字——见死不救 !回想起来,他之前还算是我们的情报人员,不管怎么说,还把那高阳升去到疗养院里面布“烛龙制辰界”的事情告知我们,也算是消灭那“通天四鬼”一步极为重要的棋,不管怎么说,他起码算是我们的一个“编外人员”。 就是那高阳升的女弟子小蝶极为可恶,貌美如花,但是心如蛇蝎,当真让人恨之入骨。 我当下心生怜悯,遂叫住了马警官,询问着这两个人的事情,“小郑儿……”马警官冲着那边叫了一声,本来在那押送着那女人和土行孙的其中一个警官快步地跑了过来,冲着马警官颔首,“马队!您有事儿吗?” 那马警官冲着土行孙的背影努了努嘴巴,“那俩人犯的什么事情啊?”这名郑警官连连叹息,“你说,一个大好的姑娘不学好,三番五次进来,上次是从事不正当行业,这次却找了个小矮人儿一起实施盗窃……” 听到那郑警官这么说着,我和崔明丽又被惊住了,草,要说小蝶盗窃还是有可能的,这丫头善用那迷香的,但是那土行孙的高度却俨然不及那正常人的大腿,他是怎么盗窃的呢?要说这个,就让人有些想不通了呢? 话说到此,这郑警官摇着头,要说这土行孙啊,本来在这辖区的范围之内,还算是一个比较安分守法的公民,但是没想到和这女人同流合污,这女人之前善用迷香,总是用迷香把人给迷的有些颠倒的时候,从别人身上盗窃财物,但是之后,便总是觉得这有些个麻烦透顶,况且那*倘若用的比较频繁的话,也会给她自己招惹事端。 谁晓得,她竟然想出了一个任凭是谁都想不道的方法,那就是把那“土行孙”装扮成小女孩,带着他过完了车站的安检之后,在厕所之内,让他钻进了那大号的行李箱当中。 当她坐上车之后,土行孙便从那行李箱当中钻出,在那汽车的行李舱之内,拉开行李箱的锁链,盗窃物品,并且屡屡得手。 今天,二人本来是想故技重施,没有想到就在那女厕所当中,土行孙被抓了个现行,有女的看出来他是个男人,便一股脑地上去把他给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当即报了警,这才把这二人给抓了个现行。 听到这里,我不禁咋舌,看来这二人所用的迷香都有可能是小蝶提供的。 “你说说看,这大好的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这个……”警察不住地叹息。我看了看那土行孙,因为赶着去找那桑林婆婆,就在此时,和那马警官先行离开了,想着看能否给那土行孙办个保释。 但现在正事当头,也就耽搁不了太久,土行孙和那小蝶不同,自是他自己内心深处,并没有那么多的邪恶的点子和念头儿,多半的时候,他还是因为被人胁从犯案,当真让人有些惋惜。 马警官的车速较快,现在事情迫在眉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王哥的摊位前,看到我们又折返回来,王哥的脸上又露出了惊诧的神色,马警官赶忙解释,“别害怕,不是来找你的!” 上楼,敲门,桑林婆婆缓缓地走到了门前,“吱嘎”一声,房门大开,看到是我们到来之后,桑林婆婆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过于惊奇的神色,反倒是一种意料当中的感觉,草,我们带着个警察上门,他竟然丝毫不惧,也当真让人有些想不通。 “坐吧!”桑林婆婆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我们纷纷找了凳子,慢慢地坐下。我刚刚正想开口说,又来麻烦您老人家了,但是没有想到,桑林婆婆却先一步向我摆了摆手。 “你先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桑林婆婆不紧不慢地从嘴巴里面流出了这句话,把我给吓了一跳,我了个擦,她竟然如此的未卜先知啊,当真是神人一枚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看到我们三人嗔目结舌的样子,桑林婆婆笑了,一脸的皱纹,汇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而后又慢慢地舒展开来,“你来找我是为那‘麒麟蛊’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苗王一脉 “婆婆,这是为何?”听到桑林婆婆如是说,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老婆婆,有些时候给人的感觉就跟,“未出茅庐便晓天下三分”的诸葛亮一般,当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料事如神的仙人,只是,这‘麒麟蛊’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过了,没想到,我们苗疆那一脉现在仍旧存在啊……” 听到这老太太如是说,让人忍不住心生疑虑,这么看来,这血灵教还当真是大有来头儿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继续语重心长地往下说着,湘西苗族有很多支系,人们常以服饰的差异把苗族分为“花苗”、“黑苗”、“白苗”、“箐苗”等。 其中最有名的两个支系当属“黑苗”和“白苗”。 白苗善医,黑苗善蛊,因此即使在苗疆,当听到了黑苗的名号的时候,也往往被吓得闻风丧胆,但是即便是如此,在众多的支系当中,实力和权利最大的却仍旧不是这黑苗。 在众多支系当中,唯有苗王那一脉,是众多支系的老大,发号施令,受其余苗人追随推崇。 “苗王”一般系历史上苗族部落领袖的尊称。所谓“王”,就是君主,是统治者。在氏族、部落中是首领。俗称的“苗王”是苗族中的首领。 铜仁松桃苗族自治县有一座苗王城,建于明洪武初年,最早是答意苗民长官司驻地。宣德至嘉靖年间经苗王石各野、龙达哥、吴不尔、龙西波、吴黑苗等长期经营逐步成为腊尔山区南长城外围的“王者之城”。 王城占地面积约4平方公里,分为东城和西城。原有城墙2000余米,面宽四尺,底宽六尺,高九尺。有4个城门,城内有11条巷道,巷道内有11道寨,寨内吊脚楼鳞次栉比。苗王城是他们自我保护、抗击外力的堡垒。 明嘉靖年间,苗王龙西波、吴黑曾率众攻县破州,活捉知县知府,活动遍及黔湘蜀三省边界,导致明王朝在湘黔边界,修建了一条用以隔离生苗区的“南方长城”。 苗族先民开始从事农业生产,掌握了木皮织绩和草实染衣的纺织和染色技术,但生产力水平低下,处于原始社会阶段,所以氏族首领与苗民地位平等。 所以原本苗王的那一脉也渐渐地衰退,直至后来,这一脉也消失不见。苗疆之人善用巫蛊,但因各个支脉的侧重点不同,所以所专长的蛊毒也不尽相同。 但是大体上却可以分为“龙蛊”和“麒麟蛊”两大类。但是“龙蛊”之术所善者甚重,但那“麒麟蛊”所通之人却寥寥无几,因着那是苗王一脉才所通之术。 尤其是这蛊的引子——凤蝶毛虫!更是十分难得,众所周知,若是将这“凤蝶毛虫”置于缸内,与其他毒物进行厮杀,一年之后取出,便可炼制“麒麟蛊”。 但是在“苗王”那一脉,却有一种特殊的方法,使得这“凤蝶毛虫”继续生长,使得其继续张成那更为罕见的——帝蛾阴阳蝶! 它是蝴蝶里最稀少的一种,在一千万只蝴蝶中才能发现一只,它的双翅的形状、色彩和大小各不相同,由于两翅形状不同,帝蛾阴阳蝶无法飞行,之所以称其为“阴阳蝶”,这是因为此种蝴蝶为雌雄同体,并且左边为雌性,右边为雄性。 “原本那巫蛊之虫,是没有办法长大的,但是没有想到苗王这一脉当中一人却把这‘凤蝶毛虫’给炼成了‘帝蛾阴阳蝶’,只是啊,我没想到,这条巫蛊之虫到现在也仍旧没有绝迹,竟然仍然存活着……”桑林婆婆说到这里,饶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能下这‘麒麟蛊’的人就是之前绝迹的苗王一脉?”我听到这句话,吃惊不已,不由自主地问到,桑林婆婆听到我这么说,微微地摇了摇头,“即使不是苗王这一脉,也起码是和这一脉有很深的关系。” 而后,桑林婆婆又向我们解释起这“帝蛾阴阳蝶”,这种蝴蝶毒性猛烈,千万只当中能发现一只已经算是不少的了,并且这种蝴蝶不需要雌雄相配,就是因为它是罕见的“自体繁殖”,因此。 若炼成此种蝴蝶,于苗疆当中也绝对是那王者的存在,即使是那种极为厉害的“本命金蚕蛊”,还有像她这种“本体蛊”,也都有时间的限制,倘若是时间过了许久的话,定然会有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但是“帝蛾阴阳蝶”却因着它可以自体繁殖而不断繁衍,这样便可以代代相传,并且这“帝蛾阴阳蝶”本为母蛊,它要下蛊的时候,便会在那目标之上,产下一卵,便是那凤蝶毛虫,此蛊虫在控制心魂方面简直首屈一指。 “这么说来?”我不禁咽了口唾液,“那种‘麒麟蛊’当真没有解决地方法了吗?”听到我这么说,桑林婆婆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 她神秘一笑,而后又不禁喟然长叹,“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有跟这苗王一脉的人相较量的时候,呵呵,当真是没有想到……” 她说着,又慢慢地走到了里屋当中,竟然又捧出了一个灰色的陶瓷坛子,在打开之前,她让嘟嘟先回避,“小鬼仔,你先躲一躲,它和你不熟,别跟你相冲!” 嘟嘟点头,而后便听话地躲在了一边,之后,这桑林婆婆便使劲地把这盖子给打开了,而后她的手慢慢地伸到了坛子里面,嘴巴里面念着一种“窸窸窣窣”地奇怪地咒语,便一把掏出来一只金黄色的“青蛙”! 我的那个天啦,这只青蛙当真是改观了我对于两栖类那种天生的恶心,没有想到这只青蛙竟然可以这么漂亮,通体竟然呈现出金黄的颜色。并且两只眼睛漆黑明亮,就像是那两颗闪亮的黑色的珍珠一样,灼灼地放着光。 “没有想到,父亲留给我的这尊‘黄金蛙’,竟然还可以用的上啊!”我记起来了,类似于毛虫还有“青蛙”这种以段爬行类为本体蛊虫所炼成的“蛊”都可以称之为“麒麟蛊”,只是貌似这“青蛙”,原本就是这“毛虫”的天敌啊! 桑林婆婆说,这只青蛙虽然是外表漂亮,但是毒性异常猛烈,而后她竟然把这青蛙放在了我的手中,我猛地往后缩着,桑林婆婆看到我这个状态,猛地瞪了我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能不能破那个‘麒麟蛊’,就要看它能否帮助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又往前站了站,桑林婆婆把那青蛙放在了我的手中,就在此时,那青蛙竟然沿着我的胳膊慢慢地往上爬着,登时爬到了我的胸前。 它的四肢上仿佛涂上了胶水似的,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那两只黑豆一般的眼睛也在狠狠地和我对视着,片刻之后,便又从我的身上蹦了下来,直直地落在我的手上,慢慢地在我的手上蜷缩成一团儿,成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球儿。 “成功了……”桑林婆婆说着,“它愿意帮你啊!”我登时愣住了,真的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但见那桑林婆婆如此开心,也定然是这还算是不错的结果吧。 而后,她慢慢地把那灰白的瓷罐抱在了我的面前,那金黄色的青蛙一下子便从我的手上跳到了那灰白的瓷罐当中,“去吧,带着它去,应该可以帮得上你的忙的,这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应该也在等着这一刻!” 听得桑林婆婆这句话,她们家族和苗王这一脉,应该有着那类似于世仇一样的深仇大恨,只是具体是什么她并没有提及,看来这黄金蛙定然是她的先祖留下,让其与那“麒麟蛊”还有“帝蛾阴阳蝶”相互抗衡的东西。 我们谢过了桑林婆婆,而后便和那马警官又回到了那警车上面,他发动车子的时候,转头问我,“喂,小韩啊,这老太太的话可信吗?她到底几斤几两啊?” 我咳嗽了一声,点头便称她的本事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我在想,这马警官如若看到了,这桑林婆婆变成了那本体蛊血蝙蝠的样子,不晓得他会不会被吓得昏死过去。 但是我当然没有这么说,省得给桑林婆婆找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别人再把她当成一个外星物种来研究的话,那可就糟了,直说她是黑苗蛊婆,厉害地紧。 其他的也没有跟他说太多,只是手中捧着这个灰白色的陶瓷罐子,心里面却有些紧张,也不晓得这黄金蛙到底是什么成色,当真可以对付那“凤蝶毛虫”还有那帝蛾阴阳蝶吗? “别想这么多了,去看看之后才知道啊……”崔明丽坐在后座,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轻轻地点着头,无论如何,这一场鏖战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了,不论如何,也都是需要努力面对的。 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想起了姥姥临终前的那句嘱托,有些东西都是天生注定,有些敌人和邪恶也是不得不去面对的,就比如现在! 想到此,我听到了那灰白陶罐里面传来两声蛙叫。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以蛊制蛊 警车呼啸,又重新回到了那分局当中,而此时,那一男一女又被警官安排好在那询问室里面等候了,两个人此时的眼神儿更加呆滞而木讷。 就仿佛往里面加了不少的混凝土一般,呆呆地望着前方,我看得真切,他们的手腕儿还有胳膊上面,满满地都是伤痕,还有那脸上,血迹斑斑。 “马队……”小杨警官看到我们回来,一脸苦逼的神色,不住地摇着头。 马警官拿来了记录的纸和笔,定定地看着这柳远和方欣,问小杨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两个人身上怎么全部都是伤痕呢? 小杨的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别提了,自从你们一走,他俩闹腾到现在啊,我们好几个上去都摁不住,还把咱们刚来的那个实习的警察给咬了,你们回来的刚刚才算是被我们给制止住了……” 草,瞧着模样,这“血灵教”在控制教徒方面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即使在其身上种上了这“麒麟蛊”,为了让教徒饱受摧残,还要时不时地发作一下,当真是那阴险至极。 马警官挥了挥手,那小杨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竟然忙不迭地往外奔跑着,瞧这模样,当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间屋子里面呆着。 而此时,当我和崔明丽坐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对面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那柳远的眼珠儿仿佛动了一下。 我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看来,他还是有意识的吗?相比之下,你方欣仍旧是一副面容呆滞地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样子,恍若一个水泥筑成的雕像。 “你们……”那柳远的喉结动了动,旋即眼角向两侧吊起,嘴唇上扬,露出了那邪恶的笑容,“这群恶魔,你们都得死……”阴森的声音缭绕在耳边,让人忍不住地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们都得死,等到白夜来临的那一天——” 他拖长了声音,嘴巴里面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白夜,白夜,白夜……” 我拧开了这灰白的陶罐,就听到“呱”地一声,这只金黄色的青蛙从里面蹦了出来,我伸手接住了它,黄金蛙看着我,那两颗仿佛是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儿在滴溜溜地转动着,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楚楚可怜。 可苗疆之蛊,若炼成极致,必定是那毒性猛烈之物,正如这只黄金蛙,桑林婆婆最后把这青蛙交给我的时候千万叮咛,一定不要让它误伤他人! 所以,正映照了那句话,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有毒。 “嘘——”我冲着那柳远吹了声口哨儿,他呆滞地转动着头,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你知道吗?你的大主教爸爸才是恶魔!” 听到我这么说,他当即面目扭曲,龇牙咧嘴,那一对眼珠几乎都要被瞪爆了。看到这一幕,我手中的黄金蛙,登时一跃,就听到一声清脆无比的蛙鸣。 这青蛙直直地蹦跶到了那柳远的鼻尖儿处,我和崔明丽屏息凝神,看着这黄金蛙的一举一动,而那柳远的身子又开始剧烈地扭动起来,似乎要把那手铐和铁链都给撑破。 “啊——”他大叫着,声嘶力竭,马警官有些紧张地问我要不要给他注射震惊剂。 我微微地摇着头,“不要!”我说的斩钉截铁,虽说这柳远的身子晃荡的厉害,但是那黄金蛙附着在了他的鼻尖处仍旧是紧紧地吸附,好似于他的肌肤融为一体,而就在此时,那黄金蛙也慢慢地有了动作! 这柳远此时的动作比较激烈的话,也正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体内的凤蝶毛虫正在害怕。倘若没有丝毫反应的话,那才是一种不好的表现。 只见它那细长的舌头伸出,慢慢地伸向了柳远瞳孔的位置,那原本癫狂无比的柳远,此时竟然慢慢地安定下来,我看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黑色生物从那黄金蛙的舌头上猛地钻进了那柳远的瞳孔当中,这模样,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黄金蛙收回了舌头,从柳远的身上蹦到了我的手中,而此时的柳远,身形又不住地抖动起来,脸色青紫,就看到那脸颊还有额头处鼓起一块凸起,在四处游走,仿佛是一只正在遁地的土拨鼠一般,搞得柳远的脸颊也扭曲地仿佛是一只干枯的瓜,满脸血管虬结,登时就要爆炸! “啊——”他扬天大叫,面部七孔流血,尤其是从那两只鼻孔当中竟然直直地向前喷出两股血柱,这模样当真骇人。 就连马警官也不由主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并且直直地往后退了两步,我明白,这是因为黄金蛙刚刚在他的瞳孔当中种上了一处子蛊,自古任何事情都是相生相。 所以即使是蛊虫在下蛊的时候,也是以自己为母体,在受蛊者的身上种上了一种子蛊,这样那蛊师和蛊婆就可以通过控制这母蛊从而达到控制子蛊的一个过程了。 但是解蛊的方法除了下蛊人自知的除外,还有一种就是要比上一只蛊虫更加猛的蛊虫在受蛊者身上再下一子蛊,两蛊相遇,以后者克前者,使得原本的蛊得到解决,只是两子蛊在相斗的时候,便是那受蛊者最痛苦的时候,身体遭受着难以言说地痛楚,当真是苦不堪言。 “不会出人命吧?”看着那鼻血飞溅的柳远,马警官在我的身边慢慢地说着,而此时,嘟嘟飞到了那柳远的身边,认真地看了他片刻,旋即抬头冲着我摇了摇头,我的心这才落在了肚子里面,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 “没事的!”我冲着那马警官摇了摇头,马警官这才慢慢地拍着胸口。 而那柳远的神行扭曲地更加剧烈,他的脸上已然被那黑紫色的鲜血所布满了,根根的血管,如同一只只饱涨的蚂蟥,就听到了“哇——”地一声,他张大了嘴巴,那呕吐物如同瀑布,从嘴巴当中倾泻而下,登时臭气逼人,把我们三人立时给熏得站了起来,堵住了鼻孔,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一幕。 而我们看得真切,在这一大滩的呕吐物当中,有一条通体翠绿的毛虫在各种呕吐物当中拼命地扭曲这身体,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扭动,蜷缩成一团。 而后,那黄金蛙蹦到了那凤蝶毛虫的身边,伸出舌头,登时就把这毛虫的尸体从地上直直地给卷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捂住了嘴巴,草,这实在是有些重口味了。 那柳远喘着粗气,登时昏了过去,看这情况,肯定是那体力透支的比较厉害了,所以才会有这样子的状态吧,马警官让人把这柳远带下去休息一下。 而后我们又对着方欣驱走了体内的凤蝶毛虫,但是方欣的反应却已然没有那柳远的反应这么强烈,只是在驱蛊之后,她也慢慢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时候,我们从那询问室里面出来,马警官安排着人在询问室里面打扫着为生,我则先去保释“土行孙”。 那“土行孙”在看到我的时候,两只眼睛迸射出了那强烈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登时他浑身上下都激动无比。 经过审定,这“土行孙”符合那“取保候审”的条件,而看这情况这柳远和方欣醒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那马警官便先送我们回去仙佑堂,说是等他们醒来再说其他的事情。 “好了,我先走了,你……”马警官说着伸手指着土行孙,土行孙当即一个激灵站好,双目呆呆地看着那马警官,马警官咳嗽了一声,“你给我注意点儿,不要再犯什么事儿…..”土行孙点头如小鸡啄米,我像马警官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听到我这句话,马警官才驱车离去。 我们走进了这“仙佑堂”,不知不觉,单从早晨到现在已经在这里和分局那边来回地穿梭了三次了当下真是有些疲惫。而那土行孙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口,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你站那里干嘛呢?你怎么不进来啊!”崔明丽的话音刚落,土行孙登时飞起,竟然恍若一尊发射的火箭一般,从门口直直地飞到了这屋子里面,直直地趴在了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 草,这是…….我和崔明丽往门口看去,是崔明伏和邝晶晶,并且那邝晶晶一只手挽住了崔明伏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装满了水果。 我的天,看来这一脚可是崔明伏踹的。 “哎呦,哎呦……”这土行孙的神行在地上慢慢地扭曲着,脸部皱在一起,仿佛是一个满是大褶儿的天津狗不理包子。 崔明丽大踏步地走到了屋子里面抬脚又准备往下落,但是却被那邝晶晶一把给拦住了,“哎,你这是干嘛呢?” 看到这一幕,我和崔明丽也快步地走上前去,才算是把他给拦在了当下,可是崔明伏却手指颤抖着指着这土行孙,“谁让你来的,你这个王八蛋?我呸!” 土行孙慢慢地爬了起来,浑身满是尘土,看着这一幕,我只有死命地拉住了崔明伏,“你行了啊,是我让他来的。”崔明伏瞪大眼睛看着我,登时愣在那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柳远醒来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手指颤抖地指着我,“韩小天,你要记住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咱名门正派的堂口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的菜市场……” 看到这一幕,崔明丽给邝晶晶使了个眼色,邝晶晶当即就领会了其中的含义,便直直地把那崔明伏拉到了寝室里面。 土行孙站在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那表情看起来当真是十分的落寞,仿佛做了很大的错事似的。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崔明丽帮他倒来一杯水,土行孙点了点头,他伸手接了过来,坐在一边,慢慢地喝着。 在我走到寝室里面的时候,崔明伏仍旧余怒未消,邝晶晶不停地在旁边劝解。 “怎么了?”我慢慢地坐在了崔明伏的身边,抬眼打量着他,崔明伏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问我怎么啦,这句话你还是要问你自己吧……”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不就是人家土行孙和你有过节吗?之前踢你一次裆,你就记仇了!要说起来,你俩的交情才更早,之前关系也不错,不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但仍旧嘴硬地说出了,“一个三寸钉站在仙佑堂里面简直是影响门面!” 我微微一笑,“行了,崔法师,好在人家土行孙,不是还给咱们提供一个有利情报吗?再者,他精于追踪之术,倘若是加入了我们的阵营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也绝对是有利的一员!” 在我们一再地劝说下,崔明伏才点头赞同,当他听到土行孙因为偷盗入狱,但是我却保他出来的时候,登时也瞪大了眼睛,“你……”他伸手指着我,“当真是一个大傻逼!” 我微微一笑,只是觉得在分局当中看到了土行孙,从他的眼睛当中流露出那种绝望的神色当真让我于心不忍,才做出这样子的举动。 有些时候,或许仅仅是一个动作,便可以害死一个人,但是有些时候,也仅仅是一个动作,我们仿佛也可以拯救一个人,不是吗? 邝晶晶还在那寝室里面劝说着崔明伏,我先走出来跟土行孙聊了聊。 看得出来,土行孙的情绪就在此时,显得仍旧有些局促不安,双手相对来回地搓动着,我让他坐下,有什么话可以慢慢地说,土行孙坐下之后,双目当中仍旧显出了一种闪躲的神色,“对不起!”他慢慢地道出了这三个字! 我微微一笑,“别这么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是在那种环境下见面,还是因着这样子的事情。” 听到我这句话,土行孙叹了口气,双目的眼圈红了,他说自从那高阳升进号子里面之后,他仿佛就成了那无主之魂一样,到处游荡,而那小蝶也和他恩断义绝,这让他十分地痛苦。 便想快速地找到一段爱情,重新投入进去,摆脱一下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于是便找到了这个女孩,没想到她竟然让自己做这个事情。 “土行孙”说到这里便擦了擦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或许当真是说到自己的伤心处了,此时,崔明丽给他递来了一张纸巾。 “土行孙”接了过来,擦拭着自己的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可以加入我们仙佑堂,我们有些时候需要一个追踪方面的人。可最终能否加入的话,还是要看那老崔头的意见,但可以当一个编外人员。 听到我这句话,土行孙点了点头,但他仍旧满脸犹豫地看向了寝室的方向,我知道,他害死在担心着崔明伏反对。 我仍旧安慰着他说,没事,他的工作我来做,但是你只要来到我们这个团队,一定要和这“鼓上骚”的生涯告别了。 土行孙听到之后开心无比,连忙站起向我鞠着躬。但是他也向我反应出一个情况,那就是——小蝶。 现在正在省城“天下第一”夜总会当中做“红姐”,本就姿色不错,又颇通那老高头儿的养鬼之术,所以,现在身价也水涨船高,并且很多男人都排着队都准备一睹芳容。 但是她养的那个小鬼,确实是一个比较难缠的货色,想来这魅惑之术如此强大,在某些方面来说,也当真不是一般之物才可以做到的。 “这么说来,她豢养的那只小鬼也不是一般的物件儿了?”我问着土行孙。 土行孙点着头,说出了一句话使得我登时嗔目结舌,“那鬼仔是鬼妻所生!” 听到这句话,我牙齿差点儿咬住了舌头,想来定是那极阴厉煞之辈,有些痴情女子,因着和丈夫的感情厚重,即使不幸死去的时候,魂魄也不肯就此离去,便一直迷恋旧地,即使成日里遭受着活人阳气的炙烤,也不愿意就此拜别。 因其内心怨念极大,便一直停留于此,已然和丈夫度日生子,但当期大限将至之时,却仍旧需要魂入地府,但其子由于是人鬼之子,便是那半人半鬼之体,游荡三界外,跳出五行当中,这种鬼仔,煞气更加强烈,并且凶戾至极,所以是以炼制那“运财猛鬼”的上上之选。 但是正是因为它的灵力巨大,所以才会对其金主有很大的帮助,由此,那赌徒和花柳女子便喜欢豢养此类的鬼仔,殊不知这样的异界之物很容易招致更大的祸害。 土行孙告诉我,那“天下第一”夜总会至此,祸事连连,闹鬼不断,但是这小蝶的客人却仍旧是络绎不绝,全靠她的魅惑之术,才得此效果。 看来那花柳之地,本就污秽不堪,倘若那鬼仔长期在如此之地浸淫的话,当真是那坏事一件,天长日久,恐生祸端,但现在当真不是处理的时候,关键还是这“血灵教”的事情迫在眉睫。 而此时,在那邝晶晶地劝解下,崔明伏也慢慢地从那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看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仍旧对那“土行孙”不理不睬的。 土行孙看似十分的苦恼,但是需要崔明伏对他的态度发生改观,也是需要慢慢来的,肯定不可以急于一时。 而此时,那马警官打来了电话,说柳远和方欣现在都醒来了,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丽都精神了起来。 崔明伏忙问我什么事情,我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他倒是连连摇头,“草,不会吧,这件事情当真是那邪教所为啊,现在网上都快刷爆了……” 我点头,最可恶的就是那血灵教的“大主教爸爸”,就这么地看来,他仿佛才是一个大硕鼠,不仅搜刮教徒的脂膏,精神摧残更加严酷,只是,我们现在也必须赶过去,看能否从那两个人的嘴巴里面问出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崔明伏点了点头,叮嘱我们小心一点儿,具体什么情况,等我们回来再说。 来不及等那马警官了,我们就拦了辆车,直奔那分局而去,不一会儿,在分局当中的一间休息室当中,我们见到那刚刚苏醒的柳远,当他睁开眼睛地时候,看到我们周遭的这群人当即眼睛里面一片茫然。 “我……我怎么在这里?”柳远虚弱地说着,言语之间皆是那迷茫地神色。 马警官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杀人了,你知道吗?”马警官的话音刚刚落下,柳远兀自地呢喃了两句,而后便仿佛记起什么似得,那眼睛登时圆圆地瞪了起来,情绪就在此时再一次地失控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啊,啊……” 马警官猛地站起,他招呼着其他人又要给他打镇定剂,但是我却拦住了他,“别,你先等等,他仿佛是一种发泄,意识还算是清醒的!” 马警官将信将疑,但好在也慢慢地坐了下来,而后就在我们耐心等待了一阵之后,这柳远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了下来,但是嘴巴里面却重复地说着,“这不怪我,这真的不怪我……” 我们深深地舒了口气,马警官这才挥手让其他的警员先走出去,单留我们几个在这边看看这柳远的情绪到底怎么样。 若是人比较多的话,或许于他来说,也问不出什么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终于,在马警官的耐心开导下,这柳远才算是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如此人高马大的一个男孩子,竟然哭的如此心痛,“太恐怖了,真的,简直太恐怖了……”他喃喃地说着,话几乎都快说不成了。 而后,他讲述起了自己进入这“血灵教”的一些情况: 他是经由自己的一个老乡介绍入会的,入会的时候,还需要缴纳9999 的入会费,说这个数值的话,就是差一步大圆满的意思,倘若你迈出了这一步,进入到了这个“血灵教”当中,你就可以实现自己人生的一个“大圆满”! “哼,骗人还要这么讲究!”我摇了摇头,那柳远的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慢慢地讲了出来: 结果,刚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个东西非常的抵触,他就是被自己的一个朋友给带到了这个组织里面,刚入教会的那两天,大家对他非常好,亲如一家,去到哪里,满满的都是那笑脸相迎,也就是如此,他的警惕性才减少了好多…… 第二百四十章 叛徒的下场 “在里面呆了几天之后,让我觉得仿佛那里就跟那家一样温暖,周边的人也都这么地关心我,爱护我,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那表象,那里面的人才是那最冷血最可怕,最没有人性的……”他说着,当即面如土色,嘴唇哆哆嗦嗦,几乎都快合不拢了。 他向我们伸出了手,“你好,可以给我一杯水吗?”马警官点了点头,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他接了过来,一饮而尽,现在看来才算是好一些。 “谢谢!”他向那马警官道了谢,同时,又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在这一周之中,就在那个密闭的空间里,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就在那入室弟子的带领之下开始打坐修炼,不停地听着这“血灵教”的教义和精神。 “真的,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当然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是在这里呆了几天之后,我登时觉得他们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好像入了这个教会当真可以成仙成圣,可以扶摇直上……”他说着又摸了一把自己额上的汗水。 结果,在一周之后,这柳远全然放下了警惕,就觉得十分有归属感,认为自己当真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使得精神安宁之地,可以让自己放下一切的压力,就这么地一个清空自己的地方。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五天之后,带领着他的入室弟子,就是叫“江波”的那一个,却给他端来了一碗汤,一碗绿色的汤,让他喝下去,说这种汤可以除却他体内的隐患,使得他身轻如燕,体内不留纤疾,他听到这句话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我眉头一皱,“绿色的汤?”柳远听到之后,面目扭曲地点着头,说那汤非常的浓绿,简直和那怪物史莱克是一个颜色的。 但是他当时也不晓得是着了什么道儿,被鬼迷住了什么心窍,竟然在那个时候一饮而尽,想来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情绪不太正常,也就觉得周遭的人都是家人,自然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的防备。 可是我却觉得事情好像正是出在了这碗汤的上面,既然是浓绿色的汤,那么肯定是为了掩盖那“凤蝶毛虫”才会如此吧。 “那在这个教会当中,等级是怎么定的呢?”马警官听到这里,忍不住地问到。柳远顿了顿,便开始跟我们讲述这个教会的等级制度: 首先初入门的交上来了9999便是那普通弟子,而普通弟子假如想要往上升级的话,那就要拉更多的人来入教,倘若发展成功之后,便可以继续往上,成为那“入室弟子”。 而“入室弟子”若是再继续往上的话,那就需要继续邀请人入教,或者自己给教会每个月的善款,这和那“金字塔”模式是差不多的,那么倘若继续往上的话,就是护法一级,护法现在在这“血灵教”当中仅有八人。 因着从这一级别简直是太难了,再者就是那四大金刚,而后就是那“大祭酒”,这可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再往后的话,就是那“大主教爸爸”了。 “哼……”马警官听到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就是典型的‘金字塔模式’,假如这个东西当真可以成仙成佛的话,他早都拉上他祖宗八代一起升天了,还会轮得着你们吗?” 听到这句话,柳远的神色更加的扭曲,而后便给我们讲述起了一些更加吃惊地内幕。 原来,倘若你入教一周之后,喝完了这碗汤,就代表着你正式被这“血灵教”给认可了,那么你就需要去不断地发展新的教徒,这是普通弟子的任务,倘若你一周之内都没有发展的话,那就需要接受惩罚。 “都有哪些惩罚呢?”听到这句话,我当即就觉得这他妈就是一个违法组织,已然侵犯人权了。 而那柳远便道出了实情,倘若新的教徒没有发展成功的话,首先就腰面临着被鞭挞,这是最轻的体罚。其次,还有就是被吊起来,或者是被关在了一口缸里面,完全的密闭,完全的黑暗,完全的不透气。 “那你们可以逃走啊?”马警官十分地不解。但是这柳远却摇着头,“逃,哪有这么容易,他们都派的有打手,天天跟着我们,再者就是之前有人逃跑过,只是最后自己又回来了,那人回来不停地搔刮着全身,只说好痒好疼,身体里面有东西,然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疼昏了过去……” 说到此,他身体开始颤抖着,而此时,当他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我看到了马警官的脸色登时变了颜色。 而后,就有人走了过来,把这躺在地上的人给抬走了,但是那人的状态确实极为凄惨,让人想想都极为后怕,那手把全身上下都挠的稀巴烂,并且他的手还伸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直直地伸了进去,直直地竟然把自己的舌头给整个儿地拔了下来。 当时的场景当真是血肉模糊,凄惨至极,一般人都不忍看这场景之后,想必都会昏过去,他当时就跑到了一个角落大吐特吐了起来。 怎奈何,那个人在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之后,竟然还张大着嘴巴,有滋有味儿地吃着自己的舌头,嘴巴里面呜咽不止地发出一些含糊不清地音节。 最后来了一群人就把这人给直直地抬走了,而那人也最终因为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样子当真是惨绝人寰,让人忍不住地胆战心惊。 我和崔明丽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感觉出这件事情的诡异还有这群人的下手之重,阴险狠毒。 柳远又说,结果第二天,他们所有的普通弟子都被带离了那个地下室,而被人给押解上车。 “那个地下室在什么地方?”听到这里,马警官不由得发问,其实这个问题我刚刚都想问了,但那柳远却摇着头,他告诉我们每次从那边出去也好,或者是回到那边。 教会当中都会派出那相应的打手一样的人,跟他们通行,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蒙上眼睛,所以压根儿都不清楚那地点在哪里,总之就是一个地下室,没有窗户,十分的密闭。 马警官听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卧槽,这群王八,不仅仅是比较阴险毒辣,并且心思还这么地缜密,这简直是具有非凡地反侦察了能力。 “好,你接着说,第二天怎么了?”马警官有些失落地说着,我们明白他还指望着可以从这厮的嘴巴里面问出一些什么东西呢?可这厮现在看起来却连那位置在哪里都是不知道的。 林远又深吸了口气,慢慢地说着: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他们普通弟子都被蒙起了眼睛送到了那车上,就觉得那车子十分地晃荡,并且车厢里面挤满了人,仿佛是那种拉东西的卡车一样,就这么地来到了一个地方,但从车上又被压到了那屋子里面的时候,仍旧也是下了好几层的楼梯。 “这么说来,又是一个地下室吗?”马警官慢慢地问着,“你下车的时候,有没有对周围的地行有一些特别的感知,比如听到什么动物再叫,或者说是…..” 那柳远一脸迷茫地说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马警官刚刚说到了这里,便不再说什么了,于是就听那柳远继续往下说: 结果他们这一群人被押到了一个地下的类似于祭坛的地方,这个场地的中央有着一个高高挺立的祭坛,而那“大主教爸爸”一袭洁白的圣衣站在了这个坛子上面,正在冲着他们张开了双臂,那模样仿佛是要拥抱全世界似得。 而他的身边站着的,便是那衣着与其截然相反的大祭酒,只见这大祭酒倒是那一袭黑衣,并且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因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那帽子把脸都给全盘遮住了。 而后,昨天那个自己发狂把自己的舌头拔下来的男子便被人连推带搡地拉到了祭坛上面,此时地他已经说不出一个音节了,他被人一脚踢在了腿弯处,登时跪在了地上,“叛徒!”那大主教爸爸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叛徒!”跟随着这大主教的声音,下面的人都在高声地喊着。并且这一声高过一声,一浪也高过一浪,而就在此时,一只黑毛从暗奔跑而来,“喵呜”地叫了一声,跑到了这黑袍祭酒的肩膀上,而此时那祭酒便朝着这跪在坛子上面的人伸出了手! 看来,这“血灵教”还算是稍微通晓一些国学文化,竟然都晓得定制“祭酒”这个职位。 在古代,祭祀目的是为向上苍、祖灵祈求福寿,企赐光明前程。酒既然是祭祀时必备用品,酒的质量高低和数量多少,也表明祭者的诚敬程度。古代统治者认为:“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酒与维护封建秩序的“礼”相互交融。反映周王朝及战国时代制度的《周礼》中,明确地说祭祀时,用“五齐”、“三久”共八种酒。 主持祭祀活动的人,在古代是权力很大的,原始社会是巫师,巫师的主要职责是奉祀天帝鬼神,并为人祈福禳灾。此后又有了“祭酒”,主持飨宴中的酹酒祭神活动,人们便用“祭酒”泛称位尊或年长者的巫师…… 第二百四十一章 儿女情弃,鏖战急 可见这里仍旧是等级森严,而据柳远的话说,那祭酒伸出了手,就这么地直直地指向了昨天的那个人,而后那个人的浑身上下竟然着起了火焰,并且那火焰也是越来越大,就在他们的面前,那个人竟然被烤成了一具干尸!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知道吗,一个大活人,就在眨眼睛浑身就起火了,并且在烤成了那干尸之后,那祭酒的黑猫还一下子蹦到了那人的面前,就这么地往那人的身上舔舐着,而后竟然一口一口地吃起了肉……”听到这句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祭酒”还当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只是不晓得当时他的手指向了那男子的时候,不晓得是在他的身上下了什么诅咒,还是放了其他的东西。 柳远接着往下说,那祭酒之后便站在了一边,而后那八大护法和四大金刚便走上祭坛,脚踩着那人的一副枯骨,威风凛凛地说着,“看到没有,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你们当中倘若假使有谁不听话,或者有异心,就跟他的下场一样……” 听到这句话之后,其余之人便立时跪在了地上,对着这八大护法和四大金刚纳头便拜,并且嘴巴里面也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大主教爸爸,大主教爸爸……” “并且,我们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有些时候头也会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但只要按照教义祷告一阵子,这头痛感都没有了,所以都觉得大主教说的都是真的!”那柳远的身子又开始微微地抖动。 说到这里,马警官便忍不住地问道,“你在那大主教出现的地方除了这么个屋子还看见了什么呢?”柳远立时摇着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了,在经过了这么一场地祭祀之后,他们就被呵斥地带上那眼罩,又重新地被送上了车。 “那你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为什么杀人呢?”马警官不怒自威地问着。 听到这句话,柳远面色扭曲,看起来异常地痛苦,“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边响起,好像在叫我‘杀了他,杀了他’,真的,我没有办法去控制……” 听到这里,马警官慢慢地走了出去,我和崔明丽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同样的,我们都慢慢地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马警官就站在了门口,慢慢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看到我之后递给我一支,我看到这个中年铁血大汉,这个时候眼圈也微微地发红了,并且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烧死的那个,是我们的侦查员……”他微微地说出这句话,我登时觉得脑中轰鸣,“已经牺牲了两个了,但是就像他所说的,追查这大主教的事情竟然没有一点进展,现在不仅工作上举步维艰,并且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遭到这样的毒手……” 马警官说完,又“吧嗒吧嗒”地猛吸了两口烟,而后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那满脸地惆怅,满满地几乎要溢出来。 这个教会森严壁垒,对于他们自己的保护简直百密无一疏,倘若当真是没有合适的人去把它给铲除的话,那么存留于世间,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祸害。 “我去吧!”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我一把把那烟蒂甩到了一边,而那马警官两只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仿佛在看着一只来自于那外太空的生物一样。 “韩小天!”崔明丽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微微地有些用力。我冲着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儿,你不要担心我!”崔明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而后,我又抬头看向了那马警官,他看着我,微微地点着头说,他会尽快地安排,并且这次倘若是我出马的话,在他们警局内部也需要作出一些详细的部署,总之,这次首先要保证我的安全,再者,就是——不可以再失败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于是便和那崔明丽先回到了那“仙祐堂”,现在已经临近黄昏。 只是在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屋子里面的人,当下都把我给吓得一个趔趄,没有想到那小鱼儿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而周围的崔明伏、邝晶晶还有土行孙,也都满脸尴尬地看着我,四下里安静异常,屋子里面透过来了夏日黄昏特有的光线,他们都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面,定定地看着我,小鱼儿也看着我,从她的眼睛当中,我只读到了两个字——心痛! “你回来了……”小鱼儿慢慢地从沙发上面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向了我。 我的心一紧,小鱼儿这样子的表情,我当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而此时,崔明丽却先开了口,“你好,我和韩小天出去有些事情,刚刚才回来……” 但是小鱼儿却冲着崔明丽微微一笑,“没事,我又没说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晓得自己能说什么,但是小鱼儿却在我面前立定了,“小天,我先走了!我来省城是开会的!” 我和她一起走到了这仙祐堂的门口,我帮她拦了个车子,“我送你去!”我说。 但是她却坚定地摇着头,“不用,我自己都可以的,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说完了这句话,小鱼儿钻进了出租车当中,车子发动扬起了阵阵地尘土,离我越来越远,夕阳的光线登时变得无比的炙热而刺眼,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忽然觉得自己残忍的仿佛是一个完成了“千人斩”的刽子手一般,就这么地把我和小鱼儿之间的情分给生生地割断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补救。 或者,我当真不像去补救,只是,我在想着小鱼儿的那句话,“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她是在变相地跟我说着分手吗? 可是现在我当真是没有精力去处理自己的儿女情长了,那“血灵教”的事情迫在眉睫,还是先把这个问题给处理好吧,否则,当真是没有心情去做其他事情。 当我进去之后,邝晶晶倒是一脸歉意,“对不起啊,韩小天,我没有搞清楚哪个是你的……”崔明伏拉了她一把,她倒是闭上了嘴巴,我看到崔明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的神色。 我忽略了那邝晶晶的发言,和那崔明伏讲起了这“血灵教”的事情,当然了这事儿我倒是没有避讳这“土行孙”,既然把他当做了我们这仙祐堂的一员,当真要相信他,否则就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草,现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崔明伏大吼了一声,旋即身子往后一闪,登时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 但是当他听到我要去卧底的时候,又十分地吃惊,“天儿,你得想清楚啊,不要这么地意气用事,你想想看,那是个什么地方啊,虿盆狼窝一般地存在啊,你一个不小心就会步了那人的后尘,你说你……” 崔明伏用力地叹了口气,“想当初,还是因为我做了这些人的一个顾问,没想到你竟然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同意!” 我也叹了口气,刚刚或许在我答应马警官的时候,确实有些仓促了,只是看到了那样子的情景,当时我也是没有多加考虑,便脱口而出。 可是现在只有好好规划一番,这事不可以再退缩了。崔明伏又是一拍大腿,“草,你说说看,我这才离开了几天啊,怎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后他从口袋里面掏出钞票,递给了邝晶晶,去,媳妇儿,买点儿冰激凌拿回来。” 我告诉他,在这个“血灵教”里面,主要就是依靠那“凤蝶毛虫”的“麒麟蛊”来控制人的心魂,从而达到了控制人的情况。 单从这“柳远”的嘴巴里面讲出来,只是那“祭酒”颇具斤两,但是具体那“大主教”是个什么情况,却全然不知。若是比那什么大祭酒还厉害的话,那这事情可就糟糕了。 还有重要地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窝点在什么地方还不曾得知,当真让人头疼不已,不过,马警官说了要给我全力支持,而就在此时,那土行孙却战战兢兢地吐出了一句话,“那个,我……”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变得有些颤抖不已。 “你干嘛啊?”崔明伏当即吼了一声,他立时噤声了,便不再言语。 我瞪了眼崔明伏,“你不会好好说话啊,孙立,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土行孙顿了顿,“我有个朋友,就是在这个教会当中的,并且据他自己所说,他的级别已经做到了护法这一级了,倘若需要的话…….” 听到了这句话,我登时喜上眉梢,伸手晃动着土行孙的胳膊,“草,同志,你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提前说呢,干嘛还非要憋到现在呢?” 听到我这么说,土行孙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可是你们刚刚不是不给我时间说吗?” 而此时,马警官打来了电话,说他处理好手头上的一些事情,晚一会儿就过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这个事情,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自是心中也没有底气,但是不论如何,这场鏖战还必须是要打的了,并且要狠狠地打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街区**阵 到了晚上的时候,马警官来到了仙祐堂,把其他人都支了出去,单单留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在寝室当中。 看得出来,马警官的面色也很凝重,派出去的干警接二连三地遭遇不测,但是那个“大主教”仍旧是追踪不到,而这次换做我去,对于我的安全,他仍旧放心不下。 “谢谢你肯帮助我!”马警官义正言辞地说着,而后缓缓起身,摘掉了警帽,冲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赶忙过去扶住了他。 “别这样,不光是帮助你,如果我自己不这么做的话,或许我也会后悔!”脑子里面想起了柳远的惨状,每每想到此处,我的心中总是会觉得,仿佛有条虫子在不停地啃噬着,让我心痛不已,甚至不能呼吸。 崔明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韩小天,你还是这么地傻,不过你是老子最好的兄弟,你放心,你去卧底,我和马警官会在外面接应你,倘若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的话,我他妈一定让这‘血灵教’的一滴血都不剩下!” 而后马警官缓缓地站起,拿出了一把气枪,示意我伸出手。 我有些好奇,但仍旧慢慢地把手伸了出去,他握住了我的右手小臂,手指扣动了扳机,就觉得小臂的皮肤有些微微地发凉,仿佛从这气枪当中有个物件儿,被注射到了我小臂里面。 “马警官,这是什么?”我有些吃惊地问着,右侧的小臂没有任何的感觉,仍旧行动自如,只是在刚刚被那气枪所指着的地方,却有着一丝凉凉的感觉。 马警官冲着我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要紧张,为了防止你出意外,这是我特意让一个朋友帮我弄到的,我在你的胳膊上植入了一个窃听器!” “窃听器?”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地说着,我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右侧小臂,当真是没有一丁点儿地痕迹呢! 马警官点了点头,慢慢地向我介绍起这“窃听器”: 这种窃听器的全名叫做皮下埋植追踪监听器,这是一种新科技,正是通过这支高压气枪,注射到人体内的一种半透明中空的一种线状物体。 这种线状物体有简单的电子功能。它能起到发射和接收信号的能力,从而起到监听和干扰的作用。 由于它体积小而且是通体柔软,所以一般的人体内即使被注射了这种东西也不会发觉,当然了,除非用十分精准而灵敏的仪器来勘测,一般情况下,也是发觉不出来的。 “你放心吧,我会全力支持,但是你自己若是当真入了那个教会的话,也需要时时警惕着,毕竟你面对的或许都是一群不可以称之为‘人’的一类生物了,所以,一定要保重,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毕竟在这方面,你比我更专业!”听到了这马警官的话,我只有微微地点着头,这次去,自己自然需要多加小心。 而此时,“咚咚咚”地敲门声传来!我们三人登时转过头往门口看去。 “进来!”崔明伏喊了一声,寝室的门被推开,是土行孙站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和我那个朋友联系上了,就是‘血灵教’的护法!”我点了点头,让他走了进来详细地谈一下这护法的具体情况,明天正是要和他接头,所以必须全面了解一下这个人的性格特点。 说起这个朋友,那“土行孙”都忍不住唏嘘不已,“他叫华宇!”他叹了口气,“当真是个好人,倘若没有走上这条路的话!” 要说这个护法华宇和这“土行孙”相识,还是要从那高阳升老王八说起,这高老王八之前也算是做过一些正经行当,类似于我们这仙祐堂一般,他自己开了一个“阳升堂”,每日里也是跟人做一些法事和看香问米之类的营生。 而那华宇也就是在高阳升开法堂的时候认识的,自是因为“华宇”家的祖坟要迁移,因着年头久远,怕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便请高阳升来主持法事。 结果那次阴棺迁葬还算是比较顺利,所以倒是和这“土行孙”成了不错的朋友,这华宇原本就是做生意的,所以经济情况很不错,为人又比较豪爽,所以朋友甚重,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加入了这“血灵教”,并且成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从那之后,他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单单是那些生意不再打理,并且老婆孩子以及家中老人,也不再照料,几乎把自己家里面所有的钱,全部都拿来投到了教会当中,整个人每天也是浑浑噩噩,好像那魂魄被吸走了一般。 “最后,他的家人便开始怀疑这事情有些不正常了,便又找到了高阳升,求他出手,愿意散尽家财,只求他一个人平安无恙!但是高阳升看到了他之后,竟然拒绝出手,即使那华宇的家人宁愿出很高的价钱,但他仍旧心意已决!就是不愿意出手!”土行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最后,当这华宇的家人万念俱灰地离去之后,土行孙便忍不住问这高阳升,为什么会拒绝他们家人的要求。 高阳升摇着头,只说了句,“身体之蛊虽可解,但后台之人不可惹!”想来也是因为这华宇变卖家产,往这个“血灵教”当中投入了这大量的钱财,若是出手相助的话,定然会引起那教会之人的报复。 听到这句话,我深吸了口气,若是高阳升这老王八都不敢贸然去惹的话,说明这人当真是有些可怕了,看来,我这次的卧底行动,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注意。 “要不,咱们就跟你师父说一下?”马警官有些试探性地说着。 崔明伏和我此时都摇着头,纷纷表示还是算了吧,在我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那老崔头的一双鞋,这双鞋的震慑力,简直都超过了那“大主教”和那“祭酒”的可怕程度了。 话说到了这里,时间也比较晚了,而那马警官便安排我们早点休息,说明天我们去跟那华宇见面的时候,他们会尾随。 但是往往一走到那个“中央街区”的时候,往往会把前面的车子跟丢了,并且回回均是如此。 这倒是一个让人十分烦恼的事情,“中央街区?”听到了马警官如是说,让我不由得在心中敲起了鼓。 若是像马警官所说的,次次跟随着这“血灵教”的车子,当路过这“中心街区”的时候,就会无缘无故地跟丢的话,那或许这省城的“中央街区”原本就有问题。 我让崔明伏把那省城地图拿了过来,我们在床上铺平伸展,就这么地仔仔细细地研究着。而此时,嘟嘟和那黄金蛙在地上玩的正欢实,被我使劲地呵斥了一声,登时房间里面安静了好多。 “你看……”马警官的指甲划过了这地图的纸张,在一处街区处停顿了下来,伸手叩了叩,“就是这里,这里就是那中央街区!”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处街区,让崔明伏给我取来了一个放大镜,仔细地看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登时茅塞顿开,草,就这种街道布局,若是行追踪术的话,肯定会把那目标追丢的。 我慢慢地直起身子,崔明伏连忙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马警官也慌忙地说着,“之前有线人也通报过他们的行程,但是每每追踪,他们都会选择这样的路线行进,并且每次都会通过这个地点!” 他的手指转了一圈,最终仍旧落在了这个中央街区,我微微点头,“肯定会路过这里,否则的话,你们不就追到了吗?” 看到了他们这两人的惊诧的表情,我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解释着。 说是这“中央街区”,其实就是省城的老城区,满满的都是那老房子,这街区四周路径斜曲,由东西并列的两大块分成前后两街,中间折—个大弯,整个呈牛梭子形。 房屋则随街道走向而建,斜度不一,定向各异,一条街的两旁都称堂屋(北屋)的,却正好差90度,犹如迷宫一般,这分明就是一自然存在的**阵! 这**阵自古以来,便十分有名,最著名的当然要属在那战国时期,孙膑和庞涓的那一战斗。相传孙膑与庞涓同拜鬼谷子学习兵法,后庞涓为魏惠将军,忌妒孙膑的才能,骗他到魏国,处以髌刑(去膝盖骨),后孙膑秘密回到齐国被齐威王任命为军师,用**阵大败庞涓,从此名扬天下。 中国北方民间捕鱼时,渔民们先将二三百根细长的红柳枝削尖,然后用**阵的布局插于水下,只留一个直径一二十公分的小出口,令鱼儿进去后就找不到出路,再在布好的迷局内投放一些鱼饵,鱼儿见到鱼饵纷纷游入阵中。 此种被渔民称为“**阵”的捕鱼法,可以算得上既环保又原生态,但电子捕鱼流行后,此法基本失传。 所以,进去之后,你如同进了那“**阵”怎么会不把这车子给跟丢呢? “真是一群狡猾的人,但是他们怎么会走的出去呢?”马警官还是不解。 第二百四十三章 黄金蛙相助 或许可以用那凤蝶毛虫来控制他们的感知,所以,那**阵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 “那你们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明天我们跟进的时候不会跟丢吗?”马警官急切地问着。但是我和崔明伏纷纷摇着头,对于这种阵法,我们两个人的道行尚且较浅,自然没什么好办法…… 马警官听到了这句话登时一脸地失落,“这么说来,当他们的车子绕行这中央街区的时候,我们铁定还是会跟丢了吗?”说完,他兀自地摇了摇头。 “除非让桑林婆婆在你们脑子里面也放点儿什么东西,她老人家道行高深,用那蛊虫之类的东西来控制这你们的心智,这样子或许你们明天便不会跟丢了!”崔明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 但是听到往自己的脑袋里面放置蛊虫,那马警官的脸色登时大变,或许他也想到了那柳远当时的样子,所以当即身子便不住地颤抖了起来,草,这才叫做“谈蛊色变”! 并且我也明确地表示,明天倘若他们当真跟着我一起往前行进的话,或许对于我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那祭酒和大主教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倘若当真有些个风吹草动的话,万一被他们给抓住了,想必,我若是再进入了这“血灵教”,也当真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我还是只身前往,目前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并且这马警官在我的手臂里面植入了 “窃听器”,这样说来,应该也无大碍。 马警官想了想,觉得我这么说来也有道理,“血灵教”的人,现在必定会严防一些敏感人员,倘若被他们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话,那么我们有可能第一步就走错了,如若这样子,以后迈出的每一步必将举步维艰。 话说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虽然那马警官还是有些担心,我毕竟不是那专业的刑侦人员,但他仍旧起身告辞了,让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将要来临的挑战。 但此时,只有我自己心中明白,今天对于我来说,会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不眠夜,想想明天那未知的一切,危机四伏的地界儿,没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绝对的刀尖上行走,寸步难行。 在送走了马警官之后,我看到了在一边玩耍的嘟嘟和黄金蛙,登时把嘟嘟给呵斥到了一边,而后便把那黄金蛙给一把捧在了手中。 只是那黄金蛙被我捧起来的时候,仍旧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了那嘟嘟的方向,这俩玩意儿,现在玩的当真是有些嗨爆了,都有些不想走了。 “我还想和小金子玩一会儿……”嘟嘟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只黄金蛙。 我瞪了他一眼,他才慢慢的走到了一边,现在是时候把这黄金蛙给还回去了,崔明丽看着我说,要不就先向桑林婆婆借一阵子,这小金子正好可以帮助你! 我却决然地摇着头,“这黄金蛙是桑林婆婆的父亲留给她的,算是一个念想儿,我这次去,肯定危险重重,若是这黄金蛙跟着我的时候,出了点儿什么意外的话,对于桑林婆婆来说,连最后的念想儿不都没有了吗?咱们不可以太自私。”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才微微地点了点头,我把黄金蛙放在了这灰白的陶罐当中,慢慢地往外走去,嘟嘟仍旧满脸不舍,但是他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看了看他还是决然地往外走去…… “桑林婆婆……”我把这灰白色的陶罐,慢慢地推到了桑林婆婆的面前,“这黄金蛙还给你!”桑林婆婆微笑着打开了陶罐,里面传来了两声蛙鸣。王哥和嫂子只要一听到我来到这边,都会直直地躲了出去,或许是害怕撞到了一些不该撞见的东西吧! 桑林婆婆笑着,慢慢地把这黄金蛙从这陶罐当中取了出来,那小金子又发出了两声鸣叫,“呱呱呱……”桑林婆婆微微地点着头,“好好,我知道,不要叫了!” 我有些奇怪,她竟然可以听懂这黄金蛙在说什么吗?而后这桑林婆婆便抬头看着我,“我这小金子好像很喜欢你们家的小鬼头儿啊……”说完她自己还笑两声。 而后那黄金蛙便冲着我身后“呱呱呱”地叫着,我蓦然回头,看到了嘟嘟此时漂浮在我的后方,正在满脸笑容地看着这黄金蛙,我的天啦,这个小鬼头,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还是有些舍不得它哎!”嘟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巴巴地望着那桑林婆婆。而此时,桑林婆婆则微微地点了点头,那黄金蛙仿佛是会意似得竟然转头看向了我,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 而后桑林婆婆又笑了两声,“小天儿,你张开嘴巴,这小金子说它有东西要送给你!”什么?有东西要送给我,还需要我张开嘴巴,听到这句话,我虽然心生疑虑,但我仍旧照做了。 只听到“呱”地一声脆响,这黄金蛙当即蹦了起来,竟然直直地蹦到了我嘴巴的位置,没有想到在下一秒,竟然直直地飞到了我的嘴巴里面,从口腔滑入了咽喉,最后再到胃部。 “呱呱呱……”地声音传来,我登时倒在了地上,来回地翻滚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我几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一团火焰在胃部灼烧着,我倒在了地上,来回地翻滚着。但胃部里面的黄金蛙仍旧在不顾着我的疼痛,仍旧在肚子里面使劲地蹦跶,搞得我几乎都要吐了。 桑林婆婆到仍旧十分淡定地站在了一边,只是微微地笑着,“小天,不要害怕,它只是想和你认识认识,多了解了解……” 我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整个屋子里面的情景在我的眼中仿佛变了颜色,就觉得眼中一片血红,那双目当中的血液也“滴答滴答”地落在了这地板之上,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睛,纷纷地都变了形。 我只知道,嘟嘟飞在了半空当中,捂住了嘴巴看着地上翻滚着的我,桑林婆婆仍旧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有那王哥和王嫂子,从里屋匆匆忙忙地赶了出来,但是当他们看到我这一幕的时候,也当即呆立在当下。 王哥哆哆嗦嗦地拿出了那手机,说要把我送到医院,桑林婆婆却说,不用送了,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和功力了。 而后我眼前一黑,慢慢地才转醒过来。只见,我仍旧是在王哥家客厅的地板上面躺着的,周遭坐着桑林婆婆,还有嘟嘟,胃部里面黄金蛙的炙热已然没有了,但是我仍旧可以感受地十分地强烈,这青蛙就在我的肚子里面,它仿佛和我有心电感应似的,登时还传来了两声蛙鸣。草,果然在! “没事儿了……”桑林婆婆微微地笑着,“小金子现在和你已经算是融为一体了,你可以代替我去指挥它做一些事情,它会听命于你!” 我仍旧有些搞不清楚状态似的,“婆婆你说的什么意思,我有些搞不清楚,还有啊,我到底睡了多久呢?” 脑子里面仍旧有些微微的眩晕,但是那清晰地蛙鸣却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桑林婆婆微微一笑说,蛊虫虽然为毒物,但其本身还是有灵性的。 这小金子刚刚钻你的咽喉,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看你们是否八字合拍,看你能否降服它,对它发号施令,现在看来可以了,完全可以了,你刚刚也没昏迷多久,也就那一刻钟的时间,而那个时候,我身体的各种痛楚,也就是因为和小金子正处于那相互磨合的时间,想来那小金子于我本身来说,仍旧算是一个异物,所以,当然需要磨合一番。 桑林婆婆说着,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而后变得十分的语重心长,“小天啊,我知道,你此次肯定要去做一些极其危险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肯定要和那苗王一脉,打个照面,所以自是危险重重,这小金子,就算是我送你防身用的东西吧!” 听到这句话,我吞了口唾液,就在此时,觉得喉头儿一滑,那黄金蛙登时从我的喉咙里面钻了出来,登时落在地上,和那嘟嘟嬉戏打闹着,两个人玩的当真是不亦乐乎。 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桑林婆婆,使劲地鞠了一躬,“谢谢您!”桑林婆婆看着我,微微地点着头。 回去的路上,那小金子站在了我的肩头,而那嘟嘟却飞在半空当中,兴致勃勃。只有我的心情异常沉重,明天我们要见的定然是比那“豺狼虎豹”更加凶险万分的人,我的心情就在此时,简直一刻都高兴不起来。 回到了仙祐堂门口,我和他们道了别,崔明伏跟我一起打车回家,在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在到家的时候,我给爸妈分别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登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人接头,刀尖行走 明天的一切对于我来说仍旧是那未知数,但是假如我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的父母要面临的情况就是——失孤!这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 “儿子啊,咱们家的新房住的很舒服啊,咱们亲戚朋友的都说我和你爸爸有福气,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这么年轻就给我们买新房了!”老妈的话里话外,都是那喜滋滋的神色,只是听到这句话,让我的心里面也是酸酸的。 我说明天我会往他们的账户里面再打一笔钱,让他们喜欢什么就去买一点儿。妈妈乐呵地几乎都快合不拢嘴巴了,不停地说着,还是我的儿子好,还是我的儿子有出息,我儿媳妇也好,也孝顺! 当听到那“儿媳妇”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说那小鱼儿吗?正在我思考的时候,老妈又张开了嘴巴,“小鱼那姑娘啊,当真是个好姑娘,你看看,每周都来看我和你爸爸,对了,儿子,今天晚上她来了,只是,我看着她的情绪有些不正常,眼睛还有些发肿,你们两个没有吵架吧!” “额……”我停顿了一下,不晓得该怎么回答,但是仍旧勉强地回了一句,“没有妈,你别多想!”老妈听到之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不管怎么说,这么好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的,现在可真的是不多了!” 挂完电话之后,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一下小鱼儿的电话,这阵子跟小鱼儿的接触确实是比较少的了。但是电话里面却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生硬的女声传来,但是我却觉得这仿佛是一种特赦令一般,其实,我比谁都害怕那小鱼儿的声音传来,这样子,我想我更不晓得要怎么办了! 在阳台上面几乎快抽了有大半盒的烟了,此时,那崔明伏走到了阳台上,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问我怎么还不去睡觉。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情况,当真是有些睡不着!” 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没什么,反正他们就一直在好好地协助我,另外,不管是对崔明丽还是对小鱼儿,让我都要顺其自然,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我点了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慢慢地起身回到了床上,还是先睡觉吧,反正明天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呢,或许明天我就要开始了那于刀尖上行走的日子,这些儿女情长,自然是与我无缘了。 没有想到就在闭上眼睛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但是这一夜的时间,却明显比较短,几乎也就是在这眼睛一闭一睁之间,这时间仿佛匆匆而过,而此时的天光也已经大亮了,而此时,那土行孙却直直地把信息给我传了过来,并且还附赠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华宇的电话。 我裸着上半身起床、洗脸,就在我看向了镜子当中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胸前荡着的那块羊脂玉,那是崔明丽给我的护身符,这些日子,这护身符一直戴在我的身上,我竟然忘记还给崔明丽。 本想把这护身符摘下来,让崔明伏帮我带给她,但是想来,崔明伏这家伙若是知道这事儿的话不晓得会说什么风凉话,这么看来,还是免了,我擦了擦脸,胡乱地吃了点儿东西。 “我送你吧!”崔明伏抹了抹嘴巴,“我向朋友借辆车子!”听到这句话,我摇着头,“还是不要了,一切都以那大局为重,别让别人察觉出什么风吹草动!” 崔明伏点着头,说他马上就去找马警官汇合,一定24小时时刻蹲守,只要是我这边有了任何的风吹草动的话,他们肯定第一时间赶到。 我点着头,而后给那华宇打个电话,电话里面华宇听到我的声音十分地开心,单单地从电话当中的沟通来看的话,这华宇还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但不晓得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约定在那省城的大大商场见面,那里可是省城当中比较繁华的路段,他告诉我他带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就站在那商场的门口,我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去到那边之后,我看到那华宇,他果然穿着红色的t恤,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看到我走过来的时候,他双目当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我清了清嗓子,“您好,我……”但是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却被他一下子给抢了过去,“别说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要做山羊,还是做绵羊!” 他的双目当中几乎要迸发出两股鲜血,那白眼珠也是通红无比,充满杀气。 “绵羊!”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样子的开场白吗,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吐出了这两个字!听到我这么回答,这华宇喜上眉梢! 但是我的眼角仍旧看到了他的手快速地伸到了那口袋里面,但正当他的手从牛仔裤的口袋里面抽出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地声音传来,紧接着那白光一闪,一个刀子落在了地面上。 而后那华宇抬头看我,目光当中满眼的尴尬之色,登时慌乱地把那地上的刀子给收拾起来,我看的清楚,那是瑞士军刀,倘若是用的表熟练顺手的话,都可以一刀封喉! “来,兄弟上车吧!”那华宇笑脸盈盈地把我带到了这附近的一个停车场。我的心跳却在此时,有些紊乱了。 草,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怪不得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土行孙一再叮嘱我,倘若那华宇问我“做山羊还是绵羊,我一定要回答做绵羊,如果回答山羊的话,肯定会被一刀捅死!” 我深吸了口气,据那土行孙所说,在这个教会当中,介绍新人入会的时候,肯定会告诉新人“山羊”代表的是恶人,而“绵羊”代表的是好人,倘若你对他的问题不知道,或者说你回答是山羊的话,那么你多半就是冒牌的,肯定会被一刀捅死,或者有其他的危险。 若是要追本溯源的话,这个道理,还要追到那《圣经》当中的典故,在圣经马太福音这一章当中,耶稣基督同众天使降临的时候,坐在那荣耀宝座上面,万民都聚集在他的面前,耶稣要把他们区分开来,好像那牧羊人区分出那山羊和绵羊一样,把绵羊安置在右边,山羊在左边,右边之人承蒙神的祝福,可入永生,但是左边之人受诅咒,入地狱受刑罚!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摇着头,“血灵教”当真是没有自己的教义,即使是一个暗号,还都是借用其他宗教的典故。不过,我刚刚也算是差点儿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倘若我刚刚脑子死机,说出“山羊”两字的话,这货当真要杀我了。 “兄弟啊,你能进入咱们这个教会啊,说明你当真有眼光啊……”华宇一边开车一边说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好好。 土行孙曾经说过,在这“血灵教”当中,倘若你想继续往上爬的话,就要去不断地发展新的靠谱的会员,或者你自己往这教会里面源源不断地投入一些经费,看来,这华宇变卖家产大部分的钱也都是投入到这教会当中去了。 只是,我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在那柳远和方欣脸上原本留存的那种呆滞,他现在只是精神亢奋,只是在刚刚见到我的时候,有些反常,现在倒是还算是比较正常。 总是他的状态和那方欣还有柳远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或许意识到我没有什么问题,在和他攀谈的时候,我也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这“血灵教”的一些兴趣,总之,他也慢慢地打开了话匣子,“你放心吧,我和那孙立啊,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是他的哥们儿,也就是我的哥们儿,我肯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再者说了,能入咱们这教会的人当真是有眼光的人,哥们儿啊,我告诉你,等那白夜来临的时候……” 我的心一紧,听到“白夜”两个字登时把我的脑神经都被拨动了,柳远和放心在昏迷的时候,也是反复地提及这两个字,白夜,白夜,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呢? 或许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候说的有些多了,那华宇也登时收声了,但是我仍旧兀自有些心惊,车子慢慢前行,在这闹市区,车速不会太快,此时的我,坐在车子上面,慢慢地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也在更加接近着那个地点,而此时,我肚子里面的黄金蛙却稍稍有些不安分,竟然微微地出现了一些动静。 “韩小天儿……”嘟嘟在我的身后,慢慢地发出了声音,我嗯了一声回头,嘟嘟不晓得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要知道,我可是没有带他的雕像啊! “你怎么来了?”我用念力在和嘟嘟交流,不由自主地嗔怪到,嘟嘟笑着说,这没什么,它可以躲藏在我胸前的那块羊脂玉当中,我有些咋舌,没想到崔明丽给我的这块玉,竟然还有孕养灵体的作用。 “小金子它有话跟你说……”嘟嘟吐出这句话,我立时坐直了身子。 第二百四十五章 深入地下,过** 我的心一沉,这小金子就在此时,开始有些激动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吗?要知道,某些时候,对于那蛊虫还有巫术的感知,任是嘟嘟都赶不上这小金子的! 果不其然,虽然这小金子,现在在我的肚子里面,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类似于嘟嘟那样和它进行灵力交流,我想这还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日比较短浅的缘故。 但或许嘟嘟毕竟是灵体,所以和这具有灵力的蛊虫才具备那交流的能力,所以我和这小金子的沟通,有些时候还需要嘟嘟来维系。 “小金子说他的身体里面也有那‘麒麟蛊’哎!”嘟嘟轻轻地说着,我用眼角儿瞥了一眼华宇,这么看来,他精神抖擞,全然不像是一个中蛊了的人啊! 而正在此时,那嘟嘟又传来了话,华宇体内的“麒麟蛊”是在休眠的状态。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血灵教”的教主用这“凤蝶毛虫”来控制人的思想,必定是跟这个人在教会当中的表现还有地位相结合的。 倘若这人忠心耿耿,并且在这教会当中达到一定地位之后,这“凤蝶毛虫”就是处于这休眠的状态,但倘若处于底层的教徒的话,就需要用这“麒麟蛊”来控制他们的心魂,使得他们的思想被奴役,失去自我,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 车子继续平稳地往前开动,这华宇的心情貌似十分的不错,不由得在嘴巴上面哼起了小调儿,而后他转头来问我,那9999元的入会费我有没有带来。 “带来了,这个肯定不会忘记的!”我装作那满脸虔诚的样子赶紧说着。 听到这句话,这华宇又笑出了声音,“嗯啊,你知道为什么要交这9999吗?”看到我摇着头,他又紧接着往下说着,“这就是因为我们整个教会都要达到这‘大圆满’,而交了9999,只差一块钱就圆满了,这一块钱,就代表着,你入会的这一步,你知道吗?”他得意洋洋地说着。 我心中直骂,“去你妈的,骗人还骗的这么头头是道的!” 而就在此时,车子停下来了,那华宇拉了下手刹,而后便递给我一个眼罩,“来吧,兄弟,这是咱们的规矩!”草,这么快就该给我蒙眼睛了,心下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好就这么地直直地拒绝了他。 于是慢慢地点着头,把那眼罩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还有你的手机!”这华宇指了指我的手机,果然,这手机是绝对不允许放在身上的。 我把手机也交了过去,不过这是一部新的手机,就是为了来到这边刚刚买的,为的就是不想被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毕竟现在的血灵教,对于教徒检查的力度加大了好多,每走一步,必须要小心谨慎,否则,就会为自己招惹祸端,那就不好了。 他把我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而我也用那眼罩儿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了个结结实实,只是,我身后还有嘟嘟,肚子里面还有那黄金蛙,这个小鬼头,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我的眼睛,所以我自然是不怕的。 而就在我把这一切都做好之后,这华宇又启动了车子,慢慢地带着我往前走着。我知道,现在已然进入了这“中心街区”,也就是房屋街道的排布类似于那**阵一样的地界儿了。 我现在蒙着眼睛,只是感觉着车子都在这街道里面七拐八抹地,来回地穿梭,大脑就有些隐隐地发昏了。 俗话说,进了**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华宇大哥!”我清了清嗓子,“咱们这到底是往哪里走的啊,怎么感觉好像拐来拐去的啊!”我装作那不明就里地样子,轻轻地发问。 华宇干笑了两声,“兄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大主教’啊,可当真是为料事如神的人,这是他所设计的路线,要到咱们教会那边,从这里过,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尾随!” 果然如此啊,他说着,又猛然间拐了一个大弯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几乎给甩到了一边,“但是……”我继续发问,“你不会走错吗?” 听到我这么问,华宇登时发笑了,“兄弟,这就是参加咱们这教会的好处,你看看之前我方向感如此差劲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呢,我不照样可以在这里来回穿梭如履平地吗?就感觉自己来到这中央街区,就知道怎么走,这就是入教的好处,你知道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教徒的心智当真被控制地深入骨髓了,没想到这血灵教对人心灵的荼毒竟然如此的猛烈,一举一动之间都反映了他们教会的阴暗。 不过有一点儿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主教还有那祭酒当真是比较难缠之人,否则的话,对于事情的规划定然不会这么地心思缜密。 车子终于行驶平稳了,而那华宇也告诉我,此时此刻,我们已然从那**阵当中穿梭了出来,但是那眼罩仍旧牢牢地在我的双眼之上盖着,完完全全地把我的视力和外界隔绝开来。 “没事儿,兄弟,你再稍等一下,马上就到了!”华宇安慰着我,我想他也感觉到了此时的我,当真是有些不正常了。 不管怎么说,倘若在一个黑暗当中呆的时间太久的话,那当真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也稍微有些烦躁不安,可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停下了,而后那华宇便打开了车门儿,慢慢地把我给扶到了车子下面。 我伸手,就想把自己眼睛上面的眼罩给取下来,但是这华宇却拦住了我,“不行,兄弟,这是咱们的规矩,不到那具体的地点,是不可以取下来这眼罩儿的!” 他扶着我慢慢地往下走去,我自己都感觉身子正在慢慢地往下走着,并且越走越深,而此时,原本那六月天里面炙热的空气也慢慢地变得发凉了,只觉得自己周身慢慢地聚集了凉气。 而此时,刚下车的时候,虽然可以听到一些虫鸣和鸟叫,但是却听不到任何人声鼎沸的声音,看来,这里定然不是在那闹市区,并且还是在一个地下室。 脚和楼梯相扣的时候传来了那阵阵地蛩音,但或许这里的空间简直是太大了,回响声也阵阵地传来,搅得我的心神有些混乱,我深吸了口气,草,不要慌,不要乱,一定要镇定。 “小心脚底下啊!”那华宇轻轻地叮嘱我,草,原本就是那不熟悉的环境,又是在往下走着,眼睛又被蒙了个结结实实的,搞得我现在也只能扶住了那墙壁,慢慢地一步步地往下挪动着,当真是十分地艰难。 “韩小天,这里面好阴森啊!”嘟嘟飞在了我的身后,慢慢地说着。 但是我却用意志向它传递,“赶快进到这玉里面来,快点儿……”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 虽说据那柳远交代,这大主教和那祭酒一般都不在普通教徒入会的地方,但是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殊不知这里是否会藏龙卧虎,有些一些高人,若是被看出了一些端倪的话,那这事情就变得太精彩了。 而此时,嘟嘟明显有些不开心,这个小鬼头儿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仿佛有种天生的探索欲似得,但仍旧还算是听话地钻到了我胸前的这块玉中。 又走了一会儿,我的脚才算是踏上了平地,登时心中有了一丝地底气,而就在此时,就听到一阵地“咚咚咚”地声音传来,是华宇在敲打着一扇铁质的大门,并且听这回声,这铁质大门还仿佛十分地厚重。 “江波,江波……”华宇叫着,我的心沉了一下,就听到了这“江波”两个字,难不成,这“江波”,就是那柳远的介绍人吗? 而此时,就听到了那“吱嘎”一声,传来了钢铁冷冰冰地声音,那扇大门终于被打开了,“哎呦,宇哥,不错嘛,这个月这是第几个了?”这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难不成这个人就是那江波吗? 心下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眼罩当即被打开了,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周遭的场景,直直地觉得此时此刻,心下压抑异常。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当中,四周围全是那墙壁,只是在头顶上荡着一盏大灯,来来回回地摇晃着,搞得屋子里面也是光影绰绰。 那华宇微微一笑,“这是我一哥们儿,绝对可靠,来,你给查查吧!”他说着向着面前的江波介绍着我。 而这江波此时却翘着二郎腿,一袭白衣坐在了一把高背椅子上面,斜眼看着我,一脸的痞子样子,吊儿郎当,当真不像是一个好人。 “来,兄弟,这就是江波大哥,他都快升到护法这一级别了,以后,你可是要依靠他来罩着你了,快来认识一下!”那华宇说话间把我推到了这江波面前。 草,我左看右看,怎么看这江波都不像是正经人啊,但我仍旧隐匿了自己心中地疑问,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江哥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多闻天王 我特别讨厌这江波就这么地看人的样子,他斜着眼睛,从头到脚地把人打量了一遍。只是那眼神儿当中充满了狡黠而猥琐的神色,让人看在了眼中只觉得这个人不是那善类. “钱带了吗?”那江波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抬起眼皮问我一句,我登时微笑着,从背包里面拿出了那10000块钱,递到了他的手中。 “来,江哥,您看一下!”那江波接过了这一沓粉红色的钞票,而后便手法娴熟地点着钱,我心中暗自地吃惊,他这点钱的手法当真是不俗啊,几乎都快超过了那一般的点钞机了。 点完之后,他便满面春色地抬起了头来看着我,“兄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这大家庭的一员了,来,找你这一块钱!” 我从他的手中接过来,这一张绿油油的一块钱,登时觉得这一块钱的意义,当真是十分非凡,“兄弟啊,我告诉你,你从今天踏进了咱们这个教会,就等于坐上了那开往末世的诺亚方舟,嗨,只是有些人还没有认识到那问题的严重性,等到那‘大审判’到来的时候啊,他们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 “姓名……”他低下头翻着那本子的纸张。 “李小帅!”我轻轻地说着,这当然是个假名儿,并且在从我嘴巴里面吐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中是有些紧张。 那江波的笔在纸上顿了顿,我的心中骤然紧缩了一下,但他旋即还是写下了这“李小帅”三个字,而后他又问了我之前做什么工作,什么学历一些基础的问题,我都按照事先和崔明伏还有马警官商量好的,一一作答。 自己觉得回答的还算是比较靠谱,接近于那天衣无缝,而后那江波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我登时捶胸顿足地说着,这我倒是真的给忘记了。 而那华宇倒是把胸脯拍的山响地在向着那江波保证着,肯定没问题,这是我兄弟,还能有错吗? 江波的眼珠转了转,最后才说,好吧,既然是你华哥介绍的,那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说着走到了一边的柜子旁边。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这手中的一块钱,这钱上的绿色仿佛是一种青翠欲滴的希望,更像是一张通往那天国的“绿卡”,总之,在他们说来,这一块钱仿佛代表着一种质的飞越,我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而后,在那江波和那华宇的注视之下,我褪去了原本在我的身上穿着的衣服,换上了江波给我拿出的那一套白色的衣服。 在我整理好周身的衣物之后,江波一把拿起了我胸前的羊脂玉吊坠,我的心有些发紧,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了吗?江波慢慢地放下了我的那块玉坠,微微一笑,“这块玉不错!” 而后,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我看着这贪婪无比的目光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在这血灵教里面见到的第一个人,但此人给我的感觉却已然是那极为阴险之辈,也不晓得更高级的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我换好衣服之后,江波便走到向了我身后的那面墙壁,而后便上下左右地拍了几下,眨眼间,这墙壁便被翻转了过来,而里面的空间呈现在我的面前,“来,我们进去吧,谢谢你啊,江波!” 那华宇推着我,慢慢地往里走着,当我迈入这门后的空间当中的时候,登时觉得自己来到了另外一番的天地当中,这里仍旧没有窗户,只是,这里却是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 屋顶极高,地板上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是在抱膝而坐,只是在他们的面前,却有一个高高的神坛,上面坐着一个一袭白袍,头戴斗篷的人,此时这空间里面飘荡着那空灵而舒缓的音乐。 周遭的墙壁上画满了壁画,那彩色的壁画上,就是在传单上看到的那位“血灵教”的教主,并且在他的身上还趴着一只黑色的大蝴蝶,我眉头微蹙,紧紧地盯着那墙壁上面的蝴蝶壁画。 那血灵教住,仍旧是一副龌龊的嘴脸,完全没有一个领导者的样子,但是不晓得,这些在地上坐着的人闭着眼睛却是一种极为虔诚的模样,并且那音乐虽说还算是比较空灵舒畅,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丝地诡异。 我仔细地盯着壁画上面的那只大蝴蝶,只见它通体黑色,但是左右两侧却是那不相称的形状,一侧大一侧小,难不成,这就是那“帝蛾阴阳蝶”吗? 正想着的时候,那空灵的音乐声停了下来,而在这空间里面刚刚还抱膝而坐闭目养神的人,此时却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躯,齐齐地看向了面前的神坛,而神坛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却慢慢地拉开了自己脑袋上面扣着的斗篷。 这是个男人,准确地说,还算是一个五官清秀,眉目如刻的男人。 “兄弟啊,你来的时间比较对路啊,这可是咱们的四大金刚之一,多闻天王——何广志!”那华宇冲着我,得意洋洋地介绍着,但是我却差点儿没有咬住这舌头,这“血灵教”到底算是哪门子教会啊,我看直接可以算是那大杂烩了! 完全没有自己自主的教义,竟然对于那基督教,还有佛教里面的教义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还拿来的这么不客气。 这四大金刚是中国汉传大乘佛教中,四尊守法尊天神的代称,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和北方多闻天王,是佛教伽蓝中,最为重要的护法神,相传做于须弥山。 而现在传教的竟然是那北方多闻天王,这何广志一脸正气地在神坛上面宣讲着教义,只是听其名号为佛教名号,但是却宣讲着类似于基督教的一些知识,直直地让人觉得那“驴唇不对马嘴”,忍不住便要捧腹摇头。 但不管怎样,这家伙,毕竟是这“血灵教”当中的核心人物,按照那柳远的说法,在这血灵教当中,除却那大主教和那祭酒,再往下就是这四大金刚了。 “你们——”他伸手指着神坛下面的这些人,“要做绵羊还是山羊——”他大声地喊着,声嘶力竭,这声音让人挺起来,荡气回肠。 “绵羊——”在神坛下面打坐的受众大喊着,同样的声嘶力竭。 见状,这“多闻天王”当即站直了身子,仿佛这教徒的反应带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似的,胸脯暴涨的仿佛是一只被吹大了的气球一般,双手登时举过了头顶。 “好,既然如此,现在你们就要无条件地相信大主教,相信我们的爸爸,说到做到,一切都在我们的身上,谁若疑惑必遭击杀,没有考虑余地,立刻斩草除根,除去我们心头之恨!”我看着这“多闻天王”,此时的他,在那神坛之上手舞足蹈,我甚至都怀疑他的精神状态,是否当真是正常的。 但是在下面原本坐着的那些人,此时却都纷纷地跪在了地上,竟然猛烈地朝着那神坛叩着头,使劲地叩着头,我看的真切,在这些教徒当中,上有那白发苍苍的老人,下有那嗷嗷待哺的幼儿,但是他们都纷纷地叩着头,对着那神坛上,状若疯癫的“多闻天王”使劲地叩着。 “不要……”此时,一声清脆地孩童之声从我的身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只有6、7岁的样子,此时一把推开了她身旁的一位妇女的手,此时,那妇女的手竟然定定地摁在了她的后脑勺儿上面。 “磕头!”那妇女虎着脸,这呵斥着小女孩儿,但是那小女孩儿却倔强地撅起了嘴巴,“我不,妈妈,老师说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我为什么要磕头!” 女孩儿的态度看起来十分地强硬,但是此时,她身旁的那位妇女,也就是她的妈妈,却一把扬起了巴掌,照着女孩的脸颊打了一个脆响的耳光,“闭嘴!”她妈妈大声地呵斥,“你没有资格怀疑大主教爸爸,你没有资格怀疑……” 她的母亲喃喃地念叨着,两只眼睛就在此时仿佛都灌进去了那混凝土一般,和那柳远还有方欣,刚开始的状态是完全一样的。女孩儿大哭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想上前,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我刚刚来这里。 而此时,周遭的人听到了女孩哭泣还有娘俩争执的声音,都纷纷地停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与此同时,那“多闻天王”听到了动静,也从那神坛之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小女孩和她妈妈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而此时,那妈妈仍旧是再重复着刚刚的那句,“你没有资格怀疑那大主教爸爸!”看到这多闻天王走到了身边,她赶紧跪下叩头,同时她拉着自己的女儿一起跪下,女孩儿十分不情愿,嘟起嘴吧抬起头,满脸不悦。 “看来,你女儿还没有喝圣液啊!”那多闻天王微笑着说着,女人抬起头微蹙眉头,多闻天王又笑着说,“把你女儿献给大主教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猛于虎,毒于蛇 而这何广志看着这小女孩的眼神儿,当真就像是一头恶狼看着,那一只刚刚诞生的乳羊一般。眼睛里面甚至都生出了八爪铁钩,当那目光在人的脸上扫过的时候,几乎都可以生生地把人的皮肉悉数都给勾下来。 听到了这句话,这女孩的母亲当即愣住了,“可,这……”她看着女孩,眼睛里面又充满了,那种母亲特有的担忧。“李天王,她还这么小……” 但是这多闻天王却微微地摇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女子,“你忘记了吗?你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女子登时立直了身子,而后那双目又登时浑浊了起来,嘴巴里面一直喃喃地念着,“我没有资格怀疑大主教爸爸,我没有资格怀疑这大主教爸爸……”就这么地一遍一遍地,反复地念着。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大家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位女人斜后方的位置,另外一个年轻的妇人,怀里面抱着的正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目测那月龄也差不多百天左右,这多闻天王何广志看到之后面露喜色。 他径直走到了那个怀抱婴孩妇女的位置,周遭的教徒纷纷散开,而那位年轻的少妇看到他来到了这边,也立时跪在了地上,怀中的婴孩就在此时又开始哭了起来,“何……天王……”少妇有些战战兢兢地说着。 那何广志把双手伸向了她怀中的婴儿,“这是我们的新生命,这是我们新的鲜血!”他大声地吼了一声,一把把那婴儿从少妇的手中给抢夺了过来,而此时,那孩子哭得更加剧烈了。 少妇有些慌乱,或许是处于做母亲的本能,被人抢走了幼崽儿,她登时站了起来,伸出了手,想把孩子要回来。 “你也忘记我们的教义了吗?你也要怀疑大主教爸爸吗?”多闻天王何广志的脸上,仍旧挂着那一副阴险至极地笑容,那笑容和那撒旦简直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句话仿佛带着巨大的能量,就在此时,那少妇的手也登时停滞在了半空中,最终慢慢地落了下来,人也定定地立在那里,就这么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何广志,而后,她慢慢地跪在地上,嘴巴里面流出了和刚刚那位母亲一样子的话语。 这多闻天王满意地转过身子,挥了挥手,当即有几个教徒走上前来,把那小女孩,还有那刚满百天的婴孩给带走。 就在他转身的空当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立时愣住了,那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给穿透似得。 “何天王!”华宇当即把我给推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我的兄弟,今天刚刚入会的。”华宇说着,伸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把我往前推了推。 而此时,那何广志便饶有兴趣地转头问着华宇,“你兄弟?他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那华宇却有些面目扭曲,“他叫……叫……哎,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听到了这句话,周遭的人登时大笑了起来,前仰后合地样子,使得那华宇有些尴尬,他使劲地搔着后脑勺儿。 “华护法啊,我看你是健忘症又犯了吧!”何广志说着,便甩了一下斗篷的披肩,而后便伸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来,新一天入教会,还是让大家都认识你一下!” 这何广志把我拉到了那神坛之上,望着在下面端坐的这些教徒,我的心中当然十分地紧张,我不想就这么地受到万众的瞩目。 “入我教会,便是我的兄弟!”这多闻天王举起了双臂,而后下面的众位教徒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说出了同样的话语,只是在这个空间当中,大概这百十号儿的人同时说出,阵仗也确实比较大。 而我的目光也在这空间里面流转着,下面的教徒跟随着那多闻天王高高地举起了手臂,大声地呼喊着那一句话,登时让人有种山呼万岁的感觉,这些人个个儿都是那目光呆滞之辈。 两只眼珠儿一转不转地,就这么地直直地看着我,我觉得自己面对着的,就如同一群行尸走肉,丧失了任何的意识。 我的目光在这空间当中游荡了一周,但是当触及到了这第一排的时候,却登时落在了一个妇女身上,此时,眼睛当中仿佛掉进来了一颗,正在爆炸的*一般,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边遇到了她,怪不得王哥之前看到她之后,就觉得十分的不正常,这个人就是那“李清照”! 之前的她,通体浑圆,走路的时候,仿佛是一个头重脚轻地,大号儿的不倒翁,但是现在看来,整个人瘦的如同那枯树枝一般,恍若一片正在干枯的树叶,登时就会被吹到一边。 此时的她,也是定定地看着我,两只眼睛当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神色,我的心就在此时“噗通噗通”地跳着。 我当真害怕她会突然认出我来,这“李清照”的精神虽然不正常,但就是害怕万一,倘若她一下子认出我的话,我看今天我的安危,可就有些悬了。 我默默地把目光移到一边,想来那也是去年的事情了,应该不会认出。 “兄弟,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那何广志站在了我的身边,拍着我肩膀。 我深吸了口气,斜眼看着坐在前排的那“李清照”。 “李小帅!”这三个字,从我的嘴巴里面迸出来,是的,现在必须要硬着头皮演下去了,而此时,那李清照的嘴唇动了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草,不会吧,这个傻婆娘,不会在这个时候认出我来了吧,千万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和我相认啊! 我地心中此时在尖叫着,有些恐惧自己是否会在此时被认出来,但是好在,这李清照的嘴唇也只是动了动,并没有说出其他的话语来。 而后那多闻天王便率先带着头,拼命地鼓起掌来,嘴巴里面也在欢呼着,“让我们欢迎我们这大家庭新的成员——李小帅!” 我的后背上冒着冷汗,这就算是我在“血灵教”第一天的欢迎仪式了。 之后,这多闻天王便离开了,空间里面又回荡着那空灵的音乐,这些教徒在地上席地而坐,专心致志地闭上眼睛,看这情况,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儿的修炼。 而这华宇拍着我的肩膀,我回头,华宇微笑着看着我,“怎样?咱们这里像是一个大家庭吧,好好在这混吧兄弟,我要回去了,刚刚……” 他说着冲我往外面使了个眼色,我看到那几个白衣的教徒,把那小姑娘还有那刚满百天的婴儿都带在了身上,和那何广志一起经由那江波那边离开了,看来,我刚刚去到的那个房间,是这里唯一的通道。 华宇微笑着说,“咱们有好吃的了!”他的目光从那边移动到了我的脸上,露出了那饕餮一般的神色,我的心骤然收紧,他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儿。 他说“好吃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有些搞不清楚。 之后,在华宇的安排下,我也要和这些人坐在一起闭幕修炼,我慢慢地移到了那李清照的身边,此时的李清照,紧闭着双眼,身体纹丝不动,一丝不苟,就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肚子里面的黄金蛙开始骚动,嘟嘟也传来了信号。 “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体里面都有那‘麒麟蛊’,并且这李清照体内的‘麒麟蛊’,毒性最猛烈,倘若再不除去,她当真有生命危险,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行尸走肉’!”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瘦的几乎脱了形的女人,心中就在此时对她油然而生一种怜悯的感觉。 虽说之前她也算是一个我比较讨厌的人,但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面就犹如刀割一般,生生地都快喘不出气来。 “李总,李总……”我轻轻地呼唤着她,看能否以之前的称谓把她给唤醒。 但是她仍旧闭着眼睛,甚至那眼睫毛儿都是一动不动地,瞧这模样,我的呼唤当真是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我深吸了口气,“李清照!”这次她的睫毛使劲地抖动了两下,就仿佛是那蝴蝶震动着的翅膀。 而后她猛地张开了眼睛,我被吓得往后一闪,没有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竟然猛地把眼睛全部打开了。 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鼻翼也开始快速地张合着,“你……你……” 我吞咽了下口水,难不成她当真是认出我来了吗?我看着她的眼睛,虽然,还是有些目光浑浊。 我甚至有些期待地在等待着她喊出我的名字,不管我今天会不会暴露,但是她却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没有资格怀疑大主教爸爸!” 草,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妈的,这是耍我玩儿呢,等了半天,竟然等到了这句话,看来,这邪教对于人心灵的荼害猛于虎,毒于蛇,当真是要连根铲除,否则又不晓得会有那多少生灵遭此劫难,多少的家庭毁于一旦…… 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汤洗礼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便天天都在这个空间当中度过了,每天在规定的时间吃饭,规定的时间睡觉,规定的时间上厕所,任何事情都是规定好的,不可以偏离规定,否则的话,就要遭受到惩罚。 甚至在每天饭后,只是生理性地有些犯困,想要睡觉,就要被叫醒,不可以打瞌睡,不可以睡觉,相互之间也不可以议论,那“大主教爸爸”的事情,只能按部就班地开始整天的生活,这有些章节混乱的生活。 闭着眼睛听音乐,睁开眼睛也就是,那反反复复地一句话,“我们要无条件地相信大主教,相信我们的爸爸,说到做到,一切都在我们的身上,谁若疑惑必遭击杀,没有考虑余地,立刻斩草除根,除去我们心头之恨!” 在这里时间是没有概念的,因为看不到天空,还有手机和手表等一切计时的工具都被收走了,没有一丁点儿时间的概念,只是一天天地在这里度过。 这么多的男男女女,在这个空间当中,但是彼此之间交流的时候,也只是那句,“你是我的兄弟!”反反复复地一句话,我几乎都快要崩溃了。 在这几天里面,这教会当中又新进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年仅16岁,还算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是被自己的表哥给介绍到这里来的,来的那天,他踌躇满志,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但是在这里呆了几天之后,或许觉得这里的一切和自己设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便开始反抗着要从这里离开。 只是他的反抗是徒劳无功的,他被毫不留情地抓了回来,所有人围在一起,不停地向他念诵着,“你没有资格怀疑大主教爸爸,你没有资格……” 这如同咒魇的一句话,在耳边不停地重复着,我看到他身形扭曲地在地上翻滚着,一副痛彻骨髓的样子。 但是我嘟嘟却告诉我,他的体内是没有那“麒麟蛊”的,他这样的行为也只是因为,一天24小时整整地都禁锢在这个空间当中,除了那几句话,没有任何新生的事物,这当真会让一个人立时崩溃。 但是这些都是对新教徒才有的待遇,我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减少我们的信息摄入量,让大家心理服从的意识加强,其他的感觉遭到了剥夺,唯有对于这“血灵教”的心里依附作用,明显增加。 只是,我的精神还算是正常,其他的人,有些已然被这血灵教给同化了,再者就像是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形的这个男孩子一样,反应异常的剧烈,但是还是在被人给强行地灌输着“服从”的思想,直到他不再抗拒的那一天,直到他在心中已然全盘接受。 “啊——”在地上躺着的男孩子仍旧在歇斯底里地喊叫着,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极为痛苦,但是周遭的人却仍旧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那句话,那句几乎马上就可以让人给崩溃的话,其余的人也仿佛是被施了那定身咒语一般,坐在地上,两颗黑色的瞳仁儿里面,都被那呆滞所充满,一动不动仿若石化。 男孩子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逃走了。而此时,那些年纪比较大的老教徒却收拾好了行囊,他们要出发了,排队而起,在门口依次地带上了那眼罩儿,准备出去寻找新的猎物,发展新的教徒。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管那男孩子了,他竟然慢慢地爬到了我的身边,身体抖如筛糠,我明白,他的心中肯定被那恐惧还有未知所填满了,这个地方,当真是一个可以让人崩溃的地方。 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空碗,有人会依次地往这个空碗里面,放着那澄澈的白水,我吸了口气,有些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之后,那华宇却站了出来,“这是大主教爸爸送给我们的鱼汤……” 周遭的人都纷纷地端起了面前的,盛满了白水的碗,开始低着头,“呲溜呲溜”地喝着,那模样当真是有滋有味儿,仿佛在碗里面盛放着的就是那鱼汤。 众人的反应也都把我给吓了一跳,有的人说被鱼刺卡到了,有的人说这还是那龙利鱼肉,有的还说这汤简直都太咸了,当真让人不可思议。 那些人还一副有滋有味的样子,“吱吱溜溜”地喝着,仿佛面前的白水也是那相当有滋味儿的东西似的,若这样子的表现是那演技的话,也当真一流! 没想到,那“指鹿为马”,就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但是我看的真切,这些人确是打从心眼儿里面感觉面前的这碗白水,就是那“鱼汤”,并且浓郁香醇。 我端起了碗,仍旧喝了一口,现在还需忍耐,不可以让他们看出任何的端倪,否则的话,我也不晓得会出现什么意外,于刀尖上行走,更是一步都不可以走错,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但倘若一步走错的话,满盘皆输,我也将不留骨屑。 而在一周之后,这位多闻天王便又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他仍旧穿着一条及地的斗篷,长长的袍子在地上慢慢地拖动着,“今天,我们新的教徒,将要饮神汤,入教会,为他们举行了这专门的盛宴!” 他说完,便有人把我们这几个新的教徒给拉到了前排,我们一共八个人,纷纷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这个高于地面的神坛,而那上面站着的正是那多闻天王何广志,身后那教徒山呼着“兄弟,兄弟,姐妹,姐妹……” 声音之大,回荡在这空间当中,简直振聋发聩,让人有些想要崩溃。 我预感着或许会有那一些事情将要发生,而那黄金蛙在我的肚子里面又开始激动了,我强烈地感觉到了,此时的黄金蛙,就仿佛是一个,正在等待着大人手中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那么地激动,那么地跃跃欲试,几乎都快要从我的喉咙跳出来了,好在我及时制止了它,才算是把它给生生地压了回去。 与此同时,一些白衣教徒把那一碗碗浓绿色的汤汁端在了我们的面前,我望着那一碗浓稠的汤汁,虽然这模样有些让人想要作呕,但是此时我的胃部却传来了那十分渴望的感觉。 我想要把这碗汤一滴不剩地喝进,我明白,这是肚子里面的黄金蛙在作怪,这个小毒物,当真让人有些头疼啊! “大主教爸爸爱你们……”那何广志装模作样地说着,“特赐给你们这神汤,只要饮下,便可以脱胎换骨!” 而此时,有几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碗汤,我明白在这浓稠的汤液之下,肯定有一只丑陋无比的凤蝶毛虫,毕竟这碗汤说白了就是那**汤,只要饮下,便可以对人的心魂强烈地控制。 此时,我也端起了这碗汤,“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这绿色的汁液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肚子里面有这黄金蛙,它可是一切毒物的克星。 我自然不怕这凤蝶毛虫,因为在这碗汤到肚子里面的时候,我听得十分清晰地一阵咀嚼的声音从肚子里面传来了,想来也肯定是那黄金蛙把那“凤蝶毛虫”整个儿地给吃掉。 我内心只觉得想要呕吐,想想在我的胃里面竟然还在进行着如此的新陈代谢,我只求那黄金蛙不要在我的胃里排泄,否则,我不就要重新吸收,再利用? 我抹了抹嘴巴,把这碗又还给了面前的这些人。 看到我们的表现,这多闻天王何广志微微一笑,目光当中皆是那满意之色,但此时,一声尖叫传来,紧接着,就听到那瓷碗碎裂地声音,“这里面有虫子,这里面有虫子啊…….”一声声地尖叫之声,我侧目而望,此时正是那个之前欲逃跑的16岁的男孩,他指着地上的那汤汁大叫着,并且根本停不下来。 周遭的人纷纷侧目,有不少教徒拉着他,不让他在这里大吼大叫,但是他仍旧大吼着,“这里面有虫子……” 我的心一紧,为这个男孩的命运开始担忧起来,因为此时,那何广志却冲着周遭的教徒挥了挥手,他们四散而去,男孩子“噗通”一声地摔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这一地的狼藉,但是他仍旧痛苦无比地重复着那句话。 “说,你是不是魔鬼派来的!”何广志抬脚踹在了他的身上,男孩子惨叫一声,登时身子朝后仰了过去,而那汤汁当中的凤蝶毛虫也被那何广志给一脚踩成了肉泥。他自知这汤里面有东西,害怕事情败落,才会如此。 而后,我看到他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儿,直直地伸到了这男孩子的头顶上,那玻璃瓶里面仿佛有那虫子在蠕动着,他把那瓶塞儿扒开,从里面掉出了一个圆圆的甲虫,直直地落到了那男孩子的头顶。 “恶魔的门徒,愿火焰可以洗清你的罪恶……”话音刚落,在这男孩子的周身竟然“呼呼”地燃起了大火,而这男孩子的头颅,就在此时,仿佛是一颗正在燃烧着的火球儿……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木桶和绳皆为刑 只是那男孩子的脸和身体登时着起大火,就在这眨眼时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我正欲上前施救,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脚压根儿寸步难行。 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肯定和那嘟嘟有关系,“嘟嘟,走开!”我用灵力跟嘟嘟交流着,呵斥着,但是嘟嘟却仍旧死死地,赖在了我的身上,没错,是他上了我的身,让我四肢都没办法移动分毫。 “韩小天,你不要意气用事啊,我们是来做大事儿的,那可是赤焰金龟啊,小金子都说它没有办法……”嘟嘟的言语之间,都是那满满的无奈。 “啊——”那男孩子登时惨叫了一声,脸在那火焰地燃烧下变了形状,最红发出了这一声喊叫,便立时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干干的尸体。 我登时想起了那柳远说过的话,在抓到那出逃的教徒的时候,都会把人给带到大主教那边,而后祭酒的手一挥,那人登时浑身燃起了火焰,就活活被烧死,只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干尸,难不成,也是这“赤焰金龟”所为吗? 而那赤焰金龟,在《陆判手卷》当中也是有所记载的,顾名思义,这种昆虫的外形酷似金龟,它是一种来自古代西域的毒虫。 这种虫子长期以黄磷为食,遇到烈日便会自燃,浸泡过这种虫子的水也富含黄磷且无异味,一旦被人触碰到就会中毒,而中毒的反应就是在被阳光或者灯光照射的时候,体内的黄磷遇热自燃,将人全身烧着导致最终死亡。 只是,这种虫子一直都存在于那传闻当中的,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呢? 我环顾四周,那些教徒一脸木讷地,看着地面上被烧焦了的那个男孩子,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此时,那多闻天王便举起了双手,“这是来自天国的神火,来惩罚这邪恶的魂灵!”他说完之后,其余的教徒也纷纷地举起了双手,重复着这句话。一遍接着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嘟嘟仍旧不肯离开我的身体,我明白,他是害怕我在此时轻举妄动,虽然那男孩子身上的火焰,已然熄灭了,留下了阵阵黄磷燃烧的味道,但是我心中那愤怒的火焰仍旧没有熄灭。 我握拳咬牙,死死地盯着那多闻天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明明是他放的毒虫才让这男孩身体自燃,什么天国神火! 关键,现在这些教徒却仍旧相信他的这些鬼话,并且根深蒂固! 何广志举起了双手走到了那神坛之上,一边走,一边喊着,“来,把那些混进我们这纯洁队伍当中的恶灵,给带上来!” “嘟嘟,赶快下去!”我再次和嘟嘟灵力沟通呵斥着他,但是嘟嘟却仍旧不肯,“才不要,我感觉到你要冲动了,你先冷静下来啦!” 妈的,这个小鬼儿,此时,我真想揍人,但是没有办法,我的四肢仍旧无法行动,现在的我,是和其他的教徒一样的跪在了地上,看着神坛上面的那个何广志,装神弄鬼的模样! 与此同时,三个人给押上了神坛,不,准确地说是两个人被押到了这神坛上面,还有一个是坐在一口大木桶当中被抬上来的。 草,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大木桶里面坐着的那个人满色铁青,几乎都不是那正常人该有的脸色了,并且在那桶上还有那盖子,只是在这盖子之上留一孔洞,把那人的头颅倒是整个儿地露出来了,但是其余的地方却是盖的严严实实。 并且在这口大木桶的四周,蚊虫“嗡嗡嗡”地缭绕着,这桶体之上还开了不少的孔洞,臊气逼人,臭不可闻,这到底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把人给做成那“人彘”了吗?我后背直冒冷汗! 彘,豕也,即猪。人彘是指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然后扔到厕所里,或者封入瓮中,这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但是却又无法死去,整日里如同处于阿鼻地狱! 但是这个在缸里面呆着的人的五官,却仍旧是好端端的,这么看起来却也不像是那人彘的情形,但是看这情形,也并不是一种好的光景。 “把盖子起开,让大家看看他的模样!让大家看看这恶灵的遭遇!”何广志大声地呵斥着,当即有几个教徒,走到了这口大木桶的旁边,把那木桶之上的盖子给起开。 之后,那些教徒戴着手套直直地,把那人从桶里面提溜了上来,登时那股腐臭,还有排泄物的味道增大了好多倍,几乎把人给熏得睁不开眼睛。 但是看到这人的情形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见这人从颈部往下,全部都大面积腐烂,身体之上是千疮百孔,已然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 并且在那苍蝇、蛆虫还有其他的爬行生物,就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穿梭着,进进出出的样子,这身体俨然变成了一块烂肉。 只是那男子此时的生命,也已然危在旦夕! 即使就这个样子被人给提溜了起来,但是他看似仍旧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微微地低吟了一声,看来他早已习惯成为这砧板上面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还击之力。 “恶灵,恶灵…….”教徒们千篇一律地喊着,我看得真切,这些人仍旧瞪着那些空洞地,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举起了手臂,大喊着,那模样,当真可以把人给吓够呛。 在他们看来,这里的多闻天王何广志,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堪比真理,即使他们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也都选择自动过滤,不以为然,这些人还可以称之为人吗? 这种刑罚叫做“桶刑”,看似人道,其实凄惨无比,犯人被锁在了这木桶当中,只露出一个头颅,木桶的桶体之上预留的有窟窿。 开始的时候往犯人的身上涂抹蜂蜜,招徕许多的苍蝇和蚊虫来此产卵,而后由于犯人也需要排泄,这个木桶就会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马桶,里面当然会聚集无数的蛆虫,这样子的话,犯人就会被这蛆虫给活生生地咬死,最后那皮肉丝毫不留存,只留下那一具的骷髅。 “好恶心啊!”嘟嘟传来了感应,即使是他都受不了了,“我还没有看到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呢!”我吞了吞唾沫,这里的人对于人的摧残简直是生不如死。 而后这个人又被丢进了这个木桶当中,他痛苦地几乎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后那第二个男人遭受的是那鞭挞之刑罚,整个身体被抽的简直是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而后才把他给架了下去,最后是一个女教徒。 此时,那多闻天王挥了挥手,又有那教徒抬上来了新的刑具,在两个直立的木架子中间,拴着的是一条麻绳。我看得真切,竟然还是一条绷直的麻绳。 多闻天王挥了挥手,而后又上来了两名教徒,用那刀子一样的东西在那麻绳之上反复地摩擦着,这女人在此时下半身也被整的赤条条的,这两个教徒直直地把这女人整个儿地给架了起来,并且高高地举过了头顶,两腿分开,骑跨在这条麻绳之上,之后便向前移动。 “啊——”女子发出了那撕心裂肺地声音,但是下面的这些教徒却对这女子的惨叫充耳不闻,仍旧在一声声地高呼着,“恶灵,恶灵……”声音阵阵地传来,如同在那大海之上泛起了阵阵波涛。 没有想到,这“血灵教”对于那人体的摧残竟然如此的登峰造极,只要没有发展新的会员,或者没有缴纳一定数量的会费,就要遭受如此让人不寒而栗的刑罚,那女子的血液涂满了整条绳子,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糜烂的花。 绳刑,是一种恐怖残忍的刑罚,而且主要针对女性。施刑时把女人架在一条磨得很粗糙锋利的粗麻绳上,让女人坐在上面,执刑人拉住女人的两条大腿,让其下体在麻绳上反复锯磨。还有种在绳子上放有有腐蚀性液体,绳擦破皮肤后就侵入人体,痛苦难当。 就像被施刑的这个女人一样,来回地走过了几次之后,便身体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我吸了口气,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我明白嘟嘟现在仍旧在我的身上不肯下来,但是却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把这些人悉数铲除,否则誓不为人,这些人才是来自于那地狱的恶魔和邪灵,鱼肉众人,蛊惑人心。 我看着这些人把那些受刑者的尸体给慢慢地抬走,而后那多闻天王何广志也离开了这里,而嘟嘟此时才从我的身体上慢慢地下来。 “韩小天……”他蹲在我的面前,慢慢地叹了口气,我拍了拍他的脑袋,他是好意,我自然是不会责怪他的。 他却慢慢地握起了小拳头,“你放心,咱们俩一起把这一群狗娘养的全部都铲除!”我看着嘟嘟,他的小脸儿上全部都是那满满地坚定,我最终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二百五十章 山雨欲来 接下来的几天,那日子却如同之前的那般,照样是按部就班地过着,每天都有人出去发展新的教会人员。 只是我入教的日子尚且短浅,或许他们认为,对于我的洗脑并不是那么的深入骨髓,所以在这段时间也没有让我出去,只是成日里仍旧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当中,跟随着那些人来闭眼修炼。 而这些人,虽说是老教徒,但是也不用天天出去发展新的会员。原因是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家产变卖,把自己的钱多数都投在了这个“血灵教”当中。 并且每周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钱奉献给大主教,否则就要出去发展新的会员,可见,这大主教的敛财之心,已然众人皆知,只是这些教众却全然不在意这一点,在他们看来,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就是那“大审判”来临之时的白夜! 在这里几天的时间,我总算是弄清楚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白夜”! 依照他们这教义上面所说,在大审判到来的那一天,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会被押上那审判台,并且会根据人在这世间的刑罚,来考量到底是让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那一天的时候,白昼永恒,黑夜不再,所以便称之为“白夜”! 只有入血灵教,才可以脱胎换骨,注入新的鲜血,不再堕入那无间地狱! 草,这么扯淡的言论,这些人竟然信以为真,并且即使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面前,被这么地活生生地摧残,他们依然相信这里是“天堂”,是通往那极乐世界的捷径。 只是,每每想起那个被赤焰金龟给活活烧死的男孩子,还有分别被施以桶刑,施以绳刑的女子,我的心中也会被生生地撕扯着,疼痛无比。 是的,我自己也明白不可轻举妄动,只要没有遇见那大主教,这一切都不可以乱,况且我还要保证自己,时时刻刻地不要暴露,只要走错一步,我们整盘棋,也会变成这死局,并且会必死无疑! “啊——”我正在愣神儿间,一阵的吼叫袭来,整个空间里面登时惨叫连连,这些人也都纷纷地捂住了脑袋,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着滚儿。 我见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虽说自己的身子上么有任何的感觉,但是我仍旧要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捂住了脑袋在地上打着滚儿,我明白这是因为大家身体里面的“麒麟蛊”,又到了那每日发作的时间了。 只是身在这样子的空间里面,直觉得如同经历着那人间炼狱之场景,男女老少,老幼妇孺,每个人均纷纷地在地上翻滚着,让我实在不忍多看一眼。 此时,那护法华宇倒是走上了神坛上面,他的身边还站着江波,这几日,江波又发展了不少的会员,同时,他自己也往这“血灵教”当中,捐赠了不少的会费,所以,他现在的职位也是那护法。 “大家来享受这痛苦的时刻吧!”那江波举起了手臂,大呼一声,华宇也和他做出了相同的动作,讲出了相同的话,“这是天神在考验我们的时刻,只要在忍耐一下,便可以脱胎换骨!” 草,我当时只想奔到那神坛上面,直直地撕烂了他的嘴巴,妈的,什么东西,说出这种屁话,而此时,那些在地上翻滚着的人,有的竟然疼的快要抽搐过去了,但是嘴巴里面还是在呼唤着,“大主教爸爸,大主教爸爸……” 我看到了在我不远处的李清照,此时,她的动作也十分的巨大,我看着她的呼吸,几乎都达到了那气若游丝地情形了,我明白,她这是中蛊的时日颇深,所以才会如此的严重,这几日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嘟嘟会意,那黄金蛙,默默地从我的嘴巴里面蹦了出来,直直地奔向了那李清照的方向,我看到那黄金蛙的舌头,伸到了李清照脑后的头发里面,从那舌头上直直地吐出了一个黑色的虫子,快速地钻到李清照的头发里。 我心中才稍稍安稳,过了一会儿李清照的情况才稍稍地有了一些缓和,只是,她的身子不再这么地抖动了,面部的表情微微地变得舒展,身子依然是躺在地上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了。 一轮风波过后,这教众大汗淋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就这么地一阵子地折腾,能把人给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他们却仍旧认为,这就是那天神带给他们的赏赐,只有经受这样子的痛苦,才可以脱胎换骨,才可以进入那极乐世界,安享晚年。 为今之计,倘若当真是想救这么多人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那“帝蛾阴阳蝶”,只有杀死这母蛊,才可以斩草除根,把那子蛊也可以一一消灭。 这些人刚刚经历了那痛彻心扉的一种经历,当他们再直起身子的时候,一个个的表情却恍若涅槃重生,嗨终究是那偏执的观根深蒂固啦! 只是,我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呆着,自是我的情绪还算是比较正常,但我快要发疯了,我明白,我一直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为见到那大主教合适的契机,我见到的最高层的人才是那多闻天王,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我还没有见到过一次大主教,但是在这个空间里面呆着,我想我也马上就要疯癫。 结果就在那两天之后,华宇却主动地找到了我,“小帅兄弟,来,我找你有些事情……”他拍着我的肩膀,把我叫到了一边,我的心一紧,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浑身的汗毛也几乎都快要立起来了。 但我仍旧不动声色地,和他来到那江波原本呆着的房间,只是这个时候,江波来到了那大空间当中,去和一众的女教徒打情骂俏着,并不在这里。 “你来这里几天感觉怎么样,我这几天工作繁忙,没有来得及问你!”他微笑着看着我,但此时,我却觉得他这笑容让人觉得十分地别扭,十分的不舒服不自然。 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说这里如何如何好,我心情如何如何舒畅,感觉每一天的受难之后,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次次的重生。 华宇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登时喜上眉梢,我想他肯定没有听出我的言外之意,而后他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边,附在我的耳朵上面轻轻地说着一句话,“兄弟,你身上有5000块钱没?”草,弄了半天是想跟我借钱啊!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紧张感,也登时减少了许多,既然这样子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我说我可以让土行孙来送,但是需要用一下他的手机。 好在这华宇是护法这一级别,到了这一级之后,才是有资格用那手机的,他没多想,就把手机给了我,我拨通了土行孙的电话,让他给我准备点儿钱,明天上午的时候给我送来,土行孙说好,问我送到什么地方,准备多少。 我说准备5000块,具体的地点,等明天的时候,我会告诉他。 说完之后我挂了电话,装出一副十分义气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脯告诉这华宇,“华哥,你怎么不早说啊,不就是这5000块钱吗?算个球啊,在这教会当中时,以后我可要仰仗你多一点儿啊……” 听到我这句话,那华宇自然也是喜上眉梢,登时表示以后肯定会多多罩着我,他吃肉,也就绝对不让我喝汤,他吃稠的,也就肯定不让我喝稀的。 而后,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又附在了我的耳边,那模样,当真是那神秘兮兮啊,“小帅兄弟啊,你想不想跟我去见见大世面?”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的细胞猛地一抖,当即点头如小鸡啄米,“当然当然,当然想看!”看到我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华宇满脸喜色,立时大笑着,“好,明天咱们先去取钱,等到那后天晚上,我带你去见大主教……” 这句话说出来,可相当于在我的头顶上,放了一支巨大的烟花,不会吧! 我原本想着我在这里的日子还会再呆一阵子,本想着,我要过好久才有资格去见那传说中的大主教的,但是没想到后天就可以见到了吗?我的心中当即激动不已。 你华宇满心欢喜,当即拍着肩膀,让我今天晚上好好睡觉,我点头离去。 第二天,我又是蒙着眼睛被那华宇给带了出来,直到过了那中央街区的**阵之后,他才把那眼罩给我解开,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这大亮的天光,我想这仍旧是因为我这一周之内都没有见到太阳光的缘故了。 见面的地点仍旧是在那“大大商城”,土行孙站在商场的门口,看到了我们,当即奔跑过来,把一个牛皮信封塞到了我的手中,而我则一脸谄媚地把这个信封交给了那华宇。 “你在那边怎么样?”土行孙还算是正常地问着我。 我立时点头,“很好,很好,有华宇哥罩着我,当然不错啦,你不要再担心我啦,还有啊,我明天要跟着他去见那大世面啦……” 说到此处,我看到那土行孙的瞳孔猛地一缩,不晓得他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画舫之上,别有洞天 那土行孙见状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华宇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嘿,孙子,你说完没有,说完的话,你就先走吧,我们也要回去了,时候不早了!” 土行孙还是有些不想走,但是我对着他使出了一个眼色,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开了。 华宇仍旧有些烦躁,“这孙子,性格还是这么地磨磨唧唧,就像他这脾气,一辈子也难成大事儿……” 华宇说着,和我又回到了车上,开始慢慢地往回开着,嘴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兄弟啊,不是我吹牛逼啊,要不是你大哥我罩着你,你是不会这么快见到大主教爸爸的,还有我们的大祭酒,那当真也是牛人一枚,咱们弟兄两个好好整,把那江波给整下去,哼,他妈的,这个兔崽子,刚入教几天啊,就在我面前人五人六儿的…… 我看着那华宇义愤填膺的样子,心想原来在这“血灵教”当中,也不是那么的和谐和团结,这一点儿,在华宇和那江波的身上都体现了出来。 并且,在这教会之中,也有那严重的派别分裂,并且就此看来,还算是比较严重。 这样子也好,只要有分裂,就代表着这个组织,不是那无坚不摧的,肯定可以见缝插针,可以趁虚而入。 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把头靠在了车后座之上,现在已然到了那六月下旬了,如此炙热的天气。 但是想想马上要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当中的时候,我登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此时此刻,都在往外不由自主地冒着寒气,并且浑身上下也都不停地掉着冰凌。 车子过了“中央街区”,我的眼睛再次被蒙上了,慢慢地从那楼梯之上走了下来,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密闭的空间当中,此时,正是那教众休息的时间,而空间当中的音乐也刚刚关闭了。 华宇走到了一边,他们护法自然是有自己的房间,不像我们这一群底层的普通弟子,就要一直呆在一起,男男女女,此时此刻,也已然没有那严格的性别之分。 走了那么一圈,当然有些累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喂!”刚刚坐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上面落上了一只手。 我回头,看到了那江波似笑非笑的面容,那一双眼睛当中,复杂的情绪满满,就这么地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的有些看不太懂,这个人,我自是觉得本性有些阴险,又加上在这个教会当中受到了一些熏陶,绝对的狡诈无比。 “是不是华宇又向你借钱了?”他面对面地和我相对而坐,奸笑地问着。 我也笑了笑,但是我没有回答,难不成他当真是看出一些什么来了吗? 这江波“嘿嘿”地笑了两声,“兄弟,我看你人还不错,我就趁早告诉你,倘若你想在咱们教会继续走下去,就他么离他远一点儿,你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也别觉得他多么牛逼,有些时候,需要站对阵营!” 他又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我看着他的背影,登时觉得这个教会里面,好像在无时无刻地上演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热闹而激烈地程度堪比宫斗剧。 我靠在一边墙壁上,强迫着自己赶紧入睡,但是现在的神经仍旧有些兴奋,想想明天就要见到“血灵教”的这些首脑们,必须要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一个最好的状态,否则,不晓得明天会是怎样的场景。 但无论如何,明天都是那动真格儿地时候了,想想这些人心思缜密好比那狡猾的狐狸,还有那赤焰金龟,以及让人闻风丧胆的各种刑罚,我的心底不是没有惧意,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要咬着牙往前行进了。 我十分期待地参加这次“神之筵席”,但是另一方面,我又十分惧怕这个时刻的到来,但不管我是期待还是惧怕,这“神之筵席”的时刻却仍旧是到来了,结结实实地到来了! “小帅兄弟,准备一下,我们出发!”一日后晚上,那华宇冲着我点着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你或许会吃到你这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呢!” 只是,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堪称这神之筵席呢? 又是什么菜式,难不成……我想起那一天何广志在这里带走的那个小姑娘还有那个刚刚满月的婴孩,身子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 当车子行驶了好大一段路程的时候,那扣在我眼睛上面的眼罩,才被取下来。 与此同时,我也赫然地发现,我们正处于一处湖边,湖边波纹荡漾,在那湖面之上,竟然还有微微泛起的夜雾,那一轮圆月照射在这湖面之上,波光粼粼。 周遭树影婆娑,还有那夜间习习的凉风吹来,把这夏日里的燥热给慢慢地驱赶着,单留下这阵阵的凉意,还有那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蛙鸣。 或许是听到了那同类的声音,这在我肚子里面呆着的小金子,此时也有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把它给安定下来。 若是要来这边观景的话,这里月朗风清,树影婆娑,凉风阵阵,也确实不失为一处风景绝佳之处,但此时的我心里也十分明白,我来到这里,确实是要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即使这里的风景美如画,意境绝佳,但心中当真平稳不下来。 “嘟嘟,躲起来!”嘟嘟的好奇心又变得强烈了,此时的他,慢慢地飞到了我的前面,听到了我的呼唤,才藏身在了崔明丽给我的那块羊脂玉的护身符当中,软软地在里面缩成一团。 “韩小天,你注意,有东西要来了!”嘟嘟在那块羊脂玉当中轻轻地说着。 我听到了嘟嘟的这句话,望着那平静的湖面,心中也有些动荡不安,忽然,水面上传来了一阵阵地水浪破开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但是远处的水面,却被那一层夜雾所笼罩着,这让我压根儿看不清楚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是,华宇听到了这动静却仿佛十分地开心,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来了,终于来了!”而后,便从他的嗓子里面传来了那阵阵低沉地笑。 一艘游船,在这圆月之下,破开那层层的夜雾,还有那朵朵的浪头,朝着我们慢慢地游荡而来。 我咽了口唾沫,这游船,古色古香,仿佛是一艘画舫,但却是一艘还算是比较大的游船,并且船舱却被那红色的木头给围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场景!一道船板扑上了岸,一个白衣教徒微微颔首,“华护法!” “来吧,兄弟!”华宇转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来,我们上船!去参加‘神之筵席’!”他说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跟着他一起走到了船上。 任是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神之筵席”竟然是在一条船上举行的,并且还是在这样子的一条船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当我们走到了船上的时候,却发现那江波从一边闪了出来,和我们站在正对面,挑衅似得瞪着眼睛,脸上挂着那痞子一般的笑容,“呦,华护法来啦,是借钱来的吧!” 他说完露出了猥琐地笑了两声,这句话或许直直地,戳到了那华宇的痛处,他登时大叫起来,“你说什么呢,你刚刚升到护法才几天啊,你何德何能上来呢?” 此时,从里面闪过一个人影,那人穿着白袍,斗篷及地,只是,他那棱角分明地脸颊,在这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的清晰。我看的真切,那是四大金刚之一,多闻天王——何广志! “你们吵什么,大主教和祭酒都在呢,你们在这里吵吵,不怕一会儿受罚吗?”听到这句话,那华宇倒是低头走到屋子里面,我跟在他的身后。 但是,在我刚刚踏进船舱当中的时候,就听到在我身后站着的江波,嘴巴里面嘀咕了一句,“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不晓得这句话是在说谁。 当我的鞋底刚刚和这游船当中的地板接触的时候,我看到了面前极为震惊的那一幕,登时愣住了,没有想到,这游船之上,竟然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一处房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白光闪闪的,我看的真切,这一切应该就是那白金,这样的一种亮度还有那色泽,是那白银无法比及的。 头顶上亮闪闪的大灯,还有那亮闪闪的墙壁,以及屋子里面的沙发坐具,竟然还有一尊亮闪闪的天使塑像,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而正直地面对着我们的,就是一方长长的餐桌,只是在那餐桌上面铺着那雪白的桌布,和这满屋子的白金之色相互映照,登时显得那桌布立时都变得闪闪发亮了。餐桌上面摆放着餐具、蜡烛、还有果盘,我在心中暗自地数了数那椅子,直直地有十四把之多! 除去那餐桌两头各一把,在桌子两旁,一边六把,直直地铺开,给人一种气势,仿佛即将开始一场饕餮盛宴……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金龟出,主教亡 而此时,在这房间里面的,除了我和华宇还有其余的七个人,其中一个径直地走到了我和华宇这边来,而剩余的六个人也是两两地聚在一起,纷纷低声地议论着。瞧着这阵仗,这派别的分化俨然十分地明显了。 “华宇,你来了……”走向我们的男子倒是看起来十分的和气,只是,或许这一团和气也只是表象,在这个邪教当中浸泡的时间倘若比较长的话,当真不晓得这人的内心会变成了什么样子! 华宇和他热情地攀谈了起来,并且把我拉到了来人的旁边,开始介绍着,“这是我的小兄弟儿,李小帅,带他来见见世面!来小帅,这是严乐,严护法,你们认识一下!”我伸出手去,和这严护法轻轻地握了一下。 听这华宇还有这严乐的谈话,我也大概明白了现在这屋子里面的情形,原来,这屋子里面两两聚在一起的护法,正是出自于那各个天王的门下。 四大天王,分别掌管八大护法,并且是一个人掌管两个,这严乐和华宇均出自,这北方多闻天王何广志的门下,两个人的感情自然是比较深厚。 而那江波和另外一个男子,则是由男方增长天王所掌管的,其余四人分别跟随西方广目天王和东方持国天王。 所以这血灵教当中的派系,也是这么分化出来的,怪不得华宇和江波不对付。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出现在了这房间的门口,游船也慢慢地平稳了许多,看这情况,现在应该没有再往前行进了,想必停了下来,任由这游船在水面上荡漾。 白袍女子款款而来,手中端着一个大盒子,并且还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 这女子眉目如画,美艳动人,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也正是因为这女子一袭白衣,才显得更加妩媚动人,只是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特殊的气质。 我的心下却有些担心,昨天再和那土行孙见面的时候,我暗示他的那句“大世面”,不晓得他能否了解其中的意思。 并且,我看向了自己左侧的小手臂,那里面有马警官给我注入的追踪器,现在看来,也不晓得这窃听器的定位是否准确。 此时,已经有人来把这些人的手机悉数收走,并且拿着一个金属探测器,在我们的周身不停地环绕着。 “滴——滴——”在那探测器接近我小臂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此时,房间里面的所有人,登时把目光集中在我的小手臂上。 我明白,这里正是那马警官给我植入窃听器的部位,草,不会吧,这金属探测器看似十分的一般,难不成当真如此的灵敏吗? 我正有些一筹莫展,此时,那白袍女子却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儿,从她的眼睛当中,流出了一种异样的色彩。 草!我在心中暗骂,不会这么快地暴露了吧,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并且这些护法都在看着我,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而凝重,最后一抹玩味地笑意荡漾在那女子的嘴角边上。 女子猛地从我的手腕上抓起了一个橡胶圈,“你还喜欢打篮球啊!”谢天谢地,那橡胶圈上面带有一点金属。 女子冲我微微一笑,“你这串海黄手串还是不错的!” 我暗自吐出一口气,登时把这收来的东西,放在了房间外面。之后,她站在门口,直直地站立,在这夜色当中,纹丝不动。 “那是……”我冲着华宇,朝着女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华宇笑着,“她是我们‘血灵教’的圣女,只是因为长得漂亮,被大主教看上,便被奉为‘圣女’,入教也没几天,但人单凭一张脸,就这么地牛掰!” 华宇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原来,在这教会当中,性别当真是那不可避免的优势,这么说来,这女子应该和那大主教之间存在一种特殊的关系了,我正这么想着,心中便对这女子泛起了阵阵恶心。 “恭请大主教爸爸、祭酒大人、四大金刚大人……”女子半蹲下去,微微地施礼,而华宇也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八大护法,纷纷闪到了一边。 首先进屋的便是那四大金刚,他们走到那餐桌旁边,纷纷站定,而后便向着那八法护法微微地点着头,这八法护法见状也纷纷地走到了那餐桌旁边。 我看到这12个人分列在餐桌两旁,我全程只是站在这华宇的身后,当然了四大金刚是坐在一边,八大护法坐在另外一边。 坐定之后,他们彼此之间不说话,不交流,就这么地直直地坐着,闭着眼睛,这种情况直让人觉得压抑无比,虽说这里白光闪闪,一砖一瓦堪比千金,但仍旧让人觉得宛若处在地狱当中。 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回头,登时心跳加快,迎面而来的男子,精瘦龌龊,那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如同一只对人充满了戒备之心的八哥鸟,那两撇八字胡,不买账地分向了两旁,可这不是那大主教爸爸还是谁呢? 而在他的身后,站着的却是那大祭酒,黑色的帽子仍旧扣在了祭酒的头上,阴沉无比,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只是就这么地走了进来,就让人觉得充满压抑。 单听别人口述,就觉得这祭酒不是那一般的人物,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觉得他的气场才是真正地强大,前面站着的大主教,立刻被他给秒成了渣! “大主教,大祭酒!”屋子里面的八法护法,还有四大金刚纷纷地站了起来,冲着那刚刚走进门来的这二人鞠躬施礼,而后那大祭酒还有大主教纷纷地走到了一边,在那餐桌两头的座位处坐了下来。 之后,那大祭酒便把扣在自己脑袋上面的帽子给一把摘了去,目光直直地看着我,我登时觉得后背发紧,这人鹰钩鼻,目光如同鹞子一般的锐利,不说别的,我看单单这鼻子,就是一个杀人的利器。 两个人同时看着我,让我的心中还是有些压力的,但是他也就是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而后,便把那目光移开了。此时,那大主教清了清嗓子,“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血灵教’的骨干成员,今特设这‘神之筵席’,以飨大家!” 这大主教说完之后,便慢慢地坐了下来,之后,那女子便款款而来,站在那大主教的身边,我看到那女子的喉头滚滚翻动。 此时,那大祭酒却挥了挥手,女子立时噤声了,两片唇瓣,就在此时,紧紧地闭着。而那大主教,则一脸懵逼地看着那大祭酒,也有些愣住了。 “‘神之筵席’,是要开始,但必须都是那神之使者才可以参加!”大祭酒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带着一种魔性似得,生生地把耳朵给震得生疼。 我后背上的冷汗开始往外冒着,如同那从地下冒出来的泉眼,心脏就在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我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但未必不会,这个地方这么僻静,不晓得马警官还有崔明伏他们能否找得到。 “哦?”大主教一脸懵逼,“祭酒,你什么意思,我们这里所坐的不都是那神之使者吗?”听到了大主教的这句话,那祭酒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主教….爸爸,你睁大眼睛看一看,现在餐桌上面坐着一共有几个人?”他狞笑着发问,搞得在座的护法和天王,都有些精神紧张起来了。 “14个啊!”大主教一脸白痴的模样,我当真不明白,这祭酒看似如此牛掰一个人,怎么愿意委身听命于这个看似有些白痴模样的大主教呢? “不!”祭酒撩起了自己那长长的黑色的披风,登时猎猎作响,他猛然间站了起来,伸出食指,指向了大主教,“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好好看着,现在这个桌子上面坐着的是13个人……” 他说完,登时从手中抛出一只黑色的甲虫,那甲虫直直地飞向了大主教,大主教张大了嘴巴,嘴巴圆圆地呈现出那“o”形,而这只甲虫,也直直地飞到了大主教的嘴巴里面,整个儿地落在了他的嘴巴里面。 “咳咳咳……”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喉头儿,剧烈咳嗽了起来,登时那一抹火红色的烈焰便从他的喉头处蹿出来了。 紧接着他的整个脸也被这烈焰所灼烧着,烈焰滚滚,传来了阵阵黄磷燃烧的刺鼻的味道,我看到他整个人就在一瞬间登时化作了一具焦炭,那眼睛甚至还未来得及闭住,手仍旧保持着掐住自己喉头的模样,死状凄惨无比! 我暗自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大祭酒抛出的正是那西域毒虫——赤焰金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瞬间,就把这大主教给化为了灰烬。此时,餐桌上面坐着的众人也纷纷开始有些骚动。 “咳!”大祭酒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阵的骚动登时烟消云散,屋子里面又充满了那原有的宁静,看来,大家对于这大祭酒当真是讳莫如深。 我看着那江波的表情,此时也变得面如死灰,他跟华宇相对而坐,我虽然看不到那华宇的表情大,但是华宇的耳朵却在微微地抖动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四八珍 此时,屋子里面登时被这黄磷燃烧,所生成的刺鼻的味道所充满了。 眨眼间,那大主教却已然化成了一具焦炭,直直地坐在了那椅子上面,只是屋子里面那弥漫的烟雾,还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是什么事情。 大祭酒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使得在座的各位,纷纷地都正襟危坐,立起了身子,一副戒备异常的模样。 但是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想想那大主教的死状,怎一个“惨”字了得? “嘘——”那大祭酒的两个手指,同时伸到了嘴巴里面,与此同时吹出了一个响亮无比的口哨儿,登时一只黑猫从房间外直直地蹿了出来,而后竟然一跃跳到了这大主教面前的餐桌上,对着这一具焦黑的尸体开始啃噬着。 它“咯吱咯吱”地嚼着,仿佛在慢慢地品味着一道美味佳肴,阵阵的牙齿与肉的声音传来,直直地让人听着惊心动魄。 不消一会儿,这大主教的头颅上面的焦炭黑肉,都被悉数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那光光的脑袋,支棱在那里,只是那残存的头骨,此时也变得焦黑无比。 “有些人,就是那跳梁小丑,给他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却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布袋傀儡,忘记自己的身份才是最可怕的一件事……”大祭酒的声音传来,在这个异常安静的房间里面,这声音字字敲击心中,让人的心脏被不由自主地震动着。 这个男人,才是那幕后指使,想那大主教只是一个傀儡木偶! “威武,我大祭酒!”此时,四大金刚当中的一个矮胖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举起了双臂,山呼万岁。 这个人在进门的时候,华宇向我介绍过他,他就是那南方增长天王,具体的名字我不晓得,但是他座下的其中一个护法,便是那江波。 可是,只是他一个人在此山呼万岁,其余之人均纷纷地低着头,鸦雀无声,刚开始的时候,那江波和另外的一个男生也猛然间站了起来,跟随着这增长天王的模样开始山呼万岁着,但是看到其余之人均没有反应,便也作罢! 只是,其余之人均纷纷端坐在了餐桌前,没有任何的动作,弄得他们三人自动地停了下来,而此时,那大祭酒脸上挂着的那阴邪的笑容,则更加的阴森了。 他微微一笑,那鹰钩鼻子被扯向两边,露出了尖尖的牙齿,鹞子一般的眼睛当中,似乎可以放射出直冲而来的利箭,这样的表情当真可以把人给吓得够呛。 “呃……”那增长天王坐下之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登时想起了那江波在来的时候跟我说的话,当时的他可是说我站错了阵营,实际上就是表示他们和 那多闻天王,属于那水火不容的境地,但是看现在这情况,我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站错了阵营呢? 因为那大祭酒那尖利的两排大白牙,此时已然全部都露了出来,笑容散发出那冰冷之极的寒意,“很好,你们很忠心,简直就是那忠臣良将的代表……” 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大祭酒轻轻地笑了笑,但是那笑意当真仿佛是从那牙缝儿当中挤出来似的,“现在桌子上面有13个人对吗,增长天王?” 他说着,反问着那位增长天王。而我看着那个矮胖子,总觉得他和“增长”这两个字仿佛是搭不上任何的边际,这么说来,他到底是增长了哪些方面呢?难不成只是单单地长了那肉,而骨头却丝毫未动吗? 增长天王的目光掠过了餐桌上面的每一个人,甚至连站在了那华宇身后的我都没有放过,只是掠过之后,冲着那大祭酒,微微地点着头,没错,现在就是13个人,并且这13,在某种意义上讲来,还是一个很不吉利的数字! “13?”大祭酒玩味地笑着,皱了一下他的鹰钩鼻子,“啧啧啧,多么不好的一个数字,所以,增长天王,那就麻烦你,把数字变成12吧!”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从那增长天王的喉咙里面传来了那“吱吱吱”地声音,仿佛他的脖子是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了似的。 紧接着,他的两只眼珠登时爆裂了,那草绿色的凤蝶毛虫,竟然一只接着一只,从他的眼睛当中慢慢地爬了出来,络绎不绝。 我深吸了口气,登时觉得胃部在翻滚着,草,这虫子成群结队地爬出来,这样的画面当真是有些重口味了吧,而后,这增长天王登时翻着白眼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那大祭酒把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拍了拍手,几个白衣教徒走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抬起了倒在地上的增长天王,还有被烧成焦炭,头颅被啃的只剩下一个光秃秃颅骨的大主教。 他们直直地把这两具尸体,给抬到了房间外面,而后便丢到了船外,就听到“噗通”一声,那水花登时四溅开来,搞得在座的众人的身形也微微一震。 “大家开心点儿 ,我们今天进行的是‘神之筵席’,肯定需要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人啊,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开席了!”他说着拍了拍手,登时那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阵阵地传来。 美妙的乐曲飘荡在这白光闪闪的房间当中,船外的景色也十分的空灵幽静,本来泛舟在这月圆之夜的湖面之上,看这清风撩动着这湖面,还有那阵阵水浪潺潺之声,原本是如此美好之意境。 但是经历了刚刚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觉得喉头紧缩,胃部翻涌,登时搞得没有一丁点儿的胃口,但我却发现,餐桌之上剩余的那三个金刚还有那八大护法,此时却仍旧兴致勃勃地拿起刀叉,准备好开始这“神之筵席”,大快朵颐! 一个个身着白袍的女子,统共八个人!她们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盘子,她们在进进出出间,已然来回了四次,统共端来了32个盘子,齐齐地把这个长长的餐桌给排的满满当当的。 这些盘子里面盛放着的“珍馐”,皆是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并且那些雪白的磁盘儿,在这灯光还有整个屋子的光芒的映射下,反射出了那柔和的,晶莹的亮光,直直地射向了我的眼睛,刺的我眼睛生疼无比。 “这是那山、海、禽、草四八珍!”刚刚对众人进行身体检查的那个白袍的女子,此时站在了那大祭酒的面前,像我们一一介绍着这些端上来的菜式。 不晓得为什么,我此时的胃部只是觉得在泛着那恶心,强烈的恶心,没有那半点儿的食欲,而我却发现了其他人的眼睛当中,却充满了一种渴望,一种对于食物原始的渴望。 华宇的身子慢慢地抖动,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面部具体的表情,但是对面的江波的表情却被我尽收眼底,此时他的舌头在嘴唇儿上来回地舔舐着,嘴巴里面的津液丰富,直直地从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那雪白的桌布之上。 大祭酒那宽大的手掌,一把覆盖住了那女人柔软而不盈一握的腰肢,女子脸颊一红,马上又开始介绍这“山、海、禽、草四八珍!” 八珍原指八种珍贵的食物,后来指八种稀有而珍贵的烹饪原料。 其具体所指随时代和地域而不同。八珍的提法最早见于《周礼》:“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馐、百酱、八珍之齐。凡王之馈,食用六谷,饮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 乃是后世之八珍筵席的先驱之作。 可是,中国历代“八珍”的内容各不相同。但是发展到了清朝之后,这八珍便发展为三种层次,第一层便是那“参翅八珍”,在这“参翅八珍”当中,海产品占半数。 第二层,便是那“山水八珍”,分别包括山八珍和水八珍。 而第三层,也就是那最高的一层,便是那“满汉全席”的“四八珍”,包括这“山、海、禽、草”统共三十二种食材。 听得这女子的解说,倘若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现在在开展的是那古文化的介绍大会,殊不知,在这餐桌上面坐着的却是那一个个堪比魔头的人物。 女子缓缓移步,擦着我的后背走到了另外一边,我可以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馨香,同时,她伸出了纤纤玉手,从那原本大主教的位置,依次向前推荐,开始介绍这“山、海、禽、草四八珍”的种类。 首先这山八珍分别包括驼峰、熊掌、猴头、猩唇、象拔、豹胎、犀尾、鹿筋; 其次,是那海八珍,燕窝、鱼翅、大乌参、鱼肚、鱼骨、鲍鱼、海豹、狗鱼; 再者便是那禽八珍,红燕、飞龙、鹌鹑、鸿鹄、鹧鸪、彩雀、斑鸠、红头鹰 最后,就是那草八珍,猴头、银耳、竹笙、驴窝菌、羊肚信、花菇、黄菜、云香信! 女子介绍完毕之后,便又重新回到了那大祭酒的身边,大祭酒的手掌又开始在那女子的腰肢上旁若无人的,肆无忌惮地游移着,如入无人之境! “神之筵席,开始!”大祭酒奸笑着使劲地拍着双手…… 第二百五十四章 自食四肢,生食猴脑 餐桌上端坐着的这些人,此时此刻,已然按捺不住了自己心中,对于食物的那种渴望,从他们的目光流露出的,满满的都是那恶狼的神色,涎液垂下,纷纷流淌于那雪白的桌布之上。 我甚至觉得刚刚那赤焰金龟燃烧的时候,所带来的黄磷之味还未散去,还有那增长天王体内蛊毒发作之时的恶臭依然萦绕。 但是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这些人,却仍旧对这些东西置若罔闻,他们的眼中,只有这一桌子美食,这“山、海、禽、草四八珍”,满满地填满了他们的眼睛。 当听到这大祭酒发号施令之后,这些人纷纷地低下了头颅,张大了嘴巴,直直地把这盘子里面的食物,悉数吞下去,或许着盘子里面乘装着的,已然不可以再称之为“食物”了,“八珍”重在那“珍”字之上,所以这些要叫做珍馐了。 只是,这八法护法还有那三大金刚,吃起东西的样子,却俨然不像是在品尝着那昂贵的珍馐,倒仿佛是一群被豢养的猪仔一样,要满足的仅仅是自己的口腹之欲,盘子里面盛放着的也仅仅是那廉价的麦麸还有豆腐渣,这疯狂的场景,只是让人觉得坐在这餐桌之上的是一群实实在在的畜生。 对面的江波,我看的真切,他的脸整个儿地都埋在了那盘子当中,深深地埋了进去,但是那口齿咀嚼的声音却阵阵地传来,同时,他的鼻子也一下下地朝着前方拱着。 但或许是吃的太过于用力了,我看到他脖颈处的血管已然充血变成了那紫红的颜色,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似得,仍然吃的十分欢愉。 他猛地抬起了脸,登时那食物的残渣沾满了脸颊,面前的盘子却仿佛被舔过一般,十分的干净,而后,他便把头转向了其他的盘子的位置,继续吃着。 仿佛在这个时候,主导着他的思想的,已经不再是他的大脑,而是他的那张大的,不停歇地在吃着的嘴巴。 “哼哼哼……”在座的这些人,都低着头,不时从他们的口中发出了那欢愉的声音,这是一种吃到了食物的满足的感觉,但是仍旧不停歇地在吃着,倒是华宇还有其余的几个护法,以及那多闻天王,率先停了下来,纷纷靠在了椅子后背之上。 但是那江波还有另外的两个护法,此时此刻仍旧在不停歇地吃着,奋力地吃着,他们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赤膊上阵,那胳膊之上根根血管此时也充盈无比,露出紫红的颜色,仿佛是那熟透了的桑葚。 看到这样子的情形,大祭酒身子往后靠在了那椅子背上,饶有兴趣,仿佛是在看着一群牲畜,“吃吧,一群蠢猪!”这句话从他的牙缝儿当中挤出,嘴角那抹笑容当真是阴险至极。 而此时,那江波还有另外的两个护法的嘴巴仍旧没有停止,只是他们在咀嚼着嘴巴里面食物的同时,也在口齿不清地说着,“饿啊,饿啊……”天啦,这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堕入饿鬼道的鬼魅。 但此时,这餐桌上面的食物已经被吃的光光的,盘子里面不留丝毫的东西。但是很明显,江波还有另外两个护法,仍旧是一脸饥饿之色,全然一副没有吃饱的模样。 “饿啊,饿啊……”这个词语在他们的嘴巴里面仍旧在不停地喊着,声音歇斯底里,但是他们胳膊上面那充盈的血管却也十分的明显。 “啊——”那江波大吼了一声,声音巨大,我的肝脏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华宇还有其余的那些护法还有金刚们,却仍旧稳稳地躺在了这椅子之上,对于那突如其来的喊声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是那大祭酒却传来了一声冷笑,之后,我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江波把自己的胳膊,直直地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而当他那雪白牙齿和那充盈的血管相接处的时候,登时紧紧地穿透皮肤咬合在其上,那血液四溅开来,溅地他满头满脸,但是他仍旧把自己的胳膊啃得精光,露出了那白森森的小臂的胳膊,但他仍旧在使劲地咬合着,不停地吃着。 我不住地吞咽了口唾沫,自是我心中早已做好的准备,知道这神之筵席危机四伏,犹如那鸿门之宴,但是我却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场景,这些个人坐在了餐桌之上,个个表现如同那没有丝毫感知的牲畜。 可我也还是没有想到,吃到了最后,江波还有另外两名护法,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吃掉了自己。 从那胳膊上面滴溅下来的血液,纷纷滴落在了这雪白的桌布之上。那胳膊却已然被他们给啃掉了大半儿,白骨也都露出了不少,只是他们嘴上的动作却仍旧没有停下,只是那大祭酒却不耐烦了。 “你们……”他伸手指向了面前的这三个人,“把我的桌布都给弄脏了!”说完之后,他的右手猛然挥出,之后那三个赤焰金龟便飞了出来,直直地落在了他们那裸露的白骨之上。 之后,一阵“哔哔啵啵”地声音传来,那赤焰金龟所钻营的地方,顿时起火,并且火焰巨大,只是在这片刻之间,便把这些人的周身笼罩在那火海当中。 但这些人不晓得为什么,甚至连那惨叫都没有发出几声,此时却已然葬身火海当中,就在面前被烧成了黑色的焦炭。 “去吧!”大祭酒伸手拍了拍他的黑猫,那黑猫得令之后,便飞快地跑到了那三个人的面前,而后便低下头,开始啃噬着这些人头颅上面的焦黑的肉。 “护法是需要经常更换着的,否则,别的弟子怎么会有斗志呢?”大祭酒喃喃地说着,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赶紧低下了头来,被他这么地看着,不晓得为何,饶是有些个心惊胆寒。 这双眼睛还有这个鼻子,只是一眼,便忍不住遍体生凉!而后,那华宇和其余的护法还有三个金刚,纷纷地直起身子,但是在他们睁开眼睛之前,那三个人,却被教徒给抬了下去。 我忍不住后背紧缩了一下,从进到这个房间里面,到现在,已经死去了5个人了,此时的桌子上面,却只剩下九个人。 但是我才算是明白了这“神之筵席”的意义,想来也是这大祭酒想长长更换一些护法,这样子才会聚敛更多的钱财,下面的那些人想要上位,就要以这样子的方式踏着前方人的尸体前进! 而后这餐桌上面的另外八个人也都纷纷地坐直了身形,此时,他们或许也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看到华宇的耳朵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同时在他的脖颈处,开始渗出了那豆大的汗珠,身子微微抖动。 但既然坐在了这餐桌之上,他们看似在吃饭,其实是以自己的生命博弈,自己都不晓得,在上第几道菜的时候,自己立刻就会失掉自己的性命。 “别着急!留下来的各位,都是我‘血灵教’的精英!”大祭酒仍旧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我想着撒旦的微笑,也不过如此吧! 之后, 那个原本站在大祭酒身边的女子,慢慢地踱步而出,等到她再返回那房间的时候,手里面便推着一辆盖着雪白桌布的小餐车,那雪白的桌布从那餐车之上,竟然直直地垂到了地下,但是却听到那吱吱吱地声音从那白色的桌布当中传来。 并且听闻这声音,当真像极了一只猴子!我愣住了,但是在那白色的桌布被揭开的一瞬间,真的就是一只猴子处于那餐车当中,只是,那猴子的头却被卡在了那餐车车顶的铁片当中,身子处于餐车里面,动弹不得分毫。 而后,那女子微笑着,竟然举着一个白色的针管,直直地捅向了猴子的头颈部,在那满满一针筒的液体被悉数推到那猴子的身上的时候,那猴子当即挺直了动弹,反而在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放松的神色。 “神之筵席……”大祭酒单手托腮,“就要吃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这----生食猴脑!” 我想我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真是没有想到,这些只是在传闻当中的菜市,现在竟然一一出现在我的面前,这神之筵席进行到现在,我不敢想往下去还有什么样子的菜式,难道当真是从死的吃到活的,在从活的继续往下吃着那更为高级的东西吗? 而此时,那女子又慢慢地推着那雪白的餐车,走到了大祭酒的面前,朗然发声,介绍着这生食猴脑的出处: 清代末年,贪污成性,吃喝成风,各路官僚,以宴席争奇斗富,甚至动用军队,清人袁枚《续新齐谐》录有一则讥谑的文字:“康熙间,河道总督赵世显,与里河同知张灏斗富。”一次,张灏请河台赵世显饮酒。在酒宴的四周,“树林上,张灯六千盏,高高下下,银河错落”…… 这女子的声音圆润而软糯,字字抑扬顿挫,恍若那琅琅的泉水之声,只是,那栖身于餐车当中的猴子却已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命运,只是滴溜溜地转动着那眼睛…… 第二百五十五章 紫河车汤 这样子的一幕,直直地出现在了面前,我登时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立时全部都朝着自己的脑袋上面翻滚而来,只是觉得拳头也不由自主地,被我给握了起来。 可是胸前的那块玉佩里面,却传来了嘟嘟的灵力,还有肚子里面的黄金蛙此时也有些烦躁起来,“韩小天,你千万不要冲动啊,虽然,我的心里面也很难过,在这个大祭酒的身上,隐藏着很深的能量……” 我深深地吸口气,世间的万物皆为灵,所以,我当真是不晓得,要怎么看着面前的这只小猴子的处境,竟然可以按捺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就这么容忍下去。 与此同时,那女子又开始抑扬顿挫地介绍着——生吸猴脑! 光绪朝重臣李岳瑞曾在《春冰室野乘》中提及:“南河岁修经费,每年五六百万金,然实用之工程者,不及十分之一,其余悉以供官吏之挥霍。一时饮食衣服,车马玩好,莫不斗奇逞巧,其奢汰有帝王所不及者。” 而这些官吏在家宴之时,有四道菜式是保留项目,这四道菜式的独特程度,那简直是到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地步! 这四道菜,分别是猪背肉、蒸鹅掌、食驼峰还有吸猴脑。 这猪背肉的方法是,闭豕于室,屠者数人,各持一竿,追而抶之。豕负痛,必叫号奔走,走愈亟,挞愈甚。待猪力竭仆地,不能动弹,才割取其背肉一块。大约百余头猪,才够一席之用。猪因背受鞭打,以全力护痛,全部精华皆萃于背脊处。 而这烹鹅掌的制作方法却是,将鹅赶进大铁笼,笼底放置炽热的炭火,笼旁盛有调制好的酱汁。不一会,铁笼底灼红,鹅在笼内环走,不胜掌痛,不时需饮用酱汁自救。直到鹅死,“则全身脂膏,萃于两掌,厚可数寸,而余肉悉不甚食矣”。 这圣女说到此处,我的拳头却也是放不开分毫,仍旧紧紧地握着,但是我明白,此时的我,还是需要忍耐。 女子继续往下介绍着那食驼峰的制作方法,只是听到之后更觉残忍无比。 食驼峰。选取壮健骆驼,缚在立柱,然后,以滚烫的热汤浇在骆驼的背上。“立死,菁华皆在一峰,而全驼可弃”。一席所需,往往要杀死三四头骆驼。 话说到此,女子巧笑嫣然,慢慢地从一边取出了一个大铁锤,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可叹那猴子的双眼,仍旧在滴溜溜的转动着,仿若是两颗巨大的葡萄! 此时,我的拳头却俨然握在了手中,紧紧的,我预感着接下来或许会出什么事情,我也明白,这沉重的大铁锤,过了一会儿,会落在哪里! “韩小天你不要冲动啊!”嘟嘟的声音此时此刻,也变得有些急切了,但是我的拳头却仍旧没有放开,仍旧死死地攥着,我想我仍旧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当然,在我的脑神经可以反应过来的时间。 而此时,那女子又微笑着介绍着“生食猴脑”这道菜了。 “以上三道,咱们之前的筵席都有上过,但是这次,却是这四道菜之中的精华当中的精华,极品当中的极品……” 这吸猴脑,是需要挑选俊俏的猴,给它穿上锦衣。在方桌上挖一圆孔,恰好容下猴头,再用木柱固定,使它不能进退脱逸。 剃去猴头顶毛,刮去颅皮,“猴不胜痛楚,叫号声极哀。然后以沸汤灌其项,用铁椎击破颅骨,诸客各以银勺入猴首中,探其脑吸之,每客所吸,不过二三勺而已”。 而此时,女子举起了那巨大的铁锤,她脸上的笑容变了形状,这模样,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一个来自于地狱的魔女,那刺耳的笑声却声声入耳,而我也做好了准备,只是等待着那锤子落下的那一刻! 那锤子划破了空气,带着那“呼呼”地风声,从那半空当中往下落着,小猴子的黑眼珠,仍旧在滴溜溜地转动着,聪敏如它,但是却俨然不知晓,现在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样子的事情。也依然不知自己此刻命在旦夕。 那些坐在餐桌上面的众人依旧在用那舌头舔舐着嘴唇儿,两只眼珠儿此时已然昏暗无比,仿佛灌了那十足十的烟灰,看不到一切,只有这卡在餐车当中的猴子,这只待宰的猴子,这只灵长目的动物。 我的拳头慢慢地抬起,“韩小天!”嘟嘟的灵力猛然变大,我知道它是害怕我现在冲动。 就在此时,那大祭酒却出乎意料地有了动作,他竟然猛然举起了一只手,“慢着!”他的声音就在此时,也立然增大了许多。 女子手中的铁锤擦着那猴子头顶上面的毛发,登时轻掠而过,倘若这句“慢着”再晚了那分毫的时间,这小猴子的脑子登时,就会被砸的仿佛一块摔碎了的豆腐。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古装剧,刑场一折当中的——刀下留人,这句俗不可耐的台词。 “吱吱吱……”小猴子发出了轻微的吼叫,不晓得它是否知晓自己现在躲过了一劫,死里逃生的感应也不晓得在它的心中能否感应的到! 虽说这大祭酒让这锤子没有落在了后脑上,但是,在餐桌上面坐着的那些人的目光却仍旧没有离开这猴脑分毫,在他们看来,那猴子的头颅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容器,而在那容器当中所盛放着的只不过是一盘绝世珍馐! 女子把锤子握在手中,轻轻地转身,那大祭酒笑着,“这么好吃的东西,倘若不配点儿什么喝的,岂不糟蹋了……”说到这里,女子轻轻地笑出了声音,两排玉齿,反射着屋子里面惨白的灯光还有各种摆设发出的光芒。 那女子又走了出去,我看着她的背影,额头上面钻出了一粒又一粒,滚滚的汗滴,但是慢慢地都落在了那地面上,一粒又一粒,不晓得她端回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只是,餐桌上面的那些“人”,他们个个犹如来自于饿鬼道的鬼魅,此时,我身形有些颤抖,想想那江波最后的惨状,连自己的四肢都可以吞咽下去的人,吃我肯定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们的目光都纷纷盯住了那大门的位置,而此时,那大门敞开,从那大门处,女子手捧着一个大碗走到了房间里面,登时香气四溢。 女子慢慢地把这盆子放在了餐桌之上,拿出一勺子从这盆子当中取出汤汁,纷纷盛入了她们各自的汤碗当中。只是,那汤汁倒是香气浓郁,并且是一种奇异的香味,不晓得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紫河车汤!”女子轻掩玫瑰花一般的两片唇瓣,听得这句话,那大祭酒登时一下子端起了自己面前的碗,把碗里面的汤“呲溜呲溜”地喝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其余之人也纷纷效仿,登时屋子里面便被那“呲溜呲溜”的声音所充满。 我心下生疑,当真不晓得这“紫河车”为何物? 女子悄悄地瞥了我一眼,或许看出我此时心生疑惑的样子,便娓娓道来: 紫河车,指人类的胎盘,中医认为,胎盘性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之功。 《本草纲目》释其名谓: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母体娩出时为红色,稍放置即转紫色,故称紫河车。 儿孕胎中,脐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荫,父精母血,相合而成。虽后天之形,实得先天之气,显然非他金石草木之类所比。其滋补之功极重,久服耳聪目明,须发乌黑,延年益寿!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登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今晚的“神之筵席”,简直是一场来自于地狱的宴会,这让我大开眼界,倘若当初见识了那岛国的“金粒餐”,只是让我打心眼儿里面翻着恶心。 那么,这次却让我在恶心当中夹带着那深深的恐惧,登时无法控制自己。 但是我却极力在忍耐着,现在才是那关键的时刻,只是这精神上面的摧残,更是残酷无比,让人登时接近于那崩溃的情形。 “来,你也喝一碗,当真是好东西!”女子端着一只碗,慢慢地走到我的面前,笑容可掬,那白皙的皮肤谈吹可破,不晓得吃了多少只猴子的脑子,喝了多少碗紫河车汤! 但是,我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并未动弹,她的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我四目相对,但是我却仍旧没有去接她手中的那只碗,可是她的双目清澈如水,从那眼睛当中,我看到了我自己,我面如土色,有些发抖的自己。 “我不是!”可是从这一对明眸善睐当中,我却结结实实地读出了这三个字,明明白白地落在我的心中,是的,她在用眼神告诉我,她不是! 我立时,在心中生疑,她究竟不是什么?她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东西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婴儿羹和少女血 就在这一瞬间,我当真有些搞不清楚,这女子眼中的那层含义具体是什么意思,只是那眼中的意见转瞬即逝。 而后,她便端起了那盛满了浓郁香气的紫河车的汤碗,走回到了餐桌旁,那大祭酒只是轻蔑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胆子的东西!” 我知道,他这句话,肯定是在说我,我喉头动了动,自是觉得自己没有胆子,只是他这个有胆子恶魔,才在这里搞了一场如此的,来自于地狱的筵席。 那些坐在餐桌上面的人,当喝光了碗里面的汤汁之后,那双目当中仍旧充满了渴望,深深地渴望,看得出来,他们仍旧没有吃饱似的,即使现在桌子上面的盘子里面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了,但是他们的眼中仍旧露出了那并未满足的神色。 我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餐桌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仿佛人只要是坐在了餐桌上,那就会失去了一切的理智和人性了,就变成了那原始的饕鬄,弱肉强食的禽兽。 人伦道德,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沦丧,只有这原始的饥饿感占据着大脑,我看着那大祭酒的眼睛,没有想到他对于人性的控制,早已是登峰造极! “你们这群畜生,以为这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了吗?”大祭酒一双眼睛仍旧似笑非笑,“你们以为刚刚吃到的东西,就是我这‘神之筵席’的主菜了吗?” 大祭酒如是说,但是那些人却仍旧一脸木讷地坐在了桌子旁边,两眼呆滞,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那舌头确几乎是整个儿地,从嘴巴里面直直地伸了出来,在那嘴唇之上来回地摩挲着,涎液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这些人,现在仿佛魔怔了一般,浑身上下,貌似只有这张嘴巴还有这胃部,才占据主导地位,而那大祭酒此时却拍了拍巴掌。 登时那白衣女子把那汤碗放在了餐桌之上,站直了身子,朝着门外朗声宣布。 “上婴儿羹、少女血!”单单听到这两种东西的名字,登时就觉得大脑发胀。 大祭酒的眼中的光芒猛然增大了许多,那只猴子仍旧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睛,身子卡在了这餐车当中,动弹不得分毫。 “猴脑若是不配好酒和好料的话,那可当真是糟蹋了!”这大祭酒的声音登时阴森如同鬼魅,而从那房间的门口之处,登时推进来了一个铁架子,我看到这一幕当即胃部剧烈翻滚。 “妈妈,好疼啊,妈妈……”这就是那个女孩子,在多闻天王何广志宣讲教义的时候,这女孩子只是质疑了他的那些话,自己母亲的巴掌就立即落在了脸上,而后便被带走了。 之后,我便也没有再遇见她,可谁知,她竟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身上的衣服被扒的精光,不仅如此,四肢都被那粗圆的橡皮筋,给扎了个结结实实,就这么地被倒悬在这架子之上,我看到她的四肢已然被紧箍地变了那颜色,倒悬在这架子之上,单看这表情,也是十分的痛苦。 “妈妈,我好疼啊——”女孩儿的脸上痛苦万分,但或许是倒悬的时间有些长了,她的喊声并不算大,并且脸颊呈现出那青紫色,可大祭酒却满脸笑意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全然不顾女孩子此时此刻如此之大的呼声。 再观在那餐桌之上坐着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仍旧是那种猥琐而热烈的表情,就这么地直直地看着女孩子,那眼神儿仿佛一只只饿极了的猎豹。 “哇哇哇——”与此同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悠悠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我看到了一个白袍教徒,怀抱里面抱着一个婴孩儿,轻迈步伐,款款地走到了餐桌前,另一个教徒手中端着的是一个正在燃烧着的酒精炉,那炉中的火舌“滋滋啦啦”地燃烧着,作势往外一窜一窜,而在这个酒精炉上,却架着一个银白色的锅子,里面的汤头给煮的“咕咕嘟嘟”,不停地往上在翻滚着水泡。 我愕然,这是要干嘛呢?我看着那个婴孩儿,现在看起来它的月龄仍旧仅仅百天,这不正是那多闻天王在宣讲教义的时候,从地下室当中带走的两个人吗? 此时此刻,我才算是明白了,当初那华宇在我耳边说过的话,“又有好吃的了!”是啊,这“好吃的”当真就是那最基础的意思,好吃的了! 饶是我思维愚钝,但是我仍旧没有想到他那句话的意思,却是那么地直观,竟然真的就是直直地把这个不足白天的婴孩,还有那仅仅**岁的女孩子当成食材,而他们要做地竟然就是直直地“吃人”! “吱吱吱——”不晓得是不是麻药的劲头儿已然过去了,那在餐车里面卡着的小猴子此时此刻也开始有些不大安分了。 而此时,那大祭酒却慢慢地起身,走到了那餐车的面前蹲在了地上,和那小猴子直直地相视,小猴子登时被吓得一脸惧色,嘴巴里面的“吱吱吱”地声音又慢慢地发出来了。 之后,他又移步到了那被倒悬着的女孩子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女孩子登时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嘴巴里面一直在喃喃地喊着,“妈妈,妈妈……” 最后,这个魔头又来到了那婴孩的身边,一脸柔色,伸手在那婴孩柔嫩无暇的脸颊上面来回地摩挲着,“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婴孩在此时此刻,哭得更加起劲了,不晓得他能否感觉到,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这大祭酒登时阔步往座位之上走去,与此同时,那女子边从那教徒的手中一把接过了孩子。 “知道吗?”大祭酒伸展了他的两只手,在这两只手掌之上,十指修长,肤色白皙,却不晓得,这手掌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别人浑身颤抖的样子,就是看着别人在我面前,生命被我掌握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说着,嘴巴里面的笑意更加强烈,而后,他伸出了那修长的胳膊,一把指向了正在那铁架上面倒悬吊着的女孩子。 “好的东西当然需要同样价值的事物来配,知道我们为什么叫做血灵教吗?”他笑着反问,在座的众人木然地摇着头,这些人早都是木偶了,只是会重复着舌头舔舐着嘴唇儿的动作。 那大祭酒又笑了,“所以说你们是一群只会吃的蠢货,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自己把自己给吃了!” 而后,那女子便巧笑嫣然地介绍着,“少女血,顾名思义,那就是少女身上的血,也是我们血灵教当中最纯净最香甜的血脉!” 她接着往下说了下去:首先要选择那总角之年的女孩子,第一步要对其体内进行大清洗,把之前体内的糟粕全部都排出去,而后,便每天以灵芝、鹿茸、人参还有何首乌等等这些民贵的药材进行喂养。 而过了一阵子之后,这些药物的药性便可以全部渗透到少女的体内,而后,这个少女的身体便是那浑然天成的一块大药材。 之后,便如同现在的情形,把这女孩子倒悬于铁架之上,并且紧箍四肢,周身精华血液汇聚在小腹当中,而后便可以用那特殊工具,于那小腹之中,取出这少女新鲜血液! “古语有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所以这少女之血,我们也只取一杯!”她说着,从那餐桌之下取出了一个巨大的针筒,并且在那针筒的旁边,还放着一只透明晶莹的水晶杯,殊不知这正是天下最肮脏的器具! “紫河车汤是俗物,唯有这‘婴儿羹’才是仙物!”女子抚摸着怀抱当中的婴孩,猛地一下跳上了那餐桌之上,慢慢地朝着那酒精炉走了去。 那酒精炉里面的燃料,此时此刻烧的异常的猛烈,与此同时,她猛地托起了手中的婴孩,直直地应照在了那酒精炉上面架着的银白色的锅子之上,那锅子当中的水已然大开了。 “婴儿羹……”多闻天王何广志猛地站起,伸手使劲地擂着桌子,他的位置此时此刻就直直地对着那口酒精炉子,他的眼中也满满的都是那贪婪的神色,双手不能地在拍打着桌子。 “赶快给老子丢进去,老子要吃!”他大叫了一声,旋即伸手要推那个女子。 看到这一幕,我当即给嘟嘟传递了一个信息,“嘟嘟,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就弄死你!”我快步上前,走到了那酒精炉的位置,此时此刻,我的忍耐力已然到了极限,我不管前方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即使有危险,我也要拉着这一群吃人的恶魔一去下地狱。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女子竟然双足轻点,身子也犹如一朵天山雪莲一般,在那餐桌之上咻然腾空,稳稳妥妥地转了一个圈。 就在这衣袂飘扬间,她一只脚踢在了那酒精炉之上,登时那酒精炉连带着那一盆被煮的咕嘟作响的开水,整个儿地被踢到了那多闻天王的身上,多闻天王身上的衣袂登时燃起大火。 “啊——”他从那椅子上面立时跳起,发出了阵阵地嚎叫。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近身赤搏 女子那身形敏捷地仿佛是一只麋鹿,而此时,那大祭酒却微微地皱起眉头。 朝着屋子里面的那两名教徒挥了挥手,“抓住她!”而此时,我则张大了嘴巴,现在是是时候让这小金子出场了。 就在那两名白衣教徒慢慢地靠近这女子的时刻,登时这二人惨叫起来,并且在他们的脸颊上当即出现无数的孔洞。而后,那一条条的蝌蚪却从那孔洞当中钻出,鲜血四溅,这两个人登时毙命,立时倒地! “什么?”这大祭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些不淡定了,现在的情况,想必已然超出他的预想,“你这个臭娘们,你竟然还会这巫蛊之术!” 女子倒是一脸蒙圈,或许她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两个人竟然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形,“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你该死!”女子咬牙切齿。 大祭酒登时身形抖动,大骂着女子,此时,在那餐桌之上的众人纷纷站起了身,而我也发现了女子刚开始例行检查的时候,把我们身上的金属器械,全部都放到了一个筐子里面,并且那个筐子,正好就在那女孩倒悬而挂的铁架子的旁边。 我快速移动到那个位置,并且从那筐子里面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这刀子不晓得是谁的,在接触到那绳子的一刻,登时就被割断了,只是那大祭酒还在那和女子对峙,一时间也没有发现我,但是此时此刻,华宇却转过了头。 “李小帅!”那华宇大吼了一声,但是慢了一步。 被倒悬的女孩却整个儿地被我抱在了怀中,华宇的一句大吼,把那边人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在了我的身边,女子趁机抱紧了那个婴孩儿,猛地奔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的身后,便是那房间的大门,船外的浪头声登时增大了好多。 “你们要干嘛?不要命了吗?”大祭酒猛地走了过来,旋即他手中抛出了一个赤焰金龟,我眼疾手快,登时把那女子推到了一边,那赤焰金龟直直地打在了墙壁之上,在这白金的墙壁之上,留下了一个可憎的黑色污点! “你先走,带着他们两个!”我把那女子推到了房间外,在这艘穿上,教徒并不多,仅有的几个都被那黄金蛙给干趴下了,其他的就是一些女的,刚刚在那间隙时,我让小金子在这女子的身上中上了子蛊,这种子蛊可以压制那“凤蝶毛虫”的麒麟蛊! 此时,身后的骚动越来越大,那大祭酒在抛出了这只赤焰金龟之后,不晓得是否没有存货,便着急跳脚地让其他的人朝着我们快速奔跑而来。 女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点了点头,一手怀抱这百天的婴孩,另一只手拉住了这总角的女孩儿,三人登时落水,朝着那岸边游去! 此时,我也当真明白了她的那句,“我不是!”那是我从她的眼睛当中读到的信息,原来,她只是想告诉我,她不是这个邪教徒,我回头,那些人依然能围了上来。卧槽,此时此时,我当真是那四面楚歌,被人结结实实地包了饺子。 那大祭酒颤抖着双手,“混账东西,你当你还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他说着,当即便在口中念诵着咒语,之后华宇等护法还有三大金刚,统共八个人便齐齐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嘟嘟…….”我大呼一声,“弄死他们!” 这几日以来的憋屈和仇恨,就在此时,被完全地点燃了,我压抑,我愤懑,我看到同类被鱼肉,被残杀,但是丝毫没有那反击之力,丝毫没有还手余地的那种绝望就在此时如同那火山喷发! 只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没有带那判官笔,但我仍旧抓紧了手中的匕首,旋即,我用那把匕首使劲地在手腕之上的海黄手串之上猛挑一下,登时,那手串散开,我把这八颗海黄珠子猛地抛到了虚空当中,嘟嘟升至其上,结印驱动! “有请天龙八部护法神,应以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皆现身!”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这“天龙八部”的神行一一尽显,并且每颗海黄珠都照在那护法还那金刚之头顶之上,我看得真切。 这些护法还有金刚的人数加在一起,也正好是那八个人,所以几乎是每颗海黄珠子都对应每一个人单留那大祭酒和我对视。 “天龙八部”,人非人等身得度!但是这些原本是人,只是因为被人蛊惑而变成那饿鬼还有禽兽的人,在某种程度之上,也是得度化的。 这些人,就在这一片佛光的笼罩之下,登时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耳朵,那样子看起来痛苦万分。 小金子授意,登时蹦到他们的身边,于其身上一一种上那子蛊,于内有黄金蛙之子蛊驱凤蝶毛虫,于外有天龙八部唱经度化,嘟嘟身怀佛童之躯,又在掐诀驱动,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只是,他们能否醒来,就要看其造化了。 “你……”那大祭酒充满了怒意还有一丝丝的惧色,“你竟然有着天龙八部来护法?”他的言语的声调当即提高了一倍,语气之间皆是那不可思议。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错,我也喜欢看着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听到我这句话,那大祭酒当即变了脸色,“你老母的,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会些个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出来混江湖了!” 他猛地撕裂了自己的衣服,而后他整个上半身一丝不挂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突然看到了在他的胸口处,竟然趴着一个有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小的蝴蝶,我深吸了口气,看这模样,当真是那——帝蛾阴阳蝶! 草,这大祭酒,想必也是那强弩之末,赤焰金龟的数量有限,现在已然没有了,所以就想拿出这帝蛾阴阳蝶来和我较量,那蝴蝶仿佛是长到他的身上似的。 我看得清楚,那蝴蝶的触角、步行足还有口器都深深地嵌入了那大祭酒的胸膛之上,之上那蝴蝶的翅膀还在煽动,足以证明它是活的! 而就在此时,那大祭酒的嘴巴里面迸出了一阵生涩的咒语,就这么地直直地出来了,环绕在我们的耳朵边上,这咒语带来了一种远古的味道,我登时想起了那桑林婆婆说过的话语。 这“帝蛾阴阳蝶”,原本就是那苗王一脉才有的特殊蛊虫,只是以为绝迹了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则咒语从他嘴巴里面发出来之后,这只蝴蝶的翅膀竟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了,并且震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后,那蝴蝶的触角、步行足还有口器都慢慢地立起来,连带着大祭酒身上的皮肉,也都被接连拔起! 而后,这只蝴蝶便慢慢地腾空而起,这大祭酒此时此刻已然放出了大招,但是殊不知,我这里也有和这“帝蛾阴阳蝶”相抗衡的对手,那就是我的黄金蛙小金子。 此时此刻,那小金子便毫不客气地冲着那“帝蛾阴阳蝶”,直直地弹跳而去,猛地窜了上去,和那“帝蛾阴阳蝶”斗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我看到了那护法还有金刚们都纷纷跪地,从他们的嘴巴里面吐出了一滩滩的秽物,整个房间里面也变得污秽不堪,臭不可闻。 “你敢坏我好事!”这大祭酒登时朝着我飞奔而来,瞧着情况,是要跟我近身肉搏!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就这么地和他周旋着。 没有想到,他的身体素质竟然还非常的强悍,那虬结的肌肉,每每挥出一拳,就觉得带来了“呼呼”地风声,我冷不防那手腕儿被他整个儿地给抓在了手中,整个人也被他按在了墙上。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能当大祭酒,可以掌控那大主教还有这教会当中的所有人,当真是有着一些原因的。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把我这‘神之筵席’竟然搞得如此鸡飞狗跳?”他使劲地按着我的身子,几乎把我给钉在了地上。 而他另外的一只手却抓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子,这刀子高高举起,此时我的眼睛和他对视着,浑身上下登时变得瘫软无力,这个老魔头,不晓得,就在此时此刻,我又着了他的什么道儿。 “你错了…….”此时此刻,脖子给他的手猛地卡住了,但是从嗓子眼儿里面,我仍旧挤出了这句话,“你忘记了……每一个生命,都需要被尊重…….” 费劲巴力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我的浑身上下仍旧像是被施了一个咒魇一般,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动弹,就这么地被他卡住了脖子,如同一只贴在了墙壁之上的标本,根本动弹不得。 “去地狱说这些鬼话吧!”他呵斥了我一声,转而又举起了手中的刀子,白光闪闪间,我压根儿睁不开眼睛,与此同时,我只有悠悠地闭上了眼睛,看来这一切地一切都要到尽头儿了,只是,我没有做到带着他走进地狱…… 他加重了手劲儿,我只是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部都涌到了自己的头顶,大脑发胀,但是此时此刻却传来了一阵“吱吱吱”地声音……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下万物皆为灵 我的条件反射,已然不像是之前那么的灵敏了,当听到了那声音传来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此时此刻,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喉头,被紧紧地卡住了,那空气登时就被禁止在那喉头之外,大脑因为缺氧也变得极为呆滞,在我面前的那个鹰钩鼻,还有那双鹞子般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我却没有把面前的这个恶魔带入地狱,这才是我唯一的遗憾! 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的深红,我明白这是血瞳再次开启了,只是,这仍旧是那强弩之末,那刀子已然划破了空气,朝着我的脖子直直地捅了过来。 “啊!”我的目中之血仿佛是两道红色的利箭,直直地射到了他的眼睛里面,就听到了一阵“滋滋滋”地声音传来,从他的眼睛里面冒出了那阵阵的白烟,还有那阵阵的腐臭的味道。 “啊!”他大叫着往后仰着身子,原本卡在我脖子上面的手,此时此刻,也慢慢地往下滑了下去,他的双手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两只眼睛,我才得到了一刻的喘息,血瞳开,我看到了这房间里面的一切如同身在那炼狱当中。 这椅子还有沙发上面的皮革,完完全全的就是那人皮,还有墙壁上面的骨头挂饰,也都是那人骨所做,我仿佛听到了那无数的冤魂,就在此刻,开始号声震天,凄惨无比。 陆判赐我滴血瞳,在某种程度上,这双目当中流出了血液,也是他老人家的眼泪啊!只是看到这世间万物生灵皆在受难,才会垂泪嗟叹! 而就在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摸索着往周边的地上抓去,想找东西结束了面前的这个魔头的时候,又听到那阵“吱吱吱”地声音传来。 就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手,紧握着一个针管出现在那大祭酒的肩头处,把那针头使劲地捅到了大祭酒的脖子里面,全然地捅了进去,那大祭酒惨叫了一声,脖子上面带着那个针管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我看的真切,此时的他,还是有着呼吸的,只是…… 我转眼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小猴子,此时此刻,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它龇牙咧嘴地冲着那倒在地上的大祭酒蹦着跳着,仿佛正在谩骂。 我看向了那辆洁白的小餐车,那原本身体被卡在里面的小猴子,此时此刻,当真不在了,但是没想到,他拿着针管把针头全部都给这大祭酒捅了进去。 每一个生命都需要尊重,只是此时,我想这大祭酒也会明白了。 我倒在了地上,那“天龙八部”阵法之上,嘟嘟仍旧在奋力地驱动着,只是,此时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他们的表情已然趋于正常,从那口中吐出的秽物隐约可见那蠕动着的毛虫,臭气逼人,但是好在他们已经把这身体内部的蛊虫吐出来。 而后,那原本和那帝蛾阴阳蝶斗得正欢的小金子,也放出的大招!它那长长的舌头,直直地吐了出来,结结实实地缠住了正在它面前飞舞的这只“帝蛾阴阳蝶”,就在它舌头发力,猛地一拉之间,把这只蝴蝶的半只翅膀给生生地扯下来。 这蝴蝶便跌倒在地,而后,那小金子便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这蝴蝶的身边,张大了嘴巴,才把这蝴蝶整个儿地给吞了进去,我吞了吞唾液,它永远都这么喜欢重口味。 而此时,一阵阵地脚步声袭来,船外那浪头翻滚的声音,就在此时,也加重了好多,我的心一紧,那只小猴子登时钻进了我的怀抱里面,紧紧地钻了进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草,这又是谁?难不成又要上演,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吗?倘若再来一波的话,我看我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猴子在我的怀抱里面哆哆嗦嗦,我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了那房间外面,直到那阵阵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从那房门出走进来的那个人——马警官! 我登时觉得自己的神经就在此时,猛然地松懈了下来,嘟嘟看到这一幕,也赶紧从那“天龙八部”驱动阵法之上猛地飞下来,直冲到我胸前的玉坠当中,而那小金子也立时蹦跳在我的嘴巴里面,怀抱里面还有一只小猴子,我现在当真是“五毒俱全”! 而那些个原本跪在地上的护法还有金刚们,此时也慢慢地苏醒过来,但是当他们看到了面前这狼藉的一幕,也登时清醒了好多,只传来了那阵阵地嚎啕之声!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那冰冷的手铐,他们纷纷被带离。 “恩……啊……”那大祭酒在地上翻了个身子,登时传来了那微弱的声响,看来,他还没有死,这小猴子,仍旧没有把针头扎向了他那敏感的部位,否则的话,立时就会毙命的!而就在此时,我们这艘游船也慢慢地朝着岸边靠了过去。 马警官赶紧扶起了我,但是我却浑身瘫软,草,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大气的英雄形象了,就这么地在这阴曹地府当中一日游,任是谁都会双腿发软的。 “谢谢你,小天!”马警官的脸上露出了那坚毅的色泽,但是他仍旧咬住的嘴唇儿,慢慢地吐出了这句话,我点了点头,算是对他这句话有了回应。 没有什么感谢我的,只求不再有新的人受到这群恶魔的伤害,只求类似于小猴子这种生灵,不要再被肆意捕食,那小猴子不晓得是否明白我的心意,竟然伸出那毛茸茸的爪子,慢慢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游船慢慢地朝着那岸上靠了过去,马警官还有其他的警员搀扶着我,慢慢地从这船上走了下来,我看到那崔明丽还有崔明伏站在那岸边,看到我之后,也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紧紧是十多天没有见到,登时觉得这时间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在这里卧底了这么几天,再见到他们的时候,我登时觉得经历了生死,才知道身边的人竟然是这么的值得珍惜。 “天儿,我的兄弟!”崔明伏吸了吸鼻子,走上前来拥抱着我,我看向了崔明丽,她站在了一边,脸上存余的仍旧是那种焦急的神色。 我明白,此时的她也真的在担心着我,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自是没有理由和她做出,和崔明伏同样的举动了,“你回来了!”崔明丽眼睛亮闪闪的,几乎有晶莹的液体渗出。 我看着她轻轻地点着头,此时此刻,仿若周遭的人还有喧闹之声统统消失,只有她在这里,只有她在我的眼前。 “那个…….”我的目光环视四周,刚刚在船上的时候,在那情急之下,我把那百天的婴孩还有那女孩交由那个白衣女子,只是当时的情况当真是十分的紧急,我也只有选择相信她。 我的目光环视着四周,却已然不见那女子的影子,但是马警官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身边的一辆警车,警车的车门打开,一阵婴孩的哭声传来,那婴孩的周身已经被一层毛毯所包裹,而那个女子,端坐在车上稳稳地抱着婴孩,在她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小女孩。 我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在那船上出现的女子吗? “在等救护车!”那女子轻轻地笑着,“要不要一起?”她看着我,眉毛灵动地往上挑了挑,转而又看向了一边的崔明丽。 此时,崔明丽倒是快步上前,“师姐!” 就连崔明伏也一个箭步凑了过去,“明素,你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啊!”听得他们纷纷从嘴巴里面道出这样子的称呼,我不禁咋舌,这个女子竟然是崔明丽的师姐,这他妈的也太巧了吧。 “好不久不见啊,你们两个!”女子微微一笑,淡雅无比,就这么地看来,和崔明丽在气质方面,还当真有些相似,都仿佛是一朵淡雅清丽的雏菊。 原来,这崔明素和崔明丽原本都是那老崔头师弟的徒弟,只是,崔明丽的师娘在几年前,因为一件大事和师父分道扬镳,便带走了这个师姐,单单留这崔明丽在她师父的身边。 这些年,杳无音信,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彼此。世间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但是她却看起来和这马警官很熟悉的样子。 “是这样子的,小天儿,在你去卧底之后,超自然研究协会原本通知我,他们会派人来协助我们,只是,我不晓得是谁,而且你当时也正在卧底,并不方便通知你,所以,也是当时也是没有办法……”马警官满脸歉意,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并且现在看起来这事情似乎发展的还算是不错,倒是这女子是崔明丽的师姐我们当真没有想到。 “师娘……”崔明丽有些怯生生地问着,“她老人家还好吧?” 崔明素点了点头,反问崔明丽,“那师父和师伯呢?”崔明丽声音低沉地回应到,“师父去世了,师伯的身体倒是还挺硬朗…….” 崔明素听到这句话当即噤声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在抽动鼻子的声音,就在此时,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冰点…… 第二百五十九章 救众人,得庆贺 看得出来,这崔明素、崔明丽还有崔明伏这三人的关系非常好,但是对于几年前发生的那个事情,这几个人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并不愿意过多的提及。 到底是那件事情太过于隐晦,还是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是很明了呢? 到底崔明丽的师父和自己的妻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导致二人分道扬镳,以至于到死都不再相见了呢? 或许当初作为孩子的他们,都是不清楚的吧。 “我现在在‘超自然现象研究协会’工作,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肯定比较多,毕竟有些时候,也需要你们来帮忙的!”崔明素把怀抱当中的婴孩交到了身边的一个女警察的怀抱当中。 而此时,我看到了那华宇在那警官的押解之下,朝着我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儿当中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我很惊诧,他体内的麒麟蛊那小金子已经明明给他解开了,怎滴现在的目光仍旧充满恨意呢? “无耻小人,无耻小人…….”他呲牙咧嘴地对着我不住地谩骂,好在身后的警员快速地将他制服,而后便又押着往前走了过去,但是他仍旧在不住地谩骂着,我闭上了眼睛,脑神经就在此时又陷入了混乱。 “没事吧!”马警官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里面满是关切。 我睁开眼睛,冲着马警官微微地点了点头,“没事,只是脑子在这个时候,有些混乱!”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目光又慢慢地移到了那艘在湖面上浮着的游船之上。 就这么地看来,这一切仍旧是如此的美好,殊不知在刚刚的游船之上,竟然发生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一幕,也仅仅是刚刚结束。 “别多想!”那崔明素淡淡地瞥了眼游船,这邪教对于人的洗脑的能力简直是强之又强,无人能与之比肩,所以对于这些人,即使那思想扭转的话,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还有一定的方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无法改变的。 我点了点头,此时,那救护车呼啸着从远处赶来,警员把那个小女孩和那个百天的婴孩带到了那救护车之上,我虽然一直说着没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被带到了那救护车之上,非说要我去观察观察! “好吧,再见了,我想不久之后,咱们就会再见的!”那崔明素挥舞着胳膊,冲着我们慢慢地摇着,崔明丽的眼睛里面又蓄满了泪水。 自是和她情深义厚,但是却在这仅仅团圆的一瞬间,两个人就要就此分手,当真让人的心中难以承受,但是想想之后见面的机会还这么多,于内心来讲也算是一种安慰。 好在一切顺利,整个事件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只是,我被马警官强迫着去了趟医院,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好在全身无恙,倒也可以稍稍安心了。 “得亏你没啥事情啊!”马警官翻看着我的体检报告,他心中放不下我的身体情况,便请假和我一起来做了这次全身检查,看到这一切正常之后,也安心了。 他驱车送我回到了仙佑堂,我推门而入,却看到了仙佑堂里面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在我开门的那一刻,屋子里面登时响起了“咚咚咚”地声音。 我抬起头,却看到了在这仙佑堂的屋子里面此时此刻飘扬着鲜花还有那彩纸,悉数落在了我的头上,再看这屋子里面站着的,也是许许多多人,有我认识的,还有我不认识你的! 打头的是崔明伏、崔明丽、邝晶晶、王哥还有嫂子,土行孙以及桑林婆婆! 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其他的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但是林林总总地加在一起,也差不多有十多个,这么些个人,倒是把这仙佑堂给挤了一个满满当当!我勒个去啊,看这情况,我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有些没有搞清楚。 “来,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崔明伏大声地喊着,此时,他使劲地晃动着自己手中的香槟,而后,一股长龙般的水柱直直地朝着我喷来,登时那香槟的液体撒了一地。 而后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地欢呼起来,香槟的味道还有这仙佑堂里面张灯结彩,也搞得我心中热血沸腾的。 周遭的人围了上来,慢慢地讲述着他们的遭遇,原来他们都是这“血灵教”受害人的家属,正所谓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放在这里便是那“一人入这血灵教,全家跟着死翘翘”,这句话再他们身上来说,也当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说到这里,我看到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泛着泪花,纷纷讲起了自从他们的家庭成员入了这“血灵教”自后,每个人的家庭发生地巨大变化。 听到之后登时唏嘘不已,邪教之毒,猛于虎,毒于蛇!这次,我可算是亲力亲为,当然也明白了许多。 我看到了桑林婆婆,她老人家坐在了沙发上面,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屋子人,我赶紧走过去,若是说这次的功劳,那她的小金子当真可是那“无不可没”!只是,这几天的事情还比较多,一时间,我也没把小金子还给她。 “桑林婆婆…….”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这几天事情多,小金子我现在就还给你!”我说着,就要起身去到那寝室里面,小金子被我放在了陶罐当中,在那寝室里面藏着,嘟嘟这家伙,总是喜欢把那小金子放出来,两个人偷偷玩耍。 但是桑林婆婆却一把抓住了我,冲着我微微地摇着头,“别,小天,还是让它留在你的身边吧!”桑林婆婆说着,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 这倒是把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那小金子,不是您父亲留给您的吗?放在我这便不太合适吧!”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那苍老的面庞上满满的都是那沟沟壑壑,流淌在其上,仿佛一条皱纹里面隐匿着的都是那一个故事。 “苗王一脉,不会全部断尽的,肯定还有那残渣余孽,小天,我无儿无女,自是这小金子,我也不可能带进坟墓里面去的……”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也同样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所以……”桑林婆婆看着我,“我不知道哪一天是我的大限,这小金子留给你,苗王的残渣余孽,只要为祸世间,你就和小金子一起帮我惩治他们……” 这句话倒是让我觉得心头的压力登时增大了好多,想想那大祭酒,是那么难缠的一个角色,这次行动的胜利说实在话,有着诸多方面的因素,倘若没有那小金子,没有那崔明素,我想我也会成为那餐桌上面的一道大餐,搞不好我的肝脏还有肾脏甚至是那骨髓,都有可能成为那食材,端上那“神之筵席”! 桑林婆婆的话,不禁让我对后来产生了一些恐惧,看来以后的日子又会有许许多多的危险,而那藏匿在暗处的敌人,于我来说,又算是多了一个! 此时,庆祝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那些前来参加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去了,王哥跟我还有那崔明伏坐在一起,抽着烟,促膝长谈着,“还好,多亏你及时救了她…….” 他说的意味深长,但是我明白,他这句话里面的“她”指的就是那“李清照”,我摇了摇头,“你别感谢我,即使不为了你,但是我和她毕竟认识一场!” 王哥告诉我,那李清照已经被家里面人给接回去了,并且全家人现在也是一天24小时派人轮流看护着她,但即使是这个样子,全家人也挺安心的,说起码她人回来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接连失踪了。 “她的精神还是有些不正常!”说到此处,王哥摇了摇头,“但慢慢地想来还是会好的,只要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想想在那大房间里面一天24小时,不间断地在播放着那价值观扭曲了的教义,我想即便是那正常的人,一直沉浸在其中的话,思想肯定也是会被腐蚀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要解开这些被咒语腐蚀了的神经,也当真不是那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王哥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他还得跟着王嫂子一起回去准备晚上的食材,桑林婆婆也起身告辞,说他也要回去了。 只是在回去之前,她告诉我,我手腕上的那个“高棉诅咒”,她仍旧在帮我打听着,但或许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打听出一写门道的,让我不要着急。 我点点头,送他们两个人离开这里,在他们走后,我看着自己手腕儿上的这个“高棉诅咒”,这条黑线仿佛又长长了许多,那颜色也加深了不少,只是,仍旧没有要发作的迹象。 但是这可是那高老王八用命和我在一起赌的“生死咒”,即使现在不发作,但不代表永远都不会发作…… “别想了,韩小天,你放心,一切都是天意,慢慢来,我们总是会有那办法的!”看到我坐在那边胡思乱想着,崔明丽走过去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二百六十章 表姐夫质问 我微笑着看着她,慢慢地点着头,崔明丽也冲着我微微笑着,而就在此时,声控门铃里面传来了一声,“欢迎光临!” 我和崔明丽同时转过身去,看到了我表姐夫还有我表姐,此时此刻,正站在我们门口,一脸扭曲地看着我和崔明丽。 “你他妈的,韩小天!”表姐夫颤抖着手指指着我,面部怒意满满,“你他妈的,你不是说,你在公司里面当白领吗?怎么跑到这里面来泡妞了?” 我和崔明伏登时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我们两个如同带着同种性质的电极似的,登时分开了,这下子搞得表姐夫倒是跳脚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从他的嘴巴里面出来了。 表姐见状赶紧拉着表姐夫,“我说你冷静点儿啊,你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呢,你在这边骂,对小天儿的影响不好啊……” 听到表姐这么说,姐夫仍旧不以为然,他一把掰着表姐的手指头,一边仍旧指着我,“什么影响,他妈的,他如果顾及影响不好的话,还会伤害小鱼和这个女的搞在一起吗?” 听到表姐夫这句话,我当即就站了起来,“李大海,你别在这里满嘴喷粪!” 而表姐夫此时仿佛被我这句话点着了火气,他登时一把推开了表姐,朝着我狂奔而来,但是此时,他人高马大,却没有注意到土行孙就地打了个滚儿。 他自是没有看到,竟然直直地被土行孙给绊倒了,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个大马趴,表姐见状哭着把他扶了起来,土行孙也滚到了我们的面前,表姐夫倒是欲哭无泪,“你他妈的,你们这边怎么什么东西都有,还有这人肉*!” 土行孙听到他这话呸了一声,“你说谁人肉*?” 表姐夫还想说什么,却被表姐给死死地抱住了身躯,但是表姐夫仍旧是不依不饶,“你起开,你起来,你就会护着你弟弟,我还护着我妹妹呢,小子,你今天不把你和小鱼的事情,给我说出一个‘哆来咪’出来,我他妈弄不死你…….” 看到这一幕,崔明丽立时走到了寝室里面,使劲地带上了门,我撕扯着头发,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表姐夫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呢?只是,邝晶晶和崔明伏走进了屋子里面看到这一幕,同样有些不解。 “你谁啊?”崔明伏搞不清楚地问着,表姐夫又开始大骂,“我来找这个王八蛋——韩小天!” 草,听到这句话,那崔明伏的脸色登时黑了起来,“我说你他妈骂谁呢,这是我兄弟,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啊,赶紧给我滚出去!” 崔明伏说着便和表姐夫撕扯在一起,我们见状赶紧上前去劝架,但是这两人倒是越打越起劲,打架仿佛就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那推推搡搡,但搁不住你来我往,几下拳脚下去,这两人竟然纷纷撸起袖子,不把对方ko誓不罢休! 表姐夫在身高方面占据一定的优势,毕竟比崔明伏高个几公分,他的胳膊修长,直直地伸了过去,便把崔明伏挡在了那一米多开外的地方。 但是崔明伏毕竟身形灵活,竟然低身下去,直直地攻击表姐夫下盘,又加上那土行孙和他前后夹击,所以一时间表姐夫也没有沾上任何的便宜,反而浑身上下又多挨了几拳头,搞得他也是叫苦不迭! “别打了!”我大吼一声,但是崔明伏和表姐夫都没有要放手的趋势。 “大海,别打了,我求你了!”表姐着急的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了,但是表姐夫反而加重了手劲儿,“我放手,你没看到他是怎么对付我的吗?韩小天,你在这里搞刚刚那个破鞋,你对不起我妹妹…….” 这不堪入耳的话又这么地直直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听到之后血气仍旧在往上翻滚。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一巴掌扇在了那表姐夫的脸上,“你他妈说谁呢?李小鱼是你妹妹,明丽也是我妹妹,你嘴巴再跟我在这里不干不净的,你试试!” 表姐夫也被打的一脸蒙圈,崔明伏也不甘示弱,即使那邝晶晶仍旧在他身边拉扯着,但这二人当真是斗红了眼睛的公鸡,一刻都不消停。 “欢迎光临!”玻璃门处的声控门铃又响了起来,但是我们却来不及去往那边看去,当然也不晓得是何人走进了屋子里面,直到那一只鞋子呼啸着朝着我。 飞来,紧接着,便是一股陈年老酱的味道刺激着鼻孔,那只鞋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表姐夫的脸上,竟然一下子把他给ko了去! 看到这只鞋,我和崔明伏都愣住了,我俩被吓的几乎都不能动弹了。 “哪里来的瘪犊子,竟然在这里造次!”老崔头猛地把鞋子从表姐夫的脸上给取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脚上,我看着地上的表姐夫,他的脸是“国”字脸,而这个鞋子的印记,则刚好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个对角线! 我的那个天啦,老崔头,每次回来的都是这么及时! “哼哼……”表姐夫气若游丝地被表姐给扶了起来,一脸的懵逼,“你们这里谁是管事儿的?”他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老崔头,但是气焰相比刚刚也消减了许多,看来,这双飞鞋,在某种程度上,着实有用! “我就是!”老崔头提好的鞋子,在地上磕了磕脚,“你是哪里来的蟊贼,在我这仙佑堂里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崔明伏拉着我还有邝晶晶,纷纷站在老崔头的身后,我们心中明白的紧,老崔头虽说平日里打我和崔明伏喜欢下狠手,但是在对外的时候,他仍旧会率先地维护着我们两个,看到这一幕,老崔头当即拉长了脸子。 “是他,耍我妹妹!”表姐夫直直地伸直了胳膊,指着我,我了个擦,这个家伙当真是不给我留一点儿情面啊! 老崔头当即把他的胳膊给他推到了一边,“你指什么指,指什么指啊,你说话就说话,你爸妈没教你,说话的时候不能指着别人吗?”或许对于老崔头的飞鞋还有些顾忌,表姐夫这才慢慢地把手放下。 “你有证据吗?”老崔头瞪着表姐夫,“你说小天耍你妹妹,你可有证据!” 这句话算是把那表姐夫,给问的有些懵逼了,但是他一把把我姐给拉到了前面,“媳妇儿,你说,你来告诉这老大爷,你把小鱼给你讲的话再说一遍!” 表姐也是一脸为难之色,但是这表姐夫却是一脸逼迫的样子,表姐有些怯懦地说,“小鱼也没有说什么啊,只是觉得她和小天的关系远了,小天和这里一个女孩子的关系近了……” 表姐夫还没听完便跳脚大骂,“这什么意思,我们今天进门的时候,就是看到他和那个女的,两个人搞在一起了……” 表姐推了一把表姐夫,我也觉得此时他的话有些过分了,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只是和崔明丽坐在一起聊着天,全然不是他所说的“搞在一起”那么龌龊。 “你放屁!”听到他这句话,还没有等我反驳,老崔头倒是瞪着眼睛大骂了出来,“照你这意思,你是把他们两个都堵在床上啦?” 老崔头的声音当即升高了一度,“我这仙祐堂,是道家清净之地,容不得你这王八犊子在这里污言秽语!” 老崔头大骂着,又准备把鞋子从脚上脱下来,这个动作可算是惊着了表姐夫,他见状赶紧跑到了一边,看来,这飞鞋一出,简直无人争锋! 而此时,我们也拦住了老崔头,不说别的,这鞋一出,虽说伤不到我们但是那鞋子带来的气味儿,却仍旧可以把我们整的头昏脑涨,这隐匿着的巨大的杀伤力还是不容忽视的。 好说歹说,这老崔头才算是把鞋子放了下来,但是他却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另一只手照着我的头上猛扇着,“你个兔崽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这个兔崽子…….” 此时,屋子里面又陷入了一片混乱,直到那寝室的门被打开,而后那崔明丽出现在我们面前,“别吵了——”一声呼喊朝着混乱的众人席卷而来。 我吞了吞口水,这是崔明丽在我的印象当中,第一次发出如此大声的喊叫,登时把混乱当中的我们都给惊呆住了,立时停止了那争吵,只是眼神儿也愣住了,就这么地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崔明丽。 我没有想到,这崔明丽发起火来,竟然也可以爆发这么强大的能量啊! “明丽,你,出来啦……”老崔头即使对别人很凶,但唯独对崔明丽却疼爱有加,此时,他赶紧松开了我的耳朵,但我的耳朵却被他揪的红肿异常。 崔明丽看着表姐和表姐夫,慢慢地走向了他们,此时在表姐夫的脸上却显现出了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表姐也有些惊慌失措,不晓得崔明丽就这么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内心隐藏着的到底是几个意思。 但是崔明丽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这有些懵逼的眼神儿,只是低下头,“对不起,我和韩小天,真的没什么……” 第二百六十一章 鬼妻鬼子 崔明丽说完了这句话,直直地绕开了我们这群喧闹地众人,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这下子,屋子里面十分的安静,表姐夫终于闭上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 不管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但是单看这崔明丽的态度却是非常的坚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相信,我看着崔明丽地背影,正在愣神儿间,耳朵却被那老崔头又重新地扯到了手中,他另一只手狠狠地抽着我的脑门儿,草,又来了…… “你这个兔崽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下下的巴掌,落在我的脑袋上面着实不轻!但是没想到那表姐夫还有表姐,看到这一幕又纷纷上前劝架…… 晚上,崔明伏、邝晶晶还有表姐表姐夫,都在我的屋子里面坐着,我手里面拿着邝晶晶给我买来的冰袋,对着脸冷敷着,老崔头这次算的上是手下留情,没有像上次一样拿鞋底抽我的脸,但是这耳光扇的也不轻,我的脸被打的肿的仿佛是一块刚刚出笼的发糕一般,不得不拿冰袋消肿。 “嗨,那你准备怎么办?小鱼这几天的心情……”表姐夫话说到这里,表姐使劲地捅了捅他的胳膊,表姐夫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表姐夫,“您放心吧,我肯定处理好和小鱼儿的关系!”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的心里面却也是没有底,这件事情倘若非要说错,那就是我,之前我没有想到自己身上“五弊三缺”的诅咒如此的严重,我也没有想到那考验,还有危险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地朝着我直扑而来。 所以,对于小鱼儿,我甚至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对于安稳的未来,我心中仿佛是一种奢望! “嗨……”表姐夫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自己手中的烟蒂给熄灭了,“是我太急躁了,我还以为你中了和我上次一样的邪呢?”听到他说出这句话,表姐使劲地推了他一下。 表姐夫便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着我微微地点着头,“你和小鱼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但是小天,她是个好姑娘,你不要伤害她……” 说完了这句话,不顾我们的挽留,表姐夫便和表姐离开了,我重新坐回了沙发上面,头重重地靠在了那椅子背上,喃喃道,“这件事情好难办!” 在邝晶晶走后,崔明伏倒是不以为然地拍着我的肩,“别啦,兄弟,你还是振作起来吧,相信哥哥的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当然了,目前看来,明丽更适合!”我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登时把他给踹到了一边。 崔明伏气的对我吹胡子瞪眼睛,“草,韩小天,你注意点儿,保不齐我以后就是你大舅哥!”我一把抓起了沙发上面的枕头砸向了他,够烦了,他就不要再添乱了。 崔明伏意识到我快要生气了,便抓起毛巾去卫生间里面洗漱了,是的,他倒是找到自己的归宿了,起码遇到了邝晶晶,他注意了自己的个人卫生! 但是我呢?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的我,却仿佛站在人生的三岔路口! 到了七月,流火的七月!省城的天气每天都在直线上升,虽说我国的“四大火炉”不包括省城,但是我仍旧觉得省城的天气绝对不比那“四大火炉”低太多。 有些时候走在省城的马路上,倘若要穿着一双“人字拖”的话,那鞋底都是有可能被这晒化了的柏油被粘起来的,崔明伏倒是乐此不疲地天天去到医院去跟邝晶晶报道。 即使是这样子的天气里面,仍旧穿的周吴郑王,那白衬衣还有黑色的休闲裤每天都一丝不苟,搞得晶晶的同事都觉得她的男朋友是跑业务卖保险的! 而我则一天到晚地待在了仙祐堂当中,天气这么热,也没有任何走动的**,和小鱼儿每天的功课就是打电话,我们之间也有了那种客气的生疏,刻意的疏远,或许我们两个都有感觉地到,但是我们之间却存在着一种默契——谁都不会说! 我不知道她是否知晓她哥哥来到这边找过我,但或许这件事情原本就有些尴尬,所以即使她知道,善解人意如她也都不会提及吧! 顺其自然,这是崔明伏交给我的,现在看来,这四个字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只是,每日里和崔明丽相处,虽然她表现出的和之前的她别无两样,但是在我的心中,却仍旧觉得有些别扭。 但是我又说不出是哪里别扭,总觉得自己和崔明丽之间的关系登时变得怪怪的,就仿佛是加了过量防腐剂的冰激凌一般。 我很想找个时间好好地跟崔明丽坐下来谈一下,但是崔明丽却总是可以轻易地避开我,这让我十分地无计可施!既然这样子,就按照那崔明伏的说法,继续顺其自然吧,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2010年7月7日,节气已过小暑,宜祭祀、结网、塞穴、略猎,忌开市、嫁娶、迁徙、开光…… 但是这一天,当那声控门铃再次响起来的时候,我和崔明丽同时抬头望去,土行孙,此时此刻,正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进了我们的屋子里面。 我仰头一看,这个人也是刚刚从外面的车子上面走下来,单单就上这几步楼梯的功夫,便使得自己搞的这么地大汗淋漓地模样,看来这体质当真差劲,许是吃的多山珍海味,所以身躯肥胖,步伐也迈步开分毫。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那肚子浑圆似鼓,不晓得吃成了这个模样是由多少脂肪堆积而来的,心里面对于这胖子的第一印象着实不好,但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也不晓得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儿。 “您好,您就是韩小天韩先生吧……”胖子的汗噼噼啪啪地落在了地上,他的衬衣几乎都那汗水完全地打湿了,在那衬衣之上,完完全全地都是那湿透的汗渍,整张脸上也是油水和汗水混合,崔明丽起身走到了空调旁,抓起遥控器,把那空调又调低了两度。 虽然对这种胖子没有任何的好感,我知道他的胖绝对不是一种“心宽体胖”,倒是一种**的显示,但人家是笑着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还是需要遵守。 “您先请坐吧!”我把这胖子让到了那沙发处,坐下!胖子虽说身材宽大,但是穿着倒是颇为讲究,一丝不苟,那一身商务休闲装还有那长及肩部的头发,这让我感觉,他是不是搞艺术的! “韩先生……谢谢……”他刚刚开口,崔明丽就在此时给他端来了一杯水,他伸手接了过来,而后仰起脖子把这杯水“咕咚咕咚”地猛地灌了下去,而后满足地抹了下嘴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谢谢!”他冲着崔明丽微微地点着头。 “这位是‘天下第一夜总会’的老总海大富…….”土行孙在给我们做着介绍。 我勒个擦,我登时睁大了眼睛,这名字起得倒是颇为霸气,但是却和那《鹿鼎记》当中的大太监海公公是重名啊,看来这海老总的爸妈绝对不是金庸粉丝,这样子可是对他儿子传宗接代的重任是个打击啊! 与此同时,崔明伏倒是从寝室里面走了出来,听到这句话,饶有兴趣地站在这边,虽然自从他跟邝晶晶开始之后,对于那些烟花柳巷之事,也都不再这么热衷了。 但是听到这之前无比熟悉的名字,在他看来也仍旧会驻足于此,慢慢地听闻。“厉害啊,您就是那夜总会的老总啊,去年的时候,您店里面的那个花魁,可是轰动省城啊……”崔明伏一向对于这种花边新闻比较了解,简直是信手拈来。 听到了崔明伏如是说,这老总倒是满面愁苦地摇着头,“甭提了、甭提了……” 看他这幅模样,我们颇为不解,之前土行孙不是也有讲过这个夜店那小蝶也在吗?那小蝶又颇通那养鬼之术,应该生意逐渐兴隆才对啊,怎么这海大富还是这么地一脸愁苦的模样呢? 海大富微微地摇着手,而后,我们也大概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闹鬼啊,闹得很凶啊,现在很多人都说我们那边是‘鬼店’啊……”这海大富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我看向了土行孙,他慢慢地点着头,看来,这件事情确实和那小蝶养的鬼仔有关系。 并且听闻那鬼仔又是鬼妻于人所生,怨念更为强大,自是因为入不了轮回,又不可以像正常的孩童那般存活于这人世之间,所以才会招引如此之多的异界之物吧! “这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弄了,您知道吗?连我自己都有看到过啊,哎呀,从前台到后厨,人人都见过啊……”这老板容易激动,海大富说着自己头顶上面便又开始往外冒着汗珠儿,在他那臃肿的脸上明晃晃地发着光! “您不要着急,慢慢说……”我心下对于这个开夜总会的当真是没有任何的好感,我想这还是因为当初我无意间走到了那“极乐世界”面试的时候,当时的那一幕遭遇有很大的关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夜场闹鬼 或许事情当真发展的比较严重了,从这海大富的神色当中,我感觉到了那深深的慌张,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烈的慌张。 “嗨,这‘天下第一’可是我和十几个股东的身家性命啊,倘若就这么地砸在我的手中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人交代了……”他边说边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在土行孙还有我的竭力安慰之下,他才缓缓地吐露出了实情。 原来,这闹鬼之事也并不是这两天才有的,而是之前多多少少地在那夜总会当中,也多少有些个灵异事件,但是大多没有注意,只是认为是人多嘴杂,就会出现那以讹传讹的情况。 但是没有想到这两天的事情,竟然到了那愈演愈烈的程度。 “我是完全不相信这个的,您知道吗……”他端起了桌子上面的水猛地喝了一口,登时咬牙切齿,“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事儿竟然被我亲眼撞见了,就这么地实实在在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发生在我的身上啊!” 听到这里,我终于要忍不住打断了他,“海总,您请讲吧,别再绕弯子了!” 那海大富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面露惧色,不晓得事情看起来会如此恐惧: 第一件事,就是发生在夜总会的后台化妆间当中,因着现在八大行业的竞争比较激烈,所以即使像这种夜场,会想尽办法来增加他们的客流量还有人均消费。 于是,便招聘了不少的演艺人员,来增加夜场内的气氛,事情就发生在大前天,那天,后台化妆间里面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叫阿朵的女孩子,其余人都去演出了。 这女孩子当时坐在了化妆镜前,在补着妆,为的就是一会儿上场,她的节目是个人独唱,当时屋子里面就她自己,而她头顶上的灯也闪了两下,她刚开始没有注意,毕竟,这电压不稳定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只是抬头看了两眼,便又低头补妆,在她的化妆桌上面放着一顶假发,并且这顶假发还是放在了一个人头模型上,阿朵因着有些时候需要做造型,便需要用假发来衬托效果,便时刻把这假发备在了自己的身边。 但是谁知道,事情就发生在这顶假发上,说到这里,那海大富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据阿朵所说,她就听到了两声,“呵呵呵”地笑声,这笑声虽说犹如那银铃之音,但是在这笑声里面,却透着一股强烈地冰冷的感觉,阿朵坐直了身子,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好姐妹阿芙传来的声音,毕竟这个姐妹最喜欢恶作剧了。 阿朵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烦躁地喊了句,“阿芙,你够了,这样子并不好玩儿!”但是这句话说出去之后,便如同那泥牛入海,没了半分声音。 话说到这里,这阿朵也有些瘆得慌,整个化妆间里面也出现了那前所未有的安静,甚至在前台的声乐之响之前还可以听得到,但是到了现在,却着实听不到。 “阿芙,阿芙……”阿朵慢慢地起身,试探地呼喊,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或许是自己最近的压力比较大,所以听错了吧,想到此,阿朵拍了拍胸脯,又慢慢地坐下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一直都处于一个声音比较嘈杂的环境当中,所以耳朵也被这些声音给吵得有些幻听了,因此便在幻觉当中仿佛听到了那刚刚的声音也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当她的屁股刚刚坐下的时候,那“呵呵呵”地笑声再次传来了,这不由得让阿朵的汗毛再次立起,脊背再次发凉,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她正想发火,“阿芙你不要在这个样子了,好不好?这样很没意思……” 但是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仍旧仿佛往一处深潭里面扔了一粒小石子儿,登时那小石子便被淹没了,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那阿朵此时却感觉出事情有些不正常了,而就在此时,那一个放在了桌子上面的人头模型,却“咯吱咯吱”地整个儿把自己的头颅给转了180度,原先那模型是面朝着化妆镜的,但是此时,竟然兀自地整个儿转了过来,整张脸直直地对着那阿朵。 “呵呵呵…….”那笑声极为真切,确实是从这人头模型当中传出来的,并且那人头模型的五官,此时竟然变得狰狞无比,竟然兀自摇晃了起来。 在这人头模型之上,顶着的假发,也在此时竟然变得无比的凌乱,耷拉在这模型的面部,显得更加恐怖,放佛整个人头模型就在此时,全然地“活”了过来。 那阿朵大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也不管那“呵呵呵”地阴森的笑容,仍旧从背后飘了过来,她大叫着冲了出去,搞得在夜场当中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而那阿芙此时此刻,也正在舞台上面表演着,肯定不是她恶作剧。 “当时,我让其他人先照顾着这阿朵,我当即就带着人冲进了化妆间,但是我却看到那人头模型还有那假发都完好无损地在那化妆台上面,并且仍旧是面朝里面,冲着镜子,没有丝毫动摇的痕迹啊…….”那老板便说着便使劲地摇着头。 “那会不会是这阿朵在说谎呢?”我不由自主地发问,“或者是她的精神不正常!”听到我如此发问,这老板的头当即摇地仿佛是拨浪鼓。 “不可能!”他说的斩钉截铁,这阿朵的嗓音还有歌喉堪称一流,也算的上是他们夜场的台柱,并且和他合作这么多年了,自然之间都十分的熟络,也没有必要说谎话,并且给这阿朵的待遇也都还不错,她更加没有理由来说谎话了。 听到这里,我也不住地点着头,倘若这么说来的话,那阿朵是没有说谎的可能性,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的话当真就是这真的了。 “您不知道啊,这阿朵唱歌很好听,单凭她这歌声,都能给我招徕一大批的客户,有些顾客就是点名让她开口唱的,结果这阿朵在这件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后,便铁了心的要辞职了,并且不管我用尽方法挽留都无济于事…….”说到这里,这海大富仍旧拼命地摇着头,“嗨,我台柱子跑了,我这舞台也塌了一半儿啊……” 我看到了那嘟嘟此时仍旧在这海大富的头顶上方飞来飞去,我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他并没有收敛,反而伸手指了指海大富的头顶的位置,我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瞧了瞧,但是这一瞧不当紧,我的目光登时被面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在和海大富的头顶处,竟然笼罩着无比浓郁的血色之气。 我吞了吞口水,没有想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浓郁的“血光之灾”! “血光”便是“见血”,“血”是“血液,元气”的意思,“光”是露出,显露的意思,合起来的意思便是“会见血,会损害元气的灾劫”。 旧时迷信谓刀兵之灾,应者必有流血或杀身之祸。亦省称“血光灾”、“血光”。 血光之灾在八字中一般是指太岁冲克日主或用神,对人所造成的车祸,刀伤,外伤,及一切流血的人身事故。 只是,笼罩在这海大富头顶之上的血色之气,竟然还如此的浓烈,可见他现在竟然如此地岌岌可危! 我刚刚还只是以为是嘟嘟比较调皮,想对海大富恶作剧,但是没有想到,它竟然提醒了我一个这么重要的问题。 只是,那海大富还没有说完,我便耐心地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下去,并没有这么着急的告诉他这个问题,不晓得我若是现在说出来的话,他会不会登时昏迷过去。 他慢慢地又讲起了另外的两件事,其中第一件事情便是发生在清洁工身上的。 他们夜场的清洁工,是一位年过五旬的阿姨,那天晚上,在夜场打烊之后,阿姨依照每天的工作流程,开始打扫着夜场卫生间里面的卫生,其实这夜场卫生间里面的卫生也是颇为难打扫。 有些顾客酗酒,所以刚进厕所,还没走到那便池的位置便开始照着地上大吐特吐起来,登时那脏物便倾泻了一地,这让清洁工阿姨的工作也颇为繁重。 结果前天的时候,那阿姨正在用拖把拖着地板,但是这地板却比较难以清理,之前及时脏污但是拖了几次,便可以全部整理干净,但是这次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来回地拖了好几次,但是仍旧滑腻腻的。 这阿姨便有些烦躁,而后便用力地用拖把剐蹭着地面,这一剐蹭不要紧,竟然传来了一阵低吟声,仿佛是那种久病卧床的病人才发出的苍老的虚弱的声音! 那阿姨转过了身子,四处地看了看,但是这卫生间里面却实实在在地只有她一个人啊!并没有其他的人,这让她的心里面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声音呢? 由于昨天的时候,那阿朵的事情已经在这夜场里面传的人尽皆知了,所以此时此刻,在那保洁阿姨地心里面也有些发憷! “可谁知,就在她低头的那一刻……”那海大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二百六十三章 鬼仔陪你过通宵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们的心也跟着提到了那嗓子眼儿里面,只是我认为这海大富即使做不成生意,也可以去当灵异故事的讲解员,你瞧瞧这口条儿,倘若成功之后,那也绝对是第二个张震! 而后那海大富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他仍旧哆哆嗦搜地讲述着: 没有想到,那地上面竟然都是血红色,就是那种鲜血的颜色,还可以闻到那鲜血的腥味儿,还有那血液的温度,只是这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正在这么地想着的时候,那一声地低吟又传来了,这保洁阿姨,便把那拖把给翻转了过来,当看到了那正在地上的拖把头的时候,她被吓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只见那在地上的已然不是那拖把头了,而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啊,并且这人头面容苍老,并且仍旧在发出了那种老迈并且低吟声,一直不停地“哎呦,哎呦…….” 那阿姨撕心裂肺地惊叫了一声,立时跑了出去,只是,她或许是受到的惊吓太大了,竟然直直地撞碎了那玻璃门,登时昏了过去。 而后那在夜场当中忙碌的同事们便给她叫来了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但是她从那医院醒来之后,张开眼睛,便讲述了这么一幕,并且情绪癫狂,还被注射了镇静剂! 只是,在场的其他同事看到这一幕也当即纷纷辞职,也或许是昨天刚刚发生阿朵的那一幕,没有想到今天却又发生了如此的一幕,这时间空隙简直太快了,让人几乎都没有了一个喘息的空当儿,并且更加让人觉得这场子里面不干不净! “前天啊,走了一大半儿的人,还有一部分胆子比较大的,就留在了这里,之前有传闻闹鬼,但大多数也只是口口相传,但是这次竟然真的被这些员工们撞见,这就显得更加确凿了……”说到这里,那海大富满头满脸地又被那汗滴所布满了,我忽然发现,原来说话也是一个这么费力气的活动啊! “结果,在昨天,为了证明这场子里面没有那鬼怪,我就自己去守夜了,我只是想向那些没走的员工证明,这里当真没有什么 不正常,但是我没有想到,昨天,我自己也看到了啊…….”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头颈左右摇晃着,那模样当真是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他才开口讲述,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这口开的也是十分地不容易,好像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于他来说当真是不堪回首。 结果,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这海大富便壮着胆子,自己前去守夜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叫来了一个关系超好的铁子,还带着两瓶五粮液,还有花生米以及凤爪等下酒的小菜,而后,两个人便坐在了这空荡荡的场子里面自斟自饮。 酒过三巡之后,慢慢地喝的有些高了,脑袋也就在此时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摇摇晃晃间,两个人的情绪也十分地高涨,便破口大骂着那些离职的员工。 “我当时就说了,‘哪里有鬼啊,有他妈的什么鬼啊,要是来了个男鬼,我就给他撂倒,要是来了个女鬼,我就办了她!’我看,也就是我的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触怒了那些东西,那天晚上啊…….”海大富的脸上,就在此时,仿佛被刷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 而此时,窗外的天光也变得有些暗淡了许多,他的脸,在此时看来,也有些瘆人了! 而后,因为喝了那么多的酒,海大富觉得那小腹憋涨,便起身往那卫生间走了去,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那凌晨3点,和他朋友在这大厅里面,守到了现在也没有遇到什么灵异事件。 一时间,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就在小解的时候,不由得洋洋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小解完之后,他提好裤子,走到了洗手池前,在洗这手,而后便关掉了那水龙头。 “我那时心里就在想着,肯定是那些个别有用心地人在诽谤我们,要么就是别人的恶作剧,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魅!只是,我却看到了我的手上还在滴着水珠,但是我刚刚明明把那水龙头给关掉了啊!”他边说边吸着凉气。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草,倘若来个心理承受力不好的人,单单听他这解说,我看都有可能被吓得昏死过去了。 结果,他眨了眨眼睛,那水滴还在往手上滴着,但是却不是从那水龙头当中流出来的,我抬起头,面前正好有一块大的正装镜。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浑身赤条条的,但却呈现青紫色,一脸惨白,两个眼睛仿佛是两个黑窟窿的小男儿,就这么地直直地骑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并且那滴在他手上的液体,正是那小孩的尿液,顺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往下流淌着…… 那小孩儿看到他那被吓得几乎怔住了的脸色,当即哈哈大笑,而那小孩的嘴巴大大的张开着,仿佛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洞一般。 他大叫着朝着那卫生间的大门处跑了过去,一路上因着速度过快,受了如此之大的惊吓搞得那大厅里面的桌椅也是变得一片狼藉。 但是他来到那大厅里面的时候,却看到他的朋友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舞台的位置,但是那舞台上面空无一人啊。 但是他的朋友此时此刻却大笑着,指着那舞台上面说,“大富啊,你从哪里寻摸来的这么多漂亮的妞啊,你看看那身材个顶个儿的水蛇腰啊……” 那海大富听到了这句话立时又把目光转到了那舞台之上,但是出乎意料的却是那舞台之上却没有半个人影。 只是此时,却从那舞台之上传来了那阵阵女子的笑声,“呵呵呵呵……”声音清脆如同环佩叮咚之声,但是回荡在这空空的大厅当中,当真可以把人给吓破胆子! “喂,驴子,你醒醒啊,驴子……”那海大富看到了朋友呈现出这样子的一种状态也当即觉得十分的异常,他使劲地摇晃着朋友,但是这朋友的目光仿佛一直被粘滞在了那舞台之上,而后他举起了手中的那只泡椒凤爪! 但是当海大富看到这凤爪的那一刻,当即愣住了,“那哪里是凤爪啊,我的亲娘啊……”即使现在在叙述着那天的事情,这海大富仍旧是使劲地摇着头,“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了吗?那根本不是泡椒凤爪,而是一个人的小指头啊——” 听到这一幕,我们纷纷咋舌,我累个去啊,这是怎么搞得,难不成这鬼还给他朋友上了一盘人的手指吗? 这海大富当即就死命地拉着朋友往外跑去,身后那“呵呵呵”地笑声更加猛烈,而且还有那孩童的声音传来,“你说男鬼来了你撂倒,女鬼来了你办了,那么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呢?” 结果这海大富带着朋友踉踉跄跄地跑到了路边,但是耳边这些鬼魅的声音仍旧不绝于耳……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啊……”这海大富不由自主地摇着头,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搞得往后仰了一下身子,没有想到他竟然当真跪在我面前了,我着实没有想到。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崔明伏和土行孙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拉起来。想那夜场之地,原本就是那阴邪之物聚集之场所,污秽不堪,定然阳气衰弱。 又恰逢那些场所都是那晚间营业,阴气定然十分的强盛,万事万物都有其特定的阴阳之道,就如同这夜总会也是一样的,于其内部,便是一太极,倘若那太极当中,阴阳和谐,便可以万事顺利,招吉生财,但倘若里面的阴阳平衡被打破的话,便会引来了那诸多的异界之物,使得那场子内部鸡犬不宁,人才不安,便会出现如同这海大富出现的这一场景。 “海总,您放心,能帮我们肯定会帮助您,但是,您一定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看着这海大富,此时的目光,格外地坚定。那海大富看着我,也是猛地不停地点着头,“您放心吧,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应……” 我冲着他挥了挥手,让他先不要说这种大话,他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慢慢地听我往下说着。 我告诉他,第一,倘若要做夜场的话,还是要以正经表演为主,千万不要掺杂黄赌毒,否则就容易招致邪魅。 第二,招聘员工的时候,还是尽量要招聘靠谱的员工,千万不要招聘那外表漂亮,但是实际却内心阴暗无比的人,那些人自带邪术,自然会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 这海大富听完我说的这些话登时点头如捣蒜,“按照您的意思,我是不是要去请一个关二爷来给我镇镇场子?” 听完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当即笑了起来,急忙告诉他还是别要了,他这明显的就是属于那“八大行业”的范畴,本身人家那关二爷就是真神正驾,怎么会保佑他这生意的,若是他真的想火的话,还是努力经营,和气生财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若驱鬼物,必探路 听到我们如是说,这海大富便擦着汗便点着头,“是是是,您说的对,我肯定多加注意……” 而后,他又发表了长篇大论地演讲,总体的大意就是不论如何,他肯定要和之前不善的经营说再见了,在他的场子里面肯定以硬件设施说话。 以质量求生存,以信誉求发展,传播正能量,绝对不搞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会走一些旁门左道的捷径,要远学小萝卜头儿,近学赖宁…… 听到这里,我赶紧叫他打住,草,这小萝卜头儿都出来了,我看倘若再说下去,我肯定要扯块红布,让他在这里重新宣誓入少先队了! “别的甭说,只要您好好做生意,我们肯定会帮助你,神明自然也会保佑你的!”听到我如是说,他的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面。 我让他先回家,明天晚上,我和崔明伏会一起帮他解决此事,他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不想离开的样子。 “哎呀,你就先回去吧,你的事情,我们肯定会重视的……”听到我如是说,他才终于起身起开,我们把他送到了车上,在车门刚刚关住的时候,他打开了窗户从,那车子里面探出头来,“韩先生,明晚之前,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既然他这么问了,我有些愣神儿了,旋即我冲着他点了点头,“有个准备你还必须要做,你记好了,第一,你一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把自己个人卫生整理一下,第二,注意你的咯吱窝里面不要有异味儿,否则,肯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这海大富听到了这句话,当即点头不止,车子离开了,我看到那车出了拐角之后,便和崔明伏忍不住哈哈大笑。 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笑骂着我这人简直忒损了点儿了,竟然耍别人。我也无奈地摇着头,“没办法,谁让他身上狐臭味儿这么严重,草,我都差点儿,被熏得休克过去……” 此时,太阳已然偏西了!小暑时节的黄昏,这如血的残阳,放射出来的光线,已然不再耀眼了。 没想到,海大富这厮来到我们店里面,竟然叨逼叨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只是,在我和崔明伏笑过之后,那笑意散尽,在我们脸上出现的却是那深深地惆怅,我和他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立在那边,看着彼此。 “走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合计合计,这事儿怎么弄吧!” 其实,我们心里面都明白,这事儿不是这么好办的,简而言之,那鬼仔本是那鬼妻所生,原本就比较难对付了,而现今他有招致如此之多的邪魅,那个“天下第一夜总会”我看可以结结实实地改成那“猛鬼俱乐部”了! “你小子!”崔明伏登时一下子抓起了,那土行孙的衣服领子猛地一甩,就把那土行孙往前甩了一个大趔趄,土行孙往前冲了好几步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我伸手拉了那土行孙一把,崔明伏仍旧一脸怒色。 土行孙的脸上仍旧有些微微的惧色,他有些恐惧地看着那崔明伏,一时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办。崔明伏倒是伸出食指,指向了土行孙。 “我问你,你把这姓海的带到我们这里,你有经过我们同意吗?小子,你别以为你自己的那点儿花花肠子我们不知道,你不就是希望我们借此机会铲除了那个鬼仔,去帮那个‘小蝶’吗?你心里面还是记挂着那个骚娘们儿不是吗?”崔明伏义愤填膺地说着,“现在那‘夜总会’已经变成‘猛鬼屋’了,我和小天儿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崔明伏厉声呵斥,但是那土行孙的头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一般,“不是,不是……”他使劲地摇着手臂,“不是你想的这样,跟‘高小蝶’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我觉得海总算是一个好人,之前我在他们酒吧,也工作过一段的时间……” 我和崔明伏看着土行孙,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说就是因为他的身高原因,所以才在那夜总会里面,从事那特殊的表演。 海大富的夜总会虽说不算那么干净,但是海大富基本的信用还是有的,起码从来没有拖欠过他的工资,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身高原因而瞧不起他,反倒是其他的同事以此取笑他的时候,那海大富还出言训斥。 所以于他内心来说,这海大富还是一个不错的雇主。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看来刚刚我们当真没有看出海大富的这一面,而那崔明丽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着,“是啊,有些时候我们也都是那‘外貌协会’的了!” 土行孙紧接着告诉我们,其实那高小蝶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她的电话在这两天一直关机,可是几天前,那高小蝶却联系过他,告诉他那个鬼仔,现在十分的可怕,已然不听命于她,并且好几次还想置她于死地。 听到这里,我和崔明伏也意识到,事情现在发展到了一个棘手的地步,想那小蝶原本就师从高阳升,定然精通这养鬼之术,倘若连她都觉得棘手的话,看来这事情当真是难缠了。 关键有一点儿,我们只是听闻这海大富的一面之词,对于那夜总会里面的情况,还全然未知,看来,还需要走一遭,查探一下里面的情况。并且这次算得上是探路,为了以防万一,嘟嘟是不可以去的,毕竟他现在身怀佛童血脉,倘若贸然前去,害怕引起那阴魅之物的警觉。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要弄清楚这鬼仔的斤两和底细。 夜晚,我坐在阳台上抽烟,最近这些日子,只要我心里面郁闷,我都会来到这阳台上面坐着抽烟,排遣一下心中的郁闷,但却往往越抽越烦躁。 “想什么呢?”崔明伏走到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瓶可乐,我谢了一声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扭开了那可乐的拉环儿,我深深地呷了一口,浓郁的碳酸搞得我舌尖儿生疼。我不由自主地“哈”了一声。 崔明伏拍了下我的肩膀,“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面郁闷,放我我也郁闷!” 我苦笑着,“崔哥,我当真希望当初没有入这行,我宁愿去住那和微生物混居的屋子,和别人共用的露天茅厕,起码,那时候的日子不用像现在似的,今天脱鞋上床,不晓得明天还能否再穿上那鞋……” 我叹了口气,猛地摇了摇头,往嘴巴里面“咕咚咕咚”地又灌了一大口的可乐。崔明伏也扬起头,大吼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搞得我使劲地往后一个趔趄,我当即骂他是不是神经病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崔明伏轻笑着,“天儿,那‘五弊三缺’,只要是我们修道之人,肯定都是逃不掉的,但是我尽量不去想,就像我和晶晶在一起,我喜欢她,她喜欢我,就够了,她也知道我有这个诅咒,但是我们就只珍惜当下,只珍惜这一刻,但是关键,你需要找到对的人,就像现在,虽说那脑袋天天被我们挂在裤腰带上,但是让你再重新回到之间的出租屋,还有之前的生活,你愿意吗?” 崔明伏的话,当即点亮了我大脑里面的神经,我登时心情舒爽了许多。连忙站起,走到卫生间里面洗漱,其实坐在阳台上抽烟是没有用的,关键还需要明天自己去走一下,但是倘若要让我过回之前的生活,我想我肯定是回不去的。 即使现在每天都过着心惊胆颤,如履薄冰的生活,但是有些时候,我挺享受。 只是……我又看向了自己右手手腕处,那个被我十分忌讳的黑线,这条黑线,越来越明显了,本来我想着在那“血灵教”的事情处理之后,就专心寻找这“高棉诅咒”的解决方法,看来这下子又要耽搁了。这个定是*在这一时半会儿间,还是无法拆除!可是,事情既然寻上门了,还是先去解决眼下的棘手问题吧。 第二天夜晚,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来到了那“天下第一夜总会”坐落的那条街上,在那街道的拐角处等待着那海大富。 原本那土行孙是要来的,但是崔明伏却坚持不让他跟着,折让原本情绪高涨的土行孙心中很不爽,但崔明伏却坚称他来的话只会碍手碍脚,便不再带他。 这夜总会坐落的这条街却颇为繁华,但是在他们这个路段,却有些门可罗雀,周遭的几家店不是歇业,就是在那大门上面挂着那“转让”的标牌。 不晓得是今年的经济大环境比较差劲,还是一些别的原因,但是这条路却是我们省城的“金街”,这条路段之上的店铺也因为此命名而水涨船高,一路狂飙。 但是现在看来,这里的风水貌似欠佳,搞得很多店铺都跑的跑,倒的倒! 这条街当初就是因为娱乐场所众多,所以被冠上了“扰民一条街”的称号,只是现在的时间也刚刚好是晚上九点,倘若要论这时间,这时候也刚好是那扰民的最佳时段,只是此时此刻,这路上的动静却全然和扰民二字沾不上边。 第二百六十五章 伐树失旺铺 但是这里的街道布局这么看来,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为什么原本风水绝佳的一处位置,现在怎么会这么地门庭冷落呢? 我正在思索间,就看那海大富不由得环视四周又开始谩骂了,“我草他老母的,刚来的时候,找了个风水先生,说这里有龙虎之气,聚才气,你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不仅钱搭进去不说,命也差点儿没了……” 崔明伏沿着街边走了一遭,而后又折返回来,嘴巴里面一直念叨着一句话,“不是吧,不是吧……”这句话在他的嘴巴里面反反复复地出现着,让人有些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他看出了什么端倪了吗? 倘若看出了什么,也是可以理解的,崔明伏之前就喜欢,折返于这种烟花柳巷之地,若踏足于此地的次数比较多,肯定熟悉于这里的一草一木,当然看得出这里的任何细微的差别之处。 此时,他左右环视了一周,嘴巴里面一直嘀咕着,“不对劲,不对劲儿……” “海总,我问你,之前这里不是种着几棵大柳树吗?现在怎么不见了呢?”听到崔明伏这么说,海大富的眼神儿里面也透露着满满地吃惊,“怎么?您连这之前种的有柳树都知道?” 崔明伏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着,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边应该还有一棵桂花树,只是那桂花树年岁久远,枝叶繁茂,每当开花之季,十里飘香,怎么现在也不见了呢? 海大富摇着头,说是之前这边确实有柳树,并且每一株都枝繁叶茂,万条垂下绿丝绦,只是,今年年初电网改造,便把那柳树还有那一棵桂树都砍了去,搞得现在这里街道光秃秃的,十分难看。 崔明伏听到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他现在的表情,还有眼神儿却俨然不是单单失去了几棵树,把街景给搞得难看了这么简单。 “怪不得,这里已经聚不住财气了……”听到他这句话,那海大富当即一脸苦逼的表情。 按照风水的说法是指周围环境的气场,对某物的某种作用力。 商铺风水就是商店的建筑与区域自然之气的关系。 一般来说商铺旺财要有三流,即水流、车流、人流。 实质上,是指通过整体规划与周边环境的协调,以实现可视性与可达性。 崔明伏接着往下说着,那高小蝶养的鬼仔,虽说是那鬼妻所生,比较能够招致邪魅,但是还远远没有到这种地步。 而能让那“夜总会”变成了“猛鬼屋”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里的阴阳整体失衡,那些邪魅由于没有足够的阳气制约,所以才会纷纷出来作祟。 这里的店铺原本地处繁华而避偏僻,视野开阔避狭窄,店门多取南向而避开东北,在某种程度之上,确实是那旺铺之地,但是这“水流”格局,却因着这树木的砍伐,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什么?你是说是那几棵柳树被砍伐了,所以才导致这里的风水格局的变化?”海大富听到这句话之后当即使劲地摇着头,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崔明伏点着头,继续往下介绍: 商门店铺之四方,须植以树,以为四神具足之地,经云:店铺以东有流水为青龙,若无流水,植柳九棵,以代青龙。以西有大道为白虎,若无大道,植楸七棵,以代白虎。以南有汗池为朱雀,若无淤池,植桂一棵,以代朱雀。以北(后)有丘陵为玄武,若无丘陵,植榆三棵,以代玄武。 如此为之,以为四神相应之地。居者店铺福禄皆备,其主无病长寿。 倘若这样子说来,这里当真是那旺铺之位,四象位置颇为协调,使得这里的财运旺盛,阴阳和谐,而砍伐了这些树木,也当真是使得这里原本和谐的阴阳刹那间破坏了。那些鬼魅邪物便也趁虚而入。 “那我退租,我肯定退租,他妈的,全部身家都赔进去了,还不让人活命了…….”听到崔明伏如是说,那海大富当即拼命地摇着头。 他回忆起来,生意出现那滑坡的时候,还当真是这些树木被砍伐了之后,看来崔明伏的这些话,当真不是那无稽之谈。 崔明伏深吸了口气,我看了下时间,现在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左右了,还是先去那“天下第一”等着吧,海大富哼哼唧唧,说他不舒服可不可以不去,我和崔明伏立时斩钉截铁,“不可以,此事因你而起,你若不去,这些东西送不走!” 其实,我们如是说,只是希望在某些方面震慑一下这海大富,这个人,当真希望他认真经营,不要再去涉足那黄赌毒,让他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想必也并不是那坏事。 “海老板,其实,你完全不必这么着急把店铺转出去,换一种方式经营,也会有出路的……”崔明伏看着这海大富,淡淡地笑着。 海大富当即激动地问怎么转型?崔明伏微笑着,“你完全可以开个鬼屋,或者整个密室逃亡,你这里的音效和那用户体验,绝对是一等一的……” 崔明伏说完这句话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笑着,那海大富听到这句话之后,一脸扭曲,仿佛吃了屎一般。 “行了行了,别臭贫了!”我及时打断了这段无聊地对话,三个人朝着你夜总会的方向走去,就在几步间,就来到这夜总会的门口。 崔明伏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几粒玄色的药丸,拿在了手中,分别想递给我们。 “来,把这吃了……”崔明伏分别给我和海大富各一颗,那海大富把这药丸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崔明伏和我率先一口吞下,他见状也赶紧吞掉了。 这次,他没有再啰啰嗦嗦地问这药丸到底是何物,只是照做。 崔明伏告诉过我,这叫赤丹,又称“三元丹”,取处女初潮之血,谓之“先天红铅”,加上夜半的第一滴露水及乌梅等药物,煮过七次,变成药浆,再加上狗宝、秋石、人乳、辰砂(湖南辰州出产的朱砂)、松脂等药物炮制而成。 此物为辟邪之首选,若是吞服,鬼物便可视其人为无物。 之前这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怎奈何现在黑灯瞎火,鬼影绰绰,倘若来到这里拍“猛鬼陪你过通宵”,我想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海大富的手哆哆嗦嗦的,抓着钥匙怎么也捅不进去那锁眼儿,终于,在崔明伏的催促之下,那钥匙才艰难地捅到你锁眼儿当中。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在夜晚凝滞而灼热的空气当中,他额头上面的汗滴从那毛孔当中冒了出来,如同潺潺溪流。 “草,你还能不能行啊?”崔明伏的耐心已然全部都没了,这海胖子可是我们至今为止见过的一个最胆小如鼠的人。 终于,“天下第一夜总会”的大门“吱嘎”一声地被打开了,登时,一股严寒之气从那门中迎面吹了出来,“草,海老板,你这屋子里面的冷气开的挺足够啊!”崔明伏便说着便摇着头,海大富一脸的懵逼,忙说那电闸前两天就给拉下来了,哪里来的冷气呢? 说到这里,我们才算是明白过来,这他妈的绝对不是那冷气,而是结结实实的阴气,“走吧!”我率先走在了前面,当脚步踏进了这夜总会当中的时候,传来那鞋底与地面的蛩音,在这空空的大厅里面回荡着,声声入耳。 这声音也是十分的响亮,一声一声地敲击着我的心脏,面对着如此的猛鬼屋,阴气对于阳气处于一个绝对性地压制地位,倘若说自己心中没有半点儿的胆怯,那绝对是在撒谎。 这“天下第一夜总会”倘若单看这内部的格局,当真是担得起这个名号,推门走进来,路过那大堂,走进了大厅当中,双层的格局,里面场地很大,吧桌从那木桌到卡座也是应有尽有,单单看这大小,和那“极乐世界”也是相差无几。 只是,此时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儿的灯光,只有那应急灯还在发出那微弱的光芒。 挪动着脚步,慢慢地往里面走,越是感觉那阴气从四周猛烈地袭来,这阴气几乎到了那见缝插针的地步了,只要是寻到了那汗毛眼儿的部位,便直直地钻了进去,直达骨髓,让身体内部不由自主地生出寒凉的感觉。 这种感觉直达心底,让人当真不舒服,虽说我和崔明伏已然习惯了和那鬼魅阴邪之物打交道,但是走在这屋子当中,那种寒意还是让我们有些迈不开脚步。 “啊…....”海大富的腿抖动如筛糠,他低叫着转身往外面跑去,但是当他跑到了那门口位置的时候,伸手拉门闩,却怎么也拉不开。 “怎么回事儿?”他猛然回头看着我们,言语之间皆是那吃惊地神色。 崔明伏耸了耸肩膀,“草,你问我我问谁,你要是想问,你就去问你的好兄弟…….”听到了崔明伏这句话,那海大富使劲地拍了下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二百六十六章 鬼笑莫如听鬼哭 无奈,他只有重新靠近了我们,走进了这夜总会,仿佛就和那阳界隔绝开来,如同走进了一个由好兄弟们编织的结界,这里的一切自然也受那些阴邪之物的摆布,这房门打不开,自然也是那正常的现象了。 在努力地试了几次之后,那海大富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就在此时,崔明伏便一把把他给拉了过来,怎奈何海大富的身子当真是过于粗壮,就在崔明伏用力的同时,把崔明伏也给带的一个趔趄。 “你他妈地给我老实点儿好不好,我给你说过了,给你吃过这‘赤丹’了,你就没事儿,没事儿了你懂吗,你还给我跑个什么劲儿啊……”海大富一脸绝望表情,很显然,他对于这赤丹的药效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是没有办法,这门是打不开了,眼前跟着我们走,还有生还的希望。 “嗵、嗵、嗵……”单单在这大厅里面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就让我们不由得暗暗地心惊,海大富的身子抖动如同筛糠,这让我害怕他是否眨眼间就可以昏死过去。 “行了,你正常点儿好不好,我们两个在这里,保你没事儿!”崔明伏忍不住又呵斥了一声,此时此刻,那海大富才登时安静了下来,或许来到这个大厅里面也有一阵子了,他对于这大厅里面的环境也稍稍熟悉了一点儿了。 “坐下!”崔明伏和我把这海大富一把按坐在了直面舞台的卡座上,倘若放在了平常,这里当真是观看表演的最佳的区域,海大富坐在了这里,身子不自在地扭动着,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喂,两位师傅,我们坐在这里也没用啊,不是吗,我看今天晚上那些脏东西知道你们来了,就不敢出来了,所以咱们还是撤吧……”听到他说这句话,我和崔明伏相视一笑,崔明伏冲着我点了下头,“韩小天给他开个天眼,就算咱们送他的……” 听到这句话,我一把举起了判官笔,照着这海大富的眉心使劲地来了一下,而后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喊了一声,“开!”海大富张大了嘴巴,或许被我猛地来了一下,没有做好那心理准备,正想大叫,但是当他看到面前的那一幕的时候,当即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舞台上面的灯光竟然兀自地打开了,当然了,是舞台上面的微光,而后,便看到从那舞台之上,竟然慢慢地掉下了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往下“吊”着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女人。 只见那女人有着及腰的长发,并且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这长裙裁剪地恰到好处,显得这个女人腰身凹凸有致。 但是她那几欲爆出的眼珠儿,还有那张大的嘴巴,以及从那嘴巴里面伸出来,几乎“流”到胸前的舌头让人看到之后,却登时头皮发麻,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一点,关键那一条绳子直直地栓在了她的脖子上面,她的身子就随着这条绳子慢慢地往下降落着,卧槽,这竟然是个吊死鬼……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音乐声响起,但是从那“吊死鬼”的嘴巴里面,却传来了如此的跑掉的音乐,那声音就仿佛人被紧紧地掐着脖子的时候,死命地从嗓子里面嚎叫出的一个模样。 卧槽,当真没有想到一个吊死鬼女人,竟然被“吊”在这个舞台上面当主唱。 这还不算,忽而,不晓得什么时候,在这吊死鬼的女人的身后,出现了四个森然站立的白骨,这些白骨个个搔首弄姿地站在那边,在给这个吊死鬼的女人伴着舞,虽说这些白骨当着个个是“形销骨立”。 但是在跟随这“夜上海”的音乐舞动起来的时候,还个个儿颇有韵味,仿佛是那实打实的血肉之躯,才可以舞出这样子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这些白骨竟然都可以做的十分富有韵味。 只是,音乐就在此时陡然转了一个大弯,而舞台上面的灯光又开了一隅,在那圆柱形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个闪亮的钢管。 而在这个钢管上,却只有一个双腿截肢,只剩下双手的女人,在那钢管之上攀爬着,当攀爬到了那最高处的时候,又慢慢地沿着那钢管顺顺当当地滑下来。 单单看她这动作当真让人大跌眼镜,并且从啊断裂的双腿处,还有那“哔哔啵啵”的火焰,以及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的血水,竟然顺着这钢管,往下流了一地……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看到如此的表演,别说是海大富了,我和崔明伏都不由得要伸手按一下,我们那“砰砰砰”地在跳动着的,几乎都快要蹦出呢嗓子眼儿当中的心脏。 草,这他妈的当真是一场“猛鬼歌舞秀”,只是我在想着正在舞台上面唱着歌的吊死鬼,当真是和那“周璇”一个年代吗? “这…….”海大富的上下牙齿之前正在不断地磕扣着,不断地传来了那“卡卡擦擦”的声音,“就我们自己再看吗?”我和崔明伏一脸扭曲地看向了他。 海大富的脖子,仿佛被灌进去了水泥一般,变得生硬无比,甚至在左右转动的时候,都发出了那“咯吱咯吱”地声音。 他机械性地转动着脖子,向左而后再向右,环视了一圈之后,他才发现,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周遭已经挤满了那“好兄弟”,这些好兄弟的数量可着实不少,围绕着我们的卡座,已然坐了好几桌了。 他们都纷纷地抬起头,瞪着那两个黑窟窿一般地的眼睛,纹丝不动地看向了那舞台的方向,看着那个吊死女鬼,还有那白骨,以及钢管上面的截肢女表演着。 “卡卡擦擦……”海大富的身子现在已经不会再抖动了,但是他的上下牙齿还是在不住地磕扣着,发出了如此的声音,他竟然仿佛被施了那定身术一般,看向了我们的邻桌,而我们也发现了邻桌的这四个“好兄弟”是如此的吸引人。 第一个好兄弟,只见他的双目仿佛是两个雪白的磁珠儿,而此时,当他听着这舞台上面的歌曲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音乐的声音晃动着。 只是,也不晓得是否晃动的幅度过大,他的两只白眼珠儿竟然整个儿地从眼睛里面掉了出来,直直地垂到了两个嘴角处,但是他却伸手把这两个眼珠儿又给放回了眼睛里面,而后当他身子又摇晃的时候,再次掉了出来…… 还有一个好兄弟,他的肚子里面不住地往外流着那血液,仿佛是一个正在浇花的花洒一般,但是渐渐地从他的肚子里面喷出的,却已然不是那血液了,而是那一根根的肠子,仿佛是一只只的触手。 第三个好兄弟一直在咳嗽,那“咳咳咳”地声音不断地传来,身体仿佛是一个四处漏风的车厢,当他最后咳出了那一声的时候,我看到一片肺叶被他整个儿地吐到了桌子上面。 而最后一个好兄弟是背对着我们的,但是他却一下子咬到了旁边的好兄弟,竟然直直地把那好兄弟的胳膊给咬掉了…… “啊——”海大富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就在此时,他猛然间喊出了一声,这一声喊出来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而原本还在场子里面飘荡着的《夜上海》的音乐就在此时,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那吊死鬼登时身子又从那话筒旁,直直地荡了上去,那些白骨也当即立定站好,呆呆地看着我们的方向,而四周的这些好兄弟,也呆呆地看着我们!当然了,惊呆的不单单是他们,还有我和崔明伏。 本来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已经分别服用了那“赤丹”,就是为了伪装自己,不让鬼魅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单单只是探一下这鬼仔的“水”有多深,这下子可好,我们当真是在这大厅里面“崭露头角”! “没事啊,没事啊,各位大哥,你们请继续……”海大富起身抱拳,冲着这些人拱着手,瞧着模样仿佛是在招待着一些重要来宾,就差没跟人跪下了,“您们吃好,喝好……” 崔明伏大骂了一句,“你妈的,海大富,你……” 他的话说到此处,也戛然而止,并且那海大富的嘴巴又不由自主地张大了,这里面当真可以塞下一个大大的鸡蛋。只是,现在嘴巴里面塞鸡蛋的不单单是他,还有我和那崔明伏。 那些好兄弟纷纷地从那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那舞台上面的吊死鬼,也拖着脖子上那长长的绳子从那舞台上走下来,还有那些白骨也都纷纷地朝着我们走来,还可以听到那骨骼摩擦的时候,传来的那“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连那在钢管上子怡舞动的截瘫女,也坐在一双手朝着我们走来,并且那下半身截肢的部位,不断地往外洒着那点点的血迹。 “嚎——哈哈哈——”那鬼叫声还有恐怖的笑声,不断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老话——鬼笑莫如听鬼哭…… 第二百六十七章 鬼物如潮,难出逃 并且这鬼笑声还如此的响亮,乍然在耳边增大,还在这大厅当中传来了声声地回响,我只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不住地痉挛了,那汗液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不断地往外喷涌着。 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就在此时,全部都涌到了脑部。 但这些鬼物虽说慢慢地朝着我们的移动,却没有立时近身,我想这还是因着我们吃了崔明伏给的“赤丹”的效果,看来,对于此物,他们不是不惧怕! 而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顿时觉得头顶之上阴风阵阵,紧接着,一股强大的阴气冲着头顶之上的百会穴儿席卷而来,这阴气来的极为猛烈,直觉得几乎可以刺破头骨,深入脑髓。 我立时抬起头,看到头顶的一幕也当即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目测约4、5岁之男童,通体光赤,呈青紫色,双目如黑窟,口角咧开,如同那脸盆大小,朝着我们猛地扑来,速度若脱弓之矢,我瞧这情形,倘若这一口放任让其咬下去的话,那海大富的脑袋就全然没了。 “让开——”我一声大呼,使劲地把海大富给推到了一边,怎奈何他身体肥胖无比,那强大的反作用力仍旧让我身形摇晃,但我努力地稳住了身形,从腰间抽出判官法笔,法笔一出,邪魅不可近,见笔犹如见阴曹陆判! 只是,那鬼仔或许也感受到了,从那笔尖散发出的震慑之气,一时间那身形竟然就在半空当中猛地停下了,仿佛被点了暂停键似的,看来,这判官笔对于驱阴避煞,还当真是一件神器。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鬼仔的身形静止只是那暂时的,就在下一秒,这鬼仔竟然又猛然发力,仿佛是被加速了一般,朝着我猛然扑来,并且那速度还有气势,相比刚才过之而无不及! 草,小鬼难缠!看到此景,我当即舞动起手中的判官笔,虚空画出一个“天”字,时间紧迫,情况紧急,我的手也舞动的厉害,就听到了那“呼呼”地风声不时地传来,只是在这须臾的时间之内,这“天”字就被我划完了。 我当即奋力打出,那小鬼被往后猛地一挡,当即嚎叫了一声! 被打中了!我和崔明伏的心中都为之一振,但是这一下不要紧,毕竟和这鬼仔的争斗耗损了我们周身的阳气,虽那鬼仔被打退了片刻,但是那周遭之鬼物却见缝插针似得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只是在刚刚的时候,那在打斗之时,从我们周身之上流失的阳气,才成了这些鬼物近身的一种缺口。 草,今天真是失算,原本只是想来探一下这小鬼的深浅,怕嘟嘟来此,周身的佛童气息会使得它全然暴露,但是没想到,这海大富的一嗓子却把这计划全盘打破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天儿……”崔明伏的声音也是在颤抖着的,他指着我身边的海大富,“你抓紧这个猪头,然后抓着我们的衣服,咱们一起冲出去!” 听到崔明伏如是说,我当即抓紧了海大富的衣服,但是这海大富却仿佛一滩烂肉一般,不住地往地上瘫着,我也不晓得自己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仿佛平生出一般,登时觉得自己的臂膀的火焰,就在此时被全盘点燃了。 “你他妈的给我起来啊!”我大吼了一声,当即就把这海大富,从那地上整个儿地给提溜了起来。而后,另外一只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崔明伏的衣服,紧紧的。 第一次面对这样子的情况,我们现在犹如在做那困兽之地,被说是被包了饺子了,我想就差一个褶子,我们三人就要被全盘包在里面,怎奈何,嘟嘟不在,那“天龙八部”法阵也无法驱动,眼见着就要被这一群鬼物所淹没。 崔明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银铃法螺,这法螺之上的小银铃,就在此时也已然大作,叮铃之声不绝于耳,崔明伏的身子也抖动起来,“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 崔明伏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的大厅当中,登时传来了回声阵阵,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周身的气流,都在涌动着,我的皮肤被这一阵的阴风吹拂着,登时被剐的生疼无比,仿佛在那皮肤和血肉之间,都要被活生生地分开了。 与此同时,周遭的鬼笑声也慢慢地减弱,竟然变成了一种鬼叫之声,看来,这些鬼物当真是被崔明伏请仙出马的时候,带动的这滚滚的气流给灼伤的躯体,登时传来了这阵阵地嚎叫之声,只是听起来让人恍若深处阴曹之中,惨烈无比! “韩小天,闭上眼睛,我们要冲过去了!”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就觉得崔明伏的步履快速地移动着,耳边之风声呼呼作响。 还有那鬼哭狼嚎之声,周身的皮肤仿佛犹如刀割一般,只在眨眼间,我们就来到了这大门前,我明白,崔明伏刚刚是请胡三太爷上身,带着我和海大富往前,硬生生地冲出了一条血路。 可是当我们来到这门边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鬼物的包围势头儿,仍旧没有减少分毫,仍旧仿若是一堆虎视眈眈的狼群,朝着我们慢慢地袭来。 并且刚刚被我用那“天”字斩,所逼退的鬼仔,此时仍旧飘荡在那半空当中,把嘴巴又大大地张开了,单看这尺寸,却仿佛脸盆大小,并且从那黑洞洞的嘴巴里面,不时地传出那嚎啕之声,想必也是刚刚被那“天”字斩猛然一击,定是把他激怒了。 但是我们身后的门却是怎么也打不开了,“草,直接撞!”崔明伏大骂了一声,旋即看向了那海大富,只是这海大富却也卯足了力气,登时朝着那扇门猛地撞了过去的,但是却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任是他如此之大的体格儿却也无法撼动那房门分毫,草,我们才明白,这夜总会的大门已经不是一扇普通的房门,仿佛是一扇隔绝阴阳界之间的结界之门,把那阳间的一切也悉数隔绝在了外部。 只是,没有想到这阴阳结界之门竟然被布的这么紧密,就连这体重两百多斤的海大富都撞不开,草,我不由得转头,那鬼仔飘在空中,又朝着我们俯冲而来,并且周遭鬼物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似的,也纷纷地朝着我们快速地移动着。 那个个鬼物的口器都纷纷地大张着,我们在这里刚刚观赏了一场“猛鬼歌舞秀”,但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我们却被这一群的鬼物视为盘中之餐,他们嚎叫地声音,如此嘹亮仿佛正在此时进行着一场饕餮盛宴。 “草,韩小天,不行了,这些脏东西太多了,我们根本抵不住!”崔明伏抓起了银铃法螺,猛然在前方画了一个半圆,登时把那些鬼物给往后驱散了不少。 只是那些鬼物也聪明的紧,看到我和崔明伏要发飙,并不急于往前行进,反而采取了那迂回的战术,想曲线救国。 但是,倘若就这么地一直和这些东西耗下去的话,我看我和崔明伏迟早面临的情况就是那灯尽油枯,我们的精力也会接近一个极限,倘若事情当真到了这样子的一个地步,那么我们的下场也就是被这些东西给分而食之。 看来,饶是我和崔明伏过于年轻,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棘手,太过于大意和轻敌,但是这大门之上的阴阳结界,又是谁布上的呢?倘若要论及这鬼仔,定然也没有如此大的能力啊!难不成,这里还隐匿着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吗? 但是来不及去想其他的,这些鬼物已然近在眼前,那些来自于异界的腐臭之气也传至鼻孔当中,一切都仿佛要进入了一个终结,面对着这些鬼物,我们现在当真是束手无策,困兽犹斗,何况人乎,只是,那银铃法螺和判官笔也渐渐地越来越沉,我们也渐渐地挥舞不动了。 “啊——”海大富大叫了一声,“哇哇哇,妈妈啊……”我当真没有想到,块头儿如此之大的海大富,此时此刻,竟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使劲地抱住了头,痛哭流涕着。 而我和崔明伏也当真到了体力的极限,我和他都纷纷蹲在了地上,只是此时,等待着那些鬼物朝着涌来,对着我们生吞活剥! 一阵阴厉之气袭来,我明白是那小鬼仔,此时它定然是秉承了那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法则,看来,那血盆大口定然是会扣在我的头上了。 “兄弟,看来咱哥俩儿今儿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崔明伏的银铃法螺登时从他的手中掉了出来,“哗哗啦啦”地掉在了地板之上,他坐在地上挺直了身躯,而我手中的判官笔,也就在此时无力地垂了下去! 鬼物几乎和我们达到了那面对面地地步了,那一声声或尖利或低沉的鬼笑声,又渐渐地充满了我们的耳膜。 海大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妈妈啊……”这一声哭嚎当真是发自肺腑,都可以感觉出鼻涕的味道。 好了,看来今天我们当真是在劫难逃,势必要栽在这个猛鬼屋当中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鬼仔不可度 此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立时就往头上整个儿地涌了上来。 而后,耳边传来的确是那嚎叫之声,我听得真切,这仿佛是来自于地狱的召唤,绝望之间,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坐以待毙! “哗哗啦啦……”身后传来了那玻璃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那门外湿热的空气登时涌入了这大厅当中。 我和崔明伏顿时觉得心头的那种来自阴气的强压之力,也减轻了不少。 我们转头的瞬间,竟然看到了那嘟嘟直直地从门外直直地飞了进来,而后便是一支泛着银光的判官笔,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手持这判官笔的,则正是那崔明丽,没有想到他们两个正在这个时候,前来救援! 嘟嘟飞入了这大厅当中,登时身泛金光,在那大红色的肚兜之上,那“陆”字还有那“佛手”的形状在交替地出现着。 这些鬼物有些惧怕这金光,嘟嘟就这么地冲撞过来的时候,那些鬼物被他搞得朝着四周散去,我和崔明伏心头一震,精神也随之缓和了好多,纷纷抓起了自己的法器,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啊——”看到这大门的结界终于解开了,这海大富大叫着,飞奔着朝着外面跑了出去,那脚跟简直是一下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屁股,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茫茫的深夜当中了,这个肥佬,没有想到,逃跑的速度当真是一流啊! 嘟嘟飞在了这大厅中广阔的空间,那小鬼仔原本还牛逼哄哄,呲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嚣张,但是啊看到嘟嘟之后,他赶紧退避三舍。 而后,那原本张的,和脸盆大小差不多的嘴巴,就在此时也慢慢地闭上了,只是仍旧显得那口角出十分的广阔,一种极阴之气仍旧在他的周身缭绕着,只是,他定是不敢在此轻举妄动了。 “韩小天,你的海黄手串……”崔明丽竟然把这天龙八部的海黄手串递到了我的手中,我有些感激地看着她,每一次,她都是这么及时的雪中送炭,并且还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只是,那天龙八部阵法的驱动还需要时间,毕竟刚刚与这些鬼物的一场战役,把我体内的阳气都耗费了不少。 正在此时,崔明丽倒是上前一步,从口袋里面抽出了一张灵符,猛然打出,“府君法旨,澄清碧落,守护吾将,驱鬼伏魔……” 话音刚落,白光大现,把那些鬼物邪魅纷纷驱赶到了数米之外,而后,那崔明丽又紧握着判官法笔,挡在了我的面前,只是低低地喊了我一句,“韩小天!” 我心下暗暗地点着头,但是此时此刻,这就已经够了,我不得不说,这崔明丽算给我争取了不少的时间,来驱动这“天龙八部”阵法! “嘟嘟——”我大吼了一声,旋即我快步往前方跑去,这众多的鬼物都集中在前方的位置,而后一把把那手串的链子给挑破了,登时那八颗海黄珠子,被我使劲地抛到了这空间的上方,而后,那嘟嘟高高地临于空中。 经历了这么几次之后,我和嘟嘟的配合自然更加有默契了。“韩小天,我准备好了……” 嘟嘟在那高空当中大声喊着,他周身的光芒又加深了一层。 我登时脚踏八卦罡步,高声大声地呼喊着,“有请天龙八部护法神,应以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皆现身……” 声音刚刚地落下之后,这天龙八部的身影飞翔于空中,登时在我的耳边响起了那梵乐和梵唱,那声声入耳,这个大厅里面登时因着这梵唱而让然觉得猎猎的阴风也不再那么让人凛然了。 之后,这些鬼物便摇摇晃晃地颤抖着身子,这些鬼物嘴巴里面的喊叫,也慢慢地变得小了许多,之后,整张脸上便出现了一种十分祥和的表情,之后便一个接着一个地,在这个夜总会的大厅当中消失了,而原本那满满当当的大厅也就在此时变得越来越空当。 只是,那佛有三个不能,佛有三不能:一不能即灭定业;二不能化导无缘;三不能尽众生界,所以即使有这天龙八部的阵法在旋转着。 但是我心中也没有底气,这些鬼物是否可以全部都被我和嘟嘟度化,但是我没有想到和我们最无缘的,竟然还真的是那个——小鬼仔! 只待那身边周遭的鬼物尽数散去的时候,单单留此小鬼仔独自,于这天龙八部阵法当中,踽踽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双手使劲地在自己的身上撕扯着。 而后竟然哭天抢地,哀嚎无比,俗话说,惊天地,泣鬼神,我们还当真没有看到,如此鬼泣当真把我的心都震惊地无比之痛! 只是,嘟嘟仿佛又加了一倍的度化之力了,他周身的金光就在此时轰然大盛,那明晃晃的颜色似乎都可以把,我们的眼睛都晃得无比生疼了,而那梵唱之声,还有天龙八部的身影也立时又变得清晰了好多。 而就在此时,那小鬼仔登时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头颅,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张大了嘴巴,口唇两侧竟然翻出了那尖尖的獠牙,脸色苍白入纸张,通体青黑的颜色也着实吓人。 “啊,哇哇哇——”这鬼仔的嘴巴里面竟然发出了那婴儿之声,那大哭的样子也十分地惨烈,就在我们这惊叹的目光当中,这孩童的头颅竟然直直地落在了地面上,登时把那地面之上扬起了一层尘土。 “妈的,死崽子,你当自己是谁啊,刚刚让你威风惯了,现在也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感觉!”或许经过了多年的职场历练,此时此刻,那海大富早都连成了那翻脸比翻书快的一个绝招儿。 就在此时,他看到原本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此时此刻单单只剩下小鬼仔的时候,登时支起了身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只是,我和崔明伏听到了这小鬼仔一声声的哭泣,仿若有一把刀子就这么地,来来回回地在我的心脏上面划拉着,甚至一下下地在剜着我的心头肉! 是的,即使以度人为己任的佛教,在有些时候还有那三个不能。 过去世所造之业障,成道后仍要受木枪麦马等9种果报。度无缘之人犹如润无根之草,是徒劳无功也是不起作用的。尽管佛陀有众生无边誓愿度的誓言,总有不信之人,佛陀拿他没有办法。 所以我虽然不晓得这个小鬼仔到底属于哪个不能,但是此时,它的脸上呈现出的却是那一众深深的痛苦,没有即将得度的那种解脱,那种喜悦之情,这么看开,我转向了崔明伏,他的脸上也是十分的凝重。 “天儿,等下吧!”崔明伏低低地吐出了这句话,仿佛是在和我商量一般,但是我的心里也正有此意,就这么地看着那小鬼仔仿佛在遭受着大刑,我想即使这一役我们打赢了,每每回想于此,我心中也会多有不忍啊…… 想到此,我冲着临空驱动的嘟嘟拍了拍手,“嘟嘟,收了吧!” 嘟嘟睁开眼睛,慢慢地冲着我点了点头,身怀佛童之印,我想他的心灵也肯定变得无比柔软了,对于那跪在第三哭天抢地的小鬼仔,任是这嘟嘟也没有办法去下狠手,将其魂魄打散了去! 天龙八部的身形渐渐地于此虚空之中慢慢地消散了,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崔明丽也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她的目光当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那跪在了地上的小鬼仔,由于得到了这一时的喘息,所以竟然立时飞走了,飞在了这半空当中冲着我们龇牙咧嘴,仿佛是在对着我们进行着阴毒的咒骂! “熊孩子!”嘟嘟看不过去,正欲飞起,而此时,这小鬼仔竟然立时飞走,就在这大厅当中消失不见了! 嘟嘟急切地要去寻找,他说肯定是这熊孩子躲起来了,我笑着看着嘟嘟,“行了,您也不比那熊孩子大多少!” 此时,崔明丽倒是有些担心,“韩小天,那鬼仔跑了,你都不去追吗?” 我微笑着摇着头,“干嘛要追呢,它肯定还是会回来的……” 崔明伏也点着头,收拾着自己的法器,“是啊,不用去追,该回来肯定会回来……” 听到了这句话那海大富不愿意了,他“通通通”地跑到了崔明伏的面前,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崔明伏的领子,紧紧地抓在了手中,“你他娘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耍老子是吧,老子让你们来这边是捉鬼,不是让你们来当他妈的活雷锋的——” 这海大富张大了嘴巴,口腔当中金光闪闪,也不晓得在里面装了几颗金牙,从他的口腔当中还喷出了那浓郁的大蒜的味道。 哦,我突然记起来了,这厮在晚饭的时候生吃了两朵大蒜,还美其名曰,蒜辟邪,多食,定让鬼魅不敢近身。 “我草尼玛——”崔明伏也大吼着,照着那海大富的裆部狠狠地来了一脚,这一脚踹的可当真是地方,海大富直接被一下子踢得跳了起来,捂住的裆部,在那地板之上蹦蹦跳跳,就好像一只只会吃青菜的小白兔……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追本溯源,探四合 “你老母的,你敢踢我……”海大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任是他身材壮如熊。 但此时,仍旧抵不住自己的敏感部位被攻击,挥起了拳头,抡圆的胳膊,一下下地砸在了地面之上,崔明伏使劲地瞪了他一眼,他无奈只有收声,但满脸的痛苦之色却着实没有散去,仍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崔明丽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上牙却死命地咬着下嘴唇,我知道,这次对于我们来说,这么轻易地就把这小鬼仔给放走,当真是有些冒险了。 只是,刚刚那小鬼仔,被那“天龙八部法阵” 给笼罩在其中的时候,那种痛苦之色溢于言表,与此同时,我也听得真切。 从他的嘴巴里面迸出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很低,但是我仍旧听到了,那就是,“妈妈,很疼啊……” 而下定决心放他离开的,却真真切切是这句话,不为别的,这让我想到了,在那血灵教的“神之筵席”之上,那个小女孩,身形倒悬在那铁架子上面。 并且四肢都牢牢地绑住,只让那浑身的精华血液,汇聚在那小腹之间,再准备用那粗圆的针管抽取腹中之血,当时女孩一脸绝望之色,也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妈妈,好疼啊……” 虽说这鬼仔,并不是那正常孩童的血肉之躯,但是看在了眼中,让我也终不由得,狠下心来对其下了杀手! 只是那海大富仍旧蹲在地上哼哼唧唧,“我叫你们来是驱鬼的……” 但是,我们三人的心神本就有些混乱,听到了这嘟嘟嚷嚷的话语直叫人心里更加烦躁,我终于受不了了,走上前去,蹲在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间,他那让人烦躁的肉喇叭也终于合上了。 他眼色有些惊恐地看着我,嘟嘟此时也和我蹲在了一起,我们四只眼睛看着他的两只眼睛,这货刚刚已经被我们开了天眼了,所以嘟嘟他是看得到的。 “小……鬼爷……好……”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变得有些哆哆嗦嗦了,他颤抖着声线,战战巍巍地在向着嘟嘟打着招呼,草,这家伙,当真是翻脸比那翻书还快啊,这不晓得是不是一个人的长处,又或者可以说是绝招呢? “哈——”嘟嘟大叫了一声,而后他登时张大了嘴巴,变换了脸色,那舌头也长长地伸了出来,同时他又变成了那种青面獠牙的脸色,只是身子仍旧是蹲在了地上,但是那头颅却直直地伸到了那海大富的面前,直直地紧逼着他的脸面。 就听到一阵高山流水的“响叮咚”,还有那一阵龌龊的声音,登时一股热骚气,夹杂着那臭鸡蛋的味道冲着我的鼻孔使劲地袭来了,登时让我们不由得往后闪了一个大大的趔趄,草,这什么东西,白长这么大的块头儿了,竟然这么不禁吓! 单单是嘟嘟做了个鬼脸,都可以把他给吓得这么大小便失禁啊! “我错了,各位爷,我当真是错了……”海大富跪在了地上,对着我们不停地磕着响头,瞧这模样,现在真真儿的可是一个“孙子”的形态了。 摆平了这海大富,目前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刚刚放走了这鬼仔,为的就是不希望他被我们强行度化的时候魂飞魄散,但是倘若留其于世间的话,定然还会成为一个大祸,可目前倘若想要让它度化的圆满的话,就要天究其根源,才可以解其怨气,使得其心甘情愿地进入六道轮回当中,这才算是大圆满!而据我们刚刚的观察,这鬼仔的嗓子里面一直喊着,“妈妈妈妈……” 那么根源就是它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生出这只鬼仔的鬼妻。那么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找寻那位鬼妻,才是首要任务! 让其母子相认,在某些时候,或许会出现不一样的情况呢? “只是……”崔明丽的语气变得极为迟疑,“这就是有些麻烦了,我们该怎么去找呢,俗话说,‘人海茫茫’,还有句话说是‘鬼途漫漫’,世间记载入册的鬼魂都多如牛毛,况且那些游荡在三界当中的‘无主之魂’,也不可胜数,只是,我们却连这鬼仔的生辰八字都没有,怎么会……” 是的,崔明丽的话正说到点子上面,崔明伏听到之后,故作轻松,只是拍着我们的肩膀,“行了行了,别多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去找那土行孙问一问情况,然后再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我们说着就往门外走去,在这天下第一夜总会的门口,这海大富一瘸一拐地走着,我们明白,这是因为他裤裆里面的排泄物才使得他走路不舒服,“那个,三位大师啊……”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看着四周,我知道他是在寻找着嘟嘟,但嘟嘟却在他的脑后飘荡着,这让他的头兀自地转动了360度却还是没有看到。 “说啊,怎么了?”崔明伏对他的态度尤为不耐烦,见此情景便又催促道。 那海大富搜寻了一周,却没见那嘟嘟,只得咽了口唾液继续道,“那个下次的时候,我可以不用跟着了吧!”我们三个同时点头,带着这个大个包袱,空长了一身的肥肉,却是帮不上那分毫的忙。 今天晚上,我们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那鬼仔的深浅,但是就是海大富那一嗓子使得我们三人全盘暴露,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恩,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崔明伏烦躁地挥了挥胳膊,这海大富仿佛得了那特赦令一般,连滚带爬地便往那远处跑了去,那裤裆里面一路上洒下了点点排泄的印记,与此同时,我们也纷纷地捂住了鼻子。 天亮之后,我们叫来了土行孙,和他提及此事,那土行孙也是眉头紧锁,一脸的懵逼,“虽然我和小蝶两个人同为这高阳升的徒弟,但是他却偏爱那小蝶,冷落于我,他所豢养的那些鬼物大多数我是不知道的!” 这句话无疑往我们的头顶上直直地洒下一盆冷水,“那高小蝶呢?”我又赶紧追问着,但是土行孙却无奈地摇着头,忙说那高小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两天前,他也尝试着用其他的方法,和那高小蝶联系,但是都没有任何的回复,想来这一时半会儿也联系不上,这么说来,单单从高小蝶这边入手的线索算是断了。 这么说来,我们还需要追根溯源地去从高阳升那边入手,土行孙告诉我们,那高老犊子的卧室颇为隐晦,平日里只有他可以进去,高小蝶也进去过数次,但是那里对于他来说却是那实实在在的禁区,他可是没有资格进去。 但是那小蝶却有次跟他说漏了嘴巴,说那里面隐藏着的才是最大的机密,但也仅仅是这一句,这老高头是养鬼之人,那通天四鬼虽说生猛,但是某些时候不是时时都可以抛头露面的。 毕竟那鬼太厉害,而素日里,那老高头也通常是使用鬼仔,不为别的,正是因为这鬼仔好控制,所以想来他的寝室当中,定然也会有这鬼仔的线索。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天气燥热,听到这话之后,我和崔明伏几人合计了一下,觉得现在事不宜迟,还是赶紧解决为好,于是,我们便就在一起合计了一下这事情需要怎么做,结果商量到最后,那就一个解决办法——夜探四合院。 虽说对于那个满是阴森鬼气的院子,在我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但这不可否认,就是那唯一的解决方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就算是那院子里面阴森无比,鬼物横行,但高阳升这老家伙又不在,想来,也没有什么太可怕的东西。 土行孙听到之后连连地点着头,忙说是的是的,被豢养的鬼物,大多数是没有任何的脑子的,简而言之,若是没有老高头发号施令,就算是鬼物众多,也仅仅是那散沙一盘,没有任何的攻击力。所以,也不需要太过在意。 好吧,我看下现在时间还比较早,做完和那海大富看了一宿的“猛鬼歌舞秀”。 又被那些鬼物所包抄,让我们的身体也甚是乏累,所以趁着这个空当儿,我们便稍微眯了一下,以便晚上的时候,养精蓄锐,就算是那老高头“身陷囹圄”没有办法再去指挥着这些鬼物,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多加注意,以防万一! 是夜,崔明伏驱车载着我和崔明丽,朝着那省城郊外的山居开去,车子慢慢地在路上行驶着,我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登时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不舒服. 因着是寻找那鬼物的蛛丝马迹,所以必须夜间来此,才可得知,否则的话,在白天之时,只会得到那之字片解,也为不全之本,自古分昼夜,即阴阳,夜间之时,探寻鬼物,便可知其渗透之处。 只是,我们入了这一行之后,由于多与这异界之物打交道,便长长在这夜间行走,因此上,有些时候,也就在一瞬间恍惚,我们究竟还是不是人…… 第二百七十章 高阳升的寝室 想到此,我总是会在心中喟然长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姥姥在信中向我提及的,“奔忙劳碌无所得,执笔归宗为上策!” 只是,我早已执起了判官法笔,但是却总觉得成日里这脑袋被挂在了裤腰带上面的感觉,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好,“执笔归宗”当真为“上策”吗?这一直是我所怀疑的…… 我望着窗外那茫茫的深夜,这汽车的大灯在前面的路面上,投下了微弱的光影,我的心情当真十分的凝重,土行孙坐在前方的副驾驶上面转过头来,“放心吧,这次我来打头阵,保证你们都没事儿的……” 听到他这句话,崔明伏边开车边摇着头,“草,你他妈还说这种大话啊,你打头阵,你凭什么打头阵啊,就凭您这身高,就算是给我们当靶子,我看我们也全部都得牺牲了!” 崔明丽听到这句话,轻轻地捅了捅崔明伏的后背一下,这崔明伏或许就是因为之前,被这土行孙给踢裆了一次,每每提及此处,总觉得他仿佛和这土行孙有了那深仇大恨似的。 土行孙也自觉无趣,把头转向了一边,而后只觉得那车行的路线,又突然变得有些蜿蜒盘旋了,我明白现在看来,这车是上山了。 虽说省城周边的山脉,并不是十分的巍峨雄壮,但是这稍稍凸起的坡度,也使得这里的路线走起来,不由自主地蜿蜒起来,坐在这汽车之上,就觉得大脑有些微微地发晕。 崔明伏完全地收声了,现在的情况,已然不适合他在继续说笑了,窗外茫茫的夜色当中,那一棵棵在山坡上生长的树木,在月光的照射下,在这路面上投下了那张牙舞爪的影子。 想当初我和崔明伏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差点儿栽在这老王八的手中,心中的那段记忆十分难以抹去,自然对于这个地方心有抵触了。 但是不管抵触与否,车子还是停在了这所四合院的门前,我们拉开了车门儿,夜色当中,这朱红色的大门,仿佛是从怪兽的嘴巴里面吐出的红色的舌头,把那外界的一切和这院子里面隔绝开来。 而那黄色的衔环铜兽也目露凶光,虽说那老王八仍旧是处于身陷囹圄的阶段,但是不晓得为什么,这里仍旧是阴气满满,登时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只是心头之处那阴气缭绕,十分的难受,只觉得大脑也在这个瞬间有些缺氧。 “哈——”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下子心脏才舒爽了好多。 崔明伏冲着我点了点头,“行了,天儿,这王八不在,这里也就是一堆残砖断瓦,还有一堆破铜烂铁,别多想了……” 我点了点头,妈的,只道是当初差点儿在这里丧了命,没想到离开之后,这王八竟然还给我种上了一处“高棉诅咒”,这才是在我的心中盘踞的一只,怎么也驱赶不走的苍蝇! “草,看来是需要翻墙了……”崔明伏紧了紧腰带,往自己的手上唾了两口吐沫,之后两掌相互地揉搓了一下,便往墙边走去。 此时,土行孙一把拉住了他,“喂,用不着翻墙啊!”土行孙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那钥匙在这黑夜当中闪烁着点点的银光,我们不解,土行孙微微一笑,“嘿嘿,这是我自己克隆的!” 我们心中大喜,登时觉得,其实有些时候有个类似于土行孙这种“鼓上骚”的合作伙伴,还当真是蛮不错的,不为别的,有些时候依靠着他这种绝佳的手艺,还当真可以省下来不少的气力,就比如现在! “咔擦咔擦……”钥匙在锁眼儿里面转动着,传来了清脆的摩擦之声,而后,那锁被“噔”地一下被打开了,只是在打开的时候,周遭的事物,就在这一瞬间登时暗淡了好多,并且一股寒凉之气袭来,我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和崔明伏同时抬起头来,仰头看着漆黑的苍穹之上的那轮明月,在它的周遭,竟然还微微地缭绕着黑色的云彩。 只是,这墨色的云彩并不算浓重肥厚,我心中暗暗地担忧,但愿今天不是那“乌云遮月”,毕竟,我们要进的可是养鬼之人的宅院。 走进这宅院当中,院落里面的一切,都和上次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倘若要说那不同之处,恐怕也就是这里虽然十分地干净,青石地板之上几乎没有一片的落叶,但是这里却也没有那半分的人气。 只是,环视这院子里面,不由得心生疑虑,现在虽说是人间七月天,树木花草当真是那苍翠欲滴的时刻 ,但是高阳升被抓捕的时间也过去了这么久了,怎么会院子里面一片树叶都没有呢? 这当真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一进”的四合院当中,呈现出那“口”字的形状,院落当中的一切都归置的如此紧紧有条,还有那各扇房门牢牢紧闭。 一股寒凉之气,从这青石板的地面,穿透了我的脚心,直直地进入我的骨骼和血肉当中。 是的,这里和之前一样的干净整洁只是这整洁起来,只是这整洁的程度处处透露着诡异,甚至在那屋瓦之上,月光如霜地洒在上面,显得也同样的洁净。 眼底的血红泛起,如同在我的视网膜之上盖上了一层红色的纱布,于这黑夜当中,我的双眼不受任何的阻碍,甚至连那青石地板之上的一粒灰尘,我都可以全然地收纳在我的眼底之中。 但是又环视了一圈,我还是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的阴鬼邪魅之气,只是心底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 难不成感觉这里透露出诡异,当真只是我的一种心理作用吗? “走吧,我们进屋子里面去…….”土行孙说着,走向前去,转动着钥匙又开着堂屋的大门,又是一声吱嘎之声,这道门也开了。 来到了这摆设极为简单的堂屋当中,这里的物件儿在我的眼中犹如白昼,一切摆放的也仍旧井井有条,并且仍旧在那家具之上没有纤尘寸土,草,这当真是不正常了吧……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在我们的眼中都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极为蹊跷,那红木的高背椅子,角几还有坐具都洁净有加,土行孙摸索着去打开了屋子里面的灯。 只是那电灯忽闪了几下,并未打开,屋子里面仍旧是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土行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带着我们走到了那高阳升的卧室当中。 只是,他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钥匙,在锁眼儿里面转动了两圈,登时,这扇门又被打开了,我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我勒个去啊,真是没有想到今天的一切竟然这么地顺利,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这么顺当。 “哎呀,咱们今天可是顺利到家了,这可是‘人挡杀人,佛挡*’啊……”崔明伏高兴地蹦跶了起来,我却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自古都是乐极生悲。 虽说今天晚上的夜探这四合院确实比较顺利,但是就是因为太过于顺利了而有些让人觉得不正常,想来这高阳升如此阴毒之人,难不成在这四合院当中当真没有任何的机关和陷阱,防止自己的东西丢失吗? “快点儿,进来吧……”土行孙冲着我们招着手,他雄赳赳气昂昂地率先走了进去,我们三人还有嘟嘟也都走了进去,崔明丽打开了手电筒,这种大功率的手电筒,登时把这屋子里面照射的明亮无比,这里的东西也都尽显在我们眼前。 我们惊呆了,登时觉得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似乎就是这四合院的“心脏部位”,一个个纸扎的小人立在这屋子里面,登时把这屋子给挤得几乎满满当当的。 这些纸扎的小人露出了千篇一律地笑容,那惨白如纸的脸蛋,在那脸蛋之上还有着两团红艳艳的腮红,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我们目测了一圈,这纸扎的小人都穿着唐装,数量在二十个左右,而在这屋子里面的桌子上,却有着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罐子,只是里面放着的却是那一罐罐的油状之物,上层为比较清澈的,下层为比较浑浊的。 土行孙打开之后拿出嗅了嗅,“这是尸油!”我们吞了吞口水登时觉得这个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那重口味的阴邪之物。 但是在那每个玻璃罐子之上却贴着一张张的红纸条,上面分别写着姓名还有生卒年岁,我看得去清清清楚楚,倘若按照这罐子之上的生卒年岁计算的,那么这些都是那未超总角之年的孩童。 “我知道,这种尸油高阳升还卖的很贵呢……”土行孙拿起一瓶左右看了看。 这话让我和崔明伏纷纷皱起眉头,草,这如此恶心的玩意儿没有想到还有销路啊!听到我们如是说,这土行孙皱起了眉头,忙说我们说的是什么话,这尸油味道香醇,比那动物油好吃许多,有些权贵甚至买回去炒菜煲汤。 我看到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甚至嘟嘟听到这里都面色扭曲。 “草泥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崔明伏使劲地踹了土行孙一脚……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女子胞宫养鬼胎 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是这土行孙现在已经和我们走在了一起,但是毕竟之前,他是那高阳升老王八的弟子。 所以,他的胃口当真比我们几个重了许多,他歉意地笑了笑,把那罐子又放了回去。不过拿这“尸油”,当做那食用油的历史却早已出现了。 “尸油”早期源于波斯为波斯人们喜爱食用油,后经中原商人到波斯探访得一尝试,觉得味道不错后带回中原给皇上食用,也不晓得是不是当朝皇上的体质问题,食用此油炒制的菜之后拉了十天,皇上一怒之下把这商人给杀了,并把他房子烧了,所带来的“尸油”全没了。 “就这劳什子东西,总有那变态之人喜欢……”我嘀咕了一句! 土行孙听到之后又解释道,不仅这尸油拿来卖给那有钱人当食用油,并且还会卖给那“流莺”女子,那些女子因着那行业的特殊性,需要时刻在那男子的面前,保持着自己的特殊魅力。 而据说尸油能够帮助女性吸引男性,这些流莺女子颇为喜爱,便将其擦在两眉上就能吸引男性。草,看来这些东西还当真是宝贝! 此刻,我看到了墙壁之上有幅画,那画面之上是一古代女子,女子粉面桃腮,双目微睁,乌黑浓密的秀发垂至腰际,那白皙的香肩外露。 不晓得是否是角度的问题,我觉得不管我们,怎么改变在屋子里面站立的角度,这女子的两只微睁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 “这小娘们儿,怎么看着比那高小蝶还骚呢,难不成这是高阳升的姘头?”崔明伏喃喃地问着,土行孙茫然地摇着头,他说还没见过高阳升和哪个女人有染! 只是,在这女子画像的一侧,倒是题有诗句: 睡起流莺语,掩苍苔、房栊向晚,乱红无数。 吹尽残花无人见,惟有垂杨自舞。 渐暖霭初回轻暑,宝扇重寻明月影。 暗尘侵、上有乘鸾女。惊旧恨,遽如许! 此时,看到这首词我们才恍然大悟,这压根儿不是什么高阳升的姘头,这压根儿就是一风尘女子的画像,而这首词,莫不是这些尸油的广告词。 这高阳升老王八,看来还当真颇具那诗书气自华,竟然用我国这古典诗词把自己这邪恶的勾当,给表述的这么富有韵致,仿佛这蒸尸炼油的事情是一件十分高雅的事情。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就在我们愣神儿间,崔明丽一下子喊住了我们,我们转过眼去,看到了崔明丽的手中提着一个玻璃瓶,在那玻璃瓶里面竟然泡着一个梨形的物体。 我们走了过去,我仔细地看着玻璃罐里面的那个梨形的物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竟然是那女子的宫体! 草,这高老王八,倘若摆放那尸油就是要卖给那些好着一口的人,但是这东西为什么他要摆放在这边呢?这当真让人有些想不通了呢! 崔明丽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面的一张红纸,“这是这罐子下方压着的红纸!” 我们凑了过去,仔细地看着这红纸上面的写着的字迹,江雪,女生于1970年,卒于1998年,其子,毛东东,生于2003年,卒于不祥…… 看到这一幕,我们当真不可思议,看来,这宫体的主人便叫江雪,只是,他1998年就死了,但是到了那2003年还可以产子,当真是…… 话说到这里,我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我的天啦,难不成这江雪就是那鬼妻吗?就是那个在死之后,因心中念着丈夫所以不肯入六道轮回,而又在死后,与丈夫缠缠绵绵,生下了这鬼仔的女子? “应该就是她!”土行孙声音有些颤抖,而我从那崔明伏还有那崔明丽的眼睛当中,也发现了同样的肯定的眼神儿,看来,应该就是这鬼妻无疑。 这宫体又称为“女子胞”,《素问??五脏别论》最早提出女子胞之名,并认识到它有蓄藏精血、孕育胎儿的作用,故把它列为奇恒之府之一。 女子胞与冲、任、督、带及十二经脉,均有密切关系。 其中,以冲、任、督、带脉为最,冲脉上渗诸阳,下灌三阴,与十二经脉相通,为十二经脉之海。冲脉又为五脏六腑之海。 脏腑经络之气血皆下注冲脉,故称冲为血海。因为冲为血海,蓄溢阴血,胞宫才能泄溢经血,孕育胎儿,完成其生理功能。 任脉为阴脉之海,蓄积阴血,为妇人妊养之本。任脉通畅,月经如常,方能孕育胎儿。因一身之阴血经任脉聚于胞宫,妊养胎儿,故称“任主胞胎”。 任脉气血通盛是女子胞主持月事、孕育胎儿的生理基础。冲为血海,任主胞胎,二者相资,方能有子。所以,胞宫的作用与冲任二脉的关系更加密切。 督脉为“阳脉之海”,督脉与任脉,同起于胞中,一行于身后,一行于身前,交会于龈交,其经气循环往复,沟通阴阳,调摄气血,并与肾相通,运行肾气,从而维持胞宫正常的经、孕、产的生理活动。 女子胞禀受脏腑之气血,泄而为经血,藏而育胞胎!而关键就是这“女子胞”的主人,是这名叫江雪的鬼妻。 《陆判手卷》有云:常人之女子胞可以孕育阳间之胎儿,而这鬼妻之“女子胞”所孕育的,便是那鬼仔鬼胎! 所以,这才是那高老王八的高明之处,用着女子胞体结印作法,便可以滋养其豢养的鬼胎鬼仔,使得那些鬼仔听命于他,服从于他,并且死心塌地,别无二心,想想这老犊子的老谋深算,当真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这死老王八,当真是个阴险之徒,咱们还是走吧……”我们抱起了这尊玻璃罐子,我把那张红纸对折起来,藏在了自己的衣服的内兜当中。 这一张纸上所写的那鬼妻的生卒年岁对于我们来说,才是重中之重,万不可弄丢了去! “那这些尸油呢?”我看着这些邪恶之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崔明伏说这次当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毕竟,现在处于这山中,又是这晚间,本来阳气就比较薄弱,若是现在直直地把这尸油,给点燃了的话,搞不好会招徕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尸油还是先可以留下,但是需要好好做场法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把我们手头的麻烦给处理好,先回去解决一下这鬼仔事情吧。 “走吧,我们赶紧撤!”虽说从来到这四合院当中到现在,仍旧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我的心底还是在隐隐地觉得貌似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总之这个地方的阴气太重,还是早早离开为上上之策。 土行孙小心地抱起了这个装着有女子胞的玻璃罐罐,我们快步地往四合院的院子当中走去,嘟嘟率先地走了出去,但是当我们还没有走出这堂屋门口的时候。 那嘟嘟又转而飞了回来,一脸的惊恐之色,这是怎么回事儿,嘟嘟本来就为柳灵童子,又身怀佛童血脉,很少看到他这样子的表情啊! “怎么了?”我不由得问到,但是后背也在冒出冷汗,我预感着事情或许不会这么地简单,果然嘟嘟的声音都变了,“院子,院子里面有东西……” 果不其然,就害怕这样子的情况,但是往往事情的激烈还当真发生在了那让我们觉得快到了结尾的位置。 “你先留在屋子当中!”崔明伏转身冲着那土行孙慢慢地说着,毕竟现在看来,这土行孙或许是那看起来战斗力最弱的一个,土行孙或许也明白崔明伏为什么会如是说,他点着头,死命地抱着怀中的玻璃罐子。 我们三人走了出去,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倘若给我们这个三人组合取个名字的话,我看完全可以叫做“生死铁三角”了。 前足踏入了这院落当中的青石板之上,登时觉得一股温热之气传来,而此时,我看到了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屹立于那门楼之上,借着那月色,他面容清秀,五官颇有棱角,只是身形挺拔,但却纹丝不动。 周身忽而响起了那“哔哔啵啵”地声音,这声音竟然越来越大,好似那柴合木屑燃烧之声,并且在他的周身还流转着那颗颗火星! 瞧这情况,我们当真有些弄不清楚这厮到底是什么来头。 “草,怎么浑身还‘噼里啪啦’地在冒着火星子啊,男不成这货是个锅炉师傅吗?”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但是这货仍旧纹丝不动地屹立在那边,一动不动。 崔明伏又忍不住了,这种情况最为被动,虽说这人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但是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我们是万万不可以轻举妄动的。 “兄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现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想必是我们在某些方面得罪过您吗?”崔明伏如是问着,但是那个男子却仍旧不语,这不禁让人的心中登时没有的底儿! “啊——”一声尖叫,从我们的身后传来,吓得我们登时一个趔趄,是土行孙,他身形颤抖无比,“这是高阳升的火魃……”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路朝天遇火魃 哎呀我去,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在这不知不觉当中,着了这高阳升高老犊子的道儿,这高阳升老犊子阴险狡诈,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我们将这“女子胞”这么顺利的取走。 有道是那贼船好上不好下,我看这四合院儿也是一样的,好进不好出,刚刚顺顺利利地开门进入,只觉得简直容易地犹如那“探囊取物”一般。 只是,没有想到这高老犊子,竟然让一只火魃看家护院。 听得这土行孙如是喊了一句,这火魃周身的火星登时喷出了许多,不仅仅如此,火星的数量就在这一瞬间也增大了数倍,而后那男子身上的墨色长袍,也就在此时竟然完全被焚化了,单单露出那赤条条的身躯。 崔明丽尖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而后这就听到了一声“嚎——”如此惨烈地嚎叫之声,这火魃的身躯之上,登时钻出了许多细密的毛发,颜色墨绿,就连那颜面部也是如此,而其头顶之上的那轮明月此时也被那乌云团团地遮住,“乌云遮月”最终还是发生了。 说白了,这火魃也就是一种僵尸,但是却是一种等级较高的僵尸。 《陆判手卷》有记载,僵尸可分为六级: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积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水火怕牲畜更怕人; 二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 第三种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 第四种‘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魄而不留外伤; 第五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 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千年前它被地藏王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谛听”! 而现在,这个屹立于那门楼之上的火魃,竟然还可以把自己这原本丑陋的模样变幻成那一位颇为俊俏的男子,可见,这火魃现在也几乎接近于那“魔”的存在了。 只是,达到这种级别的僵尸只是在传闻当中,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在这养鬼人的宅院里面,被我们给碰了个正着! 并且瞧这情形,必定是那高阳升老犊子,豢养出来用来看家护院的东西,看来,即使这大路朝天,这东西也绝对不会跟我们各走一边了,势必要和我们就这么地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和这传说当中,近似那魔头一般存在的家伙拼命,胜算当真是小之又小。《诗经》有云: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又名火魃。 怪不得这厮周身,竟然自带那火星飞扬的情景,原来它本身就是那可以引起赤地千里的怪物,怪不得刚刚嘟嘟只是身形飞到了院子当中,又赶紧转身而回,单单就其周身笼罩的炎热之气,都可以把人的周身给弄得遍体生疼。这倘若要是近身赤膊的话…… 我刚刚想到此处,这满身墨绿色毛发的火魃,登时从那门楼之上一跃而起,紧接着,他直直地冲到了我们的面前,那速度,迅猛如闪电,引得周遭的空气都被撕破了。 那烈焰热气腾腾地传来,把我们的脸颊处的血脉,都炙烤地几乎都快要裂开了,我才明白,嘟嘟虽然身为柳灵童子,又身怀佛童血脉,但究其根本,还是那阴魅之体,所以对于这种阳气十足的烈焰,当然是要快速躲开。 而我们却如同置身于那火焰山当中,这烈焰当真快要把我们的脸颊,都给烤化了,烈焰灼烧间,这火魃也近了我们的周身,它伸出了那绿毛遍布的手掌,登时打出一拳,搞得空气当中火星四散,飞灰湮灭,直教人睁不开眼睛。 卧槽,看着情况,只要是它那隐隐地冒着烈焰的手掌,覆于我们皮肉之上的话,我们定然要于此时,化成那一团团的灰烬了。 “水符,破——”崔明丽寄出一张灵符,用那判官笔竭尽全力地打了出去,那水符当时化成一股水柱,直直地水平地冲上了面前的火魃。 只是,那火魃周身的火焰登时扩大了一倍之多,甚至从那墨绿之色的毛发间,都可以看到在它皮肉内部,烈烈燃烧着地火焰,“噼里啪啦”地声音,不间断地传了过来。 而那股水柱也直直地撞向了它的胸膛,只是在撞到了他的胸膛的那一刻,就听到一声“嘶”地响声,那水柱登时化成了一股水蒸气,竟然又朝着那崔明丽反射而来。 我的天啦,有道是那自古水火不容,而水原本就是那火的克星,但是没有想到在遇到这火魃身上的火焰之时,这水登时没有半分作用! “啊——”崔明丽大呼了一声,我见状快步上前,就在那股仿若翔龙一般地水蒸气,快要碰到崔明丽的那一刻,我当即伸出了胳膊,直直地挡在了崔明丽的面前,并且一把把这崔明丽给扑到了一边。 但是那水蒸气也把我胳膊上的皮肤,给烫地满是那红肿的水泡! 而见此情景,那火魃登时擂打着自己的胸膛,并且从它的嘴巴里面也蹦出了声声尖利地嚎叫,“嚎,嚎,嚎——”这尖叫之声,一声声地传到了耳朵当中,几乎要把鼓膜震破。 就在我们身子,还没有从这青石地板之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个火魃当即旱地拔葱,猛地从地面之声腾空而起,照着我和崔明丽势如破竹。 直冲而来,登时那股热浪让我俩几乎热火焚身,犹如身在那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当中。 “啊——”又是一声孩童惨叫,而耳边的那股灼热之气还有空气破裂之声登时静止了,我和崔明丽疑惑地转头看去,没有想到,竟然是嘟嘟。 此时此刻,那嘟嘟竟然奋不顾身地,把那火魃给扑到了一边,但是它自己也被反弹而去,此时,嘟嘟两只眼睛当中不住地往外流着泪水,“哇哇哇”地哭着。 再看他那一双原本光洁无暇的藕臂,此时此刻也被烫的都是那一条条的伤疤,让人看了不忍心疼。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嘟嘟——”这小鬼头为了救我,不晓得受了多少苦难。 只是这火魃仿佛杀红了眼,谁攻击它,它就朝着谁攻将过去,此时此刻,它转过头,龇牙咧嘴地看着嘟嘟,就像是一只满身绿毛的大猩猩,它嚎叫着,又朝着那嘟嘟猛地冲了过去。 嘟嘟此时却仿佛是一个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我忍痛站起,虽说那嘟嘟是我的护法,原本就是为了维护陆判宗的传人而生的,但是我却不会看着它眼睁睁地死去,我脚下快速挪动着,登时挡在了那嘟嘟的面前。 那“哔哔啵啵”地火焰地灼烧声越来越强烈了,我的双目几乎都快张不开了,我甚至都感觉,那睫毛还有眉毛都被这越来越近的热气,给炙烤地蜷曲无比。 并且发出了那阵阵地声响,但是此时,我仍旧睁不开那眼睛,只是紧紧地闭着,等到着自己被那火魃撞上被烧焦的那一刻! “韩小天,你赶快走开啊……”此时的嘟嘟伸出了小手,在使劲地推着我的背部,只是我慢慢地回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别怕,我在呢!”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当中蓄满了泪水。 可是,有一声惨叫袭来,“啊——”我们转头看去,却看到了那土行孙此时此刻,正在使劲地抱着那火魃的脚,一声声“滋滋啦啦”地声音传来,我么听得极为真切,那是周身的皮肉被那火焰炙烤着的声音。 “快走啊……”土行孙龇牙咧嘴,但是还是不肯松手,我都闻到了那皮肤和火焰在接触的时候发出的那股烧焦了的声音了。 “快走啊,我来对付它——”土行孙嚎叫着,我深吸了一口气,较快脚步就要往那火魃身边冲去。 “不要,快走啊——”土行孙卯足了力气喊出这句话。但是崔明伏却奔跑过来一把把我给推到了一边,“天儿,你闪开,我来对付它……” “土行孙,你坚持会儿,再当下人肉靶子——”崔明伏说着面部扭曲地看了土行孙一眼,听到这句话土行孙更加紧紧地抱住了那火魃地腿,只是登时又是一股白烟冒气,“呲——” “当多久都没问题——”卧槽,土行孙这家伙的脸上还有了一股笑意…… 第二百七十三章 以毒攻毒,未可胜 但是那股皮肉被那火焰所炙烤着的“滋滋滋”地声音,仍旧在源源不断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当中,还有那股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也是浓重无比。 或许那土行孙终于在此时此刻找到了那存在感,所以仍旧死死地抱住了这“火魃”的脚,不肯松动分毫,但是他脸上那痛苦之色也几近浓郁。 “南方祝融,掌祭火星,火正夏官,禁废魃行——”崔明伏这句话,直直地从嗓子里面吼了出来,我们听得真切,这明明请的就是那“火神祝融”! 刚刚崔明丽祭出的那道水符,对于这火魃没有任何的作用,有道是这火魃周身烈焰烧灼,可引起那赤地千里,而这凡间之水,对其没有丝毫的影响。 而这祝融,便是那传说中的古帝,以火施化,号赤帝,后人尊为火神。 《陆判手卷》有云: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沃,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帝喾时代,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乃以庚寅日诛重黎,以其弟祝融为火正,遂诛共工氏! 请的那火神祝融上身,便是以火神祝融周身之正火,去压制火魃周身之邪火,自古邪不压正,为今之计,也只有用此方法强压这火魃一头,以毒攻毒! 只是,那请火神祝融上身的咒语,崔明伏已经喊了数次,但是就是不见那反应,他跨扎着马步,高举着那银铃法螺,但是法螺之上那一颗银铃都没有在响,不由得让人心生疑虑,而崔明伏也同样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嚎——”但是那火魃显然失去了耐性,它嚎叫了一声,而后便抬起了脚,死命地踹向了那土行孙,只是,土行孙此时也已经成为那轻弩之末,便不由得松开了双手。 只见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烫的漏洞百出,几乎是*着这上半身,并且在那上半身之上,也被布满了那斑斑地烫痕,他整个人飞了起来,大声地尖叫着,最终竟然倒飞而去,卡在了这四合院当中一颗大树的树杈之上! 那火魃又重新把头转向了我们,只是出马弟子崔明伏又念完了一句,“火正夏官,禁废魃行——”但是却仍旧没有请到那火神祝融,“草,这是怎么回事?” 崔明伏面对着那面前的火魃,两股战战,只是,那火魃却朝着我们不客气地直冲而来,“嚎——”单就这一嗓子的喊叫,也把我们给喊得周身起满了那鸡皮疙瘩! 事不宜迟,我猛地抛出了那八颗海黄手串,这火魃这么生猛,对付我们几个简直就跟玩儿似的,这“天龙八部”阵法能否抵挡得住还不得知,但是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嘟嘟驱阵——”我一把把那崔明伏拉到了我的身后,旋即那嘟嘟凌翔于那八颗海黄珠之上,而那八颗的海黄珠却在那空中不住地旋转着发出黄光,那火魃竟然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头顶上的这一幕,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我快速念出那天龙八部的请神咒法,与此同时,从那八颗海黄珠子的下方,登时出现了这天龙八部的身行,那股梵唱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但与此同时,在这“天龙八部”阵法之下的火魃此时此刻也在不住地嚎叫着。 只是这嚎叫之声凄惨无比,屡屡不觉于耳,这火魃使劲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颅,哀嚎声起,当真让人惊心动魄,看起来它当真十分痛苦,这个阵法于其来说,还算是有效。 “嚎——”火魃大呼了一声,而后它大张着嘴巴,竟然从中吐出了一颗巨大的火球,这火球登时升至这半空当中,冲着那阵法之上的嘟嘟直直飞来,嘟嘟见状大叫了一声,赶紧躲开,只是这颗火球却在这阵法之上立时爆炸,这“天龙八部”的身影就在此时,消失不见,而那八颗海黄珠子也掉落在地,“噼噼啪啪”地朝着那四面八方滚开了去。 我望着眼前这一幕,登时惊呆了,没有想到这原本被我引以为豪的阵法,却在此时被眼前的这个怪物立时破掉了,我勒个去,这是有多么的不经打啊! 完蛋了,瞧这势头儿,唯有那硬拼了,我张开了双臂,叉开双腿,就在此时,把自己站成了一个“大”字,直直地挡在了这火魃的面前,虽然我晓得此时此刻,我当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但是我仍旧需要挡住这个东西。 “韩小天,你闪开啊——”崔明丽从一边的地面之上慢慢地朝着我爬了过来,“你这个大笨蛋,你赶紧闪开啊——”她的声音凄厉无比,眼中还有泪水涌动。 此时,我只觉得周身传来了一阵燥热的感觉,这种感觉登时让我觉得自己仿佛跳进了那几千度的钢水当中,炙皮熔骨,当真让人苦不堪言,我吞了吞口水。 我感觉地十分强烈,但又有些迟疑,因为这种燥热的感觉,却不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个火魃的身上,反倒是来自于我身后,我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 此时的崔明伏,在他的双目之中,熊熊地燃烧着两团火焰,并且那嘴唇也在此时呈现出那猩红的色泽,头发立起,犹如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一般,周遭的空气,都被这股热浪给搅得有些变了形状,只是觉得那火焰燃烧的“猎猎”之声,就在此时,不绝于耳! “天儿,你起开!”火魃登时也被崔明伏这一身烈焰之火给震慑住了,竟然兀自停住了那脚步,而后崔明伏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那火魃一步步地踏了过去。 他双目之中,满满的都是那自信的神色,似乎面前的火魃在他的眼中,就如同一只小蝼蚁一般,没有了丝毫的分量。 “认贼作父的混蛋……”崔明伏举起手中的银铃法螺,这法螺之上那铃音大作,但是却带着那呼呼作响的火焰,朝着火魃猛地直扑而来,而那火魃只是停滞了一下,而后便高高地仰起了头颅,口唇大开,周身的火焰又增大了不少。 它竟然直直地迎上了崔明伏的这银铃法螺,并且单看这面部的神色,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惧怕啊! “哗——嘶——”那法螺直直地撞在了这火魃的身上,而后那火魃发出了惊天的惨叫声,顿时就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而后那火魃登时旱地拔葱,往后跃起数丈开来。 又是一声响彻了耳际地惨叫声,而后它那墨绿色的毛发也便的一团团地局促在一起,并且那颜色也变得无比的焦黑,单单听到了那惨叫之声,也让人觉得揪心不已。 崔明伏试过之后,看到了这种成效,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了那火魃的身旁,“来,爷爷陪你好好玩玩,你这个猢狲,长了一身绿毛,就在这里装他妈的‘混世四猴’——” 而这火魃登时也感到了这危险的降临,当看到了这崔明伏朝着它快步而来之后,他又大叫着,身形往后高高地仰起,而后那惨叫声,再次充盈了我们的耳膜。 它竟然和那崔明伏相绕而行,处处退缩,它心中也明白的紧,倘若再次被那银铃法螺给砸在了身上的话,当真是要吃大亏了,自古邪不胜正,而这邪火自然不胜那祝融的正义之火,所以才会把这火魃,给打的连连退缩。 只是,虽然崔明伏此时是步步紧逼,而那火魃却是步步退缩,但是就听到了崔明伏传来了一声大叫,“啊——”声音传来,登时也觉得崔明伏此时此刻,悲惨无比!草,这不是正是一个良好的势头儿吗?怎么现在却又觉得他无比痛苦呢? “天儿啊,快想办法啊,我承受不了多久啊…….”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儿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重的闷棍。 草,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请神上身原本就是有那时间限制的,并且这崔明伏请的压根儿不是这本家之神——胡三太爷,这火神祝融原本就是那真神正驾,并且属于远古上神。 上古十大魔神包括兵神蚩尤,战神刑天,星神夸父,水神共工,火神祝融,风伯飞廉,雨师平翳,冥仙神荼、郁垒,魔星后卿,遁神银灵子。 但是远古上神那气场尤大,其实虽说请神上身比较容易,但是倘若要把这请来之神再从那身上送走的话,却是那难上加难之事,并且于其周身造成的损伤那也是有的。 所以请神上身对于自己的周身,会起到一个反噬的作用,此时的崔明伏登时摇摇晃晃往后倒跌而来,浑身上下冒着那屡屡的白烟,双目之中的那两团火焰就在此时,也渐渐地熄灭了下来,他嚎叫着跌倒在了地上,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哎呀,真他妈的难受啊……”崔明伏倒在了地上,在地上不住地低吟着,这模样当真看起来比较悲催啊! 而此时,那火魃或许也看出来了,刚刚那来自于崔明伏周身的正气之火,也仅仅是倒地的这个人从一处借来的,便立时直起了身子,嚎叫着再次冲过来。 并且此时,它周身的毛发也被崔明伏给搞得多处焦黑,此时,他的怨气再次增大,那势头只增不减,火焰烈烈之声,还有那“噼里啪啦”火星四溅的声音仍旧回荡在我的耳边…… 第二百七十四章 神兵利器,童子尿 怎奈何我们现在众人,也纷纷地都是残兵败将,那土行孙被踢飞到了树杈之上,而那崔明丽也在地上,缓缓地朝着我爬行而来。 最惨的就是崔明伏了,浑身不住地朝着四周在冒着热气,周遭的衣服也被这热气给弄得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甚至都那哀嚎之声都发不出了,但是那火魃,却朝着这崔明伏迅猛地奔跑过来,速度之快,引得周遭的空气都被它那自带热浪而搅动着,“噼里啪啦”地声音不绝于耳。 而我也飞奔到了崔明伏的身边,死死地护在了他的身上,“天儿……”崔明伏的瞳孔猛然张大,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 而此时,我仰头看去,那火魃绿毛遍布的手掌,也直直地伸向了我,那火星还有噼里啪啦灼烧着的木屑,此时此刻也渐渐地飞到了我的眼睛当中,只是这次我的滴血双瞳,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喷射出两股血柱,我的天,这次真是我命该绝,祖师爷都不帮助我了…… 而此时的我,瞳仁儿处渐渐地,被这只长满了绿毛的大手给渐渐地覆盖住了,只是在那大巴掌落下的瞬间,我却看到了嘟嘟凌翔宇这怪物的头顶之上,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动作有些奇怪,他正在解开了那大红裤子的腰带,卧槽,这个小鬼头儿,这是要干嘛呢…… 正在我愣神儿间,那只绿毛大手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脖子,登时只听到“嘶”地声音,我的脖子仿佛被一只烧的通红的火钳给死死地夹住了,我立时喘不上气,而且那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再次传到了我的鼻孔当中。 但是也就是那须臾的时间,这只长满了绿毛的手掌,竟然一下子从我的脖子上面松了开来,我的呼吸道再次通畅了。 “嚎——嗷——”取而代之的便是这火魃地惨叫之声,并且从那火魃的头顶竟然冒出了缕缕青烟,那火魃着急跳脚,抓耳挠腮,伸出两只爪子,把自己的头上的毛发都挠的稀巴烂,但是我看的清楚,它的头盖骨也整个儿地被腐蚀了。 草,这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我仰起头,那嘟嘟的大红色裤子已然是褪下的,露出那雪白而光洁的肌肤,他得意地笑着,看着眼下的这一幕,孩童之根仿佛是一个茶壶的嘴嘴,仍旧在一点一滴地朝外滴着那尿液,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秘密武器! 《陆判手卷》有记载:若除火魃,必须用那无根之水,或同类之物! 无根水是古代服药时常用的一种药引或制药时用的材料。用于服药时送药物咽下,或调制解痈肿毒的敷药等。 无根水,也叫天落水,泛指天上落下的雨、雪、霜、露。在《红楼梦》中,宝钗“冷香丸” 配方,就要尽集“雨水、白露、霜降、小雪”四时来自的“雨、露、霜、雪”的无根水。 但是这种水因为颇具灵性,所以才是针对这火魃的“神兵利器”,但是此时,虽说有些乌云遮月,倘若要天降大雨的话,或许还当真不是那一时半会儿之事,只是,我却忘记了和这“无根之水”有着同样功效的,便是那“童子尿”! 而从嘟嘟那孩童之根当中流出的,是一泡不折不扣的童子尿! 我喘着粗气,看着那火魃周身的火焰渐渐熄灭,只是这么重要的一个解决方法,只是在我们的脑海当中没有立时想出,想来也是因为刚刚和这魁拔对战时候,只是心中过于紧张,所以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怎奈何,嘟嘟还算是聪明,竟然这么快地就想到了! 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那崔明丽也放弃在这地上的爬行运动,她抬起头和我相对而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的我是满眼的生疼。 没有想到,那火魃竟然在我们的面前轰然倒地,慢慢地传来了一股恶臭,化成了一滩黑水,周遭布满了毛发,那样子,当真让人胃口大倒,恶心无比。 “我,我……”被夹在了树上的土行孙在树梢之上拼尽全力地在呼救着,此时,我们听得真切,这呼声是从他的嗓子眼儿里面钻出来的,看来,这家伙的体力也当真是被耗到了一个极限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那院子当中树木的位置,脚踩树下的一口大缸的边沿,伸出手来使劲地把那土行孙,从树杈当中薅了出来。 崔明伏战战巍巍地朝着那土行孙竖起了大拇指,“你真不是孙子……”我把那土行孙慢慢地扶到了我们的位置处,虽说当时他伸手死死地抱住了那火魃,但是其周身也只是那皮肉之处多有灼伤,并未伤及内脏。 土行孙笑着说到,他的皮肉打小跟别人都不一样,好似那铜皮铁骨,有些时候甚至都没有什么痛觉,最后那高阳升老王八给他卜了一卦,竟然说他上世为穿山甲,所以这皮肉才会如此强悍!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草,这句话也简直了。嘟嘟落在我们的身边,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那模样一点儿,也不似之前的生龙活虎。 崔明伏剜了他一眼,“你小子,有那么正点的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说着,他的两只眼睛,还瞟了一眼嘟嘟的裤裆的位置,嘟嘟赶紧把身子转到了一边。 呵呵,这小鬼,看这模样也当真是可爱的紧,我拍了一下崔明伏,“你说什么呢,人家好歹是童子之身好不好……” 嘟嘟也是那一脸的委屈之色,“哪里啊,我也不知道我的尿有这个作用啊,我刚刚只是飞到他的头上,看看怎么可以救韩小天,顺带着被吓尿了……” 这句话算是把大家全部都给逗乐了,而后,我们修整了一阵子,在这四合院当中,守着这瘫黑臭的浓水,还有那一滩滩的头发,直到那太阳再次生出来。 到那天亮之后,我们一步一摇地走出了这四合院,崔明伏开车把我们全部都拉到那邝晶晶的医院,这个家伙,自从有了那邝晶晶之后,那是时刻都不忘记谈恋爱! 而邝晶晶看到我们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哎呀,我说,你们几个,都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邝晶晶说着,赶紧给土行孙安排住院了,我们几个当中,只有那土行孙紧紧地抱着那火魃的大腿,自然是他被灼伤的比较严重。 而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仅仅也只有一些皮外之上,邝晶晶一把把我们给拉到了治疗室当中,在上完了药和简单地包扎之后,经过了那邝晶晶地咱三确认,我们才被方形回到仙祐堂。崔明伏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那火魃当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我脖子上还只是有些轻微烧伤,我也觉得奇怪,但此时却无大碍。 走之前,我们去到烧伤科的病房里去看了看那土行孙,当我们通知他之后的行动他可以不用参加之后,土行孙的脸上露出了那极为轻松的笑容。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夜晚的仙祐堂,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我们都没有开灯,都心照不宣地把自己隐匿在了这一片的黑暗当中,崔明伏和我都抽着烟,在这黑暗之中,只有我们嘴上的那烟草燃烧时发出忽明忽暗的点点红色! 崔明丽自然十分讨厌烟味儿,但是或许她明白我和崔明伏此时正在思考问题,倒是也没有说什么。“不怎么办,继续往下进行啊……” 我抬眼看了下崔明伏,“我们现在有了这鬼妻的生卒年岁,还怕什么……”我一把把手中那正在燃烧着的烟蒂给一下子甩在了地板之上,而后我拍了拍手掌,慢慢地起身。 崔明伏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但是他仍旧点着头,“好,等明天吧,今天咱们的状况肯定不适合问米了。我明天做法,把那乔伯给请上来,只是,请上谁身上呢?” 是啊,这倒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必须要请到一个阳气不那么强烈的人,之前一次,在我老家工地之上,在我们对付那地形罗刹的时候,是招来了一个智商不全的人,那人三魂七魄不全,是那招徕鬼物的良好安置之所,但是现在看来…… 我们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那玻璃门外,此时此刻,那王哥还在那边热火朝天地炒饭,我仔细地看着,却突然发现,其实最好的人选就近在眼前,只是还是要麻烦她老人家了。 “桑林婆婆!”我们三人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来,想到此,心头登时也明朗了好多,我把那写有鬼妻生卒年岁的红纸给拿了出来,兀自看了看,窗外那浓重的夜色,再次渐渐地把我们给包围在了其中。 即使我们现在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也有了那解决的方式,但是心中却依然微微地有些忐忑,而这忐忑的根源便是明天那未知的一切,今天,在我们以为快要全身而退的时候,却遇到了这几近于魔头的火魃,那么在这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此时,我们三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吸了口凉气! “天儿……”崔明伏叫我,我转头看向了他,他继续接着说,“当时没有把那鬼仔给打散,你后悔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明伏问米,请乔伯 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崔明丽也抬头看向了我。 而我则坚定地摇着头,“不后悔!”这句话说得也是斩钉截铁,世间万物皆为灵,倘若我在那种情况之下,为了省事儿而把那个小鬼仔就地正法的话,那么我和那草菅人命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崔明伏也明白了我的心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嗨,跟你这人做兄弟啊,太费事儿,也太磨叽了,当真是难啊……” 我笑着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自知他这是玩笑之话,崔明伏在这么长时间的日子里面,他的性格仿佛在发生这一个弧光渐变。 我突然觉得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只认得钱财的出马弟子了,就像昨天晚上,那鬼仔在阵法当中哀嚎之时,还是他对我说出了“停下”两个字! 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去拜访了桑林婆婆,向她讲出我们的想法,请鬼上身,最主要的就是在这阳间,为这鬼魅找到一处容身之所,而平常人周身阳气强盛,又有那双肩还有头顶各一盏灯火来护体。 所以自是那人鬼殊途,有些时候非一般人可以请鬼上身的,但是倘若那三魂七魄不全之人,还有就是类似这桑林婆婆这种“阴体”,便是请鬼上身的最佳场所,当然了前提还是需要桑林婆婆同意。 说完了这一通儿话之后,我便立时噤声了,自是我都觉得此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们麻烦那桑林婆婆的次数简直是太多了,尤其是最近简直堪称频繁,换句话说,那桑林婆婆就好像我们“仙祐堂”的,一个强劲的后援和编外人员。 “唔,这事儿啊,可以啊……”桑林婆婆一脸的无所谓,答应起来也颇为随意。这让我的心中更加过意不去,忙说最近简直太麻烦她了。 桑林婆婆照着我的后脑勺儿拍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学的会说客气话儿了,这请鬼上身对于我们苗疆的伢妹来说,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在孩提时代,小孩子过家家都玩过这个。 我和崔明伏听到之后直咽口水,崔明伏嘀咕了一句,“您老家之人,如果想见那逝去的先祖,是否就可以直接请上来然后说几句话!” 桑林婆婆听到之后立时摇着头说,并不是任何鬼都可以请来的,有些时候能请上身来的也就是那孤魂野鬼,登记在册的鬼都有相应的鬼差还有阴吏管理,自然是不好请来的! 夜晚十分,在仙祐堂,一张红木八仙桌,立于大厅的中央,崔明伏坐在了正面大门的位置,桑林婆婆和他相对而坐,左边坐着我,右边就是那崔明丽,三柱高香被直直地插在了那香炉当中,悠悠地冒着香气。 桑林婆婆一身素衣,呼吸平稳,静静地坐在那边,显得很是安详,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就在这一片暗黑当中,只有那香火一明一灭地燃烧着,就像是一只小兽的眼睛,忽明忽灭! “婆婆,您准备好了吗?”崔明伏看着桑林婆婆,恭敬地问到。 桑林婆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崔明伏便从那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黄纸符箓,在那八仙桌上香炉旁边的,一处蜡烛处点燃之后,那黄纸符箓便猎猎作响。 而后,这崔明伏便猛地把手中正在燃烧着地黄纸符箓,一把抛向了那虚空当中,登时那灰色的纸屑飞的到处都是,这屋子当中还渐渐地流出那金黄色花火…… 而崔明伏见此情景,也立然地站起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银铃法螺,登时在那法螺之上铃声阵阵,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而那些原本在空气当中缭绕的香灰,此时此刻也慢慢地盘旋落下,渐渐地在我们的面前,形成了一个旋涡状的东西。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请魂咒一出,登时在那八仙桌上面的香炉当中,那三柱香之上燃烧着的火焰登时增大了许多,一阵“哔哔啵啵”地声音传来。 就连那蜡烛之上正在燃烧着的火苗,也就在此时轰然增大,由原来的火黄之色,登时变成了那幽幽的绿色,而此时,一阵阴风袭来,登时直直地冲上了那面前的桑林婆婆。 这桑林婆婆被这股疾行的阴风直冲的是往后倒仰而去,与此同时,她那满头被夹在脑后的一丝不苟的白发,就在此时也被那阴风给冲的散开了去。 就听到了一阵“七里跨啦”地声音,那塑料的发箍掉在了地板之上,桑林婆婆的身子登时使劲地抖动了一下,恍若筛糠! 我们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阴风,给冲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当一切都平稳之时,这桑林婆婆立然睁开了双眼,只是她的双目也翻出了绿色,油油地泛着那绿光,就仿佛是在那黑夜当中猎豹的两只眼睛一样,犀利而尖锐。 “哦……”一阵苍老年迈的男子的声音传来,我们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还当真是请来了,“我当是谁呢,来势这么着急,原来是崔老屁的徒弟啊,崔家崽子,你喊我来,所为何事……” 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老崔头也不晓得年轻的时候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为什么和他相熟之人,都喜欢称呼他为“老屁”呢?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继而站起,恭恭敬敬地冲着那乔伯作了一个揖,“乔伯,有劳您老人家了,想向您打听一个人,请您老人家行个方便……” 他说着,从那桌子下面抱出了一大摞的阴司纸钞票,还有数串那黄橙橙的大元宝,一把推到了那乔伯的面前,“这是我们做小辈儿的心意,请您笑纳!” 那乔伯看着桌子上面的这些东西,仍旧摇着头,“嗨,这对于你们阳间之人,算是什么啊,外加两个纸人,三匹纸马,还有一座房子……” 这话说的让我们不禁吞了吞口水,我的那个天啊,原来在这阴间求人办事儿也都这么困难啊,没办法,现在是有求于他,也不得不低头了,我们登时点头不已。 看到我们如是反应,乔伯这老头子才慢慢地往下说着,“好吧,所寻何人,速速报来……” 见此情景,崔明伏便开口报出了那鬼妻江雪的生辰八字,“江氏雪,生于庚戌狗年癸未月戊子日,卒于戊寅虎年丙辰月乙巳日,正是我们所寻之人……” 这乔伯听到了崔明伏如是说,嘴巴里面振振有词,遂掐诀念咒,嘴巴里面喃喃不已,那一双眼睛也就在此时微微地闭上了,瞧这模样,此时此刻,他定然是进入状态了。 “呼——”乔伯双眼圆睁,登时那两柱绿色的火焰在那眼中燃烧地更加旺盛了,“不好办啊,不好办啊,崔家崽子啊,那些香烛纸马,我都不要了,另外你请我来给的这些见面礼也都打个对折啦……” 乔伯说着连连地摆手,这让崔明伏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别介啊,您老人家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崔明伏见状连连起身,而此时,那乔伯便摇着头,“崔家崽子啊,你这是在耽误我的事情啊,你说我老头子也就是在那黄泉路上赚点儿外快,帮助人家打听一下刚死之人的情况,但凡是死后过了鬼门关走上那黄泉路的,这些鬼魅,才是我所管理的范畴,但是你的那个死了太久了,要么就是个孤魂野鬼,要么就早已登记在册了,所以,我寻不到啊……” 草,这句话当真让我们有些沮丧不已,明明想着拿到了这江雪的生辰八字还有生卒年岁,就可以把她寻了出来,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这乔伯却说自己无能为力,当真把我们给闪了一个大趔趄。 “我该走了,嗨,对不住了,各位,耽误了你们的事了!”乔伯拱着手,这模样当真是现在就想走了啊,但是我却伸出了判官笔,一下子架在了桑林婆婆的肩头。 这乔伯或许也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登时身形一震,他大吃一惊,“什么?你竟然有判官法笔?” 而那崔明伏也赶紧拉着我的胳膊,“天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不会好好地说话吗?” 我冲着那乔伯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老伯,多有冒犯,但是我们今天也当真是有些棘手之事,敢问从您这边无法得知那江雪的所在之处,那么我们该去找谁探听得知呢?”听到了我的这句话。乔伯深深地叹了口气。 但他的语气之间,满满地都是无奈,“现在看来,若寻此女,还是需要有请那鬼差阴吏,好了,我时辰已到,确实要走了,总之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都要靠你们自己了……” 话说到此,桌子上面那三柱香火登时灭了去,而后,我忽然看到桌子上面的那一半堆起来的冥币和元宝也尽数化为了灰烬…… 第二百七十六章 黄鸡引路,夜游至 乔伯的魂魄离开之后,那桑林婆婆一下子趴在了这桌子上面,身体瘫软无比,崔明丽见状赶紧把桑林婆婆,给扶到了沙发上面,让她老人家在沙发之上休息一会儿。 虽说这桑林婆婆原本就是那阴体之质,但是毕竟年岁已大,请灵上身还是会有伤身体,她躺在那沙发上,微微地合上了眼睛,而后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把那八仙桌上的一片狼藉都收拾了一下。 最后,我门三人分别托腮分坐在这八仙桌的四周,大眼小眼地瞪着对方,当下的心中无比地惆怅。 “嗨,还真他妈的有点儿难办呢……”崔明伏烦躁地搔了搔头皮,“没想到这次请乔伯上来竟然没有一点儿地效果!” 我看了他一眼,“怎么会没有效果,起码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该去找谁!”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也点头称是,看来为今之计,只有请来那鬼差阴吏,才可以问清楚这江雪所处的位置,以至于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崔明伏“啧啧”地嘟起了嘴巴,“草,为了鬼仔真他妈费事儿!” 但是当我和崔明丽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立时捂住了嘴巴噤声了。只是,我和崔明丽也明白地紧,倘若要请那鬼差上来,也不是如此容易的。 之前虽说我成功召唤过那大力鬼王,但是却是在当时正在战斗的条件之下,鬼差有义务在我们阴官呼叫之时前来相助,铲除邪魅,但是却没有义务,告知我们灵体的下落。 再者,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是当真想从那鬼差的嘴巴里面,探听得一切东西,也必须有个相请筵席,并且还必须按照旧制是仪式来想邀请。 当真若是明白,毕竟当初请鬼差除掉那地形罗刹是在他的工作范围之内,但是此时,我们确实“有求于人”! “没事儿,那我们就请它一请,虽然有些繁文缛节,但老祖宗和他们定下的东西,我们还是一时半会儿地不要打破为好,省的引来那不必要的麻烦……”听到了崔明丽如是说,我们也立即点头称是。 此时,桑林婆婆也慢慢地起了身来,“哦,你们要请鬼差啊…….”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我们三人都吓得有些哆嗦,桑林婆婆“呵呵”地笑出了声音。 她慢慢地说着,不要担心,她的那间房屋现在还没有拆呢,那地方天天人迹罕至,而且院落也大,请鬼差阴吏,可千万不可以随意,必须要遵循那“神三鬼四龙六头”的做法。 并且还必须要注意,鬼差阴帅一共有十位,分别是那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所以具体我们可以请到哪一位,就要看我们自己的造化了,虽说我们身具那阴官血脉,但是倘若请来的是一位愣头青的阴帅,有些时候还会对我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听得那桑林婆婆如是说,我们纷纷地点着头,赶紧来着手准备着这请鬼差的一些具体事宜,可谁想,虽说那些准备的物件儿也不是太过于生僻,但是我们仨人却是也实实在在地准备了一整天,当真把人累的够呛! 神三鬼四龙六头,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是倘若是真的实施起来的话,那也是十分的不容易的。 这宴请鬼差阴吏的筵席,首先就是需要摆上四桌,按照院落中心的位置,摆上了那东南四北四个方向,并且第一桌是直直地面对着大门儿的,另外三桌分别照着那东西南四个方向一一摆好。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分别坐在了这正对大门的那一桌,而这桌的主位则留给那鬼差阴吏,我们分别坐在这三个位置之上,为了防止有突发事件,我坐在了背对着那大门的位置。 当然了,这是最尴尬的一处位置,毕竟,在筵席就坐之时,倘若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就等于自己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十分容易受人危害。 而后,在剩余的三桌之上,每桌则放置四个纸人,分别位于这八仙桌的四个位置,并且在那三桌之上并没有放置所食之物,但却放置那冥币和元宝若干。 而我们所在的这一桌,则放那四鲜菜,四干果,四水果菱茨荸荠之属四糖果,四蜜果,并且这些鲜菜和瓜果的摆放,绝要遵照那组训制度,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桑林婆婆的小院子本就地处偏僻,并且周遭的人家大多数都搬迁了,只是还未动工建造新的房屋,因此这里也是一片荒凉。 到了这个时间点儿这荒凉的感觉更甚,并且在其他桌上放置的都是一些纸人之流,虽说是我们三个亲手设置的,但想想身边那些人行之物毕竟不是活物,也不禁让人有些心下寒凉! 而就在我们心头那泛起的紧张,还有忐忑的时候,这午夜十二点终于来到了。我咳嗽了一声,慢慢地起身,从那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只黄鸡,而后便在那鸡脚之上扎上了一根红线,我站在凳子上,冲着那门外,使劲地把手中地黄鸡往外投掷了出去。 登时那一阵“咯咯咯”地声音袭来,黄鸡也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得有些破了胆子,竟然忽闪着翅膀,直直地飞过了那门楼,就听到了“腾”地一声,现在看来,当真是落在了地上。 此时,大门仍旧是虚掩的,大门不可开,必须由那鬼差阴吏将来之时,自行从外推开,所以这黄鸡必须要脚绑红绳,并且被投掷门外,只要这绳子紧紧地攥在我的手中,这鸡定然是跑不了的。 这是法事的第一步,叫做——黄鸡引路,因黄鸡可以报晓,苏轼在其诗中也有所云,休将白发唱黄鸡,可见这黄鸡自古就是连接着阴阳界的灵性之物,而此时,我们往那大门之外投掷黄鸡,在某种程度之上,也算是给那鬼差阴吏的见面礼,还可以对他做出一个比较准确地指引。 而后,崔明丽引燃了一张灵符,随之把那灵符跑到天上,“阴吏鬼帅,吾请自来……”而后,那些灵符燃烧之后的灰烬,慢慢地落在了这桌子上面,我们心中也有些吃惊,不晓得到底请来的是这十大阴帅当中的哪一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面仍旧是静悄悄的,只是那夏日的凉风轻轻地吹拂过来,我们周遭的那几处桌子上坐着的白纸人,也登时被这微风给吹得有些摇摇晃晃,这场景当真让人心生膈应,也不由得开始有些发毛了。 “喂,韩小天儿,行不行啊,都快一个小时了……”崔明伏登时朝着我微微地说着,我深吸了口气,这事情是否可行,在我这里也是一个未知数。 而此时,正当我们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那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咯——”地声音,我听得清楚这可不是那公鸡在打鸣的声音,反倒是那公鸡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住了脖子,发出了那种惨叫声音一样,凄厉无比,我们顿时后背一紧,坐直身躯。 难道是当真来了吗?只是,不知道是那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当中的哪一个呢,我在心中暗自地祈祷着,千万不要是那愣头青,二杠子,倘若来的当真是那样子的阴吏的话,我看我们三人就悬了。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一阵阵地铁链声传来,我们听得真切这是那粗重的铁链在地面上拖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与此同时,还有那重重地喘气声,单单听得这个声音,就仿佛是从那一对巨大的鼻孔当中喷出来的,气流之声粗壮无比。 并且还有那脚步和地面接触的时候,传来的“咚咚咚”地声音,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被这脚步重重落到的声音所震动了。 就觉得在屁股下面的凳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给震得抖动异常,而就在此时,那门登时“吱嘎”一声地咧开了,只是,在门外,我们却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 我的眼底一片血红,本就血瞳已开了,但是却为什么,仍旧看不到什么东西呢?我背对着大门而坐,此时,我又转头看向了大门处,头扭向了大门的位置,但是在桌子两旁坐着的崔明伏,和崔明丽此时的呼吸却有些沉重,我慢慢地转过头去,但是看到正对着我的“客人”的时候,我也差一点儿咬住了舌头。 只见此客人身高数丈,一身青衣,头戴一顶黑色角帽,只双肩处呈现出那鲜红的颜色,我们高高地仰望于他,顿时觉得自己恍若蟪蛄一般,登时内心颤颤。 我才明白这个时候招徕的阴帅,竟然是那夜游神是也! “汝等小儿,招吾所为何事?”夜游神的嘴巴不动,但是这声音仍旧是从他的肚子里面发出来的,我吞了吞口水,登时觉得这夜游神的气场简直太过于强大,比那上次招徕的大力鬼王要强上不少。 “夜游大人!”我微微起身,照着其弓腰施了一礼,“请您前来赴宴是想打听一位女子阴灵……”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泄天机,藏头诗 这夜游神直直地坐在了椅子上面,挺了挺身躯,虽说他的嘴唇一直没有张开,但是他的声音还是经由那肚子整个儿地传了出来。 这不由得在心理之上对我们造成了一种深深地威慑,我又吞了吞口水,虽说身怀那阴官血脉,但是来自于这鬼差阴吏的威压却仍旧无处不在。 《陆判手卷》针对于这夜游神的状貌,也有那详细地记载:夜游神,往往为人所遇。以予所闻者言之。一在邑东关外崇宁宫前,有王某夜行,见墙阴一物如袱,俯视乃巨靴,长约三尺许。举头则眉际复一靴,大亦相等,仰望一巨人,坐檐际,高约数丈,迭腿而坐。 而此时,面前的这个巨人,仍旧不动声色,嘴唇纹丝不动,但是那话语仍旧从那腹中传至我的耳际,“所寻何人,报上名来……” 我深吸了口气,继而报出了那江雪的生卒年岁,“江氏雪,生于庚戌狗年癸未月戊子日,卒于戊寅虎年丙辰月乙巳日,正是我们所寻之人!” 听完我报出的这个姓名还有那生卒年岁,这夜游神“嗯”了一声,继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登时他周身刮起了那阵阵的阴风,在它的双肩处,还燃起了两朵墨绿色的火焰,这阴风刮得昏天黑地。 并且让我们极为称奇的是,那在其余三桌之上的纸人,此时竟然也被这阴风吹动的东倒西歪,并且在它们的身上也幽幽地燃烧起了那墨绿色火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我的天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而后,大概过了那一刻钟,这夜游大人的眼睛才算是张开,只是,它仍旧双目朝向了我,但是嘴唇还是纹丝不动,“你所寻之人,现在并未投胎,只是在数年之前被带到了阴曹之界……”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心头一喜,没有想到这次请来的鬼差,并不是我们想象当中的“二杆子”,看起来还算是比较靠谱的啊! 我又作了一揖,“多谢差爷,但是那阴曹之界极为广阔,请问那女子身在何处?”当我问到了这句话的时候,那夜游神的身子猛地向前躬起,而后,它直直地盯住了我的脸颊。 “恩?”从的肚腹当中又发出了这个音节,只是这声发音却有些响亮,把我搞的是一个趔趄,“哼——”而后,从这夜游神的鼻孔当中竟然喷出了两道白雾,就这么直直地把我给喷了过去,我的天啦,这两道白雾的杀伤力可不小,我只是觉得仿佛是两只强大的手掌,使劲地朝着我的身子袭来! “哎呦!”我叫了一声,后仰而摔落在了地上,此时,崔明伏见状赶紧把我给扶起来,但是崔明丽站起冲着这夜游神施了一礼,“夜游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我们年少无知,倘若得罪,请您见谅……” 但是这夜游神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声音当中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黄口小儿,天机岂容你们来探听……”他说完之后,登时消失了,就在我们四处找寻之际,那一阵铁链于地面摩擦的声音再次传来,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我的那个天啊,刚刚只是说错了一句话,难不成就招徕这样子的责罚吗?这鬼差倒是请到了,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啊!“白忙活一场!” 崔明伏的声音里面满满地都是那不满的情绪,与此同时,我们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三张桌子,在那桌子之上原本被我们摆放的满满当当的香烛纸钱还有赤金元宝,此时此刻也尽数不见了,这让崔明伏不由得大为光火,“草,什么东西啊,拿钱不办事儿,岂有此……” 他的话语就此打住,此时此刻,一张黄纸悠悠地从那天空当中飘来,就在这晃晃悠悠间,竟然直直地落在了我们面前的这张八仙桌上面。 “这是……”崔明丽有些迟疑,目光探询似的看着我和崔明伏,我一把抓起了那张黄纸,直觉告诉我,这貌似不是一张普通的黄纸,在这纸上必定有着什么东西,而我看向了那纸张,只见那纸上之上写着一首诗,还是一首七言绝句! “枉凝眉头愁自兴, 死而复生只为情。 城中酥菽荣又枯。 中天待我破穹顶!” 这首诗读完,让我们更摸不着头脑了,崔明伏登时一把抓起这张纸,作势就要撕掉,还好崔明丽眼疾手快,一把抓了过来,崔明伏仍旧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说的都是些屁话,妈的,收了钱不办事儿……” 我觉得这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有种直觉,这纸或许当真是那夜游神留下的,我和崔明丽凑在一起,在研究着这首七言绝句。 崔明伏见状极为烦躁,他开始着手收拾着院子了,“喂,我说你们两个你们够没有,那夜游神是从下界来的,压根儿不晓得摩斯电码,你俩这是破译情报呢!” 而就在此时,“啊——”地一声,我和崔明丽同时抬起了头,相对而视,异口同声地惊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天啦,这当真是那夜游神留下来的,只是有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说的这么直白,所以就留下这首七言绝句让我们自行参透,我和崔明丽的脸上登时变得有些喜气洋洋的! 崔明伏这下子更是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登时走了过来,“哎呀,我去,你们这是怎么啦,拿来我看看……”他横看竖看之后,仍旧把那张纸塞给了我,并且咒骂一句,说自己横竖仍旧是个看不懂,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微微一笑,“草,跟你这没文化的人说话好难,这样子,你单看每行的第一个字,并且把每句一个字连在一起念出来……”崔明伏一把抓过那纸张,登时眼睛扩大了一圈,“枉、死、城、中……”他一字一顿地念着,旋即大叫了一声。 这夜游神大人也当真是高大上,告诉一下那江雪的位置,竟然还用了一个这么高难度的“藏头诗”,不过还好我们可以及时参透,当真是不容易啊! 枉死城,根据地狱奇书《玉历宝钞》的描述,其乃是地藏王菩萨为受无妄之灾而死的鬼魂所创造而于地狱创造的城市,其地位于地狱酆都大帝殿的右侧,毗邻奈何桥、血盆苦界,主管枉死城的是十殿阎罗中的,第六殿阎罗王卞城王。 在那枉死当中关着的即不是寿终正寝,而是由于自杀、灾害、战乱、意外、谋杀、被害等,含冤而死身亡的亡魂。而这江雪看来之前当真不是寿终正寝,正是经受了那无妄之灾而死去的亡灵,才会被禁锢于此处。 “嗨,这就难办了!”崔明伏不由得皱起了双眉,“倘若她是个游魂,还存留于世间,或者就像是乔伯一样,在那黄泉路之上游荡,我们还有胜算把她给招徕,但是现在她身在那枉死城当中,就跟在我们阳间之人犯了事儿去坐监狱是一个意思,这么看来,我们当真是无能为力了啊……” 崔明伏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听到他这句话,我却立时站起,“我不同意!”我说的斩钉截铁,“即使是在阴曹,我们也要去走一遭!” 说这句话,我不是没有根据的,那《陆判手卷》当中详细地记载了那灵魂出窍地方法,并且我身具那阴官血脉,对于这离魂之术也当真是得天独厚,所以我愿意去试试。 我刚刚表达出这个意思,崔明伏就立时登起了眼睛大骂着我,韩小天,你他妈脑袋是被踢屁股夹了吧,你胡闹还没有个度啊,你当去阴曹地府就跟去趟菜市场一个样子啊,我告诉你吧。在那阴曹当中,有八重大地狱,各另有十六重小地狱,及血盆苦界、枉死城等,大小地狱总共有一百三十八处,此外又有铜柱、火焚等处,是分别施加刑罚的地方。凡是罪人被分发到一处受苦,虽然刑罚到皮焦肉烂、筋断骨碎、脏血毛发皆枯干;假若再押解到另一地狱用刑,完全按照初死的魂样,又恢复其披发**的身体,再受痛苦,每一殿、每一地狱皆如此。 我慢慢地抬起头,“对啊,你也说了,是罪人才会受到刑罚,我又不是……” 听完我如是说,崔明伏当即握紧了拳头,“韩小天,你非要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吗,你私闯地府究竟是不是死罪,你自己清楚,就算是你是陆判传人,但是你只要触犯那阴间律法,仍旧按照那罪犯来处置,到时候在那阴曹之内的刑罚对你稍稍用了一种,你当自己这三魂七魄还能准时回归肉躯吗?到时候,我看你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崔明伏几乎是急急地吼出了这句话,但是我仍旧不以为然,“我还是要去!”是的,我想起那小鬼跪在地上哀嚎着“妈妈,我好疼啊!”的时候,我的心当即就透不过气来,人和鬼仔都是这世上的精灵,鬼仔当然要受到尊重。 “你他妈的,你作死——”崔明伏立即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那模样目眦欲裂…… 第二百七十八章 离魂于身,入酆都 “哥,你别这样子激动啊,你先放手好不好?”崔明丽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崔明伏的胳膊,但是任她用力地扯了扯,这胳膊却还是牢牢地卡在了我的脖子上,就仿佛是一个十分紧致的紧箍一样。 崔明伏推了一把崔明丽,把她推到了一边,“你别管,这没你什么事儿!”他说完了这句话,又转头看向了我,同时手中的力度再次加大了,我就觉得脖子上面猛地又是一紧。 “韩小天,你他妈还想逞英雄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快被自己玩儿没了,你到底还想怎么闹腾——”崔明伏说着,大力地推了我一下,我猛地往后仰去,登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地上被我扬起了一阵尘土,直直地冲进我的鼻孔当中。 崔明丽再次死命地拉住了崔明伏的胳膊,“哥,别再打了好不好!”但是这崔明伏仍旧没有理会崔明丽的求情,仍旧伸手把她推到了一边,“滚开,我把这犊子的腿打折了,我看他还能怎么去闹腾……”崔明伏大叫着的样子十分吓人。 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一把抽出了自己身上的判官笔,张开双臂挡在了我面前,那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对着面前的崔明伏,瞧这模样,当真是要和崔明伏翻脸了。 “你别动他——”崔明丽的声音尖利,似乎都可以把这黑夜给撕破了,这样的喊声把那崔明伏都吓了一大跳。 崔明伏怔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地蹲在了地上,“韩小天儿,你就是个傻逼,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你没有考虑到后果吗?万一魂不附体,你就完蛋了,彻底完蛋了,你知道吗?”崔明伏的声音颤抖着,我明白,他这明明是在担心我。 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朝着崔明伏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拍着他的肩膀,“你说的,我都知道,老崔,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但是这次,倘若我不这么做,我当真会后悔一辈子。”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那崔明丽仍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看着崔明丽摇了摇手,崔明丽无奈地闭着嘴巴,自是那些话翻涌到了她的喉咙口,我看她仍旧是骨鲠在喉。 桑林婆婆的院子,我们三人默默地收拾干净,终于在日出之前离开了。 这个鬼仔事件,原本想着只是一件比较简单地驱魔行动,但是事情竟然越来越棘手,只是在回到了这仙祐堂之后,我们三人也是相对而坐,但都默不作声。 我慢慢地闭着眼睛,头靠在了沙发的后背之上,崔明伏也抽着烟,单单就听到一阵烟叶灼烧的声音,崔明丽也是心事满怀,其实,别说他们,对于这次入阴曹,我的心里面才最是没有底,只是,事已至此,我这么做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后悔!只是,或许崔明伏在一时间仍旧接受不了吧。 “呵呵……”崔明伏苦笑了一声,一把把自己手中的烟蒂给甩在了一边,登时那烟蒂和地面接触的时候,搞得地板之上火星四溅,满满的都是那黑色的印记。 只是,崔明伏十分无奈地说出了一句话,“好吧,我帮你!”听到这句话,一股异样的感觉涌致我的心头,我没有想到这句话,可以从那崔明伏的口中吐出。 我只想着从他的嘴巴里面,不晓得又会对我出现什么样的埋怨的话语,或许吧,这才是兄弟,有些时候,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胜过那千言万语,直达心底!却不需要什么的辞藻还有那刀山火海的起誓! 崔明丽抽了抽鼻子,“我可以帮助你离魂魄,但是韩小天,你必须要注意时间,倘若你入地府的时间过长的话,那么你当真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最后这几个字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明显带着那泪水的味道,潮乎乎地流进我的耳朵里面,让我立时心脏震动了一下。 想来,这几天的夜晚,我们都是睁着眼睛的,先是去看猛鬼歌舞秀,而后是夜探四合院,再者是请乔伯,请鬼差,不知不觉连续四天,我们在晚上的时候,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儿。 但是这天晚上,我要面对的却是那生与死的抉择了,想到这里,说心中没有一丝地紧张那当真就是在扯淡的! 2010年7月13日的夜晚,在仙祐堂当中,供桌已经摆好,并且在那供桌之上还有一只活生生的黄鸡,自古都把那黄鸡,看做是可避邪魅的吉祥之物。 而此时,这黄鸡却是引我入地府的使者,在崔明丽说,这也算是给阴间鬼差的一个见面礼,毕竟我这次可是假死,倘若被阴曹法律来看的话,这当然是不对的,若重究起来,自然,我也是难逃其责任。 但是好在我们还是身具阴官血脉,只要是不太明显,自然那鬼差阴吏,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此时,我看着崔明伏,崔明伏心事重重地坐在这供桌边上,“韩小天儿!”他抬起头,目光当中流露出那复杂的神色,“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回来,我等死后去到阴曹地府,我也要弄死你,咱们的兄弟情分还很长,你知道吗,还很长!” 我默默地点着头,自是我心中也明白,此去究竟是否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在那供桌的前方有一个蒲团,供桌之上那三柱大香仍旧在一明一灭,我的心也跟着忽闪忽闪。 崔明丽深吸了口气,冲着我点了点头,我走到了那供桌前方的这个蒲团之上慢慢地坐了下来,闭眼运气,身体在逐渐地放松。 “你准备好了吗?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崔明丽提醒着我,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她一把抓起了在那供桌之上的那只黄鸡的两只翅膀,并且紧紧地握在手中。 那黄鸡估计被她抓的有些生疼了,竟然“咯咯咯”地叫了出来,扭动着身子,样子看起来有些难受,但是我仍旧点了点头,“开始吧,我当真是准备好了!” 嘟嘟这个小鬼头,今天晚上一点儿也没有吵闹,反倒是坐在了一边,有些心事重重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此时,他慢慢飞到我的身边,“韩小天,这次,我没有办法给你护驾了,但是你一定要回来,否则的话,我肯定也要去地府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明白,此时嘟嘟担心的不单单是为了我,还有他自己,他本就是我的护法,当初就是因为童子命而早死。 只是我们的祖师婆婆不想让他历经几世童子的命运,便留他做我们护法仙童,只是,我死去的话,这嘟嘟和我们陆判宗之间的合约,定然是要结束了,那么,他的结局肯定是魂归地府。 想到此,我忽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心头的责任还有压力又加深了一层。 崔明丽告诉我,需要准备了,时间已经到了,“还有就是韩小天我给你的那块玉,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它可以收纳滋养阴魂,你可以让那江雪藏于其内……”崔明丽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完了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又催促我准备。 我赶紧盘腿坐好,再次调整好的呼吸,而崔明丽从身边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直直地一把拉向了那黄鸡的脖子。 那黄鸡登时惨叫了起来,鸡脚在不住地蹬挠着,发出了阵阵地惨叫声,但是崔明丽仍旧把那鸡血放在了我面前的那一个白色的瓷碗当中。 而后,崔明丽取出一张黄色灵符引燃之后,一把探到了那瓷碗当中,嘴巴里面仍旧振振有词,“天清地灵,万义之本,府君法旨,速开地门!” 这句咒语刚刚落下,就看到那瓷碗当中华光大盛,犹如那三花聚顶之势头儿,那火光登时极为大盛,并且色彩艳丽,让人不想转移视线。 “闭上眼睛!”崔明丽大吼了一声,登时我闭上了眼睛,而此时,崔明伏手中的银铃法螺便开始铃声大作,与此同时,崔明伏便大吼一声,“呔,何方妖孽,来此作祟”。 他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嘟嘟也赶紧紧随其后,直直地飞了出去。 而后他快速转头看向了崔明丽,“你不要担心,这外面的妖孽我来搞定,小天魂将离体,肯定会有些妖魅想要夺其肉身!” 崔明丽听到之后微微点头,“闭上眼睛,快!”此时,那崔明伏已经来到了那仙祐堂的外部,那银铃法螺之上的铃声“叮咚”之声不绝于耳,我也听得真切那外面的打斗之声,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就听到了一声“破”! 这是来自于崔明丽的声音,就觉得一股刺骨的冰凉,直直地钻到了我的心窝当中,登时这一下子把我给顶的几乎要昏死过去,我的那个天啦,我明白那判官笔的笔尖此时此刻,已经戳在了我的心窝当中。 而后耳边又传来了那“呼呼”地风声,就觉得头顶上方又被那判官笔狠狠地砸了一下,“出!”又是崔明丽的声音,我整个人登时变的轻飘飘的,只是眼前一片的黑暗,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九章 幽冥地,鬼门关 整个身子也开始不断地往下落去,而此时,在我耳边又传来了那“呼呼”的风声,只觉得自己仿佛掉进去了一个无底洞。 只是,一阵“咯咯咯”地声音传来,登时脚下传来一股温热的触觉,在这一片黑暗当中,我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一只堪比豹子大小的黄鸡…… 我心中当下一惊,有道是那“黄鸡指路”,我只当是那黄鸡指引着阴间之人到来阳世的道路,但是我却没有想到,这“黄鸡指路”还可以指引那阳间之人,去往那阴间当中。 而此时,我脚下的那只黄鸡就然忽闪着翅膀,慢慢地在这黑暗当中翱翔着,站在它的背部登时觉得稳妥无比,当真让人有些不可思议,只是,周遭仍旧是那浓重不透丝毫光亮的黑色,这下子也让人的心中没有了底细。 忽的,就觉得脚下那黄鸡的身形一震,而后,那脚下的黄鸡便不住地扑棱着翅膀,而后就听到了那黄鸡传来了一阵惨叫,登时连人带鸡直直地落在了地上。 并且这一阵的下落速度极快,落于地面之后,周身顿时有种几乎快被摔散架的那种感觉,登时那一处消化道的器官,都处于那瘫痪的状态。 当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下的大地又开始变得震动不已,我睁开眼睛,这里仍旧是一片黑色,但是在这黑色当中,我眼底的那抹血红登时蔓延而来,虽然身处这一片黑暗当中,但是我却仍旧可以把这周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咚咚咚……”身子之下的地面又开始在震动着,我的身子也跟着抖动不已,此时的我已然不是,那血肉之躯,只是一抹灵体,而我看到了却是一双黑色的皂靴,这双皂靴巨大无比,我看单单踏我身上一脚,就可以把我给整的粉身碎骨。 我艰难地扬起头,登时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是那夜游神,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我又看到了他,并且他的双目也在定定地看着我,目不转睛。 嘴唇仍旧不动,只听一声“哼”声从他腹中传来,登时便把我震得又是一下,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夜游大人!”我挣扎着从那地上起来,赶紧给他作着揖。 只是,他却没有理会我,只是眼睛却看着还在我身边挣扎的那只黄鸡,“呼——”他的鼻孔当中猛地一吸,那只黄鸡登时化作一团白气钻进了他的鼻孔当中,登时不见了踪影,我滴个妈啦,这夜游阴帅当真这么厉害吗? 单单只是动了动鼻孔,吸了吸气,就可以把灵体悉数给吞了进去,草,这么说来,我也需要小心点。 “夜游大人……”我爬起身子,慢慢地冲着那夜游神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而那夜游神却上下把我给打量了一番,最终还是从那肚子里面飘出了一句话。 只在这四周的黑暗当中传来了阵阵的回响,“你终于来了,果然聪明!”说完这句话,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登时,我的周身便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我有些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遂抬起了头。 那夜游神微微点头,“我与陆判官交情匪浅,你是他的传人,本具阴官血脉,但是入阴曹,却是那非召不得入内的事情,所以此举定然会惹怒那阴曹律法,且现在陆判官正在微服私访,也并不在阴曹境内……” 听到了这句话,我登时心惊肉跳,草,原本想着陆判或者崔钰若是在此,在某些时候还可以给行个方便,这么看来,肯定是不行了。 只是,这夜游神却告诉我这件黑色长袍,可以把我伪装成一个已死之人,还可以隐藏起我的判官血脉,只是,千万不刻意让这个长袍有任何的破损。 “你阳寿未尽,定然会把你发落到那枉死城中,只是一定要多加注意,那枉死城铜墙铁壁,森严壁垒,若是进去了,定然也是插翅难逃啊……” 这夜游神意味深长地说出这些话,而后,便迈步转身,慢慢地离去,我赶忙站起,而后,他便回头,慢慢地说着,“一直往下走下去,不可以回头,一直往前走,就到那鬼门关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身形渐渐地消失在这黑暗当中,我也立时爬起,现在我灵魂出窍,已离肉身,来到这阴曹地府当中,千万不可以在外逗留过长的时间。 否则的话,定然会栖身于这阴曹之内,无法返回阳间,那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夜游神告知我不可以回头,就要朝着那前方的路途一直走下去,我顿时加快了脚步,在这黑夜当中奔跑起来,只是这黑夜笼罩之下,只是一段段寸草不生的地面,周遭只是那无尽的黑色,但是我血瞳已开,看到这边却尽收眼底,否则的话,那简直就是跟瞎子蒙眼捉迷藏是一个道理。 此时此刻,我也气喘吁吁,登时觉得自己仿佛都快要被累的脱力了,而后便听到了前方那一片白雾之中渐渐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其他的吵嚷之声。 草,难不成,现在已经到这“鬼门关”了吗?我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脚步,穿过了那层迷雾,而此时,周遭的光亮就在此时豁然开朗,一个个身穿黑色或者白色的鬼魂或低着头踽踽独行,或扬起脸颊茫然四顾。 只是周遭皆是那身穿草绿短裳,上半身赤条,青面獠牙,毛发则红色火焰的小鬼们不停地鞭挞,只是他们鞭挞的多是那双手和双脚都带着锁链的之辈,这些人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身上没有套着这或白或黑的长袍。 只是一块遮羞布遮住了那敏感部位,而后,那周身之声,却被那小鬼们的皮鞭,给抽的伤痕累累。 “老子生前官做多大你知道吗?”一个浑身光条条的男子,此时此刻,正在对着一个小鬼谩骂着,但是这句话刚刚说完,那小鬼抡圆了胳膊,登时那古铜色的胳膊上面肌肉虬结,登时一鞭子甩了过来,竟然直直地甩到了那男子的脸上,登时在那男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 并且那鞭子竟然直直地甩在了肉里面,深深地嵌了进去,登时在捞出来的时候,引得那脸上鲜血淋漓。 “啊——”那鬼登时大喊了一声,声音凄厉,但旋即却被那小鬼一脚踹在了屁股之上,“我管你是当朝宰相,还是那皇亲国戚,只要来到这个地方,众生平等!”而后,被打的那个鬼便拖着身躯,慢慢地走进了队伍当中。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面前这长长的队伍,只见,走在这队伍当中的鬼魂多如牛毛,老幼妇孺,鳏寡孤独,纷纷列队于此,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一句话——黄泉路上无老少,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晓得是灾难和幸福到底哪一个先到。 跟随着这只队伍慢慢地往里走着,这里的空气当真是蚀骨**,我的天啦,没有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来到这个地方,进行这地府一日游。 队伍慢慢向前,而后,我突然看到了两道双峰高耸伫立,并且往上看更是看不到顶峰,这里双峰对峙,中成关门,但其间缝隙超为狭窄,并且只能容许一人通过,并且这双峰分列两边,并且在这关门当中,还缭绕着一团玄色的雾气,这使得即使站在关门之前,也看不到鬼门关之内的任何的情形! 在这双峰之上有那遒劲有力的六个大字,左边书——幽冥地,右边书——鬼门关!那鬼魂如此之多,但走到这关门只是,必须一个人从此处通行,并且要进行全身检查,颇为严格。 并且在这鬼门关处的一左一右,还分别立着两尊金甲大神,左侧大神,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戢;而右边的大神则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轻抚着坐立在他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他们二人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一个个从那鬼门关处进进出出的亡灵鬼魂。 《陆判手卷》有云: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垒,主阅领万鬼。善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於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郁垒与虎,悬苇索以御凶魅。 我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原本只是在那门板之上的年画上面看到的神荼和郁垒的两位门神,竟然在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勒个去啊,竟然见到活的了。 “呔!”正在此时,那左边的神荼竟然目光一紧,伸出手来,一把把从他面前路过的一个亡灵给整个儿地提溜了起来,这一提溜不要紧,登时搞得这队伍当中的亡灵们也都瑟瑟发抖,满目之间,皆是那恐惧之色。 登时那亡灵被吓得哆哆索索,我们也看得真切,这亡灵几乎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浑身上下竟然是那赤条条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章 走黄泉,过望乡 “肮脏之鬼,还敢来此!”神荼说完了这句话,登时张大了嘴巴,把这亡灵使劲地给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眨眼间竟然生生地吞食了进去,把我们吓得浑身一抖,我勒个去,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这亡灵就像我一样假死之人,混进这队伍当中的吗? 想到此,我后背之上不由得冒出阵阵冷汗,草,这可是第一关,倘若就此被吃掉的话,定然死翘翘了。 但是不管我忐忑与否,还是轮到了我,走到了那鬼门关的位置,这关门处只容得下一个人从这里走过去,所以,此时此刻,当我的脚踏入这关门的这一刻,登时吸引了那神荼还有郁垒的目光,直直地盯上了我的位置。 这两尊大神巍峨耸立,我身高只及他们的小腿之处,此时,那郁垒身旁的那只白虎也睁开了眼睛,低低地虎吼之声传来,并且他二人的眼睛从上到下把我给扫视了一番,当真是比较瘆人。 我吞了吞口水,想想刚刚那神荼吞掉那赤条条鬼物的那一刹那,后背又忍不住开始发紧。 “放行——”他二人手中的法器立然收起,我才得以从这鬼门关之下,慢慢地通过。心中的大石头登时落地,我总觉得自己仿若捡回来了一条命,原来,这黑袍和白袍,或者是那一条遮羞布,都是那经由鬼门关的路引。 白袍之人是寿终正寝,黑袍之人,是突发横祸,而那遮羞布之人,也是因为生而为人之时,作恶多端,所以死后定然衣不蔽体,只有那浑身赤条条一丝不挂之人,定然是那恶贯满盈之辈,于是乎来到了这鬼门关前,定然会被这神荼郁垒二神给直直吞了去,这便是那神荼郁垒两人所具有的特殊的权利。 从这鬼门关当中直行而出,面前的这团玄色的雾气登时散尽开来,而此时,我也看得清清楚楚,在这玄色的雾气之后,登时火光冲天,几乎把我的眼睛都闪的有些睁不开了。 一条大路,直冲向前,这路长度颇长,往前看,只觉得这路仿佛直达天际,一眼望不到边儿,但是在这路的两旁,却有着那鲜红似火的“彼岸花”! 这花朵着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针形,花被红色,只是这红好似那鲜血一般,怪不得有传闻称这彼岸花为那神魔之血混合而生,花瓣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就这么地犹如在这黄泉路上,扑上了一层火红色的地毯,它是黄泉路上的接引之花,也有称,它是开在了天上的红花。 《法华经》有曰: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跌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而《陆判手卷》有云:曼珠沙华,为接引之花,所应指向,直达奈何!是的,这盛开的花团锦簇,仿佛在那黄泉路的两旁铺上了那火红色的地毯一般,但是它所指引的方向,却是那奈何桥。 而此时,周身一曲哀怨悠长的曲子响起,登时,我转过头去,只是其他的亡灵却仍旧往前走着,低着头仿佛对这首曲子视而不见似得。 而后,这一朵朵曼珠沙华的花瓣便从那天际纷纷地坠落,犹如洒下了一片花雨,但是除了我之外,那些亡灵仍旧还是在低头赶路,并没有注意到这条黄泉路上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乐曲之声越来越大,并且这曲调百转千回,让人有些肝肠寸断的感觉。 “繁华尘世,云泥人海,两望鹊桥渡。 弹指生死,几轮朝暮,三涂黄昏处。 花开叶落,红白两色,痴情难留住。 叶落做土,花开几簇,渺渺泪无数。 奈何桥头,孟婆劝饮,几生无回顾。 哭笑沧桑,黄泉相随,佛禅苦难度。 阿鼻魄落,七情魂在,迷津怎醒悟。 轮回愁楚,幽冥难醉,独步无归路……” 一首古代的唱词,悠扬婉转地回荡在这黄泉路之上,这声音恰似歌喉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每句四、五字,每段数十句,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觉一切歌曲腔调俱出其下。 我紧紧地盯住那头顶上的天空,而那漫天的曼珠沙华竟然慢慢地变少了,最终不再掉落。 但是周遭的那群亡灵,却仿佛对这一切都没有感觉似得,仍旧在低着头,马不停蹄地往前走着,仿佛这天籁之声的仙乐连一个音符都没有入到他们的耳朵当中,瞧这情况,难不成单单就我自己听到了吗? 天幕之上飘来一女子,这女子皮肤白皙,一袭红衣,那黑瀑般的头发直直地垂到了脚后跟,在天幕之上飘散开来,就仿佛在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层墨色的斗篷。 女子的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就这么地漂浮在天空当中,我立时停住了脚后跟,仰望着在她,而此时,从她的嘴巴里面迸出了最后一个音符,登时便没了声音。 此时此刻,这女子便飘然离开,而我也低下头来,继续往前赶着路,这一片火照之路,但是它所到达的地方,却是那让人无比断肠的奈何之桥。 火照之路火光冲天,众人低头赶路,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但闻得那腥风阵阵,哀嚎之声不绝入耳,单单听闻这声音就让心头忍不住阵阵滴血,而后便听到了那声声铁链在地面之上拖行之声,又听到了那一声声“啪啪啪”地声音传来。 我听得真切,这当真是那皮鞭和皮肉在接触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一阵阵地传来,那哀嚎之声也更加的强烈了,而后,那一处桥梁出现先我们面前,桥梁前方有一处木牌,上面用篆体写着“奈何桥”! 只见那奈何桥边,还有一处高台,名叫望乡台。望乡台的面为半圆形,朝向东、西、南三向。此台的弯面有八十一里,台后平直如同弓弦。北方,以剑树立为城墙,台高四十九丈。以刀山为山坡,砌成六十三级的阶。 望乡台前立一镜为阴阳镜,凡是行至此处的亡灵,都需要在那阴阳镜之间照上一照,而后才可以登上那奈何桥,从那阴阳镜之上便可得知此亡灵的生平。 善良的人,不用登上此台;功过相半的人,已发放轮回去了。只有作恶多端的人,才被在这望乡台前把手的阴吏押上台去,登台一望。而此时待那在鬼门关外声称自己官大无比的亡灵登上此台后,那望乡台的一侧便出现一番景象: 只见,那亡灵的家乡如在眼前,所有的男女家人,亲友的言语、行为,都能看见、听见。看见老老少少,再也不遵从自己死亡前的吩咐与教训,所有自己以前决定的事全变换了,一件件地改掉;辛苦挣来的财物,被搬运一空,太太也再改嫁。田地、财产、被瓜分了;原本清楚的帐目,被贪污得混浊不清;死人欠活人的帐,分文都难少;活人欠他的,由于失去证据,一概耍赖,恶形恶状地搪塞掉;所有的错误、罪恶,全推给死人。 所有父亲、母亲、妻子的族人,全怀怨抱恨地评论自己,儿女个个心怀私心;朋友则失去信用,略有几个亲友,想念自己在世的情份,抚棺哭几声,一回头,马上又冷笑两声。以前在世时所造的罪恶,逐渐出现恶报,儿子因犯罪,被抓入狱,或被坏朋友带坏了,女儿则生了怪病,事业瓦解了,房屋被火烧了,大大小小的家产,很快地消耗光了。 而此时,见此情景,登台之人登时失声痛哭,可见这望乡台并非是让人登上去怀念故乡,反而是对于坏人的一种惩戒。 此时,我来到了忘川河,闻到了那腥风阵阵,登时胃部翻涌,几乎就要喷涌而出。而此时,我却看到了刚刚在黄泉路上唱歌的那位姑娘。 她竟然站在那桥边,一碗又一碗地在给那往来之魂魄派着汤,但并非是给每个人的,而是单单给那些身着白色长袍之人,而身着那黑色长袍的人则直接被带离了。 “我们又见面了……”女子登时撩了一把自己那垂至脚踝的长发,而后冲着我微微一笑,她的身后放着一口巨大的汤锅,那汤锅当中热气缭绕,我吸了吸鼻子,登时闻到了汤锅当中的那阵阵香气。 “孟婆大人?此人……”一个阴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冲着我们微微施礼,探寻似的目光看着孟婆,孟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后拍了拍手掌,“带他去枉死城,此人阳寿未尽,是横死之人……” 我的心一动,不禁咋舌,没想到面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并且在那黄泉路之上洒下花朵的女人,竟然会是那传说当中的“孟婆”,在我的印象当中,那孟婆不都应该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妇人吗?怎么会如此秀美呢? 第二百八十一章 枉死城中枉死人 那孟婆见我如此惊呆,登时轻启朱唇,露出两排皓齿,而后,她那雪白如葱根一般的手指,竟然轻轻一拨,一朵曼华珠沙竟然悠悠地飘到了我的胸前。 在这玄色的长袍之上,轻轻地落于其上,宛若一枚火红色的胸针一般。 我有些不解那孟婆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到底是为何,但是她做完这个,却旋即把脸转向了一边,而后,就在我准备离开之时,有一白衣亡魂行至奈何桥边,而此时孟婆也掬起了一碗汤,递到了那亡魂的面前,“喝下,便是开始……” 听得孟婆如是说,那白衣的亡灵登时在脸上,流出了那两行的清泪,点点滴落在那奈何桥之上,他猛然地摇着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我看的清楚,那嘴唇渐渐地渗出血来。 此时,孟婆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若不饮此汤,就无*回,只得跳到这忘川河当中,受到那铜蛇铁狗的啃咬,直至千年大限……” 而此时奈河桥下登时浊浪翻滚,阴风阵阵,那些铜蛇铁狗,也纷纷地从那河水当中探出头来,虎视眈眈地瞧着在奈何桥上站立的这位一袭白衣,但是容貌清丽的少年,少爷眼含热泪又转头看向了那桥下的阵阵的波涛,眼泪再次滴落桥上。 “我不喝孟婆汤,我选择了忘川河,只愿来生不再忘记,我愿承受,一千年的水深火热……”白衣亡灵说完了这句话,竟然直直地跳入到那忘川当中。 登时,那桥下的喝水翻起了层层的浊浪,而后那铜蛇铁狗的撕咬声还有争抢声阵阵传来,还有那亡灵声声地惨叫,充斥着耳膜,直叫人登时就想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个多情种子……”孟婆喃喃地说着,而后便又等待着那新的亡灵来到这奈何桥上,继续拿着手中的汤碗从一个大木桶当中掬起那香气四溢的汤水。 此时,身后的一个小鬼吏轻轻地推了我一下,“走吧!我们前往‘枉死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踏足于这长长的奈何桥之上。 此时,前方亡灵各自都被一个小鬼吏所押解,慢慢地朝着那桥头走去,只是脚下的忘川河水仍旧十分地汹涌澎拜,从那河水当中传来了万千亡灵的哀嚎之声,并且这奈何桥之上也没有任何的桥栏。 行走在其上,单单听得那忘川河水浪头地吼叫之声,都不禁两股战战,而前方的亡灵在这桥上行走之时,有些时候竟然也会失足滑落到那忘川河水当中,登时阴气那铜蛇铁狗争相撕咬,竟然在一瞬间不见了任何踪迹。 “倘若从此掉下,必死无疑!”身边的小鬼吏在我的耳边不住地提点,我缩了缩脖子,稳稳地在这奈何桥上踏出每一步,但是双腿仍旧是在微微打颤的。 “子有福泽,那孟婆大人垂怜于尔,赐你曼珠沙华……”听到了小鬼吏如是说,我转眼看了下那一朵落在了我的身上的彼岸花,此时它仍旧在我的黑袍之上散发出那红红的血色,十分亮眼,难不成这朵彼岸花,在这阴曹当中还代表着其他的含义吗? 这仅仅是一段奈何桥的路途,却走得如此艰辛,如此胆战心惊,但是此时,我却看到了另外的一处桥头,并且在桥头处的左右两侧,还有两根高大的桥栏,在那桥栏之上,仍旧写着两副对联,上联是:铜蛇铁狗任争餐,下联则是永堕忘川无出路! 我吞了吞口水,难不成这副对联是留给我们这些幸存之人,时时刻刻地来警醒着我们吗?还好,终于走过了那忘川河当中,总算是可以避开这可怕的忘川河。 但是当前方的亡灵刚刚走下了这奈何桥的时候,有些人却登时被那在桥边把守的阴吏,给一棍子捅在了身子上面。 这一棍子桶的实实在在,直接从胸前贯至胸后,直直地穿透心房,仿佛在那竹签之上串上了一颗糖葫芦,亡灵哀号惨叫,但仍旧被那鬼吏抓起那木棍,一把甩向了奈何桥边的一处大坑当中。 并且被甩入大坑的这些亡灵,大多上半身赤条条,只存留一遮羞布蔽体,当我行至这大坑边沿处,但见得这大坑当中浊臭无比,血浪滚滚,那些被木棍贯穿心脏被甩入其中的亡灵,登时挣扎着嚎叫着从那血水当中,猛然地往上爬着。 但是在这大坑的边沿处,也满满地站着阴吏,他们手中握着一根根粗壮的木棍,并且这些木棍高度极长,纷纷地把那从血池之上往上攀爬的亡灵再次给一一推了下去。 “敢问差爷,这里是何所?”我不明白这里的位置,赶紧双手抱拳冲着这鬼吏微微地施了一礼,这鬼吏面色一紧,微微道来,“此处为血盆苦界!” “血盆苦界?”原来就是这里,这个名词我当然有听到过,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得一见,才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那小鬼吏看我的样子仿佛仍旧不解,便再次给我解释道: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盆苦界,投入血池中受苦。 凡使得他人遭受血光之灾的人,死后也投入血池中受苦!我望着从那血水当中不住地往外爬出的亡灵,他们虽说再次被阴吏的棍子一下下地往后赶去。 但是却仍旧不放弃往外爬出来的**,并且在那血盆苦界当中,一只只地手,从那血水当中伸出,有些还稍稍有些皮肉,但是有些上面早已是那森然的白骨,这么看起来登时让人觉得十分地心惊肉跳。 而过了这血盆苦界,直直地对着的便是那酆都大帝殿,这座殿堂巍峨雄壮,单单看其门头便觉得鬼气森森,众亡灵纷纷在那大殿的门口等候着,周遭站立着鬼吏阴官。 而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只红色的朱漆大棍,押解着那些亡灵一个个的走上前去,那些被押去酆都大帝殿的亡灵只穿着白色长袍,看来都是那寿终正寝之辈,无一黑袍人士出入其内。 《陆判手卷》有云:酆都大帝,乃地狱之主。位居冥司神灵之最,主管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凡生生之类,死後均入酆都,其魂无不隶属於酆都大帝,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 酆都大帝殿内,多设有七十五司,各司分别承担收捕、追逮鬼魂,关告鬼魂出入之职能。阳司亲属如有为阴间鬼魂超度赎罪者,亦由酆都大帝决断赦免,发送鬼魂受炼升天。 而此时,我身后的那命小鬼吏却指引着我走到了枉死城当中,不晓得为什么,这鬼吏没有像其他的鬼吏对待亡灵一般,非打即骂,着实态度还算是不错,并且对我礼让有加,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它这样做的原因是否是孟婆往我身上落下了一朵彼岸花的缘故。这么说来倘若当真这样子的话,这花不就是我的护身符? 而要说起这枉死城,其地位于地狱酆都大帝殿的右侧,毗邻奈何桥、血盆苦界,主管枉死城的是十殿阎罗中的,第六殿阎罗王卞城王。 还未走到这枉死城,便先来到一座屋檐榤比,深广院落的白屋前,只见门口有两张桌子,各有一位神态温文的中年人,埋头抄写,间或抬头问侍立面前的亡魂话,然后就有鬼役将亡魂继续往前押送。 “这二人是……”我有些迟疑地问着鬼吏,鬼吏告诉我这两位便是那枉死城的文书,专门登记来此报道的亡灵的,说着便也把我送到了这二人的面前。 而后便向此二人报出了我的姓名还有生卒年岁,其中一位文书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胸前的那朵彼岸花之上的时候,登时又把目光移开了,旋即便递给我了一张纸张,而我接了过来,这纸张之上不仅仅登记的有我的个人信息,还盖上了一个大大的方形章,我看的真切虽然是繁体字,但是我也可以确定那四个大字写着“卞城王印”! “你收好,这个是通关文书,也算是你在枉死城当中的身份证明!”我耸了耸眉毛,没有想到在这阴曹之地,竟然也有类似于阳间的身份证,当真让人觉得十分的诧异。 又行至数百米,最先入目有一大牌楼,分三层,两角各有雕刻狰狞鬼头,横书:枉死门三大字。并且在这牌楼的左右两侧,又分别有一处对联,上联是“奈河桥下无冤魂,下联是枉死城中枉死人!” 过此牌楼可见一座高不知几寻,门宽不知几丈,两旁有役卒侍立之大城,门梁上书:枉死城。 这城楼高耸,上不见顶,据说此城是那地藏王菩萨为收留那些冤死之人所建立的,门口站着那鬼吏阴官数人,手中均拿着红缨战戟。 当我行至其间的时候,便听得“嘡”地一声脆响,那站在门前的两名鬼吏便用那一堆战戟交应在一起,登时挡在了我的面前。 “来者何人,可有那通关文书?”其中一个鬼吏颇为凶神恶煞,爆睁的眼睛厉声问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曼珠沙华,为索引 我赶紧把自己手中的通关文书,递到了面前的鬼吏手中,它们翻看了一下,登时又把那文书还到了我的手中,遂把红缨战戟给分开,身后的小鬼吏冲着微微挥手,是啊,现在已经到这枉死城大门处了,它是肯定要回去了。 我冲着它微微地点着头,旋即往城中慢慢地走了进去。 进城后只见一个非常非常空阔的广场,在这广场之上却有那众多亡灵,纷纷游荡在这广场之上,四周有建筑方形的平房,连绵一片不知几许。 广场的一侧放着一墨色大鼓,此时,有一阴吏走到这大鼓的面前,登时拿起一副鼓锤敲了起来,“咚咚咚”地声音不绝于耳,而当这些亡灵听到了这个动静的时候,则纷纷离开了广场,回到了那些方形的平房当中,那广场之上登时人迹罕见,这…… 正在我疑虑之时,就听到那阴吏大吼一声,“放风时间已到——”什么?刚刚这些在广场上面的亡灵难不成都是在“放风”吗?当真让我吃惊不已。 而在这广场之后有座颇为巨耸的房屋,上悬一匾书曰审理堂!刚刚那敲鼓的阴吏走到我的身边,问我索要通关文书,我交给了他,这个阴吏貌若常人。 不似刚刚城门边上的那些凶神恶煞,此时,他告诉我,我是刚来报道之人,三日之内暂居于这广场之上,三日之后经审理唐会审,才会分配相应地住所。 我点头称是,慢慢地踱步来到这审理堂前,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景! 只见那堂内有一虎头案,后有一把朱漆大交椅,在这椅子之上正坐着一位虎面獠牙凶威十足的官服者,案下有一魂伏身,再后有一大批鬼役押着无数亡魂鹄候着。虎头案左侧有三位貌像清癯、灵光外露、仙风道骨的老人安坐着。 而后在那升堂鼓敲响之后,先是上首文书吏起身宣读: 案下之魂景少弘,济南府人氏,生于庚戌狗年,壬午月,戊午日。一生本富裕,中年应入官。惜于丁亥年爱上一女子不得,为表痴**以假自杀博得美人欢心,熟知弄假成真服安眠药过量,救援不及致死。 一生为人尚知孝道,功多过少,一念之差竟致枉死。以上地府移送个案资料,请主公圣裁。 文书吏将案由宣示后,大交椅上的审理堂主公曰:景少弘你对我枉死城资料可有疑议? 案下之魂一听此话连忙叩头说:无异议,请主公您多加开恩,从轻发落。 而此官服之人却看向了左侧的那三位貌相清癯的老人:陆游夫子、文天祥夫子,史可法夫子,您三位可有异议? 我听到这句话登时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些均是那古代忠臣的代表,良臣的楷模,只道是他们死后竟然在这枉死城当中的审理堂当中做了夫子。 这三位老夫子登时缓缓地摇着头,“一切愿听从主公定夺!” 身着官服的主公抓起了案上的惊堂木,敲了一下桌子:吾执司枉死审理,一切依照你的寿算定谳。既然你无异议,此时下判。 主公话落,忽然在这审理堂之上射出一道光华,竟然在须臾之间变成一副镜面,立时浮出几行文字曰:景少弘夙世福慧不差,此世禄运有份富贵丰裕。虽少年有苦厄,过后一帆风顺,注有一妻二子二女,在福份尽后应享阳寿六十三岁。 最底下另有一行大些字体注曰:阳寿四十岁枉死,应禁二十三年。等镜面文字消失后,主公又曰:二十三年刑期,为痴情而枉死,判禁枉死城三级痴监。 于是就有鬼役将魂便将这景少弘抓起押走。而此时,坐在那一侧的陆游夫子便摇头轻叹:“可真不值,一个大好前程毁在自命情痴。” 而后这陆游父子轻轻地招了招手,登时在那人的黑袍后背之上留下了两行诗句:“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而后这景少弘便被那鬼差衙役再次押解出去,此时文天祥夫子便笑道:陆夫子,此子可比得上你那红酥手和黄滕酒,还有那满城春色宫墙柳。到最后还是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终究仍是那错啊…… 文天祥夫子说完这句话,陆游父子登时有些面红耳赤,自是从那陆老夫子的生卒年岁,到现在已然整整八百年,但是那唐婉在他的心中却是那一颗怎么也抹不去的朱砂痣,就这么地仿若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心头之上。 而后这审理堂便敲鼓退堂,而那原本围在了这审理堂周边的亡灵便可以悉数散去,我走上前去,朝着一个鬼吏作揖,这鬼吏看到了我胸前的那朵彼岸花之后,登时双目放大了一圈,而后竟然朝着我微微回礼,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孟婆给的这彼岸花当真这么有用呢? “敢问鬼差大哥,刚刚在这审理堂虎头暗案之后的,那个主公为何人?”我有些不明白那人究竟是谁,看起来威风凛凛,并且连陆游、文天祥还有史可法三位夫子都对他恭敬有加,实在让我有些困惑。 那鬼吏回答,此乃卞城王,掌理大海之底,正北方沃焦石下的大叫唤大地狱。 此狱之罪苦又胜于前面种种。因所造之杀生、偷盗、邪行、饮酒之罪皆较前为重,故其苦更深、更烈。每受其苦,罪人啼哭叫吼,声声悲号,故称大叫唤地狱。又此地狱对于妄语所造之罪有更严惨的罪报,受报的时间亦较前为长,真是苦痛至极!怪不得,原来他就是卞城王! 我也慢慢地回到了这广场之上,此时,这广场上空荡荡,看来仍旧不是那放风的时候,我起身便在这城中逛了逛。 这城中只有一处街道,并且在这街道的两旁都是那四四方方低矮的平房,不时有数个亡灵从那平房当中走出,行走在这大街之上,我登时发现,这些亡灵身着黑袍,在他们的后背之上却都那几行诗句闪闪发亮。 只见有一中年男子,踽踽独行,在他那后背之上写着:一生事迹有根源,富贵贫穷莫怨言,劝尔世人应悟觉,鸿毛轻死作冤魂。看来此人是轻生。 还有一位二八少年,俊美无比,唇红直白,后背之上也写着:一念之差犯律条,父恩母德竟全消,光明远景成乌有,自杀身亡罪不饶。看来这位少年也是在年少之时,脑子一热,在那阳寿未尽之时选择自杀,就被发落到这枉死城当中被判监禁。 看来在那阳间之时,即使不是那恶贯满盈之辈,但倘若不尽自己的赡养义务和承担的责任,但是死后入阴曹仍旧会遭到那监禁刑罚。 还有一位跛子鬼,后背之上也有那闪闪发光的诗句:交通规则力维持,秩序遵循免厄危,车祸多因无注意,有朝枉死悔迟迟。想必这个人定然是死于那交通规则。 只是,横死之人,仍属于枉死,只道不是寿终正寝,定然会在城中关押,直到自己冤屈尽申,阳寿已到,才可以从此城出来,放归六道当中。 只是……我望着这广场后面的那一排排低矮的平房,这里的房屋都是一个模样,这让人在其间行走一不小心就会忍不住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家。 但是鬼途漫漫,在这枉死城中的鬼魂车载斗量,不计其数,究竟到哪里才可以找到这鬼妻江雪呢?怎奈何在三天之后,我也有面临这审理堂当中的卞城王还有三位夫子的共同会审。 这卞城王可不比这鬼差阴吏,他的双目可穿透阴阳,洞悉天地,此时,倘若要是被他发现了的话,我看我无论如何都走不了了,还是必须要在这三天之内,找到那鬼妻江雪,并且越快越好! 此时,我胸前的彼岸花有了动静。就在此时,居然慢慢地从我的胸口慢慢地飘了起来,而后竟然慢慢地朝着前方飘去,在这花瓣之上,登时露出了那鲜艳的红色。 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跟随着这彼岸花往前走去,这彼岸花原本就是那引路之花,难不成,它现在就是在指引着我往前方走去的吗? 这彼岸花慢慢地飘过了这空荡荡的广场,而后悠悠地来到了这大路之上,大路的两边悉数都是这低矮的房屋,而这彼岸花便直直地朝着那前方飘去。 我心头一紧,凭直觉,我认为这彼岸花肯定是在指引着我,去寻找一些东西,只是究竟所寻为何物,还有所不知。 但是我想在那黄泉路之上,在孟婆凌翔于天际当中抛洒曼珠沙华,并且唱出如此动人曲调的时候,单单我自己听得到并且被她所赠这曼珠沙华也定然不是那偶然之事。 这么说来,我赶紧加快了脚步……跟随那曼珠沙华又朝着前方走了过去,越是往前行进,越是觉得自己内心的那种感觉越强烈。 而那朵在天空当中漂浮着的彼岸花仿佛也明了我的心意似得,慢慢地又发出那种血红色的微光,那种红色逐渐变得更加红艳了。 我不知道迈出多少步,但是在这条街道之上,我也走了许久,身体乏累无比,直到,路线一转,视线豁然开朗……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日复一日受刑罚 这里是一处石台,高离地面,在那石台之上跪着的有数量繁多的亡灵,有男有女,只是,此处哀嚎遍野,这些人也各个儿都在遭受着重大的刑罚。 我抬头一看,只见在这高台的一侧树立有一木牌,在那木牌之上书写着三个黑色的篆体大字——受刑台!我心下一紧,难不成进了这枉死城,怎滴还要受那八重大地狱和十六重小地狱,以及血盆苦界的苦难呢? 我看着那些在高台之上受难的亡灵,他们个个面露苦色,简直苦不堪言,有的翻着白眼儿,似乎立时就可以昏死过去,有的却面色如猪肝,还有的皮肉翻卷,当真不忍直视。 而此时,在空中旋转着的那朵彼岸花却仍旧往那高台之上漂浮而去,我心头一紧,脚下的步伐也紧紧地跟在了那彼岸花之后,难不成……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那鬼妻江雪就是身在此处的“受刑台”吗?迈开步子,由一旁的阶梯走到了这“受刑台”之上,但见这眼前场景之凄惨,莫不让人垂泪生怜,若是那鬼妻正在此处天天受如此之酷刑,那么母子连心,鬼仔是否也会感知到女子的不易之处呢?那么同样道理,鬼妻的心中也是亦然。 此时,我越过一个个正在受刑的亡灵,他们大多双手之上举着一块硕大的石头,有的却自己跳下了那浓烟滚滚的油锅之中,还有的自己拿着舂米用的木棍一下下地砸着自己的下肢,直到那下肢血肉模糊,但手中的木棍却仍旧砸个不停,哀嚎之声不断,让人不忍侧目。 而此时,那多曼珠沙华却慢慢地朝着一边飘去,并且速度也“咻”然加快了,我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着这朵悬浮于空中的彼岸花。 走了一会儿,又穿过了些许亡灵之后,顿时这朵彼岸花光华大方,竟然直直地飘向了在我前面地正背对着我的一个黑袍女子的背部之上。 这女子此时跪在地上,双手聚气一块硕大的石块,这石块看着沉甸甸的,并且体积巨大,女子的身体抖动着,可以看得出来,这石块压得她有些苦不堪言。 并且我看到了那女子的后背之上所冒出的几句诗句:幼年夭折是何因,作弄生灵太不仁,造恶须知当减寿,定教枉死禁斯身。 我看着这个场景,登时响起了这种刑罚原本就是那——石压之刑! 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将受到那石压之法,就如同面前的这位女子一样,跪在地上,双手顶起一块硕大无比的石头。 我心中一惊,她所产下的鬼仔,虽说仍旧存留于世间,但仍旧不似那阳间正常之孩童的情形,当然了这一切还都是江雪造成的,她肉身灭亡的时候,不肯离去,魂魄恋及旧地以及丈夫,才会在卒后数年之内,又产下那鬼仔毛东东,使他飘荡于三界,天神不收,地神不留,自然还是有罪的。 难不成,面前的这位女子,就是我所要寻找的鬼妻江雪吗?但是鬼途漫漫,我这么轻易地就寻找到了,这样岂不是太过于简单了吗? 此时,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女子手上托着的这块硕大的石块儿登时消失了,她的两只手登时变得空空如也。 对于这突然消失的石块儿,我的心中也十分的疑惑,女子慢慢地站起,在她的双膝从那高台之上离开的时候,我却赫然发现了,在那高台之上,竟然有那血红色的印记,难不成,这鬼也是会流血的吗? 而此时,女子则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一堆火焰处,而后从她的下半身竟然出现了那一圈类似于裙子之类的存在,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裙子是从那铁片铸成,就这么地紧紧地缠绕在女子的腰间。 而后,这女子便整个儿地躺在了那火焰之上,任由那火焰炙烤着这铁裙,我看的真切,这铁裙被这火焰给炙烤地通红无比,又是那种骨肉被烧焦了味道。 女子一脸的苦痛,有道是,人死之后肉身尽灭,只留魂魄,怎么穿上这铁裙被火焰炙烤的时候,却仍旧传来了那股皮肉被烧糊了的味道呢?这当真让人百思不解! 这分明就是那铁裙之刑!“铁裙之刑”和骑木驴一样是对女性囚犯的刑法,刑具受热,犯人的皮肉如被烙铁烙,其惨状不言而喻。 这么看来,这铁裙在这火焰之上炙烤着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块被烧的遍体通红的鏊子,而这穿着铁裙的女人,就仿佛是在这鏊子之上,正在被摊着的人肉煎饼,当真悲惨无比。 最终,这女子仍旧挨不过这火焰的热度,我却以发现,她的脚踝处的皮肤却已经发黑了,“啊——”女子凄惨地喊叫之声登时传到了我的耳朵之中,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又过了会儿,女子身下的那团火焰登时熄灭了。 而后这穿在女子身上的铁裙也“咔擦”一声裂成了两半,此时此刻,那女子遍体焦黑,慢慢地爬将起来,却发现她的下肢也被烧的是血肉模糊了。 此时,她慢慢地走到了那高台一侧的台阶前,慢慢地从那台阶之上走了下去,说来也奇怪,当女子的脚刚刚从那高台一侧的台阶之上走下来,那脚刚刚落在了地面之上的时候,女子浑身上下的被火焰烫出来的伤口,就在此时竟然完全愈合。 “天,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正在有些疑虑的时候,却又看到那原本写着“受刑台”牌子的后面写着“循环往复,下好上坏”!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刑罚日复一日都在重复着,只是在高台之上被施行之后,遍体鳞伤,只有在走下了高台的时候,浑身的伤痛可以立时解决。 只是,日复一日,都是如此的光景,那么刑罚也会永不间断,直到从这枉死城当中走出的那一天,想来也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对于每天重复着的刑罚,对于亡灵来说,会是多么大的一种折磨。 可是就在此时,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身上肯定有问题,我便加快了脚步,直直地走到了女子的面前,女子一袭黑袍,这黑袍长度较长,直直地垂在了地上,只是这女子肤色如雪,但浑身仍旧透露出一阵阵的阴冷。 还有那脸颊之上,也隐隐透露出一股青色,我明白,这是那亡灵独有的特质。 女子看到了我,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一震,在她的双眸当中闪过了一丝的疑虑和陌生,她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而后便慢慢地问道,“你是谁?” 我冲着她微微一笑,“请问您是江雪吗?”听到我这么问到,这女子的双目当中登时流露出一丝的光彩,但是旋即她那双眸当中的光芒却仍旧被那防备警觉之色所取代了,她没有回答我,仍旧在警戒地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继续问到,“你是……” 听到她这么问我,我的心中反而感到了一丝的转机,看来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我所找的鬼妻江雪,只是身在这枉死城当中,定然会防备他人,所以她才会如此的警觉吧,想到此,我冲着她微微地点着头,“我是为了你的儿子毛东东来的……” 听到我如是说,这女子的神情登时变得无比的激动,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神请也颇为紧张,“你快告诉我,东东他怎么了,他怎么了?我就是江雪,我就是……” 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就在此时轰然落地,此时此刻,我却又看到了那朵指引我来到此处的彼岸花登时又慢慢地升到了这高空当中,慢慢地放出了无限的光华,只是在这一瞬间,这光华立时消散了,而这朵彼岸花在这空气当中弹指一挥间立刻不见了踪影,单单洒下一层火红色的粉末. 我心头一紧,忽而又想起来那孟婆立于那奈何桥头之上,冲着我微微一下,手指撩拨之间,便赏下了一朵彼岸花,难不成她当真是在暗中助我,我才得以如此顺利地来到了受刑台上,见到了这鬼妻江雪吗? 此时,一对巡逻的鬼吏朝着我和江雪走来,我赶紧拉了她一把,冲着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此地人多眼杂,还是先找个僻静之所暂避一下吧……” 而后,这江雪便带着我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平房之内,所谓平房也不过是个状似火柴盒一般的屋子,在这屋子当中,仅仅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摆设极为简单,并且那白墙还透露出一种耀眼的白色,让人看在心中颇为不舒服。 “请坐吧……”这鬼妻江雪一脸的清纯之色,倘若她不念及旧情的话,怎么会在死后那么长的时间内,一直留在丈夫的身边呢?只是天意不可违,自古人死之后就要尘归尘,土归土,她生下了那毛东东,也着实在这三界当中诞生了一个无主的生灵,而她又在此处,日复一日遭受刑罚,当真可怜……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为母思儿,闯关门 江雪和我相对而坐,单单观其颜面,确实是那三十岁出头的模样,此时,她看着我,有些迟疑,似有那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但却仍旧骨鲠在喉,难以启齿。 而后,她清了清嗓子,本是容貌极为清丽的女子,却在那眉宇之间皆是惆怅之情,她试探性问了我一句,“你当真见到我的儿子东东了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登时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见到了!”听到我这么回答,那江雪的情绪又变得极为急切,“那您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迟疑地长长地“嗯”了一声,思虑之后,便那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讲给她听了,包括那毛东东跟随着高小蝶,依靠那邪术为高小蝶招徕生意。 并且因为自身的戾气比较严重,竟然把那天下第一夜总会,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鬼屋,当真也是那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 “他身上的怨气还有戾气现在当真是很严重,我上次想用那阵法帮它度化,怎奈何他却十分抵触,内心怨气不消除,若是强行度化的话,恐怕也会使得他魂飞魄散……”听到我如是说,那江雪的情绪极为激动。 她颤抖着双肩捂住了脸颊,嚎啕痛哭,她告诉我,之前的她深爱着丈夫,但她却因为车祸横死丧生,只是,因着她眷恋着故地还有丈夫,这份感情深厚,谁知死后魂魄竟然没有像常人一般魂归地府,竟然仍旧跟丈夫生活在一起。 但谁知,自古是阴阳两隔,丈夫虽深爱于她,但她本身却为那极阴之体,这让丈夫自身的阳气多有损耗,整日里浑浑噩噩如同那活死人,但是她内心这份感情却仍旧放之不下。 于是,便产下了毛东东——这人和亡灵结合所生下的鬼仔,可谁晓得,就是因为东东的特殊性,才让那高阳升起了歹心,不单单把那东东强行从她身边带走,还挖走了她身上的“女子胞”,并招徕了阴吏,把她带到这枉死城当中受苦! “所以,现在的我,压根儿就是一个‘不全之人’,我…….”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这高阳升老王八的阴险狠毒,简直无处不在,无所不用其极。 可叹这鬼妻江雪还有那鬼仔东东母子分别,这东东被那高阳升所控制,也为他作恶不少,怎奈何这老高头身陷囹圄之后,高小蝶道行浅薄,却没有能力驾驭这鬼仔东东,便在那夜总会当中,养虎为患! 我自知她的心中定然有无限的委屈,但我想现在的好处定然是想让他们母子团聚,这样子不管是对于鬼仔还是对于这江雪都是最好的选择。 江雪听到之后,微微地点着头,怎奈何眼中的泪滴仍旧簌簌地落下,“可是从这边出去谈何容易呢?”江雪的话中满满的都是失落和惆怅,“这枉死城只有那一个城门,想必你在进城之时也看到了,在那城门的两侧,都有那鬼差阴吏把守,还有在这高达千尺的城墙之上,还有那不计其数的黑毛恶犬,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这枉死城中的一切,除非阳寿已尽,被主动释放,倘若贸然出去,简直比登天都难……”说完了这句话,两行清澈的泪滴,从她的眼中低落下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扬起了头来,其实,自打从那鬼门关的地方看到了那神荼和郁垒两位大神,我的心中登时就觉得十分地没有底气。 那一亡灵竟然被神荼抓在了手中,登时一把丢进了嘴巴里面,这模样就仿佛啃瓜吃枣一般,不禁让人胆战心惊,而我现在也无那血肉之躯,只是一具亡灵之体,有何能耐可以逃出,这几乎堪称铜墙铁壁的酆都地狱呢? 此时,估计这江雪也看出了我犹豫不决地模样,眼泪登时仿佛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慢慢地从她的眼睛当中低落下来,滴在地面之上,溅起了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而此时,我胸腔的那块玉原本温暖纯良,但是在此时却也渐渐地有了热度,竟然宛若变成了一颗火球一般,在我的胸口慢慢地灼烧着。 而后,我却听到了耳边传来了那崔明丽的声音,“韩小天,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回到那阴阳交汇之处,我用黄鸡再次帮你引路……” 听得此话,我内心的焦急又加深了一层,倘若现在仍旧犹豫不决的话,那么搭进去的却不单单是这鬼妻江雪,还有我本人的生命也要全盘完蛋了,想到这里,我“豁”地站了起来,把那江雪也吓了一跳。 “来,快到这颗玉中来,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那江雪招着手,但是那江雪却有些犹豫不决,她洁白的贝齿,死死地咬住了下唇,脸上那苍白的神色可更加的浓郁了。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她的态度仍旧颇为迟疑!言语间皆是那闪烁着的言辞,这让我的情绪却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登时站了起来,“别可是了,刻不容缓,再耽误下去的话,东东肯定会成为这世间一大祸患的!”我说的斩钉截铁,“我带着你冲出去!” 听得我这样子的话语,这江雪也只有点了点头,最终化成了一缕白烟,直直地钻到了我胸口处的这块白玉当中,我登时觉得脖颈处忽的一沉,看来这亡灵仍旧是有些重量的! 我从这江雪的住处走了出来,阔步走在了这一条宽阔的路上,此时此刻,在路上飘荡着的亡灵数目不多,只有那寥寥数个,我快步往前走着,几乎接近于小跑,但是我又不敢一路狂奔,这样子肯定会招致那些阴吏鬼判的怀疑。 但是或许内心焦急,只觉得脚下的这条路冗长无比,心中却又情不自禁地焦躁起来,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我却看到了审理堂。 虽说今天的堂审已经结束了,但是在这审理堂的周遭却站着那不少的鬼差,仍旧在四顾而视,我或许心中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些人仿佛就是在等我的。 “你注意一点,不要露出马脚!”我和那栖身于玉佩当中的江雪用灵力沟通着,收到了她的回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了稳神,便从这审理堂钱走了过去。 那些鬼差们个个青面獠牙,额发赤红,腹大如鼓,头却状若那王母娘娘蟠桃园中的桃子,看起来当真是丑陋无比,而我就快要从这审理堂前走过去的时候,竟然却被其中一个阴吏给叫住了去路。 “喂,你且莫要走!”我转头却发现一个额发高耸,头呈小山状的一个鬼差走到了我的面前,它抬起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着我,登时我后背之上又开始慢慢地往外涌出那颗颗的汗滴,我的那个天啦,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我的事情败露了吗?但我仍旧调整好自己,冲着他微微地施了一礼,“这位差爷,有事吗?” 这鬼差登时张大了嘴巴,露出那口中尖锐的獠牙,“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生啊?这个时辰,枉死城中之魂都在静修,你怎么在大街之上招摇过市呢?” “哦,只因小人是今日刚入城之魂魄,鬼差大哥告诉我说,三日之内,在审理堂之上需经由那卞城王、陆游夫子、文天祥夫子,还有史可法夫子的会审,暂且没有给再下安排住处,所以……”听到我如是说,那鬼差便挥了挥手,让我离去,那些原本站在审理堂一侧的鬼差阴吏也都尽数散去。 登时,这里也变得空荡荡的,只是刚刚逃过了这一劫,我的内心仍旧忐忑不已,若是刚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我看我即使不魂飞魄散,也要在这里遭受这刀山火海,千刀万剐之刑罚,登时觉得自己仿若获得了重生。 我慢慢地在那广场之上穿行,这广场上也有那一袭黑袍之人,蹲在一角蜷缩成一团儿,但想来这些人或许跟我一样,都是今天刚入枉死城的亡灵,还没有经过这审理堂的会审,没有发配住处。 但此时,在那牌楼之处,只有那阴吏两人站在门口把守,这个时间恰好是那逃跑的一个重要的契机,我一定要抓住,否则,只能监禁于此了。 此时,我足底发力,登时朝着那城门狂奔起来,但是那两个把守城门的鬼吏则顿时清醒过来,两个人手中的红缨战戟登时交叉在一起,直直地挡住了我的去路,“你要作甚,你大胆……”其中的一位鬼吏登时猛地一吼。 我明白此时若不速战速决的话,恐怕会招致更多的鬼差阴吏到此,那样的话,我必然葬身此处。 此时,我一把抓住了这两把红缨战戟,触之冰凉刺骨,但是手臂上也不晓得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力气,握紧之后,努力一扯一推之间,竟然将这两个把门的阴吏给直直地往后捅了去。 他们两人登时跌落在了这地面之上,立时大声嚎叫,其中一个还一把抓起了自己脖子里面带着的一个类似于号角一般的东西,拿在手中呜呜地吹响…… 第二百八十五章 行至桥头,反被擒 “我们快跑,他吹得这可是那救援号角……”这江雪栖身于玉石当中,但是却焦急无比地说着,其实就算她不讲这句话,我还是会撒丫子跑开,瞧着情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些人是在干嘛的。 倘若就像是木头桩子似得直直地处在这边的话,我看肯定要被别人生吞活剥了去,我他妈才不会这么傻的。 我脚底抹油一般,登时便从这枉死城的牌楼处往外跑了去,只觉得双腿处轻飘飘的,无限的力量便从那两股之间,缓缓地流出,只觉得那腋下仿佛要生出一对羽翼一般,耳边的风声也“嗖嗖”地刮了过去,周遭的一切全部都看不清楚。 在我的心中,只存在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不停地跑,只有跑到那阴阳交汇之地,我才可以求得一线的生机,否则,我他娘的肯定是要在这阴曹当中,做一辈子的“常驻大使”了! 脚下的力气逐渐加大,而那来自于血盆苦界的哀嚎之声也渐渐地传来,我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地望到了那奈何桥的栏杆,就在那一团玄色的雾气当中,若隐若现,但是我明白,那桥头距离我还有一段时间。 只是,我却仍旧没有停下脚步,倘若被捉到的话,绝对走不了了。 此时,就在我快要踏上那血盆苦界的边沿的时候,登时一张墨色大网铺天盖地地朝着我兜头而来,登时仿佛包粽子一般,把我给结结实实地包在其中。 我仿若一只鸟兽一般,被猎人用作网子结结实实地罩在其中,动弹不得,唯有倒地挣扎,但是这网子却登时慢慢地收紧,把我捆绑的严严实实,当真是粽子一枚! “啊——”不仅如此,我浑身上下此时此刻,就觉得有那电流在之间涌动着,这电流痛彻骨髓,我被搞得生不如死,入坠那万蛇钻咬的虿盆一般,痛苦无比。 此时,从那半空当中忽的来了许多的鬼差阴吏,我看的真切,为首的竟然是那位虎面獠牙,凶威十足的官服者,在他那黑色的官服之上,有那飞禽走兽无数,登时刺的我直直地睁不开眼睛,但是仍旧认了出来,为首的这位就是那管理这枉死城还有大叫唤地狱的卞城王! 而在他的一侧还有那三位夫子,以及阴吏鬼差无数,此时他们都在怒目圆睁地看着我,草,我已经竭尽全力在奔跑了,怎奈何竟然还是晚了一步,被这些后援之人给包了粽子,抓了个正着。 “呔,大胆亡灵,竟然敢私自逃离枉死之城,并且打伤阴吏鬼差,你该当何罪?”这卞城王走上前来,对我斥责不已,单单看他的样貌也当真让人忍不住心惊胆寒。 此时,他挥了挥手,捆在我身上的这张墨色大网登时飞来,我浑身上下顿时轻松好多,但是那些阴吏手中所持有的红缨战戟,就在此时也直直地指向了我的脖子,一瞬间,我又被这些红缨战戟给牢牢控制住了。 这战戟之上的玄铁,竟然冒着那血光,我若是稍稍侧一下头颅,登时整个脑袋都将会滚落下去。 我吞了吞口水,暂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等那卞城王如何发落。但是那卞城王的目光一紧,他只是挥了挥手,一道白光袭来,直直地冲到了我胸前的这块古玉之上。 “啊——”我吃痛地大叫一声,这一下来的太猛了,搞得我只想呕吐,但是没想到,那江雪却被卞城王的这一击,给从那古玉当中击了出来,竟然滚落在了我的周身,江雪立时爬起,但仍旧被那阴吏用红缨战戟给密密麻麻地指向了后背,她此时也移动不得分毫。 我心中懊悔不已,有道是自己刚刚闯关太过于鲁莽,压根儿都没有好好规划,所以才被人给包了饺子,团团围住,实在是可悲至极!看今天这势头儿,这卞城王铁定是不想放过我了。 “大胆亡灵,竟然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众鬼差听令,立刻将这大胆亡灵给我绑了,带回城中,我要细细审问……”那些鬼差阴吏听到卞城王如此发话,登时手持铁链朝着我走来。 我的四肢分别被铁链牢牢地捆住,而再观那江雪,她也被绑的如我一样,我们的四肢都被那玄色的铁链牢牢绑住,这铁链冰冷无比,这种阴寒搞得我顿时遍体生疼。 而此时,我四肢上的四条铁链,直直地被四个站在不同方位的阴吏,使劲地拉着,那些铁链登时被绷的紧紧,我如同遭受那车裂之刑罚,但我咬牙,不让自己喊出来,而我侧目看向了一边的江雪,此时的她已然开始低吟了。 “走啊,带回城内审理堂前…...”卞城王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登时在那半空当中一阵香气袭来,那些火红色的彼岸花,纷纷从那半空当中缓缓落下。 就如同下了一场曼珠沙华的花雨一般,在这天际悠悠地旋转着,让人目不暇接,甚是好看,而此时,我也明白,这血盆苦界原本就毗邻忘川水奈何桥,定是那孟婆嫁到。 果不其然,那大红色的长裙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还有那长如黑瀑的秀发,在这半空当中披散开来,犹如在天空当中摊开了一顶墨色的华盖,而后便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朱唇皓齿,“卞城王,你有些操之过急了吧……” 此话一出,那孟婆悠悠地看了卞城王一眼,在那眼角眉梢之处,风情万千,但是卞城王却冷哼一声,“此亡灵为我枉死城的逃犯,理应有我发落!尔的任务只是在那奈何桥边,分派汤药,怎的也管起来我枉死城的闲事了……” 这卞城王说完了这句话,登时拂了一下那宽大的袖袍显得,他这样子的态度显得对孟婆很是不满,貌似这孟婆就是在多管闲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孟婆的纤纤素手挥动了一下,登时一朵曼珠沙华便落在她的手中,她微微一笑,“此人已经从那枉死城中逃离了,现在的地界儿是在血盆苦界,已经不是您的管辖区域了,在此被擒,你岂不是要报那酆都帝君和地藏王菩萨吗?” 我吞了吞口水,刚刚心中还万念俱灰,但是这孟婆的出现,却仿佛对于整件事情带来的转机一般,没有想到,这女人的容貌和智慧竟然还是并存的。 就仿佛这孟婆,不仅容貌惊为天人,并且口齿伶俐,与这卞城王唇枪舌剑地斗嘴,竟然不输分毫,当真是颇为厉害。这句话直直地把那卞城王给顶的说不出话来。 “你……”卞城王登时伸出手指,气冲冲地指着这孟婆,“你一介女流,那帝君让你在桥头分派汤药已经抬举你了,你却敢对我指手画脚,众位鬼吏,将这大胆亡灵给我押回城中的审理堂,即刻执行!” 卞城王的话语声如洪钟,孟婆微微蹙眉,而我和那江雪,便被这些人给活活地抬走,那些鬼差阴吏使劲地拉着,在我四肢之上所绑着的那些绳索,我登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分裂开来,就在人体的解剖线的位置,被直直地扯成了两半,当真是痛苦不已。 我望着头顶之上的那团玄色的雾气,这阴曹的天空,没有穹顶之界,十分模糊,就如同那一团或白或黑的雾气在那头顶之上盘旋着,让人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我明白,此时我重新在往那枉死城的位置行进着,看来,这次当真是要九死一生了,这才是我最可悲的地方。 “呔!”一声惊堂木的声音直震心底,我和江雪被那阴吏解下了四肢所绑的铁链,跪在了这审理堂前,一边的三位夫子仍旧端坐着,仔细地看着我们两个。 “大胆亡灵,你来我枉死城,想偷天换日,拐走这里的监禁之魂,并且打伤鬼吏,你该当何罪!”卞城王目眦欲裂。 我清了清嗓子,自觉自己的大限将至,看来我定然是要交代在这枉死城当中了,心中反而变得十分的坦然了。 但面对这卞城王,我却也要讲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而怎么发落,那就要看卞城王了,“回卞城王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一边的江雪。 她有些惊恐地看着我,而我则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述了一遍,当然了,我略去了自己是陆判传人这一点,因为我害怕给那路判官招致一些麻烦之事。 听到我如是说,这卞城王忽然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而后竟然伸出食指,一道白光射来,我周身的黑色长袍登时化为乌有,草,这衣服难不成是纸做的吗? 我不由得埋怨起那夜游神,在送我衣服的时候,都不晓得送些质量好的吗? 只是,当我那赤条条的上半身出现在这大堂之上的时候,那江雪登时转头去,而此时,我赫然发现,我周身竟然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红光,再看那卞城王,他的眼光里面也露出了那诧异的颜色。 “嘀嗒嘀嗒……”我的双目就在此时也开始滴着血,血液在地上溅开,形成一朵朵糜烂的花。 “你…….”那卞城王从那椅子之上站起,颤抖着手指着我,“你竟然有那判官血瞳和阴官血脉……” 第二百八十六章 噬魂恶犬,把命收 不单单是卞城王,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发出了惊呼,立刻在那审理堂之上,场面变得尤为混乱,卞城王又“啪”地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这堂上又变得鸦雀无声,或许任是这地狱众位鬼吏。 也没有想到我会身具判官血瞳和阴官血脉吧!“卞城王大人……”我跪直身躯,向他叩了一首,不管怎么说,强行闯关我错在先,肯定需要磕头谢罪。 而后那卞城王的面容稍稍舒展,只是在刹那间,这卞城王的眼睛登时又危险的眯了起来。看到此景,我的心脏登时一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难不成是我刚刚言多必失,所以说错了一些话吗? “你身上到底流着哪位阴曹官吏的血脉?”卞城王逼问着。 在这个时候,我也只有慢慢地说了出来,“陆判官!”现在非是我想瞒天过海便可以达到的时候了,在这卞城王的眼皮子底下,我定然不会如此的随心所欲了。 卞城王立然站起,抓起这惊堂木狠狠地摔在了这公堂之上,“呔,你无名小卒,却胆大包天,伙同那阴曹陆判,想把这女子亡灵从我枉死城当中偷偷运送出去,该当何罪……”我断然没有想到,这卞城王竟然会不分青红皂白说出这种话。 我却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卞城王,我敬您是阴曹官吏,但是您也不可以轻下如此武断之结论,擅闯枉死城关门的是我,跟陆判大人毫无瓜葛,请您查见!” 这卞城王听得此言正要震怒,就在此时,史可法夫子登时站起,慢慢地从那案牍之后走了出来,站在我的身边,冲着那卞城王微微施了一礼,这史可法老夫子倒是长得慈眉善目,没想到我和他原本是远隔千年的两个人,今日竟然在地府相遇。 “卞城王,此子虽说擅闯关门,打伤鬼吏,但依照他的言论实属事出有因,然我们不可轻信其一面之词,以老夫愚见,还是请您施法‘玄空镜’,此镜一出,便可知因果,倘若此子说了谎言,您再行发落也不迟啊……” 这史可法夫子为崇祯元年进士,任西安府推官,后转平各地叛乱。北京城被攻陷后,史可法拥立明福王弘光帝,继续与清军作战。官至兵部尚书。 弘光元年,清军大举围攻扬州城,不久后城破,史老夫子拒降遇害,当时正值夏天,尸体腐烂较快,他的遗骸无法辨认,其义子史德威与扬州民众随后便以史可法的衣冠代人,埋葬在城外的梅花岭。 史可法因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死后南明朝廷谥之为“忠靖”,就连那清高宗追谥为“忠正”。此时此刻,我对于他的出手相救相当感激。 我立身正跪,冲着站在我面前的史可法夫子登时磕了一个沉重无比的响头,“史老夫子,您老人家的诗句流传千古,经久不衰,我们从小便得您诗句的教诲,‘来家不面母,咫尺犹千里。矶头洒清泪,滴滴沉江底。’……” 听得我如是说,这老夫子的眼睛竟然有些微微地红润了,他轻轻地捋了捋髯,之后,我便冲着那陆游还有文天祥再次叩头,也分别背出了他们的代表作。 此时此刻,我当真感谢我的中小学语文老师,倘若没有他们的辛勤哺育,我岂能把这些人的代表作都记得如此的滚瓜烂熟,几乎到了那滚瓜烂熟的地步。 此时,那一直在案牍之上端坐着的陆游夫子,此时也立然起身,他行至我的身边,冲着那卞城王微微施礼,“卞城王,吾闻道生法师因为坚持‘众生皆有佛性’,不容于寺庙,被众人逐出。回到南方,他深居于虎丘山的寺庙里,终日为众顽石讲《涅盘经》,讲到精彩处,就问石头通佛性不?群石都为此点头示意,这便是那‘顽石点头’的由来,此子单观其面相,不是尖腮鼠目之人,且多读圣贤之书,顽石听得那圣僧之言方可点头,有道是人多读圣贤之书,还会是那腌臜泼才乎?” 而后,那文天祥也为我所求一情,就希望那卞城王祭出玄空镜以观因果,此时,那卞城王思虑了一下,登时从那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登时搅得堂前阴风四起,旋即在这审理堂之上射出一道光华,竟然在须臾之间变成一副镜面。 而在那镜面之上,一幕幕的景象仿若过电影一般,在我的眼前一一闪过,而当那鬼仔东东被那“天龙八部”阵法所镇压,跪在地上喊妈妈的时候,声音之悲凉之凄切,让在堂前跪着的江雪登时捂住了脸颊,悲鸣不已! 此时,看到这一幕,在堂前的众位鬼吏的脸色也颇为动容,之后这玄空镜中的景象慢慢地黯淡下来,而后周遭的一切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情形,再看卞城王,那脸色稍稍缓和的一些,但那怒意却仿佛没有减少多少,我这提着的心一时之间,仍旧放不下来。 “呔,即使你说的是真话,我可以放这江雪还阳片刻,但是阴间律法,岂容你这无名小卒前来亵渎,今天我一定不可留你,来啊,牵那噬魂恶犬上来……” 此话一出,搅得这堂上的众鬼吏纷纷惊呼,而此时,那三位夫子又开始规劝这卞城王,但是这卞城王却浑然不觉,没有丝毫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虽说我刚刚提心吊胆,但此时,被这卞城王判刑之后,我的心脏反而放下来了。 之后,那史可法夫子再次进行劝谏,“卞城王,他虽有罪,但罪不及此,想那噬魂恶犬凶狠无比,并且被它撕咬的亡灵皆片甲不留,此子岂不是要被撕咬的魂飞魄散吗?” 我吞了口口水,我只道是被狗撕咬,但是没有想到这噬魂恶犬的厉害程度堪比魔鬼,倘若被这鬼给撕咬一会儿,看来我还真的会魂飞魄散,想到此,后背就在此时又开始往外冒汗。 “三位夫子莫要再言,我意已定,任是谁都无法改变,来啊,牵那噬魂恶犬上堂……”一声响亮的惊堂木的声音传至我的耳际,此时此刻,我自知自己的大限已到,这声惊堂木,于我来说,便是那一记响亮的丧钟,直直地传到我的耳朵当中。 我顿时万念俱灰,想起来在走的时候崔明伏的那句话,觉得自己此时的境地无异于“赔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江雪泪水盈盈,她看着我,一脸的歉意,“对不起……”言语之中全然都是那愧疚之意,但是我却微微地摇着头,多说无用,事已至此,只有顺其自然。 “呜……汪汪汪……”狗吠之声登时充斥在耳朵当中,同样的振聋发聩,我看的清楚,被牵上堂来的噬魂恶犬,竟然还不止一条,不,看它这尺寸,定然是可以用“匹”来称呼了。 这两条恶犬,单观其身长便可有那两米之多,通体黝黑,狗头高扬,大吻咧开,那嘴巴当中的尖牙堪比吹毛立断的宝刀,此时,它拱着身子,脖子之上栓着那粗粗的铁链,并且被身后的鬼吏给死死地拉住,这狗仿佛是饿极了一般,就这么地直直地看着我,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饥饿的原始**。 “卞城王……”文天祥夫子又抱拳行礼,但是那卞城王却又拍了下惊堂木。 此时,那江雪挪动着膝盖,跪地而行,朝着那卞城王的案台处急急而去,“卞城王大人,请您开恩,我愿永生永世留在这枉死城当中为奴为婢,请您一定不要怪罪于他……”但是卞城王却对她的求情置若罔闻。 “来啊,放犬……”此话一出,登时那两名鬼吏便松开了手中的绳索,而那两匹恶犬也登时躬起身子,根根毛发危险地立起,那双目当中也立刻杀机四伏,这两只恶犬。 竟然一左一右地朝着我慢慢地行来,嘴角的涎液就在此时又飞流直下,落在了这地面之上。 我登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换句话说,这种地狱恶犬,确实凶猛无比,在那高墙之上巡逻行走,就是为了要监视着枉死城还有那各个地狱当中的一举一动。 倘若有那鬼魂想擅自逃跑,这恶犬登时就可以把这些亡灵给生吞活剥了去,只是,我没想到这样的刑罚竟然会用在我的身上,并且这恶犬也并不着急咬我,只是两只在围着我四处打转,怎奈何它们是想磨砺我的耐心。 而后便可以一下子猛扑上来,直直地锁住了我的咽喉,让我动弹不得,堪称狠毒! 那三位夫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现在看来多说反而无益,这卞城王下定决心是要把我给处死了,阎王让你两更死,谁敢留你到三更呢? “来啊,给我撕咬!”一道木质令牌,被丢在了地上,登时这两只噬魂恶犬却张大了嘴巴,拼命地朝着我撕咬而来。 它们刚刚就已经把我给紧紧地包抄在其中,此时张大嘴巴朝我袭来,无异于是瓮中捉鳖,让我在它们的禁锢当中动弹不得,没有丝毫的转移之机! “吼——”那恶犬巨大的吻部张开,眼见就要把我脑袋给吞下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铜牛之刑,受炮烙 那大口之内,登时袭来了一阵的恶臭,简直是臭不可闻,直熏得我是睁不开眼睛。而后,那恶犬的大口几乎整个儿扣在了我的脑袋之上,草,这么一来,我看我的脑袋立刻都要变成那一坨的番茄酱了。 就在那张大口,几乎马上就要把我的脑袋给啃掉之时,登时就听到一声“吼”地喊叫之声,这声喊叫差点儿把我的心脏给震碎了,单单听这声音,就断然觉得这绝对不是,面前的这两匹黑色的噬魂恶犬发出的。 这声吼叫虽说也是声如洪钟,但是在这其中却包含着一股凛然正气,还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而后在我面前原本张开大吻想要把我给一口吞下的噬魂恶犬,登时却被这吼叫给直直地震飞了出去,而后金光一闪,但见得一金毛兽类落于地面,登时引得那尘土阵阵,大风四起!我眯起了眼睛,总算是看清楚这金毛兽类的面目。 只见这兽独具那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足具瑞兽之态,外貌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狮非狮、似麒麟非麒麟、似犬非犬,但留一雪白独角从那前额之处钻出,而后这金毛兽类便双目圆整,登时神威必现! 此时,那两匹噬魂恶犬登时从那一边狼狈爬起,那原本叫声颇大的犬吠就在此时,竟然变成了那“嗷嗷”之声,只让人觉得这两犬仿佛未曾足月,好不可笑。 “谛听神兽……”看到面前的这尊金毛兽类,这卞城王立时从那案头之后的椅子之上站了起来,起身朝着那谛听神兽抱拳行礼。 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在心中就在嘀咕,有道是何方神圣法力如此高强,竟然单靠那一声之吼,就把这两匹噬魂恶犬给驱散了去,当真是法力无边,只是没想到,这尊金毛神兽,竟然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谛听! 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威力! 话说这谛听沾有九气,即“灵气、神气、福气、财气、锐气、运气、朝气、力气和骨气”。据说,这谛听在被地藏王菩萨收服度化之前,前身便是那“犼”! 《陆判手卷》有云:“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佛所骑之狮、象,人所知也;佛所骑之犼,人所不知,犼乃僵尸所变,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 可见这谛听前身便是那僵尸的始祖,只道是后来被这地藏王菩萨度化,才成为这地藏王菩萨的身下坐骑,谛听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善听人心,前后可知千余年,那么,现在它出现在这里,又出手帮我这是为何呢? 卞城王见谛听来此,便从那案头之后走下,立在谛听的面前,微微行李,“敢问神兽今天来此,所为何事?” 谛听粗重地穿了口气,登时从那鼻孔当中冒出那白烟阵阵,“传地藏王菩萨法旨,此子虽有罪,但罪不及此,万不可被那噬魂恶犬所咬,其具阴官血脉,于世间也多做善事,有功有过,罪不当诛!” 谛听的嘴巴一张一合,但这些话语从它嘴巴当中流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这震得颤抖无比,我心中突然一喜,觉得事情仿佛还具有转机。这谛听当真可是救命的及时雨啊! 这地藏王菩萨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所以称为地藏。其本愿为后百千万亿劫中,应有世界所有地狱、及三恶道诸罪苦众生,誓愿救拔。 令离地狱恶趣、畜生、饿鬼等。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见这地藏王菩萨在这阴曹之内仍旧具有很高的权威性,所以这谛听来此,卞城王当然要给其面子。 “可是……”卞城王仍旧有些迟疑,“此子私闯那枉死城们,并打伤鬼吏,若不重罚,恐怕难以服众,更恐后人趋之若鹜,那就……” 听得这卞城王如是说,这谛听旋即把头转向了我,我心中又是一紧,虽说这谛听为神兽,但是就站在这边和我对视,在我的心中也是无比的紧张。 “尔当真是想带着江雪还阳,度化那鬼仔?”谛听皱着眉头,向我发问。我郑重其事地向这谛听点着头。 那谛听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旋即便把头又重新转向了在那案头之后的卞城王,“卞城王,此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让其受那铜牛炮烙之刑,可探其究竟……” 听得这句话,这审理堂之上登时喧哗之声大作,就连那卞城王的脸色也是一变,估计连他都没有想到那谛听竟然会提出如此刑罚。 “啊……”听到谛听如说说,就连那跪在地上的江雪都惊恐地叫出声来,而后,那谛听便转头看向了我,跟我解释其这铜牛之刑到底是那什么样子的: 用黄铜铸造了一头牛的模型,这牛的身体里的中空的,牛身上还开了一扇小门。犯人被关在牛的身体里,然后在牛身体下面烧火,火逐渐把黄铜制成的牛烧的通红,把人活活煮熟。由于铜牛结构特殊,因此烟会像香薰一样的冒出来。 牛的头部里装有由管子和塞子组成的结构,这个结构可以使得犯人在牛身体里面大叫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牛发出的声音。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怪不得刚刚那卞城王,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呢,这么看来,这种刑罚当真是惨绝人寰,只是没想到,我会成为这种刑罚的受刑之人,并且还是在这阴曹之界的枉死城当中。 “若要让她还阳,总归是有违常理,但若那鬼仔肯入地府,也是好事一件,但是你违背阴曹法律,肯定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么说来这铜牛之刑相较于那铁裙之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刚刚还喟然长叹那江雪穿上了铁裙,在火上炮烙,就好比那摊在了鏊子之上的人肉煎饼。 反观我自己呢,此时此刻,整个人被装进了铜牛腹中,我才是人肉烤饼。 但是我仍旧深吸了口气,冲着那谛听微微点头,“我愿意!”当我说出这三个字,就看到那江雪哭了出来,同时,周遭的鬼差阴吏也都纷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好,我们前往受刑台!”谛听发话,重鬼差阴吏押解着我往那受刑台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在那受刑台的后面确实有一铜牛,只见这铜牛高大无比,通体金黄,在那铜牛肚腹之下方,堆放的有干柴草禾。 并且在那铜牛之上,确实开一口,仅容一人通过。而后,我便爬上那牛背,看着这洞口当中黑洞洞的这个世界,在我的心中登时也泛起了一种疑虑。 而后我咬咬牙,想想还在这阳间等待的崔明伏,崔明丽还有其他关心我的人,最终,我仍旧一跃进入这铜牛内部,而头顶之上的那个洞口却就在此时,赫然紧闭,周遭的黑暗,登时包围了我。 “行刑!”这是那卞城王的声音,此时,就听到“呼”地一声火焰燃烧的声音,而后,我的背部就开始变得逐渐火热,这温度登时像加了催化剂一般,不住地往上蹿着,搞得我也是在铜牛之内翻腾不已。 怎奈何这牛腹当中的空间过于狭小,只容许我平躺于这空间当中,当身子立起或有所反应之时,登时就觉得皮肉所碰之处,极为炙热无比,把皮肤也躺的几乎要登时化掉。 此时,后背之上传来了阵阵的烤肉之味,“滋滋”作响,我登时只觉得自己处在炼狱当中,忍不住大嚎一声,但温度继续攀升,后背的皮肤也被烤地皮融骨裂,阵阵烧焦的气味传来,我的意识也逐渐地模糊。 此时,我仿若真的被烤成了肉饼,但见自己周身的皮肤,皆是那焦黑的颜色,恍若鬼魅一般,实在不敢直视。 “啊……”迷糊当中,我意识逐渐游离,只觉得这铜牛之刑,简直比那噬魂恶犬撕咬还要恐怖,看来,这一关,我当真是挨不过去了。 我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在意识失去之前,我只想着,此时此刻,我也离了那肉身,看来这时,我肯定是要魂飞魄散了,本就是魂体,何来死亡这一说? 只是,那些在阳世之人定然无法再等到我了。 就在这意识逐渐游离之时,登时一股凉意袭来,席卷了我的周身,我登时觉得精神一震,而后那些被火焰炙烤的无比痛楚的骨骼,就在此时也渐渐地恢复着,一股清凉无比的感觉袭来。 只觉得自己的周身的一切都在恢复着,慢慢地竟然也睁开了眼睛,我使劲地眨了眨,坐了起来,单间周遭那众位鬼差阴吏俱在一旁,谛听、卞城王以及三位夫子也站在我的面前。 再观那江雪也跪在我的一侧,“你醒了……”江雪的眼中盈盈欲滴,说着便又想流泪,我则深吸了口气,往后望去,此时,我正在那受刑台之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双目滴血,开阴阳 难不成那铜牛之刑已然受刑完毕了吗?想到此,周遭的鬼吏走了过来,慢慢把我从地上扶起,此时周身的那种融皮销骨的痛楚,就在此时也几乎消散殆尽,几乎在身上没有任何了感觉了,这让我十分地惬意,仿佛刚刚的刑罚只是一场梦。 “韩小天……”那谛听又喊了我一声,我慢慢地转头看向了它,此时此刻,那谛听的眼神儿当中收起了之前的那种锋芒毕露,反倒是显得有和蔼可亲。 此时此刻,这尊金毛神兽,竟然无比慈爱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不单单是它,就连那卞城王还有三位夫子都纷纷捋髯,看这模样和情景,貌似今天还算不错。那么这就代表着我的受刑结束了吗? “你甘愿受那铜牛之刑,也要救这江雪还阳,勇气可嘉,本王今日特准你带江雪还阳,但是事成之后,鬼差阴吏定然会第一时间把她带归地府,切记勿忘!”卞城王的言语之间,也缓和了好多。 之后,我点了点头,众位鬼吏把我送至那奈何桥处,孟婆却早已笑脸盈盈地在这里等待着我们,我正欲开口,刚想因为那彼岸花的事情,向她道谢。 谁料她倒是先伸出了食指,放在那唇边向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来,她现在的意思定然是那多说无益,我登时明了。 “你上桥!”那卞城王冲着我微微地点着头,我依言照做,但是行至那奈何桥中央的时候,却又被那卞城王给叫住了,“韩小天,你回头!” 听得此言,我转过头去,江雪此时又躲在了我胸腔的古玉当中,不为旁的,我只怕在那阴阳交汇之处,倘若那江雪贸然出入的话,定然对她的躯体有所损伤,还是让她藏在这古玉当中颇为稳妥。 “鬼门关自古有进无出,而你若是要带着这江雪离开的话,只有从这忘川河底的传送阵方可通过……”卞城王的话传至我的耳际,我望着那奈何桥下的那些高高昂起头颅的铜蛇铁狗。 在它们看来,当我从这桥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定然会成为它们那盘中餐无疑,但是这卞城王却告诉我这河底之下有一传送阵法,不禁让我心生怀疑,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记着,从那传送阵当中度过的时候,千万不可以睁开眼睛,还有能否度化那传送阵,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倘若那阵法不接纳你,你和江雪都要葬身这忘川河底……”我勒个去啊,听到这句话,我在心中直呼坑爹啊! 这他么的有没有搞错啊,我只当之遭受了那铜牛之刑,定然可保我和江雪平平安安地回到了阳世,但是却没有想到,在这忘川河底,却还有一道该死的传送阵,我是否可以安然无恙出去,还未可知,等待着我,竟然还有葬身河底的危险? 但是还未等我开口,就看到一道白光射向了我的周身,而后从我的周身处竟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这推力十分的凶猛,登时就把我从那奈何桥上直直地推了下去,我当下大惊,望着桥下那污浊不堪的河水,还有在那河中露出昂首挺立的铜蛇铁狗,草,难不成我当真要成了它们的盘中餐了吗? 而正当我的脸颊与那河水差不多接触的时候,那些铜蛇铁狗也张大了嘴巴,腥臊之气登时弄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此时,那忘川河水却波澜大起,登时一股强劲有力的飓风咆哮着冲了过来,把这忘川河水登时掀起了千层巨浪。 巨浪滔天,而那些铜蛇铁狗也被突然袭来的浪头儿给弄得嘶吼着飞溅了出去,登时那忘川河水之中形成了一个深深地漩涡,我的身体也从那漩涡当中快速降落。 周遭的一切十分的清晰,越往底层走去,这河水越是清澈,渐渐地,鼻间竟然没有了那忘川河水的腥臊之气,竟然传来了一股水草的芳香,速度极快,但是我还落到了河底,并且在正对着我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阴阳太极符,这符咒仿佛镶嵌在那河底之中似得,而此时,我的脸颊正好对着那太极阴阳符. 这难道就是那卞城王嘴巴里面说的阴阳传送阵吗?但是倘若这阵法不启动的话,我看我还是会被直直地淹没在这忘川河下。 但是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我的双目竟然不会转动了,就这么地直直地冲着面前这个阴阳符的阴鱼之眼和阳鱼之眼的位置,直直地冲着,这到底是…… 此时,我的眼珠之中,竟然传来了一股撕裂的感觉,整个眼珠仿佛马上就要从那眼眶当中被生生地抠了出来。 而后,就在这剧痛之下,登时眼底又渗出了一抹血红,之后,两滴血珠从我的双目当中渗透出来,竟然直直地落在了这阴鱼和阳鱼的眼睛之上,是的,直直地落在上面,我的心中一震,难不成事情到此仍有转机不成? 正在这般想着的时候,登时在那河底镶嵌着的阴阳符竟然兀自开始转动起来,而后,这阴阳鱼竟然在此时越转越快,只见得那黑白两色交织在一起,登时看不清楚其他的东西。 而后,这阴阳符竟然兀自散开,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整个儿地给吸了进去,耳边登时回荡着卞城王的那句话——从那传送阵当中度过的时候,千万不可以睁开眼睛…… 我直直地闭上了双目,而后,眼前便是彻底的黑暗,不透任何光隙的黑暗,只觉得一张巨大的黑布,蒙在了我的双目当中,我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只有周遭的猎猎风声,刮在了周身,几乎可以把我的身子给弄得七零八落,虽说这黑暗让人忍不住的心慌慌,但是我仍旧没有睁开眼睛,还是紧紧地闭着。 直到眼前逐渐光明,即使我闭着,但是仍旧感觉一股强光袭来,我想倘若我睁着那双眼的话,肯定必瞎无疑了,之后,一股刺骨的冰凉之声袭来,而后便是一股久违了的稳固的感觉,我还未睁开眼睛,就觉得背部传来一阵的冰凉,而后便是那一声声地吵闹之声,直直地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 “你他妈的,你说什么呢?小天是我的兄弟,你找打是吗?”这是崔明伏的声音,此时此刻,单听这声音就觉得他在跳脚大骂,情绪激动不已。 而此时,又有一阵动静传来,我听得真切,这是土行孙的声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只是问你怎么办,单单肉身放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也不是事儿啊……” “你他妈的,你找打……”崔明伏吼叫着,单听到那“啪啪”之声响起,便传来那土行孙的尖叫,而后那崔明丽便使劲地要把这两人分开,“哥,哥,别这样,你们两个不要再打了好不好啊?” 虽说那崔明丽如此地想把这二人给分开,但是那吵嚷之声仍旧不绝于耳,此时,我睁开了眼睛,猛地从那榻上坐了起来,木讷地把头转向了一边,呆滞地看着他们。 而正在那边厮打着的崔明伏还有土行孙,就在此时也立然停了下来,还有那崔明丽,三个人楞在了当下,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仿佛见了“鬼”! “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声喊叫,身子直直地往后倒仰而去,尤其是那土行孙竟然直直地倒飞而去,草,有这么夸张吗? 还是崔明丽率先稳住的身形,但是她却一脸警觉地抓紧了手中的判官笔,直直地指向了我…… 我的心一沉,怎么,难道她不认识我了吗?“你……”崔明丽说出这个字,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那迟疑,“你当真不是那诈尸吗?”听到这句话,我则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诈什么尸啊,我就是我,就是韩小天儿啊……” 听到了这句话,崔明丽才狠狠地吸了口气,手中的判官笔也垂了下来,我才发现此时此刻,在这仙祐堂的床板之下,竟然堆放着那数量繁多的冰块,实在是让人彻骨寒凉,但是崔明伏却一下子凑了过来,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劲相当之大,登时我被他勒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兄弟,你终于醒了,兄弟……”我感觉地出来,这崔明伏的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那眼泪潮湿的味道,我也一把抱住了他,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然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崔明丽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在崔明伏起身之后,我冲着她微微地点着头,却发现在她的眼中已经闪烁着那晶莹剔透的泪花。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走了多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勺儿,崔明伏微微一笑,“你还还意思说啊,韩小天,你走了整整一个礼拜,你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几乎让我咋舌,我看向了墙壁之上挂着的那个万年历,登时觉得此时此刻,我可以从那地府返回已经是万幸。 但是回想起来在地府之中的那种种事情,却突然变得十分的模糊了,仿佛那事情都发生在梦中一样,但是有一点儿,就是挂在我胸前的那块古玉当中,那江雪确实栖身于此…… 第二百八十九章 鬼仔忤逆,突弑母 听到我这么说来,崔明伏和崔明丽都皆大欢喜,看两人的模样,都十分的开心,“那鬼妻呢,有没有跟你一起……”崔明伏说到这里,我伸手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这个古玉的吊坠. 他肯定也猜出来了我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便赞许地点着头,说终于没有白走这一遭啊,你这一入地府不要紧,在我们这边直接都过了一个礼拜啊,搞得我们刚刚都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这不还找来那冰块放在床下,否则,这天气这么热,我的肉身…… 说到此处,崔明伏也噤声了,伸手搔着自己的额头处,连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看到这样子的情形,崔明丽开心地笑了,忙说不管怎么样,小天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次在地府当中当真呆了一个星期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连连地摇头,“哪里有那么久啊,我只是在那地府当中呆了整整一天不到的时间,但是没有想到在这阳世却仍旧是那一个礼拜了!” 崔明伏啧啧称叹,忙说,倒不如我们就此举办一个项目,就叫那地府一日游,韩小天,你有经验,你可以当领队,带着大家去地府观光旅游,明丽做法就可以,你纵观全世界,上哪里去找这时差啊,绝对可行,保证那钱赚的哗哗的…… 听到了崔明伏这句话,我和崔明丽登时瞪了他一眼,“滚犊子!”我笑骂了句。而崔明丽却骂了他一句,“有病!赚钱不要命!” 这话当真是不假,我这次回来,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情形,且只要我的福泽稍微地浅薄一点,或者八字不这么硬,我看我直接在那铜牛的腹中就可以化作一抔尘土,一堆焦炭…… 只是,崔明伏在问我地狱当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我却轻轻地摇着头,地府之情形,定然不可以随便向人提及的,这当然是那天机,我若泄露,恐怕死后入阴曹,这一笔也会被酆都大帝对簿公堂。 “好吧,不说就不说了……”崔明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现在仍旧是大暑的节气,夏天的阳气较为严重,所以这鬼妻江雪只有在这古玉当中容身。 我们便准备好器具,准备在晚上的时候,做出法事,希望这鬼妻江雪可以及时度化这鬼仔东东,让他三魂七魄有所归属,不再像现在这样于这世间荡荡游存,就像是一个无主之魂。 又是夜晚,我们再次来到那“天下第一夜总会”,几天未见海大富,他憔悴了好多,并且那一脸的肥油,就在此时也渐渐地隐了下去,猛然间看起来,就连那唐老鸭一般腆着大肚子,就在此时也慢慢地消了下去,不再像是之前那一座小山的模样。 看来,这两天,天下第一夜总会的情形,在他内心当中造成的压力是依然存在的,他颤颤巍巍地把钥匙交在我们手中,“各位师傅……”他抱拳拱了拱手,“您们这次来,可有胜算……” 我们抬眼看了他一下,他立刻就不作声了,而后崔明伏便前去打开那夜总会的大门,海大富摇着手,“我看我就可以不进去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却仍旧想有意逗逗他,“进不进去随便你,但是只想提醒你一句,在这夜总会外面的好兄弟啊,可当真不比在这里面少,所以,你还是多多注意吧……” 说完我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并且往海大富的身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海大富见此情形,登时缩着脖子,面露惧色,“我看……”他的话语十分的迟疑,“我还是先走吧,留在这边,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帮助,您放心,我肯定也不会给您添乱的……” 说完了这句话,他一下子跳到了那车上,发动车子,便朝着那一边猛地开了过去,我们三人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就要笑出声来,崔明丽转头看着我们,“不要再闹腾了,时间差不多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赶紧走到了这夜总会当中,这里仍旧是黑暗一片,和之前的情形没有任何的区别,当然除了那黑暗,还是黑暗,我们慢慢地走到了这大厅当中,我慢慢地把胸前的这块古玉,拿给了崔明丽,崔明丽接了过来,单手提起判官笔,照着这块古玉使劲地打了一下。 而后那江雪的身影,便从那古玉当中慢慢地走了出来,看到我们这些人,微微行了一礼,而后抬起头,他肤白如雪,双目清澈,仿若天人。 崔明伏当即看呆了去,这个家伙,我和崔明丽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貌似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见到一个女人,就定住了双眼,一点儿也转移不开眼睛,草,也不看这是人是鬼。 “竟然还有如此清丽女子……”看到他这德行,我忍不住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这崔明伏被我踹的一个大趔趄,登时转头,对我怒目而视。 崔明丽皱眉看向了他,“你还想怎么着啊,小心我告诉晶晶……” 这句话算是捅到那崔明伏的软肋处,我发现一旦说起这邝晶晶,崔明伏立刻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登时便没有那半分的力气了。 说到此处,那江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那红纸之上,根据所写的生卒年岁,她在死的那年也差不多有三十岁了。 但是就这么地看起来,这清丽的容貌,却一点儿也不像那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仿佛就是那二十多岁,处于一个最美年华的女人一般。 而此时,那江雪忽然蓦地转身,继而漂浮到了那大厅的中央,她一袭黑袍,但是在这黑暗当中更显得她肤白如雪,无比靓丽,“东东,东东……” 江雪的声音就在此时忽然变得无比的温柔,她仰着脑袋,就站在一边呼唤着,“东东,东东……”这一声声的呼唤之声,饱含了一个母亲对于孩子无限的思念,还有就是那无限的爱,都在此时提现的如此的深刻,浸透在我们的心底。 “东东,东东,妈妈来了……”江雪此时几乎都哭出来了,此时但听得那一声孩童清脆地喊声,“妈妈——”顿时引起了我们三人的警觉。 此时此刻,那鬼仔又飞到了这大厅当中,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堂中的那一刻,登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母亲的腰部,“妈妈……” 那孩子的哭声就在此时立然放大了,我们听到这样子的声音,顿时觉得面前仿佛不是那鬼妻和鬼仔,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和她挚爱的孩子。 鬼仔的哭声越来越大,这声音传到我们的耳朵当中的时候,登时把我的心弦给撩拨地杂乱无比,我也只想垂泪,“孩子不哭,跟着妈妈一起走吧,好不好?” 那江雪登时把那鬼仔东东,一下子抱在了怀抱当中,伸手擦拭着鬼仔脸上的泪水,那鬼仔竟然也一下下地点着头,模样突然变得极为乖巧。 看着情形,我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我这次费劲巴力地走着一趟的地府,自然是有那不少的收获的,起码不是无功而返,只为这样子的情形,登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天儿,干的漂亮……”崔明伏顿时冲着我伸出了大拇指,我冲着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崔明丽却在擦拭着眼角。 而就在此时,正当我们觉得这事情貌似变得开始好转,结局也肯定是大团圆了的时候,顿时,那鬼仔却张大了嘴巴,一口咬住了江雪的脖子,草,这情形,却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啊——”这鬼仔的面部都因为啃咬而变了形状,瞧这模样,这家伙定然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来啃咬江雪了,这鬼仔竟然死性不改,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做出弑母的举动出来,当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混账东西!”我大吼了一声,登时把自己手中的判官笔,照着那鬼仔的脑袋给直直地投掷了过去。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判官笔往前飞行的同时,在飞到那大厅中央的部位的时候,却被那一道无形的墙壁给反射回来,那判官笔登时划破那呼呼的风声,乘风而来,我们看到这一幕,登时散开,这判官笔便朝着我的身后,使劲地飞了过去。“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上。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夜总会的大厅当中竟然被布上了结界,当真让人意想不到的啊! “啊——”但是那江雪阵阵地惨叫,便从这结界当中传了出来,登时这喊叫之声穿透了我们的耳膜,看这情形,这鬼崽子此时肯定是被人所控制了,否则的话,不会连亲娘都不认。 “嘟嘟——”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嘟嘟就飞身向前,但是在刚刚飞到那结界边缘的时刻,登时一把被反射了回来,瞧着模样,他也没辙。 草,我还真就不信了,“大家一起上啊…….”我大吼了一声,握紧了判官笔,便朝着那边冲了去,而当我走到那边的时候,登时觉得有一堵无形之墙,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握紧了判官笔,朝着这堵墙壁猛然戳了进去…… 第二百九十章 夜游出手,方可救 我登时觉得那判官笔的笔尖处,遭受着巨大的阻力,这阻力强劲,让我这笔尖几乎进不去分毫,仿佛每每往里进了那么一丝,压力都无比巨大,但是我仍旧可以感觉出来,这判官笔仍旧是在往里进入的。 “哈!”我听到了一声大吼,转身望去,但见那崔明伏此时此刻抡圆了胳膊,挥舞起那银铃法螺,登时铃声大作,铃音阵阵,充斥着我的耳膜,但是当那法螺接触到这堵“无形之墙”的时候,崔明伏怪叫一声。 登时被这堵无形之墙的力量给反折回去,后仰倒在了地面之上。 但是不单单是他,崔明丽也禁不住这反作用力,也大叫了一声被往后倒弹而去,登时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娇呼。 “哎呀……”崔明丽娇呼一声,“韩小天,你算了吧,我们根本不晓得这是什么阵法,没用的……” 可是我望着那江雪在这阵法当中,被鬼仔咬住了脖子,确确实实危在旦夕,是我把她从那幽冥地府当中带来这里,倘若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只是这事发突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鬼仔东东会突然弑母。 “混账东西,她是你母亲——”我大吼一声,那判官笔又往阵法当中挺进了不少,我心中一阵,但是旋即仿佛是尖刀一般的感觉传来。 登时,我胳膊上面的衣袖,就被这突然起来的刀割的感觉给侵袭而来,而后,在我的胳膊之上,登时有种被那万千飞刀给剐皮的感觉,而我胳膊上面的衣袖则悉数毁去,变成了一丝丝的布条儿,而我的胳膊之上的皮肉也刺痛无比,却又那一丝丝的血迹渗透出来。 我没有想到,这不知名阵法的反作用力竟然如此的强悍,但是于此同时看来判官笔对这阵法还是有用的,就在此时,我的手腕又开始发力,而后这判官笔便又往那阵法当中捅进去许多。 只是我手臂之上的每个毛孔,就在此时开始往外不住地喷射血液,每个毛孔都仿佛是那一个个漏了气的阀门一般,登时那血如泉涌。 “啊,你这个逆子——”我大吼一声,或许是我这句话喊得声如洪钟,那鬼仔东东就在此时,忽的抬头,嘴巴刚刚从那江雪的脖颈处离开,而此时,我忽然觉得一张强有力的大手拍在了我的背部。 顿时,我被这股推力给直直地往前推了去,而后,那判官笔便猛的进到了这阵法之内,而后,那堵无形之墙,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往前跑了好几步,这强大的惯性让我在一时间停不下来。 而后,我便直直地抬起了那握紧了判官笔的手,朝着那鬼仔东东猛然刺了去,此时,它不再是那个孤苦伶仃地小鬼仔,游荡在三界当中,孤苦无依,此时,它内心昭示,阴险狠毒,竟然敢弑母,我没必要顾忌这么多了? 我内心怒火极盛,只觉得手中的判官笔此时也自带我内心的怒火,朝着那面前的鬼仔猛然刺了去,那鬼仔显然也没有想到阵法登时破裂,竟然一时间呆立在那边,好,就是这个时候,我卯足了力气,冲了过去。 “不要!”那江雪看到这一幕,竟然奋不顾身朝着我冲了过来,我一时间没有刹住车,竟然一下子捅在了那江雪的身上,江雪大叫了一声,登时跪在了地上,大声哀嚎。 这判官笔,是阴官法器,对于这亡灵之魂魄,肯定会大有损伤,瞧这模样,我肯定是伤到这江雪了。 我一下子楞在那里,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此时,这鬼仔东东就趁着我愣神儿的瞬间,竟然蓦地拨地而起,登时朝着那门外腾空而去,我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的身形消失在那门边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和我有同样反应的还有那崔明伏以及崔明丽,此时,他们两个没有顾及那逃跑的鬼仔,倒是跑到了我的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江雪,“你没事儿吧……” 我们三人纷纷问着,崔明伏有些责备,“那崽子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你看看,刚刚它那德行,是要跟你下狠手啊……”崔明伏一边说,一边深深地叹息着。 听到他这话语,这江雪慢慢地摇着头,“他被人控制了,我感觉地很清楚,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他终究还是我的孩子…….” 江雪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跪在地上,在她那雪白的脖颈之上,被那鬼仔给撕裂成一个巨大的口子,原本嘟嘟还想去追,但是我害怕嘟嘟又会遭遇不测,毕竟听这江雪说,这鬼仔仿佛是被某些人给控制了,倘若让嘟嘟贸然尝试的话,就害怕嘟嘟会遭遇不测。 可这江雪伤的也是比较严重,只是,我们更是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对她施以援手,而正在此时,在这大厅当中却出现了“夜游神”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我带着江雪准备从那奈何桥之上离开的时候,那卞城王说过的话,“事成之后,会有鬼差带着那江雪再次回到这阴曹当中!” 想来,这“夜游神”肯定也是,来接江雪回地府的鬼差了。此时,夜游神看到这一幕,登时挥了挥手,而后那判官笔便从江雪的体内给慢慢地挪动出来,而后,这江雪登时呢喃一声,旋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吧?”我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她慢慢地朝着我摇了摇头,而后这夜游神再次挥手,手中端着一个墨色的大瓮,这江雪便或作一缕白烟,直直地飞了进去,“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带她回去了!”那夜游神冲着我们微微点头。 但是此时,我却心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刚刚那一掌,是您在助我吧!”听到我这么说,那夜游神并未答话,但是我心中却十分的肯定。 我继续接着问那夜游神,您定是也看不过去那鬼仔如此弑母吧,才会出手相救,可刚刚那鬼仔从这边飞出去的时候,您为何不阻拦? 听到我如是说,这夜游神才慢慢地转头,我本想他那两个硕大的鼻孔当中又会喷出气流,直直地把我给吹倒在地,但是没想到,他却只是缓缓发出了声音,并且嘴唇仍旧未动,“那不是我的职责所在,鬼仔原本是人和鬼的结合体,所以它压根儿不属于三界当中的任何一界,本来,我刚刚助你一臂之力破阵法,已经超出了我的职责所在,本就是情分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呆呆地立在当下,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了。是啊,我又有何颜面要求这夜游神做这些事情呢?怎奈何他帮助我这么多,已经算是那仁义之举了。 而后这夜游神便直直地消失在这大厅当中,空留下我们三人站在这边,呆呆对立,一个个呆若木鸡。 “草,这下可好,忙活了这么就,到头来啊,竹篮打水一场空……”崔明伏把手中的法螺丢在了一边,而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崔明丽烦躁地看了他一眼,“哥…….”顿时也没有了言语,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呢? 我们三人失魂落魄地从这大厅当中走了出来,而后来到这夜总会的外面,却看到了那老崔头儿,此时正坐在路边绿化带的边沿处看着我们,“我说你们几个…….”此时,我们登时觉得头顶如遭雷劈! 只求那老崔头没有看到刚刚的夜游神,倘若他知道我去地府一日游之后,我不知道等待着我的,又会是什么大刑伺候。 “师父……”崔明伏恭敬地作揖,冲着那老崔头微微施礼,但是这老崔头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原本以为老崔头肯定会在此时,慢慢地把鞋从脚上脱下来。但是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这老崔头却没有别的动静,只是淡淡看着我们。 “你们啊……”老崔头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太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肚子,能吃多少饭了!”他说完之后,便朝着这屋内走了进去。 我们不敢多语,只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但是这老崔头突然出现,还一下子把我们几个给抓了个正着,却着实出乎我们的意料,当真是没有想到,这老崔头是打哪儿找到我们的呢? 但是这或许也并非多么奇怪的事情,本就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崔头,要找我们几个,还不跟玩儿似得吗? 老崔头来到这大厅当中,左右看了看,四处转了转,他仿佛找到了什么端倪,“这鬼崽子,肯定是被人封印在这里,只是刚刚你们打破了这个阵法,它才能够出去,可惜了,这鬼崽子已经被控制了……” 我们不禁咋舌,没有想到刚刚那一幕仍旧被老崔头看到了,他看到了鬼仔,肯定看到了那…… 我的脑子里面刚刚出现了这个想法,登时那老崔头一巴掌拍在我的头顶处,“你……”我的脑子登时昏昏沉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别以为你是陆判宗唯一的传人,我就要纵容你,你当那陆判官是酆都大帝啊,那阴曹地府还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第二百九十一章 登门道谢 此时,听到这老崔头如是说,我的心登时也碎落在地,刚刚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起码不会知道我去过地府,但是没有想到,他却对我们做的事情门儿清,仿佛这老崔头每天都没有离去。 他仿佛一直蹲守在这仙佑堂当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似的,但是今天,还好他没有用鞋,只是从那口头之上说服教育了几句,之后便放过了我,只是,我没想到这个事情算是完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对了,你手给我看看……”听到这句话,我战战兢兢地伸出了左手,但是没有想到这老崔头双眉一横,“你干嘛呢,我要的是你的右手!” 我再次迟疑地伸出了胳膊,但是这老崔头却一把把我的手给拉了过来,我的那道“高棉诅咒”的印记,登时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这是什么?”老崔头冲着我手腕上的高棉诅咒努了努嘴巴,我瑟瑟缩缩,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是支支吾吾,“这……”我登时觉得这话当真是难以说出口。 那老崔头在离开之时,曾经叮嘱过一定不要贸然去见高阳升那老王八,此人颇为阴险狡诈,恐生事端,但是我却私自见他,才给自己招惹如此祸事,现在想想当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但是我还是有些支支吾吾,“高棉诅咒……” 老崔头听到了这句话,登时大发雷霆,“你长本事了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拿了根破笔会一些三脚猫的道术,就能登天了是不是,还真当自己是那判官爷啊……” 老崔头给了我一记耳光,脆脆的,但是我却死死地低着头,我自知理亏,当初没有听信他的话,才会给自己带来如此灾难,当真可气。 而那崔明丽见此情景,慢慢地走到了我们身边,“师父……”她有些迟疑地说着,貌似是要给我求情。 老崔头叹了口气,“你这小子,本事不大,知识面倒还不窄,还懂得这个叫做‘高棉诅咒’?你既然知道这个,那你是否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呢?要不是明丽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这句话狠狠地说了出来,就在这大厅当中回荡着,登时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我的心中,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就连这老崔头都觉得如此的棘手,看来我当真是要凶多吉少了呢! 但是我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会把我的事情,全部都告知给这老崔头啊。 “我不是故意要告你,只是我想师父经验丰富,他知道之后,肯定会为我们想办法的……”崔明丽多少有些尴尬,我却冲着她点了点头。 我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呢,她这么做定然是没有丝毫的恶意。 老崔头定了定神,旋即往外走了去,我们便兀自跟上了他,回到那仙佑堂之后,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教育了几句,并且告诉我,这高棉诅咒不太好办。 但是他却会竭尽全力,去找他相熟纸人帮忙,但不敢保证能否解决此事。 我轻轻地摇着头,“师父你放心吧,这事就顺其自然吧,或许我就是要这样子死呢?有些时候,强求也并不是好事?” 听到我这句话,老崔头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什么呢你,还像话吗?” 或许觉得我孺子不可教,便叮嘱我们早点睡觉,而后一个人又往外走了出去,边走边嘀咕,“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天气虽然炎热,但是终究那热度还是在一天天的过去,暑气一天天的下降,不再有之前让人感受到的,那种极度地焦灼之感觉,这几天闲来无事,或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便天天呆在这仙佑堂当中没有半点想要出门的**。 崔明伏一天到晚,在仙佑堂里面转悠着,“不对,这老王八肯定在这里面安插的有监控,否则不会对咱们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几乎翻遍了仙佑堂当中的每一寸的土地,还有每一个的角落,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让他有些焦躁,“不对,肯定在这里……” 但不管有没有监控,这几天我是挺老实的,老崔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为我多方打听,寻找那高棉诅咒的破解之法,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姥姥,曾经拜托他好好照顾我。 “你这个犊子!”走之前老崔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要再给我惹事了,乖乖在家里呆着!省得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老崔头说完便转身离去,我突然觉得自己还当真有些对不住他。 “天儿……”崔明伏在搜寻了一圈无果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一脸失落,“这个老鼻子,肯定在这里安插什么东西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我点了点头,“是啊,即使他安插什么,也是为了我们好,我看啊,咱们一时半会儿,也别再惹老头子生气了……”我说着,便不住地摇着头。 崔明伏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这次入地府,去寻找那鬼妻江雪,还当真有些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多亏了自己运气还算是不错,倘若运气稍微不济,肯定会成为那枉死之魂! “拿着根破笔,会一些三脚猫的道术就以为自己是判官爷了……”老崔头的话,仍旧时时刻刻地回荡在我的耳边,这话虽说不好听,但是那道理却就是如此。 今天王哥的摊位没有摆出来,他带着嫂子还有孩子去走亲戚了,走之前托我们中午的时候照顾一下桑林婆婆。 我正好去给桑林婆婆送饭,那嘟嘟和黄金蛙一直在大厅里面追逐嬉戏,搞得我是心烦意乱,便把这二位祖宗给送了去,好歹清净一阵子。 天气阴沉,即使仙佑堂当中冷气十足,但看着这窗外的天空,也让人觉得心中十分的焦躁,无比的心烦。 只是,我的内心却仍旧在想着那天鬼仔的情形,刚开始和江雪相认的时候,还母子情深,怎么江雪把它抱在怀抱里面的时候,却会突然无故弑母呢? 这当真让人想不通啊,并且那阵法在江雪进去的时候,没有启动,但是却眼睁睁地让我们看着那一幕,却又无法施以援手。 倘若那夜游神没有出手的话,我那江雪也危在旦夕,只是在背后排法布阵的人却仍旧没有出现,这不禁让人心生疑虑。看来,那些在暗中盯着我们几个的敌人却也着实不少呢! “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件事情?”崔明丽慢慢地走了过来,伸手把一杯温水放在我的手边,我抬头看着她,当下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仿佛一个透明人似的,有些时候即使我不说话,她仿佛都能明白我在想什么一样。 “谢谢!”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崔明丽淡淡一笑,“别想了,我们做一行的,有些时候就是会无缘无故地得罪人!” 崔明丽说完便走到一边,整理着仙佑堂的为生,她很善解人意,并且知道进退,我现在心情不好,她知道多说无益。 是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有些暗箭防不胜防,当真犹如百爪挠心。 一周之后,到了七月底,暑气渐渐的消减了不少,还有一周就要立秋了。 但是那秋老虎的威风却已然存在,但是天气已然不在闷热,倒变得极为干爽,这让心情好了多半,而这一天,没有想到那海大富竟然提着礼物前来登门拜访。 几日不见,他脸上的油腻竟然又恢复了,那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我不晓得这家伙的肥膘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快,之前还因为夜总会的困扰,而瘦骨嶙峋,现在看起来却显得精神矍铄! “哎呦,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啊,带这么些东西,您没破产啊……”崔明伏没好气地说着,我们俩对这海大富均没有什么好印象,总觉得那商人是要重利益,但是倘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铜臭之气的话,那倒也不好了。 那海大富心情几乎好到爆了,听到了崔明伏的这句话,他竟然也没有恼怒,反倒是站在一边微微地笑着,“崔师傅,您瞧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这生意能够旗鼓重振,还是靠您二位啊,来这是上次的劳务费,您二位收好!” 他说着,赶紧拱起身子,直起腰板儿,旋即奉上了一个大红包,这红包尺寸真大,简直堪比那牛皮纸的档案袋,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这么厚,不会里面全都是一块钱的纸币吧……”我微微地笑着。 看到我这么说,这海大富的头登时摇地仿佛是拨浪鼓一般,“您说笑呢,您自己看!”瞧这模样里面当真是那货真价实的“毛爷爷”了。 “不对啊!”崔明伏斜着眼睛,“您那夜总会早就倒了,您不是该债台高筑吗?怎么还有这么些钱给我们呢,你如果变卖家产,这钱我们可不能要。” 听到我们这么说,海大富当即摇着头,“哪里哪里,我这次来要感谢二位,我那生意不仅仅没有倒,并且又活了……” 海大富说着,又大笑起来,我顿时看到了在他的嘴巴里面,新镶嵌的两颗金牙闪闪发光! 第二百九十二章 钱辉请客,意外现 草,我吞了吞口水,这么看起来,这海大富还当真是发达了,不说别的,连自己嘴里面的门面,都给换的如此的锃光瓦亮的,亮的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你还准备开夜总会?”我随口问了句,有些疑惑他要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但是谁料到这下子,海大富又使劲地摇着头,“不不不,韩师傅啊,我现在肯定是要跟之前涉足的那八大行业彻底撇清关系了,我一定不能再做那种行业了,我现在啊,嘿嘿……”他说着又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他那同样锃光瓦亮的大脑门! 连续“嘿嘿”地笑了好几声,“我现在啊,是做正经行业了,就是把我之前那场子里面的物件儿好好归置一番,然后把那夜总会改成现在的——密室逃脱,猛鬼体验屋!” 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登时睁大了眼睛,当真没有看出来这海大富,竟然还有如此的头脑,连这种点子他都可以想得出,当真不是一般人的主意啊! 果然,我看着他那寸草不生的前额,当真是聪明的脑袋上面不长毛儿啊! 看到我们惊呆住了,这海大富显得相当的得意,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们介绍起经验来了,但是他说的还当真头头是道,慷慨激昂,动情之处,不禁颜面发红。 本来想着把这“天下第一”给贱卖了,但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出价太低,那简直就是白菜价儿了,还是跟他往下死压价钱,他一气之下,也就没有卖,可谁想到了后来,他脑子里面有了个主意,那就是把这夜总会改成那猛鬼屋。 反正这里闹鬼也是名声在外,现在又比较流行这密室逃脱,又加上很多人都比较喜欢,这肾上腺激素升高的项目,而我们又把那鬼物给尽数驱尽,所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反倒是帮他们一个大忙,免费做了一次宣传。 “现在啊,我那个密室逃脱啊,还在装修当中,但是你知道吗?我单单预售就收了那不少的钱了,现在这年轻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喜欢这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是这下子可好啦,我这边岂不是赚钱很快的啦,我给你讲…….” 我和崔明伏吞了吞口水,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生意更是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事情,原本看来一个几乎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死局,但是就在一念之间,就可以满盘皆活,并且做的十分的风生水起,这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事情。 这海大富,虽然为人有些让人讨厌,但是不可否认,他做生意是一把相当的好手儿,并且脑袋也颇为精明。思路转换的也比较迅速。 “好,既然你这钱来的干净,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崔明伏微笑着,把那装钱的档案袋拿在了手中,满脸的喜悦,那样子看起来当真是开心极了,是啊,有钱拿谁不高兴,关键这钱还是那来路比较干净的钱。 这两天,我的左眼在总是在跳,这让我十分的困扰,崔明伏倒觉得这没什么,说不定还是好事儿,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嘛! 但是我却觉得这样子的跳法让我的心中极为不舒服,可没有想到财富不晓得有没有跳过来,但是老二钱辉却来了,还是邝晶晶带着来的,来的那天,正好是8月1日。 “你小子……”我看到钱辉推门进来,登时从那桌子后面站了起来,跟面前的钱辉使劲地抱在了一起,“草,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我想着你又死了呢!” 钱辉笑了笑,“怎么会,都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不可能就这么挂了!” 我看着钱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楚,此时的钱辉在拄着双拐,但是笑容却一如既往的阳光,“怎么啊,对我这新的造型不习惯啊,是不是看我帅呆了!” 他说着使劲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了,韩小天,我下个月就可以把这双拐都去掉了,现在只是对我走路起到了一个辅助的作用的工具!”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算是慢慢地落地了,钱辉转眼看向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朝着我使了个眼色,“对了,我老妈说你这些同事对我也有救命之恩,你都不准备把她们介绍我认识一下吗?”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便介绍道,“好,这个是我的师兄,叫崔明伏,但是现在却和咱们算是一家人了,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就是咱们的铁子——邝晶晶……” 听到这句话,钱辉登时站直了身子,“不会吧,那邝晶晶有多难追你知道吗?我们整个系,前赴后继那么多人去追都没有拿下,最后人送外号‘碉堡’,没想到你倒是拿下了啊……” 听到了这句话,崔明丽捂住了嘴巴忍俊不禁,但是崔明伏昂起头颅,仿佛拿下了邝晶晶,是一件颇为有面儿的事情似的。 “这位是崔明丽…….”钱辉看着崔明丽有些入了迷,但是崔明丽倒是微笑着落落大方地,朝着他伸出手,“真漂亮啊,我发现你们这里是帅哥美女扎堆儿啊!” 听到这话,大家登时笑作一团,钱辉从随身的包包里面掏出了两个信封,递到了我和崔明伏的手中,“来,天儿,你和崔大哥都拿着,这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我和崔明伏推脱着不要,但是钱辉却硬是要塞给我们,我这才想起了左眼为啥会跳,钱两天才接到那海大富的红包,这个时候钱辉又给我们来送钱,怪不得这眼睛会跳。 “小天,你这就不够哥们儿了,咱们得遵照这道理,你拿着,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了,快来……”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我们的手中,看到这一幕,我登时不再跟他推脱了,但是我却一把抓过了他的手。 “兄弟,这样子吧,这钱我收了,然后我再把这钱送给你,你身体不好,也算是我做哥们儿的一点儿心意了……” 崔明伏看到我这么做了,他也赶紧把钱拿了出来,塞给了钱辉,“来哥们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钱辉当即愣在了当下,忙说我们这是干嘛呢,这样子以来,不就是破坏了这道儿上的规矩了吗? 但是他看我们态度坚决,便知道这钱真的是送不出去了,便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这样子吧,我拿这钱请你们去吃饭,这总可以了吧,不能再拒绝了!” 我和那崔明伏对视了一眼,登时转眼看向他,“这个可以有……”我们两个异口同声。现在正值那夏末秋初的时节,到了晚上的时候,天气本就不太热了。 钱辉请我和崔明伏、崔明丽还有邝晶晶来到了这刘哥的烧烤摊的地方,这里是经过我们举荐的,不但不贵,吃起来放心,刘哥有些时候又会送我们好些东西。 “来,各位兄弟,吃好喝好啊!”刘哥说着又给我上了一大盘烤腰子,我们纷纷拿给崔明伏说让他好好补补,这搞得邝晶晶有些不满意地骂我们混蛋,崔明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晶晶啊,我都在想以后是让我改口还是老崔改口?”我坏笑地看着邝晶晶,邝晶晶有些不解,啃着手中的一串香菇,“什么改口,改什么口啊!” 我喝了一口啤酒,“你看啊,我喊老崔喊哥,就得喊你嫂子,但是你喊我喊哥,这老崔就得喊我妹夫,这不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邝晶晶就握紧了粉拳一下下地砸在我的背部,“坏蛋,这么多年了,你都不会改改…….” 我们正在嬉闹间,就听到那烧烤炉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声音,紧接着就是那女人之间在打架的时候,特有的谩骂之声,而后就传来了那女人的惊叫,“小三,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我们被这阵声音吸引,纷纷转头看向了那烧烤炉的位置,只见一名中年妇女,此时正在使劲地扯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头发,在用力的厮打着,这刘哥却夹在其中大声呵斥着这个中年妇女,放手,你他妈的给我放手听到没有。 但是这名妇女却全然不顾刘哥的呵斥,倒是冲着刘哥使劲地啐了一口,“刘兴,你王八蛋,我跟你走到现在,一起奋斗这么长时间,你他么都忘记了吗?你的良心都叫那狗吃了吗?” 她声音极为洪亮搞得周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转眼看向了这里,我才算是明白过来,这刘哥也找小三了。 正当我们起身前去劝架的时候,谁曾想,这刘哥突然一把抓住了妻子的头发,使劲地撕扯着,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存在着差别较大的悬殊,就像此时,在刘哥的使劲地撕扯之下,他妻子的手却松开了,那小三尖叫着顿时倒在了地上。 但是这刘哥却破口大骂着,“臭婆娘,臭婆娘……”一句句地谩骂,从他的嘴巴里面飙射出来,而后他仍旧使劲地抓着这女人的头发,竟然慢慢地走向了面前的烧烤炉。 但是此时在那烤炉当中,炉火纯青,火舌往外猎猎地作响着,不时还飞出火星,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看到这一幕,我登时从凳子上起身,而后踩着那桌子飞快地蹦到那烧烤炉那边……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小天出手,免毁容 那烧烤炉当中的焦炭,“哔哔啵啵”地燃烧着,还冒出阵阵的白烟,火星还不时地飞溅了出来,但即使是这样子,这女人的头发却仍旧被刘哥抓在了手中,使劲地朝着那烧烤炉当中狠狠地摁了下去。 女人的尖叫声颇为凄厉,但是这刘兴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旧在使劲地往那炉子当中狠命地摁着。 “臭婆娘——”刘兴的脸颊在这夜空当中,挂着滚滚地汗滴,因为用力这张脸也有些变了形,那女人和他的力量,简直存在着天壤之别,即使她的嘴巴里面不住地求饶,但是那脸却仍旧朝着火炉当中,狠狠地被摁了下去。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女子的脸,和那冒着浓郁白烟的烤炉快要接触的时候,我登时出手,一把拉住了那刘哥的手腕儿,我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谢天谢地,女人的脸悬于烤炉的正上方。 倘若有那分毫的偏差,就会直直地被摁进这烤炉当中,女人登时大哭了起来,声音凄厉,但是我却不敢松手,因为我感觉地出来,这刘哥的手劲儿,就在此时也没有放松分毫,仍旧十分有力! “你他妈的,给我闪开——”那刘哥大叫着,歇斯底里地冲着我大吼着,这刘哥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但是我和他对视着,手上的力气就在此时也不放松分毫。 我看得清楚,他的眼珠就在此时,显得十分混沌,就仿佛在那黑眼珠之上,盖上了一层磨砂,灰暗无比,但是他手上的力气却不放松一丁点儿,仍旧和我在使劲地对峙着,可那女人仍旧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但是那小三不知何时却从一边站起了身子,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土,看到这一幕,得意洋洋地笑着。 “来,咱们把这烤炉挪一下!”崔明伏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招呼着伙计把女人脸下的烤炉,给慢慢地挪动到了那一边,女人此时也不再大哭大号了,倒变成了那“嘤嘤”地哭声。 但是好在那冒着白烟的烤炉就在此时擦着她的脸,慢慢地被挪动到了一边,刚刚虽说我拦住了这刘兴,但是我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不说别的,这女子的脸颊正悬于这烤炉的上方,倘若我这边有丝毫不当的举动,对于这女人,将会是那不可避免的伤害。 但是这刘兴嘴巴里面却依然对着手中的女人大声咒骂着,“臭婆娘,烂女人……”一句句地咒骂声,不堪入耳,但是站在一旁的小三却洒下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两只眼睛立刻瞪着站在那边的小三。 看到我这样子的态度,她立刻噤声了,可是当我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那明明就是之前勾引过我姐夫的那个女子,就是对表姐夫使用了那“蛇盘蛙”之邪术的女子。 只是此时此刻,她的脸颊就在此时有些变了形,但是那一副狐媚的样子,无论何时我也会忘记。我反观刘兴此时此刻,他仍旧在对着自己的妻子进行咒骂着,但是那一双眼睛却仍旧转都不会转动似的,仍旧仿佛被打上了一层磨砂。 草,这他妈的,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而此时,那小三也看清楚了我的脸,她脸上的笑意就在此时立时凝固了,下一秒全部消失,转身便要逃遁,但是却被邝晶晶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这丫头行事风格极为泼辣,对于那小三之流也是恨之入骨。 所以此时猛出一脚,那女子登时往前栽了一个跟头,但是她爬起之后却也不敢还手,登时奔跑起来,速度之快,简直动如脱兔。 “臭女人,烂货……”邝晶晶嫉恶如仇,还想上前,但却被崔明伏给一把抱住,“晶晶,晶晶,行了……”崔明伏使劲地安抚着她,但是邝晶晶仍旧对那小三离去的方向喊着,“贱女人,烂货!” 那小三转身回了两句嘴,但仍旧努力地在这黑夜当中奔跑。可是这刘兴的手劲儿却依然没有松下分毫,嘴巴里面对于妻子的咒骂也没有停下一瞬。 只是,我却忍不住看下去了,这小三儿,在老家的时候勾引我的表姐夫,在这省城的时候,又勾引这刘哥,搞得人家鸡犬不宁,但是每次却都叫我给碰上了,这他妈的难道也叫做缘分吗? “你他妈够了没有,你给我把手松开!”我对着这刘哥大声地呵斥,但是他对于我的话却置若罔闻,这个家伙,现在也当真是魔怔了,换句话说,他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 “崔明伏……”我小声地示意了一声,这刘哥没有注意,仿佛他现在对于其他的已经失去的任何的感知,只是对着自己的老婆不停地咒骂着。 崔明伏一把抓起了在这摊位旁边的一个盛装纯净水的水桶,这水桶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但是这桶本身却体积颇大,所以拿在了手中仍旧颇具分量。 崔明伏登时高高举起手中的水桶,照着这刘兴头顶的百会穴之上,狠狠地来了一下,就听到一声沉闷地“咚”地声音,这桶体登时狠狠地摔在了,这刘兴的百会穴上。 “臭婆…….”单单发出了这两个字,这刘兴便倒在了地上,手劲儿也猛地一松,就在此时,这女人也慢慢地抬起了头,但是她的头发却在此时被撕拉地仿佛是一处杂乱的鸟巢儿,脸上也是血迹斑斑,并且被那烤炉给熏得满满都是脏色。 “兴儿,兴儿…….”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刘兴大哭着。却不顾自己刚刚是如何被这刘兴对待着,但是这一刻,她的心中却满满的都是对这刘兴的担心。 瞧瞧,女人都是这么傻,不管男人多么薄情寡义,先担心的却仍旧是这男人。 崔明丽和邝晶晶见状把这女人扶起,崔明丽安慰她说着,刘兴只是昏了过去,并未大碍,听到这句话,女人的脸上才稍稍地缓和了一下,邝晶晶却有些义愤填膺,大骂着刘兴本来就是一个渣男,女人看清了他的嘴脸,更应该提早离开。 那女人却使劲地摇着头,说仍旧希望刘兴回头是岸,毕竟还有孩子,崔明伏拉了拉邝晶晶示意她不要这么说,邝晶晶却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并且回了一句,“干什么,你要是敢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用柳叶刀解剖了你!” 听到了这句话,那崔明伏登时翻起了白眼,我很理解他的处境,有些时候,找了个学医的女汉子当女朋友,感觉这日子每天都过的如同是惊悚剧! 而后,我们帮助刘兴的妻子把这烧烤摊给收了,今天情况特殊只有提前打烊,而后便带着刘兴两口子来到了仙佑堂,钱辉看这情况,打车先走了。 崔明伏这一桶砸下去可算是不轻啊,刘兴到现在仍旧没有醒来,仍旧直直地躺在了那仙佑堂的沙发上面。 “大姐,我们跟刘哥都是兄弟,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刘哥不正常,肯定是遇着点儿什么东西,所以我希望现在,你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您看可以吗?”听到我这么说,这刘兴的老婆未曾开言泪先流,还好崔明丽和邝晶晶一起劝说,她才算是止住了哭泣,慢慢得告诉我们整个事情的始末: 这刘哥之前因为开过“极乐世界”夜总会,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原本就容易出现一些边缘性问题,但是她作为妻子,有些时候也不深究,为的就是他们这个家,“我总是认为,女人嘛,有些时候装傻也是一门学问……” 刘哥的妻子如是说着,睫毛上面还挂着一滴滴的泪花,我突然发现,这刘哥的妻子长相也是颇为秀美,端庄,哪里像那个小三一样,一脸的狐媚之相,妖孽之感满满,这女人一看就俨然一副正气之相。 “只是我没有想到…….”说到这里,她有些迟疑,但是她继续往下说着,在一个月前的一天,她忽然发现刘哥的身上,总是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儿,之前这刘哥身上只是那满满的烧烤的炭火味儿。 这引起了她的怀疑,但是想想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女人的神经当真是过于敏感,但是谁晓得时间越久,这种味道就越明显,而刘哥的身上也有了其他的改变,比如他的脖子上,会时不时地沾染上那口红的印记,还有他的衬衫上,还时不时地沾染到一些金黄色的长发。 “我从来不染发,并且我的头发…….”女人把自己身上的长发,拉到了自己的胸前,而后指了指,“你们看看,我这是卷发,所以……” 说到这里,女人沉默了,在之后的一天,她来到刘哥的摊位处查看,却看到了那小三跟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打情骂俏,举止颇为过分,但是当时她仍旧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只是,那在烧烤摊上的学徒却告诉她,两个人如此的亲昵,已经有过一阵子了,并且这作为学徒的他们都是知道的,刘兴妻子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发作,只是在刘兴回家的时候旁敲侧击了他一下。 但是他却仍旧对这些话不以为然,仍旧跟这小三来往,还把自己家的钱拿给小三,现在这烧烤摊赚的钱,几乎一半以上都被那小三纳入囊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黄金蛙出,蛊毒破 听到这里,我不禁在心中大骂这小三,也不禁为邝晶晶今天踹她的那一脚点赞,他妈的,倘若说家庭是组成社会的细胞的话。 那么这女的简直就是,攻击细胞的“致癌物质”,只要是谁家沾上了这种货色,肯定会被耗尽所有的营养,并且最终崩溃,分崩离析,但是没有想到这祸害竟然祸祸到省城来了,当真让人诧异。 此时,那刘兴的妻子低低的哭泣着,我明白为了这个家庭,她自己默默承受了许多,并且今天晚上,刘兴那般的做法,无异于往她的心窝当中狠狠地戳了一刀,看到这一幕,我当即坐在她的身边劝说起来,“嫂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刘哥真的是遇着事情了,他应该是中了邪了,否则也不会这样子……” 听到我如是说着,刘兴妻子的眼睛扩大了一圈,随后便是一副“情理当中”的神情,她自是默默地点着头。 此时,那躺在沙发上面的刘兴慢慢地有了动静儿,竟然稍稍地翻了个身子,“嗯……嘤…….”只是在翻身的时候,他的气息依然微弱。 但是刘兴妻子却一下子精神起来,赶紧来到了刘兴的身边,“老公,老公……”她声音有些低沉地呼唤着,但是这刘兴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身边是她的时候,却立时一个激灵从那沙发上面坐起。 他仍旧态度恶劣,对着自己的妻子继续谩骂着,“臭婆娘……”看到这一幕,那邝晶晶终于忍不住了起身站起,拿起桌子上面的一杯水,朝着这刘兴使劲地泼了过来,“你这个渣男,你闹够没有……” 邝晶晶当真是嫉恶如仇的典范,看来我们在上大学的时候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碉堡”当真十分贴切,这刘兴的情绪却依然十分的激动,看到这一幕,我们赶紧用那崔明伏的捆仙绳,把这刘兴给捆了个严严实实的,让他动弹不得,而崔明伏也把那邝晶晶给请了出去,害怕她在这里会更加激化矛盾。 “臭婆娘,臭婆娘,你给我滚,我要找我的小薇……”这刘哥的双目仍旧仿佛罩上了一层磨砂似的,看来这个时候这邪术依然在发作,并且到了那无法自拔的地步了。草,原本就是个小三,竟然还起了一个这么肉麻兮兮的名字,小薇! 估计是这刘哥这重复个没完的话搞得大家都十分的反感了,这崔明伏登时大骂了一句,“找找找,找你妹啊,还他妈找小薇,你是不是还带她飞到天上去啊!”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此刻,嘟嘟绕着这刘哥转了个圈,而后转头,眼神笃定地看着我,“韩小天,他好像中蛊了,而且现在蛊毒发作……”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当即坐直了身子,这句话可算是把我们都给弄得精神了。 “你确定吗?”我追问着嘟嘟,嘟嘟立时点着头,忙说自己十分地肯定,并且中的还是一种比较阴毒的情蛊。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情蛊”相传为湖南湘中及湘西地区,古梅山苗族女孩子特有巫术,十年方可得一 “情蛊”,苗族女孩子都以此“情蛊”下在自己的情郎身上,亦可请巫师做法将蛊制于符上,便可以使心上人永远死心踏地。 而最毒的蛊是这情蛊,中蛊之人一想到为自己下蛊的那个人,蛊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下蛊之人,疼痛才会停止。 而之所以这“情蛊”为千万种蛊法当中最阴毒的一种也是因为这个“情”字。 《陆判手卷》有云:大众,灾祸为害。既得知矣,爱缘之害,比灾祸又更狠。如何见得?灾祸之心,不过遇境而有,境过即空。其害暂来暂去;至于爱缘两字,是无始劫前以至今生种下的孽根,所以圣贤仙佛,只劝众生不可着相、不可粘缚、不可贪恋。自古成仙成圣必须要斩断情丝,六根清净,熟知这才是最难的一处。 据说情蛊的炼制方法是:取一器皿,在里面放入女孩的胞宫之血,会吸引毒虫,如毒蛇,蝎子等,当这些虫有器皿的一般多时,盖上盖子,等半个月后留下的最后一只便是蛊,加入数十种草药让其吞服,便可以成为那情蛊。 这么说来,单单看这制作此蛊的方法,都不由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只是,我们却不知晓,那作为蛊种的毒物究竟为何物,这一点才是至关重要的。 只是,不管用何种毒物,这名叫小薇的女子才是心如蛇蝎的妇人,想她在老家的时候,用那“蛇盘蛙”之术害我的表姐夫,但是又对刘哥用此下三滥的情蛊,可见她是多么阴险的一个人。 只是上次那“蛇盘蛙”是那犁头巫师所为,那么这次呢?这次的情蛊又是那个旁门左道教给她的呢? 而此时,嘟嘟便又提醒我,“你让小金子来看看嘛,它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草,我当即一拍大腿,这一茬儿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可叹我有一只黄金蛙,连那帝蛾阴阳蝶都可以斗败。 再不济还有那桑林婆婆啊,怎么连这一点儿我都没有想到呢? 想到此,我赶紧起身,走到了寝室当中把那白瓷罐给捧了出来,我想此时此刻,那小金子定然是在睡觉,但是我这边当真是有事,那也只有麻烦一下小金子加一下班了。 那大号的白瓷罐被我抱了出来,此时此刻,大家都在翘首期待,定定地看着这白瓷罐儿,尤其是那嘟嘟,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这里,我们都很想知道这刘哥身上到底隐匿着的是什么毒物。“嫂子,你先让开……” 听到我这么说,刘兴的妻子还算是配合的让开了,但是我仍旧叮嘱她,倘若一会儿,我们在处理这事情的时候,刘哥有任何的异样或者身体有任何不适的表现,让她一定不要紧张,还是需要配合一下我们的治疗。 否则的话,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刘兴妻子点头如鸡啄米,“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打扰你们的,之前有听他提起你们,这是在治疗,我晓得……”刘兴妻子的声音也慢慢地低了下去。 而后我便打开了这白瓷罐的盖子,慢慢地放出了里面的黄金蛙。 “呱呱呱……”黄金蛙从里面猛地蹦了出来,它转动着那一双如同黑豆儿一般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儿,不停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刘兴,模样颇为可爱。 “臭婆娘……”刘哥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立刻定在了那里,仿佛就在此时摁下了一个“暂停键”一般,就在此时,刘兴和那黄金蛙在直直地对视着,可是这黄金蛙在使劲地鼓起了腮帮子。 我明白,这是青蛙的“鸣囊”,只有在发情的时候和生气的时候,这两个腮帮子才会高高地鼓起,此时,我确定小金子定然没有发情,这么说来,它难道是生气了…… “呱呱——”两声巨大又悠长的蛙鸣就在此时朝着我们袭来,听到了这两声喊叫,我们顿时都愣住了,从来没有听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蛙鸣啊! 而那小金子就在我们惊叹的目光当中,一下子跳到了这刘哥的胸膛之上,并且张开了嘴巴,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嘴巴里面喷薄吐出,竟然朝着那刘哥的下巴处直直地刺了去。 这黄金蛙的舌头之上,生长的有那倒刺儿,就在此时,直直地穿了进去,但是那刘哥却“啊”的一声大叫出来,登时整个脸颊变得青紫。黄金蛙有反应,看来这刘哥中的邪术还当真和蛊毒有关系。 “老公……”看到自己的老公出现了如此痛苦的神色,这女人当真是有些惊慌失色了,我冲着那崔明丽眨了眨眼睛,崔明丽赶紧把刘兴妻子拉到了一边,防止她会影响小金子。 但是小金子的舌头却仍旧勾在了这刘兴的下巴处,并没有移开分毫,但是这刘哥呼吸急促,脸颊变成了一只紫色的茄子。 “啊——”刘哥身体被我们用捆仙绳绑住,自是动弹不得,并且那黄金蛙的舌头却也没有从他的下巴处移出,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当真是痛苦无比。 他的嘴巴大大地张着,一脸的痛苦之色,喉头都因为用力过大而有些嘶吼了,这么看来,他当真是比较痛苦的。“好疼啊……”他的眼睛都因为疼痛而变了形状,头也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并且那上牙都把那下唇给咬出了血液。 “老公……”刘兴妻子仍旧有些担心,但是崔明丽却劝说着她,“嫂子,我明白你此时此刻的心思,但是您一定不要上前,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看到这崔明丽如此郑重其事的目光,这刘兴妻子终于慢慢地坐了下来,只是,她的目中还有那正在转动着的泪花。 “啊——”刘兴大喊了一声,那嘴巴张的巨大,就在此时,两股鼻血从他的鼻孔当中喷出,就仿佛是两道儿喷泉一般,当真是汹涌如潮,让人看着惊心动魄。 “老公……”刘兴妻子哭出了声,但是崔明丽仍旧死死地拉住了她。但是此时,当鼻血流尽的时候,从那刘兴的鼻孔当中却弹出头一个东西…… 第二百九十五章 欲探母蛊,深夜出 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人登时屏息凝气,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从那鼻孔当中探出头的那个通体血红,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五官,就仿若一条红色的物体. 只是,那物体却从那刘兴的鼻孔当中猛地射出,犹如一道红色的丝线一般,闪过了一丝红光,登时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 我们登时手忙脚乱,但是这黄金蛙舌头一卷,我们也立时发现,这一条如同那一条红线一般的生物,此时此刻,竟然被这黄金蛙给一下子卷在了舌头当中,并且牢牢地缠住了身躯,动弹不得分毫。 “血地龙——”嘟嘟惊呼了一声,下一秒,这黄金蛙充分发挥了它的吃货特性,竟然一口把这“血地龙”给吞到了嘴巴里面,那阵阵的咀嚼之声传来,直教人头皮发麻,胃口翻滚,我们几个纷纷捂住了嘴巴。 就连那刘兴的妻子,此时都停止了哭泣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我的那个天啦,这当真是…… 这他妈的是有些重口味了,我不由得佩服起桑林婆婆来,作为一位苗疆资深的蛊婆,经常与这些蛊法毒物做邻居,口味要重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到达如此地步。 “哇……”就在我们愣神儿间,这王哥又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大堆的秽物,这地上的一滩呕吐物散发着一股发酵的味道,不可入鼻,臭不可闻。 我看得清楚,这里面有那虫蜕、还有各种虫子的排泄物,以及各种的杂物,种类超级繁多。看来这血地龙,在这刘哥的体内也算是呆了不短的时间了。 “地龙”俗称蚯蚓,虽然比较常见也并没有毒性,但是这“血地龙”可是带有剧毒,只是没想到它会是这情蛊当中的本体毒虫。 这么说来,小薇这娘们儿的身上肯定也有这“母蛊”,我们这边子蛊已破,她那边的母蛊肯定也会有所反应,倘若不出意料的话,她当然会遭到反噬的情况。 只是了在这仙佑堂当中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登时让大家有些心力交瘁。 刘兴妻子在给刘兴擦拭着身子和脸颊,刘兴又慢慢地躺在了这沙发之上,并且气息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微弱,我走上前去,“嫂子……”我喊着他妻子,她抬头看着我,一脸的凄苦之色,我明白,这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丈夫。 我沉思了一下,旋即道:“你知道那小薇的联系方式吗?” 听到这句话,那刘兴妻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崔明伏反倒一拍大腿,“草,韩小天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他妈的不会也看上那女的了吧!”我冲着崔明伏使劲地“呸”了一口,“闭嘴吧你,你想什么呢!” 听到这“小薇”两个字,刘兴妻子倒是十分的生气,义愤填膺地说着,她何尝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啊,她曾经还跟踪过刘兴和她去到她们家,只是在她跟踪的途中又跟几个妇女认识了,这几个妇女相互之间一交流纷纷大骇。 原来这小薇不单单是勾搭刘哥,还勾搭了别人的丈夫,她勾搭的人加在一起足足有那十几个,这些妇女最后还拉了一个qq群,纷纷交流心得体会,看怎么样才可以使得自己的老公回心转意。 但是这些男人却都跟吃了秤砣的王八一样,登时铁了心了,九匹马都拉不回来,她说着不停地抹着眼泪,“我说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的老公们都中邪了,还是要谢谢你们啊,这要是任由这事情发展下去的话……” 听到这句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陷入沉思,这么说来,受害的男人不单单是刘哥一个,还有其他的男人,并且这数量还不在少数,看来,这巫蛊之祸,源自春秋战国,到了那汉朝之后,由于民族的迁移与混合,巫蛊之风浸染中原,时至今日,经久不衰,还不断地造成一桩桩一件件地惨案,当真让人嗟叹不已。 看来,我们今天虽然救了这刘兴,但是并没有救下其他的人,但是其他的人却又不晓得有几个中蛊,所以,还是需要找到那小薇,逼问她母蛊的下落。 我把这些话说给他们听,崔明伏和崔明丽纷纷地点头赞同,现在时间刚刚过了午夜时分,正是行动的时候,所以当我问及这小薇的住处的时候,谁料这嫂子更加给力,登时便把那小薇家的钥匙交到了我的手中,并且还找来纸币给我写地址。我勒个去啊,这到底是了解到了哪一步了呢?当真是厉害啊。 “这钥匙……”我不由自主地问到,谁料这刘嫂子却说,“这就是那娘们家的钥匙,我趁着我老公睡着,自己偷偷配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兀自吞了吞口水,我的那个天啦,女人倘若要是认真起来,这厉害的程度简直堪比“名侦探柯南”,你想想看,自己老公的路线都摸得那么的清清楚楚,并且还把这小三家的钥匙都配备的有。 这当真是厉害,但是这个叫小薇的娘们儿也绝对是极品,竟然是个“职业小三工作者”,以当小三为生,也确实不是那善茬儿。不过自古一物降一物,并且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事不宜迟,刘哥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刚刚却吐出了那么多的东西,体液的流失肯定比较严重,万一电解质紊乱了的话,肯定还会引起那生命危险。 所以我让崔明伏陪着刘兴两口子,先去医院,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也有照应,我准备夜探这小薇的住处。看能否得到一些新的收获,这就要看运气了。 “我去!”嘟嘟飞了过来,但是却被我呵斥住了,因为这次去要带黄金蛙,并且那边什么情况还未得知,这俩家伙在一起又玩心较大,“你在家呆着,小金子陪我去!” 听到我这句话,嘟嘟不满地哼了一声,飞到了挂在墙上的那神龛之上一屁股坐下,而黄金蛙则一下子飞蹦到了我的嘴巴里面,直直地钻了进去,这一下我没有醒过神来,咳嗽了几声,努力地拍着胸脯,“咳咳咳……” “我陪你去吧!”崔明丽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但是我却摇着头,自从去那一次地府,我现在对于周边人的性命都比较珍重,总是害怕任何人因为我再受到一些牵连,“你在家,我没事!” 但是崔明丽却仍旧十分地坚持,“韩小天,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扯你的后腿的,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在她的一再央求之下,我终于点头同意了,但是我却有个条件,“我先上楼,你先在楼下等候,如果有紧急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她。” 她想了想,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看着刘兴嫂子给我的这个地址,和崔明丽打车来到这里,单单看这小区的外部环境,还当真是高大上,一看就是那高档小区,但是这个小区却也有个别名——二奶社区! 从那出租车里面下来,我和崔明丽走到那小区里面,团团地转了几圈,才找到那小薇所在的楼栋当中,却是在那“楼王”的位置,这个位置,倘若是租下来的话,价钱是比较高,看来这小薇还当真是一个阔绰之人啊,这个房间里面看来当真是骗了不少男人的血汗,还他妈的都是别人老公的血汗。 “喂,我先上楼,你在楼下等着……”站在楼道门口,我慢慢地说着,这崔明丽对着我,慢慢地点着头,脸上挂着的,仍旧是一种担忧的神色,我拍了拍她的头顶,慢慢地走了进去。 电梯上行,来到了这15楼,而后我站在那1504室的门口,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地听着那屋子里面的声音,但是里面鸦雀无声。 等待了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把这钥匙插在了锁眼儿当中,转动了一圈,但是我的心脏同样跳动的比较厉害,我这是第一次私自进入别人的家宅,还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总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成分在。 进入这个房间,里面黑黑的,没有开灯,只有那皎洁的月光,从那窗户当中洒了进来,但是屋子里面的情景仍旧可以尽收眼底,这是一个普通的一室一厅,面积大概在5、60平方。一个人住,还是空间充裕。 但是我不禁紧紧地皱着眉头,这他妈哪里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呢?这屋子里面充斥着刺鼻的气味,只见地上铺满了整整一层的垃圾,不单单有没洗的衣服、内裤、还有那破洞的丝袜,烟头、竟然还有那使用过的安全橡胶,还有其他的多种类垃圾,看到这样子的情景当真让我差点儿吐出来。 草,这女人不仅仅作风混乱,就连房间的为生都这么地混乱,简直让人作呕。 我借着那月光来到了她床前的一处书桌,只见那书桌抵着一面墙壁在放置着,并且在这墙壁之上,贴着一张古画,我走到这张古画的前面,仔细地打量着。 这幅画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副古画,只是这画中是谁呢?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夷吾和合,青麟鲛 只见这画像之上为一古装男子,他头戴纶巾,双目炯炯,左右两腮生着那乌长的美髯,于其画中多有飞逸之态,且衣袂飘飘,颇有仙风道骨。 但是这却不是哪位道家之人,我看的清楚,在这画中写着六个字——“夷吾先生画像”。 “夷吾先生?”我在嘴巴里面念叨着这四个字,这……我仔细地看着那副古画,登时反应过来,原来这画中的男子便是——管仲! 管仲名夷吾,字仲,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周穆王的后代。 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经济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被誉为“法家先驱”、“圣人之师”、“华夏第一相”。 只是,我还是有些明白不过来,这小薇难道还是一个古文学爱好者吗?否则怎么会拜管仲呢? 这让我不禁咋舌,突然觉得这世道儿当真是艰辛无比啊,你看看这女人想要当个小三儿,有些时候还需要提高自己古文化的造诣,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却觉出了点儿其他的意思,这小薇拜这管仲有着更为深层地含义。 因为管仲除了是“华夏第一相”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流莺”和“暗门子”的祖师爷。那么这一点儿,应该就比较少人知道了吧! 相传,管仲以布衣为相,在齐国没有贵族的支持,只能投齐桓公所好以固宠,与其让别人进献女色,还不如由自己一手抓,于是便开始专门设置这种风月场所,让齐桓公享乐。 既可以充盈国库,又可以使得良家妇女免受其扰,还可以吸引人才,更加重要的一点,可以从这“流莺女子”当中条选花魁,从而送予那敌国,从而使得兵不血刃。 因此在春秋战国时期,这种烟花柳巷当中的女子,还为国家的安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以至于,现在在其他的一些地方的“楼凤”,拜的依然是管仲先生,为的就是希望祖师爷赏口饭,保佑自己生意兴隆。 我不禁摇头暗骂,这娘们,当真把自己定位为流莺之流,想来也就是那下流胚子。成日里作奸犯科,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好不可恶至极。 而这幅画的旁边竟然还挂着一幅画,只见这幅画之上,画着两位短发男子,均为古代的装束,但是这两位男子却生的浑圆白胖,穿着那宽松的袍子,且坦胸露肚,单看这神态,当真是放浪形骸,神态潇洒恣意,他们手中一人执荷花,一人捧盒,盒盖稍微掀起,内有一群蝙蝠,从盒内飞出。 我看的真切,这分明就是“和合二仙”! 而这画上的两个男子分别就是那寒山和拾德,他二人原本都是天台寺的僧人。相传寒山和拾得同在一村为邻,两人亲如兄弟,但是却同时爱上一个女子,但相互之间,并不知情。 后来拾得要和那个女子结婚,寒山知道后,弃家到苏州枫桥,削发为僧。拾得听说此事后,也舍女来到江南,寻找寒山。 探知其住处后,折一盛开的荷花前去见礼。寒山一见,急持一盒斋饭出迎,二人见面,一荷一盒而欣喜若狂,乐极而舞,拾得也出了家,而此事便因此感动上天,二人终于成仙成圣,从而保佑他人的爱情甜蜜,婚姻美满。 只是,这原本就是那真神正驾,但是却被这小薇挂在这里,并且在这两幅画的前面,都放有那香炉,还被供奉起来,可当真有些奇怪。 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拜这两位应该都是希望他们两个保佑自己青春永驻,魅力常在,从而可以使得那些男人被迷了心智,天天在她们那边流连忘返。 想到此,我不禁摇头叹息,这年头,当个小三儿也着实艰辛无比,别的不说,单香火钱就不少,想稳稳当当地当个“二奶”,还要天天拜这个,拜那个,悲了个催的啊。 而此时,那黄金蛙却在我肚子当中有些狂躁,我登时张大了嘴巴,它“呱”地叫了一声,从我的嘴巴里面钻了出来,而后便“哒哒哒”地跳到了那床底下了,擦,这个玩意儿,发现了什么呢? 我登时盯着那床下,但是等了一会儿黄金蛙却没有出来,可是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让我此时变得百无聊赖,便转头看向了桌子上,这一看不要紧,我还真的发现一个东西——一个通体黑色的小雕塑,目测有15公分那么高。 我把那雕塑拿在了手中,只见这雕像为那上半身为女性特征,下半身为那鱼尾的雕像,但是这雕像的五官却比较模糊,单单一个大嘴占据了面部二分之一的面积,显得极为可怖,下半身为鱼尾那鳞片层层,显得极为细腻,竟然还反射那窗外点点的光明,我勒个去,我有些咋舌,这个东西,在那《陆判手卷》当中也是有记载的,这分明就是那“黑鳞鲛人”! 相传,那鲛人性恶,可吟唱魅人。海中鲛人的油膏,不仅燃点很低,而且只要一滴便可以燃烧数月不灭,古时贵族墓中有以其油脂,作为万年灯的,东海鲛人其性最淫,口顖嗜血,都聚居于海中中一座死珊瑚岛屿之下。 而那岛下的珊瑚洞众多,且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便是它们的老巢,它们在附近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成那个长生烛,价值金铢三千。 而古书当中也有记载有关于这鲛人的事情:太祖十三年,洞庭焦郡,一士子过海遇大风,没于浪。数日尸浮于岸,有渔人见其口噙一珠,如鸽卵,华光煜煜,触之则灼痛难忍,以为不祥。 俄顷生醒,自云入龙宫与鲛人缱绻,突觉水波翻涌,而不知身在何处也…… 有相传这鲛人原本就是在海上打鱼,而遇到风浪沉入那海底的渔民,只是被海神捕获之后,被变成了鲛人,从此生活在这大海当中为奴为婢。 海神出门的时候,需要将其作为牛马,代步拉车,总之传说甚多,但是这鲛人出现在这边是几个意思,纵观整个房间,先是有“管仲”和“和合二仙”的雕像,而后再出现这黑鳞鲛人。 只是这黑鳞鲛人的面前却没有那香炉供奉,但是在那黑鳞鲛人的口唇处的颜色却极为不正常,乍看之下,仿佛周身的颜色都是那黑色,但是就是这口唇处却呈现出一种发红的色泽,十分的不一致。 我把手中的雕像放在了桌子上,看来这一趟当真是来的亏了,竟然没有任何的收获,不仅没有看到那小薇,并且这屋子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只是那一地的凌乱还有那一屋子的异味儿,让人闻到之后,就多打了几个喷嚏。 还有,这黄金蛙自从刚刚钻到床下,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小金子,喂……”我抬脚踢了踢床帮,“我们要走了,快点出来啦,喂……” 我连续踢了好几次,但是这黄金蛙就是不出来,登时让我无比烦躁,我有些后悔没有带嘟嘟来了,当时想的就是倘若带着嘟嘟来,那个小鬼头也不让人省心,会和这黄金蛙打闹,但是这下可好,这小金子钻到床下,不出来了。 正在我心烦意乱之时,却立刻听到了一阵的歌声,这歌声唱的极为勾魂摄魄,悠悠地传来,像潺潺流水鸣于山涧,更像轻轻的风吹过山林,更像是那蝴蝶蹁跹在那雪山之上,每每到了那尾音之处,还带来了阵阵浪花的声音,当真是堪称天籁。 我登时像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就如同吃了人参果那般的畅快,并且这声音仿佛是毒品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无法舍离! 而后,我的视线却慢慢地开始变得模糊,周遭传来了一阵香气,一种极为诱惑的香气,登时搅得我新潮澎湃,思维混乱,脑袋里面竟然出现了那种原始的**。 而就在此时,在这朦胧之中,我却看到了一个女人,乌发如瀑,弯眉星目,眼波流转间,单单眨了一下,便可以在我的心弦之上弹拨一曲《将军令》! 我勒个去,这也太……脑子里面念头刚刚传出,而我整个人就被面前这位勾魂摄魄的美人给放倒了下来,而后,美人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周身,登时**无比,我想我就要喷鼻血了。 她那香嫩柔软的唇瓣娇艳欲滴,就仿佛带着清晨露珠的一颗“水晶葡萄”,慢慢地凑向了我,带着一种我无法拒绝地压迫,但是我的四肢没有知觉了,双手也软软地垂在了一边,连把她推开的力气都没了。 “温柔乡”的意思大概也就是这种吧,那诱人无比的“水晶葡萄”正在慢慢的靠近我,眼看着和我的距离几乎都可以用那微米来计算了,但是此时,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蛙鸣传到了我的耳边,我登时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之后,便看到一道金色的影子,从我的眼前闪过竟然一下子碰在了面前的这位美人的脸上,登时把那女子给撞得往后仰去,厉声尖叫。 而此时,我的四肢还有大脑竟然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但是我想做起来,却被一双极为有力的手给摁倒在了床上,我忽然看到了一张极为恐怖的脸。 那头上的长发晦涩干枯,竟然还挂着一片片的海藻,而且脸颊上面的五官模糊,单有一张嘴巴巨大无比,在脸上占据一半的部位,并且这嘴大开,朝着我喷着那腥臭之气,立然袭来。 再看抓着我的两只手臂,之间那手臂之上满满的都是那翻卷着的鱼鳞,让人无比恶心。草,我的胃部翻起恶心,没有想到,刚刚和我缱绻缠绵的竟然是如此恶心的一个东西?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斩杀鲛人,得团圆 有道是“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黄蝶最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看来这句话当真是没有错啊,有些时候那情意绵绵的温柔乡对我们来说,才是那最大的危害。 只是色之头上一把刀,刚刚只是被那**蒙蔽了眼睛,到现在却才幡然醒悟,但是性命却已经危在旦夕了。 但是现在虽说我的双肩仍旧被这一双长满了青麟的胳膊,给死死地摁住了肩膀,可是我的胳膊却可以自由活动了,我朝着自己的腰间摸索了过去,一把把那判官笔从腰间抽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旋即猛然抬手,一下子刺在了这丑八怪右侧的颈部,并且是横穿到颈部当中,这“青麟鲛人”怪叫一声,竟然直直地把判官笔,从脖子里面使劲地拔了出来,登时那蓝黑色的液体四处喷溅,还直直地落到了我的身上,顿时我的周身也是腥臭无比。 草,还有些液体溅到了我的口唇处,我顿时狂吐着口水,这场景真他妈的恶心啊。但是这鲛人当真是重口味,脖子都被我捅了一个大窟窿了,但是她却抬起手来,把手中的判官笔使劲地一丢,登时那判官笔“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上,并且滚落在一边。 草,我这唯一的救命法器,并且还捅到了她的脖子里面,但是确被她看似随意地给抽出来了,顿时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次完蛋了,我唯一的杀手锏都没有了,我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和刚愎自用。 倘若是带了那嘟嘟过来,此时此刻,仍旧还是存有一丝生机的,不是吗? 但是事已至此,却俨然来不及我再后悔了,那阵阵地腥臊之气再次传来,之后这青麟鲛人,算是被我给惹怒了,她大声地嚎叫着,再次朝着我袭来,瞧这势头儿,不把我的脑袋咬下来当点心是不绝对不甘心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压在我身上的“黑鳞鲛人”却传来了一声大吼,“啊——”声音之凄惨,之壮烈,草,明明是它吃我好不好,怎么它却叫的如此凄厉呢? 这声喊叫登时把我给惊地睁开眼睛,只是在我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我却瞠目结舌,楞在了当下,只见,一根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从这黑鳞鲛人的嘴巴里面捅出来,那判官笔的笔尖竟然直直地对着我的鼻尖。 并且在那笔尖之上,竟然充满了那青黑色的液体,并且那液体仍旧一点一滴地朝着我的鼻尖儿缓缓地滴落下来,这青麟鲛人的却仍旧没有死透,依然在拼了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可是它的头发却被人整个儿地提溜起来,那判官笔被抽了出去,但是下一秒,这判官笔又被人从嗓子眼儿处捅了进来,登时那尖锐的笔尖儿直插到那嗓子眼儿里面,并且从中狠狠地捅出,此时,这“黑鳞鲛人”才算是彻底停止了抖动,被人给丢掉了一边。 “啊……”此时此刻,我只有发出这样的一句感叹词,但是在这黑鳞鲛人被丢出去的那一刻,我的面前出现的却是崔明丽的脸颊,而此时,那黑鳞鲛人却被她丢在了地板上。 可谁料,就在须臾间,一阵烟雾升腾而起,这黑鳞鲛人的身形却渐渐地消散不见了,立刻在这屋子里面化为乌有。 并且我脸上原本被喷洒的,那些蓝绿之色极为恶心的液体,也就在此时,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只是那屋子里面,仍旧充斥着一股腥臊之味,我不晓得这种气味是否是在提醒着我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明丽告诉我,她原本在楼下等我,但是却左右见我不下来,时间这么久了,她难免会担心,便从那楼下跑了上来,但是谁知道,刚刚进门的时候,却看到了刚刚那一幕,谁会想到会是这样子的情形……说到这里,崔明丽变了脸色。 “你自己上来,难道就是为了享受这‘特殊服务’啊……”崔明丽抓起了一张纸巾,擦拭着判官笔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草这是什么话啊,我这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我自己上楼原本就是担心她的安危,但是此时,却还要被她说是有特殊目的,草,我的口味也太重了,跟这么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花前月下啊,我的口味到底是有多么重啊! 想到此,我单单地缩了缩脖子,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此,我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去辩解了,但是崔明丽仿佛也只是意气用事,态度也快速缓和了不少。 “看来,还当真是那青麟鲛人的阴灵啊,只是被困在这雕像里面,怨气自然重大,都快接近于实体的状态了…..”我起身,一把抓过桌子上面的那尊青麟鲛人的雕像喃喃地说着。 旋即我便又把那雕像推到崔明丽的面前,“你帮我看看,它的嘴巴怎么跟身体的其他颜色不一样啊,怎么显得发红呢?” 崔明丽看了那雕像一眼,旋即伸出手来,一把把我的手给推开了,“哎呀,走开……”她的话语当中甚至还有浓重的羞涩的味道,这让人十分的疑惑。 这女人,真的是一种比较奇怪的动物,单单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在崔明丽的身上,“喜怒忧思悲恐惊”人的七情,似乎都表现了一遍儿了。 只是此时,我却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黄金蛙小金子去哪里了呢?现在回想起来,刚刚那“青麟鲛人”正以那狐媚之术引诱我的时候,在我的意识逐渐地朦胧的时候,便是那一道金光闪过,想必那就是小金子的身影。 但是它为什么会在那时一闪而过,但是在这时却又看不到那踪迹了呢? 这当真让人无法解释。此时,一声蛙鸣传来,我和崔明丽绕到了床边一角,却看到那黄金蛙正蹲在那边,在它的面前,有着一个圆形的器皿,里面充满了红色的鲜血。 但是在这器皿的外面,却有着成人小拇指粗细的“血地龙”,但是却在我们的面前裂成两段,但它的身子却不再扭曲了。 “卧槽,小金子,你干的好啊……”我不由得赞叹着小金子,但是看着那器皿当中的红色液体,我却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呢?气味儿还挺刺鼻。 而且这死去的“地龙血情蛊”的母蛊周身,却也沾染了这红色的液体,想必这器皿就是专门用来培养它的,但是像小金子这种口味极重的吃货,却仍旧对这血地龙无感。 登时脑子里面仿佛过了一道闪电,想到了那情蛊蛊虫的培养之法,这器皿里面装着的难道就是那“女子胞之血”吗? 想到这里,我登时捂住了嘴巴,一种极为恶心地感觉在我的胸口处翻滚着,崔明丽看到这一幕,她肯定也明白或许我知道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轻笑着捂住了嘴巴,指了指在器皿当中的红色液体,又指了指那青麟鲛人雕像上面嘴巴的四周处的红色,慢慢地吐出了一句让我十分崩溃的话,“这两个是一样的……” 我类个去啊,我心中一百万头草泥马登时奔腾而过,我大叫一声,赶紧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而崔明丽也笑着追了出来,小金子一下子跳到了她的肩膀上面,竟然洒下了一串清脆的蛙鸣之声,“呱呱呱……” 它心中是爽了,但是我的心情此时此刻却如同落入那泥潭当中,越陷越深了。 刘哥的身体本就没有大恙,在医院里面也只是输了些补充电解质的液体,只是听刘嫂子说回家之后,是拉了几次肚子,这下子可算是彻底好了,怪不得自己的老公会如此的鬼迷心窍,其实是中了这“情蛊”啊,当真让人不可思议。 “小天儿啊,我们一定好好谢谢你们,来,收下……”刘嫂子在八月五号,刘哥出院的这一天,给我们送来了水果,还给我们仙祐堂买了一台双开门儿的冰箱。 我们推脱着不要,但是她却坚决地留下,刘哥也来了,精神异常良好,这几天的生意也不错,想想自己死里逃生的这一劫,刘哥顿时感叹万千,“我算是明白了,要想长命百岁啊,我看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远离小三,彻底远离,你看看,要不是认识你们,我不是连命都没有了吗?” 听到这里,我们也否认了他的这句话,有些时候,一些巫蛊的使用简直是见缝插针,防不胜防,就跟这次刘哥的遭遇是一样的,这小薇是那心肠歹毒之人,还是她先找了刘哥为下手对象啊! “老公,以后我好好爱你,绝对不让别人钻咱们的空子……”刘嫂子依偎在刘哥的身边,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甜蜜的色泽,刘哥也甜蜜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登时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抱当中,崔明伏呵呵地笑着说,“行啦,这烧烤夫妻店都开到我们这里来了,在这晒幸福啊……” 而此时,刘嫂子也坐直了身子,“你们知道吗?就我们之前拉的那个‘小三死翘翘’的那个微信群,里面又有新消息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犁头巫师,祸事至 听到这句话,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厉害了我的嫂,竟然给微信群起了一个如此高深的名字——小三死翘翘。 可见这里面的人对于这小三是多么的讨厌啊,几乎是渗透到骨子里面了,我勒个去了啊,这些妇女的想象力堪称无敌。 而后,那刘嫂子把手机拿到我们的面前,翻找着她们这些受难者的家属建立的qq群,在这群里面,我看到了很多女性都十分开心自己的丈夫回归家庭。 当然了,是不同程度的回归家庭,但是好在丈夫们对于她们的态度那简直是转变好多了,这当真是一个让人十分欣慰的事情啊! “哎呀,这可多亏了你们啊……”王嫂子说着,冲着我们又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们也很开心可以帮助这些可怜的妇女们,怎奈何却只是那一人之力竟然如此强大,我们除掉了一个祸害,却也可以挽救这么多的家庭免于苦难。 刘哥和刘嫂子坐了一会儿,便要回去了,说晚上还要摆摊儿,现在是要回去准备食材了,“天儿,有空你们还去,你放心,你们帮我家这么大的忙了,只要我那个摊儿还在一天,你们尽管去吃,不怕你们过来吃,就怕你们不去吃……” 他说着开始大笑起来了,我们也微笑着点着头,把这两口子送到门口儿。 “嗨,幸亏我回头是岸啊!”崔明伏说的语重心长,“天儿,你说我要是当初不及时地悬崖勒马,继续就那么地玩下去的话,我看我迟早遭殃!” 崔明伏的语气里面带着一种深深的侥幸,此时此刻,我也甚重地点着头,下一秒,手机却在我的口袋里面,兀自地震动了起来,我抓起一看,却是表姐夫的电话。 想想上次他来这边对我跳脚大骂的情形,我当真是不太想接,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喂,小天儿吗?”表姐夫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十分的急切。 听到这句话我赶紧坐直了身子,“恩,是啊,怎么了姐夫?” 表姐夫迟疑了一下,但是旋即又恢复了那急切的语气,“那个小鱼儿有没有去找你呢?”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倘若没事儿的话,表姐夫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呢?难道是小鱼儿有事了吗? “没有啊,没有来找我啊!”我心中顿生疑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小鱼儿没有跟我打电话,而我也因为身体困乏昨晚睡得比较早,也把这事儿给忘记在脑后了。擦,看来当真是我比较粗心了。 “不对啊——”表姐夫在电话里面喊了起来,“小鱼儿昨天晚上压根儿都没有回家啊,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也没有去找你,那她去了哪里,我刚刚去了她的单位,人家幼儿园园长说,她昨天晚上也没在幼儿园里面住啊,并且今天也没有去上班……” 听完这句话我登时如遭雷击,一下子清醒起来了,但是我仍旧安慰着表姐夫不要着急,我先试着联系下小鱼儿,表姐夫也是满心忧虑地挂了电话。 我有些忐忑地拨打着小鱼儿的电话,但是电话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冷漠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联系拨打了十多次,拨通再挂断,挂断再拨通,就这么地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但是得到的回复却仍旧是一个陌生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草——”我大叫了一声,烦躁地把电话丢在了沙发上,额头和后背顿时渗出了那颗颗豆大的汗滴,神经也在此时被绷的死死的,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有些不祥的预感,崔明伏和崔明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天儿,怎么了?”崔明伏试探性地问着我,一脸的疑虑之色。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烦躁地抓着头皮,“小鱼儿不见了,我……”但是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我的电话却兀自在那沙发上面震动起来,我仿佛是一只嗅到了野兔味道的猎犬一般,一把抓起了在沙发上面震动的电话。 “啊?”崔明伏和崔明丽登时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声惊叫,但是从那崔明丽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落寞,可是此时,我却管不了那么多。 但是看到那来电号码的时候,却让我的心登时凉了许多,我看的清楚,来电的并不是小鱼儿,而是本省的一个陌生号码,但是我还是接了起来,我希望这通电话有奇迹发生。深吸了口气,我摁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阴冷的男声,听到这句男声,我的心登时在当下凉了半截,“请问您是韩小天儿先生吗?”男子的声音极为阴冷,隔着话筒,我就觉得那话语当中的冰碴子,穿透这无线电波,一下下地打在我的脸上。 我吞了吞口水,将自己的声色调至平和,“是我,请问您哪位?” 电话里面传来了一阵阴森的笑声,“你还问我是谁,我们可是老熟人儿啊,从你之前破我的‘蛇盘蛙’之术,到后来咱俩在幼儿园里面交手,你毁了我的蛋糕店,到现在……” 说到这里,他停滞了,但是我却也明白了,话说到这里,我若是还不明白的话,我可当真是个大傻逼了。就是他——犁头巫师,孙二虎。 “你想干嘛?”此时,我的声音也极为冷酷,这个大魔头,我自是对他恨之入骨,但是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还碰巧是小鱼儿不见的时候打电话,这巧合会不会太大了一点儿呢?想到这里,我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希望不要是这个结局。 “哈哈哈哈……”这孙二虎又发出了那种阴冷至极的笑声,“你还问我想干嘛,你跟你的愁,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上次害我被警察打伤手掌,弄得我在z城呆不下去,到现在我都要东躲西藏,无法现身,可谁知,你前两天又出手伤我的女人,我岂能饶恕你呢?你说是不是……” 我的眼睛睁大了,他话语当中的“女人”,指的难道就是那小薇吗?我单单知道这小薇之前害我表姐夫的时候,用的蛇盘蛙就是这犁头巫师提供,可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别的故事? 他的声音就在此时,慢慢地低沉了下去,但是旋即,那听筒里面却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啊……小天,快救我,小天……”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声音我无法不熟悉,这正是那小鱼儿发出的,看来这小薇和这犁头巫师竟然还有奸情,并且这犁头巫师为了报复,竟然拿小鱼儿开刀。 “你放开她——”我大叫着,一屁股从这沙发上面站了起来,登时抬起一脚,踢向了摆放在我面前的茶几,这茶几一下子被我踢了一个底儿朝天,崔明伏和崔明丽也吓了一跳。 听到小鱼儿的惨叫,还有这犁头巫师阴险又龌龊的声音,我想我没有办法不激动,但是这孙二虎仿佛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似的,“呵呵,韩小天,你若还是一个汉子的话,就来跟我见上一面,否则,这丫头,我可就要把她活活折磨死了,对了,你可不行啊,跟人家在一起这么久,这丫头怎么还是个雏儿啊,哈哈哈哈…….” 听到这句话,我登时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但是我也毅然决然地撂下一句话,“孙二虎,你给我听着,我这句话,也不是跟你开玩笑,去我肯定会去,你要是敢让她掉一根头发,我他妈一定要跟你同归于尽,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孙二虎当即在电话里面大笑起来,“这样子,你先回z城吧,别报警,也别耍花招,你的电话我也都监听了,记得,想让她没事儿,就不要报警……” 我强力地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怒意,“地址在哪儿?你发给我!” 可谁知道这孙二虎却阴险狡诈无比,“呵呵,你当我三岁孩子啊,现在就给你,也太简单了吧,这样子你先坐车回来,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我肯定会通知你的,到时候,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而后那电话里面却是那小鱼儿的声音,她哭的十分地痛苦,“小天儿,救我,救我,小天儿,我好害怕,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可是却从那电话里面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音,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啪啪”地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而后,便是那孙二虎的大骂,“哭什么啊哭,闭嘴,吵得老子心里面烦躁……” 电话就在此时,立时挂断,“喂——”我发出了一声堪比野兽的嘶吼,搞得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就在此时,都被我闪出了一个大趔趄。 他们二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眼睛里面都是那惊惧的神色,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把电话回拨过去的时候,却传来了那“嘟嘟嘟”地忙音,我一把把电话丢在一边。 此时,是下午六点,初秋的黄昏,日头的光芒已然不这么强烈了,满天都是那血色的残阳,就像我眼底泛出了鲜血,只是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在我的眼底又镀上了一层血红,我却不确定那是夕阳照射产生的,还是我的眼底泛出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步步惊心,如走阴 看到我这副模样,崔明丽有些迟疑地看着我,但是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仍旧没有说话,可崔明伏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天儿,到底怎么了?” 我的喉咙里面登时仿佛吞下了一口陈年老醋,心中的酸楚也立时涌了起来,“兄弟,这是,我当真是摊上大事儿了……”听到我的声音如此的郑重,还有我刚刚讲电话的声音,这崔明伏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分,“难道是小鱼儿她?” 他有些迟疑地问着我,我只有点着头,告诉了他这件事情的始末,“我现在就要动身回z城了,兄弟,请帮我给马警官说一下这个事情,我的手机不能打电话,还有,我要用一下你的手机……” 崔明伏赶紧把手机拿给了我,我则接了过来拨给了那z城的黄警官,之前一起合作过,去破获这犁头巫师的案子,我们之间的关系,虽谈不上好坏,但起码还算是比较熟络。 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这黄警官登时觉得十分的诧异,“经过群众举报,近期是在咱们z城郊区发现了孙二虎,只是他是个狡兔三窟的人,仍旧摸不着他的具体的行径,谁知道,他倒是先从你这边找上门儿来了……” 我也觉得自己的大脑里面几乎是一片的空白,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小鱼儿,这个犁头巫师,几乎都久远的被我彻底地忘记了,怎么突然间冒出来了,关键他和那小薇这臭娘们儿竟然还是情侣关系,这让我更是想不到了。 黄警官表示一定会尽全力支持我,“小韩,你放心,我们这边对你24小时定位,你只要一达到咱们z城,就会有人跟踪你,保证你的安全……”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总算是有了点儿安慰的,不管怎么说,起码我不是单枪匹马在战斗的了。 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去z城,其他的事情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窗外的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去,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渐渐地黑暗,并且越来越没有底儿。 “韩小天,我跟你回去吧!那犁头巫师……”一直沉默的崔明丽,慢慢地道出了这句话,但是我听到之后却冲着她微微地摇着手,“别,你别去,他在电话里面说的很清楚,只让我自己去,恐怕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被他察觉出来,小鱼儿就惨了……”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的眼睛当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崔明伏听到之后,也走上前去劝说着她,“是啊,明丽,你想想看,我们并不了解z城那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局势,咱们就这么贸然跟着小天去,万一帮了倒忙,弄巧成拙的话,就不好了……” 我看着崔明丽用力地点着头,“别担心我,我没事儿!” 晚上七点半,我坐上由省城开往z城的列车,嘟嘟此时此刻,正藏身在我胸前的这块古玉当中,为了防止火车上人多眼杂,并且害怕露出马脚,只有让嘟嘟先呆在了里面到了之后再说。 但是我却没有告诉表姐夫他们家这些事情,直说,我去找小鱼儿,我应该可以找到,表姐夫只当我们闹了矛盾,便也没有多问! 窗外的黑色逐渐地变得浓重,一如我的心情,每每接近老家一米,我的心也就往嗓子眼儿的部位提上来了一米,想想小鱼儿在电话里面的惨叫,还有被那孙二虎扇着耳光子的声音。 我就恨不得把牙齿咬碎,小鱼儿,你千万不可以出事,千万要等到我去啊,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只希望这车快点儿走,我快点可以到z城! 快要十点的时候,我下了火车,走到了z城的火车站的月台处,此时,我的 手机响了起来,我接起,是那孙二虎的声音,“你到了没有?”他的点儿掐的可真准,我习惯性地环视着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我到了!”z城的月台人来人往,我目光急促地在搜索着,但是终究一无所获,我没有看到那孙二虎的影子,看来,他肯定是躲在暗处,准备跟我耍花招。 月台处有不少的果皮纸屑,还有那人来人往间,不时发出的臭味,让人闻到之后,忍不住地心情烦躁,只想抓耳挠腮。 “你在哪儿?”虽然心情烦躁,但是我仍旧调整好情绪问了这犁头巫师一句话,可谁料,这犁头巫师却传来了一声,阴森而猥琐到骨子里面的笑容,“你往前走,走到那三号站台,就是在报亭那边,有一个垃圾箱,在那垃圾箱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儿,你把那袋子打开,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草,此时,若不是还顾着那小鱼儿的安慰,我肯定是要骂娘了,这王八蛋,这摆明了就是在跟我玩着一个“请君入瓮”的游戏,并且我明显被他当做了一只只会任由他来摆布的“提线木偶”,但是我却还是要继续听他的话。 “快点儿去…….”孙二虎的声音在电话里面又提高了一个音调,此时,我虽然不情愿,但仍旧迈开步伐,朝着那报亭处走了过去,在那报亭的旁边确实有一个垃圾箱,箱盖上面也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我一把把包裹抓在怀里,打开之后却发现里面放着的,却是一部样式颇为古老的诺基亚手机,我摁了一下手机上面的按键,灯是亮的,电也是充足的,看到这里,我登时觉得自己被人当猴子在耍。 “好,接下来,咱们就用这部手机联系,你把你的手机给我丢掉,赶紧!”虽然我十分不想这么做,但是当真害怕小鱼儿的安危,于是便把自己的手机给立时扔进了这垃圾箱当中,草,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啊! 就在此时,这部老款手机上面却传来两声震动,“滴——滴滴——”我打开一看,是进来了一条信息,“走出火车站,在那广场的对面,有辆黑色的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你坐上去,那司机会把你带到该去的地方!” 我吞了吞口水,觉着自己仿佛逐步地走进了一个被人精心布置的迷局,一步步地往前走着,一步步地步向深渊,只是,这小鱼儿呢,现在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仿佛被一只尖利的猫爪,给挠伤了心。 从月台处一步步走到火车站前的广场处,黑夜当中的火车站前,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的旅客,我一不留神儿就踩到几个,还好这些都是淳朴的农民,都没有说什么,走到广场对侧的时候,十分轻易地就看到了,那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 而这司机仿佛也知道就是等我似的,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他也并未转头,带着一个鸭舌帽儿,就直直地发动了车子,往前开去,草,这孙二虎,看来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了,他布这个局,当真不是那一天两天,必定思虑千遍。 这么说来,今天我必定是有去无回,生机渺茫了啊,想到这里,我转眼看向了窗外的那一片的黑色,登时觉得自从入了这陆判宗,日子过得简直没有一处的风平浪静,即使我已经非常的小心谨慎了,但是这麻烦还是会找上我。 车子穿行在这z城僻静的街道当中,我明白这司机为什么要这么开车,总而言之,还是希望甩掉在我们身后的尾随者,或许是这犁头巫师的心机缜密,知道我来到这边,或许不会不向那警察求助吧,不管怎么说,他手上的那处伤疤还是警察开枪打伤的呢,这次我自己应该不会就这么的贸贸然前往。 这司机也是一个开车的高手,专挑那比较难走的路行驶,就在三两下之间,连坐在这车子当中的我,都不明白此时此刻,究竟是来到了哪里。 z城,这座我生活了好多年的城市,但是现在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我对这里的一切竟然这么陌生,只觉得周遭危机四伏,那亲近的感觉却荡然无存。 这司机走着一路,跟我没有说一句话,在这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尴尬的快要凝固了,我正襟危坐,生怕会突然出现什么突发**件,但是好在一路还算是太平,只是车子在经过了一段“九曲十八弯”的胡同之后,却穿行到了一处大路上。 但是这一路之上,转的仍旧有些晕头转向,所以即使是现在来到了这大路上,我却仍旧不晓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但是车子仍旧一路直行,我的心中也越来越没有底气,刚刚的时候,那黄警官还告诉我,给我24小时定位,但是刚出了站台,手机就被我给丢在垃圾桶里面,这下子,还定个狗屁的位置啊,而且这司机的开车的状态,就是想甩掉身后尾随的人,看来,那些警察也很难再跟的上啦。 车子停在了一处小吃店的门口,我有些搞不清楚怎么把我给拉到这里来了,但是那司机却告诉我一句话,“下车!进店!” 我赶紧从那面包车上下来了,但是仍旧搞不清楚,为何要把我给拉到了这边…… 第三百章 槐树苗林,犁头现 我抬起脚,慢慢地往里走了过去,但是那栖身在古玉当中的嘟嘟,却发来了一个感应,“韩小天儿,我觉得这里面肯定内藏玄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吃店里面,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呢,但是走到这里,倘若不进去的话,肯定会功亏一篑,现在可是我的小辫子在被别人抓在手中,肯定是要硬着头皮进去。 这个小吃店售卖的是普通的小吃,在门口的价目表上写着蒸饺、包子、馄钝……但是手机却在此时又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又是一条短信,“走到三号桌坐下,自然有人招呼你!” 我再次依言照做了,果然,这店里面的老板立刻给我端上来了一笼蒸饺,并且那老板倒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大爷,“吃吧!”他微微地点着头说着,“有人已经付过钱了……” 听他这意思,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等待我多时了,只是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又开始嘀咕起来了,这笼蒸饺里面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有就是这位老大爷,到底是敌还是友呢?这一点儿仍旧是完全未知的。 老大爷把蒸饺给我端了上来之后,便走到了一边开始去忙了,我拿起筷子,嘟嘟突然说道,“韩小天,这饺子里面好像有问题!”这我又何尝不晓得呢,只是,我肚子里面也有那秘密武器啊,那就是我的小金子,只要有它在,就算是鹤顶红或者一日丧命散,我也不怕, 我用筷子夹起面前的蒸饺,大快朵颐,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是饿极了,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的东西,再者,一会儿还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先吃饱了再说,只是…… 蒸饺落在我的胃中的时候,却从里面传来了一阵清晰地咀嚼声,十分的清脆,我清楚,这是那黄金蛙在我的肚子里面吃着东西,这黄金蛙对于一般的五谷杂粮,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倒是对一些毒虫还有毒物十分的热衷,看来这蒸饺里面肯定存在着那毒虫或者是毒物,否则,黄金蛙也不会吃的这么响亮。 “这混蛋,我倒是看看,你在这一路要给我挖下多少陷阱!”一笼蒸饺就在眨眼间就被我给吞到了肚子里面,我抹了抹嘴巴,手机却又应时的响了起来呢。 我一把抓起,上面只有短短数个字——左手边筷子笼!嗯?我转眼看向了这个通体黑色的筷子笼,难不成在这筷子笼当中另有乾坤吗? 我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这筷子笼的位置,打开之后却发现,在这筷子笼当中还当真有着一张纸条儿,打开之后,却发现上面确实有一句提示——今晚子时,玉河岸边,红松滩。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个家伙到底是要干嘛,怎么到现在仍旧不告诉我具体的地点,却在诱导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呢? 我抬头看向正在店里面,擀着饺子皮儿的老者,“大爷,我想请问红松滩怎么走?”听到我这么说,老者的眼珠登时亮了起来,有些惊诧地看着我,“后生,这么大晚上了,你去那玉河边干嘛呢,听说最近,那里可是闹鬼啊。” 我微笑着看着老者说,“没啥,我有个朋友就好这口儿,我们两个商量好了,就在那边见面,但是我对这里的路线却不熟悉!”谁知道这老者却从里屋拿来了纸和笔,在纸上给我画出了去那红松滩的地图。 并且还在拐角的地方标注清楚位置,“你看,这里就是红松滩,从这边到那里,差不多也就是几十分钟……”他说着看向了墙壁之上的一处挂钟,“现在都晚上十一点多了,你如果要去的话,一定要注意好时间,否则,那边真的说不准会出现什么问题,这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啊……” 这老大爷看着面容善良,一点儿也不像是那犁头巫师孙二虎一伙儿的人,可是他刚刚给我上的那盘蒸饺里面,却着实存在着一种毒物,只是在吃到我的肚子里面的时候,就立刻被黄金蛙给吞掉了,倒也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向他表示感谢之后,便赶紧起身出发了,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二点,现在是11点十分,还是需要赶紧出发,万一迟到的话,那犁头巫师心狠手辣,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告别了这老大爷,我从小卖店里面走出来,此时,彻彻底底的黑暗笼罩着天和地,这里是哪里,我当然不知道,应该是在z城的郊区,反正自是这里人迹罕至,当然了现在在路上确实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儿。 走在这大路上,听到周遭的鸟儿在叫着,心中也顿时有些暗暗地心惊了,想想即将要见到的犁头巫师,还有不明情形的小鱼儿,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按照这老大爷给我的地图,我朝着前方走了过去,这里人烟稀少,没有那么多的岔道儿,所以不用费太多的力气,我就把那红松滩给找到了,这个地点儿倘若要是讲起来的话,在我们的省城当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经在我小时候,妈妈就给我讲过关于这里的故事。 这里之所以叫“红松滩”,就是因为之前这岸边长着的是一片的青松,但是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些青松竟然在一夜间变成红色,并且还是那种滴血的鲜红。 而因此有人就传,有个女子在未出阁的时候就被害了,被人*成一块块的尸首,并且被抛尸在这个地方,埋入这青松林当中。 后来,女子阴魂不散,怨气冲天,便把这一片的青松都染成了红松,所以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人们眼中的禁地,但是这些年这些红松却也被附近居民,砍伐地差不多了,只留存一处光秃秃的河岸,倒失去了之前那种带有迷幻色彩的吸引力。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从这大路之上,朝着那岸边走了过去,每踏出一步,都觉得那脚步沉重无比,仿佛从这地下,当真伸出了一张张的手掌,在使劲地握住了我的脚踝,让我每一步都走的如此吃力。 这片红松确实被砍得干干净净了,只见这河岸之上,到处都是那一片光秃秃的沙滩,这河岸的面积也着实不小,在夜色的笼罩下,这里只是映照着树木那摇曳的影子,显得有些凄凉。 “该去哪里呢?”在我的四顾之后,我的心中有些茫然,月光皎洁,洒在这河岸之上,我踩着这岸边的细沙,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地声响,而后,一阵夜风吹过这一片河岸,那河岸当中也泛起了一层细浪。 我沿着这河岸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等待着手中电话再次响起,但是不晓得为什么,我却慢慢地走到了一处槐树林的地界儿,其实,说这里是槐林,倒显得有些过分了,这里不过是新栽了一一些槐树苗,还都处于那稚嫩的阶段。 只是这槐树苗在这光秃秃的河岸上栽种着,也让人觉得有些突兀,但是这里却是那管辖不到的地界儿,也有附近的村民经常来此种树。 “韩小天,我觉得……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嘟嘟说着,又传来了一阵急促呼吸的味道,我明白这是嘟嘟在使劲地吸动鼻子的声音,就如同一只正在寻找线索的警犬一般,我登时制止住了它,“干嘛呢?别出声儿……” 我望向了这夜色当中的河岸,不晓得在那些黑暗当中的角落里面,隐匿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有未知的危险,这些于我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 “滴——滴滴——”手机震动了起来,我赶紧抓起,看向了屏幕,只见,这屏幕之上仍旧是一条信息——看到那一片槐树苗儿了吗?走进来! 我吞咽了下口水,快步朝着那一片新种的槐树苗走了过去,我觉得那小鱼儿一定就在这附近,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就在我走进这槐树林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抓起接起,里面传来犁头巫的声音,“站好”,不要在动了!”这句话说完,还带着一种阴险笑意,登时我的心中怒火四起,猛然回头,却看不到任何的身影,“你往前看……” 孙二虎的声音传来,我往前看去,登时愣住了,小鱼儿被捆住了双手,被他抓在了手中,小鱼儿眼中蓄满了泪水,看到我之后,声音凄厉地喊着,“小天,小天,我好怕!” 这一声声地喊叫,就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我的心头不住地滑动着,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顿时传来了那“咯吱咯吱”骨骼摩擦地声音。 “来,看看,你们认识不认识…….”孙二虎一只手抓住小鱼儿后背上的绳子,另一只手卡在小鱼儿的下巴处,死死地卡着,并且强迫小鱼儿看向了我,小鱼儿“呜呜”地哭着,眼睛里面满是惊恐之色。 “放了她…….”我声音还算平和地说出了这句话,“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犁头巫师却仰头大笑,“小子,之前你杀我蛇盘蛙,让我丢了自己的蛋糕店,就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在这世间游游荡荡,居无定所,今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你知道吗…….”那孙二虎登时目眦欲裂! 第三百零一章 邪术反噬,半兽人 “我再说一遍,你把她给我放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是那犁头巫孙二虎的脸上,仍旧挂着一种讥讽的笑容,“放了她,笑话,小子,她是你的女人是吗?所以你心疼了,是吗?” 孙二虎登时撕扯了一下小鱼儿的头发,小鱼儿吃痛不已,便仰起头,登时大叫了一声,“啊——”地凄厉地惨叫,登时直达我的心底,让我痛心不已。 我摸索向腰间,把判官笔,牢牢地抓在了手中,而此时的孙二虎,脸上那龌龊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满满地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想知道我的女人小薇,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吗?”这孙二虎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而后他便打了一个响亮地口哨,我的心也顿时紧张了起来,小薇倘若遭到了母蛊的反噬作用,我也不晓得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难道她还活着吗? 就听到孙二虎和小鱼儿身后的草地上,传来了阵阵地草声,“窸窸窣窣”地响着,并且这声音越来越大,那判官笔被我抓在了手中,只是我却没有轻举妄动地把判官笔给抽出来。 现在小鱼儿仍旧在这孙二虎的手中,一个不小心,我若是冲动的话,这小鱼儿就会登时毙命,而到了那个时候的话,我们可就追悔莫及了! 可当这阵“窸窸窣窣”地草声传来的时候,小鱼儿的脸上却显现出一种极为惊恐的色泽,挂在她的脸上,看起来异常地浓烈,小鱼儿的眼珠不由得往后翻去,难不成身后正在发出了动静儿的东西,她有见到过,还是让人十分惊恐的? 而正在此时,一颗女人的头颅出现在孙二虎的脚边,那长长的黑发紧紧地盖住脸颊,而后,就在这头颅抖动间,这黑发却朝着两边散开了。 之后露出一个十分可怖的女人脸,那一张脸仿佛就像是斑驳的城门下,盘踞的老树根一样,伤痕累累,满满的都是瘢痕,我的那个天啦,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单单看到了这一幕,我顿时伸出手来,使劲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韩小……天……”那女子头颅开了口,我却发现,她竟然就是小薇,只是怎么弄成这幅操行了呢?女子的头颅喊出了我的名字之后,便朝着那一边慢慢地往前爬着,但是当我看到她的身子,却觉得面前这样子的场景,更加让我恶心啊! 只见这女人的周身,满满的都是那青黑色的鳞片,并且下肢血肉模糊,草,她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海豹人”了呢?怎么没有那下肢了? 而就在此时,我也赫然发现,这小薇整体看起来,就像是她房间书桌之上的那个“青麟鲛人”的雕像,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明明前天在见面的时候还是好好地一个人,竟然在几天的时间内变成了这样的一种操行,难不成…… 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这就是情蛊,还有黑鲛邪神的反噬作用吗?那两种东西全部都被我给除掉了,所以这小薇才会被那蛊法邪术反噬成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样子? 果不其然,小薇的嘴巴一张一合,竟然无法说出话来,但是孙二虎却说,“她的意思是说,倘若没有你的话,她也不会搞成这样一幅样子!你杀黑鳞鲛人,还有地龙血情蛊地母蛊,对于她来说,跟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听到这里,我看着那小薇,突然觉得这个现在爬行于地面之上,苟活于世间的女子实在是有些可悲,只是,这些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的吗?倘若没有害人之心,不以“巫蛊”之术控制别人的话,又怎么会遭受到这“蛊法”的反噬作用呢? 听到这里孙二虎便不情愿了,“好,我告诉你,我没有你满口的大道理,我生就是旁门左道的传人,但是倘若我遭受了什么,我也一定要让害我的那个人遭受同样的痛苦,不会少一分一毫——” 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嘶吼着,从自己的嘴巴里面蹦了出来,而后他紧紧地抓住了小鱼儿身后捆绑着的绳,子并朝着一边使劲地一丢,小鱼儿尖叫一声倒在地。草,他还是要向小鱼儿动手,还是不肯放过她。 “小薇,吃掉她!”这孙二虎竟然下了如此丧尽人伦的指示,再看小薇已经张大了嘴巴,拼命地用双手滑动着,带动着身子,竟然朝着那小鱼儿,慢慢地滑了过去,她的周身在地上爬着,拖动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她张大了嘴巴,登时腥臭逼人,但是她却朝着那小鱼儿使劲地爬了过去,小鱼儿却已经被她的样子给吓呆住了,四肢竟然上冻了一般,呆呆地倒在了地上,只是“啊啊”地大叫,身子却不能移动分毫。 不能再等了,绝对不可以让她伤害到那小鱼儿,此时,我一把抽出判官笔,躬起身子,抬起步子,飞快地朝着已经化成怪物的小薇快速地跑去,但是那孙二虎却直直地挡在我的面前,他一把抓起自己的犁头形铁器,挡在我的面前,“想过去,可是没这么容易啊……” 说完之后,他登时朝着动了手,我也伸出判官笔,这一笔一犁在接触的时候,登时传来那“当当当”的铁器碰撞的声音,并且那判官笔之上,还冒出了火星儿。 “小子,你当我会让你过去吗?”孙二虎眯起眼睛,手拿犁头蓦地往前一顶,我往后闪了一个大大的趔趄,可是兽化了的小薇,此时却爬到了小鱼儿的身边,朝着她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她的舌头就仿佛是蜥蜴一般,长而蜷曲。 “小天——”小鱼儿的声音凄厉,“救救我——” “我去!”此时此刻,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飞出,动作迅速地往前窜去,我赶紧伸出判官笔挡在了犁头巫的面前,我用尽自己全身地力气,把这判官笔横斜在自己的手中,猛地挡在他的胸前——推窗望月,让他登时动弹不得。 这犁头巫看着面前的嘟嘟登时气急败坏,但是我却死死地拦住了他, “你当真是……”孙二虎恶狠狠地看着我,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被从我嘴巴里面蹦出来的黄金蛙给撞在了眼睛上,他尖叫着倒在一旁,立刻捂住了眼睛。 此时,那嘟嘟也飞到了小鱼儿的身边,只是那半兽人小薇仍旧伸长了舌头舔向了小鱼儿,但是却被嘟嘟一把给拽在了手中,死死地给拉到了一边,“你这个恶心鬼——” 嘟嘟大骂着,那小手握拳一下子打在了小薇的眼睛处,把小薇打的几乎睁不开眼睛,此时那小金子也要上去帮忙,它一跳一跳往前行进,但是此时,在小金子面前的一片土地上,却传来了一阵响动,那土层登时变得起伏不已,这样子的情形让人愣住了。 “嘶——吼——”,从那土层当中却钻出一条,成人小臂粗细的大蛇,这蛇的头尖锐无比,正向那犁头模样,“犁头蛇!” 这种蛇是蕲春著名的特产,它与蕲龟、蕲竹、蕲艾合称为“蕲春四宝”。 因其全身黑质白花,故又名白花蛇,还因为吻鳞与鼻间鳞均向背方翘起,所以还名褰鼻蛇。它的背黑褐色,头腹及喉部白色,散布有少数黑褐色斑点,称“念珠斑”。 尾部侧扁,尾尖一枚鳞片尖长,称角质刺,俗称“佛指甲”。蕲蛇若被逼捕得它无路可走时,它就调转“尾利钩”,破腹自杀,“死而眼光不陷。” 看到这一幕,我也立刻大叫了起来,没有想到,这犁头巫还真是有备而来,竟然给我施了连环击,一击接着一击,让我几乎应接不暇,无法顾及。 可是这小金子也是那身形敏锐之辈,自是那犁头蛇凶猛无比,毒性猛烈,但是怎奈何小金子就是身形敏捷,就在这穿梭之间,那犁头蛇虽然是它的天敌,但是登时也占不了它的任何便宜,让人无法近身。 只是正当我要去那边帮助嘟嘟救小鱼儿的时候,我的腿却被那犁头巫给死命的抱住了,“想过去,你做梦吧——”他大叫着,一把抓起了那犁头尖,照着我的腿上就是一下。 我大叫着,这一下捅的十分的深,几乎一下子刺到了我的小腿肌肉的深处,血液也汩汩地流了出来,我一时没有防备,也立刻滚倒在了地上。 此时,那犁头巫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我才发现他的左眼上眼皮竟然也在汩汩地冒着血,并且左眼充血的厉害。 他脸色扭曲,抬起一只脚,直直地踩在了我的脸颊之上,使劲地在我的脸颊上面剐蹭着,“你想过去啊,我看你是想死吧,你给我看着,你的女人今天是怎么死的……” 他说完,照着我的脸上使劲地踹了一脚,顿时我的鼻子流血入注,头脑昏沉,孙二虎踹完之后便欲大步离去,只是,我却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死死地抱住,几乎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当真是拼尽全力。 “小鱼儿,快走,快走啊,快……”我的腿部流血不止,此时此刻,我的体力下滑的好快,但是我仍旧大喊着,“小鱼儿,我求求你,你赶紧走!” 小鱼儿看着我,竟然在此时止住了哭泣,而后她用力地点着头,竟然就地打了个滚儿,翻身起来之后,便连滚带爬地朝着一边跑去。 “嘿——”孙二虎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我的双眼被迫看向了他,他的眼皮处仍旧在潺潺地往外喷涌着鲜血,那样子可真是恐怖。 “你他妈的,我今天就是要弄死你的女人,你给我等着!”说完这句话,他握紧拳头,那拳头划过“呼呼”地风声,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脸上,我的眼前顿时冒出了一棵棵火树银花…… 第三百零二章 犁头天门,众尸行 这家伙出拳可当真是稳、准、狠,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几乎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但是我却狠狠地抱紧了他的双腿,我明白此时倘若要和他拿起判官笔斗法地话,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我只要抱紧他的双腿,就可以为小鱼儿多多争取到一些机会和时间,这样就可以让小鱼儿能跑多远跑多远。 “哈——”孙二虎一掌下来,直直地拍在我的天灵盖儿上,我眼前一黑,倘若不是有毅力支撑着的话,我想我仍旧挺不过这一关了,“你是属王八的吗?”孙二虎此时对着我破口大骂着。 我咳嗽了两声,顿时从喉咙里面喷出了两口鲜血,但是腿上地伤口却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你以为你自己今天还能活下去吗?” 我冷笑着说出这句话,“你当我这次真的是单枪匹马的过来吗?你早都是通缉犯了,那些警察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听到我这句话,犁头巫师顿时呼吸急促,他又继续地大骂了我一声,而后伸出手来,照着我的头上狠狠又来了我几下,我立刻就找不着北了。 我只看到天边的月亮皎洁无比,月下的玉河清澈见底,宛若一条玉带,而在这月下,嘟嘟和那半兽人小薇斗的正欢,黄金蛙也不晓得和那犁头蛇斗到哪边去了,但是孙二虎却照着我的脑门儿上,一拳接着一拳,一掌挨着一掌,一刻都没有停歇。貌似上次我们两个在动手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打的我。 我深深地吸着空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小鱼儿想必也从这边逃走了一段距离了,但是我却仍旧坚守地抱着孙二虎的大腿,一时都不肯放松。 看到我如此的表现,孙二虎更加焦急了,正欲摆脱我,但是我的手却仍旧不会松开,是的,我今天在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臭小子,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孙二虎冲着我啐了一口,而后,他竟然停下了手上打我的动作,反而站直了身子,开始掐指念诀,犁头巫师的咒语是相当的难懂而晦涩,我听在耳朵当中,就觉得如坠云里雾里,听不懂丝毫。 大概念了有一分钟左右,。孙二虎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嘴边结着的手印就在此时也慢慢地放下来了, “小子,我苦心孤诣的阵法,今天就要用在你身上了,没办法,也算是你有福气,是第一个享受这‘犁头天门阵’的人,犁头天门阵——众尸横行——”孙二虎歇斯底里地喊出了这句话,话音刚刚落下,我顿时就觉得脚下的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着,并且这震动地源头来自我的周边。 我茫然四顾,那一棵棵的槐树苗,此时此刻正在摇摇晃晃,一片片的树叶从树上散落下来,在这夜空当中慢慢地散开,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的,我望着这周遭的一切,登时觉得仿佛有东西要从地底下钻出。 刚刚听到孙二虎喊出了这句——众尸横行,我脑子里面神经大错。 这天门阵原本是道家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系参透《易经》秘奥所创。 道家高手以十二根小圆棍顺手插在地上,在外行看来,一点规律也没有,东一根,西一根,有正的有斜的,仿佛随便乱插上去的一样,但是若开了“死”、“灭”两门,即便是武林高手,若不懂其中奥妙,也会在该阵法中启动时候,死无葬身之地,该阵用来阴敌,实在神妙至极。 但是这“犁头天门阵”,却是将这犁头巫的巫法邪术和道家天门阵法相互结合,把那“天门阵”的凶戾狠毒提高到了极点,让对手几乎闻风丧胆,我登时发现,这里的槐树苗,不多不少正好有十二棵,并且这十二颗槐树苗,竟然还隐隐约约地被栽成了犁头地形状,只是那众尸横行又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顿时从那一棵棵的树下,竟然钻出了一个个的“人”,登时一阵阵的腐臭传来,我瞪大了眼睛,不,准确地说,那不是人,竟然是一具具的——“行尸”。 恶臭铺天盖地地袭来,与此同时同样袭来地,还有这让人几乎要熏到崩溃的尸臭,我胃部翻滚,喉头涌动,刚刚看到这光秃秃的河滩上种植着这样的槐树苗,还不禁心生疑虑。 槐树为“鬼树”,容易招致阴魅,但是若把人的尸首埋藏在这槐树之下,定然可使其魂不离体,死后无法入六道轮回,怨念十足,因此便聚阴成煞,定然会成为大祸。 看来,这犁头巫把这些尸首埋藏于槐树之下,可当真是用心险恶,遭人唾弃,犁头天门阵,大凶之真,众尸横行,无有生门! 而此时,那一具具地尸体从这地下钻出,这些尸体有的浑身的皮肉已经腐烂,四肢还有脸颊上面白森森的骨头已经露出。 还有的浑身上下蠕动着白花花地蛆虫,以及胸腹当中的脏器却整个儿的裸露出来,那些肠子肚子竟然在地上拖着横行,这些东西张大了嘴巴,嘶吼着,嚎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红松滩。 “哈哈哈,自从被你搅局之后,我这几个月,遍寻尸体,凡是那刚刚下葬地,丢被我挖坟掘出,还有那横死在荒郊野外的流浪汉,也被我收集起来,将养在这里,这是我的杀手锏,却要用在你这个无名小卒的身上,只是,你坏了我这么多事情,还让我失去了小薇,杀了你,当然也可以……”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嘴巴里面又飙出了一句生涩的咒语,而后这些行尸便朝着我,慢慢地行走而来,大声地嚎叫着。 “哼哼哼……”我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此时,这行尸数量有12头,和槐树苗的数量是一样的,它们纷纷地吸着鼻子,在我的脸颊处慢慢地嗅着,仿佛我是一块正在散发着香味地肉饼一般,而他们却着实是一群饿极了的野狼。 和这些东西倘若碰上了头,最害怕的就是染上尸毒,洛阳有一伙盗墓贼,为首的姓朱,这人有个绰号叫“朱漆脸”,原来他在盗掘宋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时碰上了奇怪的事情:在他撬开棺木后,发现赵匡胤居然尸身未腐。 他想取下赵匡胤尸体上束着的玉腰带,但是尸体太沉,没法硬取,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绳子一头束在尸体肩下,一头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对着将尸体拉起来,乘势就把玉腰带解下来。 不料,尸体这时竟喷了一股黑色粘液到他脸上,登时就把他的表层皮肉给腐蚀了,竟然呈现出一种朱漆的颜色,于是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朱漆脸”。 “嚎……呜……”这些东西在我的脸颊周遭闻了一会儿之后,便扬起了头,高声地嚎叫着,声音仿佛是狼嚎,又仿佛是在深夜地坟墓当中,野鬼哭泣,真是好不吓人。 我不由得浑身汗毛立起,但是手仍旧没有从这犁头巫孙二虎地小腿处移开,“来,一群猪崽,这是赏赐给你们的食物!” 孙二虎伸出食指指向了我,冲着那些行尸们大声地叫嚷,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此刻,我再次被这群东西给围了个密不透风,水泄不通。 这些行尸们长满了绿毛地爪子上面,一半有皮肉,一半却已经是那森然地白骨,但是这些爪子却直直地抓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觉得仿佛一把尖刀一般,从我的周身直直地刺了进去。 “啊——”我大声嚎叫着,而我那抱着犁头巫师的手,也就在此时,被一个行尸的爪子给挠了上去,顿时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五指血印,而那五指血印,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我明白,这是因为我中了尸毒的原因。 尸毒的毒性颇为猛烈,几乎强过了其他的任何的毒性,此时,我看我肯定命不久矣。刺骨的疼痛如同那锥子一般扎着我的心脏,我大叫了一声,顿时后仰而去,手也不由自主地从这孙二虎的身上松开了。 孙二虎的声音尖利,阴笑这传到我的耳朵里面,而此时,嘟嘟正和小薇斗得不可开交,但是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也忍不住地大叫起来,“韩小天,韩小天——” 我知道他是想赶来救我,可是此时他也力不从心了,饶是那半兽人小薇,此时此刻,就已经是一个难缠的主儿了,嘟嘟自然是顾不上我丝毫了。 这些行尸又朝着我发动了新一波的攻击,我登时一脚踹到了离我最近的一头身上,“去死吧——”我大喊了,与此同时,也几乎卯足了全部的力气。 可是这头行尸也仅仅是被我踹地一个趔趄,并没有对它形成致命地攻击,这些行尸,身体强硬,而我又深受重伤,看来这次,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嚎……嗷……”又有一具行尸朝着我飞奔而来,它肚腹当中肠子肚子拖地,但是这家伙显然是个菜鸟,不小心自己踩到了自己的肠肚,竟然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那头颅竟然直直地倒在了我的面前,天灵盖直直地冲着我的眼睛。 “死吧,都去死吧……”我大叫着,提起判官笔…… 第三百零三章 主不安,鸟兽则散 这行尸跌倒在我的面前,天灵盖直直地冲着我眼睛,就在此时,我赫然发现,它的头皮已然严重腐烂,并且在颅骨之上的那些头骨裂线都清晰可见。 白花花的蛆虫蠕动着,近在眼前,尸臭之气汹涌如潮,就在这个当口儿,我一把举起了手中判官法笔,照着那行尸地头颅之上,死命地戳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臂膀间,从哪里忽然生出了一股子气力,就这么地狠狠地戳了进去,犹如砍瓜切菜,十分的顺当。 “噗……嗤……”就在判官笔刺进了这行尸头颅地那一刻,登时从里面飞溅出一股浓绿色的液体,而那个被我给刺穿天灵盖儿的行尸,顿时也高声大嚎,声音凄惨无比,鬼亏狼嚎,这鬼一旦哭起来,那声音可比那狼嚎之声吓人多了。 “啊——”我死命地咬着牙齿,上牙和下牙之间,几乎死死地咬合,不留任何的缝隙,我拼尽全力,把力气都集中在我的手上,那判官笔也几乎全部都插了进去,“去死吧,都去死——” 此时的我,也丧失了理智,在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信念,那就是我要活下去,我要亲眼看着小鱼儿好好地,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必须要把面前这些来自地狱的东西,给彻底弄死。 被这判官笔刺穿了天灵盖的行尸,又发出了一声大吼,之后,便立刻躺倒在地,一动不动了,我一把抽出判官笔,在我的手背处,被这行尸所挠伤的五指手印的地方,此时此刻,也俨然呈现出黑黢黢地色泽。 一股烧灼感从手背传来,十指连心,这里倘若受伤的话,感受到的疼痛会是其他地方地数倍。并且这烧灼感极为强烈,几乎达到了那融皮蚀骨的程度了。 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来顾及自己手上的痛了,因为迎面又是一阵阴风袭来,那股让人恶心又让人生厌的恶臭,再次传到了我的鼻子里面。 我抬起头目视前方,只见迎面而来的便是另外一头行尸,这行尸速度颇快,直直地冲到我的面前,它张大了嘴巴,好吧,既然这样子的话,我也必须要主动冲击,不可以坐以待毙,等待着让它把我的脑袋给啃秃了瓢! 我大叫着,登时一把抓紧了判官笔,而后我握笔冲向前去,而此时那头行尸却张大了嘴巴,那黑洞洞的嘴巴里面,竟然有蛇虫鼠蚁穿行其中,让人好不恶心。 “滚蛋!”我大叫一声,那判官笔刺破了空气,朝着他的嘴巴一下子穿了进去,而后竟然直直地刺穿了他的咽喉,这下子连我自己都吃惊了,明明腿上有伤,并且手上还中了那尸毒,怎么在这个时候却仍旧可以如此的身手矫健呢? 面前的这头行尸几乎连喊叫都发不出了,就在那孙二虎一片诧异的目光当中,这头行尸轰然倒地,我正想着把自己的判官笔,从这行尸的喉咙当中抽出。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抽出地时候,又有一头行尸朝着我猛地冲来,速度之快,几乎没有丝毫反应地时间,我就被它直直地撞倒在地,它的脸伸向了我的面前,那一条条的蛆虫从它的脸骨之上往下掉落着,我恶心到了极致。 “嚎……”它大声吼叫,便朝着我张大了嘴巴,使劲地咬了下来,妈的,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肯定不能顾及这么多了,我伸出手,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竟然直直地插到了面前这个行尸的双眼当中,而后右手一把伸到了这行尸的嘴巴里面,这行尸的嘴巴登时被我的手给牵制住了! 但是那种吼叫却仍旧从它的嘴巴里面不住地传出来,可是我的手也不肯放松分毫。 “草你妈——”我大叫了一声,手指发力,就听到一阵“卡卡擦擦”骨骼碎裂的声音,面前这具行尸的下巴竟然被我整个儿地给卸了下来,但是我仍旧在咬着牙,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在熊熊地燃烧着,手指继续发力,竟然一把把这下巴从这人地脸上给使劲地掰了下来,“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 我大声地吼叫着,而后却看到了,那些行尸们的脚步竟然稍微有些踟蹰,怎么?难道这些烂肉们还是具有思维的吗?这不就是一堆受人摆布行尸走肉吗? “来啊,继续来啊,来啊…….”我大喊着,看着这些怪物,而后当我和孙二虎的目光对视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他目光当中的惊讶,“你还算有两下子!”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一种意想不到地味道。 我伸手指向了他,此时此刻,我的手掌也充满了这种恶臭地液体,“就算是下地狱……”我气喘呼呼地说着,“我也会拉着你一起,算是给我垫背!” 听到我这句话,孙二虎当即大笑了起来,这笑声当中带着极为讽刺的味道,“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大罗金仙吗?对不起,今天下地狱地只有你!” 话音刚落,这孙二虎又开始掐诀念咒,而后睁开了眼睛,“都给老子上,一起上,弄死他,吃了他,快啊,这样子你们就可以复活了!” 听到了这些话,这些鬼物蜂拥而上,几乎把我给包了饺子,我刚刚只是弄趴下了三个,还有九头之多,看来我今天必须要命丧于此,九头行尸,并且他妈的还是一起上的。 “嚎……嗷……”这行尸们顿时发出了那种惊天动地地喊声,而后,竟然蜂拥而至,我仿佛是一团花心,而这周遭的行尸们却仿佛是一朵朵地花瓣,把我直接给围了起来。“都给我上——” 那一只只爪子还有一张张大嘴,都铺天盖地地朝着我席卷而来,登时搅得我的周边是腥风阵阵,我立时睁不开眼睛,寡不敌众。 看来我也不是那孤胆英雄,自然是会被这一群行尸,给逼的几乎没有任何的退路,这么多头直直蜂拥而来,几乎把我头顶上面的空气都给搅得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缝隙了,这几乎让人无法藏身,当真是十分地痛苦。 我尖叫着躺倒在了地上,觉着那死亡此时此刻,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在这夜色当中,那孙二虎的脸颊登时变了形状,声音也极为惊悚,“啊哈哈哈,你自己下地狱吧,臭小子,你该死,就去死吧……” 而后便是那一阵的呜咽嚎叫的声音,这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只求此时小鱼儿已经逃到了安全的地带,不会再落入面前这个人的魔爪。 我倒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面前的这些爪子,一下下地抓挠在我的身上,等待着那一张张地大口,啃咬在我的身上,把我啃成了肉泥,挠抓成肉条儿,此时此刻,我只有就这么地等待着。 只是,那充斥在耳边地呜嚎之声已然存在,并且声音也没有减少分毫,但是那在意想当中的爪子还有嘴巴却没有招呼到我的身上,这让我十分的诧异,只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当我看到面前这一幕地时候,却立时张大了嘴巴。 没有想到就在此时,我竟然看到了那孙二虎,一脸痛苦之色,忽然捂住头颅。 这犁头巫师地模样极为痛苦,“啊啊……”在他的嘴巴里面,竟然一下下地传来了那低吟的声音,里面却掺杂着丝丝地痛苦,而这些行尸们,竟然在这一瞬间往周边散开了去,这让那犁头巫师极为大惊失色,竟然跳脚大骂着。 但是仍旧挡不住这些行尸们朝周遭散开,我明白,这是因为犁头巫师此时此刻在控制着这些行尸,犁头巫师现在明显是身体出了问题,才会出现如此的症状。 主不安,则部下作鸟兽散,于是便形成了这种局面,并且现在的场面十分的明显,这犁头巫师压根儿把控不住了。 而正在此时,面前的犁头巫又传来了那大声地嚎叫,“嗷嗷嗷……”一声声惨叫直直传来,他竟然使劲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那模样登时鲜血淋漓,登时那一张脸被手指抓挠的满满的都是伤痕,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后竟然以头抢地,面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色泽,这是…… 我心下迟疑,怎么会在一瞬间这个样子,刚刚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指挥着手下地这些行尸走肉,怎么会在此时出现这样子的举动呢? 正在愣神儿间,那黄金蛙从远处“呱呱”地叫了两声,一蹦一跳地朝着我蹦跶过来,腮帮子上面的两个鸣囊还没有消退,看这情形肯定是刚刚结束战斗。 只是不晓得那“犁头蛇”去到了哪里,但看这黄金蛙趾高气昂地样子,那蛇多半是遭到了不测。 “啊——”孙二虎再次传来了阵阵地惨叫,我突然想起,小金子在刚刚的时候一下子撞到了孙二虎的眼睛,难不成,就是在那个间隙,这小金子已经在孙二虎的身上种下了蛊种了吗? 我看着那黄金蛙,仍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像一个身穿黄色铠甲的战神似的,站在这边昂首挺立着,“呱呱呱……”它的鸣囊继续扩大,在月光下莹莹地反射着光芒…… 第三百零四章 黄金蛙蛊,巫师殁 这蛙鸣之声不仅声色响亮,并且声音清脆,十分富有节律,让人听到的耳朵里面,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直让人的心中顿生舒适之感。 但是这声音里面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玄奥,仿佛是一曲来自于远古的天籁之声。 而此时,跪在了地上的孙二虎,又突然昂起了头颅,旋即猛地撞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在这皎洁的月下,扬起一阵细细的沙土,这模样当真就是“以头抢地”! 不单单是他,周遭的那些行尸们,此时此刻,也做出同样的动作,高高地昂起了头颅,而后痛苦地撞着地面。 有的还捡拾起,地上那刚刚连根倒下的槐树苗,就这么地拿在了手中,冲着额头处使劲地砸着,不停地砸着,看那模样当真是十分地痛苦。 我明白,这是因为在“犁头天门阵”中,孙二虎是驱动者,当这驱动者突发事端的时候,这些头行尸们就仿佛是一只只受他摆布的“提线木偶”,当然也会有这同样的反应,一时间鬼嚎之声再次响起! “呱……呱呱……呱呱呱……”小金子用它自己自带的节律,发出了一连串地名叫,我看得清楚,这分明就是小金子在控制着孙二虎还有这些行尸们,抑扬顿挫的蛙鸣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是一声声地催命咒语,当真厉害无比。 “啊……臭小子,你怎么还有黄金蛙……”孙二虎没有想到这小金子会成为我的杀手锏,之前他只是见过嘟嘟,只是当时嘟嘟也把他的“双生并蒂,必死无疑”的诅咒给破除了。 只是,他如今竟然布成了这“犁头天门阵法”,我当然也不可能一直止步不前啊,否则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是要成为那刀俎上面的鱼肉了吗? 想到此,我不禁后怕,倘若此时没有那小金子的话,我肯定要被这些行尸给全盘吞下去,并且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 这时,我却发现了在这犁头巫师的眼皮儿处,竟然钻出了一条活生生的蝌蚪,在使劲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至极,黄金蛙留下的蛊种真是厉害无比,这么看起来,连这犁头巫师都抗不过啊,他大声地嚎叫着,脸上登时变成了一个马蜂窝。 “我投降,我投降,你让这黄金蛙停下来啊……”听到了他这句话,我登时冷笑了一声,这句话无疑是在痴人说梦,也不想想他刚刚作出了什么事情,我他们差点儿被他给整死,倘若不是我命大的话,我看我立刻就要死翘翘了。 这个时候却让我收手,真让我是那玻璃心的白莲花啊,我呸,对于有些人可以原谅,需要同情的,但是对于这个恶贯满盈之人……. 我瞪着面前的这个犁头巫师,想当初在他蛋糕店的地下室里面,我看到的那一幕,那铁钩、那案头,还有那一桶桶从小孩子身上所压榨出来的血浆,还有那罪恶的“滴血玫瑰”的蛋糕,他这双手,不晓得沾染了多少孩童的鲜血,当然了,每每想起那苏文文到死都不能瞑目的表情,我的心中,顿时都在滴血。 要我放过他,开什么玩笑,我今天肯定要把这个王八蛋亲手送上西天,这才可以减少这个世界上的罪恶,减少这个世界的灾难。 “呱……呱呱……呱呱呱……”这一声声地蛙鸣传到我的耳朵里面,那犁头巫师又开始大嚎大叫,声音比刚才又凄厉了好多,我看到他的脸,当真仿佛一个被血液所浸染的蜂巢一般,在我的眼前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用力撕刮,顿时血肉模糊。 只是,此时,我的身子却站不住了,我明白,我的身体已经被这尸毒所浸透进去了,此时此刻,我摇摇晃晃地站在这里,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我忽然发现在这犁头巫师的身后,嘟嘟和那半兽人小薇斗得正欢,嘟嘟已经占据了上风,伸手拉住小薇的头发,并且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了小薇的头顶之上,直把这小薇砸的抬不起头来。 但是当嘟嘟看到我之后,便立刻丢掉了手中的小薇,大叫着我的名字,朝着我飞来,可是在他飞到我的身边的时候,那小薇却拖着自己布满了青麟,俨然成为那鱼尾的下肢,朝着那玉河当中慢慢地爬了进去,登时仿佛是一尾鱼似的,朝着那远方游了过去,立时在这玉河当中消失不见了。 我倒在了地上,嘟嘟飞到我的身边,试图把我拉起来,而犁头巫却大叫着朝着河滩的另外一边跑去,但是我却没有力气再去追逐了,嘟嘟因为担心我的安慰也没有去追,还好他逃跑的方向和小鱼儿是相反的方向,小鱼儿,现在应该获救了吧,我呼吸紧迫,但是在心中仍旧默默地想着。 就在此时,周遭的那些行尸们的惨叫更加尖利刺耳,仿佛正在遭受着无间地狱的刑罚,此时,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地爆破声,那些行尸们的尸身登时在我的眼前炸裂了。 就仿佛在他们身上安装了一个又一个的*一般,登时那腥臭的味道直直地扑进我鼻孔当中,一时间,这墨绿色的液体袭来,顿时铺天盖地,让人恶心不已。 而那些原本还跪在地上哀嚎着的行尸们,竟然就在当下全然倒地,没有了任何的声息,我的周遭一片的寂静,天上的月亮仍旧如此的皎洁,只是这地上的一切却变得如此的狼藉不堪。 横七竖八躺倒的行尸,还有那一滩滩的血迹,还有连根倒下的槐树苗,只是,我看着这一切,却逐渐没有了意识。 “韩小天,你的脸好黑啊,呜呜呜…….”嘟嘟看着我,竟然大哭了起来,苹果般的脸蛋上面,滚落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大吼着,一边用力使劲地推着我,“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求求你啊……” 嘟嘟如此痛哭,那黄金蛙就在此时也安静了下来,瞪着那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我们。这小东西,或许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形有些不正常了,所以还算是安静地呆在这里,只是定定地看着,没有任何的举动。 “嘟嘟……”我唤着他,看着他的脸颊,这个家伙,自我入宗的那一天,便一直和我相伴,我们不晓得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的风风雨雨,但是每次,他都无一例外地陪在我的身边,自然让我十分的感激,“不要哭,嘟嘟……” 我刚刚说完了这句话,嘟嘟的哭声反而更加巨大了,“韩小天……”他因为哭得厉害,所以连话语都说不成句了,我的周身疼痛无比,犹如在周身燃烧着一团火焰一般,几乎啃噬着我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我想即使刚刚和犁头巫在打斗的时候,我没有死,但是此时,单单这尸毒就可以在须臾之间要了我的命了。 “韩小天,小天……”一男一女的喊声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抬起头,循声望去,单单这一转头间,几乎耗尽了我体内所有的力气,当真是痛苦无比。 而后,我忽然看到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他们二人朝着我的方向疾步驶来,在他们的后面竟然还有那警察,为首的就是黄警官,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当我看到了这个场景之后,我的眼前登时慢慢地黑了下来了,意识也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此时的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慢慢地变了形状,噬心的疼痛,但是当真是好痛,这是我最后仅存的一丝感知。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重,几乎把我整个的身体都包裹住了,更像是一层浓厚的毯子,我的周身在这个毯子里面被包裹着,登时都快透不过气了,让人十分的不舒服,我从小都不喜欢这黑色,主要就是黑色让人觉得压抑,觉得透不过气。 眼前忽的有了些白光,而后竟然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形,只见那是满头的银发,我眯着眼睛,竟然是一位浑身素衣包裹,一头白发的姥姥,形体逐渐地凝实,她出现在我的面前,仍旧是一脸和蔼可亲的颜色,正在微笑地看着我,那模样当真让人觉得亲切啊,“小天儿……”老太太仍旧和之前一样,朝着我伸出了手,只是,那双手……. 我定定地看着那双手,那双从小牵着我走路,给我做饭洗衣,并且在我摔倒的时候,给我拂去周身尘土的手,就这么地直直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正欲上前,但是忽的想起,姥姥不是已经去世了吗?那么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究竟是谁呢?“小天,是我,我是姥姥……”她微笑地说着,一脸和蔼可亲的颜色,我终于握住了那双手,心头登时一阵温热的暖流穿了过去。 这双手着实温暖无比,而手上的温度也实实在在,我感受的清楚,这就是姥姥,把我带入宗门,让我成为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传人的姥姥。 只是当时“五弊三缺”,我没想到如此的严重,磨难如潮,一波三折,看着姥姥,我不晓得是该感谢她,还是该埋怨她…… 第三百零五章 欲探小鱼,冲突起 我看着姥姥,定定地看着,姥姥此时此刻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看着我,这和她生前一模一样,而后便开口叮嘱了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把本门教义发扬光大,这陆判宗传承这么多年,已然历经了一百零六代,千万不可以在你这里断掉了!” 姥姥说的如此的语重心长,我也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只是在心头仍旧觉得无比的悲催,这话说起来十分的容易,但是想想自己历经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十分的难熬,怎奈何每天过的日子,都是刀光剑影交错而行,这其中的苦痛,又有谁能明了呢? 而后我就觉得眼前登时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就睁开了眼睛!只是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双眼仍旧是满满的白色,这让我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仍旧是处于睡梦当中,几乎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真实,哪里是梦境了,此时此刻,我楞在了当下。 只是周遭的这一片地白色却是这样子的触目惊心。 “小天,我的孩子啊……”一声熟悉地呼喊传来,而后我就被一个人给抱在了怀中。 我立刻愣住了,但是当我嗅到这人身上的味道地时候,我却感觉的出来,这人就是我的妈妈,她身上的味道,即使我闭着眼睛的时候,仍旧也是可以十分清晰地闻到。 “啊……你总算是醒了……”我不清楚我昏了多久,但想来应该是很久了,否则,妈妈断然不会出现如此的情绪。 只是此时,一声男声传到我的耳朵当中,“好了,好了,这么多人呢,儿子醒了,是好事儿,你别这样子,丢人现眼的……” 听得这声音我就明白,这肯定是我的老爸,只有他才会发出如此的感叹。 而后,老妈的胳膊就被老爸给使劲地扯动着,但是老妈却死命地抱着我不肯松手,怎奈何我也是刚刚的醒来,被这么地来回地扯动也是十分地痛苦。 “吵什么,闹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静养!”一声呵斥算是止住了爸妈地撕扯,而后我也继续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我看到那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走到了床头查看着我的心电监护,“你们自己看看,就把这心电监护的探头儿都给搞掉了,你们自己来看看……” 听到这医生如此地呵斥,爸妈也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但是两个人却仍旧站在医生地身后,相互瞪着对方。 “注意休息,虽然度过危险期了,但是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你知道吗?”医生的话把我给吓了一跳,我望着窗外的天光,是一种昏暗。 不是很明亮地阳光,透过那白色的窗帘射到屋子里面,只是此时我却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上午还是下午,看来我真的睡了好久,只是医生走出去之后,崔明伏和崔明丽才推门儿进来。 崔明丽的手中提着盒饭,分别递到我父母地手中,“阿姨,叔叔,你们先吃饭吧!”老妈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盒饭,有些定定地看着崔明丽,老爸却使劲地推了她一个趔趄,搞得老妈在此时,又开始对着老爸吹胡子瞪眼睛。 “你醒了!”崔明丽和崔明伏拉来了凳子,坐在了我的床边,我这才发现,崔明丽的眼中竟然还有那遍布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地在着眼睛里面交织成网状。 我用力点着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没有那种异样的感觉了,崔明丽微笑着,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面的判官笔。 “你看看……”她朝着那判官笔的笔尖处努了努嘴巴,“我用这笔还有糯米,给你拔了好长时间的毒呢,可真是累死我了呢……” 我这才想起看向了我的手掌,此时,在我的手掌之上,被那行尸所挠伤的地方,现在也已经完全地愈合了,伤口处的黑色也已然不见了,看起来愈合的情况还算是不错的。 我微笑着看着她,“谢谢你啊……”从这床上昂起了头,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坐起身来,看来我的恢复能力还算是不错,三天的时间,竟然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儿子,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这小姑娘……”老妈说的有些意味深长,“人家为了你啊,这几天可以没有合眼儿啊,你说什么也要好好报答人家,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我尴尬地看着老妈,这个老太太,怎么会如此好事儿呢?都不明白其中的情况,老爸又拉扯着老妈地胳膊,谁知老妈却一下子甩了去,瞧见没,这两位欢喜冤家,吵起架来,那就不是家常便饭了,而是点心与茶,一天不晓得要多少回。 崔明伏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兄弟,你这次可真的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这样子。我不停地点头说,知道知道,我就是死也得走在你后面不是? 崔明伏听到之后瞪大了眼睛,“你有没有搞错,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呢?” 大家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大笑起来,崔明丽坐在床边帮我削苹果,在那床头柜上还有一株百合插在了水杯当中,散发着淡淡地幽香和苹果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传到我的鼻孔当中,当真是比较让人惬意。 在那百合的花瓣上,还滚动着那滴滴晶莹剔透地水珠,活着真是好啊,我不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刚刚在梦中遇到奶奶地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死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把扯开了被子,赤着脚就要往外跑,或许我这样子的动作他们都没有预料到,于是那惊叫声充斥在我身后的屋子里面,这些人登时手忙脚乱,并且连声问着,“你去哪里,你去哪里……” 只是,我却没有停下脚步,我也没有回头,我继续赤着脚往前跑着,因为我想起了小鱼儿,她怎么样了呢?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而正当我拉开房门跑到走廊里面的时候,却和迎面走来的表姐撞了一个大满怀。 我这才发现表姐的眼睛通红,仿佛刚刚哭过的样子,看着我赤脚跑出来,一副惊讶无比的模样。 “小天儿,你怎么?”表姐有些不明就里地指着我,我点着头,有些气喘吁吁地说着,“小鱼儿,小鱼儿在哪里……”我说着伸手抓住了表姐的肩膀,用力的摇着,“姐,小鱼儿在哪里呢?” 那天,在我拼尽全力牵制住犁头巫的时候,小鱼儿是起身逃跑了,但是她有没有逃出升天,有没有跑到安全的地方,我却是未知的,刚刚醒来地时候,只顾和他们开心庆幸,但是却没有想到小鱼儿。 表姐一脸的忧虑,仿佛有着巨大的难言之隐,不能讲给我听似的,“小天,小鱼儿她……”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但是看着我如此急切的表情,她也继续往下说着,“小鱼她在急诊观察2室……” 有这句话就够了,我立刻往那边跑去,可谁知我的胳膊却被表姐给一把抓住了,“小天,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是你现在不方便去,你知道吗?你姐夫他们家……” “你闪开!”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狠狠地给甩到了一边,表姐一个猝不及防,差点甩到在地下,而我便仍旧往前奔跑,全然不顾他们此时在后面狂奔而去。 小鱼儿,我就是要见到小鱼儿,我要知道她怎么样了,我要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害,否则,我永远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永远没有办法…… 我跑到了观察2室,还没有进门,却看到表姐夫在门口的凳子上面坐着抽烟,在他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堆又一堆的烟蒂,几乎满满地堆成了一座小小地山峰。 表姐夫听到了动静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我,“你怎么来了?”很明显,他的态度满满的对我都是厌恶,我却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就要伸手拧开那观察2室的房门。 但是表姐夫却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子,“我跟你说话呢,谁让你来的,你不准跟我进去,黄警官都告诉我了,那人就是因为你才报复小鱼的……” 表姐夫的脸,此时变得紫红色,他一手撕扯着我的衣服领子,一手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拳,这一拳也照样是稳准狠地砸在了我的太阳穴上,登时把我给砸的有些晕头转向,十分痛苦。 表姐夫作势仍旧想来第二下,但是却被我老妈死死地抓住了胳膊,“你给我住手,李大海,你打我儿子干嘛,要不是我儿子,你妹妹早都变成一把骨灰了……” 老妈这句话登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之上更加激怒了表姐夫,表姐夫登时站直了身子,对着老妈怒目而视,旋即他声色俱厉,“你放屁——”声音之大,就连我那以泼辣著称的老妈,也被这句话给雷的是外焦里嫩。 “你抽你个王八蛋的,你这个熊孩子,我让你敢骂长辈……”老妈说着,又准备冲上来动手。 却被老爸死死地拉住,“行了,孩子们心情都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场面一度混乱,表姐也上来帮忙掰着表姐夫的手指,但是表姐夫的手指仍旧死死地抓住我的衣领,一丁点儿都不肯放松…… 第三百零六章 老泰山出,始得见 “大海,你放手啊大海,你不要这样子啊,好不好,我求求你……”表姐发出了那种几近哀求的语气,声泪俱下,我明白她才是最伤心的人。 一边是弟弟,一边是老公,她被夹在中间,肯定两头受气。 可是表姐夫仍旧抓着我的领子,竟然直直地把表姐给推到了一边,并且大骂着表姐,“滚开,你这个傻女人,你现在嫁到我们家来了,还护着自己的娘家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而老妈也被老爸给死死地拉到了一边,而我此时也一把提起了表姐夫的领子,牢牢地攥在了手中,“来啊,有种冲着我来啊,不要找我姐的麻烦,是,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住小鱼儿,你有种就冲着我来啊……” 我发疯似地大叫着,目眦欲裂地看着表姐夫,但是我发泄的却不是对他的忿恨,而是一种盘踞在我心中的愤懑,满满地羁押在心中,一直得不到发泄,就如同一条大蛇,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无法喘气。而现在这种愤懑就在此时,几乎到了极致,让我再忍受不住了。 我对不起小鱼儿,自然也对不起表姐夫他们,我甘愿被他们打,心甘情愿,这样子,我的心中还会舒服一点儿。但是老妈和表姐尖叫着,冲了上来,崔明丽和崔明伏也冲了上来。 “我跟你拼了……”老妈撸起袖子,露出胳膊,登时做出了一副要和表姐夫拼命掐架的样子,崔明丽和表姐也纷纷上前阻拦,崔明伏也一下子绕到了表姐夫的身后,使劲地抱住了他的腰部。 “你们干嘛,占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表姐夫一瞬间被这么多人包抄,自然是动弹不得,“你们这些小人,有种单挑,占着人多算是什么本事…..” 我猛然间吸了口气,“都闪开,你们不要管——”我的声音巨大,仿佛在这医院地走廊之上撂下了一颗*,登时搞得走廊地窗户都传来阵阵回响。 “儿子,你傻不傻?”老妈皱着眉头,一脸扭曲,但是却被老爸拉走了,而后表姐还有崔明丽,以及崔明伏都纷纷地松开了手,我定定地看着表姐夫。表姐夫也愣在了当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在此时做出了如此的发泄。 “你打吧,我不会还手,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见到李小鱼,不管被你打多少次,我一定要见到……”我说完了这句话,眼底竟然泛起了一丝的潮热,不晓得上次哭泣是在多久之前了,总之,我记不得了,没想到此时,我竟然有种想哭地冲动。 他愣了愣神儿,旋即吞了口唾沫,声音竟然就在这个瞬间抬高了八度,“你当你自己还就有道理了吗?我今天还就是冲你了,从今以后,你离我妹妹远点儿,你那里远给我滚到哪里去,你给我滚……” 表姐夫嘶吼着,那拳头划过了空气直直地冲着我打了过来,我抬头,昂起脸,直面这个拳头,“你给我……”表姐夫这句话还没有喊完,拳头也没有落在我的脸上,却突然在这半空当中陡然停住了。 因为在他身后的观察2室的房门,就在此时,竟然“吱嘎”一声打开了,这个声音竟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身子地后面,而后竟然看到了一位面目慈祥,但神色严肃,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者。 这正是小鱼儿和表姐夫的父亲! 表姐夫看到他之后,拳头便不由自主地停在半空中,“爸,你怎么出来了,我正在教训他……” 听到这句话,小鱼儿的父亲冲着表姐夫挥了挥手,声音倒是十分地平和,刚刚在他出来的时候,我本想着他看到我之后会大骂我一顿,甚至会向表姐夫一样冲着我动手,没想到,他却只是慢慢地挥了挥手,“大海,放手吧,不要再打了……”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都愣住了,这老大爷,没有想到情绪竟然一点儿都不激动,表姐夫也是一脸的懵逼,要知道,这老大爷之前可是最疼爱小鱼儿的啊! “爸,您这是……”表姐夫在一瞬间仍旧没有缓过劲儿来,继续追问。可是,夕阳透过这走廊西边的窗户直直地投射进来,给这走廊里面的每个人地身上都撒上一层金黄。 小鱼儿的父亲慢慢地转过了身子,脸颊地一侧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和的黄色,一脸慈爱的表情,仍旧十分地浓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说了,放手吧,事情已经这样子了,你不能再做不正确的事情了……” 早就听闻小鱼儿的父亲通情达理,现在一看果真如此,表姐夫只有松开了,那原本牢牢地抓着我衣领的手,但是,我宁愿表姐夫的拳头一下下招呼在我的脸上,这样子,起码我的心里舒服一些,而此时,充斥在我心中的却是满满的自责。 而我老妈却走到了小鱼儿父亲地面前,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大哥,你说说你平时是怎么教育你家孩子的,我好歹是他长辈,他刚刚竟然骂我放屁,你说说……”我妈还没说完,就被我爸使劲拉走了,并且一直拉到走廊深处,整个世界顿时清静多了。 “伯父……”看到我开口,小鱼儿的父亲挥了挥手,我立刻闭嘴。 “嗨,别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进来吧……”听到了这句话,在场地我们登时大眼瞪小眼,表姐夫还想说什么,却被这老者立刻制止住了,他冲着摆了摆手,而后便一把把观察室的门给打开了,我跟着他慢慢地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白色,仍旧是满眼的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和被罩,还有坐在了床上的,脸色和这被罩还有这屋子一个颜色的小鱼儿。 只是她呆呆地坐着,目光直射,却没有焦点,整个人却如同木偶一般,双臂抱膝,蜷缩成一团。 “小鱼儿……”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的心骤然紧缩了一下,“小鱼儿……”我尝试着再次呼唤她,但是她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下子我的心脏登时一下子没有了底气。 我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小鱼儿的双肩,声音立时变了,“小鱼儿,你看看我,我是小天啊……” 这句话说完之后,小鱼儿终于有了反应,她慢慢地朝着我转过了头,但是这转头地动作也是颇为缓慢,就仿佛在放着一部电影的慢镜头,让人觉得她转头的动作顿时显得无比的呆滞,这哪里是之前那个古灵精怪地小鱼儿呢? 此时,她的两只眼睛的目光登时落在了我的脸上,只是,这目光显得极为发散,没有任何的焦点,十分的凌乱。 “啊——”小鱼儿忽然双手捂住了脑袋,大叫着,模样极为痛苦,双目也立时紧闭,脸色竟然由苍白变得极为青紫,“走开,走开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四肢也在不住地踢腾着,而后那更加尖利地叫声则再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啊——” 小鱼儿的身体竟然抽搐起来,我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但是她仍旧抽搐不止,手指也紧紧地握成了一团,她身形抖动地厉害,在我的怀抱当中,抖动的仿佛如同筛糠。 而后一阵脚步声响起,之后便是医生们的声音,我被迫放开了小鱼儿,而那医生却朝着小鱼儿的身体当中打了一剂镇静剂,之后小鱼儿便瘫倒在了床上。浑身软瘫的仿佛是一根刚刚过完水的面条儿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滑落而下,我看着倒在了床上的小鱼儿,登时跪在了地上。 “你干嘛呢?”做完抢救工作的医生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我告诉你,病人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差劲,千万不可以激怒她,否则地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医生叮嘱了几句慢慢地走了出去,小鱼儿的父亲走到我的身边,慢慢地把我给扶了起来,“孩子,你看到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也已经坏成这个样子了……” 说到此,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却看到这老人地脸上的沟沟壑壑,却也被那泪水所充满,他摘下黑框眼镜,使劲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朝着老人,使劲地鞠了一躬! 而后,这老人便摇着手,声音仍旧哽咽无比,“事情已经这么坏了,我的女儿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全怪你,但是我还是请你不要再见她,不要再和她接触了,算我求求你……” 老人说到这里,登时要跟我下跪,我一把扶起了老人,心中百感交集,那种噬心的疼痛再次传来,犹如那千百条的虫子在我的心脏当中横行着,我的心也被掏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耗子洞。 可是看到这一脸绝望的老人,我还有什么好说地呢?这事情确确实实就是因我而起啊,此时,我只有用力地点着头,而后说出了一句,“好,我答应您……” 第三百零七章 生死谜团,未了情 面对着一个几乎把女儿,视为自己眼珠子的老父亲,我说不出其他的话语,只是那自责之情又加深了一层,倘若之前,我若是重视那“五弊三缺”的诅咒,不贸然和小鱼儿恋爱,也不会给小鱼儿带来这突发横祸。 之前的她,皎皎如明月之光,可爱的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反观现在呢?却仿佛挺尸一般躺在了满目的白色当中,还有刚刚那凄厉地惨叫,皆是因为我没有把她照顾好。 而我还有什么脸面要求小鱼儿跟随我呢?我连她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 但是我仍旧有个请求,我慢慢地说给小鱼儿的父亲,“伯父,请您允许我在这边待会儿,我保证会在小鱼儿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这面目慈祥的老人思虑了片刻,最终仍旧点了点头,他挪动着步子,慢慢地走出了这观察室,单单留我和小鱼儿在这病房中,我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鱼儿。 此时的她,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呼吸逐渐平稳,睫毛就仿佛是一只正在抖动着翅膀的蝴蝶一样,脸色也缓和了好多,就如同一只含苞待放地雏菊,是啊,单单是这样子看起来,这和之前的小鱼儿有什么区别呢? 我帮她拉了拉被子,黄昏地日光逐渐暗淡,这屋子里面顿时凉气逼人,我想大概还是我的心里面凉吧。 我一把抓起了小鱼儿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脸颊处,而后双目当中登时涌出了那两滴泪水,顺着这小鱼儿的手腕慢慢地往下流淌,直到流到了小鱼儿的臂弯处。 看着这张清纯地没有任何心机的脸颊,忽然在我的脑海当中涌出了那一桩桩一件件地事情,仿佛是电影当中那一帧帧的画面,在我的脑子当中滚动播放。 我忽然想起了,我陪着她在店里面吃着香辣虾,她让我闭上眼睛却往我嘴巴里面放了一颗灯笼椒,看到我被辣的咳嗽不止的窘态开心大笑的模样。 我也想起了我们一起站在那大桥处,晚风撩拨着她的秀发,她伸手把那头发悉数笼到了自己的耳后,那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我望着那仿佛水晶果冻般的唇瓣,登时一口吻了下去,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吻。 还有在面对付萍萍地时候,落落大方伸出手说,“我是韩小天的女朋友!” 可是……想想刚刚小鱼儿那大吼大叫地声音,双目当中布满的迷茫的神色,她四肢抽搐,并且在注射器捅到了脖子当中的时候,那双目瞬间流露出地绝望,当真不忍回想。 我顿时觉得这些场面,我单是想了想,就觉得自己难以呼吸,小鱼儿,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对不对?想到此,我吻了吻她的手掌。 当夕阳最后一缕的光芒照射到那窗户当中的时候,太阳在天空的身影全部隐去,屋子里面顿时被黑暗全盘笼罩着。 小鱼儿慢慢地发出了呢喃之声,并且那睫毛也开始抖动了起来,看样子,她是要醒了,我吸了吸鼻子,从那床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再次回了下头,我明白只要打开了面前的门,此生,我和小鱼儿见面地机会可会是相当地渺茫了。 大家都在走廊里面站立着,只是我妈和我爸爸不在,我明白,老爸肯定把老妈给弄到了一处僻静处,否则,她若是在场的话,单就她那张嘴巴,说上两句什么,搞不好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对不起,我先走了!”我望着小鱼儿的父亲,一脸忧伤地说着,表姐夫此时又大步跨到了我的面前,“走,你早该走了,别再让我看、到、你……”最后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与此同时,他的食指也一下下地戳点着我的脑门儿,这个动作我是何其反感,但此时,我却任由他去了,不再反驳。 “住手,李大海,你往谁脑袋上面戳戳呢?你当自己那是金手指啊……”哎呀我去,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我母上大人驾到了。 刚刚还想着老爸把她弄走,这里就能不再那么混乱了,但是没有想到,她却在关键时刻又出现在这里,登时把大家弄得都十分的措手不及。看到这一幕,老妈当然不肯放过表姐夫。 “你戳戳谁呢?你戳戳谁呢……”老妈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往表姐夫的脑门儿上戳戳着,一下又一下,我这老妈,何其强悍,在菜场的时候都可以抽根甘蔗当武器使,这一指禅当然用的十分的熟练。 “你别生气啊,您别生气啊……”表姐使劲地往后推着老妈,一边护住了表姐夫,“大海啊,你就跟姑姑认个错儿吧,我求你了,快点吧……” 可谁料听完了表姐的这句话,表姐夫登时气的跳脚大骂,“你到底是哪一头儿的,他妈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但是听到了这句话,表姐却立然转过了头,我赫然发现,表姐的双眼都红红的仿佛是鸡血石。 表姐这突发的反应,把表姐夫都给吓了一大跳,而后表姐冷笑了两声继续说着,李大海,有些事情不都是别人的错,就比如这个事情,大家只是没有告诉你,跟你留着面子,你别在这里得理不饶人,你这就是耗子扛枪窝里横。 表姐阴冷着脸颊,顿时拉长了脸子,狠狠地瞪着表姐夫,可谁知道那表姐夫也同样的气急败坏,“你说,哪里怪我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一个道道儿,我……” 听到这句话表姐吸了口气说,好,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留面子的了,这犁头巫师是为何来的,是因为小天打了他的情人不假,但是他这情人是谁,你自己最清楚,那就是你之前出轨的那个小三…… 听到这句话,表姐夫的身子哆嗦了起来,“你扯淡,不可能,不可能……”她的声音又开始近似那种嚎叫,但是表姐却继续说着,不可能?可以让黄警官出来跟你说清楚,你也可以自己去看看一些证据,当时你要招聘那个小女孩,我都说她一脸妖里妖气,肯定不可以相信,还不就是你一意孤行,才导致现在这种后果。 表姐夫听到这句话,登时如同一只泄了气地皮球,慢慢地走到一边蹲了下去,而后我们这行人也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只是我却无法在医院呆着了,只要一想到小鱼儿和我在同一所医院,并且我们两个还不得见的时候,我的心中,就如同那猫抓一般的疼痛,所以当晚,我决定立刻出院。 起初那医生还十分地反对,但竭尽全力来劝说,我仍旧不肯,最后还是妈妈签了一个免责协议,才肯放我出去,走到楼下地时候,我望了眼楼上,在小鱼儿的那间病房里面,灯仍旧是亮着地,看来她应该还是没有睡觉吧。 我在家里面呆了好几天,大多数地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而后便是呆呆地坐在了屋子里面的地板上,或者是阳光充沛的阳台上。 新房的阳台宽敞明亮,并且视野效果极好,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小鱼儿所在地医院,登时我的心中便开始不断地疼痛,便索性把屋子里面的窗帘全部都拉紧,不透任何的光线。 崔明伏和崔明丽自那晚之后的第二天,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崔明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什么时候那句话最恰到,哪种做法最合适。 知道现在的我,是需要有一定安静的时间,这样子或许我才会缓过劲来。 “儿子……”一天下午,我在屋子里面晒太阳,老妈不知道何时,进了我的屋子,手中还拿着一个闪着光泽的大苹果,“来,这个给你吃!” 我接过苹果,只是放在鼻子上面闻了闻,并没有咬下去,老妈看到此时,顿时摇着头。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子的话,妈妈的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吗?”老妈说着,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只是,我当着是没有任何的胃口,可仍旧配合着她,咬了一大口,在嘴巴里面咀嚼着的时候,才觉得原来吃苹果也堪比刑罚。 我没有说话,也不晓得想说什么,就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了感情的废人一般,对于外界的一切,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老妈看着我又止不住唉声叹息。 但是老妈也充分地发挥了中国妇女的特质,她坐在我的身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企图想引起我的注意力。 但谁料,我却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这倒是十分出乎了她的意料,“儿子,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老妈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 我抬头看着老妈,认认真真地说着,“妈,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只想静静,真的!”听到了这句话,老妈的眼睛睁得圆溜溜地,仿佛两颗饱满地桂圆,“儿子,静静是谁啊,你干嘛要想她呢?” 第三百零八章 从此小鱼,为路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的老妈,突然觉得她问出的这个问题,绝逼天才,她是怎么想到的呢?就这么直直地问了出来,我都找不到任何合适地语言去回复了。 老妈仍旧是不解,“静静到底是谁啊,儿子,怎么没有听你提到过呢?”我咳嗽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口满满的都是淤血,并且马上都快从嘴巴里面喷洒出来了,我的那个天啊! 我望着老妈突然觉得她的脸是这么的陌生,而后老妈竟然又拍着我的肩膀,继续往下说着,“儿子啊,我觉着呢,现在的事情啊,并不像我们想象地情况这么差,你都没有看到吗?李大海那熊德行,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面,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儿啊,这要是以后当了你的大舅子,那还有你的日子过吗?” 我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嘴巴里面的苹果,目光呆滞地看着老妈,还好老爸及走了过来,伸手又准备把老妈从我身边给弄走,“得得得,你说你给我好好呆着行不行啊,你嘴巴能不能闲一会儿……”可是我这老妈怎甘示弱呢? 她一边努力地把老爸地手给掰开,一边又朝着我不停地喊着,“儿子,我看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也没有必要在一棵歪脖树上给吊死,我看叫崔明丽的姑娘就不错,你就跟她处处……” 我用双手拼命地捂住了耳朵,老爸大叫了一声,登时一把抱住了老妈的腰身,整个儿地把老妈给直直地抱了起来,“哎呀,我说你消停点儿吧祖宗……” 这个移动型不充电的肉喇叭,终于被我爸给抱到了屋子里面去了,喋喋不休的声音也立刻消失在这屋子里面了,我终于暂时得到了片刻间的安宁,但是我的头仍旧深深地埋在了手臂当中,脑子里面突然也多出一个想法,有些时候假如人是一只鸵鸟该有多好!把脑袋插在了沙堆里面,就可以远离这人世间一切地纷纷扰扰。 嘟嘟和黄金蛙这几天比较听话,当真是有史以来的安静,估计它们也感觉出来了,我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所以还算是自觉地呆到一边的角落里面。 在家的这几天,表姐来到这边看了看我,她告诉我,小鱼儿的情况好很多了,自从那天她骂了表姐夫一顿,表姐夫在言语之间,已经对我没有这么抵触了,其实倘若探究起根源,不还是从他那边引起的吗? 说到这里,表姐轻轻地吸了口气,抬头看着我,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心疼,老妈便又开始张合着她那两片肉喇叭,“是啊,是啊,我就说嘛,全是李大海那孙子的错,他还打我儿子……” 表姐面目扭曲地看着老妈,还好老爸及时拦下! “小天!”表姐轻轻地唤我,“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情不全怪你,只是小鱼从小就是家中的宝贝,大家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你也做了你该做的,往前看,新的生活还都在后面呢……” 是啊,一切都在后面,但是这几天,我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只要是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地就是那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小鱼儿,满脸苍白的小鱼儿,被孙二虎抓在了手中,满脸绝望地看着我的小鱼儿。 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五弊三缺”,呵呵,这估计是我入到陆判宗当中,老天送我最好的礼物了。 在家呆了五天,我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灰头土脸,满腮胡茬,目光呆滞,了无生趣,倘若再在那头发里面插上几根稻草的话,直接就可以去跟洪七公当徒弟了。 我洗脸刷牙,收拾干净之后,便要出门,但是老妈却又一次堵在了门前,“不许去!”她张开了双臂,仿佛是在门前站立地一个“大”字。 我求助似得朝着屋子里面环顾了一圈,但是让我十分绝望的是——老爸没有在家!好吧,我唯一地后援也没有了,我望着我那仿佛哼哈二将一般的老妈。 顿时,我的心脏当中的血液沸腾了,竟然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 “我要出去……”我伸出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房门,但是老妈却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准出去,儿子啊,你别吓妈妈啊,妈妈就你一个孩子啊……”她说着,竟然带着哭腔地来到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死命地往后推着。 “你打扮这么干净,是要去寻死吗?儿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和我啊,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啊……”老妈声音凄厉,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类个去啊,这是什么逻辑啊,我心脏当中原本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儿的血液,竟然在此时“轰”地一声猛然地炸裂了。 我的老妈,看来是深受那棒子国肥皂剧的荼毒啊,竟然认为我打扮地干干净净出门,就是为了寻找解脱,我…… “您别这样——”我大吼着,老妈顿时愣住了,她的两只眼睛里面立时写慢了不可置信,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跟她顶过一次嘴,更别说敢如此对她大吼大叫了,老妈愣愣地站在那边! 我则吸了口气赶紧道歉,“妈,你放心,我出去只是办点儿事情,并不是要去寻死,你放心,你儿子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一刻钟之后,我总算是顺利地从家中出来了,我带着银行卡,走到了医院附近地一家银行柜台,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卡里面地钱全部取了出来,并且悉数装在了一个档案袋当中,而后,我鼓起了勇气,再次走进了这家医院。 表姐已经告诉我,小鱼儿现在转到了精神科,我来到走廊当中,老远地就和表姐夫还有表姐打了照面,“你,来干什么?”表姐夫看着我,目光有些戒备的说着,言语之间仍旧有些微微地怒意。 表姐倒是走过来,“小天儿,听姐姐的话,你先回去吧,小鱼这两天身体刚刚有些起色,怕是再看到你……” 听到这句话,我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不是来见小鱼儿的,我想见一下伯父。”我话音刚落下,表姐她们两口子登时都有些吃惊了,表姐夫更像是在打量外星人似得,在打量着我的周身,可是他却没有出口反对,只是目光仍旧不善。 “好,我去给你叫,你先在这边等一下……”表姐看自己的丈夫没有反对,便直直地走到了病房当中,表姐夫恨恨地看了我两眼,转身也走了进去。 我慢慢地靠在了墙壁上,做了一个深深地呼吸,小鱼儿,现在我们只有一墙之隔,只是仍旧是见不到面,对吗? 不一会儿,那病房门被推开,小鱼儿的父亲走了出来,几天没见,他的精神又憔悴了好多,“你……”他的声音仍旧平和,“有事吗?孩子……” 我点了点头,站直了身子,把手中的这个档案袋交在了他的手中,“这是我的钱,伯父,我知道这种方式很俗,但是我也想为小鱼儿做些什么,请您一定要收下……” 我说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然不顾周遭在这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那有些诧异的目光,但是面前的这位老人却已然摇着头,十分坚定地摇着头,“孩子,我不可以收,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给小鱼留的有看病的钱……”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要,但是我仍旧跪在地上,把这钱举到他的面前,“请您一定要收下!” 此时,一双手却伸到了这档案袋上面,我转眼看到了表姐夫,“这钱,我替小鱼收下,你说的对,这原本就是你该做的……” 小鱼儿的父亲和表姐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表姐夫,小鱼儿的父亲颤抖着手指指着表姐夫,“你…….”老者地声音此时此刻,都是在颤抖着。 但是表姐夫却说的十分地轻松,“爸,我是个生意人,这事儿原本就是这小子引起的,所以他给我妹妹赔偿,也合情合理!” 他说完了这句话,便转头看向了我,“好了,这事儿也做完了吧,你可以走了,对吗?” 我从地上站起,点了点头,再次朝着他们一家鞠了个躬,而后便往那医院的大门处走了过去,收下了这份钱,我心里还舒服一些,只是小鱼儿,从此以后,我们定然会走失在这茫茫人海当中了。 我不想那么早回家,便沿路来到了那大桥处,还有我们的高中门口的拉面馆,坐在了我和小鱼儿坐过的位置。 那时的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拉面,吃完自己的那份之后,还一把把我的那份整个儿地给抢了过来,仿佛饕餮一般把那碗里面地面条风卷残云般地吞进肚子里面,而后抬起头来,嘴角边上还挂着那残存地油花还有香菜,“韩小天,我这么能吃,你不怕吗?”而后微微一笑,在我看来,当真是可爱到翻。 而现在,就我自己形单影只坐在这里,面前放着地却是一碗已经凉透了的拉面。“来,你先吃个鸡蛋吧,我请你的,我把这面再给你热热……” 老板给我端上来一枚冒着热气的鸡蛋,而后把我面前的拉面给端走了,我吸了吸鼻子,竭尽全力地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第三百零九章,重返省城,思绪乱 就这么地算起来,从我跟小鱼儿拍拖,到现在为止,也就是短短的几个月,甚至连一年地时间都没有,可谁料,我们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竟然也走到了这个阶段。 但是任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小鱼儿竟然会躺在精神科的病床上,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些倘若要分一个对错的话,究竟是谁的对,谁的错呢? 不一会儿,那碗拉面再次端到了我的面前,眼前的拉面,冒着腾腾的热气,我用筷子抄起,热气夹杂着牛肉的气味,再次朝着我迎面扑来。 我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这气体有些催泪地成分,眼睛就在此时竟然又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但是好在有着袅袅的热气缭绕在面前,我的泪可以恣意地流淌,不用顾忌其他的东西,这热气是一种很好的遮掩物! 从拉面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点灯时分了,我回到家的时候,爸妈仍旧在客厅吵架,看到我进门,老妈赶紧上前,慢慢地查看着我的身体,“儿子,儿子来,让妈来看看,你没事儿吧…….”我叹了口气,坐在门口的凳子上面换鞋。 “哎呦喂,他就一个大小伙子了,他能有啥事儿啊,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老爸伸手来拉老妈,这是我这次回来之后,他们俩之间发生的次数最多的动作,我赶紧趿拉着拖鞋,狂奔到屋子里面死死地关住了房门,才得以喘了一口气。 但是老妈却仍旧擂着门,要进来看看我怎么回事儿,我的身子靠着这门板,慢慢地滑落下去,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我忽然觉得原来我最害怕面对的人,是我自己的老妈。 嘟嘟带着黄金蛙来到我的面前,嘟嘟蹲在我面前,和我对视着,“韩小天,你没事儿吧……”他两只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担心。 我摇着头,拍了拍他的头,“我没事儿,嘟嘟,我们明天回省城吧……”嘟嘟听到这句话登时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了,他立刻在我的屋子里面飞来飞去,模样看起来当真是欢喜无比,“太棒了,太棒了,小金子,我们明天终于可以回去了,韩小天,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天在你们家我有多么憋屈,秦凤翎这么能耐的一个人,怎么会生一个如此愚笨的女儿呢?” 我满脸黑线,我妈地唠叨,看来就算是“鬼”都害怕了。 “那个,儿子啊……”在我换完鞋子准备启程的时候,老妈却又站在我的身边,看起来仍旧有话要说,我看着她,等待着她的话,但是她却出来一句我和老爸压根儿都没有想到的话。 “妈妈觉得啊,那个叫明丽的姑娘真的是不错的,我看着比李小鱼还顺眼,你啊…….”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使劲地关在门后。 而当我再次坐上火车,再次往省城走的时候,内心不晓得是怎样地一种感觉,有一种痛苦愤懑,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如释重负,我不晓得后一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确实就是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的! “您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声清脆的喊声传来,我抬起头看到一位穿着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子,她站在我的面前,指着我面前的座位,眨巴着大眼睛问着。 一条乌黑发亮的马尾,高束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青春与活力,她手中拉着一只行李箱,身后背着一个书包,看起来是个学生。 我点着头,“可以,当然可以……”我说着把自己放在桌子上面的东西给往里面挪动了下。女孩子笑着道了一句谢谢,梨涡浅浅地样子,有些像是小鱼儿,我的心有些震动,旋即她也托腮望着我,“你也是去省城上大学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掏出了打火机和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只点燃起来,放在嘴巴里面抽着,“我早都不是学生了,你看我像吗?” 说完之后,我还吐出了一个浓重无比的烟圈,这烟圈朝着女孩子的脸颊袭去,女孩儿连忙挥手,微蹙着眉头,咳嗽了几声,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看我。 我忽然想起了,在高中时代的小鱼儿,就是如此的模样,一样的可爱,一样清纯的,就像是那吐鲁番刚刚成熟的水晶葡萄,没有任何的杂质,清爽而甘甜。 姑娘或许觉得我不是个好人,在一路上都没有再主动跟我说话了,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窗外,我则靠在了后座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拿来一张报纸挡住了脸颊,火车晃荡,听着车轮和车轨的摩擦声,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而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省城已经到了,姑娘和我一前一后地下了火车,当走到了火车站门口的时候,一个衣着暴露,浑身布料加在一起,估计可以做一顶儿童帽子的女人,在冲着这姑娘招着手。 “妮妮,妮妮……”姑娘看到那招手的女人之后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嘴巴里面还一直叫着,“姐,姐姐……” 而后那女人便带着姑娘走向了身边的一辆轿车,我定睛一看,还真是阔绰啊,竟然还是一辆奔驰轿跑,再联系她的穿着,不禁对这姑娘姐姐的身份有了那不好地猜测。好吧,人家的事情关我屁事呢?或许姑娘也认为我不是一个好东西呢? 回到省城后,我没有去上班,先是在家休息了一阵子,崔明伏知道我回来之后过来看了看我,但是我也发现,崔明伏的东西已经从我这边搬走了,他告诉我,他现在和邝晶晶一起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两个人一起住,相互间可以照应下。 是啊,仿佛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有些不同的收获,但是我的生活却杂乱的仿佛是一条没有任何头绪的麻绳,竟然缠绕着无数个疙瘩,让人几乎不晓得从哪里下手去解开。 “兄弟,往前看,真的,其实,你反过来想想,这件事情不正好帮你做出一个抉择,不是吗?”听到这句话,我没说话,但是我却觉得即使这件事情帮我做出一个抉择,可是那付出地代价,也简直是太大了吧。 回到省城的第二天,我买了好多的酒回家,白酒、啤酒、红酒、洋酒,从牛栏山喝到马爹利,从新一代喝到长城干红,昏天黑地。 不吃任何的东西,单单就用酒来填满我这空虚的肠胃,顿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俨然变成了那“酒”做的,浑身的血管里面流动着的也不再是那血液了,仿佛都变成了酒水。 “韩小天……”嘟嘟和小金子都捂住了鼻子,他们都被这股乙醇的芳香给熏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了,但是我仍旧举起了手中的酒瓶,一口接着一口往嘴巴里面灌着,而后我把手中的玻璃酒瓶给丢在了地板上。 登时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传来,那酒瓶在地板上碎裂成一地地渣滓,但是听到了这碎裂的声音,却让我的心中又猛然间欢喜起来。 “咔擦……”传来了钥匙在房门上转动地声音,而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崔明丽,她走到我的身边,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她把一个纯白地饭盒从塑料袋当中取出,放在我的手边,“别只喝酒,吃点菜……” 之后,便走到了卫生间当中,帮我清洗着换下来的衣服。 我一边抓起盒饭里面的吃食,一边继续打开着酒瓶,嘟嘟和小金子跳到了一边,而我仍旧喝着,身边的空酒瓶又堆了满满地一堆,状若小山! 而这瓶子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也不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面,仿佛在扬琴上面弹奏着一曲清脆的乐曲,让人忍不住只想静心听。 只是,过了一会儿,那楼下的老太太,却举起拐杖,“咚咚咚,锵锵锵”地来敲打着我们家的房门,声音急促,嘴巴里面还大骂着,“小王八犊子,你们在这边吵什么呢,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我们这些老年人还要睡觉啊……”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正要去开门,崔明丽去一把把我给拉到了一边,“你别去,你先进屋里面,快……” 楼下的老太太寡居习惯了,自然安静惯了,这老太太平时刁钻的狠,有次崔明伏睡觉打呼噜她都要上来敲门说吵到她了,这让我怀疑,她是否在我们屋子里面安装地又窃听器。 崔明丽好说歹说,才算是把老太太给安排好了,老太太在走之前还不忘损了我几句,“哎呦,你闻闻这是什么味儿哦,姑娘,你瞅瞅你这么好个姑娘,怎么跟这么个混蛋在一起,你…….” 我听到这句话正要摇晃着出来找这老太婆给理论,崔明丽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把我又给推到了屋子里面,我只有再次重新坐了下来。 “你睡吧,时间不早了,喝的也不少了…….”崔明丽慢慢地把我给扶到了床上,而后给我用温水投了把毛巾,搭在我的额头。 毛巾地温热透过毛孔传到我的皮肤深层,我顿时觉得无比的惬意,而崔明丽则帮我搭上了一条被子,我则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着…… 第三百一十章 酒吧买醉,再相遇 额头之上的毛巾散发着适中的温度,透过了额头上的毛孔,慢慢地传到我的体内,这种温热的感觉,登时让我觉得自己的周身十分地舒适。 耳边就在此时也仿佛听到了一阵轻微地响动,是那种“哗啦哗啦”地声音渐渐地传来,这声音更像是一则催眠曲,在我的耳边慢慢地回荡着,我睡得渐渐地越来越昏沉。 “呱呱呱……”睁开眼睛,单见一只黄金蛙蹲在我的胸口,那两只黑色的圆形小豆在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吸了口气,忽然感觉脑子里面没有前几天那种宿醉的感觉,反而周身传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惬意,我慢慢地坐起了身子,脑袋上面的毛巾也立然滑落到我的枕头边上。 屋子里面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一片整洁的色泽,几乎在这地上竟然达到了那种一尘不染的程度,原本被我扔的满地的玻璃渣子,就在此时也被清扫的一干二净,而在我的床边还放着一张凳子,凳子上面是杯泡好地茶叶水。 我坐起,嘟嘟飞到我的床头,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昨天都是明丽打扫的,她足足收拾了三个小时,才算是把这里收拾干净,你还要继续喝吗?” 我忽然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而后我目光直直地看着嘟嘟,嘟嘟顿时从那床头一跃而起,飞到了一边,在他看来,我肯定是要发火了。 而此时,小金子也慢慢地从我的床上跳了下去,和嘟嘟一前一后往外跑了出去,我望着那地板之上,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了,当真让人不忍心再去弄脏,我看到那被擦的光可鉴人灶台,和餐桌。 在那餐桌上面还放着一杯豆浆,还有一盘煎蛋和一片面包,那盛放着豆浆的杯子上面,还悠悠地冒着热气,看来,崔明丽还没有走多久。 一种异样地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机械似得走回卧室里面,躺下后兜头又睡。 只是,思来想去,自从回来这省城,这么多天都没有出过门了,晚上的时候,便只想去酒吧散散心,现在的省城,夏季终于快过去了。 在这城市当中那些姑娘们白花花的大腿,却依然还在,仍旧在这夜色当中屹立在一双双的高跟鞋上,就仿佛一只只昂首屹立的仙鹤一般。 还有那一件件的超短裙,更像是一朵朵绽放在这空气当中的花朵,没有想到这性感地指数,甚至比盛夏季节都更加高。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夏天快要过去了,大家的心里却如同火烧,都想在夏天还没有过去之前,再抓住一次青春的尾巴,使劲地“浪”一次! 我走到了省城的酒吧一条街,随便找了个酒吧就坐了进去,我想,我之所以选择这个酒吧,就是因为它的特殊地名字——再见,时光! 我登时觉得这个名字无限伤感,因为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恰恰是最不容易做到地事情——时光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吗?即使是说了再见,有任何用处吗? 这个酒吧里面不像其他的闹吧那么的喧哗,没有重金属音乐地污染,有的只是一曲轻弹,但是音量却在此时恰到好处,我点了一沓啤酒,一个人坐在这里,慢慢的自斟自饮。 脑袋里面浑浑噩噩的,酒精的浓度,配合着这音乐的音量,慢慢地让大脑地神经就在此时竟然变得越来越兴奋,情绪也越来越高涨。 在一轮慢摇歌手下台之后,又走上来一位女歌手,女歌手一身闪亮的皮衣,把周身那些敏感部位遮掩的恰到好处,那皮衣呈现出黑亮地颜色,并且在这舞台之上闪闪地发着光。 我一仰脖子,登时把杯子里面的酒给悉数喝了个精光,醉眼朦胧间,我突然发现,女歌手身上那些皮衣的布料,加在一起,估计可以给小学生做一件马甲,也着实不多,但是她的样貌却让我觉得十分的眼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似得,但是却又在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打扮的如此妖娆,如此性感的一个女子,张开嘴巴,竟然带来了如此柔和的声音。这巨大的反差就在此时,登时使我目瞪口呆,吃惊不已! 这首歌,曾经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和老大还有钱辉有次坐在宿舍一下午,在低音炮里面,一直循环播放着的,就是这首歌。 那个时候,每当听到这首歌时,心情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十分的安静,但是此时此刻,当我在这个环境里面听到的时候,却觉得十分的凄凉。 酒入肚,我狠狠地呼出了一口带着酒精味道的气体,却觉得那泪腺就在此时又开始变得无限的发达了。 我无法评价我和小鱼儿的感情,我也无法说明自己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这件事情并不是个选择题,甚至不是填空题更不是问答题,我使劲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爱情这件事情,从来都是一道无解的题目。 古往今天,没人都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更加没有人能够判定“yes”or“no”! 这首歌曲渐渐地接近了尾声,女人唱完了最后一句,舞台之下登时掌声雷动,而后这女人又拿起了话筒,声音平和,娓娓道来: 我把这首歌献给在座地各位,祝大家婚姻美满,爱情甜蜜,可不管是好或坏的爱情,都是人生无从分割的际遇,它有可能美丽,也有可能不美丽,就像已经知道结局的连续剧,剧情再吸引也不会让你魂牵梦萦;因为人生就是因为无法随心所欲,所以才有意义。 因为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胜负的棋局,任谁也没兴趣,任谁也下不下去。人生这如戏,重要的是,你所扮演的角色,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你,只要你自己对的起当初无悔的自己,还有善待那些曾经给过你的真心…… 女人说完了这一席话,便冲着我们使劲地鞠了一躬,而后慢慢地走下了舞台,我突然觉得这女人,貌似不像是她的长相那般风流轻浮,倒是浑身还散发着一些文艺的气场,周身似乎满满的都被艺术的感觉包裹。 我不晓得我这样子的感觉是否正确,但是我当真就是如此觉得。 而后,场子里面又放着那欧美的慢摇,其实我倒是蛮喜欢这种慢摇的歌声,带着一种说唱的曲风,并且还有一些低嗨地劲爆,配着这酒精的浓度,让人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高兴。 其实,在某些时候,慢摇是一剂非常良好地催化剂,有些时候也可以尽情地调动着你周身地细胞。 我抬头,看着酒吧地天花板上面那些个花花绿绿五光十色地吊灯,这些光芒慢慢地洒到了我的眼睛里面,我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一沓啤酒喝完,我又点了一沓鸡尾酒,再喝完的时候,我又开始点单,“再来一瓶轩尼诗……” 我说完了这句话,站在我身边的穿着白衬衣的小姑娘,却没有丝毫要去拿酒的意思,却仍旧定定地站着,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情况,这酒吧难道有钱都不赚了吗? “干嘛啊,怕我赖账啊,来,卡给你,拿去刷啊——”我一把把手中的卡片扔在桌子上面,那卡片却慢慢地掉落在地,女孩儿看着我,慢慢地蹲下身去,把那张卡片捡拾起来,双手递到了我的面前,“来,这个,还给你……” 看我仍旧在用一种不明就里地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女孩儿也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能再喝了,你喝的已经够多了……” 女孩儿说完,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给我端来了一杯白开水和一杯酸梅汤,“你还是喝这个吧,这个对你更有好处!”她说着盈盈一笑。 我的眼睛放大,这女孩分明就是我在火车上遇到地那个穿着白t恤还蓝色牛仔裤的少女,竟然长得还有几分像是小鱼儿,怎么会在这里工作呢? 不知道女孩有没有认出我,总之她冲着我微微一笑,便走到了一边,开始去忙其他的事情去了,我看着桌子上面的白开水和酸梅汤,登时抓起喝了起来,草,第一次遇到这种酒吧,花钱买酒都不肯卖。 把桌子上面的两杯水都灌下去之后,胃里面好了许多,而后,我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时间不早了,我还是早点儿撤吧。 而后,这女孩子便来到这吧桌钱给我收拾着东西,“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喝酒了,你这不是在喝酒,是在发泄……” 这女孩子扬起那稚气未脱的脸颊,看着我平静地说着,我突然觉得她如此清丽脱俗,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啊!而后,我慢慢地转身,脚下没走一步,就仿佛是踩在了棉花上面,摇摆不定。 “啊——”女声地尖叫,“你干嘛啊,你们这群流氓,你手往哪里放啊——” 我立刻回头,看到一群男人围住了刚刚的那位姑娘,手还不安分地在周身乱摸着……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仗义出手,进警局 那些男人的脸颊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色,一看就知道是受到了那酒精的浸淫,所以才会出现的如此的猥琐。 涎液从口角处流了出来,长长的几乎是垂到了脖颈处,那宽大地手掌,仍旧在女孩子挺翘的臀部上方,来回地游走着,恣意妄为,任意揉搓。 “滚开啊——”女孩扬起了柔嫩的巴掌,虽说那玉手纤纤,但是这巴掌却划破了空气,朝着那猥琐男子的脸上,使劲地扇了过去,登时和那男人的脸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啪”地一声十分地响亮。 而这个时候仍旧在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地“吃着豆腐”的男子,此时此刻,也被这一个巴掌给打地幡然醒来,两只眼珠儿几乎“夺眶而出”,男子翘起嘴唇,抽搐着鼻子,一把捂住了自己被打的那一边的脸颊,狠狠地瞪着女孩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他妈打谁呢?”他大骂了一句,使劲地朝着女孩子推了一把,这女孩子登时被一下子推到了桌子处,后背和吧桌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登时搞得那吧桌颤颤巍巍地晃动着,女孩子也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惊呼,“啊——” 这里的响动,登时搞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里,而后从猥琐男子身后的一处吧桌处,又摇摇晃晃地走来一中年男子,单看他的身高和体重的比例,这让我登时想起了《熊出没》当中的“熊大”! 两个男人登时把女孩子牢牢地堵在了里面,女孩子仿佛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鸟,满眼都是惊恐的颜色。 “别别,大哥,别生气啊,这是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对不住啊……”刚刚那个在台上唱歌的妮妮姐姐,此时此刻走到了这边,伸展着胳膊护在了妹妹的面前,就仿佛是母鸡在护着自己的小鸡仔。 看着这两个人仍旧一脸的愤怒,她继续陪着笑脸,“大哥,您二位今天地消费全部都算在我的身上,我再让她给您陪个不是,您看可以吗?” 听到妮妮的姐姐如此的示弱,这二人也仍旧不为所动,只见刚刚被打脸的男人伸出手来,一把把妮妮的姐姐推到了一边,“滚你妈的,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毛蛋鸡,还他妈给你面子,你面子大发了…….” 妮妮的姐姐一下子被推到了一边,还好身边的同事们上前来,一把扶住了她,摇晃间,才勉强站好。 而那身形厚实地得,仿佛是“熊大”一般的男人,则堵在了妮妮姐姐的面前,让她无法再次上前,“妮妮,快点道歉啊,妮妮,快点道歉啊……” 妮妮姐姐神色焦急,她使劲地推着那狗熊一般的男人,但却无法撼动分毫,只有大叫着希望妹妹道歉,这样子起码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但是妮妮却不为所动。 “你……”猥琐男的表情皮笑肉不笑,他又使劲地抓了那妮妮一把,“还真当自己是那金枝玉叶啊,嘿,今天我还真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她的头发被这猥琐男给狠狠地抓在了手中,并且因为这猥琐男用力的撕扯,妮妮的头发被整个儿地往上抓起,眼睛就在此时已然变了形状,脸颊也不由自主地面向这猥琐男。 “妮妮,你道歉啊,快点啊……”妮妮的姐姐声色凄然,几乎都快要把喉咙给喊破了,但是她仍旧没有道歉,反倒是冲着猥琐男使劲地“呸”了一口。 这个动作猥琐男估计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他登时声色厉苒,高高地举起了巴掌,看起来这巴掌打出的时候,他几乎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这要是落在了脸上,估计妮妮那如同琼脂一般的脸颊,就要变成那种可怖地青紫之色了。 就在此时,妮妮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而那巴掌也带着呼哨朝着她的脸飞来。 “臭三八…….”猥琐男厉声大骂着,但是他的巴掌还没有落在这妮妮的脸上的时候,就听到他的嘴巴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惨叫。 “啊——”与此同时还有一声清脆地玻璃碎裂的声音,登时这猥琐男的头顶上仿佛开了一眼泉,血液汩汩地流出,并且顺着他的额头流经鼻子,嘴唇下巴,他的整个脸颊上面,被血液给画了一张巨大的,并且错综复杂的地图,更像是开了一朵极为艳丽地彼岸花。 而此时,我手中握着那被敲碎的酒瓶的瓶颈,有些呆滞地看着这瓶颈处仍旧在一点一点往下掉落地碎瓶渣,这一下着实不轻,搞得我虎口都被震得生疼。 男子大叫着,一把松开了妮妮,朝着我扑来,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正在“扑食”的饿虎一般,而我则一把举起了手中的碎的地玻璃瓶颈,经过刚刚那一震,这玻璃瓶颈此时此刻,已然十分地尖利,我拿着那瓶颈一把对准了他的小腹部。 而这猥琐男,显然也并不是那无脑之人,起码他明白根据惯性定律,如若自己一直无脑地往前冲上来的话,自己的小腹肯定会被我手中的这碎裂的瓶颈,给捅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还好他直直地停下了,目光惊悚地看着我手中的这碎裂的瓶颈。 “啊——”或许他仍旧有些心有余悸,便发出了一声尖叫,只是,我则“嘿嘿”地笑了两声,他两腿叉开,大胯中开裂,敏感地部位直直膨出,我立时抬腿,右腿膝盖上提,猛地撞上了他裆部。 “哦……”男子双手捂腹,跪倒在地,惨叫之声连连,但声量不大,如同一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仔一样,“叽叽叽……”嘴巴也嘟了起来,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喇叭花,这模样,当真是萌萌哒! “你给我记着…….”我伸手拉着他的衣领,“别以为自己长了个小弟弟,就觉得自己裤裆里面长了一个金刚杵,天天巴不得给每个女人都开一遍光,懂了吗?”我伸出巴掌,一下下地打在他的脸上,登时我的心中变得好爽。 “嘿——”一声气拔山兮力盖世的吼声传来,而后,我的背部登时传来了一下重击,我整个人几乎都快要被打击地飞了起来了,踉跄地倒在了地上,回头间,却看到刚刚的狗熊哥哥,此时手中拿着一张凳子,猛地打在我的身上。 “哪里来地狗杂种,你竟然敢打我兄弟……”狗熊哥说着,朝着我的身上猛地踹了两脚,这两脚重量十足,单单两下,便把我给踹的是七荤八素的。 “嘿——”狗熊哥哥仿佛仍旧没有消气,登时又高高举起手中的凳子,朝着我再次袭来,那凳子划着呼呼的风声,看这情形,我倒是觉得这下子我的脑袋肯定要被开了大瓢了,保不齐,我的头就会像是一个从高空当中坠落的西瓜。 只是,这一切仿佛都出乎我的意料似的,板凳还没落在我的头上,但是却从狗熊哥哥地头上传来一阵的脆响,顿时橙红色地液体包裹着那血液在他的头顶开花了。 只是,或许狗熊哥哥的神经传导速度,比较慢,过了几秒钟,他才大叫,并且慢慢地转过头去,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妮妮! 她站在狗熊哥哥身后的吧桌上面,手中竟然还拿着一个皇家礼炮的瓶子,那瓶子碎裂开来,液体仍旧在不断地往外流出,狗熊哥哥晃荡了两下,便有些摇摇晃晃,之后妮妮的姐姐便招呼着身边的保安还有服务员,大家一窝蜂上去,才算是把他制伏住了。 场面一度混乱,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我却见到了老熟人儿——马警官!他把我还有猥琐男二人,以及妮妮都带到了派出所当中,在了解完事情经过之后,便给我们做了询问笔录,并且各自都教育了一番。 刚开始地时候,那猥琐男竟然还叫嚣着,口口声声地说着要让我赔偿损失,还说熊哥哥打我是正当防卫,但是马警官却一拍桌子,大骂了他一句,“打你为啥打你,我告诉你,酒吧里面的监控,我看到了,你开始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的,你怎么不说这事儿……” 听到了这句话,猥琐男吞了吞口水,显然是被这句话给狠狠地噎到了,而后,马警官便单单把我给叫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小韩啊,你说你没事儿去那种地方干嘛啊,减压啊,你不知道那酒吧夜店都是是非之地吗?” 马警官说着便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肯定是看不过去那男的对小姑娘不规矩,所以才仗义出手的,但是,你也当真是伤到人家了,这样子,我还是给你做下调解,然后让小崔保释你一下……” 听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我实在不想让崔明伏过来,但是马警官说,这是工作流程,我毕竟动手在先,要论不对,我也在很大程度上面有错! 没办法,我一个人坐在这间屋子里面,马警官去给崔明伏打了电话,在半个小时之后,崔明伏和崔明丽一起来到了警局,给我办理了保释手续。 妮妮整个过程眼睛都是红红的,不晓得是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那眼神儿当中,满满的都是惊惧的神色。“好了,没事了,你们几个可以走了……”,马警官说着,冲着我们点着头…… 第三百一十二章 明伏暴怒,狂出手 听到了马警官这句话,我们几个人起身,便从这警察局里面走了出去,而后那两个男人却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俩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怎么反而走的还没有我们两个快的呢? 猥琐男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我,从他的口型判断,他仿佛是在说着,“别让我以后再看到你……” 走出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立秋之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爽,现在这个点儿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妮妮仍旧有些惊惧,只是她的姐姐正在那警察局的外面等候着,看到妮妮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警察赶紧上来把妮妮抱在了怀抱里面,“没事吧,妮妮,可担心死姐姐了……” 妮妮的姐姐此时穿着一件长袖的t恤,和一条休闲裤,脸上的妆容也淡退了下去,这么看起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并不像供职在那种娱乐场所的女人。 妮妮的姐姐转身向我倒着谢,妮妮还想说什么,但是却直接被她姐姐给拉走了,估计她姐姐也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否则的话也不会不让她跟我说一句话。不过,这应该是一个姐姐对于妹妹最起码的保护吧。 “走吧,你跟我回仙祐堂……”崔明伏说完了这句话,径直走到了一边,伸手拦住了一辆开到了我们身边的出租车。 崔明丽也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估计她也感觉到了,崔明伏的脸上,之前总是喜欢出现的“嬉皮笑脸”,倒是被一种少有地严肃给代替了,完完全全地严肃,就在他的脸上,整个儿的晕染开来,倒是让人觉得十分惊诧。 我没有说什么,只有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仙祐堂。 “师父,给您钱,不用找了……”崔明伏说着,把一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司机的手中,那司机拿在了手中,忍不住笑出声来,估计任是谁都喜欢这种豪放的乘客吧,而后,我们三人便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这仙祐堂当中,“啪”地一声大灯打开,登时搞得我睁不开了眼睛,我们三人坐在了沙发上面。 可是屋子里面静静的,我们坐在这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在此时登时有些让人窒息地感觉,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那种来自于心脏的愤懑又出现了。 看到崔明伏并不开口,崔明丽也只是微微地转头,分别瞅了我和崔明伏一眼,目光就在我们两个之间来回地穿梭着。 在沙发上面坐了将近半个小时,但是没有说一句话,我顿时有些烦躁了,便准备站起身来,“没事儿吧,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朝着那门外走去。 但是崔明伏却抬眼看向了我,沉声道,“你干嘛去,坐下,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师兄呢?” 我则有些呆滞地回过了头,有些无所谓的看着他,“我想回去睡觉,而且,我明天要继续请假……” 听到了这句话,我又准备离开,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把我给拉坐在沙发上面,我们两个人的脸颊此时正在直直地对视着,从他的眼中,我竟然发现了他的眼眶当中,竟然布满了血色,纵横交错,星罗棋布,根根血液充盈,几乎都要爆裂。 “我说了,你给我坐回去——”最后的一个字,崔明伏是咬牙切齿才发出来地,看到这一幕,我也只有讪讪地再次走了回去,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他的脸颊,呆呆地看着,“你有话就说吧……”我倒是十分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崔明丽想说什么,但也只是微微地张了张嘴巴,而后又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面了。“可以了吧,韩小天,我问你可以了吧?”崔明伏转眼看向了我,脸上满满的都是一种几乎都快忍受不住的怒意,就这么直直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仍旧是那句话,“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我还得请假!” 崔明伏的脸色前所未有地出现了一种愤怒,他“腾”地站了起来,伸出手,直直地指向了我,“韩小天,你他妈的,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明伏的吼叫声,在这仙祐堂当中回荡着,把我的耳膜震得生疼,我则懒洋洋地抬起了头,“我说了,我要睡觉,明天继续要请假!” 听到我这么说着,崔明伏则胸腔猛地扩大一圈,就仿佛在胸脯上藏着两个巨大的气球。看到这一幕,崔明丽则起身,一把把我给拉到了一边,“哥你好好说,别生气啊,时间也不早了,让……” 但是崔明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崔明伏就猛地吼道,“你别管,你别拉他,你走开,我今天必须和这家伙把这事情给掰扯清楚了,韩小天,你今天必须要跟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嘛,你天天除了拉屎放屁,就是喝酒打架,你到底要怎么样?” 崔明伏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提起我的衣领,我则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转头看向了他,言语仍旧重复着刚刚那句话,“我说了,我想睡觉,明天我仍旧需要请假……” 这句话登时点燃了崔明伏地怒火,他死死地扯着我的衣领,一把把我给甩在了沙发上,“王八蛋——”他大骂着,抬手就准备朝我袭来。 崔明丽连忙阻拦,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把崔明丽给甩到一边,“你走开,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教训这小子,我受够了!” 崔明伏说完一把抓起了我的领子,“韩小天,我知道,你是心疼小鱼儿,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没有期限地折磨你自己,折磨我们,你看看你现在堕落成一副什么德行了?”他说着,照着我的脑袋上面指指戳戳的,直弄得我几乎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你喝酒,你作,你折磨自己,你折磨我们,我他妈早都想掐死你了……”崔明伏咬牙切齿,扯着我的领子,手劲儿强大,一点儿也没有要松开我衣领的意思,崔明丽坐在了沙发上面,这时她并没有再次上来把我们两个分开了。 “我知道,小鱼儿是个好姑娘,我们也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必须要面对,你给我看看……” 他说着,手中指着在这厅堂里面挂着的一块牌匾,在这牌匾之上,还写着“仙祐堂”三个大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你忘记了,你当初入宗入堂的时候,你给我说过些什么,你忘记了咱们哥俩一起捉妖打怪的时候,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了吗?韩小天,那个时候的你,多有正义感,但是你再看看你现在的熊德性?” 他或许说到了动情处,竟然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登时我胸中那股怒火也被猛然点起,。 你打谁呢?”我大骂着,顿时一拳砸在了崔明伏的脸上,“我他妈压根不想入宗入堂,当初选我当传人的时候,谁他妈征求过我的意见呢?‘五弊三缺’,为什么我他妈的就必须要承受呢?” 崔明伏被我一拳给打了一个趔趄,我这拳下的也当真够狠的,直直地一拳打在了他的嘴角处,竟然把他的嘴角打的流出了血液,崔明伏朝着一边“呸”了一口,瞪大了眼睛,“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竟然敢打你大师兄……” 他说完了这句话,咆哮着朝着我狂奔而来,嘴巴里面的怒号之声阵阵传来,看来这家伙也愤怒到了极点,但是此时,我胸腔当中也仿佛浇上了汽油,我大吼着也朝着崔明伏飞奔而来,我们两个扭打在了一起。 “混蛋王八蛋,你该死……”崔明伏使劲地掐着我的脖子,而我则伸出拳头照着他的头顶猛捶,还好我个子比他高,并且单凭崔明伏的手劲儿,我非得被他给掐地断了气不行,崔明伏一脸的青紫,显然也没有占到便宜。 “你才是混蛋王八蛋,我他妈为什么要负责任,为什么要进这该死地‘仙祐堂’?”我话音刚落,抡圆了拳头砸在了崔明伏的太阳穴地位置。 崔明伏登时一下子把我给扑倒在地,我被摔了一个巨大的趔趄,但是我们之间却仍旧没有在停止着厮打,照样在地上拼的是你死我活。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了……”崔明丽的声色凄厉,但是我们两个却仍旧使劲地扭打着,对于崔明丽的话置若罔闻。 “你之前是采花大盗,为了那么多的姑娘开了光,难道你就是正人君子了?” 听到我这句话,崔明伏便照着我的脸上就是一拳,“我就是再不是东西,我起码不会伤害别人,起码当初什么情况,我都提前告诉人家……” 我也往他的脸上还了一拳,“你放屁,为什么我只是心情悲催了两天,就要被你这么地对待呢?” 崔明伏再次还了拳,虽说我们两个之间这出拳的频率,就仿佛是两个三岁地孩童在玩游戏,但是我们出拳,却是那十足十地分量,一拳下去,定让对方,吃痛不已。 “你他妈的就是找打,师父没在,我大师兄长兄为父,我就是要教训你……”崔明伏又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小天重振,士气鼓 崔明伏说完了这句话,立刻又加重了手劲儿,顿时我只觉得我的脖子仿佛是一只被牢牢绑扎的气球一般,就在此时几乎完全地透不过气来。 草,看这情况,他当真是想把我给弄死啊,并且就在我握紧了拳头,几乎马上就要砸到了他的太阳穴之上的时候,我却被崔明伏给狠狠地甩在了一边,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这家伙的动作迅疾,我根本防备不住,或者说,我今天刚喝了个点儿酒,所以自然和这家伙对战起来也是颇为吃亏的。 而后,他竟然一跃上前,伸手从我的腰间摸索着,“你干嘛?”我大声吼叫,但是只是在眨眼间,崔明伏猛地从我的腰间摸索出判官笔,他拿起了手中。 来回地打量着这根笔,从上到下,不停地打量着,“真好,韩小天,你他妈成天装模作样地带根笔,你累不累啊?”说完之后,他的眼中带着一种鄙夷和嘲弄的神色。 崔明丽眉头紧锁,面容愁苦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但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她肯定也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我和崔明伏,肯定是杠上了,若是现在她一意孤行地来劝说的话,只会造成我们两个的对抗情绪。 换句话说,我们还有可能把愤怒转移到她的身上,所以她能做的只有观战。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声音嘶吼。 崔明伏冷笑了两声,“什么?你的东西?你他妈还配说这句话啊,你的东西?你天天喝酒颓废,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你装模作样天天带着,你就是一块烂肉,还配说自己是‘陆判传人’,我呸…….” 崔明伏目眦欲裂地看着我,旋即他猛地挥舞起了判官笔,划过了“呼呼”地风声,竟然朝着我猛地甩了过来,我竟然躲闪不及,浑身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挪动,而那在崔明伏手中的判官笔,也朝着我的周身没头没脸地抽打着。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这个混蛋……”崔明伏的口和手都没有闲着,但是每当这判官笔落在我身上一下,我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舒服了很多,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啊。 之后崔明丽或许再也看不下去了,便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了崔明伏的身边,她掏出了自己的判官笔,一把提起,竟然“嘡”地一声,把崔明伏手中的判官笔给挑开了,而后崔明丽挡在我的面前,声音异常坚毅,“哥,行了吧,可以了吧?” 我本想崔明伏原本还是会把崔明丽给推到一边,而后继续捡起面前的判官笔再次朝着我没头没脸地抽打。 可谁知,他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粗重地喘着气,“韩小天,反正我已经给你说过了,你要是还天天就这么地喝酒打架,拉屎放屁,你就给我滚吧,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我也坐在了一边,鼻子里面的血液慢慢地滴落在了地上,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朵朵糜烂的花,我深吸了口气,高昂起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总之在一分一秒地“滴滴答答”当中度过,而后,再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新一天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它那张火红的脸颊,而我也发现,崔明伏和崔明丽都呆呆地坐在地上。 “那个…….”我还是先开口说了句话,崔明伏和崔明丽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向了我,我则吸了口气,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总可以回家换件衣服然后洗完澡再过来吧,你看看我现在脏死了……” 听到我这句话,崔明伏竟然面露喜色,“可以,当然可以,我放你一天假!” 这句话当真有些震动了我,这个人,变化也太他妈地快了,不过,我和崔明伏就是这样子的兄弟,我们经历过生死,却从来没有讲过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屁话,但是当我真的有困难的时候,崔明伏总是会第一时间赶到,并且还会用尽一切手段,为了我好! 我坐车回到了家里面,打开了淋浴,连人带衣,站在这淋浴之下,那水花再次把我给包裹着,我登时觉得心情就在此时也变得明朗起来,不再像是那种强烈地丢了魂似得痛苦了,倒是一种释然。 是啊,不论如何,生活不是仍旧需要继续往下走着吗?不单单是如此,还有姥姥的嘱托,她告诉我,陆判宗传延百代,千万不可以在我的手中给覆灭了。 想起了这句话,我才觉得此时此刻,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走地路还有很长,不单单就这么浑浑噩噩,喝酒打架,拉屎放屁,是的,事情还有很多都在等着我啊! 2010年8月23日,节气处暑!夏天已经彻彻底底地要过去,要被无奈的秋风吹进薄薄的日记里!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夏天对于我来说,竟然是这么地命途多舛,在我的周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终于从自己的那混乱地生活里面走了出来,崔明伏帮助我把家里面,那些被我喝空了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拾掇了一番,找个收破烂的老太太给卖了整整好几十块,搞得老太太有些质疑地问我们之前是不是做夜市摊的,怎么会攒了这么多的啤酒瓶呢? 崔明伏拿着手中的这几十块钱,而后拍着我的肩膀,“走吧,韩小天,拿这钱咱们去刘哥摊子上面去吃烧烤去,就算是庆祝你再次重生,好不好?” 但是到了夜晚的时候,正当我们要去刘兴的烧烤摊位的时候,却来了两位客人,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我在酒吧救下的妮妮还有她的姐姐吗? 此时此刻,妮妮的手中还提着满满一塑料袋的水果,姐妹两个满面笑容,朝着我走了过来,“这位帅哥,上次还没有感谢你呢,只是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这次我带着妮妮专门来谢谢你,当时仗义出手……” 妮妮的姐姐此时穿着一身极为普通的白色长裙,一头长发松松地挽在了脑后,脸上略施粉黛,就像是一株从那田间地头,刚刚采摘下来的几乎还带着新鲜露珠的野百合一般。 一点也不敢想象她穿着那三点式站在火车站门口,等待着妮妮的样子,和现在当真有天壤之别。 妮妮倒是眨巴眼睛,打量着我们厅堂当中的摆设,“诶?这里真不错啊,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系,有些时候可以来这边坐坐,跟你们交流下中国古典文化。” 听到我这句话,我们当时就愣住了,听这小丫头的意思,她可是大学生,但是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呢?这当真是让我们想不到啊? 看到我们有些吃惊,妮妮的姐姐倒是开口解释,“她今年是刚刚高考完,就考到我们省城的大学,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我虽然给她凑出来一部分学费了,但是还不是全部,其他的,也只要靠她自己勤工俭学来凑自己的生活费了,所以我就让她来到这边当暑期工,反正离开学还有一个月,还可以赚些钱……” 说到这里,妮妮姐姐的眼圈红了,我们听得心中也是酸酸的,崔明丽抽出纸巾递给了妮妮姐姐,看来,她也算是命苦之人,应该也是在小小的年纪当中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几年之前,就来这省城当中闯荡,想来也是颇为不容易。 “谢谢……”她接了过来,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但是在她抬头的瞬间,我的目光登时定住了,她的眉心处竟然有一团大红的印记,若有若无,但是我却看得比较清楚,只是一闪而过,但仍旧被我收到了眼底。 “姐姐,你别哭了,我们肯定有别的办法…….”妮妮有些伤感的拍着她姐姐的手,而后便又抬起头看向了我们,“对了,我找到新的工作了,就是去肯德基做小时工,还算是不错,一天能做够8个小时的话,收入也是颇为可观的…….” 这个丫头,浑身洋溢的就是一种青春和希望的气息,满满的正能量。 妮妮姐姐此时抬起头,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竟然从凳子上面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朝着那仙祐堂地门外跑了过去,并且步履急促,疾步如飞。 “姐,你又难受了……”妮妮也有些担心地看着外面的姐姐,清澈地眸子里面满满地都是担忧的神色,看到这样子我不禁有些疑问,这妮妮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刚刚我和崔明丽都看到了在她的双眉之间,那一闪而过的一抹深红之色,虽然我不晓得那深红之色到底是什么,但是确实不是一个很好地兆头,所以没弄清楚之前,还是先不要跟她提及这件事情吧…… “喂,妮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工作地啊?”听到我这么问,妮妮眨了眨眼睛,从身后的书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呶,就是这个,你上次可是不小心掉在我们店里面啊…….” 第三百一十四章 饶是深情,为旧事 我赶紧把妮妮手中的卡片给接了过来,顿时明了了,这分明就是我的名片。 只是这名片是老版的名片,这上面有我的单位,地址,还有联系方式,但是上面显示的职务却是——风水先生!看到这四个字登时让我脸颊火辣,而后我眼角瞟了一眼妮妮,她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不晓得是不是看到了这四个字才会有种想笑地感觉。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之前就因为职务的问题和崔明伏还吵了一架,我自是觉得写成这“风水先生”,从某些方面来讲,很容易使得别人把我当做神棍之流的人。 但是崔明伏刚开始的时候,态度十分的强硬,根本不同意修改名片上面的职务名称,他认为这是我自己心中自卑,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崔明丽来了之后,也认为这么写名称有些不合适,所以在我们两个的一再坚持之下,最终把“风水先生”改成了“咨询师”,这样子看起来,起码还颇为文雅,在第一印象当中,起码不会被别人自动定义为“神棍之流”。 我没有想到在一不小心地情况下,竟然还错误地拿成了那老名片,这下子也不晓得这妮妮看着我微笑是几个意思了!我的那个天,真的好混乱! 正在思考间,妮妮的姐姐吐完了,走进了屋子里面,但是她此时的情况仍旧不是很好,一脸的苦闷之色,看起来仿佛身体有恙,我突然发现,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 上次在酒吧见到她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吗?我是学医出身,专业敏感性让我觉得,这女人是不是怀孕了呢? “来,喝点水,天气太干燥了……”崔明丽体贴地到来了一杯水,妮妮的姐姐接过来喝了一口,脸色才稍稍有些舒展,而后她抬头看向了我们,脸上出现了微微尴尬的神色,“妮妮,我们要走了,你也该要上班了,别耽误人家工作……” 妮妮姐姐说完,就带着妮妮起身要离开,我们三人把她们送到门口,妮妮转身冲我们挥了挥手,那笑容已然清冽纯净,就像是取自高山上的农夫山泉! 目送着她们两姐妹离开,崔明丽回到堂口里面打扫着卫生,崔明伏和我在门口站着吸烟。 “小子!”崔明伏冲我扬了一下头,“喂,你可别跟着一对姐妹花儿整出什么幺蛾子啊,你这边的事情才刚刚干净,你可别刚上完厕所就拿西瓜皮擦屁股,越擦越腻乎……”他这句话还说的一本正经。 “呼——”我把自己嘴巴里面的烟气悉数吹到了他的脸上,“你他妈说什么呢?你当我什么啊,种马啊,见到雌性就激动,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儿,我没有降魔杵,怎么可以像你一样‘阅女无数’?” 说完这句话,我哈哈地大笑着,崔明伏冲着我挥了挥拳头说,你要是敢把这话说给邝晶晶,我准有一天给你掰弯了,不信你就试一试。 可当我们两个转身准备进屋的时候,才看到眼前最尴尬的一幕,崔明丽正站在门口,一脸扭曲地看着我们,她身形立定,脸色就仿佛是秋天田野当中,刚刚成熟的紫茄子。 “呵呵,呵呵……”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地尴尬地笑着,心中祈祷我们刚刚开的那些玩笑崔明丽不晓得深层的含义,毕竟,我们说的都是隐语。 处暑已过,白天的气温仍旧延续了盛夏的**,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却传来了那久违的阴凉,有些时候,在家里面洗完澡不时还觉得那凉意入皮下,睡觉地时候还必须搭在身上一床薄被,就连那夏凉被有些时候都不太管用了。 省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在盛夏桑拿天的时候,在路上行走,鞋底儿都有可能被太阳晒化的柏油路给黏滞住,但是往往这节气一过,那“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季节就已经到了,浑身就会被秋天的凉爽所包裹着。 8月底,省城的人口登时增加了数倍,那些暑假的时候返乡的大学生们,现在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省城,而妮妮也凑过了自己大学三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天往我们这里送来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上次的水果是姐姐买的,这次是我自己打工赚钱买的,请你们吃……” 妮妮说着,咧嘴轻笑,梨窝浅浅,跟她接触了这么久了,我们都挺喜欢这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崔明伏最后还悄悄地告诉我说,妮妮这丫头,对于咱们来说才当真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主儿,不晓得为什么,心中不知不觉就把她定义为妹妹的行列,压根儿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或许就是因为她的长相,还有举动当真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朵一尘不染的白莲花吧。 就连崔明丽还有邝晶晶都蛮喜欢这个妹妹的,说她浑身散发出的那种纯真,当真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透露出一种算计的精明,心眼儿多的仿佛是一块超强型的蜂窝煤。 时节入了9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又下了几场雨,把夏季残存的那种热度给一股脑儿地清理干净了,温度竟然在一天骤降了好几度。 这下子搞得很多人昨天还穿着那清凉地漏脐装,到了第二天,那一件件的五颜六色地羽绒服,便盛开在了大街小巷,走在街上,登时觉得这省城当中,真的是集合了来自于不同纬度的人,场面也真的是十分壮观。 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大妈竟然还穿着皮草外套! 这几天,仙祐堂当中的生意也并不忙碌,只是会来几个卜卦和问米地散客,我们三人倒是也乐得清闲自在,窗外的秋雨“哗哗哗”地不知疲倦地下着,搞得省城的交通出现了一些瘫痪的势头儿。 大部分的时间,我们也只是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那从屋檐下坠落下来的雨滴,发着呆。 “草,这雨下的当真让人烦躁……”崔明伏泡了杯茶叶水,慢慢地走到了屋檐下,悠悠地说着,原本他和邝晶晶约好了晚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正是这大雨搞得街面上水泄不通,所以也只有去放弃了。 “切切切…..”我一边掏耳朵,一边翻着白眼儿,“别搞得这么酸不拉几的,都他妈天天睁眼儿就能看到还整地跟牛郎织女一样‘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啊……”听到我这句话,崔明伏走到了一边,骂我一句“滚犊子”!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丢掉手中的棉花棒,从桌上抓起一看,是表姐打来地,登时精神了好多,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崔明丽,她坐在柜台处计算着账簿,我下意识地觉得表姐打来的电话跟小鱼儿有关系,便快步走到了仙祐堂的外面。 “喂,小天……”表姐声音轻柔,但是仍旧带着一种隐隐地担忧,我知道她从小就对我疼爱有加,成年之后,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加的深厚,“你没事儿吧,现在心里好点儿了吗?” 表姐沉默了一阵子,但是最后仍旧语气迟疑地问出了这句话,我在电话里面的态度故作轻松,不想让她这么担心。 表姐听到之后,如释重负地喘口气,忙说,那就好,我前几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也不太敢打,现在听到你没事就好了。 我张了张嘴巴,其实我是想问那小鱼儿怎么样了,但是我还是没有问出来,这句话卡在嗓子眼儿里面,一时之间还当真难以启齿。 电话里面又是一阵地沉默,而后表姐便率先开了口,“小鱼情况好很多了,已经出院了,你上次留给我们的钱,起了很大的作用,找到了专家来会诊,她现在回家静养了,一天天都在好转,你就放心吧……” 我的心中顿时舒服了一些,知道小鱼儿的近况,起码我不会如此愧疚,如此痛恨我自己了。“那就好,那就好……”我轻声回应着表姐。 “只是……她好像忘记了关于你的任何事情……”表姐在电话里面说出这句话,登时头顶之上那乌云密布的天空当中,顿时响起了一个炸雷。 而后,这滚滚的雷声把我的脑袋给震得轰鸣作响,眼睛也几乎睁不开了。 雨还是这么下着,“哗哗哗……”在我的眼前形成了一副水做的珠帘,但是我却也在怀疑,这一副水做的珠帘到底是雨雾形成的,还是我的双眼湿润形成的。 “小天,开始你新的生活了,不管你对于小鱼,还是小鱼对于你来说,都是过去式了,所以,把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不要再责备自己了,好吗?”电话挂断之后,表姐的这句话仍旧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望着从那天空当中掉落的一滴滴的雨露,掉在门前地积水处,形成了一圈圆圆的波纹,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是吸的太过于用力了,心脏都跟着牵张性疼痛了,这圆圆的波纹荡漾在我的眼前,仿佛就代表着——我和小鱼儿的感情,终于画上了一个“句点”…… 第三百一十五章 石总拜访,讨彩头 我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望着这漫天的大雨,还有在那浓厚地云朵当中,大光火舌如同“仙人渡劫”一般的闪电,表姐的这通电话,当真是我和小鱼儿感情的“终结者”,同时,这通电话也斩断了我心中其他的念想和余孽。 原本是该解脱的事情,但是心中为什么仍旧有那剐蹭的疼痛呢?不过,新的开始和旧的结束,仍旧是会在我们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副作用的吧! 第二日,连日来阴雨霏霏的天气,终于放晴了,经过一夜的排水,虽然在某些路段,那积水已然存在,但是大多数的地区,已经缓解了许多,起码大范围的交通已经恢复。 还有太阳那久违的脸庞,也出现在这天空,微笑着看着大地,是啊,久违了,我的太阳。 来到仙祐堂当中,大家仿佛对于这刚刚放晴的天气,都十分地开心,崔明伏大叫着,草,终于他妈的放晴了,再这么下雨,老子浑身都快长湿疹了。 土行孙也惬意地站在玻璃门处伸了下懒腰,双臂登时直直地上举,崔明伏冷哼了他一下,“行了,别白费力了,你就算是两手抓着绳子,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我看你也不可能长高,还真当自己是绿萝啊,站在这里吸收太阳光就可以成长!” 崔明伏这家伙的嘴巴,当真是损人无比,但土行孙明显已经被他给损习惯了,只是摇了摇头,走到了一边,并没有回嘴,这倒是更加助长了崔明伏的气焰。 “您好,欢迎光临——”声控门铃再次发声,而当我们的目光汇聚成一个焦点的时候,首先看到的,竟然是——石老板! 诶?这个老家伙,这前不着村后不靠店儿的日子,今天怎么过来了呢?我看了看崔明伏,崔明伏也微微地耸了耸肩膀,从这个动作里面,我明白了,他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算起来,和这石老板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并且这中间,我们也少有联系,所以今天他突然进店,我们当然觉得有些突兀。 “哎呦,韩法师,崔法师,您二位好啊……”石老板进屋之后,首先抱拳行礼,对待我们两人的模样也颇为恭敬。 我和崔明伏也赶紧朝着石老板回礼,崔明丽见状也赶紧去泡茶,石老板满面红光,精神饱满,声音洪亮,一看就知道近期肯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并且中气十足,单单从其面上观,他就没有沉湎于纵欲之事,所以十分健康。 “来,您喝茶!”崔明丽把泡好的茶水给端了过来,而后那石老板在接茶的时候抬眼看到了崔明丽,单单就这一眼,他登时愣住了,我使劲地咳嗽了一声,他才把目光从崔明丽的脸上,给整个儿地移了过来。 石老板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赶紧冲着我笑了笑,崔明丽则皱起了眉头,她本就是颇为清高之人,所以便走到了寝室当中,一把带上了门! “您喝茶啊……”我冲着石老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石老板答应了一声,赶紧呷了一口茶水,而后抬头看着我和崔明伏,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面。“两位啊,我前阵子真的是太忙了,我在台湾那边开发的新的外贸生意,这一阵子真的是马不停蹄地在东跑西跑啊…….” 我笑了笑说,是啊,这就是因为您是做大买卖的啊,能者多劳嘛,我们想忙也没有那样地机会和机遇啊,所以您就越来越富,我就越来越穷! 石老板听到这句话,连连摆手,忙说,说哪里哪里,咱们都差不多,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是咱们从事的行业不同罢了。 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不管是做哪一行,都有咱们的祖师爷,就好像我们这行地祖师爷是陶朱公和漪顿公,您也有您的祖师爷,咱们都是在这世上混饭吃的,能不能吃上这碗饭,还要看祖师爷赏不赏! 这句话算是把我和崔明伏都逗乐了,“石老板,好久未见,您现在可是越来越幽默啊,看来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您是不是遇着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经崔明伏这么一问,石老板抹着他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儿,不晓得最近是否是用脑过度,他这脑门儿上面干净得反复被那吸尘器细细地吹过似得,就仿佛古人用来净面用地铜镜一般,反射着日光,有些刺眼。 我想倘若要让石老板下井矿的话,肯定不用再戴那矿工头灯了! 石老板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就是最近啊,手头里面赞了些钱,就想对外扩展一下业务,你也知道,我们做买卖的,肯定要把自己手中的钱流通起来,才可以赚上钱,倘若把那钱单单留在那里的话,就是一堆废纸,这不,我在台湾又开展了一些外贸的业务,主要就是做一些蔬菜和水果的进出口贸易,那边地公司,马上就要开业了,所以也想讨一个好彩头……” 听到这里,我和崔明伏算是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有求于我们啊,只是,有件事情,我也需要问清楚,“帮助你讨好彩头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我想问一句,您的公司还有进出口贸易的货物,您保证是没有问题的,是正规合法的吧…..” 这个我必须问清楚,我和崔明伏不管怎么说,都是那真神正驾的弟子和传人,我们保佑的也是做正经生意的人,倘若那石老板的生意当真不干净,我和崔明伏助纣为虐,不单神仙不会保佑他,就连我们也要被连累。 听到我这么说,石老板把自己的胸脯捶的山响,似乎在表演着“胸口碎大石”,嘴巴里面不停地赌咒,“您放心吧,我倘若要是骗了您……” 最后他噼里啪啦地说出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我要是说谎了,全家怎么样,我个人怎么样,听到这里,我和崔明伏赶紧制止住了他。 草,这家伙,也不晓得之前泡妞地时候,是不是习惯了,这些词汇竟然张口就来,不过鉴于他之前的一些行径,我还是先给他打了记预防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最主要的一点,一旦我们知道你骗了我们,肯定会给你好看,你也见识过我们的能耐……” 石老板听到之后,立刻点头如捣蒜,那闪亮的脑门儿上,竟然还滚出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就仿佛是发亮地鏊子上面滚动了一颗颗的珍珠一般。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点着头,“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想来也是,当初我们帮他摆平那望海公馆的时候,他定然也是明白我们两个的斤两,不可能一点儿都不顾及那个方面啊! 而后,石老板起身走到了屋外,招呼着在外面等候的人,往屋子里面抬着东西,“来,把我带给二位法师的礼物抬进来,快…..” 而后,便有两个人手中抱着两个大箱子。“我这次来啊,也没个您二位带什么金贵的东西,就带了点儿,我做的水果,给你们尝尝……” 那些水果箱子放在了地上,石老板一一介绍着,这是澳芒,这是美国车厘子,这是非洲的牛油果,还有台湾的特产释迦,这都是最新鲜的,咱们这边都不产,就算是产也不是这个味儿,不是有句古话吗?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崔明伏眨巴着眼睛,微笑着看着石老板,“石老板,您行啊,几日没见,您这文化造诣也高深了不少啊……” 石老板连连地摆着手,“哪里哪里,我就不耽误您二位的事情了,我先走了,赶明儿等我那公司开业的时候,您二位一定赏光啊!” 我们把石老板送到门口,他坐上了一辆极为气派的迈巴赫,便驱车而去! 崔明伏看着那车极为闪亮的抛光,登时“啧啧”地叹着气,“这老小子,看来这一阵子真的是混的可以啊,生意都做到台湾了,车也换了迈巴赫了,想当初咱俩给他指的那条道儿还真的是对的呢,男人嘛,还是要对正妻好,这样子才肯定是家财安宁,外财滚滚,你看,这老小子不就是一个很好地说明吗?” 我点头称是忙说,你看,自从你只钟情于邝晶晶之后,你的事情不是也一直很顺利吗?所以啊,有些时候,择一人白头,确实是个明智之举,也无需招惹一些莺莺燕燕花蝴蝶。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一起在客厅里面查看着这些水果,崔明丽对于石老板嗤之以鼻,崔明伏却说,那老小子是有些不是很正经,但也并不算是多坏的人吗,只要是他做的是正经的生意,我们有些时候还是可以帮一下的。 崔明伏把每个箱子都打开,分别取出一些水果,说晚点儿给晶晶带回去,我拿起一个澳芒,放在鼻尖嗅着,别说,这芒果不仅个头硕大,并且香气浓郁,通体金黄,看来这次,石老板的生意保不齐又会火。 “来,我看看这释迦……”崔明伏说着,一把打开了释迦果的箱子。 第三百一十六章 高棉诅咒,突发作 其实,刚刚石老板在这的时候,我就想打开这释迦果的箱子一看究竟了,这种水果产自热带,自古都是物以稀为贵。 就像是广州地芦荟,运到北京的时候,都要被尊为“龙舌兰”,而北京的大白菜,当运到广州的时候,却要被尊为“胶菜”,这都是一个道理,小时候有次跟我老妈去逛水果店,第一次看到释迦,觉得颇为稀奇,但问及了价格,却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明伏一把拉开了释迦果的箱子,但是面前的那一幕把我们三人都给惊呆了,里面确实放的有释迦果没错,只是,偌大地箱子里面,释迦果只有寥寥数个! 然,这肯定不是石老板小气,里面放着的,还有几沓粉红色地毛爷爷,我知道,即使再“物以稀为贵”,但是这几沓人民币也可以买一车释迦果了。 “草……”崔明伏有些吃惊地数着里面的人民币,“这老孙子,竟然放了五万块钱在里面,这他妈的是要干嘛呢?”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样子的事情还当真让我们始料未及,但是想想也是石老板希望我们去到他开业的现场,帮助他讨个好彩头,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子的举动,直接把钱放在这个里面。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搔着头皮,“那这算是啥啊,定金吗?”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是!” 崔明丽坐在一边,“肯定是害怕你们不去,所以才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让你们没办法推脱!”想想也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这钱该不该要呢? 崔明伏倒是一脸的坦然,“要,干嘛不要,这钱是他心甘情愿地送上门儿的,又不是我们偷的抢的,再说了,这老小子是希望我们过去,帮他定定吉日,测测吉位,他做的只要是正经生意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去呢?所以拿着也没什么……” 额……我也无法判定这钱到底该不该要,但是崔明伏却率先一步把钱给收了起来,“我是大师兄,这事儿我做主了,钱要了,这个就当咱们三个的活动经费,你们就别再犹豫了,我们又不是不做事儿,犯不着感觉自己‘拿人手软’!” 单单听这些话,崔明伏说的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崔明伏这家伙,见着钱就免疫力低下的毛病,依然存在,依然没有改正完全! 可就在崔明伏把钱放在口袋里面的几秒钟之后,声控门铃又响了,正想着今天天气刚晴朗,生意就一单记着一单的时候,我们却抬头看到了老崔头。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门口,目光矍铄地往屋子里面看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我和崔明伏直起了身子,我不晓得他是不是跟我一样,看到老崔头之后,菊花发紧,面皮发疼。 我们两个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老崔头脚上的鞋子,很担心他下一秒登时就把这鞋子从脚上拿下来,而后一左一右照着我和崔明伏飞了过来,那他妈的事情就变得悲催了。 只是,老崔头的目光显然是在盯着那一地的水果,并且目光发直,两眼如炬,“师父……”我们三个颤颤巍巍地喊着,时刻注意着老崔头的一举一动。 老崔头伸手指了指地下堆放着的那些水果,“这…….”他慢慢地问着,“是什么情况?” 崔明伏的脑子反应最快,或许就是因为他跟老崔头的时间最长,所以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了,因此十分擅长于随机应变,“是这样子的,石敢当大妈,之前我们帮她们家找了一处阴宅,现在人丁兴旺,阖家欢乐,儿女们个个儿都是事业有成,所以她买来这些东西来感谢我们!” 听到崔明伏的这句话,我登时就要为他跪了,这谎话说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并且无以复加。 我和崔明丽都十分配合地点着头,连我们两个都相信了,我觉得这差不多也就是“世上本无路,但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而换句话说那就是,“真话之所以真,那就是说的人多了,谎话都可以变真!”古人云:三人成虎,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很明显,老崔头却并不相信,眼珠儿转动了两圈之后,又转了回来,“石敢当?她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我们的笑容都凝固在当下。 老崔头继续质疑地问着,她会这么大方吗?你们也不看看她那抠三儿的德行,上完厕所还要舔舔手指头,去超市还要在裤裆里面藏块肉,什么时候还会给你们送这么好的水果。 崔明伏“啊啊”了两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石大妈买彩票中大奖了吧!老崔头也没再说什么,崔明丽见机行事,赶紧给老崔头洗了一盘美国车厘子,这车厘子可当着是好东西,个个硕大浑圆,并且色泽紫红,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一种天然地吸引力。 老崔头刚刚回到仙祐堂,自是口干舌燥,于是大快朵颐之下,便让崔明丽再次去洗,情绪在此时变得十分地好,我和崔明伏也长长地出了口气。 “小天啊,你来,明伏,明丽你们也都坐下……”老崔头的表情就在此时,又变得极为严肃,这下子我们三个人好不容易松弛的神经,又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起来了,这老崔头,他又有什么事情呢? 在我们三个人都纷纷落座之后,老崔头便开始讲了起来,“你们两个……”他说着,指了指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小天身上被高阳升下了那‘高棉诅咒’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崔明伏和崔明丽纷纷点着头,表示自己清楚,我有些吃惊崔明伏怎么会知道呢?我从来没有正式地跟他说起过此事的啊! 但想来,也是崔明丽或者我不经意之间透露出什么,他才感觉出的吧! 老崔头说着,叹了口气,我的心脏抖动了一下,看这表情,难不成是因为这老崔头没有找到我这诅咒的解决办法,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反应的吗?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我的结局就只有四个字了——命不久矣! 可谁知,老崔头竟然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交到我的手中,“来,这是我多方打听我那些在柬埔寨的朋友,这高棉诅咒啊,虽说是时间久远,几乎都绝迹了,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知道,所以,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 听到这句话,我把纸条给接了过来,看到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莫特.洛克恩法师,金边珈蓝寺,地址…….寺庙的联系方式……” 看到这里,我自然十分的欣喜,本以为自己手上的这种高棉诅咒,本就是个无解之题,正在心灰意冷的时候,谁料到,老崔头竟然在此时,还给我送来了一记希望,我登时觉得老崔头在我眼中的形象异常地高大上。 “谢谢您,师父!”我极为诚恳地说出了这句话,老崔头则摆着手,“别这么说,凤翎生前和我是好朋友,现在她不在了,你又在我这边,我肯定要好好照顾你,孩子啊,虽然你们陆判宗之前自成一派,且宗门之人都颇为孤傲,素不喜和别派之人来往,但是这次,凤翎肯在自己临走之前,把你托付给我,还是希望你有个照应……”老崔头说到这里,眼睛里面竟然光彩熠熠。 他说完站了起来,我们三人也沉默了,气氛有些凝重,老崔头说完走到了窗户处,看着窗外,崔明伏看到这一幕,偷偷在我耳边问着,“喂,天儿,老鼻子是不是之前暗恋你姥姥啊……” 我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我倒是觉得姥姥和老崔头之间,肯定就是一种朋友间纯粹地欣赏。 “啊——”一股极为痛苦的感觉从我右手的手腕处传来,而那条高阳升老王八种在我身上地黑线,竟然在此时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竟然如同一条黑色的蛇,在我的皮下游动着。 我感觉地清楚,这蛇在我的手腕的皮肤之下扭动地厉害,登时搞得我有种穿骨之痛,而那条黑线竟然从我的手腕处,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朝着我大臂的位置浮游而去,并且速度十分不慢。 老崔头听到我这动静,疾步而来,而后看到我胳膊上的情况,登时就冲着崔明丽喊了一句,“判官笔给我!”这时,这条黑色的线已经游到了我肘部,说时迟那时快,老崔头就在此时竟然拿起这判官笔,直直地扎了下去,笔尖直插入肉中,竟然把这黑线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胳膊里面,顿时那黑线扭动了几下,呆立不动了。 “我去…….”崔明伏抹着自己的额头,“怎么会这样,这种法术也太邪乎了吧!”崔明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也写满了惊恐之色。 老崔头看了看那条黑线,他淡淡地叹了口气,“何止是邪乎啊,这便是‘高棉诅咒’的阴险之处,肯定这两天高老王八的状态不错,所以占据上风,这个诅咒才有发作的趋势,还有我刚刚动作快啊,再要是慢那一步,这东西就要钻你心窝里去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为破诅咒,去金边 这句话说得我后背发凉,判官笔此时已经从我的臂弯处给拔了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那条黑线此时此刻,竟然静止在我的臂弯处,现在想想,刚刚还当真是比较玄乎,倘若老崔头不在这边,并且这“高棉诅咒”再发生的比较迅速的话,我看我当真是要完蛋了。 这个东西……细思极恐!我的目光又重新地移动到了我的臂弯处,难不成这个东西真的是有生命的吗? 想想刚刚的情形,现在想起来仍旧是有些后怕,若是被它趁虚而入,钻进了心窝的话,我看我这下子也肯定是要非死即伤了! 而正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兀自地在桌子上面响了起来,是马警官的电话,他的声音竟然有些紧张,“小韩,你没事儿吧!”他的这句话登时让我十分地疑惑,听他这意思,仿佛是知道点儿什么似的,我的心再一次提起。 “我……我没事,您有事儿吗?”迟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隐瞒现在的情况。 听到我如此的疑问,马警官便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刚刚看守所的管教打来了电话,说高阳升刚刚的情绪十分地不正常,在监狱当中高兴地又蹦又跳,并且情绪也十分地激动,那模样跟鬼上身差不多,所以就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勒个去啊,听到这句话,我算是见到了“高棉诅咒”的厉害之处了,但是我仍旧情绪平和地告诉马警官说,高阳升本就是诡异之人,出现一些反常性的动作也纯属正常,让他不要多想。马警官这才挂了电话。 之前一直不太理解那“生死咒”的“你消我涨”,看来这次是真真儿的体会地一清二楚。定是因为我这几日的身体情况不好,才造成了我的“消”,而造成了高阳升的“涨”,从而导致的就是“高棉诅咒”钻了空子,差点儿我就要丧命于此。看来这柬埔寨金边,我还是要第一时间赶过去,刻不容缓。 “呼——”我缓缓地从嘴巴里面,往外吹着那凉气,算是给自己捡回一条命!老崔头冲我点了点头说,你也不要这么紧张,这个玩意儿暂时被我压制住了,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啊,去到金边那里,你这诅咒能不能破除,当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就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了。 我冲着老崔头再次鞠了一躬,其实他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具体我手腕上面的诅咒到底能否解开,任是谁心中都没有底气,所以他这么说,也算是合情合理。 老崔头说完就准备走了,说让我可以在合适的时候去一趟柬埔寨,还说崔明伏和崔明丽也可以陪着我一起去,路途遥远,你们三人在一起还可以多有照应。 这句话倒是让崔明伏十分的受用,开心地点着头,看到他这个德行,老崔头即将迈出门去,便又放下了脚,折返回来,一巴掌盖在了崔明伏的头顶之上,“你别跟我高兴太早,出去要有个大师兄的样子,你要是敢让我知道你鬼混……” 崔明伏的后脑勺儿上面又挨了几下巴掌,崔明伏无奈地摇着头,笑声嘟嚷着,“草,笑笑都有错……”这句话刚刚从嘴巴里面发出,走到门口的老崔头此时此刻又折返了回来,微笑着看着我们,崔明伏一脸地扭曲。 “对了……”老崔头发话,“那个莫特法师最近在暹粒讲经,估计没在那珈蓝寺,所以你们可以晚两天再去!” 当他双脚迈出了玻璃门的时候,我们这才放心地拍着胸脯,这个老鼻子,当真是吓人啊!“草,这老鼻子,还是这么恐怖…….”崔明伏边说边摇着头。 崔明丽则叹了口气,“你别老是这么说师父,他喜欢规规矩矩的人,你有些时候不这么地吊儿郎当,他还是很欣赏你的!” 崔明伏撇了撇嘴巴,不置可否!不过过了一会儿,崔明伏便又双目放光地征求着我们两个的意见,“哎,你们看啊,这老鼻子也走了,对吧?” 我们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他,他接着说,“那咱们还等什么,现在就订票去柬埔寨呗,反正我们早晚要去!” 我不由得发问,刚刚师父不是说,莫特法师现在不在金边的寺庙里吗?我们现在去,估计也找不到他人啊! 崔明伏拍着大退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谁他妈让你去找法师了,咱们可以早去几天旅旅游,到处玩一玩啊,要是这次去单单为了你身上的这个诅咒的话,那么这次得出行,真的会非常没意思,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好好逛逛!” 看得出崔明伏这时可以说是情绪高涨,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好的兴致,毕竟这“高棉诅咒”可以处于我的身上,我也没有任何前去游玩儿的情趣。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也点着头,“你刚刚被师父打过,我看真的是太轻,或者他老人家打你的次数太多,都把你给打皮了吧……”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冲着我们吹胡子瞪眼睛,而后他露出那种奸诈的笑意说,别在我面前一个二个装的多么高尚,韩小天,你他妈有钱买机票吗?还有你啊,明丽,我们俩都走了,你就自己留在这里看店吧…… 听到这句话,我才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的囊中当真已经羞涩了,上次在老家,我把卡里面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悉数交给了小鱼儿的父亲。 只靠着之前留在家里面的,一些散碎的银子度日,去往那金边地飞机票,一时半会儿估计还真的是凑不够,但是去到那金边,肯定不能就带买张机票的钱。 说到这里,崔明伏把那五沓人民币从兜里面掏出来,用力在我的面前甩了甩了,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和崔明丽,“想好没,想好了的话,我给你们订票,都给你们定头等舱!” 无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时,只有由得这“财大气粗”的主儿去了,崔明伏看到这一幕,登时十分地开心,我看他完全把这次地金边之行,当成一个度假旅游了。 但是我却觉得这一旅途前途未卜,心中多少有些担忧,但想来或许是因为前两次去泰国和延吉的时候,在心中留下了这阴影了吧,所以才会如此的想,只求这次行程顺利。想到此,我又不由得暗自地祷告着。 而我对于柬埔寨的了解,第一印象还是自己在上学的时候,所学习地地理知识。 柬埔寨,旧称高棉,位于中南半岛,西部及西北部与泰国接壤,东北部与老挝交界,东部及东南部与越南毗邻,南部则面向暹罗湾。 柬埔寨领土为碟状盆地,三面被丘陵与山脉环绕,中部为广阔而富庶的平原,占全国面积四分之三以上。境内有湄公河和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洞里萨湖(又称金边湖),首都金边。柬埔寨是东南亚国家联盟成员国,经济以农业为主,工业基础薄弱,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 但是在我小的时候,家里面有一本关于这柬埔寨的古书,有些闲暇的时间,我经常拿出来翻阅一番,而那本书地名字就叫做——真腊风土记! 这是一部介绍位于柬埔寨地区的古国真腊历史、文化的古籍,它由元代人周达观所著。只是全书都是由文言文所著作,因此在那时被我读起来可是相当的晦涩,很多意义无法理解,但是仍旧构成了我对于柬埔寨王国地最初的印象。 据学着后来考究,在这本《真腊风土记》当中,所记载地案例很多都是翔实的,其中中的“耕种”条载:“大抵一岁中﹐可三四番收种。盖四时常如五六月天﹐且不识霜雪故也。其地半年有雨﹐半年绝无,自四月至九月﹐每日下雨﹐午后方下”据后来考证,确实真实的记录了柬埔寨当时的气候。 1431年暹罗破真腊国都吴哥,真腊迁都金边,吴哥窟被遗弃,森林逐渐覆盖漫无人烟的吴哥。后来有些当地的高棉人猎户进入森林打猎,无意中发现宏伟的庙宇,也有一些当地的佛教徒在庙旁边搭盖屋寮居住,以便到庙宇中朝拜,但吴哥遗迹多不为世人所知。 1819年法国人雷慕莎首先将周达观所著《真腊风土记》译成法文。此后个别葡萄牙的传教士和旅行家到过这个地方,还写过报告,但被世人目为天外奇谈,一笑置之。 1861年1月,法国生物学家亨利.奥赫为寻找新的热带动物标本,无意中在原始森林中发现,宏伟惊人的古庙遗迹,并大大肆宣扬,他说,“此地庙宇之宏伟,远胜古希腊、罗马遗留给我们的一切,走出森森吴哥庙宇,重返人间,刹那间犹如从灿烂的文明堕入蛮荒”,这才使世人对吴哥刮目相看。 但是虽说这吴哥窟,是世界上最大的庙宇,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哥特式建筑。为“毗湿奴的神殿”,中国佛学古籍称之为“桑香佛舍”。但是我对于这高棉却仍旧没有什么好印象,却隐隐地总是觉得这两个字代表着的意思,就是混乱,就是战乱和伤害……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向导米恩 知道了我的担心,崔明伏十分嗤之以鼻,“韩小天,你啥时候这么娘们唧唧了,去趟高棉又不是要让你下地狱,你瞅瞅你那损色儿,刚刚你那诅咒发作你也看到了,这趟啊,必须要去,师父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边啊,即使都在你身边也不可能每次都可以帮助你压制这个东西……” 不过这看似责备的一番话,让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崔明伏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回想泰国和延吉的两次旅途,次次都充满了凶险。 每次返回省城的时候,都让我油然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这次要去柬埔寨金边,都不晓得有什么事情再次发生,不过,我看着已经“游”到了臂弯处地那条黑线,倘若是不去的话,事情也真的是迫在眉睫,逼到这一步了。 到了9月5日这一天,我还是和崔明丽,崔明伏,开始了我们的“三人行”,一起乘上了开往金边的飞机,崔明伏还是给我们三人分别订了头等舱,座椅宽大,并且服务良好,“嘿,都开心点儿啊,天儿,你笑笑嘛…..” 崔明伏举起了手机,冲着我拍照,草,我当真没有这哥们儿这么好的兴致,但是我仍旧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依然心事重重! 崔明伏看了下照片,脸色阴沉,“你瞅瞅,你这笑得跟吊丧差不多!”空姐过来提醒我们坐好,系好安全带,打开遮光板,手机关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省城机场,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悲催的念头,这次的高棉之行,我不知道自己还可否再降落在这边土地上。突发出这个念头之后,我自己赶紧“呸”了三声。 “别多想了,会没事的……”坐在我身边的崔明丽,估计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她柔声地安慰着,我点着头,冲她笑了笑,但愿没事吧,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飞机慢慢地滑行到了跑道上,而后飞快地加速,发动机的轰鸣声阵阵地传来,搅得我的耳朵都不由自主地嗡嗡地作响,而后,飞机继续在跑到上面狂奔着,就仿佛是一只正在怒吼着追逐着羚羊的豹子一般,最终在跑道的尽头,飞离地面,斜冲上云际,看着飞机下面越来越模糊的省城,我的心中也一点一点地下落。 从省城机场到金边国际机场,需要十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刚开始的时候,崔明伏还从前面转过头来,和我们侃东侃西,调戏下漂亮的空姐。 但是到了最后,发现我和崔明丽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我说你们两个啊,不要这副模样好不好啊,你说说看,我们这是去玩,不是去坐牢,你看看你们的德行就跟要去坐牢一样,切……” 是啊,我又看向了窗外,此时,已经到达了风和日丽的平流层,窗外蔚蓝天和朵朵如同棉花糖一般的白云,看着这样子的美景,我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明朗了很多。 崔明伏又兴致勃勃地说着,咱们提前去几天,先在金边和西哈努克好好玩儿两天,他有个朋友是在旅行社工作的,他连地接导游都找好了,一切都是一条龙的,就让我们放心吧,这次的地接向导,十分靠谱,不像是之前在泰国的那个。 一位空姐过来送上了航空小食,崔明伏趁机又跟别人多搭了两句讪,搞得人空姐脸颊红红地走开了,崔明伏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这个家伙也当真有他的长处,那就是在每次旅途开始的时候,他都抓住每分每秒为自己寻找乐趣。而这种素质正是我所缺少的! “我告诉你啊,晶晶昨天还交代我呢,让我看紧你,有啥跟她汇报……”崔明丽冷不丁地撂出这句话。 崔明伏听到之后瞪了她一眼说,你还有没有请疏远近啊,咱们俩是兄妹,你成天胳膊肘往外拐,陷害你哥…… 吃完了东西,我头倒向了一边,开始睡觉,飞行时间有将近10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晓得怎么打发,或许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睡觉了,在高空遇到了气流之后,飞机有些晃晃荡荡,不过这是正常现象。 同时,对于睡眠也是一剂很好的催化剂,迷迷糊糊当中,我又睡着了,只是这一路没有做梦,而被叫醒的时候,飞机却已然落地了,我望着窗外的夜色,现在看来,时间应该是深夜,果不其然,打开了手机之后,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迷迷糊糊地下了飞机,好在头等舱有专门的车子把我们送到了那航站楼处,崔明伏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下说,是那个地接向导,你看看人家多准时啊! 进了航站楼,拿了行李,行至了海关处,没有想到高棉的海关竟然如此快捷,三两下之间,便予以通过了,金边机场,占地和范围都比较宽广,并且各种设施也比较齐全,还算是不错。 走到出口处的时候,这边站着很多接机的人,手中举着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面分别用中文、英文,还有其他我看不懂的文写着一些字,环顾四周,登时也发现了,从出口处走出的人种,真的各色各样。 “找到了,在那边…….”崔明伏说着,指向了一处,我们跟着他走过去,单看到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催命符先生”几个黑色大字,并且这大字还是手写的,歪歪扭扭,关键是,这字还他妈被自动写成这谐音的了。 “催命符”——这可是我们大师兄最讨厌的一个称呼。 而来接我们的是一位身材低矮,通体黑亮的男人,看这年纪,估计在30上下,五官长得倒是还算是说得过去,但是单看这身高还有肤色,绝对可以和土行孙坐了兄弟。 “你们好,我是米恩……”看到我们走了过来,他和我们打着招呼,然后又拿出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我们看到了,那是崔明伏的一张照片,他找出来之后,对照着崔明伏的照片还有本人,来回几次,才确认,“是的,就是你!” 说完他把手机放在口袋里面,咧嘴一笑,一嘴的白牙,在皮肤地映衬之下,把我们晃得眼睛要瞎。 但是崔明伏仍旧一脸扭曲大吼着,人是没有接错,但是名字搞错了,我叫“崔明伏”,“ 明天”的明,“降龙伏虎”的“伏”,你竟然给我写成了这三个字,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啊。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面前的这位地接向导却一脸茫然,但我想他把崔明伏的名字搞错,也实属正常,毕竟人家的语文,虽说不是那体育老师教的,但实实在在是“柬埔寨”老师教的。 崔明伏也不再说什么了,我们便跟着这叫米恩的人往外走着,米恩看着十分的热情,还争着要帮着我们提行李,机场里面的空调吹的我们的毛孔生疼,崔明伏缩了缩脖子,“你们这边的空调风还真是强劲啊…….” 听到这句话,米恩笑了,他忙说,我们这边不叫空调,叫冷气,这边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所以根本没有暖气,只有冷气,所以自然比较强劲。 但是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呼吸到高棉的第一口空气,满满的燥热,差点儿把我们给掀翻过去,夜色已经黑透,但是在这铺天盖地的黑暗当中,那燥热仍旧阵阵袭来,我忽然十分想念省城,现在的省城,已经是那种秋高气爽,很舒服的天气了,哪里会像这里似得,怪不得,这边没有空调,只有冷气。 把我们三人地行礼都提到了后备箱里面,米恩便带着我们,坐在了他开的一辆商务车上面,当我们打开车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在这商务车上,竟然还有一位女士。 看到我们之后,那女孩子冲着我们盈盈一笑,小麦色的皮肤上面,挂着那东南亚女孩子特有地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露出一口白牙。 “这是我的女朋友……”米恩再次介绍到,女孩子再次冲着我们微微点头,看起来也是一位颇有教养的女孩子。 我和崔明伏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当真是“鲜花插在了粪堆上”,草。这米恩,如此的德行,但是他女朋友倒是美如天仙。没想到女孩子竟然还会说普通话,“你们好,我的名字叫苏米雅……” 她声音甜美,普通话虽然不算是很标准,但是我们却可以听得懂,若是要论起来的话,她的普通话带了那么一点儿的港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嗲嗲地感觉,还算是比较乖巧可爱。 车子启动,米恩说酒店已经订好了,先给我送过去,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也没有什么景点开放了,还是先去酒店休息吧,你们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也困了。酒店离机场还有一定的距离,我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而后,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天儿,也不晓得这高棉的女孩子能批发不,可以的话带回咱们国内一沓,绝对可以解决咱们当前供不应求的男女比例关系……”我听到他这句话“呸”了他一口,“草,你还真的想倒腾人口,当拍花子的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 闲聊突觉,现黑线 在飞机上面睡了一路,这会儿也不觉得有多么困顿,便坐在了车子上面看着那窗外的风景,但是因着是深夜的缘故,机场又处于比较偏远的位置,倒也没有什么风景可看,反倒只是看到了一片黑色,笼罩在这天地之间。 此时,商务车已经上了高架,我望着高架两旁的民房当中透出的灯光,有种现在仍旧在省城的错觉,但是这里确实就是金边,在这黑夜当中,自然也有和省城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城市气息。 在这个城市当中,从机场大厅走出来的那一刹那,我就闻到了热带雨林城市特有的那种气息,只是这种焦躁却不单单是来自外界的空气,更多是来自我心中。 米恩很健谈,开始跟我们讲述着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事情,但是我们当真没有看出来,他竟然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华裔,只是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已经是第五代,完全被当地化了,自然看不出和这边的人有什么区别。 “其实,我太爷爷那一代的个头儿还是很高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越来越低,我自从13岁之后,都再长过个子……”米恩笑着说! 也难怪他的个头这么低,完全适用于达尔文的进化论,就像东北虎之于华南虎一样,在各个亚种之间,由于所处的纬度不一样,自然体型上面也颇为不同。 东北虎生活在北方,由于要抗寒保暖,体形自然比较大,但是华南虎生活在南方,南方空气炎热,体积也没有这么大,那么米恩他们家族这一脉,就是在炎热的柬埔寨呆的久了,必须要散发这么多热量,所有个头儿才会如此矮小。 说完了自己的家族,他又开始跟我们讲述着金边这座城市,“你们知道吗?金边曾经被誉为东南亚最危险的城市…….” 这个我们在来之前就听说过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这次的旅途肯定危机四伏。 “这是一个从废墟中站起的城市,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现代与落后的冲击,奢华与贫困的碰撞,美丽与混乱的交织,让这个古老的城市焕发出新的魅力。”米恩竟然说出了这一段文化意蕴比较身后地语句。 崔明伏撇了撇嘴巴,坐直了身子,“喂,米恩兄弟,这些话怎么好像是宣传彩页上面的啊,你们地接向导是不是天天都要背诵这个啊……”听到崔明伏这么说,米恩有些支支吾吾,忙说怎么会呢?金边作为我们柬埔寨的首都,历经这么多个王朝,自然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啊! 紧接着,他又跟我们讲述着这金边的命名来历: 金边,柬埔寨语称为“普农奔”,“普农”的意思是“山”,“奔”是一位老大妈的名字。 关于金边的起源,有这样一个传说:600多年前,在四臂湾畔住着一位妇女,人们都叫她“敦奔”。她生活富裕,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 1372年的一天,阴云密布,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河水暴涨。待到雨过天晴,敦奔大妈到河边打水,看见一棵大戈基树在水面上盘旋。 敦奔看到这一幕之后,赶紧招呼邻居,用绳索拴住大树,拖上河岸。 她在打水冲洗大树上的污泥时,发现树上有一个洞,里面有4尊铜铸佛像和1尊石神像。那尊神像站立着,一手握大棒,一手执法螺,头上挽着发髻。 她和邻居们纷纷都认为这是天赐之物,便将佛像和神像恭恭敬敬地迎回奔家中,盖了一座小棚,暂时供奉起来。 接着,敦奔又号召邻居们把她家西面的一座小山加高,将戈基树锯成柱子,在山顶建起一座寺庙,把4尊铜佛像供在庙里。 把石神像供在东山脚下的一个座位上。 并请僧侣来住在西山脚下。这座寺庙,人们称之为“敦奔山寺”(瓦普农敦奔),如今称为塔仔山(瓦普农)。那个村庄,就称为“金边”(普农奔)。 金边市就是在这个村庄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今天的塔仔山上建有佛塔和寺庙,上山的入口处有两个石刻的七头蛇神及怪鸟、狮子、佛像等。 那里是金边市的制高点,登上山颠可以俯瞰整个金边。 在柬埔寨历史上,曾经两次定都金边。1431年,由于不堪忍受暹罗(今泰国)的侵犯,高棉王国蓬黑阿??亚特国王放弃了都城吴哥,到斯雷索秋省的巴山建立王宫。 巴山地势低洼,常遭洪水侵袭。因此,1434年,蓬黑阿??亚特国王离开巴山王宫,到金边建都。迁都金边后,蓬黑阿??亚特国王进行了许多建设,修筑了王宫,加高了塔仔山,建造了6座佛寺,填平了低地,开挖了运河,使金边城初具规模,为后来金边的建设奠定了基础。 但由于王室的分裂,至1497年,当时的国王又迁出了金边。其后370年内,柬埔寨的首都几经变动,直到1867年,诺罗敦国王才再次迁都金边。 金边有6座古佛寺和许多后来修建的佛寺,这些*肃穆的庙宇使金边成为柬埔寨的佛教中心。位于王宫北面约200米处洞里萨河边的乌那隆寺,是金边规模最大、最著名的寺院。它是柬埔寨佛教摩哈尼伽派僧王主持的佛寺。 该寺建于1443年,至今已近560余年的历史。寺内有金边最大的佛塔,并有5座稍小的佛塔环绕四周。1890年,当时的住持典僧王从斯里兰卡迎来佛祖释迦牟尼的一捧骨灰供奉于大佛塔内。后来,许多达官贵人也在此寺内修建骨灰塔,存放骨灰,逐渐在大佛塔周围形成林立的骨灰塔群。 听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柬埔寨估计也那泰国一样,全民大概百分之九十九都信奉佛教吧,想到这里,我便问米恩,“你们这边信奉的是小乘佛教还是大乘佛教?” 听到我这么问,米恩还转头有些微微地吃惊地看着我,“您还懂这个,这个算是有关于佛教专业型地问题了……” 他轻笑着回答说,在柬埔寨信奉的也是小乘佛教,所以这里的民风倒是还不错,大家为人也都颇为和善。想到这里,我又问了一句,“那你知道珈蓝寺这个寺庙吗?” 听到我这么说,这米恩也喃喃地重复了几句,似乎正在思考,最后说了一句,“哦,我响起来了,有这个寺庙,而且这寺庙的莫特.洛克恩法师,还在金边是一个比较有声望的人,并且周遭的信众也比较多,那寺庙也比较多人去,你们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个寺庙呢?” 我赶紧说也是来之前,我们几个在国内的时候,看了游记攻略,才知道有这么个寺庙,否则我们也不知道。米恩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说到佛寺,这米恩的兴致便上来了,兴致勃勃地跟我们说,你们的行程上,在后天会去西哈努克,那里地海滩还有海港都十分的漂亮,并且在那西哈努克港,还有一些私人的岛屿,可供大家参观。 其中一处私人岛屿上,就建着一处寺庙,里面有一具“肉身佛”,非常灵验,据说是有求必应,每年都吸引了很多信众,来此许愿拜谒。 肉身佛是活佛圆寂之后,经处理之后的遗体。高僧的遗体开放给各界祭悼,祭悼完毕,则进行防腐处理,将骨灰或遗体直接存放于坐缸之中。 三年后再行开缸,如果缸内的活佛颜面如生,肉身不腐,他们就会再被塑成金身,成为“肉身佛”。 而有些寺庙,还要为肉身佛贴上金箔,代表其“无上金身”的意思,据悉,唐代以后,佛教在福建开始兴盛,福建多地均发现肉身佛。 被誉为“泉南佛国”的泉州,更是多处发现有肉身佛,比如在永春百丈岩,便有一尊,三显真仙肉身佛远近闻名。 但是这柬埔寨的“肉身活佛”我们当真是没有见过,所以听到这米恩说起,我们便十分感兴趣,便想要前往。 米恩听到之后颇为高兴,说到了西哈努克之后,一定要带着我们上那座私人岛屿,他有朋友正好在那岛上做事。 但是她女朋友的背影却在此时,猛然间一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米恩看向了他女朋友,说出了一句柬埔寨语,她女朋友回了一句,我们听到了耳朵里面如坠云里雾里,这话当真是一个音节都听不懂。 苏米雅倒是一路上没有几句话,大多数的时间就是拖着腮帮子,定定地望着窗外,只要刚刚我在说话的时候,才有刚刚的那种反应,难不成柬埔寨的女子都是如此的沉静吗? 此时,米恩又开始讲述着有关于金边的事情,不过他说,我们这个季节来金边正是一个合适的季节,现在雨季刚过,这里的很多水果也都刚刚下来,现在来吃也正是时候 。热带的水果和温带的水果从本质上就有着许多地差别,即使是同一品种,但是有些时候也颇为不同,这或许就是因为热带的水果,由于日晒充足,所以积累地的有机物还有糖分都比较充分,因此吃到嘴巴里面的时候,自然口感不错,这么说来,我们来到这里,还当真是时候。 又聊了会儿其他的,车子来到了高速下站口,此时,米恩正在交卡缴费,下站口灯光强烈,照进了车子里面,我忽然望到了米恩女朋友苏米雅的后脖颈处,竟然有着一条和我臂弯处的高棉印记相似地黑线,我的心就在此时,一下子提起来了…… 第三百二十章 天堂向左,金边往右 并且不晓得是不是光线不太好,这黑线似乎还在她的后脖颈处动弹了一下,草,我正想仔细看,但是此时,车子却过了那收费口,光线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虽然,我仍旧死死地盯住苏米雅的后脖颈,但是却也看不清楚分毫了。 我的心中却有些疑虑,苏米雅难道也中了那高棉诅咒了吗?刚刚就在那一瞬间,她后脖颈处的那根黑线,和我臂弯处的那一条十分的相似。 我害怕来到这里,有人会看出我胳膊上面的印记,于是便穿了件长袖的t恤,把这条伤疤给遮盖起来,这样子不会那么直白地被别人发现,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出门在外,需要尽量地给自己减少一些徒增的烦恼。 车子下了高速,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又走了一阵子,便来到了金边的市区,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但是这金边仍旧是十分的热闹,我们的车子沿河而行,看着满城通明的灯火几乎把整个金边都给点亮了,在河水当中还泛出点点地波光。 打开了车窗,充斥在耳边的仍旧是一种喧闹的嘈杂,只是语种也仍旧十分多种多样,单单听上了这一耳朵,脑子立时就可以分辨出来许多语种。 “这里的外国人有很多的……”米恩边开车边悠悠地说着,现在进入了金边的市区,所以他开车也变得极为小心,刚刚在高速上面的冲劲儿就在此时也荡然无存了。米恩告诉我们,有上湄公河、下湄公河、洞里萨河、巴沙河等四条河流汇聚在柬埔寨首都金边。 于是,柬埔寨人便把这四条大河汇聚的这片水面为“四面河”,而当地华侨给它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四臂湾。而金边便位于这四臂湾的西面。 自古,在河流的交汇处,就容易形成城市,这是因为河流干支流交汇处往往航运条件好,有三个方向的航道,水资源丰富,人口稠密,更容易形成面积较大的三角洲,并且河流水量大,发展农业的条件优越。 水陆交通便利,便会吸引工业企业大量迁入,所以才会造就金边成为这为柬埔寨政治、经济、文化、交通、贸易、宗教中心。 这次一见果不其然,来到这边的老外几乎比本地人都多,肯定是这边有金可淘!但是,这里的贫富差距很大,一路上,我们没有看到这个城市里面的的士。 米恩说满街跑的这种摩托车改装的四轮车就是出租车了。这种车和中国的三轮摩托不一样,可以坐四个人,车子的减震很好,敞亮、舒服、视野好,虽然柬埔寨很热,但是坐上之后,却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热。 和这摩托的士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在街上随处可见悍马、路虎、雷克萨斯、奔驰宝马奥迪等豪车。并且在这里豪车的密集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们省城,这让我和崔明伏不禁咋舌,便询问米恩,这边有钱的人也是很多的嘛! “这些豪车都是没有关税的,在我们这边很便宜,手机等电子产品也是没有关税的,很多越南人和泰国人都来柬埔寨买手机……”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倒是十分地开心,他说这样子吧,本来还想着给邝晶晶回去带什么礼物呢?这下子就可以确定了,还是从这边给她买个苹果手机吧,价钱低,回去送礼还场面儿。 车子拐进去了一条街道,我们赫然发现,这里的很多店铺上面都写的有中文字,米恩说,由于来这边的旅游的华人还有在这边做生意的大多都是华人,所以店铺自然要写成汉字,这样子也有利于贸易往来。 “喂,兄弟……”崔明伏拍着米恩的肩膀,米恩回头问崔明伏有什么事。 崔明伏咳嗽了一声,“我听说,你们柬埔寨的沉香也很出名啊!”听完这话,我登时觉得有些奇怪,崔明伏什么时候学会附庸风雅了,也开始“文玩”了? 崔明伏叹了口气,“我他妈就是粗人一个,哪里有这雅兴呢?还不是未来需要巴结的老丈人,他好这口儿,马上晶晶要带着我去登门拜访了,我可不得投其所好吗?” 我吞了吞口水说,你老丈人喜欢的东西可当真不是俗物。 听到这里,米恩便笑着说,金边是一个国际沉香集散地,除了柬埔寨本国,这里也有其他国家的沉香在这里交易。不过真正做沉香生意的香商都不会在街上开店,全部都是在自己的家里做熟客生意。在街上开店的都是卖假货的。野生沉香是受国际公约保护的,在街面上公开出售野生沉香原材是违法的。 “所以,你别看这条街上开的店全是卖沉香手串的,但是我敢给你保证,没有一件是真的,沉香这类的东西,普通的游客是买不起的,所以一般也只是把熟客带回自己的家,专做熟客的生意!”米恩如是说。 崔明伏一听仍旧不死心,继续追问米恩可有什么办法,帮他寻找一些渠道,去买到一些沉香木,毕竟,需要巴结一下老丈人。而这柬埔寨沉香在历史上评价很高,是前三甲中的亚军,仅次于中国的海南。 “我听晶晶说他爸非常好这口儿,都他妈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我要是给他送一串沉香大料,他爸不得把晶晶的妹妹一起许配给我…..”崔明伏说着,又露出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笑。 米恩耸了耸肩膀说,可以帮助崔明伏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渠道。但是现在柬埔寨沉香很少有大料了,能做手串的非常少,和越南、海南差不多,也是以壳料,虫漏,人工料为主,相对来说大料比越南、海南稍微多一点点,但确实是比较难寻! 金边的夜晚是繁华的,湄公河畔,酒吧林立,各色小吃琳琅满目,凉爽的河风吹的人们格外舒畅。岸边竟然还有伴随着《梦里水乡》的广场舞。 小酒吧里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我发现她们周身裹着的布料加在一起,也并不比一顶儿童帽子地布料多多少,一个个儿地端着啤酒和老外**,半推半就。 你来我往,相对于欧美女人的直接,东南亚女人自带着一种神秘色彩,就在这欲擒故纵之间,老外便被撩拨地春心荡漾,满面潮红! 于是,不时有老外带着身材婀娜的女人,登上当地的摩的“嘟嘟车”绝尘而去。马路上三轮车、摩托车、人力车、宝马、悍马、路虎、雷克萨斯、奔驰挤成一片。一齐向这个流淌着各国血液地城市里,“噗噗噗”地散发着尾气。 乞丐们伸出手敲着车窗向里面的人寻求施舍,我竟然发现,这些乞丐多数还是小朋友,一个小孩子,敲前面的那辆车的车窗的时候,没有讨到钱,失望地嘟起了嘴巴,有些落寞地眼巴巴地看着那辆车子远去。 于是我主动摁下了车窗,把手中的一些零钱递到了他的手中,还好在机场的时候刚刚换了一部分,小男孩很开心,咧开了嘴巴,笑容荡漾在这黝黑地皮肤上,在这黑夜当中,仿佛只在我面前飘荡着两排洁白的牙! 小贩和擦皮鞋的见人就拦,那热情的模样仿佛是要邀请你去他家做客似的,可见,为了生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地拼命,如此的满怀热情。 “金边是座不夜城,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正在开车的米恩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而后便是一声深深地叹息,看来这句话,自然是他深有体会,才由衷地说出的。 他的女友苏米雅转头看了看他,旋即又把脸给转到了一边,车子路过了一片灯火辉煌地街区,当那光亮从窗户处再透进来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的后脖颈处,那条黑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彻底不见了! 难道,当真是我的眼拙,还是就在那个瞬间,我的眼睛了类似于幻觉的情况,才没有看清楚吗?我摇着头,觉得自己当真是有些神经过敏了。高棉诅咒,毕竟是个几乎绝迹了东西,倘若中这个诅咒的人这么多,那这就是白菜诅咒,满大街都是了,那岂不是成了大爆发的传染病了吗? “好了,再有几分钟,就要到酒店了,我已经给你们订好了,一会儿直接在前台刷护照就可以了!”米恩说着,慢慢地把车泊在可路边,门童已经面带着微笑来给我开了车门。 正在我们拿行李的时候,我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紧接着就是一阵香气传来,搞得我直想打哈切,草,劣质香水地味道,是我非常反感的一种味道。 我回头,果不其然是一位极为妖艳的女郎,一袭暴露地豹纹装,这仿佛成了这种“风尘女子”的标配了。可是即使脸上那一层层的化妆品遮盖,却还是盖不住她那已然并不年轻的皮肤。 “老板,按摩吗?10美金一个小时,还可以免费帮你升级成大保健?”女子的普通话说得很不错。 我摇着头,一把把她的手从我的胳膊上拂掉了,可是这女人仍旧不死心,又抓着我,“8美元可以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四面佛目,忽惊魂 哎呀我去,没有想到价格还竟然可以如此的涨幅,不过我看这大姐,虽然颇具东南亚地异域风情的,但是这年纪也完全可以“坐地吸土”了。 怎奈何,她却目光殷切地看着我,并且双手竟然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崔明伏站在一边“嘿嘿”地笑出了声音,这个家伙,竟然还对我如此的幸灾乐祸,就连米恩的脸上也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清了清嗓子,“大妈啊,你找错人了,这位老板,才是你的潜在客户,你开发错了……”我说着手指向了崔明伏,崔明伏登时一脸的笑全部凝固了。 或许是我的一句“大妈”惹怒了面前的女人,又或者是觉得我当真没有开发价值,这女人还真的把目标转向了崔明伏,“老板,5美金一个小时,大保健,还可以多送您20分钟…….” 如此的直白,崔明伏撒丫子跑到了酒店大堂当中,待我们一行人进去之后,徒留这女人站在酒店门口,冲着我们龇牙咧嘴。 “没事儿,这都正常,主要是现在的这种行业,竞争太大,像她们这种岁数大的,只有不停地纠缠,有些时候也不见成了一单……”米恩说着,把我们的护照一一收走,走到了前台给我们办理着入住的手续。 苏米雅和崔明丽站在一边,在交谈着什么,此时,苏米雅的脖子暴露在我的眼前,我仔细地看了看,那后脖颈处,也没有任何的黑线之类的东西,我抹了抹脑袋,真的是我多想了,自己中了那诅咒,就以为其他的人都被诅咒了。 “韩小天,你他妈损不损啊?”过了好几分钟,外面那个女人才骂骂咧咧地走开了,走之前还怒气冲冲地,朝着我和崔明伏竖起了中指。 看来,我们也把她气的够呛,我笑着看着崔明伏,而崔明伏则摇头晃脑地说着,“就他妈这个德性,还好意思出来做生意啊,不是有首诗嘛,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六十吃人不吐骨,七十……”说到这里,崔明伏倒是卡壳了,不停地支支吾吾着,竟然说不出下面的话语来了。 而此时,我赫然发现,一个黑人青年,此时正站在我们两个的身后,微笑着看着我们两个,草,难道他也懂我们再说什么吗?但是他明明是外国人啊! “七十靠墙吸老鼠,八十巨炮也落伍……”黑人青年用有些生涩的普通话说出了这两句话,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着上楼去,跟着他一起的黑人女青年相当的丰乳肥臀,黑人青年大笑着朝着她浑圆地屁股上面,使劲地拍了一把,竟然又迸出一句,“你的到底能不能不能吸土?” 我和崔明伏尴尬地对视了一眼,突然心生惭愧,草,我们还他妈是中国人呢,竟然还没有一个老外,对我们自家通俗文化地认知性强! 米恩站在前台处排队,此时,也有其他的旅客,入住的人还当真是不少! 我们便在这酒店大堂里,来回地走了走,观察了一下这大堂的房间,这家酒店虽说面积并不算是很大,但是却十分的雅致,装修颇为考究。 在大堂里正冲着迎宾门的位置,不像是我们国内的酒店一样,放置风水球,倒是一个金碧辉煌地四面神的神像,雕琢的精细无比,丝丝入扣,就连那神像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都清晰可见,宛若是活生生的一般。 但是我却发现,当我的目光落在了这四面神雕像上面的时候,目光却突然移不开了,仿佛一下子被黏滞在了这尊神像上面,当真移不开分毫。 我突然觉得这四面佛地一双眼睛,我突然想起了,我在泰国芭提雅见到地那个黑社会老大 象神,在那象神的身上生长地那个“寄生胎”先知,他的眼睛和这四面佛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纯净而深邃,就仿佛是一片淡蓝色的湖泊,透过那湖泊表面的波纹,我的目光慢慢地往里深入,慢慢地走向了下层。 我面前的景象就是我自己,实实在在的就是我自己,这是我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自己,但当我就这么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又觉得十分的陌生。 虽然我每天都在做着我自己,但是我却没有在用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自己,而此时,我就这么地看着站在那边的自己的时候,却觉得仿佛不认识了自己。 我看着自己的双目,那一双眼睛清澈无比,只是一抹红色从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眶当中凝结而起,慢慢地那火红的颜色扩散,竟然化成了血水从那眼眶当中流出,流到了脸上如同两股血色的泉水。 而眼中的血红就在这血水流出的那一刻,赫然恢复了那黑白分明的色泽,只是那一片白色还有那一片黑色竟然也变换出了形状,慢慢地旋转,而后在我那两个黑亮的瞳孔当中竟然生出了两个白点,两个十分耀眼的白点,我深吸了口气,我的瞳孔变成了两个“太极”的模样! 但一支尖利的刀直直地插入了我的眼眶,登时鲜血飞溅,而那刀子与皮肉还有骨骼摩擦的声音也传至耳际,面前的我尖叫起来…… “啊——”我大呼了一声,登时搞得大厅里面原本还吵吵嚷嚷的人们顿时都安静下来,纷纷地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这边,我呼吸急促,崔明伏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你疯了,喊什么喊?”崔明丽和苏米雅都来到我的面前,关切地看着我。 我则挥了挥手,“没事儿,没事儿,刚刚有些恍惚了,呵呵呵……” 我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崔明丽仍旧有些质疑地看着我,崔明伏则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估计是韩小天没休息啊,发癔症呢! 我下意识地又望向了那四面佛的雕像,但是这次,却没有发现它那一双眼睛有什么异样,难道刚刚当真是我过于紧张了吗?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摇着头,或许是来到这柬埔寨之前,心理压力过于大了,因此才总是觉得草木皆兵的。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是我明白,自己此时,差不多也是自欺欺人。因为刚刚我从这四面佛的眼睛里面看到的,和之前我在先知眼睛里面看到的一模一样。 有些时候,我会故意地忘掉自己在芭提雅,从“寄生胎”的眼睛里面看到的景象,但是有些时候,却又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而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总会那这个事情,跟姥姥告诉我的“百世大劫”放在一起。 在考虑着这是不是就是姥姥在信中提及的“百世大劫”呢?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搞不清楚,在以后的日子当中,还有多少地磨难以及困难都在等待着我,只是,还是处理眼前的事情。 “来,房卡拿好,给你订的是个大床房……”米恩说着,把一张房卡交到了崔明丽的手中,崔明丽向他倒着谢,而后,这米恩又走到了我的身边,把房卡交给我,“这是你们两个的标间,你刚刚没事吧……”他同样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说话,崔明伏倒是先替我开了口,“没事儿,没事儿,我估计啊,是这大厅里面的冷气太凉了,冻着他小弟弟了!”我一脚踹在崔明伏的屁股上,打打闹闹间,我们几个人一起上了楼。 不得不说,米恩还算是比较会安排,崔明丽的房间在最里面,我和崔明伏中间,他和苏米雅在最外面,这样的安排还颇为合理,走进房间前,大家互道了一句晚安。 这酒店的房间也十分的雅致,洁白的床单还有被罩,屋子里面却也被一种单单的花香所缭绕,而在那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尊玻璃的碗形鱼缸,里面养着数条金鱼,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是看着它们在水中恣意地游动,登时觉得也颇为可爱。 米恩倘若从地接向导上面来说,还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向导,这家酒店的的性价比,自然是比较高的。 而在这房间里面,还有一扇可以推开地落地窗,在这落地窗的外面,就是一个阳台,站在阳台上,便可以看到金边的夜色,还可以看到河边那一排排的街灯。 “这酒店还算是不错啊,虽然不是豪华型的,但是比较舒适……”我和崔明伏啧啧称赞道。 而此时,我正准备回屋的时候,崔明伏却使劲地拉了我一把,登时把我给拽回来了,“你干嘛呢?”我有些不解。 但是崔明伏却坏笑着指了指楼下,“你看看,‘吸土大妈’好像是来生意了!” 我也顿时来了兴趣,目光朝着楼下望去,这吸土大妈正在跟着一个肤色黝黑的男子说着话,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英语还非常的标准,往来砍价间,使用起来非常的娴熟,看来倘若要在这边做生意,还必须要掌握多门外语,我类个去,真的是不容易啊! “ok……”我们站在三楼,很清晰地听到了这黑人男子说出的这句话,并且他身穿着一件“阿罗哈”的大裤衩,在这黑夜当中也颇为显眼,而后两个人便叫了一辆“摩托的士”,绝尘而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夜深人静,打骂声 我看着崔明伏,不禁笑出了声,“不晓得这位黑人,是不是也会那首诗歌!” 在一前一后地冲了个热水澡之后,我们俩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真他妈地累啊……”崔明伏说着,伸展了下四肢,而后转身看向了我,“天儿,你觉得这米恩可靠吗?”他问的一脸严肃,我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估计是想找米恩打听渠道去买沉香木,所以才会问我这样子的问题,我则微微地摇着头,“不晓得,刚刚接触几个小时怎么能看出来呢?你还惦记着你老丈人的沉香木吗?” 崔明伏听到之后微微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草,你说我多倒霉,老丈人喜欢这种烧钱的东西,可是没办法啊,谁让咱喜欢人家姑娘呢!” 我则劝说着崔明伏,还是把眼睛放亮一些吧,毕竟和这米恩才刚刚接触,咱们去泰国的时候认识的“坤乍猜”,还有带着咱们去延吉的“周密”,刚开始的时候,在咱们的眼中不都是好人吗?但是那嘴脸不是也逐渐地显示出来了吗? 所以啊,跟这米恩刚刚接触几个小时,怎么能看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并且你还想要他帮忙买这种东西,还是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吧。 崔明伏听到之后也是叹气连连,“草,我光想给老丈人包一大红包,怎奈何晶晶不让说他爸,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红包了,说带着一股让人呕吐地‘铜臭之气’,所以便喜欢‘文玩’,而挚爱就是这‘沉香’,还说什么这是四雅之首……” 我听到之后,打了个哈切,有些不耐烦地说,“这只能说明你老丈人太喜欢装13了…….” 崔明伏听到之后,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你放屁,韩小天,我老丈人如此风韵雅致的爱好怎么到了你这边就成了那装13了呢?你还能不能行?” 我抬头看着崔明伏,抠了把脚皮说,我真的没有对“文玩”有偏见,但是我却也不认为包一大红包就带有“铜臭之气”了,我反倒觉得那样子更加直接,更加的豪爽豁达,不是有句话吗?再坚挺地感情,也没有人民币硬! 《本草纲目》中记载:沉香木具有强烈的抗菌效能、香气入脾、清神理气、补五脏、止咳化痰、暖胃温脾、通气定痛、能入药,是上等药材极品。 沉香木种类很多,按其油脂含量分为“沉水”、“筏”和“黄熟香”三种。 沉香树因病变开始结香后,会经历漫长的生长期,至少需要几年至十几年的时间,但一块优质的沉香木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形成,因此产量极少,市场供不应求,因此十分珍贵,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我老丈人,喜爱‘香道’……”崔明伏悠悠地说着,我听到这句话,则像是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他什么叫做“香道”? 崔明伏“嘿嘿”一笑,“我原本也不知道,近期才查找的……” 香道,是将香料所产生的香气、烟形配合富于艺术性的香具、香道生活环境的布置,再加上典雅清丽的点香、闻香手法,经由以上种种引发回忆或联想,创造出相关的文学、哲学、艺术作品。 从而使人们的生活更丰富、更有情趣的一种修行法门。 古代君子有四雅——斗香、品茗、插花、挂画,其中以对香品的熟练掌握为才艺之首。古人流传至今的香文化,内涵及其丰富。它是芳香的,又是审美的,讲究典雅、蕴藉、意境,其香品、香具、用香、咏香也多姿多彩、情趣盎然。 斗香同时还养护身心,开启性灵,在用香、品相上达至心性的领悟,从而使人们从心灵深处喜欢上它。唐代李密喜欢独自一人携香具香品入山岭之中,选一平坦之地,席地而坐,焚香后让香气与山中的树木清香融为一体,使身心浸淫在青山绿水和特殊的香气之中,“舒啸情怀,感悟天地之理”,宋代的蔡京品香则要有气势,要使烟气蓬勃而出,徐铉则一生焚香伴月…… 我听到这里赶紧做出了一个“暂停”地手势说,“老崔,得得得,你行了吧啊,别在这里跟我拽文了,爱情的力量当真是伟大啊,你说说看,之前就是一个狗屁不懂的文盲,现在倒是成为一个‘文雅之人’……” 老崔听到之后骂了我一句,“滚蛋,不想跟你这种俗人打交道!”说笑间,看向了墙壁上面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崔明伏说,还是睡觉吧,本来就够累了,别再这边臭贫了。 我点了点头,摁灭了床头的总开关,而后便闭上了眼睛,浑身上下登时一股困倦地感觉袭来,颠簸了这么久,浑身不是没有困倦,就这么不经意间眨了下眼睛,登时觉得一股倦意潮水般扑来,登时便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但是在我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崔明伏那边便响起了微微地鼾声,我微微地叹了口气,草,我也不晓得最近是怎么回事了,睡觉竟然有了那“认床”的毛病。 就比如说现在,竟然就在此时睡不着,思维也越来越清晰,我想还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压力,倘若单纯是来观光度假的,或许我的心情也十分地放松吧。 “咯吱,咯吱……”而就在我思维清醒过来的同时,我身下地床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起来,这让我一下子更精神了,我看向了崔明伏,此时此刻,崔明伏那边也同样床板晃动,但是崔明伏却浑然不觉,依然睡地十分地香甜。 但是床板地晃动却依然存在,并且还有越来越剧烈地趋势,这让我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难道是地震了吗? “老崔,老崔……”我伸手拍着崔明伏,但是他却睡得十分的安稳,并没有任何想要醒来的迹象! 可正当我要去摇醒他的时候,却传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这让我顿时愣住了,这声音当中夹杂着男声和女声,自是我现在没有经历过那样子的事情,但是听到这如此香艳的声音,我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声音是从米恩和苏米雅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别说了,用脚趾头就能想出是怎么一回事儿…… 草,少见多怪!我轻笑着骂了自己一句,而后便又重新躺在了床上,这床晃荡的让我有些烦躁,并且那“咿咿呀呀”的声音也越来越剧烈。 我没有任何的睡意,登时一下子坐起,走到屋子里面的一张藤椅上坐下,现场收听着这一场“男女双打真人秀”,但或许这个时间段儿,我也是他们唯一的听众。 “啊——啊——”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声惨叫,我被吓得一个激灵,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之后,便听到了那“啪啪”地声音,还有米恩的咒骂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强,这声音里面带着那种厌恶和憎恨,几乎可以穿透我的耳膜,这是干嘛呢?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阳台处,只把一个头露在外面,这米恩看似比较老实的一个人,怎么还会在这深更半夜的打女人玩儿呢? 周遭的一切静悄悄的,但是这打骂声却源源不断地,从隔壁的房间里面传出,我十分疑惑,刚刚在车上地时候,也没有觉出这一对情侣有任何的问题,怎么此时,那米恩却要下此重手。 此时,从刚开始打骂到现在,时间已经持续了有二十多分钟了,草,这样子打下去会不会出人命,我有些担心那苏米雅的情况,便准备回房间披上件外套去隔壁房看看怎么回事儿,可就在此时,隔壁房当中忽然没有了那阵阵的打骂声。 只有女人低低地哭泣着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呜呜呜……”苏米雅的哭声倒是十分地清晰,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或许是人家男女朋友之间有什么矛盾吧,打打闹闹也很正常,我真的是多虑了。 但正当我转身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阳台传来了一阵玻璃门推动地声音,接近着,我看到那一袭白色浴袍的苏米雅,慢慢地走到了阳台上,缓缓地坐下,双手当中还抱着一个鱼缸。 我眨了眨眼睛,看的十分的清楚,没错,就是一个鱼缸,还是在我们房间里面摆设的碗形的鱼缸。 那鱼缸当中的金鱼,仍旧在欢快地游来游去,苏米雅却把鱼缸放在了一边,把头埋在了双膝当中继续“嘤嘤嘤……”地哭泣着。 她肩膀抖动地厉害,我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肯定不是普通的情侣间的打打闹闹,肯定还有更加深层的问题,只是我一时间不知道罢了。 苏米雅身后的落地窗开着,米恩的呼噜声震天响,阵阵地传来,这家伙,看来已经睡着了,苏米雅则回头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而后便一把把放在身边的鱼缸捧了起来,捧到了自己的面前。 月光下,她的侧脸弧度十分地完美,那一滴滴地泪珠,反射着月亮的光芒,滴落在鱼缸里,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诡异的苏米雅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头登时都泛起了,一丝丝的疼痛,苏米雅心中定然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地一些东西,并且她自己宁愿把这些东西,都埋在了心中,不愿意诉说。 那一粒粒从眼眶当中掉落下来的泪滴,或许就是一个个让她心碎的精灵,滴落在这水缸当中,她也只有自己往肚子里面咽下去的份儿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地,窥探别人**的时间,简直是太长了,几乎都有些超时了,于是便准备回到屋子里面睡觉。 可就在我的头还没有从门边收回的时候,苏米雅又有了新的举动,只见他一把抓起了鱼缸里面的一尾金鱼,直直地塞到了嘴巴里面,并且几乎是直直地塞了进去,那鱼在她的嘴巴里面“扑腾”的厉害。 单单头和身子被吃了进去,只是那尾巴仍旧在外面来回地扑腾着,但是即使是这样子,苏米雅竟然一口一口地咀嚼起来,声声的咀嚼,似乎还十分地带劲儿,脸上似乎还挂着一种满足地神色,我吞了口口水。 草,看不出,这丫头长得如此纯美,怎么还有这样子的癖好呢? “咯吱,咯吱……”就听到了她的牙齿和这金鱼之间,产生的摩擦力还算是比较大,也可以听得清楚那鱼的骨头,被牙齿碾碎了的声音,但是苏米雅却对于这一切仿佛习以为常似的,并不停下嘴巴里面的动作,反而是越嚼越起劲,仿佛放在嘴巴里面的金鱼是一种十分美味的东西。 我看到那些反射着月光的鱼鳞,不时地从她的嘴巴里面喷射出来,溅地到处都是,有些还挂在了她地嘴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地从鱼缸里面捞出新的金鱼,放进了嘴巴里面,并且仍旧有滋有味地嚼着。 “呕…….”如此重口味的情景,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忽然觉得这女人的浑身上下都是谜团,眨眼间,苏米雅吃完了这一整缸的金鱼,并且还把喷洒在地上的那些鱼鳞全部都捡拾了起来,悉数吃到了嘴巴当中。 “啊......”就在此时,她发出了一声低吟,脸上的表情竟然在此时表现的极为痛苦,天啦,这又是怎么了呢? 虽然有种病叫做“异食癖”,说的就是,患有此症的人持续性地吞食着一些非营养的物质,如泥土、纸片、污物等一些不能划归到“食物”这一类的东西。 但是我有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苏米雅生吃金鱼,却全然不是“异食癖”这么简单,因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是一种不得不吃的无奈,换句话说,吃这些东西仿佛不是她的本体行为,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控制着她似的。 又过了片刻,她的情绪才稍稍地平复了一些,她忽然大口地喘着气,而后竟然一下子又站了起来,端起了空空如也地鱼缸,回到了房间里面。 虽然,我还不知道现在控制着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好像不太对劲诶……”突如其来地声音,从我的胸前传出,我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儿叫出声来。 是嘟嘟,这个小鬼头,不晓得什么时候,竟然从那块古玉当中飞出来了,我登时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低下头来,乖乖地跟着我回到了屋子里面。 我呵斥了他一番,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辩解说是有些担心我,所以才注意那个女人的。 “那你能看出她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听到我这么问,嘟嘟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苏米雅的问题,并不是一个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搞明白的问题。 只是,想想刚刚她坐在阳台上生吃金鱼的模样,我都觉得十分地恶心和痛苦,嗨,这下子我突然觉得或许在出发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对的,这次的金边之行,铁定不会让我们太过于顺利。心中的担忧,又浓重了一层。 我躺在了床上,在迷迷糊糊之间,竟然慢慢地睡着了,窗外的天光也是微微地发亮了,这个夜当真是有些太难熬了。 第二天一早,米恩竟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来敲我们的房门,崔明伏起来开门,我听到是米恩的声音,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走啊,韩小天,我们去吃早饭……”崔明伏一边洗漱一边喊我,我的头有些昏沉,便转个身,继续睡觉说,你们去吧,我不饿,我想睡会儿,崔明伏骂了我一句懒蛋,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则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今天肯定不会出去玩儿的,就让他们去玩好了,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就是补觉,谁来叫我都不行。 直到再次传来了敲门声,我心中烦躁无比,嘴巴也迷迷糊糊地问着,“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了一句清晰无比的回复,我也听得清楚,这分明就是崔明丽,正想着不起来开门呢,但是听到这声音我却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门边,崔明丽的手中竟然提着一份早餐,“你先吃点儿饭吧!” 而后我的手正往盒饭的位置伸着的时候,崔明丽却又一把把这饭提到了一边,而后附在了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来我房间,我有事情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地点着头,跟随着崔明丽来到了她的房间,其实我同样有话告诉她,只是刚刚不太方便说出来罢了,进到她的房间,关好的房门,崔明丽把饭放在了桌子上,“你吃着,我跟你说着……” 我坐在了桌子旁边,一把打开了盒饭地盖子,里面是一盆白色的米饭,一股香气扑来,带着那椰子的味道,“这是椰浆饭!”崔明丽坐在了床边,慢慢地喝了一口水,“这里有一位马来西亚的厨师,做的这个饭很好吃,我特意给你打包的!”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放着的这一盘白花花的,闪着光芒的米饭,联想到昨天晚上那苏米雅坐在了阳台上面“卡擦卡擦”地嚼着那金鱼的样子,没有了丝毫的胃口。又慢慢地把椰浆饭给推到了一边。 “你不觉得那个叫米恩的和他的女朋友,有些奇怪吗?”崔明丽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抬头看她,难不成昨晚上,她也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 崔明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昨天,我和苏米雅在酒店大堂里面,聊了会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猛然抬头,看向了崔明丽,“你看到了什么?”崔明丽微微一笑,“在她右手手腕的内侧,有一根黑色的线条,并且那黑线似乎还会动似的,就像是一只有生命的东西…….”说到这里,她顿时停住了,那一双眸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懂我什么意思?”她目光如炬,面色严肃,我则暗自深吸了口气,她的意思,我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这事情过于蹊跷,我又不敢保证那个东西,就跟我身上的东西是一模一样!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条黑色的印记,我明明发现了是在苏米雅的后脖颈的位置啊,怎么这个时候,崔明丽却说那黑色的印记却在苏米雅右手手腕处呢?难不成那个东西,是在她的体内游动的吗? 草,没有想到刚刚来到金边,就发生了这么蹊跷的事情,顿时搞得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即使苏米雅身上的那个东西和米恩无关,但是这米恩定然也不是一个善茬儿,就看昨天晚上他如此虐待女朋友,就敢肯定,此人也差不多就是一个渣,想到此,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 草,有些时候,想绕着麻烦走,都不行,那麻烦几乎都和你一起如影随形。 在崔明丽的屋子里面坐了一会儿,吃完了那份椰浆饭,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在开门的时候和崔明伏撞了个满怀,搞得崔明伏冲着我得意地笑着,瞧他这损色儿,我登时就想抽他丫的。 “我刚刚和米恩聊了会儿……”崔明伏淡淡地说着,“我觉得啊,还是不送我老丈人沉香木了!”听到这句话,我倒觉得有些想不到,“怎么着,难道是米恩劝你不要买吗?” 崔明伏点着头,“是啊,他说现在沉香木很多都是造假的,要买到真的很难了,不过他倒是推荐给我一个更好的东西——龙涎香,对于这种香料,他是有渠道的,并且保证价格公道,拿去送礼,一点儿都不会掉价儿……” 我从嘴巴里面悠悠地吐出一口气,“你呀你,还是注意点儿吧,我看那个叫米恩的啊,不是多善良的一个人,你还是小心不要被他骗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倒是不愿意了,“天儿,有些时候啊,我们不可以以貌取人,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他应该是个好人!” 得,听到崔明伏这句话,我立时摇着头,正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可怎奈何此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第三百二十四章 金边闲逛 我赶紧噤声了,打开门之后,豪不出乎意料,正是米恩,站在门口,询问着我们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崔明伏拍了拍我,让我赶紧起来,“快点起来,我一会儿让明丽也过来,看看咱们今天怎么玩…….” 米恩微笑着就要往房间里面走,身后还跟着苏米雅,现在看来苏米雅的情绪倒是比较正常,只是双目当中布满了血丝,眼圈也有些黑紫,可是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有情绪,于是翻了个身,“你们去玩吧,我有些累,我要睡觉。” 可是崔明伏却并不依我,伸手就把我身上盖着的被子给掀了起来,“起来,你干嘛呢?起来,让你出来玩的,并不是来看天花板的……” 我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他怎么招呼,我就是不起床,而崔明丽也没有过来,崔明伏无奈,便只好自己坐在了一边,“这样子,要不咱们下午再开始行程吧,他们也都挺累的!”米恩点头轻笑着说,好啊! 苏米雅倒是微施一礼,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面去了,单留米恩和崔明伏在这边聊天,当然了,大多数还是关于“龙涎香”的事情。 我微微地摇着头,突然觉得崔明伏仿佛对“玩香”这个事情,走火入魔了。 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的分泌物,由于它未能消化鱿鱼、章鱼的喙骨,会在肠道内与分泌物结成固体后再吐出。刚吐出的龙涎香黑而软,气味难闻,不过经阳光、空气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香气,可用于制造香水。 它是各类动物排泄物中最名贵的中药,极为难得。自古以来,龙涎香就作为高级的香料使用,它的价格昂贵,差不多与黄金等价。《本草纲目》中记载着龙涎香可以“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同时也是治病和补益强壮的名贵中药。 世界上最早发现龙涎香的国家是古代中国。汉代,渔民在海里捞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蜡状漂流物,这就是经过多年自然变性的成品龙涎香。 从几千克到几十千克不等,有一股强烈的腥臭味,但干燥后却能发出持久的香气,点燃时更是香味四溢,比麝香还香。当地的一些官员,收购后当着宝物贡献给皇上,在宫庭里用作香料,或作为药物。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物,请教宫中的“化学家”炼丹术士,他们认为这是海里的“龙”在睡觉时流出的口水,滴到海水中凝固起来,经过天长日久,成了“龙涎香”。 也有人说,在殷商和周代,人们已将龙涎、麝香与植物香料混合后做成香囊,挂在床头或涂抹在身上! 而古文当中,针对于此事,也有记载:“大食国西海多龙,枕石一睡,涎沫浮水,积而能坚。鲛人探之以为至宝。新者色白,稍久则紫,甚久则黑。因至番禺尝见之,不薰不莸,似浮石而轻也。人云龙涎有异香,或云龙涎气腥能发众香,皆非也。龙涎于香本无损益,但能聚烟耳。和香而用真龙涎,焚之一铢,翠烟浮空,结而不散,座客可用一翦分烟缕。此其所以然者,蜃气楼台之余烈也”。 可见这龙涎香的珍贵性可想而知,但是现在由于工业和科技的发达,伪造的龙涎香在外观之上几乎达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很多以“鬻香”为生的商人,都会伪制龙涎香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因此在市场之上以次充好的现象,便屡屡存在,想到买到好的龙涎香,堪比登天。 崔明伏咂摸了下嘴巴,撮着牙花子,“是啊,我他妈要是能给老丈人弄块这个,我看他都能把我给供奉起来……” 我听完之后嗤之以鼻,米恩倒是笑着说,“我能帮你想办法,咱们去西哈努克那边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就是在私人海岛上面做事的那个,据他说,他老板就有一些,所以咱们可以去碰下运气……” 崔明伏一听登时坐直身子,急切地问着咱们什么时候去西哈努克,米恩说,还是先过两天吧,我带着你们先在金边转转,其实这边也没有几个景点,差不多也就是皇宫、杀人场还有国家博物馆,这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地方。 不过他还可以带着我们去到洞里萨河和湄公河的交汇处去看看,可以在泛舟河面,同时也可以体会一下两岸的风土人情,这样子更有利于你对于金边有个更加深层的体会。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便忽的转身,不停地拍打着我的屁股,“起来,起来,韩小天,睡你麻蛋啊,起来嗨……”可是我明确地表示,第一,我不想去大皇宫,因为没意思,第二,我也不想去杀人场,那个地方阴气重,即使参观了,心中也会有阴影,第三,我更不想去国家博物馆,因为我去过故宫,里面什么稀世珍奇我没有见到过呢?可不比这里的多多了?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今天的白天的行程终于取消了,但米恩却说晚上会带着我们去洞里萨河和湄公河的交汇处,去感受下那边的夕阳和落日,等我睡醒之后,我们可以在酒店外休息一下,稍微地走动走动。 其实来到金边也并不一定要去看那景点,他做地接向导,只带着我们三个人,所以也比较轻松。说完之后,他也回房去休息了。 “你啊……”崔明伏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我,开始“噼里啪啦”地骂了我好大一通。 我又准备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但是看到崔明伏这个德性,我也只有把那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得了,有些时候,当真是一个人认准了的东西,任是谁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即使我们是再好的朋友,但是或许我就这么地劝着,于他来说,也不会太领情吧…… 下午,在我起床之后,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人,便在金边的街头转了转,这个时候的天气并不热,太阳也躲进了云层当中,我们走在河边,竟然还有那阵阵的凉风袭来,吹拂着我们的身子,浑身还都算比较惬意。 这里是亚洲一块未经雕琢的瑰宝,贫穷与奢侈、魅力与混乱掺杂其中,使之成为许多人海外冒险的首选城市。 可是出门之前,米恩却叮嘱我们,这里不但有飞车抢夺还有持枪劫匪,这些罪犯都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如果遇上他们绝对不能反抗更不要摸兜,否则歹徒还以为你在找枪呢,时候应该举起双手,让劫匪拿走他们想要的东西。 听得我后背直冒冷汗,但即使是这样,这依然会成为老外们来高棉旅游地首选之地,或许就是要在在如此杀机四伏的环境中,享受不同寻常的旅游乐趣,才算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吧! 我们走到了一处河滨公园,但即使是这看似平静祥和的河滨公园,我们千万不要放松警惕。历经多年的战乱动荡,金边街头的雕塑也大多充满杀伐之气。 由于枪支犯罪太多,首相洪森还专门建造了一座消灭枪枝纪念碑。而也有很多华人的大爷大妈,正站在一起穿着统一的衣服,在提着我国传统的鸡毛毽子来强身健体,动作也颇为潇洒恣意。 在出门之前米恩对我们交代地有些多了,所以出门之后,崔明伏便有些紧张地看东看西,生怕自己的脑袋被子弹给打穿,即使是大街之上摩托车爆胎的声音,在他听来,那就是枪声,还被吓得一个大趔趄。 “你干嘛呢?”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就听那米恩吹了两句牛逼,就能把你给吓成这样!”崔明伏白了我一眼,“你懂个屁,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要想不挨刀,只有把……”话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地说,算了,编不下去了。 米恩听到崔明伏这话,笑着转过头来说,大家也不必恐慌,在高棉的黑市上一枚大口径子弹,售价高达一美元,枪手哥肯定不会把它们浪费在我们身上,在这个金钱至上的贫穷国家真正需要小心的是防不胜防的欺诈行为。 有时候连当地人也难免中招,更不用说初来乍到的游客了。 一群皮肤黝黑的孩子,赤着脚在河边的广场上奔跑,有些好奇地瞪着大眼睛来看着我们,虽然皮肤黝黑,但是不可否认,他们仍旧很漂亮。 “叔叔,你们是中国人吗?”小女孩突然跑到我的身边,开口问道。 我微笑着点头,看着这个两只眼睛忽闪着的女孩子,“是啊!”我微笑着开口回答,谁知,女孩子竟然十分地开心,并且告诉我,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北京旅游,现在她已经攒了将近100块人民币了。 我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头,而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妇女的喊叫,大家同时转身往后看去,是一个一桌邋遢的女人,此时正站在我们身后,做着手势让女孩子过去,女孩子冲我做出一个鬼脸,便跑到了一边。 而我和崔明伏看着身后站着的那个妇女,登时愣住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洞里萨湖,观日落 这个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头发蓬乱,脸上还挂着没有清洗干净的浓妆,就连那眼角还残存着没有擦干净的眼线,脸颊上还有些脂粉的残妆。 但即使是这样子,我仍旧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分明就是昨天晚上站在那酒店的门口,在竭尽全力拉扯着我和崔明伏一起去做“大保健”,价钱拦腰降下去的“风尘女子”,最后还被我和崔明伏笑话“坐地吸土”的女人。 草,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让我们又遇到了她,而且十分巧合的是,刚刚跟我们说话的小女孩,好像是她的女儿。 那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呵斥了女孩儿两句,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放着几棵青菜,便又走到了一边,女孩儿则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而那女人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还有一颗烟,边走边慢慢地点燃。 她身形晃荡,脚步也有些蹒跚,那一身睡衣看起来年头已然是有些长了,颜色都发白了,还有那双红色的塑料拖鞋,也是同样的残破不堪! 女孩儿赤着脚,站在我的身边,仰起那稚气未脱的脸庞,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看着她那双满是泥屑的脚丫,还有那黑亮的面庞,突然觉得这脸上反射着一种光,这种光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刚刚离开的那个风尘女子,当真是十分的可怜,生活不易,有些时候,也是被逼才会走上这条路。 我往前看了看,崔明伏站在河岸上,和米恩在聊着什么,他的背对着我,我则深吸了口气,从兜里面摸索了两张人民币,递到了小女孩儿的手中,但是小女孩儿却瞪着那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好像弄不懂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来,叔叔给你的,你不是要去北京吗?把这钱收好存起来!”听到我这句话,女孩又咧嘴一笑,这才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把钱接了过来,而后双手合十对我作了个揖。 “来,这是阿姨给的,我们都欢迎你去北京!”我的心脏一震,转头看去,正是崔明丽,她微笑着把手中的一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孩子的面前,女孩再次接下,竟然冲我们跪了下去,我正想去扶她,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别,或许她只是想对咱们表达一种敬意……” 女孩行礼过后,便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的膝盖,跑到了一边,我望着女孩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但愿以后,她会幸福,起码……有个正常的工作,“谢谢你!”我由衷地对崔明丽说。 但是崔明丽却微笑着摇着头,“没什么,这是我想去做的,起码比10美金要多……”我的心再次被震动! 河边有一位衣服褴褛地老人,头发蜷曲成一团,也不晓得多久没有洗头了,竟然坐在那边在“哔哔啵啵”地找着虱子,每用手指抓到一个,都会机械性地送到嘴巴里面,仿佛嗑瓜子一样地,就听到“嘎嘣”地一声,把虱子竟然吞进嘴里。 看到这一幕,我捂住了嘴巴,胸口翻滚,崔明伏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便转过头来告诉我,“干嘛啊,你少见多怪,这也是一种摄入蛋白质的方式!” 但是在这老人的面前却放着一个竹编的大鸟笼,里面放着几只小鸟,有游客走到老人的身边,买只鸟儿,而后走到河边前去放生。 崔明丽估计是动了恻隐之心,正准备走到那边去买小鸟的时候,米恩却叫住了她,并且告诉她,“别买,这些小鸟都是训练好的,你买来放生,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它们却还是会飞到笼子里面去。” 我瞅了眼那个正在把虱子当瓜子儿磕着玩儿的老头儿,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又在河边逛了一会儿,米恩问我们,果真不去杀人场和大皇宫了吗? 我们纷纷点头,就连游玩性质最高的崔明伏都表示,去那种单纯的景点没有任何的意义,若是想要了解一个城市根本性的气息,是从这街道上面的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地空气当中感受出来的。 这个崔明伏,自从知道自己未来的准岳父,具有文人雅士的风范之后,没事儿便会捧起一本书给自己充电,增加自己的情调,这和之前的他的说话方式,完全不一样了。 路边摊上面有着不错的当地小吃,可是为生情况却堪忧,那小贩是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留着两撇八字胡,站在街边边炒饭边吆喝着什么,但是我却看到他额头上面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竟然慢慢地在他的额头处汇聚成了潺潺的小溪,并且慢慢地滴落在他面前的炒锅里面,此时,我望而却步了,虽然从那炒饭的锅子里面传来了阵阵的香气,但是看到那如此的“生态盐”,我却不晓得自己的肠胃能否吃得消。 最后,还是在米恩的推荐下,我们来到了一家装潢还算是不错的华人餐馆,“这里虽说是华人开的,但是做的也都是柬埔寨的特色菜,他们家最好吃的,是凉拌辣椒和柠檬片,你们一会儿可以尝一尝……” 果然没错,那饭端了上来,炒蟹,猪肉饭,还有米粉,一一地端上来,而当那柠檬片和辣椒端上来的时候,我用筷子夹起一尝,还当真是不错,十分的新鲜,单单一小碟就可以让你食欲大开。 还有一种叫“阿莫克鱼”,肉质鲜美,大快朵颐间,觉得进到嘴巴里面顿时都感觉到口齿生香,便又忍不住多要了一份。 “凉拌菜是柬埔寨的特点,里面的配料在其他国家都是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所以味道非常的鲜美,还有这道红蚂蚁牛肉,你们也可以尝尝!”米恩指了指放在他身边的那盘牛肉,单看外表的话,这盘牛肉和一盘普通的牛肉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的。 但是米恩却说着牛肉里面放了大小各异的红蚂蚁,还有柠檬香草,但是蚂蚁带给牛肉那种特殊的味道,确是掩盖不住的,这道菜可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如果你们的运气足够好的话,还可以看到在这道菜里面的那些红蚂蚁的幼虫!”米恩坏坏地笑着,说着拿起了勺子,从这盘子里面满满地取了一勺儿,放在嘴巴里面,闭着眼睛享用着,我则吞了吞口水,从头到尾没有尝试。 饭毕,上车之后,下一站就是去洞里萨河和湄公河的交汇处去看落日了,还可以看到河边最原始最淳朴的柬埔寨风情,“在我们这里,最有钱的人是华人,所以在那边的人大多是原住民,他们的生活条件,都比较差劲…….” 米恩悠悠地说着,太阳不晓得什么时候又重新露出了脸颊,登时就觉得车外的温度也升高了好多,在这途中,车子行至经过一程土路,便在这地上扬起了一阵阵的细沙,我望着那窗外的景色,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对了,你女朋友怎么没来啊?”崔明伏忽然问道,听到这句话,米恩的回答有些迟疑,但旋即又说到,“她啊,今天不舒服,我就让她留在酒店休息了,以免影响到大家的兴致。”是吗?我心中暗暗地想着,和崔明丽对视了一下,从她的眼中,我也看出了怀疑的神色。 “你们看,那就是洞里萨湖……”米恩说着示意我们透过车窗往左手边观望着,我看到了一处胡泊,水质颇为清澈,在太阳地照射下,泛着点点的波光。 在中学时候的地理课上,我们老师都有给我们介绍过这个湖泊,搞得当时的我们还十分地向往,此时,亲眼看到,也算是实现了儿时的一个梦想吧。 洞里萨湖又名金边湖,位于柬埔寨境内北部,呈长形位于柬埔寨的心脏地带,是东南亚最大的淡水湖泊。 湖滨平原平坦、广阔,从西北到东南,横穿柬埔寨,在金边市与贯穿柬埔寨的湄公河交汇。它像一块巨大碧绿的翡翠,镶嵌在柬埔寨大地之上,为高棉民族的发展与繁荣提供了坚实的资源保障,是柬埔寨人民的“生命之湖”。 “那它的地位岂不是相当于咱们的长江和黄河了?”崔明伏问到。 米恩解释说,洞里萨湖的气候是很适合人们居住的,每年的降水量也足以满足人们的需要,能够适应生物的生存。由于洞里萨湖的气候分为旱季和雨季,在旱季时,也就是枯水的季节,这里的湖水就会注入湄公河,补充湄公河的水量的不足。 当然在雨季的时候湄公河的水暴涨,水面的水位提高,就会呈现出湄公河的水向洞里萨湖倒流的现象。这样就大大减轻了湄公河暴涨带来的危害了。 “所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洪涝灾害,并且在这湖中还有很多的鱼类,你们刚刚在饭店里吃的那种‘阿莫科鱼’,就是这里产的…….”米恩说着,踩了下油门,窗外登时又扬起了一阵尘土。 第三百二十六章 河面行船,尤凄然 车子逐渐往前行进,此时此刻,天上的太阳已经逐渐落下,但是还没有出现那种落日的余晖,之前在上学的时候看到了一篇文章,就是描写这洞里萨湖落日的凄美,但是那篇文章的作者,却在文章里面如此写道: “凄美”当中的“凄”字,是“凄惨”和“凄然”的意思,就是因为泛舟在这洞里萨河之上,看到两边原住民的吊脚楼,才油然而生那种的感觉。 正在想着的时候,我们车行至上船的码头,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里并没有那篇文章当中描写的那样美丽,倒让人觉得概括起来就三个字“脏、乱、差”! 这里的设施,好像在修复中,坑坑洼洼即难走又混乱!而洞里萨湖的湖面上水质非常浑浊,还不时地翻腾起一股刺鼻的鱼腥味儿。 我望着在这河岸两边鳞次栉比建立着的吊脚楼,突然觉得他们会不会从屋子里面往这河水当中、吐痰、排泄,那么今天中午吃的那“阿莫科鱼”,登时让我的胃里面止不住地泛起恶心。 虽然此时的太阳已经逐渐地西落,但是阳光依旧炙热,相比中午之时,已经好了很多,我望着那些由泡在浑浊河水当中的木头支撑起来的房子。顿时就觉得那种“凄然”的感觉,瞬间袭来,住在这摇摇欲坠,几欲倾颓的房子当中,实在是一种比较凄惨的事情啊! 除了原著民,在洞里萨湖的水上吊脚楼里,也生活着一群越南人的后代,据说在越南南北战争时期,他们的父辈是为躲避战争而来到柬埔寨的。 在柬埔寨,他们被限定在洞里萨湖上,不能靠岸,不能从事除捕鱼以外的其他工作。战争虽然结束,但他们却不能回家,这些无家可归人,有家不能回,同时也没有被高棉这个国家所接纳,于是成为没有国籍的难民。 他们的吃喝拉撒睡都在船上,生活得不到根本的保障,生病得不到基本的救治,是完完全全的水上居民。但是这水上生活并不单调,这里和陆地上的生活没有两样。 沿途乘车经过的时候,看到这两边有各种水上设施,水上商店,水上加油站,甚至水上学校,水上篮球场,水上天主教堂,水上佛堂,水上养殖场,水上居委会,这些人的一切吃喝拉撒也都在水中进行。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准备上船吧……”米恩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便催促着我们赶紧上船,此时,那落日的余晖落在了这洞里萨河的河面上,也洒在了河岸两旁的房子上面,反射的光芒落入了我的眼睛里面,登时把眼睛刺的有些生疼,“凄美”之感也油然而生。 泛舟行驶在河面上,在河岸两边有很多的孩子,正在对着过往的船只,唱歌跳舞,那些舞蹈舞姿拙略,但是孩子们却跳的十分的起劲。 当看到有中国游客的船只经过的时候,那些孩子便唱起了中文歌曲,发音还算是标准,我们便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口袋里面的糖果或者硬币,隔着河面,抛向了岸边的孩子们。 生活在如此简陋,甚至有些蛮荒的境地,孩子们仍然那么快乐,看着他们的笑脸,登时觉得这些孩子,才是从那岩石缝中长出来的小野花吧!但凡是遇着了一丁点儿的养分,就会拼命吸收,努力生长。 在河岸的远处露出树顶的丛林,就是红树林,米恩说走进去会看到树上挂了很多棺材,由于在雨季无法为死去的人举办葬礼,这里的人会先将装有尸体的棺材挂在树上,等到旱季再进行埋葬,但是到了旱季棺材里面的尸体往往就不见了。只剩下空空入也的棺材,还有死者生前的一些服装杂物。 说到这里有点恐怖,据说,那些尸体被一条条黄鳝,从棺材的缝隙中爬进去,慢慢吃掉,他告诉我们在柬埔寨不要去吃市场里贩卖的鳝鱼…… 草,听到这里,我吞了吞口水,这下子,不但搞得我对于柬埔寨的鳝鱼不敢吃,对任何地方的鳝鱼也充满了阴影。 “还有一种说法……”米恩微微地扎着眼睛,“据说是这里的一切黑势力,把那尸体从棺材里面取出来,然后再用秘法把皮给剥掉,然后再运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洞里萨河面上面,这落日的余晖越来越浓郁,天色也逐渐地黯淡了下来,听到这样子的话语,又看向了岸边那一片黑暗的红树林,心头登时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行了,别说了,蛮吓人的……”崔明伏冲着米恩挥了挥手,但是米恩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种阴森至极的笑容。 这些生活在水上的越南人家,生活艰辛,就在泛舟的一路上有各种小船尾随游船,有的贩卖可乐饮料,有的船上小孩子身上缠绕蟒蛇,供游客参观,以赚取一点小费。 这些蟒蛇也是非常痛苦的,据说它们被从红树林抓来,大人们将其尖牙拔掉,嘴两边也封起来,只留下中间一个小小的缝隙,这样就不会伤害的他们的孩子。 很小的小朋友,就将这些蟒蛇挂在身上,供人参观,米恩说,白天的时候,湖面上这样的船有几十甚至上百条。好在我们是傍晚才到,所以这些尾随的小船和孩子几乎都回家了,否则的话,那才叫一个壮观。 但即使是这样子的话,现在穿梭在河面上的这些船只,却也仍旧不算是少数。 但我们却不是很情愿地看到了,那些身上缠着这些五颜六色的蟒蛇,正在乞讨着的孩童。他们由父母驾驶的机动小舢板追逐着一条条游船。靠近后可怜兮兮地伸手向游客要钱,一船讨完又折身向别的游船驶去。 通常游客一人给2元人民币,若是嫌少,大人会不厌其烦地驾船围着游船转圈子,末了,见没“生意”了也只能悻悻地离去。目光当中透露出满满地失落,落入了我的眼中,让人不忍叹息。 当然了,这些小孩所得到的也不单单只有钱财,还有一些人会往那船上抛洒一些糖果,但是这些孩子在收到糖果之后,就随便扔在船上,收到钱立即揣到口袋里。动作做出来之后,表现的也相当的专业。 还有一些孩子的身上没缠蛇,只能扯开嗓了卖力地,在唱着没人能听懂的歌。因为没蛇,家长没敢把小船贴得太近,不过有些游客不忍心,招呼他们靠近接钱后,一家人离开时没忘频频招手致谢。 我望着这些在河面上漂泊的船只,还有在船只上面呆呆地坐着的那些孩子,他们的脖子里面缠绕着一条条五颜六色的蟒蛇,一个个地目光呆滞,没有蛇的那些孩子,便呆呆地唱着歌,有些时候倘若是体力不济的话,还要被家长们大骂。 被吼过之后,孩子们的声音变不由自主地提好了好多,但是我看到他们的脸颊,在落日的余晖地照射下,那种“凄然”的感觉才更加浓郁。心都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不由自主地冲着那些“表演船”招着手,把自己口袋里面的钱一一抛向了他们,这些孩子虽然处于底层,但是当他们接到钱后,仍旧会不忘记冲我行礼,虽说环境恶劣,但是基本的礼节,他们仍旧是不会忘记的。 我再次转眼望向了岸边,那里有一大片长在水里的树林,密密麻麻,一副遮天蔽日,张扬舞爪的样子。天色渐晚,离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穿过树林,能看到一团光圈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再往下,直到消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尽头。当天边那抹火烧云终于出现的时候,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回程的时候,湖面上多了很多来往的小船,这条水上交通线一下子变得繁忙起来。而我看着湖水泛起的浪花和远处湖天一色的美景,心中久久不能释怀,举着相机一直拍着视频。 我们在船上的所有人都以这大自然的美景为背景,拍了照,这样的自然,不加修饰,仿佛你就是这其中的一部分,未曾分割,却终究只是个过客。 匆匆来,又匆匆走。人生,很多事亦如此,要学会放下,懂得舍弃,很多事情倘若你想德太多,钻了牛角尖的话,对自己来说,只是徒增烦恼。 “我让船家慢慢开,这样子你们再多欣赏一些时间……”米恩说着走向船头。 此时此刻,在这洞里萨湖上面穿梭的船只,单单只留下我们这一艘,看着这宽广的河边逐渐变得十分的安宁,岸边的树林里面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叫,那种十分凄凉的感觉侵袭到了心头。 “突突突突…….”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船只的马达的声音,就在此时也逐渐地变小了,登时船行的速度也渐渐地降低,最终静止在了湖面上,随着这湖面上的波浪,到处地游游荡荡。 米恩赶紧去找船家协商,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愠怒。崔明伏骂了句破船,和米恩一起走到了船头,崔明丽也过去了,单单留我自己坐在船尾。 “叩叩叩……”此时此刻,一阵有节律的响动,从船尾传来,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第三百二十七章 船只滞留,遇海象 “这是什么声音啊?”我在心中暗自地问着,但是就刚刚听到了那么几声之后,再侧耳倾听的话,那声音就立刻不见了,这不由得让我心下有些暗暗地吃惊。 崔明伏、崔明丽还有米恩他们三人此时正站在了船头处,跟这船尾之间还有着一些地距离的,所以刚刚的声音,他们应该是没有听到,此时,米恩仍旧在脸红脖子粗地在跟船家争论着一些东西,而崔明伏和崔明丽也没有回头。 难道刚刚的声音,就我自己听到了吗?但是这个时候,当我再次竖起耳朵听的时候,却又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了,反而只有在船的周围翻滚着的浪头声,就这么地“哗哗哗”地一声接着一声,不由得让人有些暗暗地心惊,草,又是幻听吗? 此时,我无奈地摇着头,而就在此时,那“叩叩叩”地声音再次从我身后的船板处传来,我又是一个激灵,如果说刚刚的声音或许是幻听,我没有辨别出来的话,那么这次传来的声音,我便十分地肯定。 这就是从那船板处传来的,并且声源直直地,就在我的身后。 我猛地回头,转过身去,目光直直地射向了身后的船板处,而此时,我赫然发现,在船的后面的水中,有着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从那水中冒出,这光秃秃的脑袋一起一伏,连带着那“东西”的五官也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有那嘴部中间的唇裂,并且在嘴巴的两边还有两个尖利的獠牙,白森森得就在这水中一起一伏。 我吞了吞口水,单单看这个东西的外貌的话,当真像极了一只“海象”! 顾名思义,海象即海中的大象,它身体庞大,皮厚而多皱,有稀疏的刚毛,眼小,视力欠佳。长着两枚长长的牙。 与陆地上肥头大耳、长长的鼻子、四肢粗壮的大象不同的是,它的四肢因适应水中生活已退化成鳍状,不能像大象那样步行于陆上,仅靠后鳍角朝前弯曲,以及獠牙刺入冰中的共同作用,才能在冰上匍匐前进。 所以海象是一个深层的翻译名称,若用中文直译便是用牙一起步行者,而且其鼻子短短的,缺乏耳壳,看起来十分丑陋。 但是面前的这只海象的一双眼睛,却颇为清澈明亮,并不像我在动物园当中看到过的那些海象一样,双目无神,两眼呆滞。 这只海象的两只眼睛十分具有灵性,刚刚猛然回头间,当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心下还有些吃惊,但是当我和它对视了一阵子的时候,却被这种目光所吸引,我心下竟然没有任何惊惧的感觉了,反倒是觉得这个目光当中,带着一种让我忍不住要怜惜的感觉。 可是,心头地疑虑同时也存在着,这海象明明生活在北极圈的温带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这里明明是淡水水域啊,这让整个事情突然间变得不合逻辑,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呜呜呜……”海象在水中发出了一声声地哀嚎之声,这声音尤为凄厉,此时,洞里萨河上面的夕阳慢慢地没入了地平线,单单留下了最后一丝的余晖落在了面前这海象的脸上,给它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血红,而我突然发现,从这海象的眼角处,竟然还滚落了两行泪水,同样被夕阳镀上了一种血红的色泽。 “韩小天,它好像一个人啊……”嘟嘟此时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他的这句话,同样是我此时的想法,为什么我就是感觉面前的这头海象,像极了一个人呢? 而且这一声声地叫声,更加让我觉得这海象仿佛是在哭泣,我深吸了口气,难道它是在向我求助吗?“哒哒哒…….”从远处地河面上行尸来一艘快艇,这快艇速度极快,朝着我们的船直冲而来,顿时在这洞里萨河上面掀起了阵阵的波浪,搞得我们的船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东摇西晃。 海象登时潜到了这浑浊不堪,腥气阵阵的水中,一时间竟然没有了踪影,而在这快艇之上,竟然站着许多的当地人,他们光赤着上半身,在那胳膊还有胸前,都纹着那青色的纹身。 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带着黑色的墨镜,打手的姿态暴露无遗,来高棉这一天的时间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强壮的当地人。 “趴下,趴下,快点,把双手举到头顶,千万不要掏口袋,快点……”听到了那“哒哒”的马达轰鸣声,米恩顿时赶了过来,一把把我们给推到了一边,大家依言照做,“快点,这些人是水蛇,你如若不这么做的话,肯定会被他们打成一团肉酱……” 听到这句话,大家登时照做了,并且动作极为迅速,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枪炮不长眼睛,不这么做,肯定会被一顿爆揍,打成了靶子。 而此时,我们的船被那快艇在湖面上搞起来的波涛给弄得摇摇晃晃,就像我们起伏的心脏一样,草,这次的高棉行,看来能否或者回去当着是那未卜的一个命题! “哒哒哒……”近在耳边的那阵怒吼的马达声渐渐地小了下去,而后,声音竟然越来越小,可以感觉的清楚,那船是在离我们渐渐的远去,虽说身下的船只仍旧是在晃荡着的,但是晃荡的感觉也越来越轻微,这让大家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你们快点把头低下来,这些是水蛇……”米恩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了下去,因为他也看到了面前的这有些让他吃惊的一幕。 那艘快艇很明显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在快要接近我们的时候,陡然转了一个弯,直直地往另外一个方向开了过去,而后站在船头的那些人,竟然取出了一个黑色的枪支,“砰”地一声,从那枪支里面射出了一个绿色的网子。 这网子竟然迅速地摊探到了水中,而后就听到了一声巨大地呜咽之声,我屏住了呼吸,其他人也都张大了嘴巴,“哎呀我草……”崔明伏直接大叫了出来,而就连米恩也张大了嘴巴,崔明丽呼吸急促,面容扭曲。 因为我们同时都看到了,那网子里面装着地分明就是——一头海象!并且还是一头遍体鳞伤的海象。但是这种遍体鳞伤,却和传统上的伤痕累累是不一样的,这头海象的皮肤,不像是一般的海象那样布满了褶皱,反倒是十分的光滑。 但是那皮肤之上的伤疤却是星罗棋布,密度非常的大,并且这些伤疤也并不是那些传统的伤痕,反倒是像皮肤被割开之后,再用手术针缝合地起来之后,所产生的疤痕,看在了眼睛当中,真的是触目惊心。 “呜呜呜……”海象在网子里面拼命地扭动着身躯,但是它由于体型硕大,并且完全是被兜在了网子里面的,所以即使在努力地挣扎也只是徒劳,但是这海象却在用着自己,那两只尖长而洁白的獠牙在磨蹭着网子,试图想把自己从这网子里面给解放出来。 但是站在快艇之上的那些人合力,却一把把这海象给拖到了船上了,就在此时,夕阳地光全部隐没了去,黑暗笼罩在这洞里萨湖之上,还有那海象阵阵地哀嚎之声,也逐渐地传到我们的耳朵里面,这个场景极为凄楚。 我突然想起了刚刚海象在船后看到我的时候,那一双眼睛,极为凄楚的模样,登时我站了起来,拳头也紧紧地握了起来,“你干嘛?快点趴下……” 米恩十分惊慌失措,伸出手来使劲地拉扯着我,此时,我看到在那快艇之上,有个人取出一个长枪,照着这海象的身上使劲地一射,海象顿时昏了过去,没有了知觉。 “你他妈给我趴下!”崔明伏一把扑在了我的身上把我给摁倒在了船上,而后那米恩见状也压在了崔明伏的背上,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同时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立时动弹不得,而后就觉得一束强光照射在我们的船上,紧接着,便是那“嗒嗒嗒”地马达声再次传来,之后,那艘快艇便开走了。 而后,大家便从这船舱里面站了起来,“你刚刚差点害死我们,你知不知道?”米恩扭曲了一张脸,虽然他的身高刚刚到达我的胸部,但是他仍旧踮起脚尖,一把抓起了我的领子,我则一把推开了他。 “好了,我兄弟初来乍到,不懂事儿,你不要生气了!”在崔明伏的劝说之下,这米恩才慢慢地坐了下来,此时我们也发现那船家老头仍旧瑟瑟缩缩地坐在了船头,看来,他也着实吓得不轻。 此时,整个洞里萨河之上是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河岸上的树林,偶尔传来了一两声的鸟叫,让人的心中不住地发慌。我们静静地坐在船上,等待着前来救援的船只,“沙沙沙……”一阵阵的夜风吹响了岸边的树林,我突然发现这树林,就是米恩说的那片,在树杈之上放有棺材的红树林…… 第三百二十八章 红树林中,现异相 “卧槽,这个地方,怎么这么邪乎……”崔明伏不由自主地说了句,虽说我们这几个人,要论专业,面对着这些邪乎的东西,就仿佛是在面对着“大宝sod蜜”一样,免不了要天天见到。 可是在这被夜色所笼罩的湖面上,当听到这哀嚎之声的时候,也免不了让自己的心中暗暗地吃惊,神经就在刹那间便被绷得死死的,身体也不由得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了。这样的场景落到了眼睛当中,当真十分的诡异。 米恩的喉结也不住地涌动着,此时,他的身形也颤抖地剧烈,哆哆嗦嗦的模样,宛若筛糠,虽然他作为向导,也是经常在这里带团行走,可仍旧看的出来,此时此刻,我的额头上却一直往外冒着汗! 他转身,快步地走到了船头,冲着那船家的老头儿一顿吼叫,这船家老头也在竭力地解释着什么,但是米恩仍旧激动地吼着,老头只好又掏出了他的那支破烂不堪的,不晓得是什么年头儿的手机,开始拨打着电话,米恩便一步三晃地往回走着。 “一会儿……”他慢慢地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声音却仍旧是在颤抖着的,努力地吸了口气,好不容易,他才让自己稳定了下来,我们也在认真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着,“不管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都要装作没有看到,记住了吗?” 他的表情异常地严肃,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三个人,在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从我们各自的眼底,都看出了一种担心的色泽,有些时候,即使你避着麻烦走,都是不行的,麻烦仿佛时时刻刻,都是在跟你一起如影随形的。 黑暗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 而此时,不晓得什么时候,洞里萨河的河面上,忽的刮起一阵风,这风不算太大,但是也足以把这水面,给搅得波纹连连,而后我们的船,竟然不由自主地靠到了有红树林的那一片河岸,并且是靠过去的速度还不算慢。 “啊——”米恩忽的大叫着,而后竟然冲着那船家老头儿大吼着,看那意思是希望他想办法不要让这船朝着那岸边靠拢。 但是从老头儿那有些为难的表情上面也可以看得出来,现在要阻止这船不靠岸,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我预感着或许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崔明伏和崔明丽也是一脸的疑虑,而后我伸手把崔明丽拉到了我的身后。 崔明丽皱着眉头,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我则冲着她点了点头,此时,我的感觉非常清楚,在我面前的红树林当中,在黑暗里面隐匿着的,肯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危险。 万一一会儿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好挡在崔明丽的前面,不论如何,她是个女生,我作为男人,肯定要挡在前面。 “哼哼哼……”米恩或许觉得阻止船靠岸是无望了,便蹲在了船舱当中,有些绝望地哼哼唧唧,之后,他死死地闭住了眼睛。 而此时,船舷也一下子撞在了那岸边,就听到了一声“蹬”地闷响,把我们在船上的所有人,全部都震了一下。 “快,闭上眼睛,快……”米恩大叫了一声,而后,当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这河面上的风顿时就加大了。 “呼呼呼——”这风声逐渐变得呼啸起来,但是没过多久,这呼啸的风声,就在此时竟然变成了一种“怒号”! 风刮过了红树林,登时搞得这红树林当中的树木东摇西摆,树叶纷纷地落下,而后从这红树林当中, 竟然传出了一种“哀嚎”之声,就听到了一阵“呜呜呜……”地声音传来。 我突然想起了,这种声音和刚刚那只浑身伤痕累累的海象,发出的竟然是同一种类型的,但是从这红树林当中发出的这种声音,显然更加强大,比刚刚那海豹发出的要强大好几倍。 米恩死死地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着眼睛,几乎整个地趴在了船舱当中。 此时,这呜咽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直直地让人觉得仿佛在这红树林当中,有着很多的鬼魂在不住地哀嚎着,痛哭着,并且和我们的距离非常近,仿佛就到了面对面的地步了。 “啊——”米恩捂住了耳朵,脸颊整个儿地扣在了船舱的地面上,并且他发出了大声的嚎叫,并且是一种吓破胆子的嚎叫。 崔明伏原本站在了最靠前的位置,此时,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吞了口唾沫,“草,这地界儿简直太邪乎了……” 我们心中都明白,这里正是那放置棺材的红树林的位置,而这声音显然也不只是,大风吹动树林的声音,而确确实实是一种极度的哀嚎之声,并且还仿佛是一种来自于地狱的哀嚎。 但是这红树林当中,仍旧只是一片片的黑暗,并没有像我们预想地一样,出现什么奇异地东西,但是米恩却仍旧趴在了地面之上,在不住地颤抖着,大叫着。 “啊——啊——”这叫声或许搞得崔明伏也烦躁了,他便不由自主地抱怨了起来,“我擦,你鬼叫什么啊,瞧你那点儿出息……” 但是或许自己的话语当中,也带着一个“鬼”字儿,于现在来说,这字儿绝对的是一个敏感性的字眼儿,所以崔明伏便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而后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来,连他自己都明白,此时,从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是多么忌讳的一个字眼儿了。可是,红树林里面的哀嚎声就在此时,竟然又高了不止一个分贝,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崔明丽扭曲着脸颊,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就在此时,嘟嘟却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飞出,飞到了我们的船前,崔明伏和崔明丽也看到了嘟嘟,此时此刻,我们三人目光交织在一起,徒留米恩还有船家老头,趴在船舱当中瑟瑟发抖。 “注意,有东西,要出来了……”嘟嘟低沉地说了一句,我又习惯性地摸向老腰间,但是此时,我的腰间却空空如也,我登时只是摸到了一把的空气。 与此同时,我看向了崔明伏,他也有些绝望地冲着我摇着头,崔明丽也和我们一样,虽说我们在上飞机的时候,都又带着那法器,但是那些都属于尖锐性的物品,是不允许带到飞机上的,只有放在了行李箱当中托运。 今天,当我们出门的时候,却也没有把这些法器带在身上,毕竟今天只是单纯地游玩儿,谁又能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一出儿呢?但是现在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况,我们现在却也只有四个字——听天由命吧!估计今天是要挂在这里了。 “嘟嘟,通灵……”我感觉地很清晰,在那红树林当中肯定有一些冤魂。 那些冤魂肯定由于什么原因不得现身,所以才会用这种哀嚎的方式,向我们表达一些事情,但是还好有嘟嘟在,他可以成为我们和这些灵体沟通的媒介。 危险渐渐地袭来,而后,我的双眼的眼底处,竟然往上慢慢地泛起了一抹血红,并且是一种极为浓郁的血红,之后,那红树林当中的一切便被我尽收眼底,整个黑咕隆咚地红树林竟然在此时,宛若处于那白昼当中,里面的一切清晰可见。 而且近在我的眼前,那一幕,就在我们面前的河岸上: 只见,一具尸体平放在地面之上,这尸体一丝不挂,浑身光赤,皮肤的颜色也不再新鲜,反倒是泛出了尸体特有的一种晦暗,同时,还有那点点的尸斑出现在身上,我的那个天啦,这分明就是死人一枚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这尸体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而后这人影便举起了手中一个类似于那注射器一般地东西,往尸体当中注射了一种液体。 而后,这尸体周身的颜色,竟然逐渐变得鲜艳起来,仿佛就在瞬间接近了活人的色泽,此时,尸体的体积也慢慢地开始膨胀,逐渐地变得饱满,就仿佛是一只加了发酵粉的面包一般,逐渐地变大,继续地变大,并且越来越肿胀。 而后,尸体旁边的那个人影便手中拿着一把刀子,我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手术刀,柳叶刀尖在尸体脖颈处的皮肤上,滑出了一道线。 而后,那血液便从那翻卷的皮肉当中渗出,之后,那人便伸手一揪住了划开地皮肉处,毫不费力地便把这尸体的皮肤整个儿地揭了下来,我顿时胃部翻滚,喉头涌动,草,这也太…… 整个剥皮的过程仿若行云流水,顺当的程度,就仿佛是给这尸体脱了一件衣服那么简单,却让人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就连骨头都是在颤栗的。 而后,当这一幕过去之后,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嘟嘟抹了抹额头上面的汗珠,也钻到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并且充斥在这红树林周遭的风声就在此时也消失了。 之后,便是一阵静悄悄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后,我们这艘船,也慢慢地又往那河中央飘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水蛇离去,船且行 刚刚充斥在耳朵里面的,满满的都是那怒号之声,但是就在此时,河面之上一片的安静,过于的风平浪静,也让人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紧张。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我们,处于这一片的安宁当中,不比刚刚在那一片的怒号当中心脏会平静多少,反而更加的慌乱了,过于的平静,尤其是和刚刚的情形,形成的鲜明对比,会让人的心中,更加的没有底儿。 或许是感觉到了周遭没有了声响,趴在那船舱当中的米恩就在此时,慢慢地抬起了头来,他粗重地喘着气,发现周遭是一片满满的寂静之后,又出现了那种目瞪口呆的神情。 “呼呼呼……”一口口的粗气,从米恩的嘴巴里面往外呼出,与此同时,那船家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没事了,没事了……”米恩的嘴巴里面碎碎地念着。 可是那船家老头儿却在起身的时候,手中的手机滑落在水中,登时坐在了船板上大哭起来,我看着那个除了打电话之外,就可以充当手电筒的手机,又看着那坐在船板上嚎啕大哭的老人。 突然一种极为悲催的感觉,慢慢地升到了我的胸口处,米恩骂了老头儿两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着电话,还不忘狠狠地剜了那老头儿一眼,“什么玩意儿,废物一个,我来问问救援船到哪里了?” 又等了一会儿,湖面上轻轻地起了一阵的微风,此时,我突然觉得周身有些微凉,崔明丽坐在了我的身边,她双眸当中目光在闪烁着,我看的出来,她当真是有些话想要跟我说的。 我点了点头,想必刚刚的场景她一定也尽收眼底了,崔明伏虽然也有阴阳眼,但是崔明伏和我们两个比起来,却天生缺少着一种东西,那就是——阴官血脉! 没有了这个,当看到一些异界之物的时候,肯定也不会看的多么地透彻。 崔明丽明白此时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况且我们出门在外,大多数的时候,还必须要隐匿我们身上的“阴官血脉”,以防止为自己招致那些不必要的祸端,所以也只有找合适的时间,我们两个再交流了。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河面上,才传来一阵的马达的声音,看来,是救援船到了,米恩赶紧走到了船头的位置,招呼着我们慢慢地走上了那条救援船。 但是船家老头儿,却没有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听这米恩的意思,这船家老头还要在这片水域,等待着他的儿子划船送来修理船只的工具,并且还必须要在晚上的时候修好,这船对于他们这种“水上人家”来说,铁定是那吃饭的家伙。 此时,救援船已经行驶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两岸已经出现了吊脚楼,从这吊脚楼里面还冒出了点点的灯光,以及那袅袅的炊烟。 看到了这一幕,大家的心中才算是得到了些许地安慰,好在,起码可以看到一些人烟了,这样子总比我们刚刚飘荡在那黑乎乎的河面上,不知道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坐在救援船上,慢慢地往前行驶,米恩抹着自己的额头,猛地甩了一把汗水,“呼呼呼……”他不住地拍着胸脯,“吓死我了!”他竟然慢慢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崔明伏问道,“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况呢?” 米恩的头,此时此刻摇的仿佛就是一只拨浪鼓,听到这话,他立时否定了,“没有过,这次或许真的是个意外,谁也不知道船竟然坏在了那个地方,但是……” 说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对了,现在还没有下船,还在河上,不可以再讲了,等到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说给你们听……”他说完,深深地往船后的河面上,再次看了一眼。 迎着清爽的风,此时的我,脑子里面却迸出一个信息,刚刚的那条遍体鳞伤的海象,和岸边红树林当中那鬼魂的哀嚎声,还有刚刚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幕,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虽说我仍旧找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具体联系,以及确凿的证据,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面,却总是觉得这两个事物之间,不是那么的风马牛不相及! 最后,我们终于见到了上船时候的码头,跟着米恩踏上了河岸,顿时才觉得一种踏实的感觉,从脚底板直直地传到了大脑当中,这可真的是——脚踏实地。 而后那救援船又慢慢地开走了,米恩说,这边的都是越南的难民,他们是不允许上岸的,只能生活在水上。 我勒个去啊,听到这句话,我登时觉得他们那些人十分地可悲,但或许都是会适应的吧,在水上生活的久了,或许也会觉得我们在陆地上生活的这些人会比较奇怪吧。 “走,咱们回酒店!”米恩说着,发动了车子,并且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当第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我们在车子里面坐着几个人,顿时被闪了一个大大的趔趄,米恩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呢?竟然是卯足了力气去踩油门儿。 车子走了好大一会儿,起码是离那洞里萨河和湄公河的交汇处比较远了,此时,米恩才慢慢地讲出了,红树林当中的蹊跷的事情: 今天的场景,是他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但是这样子的情形,却在他们导游的圈子里面流传过。 话说,之前有一个本地的向导,有次也是带类似于我们这种精品小团的时候,在这洞里萨湖上面遇到了,和我们今天相似的事情,据说他们那次船也是走到红树林的时候,坏掉了,并且也是同样的是在晚上的时候,陷入了那种“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尴尬情形…… “就在那个时候,河面上也起了大风,而那岸边的红树林也就在此时,发出了类似于鬼怪一般的哀嚎之声,那船家就喊在船上的人赶紧趴下,怕是什么东西要来了。 而后那些客人便照做了,可是那个当地的向导,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儿了,竟然呆呆地站在船上,望着那红树林,最后当那阵风过去的时候,那向导竟然不见了!”米恩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崔明伏听到之后咂摸了一下嘴巴,“估计那向导游泳先走了!” 米恩的头却摇的仿佛是一个拨浪鼓,“哪里,哪里,最后那人就这么地失踪了,还算是我们当地比较有名气的一位向导,业务能力很强,长得也很帅,最后旅行社还曾经花钱寻找,都一无所获,你说说看,这是不是很奇怪?” 崔明伏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说其他的了,便问,“那今天开着快艇抓海象的那群人呢?那些都是什么人啊,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牛掰哄哄呢?” 米恩的身子顿时闪了一个大激灵说,那些人啊,我们这边都叫“水蛇”,差不多也就是地头蛇的意思。并且这个命名的由来还跟中国的文化有关系。 “什么关系?”听到这里,崔明丽来了兴趣! 看到自己来了听众,米恩接着往下说着,在中国的古文化当中,有个名词叫做人蛇,古代汉族传说中异蛇名。状似蛇而具人手足,能直立行走,遇人则笑,笑止则噬人。 这个词,我当然也是有听说过的,在古书《蛇谱》当中,曾经这样记载: 人蛇,长七尺,色如墨。蛇头、蛇尾、蛇身,尾长尺许,而人足人手,长三尺。人立而行,出则群相聚,遇人辄嘻笑,笑已即转噬。然行甚迟,闻其笑即速奔可脱。 短短的数句话,登时便把这人蛇可怖可憎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米恩说,那些人也差不多跟这人蛇差不多,就算有些时候跟你在笑着,下一秒便会狠狠地咬你一口,让你猝不及防,并且他们还会收取那些难民的保护费,本就生活不易,但是还要把自己的劳动所得上缴,这会使得,那些人的生活更加拮据! 而后,车子里面也没有人再说话了,或许是发生了刚刚那样子的事情,这个时候,任是谁的心里面都觉得不舒服,索性大家一路无话,而我却还是在思考着刚刚的那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车子终于回到了金边市区,又回到了宾馆的门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又看到了昨天要拉我和崔明伏一起“大保健”的女人。 今天她仍旧站在宾馆的门前,跟路过的男人不停地搭讪,此时她的目光转移到我们这边,却故意地转到了一边,不再看着我们。 现在刚刚晚上九点多钟,天虽然已经黑透,但是对于本就热闹的不夜城金边市来说,这里的夜生活也是刚刚的开始。崔明伏冲澡换了件衣服,便说要跟米恩一起出去放松一下,为了刚刚的事情压压惊。 “走吧,一起去吧……”他说着伸手拉我,但是我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肯去。崔明伏便笑话我,年龄不大,零件儿不行,于是一个人走出了房间…… 第三百三十章 夜晚出行,又偶遇 我也不甘示弱,在崔明伏还没有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终于喊出了一句,“你什么都行,但是你注意点儿,别他妈出去中标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国际化的,连厕所都是国际化的……” 最后一句话,我用了暗语,但是我想崔明伏也绝对可以听得懂了,因为在他出门的时候,猛然地转过了头,并且冲着我做出了一个“杀脖”的动作! 正想着冲个澡之后,然后睡觉,我和崔明伏还真的是不一样,刚刚在洞里萨湖之上,遇到了那惊魂的一幕,让我的心中十分的紧张而苦累。 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缓解一下刚刚的压力,但是崔明伏却要出去放松宣泄,我们俩减压的方式不同,但正好一动一静。 只是,他现在是跟着米恩出去的,这让我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米恩这个人,除了那天晚上打老婆的事情,让我对他有些偏见,但是在其他的时候,我倒是觉得他还算是不错。 坐在房间里面闲来无事,打开了电视,却全部都是柬埔寨语的节目,我一个音节都听不懂,便索性关掉了,想抽支烟,但是手伸到了口袋里面的时候,才发现烟盒里面也已经是空空如也。 只在这盒子里面散落着几根黄色的烟丝,我有些烦躁,一把把烟盒丢到了床头的垃圾桶里面,然后便穿好了衣服,慢慢地往外走了出去,想去外面的便利店里面去买包烟。 谁知刚刚出门,就在门口遇到了崔明丽。“出去啊?”崔明丽抬头问我,“我哥没有和你一起吗?” 我点了点头,“他跟着米恩一起去酒吧了,我不想去,准备下楼去买包烟! 崔明丽抿了抿嘴巴,“行啊,咱们一起吧,这里的天气太热了,我晚上不想吃饭了,想去看看街边有什么水果在卖!” 我们俩一起下了楼,这家酒店的位置还算是不错,虽然地段比较繁华,但是又不会非常的嘈杂,夜店之类的地方,和这里还隔着一段的距离,但是做小吃还有其他饮食生意的人也不少。 路过一家家的路边摊,我们看到在那摊位上面坐着的形形*的人,那些女孩子多数衣着暴漏,装扮妖娆,单单看其模样,倘若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是那“流莺”之流。 我看了看手表,晚上11点多了,倘若依照她们的作息时间计算的话,那么现在肯定是那上工的时间,这些人在路边摊吃饱了饭,就要开工了,她们大口大口地吃着,仿佛非常的饥饿。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人在大多数人眼中,完全就是好逸恶劳,伤风败俗的代表。但是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得人生百态,有些人的心中或许隐匿着旁人无法想象的辛酸。 又往前走了走,我们来到了一处水果摊,只见那摊子上面摆放着奶油菠萝、山竹、芒果火龙果,在那摊位上面码的整整齐齐,并且水果的上面还都有着那颗颗的水珠,晶莹剔透地反射着,来自于摊位之上的灯泡发出的光芒。 崔明丽挑选了一些山竹,奶油菠萝,还有红心的火龙果,我从口袋里面掏出钱包,突然发现没有了瑞尔和美元。 但是水果摊的老板却是一位满脸和气,体态丰腴的妇人,她赶紧开口用中文告诉我们,没有瑞尔和美元没关系,用人民币付,也是可以的。算了算这么多的水果,才收了50多元的人民币,如此便宜的价格,不由得让我咋舌。 正当我和崔明丽要离开的时候,却又被那老板给叫住了,“等一等!”她微笑着,小麦色的皮肤上面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她从水果摊的前方,捡了好几颗的水果,放到了我们的塑料袋里面,我和崔明丽有些不解,这老板娘,难不成是要送给我们水果吃吗?这生意做得也太好了啊! 我看着这袋子里面水果,只见这些水果呈小圆球状,并且果皮淡黄,倘若单看外形的话,跟桂圆是有些相似的,但又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崔明丽饶有兴趣地从袋子里面,用手指拈出一个来,拿在手中仔细地欣赏。 “这叫爱情果!”水果摊老板慢慢地介绍道,听到这个名字,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还当真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名字的水果。 这是在东南亚的湿热地区生长一种水果,名叫龙宫果,这种龙宫果,口感有点像荔枝,所以当地人也把它们称作“爱情果。 龙宫果又名香果、佛头果,龙宫成串生长,小圆球状,果皮淡黄。外形似微型番薯,果肉似微型山竹,气味与龙眼相似剥皮即食,果肉浊白,味道醇美,甜中微酸,口感有点像荔枝,但果肉更有质感一些,水分更多,酸甜可口,据说是泰国王妃最爱的水果。 龙宫果有不同品种,有的酸得很难吃,有的很甜,买时要小心。龙宫果大家可能都觉得很稀奇,很像枇杷的样子,所以也被人们称作“泰国枇杷”,它的果皮比较厚,揭开果皮是白色的果肉,果肉汁多味甜、清香沁人,但是果核特苦。 而当地人之所以将它称“爱情果”,意思是它与爱情的感觉很相似,先有神秘的外表包裹,仿佛爱情发生时同样有甜蜜、沁人心脾的感受,而当爱情消逝时,也会有苦不堪言的感觉。 老板娘最后又告诉我们,这种水果不容易保鲜,因此多半只能在当地品尝。 我好奇地剥开了一个,只见这果肉晶莹剔透,拿起对着灯光一照,透光性非常好,堪比一颗颗的玻璃珠,里面的果核也清晰可见,我赶紧放到了嘴巴里面,顿时一种酸甜的感觉刺激着味蕾,前味是甜,后味是酸,让人忍不住捂住了腮帮子。看到我这个样子,老板娘也忍不住掩口直笑。 “你在这边等着我,我进去买包烟!”走到一家便利店,我进去买包烟,崔明丽便提着水果在街边等我,我付完钱的时候,看到在收银台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台冰柜,里面有和路雪和哈根达斯在卖,便给崔明丽买了一只可爱多。 当我走出店里面的时候,却看到崔明丽正在对着便利店的旁边处,一个黑咕隆咚的胡同里面,一直发着呆。“来,这个给你!”我说着,把可爱多递了过去。 她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又转眼看向了那个胡同的位置,并且还冲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看到了这一幕,赶紧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个“黑咕隆咚”的胡同。 而后,我张大了眼睛,在那个胡同里面,竟然有个人在背对着我们,我看到那一头披肩的长发,还有那瘦弱的身躯,那明明就是一个“女人”! 此时,那个女人的身影动了动,崔明丽拉着我,赶紧躲到了街边的一处房子的后面,我们两个伸出头来,去看着者面前的一幕,“是米恩的女朋友!” 崔明丽回头,用“唇语”告诉我,而后,我也赫然发现,是苏米雅没错,因为她身上穿着的就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见到她的那身衣服。 此时,便利店周遭的行人稀少,一方面是到了这个点儿了,另外一方面,这里离那闹市还有一阵子的距离,我是因为在其他的便利店,买不到我抽的这种牌子的香烟才来到这里,但是苏米雅呢?在这大晚上的时候,自己坐在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巷子里面,更让大家觉得蹊跷啊! 此时,我觉得有些不寻常的事情肯定要发生。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从苏米雅的怀中传来了一声“喵呜”的声音,而后一只黑猫的头便从她一侧的臂弯处钻出,我赫然发现,竟然还是一只刚刚足月的小奶猫。声音还比较微弱,并且眼睛也还没有睁开,“喵呜……”又是一声微弱的叫声,我和崔明丽屏息凝气,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噗……”这样一种声音传来,而后便是更大的一声“喵呜!”就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顿时我看到苏米雅身边的地面上银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刀子,在这黑夜当中还闪着惊心动魄的银光,我愣在当下,看来,她是把那小奶猫给宰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米雅又出现了举动,只见,她低下了头,对着手中捧着的猫的尸体在大口地啃噬着,虽然她在背对着我们,但是那血液还是从她的胯下流出,慢慢地朝着我们流了过来。 “唔……”崔明丽一把捂住了嘴巴,我顿时也是胃部翻涌,不行了,马上就要吐出来了,我和崔明丽蹑手蹑脚地离开,而当我们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大步而行,来到酒店对面的河岸处,呼吸着河面上的风,我们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崔明丽一把撕开了“可爱多”的包装袋,拿在手中这么久,可爱多也有些要融化了,她使劲吃了一大口…… 第三百三十一章 西哈努克海港 我当真是佩服崔明丽,在刚刚看到了如此的情形,她竟然还可以吃的进去东西,我已经在竭力地克制了,但是我的胃里面,却仍旧在止不住地泛着恶心。 并且那种恶心的感觉也是极为强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只有摸索出一根烟,迫不及待地点燃起来,猛吸一口,或许是太用力了,就在此时,脑袋又不由自主地昏沉了起来,草,脑子有些缺氧了。 “你口味可真重啊!”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看到刚刚的景象,你还可以吃得下去……”我不住地摇着头。 崔明丽看了我一眼,把手中的可爱多的包装袋扔在了一边,而后又从塑料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山竹果,整个地掰开,递给我一半,我使劲地摇着头,她瞪了我一眼,整个儿吞到嘴巴里,“我恶心……”她咽下了山竹果肉,“只是想用食物压压胃里面的恶心!” 说完,她也猛地拍了两下胸口。我悠长地吐了一口烟圈儿,崔明丽挥了挥手说,“韩小天,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你不觉得她现在出现的举动,还有……” 说到这里,她左右看了看,又转眼看向了我,声音就在此时,也压低了好多,“你不觉得她好像也中了高棉诅咒吗?” 我咂摸了一下嘴巴,中没中诅咒不知道,反正她不正常,而且……我把自己昨天晚上看到苏米雅独自蹲在阳台上偷吃活金鱼的事情,也告诉了崔明丽,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的嘴巴张的老大,“不会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人!” 我把手中的烟灰弹落到了河中,此时,在夜晚的河中,涌出的浪头也“哗哗哗”地拍打着堤岸,连续地抽了两支烟,胃里面的那份恶心顿时也减轻了不少。 崔明丽站在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手,呆呆地立在一旁,眼睛直直地看着河面,若有所思。“喂!”我喊了她一声,她转头看我。 “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她,老吃生的活物,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我说。 崔明丽摇着头,瞪了我一眼,“这样子根本行不通,我们刚刚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的,倘若贸然去跟她讲的话,她会觉得咱们偷窥了她的**也不一定啊,还有啊,万一就是一个普通的‘异食癖’呢?我们倘若这样大张旗鼓地去问的话,到时候自己又下不来台了……” “那要不要告诉明伏呢?”我问道,这个问题也盘踞在我心中好久了。 崔明丽登时摇起了头,“暂时还是不要说了,毕竟他跟那个米恩走的太近,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巴,又不晓得招惹上什么麻烦的事情……” 十分有道理,这样子的问题,一般还真的很难说出口,在河边站了一阵子之后,我们便回到酒店当中,可谁知崔明伏此时却回到了房间,这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你不是去轰炸金边了吗?这么快就搞定了?”听到我这么幸灾乐祸地说出口,崔明伏登时白了我一眼,抓起床头的枕头一把丢给了我。 他嘴巴里面骂骂咧咧地说着,轰炸个毛线啊,那个米恩啊,简直是个花心大萝卜啊,刚到酒吧还没有喝两杯,就左拥右抱着两个大洋马,打了一个“嘟嘟车”,不晓得去哪里鬼混去了。 这句话让我有些诧异,看来,米恩这个人,还当真是花心的可以形容啊,就这么点儿的时间里面竟然一下子泡上了两个,看来今天晚上,估计要唱双飞燕了。 “你说说看,留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在这里,不知道珍惜,还出去采野花,真的风流的可以……”我没有接崔明伏的话茬儿,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其实,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融洽,我早都发现了,可是,我现在十分奇怪的就是——苏米雅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谜团。 还有就是今天晚上,我在洞里萨湖之上看到的那一幕,那伤痕累累的海象,还有在岸边红树林当中看到的那一幕,两者之间的关系,我真的一点儿也搞不懂,不过倘若不是机缘巧合发生的话,这件事情也终究会有让我搞懂的那一天吧。 第二天一早,米恩便载着我们出发去西哈努克,坐在车子上,崔明伏还是兴致勃勃地跟着米恩聊着那“龙涎香”的事情,而米恩也把自己的胸脯给拍的山响,说到了西哈努克那边的时候,肯定会给崔明伏寻来那上好的“龙涎香”,沉香木的渠道不敢保证,但是“龙涎香”的渠道还是有所保证的。 我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苏米雅,今天的她倒是换了一件洁白的长裙,十分恬静的坐在那里。 不是昨天亲眼看到那一场景,打死我也不相信面前这个温婉可人的女孩子竟然有着那样子重口味的癖好,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几乎不可想象。我侧目,从崔明丽的目光当中,也流露出和我差不多的神色。 车子往前行进,米恩便不由自主地讲起了有关于西哈努克港的一些情况,这仿佛成了每个向导必做的功课,总是要在达到一个地方之前,使得游客先了解一下当地情况: 西哈努克港简称西港,以西哈努克亲王名字命名。是柬埔寨最大的海港,首都金边外柬埔寨第二大城市,目前是全柬唯一一个经济特区,其地位类似于中国的“深圳”。 西港建于1950年以后,为鼓励投资,1998年立为免税港。战乱时期西哈努克港曾改名为磅逊港,90年代又恢复了西哈努克港的名字。 近年,随着当地经济的发展,其原本具有的得天独厚的自然景观,得到了外界的认可,欧美和中国背包客的先行者,络绎不绝的赶到这里,被这里的沙滩、海浪所深深吸引。 作为一个新兴岛屿旅游热点,其风光、沙滩不亚于马尔代夫、帕劳,但因其消费低廉,已逐渐经成为许多休闲度假者的首选。 我靠在一边的车窗上,此时,窗外的景色倒是千篇一律,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于是,百无聊赖之际,我便靠着那车窗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就觉得有人在推着我。 睁开眼睛,却看到崔明伏手指着窗外,我赫然发现,在窗外,竟然有着一个小型的瀑布群,层层叠叠,水流潺潺,并且溪流清澈,反射出点点的日光,照射在人的眼中,顿时觉得单单看着瀑布,就感觉周身传来了一阵的清凉。 位于柬埔寨西南海岸线上的西哈努克港,是柬埔寨最大的海港。虽然规模并不大,这里却是联系柬埔寨与世界的窗口,这里跳动着柬埔寨现代化的脉搏。从这里开始,柬埔寨的经济正在慢慢地复苏。 沿着平坦曲折的柬埔寨四号国家公路,我们驶向位于首都金边西南240公里的西哈努克港。道路两旁高大笔直的糖棕树倒映在清亮的水稻田中,用糖棕树叶编织覆盖的高脚屋,这高脚屋倒是十分的别致,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使得人类具有了那就地取材的智慧。 高脚屋星星落落地,掩蔽在椰子树的浓密枝叶里,寺庙的尖顶和瓦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柬埔寨以其东南亚特有的风情和神秘壮观的吴哥文化吸引着人们前来触摸和感受。而很多人却不知道,柬埔寨还拥有这座美丽迷人的港湾。 穿梭于两旁的大型集装箱车不停地告诉人们这条公路的终点将驶向这个国家最大的海港——西哈努克港。战乱时期红色高棉曾经根据当地地名将西哈努克港改称磅逊港。上世纪九十年代大选之后,这里又恢复了西哈努克港的名字,很多人简称它为西港。 金边是柬埔寨最大的内陆港,在殖民时代,所有进出柬埔寨的商品,都是经过金边从现在越南的胡志明市入海。 自1953年独立后,柬埔寨迫切需要一个位于自己国界内的港口。在法国的支持和帮助下,一个着陆平台在如今的西港处向泰国湾延伸2公里处修建起来,因为这里具有足够的水深。以这个平台为基础,西港向南北两个方向伸展开去。独立后的安定局面造就了在丛林中发展起来的西港,村庄发展起来,机场建立起来,连接金边的四号公路也由美国援建起来。 来到海滩直呼,才发现,这里的海滩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炫目的白色沙子,湛蓝纯净的海水,极尽天然,不受污染。沙滩上顶在头上贩卖各种小吃的柬埔寨姑娘和悠闲玩耍的柬埔寨小孩也为这里增添了独特的风景。在这里,你可以吃到各种最新鲜的海产品,沙滩上就有现烤的鱼虾,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沿着海岸线向北,渔村和渔船厂成为这里的另外一道风景线。泰国湾靠近柬埔寨的水域产鱼量大大超过再往西去的泰国水域。虽然柬埔寨人更喜欢淡水鱼,但海鲜的销量也很大。 “你们看那边……”米恩伸手指着在那海中漂浮的一处岛屿,此时,或许是因为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关系,单单只看到的一片碧绿的茂密,却看不到那岛屿的具体形状…… “那岛是私人的……”米恩如是说。 第三百三十二章 冲上海岛 崔明伏听到之后,便十分地惊讶,顿时说话的时候,也流露出了一种酸溜溜的语气,“啧啧啧……”他不由得一脸的羡慕之色,“这么有钱,这不跟黄药师是一个级别吗?”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无厘头,并且米恩告诉我们,这些私人岛屿之上的别墅,建的也是十分富丽堂皇,在那上面居住,真可谓是观海听涛,逍遥自在,完全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但想想昨天傍晚的时候,在洞里萨湖的两旁看到的那些贫民窟,而后又看到了私人岛屿,还有在那岛屿之上堪比“龙宫宝殿”一般的四人别墅,当真应了一句话——高棉,是穷人的地狱和富人的天堂。 原来天堂和地狱,也仅仅只有一墙之隔,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那生下来之后,一辈子就要被禁锢在洞里萨上面的人们,当他们来到这西哈努克的沙滩,并且看到如此的岛屿的时候,也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感触。 是否像我一样,在感触着“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么如此浅显的一个道理。 此时,太阳越升越高,我抬起头,忽然看到了在这太阳的四周,竟然还笼罩着七彩的日晕,煞是好看,周遭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地抬起头来,细软的沙滩上面。 有妩媚而妖娆的白人女子,在悠闲地晒着太阳浴,也有的打着沙滩排球,孩子们还在一边对着那沙雕城堡。整个海港一片安宁祥和的情景。 崔明丽和苏米雅此时比较熟络了,两个人一起手牵手去往那海边的更衣室当中换上了泳衣。 崔明丽漂亮高挑,一身浅蓝色的吊带泳衣把她浑身上下,那柔美的几乎无以复加的曲线,给凸显毕露,还有那两根仿佛“擎天柱”一般的大长腿。 此时此刻,也高高地耸立在沙滩上面,这让人觉得她仿佛从腰以下全部是腿。 而苏米雅的身材也绝对的“一等一”的好,一身晒得黑亮的小麦色皮肤,浑身比例协调,并且健美匀称,处处地透露出一种属于东南亚女性特有的神秘和美丽,这两个人此时出现在沙滩上面的时候,顿时引起了沙滩上面的那些男人频频回头,窃窃私语。 “我们先去游泳了……”她们两人手牵着,一起走到了那海水当中去了,顿时,只在海水之中,单单地露出了一个黑黑的头颅,我对于这游泳没有兴趣。 而崔明伏现在对于这只穿三点式的沙滩美女,也失去了之前那种兴致,一时间和我坐在了一起,我们叫了份水果,还有海鲜,慢慢地吃着,海鲜的味道当真是不错,这里的食材,肯定是最新鲜的。 时间到了晌午,此时,崔明丽和苏米雅回来了,看起来两个人玩地也比较尽兴了,我看着苏米雅,她那秀美的脸上,挂着两个深深的酒窝,当真是可爱无比,米恩把水果递到她的手中,单单看着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才像是一对恩爱地情侣。 只是……我看着苏米雅那张似乎没有任何心机的笑脸,忽然想起了前天晚上她坐在阳台上吃金鱼,昨天的时候,坐在了街角吃黑猫的样子,心中又陡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我忽然有种错觉,那个人当着是苏米雅吗? “你们玩的怎么样了?”米恩询问着两个女孩子,她们不住地点着头,直呼很过瘾,米恩微笑着,“那就好,赶紧吃,吃完之后,咱们坐快艇上岛,阿弘昨天晚上有告诉比利先生,他对于咱们的到来,十分的欢迎……” 崔明伏有些不解地问着,“比利先生是谁啊?”米恩回答,“就是我要带你们去往的那块私人岛屿的主人,是一个超级大富豪,也是一个超级大善人,并且,他还是一个四国混血……” 卧槽,听到这人的来头,顿时觉得还没有看到过人,就被这一连串的名号给震住了,若是这么说来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很帅了,混血儿结合的,一般都是优秀的基因,并且还是四国混血,那简直堪比立威廉。 米恩笑着说,“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这位比利先生是多么的有风度了,并且还在那块岛上建立了一座寺庙,在那寺庙当中还供奉了一尊‘肉身佛’,据说,那佛像十分灵验,所以很多人前来拜谒!” 单听这介绍,顿时觉得比利先生的来历规格颇高,并且内心良善,并且我仍旧觉得,在自己的私人岛屿之上,倘若建立一个寺庙的话,还是有些奇怪。 但是或许这就是别人的信仰,或者是风俗啊,别人喜欢这么做,我们肯定是要尊重的。 此时,太阳直直地升到我们的头顶,但是我们的位置是在一片椰子树下,海风阵阵地吹来,太阳被这些椰子树的树叶所遮挡住,一时间还照不到我们的脸上,也不觉得炎热。 这里的海滩当真是不错,景色秀丽,单单坐在这里就赏心悦目,我看比那马尔代夫,还有大名鼎鼎的帕劳海滩,也差不了多少。 “我……”此时,苏米雅的嘴巴从那插在椰子当中地吸管里面,移到了一边,她有些担忧地看着米恩,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米恩听到她发声,登时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她,米恩此时的表情,使得苏米雅的脸上又生出了一种稍稍惊恐的神色。 但是她吞了口唾沫,仍旧慢慢地说了下去,“我不太想去,要不你们去……”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顿时后半句被米恩凶狠的目光又直直地瞪了回去。 并且能够清晰地看得出来,苏米雅对于要去那岛屿之上,本就是一个比较抵触的事情,倒是米恩十分地坚持要让她去,看到米恩如此凶狠的目光,苏米雅也只有噤声了。 我忽然觉得米恩这个家伙,或许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在他的内心深处,肯定有一块我们不了解的地方,并且他虽然谈不上是那恶贯满盈的坏蛋,但是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 此时,那苏米雅的脸上,竟然挂着一种几近于绝望的神情,并且那神情绝望地,就仿佛自己马上就要上断头台一般。 这一幕,被我看到了眼中,此时,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蹊跷,我登时觉得苏米雅的心中当然隐匿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并且我转眼看向了那茫茫的大海,在那波涛滚滚的海面上,一望无际,我突然觉得那个岛屿上面也会藏着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我们吃完了中午饭,海鲜炒饭,又配上这边特有的椰浆饭,还有海鲜汤,大快朵颐之间,胃部里面充斥着满满的饱腹感,原本有些饥饿,就在此时,吃得饱饱的感觉,那真的是相当的踏实。 “好,咱们坐快艇,准备去岛上了!”米恩招呼着大家,苏米雅虽说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仍旧跟随着大家的脚步,一起往那快艇之上走去,而后,就听到了一阵马达地轰鸣之声,快艇便朝着那深海的地方,快速地开了过去。 “呼呼呼……”崔明伏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他倒是觉得乘坐快艇去那岛上的时候,会十分的没有意思,于是便乘坐了摩托艇,开摩托艇的是一位胡子邋遢的大叔,浑身上下颇为健壮,不单单是这位大叔,就连给我开快艇的师父,也是壮汉一枚,米恩说,这些都是给比利先生打工的人。 只是,这些人,一脸的冷色,并且凶神恶煞,手臂之上多生体毛,并且青龙的纹身,就在这黑色的汗毛之间,若隐若现,更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并且…… 我的目光一紧,就在这壮汉右胳膊的内侧,竟然布满了伤疤,而且还有那呈现出“孔洞”一般的疤痕,落在了眼中,登时让人觉得十分的触目惊心。 这他妈的反正是不像工作人员,这一个二个,就仿佛是那买来看家护院的打手一般,让人看起来,不由得慢慢的心惊。 于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对于这岛屿地神秘,又加深了一层,准确地说,是对于这岛屿的怀疑,又加深了一层。 位于古玉当中的嘟嘟,此时此刻,仿佛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从那古玉当中钻了出来,并且慢慢地飘向了这两个膘肥体壮大汉,我看的清清楚楚,嘟嘟也冲着我微微一笑,转身又钻到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 快艇仍旧在这西哈努克港之上飞驰着,速度极快,而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子登时被撂起了好几次,屁股和座椅之间登时出现了不小地一段距离。 时间已经不短了,在身体被这快艇来回地颠簸之间,我的胃部又开始了逐渐地翻滚,“呀吼——”转眼望去,那坐在了摩托艇上面的崔明伏,玩性依然十分地高涨,坐着这急速飞行的摩托艇,冲着我们打着招呼。 看到他那动作,崔明丽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原来感觉出这岛上或许有些不正常的,也不单单是我自己吧,“好了,就快到了……”米恩说着,指向了前方!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善人比利 我向着前方望去,只见那辽阔无垠的海面处,出现了一抹碧绿,我们的快艇就仿佛一只梭子一般,在这仿佛一块蔚蓝色画布的海面上穿梭着,速度之快,迅猛至极,走到那浪头高的地方,快艇还会不由自主地跳起,更像是一只在海面上蹦跶而过的飞鱼。 快要达到海岛处的时候,快艇的速度逐渐减慢,而后,那一片白色绵软的细沙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岛上满眼都是葱茏的绿色,苍翠欲滴。 还有在这绿树之间掩映着的那外观华美精致,但又不落俗套,通体地联排别墅,揉合了欧式以及哥特式的建筑,还有在海边的沙滩上面的那成排的茅草屋,虽然都是由天然的茅草搭建而成,但是成排地立在了岸边,倒显示出一种异域的风情和别样的风采。 “你们看这别墅还有这海边的茅草屋,都是比利先生设计的,他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有造诣的设计师……”米恩指着那气势恢宏的联排别墅,还有位于那沙滩边上的茅草屋,向我们做着一一地介绍。 “来,我们从这边下快艇…….”正说着的时候,你快艇也慢慢地靠近了岸边,我们则需要下到了海水当中,快艇不可以离岸边太近,否则容易搁浅。 在岸边站着身着白色长衣和长裤的男人,笑容可掬地伸手把我们拉上了岸边,双手合十冲着我们施了一礼,那笑容暖暖地在古铜色地皮肤上荡漾开来,让人觉得无限地温暖。 崔明伏也从摩托艇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在海中向我们狂奔而来,登时溅起一片的仿佛是水晶果冻一般的水花,“韩小天,坐摩托艇可比你们这家伙事儿要强太多了……”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我们乘坐的快艇。 那两个身着黑衣带着墨镜地壮汉,仿佛和这个身着白衣白裤的男子十分地熟络,见面之后,相互拍肩握手,看起来关系仿佛很融洽 ,白衣白裤的男子身高和体型一点都不壮硕,但是整体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柔和。 走到了沙滩上面,米恩向我们介绍着这一排顶级私密别墅,均带私人泳池,从别墅内都可以欣赏到辽阔的碧绿海景。面积从120平米的单卧室,到双卧室300平米不等。 而比利先生本身为澳洲相当著名的建筑设计师,整座度假村的设计灵感来自于高棉群岛周围遍布的小渔村,大量运用当地天然木材及浮木等可持续材料,建立起多间极富特色的水上建筑,并装饰以传统的茅草斜尖屋顶,设计“质朴时尚”,却提供超越5星级度假村水平的设施及服务。 “谢谢……”穿着白色长衣长裤的人微笑着,把手中拿着的拖鞋一一地向我们分发着,我们也赶紧双手合十向他道谢。 虽说他嘴巴里面说出的话语对于我们来说,听不懂分毫,但是看着在他脸上漾开的笑容,却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地符号,何况这里又是高棉的微笑。 这鞋子就是一双“人字拖”,穿在了脚上踩上了这绵白而细软的沙滩,就觉得脚下的沙滩被我踩得“咯咯”作响。“他是当地的土著!”米恩介绍说,我看着这白衣白裤之人,原来,他竟然是这海岛上的原著民。 “比利先生是个大好人,他当初把这个海岛给买下来的时候,针对于这岛上的居民,又进行了合理地安置,把他们都纷纷安置在了那边的居民区,并且重新给他们修葺了民房,刚来的时候,这边的人还都处于未开化的状态,比利先生又重新给他们建造了学校,还聘请了老师……”听着米恩如是说,顿时对于那未曾谋面的比利先生心中生出了一丝好感出来。 此时,一群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裙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背着书包,走到了我们的身边,这个时间,应该是要去上学了,看到我们之后,顿时停下了脚步,冲着我们施礼问好,模样颇为温顺可爱,而后便笑着嘻嘻哈哈地往前跑去。 总之,这里的人还有这里的一切,是比那洞里萨湖之上的一切要好很多了。 “那边,就是那边……”顺着米恩的手,看向了在这海岛上的另外一边,“那边就是寺庙,但这寺庙是先前就有的,但却不知道是谁建立的,米恩先生出钱又把这寺庙给修葺了一番,并且还重金请来了一尊‘肉身佛’坐落于此,所以这寺庙当中的香火很旺盛的……”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这样的事情仿佛变了味道,佛陀于我们心中来说,是尊贵的,至高无上的,但是和钱掺杂在了一起的话,就觉得俗不可耐。 可米恩说这里的香火非常旺盛,但是我们却并没有看到这岛上有什么游客啊,当崔明伏表达了这个意思之后,米恩“嘿嘿”地笑了两声,“是这样子的,比利先生知道我们来,发出了特别的通知,全岛今天不再对外开放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我们三个人登时面面相觑,草,有没有搞错的啊,这里的海景别墅和海景房,单单看这一晚上的价格都比较高,倘若一天不开放的话,不晓得要少收多少钱,草,这个比利先生,还当真是阔绰。 我们正准备进酒店,蓦地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方一阵风吹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螺旋桨“呼呼啦啦”正在转动着的声音,是一架私人直升机,降落在了酒店的楼顶上,“是比利先生……” 米恩惊呼了一声,而后那身着长衣长裤的人,看到了头顶上方地直升机之后,跪倒在地上,纳头便拜,还有那两位黑衣墨镜的壮汉,也纷纷跪倒,可见他们对于这飞机上面的比利先生,还是颇为崇拜的。 直升机在别墅地楼顶上隐去,它停靠在了另一边,我们终究看不到了它的踪影了,“比利先生每次来岛上都是乘坐直升机,从来没有做过快艇,就连潜水这种运动,他都没有做过!”米恩介绍着,他仿佛对这个米恩十分的了解。 “草,一个岛主,竟然怕水,这一点儿和人桃花岛岛主黄药师是没得比了,人家那水性岗岗的,和那桃花岛周遭水中的鱼鳖虾蟹都成了好朋友了……” 米恩一听此话却十分地诧异,一脸迷茫地问着,“黄药师是谁啊?” 走进别墅酒店当中,我们被安排到了那海景房,我们住的便是那茅草屋,虽说屋顶是茅草编制的,但是里面的摆设却十分的别致,全部都是原木的风格,推开茅草屋的落地窗,在外面是一个私人的小型泳池,池水十分的清澈,而在这私人泳池的下面,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海面宽广,海水清澈。 “哎呀……”崔明伏双腿发力,把自己往床上猛地摔去,而后那弹性颇为强劲地床边把他猛地一弹,他伸展了四肢还有手臂,惬意十足地说了一句,“背山面海,观潮听涛,十分乐哉!” 我微微一笑,也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从那屋外吹来的海风习习的洒在了脸上,顿时觉得凉意十足,惬意无比,还有那一**的浪头的波动声,朝着我们慢慢地涌来。 那一声声“哗哗哗”地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更加让人浑身舒爽,刚刚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快艇,身体不发困顿,在如此的惬意当中,闭上了眼睛,只觉得浑身无比地放松。 “噔噔噔……”敲门声传来,崔明伏穿好了衣服,前去开门,开门之后是米恩,他告诉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或者在海滩上转转,晚上在海滩上开始烛光晚餐。 这句话听着是不错,崔明伏有些遗憾地说着,嗨,早知道带晶晶来了,如此浪漫的场景,只是因为少了一个人,所以就会变得索然无趣。 “没关系,这岛上的婆娘这么多,我估摸着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找一个大洋马,这样子,你们可以先做一阵子的‘临时夫妻’……”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猛地从床上坐起,大骂着。 草,韩小天,我是那种人哦,怎么说哥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了,之前在年轻的时候是做过一些那啥的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知道吗?我不是那种人,现在邝晶晶才是我的唯一。 “哦,看来崔哥现在决定封了降魔杵,只为不做‘百人屠’,还需提那‘千人斩’!”我用京剧的腔调,唱出了这么句话。 但是崔明伏却摇头争辩,“喂,应该这么说,我这是在结婚之前就把坏事做尽了,在结婚之后,才好好过日子,总比那些在结婚之前规规矩矩,在结婚后才频繁出轨的人要好太多了吧……” 说完,我们走到了落地窗处坐下,看着窗外那茫茫大海,崔明伏悠悠地说出一句让我十分震惊的话,“天儿啊,我决定了,那个‘龙涎香’啊,我还是不要买了,那个米恩,我觉得不是很靠谱……”崔明伏说着,悠然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第三百三十四章 顶楼总统套房 我转眼看了下崔明伏,顿时觉得这个家伙的脑子,貌似也没有全盘傻掉,起码还算是明白,有些人可靠,有些人口蜜腹剑,到头来却仍旧是绵里藏针。 只是米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单单靠这一会儿的接触,仍旧是无法探知的,主要仍旧是那为时尚浅,倘若接触的时间比较长久的话,应该也可以了解个七七八八。 “而且龙涎香,原本就是无价之物,再者说了,万一他们找来一些什么东西,以次充好的话,我们可没有长那种火眼金睛!”崔明伏说着,一把掐灭了烟蒂。 而后,我们俩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别墅,来到了海滩上,此时的海滩上,太阳的光线渐渐地暗淡了下去,就觉得周遭的温度也渐渐地降低了,我们把鞋子脱掉,脚踏在那绵白细软的沙子上面,短时觉得此时的沙滩,已经变得比较凉爽了。 但没走几步,仍旧需要把鞋子重新穿上,这沙滩之上,却有不少地海螺沙石,没走两步,就觉得脚底板儿登时被硌地十分的生疼,于是我们只好又把鞋子重新穿在了脚上。 崔明伏和我一起跳进了海水当中,立时潜伏下去,海水轻轻把我们的周身包裹其中,虽说那沙滩已然变得十分地清凉了,但是海水却仍旧有些温热。 只是这种温度还算是适度,这里的海水澄澈无比,清澈见底,并且是一种没有杂质的蓝色,水清沙白,椰林树影,俨然是马尔代夫的景色。 但是,马尔代夫和这里相比,仍旧少了一种特有的诡异的安宁吧! “来,咱哥俩比试一下,看谁的水性更好!”崔明伏说着,大力地蹬着水,开始了他那声音十分巨大的“狗刨式”。 我也不甘示弱,我自小就喜欢水,我在姥姥家的时候,离她家不远,就有条大河,村子里面的孩子,全部都会水,其中三两个也是那弄潮的好手,我的水性自然不差,而且在我高中暑假的时候,跟着舅舅一直在海南,经常性潜水。 “扑腾,扑腾,哗哗哗…….”海水被我们两个搅得翻腾了起来,往上翻起了洁白的浪花,我们两个前仆后继,情绪十分高涨,可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只顾比赛了,竟然离那洗白的海岸的距离十分的远了。 刚刚只想在那浅海的地方比试一下,可谁料却径直游到了深海的地方。 “韩小天,咱们在这比试一下憋气吧,看谁憋的时间长……”崔明伏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使劲地摇了两下头。我也抹了一把脸颊,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口海水,嘴巴里面答应着,“好啊,没问题,现在就开始吧!” 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们两个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沉浸到了水中,崔明伏洋洋自得地在水中鼓起了腮帮子,摇头晃脑地冲着我不住地翻着白眼,这个家伙,这是在耍诈,他是在逗我笑,当我张开嘴巴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我极力忍耐着,把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他。 崔明伏也没有再次绕到我的面前,估计他憋气时间长了,也不舒服,倘若再在水中摇头晃脑地冲着我装逗比的话,他会比我死的更快。 眼前是一片深蓝的颜色,日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海水清透,这日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只是觉得仿佛在周身洒了一层纱,那么轻柔,那么梦幻。 海中的一切全部都清晰可见,我转了一圈,但是却没有找到崔明伏,这个家伙,我不禁摇头轻笑,难不成是先上去了吗? 就在我准备吐出嘴巴里面的气体,身子上浮的时候,顿时一双圆溜溜而深邃的眼睛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睛离我十分近,我顿时被惊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下,登时我看到了那只遍体鳞伤地海象,在和我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它的双目直视着我的双目,它的嘴巴一张一合,浑身仍旧是遍体鳞伤。 草,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它呢?这是……而后我使劲地眨了下眼睛,因为没有带护目镜,所以在这水下呆的时间比较长了的话,眼睛肯定会十分地干涩的,但是就在闭上了眼睛的那一刹那,再张开的时候,眼前的海象就不。 了,围绕着我的仍旧是这湛蓝的海水,我眨了眨眼睛,没错,眼前满满的仍旧只是海水,哪里还有那海象的影子呢? 我在海中茫然四顾,此时,就觉得有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而后把我整个人都提到了海面上,当我的头从海面上冒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崔明伏,他哈哈大笑着,大张着嘴巴,冲着我,使劲地吐着水,“噗噗噗……” “哈哈哈,韩小天啊,我服气你了,我输了!”崔明伏说着又抹了下脸,拉着我说,咱们可以走了吧。我仍旧在四处地搜寻着什么,崔明伏连忙问我,“你在找什么啊?”我抬头看向了他,“你刚刚有看到一只海象吗?就是咱们在洞里萨湖上看到的,被那些‘水蛇’抓走的那只!”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仿佛一个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头摇地仿佛更像是一只拨浪鼓,“哪里啊?”他也转头望去,“韩小天,你是不是发癔症啊,这大白天的老说胡话!” 可是我对天发誓,我说的还当着不是胡话,刚刚的那头海象就是在这边和我一起面对面,崔明伏或许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毕竟,我们现在处在的位置也不算是浅海了,是有些深了,于是他便拉了我一把,“走吧,我们上岸吧,天不早了,回房间收拾一下,咱们要吃晚饭了!” 我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这海象的影子呢?便跟着崔明伏朝着沙滩上游了过去。 就这么在大海里面泡了一会儿,回到房间冲凉的时候,竟然从身上冲下了不少的沙子,在房间里面呆了片刻,米恩便走来敲门要我们下去吃饭。 没有想到,我们的晚饭是在沙滩上面摆着的精致的桌椅,并且在这桌子上面点燃了蜡烛,竟然还是珠光晚餐,并且那蜡烛照射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在每个人的眼中都油油地转动着光亮。 我突然发现,和我相对而坐的崔明丽,在这蜡烛的照射下,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一共两张桌子,我和崔明丽一桌,崔明伏和米恩一桌,对于这样子的组合,稍微有些尴尬,毕竟,米恩和崔明伏都是男的。 “那个…….”崔明伏咳嗽了两声,不由自主地问到,“苏米雅呢?”或许他也意识到这样子的组合有些奇怪了,可谁知,米恩却漫不经心地来了句,“她啊,身体又不舒服,所以没有吃饭!没事,我们先吃吧,不要等她了。” 我突然觉得十分的奇怪,苏米雅在西哈努克胜利海滩上面的时候,听说要来岛上,就觉得有些抵触,模样也十分的紧张,并且今天,当我们吃完饭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出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上菜的这些人都是穿着白色长衣和长裤的本地土著男子,但是他们每个人笑起来,都是让人无限地温暖。 我和崔明丽面前的桌子上,登时摆的满满的,帝王蟹、牛排,水果沙拉,还有高棉特色的腌菜,以及新鲜的鱼肉,这里的鱼肉质绵软。 我望着这茫茫的大海,顿时觉得这鱼不管怎么说,起码还是比较干净的,毕竟是在海水当中长大的,不会像那洞里萨湖的鱼一样,生长在那如此污秽的河流当中,想想都让人觉得有些难受。 崔明丽的胃口也比较好,我们大快朵颐间吃了好多,“你不觉得…….”当米恩起身说去厕所的时候,崔明丽才慢慢地张开了嘴巴,我则一下子凑到了她的面前,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着,“你不觉得,苏米雅太奇怪了吗?” 我点了点头,“她好像很抵触来这个岛上,并且为什么没有看到她呢?” 崔明丽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而后沉声音道,“我今天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她跟在一个白衣佣人的身后,身上还穿着一套白色的长裙,并且苏米雅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他们一起上了电梯,我站在电梯前,却看到了电梯停在了顶楼的位置!”嗯?这句话顿时让我瞳孔放大一圈,我往上看了看,顶楼? 心下当真有些困惑不已,难不成,苏米雅是被逼迫着做什么事情吗?所以才会如此拒绝来到这里,才是,又有一个白衣仆人来给我们加汤,“还需要一些什么?”我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汉语,而且说得还算是不错。 崔明丽清了清嗓子,“请问,你们酒店的顶楼是什么房间?” 白衣佣人微微一笑,回答的十分礼貌,“那里是我们比利先生的总统套房!” 我的眉毛一横,有些吃惊,“整层都是吗?” 白衣用人继续微笑,“是的,整层都是,因为比利先生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打扰……” 第三百三十五章 双面米恩 我的心中一凛,又问道,“请问那顶层我们可以上去参观吗?我想看看那总统套房是什么样子的?” 可谁知那白衣佣人却使劲地摇着头,连连摆着手,脸上的笑容也在此时全部散去,“不不不,这是不可以的,那可是老板的私人领地,从来都是禁止参观,真的是不好意思!”他说着,还彬彬有礼地冲我鞠了个躬。 我也冲着他微微地点头,此时,米恩从远处走了过来,我则挥手让这个白衣佣人走开了,米恩坐下,开始大口地吃着盘子里面的牛排,喝着红酒,一副怡然自得地模样。 我和崔明丽也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米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把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把杯子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打了一个酣畅淋漓地饱嗝,海风阵阵,他们又在上风口,便把他这饱嗝当中海珍海味的味道全部传送了过来,崔明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钱,钱可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啊……”他慷慨激昂地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环视了一圈,眼神迷茫,我赫然发现,放在他面前的拿瓶红酒,俨然已经见了底儿. 此时,想必他肯定也喝的有些高了,不过酒后吐真言,现在从他嘴巴里面说出来的也都是那实话。这家伙,摇摇晃晃,慢慢地拉开了椅子,走了出来,“和钱比起来,一切都他妈的是王八蛋!”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在这个家伙的心中,第一位的仍旧是钱,若是这么说来,为了钱,难道他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吗?之后,便有白衣佣人快步走了过来,慢慢地把他扶起,他朝着酒店走去,还冲着我们挥手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于这夜色当中,米恩冲着我们还留下了一个姿态万千地飞吻。 崔明丽一把把叉子丢在了盘子里面,“咣当”一声,站起了身子,“我吃不下了,我去走走!”崔明伏则无奈地看了崔明丽一眼,低下头慢慢吃着,我则站起,追上了崔明丽,刚刚米恩的那个嗝还有那些话,搞得我登时也没有了任何胃口。 我们两个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虽然是夜晚,但是海岸线上,却有这足够明亮的灯光,大海地波涛滚滚,“哗哗哗”地冲击着岸边,在白金似得沙滩上面,卷起了一朵朵的浪花,这里当真是个世外桃源,倘若长居于此,陪着自己心爱的人,蛋蛋呢看着那海龟水中游的话,也真的是一件好事,可是…… 我转头看着身后的这个岛屿,忽然一种异常的感觉涌到了我的心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这个岛上,那种诡异的气氛竟然越来越强烈,虽然这个岛上看起运作还算是正常,但是就是存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充斥在心中。 “不对劲,完全不对劲……”崔明丽低低地说着,附在了我的耳边,此时,四顾无人,单单只有我们两个站在海岸线上,但是她的声音竟然也足够低。 我点了点头,崔明丽接着说,“我觉得这个米恩让咱们来到这海岛上肯定有其他的目的,昨天,我问了崔明伏,他还告诉我,这个米恩,向导费少收了一半,并且去景点买门票,也都不催着咱们付钱,都是他垫付的,这让我哥觉得他就是一个大方的人,但是你不觉得蹊跷吗?他这么爱财的一个人,却这么大方……” 崔明丽的声音,就在此时,渐渐地低沉了下去,而我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我忽然想起了下午我和崔明伏在海中游泳的时候,在那一瞬间,我又看到了那个遍体鳞伤的海象,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我确定我就是看到了。 奇怪的是,那海象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呢?而且,在洞里萨湖,还有在这里,我们竟然相遇了两次,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太蹊跷了吗?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离近了之后,我们才发现,竟然是白天的时候,带着我们上岛的一位壮汉,只是在晚上的时候,他没有佩戴墨镜,崔明丽看着我,我则一把抱住了她,装作只是一对在此地缱绻缠绵的恋人,否则,肯定会无端地引起别人的注意。 “咳咳咳……”那人逐渐走进,咳嗽了几声之后,我和崔明丽赶紧分开,那人便定定地看着我们,“晚上的时候,不要乱走动!”那黑衣大汉此时此刻,声音虽然有些干涩沙哑,但是仍旧叮嘱我们,我和崔明丽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是,当我和崔明丽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人却叫住了我们两个,我们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他,他则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们……”他的语气当中仍旧有些迟疑,“你们和那米恩很熟悉吗?” 他的中文还算是可以,发音却没有米恩标准,但是并不妨碍我们交流,我则微微地摇着头,“不算是熟悉,他只是我们的向导。” 这黑衣大汉,一双眸子里面有些踟蹰,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看来他应该是有些话想要告诉我和崔明丽的,却又不晓得如何启齿,最后,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总算是说了出来,“你们,还是离他远一些吧,那个人,当真什么都做的……”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仔细地品味着这句话“什么都做”之中地“什么”到底在指代着什么,“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崔明丽故意装作一头雾水地模样,那大汉正要走,而后又折返回来,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他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肯卖,你们自己想想吧……” 说完这么一句话,那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的脑子里面登时闪着一道灵光,难不成这米恩是让苏米雅在跟着比利做出了极为不齿的事情吗? 倘若真的是那样的话,这米恩当真不是东西,为了钱财,竟然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做出如此不齿之行径,还好意思,就这么地招摇过市,当着是可恶至极。 但是,这仍旧只是我们的猜测,单单通过一些细枝末节,还有道听途说,从某些程度上来讲,是否是真的,还未可知,甚至都没有验证,所以也不可以极早地下结论啊,“要不要让嘟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我提议,嘟嘟听到这句话从我胸前的这块古玉里面钻了出来,我知道他在里面呆着肯定十分无聊。 我呵斥了他一声,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躲了进去。 崔明丽摇着头,忙说不行。第一,这个岛屿到处都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地诡异,而那比利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晓得在那顶楼之上,有什么样子的结界和机关,嘟嘟倘若要去的话,搞不好就要连他自己都栽在里面,我们肯定会提前暴露。 第二,我们这是在国外,完全没有主场优势,在这个海岛之上,我们是孤立无援地,没有一个人给我们提供救援,所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肯定会后续无人。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看来这一切暂时还是无法解开,只有慢慢地走一步算一步,从这里逃走暂时也是不切合实际的,毕竟我们不会开快艇,还有,万一引起别人的警觉,在这茫茫大海上面,那可就糟了个糕了。 带着满心地疑虑,我和崔明丽便慢慢地走回了酒店,看来,一切还需要慢慢地走着瞧着,现在若是不能够在一瞬间下论断的话,那就再等等吧。 晚上,听着窗外的海涛,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隔壁床的崔明伏此时此刻,已经在打鼾了,但是我却睡不着,我忽然觉得我们三个是否已经走到了别人精心布置的一个棋盘当中,并且这局棋到底是死局还是活局,没人知道。 虽然心中充满了质疑和忐忑,但是在这一夜的忐忑当中,时间仍旧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去餐厅吃早饭,这几天,为了防止我们吃的饭菜有问题,崔明丽事先都会趁着米恩不注意的时候,用白獴齿测试着饭菜里面是否有毒,还好,咱们都是五毒的。 “昨晚睡得怎么样?”米恩微笑着看着我们,但是这笑容却让人觉得十分假,我登时只想伸出手去,照着他的脸上,使劲一巴掌,这个人,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出卖,不晓得还算是人。 但是我仍旧微笑着回答他,“睡得很好的,但是自从来到这里,我们都一天么见到苏米雅了,她去哪里了呢?” “哦,她啊,她还是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凡来到这岛上,她都是不舒服!”他回答地相当地随意,可是从他的眼神儿当中,我仍旧捕捉到了一丝的慌张,虽然仍旧是那一闪而过的瞬间。 说完了这句话,我转头看向了崔明伏,“对了老崔,你赶紧把这几天地账给米恩结一下吧,在这里时间呆了这么久了,我们还是走吧,也感谢米恩陪着咱们这么长的时间。” 我说着,仍旧微笑着看着米恩,但是米恩的脸上却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六章 聚善寺,肉身佛 “干嘛这么着急走呢?”米恩此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明明是刚刚来到这里,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玩一玩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 他微笑着伸手拍着我的肩膀,模样看起来极为诚恳地邀请我们留下做客,如此的好客之人,当真是让人感动。 “嘿嘿!”我在心中冷笑了两声,但是脸上仍旧有些不动声色。 “可是啊,这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啦……”我往后靠在了椅子上面,做出一副极为难为情的模样,“你看看吗,这么美丽地私人岛屿,这么昂贵的酒店,我们怎么会付得起啊,说实在话,我们本来是要穷游的,但是你在设计路线的时候,搞得如此高大上,我们当真消费不起啊……” 崔明伏也点着头,附和着说,“是啊,米恩,你还帮助我们垫了这么多的钱,你让我们怎么还给你啊!”崔明伏当真是和我出生入死这么久的弟兄了,单单听到我着一句话,就可以立刻会意,真的是“孺子可教也”。 刚刚的我还真的十分地担心,他会突然地冒出了一句,“韩小天,我们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穷啊,你看看咱们的荷包鼓胀地狠啊……”那他妈就完蛋了。 但是好在,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和我一起演好了这一段双簧。谁知米恩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哎呀,看你们说的,这些都算是什么啊,咱们是有缘人啊,所以,就不要再讲钱那么俗套的东西了!”米恩边说边摇着手。 然后他便又跟我们讲起这里多么的风景秀丽,我们还有好多项目都没有玩,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岛主比利在今天晚上的时候,还会在海滩上设宴款待我们。 “嗨,见到比利先生我才明白,什么样子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绅士,哪种气质才叫做高贵,所以,你们必须要见一面……”我看着他那上下不停翻飞的嘴唇,顿时觉得面前的这个“烂仔”,当真是怀揣着一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们和他萍水相逢,交集尚欠,他怎么肯为我们的游玩儿而买单呢?什么他妈的有缘人啊,我看纯属放屁的,但是听他这意思,也仿佛不是为了我们的钱,这次来高棉,我们本身也没有带太多的钱,那么……谋财害命,他不谋财,难不成?我暂停了思路,准备看看再说…… 米恩说完之后,崔明伏附和了几句,我和崔明丽也只是微笑着点着头,并没有回答什么,米恩起身去上厕所,崔明丽直直地看向了我,跟我说起了唇语。 “我们还是先看看吧,把这里弄清楚再走……”崔明丽说。 “你不怕在这里呆太久,咱们生命有危险吗?”我反问她。 崔明丽摇着头,“这是比利的岛屿,他在这里一手遮天,并且,我有些担心苏米雅,虽说她和咱们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她是一个还不错的女孩子,所以……” 崔明丽还没有说完,我便点着头,现在贸然离开的话,肯定会出问题的,索性还是先表现出一副无所知的样子,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说吧,再者,这岛上也有很多没有解开地谜团,我的好奇心便被无端地勾起。 饭后,米恩带着我们去参观在这岛上建造的寺庙,还有就是在寺庙当中的那座肉身佛,这对于我来说,却是那极大的兴趣,肉身佛,之前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所见,这下子可好,我可以大饱眼福,见到真正的肉身佛了。 岛上的地势有些起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山丘,但是从酒店还需要绕到海岛的另外的一面,才可以沿着一条小径去到拿寺庙当中,并且坡度还是上行的,大概不行了20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寺庙前,只是,我没有想到在东南亚的这个海岛之上,竟然坐落着一个具有中国风格的“寺庙建筑”! 只见那山门的大匾之上,用楷体书写着三个鎏金的大字——聚善寺! 而后,米恩便带着我们往里走着,“这里的寺庙竟然是中国风!”我不由得感叹到,听到我这么说着,米恩听到之后十分自豪,“是啊,这些都是比利先生自己设计的,据说比利先生的外祖父是中国人,而他本人也对中国风地建筑非常的感兴趣,所以便设计了一个这样别致的庙宇。” 之后,米恩又说了一大堆的东西,类似于建造这种风格的寺庙主要还是因为这边的华人游客比较多,再者就是这尊在本寺供奉的“肉身佛”! 东南亚国家的寺庙建筑金碧辉煌,颜色瑰丽,图案美仑美奂,而中国寺庙建筑则恰好相反,它有意将内外空间模糊化,讲究室内室外空间的相互转化。殿堂、门窗、亭榭、游廊均开放侧面,形成一种亦虚亦实、亦动亦滞的灵活的通透效果,所蕴涵的空间意识模糊变幻,这与中国天人合一、阴阳转化的宇宙观有深层联系。 中国佛寺不论规模地点,其建筑布局是有一定规律的:平面方形,以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本寺主供菩萨殿——法堂——藏经楼这条南北纵深轴线来组织空间,对称稳重且整饬严谨。 沿着这条中轴线,前后建筑起承转合,宛若一曲前呼后应、气韵生动的乐章。 中国寺庙的建筑之美就响应在群山、松柏、流水、殿落与亭廊的相互呼应之间,含蓄温蕴,展示出组合变幻所赋予的和谐、宁静及韵味。 中国古人在建筑格局上有很深的阴阳宇宙观和崇尚对称、秩序、稳定的审美心理。因此中国佛寺融合了中国特有的祭祀祖宗、天地的功能,仍然是平面方形、南北中轴线布局、对称稳重且整饬严谨的建筑群体。 此外,园林式建筑格局的佛寺在中国也较普遍。这两种艺术格局使中国寺院既有典雅庄重的庙堂气氛,又极富自然情趣,且意境深远。 这座“聚善寺”在充分吸纳了我国传统庙宇建筑的特点之外,还把其中的一些杂乱而繁琐的建筑设施给略去了,应该是考虑了空间不足的因素。 简而言之,这里的建筑就是以时间绵延流动代替了绘画美,以理智的入世精神排斥了非理性的迷狂,比利这个家伙,竟然把这两点在这寺庙当中提现地这么淋漓尽致,当真是厉害至极。 这座“聚善寺”的布局是正面中路为山门,山门内左右分别为钟楼、鼓楼,正面是天王殿,殿内左右两侧塑有四大金刚塑像,分别代表着“风、调、雨、顺”四位神仙,而这天王殿的中央,便是那弥勒佛的雕像,在弥勒佛的后面,便是那韦陀天尊。 我仔细地看了一下韦陀天尊手中的那只降魔杵,是扛在肩上的。可别小看韦陀天尊手中的这只降魔杵,这降魔杵的方向不同其中的讲究也不同。 如果,韦陀双手合十,降魔杵横在胸前,这是表示合十欢迎外来的僧人,在这个寺院挂单常住,这是十方丛林寺庙标志之一;假如手中的降魔杵是触地而立,降魔杵触地是暗示这个寺院资金、物资雄厚犹如大地,能够承受外来僧人在这个寺院挂单常住,也是十方丛林;最后,如若韦陀的降魔杵则或扛于肩上,表示此寺为子孙寺庙,不欢迎外来的僧人在这个寺院挂单常住。 韦陀是佛的护法神,相传他姓韦名琨,是南方增长天王属下八大神将之一,位居32员神将之首。 据说,在释迦摩尼入涅时,邪魔把佛的遗骨抢走,韦陀及时追赶,奋力夺回。因此佛教便把他作为驱除邪魔,保护佛法的天神。从宋代开始,中国寺庙中供奉韦陀,称为菩萨,常站在弥勒佛像背后,面向大雄宝殿,护持佛法,护助僧人。 后面便是那金光闪闪的大雄宝殿,和中国传统寺庙相同,这其中供奉的便是那三世佛俗称三宝佛,有横三世佛与竖三世佛的区别,这里便是那横三世佛。 横三世佛代表中、东、西三方不同世界的佛。中间一尊为释迦牟尼佛;左尊为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琉璃光佛,结跏趺坐,左手持钵,右手持牟尼宝珠;右尊为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结跏趺坐,双手叠置足上,掌中有一莲台,表示接引众生。有时佛陀的旁边各有二胁侍,释迦牟尼佛旁为文殊、普贤菩萨;药师佛旁为日光、月光菩萨;阿弥陀佛旁为观世音、大势至菩萨。 而后,在这大雄宝殿的后面,便是本寺所供菩萨像,而在这“聚善寺”当中,肯定是那一尊被米恩一直念叨着的肉身佛,不过想想也有些激动,我马上就可以看到真实地肉身佛了。 “来,我们可以进去慢慢看,比例先生每次来这里,都要在这肉身佛面前的蒲团之上呆好久!”米恩悠悠地说着,他那一双眼睛当中此时流露出一种异样的色彩,我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把目光躲开了,他究竟是在躲避什么东西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 深海潜水,寻海象 因为空间不足的因素,这座寺庙,就只是到了本寺供奉的“肉身佛”这座佛堂,就完结了,原本寺庙当中该有的法堂,还有藏经阁在这其中都是没有的。 单单站在这肉身佛殿的门口,就可以闻到这佛殿当中一股奇异的香味,冲着鼻孔迎面扑来,我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子,这香味十分地浓郁,但是却又让人不觉得烦躁,反而有种吸引力要吸引着我往里走进去。 米恩说,“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在这外面等着就可以……”说着,他便自己站在了门外,说自己来这里的次数比较多了,所以没有什么兴趣,我眉心一紧,难道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 跨过门槛,走进屋子里面,在这间佛殿当中,放着一个红木的香案,在香案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冲天一炷香,下联是:蒲团化为牢! 这对联不晓得为什么,不进对仗,更不算是工整,并且让人看到十分不舒服。 在这供桌下方是三个蒲团,在这供桌的前方,便是一个神台,我眨了眨眼睛,仔细地看着放在神态上面的这尊肉身佛。 只见他身上裹着一件大红的披风,这尊肉身佛像呈坐姿,并且浑身上下都是被金粉所涂饰,只见这佛像天庭饱满,方面大耳,耳垂宽大,鼻梁高耸,口型端庄,并且皮肤也颇为饱满,脸上的神态也颇为祥和。果然是面生佛像。 顿时,我强烈地感觉到,屋子里面的香气就是从面前神台上面的肉身佛上面发出来的,并且这香气也是十分的浓郁,这应该是一些防腐的香料。 还有在这香案上面燃烧着的香所发出的,应该是一些天然的香料,吸到了鼻子当中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头昏脑涨,倒是还不算抵触,崔明伏看着那地面上的蒲团,问了句,“既然来到这里了,我们要不要拜一拜!” 我和崔明丽听到了这句话,都没有兴趣,崔明伏倒是也有些无趣地站在了一边,这间佛堂当中倒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我胸前古玉当中栖身的嘟嘟说话了,“韩小天…….” 嘟嘟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我顿时停住了脚步,仔细地聆听着嘟嘟正在说着什么,嘟嘟深吸了一口气,“这尊佛像有问题…….” 此时,崔明伏倒是抬脚跨出了佛堂,但是我和崔明丽却又转头回到了这金身佛像的位置处,站立在这金身佛像的面前,仔细地看着这尊佛像。 这尊佛像仍旧表情安详地坐在了神台上面,一如既往地十分的柔和,但是我分明看到了从那佛像的眼中,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流在了脸颊上面,而后这血泪竟然慢慢地流到了他的下巴处,一滴一滴地溅落下来。 “什么?”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从我们的双目当中都看出了一丝的惊诧,嘟嘟又悄悄地告诉我,在这尊佛像的体内,隐匿着一个灵体,只是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灵体现在是被禁锢在这尊佛像当中,无法从中脱身,所以,他也无法跟他通灵。 但是看到这佛像脸颊上面的血液,我在想着这佛像当中的灵体,是怎么被禁锢在这其中的呢?这应该是一个更加难以解释的问题了。 “我们走吧!”米恩在佛堂的门口喊了一句,我和崔明丽这才转过头来,而当我们走之前再看向那肉身佛像的时候,佛像眼中的两行血泪,却已然在他那脸颊上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嗯?心中不禁渐渐地起疑,崔明丽也是一头雾水,但是难道刚刚的景象只有我们两个看到了吗?难不成是隐匿在肉身佛像当中的那个灵体在暗示着我们一些什么事情吗?还是有些其他的一些意思呢? 果然,这个岛上,处处透露出玄机,处处透露出可疑,只是,这些可疑之处却又是以点状出现的,无法参透其中的契机和关系,把这些东西一一连线成片,当真让人无比头疼,并且……想到此,我的心中又不由得牵挂起在那海中的那只遍体鳞伤的海象,我遇上它已经两次了,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想到此,我边伸手搭着米恩的肩膀,我们一起往寺庙当中走出去,“喂,兄弟,谢谢你啊,幸亏刚刚没走,否则的话,我又怎么能看到这肉身佛呢?这对于我来说,可当真是头一次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米恩的肩膀,并且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我这句话,米恩也很开心,他表示着岛上好玩的东西还有很多,并且晚上的时候,最让我们期待的就是比利先生的筵席,见到比利先生本人,那才叫做长见识呢!我吞了吞口水,登时觉得这比利先生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变得无比高大,近乎神一样的存在了。 “这样子啊,这边可以潜水吗?”听到我这么一问,米恩就情绪高涨起来了,登时说这里当然可以潜水了,而且潜水的设施还一应俱全,都是专业级别的,并且还有那专业的潜水教练。 只是潜水教练今天好像不在,比利先生让海岛两天不营业,那些潜水教练自然也就被放了两天假。 听到我这里,我摇头轻笑,“要他妈什么潜水教练啊,我就是专业的,你给我整套装备,我下去潜一会儿!”米恩说好,便带着我往那边走去。 崔明伏对我侧目而视说,看不出来啊,您还会潜水呢?我说,那当然,真人不露相啊,想当初,我跟着舅舅在海南的时候,跟那海南岛四周的鱼鳖虾蟹关系也贼拉铁,天天没事儿就背着氧气瓶下水漫步,可好玩儿了。 你别说,跟着米恩来到潜水装备的放置地点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装备还当真是不错的,这些单单从这些硬件上面都可以看出来。 目镜、防护服、调节器、氧气瓶还有蛙鞋这些都是崭新的,品质也还都不错。 我穿上了潜水服,检查了下配重带是否系紧,是否右手打开,铅块位置是否合理,并且检查了,快卸扣是否扣好收紧。以及气瓶是否打开,表压力,调节器出气是否正常,吸气时压力表指针是否会动,检查完这一切的时候,我便慢慢地由海滩上,走到了这大海当中。 入水的方式有陆地入水和船上入水两种,船上入水又分坐于船侧,身子向后倒入水中和身子向前跃入水中等两种方式,但是我更加喜欢陆地入水,这种方式更加的简单便捷。 我背上器材,同崔明伏一起走入海水,当水深及腰时,站定,先戴上潜水面罩,随后套上脚蹼。穿脚蹼时候还需要借他的肩头靠上一靠,可保持身体的稳定。 作完这一切,将调压器衔于口中,从第二减压部开始呼吸。身子后转,双脚擦地继续走向海中。取“身子后转擦地而行”的方式,意在防止因脚蹼的不便而绊倒,同时我又观察背后有无海浪袭来或是否存在障碍物。 在下潜途中我随时观察水压计,把握自己所处的深度,虽然之前在海南的时候,我天天下水,但是这几年的时间,我毕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肯定还需要稍微适应一下。 我一边下潜,一边“释放”耳孔中的压力,这是下潜时另一重要注意事项,不然耳孔会感觉疼痛。我捏住了鼻子以嘴吸气,然后闭住口鼻出气,此时耳中会感到“噗”地一声,似有东西穿出。水压随深度变化,故耳孔压力的释放应时时进行。 当下潜到一定位置,我随心四处移动。游水时,我的身体尽量保持水中姿势呈流线型。为减少体力消耗,有规律地、缓慢但幅度较大地摆动脚蹼,平稳地呼吸,同时正确调整浮力,以避免同海底相碰。 此时,我的身子开始感到沉重,便在浮力调节器里输入少许空气。 当我真正下到深水里时看到另外一个完美的生态系统,在这个与我们陆地世界泾渭分明的广袤空间里,我最大的感触是人类的渺小。我们失去陆地上的嚣张跋扈,在自然的力量里俯首称臣。 海里的小鱼在这水中游的如此随性,随意,所以它们格外放肆,敢主动靠近我,敢嘲笑我,敢调戏我手背上的汗毛,然后扬长而去。海里的景色很惊艳,我也找不到更多修饰来描述这种美了。 只是,下潜到了这里,我却不是单单地来欣赏这里的情景的,而是来寻找那只遍体鳞伤的海象,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它应该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是当我在洞里萨湖当中,从它那一双眼睛里面我却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只海象的心中隐匿地有其他的东西。 此时,从我的面前又游过了一群五光十色的鱼,嘟嘟在胸前的玉中慢慢地发声,“会不会那海象不在了呢?” 我则用灵力回复着嘟嘟,“来的,肯定会来的,我能感觉到……”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人造海象 之后,我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海象到底会不会再次出现,于我来说,肯定是未知的,但是,我感觉它出现,只是潜意识当中一种本能的直觉。 自古便有“通灵”一词,“通”即“通晓”,“灵”即“灵体”、“灵物”、“灵性”!用灵犀互通,靠自悟获得。 两种载体之间有心电感应,是以心相传。汉代的班固《幽通赋》:“精通灵而感物兮,神动气而入微。”民国学者郁达夫也有诗曰:“六法通灵力有馀,暮年点笔势凌虚。” 而在我的直觉当中,能够感知到这海象即将出现,就是来自于一种意识上的“通灵”!仅仅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看到了它那一双眼睛,我就明白,它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 只是当时条件不允许,没有办法和它通灵,但是这次我却是专门来找它的,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嘟嘟也在。那只海象,你在哪? 果不其然,“通灵”果然是存在的,我的直觉也是正确的!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一只海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它的双目直直地对上了我的目光,并且它仍旧是遍体鳞伤的模样。 在此刻,再看到它,我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意外的感觉了,仿佛觉得看到它那完全都是情理当中的事情,是实实在在要发生的事情。 我打量着它那一身遍体鳞伤的皮肤,此时此刻,我清晰地看到,它身上的那些伤疤,完全都是手术之后,被缝合的疤痕的模样,左一簇右一簇地堆叠在它的皮肤之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学医出身,看得真切,这分明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具划开了皮肤,而后再用那针线缝合,才会出现如此的疤痕,否则,绝对不可能是这个形状的! “嘟嘟,通灵……”我伸手抚上了这海象的头顶,直直地和它面对着面,并且这海象也在直直地看着我,他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柔和的光芒,就这么地直直地看着我的时候,顿时让我觉得面前的它不再只是那一头海象了,更像是一个“人”。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难不成? 此时,嘟嘟也已经准备好了通灵,我闭上了眼睛,在这海洋当中,渐渐地步入了这只海象的记忆里面。 一层白雾慢慢地出现在眼前,而后眼前的景物逐渐凝实,那白雾散去,登时出现了一抹场景,只见,是在那洞里萨河之上,河水浑浊,河面空荡荡的,只有一艘游船靠在了岸边的红树林处,此时此刻,从红树林当中传来了十分剧烈地哀嚎之声,“呜呜呜……嗷嗷嗷……” 声音之凄惨诡异,让人听到之后心中顿时长满了毛刺儿。而后我边看到了船上的人,纷纷都趴在了这船舱当中,个个儿身形抖动,瑟缩不已,但是却还有一个人笔直地站在了船舱当中,身形宛若一只木偶,目光直直地看向红树林的方向。 下一秒,他竟然兀自从船上踏出脚来,迈步走向了这河岸之上,并且朝着那红树林直直地走了过去,一步一履之间,极为呆滞木讷。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一紧,之前有听米恩讲过,有个导游就是因为乘船路过红树林的时候,听到这红树林当中有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并且这声音传来的时候,全船的人都趴在了地上,单单就他自己站立在那里,之后当这声音过去之后,大家抬起头来,却发现原先站在了船上的导游,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难不成……这就是那个消失了的导游? 这个人走到了红树林当中,渐渐地走到了红树林的深处,此时,在那红树林的深处还有不少的人,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打着赤膊,戴着墨镜,其中最靠前的一个人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伸出了手,冲着那从船上下来的那个人在摆着手。 那人便定定地向前走,一看就是被施了妖法,之后,那人登时昏倒在黑衣斗篷人的脚边,黑衣斗篷的人挥了挥手,其余之人纷纷地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昏倒在地上的人抬到了密林深处。 而后这个场景便慢慢地散开,我几乎可以肯定,刚刚那个从船上走下来的人,就是米恩的嘴巴里面说过的那个导游,绝对是,但这仍旧是直觉告诉我的。 而后,眼前便恍如放电影胶片一般的,又出现了另外的一个场景: 在一间封闭完全的屋子里面,放着一张手术床,而在这手术床上面却放铺着雪白的床单,并且有一盏大灯直直地照射在手术床上,而这手术台上便躺着一个男人,浑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但是其呼吸平稳,很明显,是被麻醉了。 而后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手拿着一把电锯,站在了手术台的一边,而后,那电锯“滋滋啦啦”地转动了起来,他拿起了电锯,使劲地朝着那躺在了手术台上面的人的四肢锯了下去,登时血液飞溅,血肉模糊,那双手和双脚便被直直地锯了下来,依次掉落在地上。 而后,那人有拿起了持针器和针线,把那锯开的四肢的边缘用针线缝合起来,看到这一幕,我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恶心,只觉得胃部翻滚,看到面前这一幕,登时把我给吓得够呛。 但这还不算,当缝合完毕这四肢之后,这位带着口罩的人又拿起了剪刀,一把剪开了那人的人中,并且又拿出了一把柳叶刀,在这人的身上开始横七竖八的划拉着,但是他的身后有辆医用小推车,并且在这推车之上,还放置着一个托盘,在那托盘当中便有这不少类似于人皮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登时只觉得一道闪电从我的脑子当中闪了过去,我忽然想起了那天我晚上在红树林当中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一些人在红树林当中往尸体里面注射了一种药物,并且把尸体上面的皮肤整个地扒了下来,就如同跟人脱一件衣服一样随意,男不成竟然用在了这里。 而后,戴着口罩的那个刽子手又在手术台旁边伸开了两幅图,其中一张是人体的解剖图,详尽无比,而另外一张图,却是那海象的解剖图,同样的,也是详尽无比,看到这一幕,我登时愣住了,原来,这竟然是把一个人活生生地改造成一只海象! 当这个念头儿出现我的脑海当中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头皮之上的每一根头发顿时全部都栗然竖起,而后,浑身的毛孔也都止不住地收缩了起来。 面前的场景渐渐地淡去,我发现自己的面前就只是一只遍体鳞伤的海象,它仍旧瞪着哀怨的眼神儿在看着我,让我登时心中惊诧不已,再看嘟嘟,他也已经留下泪水。 将人变成了动物这种案例,在古代就有了先例,但是却只是野史,并非正史: 据传言,在乾隆二十六年初秋,苏州虎丘街上来了一个乞丐,用铁链锁着一只“狗熊”满街行乞。那只“狗熊”大如川边小马,箭毛森森而立,最为奇异的是,它竟能握笔写字。唯觉遗憾的是不会嗥叫,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一时满街哄传,人们蜂拥而来观看。乞丐租了一间房子,将“狗熊”锁在里面,凡想看者必须给一文钱;求它写字的,要给100文钱。一时间,乞丐的生意十分火爆,前来求字的人也络绎不绝。 乞丐偶然外出,“狗熊”被独自锁在屋里。有人来到窗前,将笔从窗口递进去,请“狗熊”写字。 谁料,狗熊便在纸上写道:“我是长沙郊某村的一个私塾先生,姓王名汝利,年轻时被这个乞丐及其同伙绑架,他们先用哑药灌我,然后剥光我的衣服,我的手脚,用钢针在我身上乱刺。当刺的鲜血淋漓时,他们将家中豢养的一只狗熊杀掉,剥下皮来,趁热裹在我身上。人血熊血,交相黏结,永远不会脱落了。此后乞丐便用铁链锁着我,满街骗人,万望义士拯救我于苦海之中。 ”写完,“狗熊”掷下笔,用手指着嘴巴,泪如雨下。那人大为惊异,将那张纸拿给旁人看。人们义愤填膺,设法捉住了乞丐,将他与“狗熊”一起扭送官府。 县官立即升堂审讯,“狗熊”便书面回答,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乞丐无可抵赖,只得磕头认罪。县官大怒,将乞丐当堂杖毙,“狗熊”则被送回长沙家中。金氏一门老少悲惊交集,聘请名医多方调治,金汝利渐渐地能够开口说话了,熊毛也被割刮净尽,而紧贴**的那层熊皮却与他的皮肤牢牢地长在一处,再也剥不下来了。 之前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只当那是野史逸闻,并非正史,也就没有当真,可谁曾想,这次竟然亲眼看到了这样子的从人白改造成海象的一个完全的过程,不禁要让人咋舌,这样的事情竟然活生生地发现在我的面前,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我伸出手,在海象光滑的脑袋上面抚摸着,这是它周身唯一没有伤痕的地方,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海底神庙 这头海象仍旧这么定定地看着我,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目光深邃,和这幽蓝的大海融为一体。 它的头开始拱着我的手,我忽然看到,它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即使在这大海当中,这泪水仍旧清晰可见,我要怎么定义它呢?可怜的“海象”?抑或是可怜的“人”? 而后,嘟嘟却回头告诉我,“韩小天,它还想带你去个地方……”此时,那海象点着头,由“人道”被活生生地打入了“畜生道”,肯定可以听得真切此时的嘟嘟在说着什么,毕竟“畜生道”是介于“人道”和“鬼道”之间的。 此时,那海象扭动着身子,在海中慢慢地前行,我则跟在了它的身后,慢慢地跟着他往前游去,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下潜,眼前仍旧是一片幽蓝,太阳光透过这水面照射在我的身上,登时这海中的一切也都清晰可见。 我们穿过了一群群的各色各样的鱼,虽然之前我在海南的那段日子,几乎是天天潜水,但是也当真没有下到这么深的距离,此时,就觉得自己的身躯在慢慢地往下沉着,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着。 我们继续往前游着,路过了一片的珊瑚礁区域,在这里,珊瑚礁成片地堆叠,阳光透过海水,温柔地为它们染上了一层浅青色,斑斓地连彩虹都羞愧地闪烁,绚丽的连红橙黄绿青蓝紫,都做不了基础的调色盘,这需要多么高超的手艺,才可以把色彩的渐变完成地这么地美轮美奂。 我明白,这分明就是大自然造化之处的鬼斧神工。 而后,我们又往前游了一会儿,这片水域,太阳的光线就开始变得暗淡,不晓得为什么,或许我们的下潜的深度又增加了许多,所以眼前的一切倒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清晰了。 不过这眼罩之上,还有光源,我赶紧把周遭的灯打开,又下潜了一段,那海象才慢慢地停了下来,而后,眼罩上面的光源照射向了前方,前方的景象,也被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眼中,登时只觉得目瞪口呆。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水下的一片底层,竟然还别有洞天,怪不得海象要把我引来这里,他原是想告诉我在这片水域当中,另有乾坤,别有洞天。 只见,在我的面前,是一座建筑,准确地说,是一座古代的建筑。我吞了吞口水,那海象又扭动着身子往前游着,我和嘟嘟赶紧跟上了它,看来,在这庙中肯定有些东西,是海象想告诉我的,想到此,我便往前游去。 我望着面前地这片坐落在水底的建筑,顿时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当中冒了出来,这里……应该是一座“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小的时候曾经熟读过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这本书,是当时关于高棉地区风土人情的百科全书,并且在本书的一章当中,针对于高棉的寺庙建筑风格有着详尽地描写。 那海象朝着前方游去,在一层层的台阶处停了下来。我望着这一层层的台阶,目光渐渐地朝着上方看了过去。这是因为在真腊王朝时期,全国崇尚印度教,而在印度教的信仰当中,宇宙的中心就是须弥山,须弥山上住着一位湿婆神,所以“山”便被认为是中心以及稳定的象征。 而为了在寺庙建筑当中凸显出这种“山”的象征,在平面的基地上,利用石阶及向上累建的坛,一层一层来完成“山”的意向。 海象冲着我点着头,嘟嘟告诉我,他让我伸手抱住它的背部,我们一起沿着台阶进到这寺庙当中去,我立时照做了,伸出了手,一把抱住了它,只是,我看到这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伤痕的躯体的时候,我的手登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我害怕弄疼它的皮肤,但为了要进寺庙则必须要这么做。 海象带着我往上游去,沿着那台阶一层层地向上游动着,我赫然发现,在这每层的台阶上,竟然都有一尊石狮的雕像。我仔细地看着这每一级的台阶上面的这尊石狮子,它们的体态和神情和我国传统的石狮子颇为不同。 相传东汉汉章帝时,西域大月氏国把一头金毛狮子作为礼物进贡给中国的皇帝。后来狮子随着佛教的传入,而成为一种赋予了神力的灵兽。在中国的文化中,狮子更多地是作为一种神话中的动物,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动物,和麒麟一起成为中国的灵兽。唐代高僧慧琳曰:“狻猊即狮子也,出西域。” 不知从何时起,狮子就成为了看守门户的吉祥物了,并且逐渐和中国文化相融合。狮子的造型在不同的朝代有不同的特征,汉唐时通常强悍威猛,元朝时,身躯瘦长而有力,明清时,较为温顺 。清代,狮子的雕刻已基本定型,《扬州画舫录》中曾经规定:“狮子分头、脸、身、腿、牙、胯、绣带、铃铛、旋螺纹、滚凿绣珠、出凿崽子。” 所以,这些石狮子不仅有不同的时代特点,还有明显的地域特色。总体上,北方的石狮子外观大气,雕琢质朴;南方的石狮更为灵气,造型活泼,雕饰繁多。 但是我望着这一级级的台阶上面的神态迥异的石狮子,它们颇为柔美秀丽,少了一份帝王般的尊严,但是却多了一份来自于东南亚这边特有的妩媚和妖娆,倒让人觉得有些风格迥异,并且每一级的台阶上面的每一只石狮子,它们的神情都是不同的,有的昂首矗立,有的却低眉顺目,有的侧怒目圆睁,当真精巧至极。 只是,这些狮子的目光都直直地射向了同一个方向,仿佛在眺望着属于它们自己那永恒的时光国度。 这肯定是一座古体的寺庙,就是因为古代的高棉来自于那印度教的信仰,空间在严格的方正当中追求一重重向上的发展,通常寺庙建筑以五层坛城的形式向中心提高,由平缓到陡斜,每一层跨越到另外一层,所以使得这层层地阶梯更加陡直。 而后,当我抱着海象继续向上之后,这里的台阶几乎都变成了90度地仰角,使得我们上去越来越艰难,但是海象仍旧在咬牙坚持着。 我明白,寺庙之所以设计成这个样子,就是要求古代的信众,在攀爬向上的时候,必须要手脚并用,五体投地,而且更加需要一心一意,不能分心。 所以在通向信仰的高度的时候,就需要如此的精进专一,这样子便使得空间借建筑转化为心灵的朝圣。如若不然,稍有松懈,便要摔下,粉身碎骨。 而后,我在海象的背上路过了这一层层的阶梯,终于到了最后,海象纵身一跃,我们立刻来到了这寺庙的门前,站在最后一层台阶处,仰视这面前这雄浑壮阔的寺庙建筑,而海象仿佛也累脱了力气,登时显得有些发蔫,精神不足。 门口处屹立着两根粗大的石柱,海象摇了摇脑袋,赶紧往里游去,我和嘟嘟也赶紧跟上了它,来到了这海底的寺庙当中。 这水底寺庙里面的光线,更加糟糕,还好我的眼罩上面有着自动调节的灯光,才可以把这水下的世界给照的一清二楚,海象领着我们游到了一处地墙壁,当灯光照射在这墙壁之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一幅幅的浮雕,仿佛就像是一帧帧正在滚动播放着的电影画面。 这浮雕上面刻画着的应该是那战争的场面,只见在这画面之上,大象、车子、驮载着货物,士兵手持长矛,列队而行。树木繁茂无比,甚至连在天空当中飞翔的鸟雀也都跃然于这墙壁之上。浮雕上面的男子都是在赤条条的光着上半身,仅胯下缠围一布,很像一种丁字裤。 而那戴着头巾,留着络腮胡子的士兵,被敌方的军人用长矛刺杀,躺倒在地,那些敌方的军人孔武有力,身体骨骼的肌肉表现以及动态的掌握都十分的精准。 而下一张图,便是那些军人们拉着一辆长长的马车,驱车上前,列队而行,看的出来,这是高个子的一方好像是获得了战争地胜利,最后,一张图,便是在12根石柱的台子上面,有十二位僧人在安详地打坐,他们个个儿都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而后一个身着神话锦衣的人站在这12根石柱的中央,伸出双手。 最后,那位在中间站立着的人,便缓缓地往上升着,难不成这就代表了这个家伙,已经升天了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咋舌,这是我猜测出来的意思,但是我横看竖看,坐在石柱上面的那些闭着眼睛,表情极为安详的僧人,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今天在这海岛上“具善寺”当中,端坐在佛堂当中的那个“肉身佛”。 我眨了眨眼睛,仍旧很像!虽然这浮雕的年头比较久远了,但是这雕刻上面的人物表情以及整体都十分的清晰,并且浮雕是记录古代事物发生地一众方式,难不成,这组浮雕,真的在告诉我们什么东西…… 第三百四十章 冲天一炷香 可是,这一切仍旧单单来自于我自身地猜想,毕竟这浮雕之上仍旧有那些不尽不实的地方,并且,我国和这东南亚国家之间,存在着十分迥异的文化差异。 所以单单依靠这一组浮雕,所得到的信息当真是十分的有限。 可是,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在我们的心中,仍旧是存在着一种原始的本能的“通灵”的感觉的,所以,我觉得最后这幅画,所表达意思,就是——升天? 而后,海象摇头摆尾地往前游去,慢慢地朝着这寺庙里面的空间上方游着,我也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它的身上,在这所寺庙当中,仿佛就是这只海象,一直在指引着我,探寻这个寺庙的奥秘似得,并且一步一步,逐渐地深入。 当眼罩上面的光线朝着寺庙的上方扫射过去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雕像。只见这雕像头戴宝冠,双眉朝着两边顺开,双目微闭,鼻梁耸立,嘴部凸起,浑身还遍生毛发,宛若一个正在打坐的猴子。 只是,我有些惊叹于这工匠的手法,浑身的毛发为什么竟然可以雕刻地如此的栩栩如生,宛若真的存在在猴头的身上。 怎么会是一只猴子呢?嘟嘟飞翔到那雕像的四周,绕着那雕像的周身,转了一圈又一圈,而后有些怀疑地盯着我,“韩小天,你不觉得它好像孙悟空吗?” 我的脑袋里面灵光一现,登时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这尊雕像是谁了,或许这就是那印度教当中的神猴哈奴曼! 印度教有三大主神:梵天、毗湿奴和湿婆。梵天是第一位的主神,是创造万物的始祖;毗湿奴是第二位的主神,是宇宙的维持者,能创造和降服魔鬼,被奉为保护神;湿婆是第三位的主神,主管世界的破坏和重建,也被奉为毁灭之神。 哈奴曼又名哈鲁曼,印度史诗《罗摩衍那》当中的神猴,据传,善于变化可以拥有四张脸和八只手,它面如红宝石,毛色金黄,身躯高大,尾奇长,吼声如雷,力大无比,可移动山岳,可捕捉行云。 它曾解救阿逾陀国王子罗魔之妻悉多,与罗刹恶魔罗波那大战。 罗摩是大神毗湿奴化身。罗摩之妻悉多非常美丽,被楞伽城十头魔王罗波那用计劫走。罗摩在寻妻途中助猴王须羯哩婆夺得王位。 猴王派手下大将哈努曼,随罗摩去寻妻。哈奴曼勇敢机敏,能腾云驾雾,火烧楞伽宫,盗仙草,终于帮助罗摩征服了强敌,救出悉多。 神猴哈奴曼的故事是印度神话中的精品,哈奴曼不仅在印度家喻户晓,而且在东南亚各国人民的心中亦敬他为英雄。 我国的著名学者胡适,认为《西游记》当中的美猴王孙悟空原型,就是取自哈奴曼,但也有学者表示,对于“孙悟空起源印度神猴”的说法,大家不必太较真,由于不同文化之间相互交流和传播,才能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 印度人把孙悟空称为“中国的哈努曼”,中国人完全也可以把哈努曼称之为“印度的孙悟空”。 而且,这哈奴曼出现在寺庙当中,类似于我们寺庙当中的“护法”! 之后,那海象又往上游去,我的眼罩跟随着它的游动而渐渐地转向了一旁,我终于看到了在那哈奴曼神猴雕像的身后,有着更大的一尊雕像,伫立于此。 只是,当我看到了这样一尊雕像的时候,我只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这尊恐怖的雕像呈人行站立态,它的嘴两侧生出獠牙,火焰般的头发上顶着一具骷髅,并且有八只手臂,而且在每只手里都拿有一件物品,只是这些物品分别是什么,单单看着这尊雕像还没有完全搞清楚。 他右边靠上的三只手分别持着一柄三叉戟、一根狼牙棒和一支长矛。最下边的那只手好像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掌心向外,食指和拇指指尖相触,作解说势,仿佛代表着讲解或揭示奥妙。 左边的手里分别持着一只长杖,一个套索和一个好像很小的被砍掉的人的头。位于身体前的那只右手里拿着的圆形物体,可能是一个沙漏状的手鼓,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在寺庙当中供奉着这么恐怖的东西呢?”嘟嘟耸了耸肩膀,飞到了我的身边,当我看到那只沙漏状的手鼓的时候,登时明白了**分,这尊雕像,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印度教的三大主神之一,主管世界破坏和重建的——湿婆神! 而那只沙漏状的手鼓——湿婆正是用这面鼓敲,击着创造与毁灭的节奏! 我把自己的感觉用灵力传递给嘟嘟,嘟嘟倒是有些不解,便问我,什么叫做湿婆神呢? 我边用灵力告诉他,它的前身是印度河文明时代时代的生殖“兽主”,风暴之神鲁陀罗,兼具生长与毁灭、创造与破坏双重性格,呈现各种奇谲怪诞的不同相貌,主要有林伽相、恐怖相、温柔相、超人相、三面相、舞王相。 湿婆,又译作“希瓦”,是仁慈的意思,象征着“昌盛”和“吉祥”,同时又象征着“毁灭”。佛教文献称他为大自在天,住*之顶,为三千界之主。有地、水、火、风、空、日、月、祭祀八种化身,拥有毁灭和再生的力量。 湿婆是最能体现印度教诸神复杂,和双面性的神祇。他有着善恶双重性格,性情既暴躁易怒,又温和慈祥;既作为凶残可怕的“恶魔之主”接受“活人祭”,也作为慈爱热情的“万众之主”接受膜拜;既是智慧的象征,也是愚昧者的偶像,既是复仇者,也是庇护者,既是精力旺盛的理想男子,又是清心寡欲的苦行者。 但是,把他供奉在这里,又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我抓破了头皮也理不出丝毫的头绪,顿时觉得这个海底的寺庙当真有些诡异,在这阴森至极的水下世界,单单就我自己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身边就有一只人造海象和小鬼头嘟嘟,说心中不发毛,那简直就是在放屁。 可是,我仍旧搞不懂,海象把我引导这里,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或许知道我还是没有理解似的,这海象便朝着那湿婆神雕像的后方游了过去,我的天啦,难不成后面仍旧另有乾坤吗?刚刚的事情仍旧没有算完吗? 我和嘟嘟又跟着海象往里游着,但是当我来到了这后面的地方的时候,我看到了12根石柱,矗立在此,并且在那石柱之上,还隐隐约约有着什么东西,只是在这其中的时候,我的眼罩转向了那石柱之上的时候,却看不到在那石柱之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的光线又差了一些,让我十分着急。 嘟嘟即使飞到上面,在这水中也无法把完整地画面传来,正在焦急的时候,顿时,那海象又转过头来,朝着我们游了过来,它仍旧在冲我点着头,我明白,它仍旧是让我抱住了它的背部。 这海象带着我,缓缓地朝着那石柱的顶部游去,这石柱可着实不低,单单看其高度,也差不多有四米左右,所以刚刚我站在了下方,还当真是看不清楚这石柱之上的分毫景物。 但是当我们到达了,石柱的顶端,看到了这位于顶端的“东西”的那一刻,登时让我吃了一大惊,并且被雷的外焦里嫩,而后这海象又带着我,围绕着这12根石柱,再次转了一个圈,把在其他石柱之上的东西,再次看了一个遍儿。 在这石柱之上,打死我都没有想到,上面放置地竟然都是那正在打坐着的一尊尊的金身肉身佛,我数了数,一共12个石台,但是这肉身佛却有10个,我的那个天啦,怎么会这个样子呢?这些佛像的表情个个儿极为安详,并且闭目打坐,宛若坐在水中的僧人。 而我此时也想到了刚刚那一组浮雕上面的最后一张图,一个身着奢华锦衣的人站在这12根石柱的中央,伸出双手,并且根据后面的图也可以看出来,这个站在石柱中间的人的身影也是在渐渐地往上升着的,只是那张图画当中,肉身佛的数量是12个,但是现在确是10个,这之间的关系…… 那海象“嗷嗷”地叫了两声,旋即朝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石柱台子上面游荡而去,而后我们便来到了那尊肉身佛的身后,海象猛地冲了上去,朝着那肉身佛的身后使劲地撞了一下,但是却没有把这肉身佛给撼动分毫,这不由得把我给弄得吃了一大惊,这肉身佛怎么会在这上面坐的如此的稳当呢? 我看到在那石台之上摆放着的,一张蒲团,而后忽然想起了在海岛之上那具善寺当中的一句话——冲天一炷香,蒲团化为牢! 而后正在我吃惊地时候,那海象猛地一甩,把我给甩到了这石台之上,我一个猝不及防,登时一把抓住了那肉身佛的衣服,只是不晓得这衣服是否在水底泡地比较久了,竟然被我就这么一碰间,“刺啦”一声撕裂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天狱,成仙着此道 或许是在这水中泡的比较久的缘故了,所以这肉身佛身上的衣服被我触碰到之后,就听到了“刺啦”一声,顿时在我的眼前,片片地碎裂开来,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这肉身佛的身上登时赤条条的干干净净。 我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这衣服竟然这么不结实,但是我却看到了面前的肉身佛,此时,他的尸身仍旧没有丝毫地溃烂,并且单单看着皮肤的颜色和饱满的程度,仿若活人一般。 而就在这时,我却发现,有根木棍的尖部,出现在他后脖颈的位置,我看的清楚,是木棍。 而后我的目光往他的身下看去,嘟嘟却飞来了我的身边,“韩小天,这根棍子是从*穿进去的,是它告诉我的……” 嘟嘟说着,伸出手来,指着游荡在我们身边的海象,而那海象也仿佛是听懂似得,竟然微微地点着头。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明白了在具善寺当中,本寺主供的肉身佛身边的那副对联——冲天一炷香,蒲团化为牢!这他妈分明就是这些所谓的“肉身佛”的真实写照,他们所遭受的分明就是我国古代的一种刑罚——冲天一炷香。 冲天一炷香,顾名思义,这刑罚自然与那“香烛”之类的物体有关系的,首先就是需要选取一根上好的紫檀香木,在上等的香油当中精炼熬煮,而后当这根香木被熬煮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可以成为那施刑工具! 首先,这根木棍要从犯人的*钉打进去,而后,那尖部就会出现在后脖颈处,所以这根棍子并未伤及,犯人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犯人也暂时不会死,但是却感觉自己仿若被万箭穿心,百蛇噬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才是最让人痛苦的事情! 那么这群肉身佛,却又为什么要遭受这“冲天一炷香”的刑罚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木棍是在他们死之前遭受到的这种刑罚,还是在他们死之后,遭受到这种刑罚的呢?这同样的,也是一个未解的难题啊! 此时,嘟嘟却告诉我,他可以感受到这具肉身佛当中的灵体了,并且这具灵体还想告诉他一些东西。 想到此,我赶紧让嘟嘟准备通灵。 不一会,我又闭上了眼睛,但是我却是靠在了这句肉身佛的身上,眼前那股白色的迷雾再次迷了上来,而后,那白雾渐渐地散开,眼前却出现了其他的景色: 一个人正在地上哀嚎着,被周遭那一群穿着黑色衣服,打着赤膊,胳膊上纹有纹身的男人给狠狠地揍着,那人在地上哀嚎,目光当中透露出一种绝望地恐惧,并且四肢都在颤抖着。 从那人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此刻,他所遭受的正是那来自于生命的威胁,而后一个大汉便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整个儿地把那人从地面上提溜起来,之后,便仿佛提着一团打湿了的衣服一般,一把把他拖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让他趴在了一条长椅之上。 此时,便立即有人围了过来,一把摁住了此人的四肢还有躯干,这个人登时动弹不得,而后,便就看到一根木棍从这人的*钉打进去,这个人发出了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之后,那木棍的一端,便直直地出现在那人后脖颈的位置处,好不残忍,看到这一幕,我的双目当中又流出血来,原来,这里的“肉身佛”,不是自然坐化之后,尸身不腐的得道高僧。 而是一群无辜之人,被一根木棍活活地从*之内捅了进去,而后再穿出,便直直地变成了“一炷香”的情形,所以才做成了这“金身屹立永不倒”的“肉身佛”,当真是惨绝人寰,而,米恩那句话确实是在说谎,比利是花重金“请”来的这些肉身佛吗?我看纯属放屁,这些肉身佛,还有这只人造的海象,都是那比利草菅人命,把人活活地改造成了海象,活活地制造成了这肉身佛标本。 只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我望着这十二个石柱,它们仿佛参天大树般屹立于此,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十二个石柱,形成的是古代高棉文化当中的“天狱”! “天狱”并非是和地狱相对应的词汇,其中的“狱”字,便是审判的意思。 所以整体的意思,就是来自于上天的审判这个含义。而这十二个石柱,便是审判台,而这12尊的肉身佛,便是审判长,由他们判定,这站在石柱当中的人是否可以上天堂,所以才会有了在浮雕图画当中的最后一幅,那人在连续的画面上,身子从石柱的中央渐渐地往上升了起来。 而这些肉身佛的身体还有灵魂都被禁锢在此地,看来那比利本身也是有两下子的,这些肉身佛们的肉身和灵体被拘禁于此,肯定是惧怕于他,于是便会为他投上赞成的一票,此时,他便会从这里升上天堂,是这个意思吗? 嘟嘟把我的话转达给了海象,没有想到海象的头立时点的仿佛是拨浪鼓一般。 看来,海象在这一片海域当中呆的时间比较久了,肯定也明白比利的用意。 草,这个家伙,不晓得害死了多少人,只为了自己成仙虚无的幻想,我这才联想到为什么在这寺庙当中为什么要供奉湿婆神了,原来湿婆神既代表着毁灭,又代表着重生,而比利却是用别人的毁灭,来成就自己的重生,这心肠与那魔鬼别无两样。 并且,柱子顶端石台上的肉身佛现在已经有了10具了,在上方的“具善寺”当中还有一具。 这么说来……我的眼睛来回地,在那相对着的两个石台上面来回地穿梭,还差一具,难不成是想把我和崔明伏其中的一个变成肉身佛,来填补这石台的空缺,已达到,他成仙的目的吗?想到此,我的后背忍不住开始发凉。 我一把又抱在了海象的背上,他背起了我,开始往外游去,我要去找崔明伏,不晓得他现在有没有事情,我在水下呆了这么久了,单单氧气就快不够用了,我必须赶紧去找他,万一他被……我使劲地摇着头,不敢在想下去。 海象背着我,使劲地朝着寺庙的外面游去,嘟嘟也跟着我,我登时觉得自己周身的压强无限地强大,而后,我便一把脱掉了自己身上携带着的铅块,并且抱紧了我身下的海象,海象极为卖力地游着,而后没过多久,我们便游到了寺庙的外面,它便朝着来时的路,一路往前游去。 只是,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氧气不够用了,但是我仍旧竭力地在忍耐着,海象越游越快,但是我也越来越难受,呼吸也变得开始急促起来,我想着多半还是和紧张有很大的关系。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也怪我,应该再找一个大一点儿的氧气瓶的,这样子起码不会让自己被活活憋死。 而后,就在我感觉自己当真是不行了的时候,眼前的光亮骤然放大,之后,我就觉得自己的脸颊被“啊啪啪啪”地拍打着,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崔明伏、崔明丽,还有那个身着黑衣,昨天晚上告诉我们米恩靠不住的那位黑衣人,而我本人也躺在了游艇之上。 “呼呼呼……”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崔明伏赶紧拍着自己的心脏,“我的祖宗哎,您老可算是醒了,您倘若再不醒的话,我看我差不多要死翘翘了!” 我吐出了两口水,拍着胸脯,想起了刚刚在水中的事情一下子坐了起来,此时,我才发现,阳光有些猛烈了,现在已经完全是那下午时分,草,我刚刚在水下究竟是潜了多么久呢? 崔明丽也是一脸地担心,“你干嘛要下到那么深地地方啊,大家找你都找了好久了,你快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此时,我的神智已经恢复了好多,崔明伏一把拉起了我,我笑着看着崔明丽,毕竟那黑衣人还在,我只有笑着说,“嘿嘿,好久没有潜水了,一激动逞能了,还好你们及时赶到,看来还是要遵守潜规则……”听到这句话,他们几个全部都笑了。 或许也没有多说什么,那黑衣男子便带着我们朝着岸上走着,在我们刚刚下船的时候,黑衣男子倒是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行字——冲天一炷香,蒲团化为牢! 我看到这张纸团,登时愣在了当下,我当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把这个东西塞到了我的手中,我觉得这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并且,从他的眼中,我却看到了另外的一种东西,一种我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 难不成,他来到这个海岛之上不单单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一些其他的,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回到了酒店房间当中休息了一会儿,我叫来了崔明丽和崔明伏,用笔在纸上把看到的东西给他们描绘了出来,崔明伏大为惊诧,崔明丽的面色倒还算是平稳,只是,她估计也没有想到这外表伪装成善人的比利,竟然是个如此地十恶不赦之辈,这样的做法,几乎用任何的词语都没有办法准确地形容出来,总之,令人发指…… 第三百四十二章 鸿门之宴,肝胆悬 崔明伏的神色吃惊,不过这在我们意料之内的,毕竟,我们之间的很多的事情,崔明伏都没有参与,所以他只是觉得这个岛上不靠谱,米恩不靠谱,但或许没有在意,在这个岛上隐匿着如此之多的罪恶。 崔明丽当然知晓地挺多的,但是她却着实没有想到,这个比利,是如此一个阴险狡诈之辈,几乎强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暴君,竟然可以把一个人给改造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动物。 但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现在水下的那十二个石台之上,除了在具善寺当中的那一尊肉身佛还只剩下一个台子是空的。 那么就需要看看这台子之上的那尊“肉身佛”需要谁来填上了,这么说来,米恩千方百计地把我们给哄骗到这个海岛之上,就是为了要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来被这比利做成了肉身佛,而后再成为那“冲天一炷香”所钉打进去的意思吗? 想到此,我们三人登时脸色阴沉,没有想到米恩这个小子,当真是个阴险狡诈之辈,并且昨天晚上在海边,遇到的那个黑衣人,自然也是在好心地提醒着我们,米恩这个人,当真是不可交往。 但这他妈哪里是不可交,这分明就是不能沾惹,崔明伏啊崔明伏,你找了个当地的地接,却在下飞机的那一刻就被人家算计着做成标本…….我看着崔明伏,崔明伏仿佛也理解了我的意思,他的脸上一片的尴尬。 “谋财害命”,这四个字说的相当精准,不图你财,便图你命! 但是事情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三个人便商量着怎么脱身,目前看来,若是现在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就从这边逃走的话,定然是不可以的。 不管怎么说,这个比利在这边还是豢养了许多的打手,贸然逃走,或许等待着我们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被打成了骰子的命运,还有就是,我们今天去参加“鸿门宴”,就跟丫死磕了,但是还是可以商量计策,最好智取。 既为这个世界上除去一个祸害,又保全自己不受伤害,但是这个想法貌似看起来有些难……. 此时,敲门声响起来了,崔明丽起身去开门,但见门外站着米恩,他装作一副关切地模样在问着我。有没有事,这样的模样让我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可是相当恶心,他妈的,我就算是没淹死在海中,起码我也会被你们做成标本。 想想那一根木棍直直地从*捅进去,然后再从脊背上面穿出来,登时菊花阵阵地收缩。并且那木棍穿在了身上的感觉,极为酸爽,定不敢想。 但是我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告诉他,我没事,让他担心了,米恩点着头,告诉我们晚上的时候比利先生请客吃饭,并且,让我们不要再到处乱跑了,乖乖等着吃饭就可以了。 我们三人点头称是,这个王八蛋就当我们是三个待宰的羔羊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他当真好意思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不过,等他离开之后,窗外传来了一阵马达声,而后我们三个起身从窗口望去,但见一艘快艇又朝着岛上开了过来,并且在这快艇之上,还有一群荷枪实弹的黑衣人。 并且…….我眯起了眼睛,这些黑衣人,分明就是在洞里萨湖之上,捕获那只海象的水蛇们,难不成,他们之间也是相互勾结的吗? 这些人上了岸,端着胸前的枪支,在这海滩之上巡逻着,那枪支我也认得,分明就是ak-47,一共5、6个持枪者,在海岸线上来回地巡逻着,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是害怕我们跑了吗? 草,这下子可好,刚刚崔明伏还一再建议我们可以趁机溜走,这船人的到来,算是给我们断了所有的念想了。 而后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悄悄地趴在了我的耳边,当我听到嘟嘟说给我的悄悄话,顿时点头同意了。 嘟嘟便慢慢地拉开了窗户,从那窗子的位置飞到了外面,而后直直地飞向了端着枪的那些人,但是那些人却浑然不觉自己的周围竟然有了一个小鬼头,仍旧威风凛凛地端着自己手中的枪支,在海滩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嘟嘟做好之后,快速地飞了回来,崔明伏和崔明丽有些不解嘟嘟到底在干嘛,但是我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看着吧,晚上的时候,等着看好戏吧!” 这句话从我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种有些胆怯的成分的。主要还是因为晚上的情况,谁都说不准,况且,那些枪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放射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光芒,反射到我的眼中,让我也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我们除了一些除魔卫道的法器,确实没有任何的火器在身上,晚上能否逃过这一场“鸿门宴”,从某些方面上来说,也当真是需要看一下我们自身的造化了。 晚上,我们来到了酒店外的这一片海滩处,此时,月光洒在了海滩之上,海滩在月亮的照射下,散发着微亮的光芒,那朵朵浪花,更像是一堆堆的雪花,涌上了岸边。 海风阵阵,送来了沁人心脾的凉意,而一张长桌,已经在海滩上面布置地漂漂亮亮,整整齐齐,并且在这长桌上面还铺着一层洁白的桌布,蜡烛还有各种银饰,已经十分整齐地码仔了这桌子上面,在这夜晚当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身着白色衣裤的佣人,分列在桌子两边,低眉顺目地拿着餐巾,在等待着我们的就坐,他们脸上挂着一种招牌式的和善的笑容,绽放在这夜空当中,真的十分地暖人心,但倘若这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筵席的话,肯定会让人赏心悦目,也肯定会让人十分地难忘,很显然,这不是,这一场杀机四伏的鸿门宴。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并排坐在了餐桌上面,我们三个都尽量让自己的身形放轻松,神态放自然,那个比利不是等闲之辈,倘若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话,我们三个估计连骨头渣儿都不会剩下了。 我望着那几个仍旧荷枪实弹,在海滩上面来回巡逻着的黑衣人,一个个儿地凶神恶煞,就仿佛是来自于阴曹的厉鬼。 “你们来啦……”米恩微笑着从远处走了过来,拉开了椅子坐在了我们的身边,看到他这张脸,我只想挥拳打去,狠狠地干掉他的两颗牙齿,这样子才可以解决我心头只恨。 但是我则必须要忍耐,充分地忍耐,想到此,我的拳头却又松开了。崔明丽倒是若无其事地和米恩打着招呼。 “对了,来到这里这么几天了,我怎么还是没看到苏米雅呢?”崔明丽不解地问着,但是米恩却尴尬地笑了两句,并未搭话,看他这模样,他估计也明白,倘若再用苏米雅不舒服那拙略地说法,就会比较让人怀疑了。 白衣的佣人走来,给我们分发着餐具还有餐巾,并且帮助我们把东西一一摆好。还把蜡烛架上面的根根洁白的蜡烛都点燃了,烛光摇曳间,这沙滩的夜景当真让人沉醉,但却不晓得这如此的美景当中,隐匿着多少的险恶之处。 “比利先生……”此时,白衣的佣人们还有那些黑衣持枪人都纷纷单膝跪地,向着一边行礼,模样十分虔诚,就仿佛一个忠实的信徒,对着地位尊贵的上帝。 此时,我转头过去,瞬间,周遭的海风顿时变得猛烈了起来。 来人是一位身材颀长地男子。那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让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周身更带着一种太阳神般的光芒! 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所有的五官在他脸上组合成了完美的长相,一身裁剪的恰到好处的衣服,包裹着纤细却不失阳刚的身子,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模样,在人群中特别显著。 虽然,我是个男的,但是我也当真觉得,面前的这个像我款款走来的男人,堪称完美,真的帅的一塌糊涂。 “草,这他妈就是四国鬼混出来的吗?”崔明伏在我的身后有些不忿儿地吸了吸鼻子,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中露出了对比利的不友善。 “不能表现出来……”我轻轻地说着,崔明伏目光才淡然下去,我再看崔明丽,她倒是还跟刚刚一样,看到这比利眼眸当中也没有特别凸显的神色,仍旧十分的淡然。 但是这比利却不是一个人朝着我们走来的,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并且这女人是被他用纤长的胳膊,一把拦在了怀抱里面,这个女人正是苏米雅。 好久未见的苏米雅,没有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边,竟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看来,那个黑衣人说的对,米恩确实把自己的女朋友彻彻底底地卖给了别人,现在的情形,显而易见,之前若是还至于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当真就是我们亲眼所见。 想到此,我转头看到了米恩,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满满的慌乱……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昔情人,抽肠剖腹 米恩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是他却把自己的头再次固执地扭到了一边,此时苏米雅也在看着他。 虽然苏米雅穿着洁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长袍,款款而来,这件长袍把她的玲珑的腰线给展示地无以复加,脸上的妆容也颇为精致。 但是却仍旧挡不住她一脸的倦色,还有那看起来十分浮肿的一双眼睛,正在无神地看着面前的米恩,那目光当中流露出来的是怨怼?还是恨意? 比利当然是坐在了主位上面,而那苏米雅也慢慢的坐在了米恩的身边,双目仍旧无神,她和米恩是相对而坐,而崔明伏则挨着苏米雅,我们三人的位置是靠在一起的。 “欢迎你们,我的朋友!”比利微笑着看着我们,微微地颔首,礼节和动作,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当真是恰到好处。 我们三人也慢慢地回礼,冲着比利先生点着头,“您好,比利先生!”我们在向他打着招呼。这个叫比利的人,脸上的微笑极为精准,举手投足之间也当真绅士十足,但是在他的笑容里面,却夹杂着一种邪恶的味道,尽数落在我们眼中。 “啪啪……”他拍了两下巴掌,而后便冲着身后白衣佣人来了一句,“上菜!” 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两位白衣佣人推着两辆餐车,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在那餐车之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一盘一盘地端到了桌子上面,皆是那美味珍馐。 烛光摇曳,和那洁白的盘子相互辉映,反射出的光芒落到了我的眼中,顿时让我对于这盘子当中的食物,没有了任何的胃口,心头也涌出了一种异样,一种极为奇怪的异样。 那深红色的葡萄酒在斟进晶莹剔透的高脚杯的那一刻,我登时觉得在杯子里面装着的,仿佛不再是那葡萄酒了,仿佛是一杯深红的鲜血。 不一会儿,那菜品便把这桌子给摆满了,我看着那一块洁白的仿佛白雪一般的桌布,忽然觉得此时的一切当真是惊心动魄,与其说是一场筵席,倒不如说是一场野兽之宴。 而在主位落座的那个混血男子,从他那双仿佛像海洋一般深邃的眸子里面流露出的,却是一种类似于野兽一般凶恶狠毒的光芒。这么说的话,这顿饭之于我们来说,岂不就是那最后的午餐了吗? “请用餐…….”比利拿起了刀叉,把面前一张洁白的餐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但是我们三个虽说也是对他笑脸相迎,但是我们三个却并不动筷子,比利转眼看着我们,眸子里面流出了一种异样的神色,“你们,怎么不吃……” 崔明伏代我们回答,“今天中午吃的好饱,刚刚我们又在房间里面垫吧了一点儿,这会儿还不饿!”比利耸了耸肩膀,没说什么,但是他也只是拿起了叉子,并没有开动前面的饭菜啊。 米恩看到这一幕,却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我先敬大家一杯,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说完这句话,米恩仰脖,酒杯里面深红色的液体悉数流到了他的嘴巴里面,他伸手抹了一下嘴巴,咂摸了一下嘴,便又坐了下来,他和苏米雅相对而坐,苏米雅的眼睛一直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洁白的磁盘,并没有看向米恩,但是米恩却忍不住瞟了一眼苏米雅,我看到他的眼睛当中充满了一种颓然和萎靡。 哼,这个家伙,为了自己的私欲,连自己的女朋友都可以贡献出去,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事情吗?而比利此时也把目光移到了米恩的脸上,那一双眸子里面射出的光芒,似笑非笑,可越是如此让人琢磨不定,越让人心中没有了底气。 米恩继续往自己的高脚杯当中倒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口接着一口,几乎没有任何的喘息的空当儿,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这哪里是喝酒,这分明就是一种发泄,一种从头到脚的发泄。 面前的苏米雅也只是呆呆地坐在,两只眼睛木讷地看着面前光洁的瓷盘,两滴泪珠,划过了脸颊,滴滴地落在了瓷盘里面,甚至可以听到那泪珠在落到盘子里面的时候,清脆的碎裂声,清脆的几乎可以让人心碎。 我看到苏米雅这个样子,我的心脏登时有些揪疼,她在岛上的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怎么觉得现在的她跟我们刚刚遇到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了呢? “嗝……”米恩把面前一整瓶的葡萄酒给喝的一干二净,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声音巨大,并且最为重要的一点,他竟然是直直地冲着那高贵的比利先生打出来的。 这……我的心都震动了一下,自古有句话,酒壮怂人胆,倘若米恩是正常状态下,定然不会如此放肆,敢对着岛主比利打着饱嗝。 那些原本还在海岸线上巡逻着的黑衣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ak-47,那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地对准了摇摇晃晃从位置上面站起的米恩。 但是比利仍旧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米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改变了分毫,反倒是伸手挥了挥,后面的那些枪口才慢慢地落了下去。 米恩则伸出手,指着比利,“你……”他或许真的喝多了,此时,声音都有些不清楚,并且舌头都有些难以捋直了,此时米恩的做法当真是十分的反常,比利倒是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一双眸子里面放射出了让人有些捉摸不定的神色。 但是米恩的情绪却仍旧比较激动,他伸出手来,直直地指向了比利,“你就是个混蛋……”醉眼朦胧间,他蓦地丢出了这样子的一句话,搞得周遭顿时都鸦雀无声的,十分的安静。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屏息凝气间,但见那米恩摇摇晃晃地又坐在了椅子上面,而后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椅子上。 他两眼圆睁,嘴巴里面仍旧振振有词,但是四肢却动弹不得,“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那对于比利的谩骂,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止。 比利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只是我却皱起了眉头,十分显然,米恩现在的状态一点儿也不正常,比利拿起了面前的刀子,那刀子亮闪闪地闪着那种动人心魄的寒光,而后比利便把这刀子拿向了苏米雅,直直地丢在了她的面前,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但是却闪烁着那几乎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我忽然觉得这个比利先生,虽然面容姣好,但那阴险狠毒的程度却不亚于来自于西方的“吸血鬼伯爵”! 只是,他把这刀子丢到了那苏米雅的面前,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呢?苏米雅吸了口气,从桌子上面抓起了那把刀子,而后慢慢地起身,朝着那米恩战战巍巍地走了过去,在走动的过程当中,那刀子拿在了手中也是颤颤巍巍的,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要干嘛呢? 而后,一位白衣佣人便拿来了一个银色的盆子,放在了米恩的身边,那苏米雅走了过去,拿出刀子,伸手挑开了米恩身上的衣服,而后米恩便光着着上半身整个儿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许是喝了整整一瓶红酒的缘故,他的肚子倒是圆鼓鼓的,和那干瘪黑瘦的四肢倒是十分的不相称。 崔明伏正好坐在了米恩的身边,把这眼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要干嘛?你要干嘛?”米恩的声音虽大,但是他的脖子却折不起来分毫,只是瞪着眼睛,干看着那刀子马上就要落到了他的肚子上面,声音嘶哑地大吼着,似乎都要喊破音了,但是那刀子仍旧还是朝着他慢慢地落了下来。 刀尖在碰到了肚皮的那一刹那,米恩惊叫了一声,只是身子仍旧无法动弹,我才算是明白,看来刚刚那一瓶红酒当中,肯定是被“加料”了,并且看米恩现在的情况,貌似那加在了红酒当中的“料”还是十足十的分量,否则的话,也不会是这种情况,我们三个人刚刚没喝这杯酒,看来还是比较对的。 苏米雅的双目当中流露出了满满地仇恨,瞬间,她嘀咕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语,下一秒,那锋利地刀尖便直直地插入了米恩的肚腹当中,直直地捅了进去,并且那刀尖深深地扎入到肉中,便顺着那皮肤直直地往下划拉了下来。 我赫然发现,这只匕首虽然貌不惊人,但是没想到却是如此地锋利,往下划拉地同时,那血液仿佛喷泉一般飞溅了出来,而后在米恩肚腹当中的肠子肚子等其他的脏器也登时流了一地。 苏米雅便把那流淌到地上的脏器一一的捡拾起来,全部都放到了身边的一个银器当中,又取来了一只银色的锡壶,朝着那银盆当中浇着水,而此时,米恩定定地看着这些,赫然地看着自己被苏米雅抽肠刨腹…… 第三百四十四章 箭在弦上 是的,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米恩现在所遭受的酷刑,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可以看得到的,并且是被苏米雅做了这一切,那些肠子被苏米雅取出,流淌在地上,并且被苏米雅一一地掬起,捡拾到了那银盆当中,又往里面加入了清澈无比的水。 看到这一幕,米恩便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了起来,张大了嘴巴,只能从里面发出那“啊啊啊……”如此单调的音节,却也发不出其他的声音了。 而后,他的肚子仿佛是地震之后裂开了地球表面,从那条深深地沟壑当中,不停地往外流着血水,几乎快把他的周身都淌了个遍儿了。 “啊啊啊啊……”此时的他仍旧是活着的,但是自己却看到自己被整个儿地切开了肚皮,实在是残忍至极,崔明伏最靠近米恩的位置,此时,我看到崔明伏的手脚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但是我们三个人仍旧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想着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当真猜不出的,但是我们三人的每一根神经仿佛都绷的紧紧的,似乎快成了一张被拉成了满月型地弓箭一般。 而后,那苏米雅便蹲在了地上,仿佛洗衣服一般,在清洗着盆子里面的那些肠子、肚子以及肚腹当中的其他的脏器,盆子当中的水立即变成了那浓郁的血液,红的十分的浓郁,几乎都快把人的眼睛都刺痛了。 “你的心肠太坏了……”比利修长的手指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慢慢地把杯子靠近了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所以需要洗一洗!”而后从他那嘴角边上,又荡漾起了一丝笑意,游动在唇边,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冷酷到了骨子里面。 此时的场景,当真让我们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后,米恩又粗重地喘着气,而后便“啊啊啊”地又叫了好几声,只是比利却冲着他轻轻地摇晃着手指,“别激动,这样子血还可以流的慢一些!” 此时,从那米恩肚子上的裂缝当中流出的血液,就仿佛是从那山涧狭缝当中喷薄而出的山泉水一样,几乎都可以听得到那“潺潺”地声响,但是米恩却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支起了身子,冲着正在座位上微笑着看着他的比利大骂了一句,“王八蛋——” 他的脖子扬了起来,而后这句吼叫声也颇为巨大,只是,那肚子上面的裂口,却仿佛一张陡然增大的嘴巴,在往外喷洒着无数地血液和碎肉。 “啊——”伴随着一声凄惨至极地叫声,那米恩便整个儿地倒在了椅子上面,嘴巴长成了“o”型,但是整个人却也在此时一动不动,立时没有了任何的声息,瞧这情况,肯定是完蛋了,我的心跳就在此时陡然剧增。 我明白,米恩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在他的世界当中一切以金钱至上,所以便把自己的女朋友都献给了比利享用,同时,他又伪装成导游的身份,把一些游客骗到这座岛上,被那“冲天一炷香”的酷刑所折磨致死,即使死后,还要被尸身做成了肉身佛,但是现在看来,我和崔明伏两人当中,肯定被选中一人。 我想起在海底的石柱之上,被放置在其上的肉身佛,一共有10尊,又加上在海岛具善寺当中的那一尊,还只剩下一尊,因此,这或许就是米恩和比例的最后一次交易,而刚刚米恩喝完了酒,或许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被面前的这人搂抱着,所以一时气不过,才会对着比利破口大骂吧。 比利就在此时,两只巴掌又开始对着拍了拍,登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掌声,“啪、啪、啪……”这声音也打的极为有节律,只是海岛之上现在*静了,只有海风吹动着海岛之上树林的声音,还有就是海浪在翻滚的时候,一阵涛声。 听到这声音,顿时两名白衣地佣人走了过来,“把这脏东西给我抬走,污秽的东西放在餐桌前,会影响食欲的!”比利脸上的笑容,还有那举手投足之间细小的动作,简直都跟原子钟一样的精准,随即,那米恩的尸首便被这白衣佣人给抬走了,只是那椅子上面还残存着不少的血迹。过了几分钟,椅子也搬走了。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跳又开始紊乱了,难不成,今天晚上的这场晚餐,就是要把在这餐桌上面坐着的人,给一个个地弄死吗?如若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崔明伏可就危险了,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下面,把自己的手向着腰间摸索。 “咯吱,咯吱,咯吱……”正在此时,一阵突兀地咀嚼声响起,登时直叫我们众人都心惊胆寒,不由得伸头望去,竟然是——苏米雅!她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双目直直地盯着放在地上的银盆,在那银盆当中,满是血水,并且在这水中浸泡的还有那满满一盆的肠子、肚子还有脏器,并且在那血水之上,漂浮着的,还有那块状的脂肪,当真让人作呕,浓重的血腥气传来,胃部又开始翻涌而起。 但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苏米雅的手竟然直直地伸向了这银盆当中,把盆子里面的那些脏器一一地捞了起来,那些肠子肚子一一地挂在了手上,而后,她竟然把这些脏器悉数塞进了嘴巴里面,直直地塞了进去。那“咯吱咯吱”地声音,正是她咀嚼着米恩的肠子才发出来的声音。 我的那个天啦,如若说刚刚的情形当真是比较重口味的话,那么现在的情形就是绝对的惊悚恶心了,并且极为恶心,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苏米雅绝对不是什么异食癖,肯定是重了邪术了,异食癖的人,只喜好那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当然也会生吃,但是绝对不像苏米雅这样,生食的种类如此之多。 比利笑了,嘴角往上勾扬起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弧度,原来,男人的帅气,不单单是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竟然也可以如此的“曲线美”,这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撒旦一样的人物。 此时,他又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慢慢地起身,饶有兴趣地看着端坐在桌子上面的我们三个人,目光里面透露出一种狡黠的诡异,“知道吗?”他上下唇之间轻轻地开启,“你们三人和别人不一样!” 听到他这么问,我倒是也微笑着看了口,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我们知道他绝非什么善男信女,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已,但是同时他也明白,我们不是那普通的游客,否则,此时出现的状态,于他来说,全然不是一种该有的淡定。 “有哪里不一样,都是手脚齐全,有鼻子有眼的……”我笑着说出这句话。 但是我的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腰间,只是,站在比利身后的那些人,却直直地端起了枪支,一下子对准了我,那黑洞洞的枪口让我有些眩晕,我甚至都听到了上膛的声音,好吧,我承认,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境地。 比利微笑着,慢慢地走到我们的对面,他轻轻地笑出了声音说,要是换做其他的人,看到刚刚那一幕,早都跪地求饶,或者干脆吓昏过去了,但是你们不一样,竟然还可以如此淡定地坐在这里,真的不一般啊! 他的中文很好,吐字清晰发音标准,看来在他的基因当中,华人的基因倒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他扬起脖子,把仅仅只盖着高脚杯底部的红酒给喝到了肚子里面,“叮”地一声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上面,而后便向我们三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放心吧,这些都是没有毒的,你们可以放心的吃…….” 听到这句话,我们还是没有动作,他呵呵地笑了两声,“你们当真不怕吗?” 这句话被他用一种十分轻柔的语气说出了口,在这夜色当中,流到我们的耳朵里面,不由得让人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起来,我们三个仍旧缄口不言。 他一把拉开了对面地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其实,有些时候,会感觉到害怕是好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它向你证明着,你还是活着的,你的心脏还可以跳动,恐惧,有些时候,是心脏最好的按摩师…….”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旋即话锋一转,“只是,我这里却不晓得为什么,却在很多时候让我感觉不到它在跳动,真的……” 他突然目光殷切地看着我们,“所以,我就想尽一切的办法来刺激它,让它跳,让它使劲地跳,只有这样子,才可以证明,我是活着的,我没有死!” 说到这里,他又挥了挥手,那白衣佣人又走了过来,往他的高脚杯当中倒着酒,比利再次端起,又开始幽幽地说着,“孟买血型,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孟买血型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骤然收紧,心下迟疑,难不成比利这个家伙,是传说当中的孟买血型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孟买血型 比利提到的这种孟买血型,可是一种相当稀少的血型,甚至比rh阴性血都要少了很多。 孟买型血型最早于1957年在印度孟买市发现,在我国极其稀有,有这种血型的人在全国所占的比率仅为十几万分之一,国内被发现报道地也屈指可数。 正因为这类“孟买血型”非常珍稀,其价值和意义也就尤显重大。 孟买血型在世界各地都是十分罕见的,在印度约为万分之一,在欧洲约为百万分之一。在某些孤立地区,法属留尼旺,高达约千万分之一。 孟买血型在中国人当中极其稀有,因其红细胞上无a、b、h抗原,血清中除有抗a、抗b抗体外,尚有抗h抗体,唾液中可以找到a或b抗原。 而此时,比利的双目直直地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在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的身上,眼睛里面便又流露出了那种捉摸不定的情绪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种血型?” 我屏息凝神地听着,这比利看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难不成? “我不知道自己生来,就可以过别人努力了几百年都过不了的生活,但是为什么却要给我一颗不健康地心脏……”他说着,伸手又指着自己的心窝,目光就在这一瞬间,褪去了淡定的外壳,变得有些犀利了。 “这里,就是这里……”他使劲地戳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下下地猛戳着,“它经常不跳,老是喜欢罢工,于是我就会找寻一些事情来刺激它,但是越到了最后,我反而发现,一般的东西,刺激不了它的,所以,就喜欢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我赫然地想起了那个导游,被活生生地改造成海象的那个导游,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魔鬼,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披上了一层“顺理成章”的斗篷,为自所做的一切,加上了一个看似合适的理由。 自己的病痛在自己的身上造成的痛苦,难道一定需要别人来埋单吗? “所以……”他的一双眸子又落在了我的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需要您的帮助,我真的需要您的帮助……”我就在此时,明白的大彻大悟,原来,最后那具肉身佛,却是需要我被施以“冲天一炷香”的酷刑,活活地做成了肉身佛,才可以达成他的这个愿望。 原来,在海底石柱之上最后一个空缺的位置,却是留给我的,当真是这样。 他的脸朝着我慢慢地移动过来,距离越是近,我越是觉得面前的这张脸,生的当着是没有丝毫的瑕疵,美轮美奂,或许这就是“完美”的代言人吧。 只是我却一把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猛地朝着他的脸上泼洒着红酒。比利猝不及防,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如此的动作,于是脸颊来不及闪躲,便被这红酒直直地泼在了脸上。 而后他身后站着的那些个黑衣人便个个儿端起了面前的枪支,直直地指向了我,那“卡擦卡擦”上膛地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但是我却丝毫并不畏惧。因为我心中明白,他应该不是想这么让我死的。 “你当真确定自己要这么做吗?”他冲着身后的那些持枪人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而后转过头来再次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一上一下地坚定地点着头,“是的,我确定,你自己的病痛,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你承受呢 ?” 听完我这句话,比利脸上的神色大变,“你们这群蝼蚁一般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当他的手指指向了崔明丽的时候,崔明丽的手却一下子从桌子底下飞了出来,我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同时,就看到了她手中白光一闪,紧接着比利的食指都整个儿地飞了起来,那血液登时四溅开来。 “啊——”比利大声地惨叫着,他的脸色就在此时变得煞白无比,后面的那些人眼看着就要朝着我们开火,此时嘟嘟却飞到了我们的前面,掐指念诀,只是咒语颇为生涩。 紧接着那些黑衣地持枪人便大叫着,模样极为痛苦,枪支迅速地掉在了地上,并且还有一个在慌乱间开了枪,那子弹穿透了站在我们身后的那白衣人的身体,在他那雪白地长袍上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白衣佣人应声倒地,旋即那些黑衣的持枪人却纷纷地捂住了脸颊,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哀嚎之声登时四起,不绝于耳,单单听着声音就可以感觉出这些人实在是痛苦至极,而后,那一只只地蝌蚪,当真是从这些人的皮肤上面钻了出来,又把那些人给钻的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看到这一幕,比利也惊慌失措,他的脸几乎没有了任何的血色,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我们,“你,你们……”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声音也哆哆嗦嗦,“你们竟然也会邪术!” 崔明伏搔了搔头皮,斜眼看着面前的比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一句中国的老话,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中国老祖宗有没有教过你这句话,害我们的是你,我们只是做了一些措施来防备而已!” “啊……”比利登时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沙滩之上,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事情竟然被这样逆转了,我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了刀子,慢慢的朝着他走了过去,这个魔鬼一样的人,确实该死,倘若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不晓得会有多少人会因为他成为冤鬼孤魂。 我一把举起了刀子,登时要照着他刺去,这一刺,对于我来说几乎是卯足了力气,但是就听到一声“嘡啷”地清脆声音传来,登时我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发麻,手中的刀子也哗哗啦啦地掉在了地上,我转头却看到了一行三人均是身着黑衣,朝着我走来,他们地手中仍旧端着那货真价实的ak-47。 此时,躺在了地上的比利又开始放声大笑着,“哈哈,你这个混蛋,你当自己真的赢了吗?这海岛是我的,我怎么会不留一手呢?这也是我中国的外公教给我的,哈哈哈……” 那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登时我一动不动,那些三个人慢慢地走向了我,我用灵力再跟嘟嘟交流着,但是嘟嘟却告诉我,偷袭不成了,可是我仍旧看到嘟嘟在朝着一个持枪男子铺了古来,一把把那人给扑倒在地。 剩下的那两名持枪男子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目光当中仍旧透露出一种疑惑的神色,但是他们训练有素,于是便又重新抬起了枪口,直直地对准了我,可是嘟嘟使劲地摁住那持枪男子地枪支,他自身也被那枪支的阳气所灼烧地够呛,枪支弹药为至阳至烈之物,就这么地和嘟嘟接触对于它自身的损伤自然是可想而知。我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杀了她……”比利伸手指向了崔明丽,而后,那两个持枪的男子便把那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崔明丽,我一把把崔明丽揽到了自己的怀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三个持枪人。 “把他们全部打死……”比利一声令下,那黑洞洞枪口指向了我地脑袋,另外一个人地枪口指着崔明伏地脑袋,崔明丽在我的怀中挣扎着要爬起来,“韩小天,韩小天……” 她声音不大,但是句句直穿我的心脏,我明白,她自知我们这次或许当真到了一个山穷水复的地步,葬身于这海岛之上俨然成为定局,所以她才会露出了如此胆怯的神色,声音也止不住地颤颤巍巍。 “砰……”从我的头顶之上传来了一声枪响,而后就听到“啊”地好一声惨叫,紧接着我和崔明丽的头上就觉得被喷洒上了很多的腥咸的液体,只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原本站在这边拿枪指着我们头顶的那个黑衣人,此时此刻却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就听“噗通”一声,顿时在这海岸之上扬起了一阵的细沙。 “啊……”倒在了地上的比利看到这一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而后竟然大声地吼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而后我们赫然地发现,在那倒下的两名黑衣持枪者的太阳穴上,竟然有两只硕大的弹孔,那弹孔还在朝外在冒着血液,黑紫的液体,汩汩而出,登时让人触目惊心,这是需要多好枪法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瞄准并且爆头呢? 而再看那个被嘟嘟压倒在地的持枪者,同样被爆了头。 并且这到底是谁呢?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崔明伏的脸色煞白,或许一时间还是没有缓过神儿来,倒是那比利大叫着,朝着一边的海岸线跑了过去,在那浅海处,还有那快艇绑在了岸边的木桩之上,他大叫着跑了过去完全是逃命一般地跑了过去。 “追,千万不可以让他跑掉……”我大吼了一声,我们三个人立时起身,朝着那比利逃跑的方向,直直地追了过去,草,再让这王八蛋逃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百四十六章 海象之仇,终得报 比利或许是本能的求生欲刺激了他的双腿,他跑的非常的迅速,并且这家伙还是呈“s”型路线在向前奔跑着,当真是只狡黠到了骨子里面的狐狸。 想想看,他之所以会如此的奔跑,就是由于自己在奔跑的过程当中倘若被人从身后开枪射击的话,这样子的奔跑不容易被打伤,退一步来说,就算是被打伤的话,一般来说,也不会伤及内脏。 我们也跟着追了过去,但是这个家伙占着自己身高腿长的优势,奔跑起来,那速度还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我们眼瞧着追不上,那家伙一把抓住了一艘快艇地船舷,眼看着就要一跃而上,此时那海中的潮水已经快要涨到他的胸口处了。 “你们……”他说着伸出了自己被断掉的那根手指,怒气冲冲着指着我们三人,“给我记住今天的一切,以后,我会让你们受到十倍的痛苦!” 他说完了这句话,就要翻身上船,但是我们三人此时还跟他之间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瞧这模样,我们三个估计是追不上了。 而正在此时,我们却赫然发现,比利周遭的海水的颜色正在慢慢地变深,是由那原先的清澈透明,逐渐变红,开始是一抹鲜红,最后变成一片红色,就仿佛在他周遭的海域当中丢进来一块红布似的。 “啊……”比利脸色极度扭曲,惨叫之声响起,他一只手抓着船帮,但是另外一只手却捂住了正在往外流血地肚子,并且,在那肚子之上,有着一个圆形的孔洞,此时,从那圆形的孔洞当中,不断地往外涌出了那鲜红而浓稠的血液。 此时,我们三人也从那海滩之上跑到了这海水当中,只是我们站的位置是浅海地区域,海水刚刚没过了我们的腿弯,看到面前这诡异的一幕,我们三人也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搞不清楚那边的状况,一时间也就没有奔过去。 而后,我们看到了一根涂满了血的棒子一样的物体,从这比例的肚子上面穿了出来,直直地穿了出来。 而后,比利的手从那快艇的船帮之上滑落了下来,人也被直直地推着往前走着,在水中行走了一路,留下了一路地血迹,他整个人被推到了浅水处,我们的岸边,而后那一根棍子却又从他的肚子上面滑了出来,单单在肚子上面留下一个圆形的孔洞,血液登时又把我们面前的水面给染红了。 我拉着崔明伏还有崔明丽赶紧往后退去,面前的这一切太诡异了,难不成在这水中隐匿着我们所不知道的怪物,直接把比利给穿透了吗?正在我如是想着的时候,从那一片被血水所铺盖的水面上。 竟然露出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而后,那只海象又把自己的身子露出一半,出现在这海面之上,瞪着两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们,竟然是它…… 我看着它那一对长牙,其中一只上面还残存的有血液还有碎肉,看来刚刚是它把比利给捅死的啊! 我伸出手去,那海象慢慢地朝着我游了过来,我的手慢慢地放在了它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此时,从那海象的脸上竟然也流出了两行热泪,我明白,自是这海象心中也有十分地痛苦,自是一直隐匿在心中,没有流露出罢了。 世间的一切都是相生相克的,在这其中你今日得到的果,就是你之前种下的因,两者之间绝对都是想对称的。 而后我们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只见,是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的身上还挎着一杆长枪,我们正欲警戒,却发现这个男子,正是今天下午开船带着我们回来的那一个,在我心中生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没想到,竟然被海象捅死了……”来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躺在了海水当中的比利,伸脚踹了他一下,那比利的身子在水中上下浮动了几下,而后那人便抬头看向了我们,从他身上的夹克衫的内兜处,掏出一本工作证,递到了我们的面前,我接了过来,翻开之后,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向了他,“原来你是国际刑警!” 他微微地点着头,而后又语重心长地跟我们讲着其他的事情: 之前就有不少的游客在这个岛上失踪,但是却找不到什么原因,他觉得这个岛上肯定存在着不小的问题,便自己主动请缨在此卧底。 “其实,我也是中国人……”他微微地说着,“我这么说,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们被他们这群混蛋给害死,还都死的那么惨!” 说着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他又看向了海中比利的浮尸,“本来我刚刚没有开枪射击他,是要带他回去受审的,但是没有想到却被这家伙给解决了……”他说完也摸了摸海豹的头。 我看着他身上的那把狙击枪,这把枪叫做,美国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 巴雷特m82a1是由美国巴雷特公司研发生产的重型sasr(special application scoped rifle — 特殊用途狙击步枪,m82几乎是主要西方国家的军队都有使用,包括美军特种部队。 美军昵称“轻50”(light fifty)因为其使用勃朗宁m2重机枪的大口径12.7x99 nato(.50 bmg,12.7 毫米)弹药。 此枪有两种衍生型—原本的m82a1(a3)和采用无托结构设计以便于携带的m82a2随后的m500也继承它的设计精神,使用了无托结构设计。 它以其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等优良性能,几乎在12.7毫米狙击步枪市场上占据了统治地位,该枪已装备了数十个国家的军警部队。 怪不得这家伙是国际刑警,才会装备如此精良,否则的话,我看我们三个人早在那刚刚的时候,都会成为最后到来地那三个黑衣人的“枪下鬼”了,还当真需要感谢一下这位仁兄,只是,他却告诉我,他还要感谢我们。 “倘若不是你们来到这里,比利也不会下令封岛,那个时候,会有很多的游客来到这边,那样子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行动,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他说着慢慢地把比利的尸体拖到了岸边。 海象两只眼睛悠悠地看着我们,而后,竟然一下子把自己全部都沉溺到了这海水当中,旋即转身朝着那大概深处游了过去。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阵的酸楚,它明明是个人啊,难道说以后就要在这茫茫的大海当中栖身了吗? 目送着它离开之后,我们三个人慢慢地迈步朝着那岸边走了过去,比利尸体四仰八叉地摆放在这海滩之上,正当我们以为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苏米雅又朝着比利的尸体,慢慢地爬了过来。 她在爬行的过程当中,在那海滩之上,留下了一滩滩的血液,而后,当她跑到比利的面前之后竟然一把抓住了比利的头发,把比利的整个头都抓到自己的面前,之后,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比利的脸颊上面,死死地咬住了,就这么地从比利的脸颊上生生地撕下的一块肉。 看到这一幕,我们正想阻拦,却被那国际刑警给拦住了,他冲着我们毅然决然地摇着头,目光十分的坚定,“不要管,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苏米雅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比利白皙的皮肤,就仿佛在吃着一块美味的蛋糕,吃在她的嘴巴里面的时候,她“吧唧吧唧”地嚼着,十分地有滋有味。 我们纷纷地捂住了嘴巴,而过了一会儿,苏米雅几乎把比利的两张脸颊都啃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那目光当中露出了异样的色彩。 “我……”她卷起自己洁白的衣袖,擦拭着嘴巴,试图在向我们说着什么,我们则仔细地聆听着,“我,中了‘高棉诅咒’!”她神色凄然地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们三人登时愣住了,看着苏米雅的模样,这下子我的猜想也得到了证实,只是为什么我中了高棉诅咒之后,也没有向她一样一直吃一些乱七八糟地东西呢? 苏米雅告诉我们,高棉诅咒分为很多种,而她中的只是其中的一种,对她下咒的就是比利,是因为米恩那个王八蛋却先把她献给了比利,可是她却誓死不从,不管那比利对她用作了什么样子的手段,恐吓也好,威胁也罢,但是她从来都不会屈服。 只是,谁料到,比利不知道从哪里寻找一位穿着黑色斗篷地巫师,给她下了如此狠毒的高棉诅咒,让她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听命于比利。 并且这恶毒的诅咒也有十分严重的副作用,那就是会让她在晚上的时候忍不住去吃东西,并且是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吃一些生菜还有生肉,谁晓得到了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变成了开始吃各种活物了,于是便开始吃活的花鸟鱼虫之类,到了后来,竟然忍不住去吃活猫活狗之类的东西。 “可是,那个穿黑袍的人却在有一天告诉我,倘若要解开我身上的高棉诅咒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赫然发现苏米雅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终下海岛 我迫切地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办法,毕竟在我的身上存在着的是和苏米雅同样的问题,苏米雅的嘴巴嗫嚅着,最后哆哆嗦嗦地告诉我们,“那个黑衣斗篷的人告诉我,他是个巫师,要解开我身上的高棉诅咒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吃掉比利,这样子……” 说到这里,苏米雅的身子又开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了,不单单是他,就连我们在场的其他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也纷纷大惊失色。 我类个去啊,即使给人下这高棉诅咒,是相当的可恶,但是这破咒的方法也当真是让人无法接受,如若真的是这么个方法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去到监狱当中,去找高阳升,然后再一口一口地把他给吞掉吗?想到这里,我使劲地摇着头。 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意识到自己此时是有些失态了,赶紧站好,只是心头登时凉了半截。 此时,又有一艘快艇朝着这海岛行驶而来,我们赶紧警戒起来,草不会是比利那边迟来的外援或者是救兵吧,但是那国际刑警,却冲着快艇的方向挥着手,“不要担心,那是我们自己的人……” 听得这句话,我心中才安稳了许多,而后,那警察和快艇上的来人耳语了一番,便转头看向了我们,“来,我送你们走吧,快点上船吧!” 我们原本还想着会被询问一番,但是没想却被送走,不过…… 我的目光从苏米雅的身上掠过,警察们就是要询问的话,首先也是会选择她的,毕竟对于内幕,她了解的,肯定要比我们多很多。 崔明丽走到了苏米雅的身边,伸出手和苏米雅抱了一下,虽然苏米雅现在浑身是血,但是崔明丽也把那些血腥的秽物视而不见,“照顾好自己!”我听到崔明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们两个即使接触的时间就这么几天,但是女人之间的小友谊,来的却比男人间要快很多。 快艇划破了海中的浪头,朝着那西哈努克海滩行驶而去,身后的那座海岛离我们越来越远,只是,在黄昏的时候,那座岛屿的主人还叫做比利,但是这一会儿却俨然易主。 很巧合的,如果不是被我们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话,这次的海岛之行,于我们来说,与其说是一场度假,更像是一场温柔的谋杀。 如果不是海象带我去到那座海底的寺庙,看到了石柱之上的“肉身佛”,是怎么被那“冲天一炷香”给穿透身体的话,我想最后等待着我的,也就是那个结局,那个既定而又悲惨的结局。 此时,我望着天空,皓月当空,月亮不晓得什么时候从云层当中钻出,月光照射在船舷两侧翻涌而起的,那些洁白的浪花上面,当真是如雪似霜一般的纯洁,但是殊不知却在这似雪的纯洁下,隐匿了多少的罪恶。 快艇慢慢靠了岸,警察告诉我们在海滩地那一边,还有嘟嘟车在载客,价钱也不高,让我们坐上一辆去往市区的位置。我们和他挥手道别,而后我转过头来,“你帮我们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你叫设么名字呢……” 他笑了笑露出了嘴巴里面洁白的牙齿,“我姓宋,你们叫我宋哥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叫韩小天,你叫崔明伏,你叫崔明丽……”他分别准确无误地报出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这当真让我们没有想到,顿时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这句话从我的嘴巴里面问出来的时候,我当即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傻逼,旋即猛地摇头笑自己如此的愚钝,人家宋哥是什么身份,要查我们这几个小喽喽一般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好了,你们快走吧,原本就是来这里度假的,别让这事儿搅扰了你们的心情,还有……” 宋哥微笑着,一口的大白牙在这夜色当中闪动着别样的光彩,他的目光当中流露出了其他的颜色,“我想以后肯定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如果需要你们帮忙,我也会去你们的仙佑堂……” 最后一句话,当真把我们给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这位宋哥几乎把我们三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一遍,连仙佑堂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从快艇上下来,又踏足这块海滩,登时恍如隔世,宋哥正准备开船要走,但是他却回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好了,我要走了,你们是现在去那边坐嘟嘟车回市区,还是在这边等着看日出呢?反正……” 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并且为了控制这座岛屿,他们那边出动了不少的警力,现在也比较安全,西哈努克港的日出十分有名,你们可以感受下……. 他说完了这句话,便开着快艇径自离去,在海上翻涌而起了两排白色的浪头,马达声轰鸣,但是不一会儿,这快艇也消失在茫茫的大海当中,快艇不见的踪影,就连那马达声也渐渐地听不到了。 海滩上此时,也静悄悄的,人迹罕至!只有海风吹动着海边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就是周遭一片的黑暗,只是,这黑暗却不是浓重的不投任何光亮的黑暗,这黑暗并不让人觉得心惊。 我们又坐在沙滩上,遥望着那海岛的方向,崔明丽慢慢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觉得这一切都如此的顺理成章,她肯定也是累了吧,我的肩头传来了轻轻地啜泣声,我知道那是崔明丽在哭泣。 崔明伏坐在我的另一边,他转过头,看向了崔明丽的位置,但是我却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什么,崔明丽现在的心情比较脆弱,想她一个女孩子,却成天跟着我们这一群男人出生入死,往往命悬一线,也当真是颇为不易。 她若是想哭,我当然愿意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她,让她哭一会儿!海浪声声,海风徐徐,那啜泣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我竖起了耳朵,肩头处传来了崔明丽均匀的呼吸声,我侧目望向了自己的肩头,却看到了她那一对宛若振翅蝴蝶一般的睫毛,在慢慢地招摇。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她那如同凝脂一般的皮肤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当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的每一次生死之战,好像都有她的参与。 “呼……”嘟嘟此时,也坐在了沙滩上,刚刚他和那个持枪者的争斗,也消耗了不少的元气,好在那个人被宋哥及时崩掉,要不然嘟嘟的灵体肯定会受到极大的损伤。 静静地坐在了这沙滩上面,耳朵里面听着那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声音,阵阵的凉风拂过脸颊,过了不知道多久,就有一种温温热热的感觉袭来,仿佛一层温暖的纱布一般,整个儿地扑在了我的脸上,这种温暖的感觉当真让人沉醉。 我睁开了眼睛,就觉得一股温暖,天边先是粉紫色,慢慢变红变黄。太阳还没出现,但极富层次感的云彩已遍布整片蓝天。 无意中瞥见一朵洁白无瑕、酷似一条腾渊的潜龙,飞扬着鳞爪的彩霞煞是好看,在蔚蓝的天空中它争分夺秒,每分每秒都变幻得让人难以捉摸。 众多瞬息万变的云彩反倒为蓝天添上了绚丽夺目的一笔。也许是因为起地太早,眼皮开始打起架来。我几欲先走,转身时忽然瞧见稀薄的云霄中藏着害羞的太阳。它红着半边脸,躲在云层之中,偷偷地俯视着地球上的一切生灵。 这时东方水天极处,染上一片橙红色,一会染成桔红色,一会又暗下去,暗成浅灰色。就在这片浅灰色里,慢慢烘出一个半圆形的浅红色轮光,轮光下面骨突地冒出半边鲜红鲜红的太阳,越冒越高,转眼跳出水面,于是一轮又红又大的太阳稳稳当当搁在海面上。 刚刚苏醒的太阳把细细的白沙打成金色,随着它的上升变幻各种漂亮的光晕。太阳带着一朵朵金色的云彩缓慢升起,安静的海面散落着休息的小船,一切似乎还没从昨夜的喧闹疲惫中醒来。勤劳的船家开始劳作,解开船锚,晾晒衣服,做着一天的准备工作。 “我们走吧……”崔明丽微红着脸颊,从我的肩头直起了脖子,冲着我微微地说道,我们点了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嘟嘟车的位置,谈好了价格,便坐了上去,由它载着我们会去那西哈努克市区。 我们身上的手机等一切的通讯设备都处于无电的状态,还是先去到那里,再做打算吧。 “现在走,还真的是时候……”开着嘟嘟车的司机笑着说着,“那些鬼佬们现在还都在睡着,要是他们醒了的话,这边就该热闹了,人也会多了……” 我回头望着那死哈努克的海滩,此时,海滩上仍旧是一片安静,只有那做生意的船家,还有一些早起的游客,还当真没有看到太多的身影。 想想昨天晚上的情形,我在这嘟嘟车上禁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千钧一发,当真是千钧一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看我们昨天晚上就要交代在那里了,那里还会看到今天早上的太阳呢?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奔赴暹粒 嘟嘟车继续往前行进,我们看到了在这晨光之下的那“金狮纪念碑”,两只金狮子在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虎虎生威,这是死哈努克港的地标性建筑。 “嘟嘟”车司机就在此时又问我们,还需要去西港的其他的景点吗?他正好可以给我们当免费的导游兼职司机。 我们则使劲地摇着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昨晚上经历了如此揪心的一幕,只觉得身心具备,哪里还有半点儿游玩的兴致。 况且,这个嘟嘟车司机也只是一面之交,还不晓得他的底细是否干净,倘若再和那米恩一样,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再次把我们卖掉的话,我们可不敢保证运气还会像现在这么好了。 再一次的死里逃生,对于我们来说,生还的希望不晓得有多大,所以还是小心为妙。就连之前游玩兴致最高的崔明伏,此时都使劲地摇着头,“不用了,谢谢,你还是把我们送到一个好的酒店里面吧……” 嘟嘟车司机听到我们如是说,便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的失落,他小心地嘟囔了两句,看起来应该是没有赚到我们的钱,自然有些心生怨恨。 车子又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来到了一个规模还算是不错的酒店门前。下车之后,崔明伏付钱,说不用车夫找零,算是给的小费。 车夫这才开心的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那被海风吹拂的仿佛是腊鱼一般的脸颊上面才出现了一丝的喜色,他驾车远去,还在一路上洒下了“嘟嘟嘟嘟”欢快的喇叭声。 进酒店,仍旧开了一间商务标间,一间单人房。前台服务员问我们需要海景房吗?我们三个人的头立刻摇地仿佛是拨浪鼓一般,暂时我们对于大海算是有了一些恐惧而戒备的心理,所以自然是有些抵触那所谓的海景房。 走进了房间,现在刚刚上午10点钟,冲了个凉,便浑身瘫软地倒在床上,这几天以来,神经绷得简直太紧了,这个时候还可以稍微放松一会儿。 崔明伏手机刚刚充上电,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接起之后,便听得清清楚楚,是邝晶晶的声音,她在电话里面声泪交加地大骂着崔明伏,问他死到哪里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让她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就差没有买飞机票飞到高棉来了。 崔明伏自然在电话里面好好安慰了一番,解释说自己昨天手机没有电了,还让我接电话以确保他的清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把邝晶晶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嗨,几天没见,还真的是想了…….”崔明伏挂了电话,有些伤感地抽了抽鼻子,“本想着,昨天晚上咱们哥俩就交代在那里了,没想到还可以听到她的声音!”说完了这句话,崔明伏擦了擦眼角。 我突然发现,崔明伏的情感不晓得在什么时间,竟然变得无比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可以碎裂的玻璃制品是一个样子的。或许这就是因为心有牵挂,才不能向自己独身那般潇洒了吧,但是我呢? 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鱼儿,现在和她分开了,也不会像崔明伏这样,手机刚刚打开的时候,那电话就会立刻飞进来吧! 只是……我又看向了自己的右边胳膊肘儿,那条黑线依然存在,形状又有些变化,就仿佛是跟经年累月的老树根一般,曲曲弯弯地在胳膊肘上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纹路,看到这个东西,我都忍不住要把自己的胳膊给剁掉,来到这高棉这么几天了,为什么事情仍旧没有进展? 反倒是自己因着其他的问题差点儿丧命,并且我又想起了苏米雅,她生生地从比利的脸颊上面撕掉了一块肉,还说只有吃掉给自己下咒的那个人,才可以获得重生,草,我不禁想起了高阳升那张可恶的脸颊,倘若要我吃掉他,好不如把我给直接杀死得了。 想到此,我手握成拳头在床上猛地敲击了一下,搞得隔壁床上的崔明伏猛地一震,他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轻轻地叹了口气。 “天儿,我现在就跟金边那边的珈蓝寺联系,看莫特法师有没有讲经回去,你……你不要心急了!”我冲着崔明伏点着头,躺在了床上,想想自己身上的这个诅咒,一时间又觉得心中没了任何的底儿。明天?到底我还会有明天吗? 崔明伏走到房间外面的阳台上打着电话,过了一会儿走了进来,“天儿,珈蓝寺那边的人说,莫特法师仍旧在暹粒那边讲经,但是他却留了话给咱们!” 听到这个,我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问崔明伏,“什么话?”崔明伏告诉我,“他说咱们可以去吴哥城那边的塔布伦寺去找他,他在那边等着咱们!让咱们最好明天早上的时候过去……” “怎么样,咱们是去那边找他,还是在这边等待他回来?”崔明伏征求着我的意见,我果断地说着,“去那边找他。” 崔明伏有些犹豫地问着我是否再等等,我们并不知道这个莫特法师是否靠谱,并且他让我们明天早上去塔布伦寺,找他,不觉得这样有些过于突兀吗?毕竟这一路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果决地摇着头,这次我决定跟着第一感觉走,我觉得这个法师应该不是坏人,倘若是坏人的话,我看就认栽吧,反正我是不会像苏米雅一样去生生地吃掉一个人的。高阳升即使再坏,我也不会那么做的。 崔明伏点着头,旋即开始去咨询机票的事情,还好从西哈努克到暹粒是有航班的,并且乘坐飞机的话,时间上面也会比较迅速,大概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了,倒也算是方便。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但愿这次不要再有什么事情。 崔明伏确定好了时间,下午三点钟,会有航班从西哈努克到达暹粒,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是西戎航空的班机,我们可以从这家酒店乘坐嘟嘟车,到达那边的时间差不多是2个小时左右,而现在刚刚才11点。 我听到之后点头,而后便去隔壁的房间叫崔明丽!可谁料,她却先一步来到了我们的房间,询问着我们要不要去找莫特法师,看来我们三个人还当真是想到了一起。 整理好了东西,然后走到大堂退房,前台的服务员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们三个并且告知我们房费是不退的,崔明伏无所谓地挥着手,“无所谓,不退就不退,我们着急赶时间去飞机场!” 但是当我们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却刚好遇上的送我们来到这里的那位嘟嘟车司机,看到了提着行李的我们,他极为欢喜,谈好了去机场的价格,便又拉着我们直达机场。 一路上,不管我们的心情是如何的忐忑,司机倒是极为畅快,看来今天当真是赚到了钱了,所以兴致也比较高昂,一路上,一直给我们哼唱着小曲,只是我们一个字都听不懂。 而后便有告诉我们,“我就喜欢载你们中国人,我最讨厌载的客人就是那鬼佬,别看人高马大,坐车就爱还价……” 没有想到,嘟嘟车还当真是便利,到达机场的时候,刚刚是下午一点钟,我们三个还可以在附近吃些东西,稍微休息一下,只等那三点钟一到,就登机出发。 崔明伏在手机上面查找着当地的酒店,去到暹粒那边也差不多要四点左右了,对于我们三个来说,早都没有那游玩儿的兴致,或许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国,才是我们最大的愿望,其他的别无他求。 “订好了,我订的是一个五星级的酒店……”崔明伏在手机上面划拉着那酒店的有些信息。 我则一把推开了他的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崔明伏和崔明丽看着我,也十分无奈,或许他们也想劝劝我,但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此时,也只有我才可以给自己坐下自我调节。 心中填满了忧愁,但仍旧被耳边飞机螺旋桨的发动机的声音所遮掩了,索性闭上了眼睛,觉得飞机上面一个小时十分的难熬,可就是到达了那暹粒,一时间也见不到莫特法师,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明白,这就是心理的因素在作祟,所以才会如此的坐立不安。 是柬埔寨暹粒省的省府,距离金边311公里,距离泰国边界只有152公里,人口大约有85,000人。 近些年来,暹粒的旅游业快速发展,得益于这里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吴哥古迹门户,暹粒是参观吴哥古迹唯一和重要的停留地,已有百年历史了。 暹粒郊区的村落以排屋式分布,并与城市中心连成一片。 我又在飞机上回忆着之前在地理课上学到的一些基础知识,但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却已经在柬埔寨呆了这么多天,走过了如此之多的城市。 “嗨……”坐在我身边的崔明伏叹了口气,“来了这么几天,可算是把柬埔寨快逛过来一遍了……”我没有说话,坐在我另外一边的崔明丽也淡淡地吸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九章 去往吴哥窟 或许任是我们中间的谁都没有想到吧,这次的旅途竟然无比的凶险,每走一步困难重重,这次去暹粒,也不晓得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还有就是我身上的这颗*,到底是被引燃,还是会被安全拆卸,这是关乎我的身家性命,仍旧是一个未知数,一个彻彻底底的未知数。 一切皆有可能,未知数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但关键就是不晓得好坏。 就在我们一片的忐忑当中,飞机还是准时到达了暹粒机场,一个小时的飞行,在我看来,仿佛整整一天。 机场出口处,仍旧有公交车、出租车还有嘟嘟车可供选择,我们三个依然花钱选择了嘟嘟车,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觉得对于这种交通工具,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一样。酒店离机场并不算远,嘟嘟车车程也就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 崔明伏提早订好了一个标准间,一个大床房,今天行程比较颠簸,崔明丽直呼没有任何的胃口,只想好好睡一觉,便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和崔明伏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登时觉得自己的身躯繁重无比。 我们当真来到了暹粒,这个柬埔寨最有名地旅游城市,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意义。明天一早,我们却要去塔布伦寺去寻找莫特法师,他早晨的时候在那边静修,说是在等待着我们。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晓得明天会不会出什么情况。 “天儿,别多想了,还是睡吧,我觉得明天肯定不会出事儿!”崔明伏摇着头,一副笃定不已的样子,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你怎么这么肯定?” 崔明伏笑着说,明天咱们是要去吴哥窟啊,吴哥窟原始的意思为“毗湿奴的神殿”,中国佛学古籍称之为“桑香佛舍”。你想想看,在那样的一个佛门清净之地,还会有一些邪魅在作祟吗?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我的心里面仍旧是七上八下的,不由得想起了在海底的那座神庙当中,在前方的神殿里面仍旧供奉着神猴哈奴曼和大神湿婆,但是在那神殿之后,那些个落座在石台上的“肉身佛”标本,不是仍旧隐匿着满满的罪恶吗?所以这佛门圣地,也并不是如此保险! 高棉又称吉蔑,古名扶南国。因百分之八十的居民为高棉人,故称高棉。建国于公元1世纪下半叶,历经扶南、真腊、吴哥等时期。9世纪—14世纪吴哥王朝为鼎盛时期,国力强盛,文化发达,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吴哥文明。 据《梁书》记载:在三国时代,扶南的国势逐渐扩张,吴国曾派遣康泰、朱应到该国,当时该国国人都是裸裎袒形,使臣劝他们着衣,才开始叠布,穿横幅。 到了西晋永宁元年,该国国王遣使来献镂金龙佛像与象牙塔。而时至南齐永明二年,扶南王侨陈如,派遣天竺道人释那伽仙来献龙王坐像与象牙塔时,释那伽仙曾上书,谓扶南国是摩醯 首罗天神的守护地,也是佛法的流通处。 又据《历代三宝纪》记载:梁天监初年,扶南国的沙门曼陀罗仙携带梵本来献贡,又与僧伽婆罗在扬都共译《宝云经》等三部十一卷;天监五年,再与僧伽婆罗译出《阿育王经》、《解脱道论》等十一部三十八卷。 到了唐朝,三藏也驻锡在此,于是邀请真谛赴梁。由此可知,唐代之前,我们的中华民族便已经与这南部扶余之国之间多有往来了。 扶南国到初唐时为止,呈现独立的局势,到贞观初年,则被真腊国所合并。两国合并以后,约在九世纪初,阇邪跋摩二世开始定都吴哥城,创立了吴哥王朝。 城中所有宫室、伽蓝等建筑,历经十余代,到十二世纪才完成,与爪哇的婆罗浮图并为人类现存早期建筑艺术中的双璧。 吴哥城南方六公里处,另有吴哥寺,是十二世纪中叶的苏利耶跋摩二世所建。吴哥城与吴哥寺原来都属于佛教建筑,如吴哥城所雕刻的世自在神像就是观世音像。后来因为佛教衰微,这二个建筑物渐被改建为印度教寺院。 至十四世纪,由暹罗等国传入南传佛教,佛教逐渐复兴后,两个建筑物便由暹罗的僧众负责管理,在圣殿或其他殿堂都供奉佛菩萨像。十五世纪时,泰人攻陷吴哥城,吴哥王朝南迁,吴哥城遂告荒芜,时日久远,渐为热带丛林所淹没。 直到一八五一年至一八六一年间,由法国学者亨利莫特、伯希和等人发现,吴哥古迹才又重现于世。一直到今天,吴哥寺仍是高棉的精神所在地,象征着古代文明和高棉的精神,这也是吴哥寺被绘置在高棉国旗的缘故。 难道?想到此,我不禁脑海当中闪过了一道光芒,旋即身子也打了一个大激灵,这莫特法师让我来这个地方寻找他,莫不就是因为这里是曾经古高棉的中心,所以才会有解开我身上的“高棉诅咒”的特殊方法吗? 想到此,我不由得使劲地拍了下大腿,搞得崔明伏猛地大叫了一声,“韩小天,你别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草,屎都快被你吓出来了,以后你身上的诅咒又发作了呢……”崔明伏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钻进了被窝里面。 我也躺在床上,现在一切想来都是徒劳,还是赶紧睡觉吧,明天一早早点起床去吴哥窟,崔明伏说明天早晨一定要早起,因为那莫特法师跟我们约在了早晨七点的时间在塔布隆寺见面,我们一定不要迟到。 暹粒的一夜,我原本想着会十分的漫长,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夜的时间竟然如此的短暂,几乎我刚刚闭上了眼睛,正在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放在了床头的手机竟然就铃声大做了起来,我被崔明伏给使劲地推醒,“韩小天,你赶紧醒一醒,时间差不多了……”终于,当我揉着惺忪着睡眼开始洗漱的时候,这一刻还是来了,这前途未卜,不知是吉是凶的一天。 我们三人在房间里面凑合着吃了点儿东西,便整理好了衣服,走下楼去。前台的服务员告诉我们,这里去吴哥窟很近,不用坐车,步行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还十分体贴地赠送给我们一张地图。说完还冲着我们微微一笑,那张年轻的脸上,仿佛绽放了一朵绚丽的莲花,我微微地怔了一下,难不成这就是“高棉的微笑”! 微暗的夜空中,漫天都是星辰,仿佛是在一个棋盘当中,错落交织的那些白子和黑子,天空澄澈无云,好像要准备一个盛大的黎明。此时的天气有些微凉,不过对于这几天接受了阳光暴晒的我们来说,此时的微凉正恰到好处。 走在了通往吴哥寺的大道上,此时,人影绰绰,走在寺庙前那宽阔的引道上,在那引道的两旁,种着几株高大扶疏的菩提树,目测那树龄差不多在几百年以上,而在来之前,据我了解吴哥窟的资料当中记载,这几棵树的种子据说是佛陀在菩提伽耶悟道原地的那棵菩提树上所引来的。 黎明的曙光从很远的天际开始亮起,吴哥寺是吴哥城当中唯一朝向西方的寺庙,背向日出的东方,无座尖塔在微亮的天际形成明显的黑色剪影,*的建筑轮廓,衬托着慢慢亮起来的背景,我们三个人都面向了东方,黎明日出,天地间寂静无声,好像等待君王天神的降临一般*。 面对着吴哥寺正前方的左侧的水池旁前,水池大约有100米见方,两方水池,方方正正坐落在引道的两边,像两面明亮的镜子。高耸的吴哥寺的塔尖,倒映在水中,产生华丽而虚幻的美,使人联想到佛经两面所说的“镜中花”、“水中月”。 池水波光粼粼,波光间浮着一片一片绿色的莲叶,莲叶当中又冒出了一丛一丛的红莲,我从朵朵红莲当中看到了日出前的天光,红莲含苞,像一只只的手,召唤出了黎明。 而整个吴哥寺,都仿佛沉静在水中,背后的天光透露出浅浅的红。红,像是淡淡的血渍,从灰黑夜色的薄纱里渗透出来。红色逐渐加深,越来越浓重,逼出了吴哥寺更加鲜明的轮廓,吴哥寺是高棉王朝鼎盛时期的建筑,而黎明地曙光仿佛要重新让人回忆起昔日的辉煌。 红,像深深嵌入血肉的记忆,血渍的红里闪出了金色的光,金色在水波里跳跃,像贵重的织锦。红莲慢慢地绽放,水池四边的鸟雀鸟叫啾啾,黎明开始了,这浩大的金色的晨光宣告着生命苏醒,一轮金色的太阳从建筑背后升起。 吴哥寺的黎明,像是一堂早课。我闭目凝神,看到血色金光,看到朵朵红莲,更看到逝去的灿烂辉煌,还有在我心底里面那属于高棉的微笑。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这一刻,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感动,我好像明白,莫特法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们来到这里寻找他了…… 第三百五十章 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位身着土黄色袈裟的僧人,此时,他站在我的面前,一脸慈祥地看着我,古铜色皮肤上面布满了皱纹,就仿佛是这古老的吴哥寺的墙壁之上每一条纹路。 他看着我们,向我们微微施礼,我们也向他回礼,就在此时,仿佛一切都如此地顺理成章,我仿佛和面前的僧人之前就在哪里见过一样。而他也只是慈祥地看着我们,在这个清晨! “请跟我来吧……”年迈的僧人淡淡地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莫特法师在等着你们,他让我来迎接你们!”听到他如是说,我们便跟在了他的身后,慢慢地走进了这吴哥寺,当脚步与地面磕扣,那蛩音慢慢地传来的时候,我仿佛步入了很久之前的高棉王朝。 从四面佛下幽暗的门道穿过后,正是进入塔布隆寺的范围。感觉是像走进一片密林之中,高耸入云的大树,地面上裸露出错综复杂的巨大树根。看不到任何的古迹石刻。踏着小路上松软的泥土前行,有斑驳的光影穿透出来。沼泽之后,神秘的世界隐约呈现出来。 只因为看了那一眼倾世的交缠,内心种下神秘的梦。直到站在塔布隆寺的面前,才像是明白。原来,梦中的那片神秘莽林,是落在了这里。 整座寺庙都被巨大的树木包围,密密麻麻的树根如巨蟒,紧紧缠住它们能抓住的一切,与古庙纠缠千年,直到成为一体。 入口这里的巨树遮天蔽日,那些树根大的夸张。本该非常宏伟的寺庙现在却被一棵棵大树垫在了脚下。也许也只有这么巨大的自然力量才可以与佛抗衡。 这些树根花了几百年的时间,缠绕着;穿透着被认为是牢不可破的石塔和回廊,缓慢的包裹着;埋葬着寺庙。 佛也有佛的无奈,我们不得不感叹生命力力的顽强,从发芽到挤开石缝直至最后舒展开身躯,生生不息的生命与佛一样值得敬畏。 天地间孕育神灵,亦繁衍生灵。他们在这里几个世纪地交织着,产生出如此精绝的景象,妖艳的为高棉画上了谜魅的妆容。 塔布隆寺与其他古迹最大的区别,便是这些苍天的古木,与之交缠不息的美。仰起头望向远方,便是看见了生命。 究竟是这些树成就了塔布隆寺的神秘,还是精致的建筑成就了莽林的凄美。这场生生世世的交缠,已是分不清楚。留下的只有这份独特的风景。 我们三个跟随在前面带路的僧人来到一处院落当中,在这里,有一棵参天古树骑墙而生,树与石紧密相接,开展一场永恒的角力,它们中没有谁赢,也没有谁输,而把生与死凝固交织在一起。 僧人再次向我们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他穿着袈裟,飘然离去,单单留我们三人在这边,崔明伏有些诧异,刚想开口便被我拦住了,我冲他摇着头,心中笃定没有多久莫特法师就会出现,崔明伏问我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直觉!” 我们静静地仰望着骑跨在墙壁上面的这棵参天巨树,它的根部错综复杂,如同盘虬卧龙般在这墙壁之上盘旋着,而每一条根,就仿佛是这大树的每一根的血管,看着这些根,就仿佛感受到了这大树呼吸的脉搏。 “你们终于来了!”刚刚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刚指向了七点钟的时候,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温和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在甘霖洒在那干渴而龟裂的土地上,里面蕴藏着深厚的底蕴,不由得让人心头一震。 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位身材中等,头发有些微微发白的老人,站在我们的身边,对我们温暖地微笑着。 看着这位站在阳光当中的老人,他的身上依旧披着一件土黄色的袈裟,就这么地看着我们,目光煦暖而温和,并且我感觉很清晰,他一定就是模特法师,仍旧来自于一种强烈的直觉。 崔明伏施了一礼,“您好,我们……”他刚刚说出这几个字,面前的老者便挥了挥手,淡淡地说着,“你们先出去吧!” 崔明伏和崔明丽听到了这句话,双双看向了我,我便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他们这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再从那一扇石门出去之前,崔明丽转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担心,但是我却一点儿也不担心,我深切地感受到,从那老者的眸子里面渗透出来的并不是恶意,而是满满的暖意,总之让我觉得十分的舒服,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 而此时,我正准备张开嘴巴的时候,老者便先开了口,“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淡淡的一句话,从他的嘴巴里面流出,我十分的愕然,他这么轻易地从嘴巴里面说出来,难不成对于我身上的高棉诅咒,当真有解开的方法吗? 他伸手指着那面石墙,那面被树根所骑跨的石墙,“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我知道这句话,这句话出自《金刚经》,它的意思是:众生能成佛觉,是靠自己的真如本性。佛度化众生,是指路明灯,实际能让人觉悟的是这个人的真如本性。若有一人能是佛灭度的,那我们也早都成佛了,只因我们迷而不觉,所以佛陀苦口婆心的说教,另我们能够知悟达源。 所以一切还必须靠自己,但是他现在指着那棵骑跨在石墙上面的那棵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走过去,树根会告诉你一切,生和死就在此交织,到底是生还是死,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了……”莫特法师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我则一步步地朝着那石墙走过去。 树根放肆地不断延伸,绕着屋檐、探入石缝、将高墙牢牢裹着,几乎要相信,高墙是从树根里来的,然后它们缠着,就这样缠着。这是一棵木棉树,我望着它那粗大且呈淡褐色,而且有多疖的树根。 而后这些树根就仿佛是一条条粗壮的蟒蛇慢慢地朝着我“游”了过来,并且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把我包裹在其中,而后整个儿地把我缠绕的结结实实的,我和外面的一切分割开来,登时一下子如若坠入了那无边的黑暗当中。 “啊……”我被这树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刚想大喊出声,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挣扎,但是耳边却传来了莫特法师的声音,仍旧是《金刚经》里面的那句话:“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回荡在我的耳边,一声比一声巨大,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更能敲击着我的心灵,让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莫特法师的意思,是让我靠自己,树根代表着“生”,而石墙代表着“死”,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梵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清晰,回声也越来越响亮,我仿佛听到了那声声梵唱,飘在耳边,仿佛来自于西方极其美丽的极乐世界,眼前也仿佛看到了那明亮的佛光,身边被树干束缚地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也咻然散尽,耳边却传来了阵阵波涛汹涌的声音。 而后我便看到了那海浪滔天,阵阵地吼声也一下下地撞击着我的耳膜。巨大的浪头几乎要把天空都清洗干净了,我终于也看清楚了面前的场景: 在一处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中间矗立着一座大山,而后一条身躯绵长,不晓得几公里的长龙缠绕在这大山之上,龙躯被这座山活活地平分成两个部分。 在龙头处,有几十个人,他们面貌粗陋,浑身遍生着让人心惊地黑鳞,单单看其面相与那魔鬼无疑,而在另外的龙尾处,却有同样数目的人,但是却生的眉清目秀,通体白皙美丽,两边的人都在努力地围绕着中间的大山,推动着龙头龙尾,并且在这大山之下,还有一只巨大无比的大海龟,它稳稳地拖着这座大山。 一声声地鸟鸣和象鸣之声传来,我不由得抬起了头,却看到了让自己更为吃惊地一幕,只见一身白衣的男子,模样极为端庄俊美,坐在了一只大象身上,这大象长有三个头颅,高高地昂起了三条鼻子。 而一只面如红宝石,毛色金黄,身躯高大,尾奇长,吼声如雷,的猴子,却蹿上跳下,在推动着龙尾的那一方不停地呐喊着,仿佛在为那一方呐喊助威似的。 而后,从我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洪亮的鸟鸣,登时被我浑身的脏器都震颤了,我回头却看到了更让自己吃惊的一幕。 只见一只大鸟忽闪着它那一对鎏金的翅膀,朝着我们猛然飞来,其鸟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其振翅则击水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但是在这几乎可以背负泰山的背上,也坐着一位面容极为慈祥和蔼的中年男子,他身着一身洁白的袈裟,微笑着看着大海之中的这一幕…… 第三百五十一章 乳海上,决一死战 该男子身着王者衣冠,肤色绀青,佩戴宝石、圣线粗大的花环,四臂手持法螺贝、妙见神轮、伽陀神锤、神弓我登时恍然大悟,这位就是毗湿奴大神,而他身下的那尊大鸟,便是金翅大鹏鸟迦楼罗,那位骑着大象的男子,便是天空之神因陀罗。 而大海之上,推动着大蛇的身躯在搅动的海水地两拨人,便是那阿修罗和善神,他们搅动这如“乳海”,只为求得那“不死圣液”! 相传,在很久之前,有座须弥山耸立在大地的正中央,山峰直插云霄,凡人是无法攀登的、。须弥山上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又有溪流瀑布奔腾飞泻,悬崖峭壁上还镶嵌著闪闪发光的宝石。 天神们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坐落在这座美妙的山上,天神、阿修罗、乾达婆和阿卜婆罗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里。 众神在鲜花盛开,鸟雀呜唱的丛林中娱乐和嬉戏。因为一点小事,因陀罗得罪了一位敝衣仙人,他并不知道这位正是湿婆大神的分身之一。湿婆的诅咒立刻降临,因陀罗以下的众天神,乃至三界因此失去了活力,日渐枯槁。 而大神毗湿奴司职保护之神,满口应承下来——“你们照我的吩咐去做,一定可以恢复功力。”毗湿奴决定,让湿婆和阿修罗合作,做一场法事,求得“不死甘露”,获胜的一方享用,作为一个和解。 为了“公平”起见,毗湿奴告诉因陀罗:“你们天神必须允许阿修罗他们参加,使他们有机会也获得永生。”众天神无奈,只好答应这个条件。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天神和阿修罗一起搅拌乳海,从中得到长生不老的甘露。 湿婆有些后悔当初的鲁莽,但无法自行破解那咒语,答应协助──这就是著名的神话传说“搅乳海”。 毗湿奴带着他的种种法宝、法螺、轮宝等,令诸神把草药投入*海,拔取曼荼罗大山,作为搅海的杵。以龙族的龙王婆苏吉,作为搅杵的搅绳。令阿修罗持龙头,诸天神持龙尾,又命一只大海龟,沉入海底承受搅杵的重量。 但是到了最后,这不死甘露仍旧被善神的一方所获得,以至于没有使这不死甘露落入阿修罗一族。 所以,这场“搅动乳海”,本就是正义的一方和那邪恶一方的角逐。 我恍然大悟,看着面前这足以使得灵魂震颤的场景登时呆若木鸡。而后面前的这些情形全部都消失了,那凌翔于头顶之上的天空之神因陀罗,长了三个脑袋的白象,还有金翅大鹏鸟迦楼罗,大神毗湿奴以及神猴哈奴曼,这些都不见了,还有那震天的吼叫声,还有正在努力角逐的善神和阿修罗的一方,全部都不见了,这里单单只留下我,独自一个我,望着脚下仍旧波涛汹涌的一片茫茫大海。 “韩小天!”一声喊叫声传到我的耳边,我回头却看到了那精神矍铄的高阳升,他双目放射着金光,定定地看着我,一抹阴邪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流出,“我等你好久了,我早就想跟你拼命了……” 我不晓得为什么高阳升会出现在这里,对于此刻出现的他,我十分震惊! 但是他却大叫着朝着我猛地扑了过来,登时我们周遭被一群鬼魅所包裹,无数只鬼魅凌空嚎叫着,跟着高阳升一起朝着我猛地铺开。 高阳升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就被他死死地掐在了手中,而周身的那些鬼魅们,也纷纷嚎叫着,朝着我猛然间扑了过来。 他们伸出无数尖利而阴冷地爪子朝着我身上不住地抓挠着,使劲地抓挠着,登时我被抓的体无完肤,那一条条的血痕布满了我的皮肤,我身上的血肉被抓的极为模糊,正剩下那森然的白骨,猛然间地露了出来,看起来极为恐怖。 而后,高阳升大叫着,“小兔崽子,你就是来到高棉,来到这起点,你也奈何不了我什么,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是被注定好了的,你知道吗?” 他大叫着,手劲在我的脖颈之上又加重了好多,而后他便把我整个儿给浸入到了水中,全部浸入到了水中,我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前都是高阳升那狰狞的脸,耳边也传来了高阳升那恐怖而邪恶地笑声,“啊哈哈哈……”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也越来越迟缓,我几乎完全失去了感觉,脖子中的气道,也被使劲地卡住,登时动弹不得了。我的那个天啦,难不成我当真是要被高阳升给整死吗?就算我用尽最大的努力也做不到吗?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一声声地梵音回荡在我的耳边,虽然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这句话却越来越响亮,我也听得越来越清楚。它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一切的事情要靠自己,要靠自己啊! 而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尊佛的面容,一尊微笑着的佛的面容,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但是却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就这么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尊佛的面容,祥和无比,极为泰然,但是他笑的却是如此富有魅力,富有生机。 当争斗消失了,尸横遍野的场景消失了,嗔怒和恐吓的面孔消失了,只剩下这一尊极为淡定的微笑,若有若无,在夕阳的光线当中四处的游荡,仿佛一种莲花的芳香。最后,连这佛像地面容也消失了,五官也消散了,只有这微笑,在世界的上空,无时不在。难道,这个微笑就被成为是“高棉的微笑”? 甚至在面对饥饿、灾祸、疾病、血流成河还有比那野兽还凶残的人类的时候,它仍旧这么淡定的微笑着吗?他微笑,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他微笑还是因为领悟了什么呢?而后,一道白光在我的脑海当中乍现,虽然面前的高阳升的面容仍旧狰狞,虽然脖颈之上他的手劲依然强大,我依然被掐的无法呼吸,但是仍旧微笑着,努力地微笑着,一抹笑意爬上了我的嘴角。 “什么?你竟然笑……”高阳升惊呼了一声,脸上挂着诧异到骨子里的表情。 哭过、恨过、愤怒过、痛苦过、嫉妒过、报复过、绝望过……人的面容上,可以有多少种不同的表情,如同我刚刚看到搅动乳海的那一幕当中,诸神脸上的表情。当所有的表情一一成为过去,最后,便是从那泥淖当中,升起了一朵莲花,微笑成为世界高处的唯一的表情,包容了爱恨,超越了生死,走过漫长的岁月,把这最纯净的笑容,留给后世。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句梵音登时在我的耳边扩大了无数倍,我也终于明白了莫特法师让我做什么,努力地微笑面对最恶毒的诅咒,便可以度化自己。 “什么,什么,不可能…….”高阳升大吼着,“怎么会,怎么会……”他的叫声歇斯底里,旋即他的手却在我的脖颈之上慢慢地松懈开来。 我微笑着看着他,旋即我们两个从那深不可测的大海当中慢慢地上升,慢慢地升至海面之上,他的手慢慢地从我的脖子之上松开,但是他却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一点儿都不相信,“不可能,这可是我拼了命才下在你身上的诅咒,就这么地被解开了吗?不可能,我不相信啊——” 他也拼了命似得大叫着,那声音撕心裂肺,但是他却失魂落魄地站在一边。模样极为颓废! “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我慢慢地说出这句话,高阳升则一下子捂住了耳朵,大叫着,声音极为凄惨,“啊——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本为名门正派,但是为什么却自甘堕落,走上这不归路呢?我本与你无仇,但是你却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荼毒生灵,为什么不改邪归正呢?”高阳升登时仰天大叫着,而后我又念起了那句《金刚经》 ,反复的念诵,微笑从我的嘴边升起,为真诚地在对着高阳升微笑着。 “啊——不——”发出了这么一声喊叫之后,高阳升发出了最后一声歇斯底里地喊叫,而后便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我也睁开了眼睛,望着空荡荡的周身,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面前的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模糊,我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目,周身的藤蔓散去,而我又回到了塔布伦寺的高墙下,那些树根仍旧如盘虬卧龙一般盘踞在这高强之上,仿佛从来没有变动过。 那么,我刚刚看到的究竟是幻想,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呢?想到此,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走到了莫特法师的身边,冲着他微微施了一礼,莫特法师伸手抚摸了下我的头,仍旧只是淡淡微笑着,慢慢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但是我却发现,在我右手胳膊肘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那黑线的影子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高棉归来 可是我仍旧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刚刚的幻境当中看到高阳升,倘若和这树根融为一体,感受佛法的渗透,看到众神搅动乳海,那还算是可以说得通,但是看到高阳升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却让我觉得貌似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莫特法师……”我刚刚开口,莫特法师便冲着我摆了摆手,莫特法师大概知道我想问什么,轻轻地冲着我摇着头,“别问了,你想说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人以自己的灵魂为引子,在你的身上下上了‘高棉诅咒’中最为恶毒的一种‘生死咒’,而刚刚在那幻境当中出现,和你对垒的人,则正是那人的灵魂,不过,看这情况,你应该把他给打败了,否则,你身上的咒也不会除去……” 他说着,又开始冲着我微微地笑着,我看着这笑容,则登时愕然了,这笑容,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舒服,让我觉得,和刚刚在我的幻境当中出现的“高棉微笑”如出一辙。 有一种力量穿越时空,穿越国界,穿越天地万物,只留在心中!那是一种历尽劫难的力量,残缺而忧郁。那是一种无可退缩的力量宁静而恒远.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悲苦,所有的希望和渴求,都化成一种雍容而安静的力量,直达心扉。 这就是吴哥,这就是高棉的微笑。 而后我看到崔明丽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石门的位置,她白皙的脸上挂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此时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当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一脸的焦虑登时化成了微笑,她大踏步地朝着我快速地跑来,脚下生风,似乎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释放出来,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所以我也顺理成章地开张了双臂,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面,在我的怀里,她终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开始轻轻地啜泣。 “我刚刚感觉到,感觉到……”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着,“我感觉到很不好,所以……”我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她的背部,轻轻地拍着,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因为我的心里面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也如同明镜,我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崔明伏也朝着我走来,在他的眼中也满含着热泪,“兄弟,没事儿了吧……”听到这句话,我一把拉开了自己的右胳膊的袖子,让他看到我那光洁的肘部,他终于笑了,伸手和我握在了一起,“臭小子,你还算是命大,咱们得做一辈子好兄弟!” 而后,当我们三人再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了莫特法师重新地打坐在地上,双腿盘起,照着面前的那大树根部,慢慢地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叩首。 看到他这么做,我们三个人也赶紧跪了下来,按照莫特法师的做法,开始对着这根树根叩首,虔诚地叩首。 此时,我当真觉得,盘踞在高墙上面的这棵树,才是真正的佛,是实实在在的佛。“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这句话的含义,我想我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 莫特法师叩首完毕,便冲着这棵树深深一拜,而后便又走到了一边,坐在一旁,淡定地大坐着,纹丝不动,就仿佛是一尊刚刚雕琢好的蜡像一般,看到这一幕,我便也冲着他再次地跪了下去,微微地叩首,虔诚地叩首。 当天下午6点,我们便搭乘了从暹粒飞往省城的飞机,只是离开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但是却让我觉得恍若隔世,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长的时。 在从这边离开的时候,只是心中没有任何的底气,是否还可以再次降落到省城的土地上,但是这次,当自己身上的*除去之后,浑身登时无比的轻松,心里也畅快了起来。 没有想到,快要离开的时候,才找回来了一些近似于旅游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大跌眼镜。 飞机在起飞前,崔明伏和邝晶晶还在煲着电话粥,在电话当中,邝晶晶的声音仍旧有些哽咽,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崔明伏的缘故,直到飞机快起飞的那一刻,在空姐不断地催促下,崔明伏才迫不得已地挂掉了手机,“女人,真麻烦!” 这虽说是一句抱怨的话,但是却仍旧是以一种极为宠溺的语气说出来的。 我们乘坐下午六点的航班从暹粒起飞,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的时候,降落在省城机场,所以我们在飞机上面的时间仍旧是14个小时,崔明伏一上飞机便倒头大睡,崔明丽倒是睁着眼睛,把头呆呆地靠在了一边,情绪也不是十分地高。 看起来她的脸上也布满了疲乏,而我的心情相比较在来这里之前,也好了很多,只是,心中不再是那么无端地恐惧了。 飞机平稳地在平流层上飞行着,只有在遇到了气流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晃荡了两下,在黑夜当中,机舱里面的灯光也昏暗了下来,而后崔明丽睡着了呼吸声极为均匀,慢慢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给空姐要来了毯子,一把盖在了她的身上,还好她睡得比较沉,并没有被吵醒,嘴巴不时地咂摸了两下,发出了一声梦呓!只是,我听不太清楚,她在说着什么。 我望着窗户外面的夜空,茫茫的夜色,朵朵的云彩,都因为这夜色而隐匿在了其中,但是我明白黎明肯定会到来,任何的黑暗都不会是永远,永远不会是!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自己都不晓得睡着没有,直到崔明伏伸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才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崔明丽的位置空空的,崔明伏笑着说,“睡得好吧……” 还冲着我朝着崔明丽的座位上努了努嘴巴,我没有说话,低声骂了句滚犊子,看向了自己的手表,却发现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了,还有几十分钟,飞机就要降落了,马上就要降落在省城了。 而后,崔明伏又朝着我说着,“天儿,反正你现在也单身了,不如就和明丽发展一下,她对你也不是没有…….”他刚刚说到这里,我就看到崔明丽从飞机的另外一边走了过来,我赶紧冲着崔明伏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崔明伏这才识相了闭了嘴巴,崔明丽做了下来,而后有些迷茫地问着我们,“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们笑而不答,这些话当然不可以在她的面前说出来了。 崔明伏便谎称,“我们在谎称到了省城之后,去找一个好的馆子庆祝一下呢……”崔明丽半信半疑地转过了头,好在她没有再问什么事情。 此时,飞机逐渐下落,耳朵里面那种超强的压力再次传来,但没过多久,我们就降落到了省城国际机场。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当真是感慨万千,只是在走的那天天气阴霾,这次回来的时候,却是晴空万里,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在飞机场里面打了个的士,我们直奔仙佑堂,现在刚刚早晨十点多钟。正好可以开始一天的工作,这次从柬埔寨回来,数次的死里逃生,让我们更加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和重要性,当然了,也觉得时光不复回,自是不可以虚度分毫。 车子行驶在省城的高架上面,看着桥下被省城的日光所撒上了一层金色的房屋,心中畅快无比,回到了这里,仿佛就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登时让人觉得舒心不已。 只是,崔明伏却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回过头来,说出了一句让人十分大跌眼镜儿的话,“对了,天儿,你说师父在不……” 这句话算是把我们三个登时说惆怅了,草,忘记这一茬儿了,我们当时去高棉可算是提前去的,为的就是在那边玩儿几天,这可算是自己偷跑出去的,老崔头儿也并不知情,倘若现在在仙佑堂里面,看到我们回来,这……. “要不,你打打电话……”我咳嗽了一声,满脸的尴尬之色。 崔明伏猛地拍了下脑袋,“你他妈当我白痴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告诉你们,一会儿回到那边,我们就死死地咬定,咱们没有提前走,咱们是去找莫特法师了,就很为不知道他在暹粒那个庙里面,我们才要一座座的问呢!”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当中察觉到了相同的意思。 “你他妈当老崔头儿是白痴啊,他好比成了精的千年王八,尖的狠,咱们这几个小鱼小虾的,哪里是他的对手啊…….”这句话算是把崔明伏也说的满脸惆怅的,好在崔明丽急中生智,先给对面的王哥夫妻俩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看看我们店里面有人没有,王哥回复说没人,你们店已经连续关了一周的门儿了。 这句话可算是把我们三个人的心都放在肚子里面了,崔明伏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今天晚上哥请客啊,咱们还是去刘哥那边吃烧烤,要吃什么随便点……”我们说着笑着便来到了仙佑堂的门口……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明伏被罚,高阳升毙 “嘿,好久不见了,您们这是打哪儿回来啊……”王哥一边在摊子上面忙活着,一边跟我们打着招呼,崔明伏此时一边把行李从后背箱里面取了出来,一边和那边的王哥搭话儿,“我们这次去的地方远啊,哈哈哈,您都不知道有多远!” 王哥听到之后登时来了想去,羡慕地看着我们三个,“还是你们三个好啊,年纪轻轻还可以多走几个地方,去长长见识,见见世面,像我们一天到晚都要在这摊子这边,哪里也去不了啊……”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崔明伏便微笑着说着,“哪里,这也就是这么几天,我们家老头子不在,我们才敢出去,要是老头子在,肯定也是苦逼的狠啊……”崔明伏边说边闭着眼睛摇着头。 但是我和崔明丽却呆呆地看着崔明伏的身后,就连王哥和王嫂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时间这里的所有的人全部都目瞪口呆地站在这里,只是那崔明伏仍旧闭着眼睛摇着头,“嗨,你们都不知道啊,那老鼻子……” 他最后这几个字刚刚从嘴巴里面迸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猛地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啊……”崔明伏仿佛遭受点击一般,睁开了眼睛,旋即转身却看到了自己身后站着老崔头那老犊子,并且在老犊子的手上还高高地举起了一只鞋子。 “师……”这个字眼儿刚刚从崔明伏的嘴巴里面吐出的时候,那鞋子便带着呼啸,划着一条美丽的弧线,朝着崔明伏猛地扇了过来,直直地扇在了崔明伏的脸上,就听到了一声“啊”地惨叫,崔明伏登时身形颤抖,我明白,此时的他定然被扇地七荤八素,登时捂住了嘴巴,“师父……”一声声孱弱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但是老崔头儿那肯就这么放过他,那鞋子继续一下下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并且一下下地越来越强烈,就听到了那“啪啪啪”地声音不绝于耳,崔明伏的惨叫连连,“啪啪啪”和“啊啊啊”的声音相互交错着,仿佛形成了一曲韵律十足的打击乐一般,回荡在耳边,不禁让人不忍观看。 也不晓得这鞋子和崔明伏的两边脸颊做了几次亲密接触,总之,过了一会儿,我们发现,崔明伏的两侧的脸颊的肿起来的程度还是差不多的,老崔头,起码保证了崔明伏两侧脸颊的对称性。 或许他此时也打累了,便一把把鞋子丢在了地上,旋即慢慢地把脚伸到了鞋子当中,我拍着自己的胸脯,还好,这下子,这场刑罚可算是结束了。 “都给我滚进去!”我们三个顿时低着头,拉着各自的行李,排队走进了仙佑堂当中,一个个低着头,等待着老崔头发落。 可谁晓得,这次倒霉的也只有崔明伏,我和崔明丽只是被责骂了几句。或许在老崔头的心里面,那就是擒贼先擒王的思想,崔明伏是大师兄,所以这次我们提前偷跑去高棉,自然也就是他先承担主要责任了。 “我警告你,作为大师兄,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上行下效’,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以身作则’,你若是再被我发现这种事情,你给我等着,我皮给你扒了……”老崔头说完,照着跪在了堂口中央的崔明伏使劲地踹了一脚,崔明伏被踹倒在了地上。 而后,老崔头坐在椅子上面,崔明丽赶紧走到一边给老崔头倒了杯水,在崔明丽竭力地劝说下,老崔头才算是平复了情绪,我和崔明伏在心底又不得不佩服起崔明丽来,这丫头,确实可以很好地把控老崔头的情绪,哪里像是我们一样,只有被老崔头抽打的份儿。 喝完了一杯水,老崔头的气才算是消减了一些,他让崔明伏滚开,自己不想看到他,而崔明伏却仿佛得了大赦一般,登时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里面的寝室当中。 “小天……”老崔头又呷了口水,慢慢地把杯子放在一边,我赶紧站直了身子,他接着往下说着,“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赶紧把自己的右边的袖子给撸了起来,老崔头一把抓过了我的胳膊,看向了我的胳膊肘的位置,当看到那上面光滑没有丝毫的印记的时候,老崔头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嗨,幸亏这样……” “否则,即使我死后,也无法去见在九泉之下的凤翎啊……”悠悠地说完了这句话,老崔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便迈步走出了仙佑堂的大门。 在出门之前告诉我们,他有事还需要再出去一趟,让我们看好崔明伏,一旦他有什么动作,让崔明丽即使报告给他,崔明丽听到他如是说,只有点头称是! 老崔头出门之后,崔明伏顶着一张肿的仿佛是发糕一般的脸颊,从寝室里面走了出来,冲着大门的方向使劲地“呸”了一口,“这老鼻子,草,他肯定在咱们这屋子里面装的有监控,我一定得找到,否则,他对于咱们的事儿,不会这么门儿清……” 崔明伏笃定不已,是吧,我望着老崔头的背影也不由得陷入深思,为什么每当我们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时候,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呢?并且我看崔明丽也并不像是会给他小报告的人啊! 只是,我们以后一定要注意点儿了,不能被这老崔头再抓到什么小辫子。 节气过了白露,但是仍旧没有过中秋! 但是天气却一天比一天凉爽起来,又下了几场秋雨,在早晨,哈气的时候,还会微微看到一层白气。“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没有想到,天气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内,渐渐地冷了下来。 这一阵子,仙佑堂里面并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散客来到这边做一些小的法事。老崔头不在,但是崔明伏却要被扣工钱,主要就是因着这一次偷偷地带着我们出去高棉,擅自离岗,惹得老鼻子发怒了。 这倒是让崔明伏一下子落入了经济危机,这家伙本身就是大手大脚的,没有什么存款,但是在过一阵子,他还要跟邝晶晶回家看父母,所以一时间,愁眉不展。 无奈,不忍看着兄弟落难,我便准备把自己身上的钱拿出一部分,支援崔明伏,崔明伏看到之后忍不住痛哭流涕,便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呵,都在啊……”就在此时,传来了推门的声音,而后,就听到了如此的一声喊叫,我们抬头看去,却是那马警官,只是今天他是一身便衣,脱下了警服,此时的他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却让我们觉得看起来有些不习惯。 崔明丽给他倒了杯水,我们来到沙发这边一起坐下。彼此间先是寒暄了几句之后,马警官便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照片,“小韩,我知道这个事情,本来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但是我忍不住先告诉你了……”他说着,便把一打照片放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把桌子上面的那些照片一一拿起,放在了眼前,仔细地看着,登时张大了眼睛,我没有想到,照片上面是高阳升。 准确地说是骨瘦如柴的高阳升,张大了嘴巴,躺倒在了床上,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脸上呈现出青紫的颜色,我吃惊地看着马警官,马警官冲着我点着头,“两天前,暴毙!”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马警官接着说下去,他死的极为蹊跷,之前没有任何的预兆,就是在一天早晨的时候被发现他立刻卧床不起,之前精神和体重还都算是不错,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一夜之间,身上的肉瘦了好多,就变成了如此骨瘦如柴的模样,并且是暴毙,当真让人想不到的啊! “有做法医鉴定吗?”我淡淡地问着,目光又忍不住地落在了手中的照片上。 马警官点了点头说,“做了,但是只是鉴定出心脏猝死,并没有鉴定出其他的事情,嗨,当真是没有想到啊,只是在入狱之前,他检查身体,并没有发现心脏上面有问题……” 我心中一折,难道真的是“高棉诅咒”当中“生死咒”的作用,才会导致高阳升出现如此的情形吗? 想到此,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虽说,他给我下了如此恶毒的诅咒,但是我却也不希望他自身会遭受如此强烈的反噬作用,几乎把自己的性命全部都搭了进去,看着那一张的照片上面,高阳升痛苦的表情分分钟刺痛了我的眼睛,让我的眼珠疼痛无比。 “现在尸体火化了,暂时放在火葬场保管,他没有直系亲属,也没人愿意出钱给他买处墓地……”马警官淡淡地说着。 这话我明白,一处墓地的钱也不在少数,高晓蝶失踪,土行孙现在也没有经济实力。想到此,我边抬起了头,声音淡定地说着,“我出钱给他买处墓地。” 我的话音刚落,在座的人全部都愣住了,纷纷抬起头看着我,崔明伏指着我的鼻子,有些结巴地说着,“韩小天,你疯……了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小蝶吊唁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崔明伏,我的脑子十分的正常,只是,不想让高老王八到死了之后,连一处掩埋的地界儿都没有,毕竟他的死是和我有着脱不了地干系,我不想就这么地袖手旁观,我也不允许自己如此的袖手旁观。 “韩小天,你他妈是不是爱心泛滥啊,高老王八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去给他当什么孝子贤孙了……”崔明伏阴阳怪气,我轻轻地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不想解释这么多。 马警官点了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韩,你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心里头最干净的一个人……” 2010年,9月23日,阴历八月十六,宜沐浴、安葬、除服、成服,忌嫁娶、移徙、入宅、开市,这一天也是秋分日,天空中飘荡着蒙蒙细雨,秋风吹来,登时觉得脸颊还有脖子里面登时冰凉无比。 在郊区的一处公墓中,我们一行人来为高阳升举行安葬仪式。 坟墓石碑前的石板被起开,里面有一处深深的穴洞,马警官把一个骨灰盒放在我的手中,淡淡地说着,“来,这里是你出钱买的,还是由你放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这个朱红色地骨灰盒,抱在手中顿时觉得沉甸甸的,我知道,这里面是高阳升所有筋骨血肉的重量。 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把坟墓面前的土地都打湿了,有些稍微的泥泞,崔明丽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怀中抱着一束鹅黄色的唐菖蒲。 在秋雨的滋润下,那唐菖蒲的颜色越来越鲜亮了,唐菖蒲又称剑兰,代表怀念之情。也表示爱恋、用心、长寿、康宁、福禄。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骨灰盒放到了墓穴当中,而后慢慢地把墓穴前方的石板给合住,而后在把土轻轻地封在了石板上方,雨水把土给打的湿湿的,一簇簇地,略微显得有些泥泞。而后,这泥泞的土,便把这石板给盖了个严严实实。 没有找到高阳升的近照,于是马警官便从高阳升的身份证上,提取出他的头像,而后便镶嵌在这石板之上,黑白色的照片上,高阳升的年龄略显年轻,整体看起来还算是比较精神。我拿出了一条毛巾,认真地在这石碑之来回地擦着。 “但愿他下辈子可以做一个好人,不用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崔明伏淡淡地说着,旋即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做好这一切,我端端正正地站在坟墓前,对着高阳升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管之前我和他有过多少的恩怨纠葛,也不管我们之前他是否真的想取我性命,但是走到这一步,于他来说,也付出的自己的生命,如此的代价,已经足够了,只希望他可以安息,可以在那个世界当中一路走好。我站直身体,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 此时,土行孙一下子冲到了前面,对着高阳升的墓碑不停地磕着头,就听到了“当当当”的声音,那磕头声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他却置若罔闻,仍旧在不停地磕着,而后,我和崔明伏便一把把他给拉了起来,“行了!”崔明伏呵斥着。 但是土行孙仍旧泣不成声,“师父,师父……”他的嘴巴里面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崔明伏有些不耐烦地骂着他,你干嘛啊,这是,你要死要活的这是要干嘛啊,他死了,他这个老王八死了,教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应该憎恨他懂吗? 而后,崔明丽也走到了我的身边,冲着面前高阳升的坟墓,也微微地鞠了一躬,并且把手中的这束唐菖蒲,也慢慢地放在了这坟墓上面,顿时那花朵上面地水珠轻轻地被溅到了空气,而后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您安息吧……” 而正当我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在这前方的石道上面,看到了高小蝶。 瘦弱的高小蝶,憔悴的高小蝶,呆呆地站在石道的一侧,目不转睛地看着高阳升的坟墓,她的脸上少了昔日那些浓艳的涂抹,只穿着一件灰色地运动套装,头发也被她随意地挽在了脑后,这么看起来,她仿佛就如同一个普通的中学生一样,清纯可爱。 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谁会料到面前的女孩子的心肠,不亚于蛇蝎呢?此时,看到了这高晓蝶,土行孙地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但是高晓蝶的目光却没有在他的身上,仍旧在看着一侧的高阳升的坟墓,就那么地若有所思地看着。 “小蝶,小蝶……”土行孙说着,就要朝着高小蝶扑了过去,但是高小蝶却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他登时被踹的斜飞了出去,而后他有挣扎地爬起,再次爬向了高小蝶,“小蝶,小蝶……” 他一把抱住了高晓蝶地腿,高晓蝶便使劲地踹着土行孙,几乎用尽了全力,“滚,滚开啊……” 那脚一下下地可算是不含糊,直直地朝着土行孙的脸上招呼着,登时土行孙的脸被踹的青一块紫一块,并且鲜血渗出,就仿佛是一个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一样。但是他的手仍旧死死地抓着高小蝶,死死地抓着,并不放松分毫。 “小蝶,小蝶,回头是岸啊,小蝶……”他口齿不清地说着,大声地喊着,声嘶力竭,几乎用尽了全力,但是高晓蝶却对他如此的喊叫嗤之以鼻,“滚开,你给我滚开啊……” 高小蝶拼尽全力一脚踹开了土行孙,满脸皆是厌恶的色泽,而后,土行孙仍旧在地上缓慢地爬着,慢慢地爬向了高小蝶,但是高小蝶却再次抬起了脚,作势再次踹向土行孙。 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把土行孙从地上提溜了起来,整个儿地提溜了起来,“你他妈的还像是一个男人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这样一个烂货……” 崔明伏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面前的高小蝶,而高小蝶听到这句话却站在了原地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而此时,马警官也走向了高小蝶,伸手拦住了她,“你如果再动手的话,我会以涉嫌故意伤害罪逮捕你。” 高小蝶定定地站在了原地,她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她伸手指向了我,“韩小天,你给我记着,我永远和你势不两立,并且我会杀了你,你给我等着!”。 她恨恨地说完了这句话,旋即扫视了一圈,最终转身离开了,徒留下崔明伏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放声大哭着。 “你他妈给我出息点儿,为了他妈的一个女人你给我号嚎什么……”崔明伏说着又照着土行孙的脸上来了一巴掌,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奈。 天气越来越凉了,对面的王哥索性和嫂子把摊子撤了,这么长时间的辛勤打拼,两个人也差不多攒了一部分钱,就在对面临街的地方租了一个店面,做成了火锅店,并且还兼卖早点和晚餐,这倒是又方便了我和崔明伏,去那边吃火锅极为便利了。 这几天,石敢当大妈家里面喜得一个孙子,高兴的不得了,便抱来让崔明伏起名字,测八字,纳祥瑞。崔明伏倒是起了一个让他们还算是称心的名字,石大马一高兴,便一改往日小气的习惯,登时给了我们一个大红包。 而后全家人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你瞧瞧,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之前哪里见过她这么大方呢?” 崔明伏抓起红包在自己的手掌之上摔了摔,而后,就听到了“啪啪”地声音,他继续说着,韩小天,晚上的时候我请你们吃火锅啊,打打牙祭,趁着在照顾一下王哥地生意,对于这个提议,我和崔明丽自然是无限地赞成! 而就在我们兴致勃勃地准备去吃饭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表姐的电话,我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接了起来。 表姐在电话里面告诉我,小鱼儿现在已经出院了,也可以正常上班了,现在应该是回到了之前正常的时候了,听到她这句话,我登时觉得自己心中的那块石头几乎落了地,其实我早都想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小鱼儿的情况了,但是我又不晓得要如何开口。 “小天,你姐夫准备让她出国留学,米国那边的学校都联系好了,你不准备看看她吗?”表姐的声音越来越迟疑,我是想见啊,但是我也答应了小鱼儿的父亲,这次,跟小鱼儿肯定是不再想见了,那位老人都给我下跪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答应了别人的话,难道还要反悔吗? “哪怕是偷偷地看她一眼呢?”表姐或许意识到我在想什么,她慢慢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我的心脏登时“咯噔”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是啊,偷偷地看一眼。我暗自笑了笑。其实,心中对于小鱼儿,不是没有牵挂,只是,这么多天,我已经习惯把这种牵挂都藏匿在心中了。 最终,我还是打车来到了火车站,走到了售票处,“您好,请给我一张去z城的火车票……” 第三百五十五章 重逢处,犹如陌路 仍旧是两个小时的车程,我望着窗外那朝着后面慢慢地滑过的,省城的风景,天色尚早,若是到达z城的时候,差不多七点钟,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我只是想自己呆一下,最主要的,就是想来看看小鱼儿。 终于在早晨的八点半,我肚子站在了小鱼儿家的楼下,此时的小鱼,应该还没有上班,我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尽量不让她看到我,心情有些紧张,只觉得这时间就在眼前,一分一秒地度过,甚至耳中可以听到那“滴滴答答”地声音。 而就在时间刚刚度过了早晨八点的时候,小鱼儿便下了楼。 她穿着一件鹅黄色地开衫毛衣,一件牛仔裤,背着一个双肩包,披肩的长发柔柔地散在了肩膀上面,显得又乖又可爱! 看到这一幕,我的脚步又忍不住想走到前面去,但是在这一刻我的脚步却又迟疑了下来,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答应了小鱼儿父亲的话,脚步登时又迟疑了。 小鱼儿穿着一双洁白的板鞋儿,轻快地朝着街边的公交站牌处走了过去,看起来她恢复的还真的是蛮不错的,熹微的晨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泛出青春而健康的色泽,就这么地看起来,她和之前当真是没有其他两样,还是那么的清纯可爱,健康活力。 她排队上了车,我则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的公交……”我淡淡地对司机如是说。 司机照做了,并且转头微笑着看着我,“兄弟,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我微微一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司机师傅是一个健谈的人,他微微笑着说,“没事儿,男子汉能屈能伸,有些时候,跟女朋友道个歉啊,不丢人……” 说完还伸手拍着我的肩膀,或许他见到这种事情简直太平常了,看来也有很多的男生以这种方式跟踪着自己的女朋友。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倘若一切的事情因着一个道歉可以挽回的话,那我的整个世界就不会如此的混乱了。 公车在幼儿园的位置停了下来,我付钱下车,远远地站在幼儿园的对面,和小鱼儿隔街相对,她走到了幼儿园的门口,小孩子们都团团地把她围在了中间,甜甜地喊着,“小鱼老师好,小鱼老师好……”小鱼儿笑的一脸的灿烂,就仿佛秋日里面一朵正在努力绽放着的雪糕雏菊。 “小朋友们好,注意点儿,不要摔倒……”在清晨的日光里,小鱼儿在慢慢地组织着小孩子走进幼儿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幼儿园操场的门口,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在街对面的石台之上。 幼儿园周边和之前差不多,就是旁边的那家“曼陀罗蛋糕店”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了一家玩具店。 是啊,什么都是会变得对吗?我慢慢地点燃了一根烟,坐在了路边抽了起来。 “韩小天……”嘟嘟蹲在我的面前,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他仿佛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虽然他的心智仍然不似成年人,但跟随我这么久,定然也感觉到了什么。我则挥了挥手,“你去玩吧,别让小朋友们看到你,我自己坐一会儿!” 嘟嘟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我一脸沉重的样子,他只有摇着头,识趣地飞到了一边,我则看向了幼儿园,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小鱼儿带着孩子们出来活动,她带着孩子们在被阳光洒满的操场里面跳着,跑着,还伸出了手,做着手指操,“一只猴子荡秋千,嘲笑鳄鱼被水淹,鳄鱼来了,鳄鱼来了……” 银铃般的笑声洒在了这操场上面,孩子们排着队围城一个圈,她站在中间,脸上的笑容被阳光涂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异常的耀眼。而后便是另外一位老师出来,小鱼儿再次进到屋子里面。 此时,我则走到了幼儿园的门口,我原本想着把手中的东西,交给门卫大爷而后就离开的,但是就在我刚刚来到门卫室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还有那种几乎要融进了骨子里面的甜腻,“大爷,有没有我的包裹……” 我转头,她也转头,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此,在这个秋日的清晨,和我多日未见的小鱼儿,来了个一个结结实实的对视,我的心脏差点儿跳出了嘴巴里面,但是小鱼儿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慢慢地在我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而后微笑着问了我一句,“您有事儿吗?” 两颗圆圆的酒窝荡在她的唇边,她的笑容,十分温暖,就仿佛春日刚刚升到天空的太阳一样,温暖的让人的心几乎都要融化了。这种问候,恰到好处,十分礼貌,但是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生硬的礼貌,让人无法靠近! 看来,她当真是不记得我了,小鱼儿说到这里,旋即从门卫处领完了快递,转身又走到了教室当中,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面十分地异样,我顿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于她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了,彻彻底底一个陌生人了。 冲着操场上面吹了声口哨儿,一个脸颊圆滚滚的小男孩冲着我跑了过来,“这个……”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到他的手中,他开心地接了过去,“这个,我请你吃,但是……” 我从口袋里面再次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手链,“这个你帮我交给你老师,好不好?”男孩子在努力地点着头,登时拿起了盒子,快步走向了教室的方向。 我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蓦然地转过头,朝着一边,直直地走了过去。知道她很好,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想想小鱼儿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看来,她活的很开心,既然很开心的话,我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打扰她呢? 我在家只是呆了一上午,下午地时候,就坐车返回了省城,当火车开动的时候,心中才稍微舒服一点,才稍微可以喘口气,在老家的时候,那种感觉当真是压力太大了。 虽然我和小鱼儿是有些亲戚,但是倘若一辈子不见面的话,貌似不是很困难。就像是你留意了一个人,就会发现,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他的消息,但是倘若你真的是想避开一个人的话,也并不是那么难于登天。 回到省城之后,崔明伏试探性地问着我,“要不要放你两天假!” 我果决地摇着头,“不要,没事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和小中学生,为了这点儿事,就要死要活的!”说完之后,我兀自笑了笑。 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着头,我明白他心中有话想要说出来的,但是他又不晓得要怎么说,“兄弟,向前看,一切都向前看,好不好?” 我摇头轻笑,是啊,一切都是要向前看的,如若不向前看,还能怎么办? 正在想着的时候,声控门铃又响了起来,我们抬头看到了一脸油光的石老板,还有儒雅地吉泽社长,石老板仍旧在拱着手冲着我们作揖,倒是吉泽,笑的一脸和善,那儒商的气质从周身散发出来,流淌在我们这法堂之中,只觉得十分浓郁。 “哎呦,两位法师啊……”石老板冲着我和崔明伏拱着手,他永远都是如此的一副卑微,但是吉泽社长,却站在了一边,微微地冲着我们三个点着头,他永远也是这么一副儒雅的模样。两个人单就态度的方面,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您二位,有事吗?”崔明伏把他们让在了沙发处,而后石老板便先开了口,“没事儿,就是来看看你们,还有就是我上次给您说的我在台湾的厂房,也快开张了,就想请你们一起去!不知道你们是否有空……” 吉泽社长也点头称是,“是啊,想着请你们一起去看看台湾风光,还有那边淳朴的民风都可以一起去感受一下。” 他们的话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此时,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老崔头。 尤其是崔明伏现在断然是不敢轻易再出去地,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等等看吧….. ”稍微向着吉泽社长还有石老板解释了一下,我们这边的问题,他们也表示理解,纷纷点着头,“行,你们看吧,毕竟这边也希望您二位到场的,您二位只要一旦到场,对于我们来说,那可就跟吃了一粒定心丸儿差不多啊…….”说到这里,石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送走了这二位,崔明伏和我站在门口抽烟,“怎么样,要不去趟台湾吧!” 我抬眼看着他,“你不怕被老崔头骂吗?上次飞鞋扇脸,你还没有被打够吗?”听到我如是说,崔明伏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的脸颊,干笑了两声,“肯定还是会有阴影的啊,但是我看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想着要不要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摇着头,拍了把崔明伏的肩膀,“没事儿,你看看我像是有事儿的样子吗?这件事情不管好坏,起码在现在也有个了解了,所以不要再说其他的事情了,一切向前啊!”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古村命案,水鬼请煞 或许世间的万物都是如此的巧合,就仿佛我刚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和崔明伏回到了法堂里面,就在屁股还没有坐热的时候,就听到了声控门铃响了起来,正在想着今天的生意怎么会如此的热闹。 当我抬起头地时候,不禁愣在了当下,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崔明丽的师姐,而和她一起的就是马警官! 任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一起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对于如此的两人,我们也觉得十分的诧异,况且自从上次因着那血灵教的事情,在那河边见到了崔明素,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再见到过了。 这次看到之后,崔明丽倒是十分的开心,“师姐……”她开心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崔明素的胳膊,两姐妹开心地轻轻地抱了抱。 只是……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我们知道崔明素的身份,超自然现象研究协会,现在在她的身边,又跟着一个马警官,这样子的两个人来到我们这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思。 “看你们一天到晚很清闲嘛!”崔明素微微地笑着,坐了下来,不住地打量着我们的法堂,“师伯的法堂弄的很不错啊,他老人家呢,我这次专门拖朋友从福建武夷山给他带来了上等的铁观音!” 崔明素微笑着,把一提茶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面,询问似得看着我们。 听到她这么说,崔明伏摇着头,脸色扭曲,“你别提那个老鼻子,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把这个一大摊子事儿,都压在我们三个后生仔身上,自己倒是出去云游了,关键是,回来之后,我们做事儿要是不顺他的意思了,少不了就是照在我们脸上,一顿鞋底子,我们还不如那修鞋架子……” 就连崔明丽也微微地点着头,崔明素则淡淡地说着,“师伯他老人家还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忍不住发脾气,不过他年纪大了,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咱们年轻人还是多担待他一些吧,毕竟不是当年了!”或许是崔明素的年纪稍微大了一些,所以她说话倒是十分善解人意,崔明丽也忍不住点头称是。 “对了,别说我们啦,一看到您二位过来,我就知道我们又有的忙了,怎么着,马警官,您今天跟我们师姐过来,不单单是对我们慰问这么简单吧……”崔明伏撮着牙花子,双臂环抱在胸前,忍不住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马警官倒是哈哈地笑出了声音,“嗨,是啊,这次没有办法,只有请你们大师姐了,但是你们大师姐也只能给我帮一天的忙,明天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也是公务繁重,脱不开身,知道你们刚刚清闲,也不忍打断你们,所以,就过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自己的黑色公文包。 我们三个就在此时对视了一眼,瞧瞧,说什么来着,就是有事儿吧。而且,又惊动了大师姐,想必也是一位比较棘手地案子了,我们心中顿时敲起了小鼓。 马警官面色阴沉地冲里面取出了一张张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面,照片又厚厚的一沓,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伸出手来,把桌子上面的照片拿起,放在了手中,一一查看着,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身后的脊柱当中贯穿,通体寒凉的感觉从尾椎骨一直蹿到了脑壳处,登时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草,不会吧,要不要这么惨啊……”崔明伏忍不住叫出了声,其实不是他大惊小怪,就连我也差不多要惊叫起来了,看到照片上一幕幕的情形,我登时快要呕吐了。 哪有这种案子啊,这他妈还是人做的案吗?再看崔明丽已然捂住了胸口,快步走到了一边,“不行了,我得喝口水,压一压!” 我和崔明伏也一直在拍着胸脯,猛地点燃了一根烟,旋即才意识到崔明素还在这里,但是崔明素却微微地笑着看着我们,“没事儿,抽吧,我不在乎这个的!” 当烟草燃烧的气息冲进了我的肺部的时候,才觉得胃里面那种翻腾的感觉顿时也好了很多,马警官这才开了口,慢慢地说着,“怎么样,恶心吧,案子现场可不晓得比这照片恶心多少倍,嗨……给我一支烟…..” 他说着向着我和崔明伏伸出手来,崔明伏赶紧抽出一支放在了他的手中。烟被点燃之后,他的语气才算是平缓地向我们讲述了这案子的情形: 这桩案子,发生在三天之前,是离省城大概50公里左右的一个黄河下游的村落当中,那村子名叫严黄村,村子里面的人数并不多,并且在村子里面的人大多以“严”、“黄”二姓为主姓,自古均是此种情形,于是便命名为“严黄村”! 也有说是因为在古时候,这个村子里面的居民,大多以晒盐和倒卖黄河当中黄沙为生,所以便称之为“盐黄村”,最后才谐音为“严黄村”!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村子里面居住的人,多数的年轻人都来到省城或者南下打工,只有那些老弱病残之流在村子当中,大多数仍旧是在河边结网捕鱼,倒卖沙土,换些钱来讨生活,但是在这个村子里面还有一类特殊职业的人,名字叫做“水鬼”! 水鬼当然不是真的鬼,只是一种行业的别称,和他们的职业相似的便是“捞尸人”!但是和“捞尸人”又极为不同,他们是一群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又被称为是阴阳跨界人! 水鬼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和西藏的天葬师、湘西背尸人差不多,都是和死人天天见面。只不过,天葬师和背尸人是守着死人,水鬼则和黄河下神秘的“行尸”打交道。 众所周知,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说的就是这些漂在水上的死倒,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 所以根据这个原理,死在黄河中的人,过不了三五日就会自己漂上来了。这时候,死者家属只要央求“捞尸人”将尸体打捞上来就可以了。但是死者家必须要请船夫在家中吃顿素饭,临走前还要在船夫中指处绑上一根三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这些都是为了辟邪,也是黄河上约定俗成的古老规矩。 捞尸人也有捞尸人的规矩,他们只捞尸体,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漂在黄河上的杂草树枝,发现尸体后用白布蒙在尸体上,然后取一根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尸体腰上,将尸体吊在背阴的悬崖上,等家属来辨认,认清楚了,才将尸体背上岸去。 说来也怪,好多人死在水中后,尸体并不会浮上来,待尸体捞出后,竟还像刚死一样,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这些水下的尸体竟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缓缓漫步。 好多时候在干涸的河床中,你能看到水下清晰的脚印,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走到头后会转一个方向继续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这些便是那“死倒”! 据说,这些黄河上的横死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这个传说很可怕,曾经有人要是你乘船过黄河,船行至河心,你往下一看,结果看到一个人在水下行走,行走中还会冲你阴森一笑。 要是遇到这样的“行尸”,这时候死者家属就要去找水鬼了。水鬼是黄河边上对捞尸人的称呼,这种水鬼并不是简单的捞尸人,他们都是世袭,都有独特的本事,他们独特的本事就是请煞。 据说水鬼请煞是一种祖传的秘法,行为古怪诡异,外人无从得知。有人说水鬼从小就用一种隐秘的药水洗眼,又经过数十年在黄河边上的观水练习,眼光能穿透浑浊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水下的行尸。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听到这里,就觉得马警官似乎有些偏题了,讲了如此多捞尸人的事情,跟今天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吗?崔明伏忍不住就催促着他,“您别一直吊我们的胃口不是,您继续说啊…….” 马警官微微颔首,又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竟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或许这一口当真是吸的比较猛了,看来,他也在紧张,“我跟你们表述清楚一点,也有利于你们了解实情不是吗?我从警这么多年,还当真没有看到过如此邪乎的案件,总之现在警队里面也是人心惶惶,这案子太悬了,几乎没有任何的头绪,嗨,当真头疼啊……” 我的目光自再次看向了放在茶几上面的那些照片上,登时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这案子和黄河水底的“行尸”有关系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挟尸要价 马警官又吐出了一口眼圈儿,或许看出我和崔明伏此时疑惑的心情,便接着往下说着,“这人名叫于老六,外号‘鬼子六’,年龄是45岁,他的职业就是水鬼,并且还是一位资深水鬼……” 听到了资深两个字,我们都不禁愣住了,有道是隔行如隔山,这“水鬼”竟然还有严格的“品阶”之分吗? “哈哈哈,一个捞尸的,竟然还资深啊,草,如果是这样子的,我看澡堂子里面搓背的,都有正副教授级别的了……”崔明伏忍不住笑着拍着自己的大腿。 马警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解释道,你可别笑,这个当然是有品阶的,还是有着严格的品阶的,因着这“水鬼”行业的特殊性,所以,一般的水鬼,都是世袭制的,即从祖辈以来就是从事这类行业,并且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而这个于老六,家里面祖辈都是做这个的,并且他的祖上还十分的有名,若要追溯他们这一脉来历的话,那当真是要追溯到三国鼎立时期。 据说,他的祖宗就曾经跟随诸葛孔明东征西讨,每当需要过河渡江的时候,都需要他老祖宗出来,祭拜河神,安抚河中的冤魂,才可以报的西蜀大军安然无恙地通过。 马警官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便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崔明素也点头赞成,“马警官说的确实不是无稽之谈,这些事情都是有翔实记载的,并且这于老六,在黄河古道还算是小有名气,在一众的‘水鬼’当中,还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他发现行尸的眼力也是一等一地好……” 而后,马警官便拿起了茶几上面的照片,推到了我的面前,“来,你看看,这是他死时的情况,我来跟你介绍下,毕竟是照片,肯定有些地方,你不是很明白……”我捂住了胸口,刚刚只是略略地看了一遍,有些地方自然是没有看清楚的,所以马警官就在此时跟我介绍,我也必须要忍着恶心才可以看完。 “你看,是这里……”他伸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鬼子六的后脖颈,并且在他的后脖颈之上,还插着一把黑色的大剪刀,剪刀的刀尖部,已经全部都插到的鬼子六的脖颈当中,深深地插了进去,只有剪刀的手柄部,留在了外面。 登时,鬼子六的脖子被搞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这剪刀,全部都插了进去,并且不偏不倚,直直地插到了他的后脖颈……”马警官一边解说,声音也慢慢地低沉了下去。 而后,他又拿出了第二张照片,在这张照片当中,是鬼子六的两条胳膊,但是,与其说这是胳膊,倒不如说这是两根白色的骨头。 因为这胳膊之上的皮肉大多数已经看不到了,只有这森然的白骨,并且在白骨上还黏着着些许的碎肉,看起来不禁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并且在完全是裸露的白骨的手掌当中,还抓着一条长长的粉红色的肉条。 “你看,他的两根胳膊,已经没有任何皮肉了,好像‘片鸭’一般地被人给一片片地割了下来,只剩下小臂的桡骨、尺骨还有手臂上面的腕骨……”他一一地只给我看,我原本就是学医出身,当然明白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马警官清了清嗓子,声音哆嗦了一下,指着鬼子六手中的那条粉红色的肉条,“这是舌头,而且被证实,还是鬼子六自己的舌头……” “噗……”崔明伏或许把持不住了,他坐在马警官的正对面,就这么地直直地喷出一口水,喷到了马警官的脸上,登时那水珠如同淋浴一般,从空中落下来。 马警官烦躁地瞪了他一眼,崔明伏倒是先站了起来,“不要意思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抽根烟,妈的,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恶心的东西了……” 崔明丽把纸巾递给马警官,马警官一边擦着脸,一边瞪了崔明伏一眼,“这个小崔,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他说着又拿出了第三张照片。 第三张照片就是他的双腿,他的双腿已经面目全非了,在这双腿的皮肤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水泡一样的东西,我皱着眉头,如此多的水泡,密密麻麻,我几乎都快要得密集恐惧症了。 “这是什么?”我不禁指着他的腿部皮肤,询问着马警官,马警官顿了顿,“他的双腿被油炸了……” 什么?“被油炸了”,这四个字确实把我说的楞在了当下,我的那个天啦! 我的头登时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唔唔唔,这次可当真开眼界了,本以为这货得了什么花柳病呢,没有想到,竟然是大腿被油炸了,娘的,之前只听说过,油炸蹄髈,还没有见过这油炸大腿的,这次可算是长见识了……” 我这句话可算是把崔明丽和崔明素这两姐妹逗笑了,马警官咳嗽了一声,并没有笑,仍旧一脸忧郁。 “更奇怪的事情,不仅仅是这油炸大腿,而是这‘鬼子六’被我们发现的时候,他自己就坐在他家的油锅里面,并且他家还是那种地锅,火苗还在‘噗噗噗’地跳跃着,并且,根据现场勘测,他还是自己走进油锅里的!” 这次别说崔明伏了,连我在医学院里面解剖了整整三年尸体的人,也有些受不了这重口味的场景了。马警官拍着我的肩膀,露出了红军爬雪山过草地那样的表情,“再坚持下啊,来,这是最后一张……” 他说着,把最后一张照片拿到我面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要看这些照片,还当真需要鼓起勇气啊! “来,你看……”可是,当我的目光只一下落在这张照片当中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登时跑到了一边,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哇哇哇”地声音不绝于耳。 因为在那照片之上,却是鬼子六圆圆的仿佛是刚刚出锅馒头一般的光头,关键是在那头颅的正中央,却是一条裂缝儿,并且从那裂缝儿当中,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那白花花的脑子! “经过现场勘测……”马警官可能担心我看不懂似得,拿着那照片又来到了我的面前,但是我却没有抬头,只是使劲地摇着手,“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了……” 看到这一幕,马警官当即噤声了,我艰难地抬起头来,“你是想说,经过现场勘测,他是自己把自己的头给劈开了是吧……” 没想到马警官的头点的仿佛是在捣蒜一般,并且嘴巴里面不停地再说着“真的真的,经过法医鉴定,就是这样子的……” 擦,这怎么可能啊,这完全不符合情理,并且有些十分地出乎意料了啊,我的头登时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对于这种说辞,我完全无法接受,也无法信服。 听到我如是说,马警官也是满面愁容,“那当然了,我从警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啊,不管怎么说,它就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并且就出现在咱们面前……”马警官的话也让我们咋舌不已。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完了吧!”我点燃了一根烟,看着这几张照片,真他妈的压抑,并且几乎有些让我怀疑人生了。我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所以,没有办法,我们才把你们的大师姐给请来的,但是她却有其他的案子在身,也不能一直在这边帮我盯住这个案子,所以,我只有来找你们了!”马警官也显得极为无奈,“并且,我也觉得这个案子,不像是一个人做的……” “那么,你们排查的结果怎么样呢?”听到我这么问,马警官便悠悠地说着,“这鬼子六,虽说在水鬼这一行里面还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在众位乡亲当中,他的口碑并不佳,甚至可以说有些让人不齿,在村子里面的人缘也并不好,所以和他不对付的人很多啊!” 原来,威望并不代表受人欢迎,据说这“鬼子六”,在村子里面极为锱铢必较,为人比较猥琐爱钻营,在河边打捞尸体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挟尸要价,并且要价极高,并且按照他自己的话说,那简直就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有些失孤老人的独子被淹死,本就没有任何的依靠和经济来源,又是这般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形,自是难以接受了,哪里还有那动辄成千上万的赎金。 但是没有办法,这鬼子六,就是如此的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你若四没有真金白银,他就把这尸体当着众人的面,再次丢入水中,直叫人死者的亲属肝肠寸断,但是他却不会动容分毫。 并且,这鬼子六更过过分的地方却并不在此,倘若当真亲属的面,将尸体丢入河中,只能说明他求财,但是每当有想不开的人,或者为情所困的人在河边徘徊的时候,他竟然会对那些人并不劝阻,并且会多加怂恿。 “跳下去吧,跳下去吧……”当然这样子的话语,无异于是往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的身上多捅了两刀子,让人忍不住终于纵身一跃,他便算准了时间下去捞人,等待着家属来拿钱相赎!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奇异之字,突显现 “草,就他妈这种德性,也担得起这‘鬼子六’的名号……”崔明伏大骂,“这他妈就是一小人!到了现在能有这样子的下场,我看也就是报应!” “鬼子六”是清??道光帝第六子奕??,清末洋务派的领袖。被清流派所鄙视,被称为鬼子六。 19世纪60-70年代,为了求强求富,增强镇压太平天国和抵御外侮的能力,奕??支持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大搞洋务运动,以兴办军事工业为重点,也兴办民办工业,近代工业从此起步。 为了洋务事业,兴办新式学校,派出留学生,促进了近代教育事业的发展。 奕??,好歹是王侯将相之流,那鬼子六的名号竟然被这于老六如此猥琐之人所得,当真是有辱先贤盛名! 马警官点头称是,要说各行各业均有其道理,但是这鬼子六的做法当真是可恶,只顾自己荷包充盈,却不顾那些老迈之人丧子之痛,以及满腹的辛酸,自是无人倾诉。听到这里,也不由得让人恨得压根儿痒痒,大骂其畜生。 而后,我们又重新坐在了茶几面前,此时,崔明丽却一把抓起了一张照片,而后向马警官询问着,“马队,您看,这上面好像是个字……” 她手中拿着的照片,则正好是那张鬼子六尸体后脖颈的照片,在这照片上,一把剪刀的尖部直直地插了进去,并且在这后脖颈的下面,一直到后腰部的位置,还有一些血的痕迹,只是这些血的痕迹有些模糊,倒让人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字了。 “对了……”马警官看到这张照片,急忙让崔明丽给他找来了一张纸还有一支笔,而后便在纸上跟我们写出那那个字——“蹻”! 当我们看到这个字的时候,登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什么啊?”崔明伏左看右看,有些看不懂这个字。但是这个字我却在《陆判手卷》当中是看到过的,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字,和道教当中所讲的“三尸”有关!当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崔明伏倒是一头雾水,“三尸?什么叫三尸?”他身为出马弟子,不晓得这“道教三尸”当然是在意料当中的事情了。 可不单单是他,就连崔明丽和崔明素也是一脸迷茫,看来,同道中人,不知道这个也大有人在,我则慢慢地向他们解释着: 三尸指道教的三尸神。尸者,神主之意。道教认为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 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欲。早期道教认为斩“三尸”,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成仙。也有指痴,贪,嗔**产生的地方。 当人死亡后,三尸则从人的尸体脱离出来,变为游离状态,其形象为人生前形象,称之为“鬼”!古书《云笈七签》曰:“人死后魂升于天,魄入于地,唯三尸游走,名之曰鬼。”。因此,鬼并不是死人灵魂,而是游离的三尸。 据说,上尸名“踞”,中尸名”踬”,下尸名”蹻”,在古书《河图纪命符》称:”三尸之为物,实魂魄鬼神之属也。欲使人早死,此尸当得作鬼,自放纵游行,飨食人祭拜。 每到六甲穷日,辄上天白司命,道人罪过,过大者夺人纪,过小者夺人算。故求仙之人,先去三尸,恬淡无欲,神静性明,积众善,乃服药有效,乃成仙。” 由此看来,三尸神,是专门”道人罪过的饶舌者。为什么?因为它巴不得人们早死。人一旦死去,它就卸掉监视人的差使,自由自在地到处游逛,去享受人们的祭拜了。它的汇报也很频繁,”每到六甲穷日”便上天,两个月一次,一去就说坏话。人们对此感到莫大的威胁与恐惧,梦想成仙的人更把它当作第一道障碍。 因为,尽管一股劲地积善、炼功、服药,也经不起三尸神频频上天去告状,在上天那里没有好印象,怎么能成仙呢?不仅如此,《酉阳杂俎》前集还说,三尸神”一居人头中,令人多思欲,好车马”;”一居人腹,令人好饮食,恚怒”;”一居人足令人好色,喜杀”。按照此说,它又是人们做坏事的教唆者。 所以自古之人,凡欲成仙着,则必须斩却三尸,方可成神! 只是,这个字出现在这里,却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这当真让人十分想不通! 只觉得事情十分的扑所迷离,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字,也让人觉得路唇不对马嘴!听完我这一番话,崔明伏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这个人难不成是想要成仙吗?”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晓得,总之很奇怪!” 崔明伏白了我一眼,旋即看向了那张照片,嘴巴里面咂摸了几下,“我倒是觉得这他妈的并不像是要成仙,这他妈的是在作死……” 总之,事情倘若单单听马警官这么说的话,还当着是捕风捉影,并且我们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于是,便跟马警官商量,在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是去一下现场吧,在那个村子里面也走访一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或者能否找到一些可疑之人。 听到我们这么说,马警官当然十分地赞成。只是,需要把崔明素送到机场,她要乘坐中午的下午一点的航班回帝都,不过我们从机场那边可以直接上高速行驶,便可以到达黄河下游的这个“严黄村”! “可是这样子的话,到村子里面的时间,那就会很晚了……”马警官提醒着我们,我们三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本来这几天在房间里面呆的时间也比较长了,所以倒不如出去散散心,老崔头这个人,凡是组织需要我们帮助的,绝对不会说什么,我们倒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走。 当到达机场的时候,刚刚是中午十二点,崔明素便和我们直接道了别,我们便驱车赶往严黄村。“马警官,我问你个事情?”坐在了副驾驶的崔明伏咳嗽了一声,转身看向了身边的马警官。“什么事?”马警官继续开车,没有看他。 崔明伏轻轻地笑了笑,“那个,你去到我们店里面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呢?”听到这句话,马警官倒是看向了他,“哪里奇怪了?你指的是哪里呢?” 看到这种情况,崔明伏便直接说了出来,我就这么地告诉你吧,我觉得我们店里面装的有监控,并且还是老崔头装的,监视着我们三个的一举一动,只是,我们不知道装在哪里啊,我都找了好久了? 听到了崔明伏如是说,马警官便笑了,“要是装在能让你们看到的地方,还能防备着你们吗?还能称为你们的师父吗?”这句话倒是把我们三个人全部都说的激灵起来了,我们定定地看着他,仔细地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意思是? 果然,马警官也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了下来,“你们回去,仔细地看看在柜台上的那个猫头鹰摆件儿,仔细地看一看,它的那两只眼睛……” 我使劲地拍了下脑门儿,登时恍然大悟,有些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但是当真还是姜是老的辣,没有想到,那一个看似普通的摆件,竟然会在它的两只眼睛上面出事儿。 “老谋深算啊,老谋深算……”崔明伏不停地喃喃地说着,看来,这老犊子,铁定是担心我们三个黑他的钱啊!不过,多亏了马警官,搞了这么多年的行政工作,当真让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啊! 正在说话间,车子便下了高速,我们眼前出现的便是那翻滚着土黄色浪头的黄河,此时的黄河,水量充足,那浪头在河中慢慢地翻涌着,黄河常说的汛期是6到9月的伏汛,另外还有冬季流凌期,时间取决于上游开河时间;春天来临,桃花盛开的时候,融冰洪水形成的桃汛,秋天的秋雨绵绵,秋雨形成的秋汛! 所以现在虽然是九月底,但是最近阴雨绵绵,黄河此时仍旧处于秋汛时期。因此,马警官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汛期的时候最容易出事,最近又多淹死了好几例的人死亡的事件。自从前天鬼子六出现这样子的情形,村子里面的水鬼,倒是暂时不敢下水了。 正说着的时候,我们的车子慢慢地滑进了这个位于黄河岸边的村落,这村落并不大,并且村子里面的房子还多为平层的瓦房!按理说,这样子的村子经济情况应该还算是富裕才对,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座座的瓦房,却仿佛一只只的乌鸦蹲在了地面上,显得无比粗陋。 “年轻人出去打工,都不愿意在外面买房子,谁也不喜欢这穷乡僻壤的,再说了,前几天这里有几乎人家翻新了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谁新盖房子,谁家出问题,搞得也没人再重新翻盖了……”马警官说着,我望向了村子地路边,只见这路边蹲满了村民,都有定定地看着我们这辆车…… 第三百五十九章 现场勘测,悬疑丛生 他们多是年龄已经比较大的中老年的男子,有些人的头发已然有些发白了,头发在秋风中慢慢地飘散着,我却看到了他们眼中包含着的,满满的都是惊惶! “他们都是这村子里面的捞尸人和水鬼,这几天发生这事儿,一直都待在村子里面,都没有下水了……”我看着那些在村子街道两旁蹲着的人们,登时觉得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怜,吃这碗饭,行走于阴阳界,本就不容易。 而“捞尸”这个行业一直游走于法规和道德的边缘。当“挟尸要价”事件发生,争议、谩骂再次向这个群体袭来。事实上,他们也是在赌命。 每一次沉入水中,他们都不确定下一秒是否还在呼吸。他们从事着高风险的职业,在现实中却不被社会所尊重,在质疑、谩骂中,用生命去换回并不稳定的收入。也当真是极为可悲的一群人。 而后,车子便在一处瓦房前停了下来,马队长熄灭了发动机,我们下车之后发现了这里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了,并且仍旧有警察进进出出的,看来这桩案件,也得到了警方高度地重视,我们几个便从车上慢慢地下来。 “马……队……”那个带着白手套的杨警官看到了我们,赶紧冲着我们行礼,只是脸色就在一瞬间又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韩先生,崔先生,这位是……”他看着崔明丽,崔明丽微微颔首,“我姓崔!” 而后,杨警官便把我们带到了屋子里面,登时迎面扑来一股恶臭。 按说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黄河,单单靠着捞尸请煞就可以赚不少的钱,这“鬼子六”的生活水准应该还算是不错,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家几乎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不单单那房子仿佛是一只蹲在地上的乌鸦,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极为简陋,也只有两间瓦房,并且吃喝拉撒睡都在一个屋子里面,这不得不让人皱起眉头,没想到这鬼子六,是个生活如此混乱之人。 “草……”崔明伏不由得扇起了鼻子,“这味道可真他妈的难闻,他的新陈代谢一天到晚就禁锢在这个圈子里面吗?” 在这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唯一的家用电器也就是头顶上方那只油浸浸的,不晓得是多少年头,还有多少瓦数的电灯泡,在屋子里面微微的飘荡着,倘若他确实是一个如此锱铢必较的水鬼的话也是比较有钱的,怎么会过得如此的穷酸落魄呢? “这是从床底下发现的……”白手套警官拿出了一个透明袋,里面放着一些残缺的纸币,拿到我们的面前,当看到那些纸币的时候,我们登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杨警官微微一笑,“这是于老六的钱,你看看,全部都是个人存款,只是于老六这个人,不信银行,认为把钱死死地攥在了自己的手中,那才是王道,也不肯存银行,放在床底下,全部都发霉了……” 我们看着面前的那个透明袋,登时觉得一个人吝啬到骨髓当中的人,大抵也是如此吧,竟然可以把自己的这些钱全部都放成了一袋废纸,当真让人发指。 而后,这位杨警官又拿出了一把小钢锯,一把菜刀,并且又带着我们去到鬼子六跳入的那口油锅当中,那油锅里面的油已经干涸了,并且往上泛着那阵阵的恶臭,一股股的袭来,直直地让人觉得十分地恶心,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眼睛当中,由下而上,翻涌上来一层血红的颜色,而后,我便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切,在那菜刀,钢锯还有油锅当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端倪。 嘟嘟趴在了油锅四周“哼哧哼哧”地嗅着,而后飞到了我的身边,冲着我摇了摇头,看来,他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只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真的好臭……”嘟嘟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赤脚踩到了狗屎一般,表情十分地扭曲。 那么,这就奇了怪了,这个事情这么蹊跷,怎么会没有丝毫的异常的表象呢?这让人登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没头苍蝇一般,思维到处乱晃。 “行了,咱们先出去吧,他们还得现场勘测……”马警官说着带着我们慢慢地走到了屋子外面,当走出房门的时候,转头看向了我们,“怎么样?可看到什么不妥之处了吗?” 我轻轻地摇着头,“是挺奇怪的,单单从现场上看,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一切似乎也都挺正常,确实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但是我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只是一时说不清楚诡异在哪里?” 我使劲地搔着自己的头皮,登时觉得脑子里面一阵的疼痒,就仿佛钻进一条“蛆虫”,还有就是在于老六的后背之上,出现的那个“蹻”字,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那只是一团模糊的阴影,仅仅在我们的脑海里面,兀自把它幻想成这个字的模样呢?现在这一切仍旧是这么地扑所迷离,让人搞不清楚。 “会不会是这个鬼子六原本就有精神性疾病呢?”崔明伏也疑惑地问道,马警官听到之后摇了摇头,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了一张检测报告,“鬼子六喜欢喝酒,上个月的时候,曾经来到省城医院做了身体全面检查,当然也包括精神方面的检查,报告显示他非常正常!” 我接过了马警官手中的报告单,仔细地看了看,是这么没错,报告单上显示,他的精神状况还有身体各项指标还算是正常,就是有些轻度酒精肝! 这么一套检查做下来,倘若是放在省城的医院里面的话,肯定还是需要大几千块,想他一个抠门儿抠到骨子里面的一个人,肯为自己花大钱做一个全身的检查,绝对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 这么说来,应该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把自己给杀死啊,但是一时间我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这事儿和一些阴魅有关系,确实比较头疼。 “他的尸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马警官说那尸体已经被带到了公安局的刑事技术实验室了,按照常规的程序,需要对于尸体进行化验和标本地采集,所以在勘测完现场之后,那尸体就被拉走了。 我们点了点头,如若从现场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话,那么只有从尸体上面找找有没有新的线索了。我们也只有乘车再次返回省城。 但是就在我们走到村子里面街道上面的时候,却被那些原本蹲在了街道两边的人给一股脑儿地围了上来,死死地围住,七嘴八舌地在问着我们一些问题,“警察同志啊,我想问问我们这‘鬼子六’是怎么死的啊,是不是遭了天谴啊?”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问道。 “是不是被黄河尸王给搞死的啊,哎哎呀我的妈耶……”另外一个老人的身子登时战战巍巍,如同筛糠,抓住了马警官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警官大人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跟那鬼子六不一样,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捞尸人,绝对不会挟尸要价,只是赚一些辛苦费罢了……” “我看啊,不是那黄河尸王啊,而是那黄河娘娘啊,警察同志,这个事情很难重要啊,还是汇报给**他老人家吧……”此时,一阵苍老年迈的声音传来。 我们回过头去,却看到了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佝偻着身躯,说话间,从胸腔当中给偶个还不时地传出一阵地轰鸣声,仿佛一个即将破裂的风箱一般。 我们不由得愕然,怎么在他的嘴巴里面却提出了要汇报给毛爷爷呢?“这是老李头,你们不要理他,他傻了,脑子秀逗不管用喽……”第一个冲上来的那位骨瘦如柴的老人如是说着,一边奋力地挥着手。 看到这一幕,马警官赶紧挥着手,奋力地制止着大家激动的情绪,“好了静一静,静一静,大家不要这么激动啊,大家放心,我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不容易才把这群村民给劝走了,而后,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我却瞥见,在墙角里面,仍旧蹲着一位青年男子,这位男子的年龄差不多在30岁左右,他双目定定地看着我们,看起来仿佛有话要和我们说,但是却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他的心中当真隐匿着一些内情吗? 我看了他一眼,正想上前询问着他一些事情地时候,他却从地上站起,疾步离开。登时便不见了踪影,这让我们十分地吃惊。 “那个人……”我看着那个疾步离去地年轻人悠悠地说着,马警官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登时拍着我的肩膀,“哦,那个人啊,他就是鬼子六的邻居叫方二强,也是这次事情的报案者,就是他发现这个事情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明,也已经排除了作案嫌疑,只是,他性格孤僻,不愿意和陌生人接触……” 是这样子吗?虽然马警官这么说,但是在我心中却仍旧有着一丝疑虑,从刚刚他的眼神儿当中,我确实可以感觉到他仿佛有话要和我说! 第三百六十章 帝王之相,重瞳子 可是为什么他却疾步离开了呢?难不成觉得他有话要和我说,单单就是我自己的错觉吗?想到此,我不由得摇着头,初秋的古村落,却从里里外外透露出一种诡异,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登时在我的心头处,蒙上了一层黑纱。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了,此时的太阳光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登时觉得这秋天的古村落里面,陡然生出了一丝的荒凉的感觉。并且是一种直入骨髓的荒凉,这群老年人,即使现在不再围着我们了,但仍旧聚起一起喋喋不休地再说着什么。 “咱们走吧!”或许面对着一群如此聒噪的人,让崔明丽感觉很不适应,她拉了拉我的胳膊,便要离开,而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迎面却推来了一架轮椅,并且在这轮椅之上,还坐着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 只是,他的双小腿处的裤管却是空空的,坐在轮椅之上,被秋风吹起的时候,那裤管便晃荡了几下。 “黄老师……”周遭的这群人看到了这位坐在轮椅上面的老年男子纷纷正过身子,向面前的老年男子微微地鞠躬,那模样一个个儿地都是毕恭毕敬的。 看来这个坐在轮椅之上的人,在这个村子里面的地位那是相当高。 “都不回家聚在这里干嘛呢?都散了吧……”他一只手驱动着轮椅,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冲着那聚在了周遭的人们挥了挥,意思是让他们散开,但是这些人却不肯散,仍旧想说什么。 “黄老师,这事情要是不处理,我们这些人可是没法下水,这生活……”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紧皱双眉。 这位被称为“黄老师”的男人挥着手,态度严肃,“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相信警察同志,相信国家,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现在围在这边,以讹传讹,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不是吗?” 听到这黄老师这么说,周遭的人便纷纷地闭上了嘴巴,原本在口腔当中蓄积着的想喷薄欲出的话,就在此时,竟然纷纷地咽了回去,我有些惊讶,这个黄老师竟然一句话就可以让这里的村民乖乖闭嘴,也算是本事。 而后那些村民竟然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去,我们身边登时安静了许多。 “黄老师!”马警官走上前去,和他打着招呼,“谢谢你帮我们稳定民心!” 那黄老师和善得笑着,冲着马警官摆着手,“小事儿,小事儿,你们公安工作原本就很辛苦的,我们作为群众的当然要尽力支持了!”他说完这句话,便双手驱动着轮椅,便要离开,只是在这一瞬间,我们两个的目光结结实实地对视了。 就在这一刹那,当我看到他的黑眼珠的时候,我尖叫地差点儿叫出声来。 “我先走了,再见!”这位黄老师说着便双手驱动着轮椅走过了我们。 只是我的目光仍旧追随着他的背影,自从刚刚在于老六家里面,那血色便从眼底当中泛出,但是我却从这黄老师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和不妥之处,难道,又是我多想了吗? 可……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在我和黄老师对视的时候,我看的极为清楚,他的眼中分明就是“重瞳子”! 严格地说来,这重瞳子只是一种病理情况。即一个黑眼珠里面有两个瞳仁,表现为瞳仁中部的上下粘连,而这两个瞳孔粘连在一起,宛如一个横卧的“8”字,这种病理现象自从古代便有记载,即“一目双眸”! 古代相术认为重瞳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号称历史上真正重瞳子只有六人:仓颉、虞舜、姬重耳、项羽、李煜、高洋。 关于重瞳,最出名的是两个,第一个是舜,第二个是项羽。他们都是帝王级的人物。不过舜有顽父劣弟,而且死因也很可疑有古诗曰:“或言尧幽囚,舜野死,九疑连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 而关于项羽虽称西楚霸王,终亡于垓下!也有诗曰:“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这些人都是有历史记载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是没有记载的,比如明成祖朱棣和农民起义将领黄巢! 但是据说这身具“重瞳子”之人,古往今来,都被当做那帝王将相之人的奇异面相,并且据说这些人还有“羽化登仙”的潜质,只是现实生活当中这种人当然是少数,刚刚那坐在轮椅之上的黄老师,是我看到的第一个。 在那黄老师离开之后,我们便继续朝着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时间不早了,不想沿着黄河继续开车,毕竟夜路不好走,并且据说在黄河当中淹死的人比较多,自然冤魂厉鬼无数,还是尽量避免在晚上的时候,打从那河边路过比较好。 “刚刚那个黄老师,貌似在这个村子里面很有威信啊!”我淡淡地向马警官询问着。 马警官点着头,“是啊,据说这个老人还算是比较有学问,并且学识渊博,在十几年前的一天来到这个村子里面,据说祖籍便是这村子里面的,他的祖宅倒是也在,只是荒废了多年,这黄老师在回来之后,便花钱请人修葺了一番,便在这里定居,他来的那个时候,村子里面的娃娃大多没有上学,很多都是‘睁眼瞎’,都是这黄老师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教的,据说,还教出好几个大学生呢……” 听得了马警官的这句话,我登时觉得这个黄老师还真的是个好人,默默地在这个村子里面教书育人,就如同春泥一样的人,定然在村子里面颇受仰慕,受人尊重。“那他的腿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又忍不住地问到,听到这句话,马警官便不停地摇着头,“咱们经常说‘飞来横祸’,他的腿,就是一场飞来的横祸啊……” 原来,据马警官了解,这黄老师在之前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只是再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当中失去了双腿,因此便整日里与轮椅为伴,成为一个废人,便变卖家产,回到这故园,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老师,教书育人,远离都市的喧嚣,倒也觉得这日子如此的恬淡雅致,安贫乐道。 “果然不是俗人啊……”崔明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现在,我们要去的就是去看看鬼子六的尸体,看能否通过嘟嘟这个媒介,和他对上话。 当然了,能对上自然是很好,但是瞧着这种残忍的手法,我们也倒是觉得和灵体通灵地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了,如若是那样子的话,这案子就会立刻陷入一个僵局,停滞不前。 “来,上车吧……”马警官说着,便伸手准备拉开车门,但是此时,他的目光却停留在这轮胎的位置上面,“咦,这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而后我们的目光也纷纷聚集在了那个变得无比干瘪的轮胎上面,登时愣住了。 只见那在来的时候还无比饱满的汽车轮子,就在此时,竟然变得无比干瘪,完全是空空的瘪了下去,而后,我们就站在一起,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马警官看着自己的车轮子,眼周扩大了一圈,“这是哪个小瘪犊子干的!”他气的大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但是四周却空无一人,此时的村委会也是下班的时间,自然是没有人的。 只有马警官的声音在这逐渐黑暗下来的村委会当中回荡着,登时让人的心中搅得有些毛毛的,马警官清了清嗓子,又吼了一声,仍旧没有任何的回复,只是传来了那空旷的回声,这登时让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可真是邪了门儿,连警车都敢戳……”崔明伏恨恨地说了一句,便朝着那四周啐了一口,马警官抬眼看了他一下,旋即便掏出了电话,拨通之后,打给了公安局,“喂,小李吗?你再派辆车来‘严黄村’……什么……局里面没车了,都去哪里了呢?哦,知道了……” 马警官说着,一把挂断了电话,脸上布满了那倒霉催的表情。“今天点儿真背,局里面的车碰巧刚刚全部都出公务了,都不再,这车胎又被戳了,嗨,肯定是这村子里面的小犊子们扎的,这些个完蛋玩意儿!” 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汽车的轮胎,使劲地踢了一脚,旋即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则觉得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这车轮子肯定不是这村子里面的顽童所毁,倒让我觉得仿佛是大人所为,并且他的意图也是十分的简单——不想让我们离开!我眯起了眼睛。 “对不住啊,各位,对不起!”马警官一脸扭曲地冲着我们赔不是。 马警官这人不错,之前也有帮过我们的忙,我们赶紧说着没事儿,大不了就在这村子里面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说,马警官听到之后,便去找村子里面的领导,协商住宿问题。 我则定定地看着这个车胎,想起了今天从鬼子六家里面出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捞尸人还有水鬼们,还有方二强和那个坐着轮椅的黄老师,到底是谁,不想让我们走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三百六十一章 黄河尸王 所有的一切在进到这个村子之后,就变得如此让人捕风捉影,而且我隐隐地觉得,马警官的车子的轮胎被捅坏,也全然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我们今天晚上的住宿问题!暮色四合,我望着这夜色下的寂静的村庄,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寒凉,崔明丽站在车子的一边,身子不由得有些哆哆嗦嗦的。 她的身上此时正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装,我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崔明伏打电话给邝晶晶请假,说晚上回不去了,而后又是一声幽长地叹息,“这里,真的不好啊……”说完,使劲地蹙了一下双眉! 村子里面的领导知道我们要在这边过夜,便把村委会的值班室给收拾了一番,而后又从老乡家里面找来了新的被褥给我们扑在了床上,收拾一番之后,床铺倒也还算是舒适。 而后,又让老乡给我们送来了刚刚出锅的手擀面,“你们都是城里人,吃饭讲究,我们是乡下人,有啥就吃点儿吧……”村干部在窘迫地搓着手。 不过乡下手擀面的味道还真的不错,里面放了这边特产的野葱、水芹菜还有土鸡蛋,或许饿了这么久了,吃完之后觉得十分舒适。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崔明丽还是趁着那村干部不注意的情况下,用“白獴齿”测试了一下有无毒性,确认无毒之后,才动了筷子,不是我们不相信人,毕竟在这个村子里面,有着太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还是小心为妙。 黄河下游的村庄,因为远离闹市,所以太阳西落之后,在村子里面便是满满的黑暗。 村子里面异常的安静,这边的人因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有的一辈子都甚少走出这个村落,所以仍旧保持了那传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习惯,自然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村子里面一片寂静,偶尔也只有那一两声的狗吠或者鸡啼传来。 值班室一共有两间房,崔明丽自己一间,我们三个大男人在另外一间,用老乡们送来的热水洗了脚,正准备睡觉,却不想又有人来敲我们的房门,马警官一边应声站起,一边前去开门,打开之后,却是今天白天在村子里面遇到的那几个“捞尸人”还有“水鬼”一共三人,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心。 “俺们,俺们……”他们一个个儿看起来有些紧张,马警官以为他们有什么事情想要反应,便伸手把他们让进屋子里面,“老乡们,不要担心,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们有些时候提供的线索,会成为我们破案的关键!” 崔明伏有些不满地翻了个身子,嘀咕了一句,“都这么晚了,还加班,真是敬业!”马警官听到之后没有理会他,随手把自己公文包里面的笔跟纸拿了出来。 其中那个年岁最大的先开了口,张大了他的那张仅剩两颗门牙的嘴巴,哈喇子登时流了出来,老头儿赶紧伸出胳膊揩干净,接着说,“警察同志啊,我三个觉着这事儿,还是跟黄河尸王还有黄河娘娘有关系……” 听到这里,崔明伏忍不住一下子从床上翻腾起来,有些不耐烦地瞪着面前的三个老头儿,“喂,大爷,您这线索今天白天都提供过了,我们会考虑进去的,您……”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崔明伏便不耐烦地挥动着手臂。 此时,马警官推了崔明伏一把,“小崔,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总得让大家把话说完啊!”崔明伏讨了个没趣儿,便倒头躺下,而后拉起被子蒙起了头,马警官接着转向了三位老头儿,“大爷,没事儿,您老接着说啊!” 老头又大开着他那张只能喝稀饭的嘴巴,慢慢地讲述着一些事情: 想当年,**为了阻挡日本人侵犯省城,于是在黄河的一处堤坝处炸开大坝,一时间黄河倒流,淹死了几十万老百姓。 事后黄河中浮尸数万,尸体顺着水流往下漂,一摞摞都堵在河湾处,一群群的大鱼鳖精在那水下啃食人尸,在晚上听听,咔嚓咔嚓响,就像一群人压低嗓子在那唱戏,偶尔还有一声哭腔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还没死透,就让鱼给活吃了,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敢出去看。 按说那年月闹饥荒,死人多,尤其是黄河边上,连连水灾,谁还没见过个死人,但是尸体毕竟是太多了,尸体接连不断漂过来,在水中都发臭了,熏的人都不敢从河边过。后来实在没法子,政府出面让附近的渔民去捞尸,在河滩上集体焚烧了,也避免尸体腐烂传播瘟疫。 结果这些渔民一捞,就发现问题了,这些上游漂过来的尸体哪也不去,单独就往一个地方去,敢情这些尸体并不是碰巧漂过来的,是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招过来的。 且说这些渔民好奇,也迫于官府淫威,就招呼了众人一起将那些浮尸打捞上岸。他们发现这里有个怪事,一般来说,人死后尸体会沉到水下,待身体腐烂后,就会漂上来,所以浮尸越往上的,腐烂的就越厉害。 但是这里却是恰恰相反。渔民们发现,这里浮在最上面的尸体最完整,几乎像是新死的人,越往下尸体腐烂得越厉害,到了最底下,尸体简直就成了一堆白骨,堆成了一座白骨山。 渔民们都犯了嘀咕,莫非这水下的尸体都被鱼给吃掉了?不过看着也不像,要是真有那么多的鱼,就算是人在这里捞尸,鱼也不会即时就散开,至少要翻几个水花出来。可是看看这里,一点动静没有,简直就像是一潭死水。 大家虽然害怕,但是都知道水中忌讳,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在那里闷头干活,想着赶紧捞完这些杀千刀的死尸,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是正经! 就在这时,那水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就像是地震一般,小船在水面上直跳,黄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从水下咕咚咕咚冒出碗口般大的大水泡。 那大水泡腥臭无比,大家在波涛翻滚中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这时候就听见水中呼啦一声,水下就翻上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且说这是一个“男人”,完全就是在扯淡的,因为单单从外貌上面老看,这或许都称不上是一个“人”!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只“怪物”! 这怪物身高八尺有余,通体青麟,耳呈扇形,獠牙外翻,大口张开几乎堪比一个洗脸盆的大小,双臂通长,直直地伸出便抓住了离它最近的一艘渔船。 这船上的渔民一看怪物抓住了自己的渔船登时从船上猛地一下跳入了水中,登时“噗通噗通”地朝着一边游了过去,这船上的渔民也是一位世袭的“水鬼”,若论家族传承和那鬼子六不分伯仲。 也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据说这艘渔船也是出自山东船王之手,还是一艘无比坚固的杉木船,但是禁不住这怪物猛地一下抓住了两边船舷,登时一瞬间就把这船给掰成两半。 而后这“怪物”又猛地抓住了从船上跳下的那个渔民的脚踝,一把把那人给扯了回来,登时那人被怪物“咔擦咔擦”地嚼着,只是在须臾之间,便化为一滩白骨,登时河上所有的船只在眨眼间散去,并且再也无人敢下河捞尸。 最后,便听老辈人讲起,这“怪物”,便是传说当中的黄河尸王,黄河尸王便是河底那些行尸死倒的老大,那些行尸死倒,还有淹死的不得入地府投胎的亡灵,便时时刻刻听命于它,而那些渔民前来捞尸,就算是减少了它的子民,它自然不认账,所以便会出水报复。 但是没有办法,民国政府一再强逼下河捞尸,但是在水中却又害怕那黄河尸王再次出现,所以便请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水鬼”,下河与那黄河尸王商谈,只有这样子,才可以平息黄河尸王的怨气,从而保证在捞尸的过程中不再有更多的人员伤亡。 终于在暴雨倾盆的一天夜里,这位水鬼摆渡至河中央,登时一股滔天巨浪袭来,眨眼间连人带船便消失不见了,众人大骇,看到这一幕便跪在了岸边,“噗通噗通”地朝着河里磕起了头。 这下子可好,原本想着派个代表去和那尸王谈谈,但是没有想到这下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单单没谈成,连代表都不见了,想想政府你一只公文,即使不被那黄河尸王给吃掉,想来也会政府处决,成为那“枪下冤鬼”,想到此,众人无不痛哭流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渔民在回家之后,每个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竟然梦到了那个作为代表去谈判的“老人”,并且那老人还有话跟他们说,吾跟那尸王已经协商一致,官府相逼,民不聊生,同意尔等去河中打捞尸体,以应付官府公文,然尔等也必须答应那尸王的一个请求…… 第三百六十二章 神三鬼四龙六头 “到底是什么要求?”听到这里,崔明伏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赶紧问着,看来,这家伙,也被面前这位老者声情并茂地讲述给感染了,一时间,竟然看起来没有丝毫地睡意。 老者登时坐直了身子,看起来十分地得意,仿佛自己的讲述成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那就是对于他自己是一种莫大的肯定。 “那老人在梦里面说啊,黄河尸王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在每年的汛期中期的时候,需要供奉于他三牲酒礼,或者黄河娘娘……”听到这里,我们不禁生疑,这黄河娘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难不成又是那臭名昭著的活人献祭吗? 自古黄河水患多,黄河两岸人民便时兴拜黄河龙王,供奉黄河八大王,在汛期时,也经常牵了整头的牛羊投入黄河中,但是最可怕的还是活人祭,有的地方献给黄大王童男童女。 但是这黄河尸王要求的黄河娘娘却一定要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要貌美,年轻,善良,还要会唱民歌小调,好给黄河尸王解闷,这样就不会心情烦躁地出来吃渔民了。 “哎呀,我草,这黄河尸王对于精神文化需求还是比较高的啊,人家这生活质量,竟然还都需要现场版的演唱,听cd都不行啊……”崔明伏打趣地说道,马警官瞪了他一眼,“你让老人家说完好不好?” 老人清了清嗓子,咳嗽出一口浓重的痰液,便接着讲下去: 这样的姑娘选好后,会在身上包上一层绸子,绸子上浸泡了香油,然后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在一个特制的黄河口祭台中,被投入到滔滔的黄河水中,以完成给黄河尸王的祭礼。 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无缘无故就给投到黄河里,任谁怨气也不会小!所以投放黄河娘娘的祭台就经常出事,常有人看到河中有赤身戏水的姑娘,也常有人听到半夜在水中传来幽怨的民歌小调。 于是,在这个时候,各家都闭紧了门窗,晚上更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从那里路过,但是不管怎么防范,还是不断有人淹死在那里,死者面目狰狞,腹大如鼓,手指甲中全是河泥。 据说就是被这些“黄河娘娘”给脱下了水,变成行尸来伺候她。 “敢情,你们这黄河尸王一年还搞一次‘选秀’充实自己的后宫啊,这可真是新鲜啊,真好……”这次崔明伏的口气倒是一种极为羡慕的感觉,我感觉这件事情,是不是让他回到了自己经常翻动“绿头牌”的时期了。 或许是崔明伏的态度让老者有些反感,他登时瞪着眼睛,大声地呵斥着崔明伏,“后生仔,你别这么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这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的……” 老人继续往下说着,那个今天白天在我们面前岁数最大的并且满嘴提到主席的那一位,就曾经亲眼见到过,事情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必须要重视。 马警官安抚了一下老人激动的情绪,他这才继续往下说着: 结果民国之后,咱们政府废除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活人献祭”,这对于时代临河而居的村民来说,可是好事一件,纷纷鼓掌叫好,这样一来多少黄花大闺女可以免遭沉溺水底的命运了。 但是祭奠黄河尸王的风俗依然存在,只是改为普通的“三牲酒礼”,由那年长的“水鬼”带头,在河边设立香案,并且摆满各种贡品及贡果,连续向天磕了六个响头,这就是黄河边上比较有名的“神三鬼四龙六头”! “鬼子六这小子,要论人品可真不是个东西,但是在我们村子里面,他的家族一脉却是最硬的,用我们当地土话来说,就是最能和这黄河尸王搭上话儿的,所以每年的祭祀都是由他带头儿,我们跟着一起来拜这黄河尸王,只是,没想到这小子蔫儿坏,竟然私自克扣给尸王的贡品,并且已经连续几年都是这种情况了,嗨,我就说这次尸王发怒了,才让他死的这么惨,我们下水估计也要被夺去性命!” 老者边说边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看到崔明伏咳嗽了一声,窗外的秋风吹过了窗户,搞得床边一阵响动,我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在如此的秋夜里面,如此的一个古村落,听到了这样子的一则故事,还当真让人有些害怕,身子忍不住又开始哆哆嗦嗦了起来。 马警官记录完毕,好说歹说送走了三个老头儿,并且像他们承诺,肯定第一时间来破案,给他们广大的村民一个交代,这才把三人送走,回到屋子里面,看时间不早了,便安排我们先睡觉,一切明天再说。 屋子里面的灯被熄灭之后,没过两分钟,崔明伏便睡着了,不一会儿鼾声迭起。马警官也快速入眠,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稳定的呼吸声,只是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刚刚那三个老人态度认真地在讲述着有关于这“黄河尸王”的事情,并且那态度全然不是在开玩笑那么简单,是实实在在的。 这件案子是一则实实在在的悬案,但是我仍旧不相信一个人好端端的,自己把自己搞成了那样一副操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并且,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白天的方二强,还有坐在了轮椅上面的“黄老师”,他们两个看着我的眼神儿,还有那张脸,一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忍不住反复地回想! 在我孩提时代,姥姥曾经给我讲过一则鬼故事,就曾经提到过这“黄河尸王” 据她说,这尸王就是一种南疆巫术,是一种养在人尸中的蛊,这蛊会钻到人的五脏六腑中,控制住人的心智,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被吃尽心肝而亡。 “吱嘎”一声,开门声传来,是隔壁崔明丽的房门,我侧耳倾听,想必是崔明丽夜间起来上厕所了,果然听那脚步声是在朝着院子里面走去,刚刚我们三个在睡觉之前,为了防止别的人再来这边反映情况,就索性把村委会的大门给上了个严严实实的。 村委会的院子里面是有一座厕所,但却是结结实实的“旱厕”,周遭都被那高高的墙头所环绕,就厕所那边的墙头低矮,我正在想着在这大晚上的,我要不要出去看看,以免有事发生,正要翻身下床间,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我登时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了起来,一把从枕边摸索到了判官笔,并且一脚登上鞋子,就朝着那门外跑了过去。 那“啊”地一声定然是来自崔明丽无疑,而且单听这声音,崔明丽此时定然处于一个比较紧急的情况,就在我跑到了门口的同时,身后传来了“哐哐啷啷”门窗响动的声音,想来崔明伏和马警官听到了动静也立刻起来了。 “明丽,明丽……”我站在厕所门口大叫着,登时从厕所里面传来了回声,我赶紧跑到了厕所里面,这是我第一次进去女厕所,而后我看到那一脸惊恐的崔明丽,并且还有一个人影在旱坑当中翻腾着,登时搅得粪臭味冲天。 而后,我当即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但是那在茅坑里面翻腾着的那个人登时爬上了墙头,看到那人要跑,我一把抓住了那个人,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立刻龇牙咧嘴地开始大叫着。 我的手中黏上了一层滑腻的粪便,但是当那人回头之后,我切看到了一张满是粪便的脸,是——方二强!此时,他仿佛是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冲着我的手张嘴就要咬下去,看到这一幕,我登时把手松开了。而后,方二强从那粪坑当中一跃而起,麻利地爬上了墙头,登时,消失在这茫茫的夜色当中。 徒留沾着一手臭粪的我,还有被吓得有些惊魂未定的崔明丽,呆呆地站在这厕所当中,一动不动!“天儿,怎么了……”听这声音是崔明伏。 “小韩,怎么样,没事儿吧?”听这声音是马警官,我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女厕所里面,并且满手的污秽,登时快步走了出来,崔明丽也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出来。“哎呦呵,这味儿真冲啊……”崔明伏使劲地扇着鼻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就去女厕所里面偷粪了啊……” 我自知他这是一句玩笑话也就没有当真,而后,马警官问我怎么回事,我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只是不晓得是否已经上了膛。 “没什么,或许只是一个蟊贼……”我脸色扭曲地看了自己的手掌,满满的都被那大粪覆盖住了,登时觉得恶心无比,旋即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值班室里面,崔明丽打开了清水,让我清洗一下,马警官和崔明伏抽着烟,大家一时间也没有任何的睡意。 只是……刚刚在黑暗当中,我却也看得清楚,毕竟我这双眼睛越是在黑暗的环境下,有些时候,越是能视物清晰,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方二强,只是,他怎么会大晚上的时候来到这里,究竟带着什么样子的目的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鸡血封喉,命又丧 为了让我们睡得安生,马警官便坐了起来,拿起了手枪,坐在了院子里面为我们守夜,不管我们怎么相劝,他都执意要这么做。 我知道他是一位有情有义之人,我们毕竟算是警方的顾问,并不算是警方的正式工作人员,倘若因为此事而让我们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话,于他来说,心中定然过意不去! 就这么的,马警官还当真在院子里面坐了一晚上,但是不管怎么说,后半总归是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在早上的时候,公安局那边的警员过来,给我们送来了警车,并且还带着一位修理工。 马警官又交代了杨警官一番,之后便准备和我们一起上车,那些村里面的领导干部这个时候也来到我们的身边,我们向他们道着谢,昨天晚上,承蒙他们的 照顾。 “哈哈哈……”就在此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笑声,这笑声没心没肺,完全是从胸腔当中直直地发出,我们转身,却看到了一个衣服褴褛的乞丐,浑身披着破麻片一般的衣服,在秋风当中晃晃荡荡。 这衣服漏洞百出,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他的敏感部位,尤其是那屁股之上的布料,简直少得可怜,加在一起,几乎等于一件女式的丁字裤! 崔明丽见状,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哎呀!”一声叫了出来,赶紧把脸转向了一边,这乞丐却仍旧笑着朝着我们走来,一边走,左右两只手中分别拿着一块牛骨,并且这两块牛骨拿在手中在相互地敲打着。 “数来宝,进街来,一街两巷好买卖。也有买,也有卖,俐俐拉拉挂招牌。金招牌,银招牌,大掌柜的发了财。你发财,我沾光,你吃糨的我喝汤。一拜君,二拜臣,二拜掌柜的大量人。人量大,海量宽,刘备大量坐西川。西川坐下汉刘备,保驾全凭三千岁。人又高,马又大,脸膛黑胡子乍,大喝一声桥折,夏侯杰,掉下马,曹操一见害了……”说到这里,这乞丐便把自己的碗给端到我们几个人的面前,看这模样,是想要点儿赏钱! 他“嘿嘿”地笑着,一口的黄牙映着日光泛出了点点的金黄,“各位爷台,给点赏钱吧,老朽我可是三天都没有吃饭了……” 他嘿嘿地笑着,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腥臊之气,看到他如此的举动,村干部赶紧把他给拉到了一边,“得了得了,人警察同志是来咱们村子办案子的,你这是在干嘛呢?” 那乞丐被众人拉走,但是他仍旧在高声喊着,“各位爷台,赏口饭钱,我三天都没有吃饭了……”村干部冲着马警官歉意地笑着,“警察同志,别介意,这个人就是我们这边的一个讨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村子里面的,但是成天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并且看见什么都吃,有些时候,从河里面抓条鱼或者一只癞蛤蟆,他都能生吃了去!”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纷纷地皱起了眉头,可是……我的心一紧,仍旧十分地诧异这个人,虽然单单从那面向当中一看即知是那种穷苦的面向,但是他却唱了如此正宗的一段数来宝,并且抑扬顿挫,节奏感强。 相传,朱元璋刚会说话的时候,叫爹爹亡,叫娘娘死,只得跟随干娘过生活,后来被送去皇觉寺出家,长老给他起名元龙和尚,长老对他十分不错,不过长老圆寂后,僧人们将朱元璋驱逐出庙。 于是他又不得不到马家庄给马员外放牛放马,没想到牛马也被放死,又被赶走,朱元璋命硬,叫谁爹妈谁就生病,干妈也没逃过这一劫,病重不治,只剩朱元璋孤苦一人。 十几岁的孩子没辙只能去沿街乞讨,可到谁家门口喊叫乞讨谁家就会有人得病,但是不出声怎么乞讨呢? 朱元璋突然发现地上有两块牛骨,急中生智,敲打这牛骨挨家讨要,并且还把自己的生平事例,编成节奏感极强的数来宝。 走到主人家的时候,便边敲牛骨边唱着,人们怕他喊爹喊妈,听到牛骨就会把吃的放到门口。直至今日,乞丐乞讨仍旧不会喊爹喊妈。 等朱元璋当了皇帝,下旨乞丐们可以敲打牛骨,到店铺住户门口去数莲花落,文武官员不得阻拦,于是乞丐们打出“奉旨乞讨”的名号,不给钱就不走。 每逢娶媳妇、聘姑娘、生日满月、挂匾开市、竖柱上梁这些时候准有乞丐上门讨钱,不过他们的唱词却是灵活多变,奉迎主家。 听着乞丐的节拍,韵律极强,难不成他当真是来自于丐帮之人? “嗨,这两天的事情,太邪乎了……”马警官边说边摇着头,模样看起来十分地惆怅,“从警这么多年,好长时间没有碰到这么棘手的案件了!” 他的精神有些颓然,昨天晚上并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早还得起来开车,当真有些难为他了,只是在上车之前,他一口气灌了好几杯咖啡,才算是把自己这股瞌睡的劲头给硬生生地挺了过去。 可是,开车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在状态! 在座的我们也都有些心不在焉,昨晚没有休息好,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崔明丽,她把头靠在了一边,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不晓得是假寐还是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想想昨天晚上方二强出现在女厕所,真的不像是来偷窥的,毕竟在崔明丽进去之前,他人已经掉进旱坑当中,倘若一个以偷窥如厕女性为癖好的人,技术定然不会如此差劲,把自己搞得浑身布满了臭粪!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总觉得在他内心的深处应该隐藏着什么,但是为什么每次我走向他的时候,他却总是要远远地逃开呢?并且,看他的眼神…… 回程的途中一路无话,我们沿途经过了那波涛翻滚的黄河,登时觉得心脏当中的血液也随着这滚滚波涛开始翻滚着,咆哮着,有多少的事情,隐匿在这滚滚的波涛之中,又有多少未知的谜团,沉到了这河床之中,被泥沙掩埋,记忆存封! 正想着间,车子从高速上下来,进了省城,来到那公安局门口,我们从车上下来,跟着马警官往刑事侦缉实验室那边走了过去。 实验室的房门刚刚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儿和口罩的年轻人,便冲着马警官点着头,“马队!” 他站起迎了上来,手中还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张。“辛苦了小古……”马警官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又冲我们挥了挥手,“来,大家都坐下吧,小古,你把这几天你的研究成果来给我们汇报一下……” 这个法医点了点头,开始给我们讲解着这“于老六”的情况,但是说来讲去,还是和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是差不多的,倒也觉得没有什么进展,听了一阵子之后,便觉得这一通话语索然无味,大家脸上的表情也顿时显得极为失落。 “不过……”他合上了手中的档案夹,而后便取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拿到了我们的面前,在这塑料袋当中有些粉末状的东西,呈现出黑红的颜色。 “这是我们从他的喉咙里面取出来的,经过化验,这粉末和鸡血的成分是一模一样的……”听他说完了这句话,马警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便把那塑料袋给接了过来,登时拿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三个人的瞳孔扩大了一圈。 这么说来,这次的事件,定然是跟一些邪术有关系的,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邪术! 往喉咙里面灌鸡血,这分明就是那“鸡血封喉”的伎俩,这就是让人在死后,魂魄不得离身,将会永生永世地遭受着,临死之前的痛苦,感受着来自于身体发肤的痛苦,并且这痛苦是循环往复的,延绵无绝期的,所以,这种做法简直阴损到了骨子里面。 “这肯定是别人做的,一个人就算是精神再错乱的话,不会自己平白无故地把自己折腾这么惨,并且死后魂魄被禁锢于体内,也无法脱身,无法于外界沟通,更不能入轮回……”在那法医小古起身之后,我悠悠地跟马警官如是说着。 马警官深深地吸了口气,旋即说着,我也觉得这个作案的不是个“人”,但是也没有证据和其他的线索,只有求你们帮忙,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的调查也是举步维艰啊! 嘟嘟飞到了那尸体的上方,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而后又飞到了我的身边,冲着我使劲地摇着头,我登时明白了,嘟嘟的意思是,无法通灵,于老六的魂魄是被锁在身体之内了,就如同被关了紧闭,在里面不停地受罪,和外界,自然是无法沟通的了。 我有些烦躁地挠着头发,怎么办,难不成当着是黄河尸王做的吗?仅仅就是因为于老六克扣了给他供奉的三牲酒礼,才会落得这样子的下场吗? “马队,马队,不好了,不好了…….”正在此时,一个急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第三百六十四章 乞丐之死,中尸现 等到我们走出门来,一位年轻的警员,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样子看起来十分地焦急,“马队,马队……”他的呼吸依然十分地急促,脸上挂满了汗珠。 “怎么了?”马警官问着,“你慢慢地说,怎么了……” 马警官的话音刚刚落下,这位年轻警官慢慢地道出了一句话,“那个‘严黄村’,又出事了,刚刚杨警官打来电话,那边又死了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马警官当即跳了起来,“走,我们赶紧走,小古快点,草,这是要出事儿了!” 不单单是他,我们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身子也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我的眉头紧蹙,这次死的又会是谁呢? 此时,我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时候,从那旱坑里面的翻腾而起的方二强,当他最后翻墙而逃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那一眼,而后,那一眼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明明是有话要跟我说的,但是为什么却屡屡躲避于我呢?再者,死的会是谁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死了两个人,凶手究竟是要干嘛呢?我们几个人心事重重地上了车,而一路之上,马警官也不由得喃喃自语,“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等我们再次返回这“严黄村”的时候,时间刚刚过了中午,下车之后,杨警官就已经在村委会等着我们了,并且那群众还把村委会围了个水泄不通,还都是老弱病残之辈。 等我们下车之后,杨警官赶紧迎了上来,“马队,这些群众的情绪有些激动啊!”马警官朝着门口看了看,而后便又转身看向了村干部,叮嘱他先疏散群众,毕竟这么大的年纪了,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万一发生了踩踏事件,那就不好了。 不过,这边的村干部还算是比较配合,好说歹说,才算是把门口的人给劝散了一大半,仅仅留下了三个村民代表,我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这三个人,竟然就是昨天夜里来找马警官反应情况的那三位。 中间的一个,就是昨夜义愤填膺地,在跟我们讲述着黄河尸王还有黄河娘娘的那位老人。 “警察同志,我们这些捞尸人还有水鬼们,一致认为,这两条人命肯定是黄河尸王还有那黄河娘娘所为,警察同志……”这些个老头倘若开了口,那真的是要嘚吧个没完没了了,不过,或许他们心中果真紧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竟然死了两个人,肯定会让人心惶惶! 终于,这三个老头在嘚吧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被我们送走了。之后,我们跟着杨警官去往命案现场。“是在河边……”杨警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性格比较惧怕这神鬼之事,肯定对于这种案子讳莫如深。 河边已经围上了警戒线,为了追踪“于老六”的案子,这些警察已经驻扎在这里了,只是,在他们还没有离开,于老六的命案还没有进展的时候,却又发生了这样子的一起命案,并且死的人,正是今天上去跑到我们的身边,向我们讨要钱财的那个乞丐。 我的心一紧,不由得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乞丐?他,怎么会死呢? 只见这个乞丐腹大如鼓,面色青紫,并且肚腹部的皮肤上面根根血管暴涨如同一只只吸饱了血的蚂蟥,浑身传来了阵阵酸腐的臭气,几乎快要把我的鼻孔给撑爆了,我不由得扇动着鼻子,忽然发现在这乞丐尸体的嘴巴周遭,竟然还有黏着在其上的食物残屑,这是……. 法医小古带着白手套,伸手触及了这尸体那胀大的肚腹之上,小古不由得面色一皱,而后,他又掰开了乞丐的眼睑还有嘴巴,而后又把这乞丐整个儿地翻了起来,当看到乞丐后背的时候,我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子? 只见在这乞丐的后背之上,用刀子刻出了一个血字——踬!虽说这字为繁体,但是我由于最近老是习得古书,当然也可以看出这字具体是什么,并且这次的血字是直直地被刻在了尸体的后背之上的,并不像那于老六那样,是用血液在皮肤表层汇聚而成的,自然比较好辨认。 “我的妈啦,这又是什么?”崔明伏一脸扭曲,崔明丽也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个字自然是那三尸神当中中尸体——踬! “上尸”名踞,在人头中,伐人上分,令人眼暗、发落、口臭、面皱、齿落。“中尸”名踬,在人腹中,伐人五藏,少气多忘,令人好作恶事,噉食物命,或作梦寐倒乱。“下尸”名蹻,在人足中,令人下关搔扰,五情涌动淫邪,不能自禁。” 怎么又是这个字呢?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旋即我狠狠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事情越来越陷入一个我捉摸不透的迷局当中,这代表了三尸神的两个神秘字眼儿,究竟和这命案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这神秘之字频频出现,并且还都是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人体相对应的部位呢?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乞丐的尸体却还是被法医小古给带走了,严黄村的条件太差,这尸体还是需要拉到公安局的刑侦技术科,去做检测和鉴定。 我们则和马警官一起在村子里面摸排走访,看看这乞丐平时在村子里面有没有跟一些人有过节,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总之,还是需要好好的检查一下。 但是无一例外,结果令我们十分愕然,这乞丐,除了有些好吃懒做之外,也并没有其他的恶习,顶多就是偷吃了别家的一些蔬果青菜,或者是晒干的鱼肉。 也并没有其他让人所恨之入骨的恶习,并且这乞丐的牙口以及胃口都十分好,几乎只要是那东西可以果腹,也不管那是什么通通一律拿来。 悉数装进肚子当中,但是这村子里面的人,也没有过于顽劣之徒,有些时候还会给乞丐予以施舍,所以这乞丐在村子里面也没有仇人。 “我们给他的帮助并不算多,给他最多帮助的,还是村子里面的黄老师啊,他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啊,不仅在饮食之上多多照拂,并且还在变天的时候,送这乞丐衣服……”这么说来,这乞丐在这村子里面,也没有和他有过结的人啊。 并且这乞丐具体是什么时间来的,村子里面的人也纷纷表示说不清楚,只说是大概十年前左右,这乞丐就突然间出现在村子里面了。 大家都不知道他来自于哪里,只当他是一个过路的乞丐,来到这边,也仅仅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可谁知,这家伙在这村子里面一呆就是十年。 平时也就住在村子里面的土地庙当中。 “嗨,这家伙,平日里,就跟一个饿死鬼差不多,看到什么都吃,并且吃什么都香,并且老吃总是没病,但是这次……”昨晚那个跟我们讲述着“黄河尸王”的老人边说边摇着头。 话说到此,崔明伏便忍不住要问了,“老爷子,你还讲说这人命和黄河尸王有关系吗?这乞丐可没有像于老六一样克扣祭品吧……” 可是当听到崔明伏这么说的时候,这老头却登时挺直了身子,做出了一副继续争辩的模样,“怎么会没有关系呢?这家伙,每当找不到吃的时候,总会跑到黄河边,去抓黄河里面的鱼,还有啦蛤蟆,水蛇甚至水蛭蚂蟥一类的东西他都会捉来吃,这明显就是侵犯了黄河水族啊,并且他偷过祭品来吃,几乎每年都被我们抓到,你说说,这是不是对于尸王大人的大不敬?” 老家伙说的又有些脸红脖子粗了,崔明伏不服气,又要争辩,但是我却拍着崔明伏的肩膀,让他不要再和这老头儿争辩了,毕竟人家的年岁已高,搞不好再被他气出一个好歹,保不齐再出什么幺蛾子。好言相劝这三位总代表总算是走了。 “走访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省城等待乞丐尸体的检测报告吧!”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我则冲着他摇了摇头,“我想先去看看乞丐居住的土地庙……” 村干部带着我们往那边走了过去,“那庙老小了,有些时候乞丐在里面居住都要缩成一个团儿,还好黄老师每年冬天都会给他送来棉被,否则,早都被冻死了。” 土地庙因神格不高,且为基层信仰,多半造型简单!所以这“严黄村”的土地庙,单单从外观上面来看,也是颇为简陋,就建造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即可成为土地庙,这就是俗称“磊”型土地庙。 “您看,即使这里,是不是很简陋……”村干部指着这座没有门的小庙,这哪里是个庙啊,这顶多算是一遮阳棚而已啊。 “走吧,没啥好看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从河边经过呢?”崔明伏不耐放地摆着手,但是就在此时,崔明丽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向了供桌旁白色的墙壁上,“韩小天,你看这里……” 第三百六十五 突生疑虑,再返乡 我转眼看了过去,只见那雪白的墙壁上面写着一行血字——饕餮的**,浪费食物或者过度放纵食欲,过分贪图逸乐皆为暴食一罪! 看到这行字,马警官的手又有些哆嗦地掏出了手机,联系杨警官让他到现场来看看这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且还要把墙上字取一些标本出来,从而化验一下字体的成分,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 “这句话就是在影射这个乞丐吗?”崔明丽有些自言自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之上的这句话,我也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又让那个老头子说对了,这是黄河尸王在惩罚那些对他不敬的人吗? 就是因为乞丐在平时的时候,太过于在乎自己的口腹之欲了,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从黄河当中捉出来的东西,就一股脑儿地塞进自己的嘴巴里面,而后就是因为过分贪婪,而触怒尸王才得到报应吗? 想到此,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了。杨警官闻讯而来,把那血字从墙壁之上取下,而后便和我们一起驱车赶往省城,法医小古带着乞丐的尸体先行回去,这标本的运送,肯定需要杨警官。 听到自己要随车返回省城,杨警官显得很是激动,或许他早都想离开这鬼地方了吧!又是一次的黄昏,我们再次从“严黄村”里面出发,残阳如血,笼罩在这村子上空,那颜色似乎代表着一种死亡的阴影,仿佛穹顶一般,直直地压了上来,在心中形成了巨大的压力,似乎可以把人给压得喘不过气。 那天晚上,我们回到省城之后,让崔明丽先回去休息一下,毕竟跟着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一起奔波了这么久,晚上的时候又受了惊,肯定也没有休息好,肯定需要稍稍修整一下,而我和崔明伏跟着马警官呆在了公安局,等待着法医的检查报告,这个事情当真是一桩悬案,所以我们也想赶紧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韩小天……”嘟嘟再次从我面前的古玉当中钻出,“我还是感觉不到……” 他有些担心地告诉我这个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嘟嘟的通灵能力,也并不是在所有情况下都可以正常进行的,就比如在现在情况之下,他就探究不得分毫,这于我们来说,几乎等同于雪上加霜! 假如可以通过嘟嘟这个媒介,去探究这灵体在死之前的情形的话,便可以最大限度的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现在看来,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了,想到此我又猛然间搔了搔头皮,这事情当真是麻烦啊! 包括马警官,他更是十分地焦躁,原本严老六的案子就已经很棘手了,没有想到时间刚过不到两天,竟然又发生了一件这个案子,当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行,从明天开始,要加大警力,驻扎在那村子里面,总之不可以再出事儿了……”马警官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颗烟,猛地在手心当中磕扣着,点燃之后又开始“吧嗒吧嗒”地猛吸着。 等到凌晨四点的时候,法医小古再次打开了实验室的房门,唤我们走了进去。 “经过检测,这名乞丐是撑死的……”手中又拿出了一沓报告,交到了马警官的手中。法医小古又开始详细地介绍着: 在人体的胃里面有一个入口即贲门和一个出口即幽门。 正常情况下,食物从食道经贲门进入胃腔,在胃内充分搅拌、消化后经幽门进入小肠。当胃腔内容物的体积因为各种原因增大,超出胃所能容纳的极限时,人体就会调动各项自我保护机制,排出多余的容量,防止胃被“撑破”。 这一调解机制在胃的出口幽门因为各种原因阻塞,胃内容物不能经由正常途径排出的情况下非常有用。但在幽门阻塞,而呕吐反射又同时丧失功能的情况下,就有可能发生急性胃扩张。 胃内容物的压力超过胃壁内静脉能够承受的压力时,胃壁的血液回流受阻,胃壁淤血,导致胃壁坏死,失去弹性和收缩力,然后才造成的破裂。 也就是说,即使胃内物体的量并不多,只要胃内压力超过静脉压,或者胃壁发生严重的缺血,就会引起胃破裂。 一旦胃壁上出现破口,胃内的食糜和胃液就会涌入腹腔,胃液的腐蚀作用和食糜内隐藏的细菌对腹腔造成强烈刺激,最终引起严重的腹膜炎,以及难以控制腹腔感染,最终引起死亡。 “而且……”小古从那床下拉出了一个大盆,在盆子里面,满满的都是还未消化的食物,有的甚至是囫囵吞下去的,经过胃液地搅拌,这些食物已经被初步发酵了,蓄积在盆子里面,满满的都是那酸腐的味道,直直冲人鼻孔。 “哎呀!”我和崔明伏不由得扇动着鼻子,包括我也是,毕竟从学校里面走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所以面对着如此之多的解剖物,肯定有些不适应。 倒是马警官给小古要来了一双白手套,在那一盆的呕吐物里面,仔细地翻找。 而我也把头凑了过去,看着马警官的那双手,登时我也觉得那喷呕吐物里面有些不正常,确实也可以发现一些端倪,那就是这喷呕吐物里面的东西,竟然很多是煮熟的食物!并且还有肉类、青菜、米饭甚至还有沙土。 “这就奇了怪了,看来这应该是有人特地送给他吃的!”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上的白手套给脱了下来,而崔明伏也受不了如此的重口味,登时一下子跑到了门外。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些都不是生冷的东西,并且量还这么大,即使是他行窃所得,也不会是这么多的数量,况且经过我们在村子里面的询问,在死亡时间里面,各家并没有发现自己家的食物有丢失的情况,并且……” 我说着看向了法医小古,“他后背上面的那个字?”小古点了点头,“经测定,那个字,是认为刻上去的。”我们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案件当真出现了一丝的转机,起码这悬案是他杀的,但是和严老六的案子是否有牵连还另当别论。 小古又拿出了一张纸,这次,他是递到我的手中,“我们在他的喉咙里面,也发现了鸡血残留,你看看……”我看了看那张纸,又看着那躺在了床上的乞丐。忽然响起了在土地庙墙壁之上的那句话——饕餮的**,浪费食物或者过度放纵食欲,过分贪图逸乐皆为暴食一罪! 草,又是一例鸡血封喉的事件!这人的灵体也被禁锢在**当中,和那严老六是一样的,即使是被火化之后,化为一抔尘土,但是仍旧日复一日的处于那煎熬之中,并且还有在他背后刻上去的那个“踬”字,为什么都出现在这三尸原本的位置呢? 上尸神在人头里面,他能够叫人胡思乱想,能够叫人眼昏,头发脱落,与人不但共通,不但听到有人说话,而且周围没人,使人发疯,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也就是精神病;中尸名”踬,中尸神住在人的肠胃里面,他叫你好吃,叫你健忘,叫你做坏事,可以和人共同说话,使人感觉有人与他说话,导致人的精神病;下尸名”蹻”。下尸神住在人的下肢当中,也是叫你好色、好贪! 目前看来,这下尸和中尸之字出现的位置是相匹配的,可是这和这些人命案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联呢? 并且,杀人者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我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仿佛知道了些什么东西,但是这些端倪刚刚从我的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时候,却又立即消散了,就在须臾之间,仿佛一切的线索立刻又找不到了,我不由得烦躁地甩了甩头。 但是一个念头仍旧在我的脑子里面冒出,并且这个念头无比坚定,那就是——事情肯定还没有完结,并且那流血事件还是会发生的,因为代表了三尸神的三个字,现在刚刚出现了两个,毕竟,上尸名“踞”! 这个“踞”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所以,我隐隐约约地觉着,严黄村的血案,估计还没有完结。 我把自己的想法刚刚传达给马警官,马警官一把甩掉自己手中的烟蒂,“走,我们现在就走,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我们就在那村子里面蹲守,看到底会出什么事儿……” 他说着便走道值班室里面叫醒了杨警官,当听到自己还要去严黄村的时候,杨警官一脸的菜色,但这是领导的命令,依然是需要遵守的,便也只能依言照做,车子刚刚驶出了公安局,我们就看到崔明丽手提饭盒站在门口。 “我给你们做了点儿宵夜!”她拉开车门,坐上车子,把手中的饭盒递给了我,我打开,里面是一饭盒的小笼包子,忙了这么久,我们早都饥肠辘辘了,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回去休息吧,一个女孩子,不要再跟我们颠簸了!”马警官由衷道! 崔明丽却摇着头,“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三尸齐全 看她去意坚决,马警官也不好再劝说什么了,而我们跟崔明丽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自然也了解她本人的脾性,她认准的事情,自然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想到此,我们也不再说什么了,车子在苍茫的夜色当中往前行进,马警官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逐渐地睡着了。 而且我们也分别靠在了一边,因着一夜的等待,所以此时身体都不免有些困倦,也都纷纷地合上了眼睛。 临近清晨的时候,我们才算是走到了严黄村,这边还有一些警员驻扎,看到了我们的车子之后,一个年轻警员走了过来。“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马警官赶紧问着,年轻警员点着头说,村干部的疏导工作做得还算是不错的,昨天晚上的时候,这些民众的情绪还算是比较稳定,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马警官听到这句话,脸色缓和了一下,但旋即又叮嘱这几天在夜间的时候还是需要往这村子里面加派一些警力,多多巡逻,避免再有命案发生。 连续发生的这两场如此诡异的命案,已经让村民们人心惶惶了,事情的关键还是需要稳定民心。听到马警官如是说着,年轻警员点头称是。 我们则又走到了村子里面,我心中也不由得慨然称叹,就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面,来到这里,已经是好几个来回了。我们仍旧在村委会当中坐定,翻看着这两件案子的卷宗,看能否从细节之处,再发现一些端倪,但是仍旧毫无头绪。 “嗨……”我无奈地合上了手中的卷宗,眼睛此时有些干涩,我伸手揉了揉眼眶,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事情的真相,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就是找不到、抓不住呢?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我蓦然抬起头,却发现在我面前的窗户上,紧紧地贴着一张人脸,并且这人脸上的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愕然,“啊”地叫了一声,旋即那人脸立刻消失不见,马警官崔明伏还有崔明丽都被我给惊到了,纷纷抬起头看向了我。 那窗户上面的脸虽然不见了,但是我却十分地肯定,那脸绝对是方二强的,只是,他为什么看到我之后,立刻又跑掉了呢?“怎么了,你喊什么呢?”马警官瞪着我,一脸地不解。我摆了摆手,“没什么,刚刚心脏有些难受!” 我说着,装模作样地用手捂住了胸口,他们以为我没有休息好,让我去值班室睡会儿,我忙说没事没事儿!而此时,我也确定一件事情——方二强,肯定是有事情隐匿在心中并且没有告诉我的。只是,他心中到底藏着的是什么东西呢? 一连在严黄村里面呆了两天,又往这村子里面加派了不少的警力!每天夜里,甚至我和崔明伏都要义务地去协助警员巡逻。 不过一连过去了三个晚上,还当真没事儿发生,“走吧,回去休息休息,天快亮了,可以稍微松口气了……”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沉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回到了村委会,我们收拾了一下,还好这边有热水,在村子里面行走了一圈,不免脚底板有些酸胀,这个时候恰巧换了另一拨人去接班了,我们可以泡泡脚,然后睡一觉,好在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还算是比较安定! “哎呀,真舒服啊……”崔明伏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马警官看着我们满眼地感激之情,“还是要多多感谢你们二位啊,让你们这么受累……” 我望着窗外,那原本黑蒙蒙的天空渐渐地泛起了光亮,有一抹阳光仿佛是在黑夜的天空当中撕裂了一个口子,微微地透出明亮的颜色,脑袋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昏沉,整个人躺在了床上,浑身上下的没一个细胞还有没一根汗毛处满满的都是一种说不出的困顿,就这么地直直地传了过来。 “先睡会吧!”我们三个躺在了床上,崔明伏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一夜巡逻下来,我们俩的身体都有些乏累了。 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意识却仍旧有着些微地清醒,只是一切都是迷迷糊糊当中感知着的。 就当意识快要进去休眠的状态的时候,就听到“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而后我们三个人的后背之上仿佛安装了弹簧一样,立刻从床板之上弹了起来,脑子也在一时间非常的清醒。 “马队,马队……”这声音十分的急促,但是听得这声音,就知道,是杨警官无疑,马警官赶紧穿好衣服,走到门边前去开门,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我们纷纷感觉到,事情肯定是不一般的,并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你慢慢说……”马警官打开门之后,就看到那杨警官登时一下子跑进了屋子里面,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并且脸色极为恐怖。 “出事了,出事了……”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听到了在村委会的门外传来了一阵滔天的哭声,“啊……要了我的老命啊……” 这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是一位看起来差不多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以头抢地。 若不是周围的群众死死地拉住,这老人肯定是要撞墙而死了。崔明丽听到门外的吵闹,也被从屋子里面惊动起来。 “老人家,你不要这么激动啊,老人家,你先告诉我是这么回事儿啊?”马警官一边安抚着老人的情绪,一边伸手就要把老人给拉起来。 但是这老人却死死地躺在了地上,一时间这让人慌了神儿,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肺复苏。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弄醒了,这老头儿两眼是泪,开始给我们讲述: 这老头的名字叫做黄二宝,既不是捞尸人,也不是水鬼,更不打鱼!而是在村子西头自己建了一个养猪场,喂养了一批土猪,并以此为生。 可谁料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一个发小来找他喝酒,来人好久没见,一时间有些兴奋,便多喝了几杯,可谁料,在早晨的时候,起床之后,才发现,整个猪场里面的猪仔还有成猪全部都死了,并且死状还十分凄惨。 这猪场的位置比较便宜,离村子差不多有两公里左右,这人原本想着在那边买地的话,价钱会比较便宜。 但是没有想到,因着离村子比较近,自然不是我们每天晚上巡逻的范围,并且昨晚贪杯,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响,可是大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傻了眼,没想到所有的猪全部都死光光。 “哎呀,这让我老家伙怎么活哎……”他说着忍不住又呼天抢地,好在周围人多,及时给他拦下来了。“你别激动,你就是激动,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终于稳定这位的情绪,马警官发动了警车,我们便一同前往那村子西边的养猪场。 本就没有多远,也就是十几分钟,我们就来到案发地点。但是看到这养猪场里面的情况,禁不住大惊失色,我的那个天啦,这场子规模并不算大,并且里面差不多有将近两百多头猪。 只是,此时的情况十分的让人感觉到恐惧,这两百多头猪,竟然全部死亡,包括公猪、母猪还有猪崽,全部都死掉了,并且死亡的情况也比较特殊,那些猪的头上全都都血肉模糊,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这是……”马警官捂住了鼻子,走到了一头体型硕大精装的猪的面前,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头猪,“小韩,小崔,你们三个过来看看……” 马警官的声音正在发颤,与此同时,刚刚那位以头抢地的老头儿,也跑了过来,竟然一把抱住了地上的这头猪,“这是我的种猪啊,也死了,我的命根子可没有了啊……” 怪不得,这猪单从外表看起来都如此的强壮,但是这老头儿的情绪却在此时,又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马警官赶紧叫人把他给拉到了一边。 旋即,就在那猪被翻过来之后,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那个天啊,隐隐约约意料当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是,这发生的有些突然,也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想到,当真是没有想到,但是看到场景,我们不晓得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毕竟这次出的不是人命! 这一次在这头种猪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踞”字,并且十分的清晰,十分的显眼。 上尸名“踞”,中尸名“踬”,下尸名“蹻”!这三个字符,从那严老六的命案发生,到这猪场的灭种之案为止,已经全部都出现了,出现的完完全全。只是,这次并不是命案,死的全部都是猪,这又要作何解释呢? “小杨!”马警官喊着站在那边,身形已经在颤抖着的杨警官。 “到……”杨警官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不停地在吞咽着口水。 “把法医叫来这里,看是否有人投毒!”马警官说的斩钉截铁。 第三百六十七章 口吐真言,青石瓦片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在这严黄村里面竟然接连发生了三起案件,并且一件接着一件,几乎让人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死亡的阴影,如同一条剧毒之蛇,牢牢地盘亘在村民的心头。 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就仿佛死神在向着这个村庄发出了邀请函一般! 死亡,犹如一个梦魇一样,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朝着人铺天盖地地袭来,牢牢地将人笼罩在其中。惶恐,对于未知的惊惧充斥在空气中。 一天之后,那些猪的死亡报告已经出来,在猪的血液当中,没有发现任何的毒物,并且据监测,这些猪的头部之所以头皮翻卷,血肉模糊的原因,竟然是这些猪自己撞墙导致的。 简而言之,这些猪竟然是自杀,只是,在这头种猪的额头之上的那个“踞”字,经检测,却是那认为刻上去的,但是仅仅也只是这一点儿,其他的倒是找不出任何的端倪了。 这又让人陷入了一个泥淖当中,究竟是谁做的,现场和前两起案子一样,没有其他丝毫的头绪了,一时间,所有的事情又陷入了一个僵局,并且在我的脑子里面那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那就是留在现场的那些蛛丝马迹,相互关联在一起,貌似还可以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了,但是和那整体的事实之间,却仍旧有着一层隔膜,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仅仅一叶障目,就可以不见泰山! 但是事情越是处于泥淖当中,事情反而越杂乱,那些个老头老太太们,尤其是那三位代表,听说之后,纷纷地来到了我们这边,个个畅所欲言,口沫横飞。 “大爷,大爷,您这次还要坚持是那黄河尸王的问题吗?”崔明伏忍不住地问道。可谁料,这老头依然振振有词:“当然了,你都不知道啊,那养猪场的黄二宝,这个人啊,这两年因为养猪发了财,就是忘记了孝敬这尸王大人,所以才出现了这个事情,今天祭祀的份子钱,全村的人都缴纳了,单单就他没有出,你说说看,这是不是有问题呢?” 这个老头子,当真是极为难缠之人,话说到此,在村干部的一再劝说之下,这些人便被劝走了,马警官和其他的警员再次去村子里面走访,寻找一些其他的线索,而在这村委办公室里面,单单就留下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三人。 “好奇怪,之前都没有遇到过呢?”嘟嘟咬着手指,坐在一边,若有所思。 崔明伏出去接电话,从他那表情上可以看出,是邝晶晶打来的,他赶紧接了起来,走到外面,言语之间,皆是宽慰之词,可以看出,崔明伏在这里好几天的时间,作为独守空房的邝晶晶来说,已然是十分恼怒了。 “这婆娘……”崔明伏恨恨地说了一句,脸色扭曲,“她说我今天如果再不回去的话,就要和我分手!” 我们对视了一眼,邝晶晶的性格比较执拗,可是但凡是她说出来的话语,十有**,她都可以做得到,所以,或许这“分手”从她的嘴巴里面迸出,也不单单只是恐吓崔明伏一般。 “那你就回去看看她吧,毕竟也这么多天了,这边有我们呢。”崔明伏本不想回去,但是禁不住邝晶晶那边的最后通牒,便告诉我们他只回去看她一眼,明天继续过来,便从这边离开了。 单单就我和崔明丽在这办公室当中,一时间周遭极为安静,搞得我们两个稍微有些坐立不安。 “韩小天……”崔明丽猛地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你知道‘替身’吗?”听到这句话,我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替身”?崔明丽点着头,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这三起案子,死者分别是于老六、无名乞丐,还有那一整个养猪场里面的猪! 在这三起案件当中,于老六和无名乞丐的喉咙里面都被灌进去了鸡血,目的就是“鸡血封喉”,不想给这两个人喘息的机会,从而让他们的灵体一直被封禁在**当中,受尽临死之前的折磨,并且是无限循环,永无休止的折磨。 可是那些猪,并不是寿终正寝,全部都属于自戕,所以,即使没有往猪的喉咙里面灌进去鸡血,但是那些猪的魂灵在死之前,也仍旧会堕入畜生道…... 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看着我,“你不觉得这事情当真是比较蹊跷吗?而且还出现了那‘三尸字符’!”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明白,但是就是找不出这三尸字符和那于老六、乞丐以及那些猪的死亡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崔明丽也陷入了沉思,让这些人陷入了永无休止的痛苦当中,这个“替身”的意义何在?究竟是因为什么,换句话说,还是他的杀人动机!就差这一步之遥,但往往就卡在了这一步之上! 崔明丽深深地吸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面,这么两天地时间里面,她的心中,已经十分疲惫了,当脑袋耷拉在桌子上面的时候,她的脸上早早的已经是一脸的倦怠之色。是啊,这案子整的人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阵和地面磕扣的声音,还有那声声的蛩音,越来越清晰地回荡在我们的耳边,我们两个顿时抬起头来,却看到了那朝着我们走过来的方二强。 崔明丽的身子猛然间颤抖了一下,旋即转头脸来,直直地看着我,目光当中的脸色有些异样!但是我却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韩小天……”崔明丽在身后小心地叫着我,但是我却冲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方二强的到来,对于我来说,却是在那情理当中的事情,我自然没有太多的惊讶。 “借一步说话!”方二强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一脸菜色,嗓音也干枯暗哑。 只是,我仍旧点头赞同,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值班室里面,方二强把门关住,我交代了崔明丽和嘟嘟前去警戒,我们两个坐在屋子里面。 方二强仍旧拉开了窗户,有些警惕地瞅了瞅那院子里面,神色慌张,但是他坐下之后,深吸了一口气,仍旧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青石瓦片。 “你看……”这个瓦片,他仿佛是下定了巨大决心一般,才从怀中取出,而后,双手颤颤巍巍地把这瓦片递到我的面前,我接了过来,原来,他心中当着是藏匿着一些事情,只是隐藏到现在,他终究还是隐藏不住了。 “这是我前一阵子下水的时候,发现的……”他的语气仍旧有些迟疑,“我从水中捞出来的!”我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张青石瓦片,这瓦片竟然呈现出八卦形,并且在这瓦片之上,单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蹻”! 并且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古体字!我猛地抬头看向了他,怪不得,他前几次看到我之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每次到了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总是离开了。 原来,他竟然发现自己手中的东西,和这于老六的命案之间,有那么点儿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把这个线索告诉我呢?”我拿着手中的青石瓦片,抬头问他,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告诉你,你也看到了我们村子里面的这几件事情简直一件比一件更邪乎,一件比一件更可怕,我害怕自己泄露出去之后,会遭到报应,所以也就没有说,可是不说出来,自己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于是仍旧决定说出来,对不起……” 方二强一脸的歉意,而后便冲着我低着头,我拍着他的肩膀,宽慰着他。让他不要多想了。 我看着手中的青石瓦片,在这瓦片上的“蹻”字,是用梅花篆体写成了,这物件儿看起来年代比较久远了。这瓦片也显示出了“八卦”的模样,那么究竟是是什么意思呢? 可是这个东西,毕竟是他打捞上来的,黄河的水流尤其是在汛期是比较湍急的,所以在湍急的水流当中打捞上来这个东西,当真是找不到它的出处,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单凭一块青石瓦片,自然没有太大的作用。 听到我如是说,面前的方二强脸色又阴沉下来,旋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其实,这个东西,嗨……”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咬了咬牙齿,终于说了出来,“好吧,这个东西是我下到水底打捞上来的,并且我还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听到他如是说,我登时圆睁了眼睛,我的那个天啦,事情仿佛就在此时,出现了巨大的转机,这是他从河底打捞上来的,并且……我看着他那一脸仍旧欲言又止的表情,难不成在那河底之下,别有洞天吗? “这个很重要,或许关乎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所以你一定要全部告诉我!” 听得我这么说,面前的方二强的上牙死死地咬住下唇,最终点头赞同…… 第三百六十八章 水下寻物,别有洞天 “这个还要从一个断水湖讲起……”方二强悠悠地说出这句话,而后声音又开始哆哆嗦嗦了。 我明白,对于这件事情,于他来讲,肯定是讳莫如深,可是为了破案,还是需要把埋藏在内心的那些话和盘托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终于,方二强在万般犹豫之下,还是慢慢地告诉了我: 原来,位于这“严黄村”的河段,并不算是黄河的最下游,黄河越到了下游,含沙量就越来越大,所以水量就越来越少,沙地就会越来越多。 顺着黄河继续往下走,大概离严黄村有十几公里左右,那里的土地,即使是在汛期,也是呈现干涸的状况。 在哪里,即使是宽阔无比的河道,也已经被盛夏强烈的阳光给吸干了水分,晒成了黄色淤泥,就仿佛是龟甲一般,表面高低起伏,凹凸不平,皲裂干涸,模样十分的可怖。 但是,就在这龟裂无比的河道里面,却有着一个断水湖,说到这里,方二强的声音又开始变的颤抖起来,“早就听老辈人讲过,那叫做黄河脉,跟龙脉差不多,据说里面生养着黄河龙王,所以就算是整条黄河的水都流干了,但是那个湖泊当中的水,肯定是不会流干的……” 对于在断水河里面,有这永不干涸的湖泊,这个我相信,但是对于这湖泊当中有龙,我却一点儿都不信。 这看似解释不透的东西,其实还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那就是所有断流的河流,都会形成这样子的一种现象,就是一条大河,河底并不平坦,断流之后,河的水位下降,会形成很多的小湖泊和池塘。 主要原因是河流并没有完全断流,水流还是在沙层的下面向下游渗透,但是上面的小湖泊却是静止的。 说来也怪,这个断水湖,不管什么时候从来都没有干涸过,便有人给这口湖起了个名字,叫做“龙眼”! 里面的水流极为清澈干净,并且又是自然形成的,水质也还算是不错,方二强每每到了夏天天气极为炎热的时候,就会来到这湖中游泳潜水,这在他看来是极为吉祥的一件事,毕竟大家都希望沾一点龙气,方二强是年轻人,当然在夏季的时候,来此比较频繁。 可谁知,事情就发生在一天游泳的时候,还是因为方二强身上的一件配饰引发的。这就是他身上佩戴的阴沉木护身符,在他游泳的时候,不小心就给掉进这湖中了。 阴沉木又称乌龙木、沉木、东方神木,系古时沉于水土之中的木材。远古时期,原始森林中的大片名贵木材,受地震、山洪、泥石流等重大自然灾害侵袭,成为被深埋于江河、湖泊、海底的枯木残根。 有的被水底的泥沙腐蚀得丝丝缕缕,强化了材质的肌理美感;有的则变得刚劲挺拔,显示出峥嵘之姿,形成了古朴凝重、铜打铁铸般的效果! 在民间也素有,“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的古训!从古至今,达官显贵、文人雅士皆把阴沉木家具及出自阴沉木雕刻的艺术品视为传家、镇宅之宝,辟邪之物。 历代以来,特别是明、清时期,阴沉木尤其成为各代帝王建筑宫殿和制作棺木的首选之材。 每一个水鬼家族,都会有一件古物作为家族传承的标志,而方二强的家族传承标志,就是这件“阴沉木护身符”!黄河水鬼,原本就是依靠捞尸请煞为生的,自然难免会遇到一些比较邪乎的事情,有着这个传家宝护身,便可以阻止邪魅入侵,可谁知在游泳的时候不小心掉进这湖中,自然让方二强十分地着急。 由于自小是在黄河边长大,方二强的水性十分好,几乎一个跟头都翻到了底儿,这湖中的水是静止的水,所以他在水中游戏起来,自然是“如鱼得水”! 虽然湖中的水比较清澈,但是湖底也多有淤泥,就地一滚,便带起一片浑浊,在迷迷糊糊的一片浑浊之中,慢慢地摸索着,说来还当真是比较怪,那阴沉木的护身符还当真让他给找到了。 可与此同时,方二强也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湖底的最深的凹陷处,本想着找到了护身符之后,他便立刻上去。 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弦儿,他竟然游到了那个凹陷当中……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总觉得里面仿佛有个东西在召唤着我似的,我的身体还有四肢似乎都不听指挥了,就直直地朝着那凹陷游了进去,事后想想,好后悔啊……”他有些烦躁地抓着头发,旋即抬头望向了我,“你说我会死吗?” 我拍着他的肩膀,“你不要在后悔什么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来卖,你继续往下说吧,我会尽力来帮你……” 方二强的脑门儿上面拱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他接着说下去: 游入那凹陷当中,才发现那凹陷的底部,有一个双人床大小的不规则的洞。 这让他十分的好奇,这是在断水湖的湖底,怎么会有如此一个洞呢? 围着这洞口慢慢地游了一圈,恐惧感慢慢地蚕食着方二强的心脏,虽说他本就是那水鬼一脉,有着一种来自于娘胎的胆大。 但自小也是听闻那黄河尸王还有黄河娘娘的事情长大的,现在处于那中午十分!正是阴阳交替的阶段,阴气阳气自然十分的不稳定,很容易出现一些“脏东西”,想来还是先撤吧。 可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从那洞口漂出来一个物件儿……并且这个物件儿,不偏不倚地飘到了他的面前,处于那条件发射,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把这个东西抓在了手中。 “呶,当时我抓到的就是这块八卦形瓦片……”他脸色扭曲地指着这块瓦片,声音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这本是一个洞,但是为什么会从中飘出瓦片呢?难不成这洞里面有沉船一般的东西?正当他想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却从那洞里面传出一声巨大的声音! “吼——”地一声,这声音极为低沉,但却把这湖底给震得当即污浊无比,淤泥横行,水面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方二强当即拼命踩水,努力地把自己的身子往湖面之上游了过去,瞧这情况,仿佛是要从那洞口当中出现什么怪物了。 所以他便拼命地逃,而后跳上那岸边,才发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登时变得乌云密布,瞧这情况,天恐怕是要降下大雨,便来得及套上一条底裤,跳上了自己的“三蹦子”,逃也似的跑掉了…… 回家之后,心中不住地发毛,却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便老是会梦到那天的情形,每次那个黑黢黢的,仿佛是怪兽大口一般的洞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低沉地吼叫声也会传到耳边,他就会无端地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浑身早已被冷汗浇透。 原本想着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在两个月之后,他的邻居于老六率先暴毙,并且在于老六的身上,还出现了和这青石板上的字迹一样的字符,这开始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了,以为报应肯定来了。 但是次次看到马警官,又有些害怕,便想着和我说说,只是,每次都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欲哭无泪,不住地苦叹着摇着头,“你说我……嗨……我如果当时找到了护身符,就直接走了,哪里还会有这档子事情呢?你说,我的身上会不会遭受报应呢?”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顿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一些事情看似巧合,但是肯定在这千丝万缕之间,有这一定的必然性,就如同面前的这个事情一样。 所以我的心脏又是一阵的紧缩,难不成就在那个洞里面,有着秘密,或许我可以找到这些人的死亡和这“踞”字,“踬”字还有“蹻”字三个字之间的关系! 虽然并不确定,但是起码抓到了一些线索还是需要去试一试! 我把方二强带回到屋子里面,并且打电话给马警官,不到两分钟,马警官便跑了回来,我把方二强刚刚跟我说的话,大致跟他讲了一下,并且告诉他我要下那个洞里面看一看能否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谁晓得,马警官却异常反对,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样太冒险了,并且还是需要考虑一下你的人身安全……” 在我一再保证下,马警官才勉强答应,我又趁机让他给我找来一些潜水的器材,其中强烈要求,护目镜必须是好的,带灯光的,这样子才可以保证我在水下的照明情况,毕竟听这方二强的意思,那洞里面的能见度是相当低的。 马警官一脸感激地看着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韩,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呢,为了我们的工作,你竟然可以这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马警官,还有这整个严黄村的村民,世间万物皆为灵,所以每个生命都需要尊重,若是凶手,并且以如此残忍之法害死人或者那些猪的话,则必诛之…… 第三百六十九章 沉入湖底 马警官浓重地吸了口烟,“小韩,谢谢你,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管多么难搞,我一定会帮你搞到!或者我陪着你一起下去,毕竟湖底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明了,一个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 听到这里,崔明丽也忍不住插起话来,“韩小天,还是我陪你去吧!” 我笑着冲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水底的世界,自然是比较惊险,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的,马警官的年纪有些偏大,虽然是警察,但是水性却是一般,崔明丽是个女孩子,水下压强极大,于她来说,体力自然是有限的。 我转动着眼珠,方二强坐在一边,有些魂不守舍,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则猛地抬起了头,“啊”地叫了一声,抬头看我,两个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恐惧的颜色,我则笑着冲着他点了点头,“别看了,就你了……” 听到我这句话,方二强的脸颊皱成了一个苦瓜,连连摆手,说死都不愿意再去到那边了,说话之时,他的额头处又布满了层层的汗珠。 我咳嗽一声,止住了他的喊叫,“闭嘴吧,你还能不能行啊,不下去,那你就去死吧……” 方二强一脸惧色,但是过了一会儿,却答应下来,有些时候,求生的**,往往可以战胜恐惧的本能,只是,在做出这样子抉择的时候,却往往让人觉得十分的无奈。可是人生就是由无数无奈的事情堆积而成的,不是吗? “你放心吧,我保护你!”我慢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很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是为了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有些时候也是需要做出一些牺牲,只是……却也要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 事不宜迟,马警官也拨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我需要的各种潜水的器材都一应俱全,并且还都不是不错的配置。 我指着这些问方二强会不会使用。谁知道那家伙一脸不屑地告诉我,这算是什么啊,这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儿科,想当初,他一个亲戚在舟山开渔场和养珠场,他经常深入到水底去采珠,捡拾海胆,什么装备没有用过,又何况是这么好的。 好,既然这样子,那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出发为好! 但是我却告诉马警官,这件事情,还是就咱们几个人知道为好,千万不可以泄露出去,人多嘴杂,恐生事端,就跟方二强把这个秘密,压在心中这么久,是同样的道理。 马警官点头称是,而后,还是他亲自开车,带我们去黄河下游的那个“断水湖”那边。可是方二强却表示那边的路有些狭窄,汽车过去估计有些困难,倒不如开他的三蹦子,这样子还好一点。 马警官同意了,“行,我出去打个电话!”我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来到院子里面比较僻静的一处地方,不晓得为什么,这次临近出发前,顿觉心中生机渺茫,遂先给家里面打通电话,这仿佛成了一条规矩一般,让人无法摆脱。 电话接通了,“哎呦,儿子啊,你在哪里呢?”老妈的声音传来让我心中开始泛酸,情绪在体内的血管之中涌动着,让人十分地难过。 我告诉她,我挺好的,一切都挺好的,叫她不要担心,只是,这些话说出嘴巴里面的时候,却也是言不由衷,所以眼睛就在此时,也变得濡湿起来! “那个,你跟那个姑娘怎么样?就是那个长的特别水灵的小崔姑娘?”老妈有些急切地问着,我深吸了口气,“挺好的……”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是此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让她失望。 老妈听完之后开心无比,浓浓的喜气透过电话的听筒传了过来,满满地灌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我心中复杂地挂断了电话,站在这正午时分的院子里面,悠悠地点燃了一支烟,正午的太阳无比热烈,找的我都有些想要流泪了。 崔明丽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则笑着看了她一眼,“我没事儿!” 马警官和方二强也走了出来,我低低地说了一句,“出发!”而后,我们四个人便坐上了方二强的三蹦子,沿着黄河,朝着更下游的地方,继续开了过去! 幸好,方二强提醒,否则,就这沿河的路段,若是开车还当真是不好走,三蹦子还当真可以披荆斩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断水湖呢?”我坐在了三蹦子的后斗里面,不由自主地问道。 方二强告诉我们,这湖村子里面不少人都知道,但也仅仅限于水鬼家族,村子里面捞尸的人是不少,但是偏偏“水鬼”一脉,却为数不多了。 有家族传承的更是屈指可数,所以知道的人也仅仅有几个,也并不外传,毕竟在这湖里面游泳可以沾龙气,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生平比较喜欢游泳,便在闲暇之时经常来到此处,一来可以游泳,二来可以沾点龙气,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又过了一段比较难走的路段,我望着那黄河的水流慢慢地由湍急变得迟缓,河道由宽阔变得逐渐狭窄,最终在露出了河道的底部,还有那层层干裂的土地以及黄沙,这里,当真是下游了,竟然出现了断流! 而后,我们从车上下来,看到了那宽阔无比,但是满是淤泥的河道中央,却有着一个面积不算是太大的湖泊。这湖泊单单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然清澈无比,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湖的下面,却别有洞天。 缓缓地在湖中坐了下来,而后面前就是等待着太阳落山,毕竟要让这次的行动更加隐蔽,虽说这里已经算是比较偏僻了,但是还是害怕会被人看到,恐怕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一切还是以减少麻烦为主。 我们四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河边,我一把把手机给关掉了,我害怕我爸爸或者我妈会突然打来电话,这样子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之后,保不齐会不会反悔现在出现在这里。方二强也定定地坐在了一边,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时不时地会传来了一声叹息之声。 嘟嘟也坐在了一边的草地上,时不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去一边玩吧!”我轻轻地说着,摸了摸他的头,我不想让他跟着我在水底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了,便索性就不让他下水,嘟嘟刚开始还在表达着抗议,但是我的话,他又不得不听! 崔明丽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而后,便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手串,我看的清楚,那正是我的海黄手串,“韩小天,你带着这个吧……”她说着帮我把这手串套在了腕子上面。而后,便又把头转向了一边,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摸了摸那条海黄手串,登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明白,崔明丽此举,或许也只是让我在下水之前自己给自己打打气,找到更多的一些心理安慰吧! 气氛在一时间有些凝重,我则一直在抽着烟,直到太阳逐渐西沉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抽了有整整两盒了。“小韩……”马警官轻轻地唤了我一声,而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我点了点头,方二强也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为了下湖,便先让崔明丽离开,我和方二强站在一边换上了潜水服,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下到了河道之中,一步步地走向了那湖的位置,崔明丽和马警官也紧跟在我们的身后,跟随着我们的脚步,朝着那断水湖走了过去。 “呼……”下湖之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上,已然生上来的月亮!不晓得,这次下到了湖底之后,还能否再见到这样皎洁的月光了。 方二强此时此刻的情绪还算是比较稳定,或许他也感觉出来了,到了这个时候,肯定也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反倒是比较淡然。 在把眼罩拉下来的那一瞬,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死就死吧——”最后一个字的音节,他拖得老长,就仿佛在说唱着一首歌一样。 “韩小天……”崔明丽在叫着我,我猛然间回过头来,却发现崔明丽早已是双目盈盈,在月色下一双眼底蓄满了亮晶晶的液体。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没事儿的!”我回头看到了嘟嘟,他站在崔明丽的身边。 “要听话!”我用嘴型示意着嘟嘟,嘟嘟点了点头,也用手掌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伸手拉住了崔明丽的手。“等你们回来!”马警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而后,我和方二强纷纷转过了身子,双双沉入水中,河水仍旧有些温热,这是因为经过了白天的时候,太阳的照射,湖水已经逐渐地升温。 而后,护目镜上的光束便透过了湖水投射进来,这护目镜上的灯光地穿透性还是比较强的,虽然在晚上的时候,这水下的能见度比较差,但是透过这护目镜的光亮,几乎可以把水下两米多的范围给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们快速地在水中下沉,背上背着氧气瓶,呼吸还算是顺畅,没过多久,脚底就传来了感觉,我们踩到了那松软的河泥…… 第三百七十章 镇河石犀,人形雕像 或许是我们身上佩戴的铅块,稍微有些沉了,所以当我们的脚踩到了这河底的时候,双腿登时就陷了进去,湖底的泥土十分的松软,登时滑到了我们的小腿部位。而后就在这水底扬起了一片浑浊,河底之中的一切却也是看不清楚了,眼前笼罩着一片的泥泞,能见度顿时减少了许多。 我赶紧伸出手去把眼前的这些泥泞给赶到了一边,把自己身上的铅块给减少了一点儿,才能在水下勉强保持着平衡! 即使是这样子,也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堪比登天,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小在吃红烧黄河鲤鱼的时候,嘴巴里面可以感觉到如此之冲的一股土味儿! 别说一直在黄河里面生活的鲤鱼了,单单是我,此时行走在水中,就仿佛是一只在泥地里面穿梭着的泥鳅一样。 方二强在我的前面带路,他的水性极好,单即使是这样,在这湖的底部,我仍旧只能看见他大概的身形。 在湖面之上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说好了,到了水下,我就要一直跟着他了,毕竟,他曾经下来过,对于这里的一切,自然是比我“门儿清”!跟着他走,起码不会让自己像是一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这水下乱窜! 一步步地走向前去,每走一步,我的心脏就跟着震动了一下,毕竟在水下的空间的能见度非常差,自然觉得这里的空间极为幽闭,而对于这幽闭的恐惧却是作为人来说,与生俱来的! 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这种精神性疾病,但是在这水下,却仍旧有些焦灼,毕竟,这是一个对于我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同时也是完全把控不住的世界。 只是,环境虽然十分的恶劣,怎奈何人的适应能力也是极为迅速的,就在这一步步地走向那洞口的途中,我的双眼慢慢地适应了这河底的黑暗。敢开环绕在自己四周的沙子,顿时觉得面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沙泥散开的地方,眼罩灯所照射的范围,越来越清晰,沙土腾起,在眼前仿佛是一片金色的碎片。 而后在这一片金黄色的尽头,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黑洞,足足有一个双人床大小。只是形状稍微有些不规则,就这么地直直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就仿佛是一个怪兽的嘴巴一样,直直地等待我们往里面掉落。 我狠狠地吸了口气,后背之上登时冒出了一层冷汗。再离洞口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我们稳住了身形。 先往里看去,护目镜之上的灯光照射到这洞穴之中,下面的黑暗就仿佛是一团棉花一般,一点儿也看不清楚,这下面的空间没有反射,只是因为空间很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这口洞里面的黑暗浓重,就仿佛是连接着人间和地府的通道一般,心中的犹豫感就在此时,又开始腾然而起,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或许和心中预想的那个真相当真只有那一步之遥,所以万万是不可放弃的,方二强打了个手势,是让我先等一等,他却比我先一步往洞中沉了进去。 我看着他一点点沉到了洞中,心跳声“噗通噗通”地越来越剧烈,当这方二强落到了洞底部的时候,就看到在那洞的底部传来了灯光,灯光明灭之间,我明白,他已经到了底部,是在喊我下去。 我又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是在做着一次汗蒸一般,浑身肌肉也松软无比,而后,我便一脚踩着洞壁,慢慢地朝着这洞里面滑落进去。 下沉的速度倒是比较快,只是这个过程在我看来,那简直是度秒如年,一点点地沉浸在黑暗当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下面,就是两排怪兽的利齿在等待着我,就等着我到达的那一刻,当脚踏上去的时候,两排利齿直直张开,只是须臾之间,便可以把我给吞没进去,直直地给咀嚼了个粉碎,连骨头都不吐…... 脚下那种松软的触感再次传来,脑袋当中这奇怪的想法也戛然而止! 我这才察觉出自己已然到了底,只是这洞底的淤泥,倒是没有刚刚湖底的那么松软,但依然没过了脚踝!而后就觉得自己的肩头被拍了一下,我的心脏又仿佛被重击了一下,转头看去,却是方二强站在我的身后。 他向我做了个手势,指着我的身后,我转头望去,在这洞中,水还不算浑浊,就在头部转动的那一圈,这洞里的一切被我尽收眼底,我勒个擦,单单扫射这一圈,我就差点喊出声来…… 这洞里面的空间比较大,并且在这空间里面还有那石雕,只是,这石雕却已经半截被埋入河泥之中,我又把目光落在了那石雕之上,单单看其外形,有些像是犀牛的头,想必石雕的身子已经被埋入河中,这犀牛的头一共十尊,并且一排五尊,分列两排,两两相对。 “这难道就是镇河石犀……”我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石犀即是石刻的犀牛。古代迷信,以为将石犀置于岸边可镇压水怪。 据《华阳国志??蜀志》记载:“江水为害,秦孝文王以李冰为蜀守,作石犀五头,二枚在府中,一枚在市桥下,二枚在水中,以厌(压)水精。 唐代是人岑晨也赋 《石犀》一诗:“向无尔石犀,安得有邑居?” 据说,石犀的质地为陕西富平一带产的青石,是用重约十吨的整块石料雕琢而成。这些石犀的特点是鼻上有一像肉瘤似隆起的犀角。脚有三趾,作缓步走动的姿态。 但是这些雕像的一般都沉浸在淤泥当中,自是是看不到下半部分,但是单单看到上半部分也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那石犀无疑,看来这石犀摆放在这里,自然就是为了镇河之用。 我慢慢地来到这石犀雕像的中间,在头灯扫过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在两排雕塑的中间,有着一个人形的雕塑,只是这人形雕塑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已然也埋入了河泥之中,但是刚刚猛然间看了过去,就仿佛是一尊被活埋的死人一般,差点把我给吓死,整个人差点跪了下去。 稳住了精神才慢慢地朝着前方继续走了过去。只是越往前走,越觉得这雕像的布局是有那么不对劲,每头石犀都是两两相对,并且的也极为精准,并且这人形的雕像就站在第一对石犀的中间,这自然不是被冲到这里的雕像,难不成是原本就存在在这里的吗? 若是这样子的话,难道这就是认为修建的“镇河墓”?可是,却没有看到棺材啊! 这人行的雕像虽然只有上半身立在河泥之外,但是单论其高度,几乎和我的身高相等,可见若是全身像的话,定然十分巨大。 这雕像之上虽然也是落满了河泥,但是却仍旧可以分辨清晰这五官的模样,只见这雕塑之人剑眉朝着两边的鬓角上挑,几乎直直地插入这鬓发当中,一张国字行脸庞,并且在头发在头顶之上还顶着一个纱冠,身着一身铠甲,那铠甲上面的鳞片一片片雕刻的也极为精细。 单单看这人的发型,应该是唐朝,但是这会是谁呢?我慢慢地往前挪动着身躯,一把把拨开面前的黄沙,我和这个雕像的视线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慢慢的扫开了这雕像面目的泥土,雕像的脸部整个儿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我的眼睛和雕像的双目直直地对了上去,我的眼底也就在此时,泛起了一层血色,在这浓重的血色之中,一切都清晰可见,血瞳开,透万物,但是就在我把目光再次转向了这雕塑的面部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雕塑的眼睛,竟然是——“重瞳子”! 我眨了眨眼睛,但是却看得如此的清晰,我不得不对于这雕刻者的技术深感惊叹,但是就是如此的精细,也确实是“重瞳子”! 并且唐代之中,有那重瞳子的人,也确实有一位,但却是野史记载的,那就是唐末的农民起义将领——黄巢! 黄巢,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西南人,唐末农民起义领袖。黄巢出身盐商家庭,善于骑射,粗通笔墨,少有诗才,黄巢五岁时候便可对诗 ,但成年后却屡试不第。王仙之起义前一年,关东发生了大旱,官吏强迫百姓缴租税,服差役,百姓走投无路,聚集黄巢周围,与唐廷官吏进行过多次武装冲突。 乾符二年六月,黄巢与兄侄八人响应王仙之。乾符四年二月,黄巢率军攻陷郓城,杀死节度使薛崇。乾符五年王仙芝死,众推黄巢为主,号称“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 乾符六年正月,兵围广州。广明元年(880年)十一月十七日,东都留守迎黄巢军入洛阳。十二月一日,兵抵潼关。十二月十三日,兵进长安,于含元殿即皇帝位,国号“大齐”,建元金统治,大赦天下。 可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面前的这尊雕像,当真是黄巢像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棺椁出,谜底现 我立时觉得自己此时的判断,当真有些武断了,单单凭借他唐朝的打扮和重瞳子的特征,就认为他是黄巢,当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即使下到这个洞里面,却仍旧找不到那三条人命和那三尸之字之间的关系,只觉得这次或许当真是要扑了个空! 正当我想回头去向方二强转达上去的意思的时候,登时肩头又被人给猛然间拍了一下,我转头望去,是方二强,他指着在人行雕像之后的位置,我登时也有些好奇,便朝着那人形雕像的后面走了过去。 而后,在我的护目镜略过了这雕像之后的空间的时候,却立刻愣住了,旋即,脑子里面一道白光闪过,又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那一对对整齐对峙的石犀,心里面也不由自主地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这当真是“镇河墓”? 只见在这雕像之后,有一凸出于淤泥之上的石块,但是这却俨然不是普通的石块,在这石块的最上方的部分,被雕刻成一个上窄下宽的土堆的形状,并且在这石块的通体都雕刻有繁复的花纹,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呆立地站在了当下,心脏就在此时也“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单单看这外形,仿佛是一个古代的棺椁! 棺椁指的是装殓尸体的器具,椁,套在棺外的外棺,就是棺材外面套的大棺材。古书上曾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生有轩冕、服位、贵禄、田宅之分,死有棺椁、绞衾、圹袭之度。” 在古代,丧葬文化被纳入礼法之中,其中详细地规定了这棺椁制度: 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其外蒙以兕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 帝后之外椁两重,多用梓木,因而其棺椁又称“梓宫”。上公、侯伯子男、大夫,以等差分别为三重(有兕牛皮)、二重、一重。士不重,但用大棺。 又,天子大棺厚八寸,大夫士大棺厚六寸,庶人之棺只准厚四寸,无椁。后世帝王、贵族、士大夫,基本沿用此制,然时也有逾制者。 我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口石头棺椁,有些闹不清楚这他妈究竟是来自于哪朝哪代,可是在这石头棺材正对着我的这面,我却看到了两行竖起的字幅——左边为冲天香阵!右边是——满城尽带! 一边单单有四个字,并且两边的对仗也并不算是工整,这究竟是…… 而就在我思考的间隙,我又猛地回头看向了那个人形的雕塑,同时,也明白这个雕像分明就是黄巢,那是因为这棺椁之上的左右两幅字,压根就不是完全的,只是剩余的一半被埋到了河泥之中,完整版的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就是黄巢最为出名的一首《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菊花,在封建文人笔下,最多不过把它作为劲节的化身,赞美其傲霜的品格,可是在黄巢的笔下,却赋予它农民起义军战士的战斗风貌与性格,把黄色的花瓣设想成战士的盔甲,使它从幽人高士之花,成为最新最美的农民革命战士之花! 只是,就算是这雕像是黄巢,但是这首诗出现在这口棺椁之上,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我定定地站在了当下,努力地思考着,方二强绕着这口棺椁在不住地左看右看,他现在的好奇心貌似比我还重,我则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还算是比较平静地思考着面前的问题。 首先这里出现了棺椁,但肯定不是常人的墓地,自古选择墓地都需要参考“寻龙探穴”之术,觅得一处风水宝地便可以福泽后代,事事顺利,但是自古也没有把人的墓给葬在这河中的。所以这里只能是一处镇河墓! 而在这黄河之中修建这镇河墓,也往往只有两个理由: 第一就是,依靠这墓中的布局来防止黄河发大水,这是历代都有记载,相传当年李冰修建都江堰,就采用过这种方法镇河。 而第二就是,在这河中出现了难缠的怪物,因害怕它兴风作浪,为害一方,便把这怪物镇压在这墓中,依靠这黄河之中的龙气还有风水的布局,牢牢地震住,使它没有翻身的余地。 而……我又瞥到了出现在棺椁之上的那两句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其中“黄金甲”这三个字我在脑海里面翻来覆去地想着,不停地思考着,“甲”即是“铠甲”,“铠,犹铠也。坚重之言也,或渭之甲。” 难不成,在这石头的棺椁当中,当真是震住了一只怪物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上面的冷汗,潺潺地汇聚在了一起,沿着身后的皮肤,流到了脚后跟的位置!并且这黄巢的雕像,就是用来镇守这石头棺椁当中的东西吗? 我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站在石头棺椁另外一边的方二强又在朝着我挥手,难不成,他又看到了什么东西吗?看到这一幕,我赶紧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貌似十分的兴奋,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并且十分地用力。 我狐疑地朝着这棺椁的一侧看了去,可谁知,方二强竟然把自己原本捡到的八卦形的青石瓦片,直直地对在了这棺椁之上的一处凹进去的地方,并且它们两个之间,竟然是如此的严丝合缝儿! 草,就是这里冲走的吗?思维一时间还是没有转过弯儿来,但是护目镜上的灯光扫过了石头棺椁这边的花纹儿,却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我勒个擦,这他妈的是……我惊呆地几乎都快忘记了呼吸了,没想到只是单单露出了不多的位置,但是却可以从那花纹当中得到如此之多的信息…… 并且在棺椁这一侧的外壁之上,刻着的竟然是鼎鼎有名的——六道轮回图! 能够一眼分辨出这时刻代表的含义,我还需要感谢我的姥姥,倘若不是她留给我那本《判官手卷》,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分辨的如此清晰,如此迅速,但看刻在这棺椁外壁之上的花纹儿,和书中的“六道轮回图”是一模一样的! 在这里,刻有一个圆形轮,这圆形之轮名“六趣轮”。按照佛教的说法,此轮是载人于三界六道中生死运转的车轮。在这轮子的正上方是头“三世佛雕像”,只见这“三世佛”面目丑怪,蓬头獠牙,脚踏鳌头,口衔轮沿,双臂环抱巨轮,以此表示人生之“业力”不可逆转。 这六道轮可分为四层。内层中心刻结跏跌坐的卷发修行者。其左侧有一只猪,右侧有一只鸽,座下有一条蛇。此三种动物,分别表示愚痴、贪染、嗔恚“三毒”。 佛教认为,人生有诸多恶业因,其中尤以“三毒”为最,成为产生诸恶业的根本,故又称为“三不善根”,列为“根本烦恼”之首。 另从行者胸部,也就是圆心,发出六道毫光,直射轮外,将巨轮分为六份。第二层的六份即是所谓的“六趣”、“六道”、即六种因“业力”导至的果报。 第一层正上方为“天道”,刻日月绕须弥山顶,顶上有安宫殿。此道清洁光明,富丽堂皇,非人类世间所能比拟。“天道”之右为“人道”,刻四人戴冠著袍,持物站立,此道为世人所居,人类之所。“天道”之左为“阿修罗道”,刻一位三头六臂,手持诸般兵器的阿修罗像。 第二层正下方为“地狱道”,刻有漆黑的地狱门,一马面狱卒正欲把一“罪人”扔进油锅中。此道为众苦聚集、悲惨至极之所。“地狱道”之右是“饿鬼道”,刻一饿鬼手擎一人,口咬人头。“地狱道”之左是“畜生道”,刻一狮一牛一马任人驰驱,互相蚕食。此道是一切动物群聚之处。 以上“六道”中的前三道被称为上三道,又称三善道,后三道被称为下三道亦称三恶道。其中最悲惨、最痛苦的是“地狱道”,最快乐、最美好的是“天道”。 看这幅雕刻在棺椁外壁之上的“六道轮回图”,其中与《陆判手卷》中的轮回图所不同之处,就是在“下三道”的畜生道、饿鬼道以及地狱道之中,分别有一个八卦形的孔洞,正好可以放置那八卦形地青石瓦片! 其中在代表地狱道扇形之中,刻上的字体是“蹻”,在代表饿鬼道的扇形之中,刻上的是“踬”,而在代表畜生道的扇形之中,刻上的字便是那“踞”! 三尸之字和这六道轮回之中的下三道,就在此时,出现在眼前,这是线索吗? 我的心脏不由得又跳动起来,那么出现在于老六、乞丐还有那些死猪身上的字迹,还有这地狱、饿鬼以及畜生道之间的关系,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而后我又猛地回头大步走到了黄巢雕像的面前,登时我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他的“重瞳子”!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堕三道,斩三尸 细细想来,这六道轮回和这三尸之字之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关系,而那于老六、乞丐还有那些猪之所以会丧命,也分别对应了六道轮回之中的下三道! 同时,我也想起来了崔明丽的那句话,“韩小天,你知道‘替身’的意思吗?” 首先就是于老六,他的后脖颈里面捅进去一把剪刀,双臂就仿佛遭受了凌迟之行,双下肢坐落在了油锅之中,并且舌头被整个儿地拔出,头顶还被钢锯所锯开,这分明就是所遭受的地狱之刑! 而且被鸡血封喉之后,灵体是不会离开身体的,所以便会永远处于这**当中受尽苦难。 其次,便是那乞丐,因为吃了太多的食物而把自己活活撑死。他死的时候,腹大如鼓,面色青紫,并且肚腹部的皮肤上面,根根血管暴涨如同一只只吸饱了血的蚂蟥,浑身传来了阵阵酸腐的臭气——饕餮的**,浪费食物或者过度放纵食欲,过分贪图逸乐皆为暴食一罪!这分明就是饿鬼道的代表啊! 最后,便是那些头顶出现了“踞”字的猪们,这些猪,是货真价实的畜生道! 这三恶道,又分别对应的便是那体内的三位邪神——上尸、中尸、下尸! 而这黄巢之前因着拥兵起义,但古代起义多以“顺应天命”为理由,据传: 黄巢为了证明自己是那天子之身,又因为自己具有世所罕见的“重瞳子”,便不断地寻找修炼之法,终于觅得一捷径——就是可以斩杀几个具有代表性的“人魈”,使得它们成为自己的替身! 便可以使自己不坠地狱道、饿鬼道、还有畜生道的轮回,让他们代替自己在三恶道受罪,而修道之人,便可以以此为助力,从人道直冲阿修罗道!其中,道德沦丧,人性泯灭者,为“魈”,而这人魈,便是指那有罪过的人! 据史料记载:黄巢于中和二年六月围攻陈州,今河南淮阳,遭遇陈州刺史顽强抵抗,大小数百战,始终未能攻拔其城。 齐将孟楷挺进河南途中,中牺牲。黄巢闻知孟楷遇害,大怒,部队屯于溵水,“掘堑五重,百道攻之”,誓为孟楷报仇。为了应付全军粮食,黄巢以人肉为粮糗,数百巨锤,同时开工,成为供应军粮的人肉作坊,无论男女老幼,悉数纳入巨舂,称之为“捣磨寨”。 或许这件事情对于黄巢的心中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在失败前夕包围陈州近一年时间里,采用过的机械化方式,将活人粉碎,以人肉作军粮,供应他围城部队,以保证他起义军的战斗力,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人食人纪录。 这是一份骇人听闻的食人纪录,既是中国之最,大概也是世界之最。按理说农民起义领袖,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是推翻封建统治的行径,那是具有革命的进步的意义,是毫无疑问的。 但若是以辩证的观点看,不那么以偏概全,不那么一白遮百丑,而取实事求是精神,这位革命领袖在荼毒非统治阶层的普通老百姓的手段上,历史上那些声名狼藉的屠夫,比之于他,都望尘莫及,甘拜下风。在一部《二十四史》中,只有他能够用“敲骨吸髓”四字,形容他的食人的残杀方式。 到底黄巢共吃掉多少人,史无记载。但据史书,他“围陈州,营于州北,立宫室百司,为持久之计”。 但是,这位皇帝要养活自己的文武百官,和数万名为他打陈州的起义将士,持续三百天,按最保守的估计,至少得吃掉十倍于张巡守睢阳城时的被食人数。 “舂磨砦”的发明权,不是黄巢,应该属于朱璨,名称略不同。 而在一些秘史当中也曾经记载,黄巢本想借力从那人道升至阿修罗道,但是却由于各种原因没有成功,想必这个原因和他后来疯狂的杀人吃人有很大关系。 而自古成仙之人,必定面声奇异之相,就比如这黄巢的重瞳子!而成仙是需要经年累月的修炼,还要忍受岁月的蹉跎。 但是,成仙照样有捷径可循,那就是找替身,让那些替身,代替修道之人分别于地狱道、饿鬼道还有畜生道受苦,那么这修道之人便可以立斩三尸,从而从“人道”迈入“阿修罗道”! 那么这么说来的话,我的心脏一震,一个念头仿若是幽灵一般从我的脑子里面悠悠地冒出,我想到了那个身残志坚的黄老师,坐在了轮椅之上的那个黄老师。 他则是实实在在的重瞳子,会不会就是他想成仙,而后便杀了这于老六、乞丐还有一整个养猪场的猪,就是让这些东西代替他堕入这地狱道、饿鬼道还有畜生道,而后自己便由人道升至阿修罗道! 阿修罗道,略称“修罗”,他们的福报很大,与天界众生相去不远。生于此道中的众生,于过往生中的善业力极大,却因其瞋恨的习气,而并未能生于天界中,只能以这种似天而非天的生命形式投生。 阿修罗道的众生瞋心及妒忌心极重,常常与天界之众生作战,但往往大败而返,被打至遍体鳞伤。这一道的众生虽然福报、寿元及智力俱大,但却因其瞋恨心而并不快乐幸福。 人道和天道为善道,阿修罗本性善良,也是善道之一,但因其常常带有嗔恨之心,执著争斗之意志,终非真正的善类。男阿修罗于各道中,常常兴风做浪,好勇斗狠,于诸天中,不时攻打天王,以谋夺位。 女阿修罗貌美,时常迷惑众生,使难修行。故此阿修罗虽然不用受苦,但也绝非天道之类! 但是凡升至阿修罗道,便可得永生,不堕凡尘! 而天界分为欲界天、*天及无*天。在欲界天中,享福及寿元是很大的,没有像人间的生苦、老苦及病苦。欲界天的众生,入胎时是男女一对一对地投生于天界的花蕊中的。在花开时,他们便以天男及天女的形式化生。在天界中,并不需日、月来报时,而以花开花合为一天。这一道中的众生一生享乐不尽。 而欲登天道,则必经由阿修罗道! 难道当真是黄老师吗?想到此,后背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外冒着冷汗,若当真是这样子的话,那这家伙也算是集齐这三恶道之灵了,那么接下来…… 他是不是就要用于老六、乞丐还有那些猪的魂魄斩却三尸,从人道迈入阿修罗道呢? 正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吼——”地一声低沉的吼叫之声传来,而后整个石室就开始颤抖起来,河底的淤泥也立时腾然而起,搞得石室之内,满满的皆是淤泥! 紧接着那口棺椁也开始自行颤抖了起来,我和方二强由于离棺椁的位置比较近,所以这震荡传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便因为重心不稳而前仰后倒。 “吼——”又是一声,这棺椁震动地更加厉害了,护目镜之上几乎满满地蒙上了一层淤泥,我赶紧伸手把护目镜之上的淤泥给扒拉开来,就听到了从那石头棺椁当中,有指甲抓挠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方二强的双腿哆哆嗦嗦,我赶紧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而后又做出了一个“向上”的手势,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妙,还是赶紧离开为上策。 而就在此时,吼叫声一声比一声迅疾,就连在这石室之内的雕像也都被震得颤抖起来。那指甲搔抓石头棺椁地声音更加强烈了,看来,里面的东西仿佛纷纷钟都可以从中钻出。 而后,我们便把自己身上携带的铅块给丢到了不少,登时那浮力也就增大了许多,方二强拉着我的胳膊,虽然我自诩水性不错,但是和方二强比起来,我的水性仍旧略输一筹! 就这么地直直地冲到了水面之上,眼前的河泥被翻腾起来好多,但是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直地便朝着那水面之上游了过去,仅仅的闭着眼睛,人在危难之际,如同狗急跳墙,仿佛那潜能就在此时被一并地激发出来了,所以,眨眼之间,我们两个便踩着水,从那湖面之上把头给钻了出来! “韩小天……”我可以感觉到崔明丽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着的。 “小韩,小方……”马警官赶紧伸手分别拉住了我和方二强,而后崔明丽也来帮忙,我们两个登时被整个儿地拉了上来。 又重新呼吸到了这岸上的空气,抬头又看到了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心中的激动也可想而知!但也就是在呼吸了两口之后,却猛然想起在自己的身后还隐匿着一个巨大的威胁,反而就在此时从地上一跃而起! 不由分说,拉着崔明丽便直直地跑到了案上,虽然刚刚下水的时候,那判官笔海黄手串仍旧带在我的身上,但是那石头棺椁里面主儿,需要那么多的石犀还有黄巢雕像去镇压,也确实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马警官一头雾水,或许在他看来,我和方二强一上来之后,拉起他们两个人的手边直直地往岸边跑了过去,当真让人觉得十分地闹不明白…… 第三百七十三章 湖面浮出,遇幻术 但或许他们也意识到,我们没命地往那边跑着,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倒是也没有问太多,此时,我很不能腋下生出一双翅膀,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但是怎奈何双腿即使转动飞快,也毕竟是那血肉之躯!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河岸之上,却发现原本穿在了身上的装备,也几乎都被我们丢到了湖边,我和方二强也只是穿着潜水服往岸边跑了过来,一时间,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所浇透了! “呼……小韩,这可是我借来的啊……”我们回过头,往湖边看过去的时候,马警官有些肉疼地说着,也难怪,一个氧气瓶,类似于这种配置的大概有个大几千块,但是我宁愿双倍赔给马警官,我也不愿意再回头去捡了。 并且,现在河岸已经近在眼前,我们准备好爬上去,而后跳上那三蹦子,就可以逃出升天! “来,我抱你……”我向着崔明丽伸出了手,但是崔明丽却呆呆地看着那河岸之上,我顺着崔明丽的目光往河岸之上看了过去,而后我也定定地呆立在当下。 这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马警官事实的真相,谁曾想,那个凶手,竟然已经出现了,并且直直地就坐在了河岸的上方。 那是月色下的黄老师,微笑着的黄老师,坐在轮椅之上,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微微晃动,头发上已经有了斑斑白发,他的下肢的一对空空的裤管儿,也被夜风吹动,轻轻地飘荡在这夜空当中,来回地飘荡着,让人心生可怜之意。 最后,就是在黑眼珠之中的那一对“重瞳子”反射着月色的光芒,灼灼生辉,就仿佛是两粒相连的宝石一般,紧紧地镶嵌在这黑眼珠当中! 而后,他就坐在这河岸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仍旧在微微发笑! “黄老师……”方二强看到黄老师出现在了这里,赶紧挥动着胳膊,让他离开,“黄老师,您赶紧走啊,赶紧走啊,这里不能呆,真的,您赶紧!” 说着,方二强就准备朝着那河岸之上攀爬着,只是,河岸有些高,这使得他攀爬起来十费力,我见状一把把他给扯了过来。 “你干嘛呢?”方二强一脸地莫名其妙,直直地冲着我大叫了起来。 我则一把拉过了他,死死地拉过了他,伸手指着坐在轮椅上面的黄老师,“你看看,你自己给我看看,这是一个正常人吗?这么深更半夜的一个残疾人来到这里,你当是他妈来这垂钓的吗?” 我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听到了我的吼声,这方二强也定定地立在了当下,而后眼睛看向了黄老师,那坐在轮椅之上,微笑着的黄老师。 那笑容在黄老师的脸上,慢慢地晕染开来,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由刚开始的微笑,慢慢地变成了大笑,最后竟然“哈哈哈哈”地笑出了声音。 并且这声音听起来也极为惊悚,在这黑夜当中,他的头发也散乱开来,那一双重瞳子反射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几乎是直直地刺到了我的眼中! 方二强估计也意识到面前的黄老师已经不正常了,他慢慢地往后退却着,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惧色。 “啊哈哈……”面前的这个黄老师发出了如此阴森的笑声,一种来自于骨子里面的惧意,从后脊梁骨当中陡然生出,这个人披着一张伪善的皮囊,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只恶狼,此时,他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难道是你?”方二强指着黄老师,在水下的那一幕,他估计也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此时,当然也能够猜到一个**不离十,“你想成仙,所以你就害了于老六臭乞丐他们,不是吗?” 方二强歇斯底里,或许在他看来,黄老师是属于村子里面德高望重之辈,自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但是目前看来,黄老师才是最可怕,最丧心病狂的那一个。 恶狼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那披着羊皮的恶狼,隐匿在你的周围,导致周遭的人群对于它的防备性下降,以至于在温水煮青蛙当中,慢慢地丧生! “强子啊,你赶紧回家去吧,就当什么事情你都不知道,赶紧回家,这里没有你的事情……”轮椅之上的黄老师冲着方二强慢慢地挥着手! 瞧这意思,他是要放走方二强,但是黄警官,却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直直地指向了坐在了轮椅之上的黄老师,“你最好老实交代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争取宽大处理?” 可是黄老师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减少分毫,仍旧是慢慢地几乎要溢出来,几乎是塞满了自己脸上的每一条的肌肤纹理!“我?”他伸出了食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尖儿,“你是说我,还需要你的宽大处理?哈哈哈哈……” 他再次地笑了起来,这笑声阵阵,直达心底,搅得心中也开始震荡不已,而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旋即他猛地把脖子,直直地抻到我们的面前,“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们还不是在这世上的行尸走肉,还不是在寿终正寝的时候需要魂归地府,入轮回,蝼蚁草芥一般的人,竟然还有颜面于此来跟我在这里叫嚣,你们有什么资格……” 他张大了嘴巴,大声吼叫着,那声音阵阵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几乎搅得我的心脏翻滚无比,我几乎可以听到心脏中的血液,“汩汩”地往外流出的声音,而后,我一把把判官笔从腰间抽了出来。 崔明丽也抽出了判官笔,马警官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枪支,对准了轮椅上的那个黄老师,“你回头是岸……” 最后一个字的音节还没有完全地发出来,但是那轮椅之上的人,便开始有了动作,只觉得他的胳膊一样,手臂一挥,紧接着我们的眼前便是一片金光闪动,而后就觉得我的四肢百骸都动不了了,双脚仿佛被紧紧地黏滞在地面之上,一股奇异的香味直直地钻进了鼻孔,浑身上下都被施了定身术。 但是,即使四肢百骸都没有再动,但是我的大脑却仍旧在转动着,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我现在是着了那王八蛋的道儿了。 但与此同时,我也算是明白了于老六、乞丐还有那些猪纷纷惨死的原因,以及这家伙为什么没有在现场留下了任何的蛛丝马迹,那些人,是自己把自己给杀死的,但是却是被施以了幻术,幻术控制了他们的大脑,他们便做出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地举动! 他现在施用在我们身上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幻术,完完全全的一种幻术! 幻术一种用来玄惑人的法术,也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隐秘的动作、或物件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并且在此种术法当中,常见有以沉香,朱砂,檀香,曼陀罗花粉配置而成点燃后对别人产生幻觉,还有用催眠术让别人产生幻觉。 这种法术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并且渊源由来已久,根据战国列御寇所著的《列子??周穆王》记载:“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汉代刘歆的《西京杂记》也记载了汉代幻术,其文曰:“余所知有鞠道龙善为幻术,向余说占事,有东海人黄公少时为幻,能刺御虎,佩赤金为刀,以绛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及衰老气力羸惫、饮酒过度,不能复行其术。”又曰:“淮南王好方士,皆以术见,遂后画地为江河,摄土为山岳,嘘呼为寒暑,喷嗽为雨露,王亦卒与诸方士俱去。” 是的,面前的这个黄老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幻术高手,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就在此时,立即着了他的道儿! 并且幻术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会让你看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最让自己悔恨,或者是最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就是因着之前生活当中,最让你受不了的事情,才可以摧垮你的心理防线,从而让你在打斗当中完完全全的处于劣势的地位。 而最为悲催的就是,这种方术摧毁的正是你的心理防线! 眼前一道白光闪现,而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小鱼儿,只是在小鱼儿的身后,还有那犁头巫师,他把胳膊横在了小鱼儿的脖子上面,使劲地卡着,就仿佛在小鱼儿的脖子上面套上了一圈紧箍咒! 随着手劲儿地加强,小鱼儿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紫红色,她无助地向我伸出了手,“小天,救我,救我……” “小鱼儿——”我大吼了一声,旋即朝着前方跑了过去,同时也向小鱼儿直直地伸出了我的手,可就在我的手和她的手接触地那一刻,登时小鱼儿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而后犁头巫师也松开了箍在了她脖子上的胳膊…… 第三百七十四章 幻象之术,猛于虎 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的心中稍稍地松了口气,但见此时小鱼儿一脸朦胧,只是可以隐隐约约间看到她的五官,但仍旧不甚清晰,只是,她那柔弱无骨的手在我的手中,就仿佛是一团软软的棉花,不盈一握! 但触之冰凉,完全没有小鱼儿之前那种热乎乎的感觉,而此时我看着小鱼儿,即使她的脸颊离我如此之近,我依然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嘿——”面前的小鱼儿登时喉头发力,低沉地吼叫了一声,旋即,就觉得肚腹之中猛然传来了一阵地刺痛! 而后,那腹中的脏器,便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地绞痛,我觉得肠子肚子在这个时候,于腹内被绞成了一团麻绳,缠绕在其中,让我苦不堪言,只想吐血,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而后,我惊诧地看向了小鱼儿,在她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笑,一种得意洋洋,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达到自己目的之后,那种心满意足的笑! “小鱼儿,你……”我伸出手去,本想抚摸了一下小鱼儿的脸颊,可谁知,小鱼儿却一下子把头偏到了一边,冲着我使劲地啐了一口,“你去死,你去死,你活该去死,哈哈哈……” 一声声地大笑,再次朝着我的耳膜席卷而来,我看向了小鱼儿的身后,犁头巫师孙二虎的脸上,也挂着龌龊的笑容,“你的死期到了,小王八蛋!”他冲着我大声地咒骂,小鱼儿的笑声和他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就仿佛在我的耳边敲响的丧钟一般,让我头晕目眩,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不是真的!”我定定地对自己说着,紧紧地闭着眼睛,“这不是真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小鱼儿肯定是恨过我的,恨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恨我只是把她自己给丢到了一边,恨我总是没有做到一个当男朋友的责任,恨我总是把她置身于危险之中,我明白,她恨我很多很多…… 但,即使是这样,小鱼儿也不会把刀子直直地插进我的肚子里面,她绝对不会,因为,小鱼儿本性善良,绝对不会如此狠毒!我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判官笔,用力提起,朝着面前的“小鱼儿”的胸口直直地捅了进去! “啊——”我大吼着,一把把这杆判官笔给直直地推到了她的心窝之中,全部都推了进去,单单露出了一个头儿,“去死吧,你不是小鱼儿,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魔,你才应该去死……” 我大吼着几乎用尽了自己周身的气力,我看着面前的小鱼儿,血液一点点地浸透她胸前的衣服,就仿佛在胸口处,开放了一朵盛大的牡丹花一般,旋即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小鱼儿”的轮廓便在我的眼前整个儿的消失了。 不单单是小鱼儿,就连那犁头巫师孙二虎此时也渐渐地消失了,在我的面前,仅仅剩下的只是一片黑色的河滩,看来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象,并且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个场景,我拍了拍胸脯,让我自己定了定神儿! 居高临下的黄老师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眼睛登时睁得老大,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瞧不出来啊,你这个小兔崽子,还当真是有两下子,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破了我的幻象之界……” 旋即,那一抹阴森的笑意再次绽放在他的脸上,他仍旧“呵呵”地笑着,“但即使你自己破了又怎么样呢?你可以转头看看你的那些同伴……”我使劲地咬了一下牙齿,握紧了拳头,只顾自己开心,但是忽略了这一点儿! 而后,我看到了崔明丽,她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嘴巴里面喃喃地喊着,“师父,师父,您别走啊……”而后,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一秒,她一把反手握住了判官笔,直直地就要冲上自己的喉咙! 卧槽,她当真仍旧处于幻象之界当中,我登时跳了过去,她现在神智虽然不清楚,但是反手握住判官笔的力度,可着实不含糊,并且那判官笔的笔尖尖利,直直地划过了面前的空气,朝着她的咽喉狠狠地捅了过去,这他妈是要出人命啊! 我的手够不着她,但是我却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手腕儿上面,而后她手中的那杆判官笔,便朝着一边狠狠地甩了出去,登时落在了地上。 “啊——”崔明丽一声尖叫,而后身形一抖,便软了下去,我一把把她搂到了我的怀抱里面,使劲地搂住!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鼻翼也剧烈地扇动着! “明丽,别怕,是我,我是韩小天……”在我的怀抱里面,他终于痛哭了起来,身形也不住地抖动,刚刚,就是刚刚,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就在此时,在我抬头的间隙,却看到了更让自己崩溃的一幕——是马警官! 他直直地举起了手中的黑亮的手枪,并且那黑洞洞的枪口,竟然直直地插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我勒个擦,他这是要饮弹自杀啊。 只见他的两个眼角处也挂满了泪珠,吞枪直接损伤脑干,脑干是人的基本生理活动控制区。脑干损伤,人就直接失去了生理活动的能力,也就死亡了,据说,这种自杀的方法是没有丝毫痛苦的! 只是,就在我要跑过去拯救他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扣到了扳机上面,我的天啦,难道马警官当真是要在我的面前“吞枪自杀”了吗? “不要——”我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一声“砰”地枪响,顿时把河岸边上那树林当中的鸟雀给纷纷地惊了起来,我屏住了呼吸,怀抱之中的崔明丽的身子也变得静止了,我们眼看着马警官倒在了地上,只是…… 他却是毫发无伤的,手枪就在此时从他的手中滑落,他自己不晓得是不是恢复了神智一般,竟然在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啊——啊——”一声接着一声,也不晓得是不是在为自己死里逃生喝彩! 刚刚是……目之所及,我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嘟嘟,此时,他正在一脸苦楚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好痛啊,刚刚那一撞,我连自己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我冲着嘟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嗨,关键时候还得需要他站出来救场!就在此时,刚刚得到了一个喘息的空当儿,此时此刻,方二强却大吼着朝着那断水湖的位置狂奔了过去,他奔跑的速度飞快,几乎可以达到了那草上飞的速度了。 我们刚刚从那湖里面上来,还不晓得那湖底地石头棺椁里面,到底有什么样子的东西,他这可好,直接冲到那边去,肯定不是自己要下水游泳,难不成,他也中了这幻术,却是要投湖自杀吗? 想到此,我的后背又陡然生出了一丝寒意,怎奈何这方二强此时此刻动如脱兔,我是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的,“嘟嘟——”我大吼一声,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这小鬼儿出马,因为这当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真麻烦!”嘟嘟骂了一句,旋即御风而飞,就在方二强快要投入那断水湖的那一刻,嘟嘟就仿佛是一颗被弹出了枪膛的子弹一般,直直地把他朝着一边撞飞了去,我明白嘟嘟此时定然是卯足了力气撞的! “恩……啊……”倒地的方二强先是在地上传来了一声声地低吟,而后,竟然悠悠地爬起,慢慢地走到我们的身后,伸手指向了坐在了河岸之上的,仍旧在笑意盈盈地瞅着我们的黄老师,“你究竟做了什么……” 方二强的手指哆哆嗦嗦,“打死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您做出来的,三年前,我娘生病,是您借我的钱,我感激您,正想报答您,但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方二强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或许他当真是最接受不了的,这姓黄的,其实是他最想感谢的人,最为尊敬的人,但是此时自己心中恩人的形象竟然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无比心狠手辣,堪比魔鬼之人,他的心中定然是无法接受,自然会痛苦无比! “没有为什么,强子,我只是个人,我做出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就像我帮助你们,我也只是以后做出这些事更加顺理成章,但是也不会让你们怀疑我,所以,你不用感激我,包括现在,我出现在这里,假如今天晚上我们没有遇到的话,我会好好飞升,作为你们来说,也会回家睡个安稳觉,要怪,只能怪这一切都来的太巧了……”黄老师的语速平缓,声色平和,但是鼻翼张合的速度却表示他很激动! “我只想拥有了一双腿,不同再借助这冷冰冰的轮椅,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头发再次被这夜风给吹散了,夜色下,这黄河的断水河道显得如此的凄凉! “你为了自己摆脱轮椅,就要去伤害别人的性命吗?你这么做,跟那屠夫有什么区别——”我紧握判官笔上前一步,直直地对向了黄老师! 而后,他却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登时那手臂又是一挥,再次是一股奇异的香味……. 第三百七十五章 阵法被破,欲有祸 我勒个去,这味道,估计是以沉香,朱砂,檀香,曼陀罗花粉配置而成,洒下之后对别人产生幻觉,也可以让我们快速着道儿,但是这家伙的上下嘴唇几乎全然不动,怎么做到可以把这幻术天衣无缝地施展在了我们的身上呢? 我国幻术的种类自古就多种多样,如穿着衣服在火中走,空竿变鱼;隔物透视,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变金鱼;灯上现龙,烧纸现字;啐扇还原,耳边听字等。而通过幻术控制人的意念,从而让对手因看到自己最介怀的事情而崩溃,这或许是幻术最强大的地方吧! “都屏住呼吸,快——” 我大吼了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旋即我握住判官笔,朝着那轮椅之上的黄老师猛然间投掷而去。 “哈——”黄老师大吼一声,判官笔仿佛遇到了一个强有力地屏障一般,竟然直直地被反弹回来,滚落在我的脚边,还好,黄老师的幻术就在此时被中断了,我一把捡拾起判官笔! “看不出来,你小子连判官笔这物件儿都有……”黄老师吸了吸鼻子,周遭空气当中那种奇异的香味就在此时,登时散尽,不留半点的痕迹。 但是黄老师对于这幻术的把控,仍旧是处于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刚刚他完全是依靠着自己的念力,生生地逼开了我投掷的判官笔,身子却丝毫没有挪动。 他腿又残疾,若是近身打斗自然没有丝毫的优势,只有在远距离的时候,就把对手逼开,这样子才可以让自己处于那优势的地位。 好,就是这个时候,我一把摘下自己腕子上面的海黄手串,瞬间一把挑开,全部都抛洒了出来,这海黄珠子立刻便朝着那黄老师的头顶围了过去。 嘟嘟和我早已配合默契,凌翔于空中,引领这海黄珠,把八颗海黄珠子在这黑夜当中悠悠地散着光辉,就如同在这暗夜之中的星辰一般,徐徐地转动着! 而后,就在这一片虚空当中,天龙八部的身形再次出现,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每一个都在闭目念诵,十分虔诚,嘟嘟因身具佛童血脉,凌翔于空中,双腿盘坐,开始催动着这天龙八部阵法,而后那坐在轮椅之上的黄老师便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啊——啊——”这喊叫之声,一声高过于一声,声声入耳,却是十分的犀利!我心脏紧缩,他颇通幻术,但是于其他方面的战斗力却不甚顽强,也不晓得这个方法对他有无用处,能否将他完全的度化。 但是,还是需要试上一试,起码现在也可以防止我们这群人再中了什么幻术。 黄老师的面部表情十分的痛苦,他面皮之上的血管,根根的爆裂开来,而后,就在我们的面前逐渐的放大,他的嘴巴大张着,痛苦地叫声一浪高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看来这个阵法对他完全有效。 “噗——”他蓦地吐了一口鲜血,而后又是一声惨叫,从他胸腔当中喷出的鲜血,却不呈现鲜红色,倒是一种黑紫的颜色,看起来惊心动魄! “不要啊,你放过他吧,你放过他吧,他是我的恩人啊,他是我的恩人啊……”方二强晃动着我的胳膊,在苦苦地哀求着。 我看着他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不可以,他不是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他那伪善的面目吗?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呢?” 而后,当我说完了这句话,就听到一声清脆地孩童尖叫之声,“啊——”地一声直直地冲入我的耳朵,在抬头的瞬间,我却看到了嘟嘟身形歪斜,而后,就一下子摇摇晃晃地跌落下来。 “嘟嘟——”我大叫了一声,一把把嘟嘟给揽在了怀抱里面,紧紧地抱住了他,但是此时的嘟嘟却在我的怀抱里面精疲力竭,身体软软的,就仿佛是一团软软的棉花一般,看起来嘟嘟此时的状态也并不算好,“韩小天,他的念力太强大了……” 嘟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大地吼叫之声,“嚎——”地一声传来,而后,我看到了那满脸的血管全部都暴涨着,死死地贴在了面皮之上。 那海黄珠上面天龙八部的身形也全部消散,海黄珠子被打散了,蹦跶到了我们的面前,而后,在黄老师的周遭也慢慢地形成了一团沙尘暴,紧紧地把他裹在了里面,我知道,这就是因为他周身强大的念力,把周遭的空气都搅得不安分了。 正在此时,他连人带轮椅,整个儿地升到了空中,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但见身后三个悬浮着的身形,两个人形,一头猪形,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分明就是他所杀害的于老六、乞丐还有那养猪场的猪!一声声地惨叫,还有猪的嘶吼朝着我们阵阵地席卷而来,声声凄厉,不忍多听! 而后,这轮椅竟然如同一发炮弹一般,直直地冲着那河道中央的段水湖,直直地冲了过去,看来,这家伙准备孤注一掷,去往那镇河墓中,度过轮回之劫! “快啊,拦住他——”我大叫了一声,马警官此时一把抓起了手枪,冲着那飞翔在空中的黄老师开枪便射,刚刚这家伙竟然完全依靠着自身的念力,把我的天龙八部阵法,给直直地逼开了去。 想来也是因为狗急跳墙,想赶紧入湖中,来开启那六道轮回,否则,他也断然不会如此之大的气力,但若他当真一下子从人道上升至阿修罗道之后,别说我们这些人了,就算是老崔头和桑林婆婆来了,也不够这家伙在这里塞牙缝儿的,草,那当真需要大罗金仙下凡! 马警官开了数枪,我和崔明丽也脚跟打屁股地往前跑着,怎奈何那黄老师的速度太快,并且此时那轮椅也直直地飞到了那断水湖之上,在这轮椅的正下方,便是那波浪翻滚的湖面。 只是,此时的湖面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就听到了那“咕嘟咕嘟”地声音传来,而后,那湖面上面便是水花翻腾,就如同一壶煮开了的水一般,那水花一朵朵的绽放在了这湖面之上,这是…… 我还想往前追着,但是崔明丽却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我,死死地拉着了我,她冲着我,毅然决然地摇着头,我吞了口口水,看着面前那一幕! 断水湖之中,水泡翻滚,“咕嘟咕嘟”之间,那声音也越来越大,而那黄老师的轮椅,便直直的悬浮于空中,而后,他慢慢地转过了头,夜色当中,他是笑着的,只是他笑着的样子,却在此时看起来颇为恐怖。 “蝼蚁一样的人,你还想拦着我——”他嘴巴大张,两排牙齿在这天空之中反射着异样的光芒,凛凛的就如同那两把尖利的刀子一样,反射出天上的月亮的寒光。我举起判官笔指着悬浮于天空之上的黄老师,“天道不可违,你却执意逆天而行,专做一些蝇营狗苟之事……” 嘟嘟见状,马上就要往前冲去,我瞥到了嘟嘟那一双眸子里面的目光,登时让我不寒而栗,我明白,嘟嘟这分明是想要,和面前的黄老师同归于尽的一种目光,我也明白,他要爆出的招式就是——天雷神罚! 我勒个去啊,上次在东北环山坡子的时候,就是因为他要使出这天雷神罚而让自己差点魂飞魄散,还好桑林婆婆帮助我们联系到了那龙婆恩颂,可即使是那样子,也有一半属于侥幸。 倘若当时因着那种种的原因,我们没有见到那龙婆恩颂,那么嘟嘟多半是回不来了!我猛地上前一把箍住了嘟嘟,并且用判官笔把在了他的胸前,目前也只有判官笔可以死死地卡住他了,其他的,别无他法! “放开我,我要过去——”嘟嘟大吼大叫着,“放开我,我要过去,不可以让他成阿修罗啊——” 嘟嘟的喊声极为凄厉,我明白,是不可以让黄老师得逞,这样子起码会让这人世间遭受不小的一场腥风血雨,但是我也不会让嘟嘟再去送死。 “明丽!”我一把把嘟嘟送到了崔明丽的手中,犹如托孤一般,崔明丽紧紧地把嘟嘟抱在了怀里,嘟嘟脸上的泪水如同小溪,“我答应你,我去,你们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说完了这句话,我又抬起头,看到了头上的黄老师,我想清楚了,如果他进入湖中的话,我肯定也会尾随他跳进湖里面,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阻止他迈入道。 “就凭你,呵呵,不怕死你就跟我来!”说完了这句话,他连人带椅落入湖中,登时搞得湖水四溅,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站在了湖边一就要往里跳着。 “韩小天——”崔明丽一把抱住了我的腰部,“不要,不要去——”她撕心裂肺地带着哭腔大喊着。 但是我却挣扎着,“放手,来不及了,快来不及了,求求你了,快放手啊——”我用力把她的手从我的身上掰开,而后我一把把她推到了一边,崔明丽摇摇晃晃地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六章 身不由己,抓交替 她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此时,我也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动作有些大了。 但是我却强忍着并没有上前去扶起她,“对不起……”我淡淡地说着,而后我则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新站在了湖边,此时,在我的脑海里面也仅仅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跳下去,跟那个姓黄了拼了,我死众生,便可以没有任何的遗憾。 此时,河面之上那水沸腾地越来越厉害了,“咕嘟咕嘟”地不停地往外冒着水泡,并且那水泡的个头儿极大,个个儿碎裂开来,整个湖面就仿佛被煮沸一般! 水的沸点是100度,这么说来,只要是我自己跳到了湖中的话,定然会被烫的皮肉翻卷,皮开肉绽!但是我仍旧伸开了双臂,下一秒,等待着我的就是猛然一跳!而我也或许会成为一个在油锅当中翻炸的油条。 就在此时,一个巨大无比的水泡从湖中猛然升起,并且在湖的中心炸裂开来,翻卷起一圈圈的水花,登时搞得我的身子一震,犹如在湖中升起了一圈的冲击波,直直地冲到了我的身上,把我给震得往后直直地仰了过去! “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旋即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一个轮椅便从那水中直直地喷射出来,直直地弹到了岸边,登时撞进了泥土当中! 看着这轮子还在转动的轮椅,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这黄老师就冲破了从人道到阿修罗道的阻隔,直接升至阿修罗了吗? 倘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变的十分糟糕了! “小天……”崔明丽跑到了我的身边 ,一把扶住了我的胳膊,此时,那湖水又开始猛烈地沸腾了起来,搅得周遭热气腾腾,我们仿佛站在了一处温泉的附近。 湖中心开始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宽,搞得湖水轰轰隆隆,看来,这湖中是要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我站起身子把他们都挡在了我的身后,崔明丽抱着嘟嘟,嘟嘟仍旧在吼叫着,“放开我,我要用雷劈死它——” 此时,我心中的主意已定,不管从这湖中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决不允许它伤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就算是我粉身碎骨,也要跟他拼了你死我活。 终于,从湖中心的漩涡之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头! 我定睛一看,确实是那黄老师无疑,只是,这黄老师的脸却是在扭曲着的,仿佛是一张正在往外倒着水的毛巾一般,并且这张脸算是全然被毁掉了。 脸上的皮肉已经完全开裂,他张大嘴巴,龇牙咧嘴,双目翻着白眼儿,几乎完全看不到黑眼珠儿了。 “啊?”我们几个人登时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看这情形,应该他应该还没有迈入阿修罗道,倒像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 这个念头刚刚在我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的时候,果不其然,他的脖颈处就露了出来,一只乌黑的手,狠狠地掐在他的脖颈处,死死地掐着,那张手上面指甲巨长,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脖子里面,并且手掌极大,几乎都可以把姓黄的脖子给整个儿覆盖住。 而后,那湖面之上的漩涡再次增大了许多,此时,一个身高八尺有余,通体青麟,耳呈扇形,獠牙外翻,大口张开几乎堪比一个洗脸盆的大小,双臂通长的“人”?不,此时应该说是怪物的一个怪物,登时浮出了水面。 腥臭之气就在这个瞬间,充斥在我们每个人的鼻孔当中,那个怪物咧开大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地吼声,“吼”地一声传到了耳朵里面,登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随着这个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这个“怪物”,单单观其面相,跟那三位老人向我们描述的,黄河尸王是差不多的,难不成,这当真就是那传说当中的“黄河尸王”吗? 并且,我的眼珠儿又开始疼痛起来,这东西和阿修罗的外形描述也是一模一样的,难不成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被封印在黄河鬼棺当中的“阿修罗”吗? 我吞了吞口水,想到刚刚和方二强在水下的石室当中,那口石头棺椁里面发出的指甲搔刮这木头的声音,难不成,就是这东西吗? 我又突然想到了在那难不成……我登时想到了,在那石头棺椁之上的六道轮回,还有之前那三位老人告诉我的事情,当时在民国时期,这东西从黄河当中猛然冒出来攻击渔民。 当时就是说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水鬼”前去谈判,但是现在看来,当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划船来到河心处,定然是和这东西发生了一场恶战,殉命于此! 难不成,在这地狱道、饿鬼道还有畜生道的“替身”集齐之时,不单单是人可以进入到阿修罗道,这阿修罗也可以再次斩断三尸,进入“天道”? 这么说来,刚刚之所以这东西会在石头棺椁当中有所反应,也便是感受到了这三恶道的替身全部集齐,才会有所反应的吗?现在看来,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我一把推着崔明丽,大叫了一声,“走——马警官,我求求你,带着她走,快,我断后!”事不宜迟,我一把把崔明丽推向了马警官。 “韩小天——我不要——”崔明丽挣扎着要向我跑来,嘟嘟也要从她的怀抱里面挣脱,但是我却一把举起了判官笔,直直地对着嘟嘟。 我看着崔明丽,“带他走,否则我捅死他——”这判官法笔,为本门正统法器,若是捅在嘟嘟身上,定然会让他魂飞魄散,这是姥姥留给我的,专门压制嘟嘟的法器。 嘟嘟和崔明丽的眼睛里面蓄满泪水,“等着我!”我定定地扔给崔明丽三个字! 马警官便一手拉着崔明丽,一手拉着方二强,没命似朝着那岸边狂奔而去! “吼——”又是一声吼叫,旋即在我的身后腾然起一股灼热无比的巨浪,这湖水溅到我的身上,登时觉得滚烫无比,被溅到的地方,顿时起了数个水泡儿! 这怪物的双脚踩着湖面之上翻涌的浪头,而后,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姓黄的脖子,把姓黄的举过了头顶,旋即他张大了嘴巴,确实有脸盆那么大,直直地把姓黄的脖子,把他的头塞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旋即就听到那“卡卡擦擦”地声音传来,清脆无比,仿佛即使在嚼着一块美味的冰糖,但是在怪物张开嘴巴的时候,姓黄的脑袋却不翼而飞,并且那脖颈还被啃得鲜血淋漓,坑坑洼洼! 我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马警官他们已经跑了挺远的距离了,我则死死地握着判官笔,我明白,我倘若要对上这面前的阿修罗,不异于以卵击石,可是我没有任何的退路,我只有直直地面对,勇敢地面对了! 那怪物一把把姓黄的给丢到了一边,那姓黄的尸体便又重新落入水中,而后,这怪物的头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直直地转向了我,慢慢地转向了我! 猛地,一股巨大的浪头袭来,我眼前全部都是这滚烫的湖水,就在这个瞬间,我的脖子却紧紧地,被面前的这个怪物给死死地握在了手中。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的双眼却和我的双眼直直地对视着,它的双眸里面反射着月光,极为强烈,但是我却赫然地发现,这个怪物竟然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重瞳子”! 这怪物的气力极大,我的脖子给他抓住了瞬间,我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下一秒,我整个人却被这怪物整个儿地拉到了水中,只是湖水却没有我预想的那么炙热,却纷纷地朝着两边散开。 而后,我们两个坠入湖底,眼底血色蔓延,我赫然发现,我们现在置身于那个石室之中,只是,那口石头棺椁,此时却是敞开着的…… 这怪物仍旧掐着我的脖子,我清晰地看到他提着我,朝着那敞开的棺椁走了过去,我登时明白了意图,他是想让我代替他,代替他在这里,那么…… 之前这个严黄村里面被派去和黄河尸王谈判的水鬼代表,难道也是被黄河尸王给捉了去,放在石头棺椁里面,被作为他的替身,而当年的黄河尸王便升至“天道”,现在的这个怪物,就是那位德高望重的“水鬼”吗? 我的身子剧烈地挣扎了,我才不愿意被封印到这口棺材里面,而后不知何年何月,化成这一副鬼样子,可是我此刻却如同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一个玩具一般,没有任何的反抗力,就这么直直地被他摁在了棺材里面。 之后,我看到这怪物竟然在朝着我,“哈哈哈”地笑着,他的嘴角差不多咧到了耳朵根儿的位置。 我用力地抓着他的手,但是却移动不起分毫,只是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烈,我的眼珠马上就要爆裂!但是它的手却仿佛一把坚固无比的老虎钳,死死地卡住我的脖子,我拼尽全力,甚至无法撼动他的指头!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这句话,我理解的彻头彻尾,深入骨髓……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为难重重,出血瞳 如今的我,真的是切切实实地躺在了棺材里面,并且面前还有这么一个强敌,我被他卡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分毫,意识也逐渐地开始模糊,眼前也慢慢地浮现了,刻在了石头棺椁外壁上面的“六道轮回图”! 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我不知道即将死去的我,马上要坠入的究竟是哪一道? 只是,脑子里面仍旧有着一丝乐观的想法:起码崔明丽他们逃走了,完完全全地逃走了,我现在帮助他们争取的时间,应该足够她们跳上那辆三蹦子吧。 就在此时,面前的这只黄河尸王的脸颊,又直直地冲上了我的脸颊,虽说这张脸其丑无比,十分骇人,怎奈何它的两只眼睛却是颇为清澈,尤其是在那黑眼珠当中的两只连在一起,形成了“8”字的瞳仁儿。 它的瞳孔和我的瞳孔对视,泛起了圈圈的涟漪,难不成,我就是要被封印在这石头棺椁里面,成为如此之类的怪物,等待着下次三恶道的替身,集齐的时候被唤醒,给自己找到一个交替才得以离开?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但是却在朦朦胧胧之间,看到了崔明丽的脸,那张轮廓清晰,五官精致,弧线完美的脸,并且那如花的笑颜绽放在这张脸上,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她轻轻地告诉我,“韩小天,我等你……” 我不要死,我不要待在这里,变成这样一幅模样!登时我的双手,抓住了面前这个怪物犹如钢筋铁骨一般的利刃,旋即我的腕部发力,拼尽全力要把这只手从我的脖子上面移开。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怪物或许意识到我要反抗了,它竟然立刻加重了手劲儿,仍旧死死地,要把我卡在了这石头棺椁之中。 一时间我又奈何不了他什么,只是他的脸颊离我更近了,他没有鼻子,只是在脸上开了两个硕大无比的孔洞,那孔洞照着我的脸颊开始急促地嗅着,恶臭再次袭来,我差点儿被熏晕了过去。 眼球的胀痛就在此时再加剧,那种胀痛终于达到了巅峰,仿佛下一秒,整个眼珠就会碎裂开来,完全地爆裂,血液蔓延! 眼前的一切都是猩红的颜色,直到两股血柱犹如两道利箭,直直地射向了面前的怪物地眼眸之中,他大叫了一声,旋即把头直直地往后仰了过去。 他一下子松开了手,我的脖颈处就在此时才得以喘息,他双手捂住了眼睛大叫着,看起来痛苦万分。 我一个激灵便从这棺材里面坐起,双臂登时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我一把抓住了怪物的胳膊,死死地抓住,手腕儿发力,一下子把他摁在了这棺材里面,死死地盖住了这棺材的盖子。 怪物在棺材里面奋力地搔刮着,声声入耳,并且挣扎地极为剧烈,可是我体内却有一股子来路不明的力量,也在往外喷薄爆发着,我也死死地压住了那石头棺椁,是的,拼尽全力地压住。 耳边又传来了一阵人的哭嚎之声,还有那猪的惨叫之声,我抬头却看到了于老六、乞丐还有那猪的亡灵站在了一旁,眨眼间,它们化成了三缕烟雾,直直地钻进这石头棺椁盖子上面的那“六道轮回图”里面,钻进了“踞”、“踬”还有“蹻”字当中,我大骇,不晓得这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后,这“六道轮回图”登时大亮了起来,旋即这圆轮竟然开始旋转了起来,并且旋转的速度极快,同时,在这石头棺椁里面的搔刮声便听不到了,里面极为安静,看来,那黄河尸王算是就在此时被压制住了。 可是,在这六道轮回图当中圆轮中心处,刻着的那位结跏跌坐的卷发修行者身上,却咻然地射出了一道光线,竟然直直地射到了我的胸口的位置。 一时间,我犹如遭受了高福特的电击,眼前只能看到那一片黑白交错的雪花点儿,刹那间眼前便立时黑屏,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此时的意识,完全丧失……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仍旧是一片白色,耀眼的白色,满目的白色,就在我的眼前,绽放开来,来苏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孔,搞得我的鼻子里面痒痒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就当视线终于聚焦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吊在床头的点滴,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着,冰凉的药液,便通过这透明的塑料针管儿,进到了我的血管里面,顿时一股寒凉的感觉,也刺激着我的皮肤还有血管,凉透骨髓! “韩小天,你醒了……”一声淡淡地呼喊,飘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我想回头,但是脖子仍旧僵硬无比,一个倩影却飘至我的眼前——是崔明丽。 她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杯子里面是澄澈的水,上面插着一个吸管儿,她一把把吸管塞到我的嘴巴里面,“来,先喝点儿水吧!” 此时,我也觉得自己早已是万分口渴,在口干舌燥之间,我慢慢地吸着杯子里面那温热的水,这水如同甘霖一般,慢慢地流淌到我干渴的咽喉之中,滋润着我喉头之上的每一个细胞,我看着崔明丽,她的双目通红,一身白衣,就仿佛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一样! 喝了几口水,神智顿时清醒了很多,我慢慢地想要坐起来,但是谁料崔明丽却不让我过分移动,她慢慢地把床给我摇了起来,我这才发现,我的脖子的四周已经围满了纱布! 我有些惊诧地看着这一切,努力地想回忆起在断水湖之下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脑袋就在此时又传来了一阵剧痛! 崔明丽赶紧拉着我的胳膊,“你先别多想什么,先好好休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忘记了,只是你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我呆呆地看着崔明丽,最终静静地靠在了床头儿之上,“你脖子上面中了毒,还是尸毒,我哥用好多糯米,我又用判官笔一起帮你拔出来的……” 怪不得,听崔明丽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的脖子好像是被那怪物给死死地卡住了,并且那怪物的指甲超级长,不仅卡住了我的脖子,还让我动弹不得分毫!它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肉里面,我不中毒才怪。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床头处——是嘟嘟,他整个身子撅了起来,死死地趴在了床上,两只眼睛紧紧地闭着,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屁股和身子的弧度形成座小山。 “他也是刚刚睡着……”崔明丽轻笑着,爱怜地看着嘟嘟,“这几天,你没有醒来,嘟嘟一直都守在你的身边,不肯离开一步,生怕你会出问题,他还哭过好几次呢……” 我看着嘟嘟,他的脸颊上面是一种极为安详的状态,这个小鬼头,我忽然想起了,在我要跳进湖里面的时候,崔明丽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面。 可他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大脑处又传来了微微的疼痛,我又想起来一些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又一个片段。 “你哥呢?”我问崔明丽,只是当我自己开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惊诧自己的嗓音,怎么会变成了这种样子?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就仿佛在喉头处放置了不少火焰山的沙子一般,又仿佛是一个年过六旬,声音晦涩的老头儿,我自己都忍不住惊诧了起来。 “他啊,昨天大夫说你没事儿,把你从icu里面送了出来,他都已经回去了!”崔明丽回答我。 她说着,拿着杯子又准备让我开口喝点水,“来,再喝点吧,你的嗓子太干了……”我轻轻地摇着头,“等会儿吧!”崔明丽就在此时,把杯子里面的浇在了床头柜上的一株花上,我看到那是一株香水百合,一共三只,是代表生命的意思!我轻轻地嗅了嗅,当真是清香撩人! 看到这花,崔明丽笑了,“这是晶晶送的,她刚刚也来看过你,只是你还在睡着!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觉得自己的脚边有了动静,抬头看到是嘟嘟,他猛地飞了过来,仿佛炮弹一般直直地飞到了我的怀抱里面,把我给撞了一下,“韩小天,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他这一撞不要紧,我哪里经受住这样子的撞击呢?当即喊出了声音,“哎哟……” 顿时搞得医生还有护士都纷纷地来到了屋子里面,嘟嘟或许也觉得自己做错了,赶紧飞到了一边的窗台之上,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那边。 “醒了啊,来,给他测个血压!”一位年轻的医生当即走到了我的床前,检查着我的眼皮儿。 一位护士走上前来,帮我测着血压,“高压126,低压80……”小护士利落地报出了这句话。 医生一般记录一边点着头,“不错,血压还是可以的!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点了点头,“还不错,感觉挺好的!” 医生叮嘱了几句,一行人就走了出去。嘟嘟坐在一边仍旧在玩弄着指甲,崔明丽笑着说,“你主人没事了,去玩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脱险入院 嘟嘟当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我自然是明白,他刚刚是在跟我亲热,毕竟,我的生死也事关他的去留!听到崔明丽这么说,嘟嘟吐了吐舌头,而后,便从身后的窗户那边,一下子翻飞了出去,瞧这情形,定然是出去玩儿了。 崔明丽旋即又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苹果,用刀子削着皮儿!“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我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她是不是也是好几天没有合眼儿了,单看她那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还有那两圈黑眼圈就可以看得明白,这几天,她定然也是没有得空休息的。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问道,崔明丽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一点儿都不困,真的!” 笑容绽放在了脸上,就仿佛秋日里的暖阳! 这个女孩子,和我一起走过了数不清的困境,每次都是我们在一起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中度过的,现在看到她,我的心里陡然生出一种异样。 我慢慢地吃完了手中的苹果,顿时觉得喉头处,还有消化道里面感觉好了许多,而后,我开始问起崔明丽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因为,我试图回忆起一些事情,但是脑子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在疼痛着,仿佛那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剂毒药,总是在触动着我的大脑之中的一些重要的神经! 崔明丽一边帮我掖了掖被角儿,一边开始慢慢地讲述着那天事情的始末: 那天,他们一行人已经逃到了岸边,回头看去,却看不到我的任何的踪影。 而后,那断水湖原本翻腾无比的湖面之上,却逐渐地平静了起来,不再有任何的动静,结果他们都愣住了,崔明丽一把把马警官的胳膊推到了一边,猛地从岸边跳了下去,嘟嘟跟在她的身边,朝着那断水湖狂奔了过去。 马警官看到这情形,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但是来到湖面之后,却发现湖面十分的平静,仿佛刚刚的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我的判官笔还掉落在湖边,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有就是黄老师的轮椅,以及黄老师的尸首仍旧在湖边平躺着。 崔明丽一把捡起了判官笔,捂在了胸前,就要往湖里面跳了进去,但是嘟嘟却拦住了她,并且告诉她,我之前有过交代,他们都不准下湖。 痛哭不止的崔明丽,又被随后赶到的马警官给死死地抓住,没有办法脱身,但是不一会儿,就看到那湖面之上,又是水花翻滚,但不再有那种“咕嘟咕嘟”地沸腾的声音了。没过多久,我的身体,从那湖面之上,慢慢地漂浮了起来…… 听到这里,我吐了口气,可是水下的情形,我拼尽全力也回忆不出来,顿时觉得自己的记忆就在此时断了片儿,在我的脑海里面,就如同一点一滴的光斑,每一块都在悠悠地放着光,但是却无法就在此时练成一条线,更无法还原当时的画面。 此时,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反跳疼了,我伸手捂住了头颅。 “你看你,不要再想了……”崔明丽赶紧帮我揉着太阳穴,我则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是啊,还是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就像崔明丽刚刚告诉我的是一个样子的,有些事情,并不是忘记了,只是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第二天,马警官来了,他看到我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十分地开心! “不错嘛,小伙子,你恢复的很好啊……”崔明丽给他倒了杯水,而后便走了出去,在病房门被关住的一瞬间,马警官低下声音告诉我,“这小姑娘很不错啊,你小子可算是有福气了……” 我则否认说,崔明丽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好朋友,外加同是在仙祐堂里面供职的同事! 马警官的头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连忙说,小伙子,你就不要再骗我了,你当叔叔我真的是年纪大了,看不出来啊,我告诉你吧,叔叔我也是过来人好不好,那天你沉到湖底下,这姑娘可是立刻就要随你而去,若不是我们拼死拦下,估计也就直接跳进去了,但是你知道吗?人家哭的也是声嘶力竭的,嗨,那场面啊,要不是真爱,肯定也装不出来! 我吞了吞口水,没有再继续接着马警官的话茬儿。或许觉得气氛就在此时有些凝滞了,马警官便转移了话题,打开了手中的公文包!“严黄村的事情,终于结案了……” 他的语气,就在此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我也静静地听着他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经过法医深度的检测,在严老六、乞丐还有那些猪的身上,都找到了一种致幻物质,主要是曼陀罗花和闹羊花的粉末,并且在那个姓黄的家中,还找到十分多的成品迷香! “嗨,这次的调查结果真的是出乎意料啊,这个黄老师啊,之前可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并且经济实力也还算是不错,只是啊,一门心思想着成仙,却想的有些走火入魔了……”马警官扼腕叹息! 我吸了口气,怪不得,这姓黄的幻术这么厉害,原来有如此毒物的协助,闹羊花又称为羊踯躅,这种植物在野外也算是一种常见的植物,古书有云:羊踯躅,近道诸山皆有之。花苗似鹿葱,羊误食其叶,踯躅而死,故以为名,不可近眼! 只是很多人不知晓其毒性,更不知道在把这花磨成粉末之后,倘若与曼陀罗花的粉末相混合的话,那迷幻效果强之又强! 我叹了口气,想到了于老六、乞丐还有那些猪惨死的情形! 有些时候,人一旦邪恶起来,那股子狠劲儿,几乎超越了所有的鬼怪,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就仿佛这原本大善人的黄老师一样,狠起来,和那来自地狱的恶鬼,没有两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案子还是结了,小韩,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这案子都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并且也不知道会连累多少无辜之人……”在临走之前,马警官向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身体逐渐地好转了许多,本想着可以出院了,但是大夫却仍旧让我在医院观察几天,我明白他所担心的地方,毕竟,我在病床之上挺尸了这么几天,他们心中,肯定也在泛着嘀咕。 只是,这几天来到病房里面看我的人却十分之多,简直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其中,严黄村的那些村民甚至都派出了代表,提着花篮和水果,来到病房里面,好不热闹。 “后生,这是要好好感谢你们啊,帮我们这么大的忙,还帮我们解决了那个畜生…….”那个没有牙齿的大爷,就在此时开始向我表达着谢意,只是,他或许是过于激动,本就四处漏气的嘴巴,又加之语速有些快,不免喷在我脸上不少的唾沫星子。 而后,我便使劲地抡了把脸颊,草,这脸洗的,当真是天然浴啊! 方二强也来了,还好护士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把那些嘴巴仿佛是肉喇叭一般的,不停地“嘚吧嘚”的老头儿们给请了出去,单单就留方二强在屋子里面,方二强的话不多,所以也不算是太讨厌。 “嗨,感觉怎么样?”方二强拍着我的肩膀,他的脸色现在看来也好了很多。 我点了点头,“挺好的,你呢?”方二强也点了点头,说自己现在也挺好的。 “对了……”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点燃了一根烟,“我准备出去打工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愣住了,“怎么?现在怎么突然决定出去打工呢?” 方二强继续说着,在广州那边有几个朋友,都在一家效益不错的工厂里面工作,他准备也过去,像他这种人,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只能进工厂,做一些基础类的工作。 听到他这么说着,我顿时觉得十分地吃惊。 “你在黄河上面赚的并不少啊,干嘛要离家呢?”我不解地问着。 方二强吐出了一口烟圈儿,摇了摇头,“是啊,但是不想再吃这口饭了,我不想再依靠着死人吃饭,就像严老六一样,说到底,自己肯定也造下了不少孽债,否则,也不会沦落到那一步,本来就是一个男人,有些时候还是靠自己的双手走正经门路吧……” 我定定地看着方二强,顿时觉得我需要对他刮目相看,或许经历了这件事情,于他来说,算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崭新的起点。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我笑着站起,走出了病房。 而后,崔明丽坐在了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也在感慨着,“他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 我看向了崔明丽,“明丽,你说人的思想转变真的可以这么快吗?” 崔明丽点着头,“我当然相信,有些时候不管是好的决定,还是坏的决定都是在一瞬间,而这一瞬间,便可以成就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定定地想着,而后看向了门边,若是方二强真的可以这么想的话,那我算是我度化了他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陈妮来探 但不论如何,在他的心里面,肯定也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改变吧! “哎呦,卧槽,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崔明伏走进了房间里面不住发出了一声声的“啧啧”惊叹之声,“知道的,是你在住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住进来一个国家的元首呢!” 崔明伏如是说着,抓起床头柜上面的一个橘子,皮被剥开之后,便放在了嘴巴里面大嚼了起来,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醋意。 其实,我明白,崔明伏完完全全的就是我的兄弟,我这兄弟哪里都好,但就只有一样,那就是好面儿。他这次因着邝晶晶的催促提早回去,但是却看到我受到了众人地推崇,肯定心里有些不服气。 “擦,你以为我愿意有这外国元首的待遇啊,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不住地摇着头。 崔明伏的语气更加酸溜溜地,“得了,韩小天,别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不是有要事在身,你当我不会成为英雄啊……”崔明伏的言语当中,醋意更浓。 我摇了摇头,咧了咧嘴巴,“怎么不让醋把你给齁死呢?” 崔明丽和嘟嘟听到之后,掩口直笑。而我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老崔头回来了吗?崔明伏自豪地摇着头,连忙说,没有,那个隐匿着的摄像头他也处理掉了,现在老崔头儿也摸不着咱们的所作所为,肯定不会有所行动,当然了,应该也不会再搞什么突然袭击了。 可是我仍旧十分地担心,我想这肯定是之前,老崔头给我们造成了心理压力。 “你把摄像头给摘了去,你都不怕老鼻子回来,拿这个说事儿吗?”我担心地问着,脸颊就在此时,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 这事儿,说起来都是泪啊,这老崔头儿那“飞鞋扇脸”的一幕,在我的脑海里面,不停地在重复播放着,妈啦,崔明伏直接把他的监控手段给断开了,也不晓得回来之后会不会直接踹脸了。 崔明伏倒是十分坚定,“不会,肯定不会,我了解老鼻子,他做事儿,如果偷偷摸摸地被人发现的话,他肯定觉得自己比较丢人,也就不会再来找别人麻烦了,他要面子的,况且他监视我们,原本就是他不对啊…….” 过了一会儿,邝晶晶来到病房里面,她的手中提着给我们每个人买的饭菜,“哎呦,都在啊,来,我正好给你们捎来了吃的…….” 崔明伏见状一把揽过了邝晶晶,“我说什么来者,我这媳妇儿就是好啊,既漂亮又贤惠,人都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 邝晶晶听到这句话,握紧粉拳,朝着崔明伏的胸口就是一下。 正在我们说笑间,病房的房门再次被推开了,转头看去,是一张特写的清纯无比的脸颊,一头披肩长发,是陈妮!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紧身裤,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就这么地看起来,当真是又乖又可爱。 “小天哥哥……”她微笑着走了进来,怀抱里面还抱着一束鲜花。 这才几天没见,这丫头竟然出落的如此楚楚动人,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像是之前那个青涩无比的小丫头了。只是……我们的目光仍旧落在了病房门口,在那门外,却站着一个男生,这男生身形颀长,长相还算是比较英俊,倒有些韩国帅哥的味道。 他桀骜地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打量着病房里面的各种摆设!仿佛对于我们这群人很是看不起。“妮妮……”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话,妮妮转头,他继续说着,“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全程高能,并且自带着一股十分臭屁的气场,我勒个去,这他妈的是何方神圣,真的当自己是国民欧巴了啊! “小天哥哥!”妮妮开心地把手中的花束递到了我的面前,“不好意思,最近学校里面的事情比较多,我也是现在才有时间过来!” 她笑着坐在了一边,崔明丽递给她一个橘子,她道了谢开心地接了过来。 我笑着说,没事,本来都快出院了,还麻烦你来一趟,谁告诉你我在住院的呢?妮妮边剥桔子边看了眼崔明伏,“是崔哥告诉我的啊!” 崔明伏的双手抱在胸前,吸了口气问着妮妮,“妮妮,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你呢,你谈恋爱了,怎么都不告诉哥哥一声呢?” 妮妮抬起头,正要说着什么,但是崔明伏却继续往下说着,“还有啊,你怎么找个僵尸脸啊,你瞅瞅,那脸长得跟扑克牌似得,看着就欠抽……” 或许意识到崔明伏说的有些过分了,邝晶晶猛地推了下崔明伏,嗔怪道,“你说什么啊?” 妮妮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门边,“哦,你说刚刚那个男孩子啊,他叫姜帅,是我同学,我们都是在学生会工作,所以只算是朋友啊,哪里是男朋友!” 听到这句话,崔明伏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说呢,你瞅瞅那样儿吧,还劲儿劲儿的,臭屁什么啊,就这瘪犊子,我一个边腿就给丫撂趴下了!” “行了行了,救你能耐了还,没完没了了!”邝晶晶推了把崔明伏。 陈妮再次笑了,而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对了,我还有件事情想咨询你!你先前不是学医的吗?” 看到我点头,妮妮把背包拉开了,翻找着一个东西,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了她,而后,她便从书包里面翻找出一个东西,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我想来想去,只有来问你们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紧握的拳头上面。 “到底是什么……”崔明伏的话还没有说完,妮妮便把手掌摊开来,放在了我们的面前,而后大家的目光通通移到了她的手掌之上,并且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啊?”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的时候,全部都愣住了。 “我们还有事儿,我先走了!”邝晶晶推着仍旧在愣神儿崔明伏,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就连崔明丽也尴尬地咳嗽了一起来,走到了窗边! 此时,就只有我面对着一脸懵逼的妮妮,在她看来,我们这群人肯定都蛮奇怪的,否则,怎么会看到了她手中的这件东西之后,反应为何都如此的强烈呢? 妮妮眨巴着大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小天哥哥,这究竟是什么啊?为什么我姐姐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哭起来了呢?” 我顿时想起了上次她们姐妹两个,在去到我们仙祐堂的时候,妮妮的姐姐那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当时我都在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了,但那时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职业过敏,可没有想到我当时的过敏反应竟然还是对的。 妮妮的手中拿着的是个验孕棒,准确地说,还是一个已经使用过的验孕棒,并且在这个验孕棒上面已经显示出了“中队长”的标志。这顿时让人惊叹不已。 “好吧,我告诉你,这代表着你姐怀孕了,你知道吗?”我一把捏起了这个验孕棒,“你上学的时候,生理卫生课上,老师都没有教过你们吗?” 听到我这么说,妮妮张大了嘴巴,“不会吧,但是我姐还没有男朋友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看着妮妮,“她有没有男朋友,你知道吗?你又没有一天24小时都在她的身边!”听完我这句话,妮妮也沉默了,旋即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怎么办,我看到她哭的还挺伤心的…….” 我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但是看到妮妮那充满了期待的眼神儿,我仍旧慢慢地道出了一句,还算是比较中肯的话语,“让你姐姐自己去处理吧,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所以……” 话虽这么说,但是妮妮仍旧愁眉不展,直到那位僵尸脸的男同学来催她回去,她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崔明丽看到走了之后,坐在我的身边,“她太单纯了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想来妮妮的姐姐总是处于那声色犬马的场所,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醉酒之后忘记了防护措施,男人也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不过,听妮妮如是说,她姐姐会有如此的反应,应该对那个男人还有感情,否则的话,怎么还会哭鼻子呢?直接取把孩子打掉不就可以了吗? “嗨,妹妹太单纯,姐姐太复杂啊……”我不由自主地来了一句,崔明丽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又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出院之前,我再次做了一遍全身的检查,确定浑身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我终于得以出院了。回到仙祐堂的门前,崔明伏还特地给我搞了一个火盆儿,让我从上面跨了上去,好去除一下自己浑身的晦气。 “来来来,坐坐坐,今天你回来了,咱们晚上要好好聚聚……”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咱们晚上的时候去王哥那边吃火锅,我请客啊!”他豪气万丈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而后,大家聊了会儿天,临近中午,崔明丽便和邝晶晶出去逛街了,单留我和崔明伏在店里面…… 第三百八十章 只恨太匆匆 只是,想起了妮妮姐姐之前来到店里面的时候,我是在无意之间,发现了她两道眉心之间有一团红色之气! 之前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但是此时,我却告诉了崔明伏这个事情。崔明伏听到之后也是十分的愕然! “是吗?”他的表情看起来也是颇为吃惊!不过他又立刻摇着头,“其实,这个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啊,你想想看,她姐姐的工作环境,肯定容易遇到一些邪魅之事!” 这样的说辞我不置可否,那种**,定然是容易出问题的,只是,妮妮是个好女孩,她姐姐的本性也不坏,有些时候该帮还是需要帮的。 晚上,在王哥的火锅店,我们团团而坐,桑林婆婆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来参加。估计她也知道在座的都是年轻人,自己的年纪有些偏大,肯定是有些不方便的。 王哥几乎要把店里面的招牌菜,全部都给我们上来,并且分量十足十,每一盘里面的菜,全部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那滚烫的锅底,我们四个人每个人的口味都比较重,都喜欢吃辣的,尤其是崔明丽,她本身就是一个辣不怕! 锅底翻滚,里面全是红彤彤的辣椒还有花椒等各种配料。 鲜嫩的牛羊肉,爽脆的毛肚和百叶,还有青翠欲滴的蔬菜,蘸着酱料,饱满多汁地朝着我们飞奔而来,不一会儿吃的是酣畅淋漓,不亦乐乎。 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有些深秋的寒凉,这个时候吃火锅,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王哥调味还算是真是一绝,这汤头和底料调配的恰到好处,搞得登门吃饭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拨,每天店里面都是人满为患,若是不提前预定的话,都有可能占不上位置。 “来,兄弟们,姐妹们,吃好喝好,不够再要……”王哥说着又给我提上来好几瓶可乐。 “这吃火锅啊,特别是辣锅,最配的就是可乐了,一口肉,一口可乐,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啊…….”崔明伏说着,猛地往嘴巴里面灌了口可乐。 崔明丽席间没有太多话,但是她吃的却很是不少! 不一会儿,原本白皙的小脸儿上面也浮出了两朵红云,火锅的**仿佛在她的两边的脸颊上面,涂抹了两团胭脂,让她的整个脸看起来就仿佛是粉雕玉琢的,可爱无比,我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出了神儿。 “喂!”肩膀给猛地拍了一下,我打了一个激灵,转过头来,看到崔明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吃饭要专心致志,不可以一心两用,否则会消化不良!” 我明白他肯定看出了什么东西,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猛地夹起一片百叶,在他们惊诧的目光当中,丢进锅子里面涮了涮,但是却引得崔明伏大叫着拍了我一把,“韩小天,你喝可乐都他么能醉啊,你没看清楚,这是卫生纸巾,不是牛百叶啊!” 我这才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一把捞起了锅子里面的面巾纸,丢在了一边。 又吃了会儿,胃部终于被菜品塞了个满满当当,我坐直了身子,打了个饱嗝,桌子上面的菜品基本上被我们吃的差不多了,锅底里面也翻滚着那残存的渣渣。 邝晶晶拿出了一把小镜子,在检查着自己的皮肤,此时,她原本细腻洁白的脸颊上面,几粒正在灌浆的痘痘儿调皮地冒了出来,搞得她很是苦恼。 “哼,喜欢吃辣这个毛病怎么也改不了,吃了之后就后悔,你看着痘痘……”邝晶晶嘟起了嘴巴。 崔明伏却笑着一把揽过了她的肩膀,“媳妇儿,我不嫌弃你,你没听过古诗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看你这完全就是,‘忽而吃顿火锅来,千痘万痘竞相开’……” 崔明伏说完没心没肺地笑着,搞得邝晶晶很是生气,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崔明伏连连求饶,忙说我错了我错了,老婆大人饶命啊! 邝晶晶检查完自己的脸颊,又十分羡慕地看向了崔明丽,“我就是羡慕明丽,你看看明丽的皮肤多么好?不管怎么吃辣,就是不长痘痘……” 崔明丽听到这句话微微地笑了。 我忍不住瞥了眼崔明丽,没想到却在此时,和崔明丽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着对面的崔明伏和邝晶晶坐在一起打情骂俏。而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走到门外接了起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表姐。 “喂,小天,你在哪里?”表姐在电话里面关切地问着,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微微地颤抖。我有些诧异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小鱼儿吗? 旋即我的心脏猛地收紧,“我在外面吃饭呢,你有事吗?” 听到我这么说,表姐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哦,有个事情,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小鱼准备去米国留学了,家里面一切的手续都办好了,马上就要走了,是今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就在省城机场……” 我的耳边顿时变得静悄悄的,表姐的声音仍旧在电话里面回荡着,但是我却听不到分毫了。饭店里面那嘈杂喝酒声、划拳声、说笑声,声声传来,但是我的耳朵之上仿佛也被隔离了起来,那些声音我也通通都听不到了。 身边只是一片寂静,一片深深的寂静,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回到桌子上面跟他们讲一声,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去机场!”我有些着急地说出这三个字。 司机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旋即双眼一亮,“200!”他向我抻出了两个手指头,我发誓,即使他给我要2000我也会给! “好,走吧!”斩钉截铁地撂下这句话,司机便一脚踏上了油门儿,载着我,朝着前方的夜色当中猛地冲了过去,我登时被闪了一个趔趄,撞在了后座上面。 只是,心中断然是十分地着急,但是仍旧藏匿着满满的不安,小鱼儿,她不是已经不认识我了吗?去到那边见到她之后,我要怎么去介绍我自己呢? 可是这些我都来不及多想了,我仅仅感觉自己在车上呆了没有几分钟,司机就在叫着我,“小伙子,机场到了。” 我从口袋里面付了钱,着急忙慌地来到了国际出发大厅,表姐说,小鱼儿会在省城乘机抵达马尼拉,然后再从马尼拉转机到达米国,我来到这国际出发大厅,茫无目的地寻找着。 大厅里面的广播声声传来,全是一个声音清澈,礼貌有加,但是又无比生硬的女声,可是,小鱼儿,你在哪里……我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是九点钟了…… 可就在机场的边检处,我看到了排队等候的小鱼儿。 她拉着一个瓷白色的大行李箱,背着一个。穿着朴素的牛仔裤还有米白色的外套,头发松松地披在肩膀上,小鱼儿还似之前那么纯洁,那么明朗,但是她身边却站着一位同样英俊的少年,在和她有说有笑,还把小鱼儿肩膀上面的背包给接了过来。 小鱼儿的脸上洋溢着微笑,我看得清楚,这微笑真的是发自她的心中,溢在她的脸上。在我的记忆里面,小鱼儿已经好久都没有如此开心地笑了,真的是好久了。而她身边的少年也是一脸的阳光明媚,两个人站在了一起,我只想说,当着是极为登对! 而后他们慢慢地往前走着,依次把自己手中的护照,还有其他证件交到了边防武警的手中,而后便过关了。 直到慢慢地消失在里面,直到拐了个弯,我再也看不见。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身去,只想掏出一根烟,但是却瞥见了墙上的无烟标记,我只有慢慢地走出出发大厅,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掏空了一下,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步子无限的沉重。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晓得用什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在几年后,无意间我听到了一首叫做《匆匆那年》的歌曲,却觉得它的歌词和我当时的心情极为贴切: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 可惜谁有没有,爱过不是一场七情上面的雄辩 匆匆那年我们,一时匆忙撂下,难以承受的诺言 只有等别人兑现 不怪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 拥抱着冬眠也没能,羽化再成仙 不怪这一段情,没空反复再排练 是岁月宽容恩赐,反悔的时间…… 可是,现在呢?只有我自己形单影只地走在这偌大的出发大厅里面,周遭人 影穿梭,但是我却一个都不认得…… 小鱼儿,你就是我青春年岁当中的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吧,虽然美好,固然纯 真,但是终究是梦,是梦还是会醒的不是吗? 可等我一步步地挪出了出发大厅的时候,不晓得什么时候这天空,已经下起了雨来了,一点一滴,冰凉无比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面,呵呵,真好,小鱼儿,你看这是老天都在因着你的离去而有所不舍了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突相遇,措手不及 冰凉的秋雨打在了我的脸颊上面,让我几乎都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 只觉得脸上就被这雨滴所刺,冰凉彻骨,十分难受!而就在此时,我突然觉得,头顶上的雨滴忽然没有了,脸上也在须臾之间,没有了那冰凉彻骨的感觉,我抬起头,不晓得自己的头顶上面何时罩着一把伞,而这持伞之人,正是崔明丽! “那个……”她冲着我微微一笑,“天下雨了,我来给你送把伞!” 她的语气极为随意,这笑容温暖了我,我甚至还发现,她的脸上仍旧有两朵红晕,相比是刚刚她在吃着火锅的时候,那辣锅里面的红油在她脸上留下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轻轻发问,对于她的出现仍旧有些好奇。 崔明丽笑了笑,嘴角上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是表姐告诉我的,她也有还跟我打电话……”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直直地把她给带到了怀里面,崔明丽没有挣扎,她也紧紧地抱住了我,在这个秋雨绵绵的夜里,这个拥抱无限温暖…… 省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节气过了霜降,但是还没有到立冬,可是在早晨刚刚起床的时候,俨然有些呵气成霜的感觉。 九日登高望,苍苍远树低。人烟湖草里,山翠县楼西。霜降鸿声切,秋深客思迷。无劳白衣酒,陶令自相携。正如诗句中所描述的一般,省城的天气犹如加了催化剂,竟然一天比一天寒凉,并且一天比一天明显,凉的刺骨,寒的伤心。 小鱼儿走了,我那关于她的,在年少时五彩斑斓的梦幻就像是在阳光下的七彩肥皂泡一般,全然破灭了,彻底破灭了,丝毫没有任何的痕迹还有希望,甚至连一丝的气息都没有了。 不过,这一阵子,仙佑堂里面的事情,也是一件接着一件,不过,或许这是好事,有些时候,忙起来,反而不会让自己去胡思乱想这么多的东西,而时间确实最好的一剂解药,这年头儿就算是一个文盲,嘴边也常常挂着一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不管是之前多么美好,多么刻骨铭心的一切……” 店里面最近满满的都是祈福纳祥、问米看香,还有测字寻吉的人群,大多是一些散客,没有太大的单子,但即使是这样子,都能叫人忙的几乎都没有喘气的时间了。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石敢当大妈倒是热心肠一枚,好心好意地要帮我和崔明丽介绍对象,给我介绍一个低矮黑瘦的女子,说是名牌大学毕业,并且在政府机关工作,为人品行良好,给崔明丽介绍了一位男士,但这位男士倒是丰乳肥臀,五大三粗,浑圆无比。 “哎呀,这是我们邻居的儿子,你晓得不,他很能干啊,房子买了好几套了,并且还买了四辆陆虎,闺女啊,这都是你的福气啊……”那位肥头大耳朵的男士坐在崔明丽的对面,仿佛是一位贪吃鬼在看着一块美味的蛋糕似的看着崔明丽,还不时地舔着嘴唇,这倒是把崔明丽给搞得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欺骗石大妈说我,们都已经各自有了发展和交往的对象。搞得石大妈还一脸不解,觉得我们两个瞎了眼了,这么好的一支支潜力股放在面前,却不晓得珍惜。 “嗨,这个大妈……”在他们走后,崔明丽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崔明伏也满脸愤愤然,“就他妈这种货色,还给你们介绍啊,草,这他妈不是寒碜人吗?就那两位的尊容啊,站在咱们仙佑堂门口,我看直接可以当门神了,咱们家再也不用买年画儿了……”崔明伏说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和崔明丽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禁摇头苦叹,有些时候有了一个这么热心的大妈,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热心过了度,会让人觉得十分的烦躁。 店里面的生意依旧忙碌,终于到了周末的时候,才稍稍的闲了下来。我也终于可以为自己置办了一些东西。 在周末的时候,崔明丽一起陪着我去逛省城里面最大的一个超级市场。“这几天家里面都没牙膏了,都没时间买……”崔明丽说着,把一管牙膏放在了我的购物车里面,我们两个继续往前走着。 我抓起了一瓶洗发水,“是啊,我那边的洗发水早都见底儿了,结果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着急,搞得我这几天洗头都是问题。” 我们走过了一排排的货架,买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我还偷偷地买了两条内裤,崔明丽也偷偷地拿了两包卫生棉,只是我有些尴尬,假装没有看见。 “走,我去买些速食面,加班的时候可以吃……”崔明丽说着,拉着我往食品架子的位置走了过去。我们从食品货架的位置闪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和我们一样,此时手中推着的也是一个小推车。 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等下,是她……”听到了她的语气,我也愣愣地看着她,“你是说……谁啊?”我承认面前这个女人的背影确实有些熟悉,我之前肯定是见到过的,但是我却不晓得这究竟是谁,崔明丽猛然间拍了我一下,“你不记得了吗?这分明就是妮妮的姐姐,带妮妮一起来到咱们店里面感谢你。” 崔明丽正说话间,前面的女子蓦地转过头来,我们两个赶紧隐匿在了货架的后面。还好,她并没有看到我们,但是却搞得我们两个的后背出了满满的冷汗。 “呃…….”我有些迟疑地哼了一声,就在她转头的瞬间,我看清楚她的脸颊,“还真是她!”确认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之后,我反而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是因为妮妮告诉了我她姐的情况,所以在我的心里面,就对面前的这个女的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了吗? 崔明丽也拉着了我,从她的脸上我也看出了尴尬,“等等,我们等等再走!” 我点了点头,果然,她也在躲避,或许也当真是我们从妮妮那边得知她姐姐的情况之后,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有了一种新的看法,是一种我们也不晓得是什么,但就是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看法。 之后,我和崔明丽朝着反方向转着,这样子起码可以减少和她相遇的几率,但是有些时候,事情往往巧合地让你无法想象,就像现在的情况,尽管我们选择和她背道而驰的,但是仍旧以另外的方式相遇了,而另外的方式却让人有些没有办法接受。 “贱人,贱人……”在洗化用品区,就听到一阵闹腾的声音传来,而后便是一阵厮打地声音,还有那物品纷纷地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周遭当即围着许许多多的人,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啊——”一边是没头没脸地谩骂之声,但是另一边,却是声嘶力竭地哭声,这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并且撕心裂肺,我有种感觉,这声音会不会是妮妮姐姐发出的呢? 崔明丽也定定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出了同样的疑问。 而后,我们两个便拨开了层层的人群,直直地进到了里层的人群当中,看到面前的一幕,当即目瞪口呆,我们当真是没有想到,两个女人的战争竟然可以打的如此的风生水起,如此的让人瞠目结舌。 只见一个肥胖地女人,伸出了那堪比肥香肠的手指,一把扯住了另外一个柔弱的女子的头发,那乌黑的头发被她死死地抓在了指缝间,几乎不放松分毫。 另一方面,她的手也伸到了那女子的身上,开始使劲地撕扯着,用力地撕扯着,把女子的衣服撕扯的几乎体无完肤,外套被撕裂了,甚至内衣都若隐若现,可是那胖女人貌似还不解气,一把抓起了柔弱女子的衣服继续撕扯。 “你去死,你去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破坏别人的感情,你这个小三……”这话说到这里,还算是可以听进去。 但是越是到了后来,从那个胖女人的嘴巴里面爆出的,便是那一句句的让人不忍再继续听下去的咒骂。 而此时,我们也赫然地发现,被打的这个女人,确实是妮妮的姐姐无疑,并且从那胖女子的嘴巴里面可以听出来,是妮妮的姐姐貌似破坏了她的家庭,她才动手打的她的,但是事实当真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去死…….”胖女子此时扯住了妮妮姐姐的头发,力度很大几乎让她动弹不得,而后又卯足了力气抬起了胳膊,照着妮妮姐姐的头上就使劲地拍了下去。 但是她却没有得逞,因为她的胳膊被我抓在了手中,胖女人抬起了脸颊,满脸的脂肪翻滚,翻着油光,那两只仿佛是一线天的眼睛却在定定地看着我,“你谁啊?”语气嚣张无比。 “好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要出手伤人呢?”我微微一笑反问于她。 崔明丽也跑到了这边,试图把妮妮姐姐的头发从胖女人地指缝儿间解救出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出手解救 可是胖女人的手指,却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仍旧死死地抓住,她那一张被油渍满的定定地看向了我,在超市的灯光下,这张脸的宽度,还有光泽度完全可以和滑冰场媲美! “你们是谁,关你们什么事儿,给我起来,这娘们勾引我老公,还把我们家给闹得鸡犬不宁的……”女人咧开了烈焰红唇,大声咒骂。 “这事儿我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即便是她勾引您的丈夫,她充其量是道德问题,但是您要是动手打她,对于您来说,这可就是实实在在的违法行为了……”或许我说的话,对于这胖女人来说起到了那么点儿的作用,她的态度竟然稍稍地有些缓和,只是她的手却仍旧不肯从妮妮姐姐的头上移开。 “她勾引我老公,现在还怀上了孩子……”胖女人的话语引得周遭的人们一声唏嘘之声,“大家伙儿都看看啊,好好看看啊,就是这个贱货,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她,否则,保不齐哪天勾引的,就是你们的老公啊……” 此话一出,围观之人还有叫好的声音,有的甚至兀自鼓起了掌。 “行了!”此时的我也没了任何劝说地耐心,“你给我松开听到没有!” 而妮妮的姐姐就在这个时候捂住了小腹,还发出了两声惨叫。 “你装什么装,小贱人,你以为我不晓得你这德性是装出来的吗?”胖女人的谩骂之声依然不停止,仍旧在不住地谩骂着,“她这是装的,你们知道吗?” 我深吸了口气,抓住了她的胳膊,“装的也好,真的也罢,但倘若是在和你撕扯的时候流了产,你的责任是逃不掉的!”胖女人的眼圈骤然扩大一圈。 她又骂了两句,指着妮妮的姐姐,“你给我等着啊,早晚有天我要杀了你!”此时,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纷纷都冲着这胖女人指指点点的。 “看什么看,看你老母……”胖女人大骂着,她松开了手,一把抓起自己掉落在地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只是,即便是这个样子,妮妮姐姐也仍旧被抓的满身都是伤痕,衣服也都被撕扯的不像样子,甚至有些地方都露出了皮肉,脸上有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颜色鲜红,看起来让人十分的心疼。 “没事吧……”崔明丽帮着妮妮的姐姐整理着衣服,妮妮姐姐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看起来颓然无比,她现在完全是一种衣不蔽体的地步了。 崔明丽努力地在帮她整理衣服,怎奈何她身上的衣服被毁坏的已经很严重了,所以仍旧仿佛是一团乱麻似的被披在了身上。 我见状一把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夹克,披在了她的身上,把她的周身全部都裹了起来。她抬头看我,清秀的脸上那三道血痕仍旧触目惊心,她双目含泪,盈盈欲滴,我则拍着她的肩膀,“咱们先走吧!”崔明丽扶起了她,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离开了这个混乱无比的超市。 来到门口打了一辆车,我坐在副驾驶,崔明丽陪着妮妮姐姐坐在了后座上面。 车子疾行,朝着妮妮姐姐的住处开了过去,她住在省城的老城区,那边很多低矮的民房,虽说在酒吧当主唱的工资并不薄,但是也没有看到她的生活条件因此变得更好。 其实,这就是夜场女子的辛酸,有些时候自己的肩膀上面承担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生活,还有隐匿在自己身后的一家老小。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我转头,看到妮妮姐姐的头架在了崔明丽的肩膀上面,她整个人地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我也只是吸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现在不管怎么来说,她都是受害的一方,即使她的做法在此时已经触及到了道德底线。 车子停在了一处低矮的民房前,我付了钱,崔明丽搀扶着妮妮姐姐走到了民房的门前,妮妮姐姐慢慢地走了进去,“谢谢你们……”她冲着我们微微地点着头,眼睛就在此时又蓄满了泪水。 看她这情形,此时也不方便说太多的话,我后退了几步,崔明丽走上前去,轻声安慰了她几下,而后她便转身开门进了房间。 回程的路上,我和崔明丽并排地坐在了车子的后座之上,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讲话,“嗨,搞得东西都没有买成……”我有些郁闷地掏出了一颗烟,崔明丽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没事,明天再说吧!” 时间终于到了11月,只是节气还没有过立冬!妮妮偶尔会来到我们仙祐堂,只是告诉我们,她姐姐最近不在酒吧工作了,就在她们租住房子附近的一个酒店里面当前台,赚的虽然没有之前多,但是她也为姐姐脱离那个环境感觉到高兴。 妮妮只是告诉我们这些,却绝口不提姐姐怀孕的事情,既然她不说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只当是那件事情她自己处理好了,毕竟都是成人,都会为了自己的以后来好好打算了。 这天,我们刚刚吃完中饭,就听到仙祐堂的门铃又响了,抬起头,却是石老板!几日没见,石老板的身形不免又虎背熊腰了一点,在省城如此清冷的天气中,石老板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还有一条休闲裤。 或许当真是事业顺心,家庭如意,单单看其的样貌都可以得知,这完全就是一副胃口好,吃嘛嘛香,睡嘛嘛舒坦的模样啊! 否则,怎么会满面笑容,连上个台阶都需要后面的跟班儿向上高举呢? “哎呀,韩法师,崔法师啊……”石老板一边上台阶,一边冲着我和崔明伏拱着手,看这情形,我和崔明伏也赶紧回礼,“哎呦,石老板,真的是稀客啊!” 石老板进得门来,连忙让随从放下东西,我和崔明伏赶紧把他让座在沙发之上,“不瞒二位,我这次来啊,真的是有事儿啊,并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石老板,单单观其面相,没有任何的邪魅之态,仍旧是红光满面,脸色潮红。“什么事?您请讲……”崔明伏微笑地看着他,轻轻发问。 “嗨,这就是要从我那合伙人说起了……”石老板摇着头,开始慢慢讲述: 原来,他在台湾做外贸生意,那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生意,而是也有其他的人一起参与的。马上要临近开业了,厂房都建好了,但是就是吉时还没有选好。 前阵子,我和崔明伏都比较繁忙,石老板也没有时间来打扰我们,于是他的一位合伙人便不晓得从哪里寻了一位闾山派的道士,说他道法高强,让他来测定吉时,选择吉位,但是那家伙却怎么都不像一位面善的主儿…… 听到这里,我和崔明伏都纷纷地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那您的意思是?” 石老板不住地摇头,“不瞒您二位啊,在您们这个业界里面啊,珍珠真的太少了,但是拿着鱼目当珍珠的人也太多了,现在这个生意,我几乎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不是有句话经常这么说吗?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我十分在意开张这一步,所以,您二位辛苦一趟了……” 石老板一边说一边又给我们两个作揖,模样看起来极为诚恳,我和崔明伏一把把他给扶了起来,“哎呀,别介,您好好说,别总是行礼啊……” 石老板重新坐在沙发上面,“我总觉得那个道士有些靠不住,但或许是我多想了吧,还是和您二位比较熟悉的缘故……” 我们安慰了石老板一番,让他先行离开,毕竟这个事情,我和崔明伏还需要好好商量一番,但石老板说好,他下午再过来,一中午的时间,我们两个基本上也可以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来了。 擦,看他这情形,是必须要把我和崔明伏不弄过去不罢休啊! “怎么整?”石老板走后,我和崔明伏站在门口抽烟,我问道。 崔明伏点了点头,旋即从鼻孔里面冒出了两股烟柱儿,“没啥,去就去呗,咱们和石老板认识这么久了,虽然他并不算是什么纯良之人,但好歹还算是有良心,并且老崔头儿这边也没啥事儿了,我们自然是可以去的!” 我点了点头,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老崔头儿这几次回来,并没有找我们什么麻烦,原本我和崔明伏都颇为担心的“飞鞋扇脸”,或者“飞鞋踹脸”的戏码,均没有再发生过了。 我甚至都怀疑崔明伏的那句话了,这老崔头,死要面子,当他发现自己偷摸着做出的事情,被人发现的时候,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而终于改变了自己的做法。 “这么说,咱们就去台湾走一趟吧……”崔明伏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就走一趟?”我反问着。 “那就走一趟吧!”我们回头,看到崔明丽站在了身后,三个人顿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午饭之后,石老板过来了,当听到我们的决定的时候,他开心地鼓起掌来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闾山派道士 “好好好,这样子好啊,太谢谢你们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办理入台通行证……”石老板满面红光,只是,这事儿虽然答应下来了,我的心里面却又有些隐隐地担心了。 总之,又去到了一个地方,会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并且石老板的嘴巴里面,还有提到那个闾山派的道士,还强调说他有些面相不善! “哎呀,韩小天,我告儿你,你这就是杞人忧天你知道吗?”崔明伏吐了口烟圈儿,“照你这么说,咱们就一直该倒霉啊,你当那扫把星就是你的影子啊!对了,你说那闾山派到底是个什么派系啊,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呢?” 我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跟崔明伏介绍起这闾山派来: 闾山派又称闾山道、闾山教,是最早源于闽越故地的原始宗教,由于不断吸收与融合道教派系中净明道、灵宝派诸派的宗教形式,逐渐形成一个以福建为中心向外发展的一个派系,是中国道教的重要流派,供奉闾山九郎为法主。 相传该派系发源于闽江之底的神秘世界闾山,凡人看不见,唯独精通闾山正法,道行高深的道士和有道缘的心善之人才能看到。该派以福建为中心,广泛流行于中国大陆等地以及台湾、东南亚。 闾山派源于魏晋南北朝许逊信仰,而早期的信仰实际上是江南巫系中之闽越巫法,供奉闾山九郎、临水三夫人:陈靖姑、林九娘、李三娘、张觅娘等诸神。 并且吸收了灵宝派、茅山派等诸派的符咒科仪,是我国道教的重要流派。 闾山派教法形态至今仍保留了许多闽越故地原始巫术的特征。 徐逊在我国历史上是一位著名的方士,他与张道陵、葛玄、萨守坚合称为“四大天师”! 闾山派道士分为:红头法师和乌头法师。 红头法师主要奉临水夫人等三位女神为祖师,以红头巾作为标记,称作“三奶派”,又称“红头法师”,红头法师主要以驱邪收妖,消灾解厄,押煞纳福等吉祥法事; 而乌头法师;则以超度亡灵等法事为主,主要供奉法主公,并以黑头巾作为派系之标记,以丧礼法事、超渡驱邪等见长,人称“法主公派”。 另外闾山派还有一支系专职小法,供奉佛教临济宗高僧普庵法师,又称“普庵派”。 该派科仪广泛,法器众多,是其他道派不可比拟的,常用法器有:龙角、铃刀、金鞭、雷令、天蓬尺、水盂、拷鬼杖等。 并且它的法术以强硬的霸道法术为主,本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思想,不管是针对鬼魂还是对手,都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方法,其强硬程度和茅山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闾山派行法的方式看,所用的决和咒几乎都是攻击性的,所踏罡步也体现了闾山派的霸道之法。又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道派,如诗曰: 天上至尊是玉皇,人间最贵是君王;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闾山做主张。 所以,即使和这位闾山派道人还没有见面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已经微微泛起了波澜,有了些微微地担心。 “嗨,我告诉你,这个你也不要担心,咱们都是同道中人,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但是倘若他故意找茬儿,我们也不会害怕!”崔明伏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了一边。 我则坐在了沙发上面,陷入沉思,或许崔明伏说的是正确的,来回出去几次已经在我的心中造成了一些阴影,但是也不见得这次就一定跟之前那几次一样,有句话说的很好——不可以因噎废食!但愿这次的台湾之行可以顺利。 可以看出来,石老板当真想让我们去台湾,这次的入台通行证,还是加急给我们办理的。一切出来之后,时间才花了一周不到。 并且不得不说的是,石老板财大气粗,给我们还订了去台湾的头等舱,11月7日,节气立冬,我们三个再次坐在了飞机上面,准备开启自己的台湾之旅。 石老板前天就已经回去了台湾,他说我们到达台北桃园机场的时候,他会准时接我们,咱们先去花莲办事情,然后再游玩台湾,并且一再强调台湾的风光很不错,民风也很好,可以多玩几天,好好地感受一下。 飞机穿过了团团的云层,终于在三个小时之后到达了台北桃园机场!下了飞机,过了台湾海关,时间已经到了晚上7点,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刚走出口没有几步,便看到了冲着我们在使劲地挥着手臂的石老板。 “韩法师,崔法师……”他拼命地摇着手臂,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他的太太还有女儿贝贝,贝贝又长大了一岁,看起来更加漂亮了。 看到我们来了竟然还张开嘴巴大喊着我和崔明伏,“叔叔,叔叔……”我和崔明伏一惊,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这个小丫头竟然还记得我! “来来来,车子准备好了,我先带你们去酒店……”把我们三个迎上了车子,便朝着基隆开了过去。 石老板说,我给你们在基隆港订了酒店,那边风景很好,明天早上咱们走的时候,还可以看一下基隆港,对了,那边的夜市也很有名,今天我晚上我要办点儿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能招待你们了! 我和崔明伏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自己在附近转一下就可以了。 “你们可以多玩几天,你们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台北这边的景点也是很多的,像101大厦、台北故宫、还有士林官邸啦,都很不错的,你们也都可以看看……”石老板边开车边介绍。 石太太转身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卡,“三位,恕我们招待不周,这个你们拿着,在这边吃好玩好!这张卡没有密码!” 她不由分说便把这卡塞到我们的手中,我本想推脱,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接了过来,嘴巴里面还说着,您太客气了,您太客气了,我咳嗽了一声,有些时候真的很佩服崔明伏的厚脸皮! 车子在一处还算是比较精致的酒店门口停下,石老板便带着太太离开了。我们三个办理了入住,并且把行李提上房间,便下楼去玩耍了。 基隆,旧名鸡笼。那是因为最早居住在此地的是凯达格兰族,鸡笼”是“凯达兰”的闽南方言译音。格兰的谐音近似台语之“鸡笼”,加上此地有山形似鸡笼,因而得名。 光绪元年设基隆厅时,才把鸡笼改为基隆,其含意是“基地昌隆”。明末万历四十五年,张燮著的《东西洋考》里,就有鸡笼社、鸡笼港、鸡笼城、大鸡笼街等记载。 出了酒店就走了数步,便有一条小吃街,里面的食物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崔明丽要了一份螃蟹羹,我和崔明伏要了肠包肠,还有类似蚵仔煎,酱爆大福之类的颇具台湾特色的小吃,这些东西价格不贵,并且味道超正。 吃了之后,没有什么事情便和摊主大妈聊着天,大妈也是一位颇爱聊天儿的人,看到我们过来,也很开心,左右大量着崔明丽,“小姐你长得真可爱哎……” 她告诉我们,基隆有街市始于1723年,1851年开始与外国通商,天津条约签订后,正式辟为商埠。之后便建筑基隆至台北铁路,隔年年通车。倭国入侵时期,设基隆郡基隆街,后来升格为市。 1889年建成第一座码头,日本侵占台湾后大举筑港,分四期完成,成为现代化商港,现有39个深水泊位,可停靠3万吨级轮船。光复后,增建了仙洞的货柜码头和特种货物码头,以及八斗子渔港。 基隆港是仅次于高雄港的第二大港。每年进、出港船各约5000多艘,货物吞吐量约8000万吨。基隆渔港是台湾重要渔业基地,年渔产量约占全台湾渔产量的五分之一。基隆市在日本入侵时被划为要塞区,现为台湾当局的海军基地。 没有想到,有关于基隆的历史,一个摆摊大妈都可以这么娓娓道来,当真让人觉得十分地吃惊,大妈操着一口港台腔,“哎呦,我老家就是福建那边的,看到你们这些人啊,我就感觉很亲切……”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喝一碗螃蟹羹。 她还告诉我们,基隆,由于冬季受东北季风经过海洋及因背山面海的原造成潮湿多雨,夏季受西南季风要越过山岭才能到达之因,虽位居台湾之最北端,但相当炎热。基隆别称“雨港”,主要原因为基隆时常多雨阴湿的气候所造成。 进入冬季时,基隆正好处于东北季风从中国大陆北方南下至台湾的迎风面地带,加上多山的地形干扰季风进入内陆,导致基隆在每年12月进入冬季后,便笼罩在阴湿多雨的气候当中,但下的雨多为绵绵细雨。 特别于冬季和春季交际之时,基隆港区及市中心时常发生大雾,严重时甚至使基隆港的港务运作被迫完全停摆,但也有不少人将这种天气赋予“雾锁雨港”的美称。 “没事,这个季节也有这么季节的美啊……”崔明伏笑着说! 第三百八十四章 猫村灵蛇 崔明伏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即使面对的只是一位中老年妇女,他却仍旧可以找到和这位大妈的共同话题,就比如说就在此时,他开心地和这位大妈聊着,从东侃到西,又从南侃到北,而后,这货竟然唱起了《鼓浪屿之歌》: 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鼓浪屿遥对着台湾岛,台湾是我家乡,登上日光岩眺望,只见云海苍苍,我渴望,我渴望,快快见到你,美丽的基隆港…… 崔明伏这一唱不要紧,搞得摊主大妈又有些想要抹眼泪儿了,我们吃完之后告辞,坐了许久的飞机身体也有些困乏,便在夜市附近转了转,走到基隆港那边看了一下港口的夜景。 而后便又走回了酒店,身体乏累,也没有什么游玩儿的兴致。崔明丽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我和崔明伏刚躺下,邝晶晶的电话就进来了,崔明伏接起,便开始没完没了地煲电话粥,我听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甜的,几乎腻过了高粱饴的情话,还有来自于基隆港的波涛,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崔明伏便把我从梦中叫醒,“起来啊,起来啊……”我当时还正睡的迷迷糊糊,被他这么摇起来带着很大的起床气,正想发火,但是却看到了崔明丽同样的坐在了房间里面,我赶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来,我们三个来看看今天去哪里玩儿!”崔明伏不晓得从哪里搞到了一张地图,撑开来放在了床上。我一听心头顿时窝火,妈的,大早上把人挖起来,就是这事儿啊! “你看看,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处于台湾的最北部……”崔明伏拿着笔,在地图上面勾描了出来,我咳嗽了一声,觉得我们现在研究的不像是旅游攻略,倒仿佛是在研究作战会议。 “台北101大楼、国父纪念馆、士林官邸,你们看看,我们今天的游览途径,反正酒店可以帮助我们叫辆车,我们可以包车观光。”崔明伏介绍着。 我打了个哈切,使劲地摇着头,“我哪里都不想去,你们去吧,门儿给我带上就可以了!” 听到我如是说,崔明伏登时就瞪圆了眼睛,“喂,韩小天,让你他妈来就是来看天花板的啊…….”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 但是我却只穿了一条底裤,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崔明丽正好又坐在了我的对面,在被子滑下的那一刻,崔明丽大叫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她快步地朝着门口走去,刚刚拉开了我们房间的门,“石老板……”就听到崔明丽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而后,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石老板那张急冲冲的脸,“韩法师,崔法师,不好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麻烦你们……” 崔明丽先去到了隔壁的房间,我则穿好的衣服,石老板只是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还不时地叹了口气,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 等我整理好的时候,他才悠悠地开了口,“本来这事儿不该麻烦你们的,你们来,就是要帮我解决厂子里面的问题,但是这事儿,嗨,没办法,还是需要麻烦你们,想来想去,没有其他法子了……” 石老板说着,面楼愁容地讲述着: 原来,昨天,他把我和崔明伏送到这边之后,便跑去了他的台北的亲戚那边,这石老板是泉州人,他的大伯却在新北定居,昨天的时候,他去的就是他的堂哥家里,一个叫做“猫村”的地方。 “猴硐猫村”又称“猴硐猫街”。猴硐猫村位于新北市侯硐车站周边,以光复里柴寮路一带为中心的山村民宅古街,为瑞芳镇于去年年底新规划之观光景点。 百猫街栖息的猫因长期与观光游客近距离接触,多半已不怕生,更有些猫会主动与人撒娇接触。因白昼较炎热,故猫群多会隐匿于阴凉处,傍晚后较容易看见大量猫只群聚的盛景。 所以,自家的居住区成为了观光场所,自家的收入自然也提高了许多,他堂哥家的收入也水涨船高,生活条件也很是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过的很是开心。 “只是,没想到,这一阵子,家里面却总是出事儿……”石老板的语气越来越哆嗦,看起来昨天他携家带口地,并且还把我们单独丢在这里,确实是真的有事,并不是无缘无故这么做的,怎奈何昨天的我们却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当他是真的有事而忽略了。 看他现在的语气,他这位亲戚家里面遇到的还是一些不寻常之事,“没事儿,石老板,您说吧,能帮忙的地方,我们哥俩肯定帮你……”听的崔明伏的这句话,石老板便继续往下说着: 按理说,这个村子里面的猫十分多,村子里面就很少见到蛇,这是因为蛇和猫原本就是天敌。 这是因为蛇的皮肉容易被利器撕裂,而猫的爪子又极为锋利。再者,蛇全身都是软骨,极易骨折。 俗语说“打蛇上棍,专打七寸”,但事实却并非如此,蛇的内脏大多集中在前半身,肾脏处于后半身,肠子贯穿全身,这等于全身都是要害,而非只有“七寸”,所以几乎所有的蛇在与猫纠缠之后,死因都是“脏器受损”。 而且蛇的最大攻击距离,只有体长的三分之一,跳跃攻击的特征过于明显,无法用于正面冲突,况且它的攻击方向永远是以蛇头为指向的直线,改变攻击方向前必须调转蛇头。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冷血动物耐力极其有限,蛇的每一次攻击所消耗的能量,相当于猫奔跑1公里,所以当它和猫交手的时候,几乎是没有胜算的!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他堂哥家的小儿子,刚刚12、3岁的年纪,正是出于天不怕,地不惧的时期,在暑假的一个周末,正在家里面屋后玩耍的时候,却看到了屋后有一条蛇,这蛇通体雪白,他原本还以为是黄鳝,便举起手中的砖头就砸了下去。 可是没有想到,好死不死,这蛇还当真被他给一板砖儿拍死了去。 此时,堂哥的妻子更好来到这边,看到儿子拍死了一条白蛇自是十分地吃惊,便把儿子一通好骂,蛇一类的动物颇具灵性,尤其在沿海一带更是神灵的化身,自然是十分打不得。 这倒是真的,对于“蛇”这种动物的崇拜,尤其是东南沿海和台湾一带,更是十分地推崇,据说,在天后宫中有妈祖的二十四司陪神,其中有一位叫林巡检的神祇,他的头上盘有一条白蛇,是专司“木龙”的神祇。 何谓“木龙”?“木龙”其实就是蛇。清人郁永河《海上纪略》称:“凡海船中,必有一蛇,名曰木龙。舟船成日即有之,平时曾不可见,亦不知所处。若见木龙去,则舟必败。” 意指海船建成之日,就有一条蛇会上船保佑渔民。它平时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藏在哪里。但是一旦“木龙”离船,就预示着这艘海船快要沉没了。 而在福建沿海民间传说中,也有类似的说法,称“木龙”无事时隐而不见,当“木龙”出现则船必有故,航海者得赶快靠岸祭祀妈祖。 而道教北极四圣之一的玄天大帝,也和“蛇”有关系的。玄天上帝又称真武大帝、玄武大帝,真武荡魔大帝,是中国神话传说当中的北方之神,也是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 据古书记载:真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化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 皇后梦而吞日,觉而怀孕,经一十四月及四百余辰,降诞于王宫。后既长成,遂舍家辞父母,入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有诏,封为太玄,镇于北方。 而这玄天上帝的形象非常威武,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双脚份踏着五色灵龟和金色灵蛇,按剑而立,眼如电光,身边侍立着记录着三界功过善恶的金童玉女。 而东汉魏伯阳《周易参同契》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 可见,这“蛇”的灵力还有地位,在我国古代的神话传说当中还是相当高的。 “可是我那堂嫂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糊涂了,看到自己的儿子打死了一条白蛇却只是把那蛇一丢了事儿,只是斥责了儿子一番!”石老板说着,额头上面又开始往外冒着冷汗,“结果过去了一周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本想着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但就是这个时候出事儿了,并且事情一出,还一发不可收拾……” 石老板的身子又开始颤抖了起来,一边摇着头,一边使劲地摆着手。 “您别激动啊,您慢慢说,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吗?”在崔明伏的安抚下他终于又重新开了口。 第三百八十五章 镜中蛇面 ,身上竟然出现了“蛇缠腰”的症状! 这种病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急性炎症性皮肤病,据古代医书记载,有以“甑在疮”、“火带疮”和“缠腰火丹”等名称之。这种疾病好发于腰腹部,并且那水泡密集,很容易在腰上满满地缠上了一圈。 不过这种病是好发于青少年,并且在春秋两季为高发期。但是小儿子的病却来的迅疾了一点儿,几乎就是两天的时间,小儿子的腰上几乎长了满满一圈的“蛇缠腰”! 这一下可算是极坏了家人,虽说这种疾病,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疾病,但是也有人云,若是腰上被这“蛇缠腰”给绕上了一圈的话,那肯定是要死人的。 这下子全家可算是慌了神儿,赶紧带着小儿子去台北各大医院去检查,诊治。但是即便是寻医问药了很多家,但是收获却颇少,而且小儿子的身上一天天长满了那密集的水泡,无奈,小儿子又不肯住院,便又拉回了家中。 可谁知,到家后的第二天,一家四口,两公婆加上大女儿也都出现了这样子的情形,几乎都是一天之内,全部都长满了腰部,病情发展迅速,并且极为疼痛,一时间家里面的一家老少都躺在了床上,哀嚎声此起彼伏! 见到这样子的情况,有热心的乡邻便请来了村中的“耆老”。 在古时六十曰耆,七十曰老,原指六七十岁的老人,现在把一个地方的德行高尚、受人尊敬的老人称为“耆老”! 这位老人善做法事,看到这一家的情况之后,便出手相帮,于是便要做一种名为“斩”的法事,据说,这位“耆老”在年轻的时候,用这种方法帮助很多被“蛇缠腰”所困扰的人恢复了健康。 “斩”是民间流行的一种方法。具体方法是:在天朦朦亮时,对着东方,口念咒诀,然后拿刀把预先准备好的草绳剁成几段,再拿墨汁把患处圈起来,每天一次,连续四、五天,一般情况下,“蛇缠腰”这种症状都会得到控制! 但是这位老人此次却失了手,连做了七天的法事,对于这家人的症状竟然没有一点儿的缓解,并且也用了类似于“雄黄”之类的药物,对于这种症状照样没有任何缓解的作用,并且日渐加深。 这下子可慌了神,找来极为阴阳师看一下,但是个个儿都摇头离去,看起来均是那束手无策的模样。 并且这些人在离开的视乎还不肯更多透露,这更让整个事情看起来更加的扑簌迷离。大家纷纷说,这家人是否是惹上了什么邪灵了,才会招徕如此的恶报。 “二位法师啊,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压根儿不相信啊,你说说看,一家人全部都躺在了床上,个个儿在痛苦地嚎叫着,嗨,真的是很可怜啊,我就想到你们两个了,看有什么方法,能否帮助一下他们……”石老板又朝着我们拱着手。 好吧,既然话说到这里,也只有跟石老板走一遭了!第一,我们之前合作的还算是不错。第二,去看看什么情况,若说是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话,当然可以出手相救,这样子也算是为自己累积了一些功德。 基隆港就在基隆车站附近,从基隆车站坐基隆客运t99东岸线,可以到瑞芳车站,而在瑞芳车站,便有直接发往猫村的班车,并且班车的车次十分之多。 石老板的车子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昨天晚上的时候,坏在了猫村,便索性坐了一位老乡的车子上来,不过好在这一路走下来也比较顺利。 事不宜迟,我们收拾了行李,便和他一起坐上了从基隆开往瑞芳的火车,车票比较好买,并且速度也比较快,30块新台币一张,时间大该是54分钟。 火车一路疾行,路过了那阳光下被照的闪闪发亮的海滩,还有那浪花翻卷的海岸线。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在路上聊着天儿,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到了瑞芳车站。这里有从瑞芳火车站,开往猴硐猫村的公交车,更加方便。 侯硐其实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小乡村了。石老板告诉我们,整个村子全走遍的话就是上海南京路的四分之一。 下了公车就可以看到猫,它们当真一点不害怕人们。 这些猫都在售票处,侯车处悠闲地散步,也有的庸懒地躺在地上,不管一旁的人用什么眼光用什么话语,与它们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我轻笑,如此淡定的一群猫咪,想不出名真是难呀。有一只全身乌黑的猫咪,我们经过的时候,崔明伏拿着相机给它照像,它习以为常的看了一眼又趴着了。 走在了这个村子里面,街道两边全部都是那原生态的房屋,也有两层小楼,但观其样式,都是仿古式的,和整个村子的感觉很搭调,一种极为自然的原生态。 侯硐是个很小的村庄,原来产煤矿。后来煤矿停产了,村里的年青人都外出打工,只剩下老人。老人们看流浪猫可怜,就开始喂养它们,也算是些精神寄托,渐渐地,流浪猫就越来越多了。 后来台湾有位很出名的女摄影师,她来到这个地方,拍下了这里猫咪的许多照片并出版影集。这条小村落就一下子在台湾出了名。许多猫迷慕名而来,拍摄或者收养这里的猫。这位摄影师因此被称为台湾的“猫夫人”。 侯硐,这个原本被人们渐渐遗忘的矿场,却因猫爪划破时空的宁静,成为台湾颇受瞩目的地名,于是小小村庄热闹起来,曾经的荒废破败因为猫咪的存在而变得生机盎然。 并且在途经的一处墙壁之上,我还看到了许多猫咪的照片,并且在这些照片之下还有那繁体字的注解:乐乐、帅帅、小美、独眼龙…… 崔明丽本就蛮喜欢小动物,这次来到这猫村,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着这些猫咪,这些喵们倒是十分乖巧,在她抚摸的时候,还都配合地扬起脖子,发出一种欢愉地低吼。 我们跟着石老板来到他堂哥的住处,单看这房子的外表,倒是发现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仍旧看似一座普通的二层小楼,就是样式颇为复古,一时间,我仿若回到了十几年之前。 “这里就是他们家了……”站在院子前面,石老板准备推开铁门,谁料,他的妻儿倒是先跑了出来。 “爸爸爸爸……”石老板的女儿跑在了前面,小脸上一脸的惊恐。 而后,便是石老板的老婆,也疾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是我们登时两眼含泪,“你们可算是来了!”她捂住了鼻子,帮我们打开了房门,我们便走了进去,“爸爸爸爸!”贝贝一把搂住了石老板的脖子,开始大哭。 “怎么了?”石老板皱眉询问着她的妻子,她妻子倒是一把把他拉到了院子的一角,又伸出了手,冲我们打着手势,“来,劳驾你们过来一下!” 看到我们纷纷靠了过去,石老板的妻子才哆哆嗦嗦地说了起来,“这里太邪乎了,你知道吗?简直比咱们家之前那房子还邪乎呢!” 石老板的妻子没有跟石老板一起去基隆找我们,便留在这里照顾石老板的堂哥一家,说到这里,她朝着屋子里面转了一下头,而后又把头转了过来,接着说: 昨天晚上的时候,原本照顾他们一家吃了药之后,全家人的情况都缓和了好多,大家便互道了晚安纷纷去睡觉了。 可谁料,就在她刚刚睡着的时候,顿时觉得自己的胸前猛地一凉,而后便看到一条碗口粗细的白蛇的脸,直直地对上了她的脸。 那白蛇的芯子还一吞一吐,几乎都要碰着她的嘴唇了,她惊叫了一声,马上坐了起来,转头看去,却发现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起来,并且眼泪汪汪地看着她说,“妈妈,我好怕,刚刚我做梦的时候,看到蛇了,还是好大的一条蛇……” 想想这事情真的是越来越邪乎,没有想到,在这里的一夜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并且一件挨着一件接连性出现,这不由得让人心生疑虑。 而后,她总算是把女儿给哄得睡着了,自己却去到厕所里面,就在如厕完毕之后,在卫生间的洗手池那边洗脸的时候,在低头的瞬间,又抬起头的时候。 却发现镜子里面的自己仍旧是在低着头的,这不由得让她脊背一凉,但是镜子里面却出现了一个雪白的蛇头,蛇头在颈子里面昂首直立,定定地和他对视,在蛇的眼眸散开的那一瞬间,她当即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悠悠地转醒,有气无力地走到房间里面,抱着女儿大开着灯光,就这么瞪圆了两只眼睛坐到了天亮。 “老公啊,这里真的是邪乎啊,昨天快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石老板的老婆抱着女儿,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胳膊,开始哭了起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蛇缠腰身,为哪般 石老板看着一脸苦楚的妻儿,就在此时,脸上也显出了那扭曲的神色! 他十分无助地看着我和崔明伏,“韩法师,崔法师……”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冲着石老板点着头,“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先进去看他们这一家是什么情况吧……” 站在这一栋十分具有闽南特色的小楼前,在我们的前脚还没有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就听到了一阵哀嚎声传来。 “哎呦——”这声音凄惨无比,搞得我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有些踟躇不前,单单听这声音当真不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仿佛来自于一个,经年累月被封埋在地下的怪物一般! 我和崔明伏走在了最前面,但是当我们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哎呦,我的天,老公,我还是带着孩子在院子里面吧,我真的不敢进去……” 贝贝妈妈一把搂过了贝贝,站在了院子里面,我们这一行人走到了屋子里。 石老板在前面带路,我们来到二楼,不得不说,这里的民房,单单观其表面的话,确实普通无比,但是走进了这房子内部之后,却觉得这里面装修很是不错。 完全的欧式装修,并且摆设也很是讲究。踩着楼梯来到了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我们先来到主卧室,是躺在床上的两夫妻,男人光着上半身,女人穿着松垮的睡衣躺在另外一边,两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病恹恹的样子。 并且,我的目光猛地一收,看到了那一圈“蛇缠腰”从男子的腹部往上直起,竟然直直地顶到了他的胸口的位置,就这么地站了起来,就仿佛是一条直立的蛇。 那一颗颗在腹部密集的水泡,看起来真的是触目惊心。 “哎呦,哎呦——”男人忽然惨叫了一声,他这一叫不要紧,他老婆也跟着惨叫了起来,而后从另外的房间里面也传来了两声孩子们的惨叫声。 “水哥,这是我找来的法师,来帮你看看你的病……”石老板轻轻地附在了他的耳边,他这才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我。 旋即,他轻轻地道出了一声,“您好,请随便坐……”声音之微弱,就在此时,几乎都快听不到了。 我看着他胸口处那笼罩的一团黢黑之色,包括他的老婆,也是如此的情况,此时的新北,天气依旧有些炎热,所以,屋子里面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 他们两夫妻的精神状态极为不好,有些时候忍不住就会大声地喊叫,这种病原本就侵袭末梢神经,感觉到疼痛,也是在所难免。 是面前的这两位,若不是大声喊叫,就是低声沉吟,疼痛在他们的身上仿佛一直都不曾停止过,这声音一下下地侵袭着耳朵,让人的心中揪疼无比。 “我想看看他们的小儿子!”若论始作俑者,还是他们的小儿子,解决问题有些时候需要从根本上面进行,就比如说现在。 石老板领着我又来到了另外的一个房间,崔明丽跟在我的身后,嘟嘟飞到我的耳边,“韩小天,这里有一股邪气,很重很重……”嘟嘟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抽吸着鼻子。 其实,我早都已经感觉到了,这间房子里面充斥着满满的蛇腥味,并且味道浓郁。来到了小儿子的房间,这小子也是光着上半身躺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是当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肚腹之上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我的天啦,真的没有想到,他身上的“蛇缠腰”竟然会这么厉害。 只见,那些透明的水泡,长满了她的腰部,并且牢牢地在她的腰间围成了一个圈,活脱脱地仿佛是一只“环箍蛇”! 这种蛇常见於美国西部的木料和岩石下及整个墨西哥高原。以蛙、蜥蜴、蝾螈还有较小的蛇类为食。受惊扰时,身体蜷成一环形,将头蜷在中央,然后把尾竖起,显示红或黄色的腹部,以冒充更可怕的头。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的肚皮上还有后腰的部位,活脱脱的就仿佛是这样一条凶悍无比的蛇,男孩时不时地发出了悲鸣之声,不由得让人顿生怜悯。 我赶紧走到了楼下的客厅里面坐了下来,和崔明伏点燃了一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刚刚那一幕让我们的心里面有些恶心到了。 此时,石老板走到这边,说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猴硐猫村这边的牛肉面做的很不错,我勒个去啊,就现在这种情况,鬼还能够吃的下去啦! “有人在吗?”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门口有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站在门边。 听到这声音,我们顿时抬起头朝着门外望去,当真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手提着拐杖,脚步慢慢地踩到了台阶上面,雪白的胡子跟随着脚步边走边晃荡着。“哦,耆老,您来了……”石老板站起,向着这位老先生行礼。 这位老先生看到他之后微微地点头,而后又转头看向了我和崔明伏,目光当中满是询问,“这两位是?”石老板连忙介绍,“这是我请来的先生!” 我们也赶紧行礼,这位耆老冲着我们点着头,“坐吧!”说着,他自己也坐了下来,便开始给我们讲述,“这里原先是有一座蛇庙的……”他悠悠地开了口: 原来,在这猴硐猫村,之前是有一座蛇庙的,只是在几年前,这里扩建之后,却不晓得什么原因,那庙是找不到了。 据说,那蛇庙里面供奉的是一条成了精的白蛇,并且十分灵验……他悠悠地说完了这句话,让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 “您的意思是,这小孩子打死的就是那只快要成了精的白蛇吗?”听到我这么说,耆老转身又朝着门外走去,并且在叫快要跨过门外的瞬间,转头告诉我,“我可没说这句话……” 哎呦,这个老头儿!搞得屋子里面的我们莫名其妙,但是石老板告诉我们,这位耆老是村子里面最德高望重之人,也是年纪最大的,所以有些时候,脾气自然有些古怪了。 石老板说着让我们先坐着,他说已经到了饭点儿了,他去到村里面的面店里面给我们叫两份牛肉面。 不过……我的眼睛环视着屋子里面,屋子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我也慢慢地觉得这间屋子古怪无比,屋子里面的一团黑色的雾气,无处不再。 腥味阵阵,仿佛在这角落里面隐匿着一条巨大的蛇。 “现在需要动手吗?”崔明伏问着我,他声音低沉,但是自走到了这屋子里面到现在为止,他肯定也发现了一些端倪还有不正常的地方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崔明丽先开了口,“不行,白天不可以动手,会徒劳无功的!” 崔明伏有些不解,我则跟他讲解起来: 这需要看此种蛇,是否是夜行性的蛇,夜行不是讲在夜晚行走,而是在晚间活动觅食得动物,蛇依其昼夜活动情况不同,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喜欢在白天活动的,称为昼行性蛇类。如眼镜蛇、眼镜王蛇等。 第二类是怕强光,喜欢在白天隐伏,夜间活动的,称为夜行性蛇类。如金环蛇、银环蛇、烙铁头等.第三类为喜欢在光线较弱的情况下活动的,多在晚上及阴雨白天活动,耐寒性强,称晨昏性蛇类。如五步蛇、蝮蛇等! 所以即使这条蛇已然成为一个灵体了,但是它的生活作息依旧要按照白蛇的本性。白蛇本性畏光,这种情况就算是在科学上面,也是可以解释地通的,白蛇一般为一种蛇的白化变异种,所以自然是比较畏光的,所以,晚上的时候,才会出现,白天一般情况下,也是不会露面的。 “那怎么办?我们就只有等到晚上了吗?”崔明伏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看着窗外逐渐低沉的天气。崔明丽点着头,“是啊,有些时候等待是必须的!” 此时,窗外逐渐地黑暗了起来,甚至有了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不一会儿,雨就下了起来,并且越下越大。 石老板和妻儿一起来到了屋子里面,石老板的手中提着好几个餐盒儿,放在了茶几上面,“来,这边没什么好吃的,先委屈一下,稍微吃一点儿吧……” 这个时间点儿,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三个扯开了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贝贝妈妈抱着贝贝呆呆地坐在了沙发上面,贝贝或许是没有睡好,依偎在母亲地怀抱里面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石老板爱怜地看着她们娘俩,不由自主地抹了把眼泪。 牛肉面在瞬间被我一扫而光,但是外面的雨却越来越大,坐在沙发上面,我也不由自主地想要打盹,迷迷糊糊之间,我就觉得自己的脚踝处,一片寒凉,一片光滑,就在此时,我低头一看,却是一条雪白的大蛇无疑,此时,它直起了脖子猛地看着我…… 我猛地坐了起来,“啊”地叫了一声,顿时把在客厅里面的人都惊着了,“你怎么了?”崔明丽满脸担忧地看着我…… 第三百八十七章 蛟龙之属,螭龙之躯 我使劲地摇着头,却丝毫不敢提及自己刚刚在梦中梦见的情形,现在这个屋子里面的每一缕的空气,几乎都透露出一股邪气,我更是不敢在加剧这种恐慌,否则对于他们来说,也会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 “没事,没事……”我轻轻地摇着头,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是大汗淋漓。 再者,我望向了窗外,天空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已经黑暗了下来,崔明伏双目当中透出一种警惕的神色,在沙发上面正襟危坐,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银铃法螺,简直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很少有这么认真过! 石老板一家坐在了沙发上面,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看到出来,三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紧紧地在绷着一根弦似的!黑眼珠在眼眶里面不住地滴溜溜地转着。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没有想到,我刚刚一闭眼不要紧,到了现在已然是晚上八点了,“轰隆”一声,一个雷电在夜空当中出现,登时把夜空都照亮了,电闪雷鸣之间,仿佛在天空当中也飞翔着一条火蛇,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雨夜注定是不平常的! 客厅里面的灯光应景地忽闪了两下,而后,从二楼的卧室里面,便又传来了阵阵地哀嚎之声,“哎呦,哎呦,哎呦……”哀嚎之声阵阵,并且一声高过一声,这个四口之家的四位成员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就仿佛是一把硕大的木棍,搅得人心中惶惶不安,澎湃激荡。 “妈妈,我好怕……”或许是昨天的事情在贝贝的心中已经有了阴影,又或许现在的情形也确实有那么点儿的诡异,贝贝使劲地搂住了妈妈的脖子,不住地抽泣着。 贝贝妈妈在安慰着贝贝,但是她脸上的惊恐之色,看起来也并不比贝贝少太多,“没事儿,宝贝,妈妈在这儿,宝贝不怕,不哭啊……” 石老板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屋子里面烟雾缭绕,宛若仙境,我深吸了口气,吸进鼻孔里面的满满的都是烟草的味道,窗外的炸雷声、雨声还有楼上那一家四口哀嚎的声音杂糅在一起,仿佛是一曲《死亡协奏曲》,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分分钟都可以让人崩溃,让人有种想要死去的心情。 “次……啦啦啦……”客厅里面的灯光闪了几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头上,但是让大家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头顶上面的灯光就在此时立刻熄灭了,屋子里面登时陷入了一片的黑暗当中。 满满的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潮水一般朝着我们袭来,还有在黑暗中那无时不在的危险,伴随着我们的每次呼吸,都被吸进了肺部,而后充斥了全身每条经脉。 “怎么停电了……”石老板吃惊地站了起来,“咔擦”一声点燃了打火机,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面,打火机带来了宛若一豆的光亮,但却在一定程度上驱散了周遭的黑暗,起码让我们感觉没有那么黑了,“我出去看看是不是电闸的事情……” 石老板说着正准备出去,我却一把拉住了他,“别动!”我说的斩钉截铁。他却猛然一怔,有些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现在突然间停电,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并且这里还这么黑,快坐下……” 我使劲地拉了一下他的裤子,贝贝妈妈也开了口,“是啊,老公,你还是听话吧,赶紧坐下,等下再说,你也不知道他家电闸在哪里啊!”石老板还算是听劝,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慢慢地坐了下来,还猛地抹了一下额头。 “哎呦,哎呦,疼啊……”楼上的哀嚎声丝毫没有停止,窗外的雨声还有雷声也同样没有停止,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只觉得我们这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人间,崔明丽忍不住朝着我靠了靠,崔明伏也清了清嗓子,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朝着我冲着那窗户处努了努嘴巴,“韩小天!”他轻轻地说着,我明白,他是在提醒我,毕竟,嘟嘟身为柳灵童子,对于灵体的感知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大,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嘟嘟便又浮在了半空之中,我明白,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因着身具滴血瞳,所以自然有这在黑暗之中视物,如同白昼的特性,此时,浓浓的血色当中,我也看清楚了面前的情形。 “嘶斯斯……”虽然窗外的雷声,和楼上的哀嚎之声很大,但是仍旧掩盖不住在那窗外的一声声危险的低吼,浓重的蛇腥味儿传来,屋子里面也登时清冷了很多,这是因着此蛇灵的能量确实强大,才会导致周遭的温度下降的如此迅速。 所以,我刚刚不让石老板出去找寻电闸,也是有原因的。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大的炸雷,整个天际还有屋子里面全部都照亮了。而后,便是一阵地近在耳边的坍塌之声,伴随着石块瓦砾纷纷落下的声音,就在这个雨夜里面,格外地响亮! “哎呀,我草!”崔明伏从沙发上面弹了起来,引得手中的银铃法螺“叮铃作响”!贝贝尖叫了一声,石老板一伸开双臂,护住了自己的妻儿。一家三口哆哆嗦嗦地抱在了一团。 我们三人都站起身来,各自抓好了自己的法器,崔明伏大骂一声,“有种的出来,在这暗中搞这些小动作算是什么东西,我他妈把你皮剥了,做成蛇羹!” 崔明伏说着,便大踏步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崔明丽看向了我,“韩小天!”言语之间也透露出了满满的焦急。我明白,她这是在担心着崔明伏。 就在这说话的瞬间,崔明伏已经拉开了大门,走到了院子里面,我深吸了口气,正欲拔腿而去,但是却又转身叮嘱石老板一家三口,“石老板,照顾好你的妻儿,院子里面的畜生交给我们,但是你们不管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都不可以出去……” 石老板点头如捣蒜,我和崔明丽见状,登时脚底抹油,一下子蹿到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面大雨入注,犹如瓢泼,崔明伏一个站在院子里,举起手中的法螺。 此时,天空之中又闪过了一个炸雷,搞得回声四起,似乎要把整个村子都夷为平地!崔明丽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手指看向了一边,我看到了那东边的院墙,已经被塌了,瓦砾散乱地堆叠在地上,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来啊,出来啊,畜生,出来啊,不要在暗地里面只会做小人……” 崔明伏一声又一声地呵斥着,但是回答他的,却是屋子里面那一声声地哀嚎,还有就是贝贝地哭声,“爸爸,我好怕……” 这个孩子的哭声,让我心生怜意,相对同龄人来讲,她所经历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并且次次都是这种惊心动魄之事。 可是,崔明伏歇斯底里地吼叫了几声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异相出现,仍旧只是倾盆大雨,“这孙子怂了,不敢出来,妈的,我呸!” 他朝着那面坍圮的墙,使劲地啐了一口,而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蛇腥味儿传来,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那面坍塌的墙上,一时间都纷纷地吞着口水。 一条身色雪白,但是直起身子却有将近2米,粗细犹如一个成人腰杆大蛇直立在坍塌的瓦砾处,它冲着我们吐着芯子,“嘶嘶”地声音就在此时加重了许多。 “哎呦,哎呦——”二楼的哀嚎之声,就在此时几乎要喊破喉咙。一楼的客厅里面也传来了石老板的叫声。 我们三人迅速站好了队形,手中各自地握着法器,但是越看这白蛇的样貌,越觉得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当我的目光和它的双目对视的时候,穹顶之上,又闪过了一个炸雷,而后我的脑海里面也闪过了一道白光,“螭龙,这是螭蛟……” 我惊呼了一声,崔明伏和崔明丽的身形也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崔明伏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倒霉孩子,你说说看,他打谁不好,偏偏弄死了一只快要成仙的蛇……” 众所周知,蛟龙是指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类似鱼蛇等水族,在朝龙进化时的其中一个物种,只要再渡过难劫就可以化为真龙,都有强大的力量。 龙在中国传说中是一种善变化、能兴**、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为众鳞虫之长,四灵之首。龙代表着神圣皇权,统治四海之力;而多数蛟却代表着兴风作浪,泽野千里,因此又被称为恶蛟。 就像是古书上所记载的:蛟,龙之属也。池鱼,满三千六百,蛟来为之长,能率鱼飞置笱水中,即蛟去!但是蛟也分很多种。 《陆判手卷》有有云:义兴水中有蛟,然其划目归纲,则可分为虬蛟、螭蛟、兕蛟!其因蛟本淫邪,乐于多物苟合,与虬生虬蛟,与螭吻生螭蛟,而与兕牛又生兕蛟,但是不管是什么蛟,最重要的一点,离化龙就剩一步…… 第三百八十八章 金鸡傲立,请大帝 战国时期,就有古书记载曰:螭龙头部的特征是圆眼、大鼻、眼尾稍有细长线。双线细眉,线很浅很细,往往不易看出,线明显,猫耳,大多数耳朵方圆。 而面前的这条蛇,不,此时,应该不可以再称之为“蛇”了,细细观看之下,才发现,它的面部特征和古书上面记载的螭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而此时,头顶之上的黑色的穹顶,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不住地往下倒着雨水,据说,螭龙是水精,古人便用其雕像来防火,而置于房顶上以避火灾,由此看来,今日如此之大的雨水,也和这螭龙是有关系的。 而这龙若是以其外貌体型来划分的话,则又可以细分为: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的叫虬龙,无角的叫螭。其中“无角的”便是螭龙。 此时,这条传说当中的物种,正在和我定定的对视,并且从它的眼中,我也看得真切,它的两道目光当中所透露出的,并没有丝毫友好的情绪。 “嘟嘟……”我倒是先开了口,嘟嘟得令,便飞到了我和这条螭龙的中间,他作为媒介,可以和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沟通过一番,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嘟嘟便回头看向了我,嘟起了嘴巴,有些失落地摇着头,“韩小天,它说这家孩子打死的是它的孩子,所以,它必须处死他们……” 听到了嘟嘟的这句话,我深吸了口气,头顶上面的雨滴就在此时,也骤然间又增大了许多,我继续看向了嘟嘟,“你问它,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结,看能否有什么补救的方法……” 嘟嘟转过头去,从他的周身又汇聚成了一条细长的亮线,直直地冲上了面前的那条直起身子的螭龙,我知道这是他们在进行灵力沟通。 “呼——”可是,就在我们愣神儿的当下,面前的直起身子的螭龙,竟然猛地发力,直直地冲上了面前嘟嘟,嘟嘟还没有来得及张开眼睛,竟然被这螭龙给撞到了一边。 旋即,这东西又躬起身子,朝着我们三人猛地扑来,速度迅猛如闪电,几乎来不及躲闪。 我握紧判官笔,伸直胳膊,分别把崔明伏还有崔明丽朝着两边猛地推去,而后,我举起判官笔,直直地冲向这家伙的面门,但是这家伙的反应也当真是迅速,竟然猛地一撞,直直地撞在了我手中的判官笔上面。 我被震得虎口生疼,一下子被甩到了一边,待我还没有来得及喘息的空当儿,这家伙又朝着我猛然间扑了过来,我勒个去啊,那巨大的嘴巴张开,尖利的牙齿近在眼前,一阵吸力袭来,裹住了我的身子,我仿佛掉落在一个网兜儿当中,被往里使劲地拉着…… “嘿,畜生!”清脆的孩童之声传来,但见嘟嘟从后面抱住了这螭龙的后脖颈,张大了嘴巴,竟然一口咬了下去,这螭龙登时吃痛不已,开始左右摇晃着脖子,试图把嘟嘟给甩下去,我趁着这个空当儿赶紧站起,可谁料,就眨眼间,嘟嘟就被甩到了那对坍塌地瓦砾上面,“啊——”嘟嘟吃痛地大叫。 这螭龙处理好了嘟嘟,旋即又抬头看向了我们,猛地又发力朝着崔明丽冲了过去,我赶紧握紧判官笔,就要上去营救,可谁知,崔明丽的速度于我却快了一步。此时她也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判官笔,脚踏三台七星步,左手掐诀,右手执笔,竟然直直地对上了直直冲她而来的螭龙。 “拜请幽冥崔府君,除魔卫道救万民。随吾法旨金鸡立,天清地灵邪煞死!”我心中陡然一惊,猛地才察觉,她现在使出的竟然是“金鸡诀”!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那支判官笔的笔尖竟然咻地放出了一道白光,旋即竟然在天空当中出现了一个金鸡的形状。这形状慢慢地凝实,竟然一下子和那螭龙撞在了一起。 “喔喔喔……”那天空当中的公鸡浑身也笼罩着一层金色,一只脚立起,颈部高挺,仰天长啸,叫出了响亮的一声。 而那螭龙听到这鸡啼,竟然有些痛苦地甩着脑袋。有句成语叫做“牝鸡司晨”,在民间信仰中,雄鸡能牵引太阳,有驱邪通天的神性,鸡啼则与光明相辅相成,所以无论在红白二事、驱邪和占卜上,鸡也占了一个重要角色。 民间除了会在祭祀时鸡还神外,古时更会用生鸡来代替死人拜堂,不过,要数到最特别的,莫过于用鸡来辟邪及招魂。 而这金鸡,在某些时候,还是凤凰的化身。自古龙生九子,但是也有一种说法叫做凤育九雏!相传,在开天辟地之时,清而轻上升化天,浓而重下沉作地。日月既明,星辰环绕,万物滋生。雄凤雌凰,天地交合,逐生九种: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 这金鸡通体光亮,把这雨夜当中的黑暗都驱散了不少,金鸡立时和螭龙斗在了一起,二者登时斗上了天际,而这大雨此时下的更加剧烈了。 而后,它们的身影隐匿到了这厚重的云层当中,便怎么也找不见了,接近着,就听到一声凄厉地鸡鸣,而后,但见一白一金两道身影朝着那地上狠狠地摔下来。 我们却看得真切,螭龙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口,死死地咬住了金鸡的喉咙,那金鸡被咬的死死的,一时间动弹不得,只有扑腾着翅膀,旋即竟然慢慢地消失了。 “什么?”崔明丽失声尖叫,“怎么会这么个样子呢?”可叹这金鸡虽然牺牲了,但是螭龙的情形看起来也并不好,这就叫做“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你若是想要赢的话,就必须付出代价。但是这螭龙显然也被惹怒了,它朝着我们再次扑了上来,我的心脏又猛地一折,立时屏住了呼吸。 “啊——”在我们身后的崔明伏,此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吼叫,我和崔明丽惊得往后看了过去,“哗哗哗啦啦啦……”与此同时,银铃法螺也开始铃声大做,那上面的铃铛仿佛是疯了一般,不停地在抖动着,这家伙,刚刚一直都没有动,难不成就是在请神上身吗? 果然,那法螺之上的银铃,还有他的身子都抖动的异常厉害,“玄天上帝,手执黑旗,胡国定乱,保全后世,普福生灵,操扶社稷——” 他卯足了力气,喊出了这些话,而后,整个人便直挺挺地立直了身子,仿若离玄之箭一般,朝着面前那要袭来的螭龙直直地奔将过去。 我勒个去啊,他刚刚请的可是玄天上帝啊!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这家伙,总是喜欢这么的一意孤行,他本就是东北五大仙的出马弟子,请本家神胡三太爷的话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倘若要请玄天上帝这种来路比较高的神仙的话,若是请神上身,对于他的身体肯定是有很大的副作用的。 崔明伏登时飞身而起,举起法螺直直地砸向了螭龙的面门,螭龙本想迎击而上,但是却不想被这法螺给砸了个正着儿,径直地朝着一边给摔了过去。 这一击可着实不轻,原本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螭龙,被击中之后甩向了一边,活像一条被打中的,身形瘫软的泥鳅一般,登时狼狈无比。 “老崔,牛逼啊!”我激动地大叫,崔明伏也得意洋洋地冲着我挥了挥手,但或许那句话是对的——幸福总是短暂的,就在眨眼睛,这崔明伏竟然一下子翻起了白眼儿,而后身子便往后猛地一仰,“啊”地一声惨叫,登时昏了过去。 我勒个去啊,这他妈的可真是坑爹啊,原本想着他请来了玄天大帝,可算是能把这东西给摆平了,但是没想到,这么强劲有力的攻击,竟然只有一下,只有一下啊,我的天! 崔明伏是昏了过去,但是那螭龙却从地上又直起了身子,并且瞧这情形,这螭龙似乎更加愤怒了,也对,它好的活了这么些年了,被我们这几个小喽喽耍成这样,不生气才怪。 它张大了嘴巴再次嘶吼了一声,顿时头顶之上的墨色穹顶再次变了颜色,“轰轰隆隆”的炸雷之声再次响彻头顶,而后,那雷竟然一下子,把我们那螭龙身后的一棵大树给劈开了,登时焦臭之味传到鼻孔当中。 “妈的,跟丫拼了——”我握紧判官笔,不顾身后崔明丽的呼喊,再次冲了上去,侠路仙逢勇者胜,现在除了硬拼,已经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最近,还好我没事修炼了《陆判手卷》 当中剑谱这一章,判官笔的攻击方式和剑的攻击方式有些类似。 所以剑谱对于判官笔也是有用的,在《陆判手卷》 当中有记录了《八大连环剑谱》 ,攻击力非比寻常,并且我可以刚好试一下近期的修炼所得,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几乎成了“神明”的对手。 “来吧,畜生……” 我挥舞着手中的判官笔,登时搅得周遭“呼呼” 生风,而那螭龙也张大嘴巴,再次朝我袭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耆老出面,得和解 此时,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这螭龙,我们两个都卯足了力气,开始自己这奋力的一战,强弩之末,困兽犹斗,这或许就是我们两个此时此刻,真实的写照。 我挥舞着判官笔,几乎动用了自己胳膊之上的每一个细胞所有的能量。 《八大连环剑谱》是枯竹禅师所著的武学奇书。所记载武功的招式与诀窍共有八式,上下相连,各招式名称以寓竹为主,切合枯竹禅师名讳,含有深长意味。 而据说,此剑谱是五台山武镇山之宝。 而这剑谱之中所包含的招式与诀窍是:第一式,节高心虚:需要持剑者形如搏兔,盘旋不定; 第二式,雨打风欺:需要持剑者,神似捕鼠,待机而发; 第三式,冒霜停雪:需要持剑者,气如飞轮,循环无穷; 第四式,压露啼烟:需要持剑者,劲似转轴,周而复始; 第五式,疏阴碎地:需要持剑者,静如山岳,卷藏于密; 第六式,密翠举天:需要持剑者,动似江河,放弥**; 第七式,指日排雾:需要持剑者,快如虎旋,内外为一; 第八式,扫月拂云:需要持剑者,捷似龙卷,上下相连。 八大连环剑法招式奇特,变化精微,乃五台派之绝技,此时,或许我当真是狗急跳了墙,原本只是在私下里演练了几次的剑谱,竟然在这个时候使用的行云流水,和这螭龙在角斗的时候,也使用的游刃有余,只是…… “嘶——”地一声,这螭龙就在此时也已经气急了,它猛地张开着大口,朝着我使劲地扑了过来,而此时,我却已然把这《八大连环剑谱》给完完全全地舞动了一遍之后,正好处于一个间歇的空当儿. 要躲避已然来不及,我再次被这个庞然大物给猛地一撞,身子撞在了墙壁之上,而后我整个人便被摔的是七荤八素。 “嘶——吼——”螭龙张大了嘴巴,再次传来一声嘶吼,搞得我的体内的脏器都在颤抖,它直直地对着我,看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但是崔明丽和嘟嘟却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们两个严严实实地把我挡在了身后。 但是面前的螭龙就这么看起来,已经是十分地愤怒了,就如同一只已经走到了崩溃边缘的恶犬。 我挣扎着起来,但是浑身疼痛无比,只得扬起了头颅,“你们两个赶紧给我闪开,给我闪开听到了没有啊……”我拼尽全力,也只能喊出了这样一句话,在离我差不多有两米开外的地方,躺着同样在此挺尸的崔明伏,一样的没有任何的生息,一样的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只有崔明丽和嘟嘟,毅然决然地挡在我面前。 可是此时的我,浑身犹如刀割一般,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崔明丽还有嘟嘟,就这么地站在我的面前送死吗?我勒个去啊—— 就在此时,在一旁那坍塌的瓦砾处,出现了一只白猫,浑身雪白无比,两只眼睛呈现出悠悠的蓝色,就仿佛是两颗蓝盈盈的宝石一般。 只是,它的尾巴却颇为短小,但是搭配在它的身上却显得极为精致无比,我登时想起来了,这个猫的照片在村头儿我是见到过的,它的名字好像叫做——麒麟尾! 那螭龙在看到了麒麟尾之后,竟然呆呆地立在了当下,而麒麟尾就在此时,却一下子扬起了如同雪球一般的小脑袋,仰天长啸着,“喵——呜——” 声音优美,但又曲折回旋,仿佛在瞬间拐了一个九曲十八弯一样,里面蕴藏着极为深奥的含义。“喵——呜——”这只猫又喊了一声,当声音刚刚落下去的时候,把我们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在周遭的屋檐还有地面之上,竟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猫咪,而这天上的大雨,也在猫咪出现的那一刻变小了许多,这些猫咪的眼睛,在这黑夜之中,如同一粒粒闪亮的宝石,但是大多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韩小天,起来……”崔明丽蹲了下来,慢慢地伸出手把我给扶了起来,而那只螭龙,在面对如此多的猫咪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些惧怕的神色。 那么,这些猫咪,到底是来帮助我们的?还是专门来落井下石的呢? “喵呜——”小雪球“麒麟尾”又发出了一声尖利地嚎叫,而后,所有的猫咪仿佛得令一般,猛地便朝着那螭龙的身上给扑将过去,这些猫咪胜在数量之多,竟然把这螭龙的身子给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密不透气。 “嘶——”螭龙扭曲着身子,几乎拼尽了全力,想把这些猫咪全部都甩下去,但是这完全是徒劳的,这些猫咪就像长在了他身上一般,有的甚至把爪子还有牙齿,都深深地嵌到了这个螭龙的体内,这样子哪里能甩下来呢? 就在这螭龙占尽下风,猫咪快要得胜的空当儿,就听到一阵“噔、噔、噔”地,木棍和地面接触的声音传来。 而后,在我们转身的空当儿就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白胡子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地耷拉在下巴处,颤颤巍巍地走到这里,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位白胡子的老人,就是白天来到家里面的那位耆老。 看到面前这一幕,才悠悠地开了口,“自古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完了这句话,他又握着拐杖,在地面之上使劲地磕扣了三下,“噔噔噔”地声音传来,而后,他又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说来也怪,当听到这样子的声音之后,原本还密密麻麻地,附在了那螭龙的身上拼命撕咬的猫咪,也纷纷地掉落下来,而后朝着那坍塌的瓦砾的那边跑去,最终消失在这茫茫夜色当中。 我了个擦,这是何意?难不成这位耆老,还有控制这些猫咪的本领吗?看来,这个村子里面的一草一木都不容小觑,本来小孩子只是打死了一条蛇,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螭龙的幼崽,而这位看似普通的耆老,竟然还可以有驾驭猫咪的本能。 全部的猫咪都跑走了,就剩下那只通体洁白的麒麟尾,只有它还定定地站在那边,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我们这些人,那条螭龙此时已经有些疲惫了,身子竟然不由自主地低垂了下去,想必和我们几个人打斗了那么几个回合,又被这些猫咪给弄得更加精疲力竭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啊……”老者再次念叨出这句话,他分别看向了那条螭龙还有倒在了地上的我们,时间静止在此时,只有从天空之上飘下来的若有若无的雨丝,还冰冰凉凉地打在了脸上,气氛有些尴尬,但是老者和螭龙仍旧在对视,又过了会儿,螭龙做出了一个让我们大家都极为震惊的举动。 它竟然慢慢地转过了身子,朝着那坍塌的瓦砾处,慢慢地游动了过去,只是动作有些迟缓,当它那巨大的尾巴从那墙体之处消失的时候,我顿时觉得,脸上没有任何雨滴的感觉了,而那股一直都十分浓重的蛇腥味儿,也不见了。 二楼之上,原本此起彼伏的“哎呦”之声,也渐渐的小了很多。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这代表什么呢?事情改善了?还是一切都过去了? 那夜之后,石老板的堂哥一家身上的病症渐渐地恢复,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全家都可以起身来回地走走。精神状态就在此时,也好了不少。 耆老最后告诉我们,那是他和螭龙之间达成协议,它不再追究石老板的堂哥一家,但是作为补偿,石老板的堂哥需要帮它在村子里面盖一座庙宇,让它接受四方香火来拜,早日化蛟为龙,位列仙班,对于这个提议,石老板堂哥一家自然是无比赞成的。 “这位耆老,还很有威望呢?”我向石老板询问着,石老板点头称是,“这是自然,据说这位耆老在年轻的时候,还曾经参与修葺过这条螭龙的庙宇,只是那座庙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毁掉了,那庙举说很灵验的……” 我们在猴硐猫村呆了三天,直到堂哥一家完全好了起来,这个村子里面宁静致远,远离喧嚣,让我们每个人都收获颇深,村子里面的人大多也多为淳朴之人。 石老板堂哥一家恢复的也比较快,等我们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的生活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啊……”他们一家激动地拉着我们的手,动容地说着,旋即又要给我们塞一个大红包,我们连连推脱不要,但是她却仍旧塞在了我们的口袋里面,看到这一切恢复了原样,当真是好啊。 石老板准备车子,我和崔明丽走到了这猫村的街道上面,崔明丽很喜欢这里的小猫,蹲下去不住地抚摸着,但是我们也看到,了坐在街边悠闲的晒着太阳的耆老,他看到了我们,转过头来,阳光把他这一头的银发给照的晶莹剔透,他一脸慈爱。 “嗨……”趁着崔明丽走到一边去逗小猫的空当儿,我蹲在了耆老的身边,“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原本就可以帮助他们,干嘛不提早出手呢?” 第三百九十章 奔赴花莲 我看着这位耆老,若无其事地笑着。但是耆老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小伙子,你还是看出来了!”他微微地笑着,冲着我赞许地点着头,“不错,你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看来,他们一家,没有找错人啊!” 此时,但听得“喵呜”一声,那只通体雪白,但是尾巴却奇短的,名字叫做“麒麟尾”的小猫,慢慢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耆老爱怜地把它抱在了怀中。 “这不能怪我当时不出手了,试问,都是活在这世界上的生灵,自然都是平等的,他家的小孩子,平日里不喜欢猫猫狗狗之类的宠物,但是这次竟然出手弄死了蛇,不给点儿切身的教训,他们是不知道改正错误的……”耆老悠悠地说着。 我则轻轻地点着头,顿时觉得他说的话真的是有道理,他又继续说下去,“就像是这些猫咪,倘若当初我们没有帮助它们,反而动手驱赶的话,也肯定成为一群亡灵了,所以,善恶均在一念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又和这位老人在街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崔明丽走到这边来叫我,“韩小天,准备一下吧,我们要出发去花莲了!”我和崔明丽拜别了这位老人,便又回到了石老板堂哥的家门口,正看到石老板和贝贝妈妈站在一边争执着。 “我就说你不要再开车上去了嘛,路那么难走,我们坐着也累,就把车子放在这边,我们坐火车……”这是贝贝的妈妈,看来,他是不想让丈夫开车走。 石老板有些犹豫,“想着开车比较方便!” 但是看到贝贝妈妈那么坚决的态度,也就只有听从她的指示,就准备坐火车去花莲。不过从瑞芳火车站到花莲火车站,单单是从这边发出的火车,基本上一小时就有一趟,并且差不都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花莲太鲁阁火车站! 车票的价格也不贵,一个人花费新台币还不到180块! 火车急速行驶,穿过了海岸线,还有一个个隧道以及两边苍翠欲滴的山林,一边行驶,一边可以观赏这岛内的风光,也确实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崔明伏有个毛病,但凡是坐车,那么是必须睡觉的,不一会儿,他的鼾声便响了起来,而我和崔明丽的精神状态还算是不错,我们聊着天儿望着窗外的那岛屿的风光,时不时地拿着手机还在拍摄着。 台湾火车票十分精巧,大概跟我们平时使用的火车票二分之一那么大,我看着火车票上面用繁体字写着目的地“花莲”。 花莲县隶属台湾省,位于台湾本岛东部,北接宜兰,南接台东,西沿中央山脉脊线与台中、南投县、高雄市为邻,东向太平洋。它是台湾最后一个被汉人移居的地方之一。古称“奇莱”,花莲县还是台湾面积第一大县。 “韩法师啊,我告诉你们哦,你们可以等到事情办完之后,去泡一下瑞穗温泉,据说那里的水很灵验,以后肯定可以生一下大胖小子……”石老板看着我和崔明丽,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搞得我和崔明丽一脸尴尬。 看来,他也把我们两个当成了情侣了。贝贝妈妈忍不住又捶打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你?”或许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突兀了,石老板为了缓和气氛,便开始跟我们介绍起这花莲来: 花莲市原名“崎莱”,为阿美人对当地的称呼,汉族移民称之为“洄澜”,是因为花莲溪入海口处与海浪激荡,迂回澎湃,故称洄澜。清同治年间,以其谐音改称花莲。在花莲,无论观山、看海,与大自然共舞,你都会有惊艳之感。 所以来到这边的游客都会赞叹曰:一脚跌进天堂里,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花莲位于东部海岸的狭长地带,东濒浩瀚太平洋,西倚中央山脉,东西宽27~43千米,南北长达142千米,为台湾仅次于台东的第二“长”县,县域面积4628平方千米,人口约36万,是台湾各县市人口密度最低的县。 花莲市是花莲的心脏地区,面积约29平方千米。 花莲全年四季如春,气候冬暖夏凉,是一个非常适合旅游的观光县市。当地人结合独特的自然与人文景观所举办的“夜探火金姑”、“曼波鱼季”、“文化祭”、“石雕季”等活动,让人们在花莲不只是走走、看看,还能收获心灵感悟。 花莲真的很特殊,若以商业城市的角度讲,花莲不像北京、上海、台北或高雄那样工商业繁荣发达,但花莲并不因为它地处后山、交通较为不便,而乏人问津。相反,在这个不很大的城市里,路不塞车,消费不贵。 每天生活在自由无忧的惬意中,心与山如此亲、情与海那样近,花莲人的性格也是简单而乐天的,常常“忘记时间的钟”。因此花莲被称为台湾的“最后一块净土”。 正因为花莲至今仍保留着,最原始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貌,台湾的许多艺术家、诗文作家纷纷迁居这满是青山绿水、碧海蓝天的娴雅洄澜,并按照自己的想法搭建民宿,令花莲正锐变为台湾“最有艺术气息的后花园”! 而多数台湾人也钟情这里丰富的自然生态、优质的生活环境、健康的养生资源,处处充满着艺术气息,退休之后最想要去的养老地,便是花莲。 这里夹处在大山与大海间,物产丰饶,既有让人大饱口福的缤纷水果,还有很多好口味的美食小吃。 特殊的自然风貌加上多样的原住民色彩,使得花莲的饮食文化呈现出粗犷野性的风貌:若要吃美味海鲜,花莲的盐寮、石梯港两地最为知名,各种现流鱼类,加上鲜腴丰美的龙虾贝类,经巧手烹制,引人食欲大增。 纵谷区则荟萃了各地的人文物产。花莲市区的沟仔尾夜市是购买花莲薯等名特产的大本营,更是吃海鲜的绝佳去处。 在花莲悠游一些时日,足以享受一段陶醉、惬意的慢活旅程。 当挥挥衣袖与它告别的时候,肯定不会忘了花莲人烙在你心底的那句情话:花莲的土是黏的,只要来过的,终将再来…… “不错嘛,石老板,我们还没走到,单听您这一说,我就对花莲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了!”我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石老板微微一笑,理了理头发,点着头,“那是,那是,当时我可是要在这里建厂投资,肯定要充分了解这里的一切了!” 而后,他又开始向我们讲述有关于在花莲的“寻宝趣”: 这花莲可说是“石头的故乡”,盛产大理石与玉石。 就像知名观光景点七星潭素有“彩色沙滩”的美名,海浪天天都会把美丽的石头冲上岸,而在寿丰乡白鲍溪,可以溯溪寻找台湾玉。 每当台风过后,强劲水瀑、长浪还会把各种玉石从山之巅和海之角冲上溪畔、海边,因此台风过后的三到七天,就形成“寻宝”的最佳时段。 经验丰富的寻宝者,很快就可在海边或及溪流捡到满意的玉石,因而形成“一样台风,两样心情”的特殊地方风情。 在九岸溪,常被发现有蓝宝石,最好记录是曾有人拾获一块重约17千克的蓝宝石,好似中了“乐透”大奖!捡到的玉材可拿到村里玉石加工厂diy,从切割、设计、成型、研磨、抛光到成品,一定会让你留下难忘的回忆。 因此,花莲的好山好水不但知性兼感性,赏玩没压力,还让人有意外惊喜。 “什么?什么宝石,在哪里捡啊,还有这么好的事?”崔明伏猛地从后座上面把头弹了起来,一边擦拭着嘴角的口水,一边问着,搞得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家伙,但凡是听到了一些捡漏儿的机会的话,肯定会牢牢地抓住,绝对不会放松分毫。 说笑间,花莲太鲁阁车站便到了,顿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单单只是一眨眼,便马上就要下车了。 走出车站,便闻到了一股极为芳香的气味儿,而后,便看到满眼的翠绿之色,心情也顿时舒畅无比,花莲,看来真的犹如它的名字一样,让人沉醉,使人着迷。 “老板,老板……”一位小伙子看到了我们,朝着我们招着手,跑步过来。这位小伙子身形壮硕,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笑起来一脸阳光。 “哦,阿原啊,这是我请来了几位师傅,二位法师,这个就是阿原,是我的司机,他是本地阿美族的人……”石老板介绍道,这位阿原倒是十分的勤快,把我们的行李接了过来,提到了车子的后背箱里面。 石老板真的是财大气粗,竟然还搞了一辆gmc的房车,坐上去之后,却觉得极为舒适。“裴老板和那个什么霍师傅呢?”车子刚刚启动,石老板就不由得发问。“哦,他们有事去台北了,说过两天再回来!”阿原便开车便介绍道。 “哼,我就看那个什么霍先生不是什么好人,您看他面相知道!”石老板没好气地说着,贝贝妈妈微微地捅了他一下! 第三百九十一章 初入工厂,观风水 可谁想,阿原和开口接上了这句话,“是啊,看他的长相就不是很讨喜哎!” 此话一出,算是点了石老板的炮捻了,他大声地喊着,自己当着是点儿背啊,你说说看,原本想着大干一场,找个人合作,可谁知那人的名字却又如此的奇葩,叫什么“裴青光”。 “我丢他老母的,姓裴就姓裴了,还叫什么青光,这下可好,我看着生意开张,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儿……”石老板越说越激动,便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我们单单听着石老板发牢骚,顿时觉得这生意看来就十分的坎坷了,但是叫这个名字,或许也并不是人“裴青光”的错误啊,这要是怪的话,应该怪他父母。 而后,崔明伏倒是对阿原的民族有些感兴趣,便缠着阿原让他介绍一下。 阿原倒是十分乐意跟我们讲解: 原来阿美族在台湾南部和北部称谓还有所不同,其中南部的阿美族自称amis,而北部则自称为pangcah,它是台湾原住民的一个族群,也是目前台湾原住民中人数最多的族群。 阿美族是母系社会,家族事务是以女性为主体并由女性负责,家族产业的继承以家族长女与其他女性为优先。在部落中, 有关部落的大小事务,则是由部落男子所组成的年龄阶级负责统筹规划与执行。总人口约18万余人,是台湾原住民中人口最多的一族。 “你们那边是不是生男孩子比较有面子?”阿原转头看向了我!碍于崔明丽在场,我只能说,时代早都变了,男女都是一样的啊! 但是阿原却告诉我们,在他们阿美族,这个情况却是截然相反的。 如果头一胎生下女孩,乡亲们会大有面子,家人也会杀猪、杀牛来庆祝,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也大为提升。如果头一胎是男的,恐怕母亲还要多加把劲努力生产。生男生女待遇不一样这件事,也反映在阿美族的婚姻上,由阿美族人的部落中入赘的情况就可以看得出来,夫以妻贵的现象相当明显。 因此,家中教育下一代和生活家计,往往是由母亲来做主,而丈夫主要工作就是外出挣钱。养家糊口,在家中的地位男性需要靠自己来争取。 阿美族妇女心灵手巧,她们除会用竹子编织篮子、捕鱼用的竹篓和炊具外,也会用陶土制作水壶、饭锅等以及祭器。祭器为个人所有物,在大小形态上各有不同,持有者及名称有男女之分。 持有者死亡时该持有之祭器即为殉葬品。同时她们还有一项很特别的绝技,用头顶运水,有时用一只手扶水缸,有时不用手扶,也能将远处的水运到家里来。 听到他这么说,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孤陋寡闻了,竟然还不晓得在这个岛上如此的一个族群当中,还有这么多的逸闻趣事! “阿原是个好孩子啊,给我开车,帮助我料理事物也很勤快……”看来这个阿原当真还算是不错,可以得到石老板如此的评价,而阿原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什么。 人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一点儿从阿原的眼睛里面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从他的眸子里面,我看到的只有温暖纯良,这个男孩子,仿佛就和这花莲的山水一样,美的纯粹,帅的原生态,没有任何的污染。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会儿,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厂房前,我们从车上下来,面前的厂房颇为崭新,在阳光的照射下,灼灼地闪着光辉。 “二位法师,你们来看,这里就是我的厂房,是我新建的哦!全部都是新的,我专门找的设计师,来设计的,就是这风水布局是那位来自闾山派的霍先生指导的,还需要您二位……”说到这里,石老板微微地笑了。 我们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帮忙看看这里的风水和布局,还是需要我们来把一下关,毕竟,他现在对于那个闾山派的道士,满满的只是一种怀疑,深深的怀疑。 “好的,您放心!”说到这里,我们三人在他们一家还有阿原的陪同下,走进了这工厂区。 单单看其设计真的是颇为巧妙,厂房楼层并不高,但是办公区和生产区还有绿化设施做的是紧紧有条。 厂房还有办公楼都是借鉴了韩式建筑风格,比较精致秀美,并且工厂在绿化上做的也十分不错,绿树荫荫,凉风习习,走在这道路上面,就觉得心情十分舒畅,绿树之上有鸟儿在指头啾啾地鸣叫,还有那日光透过了树叶洒在了地上那斑驳的光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富有生机。 “怎么样?二位法师,这可是我花了大部分的身家性命才建造起来的,从而打造这里的农产品种植、采收、加工还有进出口一体化……” 我和崔明伏不由主地向石老板伸出了大拇指,单单论其生意头脑,当真不错。 “那依您看这风水……”我明白,他关心的地方,主要还是在这里,不过有关于工厂的选址,风水学上的禁忌,我早都已经了然于胸了,《陆判手卷》当中,有关于风水之上的知识,有了详细的介绍,在多次的翻看之下,我自然受益匪浅,也自然可以明了这工厂四周的风水布局。 我告诉石老板,工厂的选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其一,是要察来龙,其二,是要看水口,其三是,顺龙气,乘东风,其四,则要定龙向! “嗨,我就是一个大老粗,也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您被跟我说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您就直接说的直白一点儿吧……”石老板觉得我仿佛是在吊他的胃口,有些不耐烦。 崔明伏也有些烦躁地说着,“韩小天,你就直接说吧,你绕什么弯子啊?说的跟甲骨文儿似的,不就是那些事儿吗?我他妈都听不懂…….” 我微微一笑,开始向他们两个慢慢地解释: 首先,就是这“察来龙”,《葬经翼》曰:“审势之法,欲其来,不欲其去。欲其大,不欲其小。欲其强,不欲其弱。欲其异,不欲其常。欲其专,不欲其分。欲其逆,不欲其顺。” 这主要说的是工厂所处的自然地形和地势,对工厂选址来说,至关重要。 来龙的大、强、异、专、逆,会给工厂带来好运气。来龙如果太小、太弱、太平常、太多分支、太直奔,那就不会造成好形。有势还要有形,形要厚实、积聚、藏气,这样才能结得好穴。而形与势主要通过山水的形貌来察看。 风水认为,山有五势,分别为: 龙北发,朝南而来为正势;龙西发,枕北朝南为侧势;龙逆水上朝、顺水下此为逆势;龙顺水下朝、逆水上此为顺势;龙身回顾祖山作朝为回势。 一定要顺着当地的龙脉,宜选择在龙气顿驻、藏风聚气、水抱山环的地方。 我指着工厂后面的一处微微的起伏,但是却又不算险陡的山脉,“你看,这山脉自北生发,并且由北向南,平缓起伏,是一座以合金、木、水、火、土五形状的秀山,无斜飞、破面、掀裙、舞袖、乱石等凶山之势,实则为一处吉祥的来龙正势!” 听得我这么说,石老板面露喜色,“那其他的呢?您接着说!” 第二,这看水口,主要是指看其前方的地形地貌。 工厂前面应该有开阔的地形,尽量没有或少有遮挡物。这样才能接纳八方生气,这与经商讲究广纳四方来客契合。从风水的角度看,这样的选择利于气的流动和聚集。有了气的流动和聚集,就有了活力。 而这座工厂的前面,除了一处农田之外,没有任何的遮挡物,所以视野也算是比较开阔。这一点上也无可挑剔。 “这么说,那个姓霍的闾山派道人,也没有那么的不靠谱儿了,您继续说……”石老板越听越兴奋,急忙催促着我往下说着。 第三,就是我们常说的乘东风,顺龙气,所谓的顺乘龙气,要从形、气上与来龙去脉相承。而对工厂来说,所谓的来龙去脉,指的就是周围环境的相互协调。 从形上说,最好是在配套设施齐全的工厂区内。而从势上说,最好是与上下游的配套厂家扎堆在一起。这一点很重要。 对那些大厂来说,它们已经自成体系,从而在形、势上成为“龙头”,其他的配套设施很自然地聚拢在其周围,这方面倒不一定要特别的注重。 但对中小工厂来说,如果不是处在配套设施、特别是上下游产业配套的环境里,就显得很突兀,没有来龙,也没有去脉,就像风水上所说的“孤阳”。 “这个好办,你看看,这里是我们的种植区,这些地,我们都包下来了,专门种植农作物,在厂区里面包装加工,而那边,就是那边……”石老板指向了厂区的一侧,“在那里,我准备建设一下物流集散中心,保证这里的货物第一时间运出去,让世界各地的朋友都能吃到最新鲜的水果还有蜜饯果脯,以及其他衍生产品……” 石老板越说越激动,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入住民宿 话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催促我解释最后一项“定龙向”是什么意思? 这里讲说的“定龙向”,要按此地的龙行方向排定具体的龙向,这时候,要注意察看此处的水口形势,根据龙向和水口最后进行龙行排向,即确定工厂的大致布局。 工厂龙向包括工厂的整体坐向、厂房、大门位置与大门坐向等,主要依据厂址地之水口形势来决定。水口既包括来水口,也包括去水口。 立向时还要注意使来水、去水的水口与山向同元一气,综合分析,既要顺应龙向,又要使工厂落在当运的卦气旺位上。特别是大门,一定以乘元得运为佳。 如八运的“丑山未向、未山丑向、巽山乾向、乾山巽向、巳山亥向、亥山巳向”都是当旺的山向。就像《陆判手卷》在风水这一章上记载曰:“向首一星灾福柄,去来两口死生门。” 其意思是指立向时,最重要的是将当运向上旺星要立到向方,以及两口所在之方位,得向上吉星飞到。 而考察一个厂区和一栋厂房,看其是否旺财,最重要的是看两个方面:一看旺向财星有无到向,以旺向财星到向为吉,如向上运星为“二黑”、“五黄”,为死气入门大凶;二是看来水水口及去水水口之方位,是否合同元一气,如合,则此园区厂房兴旺无疑,如不合即使旺向亦减吉。 但是据我观察这个厂房在来水口和去水口上,算是同元一气! “哦,是是是,这么说,我这工厂的选址还算是比较靠谱的,那您看我这工厂内部的布局呢?”石老板说着,吩咐着阿原前去拿图纸。 图纸拿来之后,我打开来看,这图纸之上记载的工厂内部布局还算是比较详尽,看来这应该是一手的布局图。“来,劳驾您再给我看看……”石老板又站在一旁开始跟我作揖。 工厂内部的布局,主要是根据挨星、山星、向星的生旺衰亡,来进行布置。风水学认为,山星管人,向星管财,此所谓的“山管人丁水管财”是也。 所以,山星的生、旺方,宜规划建办公楼、厂房、宿舍、餐厅、栽树等。向星的生、旺方,宜规划修建大门、设运动场、造水池、留通道、空地等。 基地较低的地方也要在向星的生、旺方。另外,排水也要设在此方。 风水又认为,失运财星位置为劫财位,此位可安排做相对低矮的宿舍楼。而失运山星为劫人丁位,主公司人员流动频繁,留不住人才。 所以,此位宜留成空位或建水池等使其下水,这样就达到了收山镇煞的作用。 比如,办公楼应建在整个工厂的财位或旺位方如生气、延年、天医位。 技术人员办公室要在文昌位上;保安人员要在煞位上。厂房当中,重、实的部分如主要车间、主要工作机台、电机房、工作室等,宜配置在厂房内山星的生、旺或辅佐方。 食堂等生活设施位置布局也要合理,卫生间等要在工厂的绝命、五鬼方位,镇住凶位,才可保平安,使经济效益好,工厂少事故。工厂的绿化、美化设施如招财喷泉、假山等,宜建在向星的生、旺方。 我边说边用指点着在这图纸之上的这工厂的内部布局,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个闾山派的道士还算是有两把刷子,起码把这工厂里面规划的还算是合理。里面的安排和摆设还算是趋凶避煞! 包括厂区里面的各处布局安排的也算是比较规范,比较合适,单看这一点儿的话,应该不是神棍之流。 听我如是谁,石老板满心欢喜,“哎呀呀,看来我当真是有些以貌取人了,想着那人长得尖嘴鼠目,定然是心生狡黠之辈,没想到,还算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依照您的意思,这里当真没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石老板如是问着,我又在这附近走了一圈,就连工厂的内内外外我都看了一遍,既然石老板说出了这句话,我自然需要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来帮他看上一看,这毕竟是石老板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投进去的一个企业啊! 可谁知,就在厂房的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还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这就算是小瑕疵,在厂房的后面有着一处臭水沟,沟虽然不大,但臭气翻腾! 厂房的建设,需要避免四气,即“阴气”、“冤气”、“煞气”、“秽气”,这主要是指周围没有坟场、医院、监牢、刑场、垃圾填埋场、污水处理厂、臭水沟等。否则日久天长,这些污秽之气也对于厂区的财气也不容小觑! “妈的,这是谁搞的,草,这一点儿都不注意吗?”石老板指着这臭水沟大骂着,话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沫横飞,“阿原,赶紧把这给我填平了,要是明天这里还这么臭气熏天的,你就跳下去给我填坑……” 或许老板的话当真是有些吓到阿原了,阿原登时撒丫子跑了去,不一会儿便找来了好几个工人开始填土,整理着这个臭气哄哄的水沟。 石老板开心无比,“我就说嘛,还是让您二位来一下,看一看这里的情况,我才放心,别看这是一个小细节,但是因小失大的事情,还是经常发生的!” 在厂房里面坐了坐,石老板便带着我们去吃了午饭,午饭是在一处不算大的海边酒家里面吃的,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菜做的很不错,第一次我算是尝到了海鲜的“鲜”字,并且那东星斑和龙虾还有鱿鱼做的也当真是不错。 吃完之后,我们还吃了花莲这边的特产水果——释迦!还有芒果和菠萝,当真是鲜美无比。“阿原,去订酒店,三位肯定是累了,去订五星级的……”石老板一边用牙签儿剔着牙齿,一边下着命令。 但是我们却拉着阿原,“别,不订五星级的,我想住一下这里的民宿……” 台湾民宿,又称潮宿,它的发展有很长的历史,最早大规模民宿发展的地区是垦丁国家公园,当初是解决住宿不足的问题。 只是一种简单住宿型态,没有导览或餐饮服务。潮宿是精选后的民宿。起因于游憩区假日的大饭店旅馆,住宿供应不足或缺乏服务,或者登山旅游,借住山区房舍工寮缘起,有空屋人家因而起意挂起民宿的招牌,或直接到饭店门口、车站等地招揽游客,而兴起此行业。 听到我们这么说,石老板也是一脸的惊讶,或许在他看来,我们三个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就没事儿想体验一下穷苦的生活。不过他也点头赞同,“好,这边有家不错的温泉民宿,阿原去订下,一会儿送三位过去,他们肯定很累了……” 阿原听到之后,就赶紧跑出去打电话,过了五分钟左右,就跑回来告诉我们,房间已经订好了,现在就可以送我们过去,石老板让他先送我们,然后再回来接他们一家。 “二位法师,崔小姐,今天我就不陪你们了,晚餐酒店会安排,另外,我也给你们订了明天出海赏鲸豚的项目,明天会有车来接你们,今天就先让阿原送你们回去了……”石老板冲着我们挥着手,我们自然满心乐意。 石老板本来若是一直陪着我们的话,作为我们几个来说,肯定也会放不开的,到不如他不在,我们还可以自行前去游玩闲逛。 “那间民宿很不错的,老板我也认得,是很和善的一家,并且那民宿周围也有许多台湾的民房还有田地,你们可以去在周边走走,也算是了解一下台湾的风情……”不得不说,石老板还当真是有眼光,挑选了阿原如此贴心的一个司机,这小伙子的说话和办事儿能力真的很不错,和他接触这么久,就觉得他人品还算是比较可靠,看来以后也可以成为石老板的左膀右臂。 崔明伏笑着问阿原有没有去过我们那边。阿原点头说当然去过,石老板的业务十分广,他跟着石老板去过福建的武夷山,还有我们省城那边,在省城周边的山脉也有去游玩过。 “但是我觉得那边的山脉还有景色真的和这边不一样,那边都是波澜壮阔的,十分雄壮,这里倒是比较婉约……”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说,你们可以感受下,这里虽说是小桥流水,但是也有它的别致之处。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许多小型椰子树,便饶有兴趣地问着阿原,“你看,这边有很多椰子树啊?”可阿原却摇着头,“哪里,这些都是槟榔树。” 我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经常有听说槟榔,但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它的树,槟榔果实在台湾、东南亚、我国湖南等地经常被嚼食,根据个人体质对生物碱耐受不同,可产生面红发热兴奋,甚至如醉酒卧街的各种情形。 南唐后主李煜写他的大周后,有“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的词句,槟榔、美人、情郎,历历如画在目。 “草,吃了这么久槟榔,还第一次看到它的生发过程……”崔明伏喃喃道! 第三百九十三章 花莲出海,赏鲸豚 你别说,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摈榔树,还真的是赏心悦目,崔明伏不由得骚情大发,开始唱起了那首采槟榔,还模仿着邓丽君的腔调: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少年郎采槟榔,姐姐提篮抬头望,低头又想,他又美他又壮,谁人比他强,赶忙来叫声我的郎…… 我一把捂住了崔明伏的嘴巴,“得了,得了,你别再唱了行不行啊,人邓丽君一开嗓,那绝对的天籁,唱着的情歌也是歌颂那美如水一般的爱情,您这可倒好,跟站在街边拉客差不了多少。” 崔明伏听到我这句话,一脸扭曲地大骂着我没有情调,脑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污秽黄水,才会把这么纯情的歌曲想的那么歪曲。 此话一出,就连在前面开车的阿原,都忍不住笑了了声音,车子又路过了一片广阔的农田,太阳已经有些西沉,夕阳的光线照在了这一片绿油油的田地之上,给这绿油油的田地,罩上了一层温暖的光线,我登时觉得阿原的那句话很正确,“小桥流水”也有它的可爱之处,就是一种秀美,一种直达人心的温暖所在。 车子又往前行进,在路过了一片独具台湾特色的民房之后,便来到了一处民宿的门口,“来,到了,就是这里哦……” 在路上的时候,阿原说这里的民宿,就是类似于我们那边的“农家乐”,但是看到之后,却发现这里的民宿真的是相当别致,完全就是一个别墅的样子,外观设计既保留了台湾的风情,又融合了欧美的元素。 看着这栋房子,只觉得自己身在安徒生的童话当中! “来,欢迎,欢迎……”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热情地来帮助我们提行李,我们拉开房门,把鞋子脱在了一楼,便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二楼。 “石先生说订了两间房屋,这边是一个标准间,这边是一个单间……”老板为人比较和善,打开了房门,却发现这屋子里面的摆设和五星级的酒店也没有多少差别,并且还多了一种人情味儿。 虽然我不晓得用“人情味”这三个字,来形容酒店的房间布置是否正确。 房间里面还配备有温泉池,“你们可以选择是泡香薰浴还有药浴,这边有药粉可以加进去……”我们看着浴室里面极为精致的温泉池,心中欢畅无比。 但是我却没有崔明伏那样喜欢泡温泉,我平时喜欢淋浴,在老板出去之后,崔明伏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水龙头,放了一池子的水,整个人跳在里面之后,便不愿意再出来了,还在那水池当中悠闲地吹着口哨儿。 “真舒服啊,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听到了他的感慨,我不由得回上了一句,“行了,你就自己在那边舒坦吧,但是提醒你一下,泡温泉时间不要这么久,省的你的‘降魔杵’缩了水……”崔明伏听到这句话,一把抓起了温泉池旁边的毛巾,狠狠地投掷向了我,“滚你丫的!” 不想泡温泉,但是我却想在这民宿附近走走,总得来说,我倒是很喜欢台湾的这种田园情趣,沿着民宿旁边的一条路道往上走去,便是一个不算是高的山,并且在这漫山遍野,都种满了摈榔树。 翠绿的摈榔树,那绿油油的叶子上面反射着日光,油油的是一层夕阳的颜色,反射到眼睛里面,只觉得十分和谐。 在这道路两边的田地里面,还种的有各种蔬菜瓜果,一片青葱欲滴的颜色,满园蓊郁,种蔬剪韭,还真的是一种不错的情怀之处啊! 一个老婆婆就站在这田园里面,在悠悠地采摘着一些蔬果,虽然头上已经生出了根根的白发,但是精神看起来却已然是十分的矍铄。 而后我一回头猛地看到了崔明丽,她也站在我的身后,在看着田地里面的这一幕,还有那位正在劳作着的老婆婆,不,倘若要按照台湾当地方言来叫的话,应该是叫做“阿嚒”! 这位老阿嚒还比较和善,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绿油油的团成了一团的卷心菜,“小姐,要不要给你们一个…….”她说着,把手中的卷心菜递向了崔明丽。 但是崔明丽却摆着手,“不用不用,您留着,我只是看看!” 太阳逐渐西沉,我和崔明丽又在这附近走了走,而后就回家了,只是没有想到在民宿对面的一处建筑里面,竟然还有卡拉ok,里面的人在放开了嗓子嚎啕着,看来人家乡村田园生活,精神娱乐方面,也并不算是很匮乏。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当中,就被崔明伏给摇醒了,“走啦,出海赏鲸豚了……”崔明伏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甭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一大早,就要把你给叫起来。 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一楼,民宿提供的是打包早餐,一个汉堡,一杯牛奶,还有两份水果,坐在一楼的餐厅里面吃完,我们便等待着阿原来接我们,大概等了有半个小时左右,阿原便到了,他穿着一个大背心一条“阿罗哈”风格的短裤,还有一双人字拖,来到我们面前,冲着我们愉快地打着招呼。 “你们这么快都收拾好啦!”他开心地帮我们拉开了车门,老板的女儿,看到了阿原开心地走了出来。 她模样长得极为清纯,样子看起来貌似也只有二十岁出头儿,“阿原哥……”她轻轻地叫着阿原,手中还拿着一个牛皮纸的袋子,是一份打包早餐,而后,她递到了阿原的手中,脸颊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阿原点了点头,打开袋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女孩子便站在一旁毫无心机地笑着,咧开的嘴巴里面,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在闪闪地放着光。 阿原站在车下喝完了牛奶,吃完了汉堡,女孩子又给我们拿着几瓶芭乐汁,“来,把这个带着,路上喝!”阿原发动车子,女孩子便站在民宿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开。看来,这个女孩子对于阿原是颇为中意,但是看阿原那个样子,仿佛对于这一种隐隐的暗恋,没有丝毫的感觉。 我们三个都心知肚明,崔明伏倒是拍了下阿原地肩膀,“嘿,哥们儿,刚刚那个小美眉挺漂亮啊……”崔明伏还冒出了一句港台腔调。 阿原淡淡地“嗯”了一声,回答说,是啊,他们家人很不错,所以有些时候,我尽量照顾一下他们家的生意。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也不晓得这家伙是傻还是真的迟钝,刚刚那个小妹这么明显的心意,他竟然完全的视而不见,真的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阿原,你有女朋友吗?”崔明伏接着问,这个家伙,对于八卦地热衷程度已经超过了一般的男生,阿原点着头,“我有啊,来,你看看……”他说着,腾出了一只手,把手机里面的一张照片翻找了出来,“你看看,就是她啦!” 我和凑在一起,单单看着照片就觉得女孩子颇为妖娆,巴掌脸,眼睛大的几乎可以站去脸颊的二分之一,满脸的“死人白”,当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们看到之后都不说话了,但是阿原却仍旧兴致勃勃,连声夸赞着,你看我女朋友好看吧,崔明伏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嘟囔了一句,“嗨,男人啊,有些时候珍珠在身边都看不出,反而要去取鱼目!” 正说这间,便来到了海滩码头,花莲东海岸平均深度超过300米,来自赤道的洋流带来了丰富的鱼类,又没有什么污染,所以每年3月至11月会有很多鲸豚在这里活动觅食。 鲸豚都是哺乳动物,传统的渔民说比渔船大的就是鲸、比渔船小的就是豚。台湾处于环太平洋地震带,由于板块挤压的关系,从花莲向东开往太平洋只需要离开海岸几千米,海洋深度就已经达到数十千米了,又由于有黑潮的关系,带来丰富的食物。 花莲的海域长期住着三种海豚分别是短鼻海豚、花纹海豚、飞旋海豚,它们各自有各自的特性。至于鲸是满海洋长途旅行的,花莲只是它们偶尔经过的地方。 由于鲸豚是野生动物,其实并不一定能找到,看见海豚的比例为93%,看见鲸鱼的比例则非常低,大概在10%以内。 “好了,你们上船,我在这边等着你们……”阿原微笑着说着,找位置去停车,此时,那船家已经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却喜欢妖孽!”崔明伏啧啧地说着,言语之间,有些惋惜,我却反诘他,“什么妖孽啊,若论妖孽,还不如你之前后宫佳丽的十分之一!” 花莲这天的天气非常好,能见度很高,视程估计有20公里,海面风平浪静。我们摇摇晃晃的出海了,海面上同时还有另外两条赏鲸船。 赏鲸船有三层,讲解小姐和另外一个赏鲸船的船长站在第三层瞭望,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会通知掌船的船长全速开过去,船小,马力足,当全速前进时水花能把坐在船头的人溅湿。 “虽然今天天气好,但是也不一定就可以看到鲸豚哦,如果没有看到,就当我们做了一次晕船练习……”讲解小姐微笑着说着。 第三百九十四章 赏鲸归航,突生事 果然,这船刚刚出海没多久,竟然晃荡了起来,并且晃荡的力度还蛮大的,左右摇摆间,就觉得胃部有些翻涌,胃部里面的东西,也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要往上翻出来,讲解小姐见状赶紧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塑料袋。 崔明伏一点也不客气,接过了这塑料袋之后,就一下子放在了嘴边,“乌拉乌拉”地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你们上船的时候没有吃晕船药吗?”讲解小姐有些担心地看着崔明伏,但或许是她口音的问题,明知道她说的是“上船”,但是我往往会听成“上床”! 我们纷纷地点着头,“是的!”导游小姐拿出了一个小药箱,从里面掏出了雪白色的药片,取出之后放在手中,“来,赶快吃点,第一次做这种船会很不舒服!” 崔明伏接过了药片,“咕咚咕咚”地把杯子里面的水灌到了嘴巴里,面目仍旧犹如菜色,他淡淡地说了句,“草,遭这么大罪,如果还是没有看到鲸豚的话,就日了狗了!” 但是貌似崔明伏的体质有些抗药性,虽然他连续吃了好几片的晕船药了,但是一点儿也不顶用,搞得他有些想发脾气,“小姐,您确定这是晕船药,而不是木糖醇啊……” 小姐的脸色有些讪讪的说,这是晕船药,但不是万能药啊!之后,又往前行进了半个小时,崔明丽也有些难受了,我一把扶住了她,给她倒了杯水,崔明伏直接询问,是否可以返航了。 “滚你丫的,连毛线都没有见到过,怎么可以回去呢?”我冲他吼着,崔明伏十分反常地没有跟我回嘴,但是他却用更大的呕吐声来回应我。 登时一阵龌龊的声音过后,那透明的呕吐袋子里面,又增加了许多的秽物,船舱里面登时又飘散着那股酸腐味儿,我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崔明丽跟着我,我们两个坐在了船舱外面,眼不见为净。 蔚蓝的大海,海面之上的风比较大,把崔明丽的头发都吹了起来,崔明丽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还有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米白色的防晒服。 那海风把她的防晒服都给吹了起来,还有她的头发都被吹得散开了,坐在船头,那一条大长腿,在日光的照射下,光滑修长,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是崔明丽却没有发现我在偷看她,她的眼睛始终望着远处蔚蓝色的海面,“韩小天,你快看……”她伸手指着远处的一片海域。 我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盯着,此时,蔚蓝的大海仍旧波涛翻滚,但是却看到了一个个的黑点,在海面上翻滚着,就犹如那一滴滴的蓝黑墨点,我登时一下子站了起来。 “天啊,我们太幸运了,那是海豚,还是花纹海豚啊……”讲解小姐似乎十分的兴奋,指着那一处蓝黑的墨点,在不住地尖叫着。 而后崔明伏也一脸菜色地从船舱走了出来,但是看到那些朝着我们的船游过来的海豚之后便不由得精神一振,“哎呀,不错啊,真的过来了呢!” 可以看见十几只海豚伴在游艇旁边一同前行,它们不断跃起、下潜,跃起时头部最先探出水面,激起的水花形成了一个洁白的“花环”,随即露出健硕的腰身和黝黑的背鳍,最后潜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大大小小的水花,动作连贯优美。 讲解小姐还告诉我们,花莲海豚多为飞旋海豚。常常能看到它们垂直向上穿出水面,迅速在空中翻转着。海豚黑色的背部和白色的肚皮交替闪现,并在大概两米的空中平行于水面做短暂的停留,旋即落入水中,激起两大片水花。 “太棒了,哈——”崔明伏站在船头大叫,此时虽然船头是最佳的观赏位置,却十分的晃荡,但是崔明伏此时心情激动,已然忘记了船头在摇晃了,他的晕船竟然在见到了海豚之后,不医自愈! 崔明伏继续赞美说,这些海豚一看就和咱们平时在动物园里面看到的不一样,那些圈养的,一看都是死气沉沉的,你看看这些多么激灵,多么有灵性,总之一句话,真的是有“精气神儿”! 突然讲解小姐说:“看9点钟方向,那里似乎有动静啊。” 我们赶紧转过去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这时发现海面上的另外两条船溅着高高的水花向同一方向飞驰。原来是讲解小姐和船长发现了鲸鱼呼吸时喷出的水花。鲸鱼喷出的水花大约有2米高,在海面上远远就能看见一团水雾。 盯着讲解小姐指示方向时,终于我们看见水花了,由于当时还有相当远的距离,讲解小姐问:“大家是继续看海豚,还是拼拼运气过去看看是不是有鲸鱼?” 我们当然希望看鲸鱼,于是我们的船也不甘示弱,调转船头冲了过去。 等待我们的是清晰的、近距离的惊喜:吸气、喷水、下潜、再来一次、又一次直到举尾,在海面留下一堆白白的泡沫。举尾是深度下潜的表现,看见鲸鱼举尾,说明它已经深呼吸了,估计要一个半小时后才会再浮出水面。 “是抹香鲸,是抹香鲸哎……”讲解小姐又惊又喜地喊叫着。 抹香鲸又称卡切拉特鲸鱼,头部巨大,下颌较小,仅下颌有牙齿。主要食乌贼。体长可达18米,体重超过50吨,是体型最大的齿鲸,头部可占身体的三分之一,无背鳍;潜水能力极强,是潜水最深,潜水时间最长的哺乳动物。 这种鲸鱼体型似鱼,用肺呼吸,颈短,头似与躯干相联;颈椎愈合;鼻孔为喷孔,位于吻端,前肢成鳍,前臂退化,掌部变长,趾数增加,但从外部看不出趾和爪;后肢退化,尾似鱼,有水平尾鳍,游泳靠尾挥动。 香鲸肠内分泌物的干燥品称“龙涎香”,为名贵的中药,用于治疗咳喘气逆、心腹疼痛等症。抹香鲸广泛分布于全世界不结冰的海域,由赤道一直到两极的不结冰的海域都可发现它们的踪迹。 此时崔明伏听到之后便笑说,要不要下海去看看有没有抹香鲸的分泌物,也就是龙涎香。我不住地摇着头,草,你还是先保证自己不要被它吞掉吧,你瞅瞅你这体型,还没有它每天从直肠拉出的排泄物的体积大呢? 我们停留在看见抹香鲸的喜悦中,讲解小姐说,我们真幸运,能看见完整的过程。正在此时,又有了新发现。此时,我真的相信这次出海,如有神助了——那就是看见第二条抹香鲸。 我们七点钟方向约3公里开外又有鲸鱼在喷水的水雾,我们远远的看见它在游弋。可惜的是等我们赶到它身边前它已经下潜了。 幸运之神总是眷顾着我们,船长又在11点方向有发现。当我们开足马力赶到,除了兴奋,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心情了。 当我们看见两条抹香鲸时本已心满意足,谁知道居然又看见了两条鲸鱼,这两条鲸鱼就在我们左舷十米外的地方,慢慢的游,我们能清晰的听见它们的呼吸声,清楚的看见它们的动作。它们就在我们的船边游着,足足有10分钟,这原本只是在动物世界里面出现的生灵,没想到却离我们如此之近。 我们回程了,可是精彩并没有结束。我们居然还遇到了一大群活泼的飞旋海豚。它们在我们的前方、船舷边、船后面各个方位高高跃起、回旋、游仰泳、用尾鳍打水。有些海豚妈妈还带着宝宝,真是太太太精彩了。 船刚刚靠岸,我们就看到了站在那边的阿原,他望着我们,神色有些焦急,“阿原,我们回来了,你这么紧张干吗啊,还害怕我们掉进去不成啊……”崔明伏笑着跟着阿原开玩笑,阿原焦急地说着,“韩先生,崔先生,不好了,老板那边出事了……” 我们三个的头就觉得“嗡”地一声变大了,我勒个去啊,要不要这么巧合啊,我们就害怕这次来台湾又会滋生出其他的事情,原本想着这次还算是比较顺利,到了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事情发生,谁料还是有事儿啊! 坐上了阿原的车子,我们三个人的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或许我们都在猜想着石老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各自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阿原更是明显,车子差点儿撞到了前方的一个人车子的尾部! 搞得那人回头冲着我们不住地大骂,“找死啊,你们……”看来阿原的心情也真的很焦急,我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便向阿原询问,“阿原,你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原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但好像是工厂那边出事了!”听到这句话,我心脏不由自主地一震,“工厂?工厂会出什么事情呢?” 昨天我在查看工厂风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还是?我看了眼崔明丽,她看了眼窗外的日光,冲着我点着头,登时我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她想的和我差不多。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夜之后,人石化 现在,连我自己都十分奇怪,我和崔明丽之间的默契,竟然达到了如此高深的一个地步,有些时候,我们两个之前的沟通,单单只需要一个眼神儿就可以搞定了,她所传达的意思,全部都写在眼睛里面,我看得是清清楚楚。 她的意思是,昨天我们去的时候,毕竟是在正午刚刚过去时间段,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三刻,阳气会逐渐的降低,阴气逐渐上升,但是在那个时间段儿,阳气还是强于阴气的,所以有些东西,看的也并不算是很真切。 单单观察那工厂的外部选址还有风水布局当真是极为合理,难不成,在那工厂之内,还隐匿着一些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我后背又开始发紧了,想来一般的邪魅之物都逃不过我的滴血瞳,但是在昨天,我的血瞳也全然没有开放,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难不成是我的血瞳失灵了吗?想到此,我的心中有些敲起了小鼓。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让阿原先跟石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让他稍微等一下,我们先去民宿拿一下工具,省的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们还要再去民宿拿,阿原是用车载电话打给了石老板,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想法和实际的情况。 “什么?那你们快点,一定要快,听到了吗?”石老板的话在电话里面极为急促,有些语无伦次,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这要么就是赶着去投胎,要么就是死了亲爹一样,不由得让人担心他的状况。 但是阿原的车技也当真不含糊,载着我们在这道路之上穿梭着,去到了民宿之后,搞得我们三个人下了车,自觉地就狂奔上了楼,拿起了那些工具,就直直地冲到了楼下。 民宿小妹,原本看到阿原还十分开心,但是阿原一点儿都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开车载着我们就离开了,从那后视镜当中,我们看到了民宿小妹那一张十分失落的脸颊。 “老板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阿原一边开车,一边仿若自言自语一般,又好像再说给我们听似的,“这次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才会这个样子!”听到这里,我们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此时,我们看到天上的太阳又有些西沉了,虽说阿原开车还算是比较快,但是从民宿到工厂还是有一段地距离,并且这路还不是高速公路,也不算好走,再者台湾道路限速很严格,稍有不慎,我们肯定要被扣车。 终于,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工厂,五点钟的太阳,已然失去了那正中午太阳的那种炙热地温度还有强烈,在工厂门口,我们看到了石老板,他焦急无比,仿佛热锅上面的蚂蚁一样,在不住地朝着我们车子来的方向看着。 当看到我们的车子走近的时候,登时快速跑了过来,阿原“啊”地惊叫了一声,一下子踩死了刹车,我们在车子里面朝前猛地扑去。 可谁知,“噗通”一声,石老板竟然一下子跪在了车子前面,开始大声地嚎啕了起来,“哎啊,我的天啊,你们总算是来了啊……”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痛。 “来来来,您这是干什么,您赶紧先起来,好不好……”我们三个争先恐后地要把他给拉起来,但是石老板哭的差不多要抽过去,而后,我们把他扶到了门卫室里面,才算是稳住了他。 此时,保安室里面有5、6个保安,石老板告诉我们,这是他今天刚刚从保安公司抽调过来的。 “您先不要着急,您总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好不好?”听到我这么说,石老板叹了口气,才慢慢地开了口: 昨天请到了我和崔明伏来这边查看这里的风水选址还有内部的布局当听到我说没问题的时候,他当时就十分地开心,认为这次的生意肯定可以大获全胜,便带着妻子还有孩子前去庆祝。 “对了,二位法师,你们去泉州的那次,我听从你们的建议,我现在在外面已经没有女人了,按理说,这家财也应该比较安定了,但是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子的事呢?”石老板一脸苦楚的神色。 他接着说,昨天晚上的时候,十分开心,充满希望地带着妻儿准备去迎接新的生活,但是却没有想到,今天早晨起床,本想看看工厂后面的那个臭水沟处理地如何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开车来到工厂门前,却发现偌大的工厂里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动静,按理说,现在工厂虽然没有开张,但是他仍旧在这边安置了一些基本的安保人员,昨天正好有三个人值班啊! 早晨,有微风,身边满满地都是那微风吹动地声音,还有树叶以及草丛被吹动所发出的“飒飒”之声,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生异样。 石老板仍旧吹着口哨儿,大踏步地走到了工厂里面,毕竟昨天请我们来查看过,这里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形,他在厂区里面转了一圈,才发现厂区里面异常的安静,并且安静的有些让人心里面发了毛,并且那三位安保人员也不见了踪影。 这不由得让他心生悬疑,这三个人可是经过了正规保安公司的培训的,怎么会不在岗位之上呢?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结果他带着疑虑找了一圈之后,仍旧一无所获,这不由得让他心中又惊又气,只想在找到之后,狠狠地骂这三个玩意儿一顿,让他们还敢在这里玩忽职守,但是没有想到,找了一圈之后,还当真没有找到这三个人。 但万万没想到,在他走到了那保安室的门前的时候,猛然间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人正瞪着眼睛,嘴巴咧开地笑着坐在安保室的窗户里面,看着窗外,和他直直地对视着。 这不由自主地把他给吓了一大跳,便一下子蹦了起来,“我当时就骂他了,丢他老母的,害我找了这么久,并且在我刚刚走进工厂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他,怎么一下子出现在这里了呢,丢他老母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转了一圈,反而在这里发现了他……” 结果,看着看着,石老板便觉得不对劲儿了,这个人竟然连动都不会动,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那嘴角的皱纹竟然都不会皱一下,仿佛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这让石老板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等到他推开安保室的门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三位保安竟然都直直地坐着,只是另外两个坐在了里面的椅子上面,并且那情形看起来,和坐在窗边的那位别无两样,都是直直地坐立着。 并且那脸颊都几乎快要贴在了窗户之上了,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几乎连嘴角的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哎呀,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子呢?太邪乎了,太邪乎了,你们知道吗?”石老板不住地说着,呼吸就在此时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喘息之间,脸颊和嘴唇又变得青紫无比。 “我赶紧打电话叫来了保全,把那三个人的身体都搬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里面,这安保室是在大门口,倘若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大的慌乱,并且我也叫来了医生,经过医生的检测,这三人的呼吸心跳还有脉搏都是好好的,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都好像成了‘蜡像’一样,竟然不会动了,关键是,那嘴角都还带着笑……”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石老板的肩膀,“好了,这样子,你先带着我们去看看那几个人的情况,好不好?” 听得我这么说,石老板便让其中一个保安带着我们几个朝着那另外一边的办公室走了过去,刚刚我回民宿的时候,把嘟嘟从那菩提木雕像里面释放了出来。 这个家伙,今天出门的时候,我还是把他封在雕像里面,害怕他出来捣乱,而他现在正好在我胸前的那块古玉当中。 “韩小天,今天来到这里觉得不正常……”嘟嘟悠悠地说着,从那古玉里面飞了出来,竟然飞到了工厂的院子里面,在院子上空不住地绕着圈。 我还是害怕会有人发现他的行踪,虽说没有那阴阳眼的人,是无法发现嘟嘟的,但是凡事都没有绝对,保不齐就有一些看似普通的人,骨骼清奇。 我没空理会嘟嘟,我们三个跟着那一个保安往一处办公楼前走去,前面的保安身形有些颤抖,貌似十分惧怕在那房间里面的东西。 而后在走到了房间门前的时候,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钥匙,搞得一阵的环佩叮当,金属相碰的声音,“啊——”房间的大门刚刚打开,他便高叫着,朝着一旁猛地跑去,并且洒下了一路的叫声,他妈的,我在心中暗暗地吃惊,这到底是有多怕啊! 但是走进这屋子里面之后,我却发现,他们这么害怕是有原因的,屋子里面异样安静,静的可以听到我们三个人此时的呼吸声,并且我们的呼吸声都如此的沉重,如此的急促,我勒个去,我顿时觉得自己面对的真的是三尊石雕……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八卦镇压,则不出 此时,在这安静的屋子里面,有三位穿着警服的保安,正在直直地面对着我们,但是三个人都直直地坐在了凳子之上。 只是这三个人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有的只是笑意,完全的笑意,并且几乎从那嘴角发出的微笑的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三个人定定地坐在了屋子里面,双目直直地望着门口,但是眼神儿却又极为涣散,目光朝向了前方,没有任何的焦点。 崔明伏和崔明丽都忍不住有些讶异,崔明伏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噗——”地一声全然吐出,并且随之出了一口气,“真的邪了门儿了,每次出来总能遇到这样邪乎的事情,本想着……” 说到这里,他当即转移了话题,“你们先看着,我先出去透透气!” 他说着走出了屋子,我明白,他肯定也感觉到这屋子里面如此浓重的阴气了,崔明伏上次在猴硐猫村的时候,请得那玄天上帝出马上身。 这本来对于他自身来说,已经是超出了负荷了,这几日并没有恢复身体原本的阳性,这充满了阴厉之气的屋子,对于他来说,肯定会让他十分不舒服。 崔明丽却站在我的身边,只是她没有说话,但是我却可以清楚地听到,她的鼻息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往前走着,但是越靠近如此静止的三个人,我越是觉得诡异,那一双双圆睁的眼睛,还有那上扬的嘴角,以及僵化了的肌肉,越看越觉得不舒服。 我甚至有一种,他们不晓得会不会突然站起来的感觉,心中顿时觉得十分难受,我的天啦,怎么会这样子呢?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走到了这三个“静止”的人的面前,他们是并排坐在了三张凳子之上的,我伸手握住了其中一个的手腕儿,闭上了眼睛,开始号着脉,静下心来感受着,顿时觉得这脉搏十分的清浅,但仍旧是有的。 我缓缓地回头,冲着崔明丽微微地颔首,崔明丽登时理解了我的意思,她转身把身后的门轻轻地掩住了,我则闭上了眼睛,再次感受着这脉搏跳动。 如此说来,这还是需要感谢我的姥姥,自古“巫医”统称为一个体系,分界线不算是很明显,所以我的姥姥也是像很多的“巫医”一样,既给人卜卦、看香、问米,还跟人同样地治病施药,也可以抵得上半个郎中。 持脉有道,虚静为保。持脉之要有三:曰举、按、寻。轻手循之曰举,重手取之曰按,不轻不重,委曲求之曰寻。每次诊脉,必满五十动。即每次按脉时间,每侧脉搏跳动不应少于五十次。医圣张仲景曰:“动数发息,不满五十,短期未知决诊,九候曾无仿佛,夫欲视死别生,实为难矣。” 此时,我清晰地感觉到,这位保安的脉来迟缓而呈不规则间歇,两次脉搏之间的时间差还比较显著,这让我在一瞬间甚至认为他是个死人。 这在中医上,则称为实实在在的“结脉”!古医术上曾记载:结、促者,因止以别阴阳之盛也,阴盛则结,脉徐而时止,虽有止非死脉也。 我的手慢慢地从他的腕部移开,而移到了他的鼻息处,仔细地感知,才觉得他仍旧是有鼻息的,只是此时的鼻息也仍旧比较微弱。 我深吸了口气,十分害怕他突然间张开了嘴巴,把我的手指给咬掉吞了下去,而正在此时,登时便听到了身后一声孩童清脆的声音,“他好像丢了三魂……” 冷不丁儿地冒出这样一句声音,把我给吓得是一个趔趄,转头看去,却发现是嘟嘟,正在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男子,我皱着眉头,他才知趣地飞到了一边。 其实,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东晋葛洪在《抱朴子》中曰:“人无贤愚,皆知己身有魂魄,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则人死。 “魂魄”是道家和中医的基本概念,在中国历史文化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三魂者,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七魄者,一名尸狗,二名伏矢,三名雀阴,四名吞贼,五名非毒,六名除秽,七名臭肺。 魄是人体内的恒星,一般认为,气魄是固定不变的,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失,三魂就不一样了,有些时候会离我们而去。 这三魂就是生命之光,故称神明,是为人最重要之处。 三魂晦暗,人就会出现抑郁,满眼灰色,了无生趣,甚至求死。若人体丢失了三魂,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虽然身体仍然在运转,也有思想意识,但是在道家和中医眼里已经是死人一个。 三魂也是人生命力和自愈能力的源泉,医家判断可治不可治的标准也是看有神无神。三魂泯灭,就是司命之所属,即使扁鹊、华佗亦无能为力了。 而目前看这三人的情形,那也几乎就是三魂尽失,但是七魄尚且留存之症状,但是让人极为称奇的就是,为什么他们的脸上还分别带着笑容呢? “韩小天……”嘟嘟迟疑地叫了我一声,我抬头看向了他,“怎么了?”我问嘟嘟,嘟嘟冲着我摆了摆手,“你先出来一下,我觉着那厂子的四周有问题!” 嘟嘟的灵力强大,他的通灵能力极强,想必自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否则,也不会让我贸然出去,我跟着他,走出了这工厂的大门,绕着工厂转了一圈,他有时飞翔在空中。 有时却又猛地趴在了地面之上仿佛一条警犬似的,在使劲地吸着鼻子嗅着味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他一边嗅着,一边指挥着我往他嗅的地方在做着标记,此时,太阳逐渐西落,但是我仍旧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问题,奇怪,嘟嘟一般认为有事儿的地方,还是比较准确的,但是为什么这次,我的血瞳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打开呢? 绕着这工厂的外部走了一圈,我们一共做了九个标记,而最后一个标志正好坐在了工厂院子里面的正中央,此时,嘟嘟拍了拍手,“呶,我觉得这九个地方都有问题……” 当插到了最后一个方位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正好闪过了一道光亮,而此时,那几乎快要崩溃的石老板又来到了我们的身边,一下子瘫软在了我的脚下,开始撕扯着我的裤腿儿,“哎呀,我求求你啊,韩法师,我求求你帮帮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我的那个天啦,这个石老板这句话反复地说着,我拉他,但是却拉不起来,此时,我的心情也开始烦躁了起来,“行了——”我大吼一声,崔明伏和崔明丽都被我给吓了一跳,或许他们看来,我也很少有发这么大脾气的时候。 “你给我安生点儿行吗?不是正在解决事情的吗?哭有用吗?这么大一老板,搞得自己娘们唧唧……”我这一通的脾气发的还算是有效,这个家伙登时止住了哭泣。 崔明伏深深地吸了口气,“石老板,其实悲催的是我们,原本想着只是来跟你看个风水,谁料还有这样子的事情啊!”石老板听到这句话,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来。我则让石老板再把工厂的平面设计图给拿了过来,说我需要再看一下。 石老板照做了,而后我研究起那张平面图,“我就说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不可靠啊,韩法师,您再帮助我仔细看看,看是否是这小子使得障眼法……” 我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他赶紧噤声了,我拿着那张图,仔细地看着,在这图纸之上,整个工厂的形状犹如一个正方形。 我明白,设计师这么做的原理,一个建筑物的整体风水,就仿佛是一个圆形的太极图,重中之重的,就是这太极的立极点,而若立极点有偏颇的话,那么很容易使得阴阳不协调。 我拿着这张图纸绕着这厂房再次走了一圈,依次对照着厂房周围的那些标记,而后我又参照了图纸,当我又绕回了工厂正中心的时候,后背早已出了冷汗,不单单是我,崔明伏和崔明丽也纷纷看出了端倪。 “草,怪不得没有察觉,有东西在下面,还是被镇压着,只是,晚上阴气重,跑出来了,所以倒是害苦了那三位保安……”听到崔明伏的这句话,石老板的身子又开始哆嗦了起来,“什么?您说什么?什么跑出来了,这下面到底有什么啊?” 这句话崔明伏没有办法回答,只是说,“反正你这场子被人摆了一个局,并且还用九宫八卦阵给镇压着,但是不晓得什么原因没有镇压住,昨天晚上也就是那些东西跑出来了……” “哎呀,我的妈啦……”石老板抱住了头开始大叫着,“裴青光,你这个衰仔啊,你自己要活活赔死还要连上我啊,你这个扑街,王八蛋,我丢你老母……” 石老板这个人若是要发起火儿来,那势必是要不住地往外飙脏话,崔明丽皱起眉头,把脸侧向一边,“行了,闭嘴吧——”我再次大吼,他的嘴巴才再次合上! 第三百九十七章 流年飞星,打生桩 此时,石老板总算是闭上了嘴巴,但是他也十分无奈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或许作为他来说,此时此刻,他也希望自己不要说话,但是他却也十分地无奈。 崔明伏拉了石老板的胳膊,“来,石老板,我们哥俩正在想办法,您先去一旁呆一下……”说着,他倒是把石老板给让到了一边。 我蹲在地上,崔明丽站在我们的身边,崔明伏蹲在我的旁边,伸手递给了我一支烟,“来,先抽一支吧,抽一支再想想其他的事情……” 我接过了那只烟,点燃之后,“吧嗒吧嗒”地抽着,但是脑子里面却是乱七八糟,事情就在此时变得没有任何的头绪,我更是如同钻入了一个黑暗无比的箱子当中。 “只能等晚上了!”崔明伏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晚上的时候,这东西肯定还会再出来!”他这句话说的没错,目前看来,这地下肯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这东西却被九宫八卦阵法所镇压着,并且现在又是白天,阳气强盛,在这东西所产生的阴煞之气,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双目的血瞳肯定不会自行打开,因此看不出这到底是何物也还算是正常。 并且,此时也不方便让石老板强行挖掘,毕竟这厂房也是刚刚盖好,若是在九宫之中强行挖掘的话,万一挖不出东西的话,将要面对着,一项还算是比较大的修复工程。 九宫,是古代中国天文学家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在晚间从地上观天的七曜与星宿移动,可知方向及季节等资讯。 奇门遁甲以后天八卦,洛书,二十四节气时,空,数相配以构成基本格局和构架。这个格局和构架是多维的。占测时把具体时日置于这个格局之中,判断以某一点为中心,宇宙中具体时间,具体方位万物的流变规律并构成的吉凶环境,从而给人们提供抉择行为的动向和时间的依据。 而这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 《星经》曰:“天一”、“太一”为主气之神,行犹待也。四正四维,以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宫。天一下行,犹天子出巡狩,省方岳之事,每卒则复。太一下行八卦之宫,每四乃还于中宫。中央者北辰之所居,故因谓之九宫。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坎中男,始以言无偏也。自此而从坤宫。坤。母也。 又自此而从震宫。震,长男也。又自此而从巽宫。巽,长女也。所行者半矣。还息于中央之宫。既又自此而从乾宫。乾,父也。自此而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从于艮宫。艮,少男也。 又自此从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所行即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之序而为一周。一周之后还于中央,再行又从一始。 它的意思是说,像“天一”和“太一”之流,主宰宇宙万物的神明,还必须按照坎、坤、震、巽、中宫,而后又从中宫出,行至乾、兑、艮、离这个顺序来运行,更别提在这阵法当中镇压的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若是布局此阵,则镇压之作用尤为强大,并且可镇压万物,那么到底里面镇压的是什么东西? 却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难题,有道是,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面前敌人的一切信息,自然让人十分地伤脑筋,另外,这“九宫八卦”阵法如此厉害,为什么这些东西却可以跑出来呢? 我刚刚把自己的问题提出来,崔明伏倒是摇头慨叹说,“太他妈难了,不晓得这次又要死了多少脑细胞了……” 看来,他和我一样,没有任何头绪,思维就恰好卡在了这两个问题之上。 倒是崔明丽抬头看向了我,“韩小天,我觉得晚上的时候,我们可以夜观星象,看是否跟‘流年飞星’有关!” 我猛地抬头看向了崔明丽那闪亮的双目,她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有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我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草,我怎么连这茬儿都没有想到呢?” “流年飞星”的意思差不多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风水轮流转”,风水认为天地初开之时,气化为九星,之后才形成了天地,所以九星掌管着天地的运行。 风水学有 “天有九星,地有九宫”的说法,九宫是天上九星在地上的反映,于是风水学就根据九星的五行属性和颜色,将其填入九宫。 九星即为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及九紫。 九宫按洛书排布,飞星轨迹由中宫作起点,然后按照洛书数序飞移,因此,飞星轨迹又称洛书轨迹。 九星的五行:一白吉星,为坎卦,属水;二黑凶星,为坤卦,属土;三碧凶星,为震卦,属木;四绿吉星,为巽卦,属木;五黄凶星,居中宫,无卦对应;六白吉星,为乾卦,属金;七赤凶星,为兑卦,属金;八白吉星,为艮卦,属土;九紫吉星,为离卦,属火。 但是每一年,天空之中所出现的掌管吉凶之星却不尽相同,而“天有九星,地有九宫”之说。所谓“宫”,即九宫方阵,术家附以乾宫,坎宫、艮宫、震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和中宫的名称。 以运星入值中宫,余依乾六、兑七、艮八、离九、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的次序飞布九宫,以后位置,随年、月、日、时不断变换,值紫、白、绿、黄为吉,遇碧、黑为凶! 难不成,布局于地面之上的九宫八卦阵,受到了流年飞星的影响,才会镇压不住地下之物吗?只是,若要证实这个猜想,还需要等到晚上。 “嗨,就算是这个原因,那么地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崔明伏又开始搔着头。 这下子,崔明丽也沉默了,但是我却突然发了声,“你们有听说过‘打生桩’吗?”听到我说的这句话,他们两个都沉默了,一脸惊诧,我则开始讲述: “打生桩”是民间在建筑前的习俗,从现今的角度去看,这个习俗既恐怖又骇人,它是指在建筑工程动工前,把数名儿童活埋生葬在工地内,其目的是确保工程顺利。这个现象在新石器时代,和商代遗址中被大量发现。 相传鲁班也阐述过“打生桩”的理论,他认为当人们在一处地方动土时,便会破坏该处风水,也会触怒该处的鬼神,以致在建造期间时常发生意外,把活人生葬在工地上,相当于对鬼神的献祭,类似于用活人生祭河神、山神的习俗,希望以此减少建筑出现的意外。 被活埋的“生桩”就成了该建筑的守护神,维护建筑的稳定。 又有一种说法就是把孩子按照打桩的方式活活砸进土层当中。 在古时,相传在建桥前,先要活捉一对童男童女,把男童活埋在桥头的桥墩内,而女童则生葬在桥尾的桥墩中,当桥建成后,他们就会成为了该桥的守护神。 类似的习俗还有“塞豆窿”。这也是一种非常残忍的仪式,传说古时在洪水为患的地方,防洪的堤坝经常氾滥,便会把一些小孩放进堤坝内的排水口(豆窿)内,他们相信以这个方法便能退洪。 时至今日,建筑界亦有用活鸡,或以鸡血洒在建筑地盘四角的仪式。 到了民国,打生桩的现象依然阴魂不散!岭南一带一直是中国迷信风气最盛的地区,1929—1936年,广东政权掌握在军阀陈济棠手里,史称陈济。陈济棠此人,外表一幅痴傻萎靡的丧样,人送外号“ 瘟猪棠 ”。 但是这个“ 瘟猪棠 ”是有名的迷信狗,对各种迷信活动简直到了痴狂的程度,他不管是娶老婆还是发兵对外都完全听从方术大师的意见,关于“瘟猪棠”的各种离谱迷信事例太多了。 1933年瘟猪棠在广州修建了一座大桥——海珠桥,在建设中猪瘟棠又听了方士的意见,在桥墩打桩时候,将一对童男童女,灌醉了绑在桩上然后沉入江底。 香港一些二战前的建筑,也流传着“打生桩”的传说,在1930到1940年代,家长会以“打生桩”一词来恫吓不听话的儿童。而在几年前年初的一天,于香港何文田公主道一个水务署水管工程地盘,发现的大量儿童骸骨,有传就是昔日的“生桩”。 “你是说,这九宫的位置上面埋藏的,都是小孩子地尸骨了吗?”崔明伏吞了吞口水,或许觉得我这句话说的有些重口味。 只是,我却是十分认真地说出来的,因着这种情况之前当真是存在过的。当然了,我们并没有掘地三尺,所以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猜想,并未得到证实! 可是“打生桩”也必须按照一定阵法把这些婴灵给镇压之处,若是无法镇压或处理不当,反而会弄巧成拙,形成祸害!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天凶地煞 由此,必须要等到晚上的时候,一切的猜想才可以真相大白,只是,不晓得这九宫位置下面,到底埋藏的是什么,心中仍旧是没有底的。 若真的是这些地方都打了“生桩”的话,本意是为此工厂招财纳福,但是却出现了昨天晚上那样子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于其本身来讲,也没有起到很好的作用,反倒是弄巧成拙。 “石老板,你过来……”我冲着站在一边,宛若木偶一般的石老板挥着手,石老板脚跟儿打屁股似的狂奔了过来,站在我的对面,一脸地担忧之色。 我问他,并且让他老实地告诉我,这个工厂建造的时候,他有没有在现场。 “有,有,我当然在,这个毕竟是我投了这么些钱建造的……”他倒是不敢说谎,仍旧在努力地点着头。 看到了这一幕,我继续发问,“你是说自己一直都在吗?从打桩挖地基开始压根儿都没有离开过一步吗?” 听我这么说,石老板倒是开始迟疑了,“这倒是没有,打桩挖地基的时候,我不在,那个时候我福建的生意出了一些小事情,我在那边处理事情,打完地基之后,我便过来了!” 听石老板的意思,这里到底有没有在这里“打生桩”,现在当真不是很清楚,所以问他也没用。 “挖地基的时候都有谁在?”我又接着问道,“那个叫什么裴青光的,在不在?”石老板不住地点着头,连忙说着,在在在,他全程都在的,怎么样,要不要我打电话,你好好问问他,想必知道的肯定是比我多的。 我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询问一下那裴青光了,但是电话打了过去,有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最后一次打,竟然关了机。 “这老小子!”石老板气的一下子把电话给甩在了地上,“需要他出面的时候,自己却躲了起来,这个王八蛋!” 看来,裴青光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找到的,为今之计,只有等待着那天光暗下来,等着“夜观星象”以及“凶煞出现”了! 天色此时此刻已经黑透了,我们三个却越来越警觉,我让石老板遣散了他的员工,毕竟人多眼杂,倘若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只会造成没有必要的恐慌。 那三个石化了的安保人员,三魂肯定是被某些东西给生生地勾了去,若是要找回他们的三魂,还必须要搞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夜幕,慢慢地低垂了下来,天上的繁星也出现了,今夜的天空格外的晴朗,那些星星仿佛都被擦过似得,挂在天空闪亮无比,我和崔明丽还有崔明伏站在院子里面抬头望天,看着那天上的“流年飞星”! 在天空之中的九星,排列位置异常的清晰,七赤金破军凶星位东南,居巽宫;三碧木文曲吉星位正南,居离宫;无黄土廉贞凶星位西南,居坤宫;六白金武曲吉星位正东,居震宫;八白土左辅吉星居中宫,一白水贪狼吉星位正西,居兑宫;二黑土巨门凶星位东北,居艮宫;四绿木文昌吉星,位正北居坎宫;九紫火佑弼吉星位西北,居乾宫…… 而后,我们又在这工厂里面绕行,流年飞星为八白土右辅星是一颗吉星,按理说,这颗星星居于中宫的话,是吉祥之兆,但是没有想到,问题出现在其他的星星上面,首先就是五黄廉贞土星。 五*,五行属土;位镇中央,威扬八面,应廉贞之宿,号为正关煞,其色黄。五*,宜静不宜动,动则终凶;宜化不宜克,克之则祸迭;戊己大煞,灾害并至,会太岁、岁破、祸患频生。 此星值方在平坦之地,门路短散,犹有疾病,临高峻处门路长聚,定主伤人。 《紫白诀》云:“运如已退,廉贞飞处眚不一,总以避之为吉,正煞为五黄,不拘临方到间,人口常损。”五黄值其凶遭回禄之灾,遇愠惶之厄,其性最烈,其祸最酷。盖以土为五行之主,中为建极之基,有天子之尊司万物之命,不可轻犯者,倘有大石尖峰,触其怒,古树神庙,壮其威,如火炎炎不可抵挡。 而此时,五*正巧位于这工厂的煞位之上,直直地飞临其上,本来这工厂的煞位是安置了安保区,也就是安保室,但是很显然,这三个保安压根抵不住如此的“天凶地煞”之势。 “石老板……”虽然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意见,但是仍旧需要叫来石老板询问一个究竟,“安保人员一直都是这三人吗?” 石老板一脸的苦楚,之前裴青光安排的安保人员一般都需要15个以上,但是他觉得那简直太浪费了,恰巧那个裴老板又不在,便在我们来的前两天,打电话遣散了一些保全,是想着节省成本,但是没想今天就遇到这样子的事情。 怪不得,看来这点的猜想和我们的预判完全吻合,这就是因为保安的人数不足,而导致阳气不足,以至于那安保区正好于地面之上处于“凶位”,于天空之上又面临着凶中之凶的五黄廉贞土星,导致“天凶地煞”,没有足够阳气镇压! 而此时,我们再次抬起头,看向了位于东北居于艮宫的二黑土巨门星,而此时,这二黑土巨门星直冲地面的刚好是工厂的办公楼,看到这里,我们也登时貌似顿开。办公楼是一个工厂的决策中心,领导核心,而此时,却不折不扣地面对着这天上的“二黑煞”! 古语有云: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讲的就是,在两军对战中,如果把敌人的主帅擒获或者击毙,其余的兵马则不战自败。比喻在解决事情上抓住关键,解决主要矛盾,其他的细节便可以迎刃而解。 办公楼本是一个工厂的领导力核心,但却不想遇到如此的大煞,就犹如“擒贼先擒王”一样,一个军队的首领被杀,那军队便人心涣散,溃败不堪,终究会成为一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 于是这地面之上的九宫八卦阵,也自然镇不住这地下之物了。 我们把自己所猜想地完完全全地告诉了石老板,石老板听到之后哆嗦无比,转头看向了阿原,“阿原,你过来,你务必给我联系上裴青光,我丢他老阿嚒的,他肯定趁着我不在和那个什么王八道士,一起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丢他老阿嚒的,这下子好了,全他妈被他整死了要……” 阿原听到之后,就赶紧跑到了一边去联系这裴老板了,石老板仍旧愤愤然,走到了我和崔明伏的身边,不停地作揖,“二位法师,那么下面……” 我和崔明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着,“您最好找个地方先躲一下,估计那东西也差不多要出来了!”石老板的两只眼睛猛地放大了一圈,大声地叫着,朝着身后的欧办公楼跑了进去,那模样就跟身后追着洪水猛兽差不多。 “草——”崔明伏看到石老板如是的模样,不由得啐了一口,我明白,他的心中自然也无比的忐忑,毕竟,隐匿在这土层之下地究竟是何物,仍旧是个未知数,若是那厉害之物,想必,我们三个今天也必定要交代于此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临近子时,而此刻,登时一阵急劲的夜风吹来,竟然让人刮得有些睁不开眼睛,而后,便是一阵孩童地哭泣之声,单单听其声音,便可得知,这孩童还是那未满周岁的婴儿。 空荡荡的厂房里面,没有任何响声,单单只有这婴孩的哭声回荡于此,让人忍不住陡然生惧,我血瞳已开,四顾之下,却看不见那异常之物,但是那哭声反而越来越大,仿若近在耳边。 “哇哇哇……”一声比一声巨大,一声比一声凄厉,我不晓得人刚出生的时候,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但是听这婴儿哭的声音,此时,倒也觉得和地狱那些饿鬼没有分毫地差别。 崔明丽此时已然换上了那一袭素衣,手臂之上,还挽着那两条素缟。“我来把它给引出来……” 崔明丽一袭白衣,在夜风地吹拂下猎猎作响,崔明伏手中的银铃法螺也在此时“哗哗啦啦”地不住地响着。 崔明丽顿时脚底生风,在工厂院子当中穿行绕走“九宫步”,也称“飞九宫”、“走九宫”。 九宫八卦罡步,其行进顺序采用世传“太一行九宫之法”。即“始坎、次兑、次坤、次震、复息于中宫。自中宫至巽、次乾、次艮、次离,一周毕矣。”此顺序称为“顺穿”! 我看的真切,这崔明丽着实是要把这地下之物给生生地逼出来。 “小天,咱们一起给明丽护法……”虽然崔明丽在努力地行着如此的罡步,但倘若那地下之物猛然间袭来的话,于她来讲,肯定会造成一个突然袭击,所以我们见状,便也做好了护法的准备,以备其遭受出其不意地打击! 第三百九十九章 坎离两卦,生九婴 崔明丽头上的发箍,被这汹涌的风声给吹了起来,搞得头发登时散开来,乌黑的秀发,迎着风飞扬着,恍若一盏黑色的招魂幡,衣袂飘飘,宽大的袖口翻飞,配合着九宫八卦罡步,从那雪白的袖口之中,不断地翻涌出那朱红色的粉末。 荡漾在这夜风当中,这些粉末却随风飘洒在地上,一时间,恍若从蝴蝶翅膀之上洒下的鳞粉那般刺眼。 “洛书梅花两仪生,阴阳九宫桩内行。 八卦步法惊奇变,鸿鹄梭林倭轻盈。 乾坤本末避其真,虚空闪进势如风。 四象翻转天外现,顺逆九宫寻不停。 惊弓步调终玄妙,踏破八方势如牢。 浅龙行水浪涛岸,急速进身有千万。 春意正是冬来路,太极幻化众生苦。 不知人间多磨难,随遇而安身是胆……”她一边行进,一边从嘴巴里面念诵出如此的诗句,我明白,这是九宫八卦的口诀。 崔明丽身形轻盈,宛若一只洁白无瑕的蝴蝶,在这夜色当中随风而飞,当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之时,她猛地向上扬起了两只胳膊,而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我才发现,此时此刻,她袖子里面的那些朱红色的粉末已然扬尽,那朱红色的粉末,应该正是那驱邪避煞的朱砂,而崔明丽配合着九宫八卦的罡步,把它们尽数洒出,也正是为了让,这在九宫八卦阵法之下镇压的东西给现出原形。 可就在袖子当中的粉末全部都洒出来的那一刻,崔明丽猛然惊呼了一声,夜风顿时加大了许多,她脚下没有站稳,直直地往后倒跌了去,我赶紧上前,一下子把她给抱在了怀抱里面,而后,我抱着她连续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沙沙沙……”在地上的那些朱砂粉末,此时此刻,在夜风地吹拂之下,忽然聚集在了院子中央。 而后竟然聚成了一个奇特的形状,单单看这外形,就仿佛是九个婴孩的头像,并且在这头像之上,这九个婴孩还是哭着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韩小天,你快看……”崔明丽惊呼了一声,嘟嘟登时飞到了这九个婴孩头像之上,猩红色的朱砂,在地上汇聚成如此的形状,在这深夜当中,看起来那么的诡异,九颗脑袋紧紧地聚在了一起,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虽说周遭的夜风仍旧有些巨大,但是却把这地上聚集的朱砂的形状仍旧没有吹散,仍旧稳稳地聚成了这九个婴孩哭泣的头像,难不成,在这九宫的位置之上,真的又活埋了几个婴孩,用来打生桩吗?想到此,我的后背又开始冒着冷汗。 就在嘟嘟的身子,刚刚从这九个婴孩的头像之上移开的时候,登时在那地面之上的婴孩头像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眨眼间,变成了真的婴孩的脸颊,这脸颊从那地面之上钻了出来,并且在使劲地嚎啕大哭着。 “哇哇哇”地声音真的十分刺耳,并且这情形当真是惊心动魄,仿佛是从地上长出了九个婴孩的脸颊出来。 “我勒个去啊,有没有搞错啊,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用小孩子打生桩——”崔明伏大骂着,我们一行四人往后退着!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个瞬间。那些婴儿的哭声登时扩大了数倍,声音之响亮,犹如滔滔洪水直直地冲向了耳膜,让人恐惧不已。 夜风也在此时增大了数倍,“呼——”地一声黄沙四起,地面之上的那九张婴儿的脸颊也就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黄的沙子还有红的朱砂环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团沙尘暴,在不住地旋转着,登时搅得四周围风暴声音大作。 而后,在这沙尘暴散开之后,便出现了一个怪物,并且单看这怪物的模样,我们登时吓得胆都快破了。 只见这怪物有九个脑袋,浑身红赤之色,侧生两翼,双腿双足,并且这九个脑袋也全然都是那婴孩的模样。 且从那些婴孩的嘴巴里面,也不住地发出了“嘤嘤”地哭声,完全都是孩童的哭声,让人听到只觉得心惊不已,我的个天,这分明就是古代的一种名叫“九婴”的怪兽啊! 古书《山海经》曰:“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之地有凶水。” 九婴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凶兽之一,若论其出处,则出自《淮南子》。 它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称九婴。尧时出,作害人间,被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 又有人曰在三皇之首伏羲的画卦台处,每逢下雪之后,那台下隐隐约约还有所画八卦的痕迹。精诚所结,日久通灵,遇到盛世,就成祥瑞,遇到乱世,就为灾患。所以那九婴就是坎、离二卦的精气所幻成的。 坎卦四短画,一长画;离卦二短画,二长画,共总九画,所以是九个。因为伏羲氏幼时所画的,而且卦痕多不长,所以都是婴孩的样子。 坎为中男,所以五个是男形;离为中女,所以四个是女形。坎为水而色玄,所以五个男婴都善用水,而衣黑衣;离为火而色赤,所以四个女婴都善用火,而衣红。大抵这一种精怪所恃者,人不知其来历出身,所以敢于为患。 所以,原本把这些孩童的婴灵只是想镇压在这九宫八卦的阵法当中,为其镇地找邪财,但是没有想到,偏遇上“天凶地煞”还有“二黑大煞”,才导致这九宫八卦阵当中滋生出一个“九婴”的怪物,当真让人匪夷所思,并且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三位保安的魂魄,当真是被面前这个家伙所整走了。 而据《陆判手卷》记载,倘若要杀死九婴又会比较困难:逮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皆为民害。 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野,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邱之泽,上射十日,而下杀猰貐,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民皆喜,置尧以为天子。 针对这九婴和后羿之战的具体记载,大抵便是:这只九命老妖于深山大泽之中,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乃是九头蛇身,自号九婴。 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于天地间采集灵气就能恢复。 九婴自恃有九个脑袋,九条命,丝毫不畏惧北伐的羿,它九口齐张,喷吐出一道道毒焰、一股股浊流,交织成一张凶险的水火网,企图将羿困住。 羿知道它有九条命,射中一个头后,非但不会死,而且会很快痊愈,故再使连环箭法,九支箭几乎同时插到九婴的九个头上,九婴的九条命一条也没留下。 我勒个去,此时,这九婴的九个脑袋都在大哭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住地大哭着,并且它不住地忽闪着翅膀,登时搞得地面之上,尘土飞扬,飞沙走石之间,看不清楚前面的分毫景物! 我们心中直呼坑爹,单单看这情形也就是后羿这种大神可以斩杀于它,类似于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顶多也就够它塞牙缝儿的。 这个闾山派的臭牛鼻子,也不想想把那活生生的婴孩拿去打了生桩,这会使得那些孩童之灵在心中有多么强烈的怨气呢?竟然九个婴孩的灵体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九婴”? “妈拉个巴子的,它太强了……”崔明伏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九婴的厉害之处,当真不是盖的,只是在翅膀扇动之间,登时天地间飞沙走石,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 而头顶的星空之上,登时乌云密布,那原本澄澈无比的星空,还有那闪亮的星星就在此时也全然都看不清楚了,丝毫不见了踪影。 “啾啾啾——”这九婴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惨然,声声地回荡在耳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几乎都要被震坏了,只是在一声凄厉的鸟鸣声之后,就有一股强劲的火焰,直直地冲着我们仆射而来。 这火焰来势汹汹,我们几乎都没有任何闪躲的余地,“快走啊!”我一把把崔明丽给推到了一边,她算是远离了这火焰的范畴,但是我的身子却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身后使劲地仰了过去,眼看着那火焰就要烧向我了,但是我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不让自己的身体朝后倒去。 正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之上多了一双温暖的手,这手朝着我使劲地推了一下,把我狠狠地朝着前方推了过去,我大叫了一声,等我回过头看的时候,却看到崔明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开始痛苦地低吟着,“啊——真他妈的痛啊 ……” 他痛苦地嚎啕着,正在此时,我猛地回头,却发现在崔明伏的右腿的裤腿处,不单单是裤子被烧化了,就连那皮也被烧焦了,那灼烧的范围大概有一个巴掌那么大,还散发出阵阵焦糊的味道。 “老崔……”此时的我,也已经是急火攻心了,大叫了一声,就朝着那崔明伏奔跑了过去,并且一把把崔明伏给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一边没命地奔去,身后的火焰猎猎地声音,再次传来…… 第四百章 雷击九婴 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火焰炙热的感觉,还有那呼呼的风声,以及火焰的热度,直直地传了过来,似乎马上就可以烧到我的皮肉,我的后脖颈子也差不多马上都要被烧到了,再有一会儿,我看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干尸! “啊——”我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说不害怕,那完全就是在扯淡。 而就在一瞬间,身后那炙热的感觉登时没有了,出乎我的意料,我也不晓得这温度,怎么在这一瞬间竟然会消失地这么迅速。 等到我真的往后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是嘟嘟,他在上下翻飞着和这只九婴周旋,嘟嘟身形灵活,饶是这九婴有九个脑袋,个个儿轮流发起进攻,但是嘟嘟仗着自己的轻盈的身体,竟然没有让这九婴给占去了半分的便宜,“来啊,当我怕你们啊,怪物……”嘟嘟轻轻地吼叫着。 “你小心啊——”我冲着他喊了一声,饶是他的身形如此的轻盈,但是倘若这火焰,若是沾染上这嘟嘟身上丝毫的话,这至阳至烈之物,也会瞬间把它给化为乌有,所以,此时的他,也是神经被绷的十分地紧凑。 “你们快点,这家伙太厉害了,多帮助我分担几个头!”嘟嘟边在空中翻飞,边如是大叫着,我加快了脚步,崔明丽也在旁边扶住了我的胳膊,在使劲地往前跑着。 而后,我们便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而这个房间,却恰巧就是石老板隐藏的那个房间,“开门啊,开门啊……”崔明丽上前叩门,但是那门却仍旧不开。 我急火攻心间,登时一抬脚大力地踹在了门上,就听到了“吱嘎”一声,这门还当真是被我给踹开了。 而后我就看到了蹲在一旁,瑟瑟缩缩地如同老鼠一般的石老板,“我丢你老母的,你怎么不开门,过来!”我冲着他大吼着,他或许也当真是意识到我生气了,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我一把把手中的崔明伏交在了他的手中。 “你,就是你,你现在给我看护好我兄弟,否则,我拿你出去喂外面的怪物……”说完,我和崔明丽便跑了出去,在这厂子的院子中央,嘟嘟仍旧在和那九婴怪兽上下翻飞着开始打斗着,若是我们再不及时地赶回去的话,我看他现在的情况也比较危险了。 “韩小天,我受不了了——”嘟嘟大叫着,一张小脸就在此时涨的无比的通红。我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嘟嘟仿佛得了一种特赦令一般,就在此时竟然直直地冲到了天上,擦,这个家伙,飞的还真的是比较快! 而此时,九婴的九个婴儿头颅也就在此时,直直地往上仰着,看不见了嘟嘟,便又转过头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和崔明丽的身上,同时我们两个发现,它的九个头颅之上的表情全然都是那愤怒的颜色,或许它觉得我们几个是在耍它了。 “啾啾啾——”九婴的鸣叫之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响亮,就在此时,它扑闪着翅膀朝着我们猛地扑来。 “妈的,来啊……”我握紧判官笔,在虚空之中划出了一个“天”字,若是要论起来,在这一字斩之中,唯独“天”字,为万字之尊。 我划出之后,又拿出了判官笔猛地打出,那天字便带着鎏金的颜色,朝着九婴直直地撞去,九婴昂首相接,只是没想到,却被这“天”字给撞了一个大大的趔趄,直直地往后倒去。 我的心中一喜,没有想到竟然被我给打中了,难道这九婴当真如此的不堪一击,只是耍了一个“天”字斩,就要被打趴下了吗? 结果是否定的,九婴也仅仅是被打了一个趔趄,就在下一秒,竟然又直起了身子,再次嘶吼着,朝着我们奔袭而来。 并且这次单看它的表情,貌似更加的愤怒,妈的,我和崔明丽不禁有些惊慌失措,这个家伙,难不成真的像是传闻中的一样,是个不死小强吗? “韩小天,你闪开,让我来……”正在此时,崔明丽一把把我给拉到了身子后面,她举起了判官笔,从袖口里面掏出了一张灵符,我心中一震,难不成崔明丽还有什么看家的本领没有拿出来吗? 但是眼看着那九婴已经奔到了这边了,也就是一步之遥,就可以碰倒崔明丽了,但是此时,崔明丽却有了动作,她一把把手中的灵符给抛到了天空之上,而后举起了判官笔,朗声念起了咒诀: 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刀兵三十万,严驾此符中,若有不顺者,严令绝不从,摄赴魁置下,化为清静风! 崔明丽说完了这句话,而后高高地举起了判官笔,而九婴的九个婴儿头颅却紧紧地追随着飘荡在天空之上的那张灵符,崔明丽焦急地转头看向了我,“韩小天,快点把我给抱起来!” 我“啊”了一声,崔明丽登时着急了,“啊什么啊啊,赶快抱紧我的腿啊,快点啊,慢了就来不及了……” 而后,我一咬牙,抱紧了她的腿,直直地把她给举了起来,我明白,崔明丽此举也要引来天雷神罚,只是在此时,由她为引,引得那天雷下凡的话,那么她就必须要承受天雷神罚之痛。 或许,她也不明白自己是否会承受得了,如此之重的痛楚,所以,便让我抱着她的双腿,让我们两个一起来承担这天雷神罚。 天劫是中国本土宗教道教的术语,天劫就是一个劫数,也指灾难与困难,当一个人做了违背天理的的事后,上天会给予他惩罚或灾难。 就如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而类似于九婴这种摄魂吸魄的怪物,也是逆天而行,也是上天所不容的。 春雷一声震天响,雷毁灭中孕育着生机,雷声被誉为希望的象征。春天的到来,是伴随着春雷之声到来的。一声春雷震醒了大地,震醒了一切冬眠之物。使自然界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发长生育,繁衍延续。 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命起始和过程,自然界的生命规律,自然界的生命动力。这就是自然界的动态呈现,也就是“变易”之理的自然依据。所以,自古,“雷罚”便看做了“天罚”的代名词,此时,崔明丽要对这“九婴”所用地正是此法。 而后,在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闪出了一个白点,而后,这白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旋即便放射出了那耀眼的白光,而后汇聚成一束,朝着我们猛地扑来,我的那个天啦,我抱紧了崔明丽旋即,顿时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过了电,他妈的,这才是实实在在的过了电,双目之前,看到了一片的雪花白点儿。 我的神经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崔明丽并不比我好受多少,而后,我们看到那九婴也被这天雷神罚给击中了,它顿时被击的忽闪着翅膀,而后那九个婴儿的头颅也在不住地颤抖着,尖叫着,模样看起来痛苦不已。 “啊——”崔明丽再次尖叫了一声,极为大声,之后,她整个人便直直地瘫软了下去,而后,我也被这股电流给直直地带倒了,我们两个倒在了地上,我还好,但是崔明丽却有些甚至不清了。 “明丽,明丽……”我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但是她仍旧没有任何的意识,我又用力地拍了两下,“明丽,明丽……” 嘟嘟飞到了我的身边,“她没事儿,只是暂时晕厥了过去,你还是先看看你身后的九婴吧!” 我回头,看到了那仿佛被电成了“叫花鸡”一般的九婴,虽然它的羽毛已经被电成了焦糊状的颜色了,但是它仍旧挺直了身子,一副傲然独立的样子,九个头颅又开始发出了“哇哇哇”地婴儿的哭声。 糟了,貌似它要开始放大招了,九婴就是这个样子,当你开始听到它哭的时候,这就表明,它或许是真的动怒了。 “小心了,韩小天……”嘟嘟的话音刚落,我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旋即,我看到了九婴的那九个头颅此时都在唱着歌,并且那歌声宛若天籁,几乎一入到耳朵里面,就把持不住自己,脚步也就在此时无法移动分毫,我类个去啊! 我忽然想起了那三位安保人员,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脸颊上面都带着那微笑呢?仿佛在死之前是颇为享受似得,我才是明白,这九婴的歌声,还有这种魔力。 正在此时,“哈——”地一声,一声孩童地吼叫声传来,是嘟嘟,嘟嘟在这个时候喊醒了我,“韩小天,你不要听它的歌声听得入迷了,小心没命啊……” 我心下顿时觉得有些震动,没有想到,就在刚刚的不知不觉之间,我差一点儿就着了这孙子地道儿。 而此时,那九婴再次冲了过来,仿佛被惹怒了一般,这个时候,它仿佛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怪兽一样,朝着我们使劲地扑了过来,并且那九颗婴儿头颅个个都在嘶吼着,咆哮着,我们看的清楚,这分明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的态度…… 第四百零一章 飞星移位 我心中猛然一凛,大呼不妙,这个家伙真的属于“不死小强”之流,这甚至让我觉得它周身是否为钢筋铁骨,几乎都快成了一只“叫花鸡”,但仍旧如此的昂扬,如此的富有“冲”劲儿,这不,直直地朝着我冲了过来,登时扬起一片的尘土。 “我擦——”我大叫着,一时间心中无限的慌乱,但也不晓得怎么应对,但是脑子里面却有一个信念十分的坚定,那就是——千万不可以让它伤害到崔明丽。 而正在此时,身后那个房间的门打开了,是石老板,“韩法师,您注意点儿,千万不要弄坏我这里的厂房设施啊,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 此时,我除了要“丢他老母”,别无其它的想法,但是眼见着这九婴就要冲来了,我也马上就要变成它嘴巴里面的虫子,正在此时,嘟嘟却飞到了那九婴的身后,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韩小天,给它断尾……”嘟嘟大叫。 而此时,九婴却挣扎地极为厉害,但是好在它的注意力,也从我的身上开始转移,不住地扑腾着。 “啾啾啾……”从那婴儿的啼哭之声,又变成了这一声声地悲鸣,我一把握住了判官笔,朝着自己的眉心处使劲挑了一下,登时血流如注,而那银制判官笔的笔尖处,也沾满了这鲜血。 九婴被嘟嘟死死地握住了尾巴,此时此刻当然烦躁无比,它不住地甩动着尾巴,一圈又一圈,而我则小心谨慎地绕行到它的身后,此时嘟嘟在它的尾部也被甩的七荤八素。 “快啊,赶紧的……”正在此时,九婴的尾巴好不容易落了下来,我则使劲地跳了上去,拿着判官笔朝着这尾巴之上狠狠地刺了下去。 就听到“呲——”地一声,一阵白烟冒起,传来一阵焦臭的味道,那尾巴登时被我戳了一个大窟窿,并且我的判官笔也死死地扎了进去。 “哇哇哇……..”婴儿哭声再次传来,这次是撕心裂肺的哭声,而后这九婴的尾巴就开始使劲地颤抖了起来,我和嘟嘟再次被甩到了一边。 同时,地上风沙四起,这九婴开始大发雷霆,就连自己身上的羽毛也都被它给活活地甩了下来,之后,在它的周身,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沙尘暴。 我拼了命地跑到了崔明丽的身边,一把把她给抱到了墙角处,“嘟嘟,你的任务就是看好明丽!”我对嘟嘟说着,“你一定要确保她毫发无伤,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韩小天,咱们快跑吧!”嘟嘟一脸扭曲,他很害怕,我可以感觉地到。 但事实我却冲着嘟嘟摇着头,“不可以,现在绝对不可以走,你知道吗?嘟嘟,要负责任,不管什么时候,都需要有人做点儿什么……” 嘟嘟满眼的泪水,而我却握紧了判官笔,面前的九婴再次恢复着了身形,只是,此时它那九颗头颅的目光更加凶狠了,看着我,当真是在看着一条蠕虫一般,直直地走向了我,但是我却也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拼了自己的性命。 它一步步地走向了我,那九颗头忽然间却笑了起来,“哈哈哈……”婴儿的笑声再次传来,在这深夜当中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随后,那九颗头颅竟然又发出了磨牙的声音,“咔哧咔哧”地声音再次传来,让人心中无比寒凉,我明白,这家伙对我恨之入骨,分分钟就想把我给生吞活剥。 它一步步地朝着我逼近,带着阵阵来自于地狱的气息,每近一步,我明白,我离死亡又近了一步,而就在离我还不到两米的地方,这家伙登时停住了脚步,我十分地诧异,有些弄不清楚它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陡然变得亮了起来,我抬头看向了天空,原本聚集在头顶之上的,那浓密黑厚的云层,就在此时,竟然渐渐地散开,露出了原本还算是晴朗的星空。 九婴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竟然抬头朝着天空望去,我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九宫飞星竟然在此时,变换了位置。 九宫飞星理论是风水流派“理气派”的核心。九宫飞星一般分为四种,年家九宫飞星,月家九宫飞星,日家九宫飞星,时家九宫飞星。 之前参照九宫飞星可以得出老黄历的每日忌宜、时辰忌宜、时辰吉凶、五行旺衰、今日卦象、三煞七煞等资料,可见这九宫飞星也不是一直都一成不变的,在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转变。 而此时,天上的九宫飞星也变了,只是,这一变对于这工厂当中的影响,却是非常之大的! 首先就是在天上的一白贪狼星,取代了原先二黑巨门星的位置,一白贪狼星为吉星在得令的时候,代表官升、名气、中状元、官运和财运。而它面对着的正是工厂当中的“办公楼”,此时,二黑煞得解。 而后,就是五黄廉贞土星,这颗凶星的位置,则由四绿文曲星所取代,此时,五黄煞得解,“天凶地煞”之局也得破! 我的天啦,怎么会这么样子,我的心中十分地激动,与此同时,这九婴又传来了一声凄厉地嚎叫,一声高过一声,我正想着怎么发起攻击,但是没有想到,九婴原本长在一起的九颗脑袋,倒是先开始了内斗,它们竟然相互撕咬了起来。 只是眨眼间,这九颗脑袋就变得鲜血淋漓,伤痕累累,让人不忍直视,撕咬仍未停下,依旧十分地激烈,又过了会儿,中间的那颗头竟然把周遭的头颅给咬死了,单留其中这一颗,但是它也元气大伤,登时身形变得十分的小,“轰隆”一声,倒在了地面之上。 我握紧了判官笔,快步上前,复取眉心鲜血,而后一把刺向了倒在了地上的九婴,眨眼间,这九婴就被我给刺的嚎啕大叫,一刹那间那婴儿头颅便被我刺穿了。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倾听,但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我斩杀的是一个怪物。 眼前的九婴的身形慢慢地消失,而后竟然变成了一抔黄土,被夜风吹散了去。我也累的瘫倒在地,仰望星空,当真明亮,只是,心中不免十分地失落。 九婴为怪物,自然该斩,但是它却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换句话说,是有人把它带来这里,让它成为如是之怪物,可见,人心的险恶,猛于虎。 若是没有那裴老板的发财邪念,为了给自己招徕那不义的偏财歪才的话,这闾山派的道士在施工之时,也定然不会打下如此的生桩,更不会引起这样的祸事。 所以,这一切又是谁的错?有说那些怪物凶残,但是人心呢?岂不比这些妖魔鬼怪还要毒上三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小天,她醒了…….”嘟嘟在身后叫着我,我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蹒跚地朝着崔明丽走了过去,崔明丽咳嗽了几声,原本洁白的衣服,在此时,也沾染上了一些泥屑,我一把抱起了她。 “你没事吧……”她双目盈盈地看着我,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没事,你醒了就好。”崔明丽不说话了,引得那雷罚天劫,身体定然是有些吃不消的。 而后,我身后那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就听到了“吱嘎”一声,是石老板,“韩法师,韩法师,你这位兄弟…….”我看向了崔明伏,趴在了石老板的背上,看起来更加虚弱,他的腿部,刚刚被九婴的火焰给灼烧了,肯定比较严重。 “你还愣着干嘛,我丢你老母的,你还不赶紧给我打电话?”听到我大骂,石老板赶紧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了电话…… 那天晚上,崔明伏和崔明丽都被送进了医院,只是,崔明丽没什么大碍,在医院观察了下,又稍微用了点儿药,但是崔明伏却需要好好待上几天了,还好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 但是一连三天,却仍旧联系不上裴老板,这让石老板又有些想发脾气了,“这个王八蛋,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败落了,就躲着我,哼。” 我和崔明丽陪着石老板,把工厂周遭那九宫位之下的孩童尸体都挖了出来,并且报了警,还把那些孩童的尸体分别都掩埋了,现在警察也在通缉裴青光,但是他这个人却仍旧没有露面,仿佛在世间蒸发了一样。 “韩法师,那今年的流年飞星对我这个工厂不好,要怎么办?”石老板一脸扭曲,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大红包,不由分说地就要塞给我。 我却一把推开了,“别,不用再塞了,咱们是朋友,即使你不给我这些东西,我该帮你还是会帮助你!”听到我说这句话,石老板倒是吃了一惊。 虽说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满身铜臭之味的商人,但是也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有些该肯定的地方,还是需要肯定的,那就是他仍旧是有道德底线的,本来在该开张的时候出现这个事情就比较晦气了,此时,我也希望可以多帮助他一下。 第四百零二章 六帝尺和五帝钱 石老板听到了我的这句话,脸色登时变了,或许在他看来,类似于他这种多年混迹于生意场之上的人,看多了唯唯诺诺和人前人后的不同的脸。 几乎是昨天晚上还跟你称兄道弟,但是过了一晚上的时候,就会因为其他的事情搞得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登时没有了任何的情分,只有那粉红色毛爷爷之上水印的触觉,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谢谢您……”很奇怪,这次他虽然是郑重其事地说出这三个字,但是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朝着我作揖,只是淡淡地说了出来,我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自己的工具包给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了一把“文王六帝尺”! 石老板看到这个东西,有些不解地问着我,“韩法师,这是何物?” 我轻轻地把这东西推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文王六帝尺!” 石老板听到之后,眼睛睁大了一圈,但仍旧是一脸的懵逼样,我便继续给他解释道: 六帝尺是以六帝古钱为主、以鎏金尺为辅助制成的化煞物。六帝古钱是清朝比较兴旺的六个皇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执政时铸制的铜钱,象征着“六白金”的意思。六帝尺主要用来化解五黄廉贞土星所带来的大煞。 五黄廉贞土星自古都是流年大凶煞,如果飞到大门,则主家人运滞,轻则多病或工作不顺,严重则犯血光之灾,如车祸、动手术等,导致事业倒退。 在门框安上六帝尺,当五黄廉贞土星到大门的时候煞气被过滤净,家人的身体自然安康,工作自然顺利。如果不用鎏金尺,则为六帝古钱,也可以化解土煞,如病符星等。 尤其是现代住宅因为门坎较低,不容易凝聚财气,往往造成有财无库、财来则去,留不住的情形,以致现代上班族“月光光、心慌慌”;尤其做生意的老板,赚钱要留得住,可以在大门门斗上安置“文王六帝尺”以此来镇住财气。 除了这个情况之外,居家风水若有“门对门”的情形,容易引起口舌纠纷,居家不安,家运衰退;或若是厕所、厨房与房间门对门,更容易引响身体健康;有这种情形,也同样可使用“六帝尺”来化解。 “这么正点的东西,你也给我多留几个,我把我们每套房子里面的每间房门之上,都挂满这东西……”石老板一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的模样。 我则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去去去,你当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这个东西必须要用对地方!” 这六帝尺的使用方法有以下几种: 第一就是,厕居中或厕冲床,阳宅第一凶最忌厕居中,厕所位于家宅中央位置或厕门冲床时,请在厕所门框上安上六帝尺及长布帘作化解。 第二则是,室内门对门形成斗口煞,主口角是非,家中多争吵,门上加挂长门帘,门框上方安六帝尺,如房门对厕所,则需要在门上加挂长门帘,门框安上六帝尺。 另外,厕浴与床头在一面墙容易影响运势健康,床头无法转向为移位,可在床头后方墙上(床板)安上六帝尺来阻隔化解。 若房门对厨房则血光之灾。门上加挂长门帘,门框安上六帝尺。 床头上方有窗户,宜将床转向或移位,避免睡在窗户下以免有头疾或者漏财,若无法移床位,可在床头后方墙上或者床板安上六帝尺来阻隔化解。 神桌隔墙后为厨房,主人精神不佳,肝火旺脾气大,脊髓也会不好,若无法将神桌移至其它适合位置,则暂于神桌后方隔墙后的厨房墙上,安置开光鎏金六帝尺挡化,将气场分隔开来! 当大门对大门的斗口煞:在自家大门安六帝尺,可化解自家大门对邻居大门形成斗口煞! 第三就是,这二黑巨门星和五黄廉贞土星带来的流年大凶煞。若果真飞到家宅上空,则主运滞,工作不顺或犯血光,化解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样便是运用六帝尺,可于大门之门框或门坎位安置六帝尺化解。 另外,假如元神不佳,运势不佳者或易受干扰者,或居住于医院、坟墓、殡仪馆、法场或庙宇附近者,可在大门门框上安六帝尺,以形成无形屏障,除了避免不好阴煞干扰,过滤不好磁场门坎有大财,大门之门框或门坎上安置六帝尺,六帝尺为吉祥物,不单可招财吉祥,还能干扰磁场效力! 六帝尺以六帝古钱为主,铜尺为辅,在二黑及五黄大煞到来之时,在相应的位置上安上六帝尺便能够将五黄煞气化解,使家运亨通,全家平安。 听得我这么说完,石老板一把接过了这六帝尺,开始不停地抚摸着,“这个闾山派的神棍啊,都不晓得给我找一个这么正点的东西,他妈的,搞得老子受这么大的罪。” 这句话不由得又让我开始警觉起来,按理说这个闾山派的道士,应该不属于那神棍之流啊,且看他布的风水,都这么不错,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这天空当中的流年飞星,还有这文王六帝尺可以破“天凶地煞”的作用呢? 是他忘记了,还是他别有用心,但若是他别有用心的话,是针对谁呢?石老板吗?貌似不太像,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矛盾啊!那是针对谁呢?还是他和裴青光之间有什么我们所不晓得的事情。 “来,崔小姐,给我拿八个,价钱你们随便定……”石老板的话才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 我一把拉过了崔明丽,“行了行了,你当这是什么啊,给你两把都不错了,我们也没有多少,这些都是行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再送你一串五帝钱……” 石老板的脑袋又凑了过来,喃喃自语到,“五帝钱?” 五帝钱有大五帝钱与小五帝钱之分,大五帝钱指的是秦半两、汉五铢、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现在说的五帝钱一般是指小五帝钱,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现在说的五帝钱一般是指“清代五帝钱”,是清朝最兴盛的五位帝王(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在位期间所铸造的古钱。 这五位帝王相继在位180年,是清朝最辉煌的时期,在位期间国势强盛,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康乾盛世”。 中国古代民间一直有用古钱币驱邪的习俗。 史载,将方孔通宝钱不拘大小,以红线悬于颈间,取铜钱历经万人手之实,汇集百家之阳气,可抵御邪祟鬼魂。 中国古钱具有很强的文化属性,自秦始皇统一币制,中国钱币就形成了“外圆内方”、“天人合一”的定制,取其象天法地。 这其中蕴含着中国古代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和哲学思想,是古代阴阳八卦学说的具体体现。因此,古钱本身的铸造就包涵了天、地、神合一,也成就了古钱风水的功能。 古钱天、地、神的合一是从秦始皇半两开始的。 《中国古代货币通考》中如是记载:“始皇半两之制作,以中间方好为地,好外之圆肉为天,分作二事,各以度数象之。易系辞曰:天五地六!地数为六,故方好长宽各六分。天有十二纪,周而复始。形为天地,数亦为天地,彼此配合,交射互应,无不中的,设计最为精密。” 从秦始皇半两开始,中国古钱就是以“天圆地方说”,按照易经的天干十二支精密设计,并融合了阴阳五行铸造而成。 汉五铢铸造时亦是如此,表达的是“天子立明堂者,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宗有德,重有道,显有能,褒有行者也。上圆法天,下方法地”。 汉朝董仲舒提出了“君权神授”的君权思想,它反映在钱币上就是把天、地、神合一,把天子作为神的代表与天地共齐,共同融入到钱币之中。 唐代虽废五铢,改行通宝,但其造型仍沿用秦半两的天圆地方,只是称谓和币面所铸文字加以改变。 后世延续使用这一形制,在“通宝”字前加了国号、朝代、年号,如明代的永乐通宝、嘉靖通宝等,清代的顺治通宝、康熙通宝、等,《天工开物》中亦记载了“一面刊国号通宝四字”。 再者,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历经数百年传承的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 五帝钱出自于中国最强盛最繁荣的帝王。他们在为期间,国运昌盛,帝王独尊,百姓安居乐业,国富民强。钱币的制作精良,流通时久,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的功能。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则是:五帝配五行。五帝钱具有五位帝王的五行。作为民俗法器,五帝钱兼具天地阴阳五行之精华,威力无穷。清五帝钱五位帝王中顺治属水、康熙属木、雍正属土、乾隆属金、嘉庆属火。中华五帝钱五位帝王虽然相隔时间长,但他们的命理也具有五行之说。秦始皇属水、汉武帝属金、唐太宗属土、宋太祖属木、明成祖属火。 而我拿给石老板的这一套,当然是清代五帝钱。 第四百零三章 去寻裴青光 石老板伸手接了过来,单单看其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不是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吗?您这趟来,原本就是帮我在风水上面把把关,但是您又给我处理了这么多的问题,还救了我们这边的三个保安……” 我冲着石老板摇着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本自是我心中愿意,毕竟,他这次破的财也算是比较多了,我不想趁着别人低靡之时又要求太多,只希望他以后好好地做生意,做有良心的生意就可以了。 知道了我的意思,石老板连连地点着头,“韩法师,你这个朋友,我这辈子交定了,你对我好,我肯定也会对你好,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我也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我笑着冲着他挥了挥手,准备和崔明丽一起去医院看望崔明伏。 石老板抚摸着我送给他的“五帝钱”,不住地赞叹着,“好好,正好,韩法师啊,有了您给的这个东西,以后就像是裴青光那样子的王八蛋,肯定会远远地躲开我,我丢他老母的,让我损失了这么多的东西……” 听到了“裴青光”三个字的一瞬间,又让我陷入了深思,我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气,心中暗暗地想着,“到底是那个闾山派法师的无心之失,还是他有意为之,倘若他有意为之的话,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把这个阵法破去之后,会为自己活着石老板招徕什么样子的麻烦呢?” 心中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我倒是希望这是自己在杞人忧天,但是或许并不是我在多想,当真有着一种的隐匿的危险。 “走吧,我们去医院吧!”崔明丽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和她准备离去。 正在此时,却看到贝贝的妈妈着急忙慌地从厂子大门口走了进来,“嫂子!”我和崔明丽跟他打着招呼,看到了我们两个,贝贝妈妈赶紧叫住了我们。 “你们先别走,老公,你过来……”她从包包里面掏出了手机,拿在了我们面前,开始翻看着,“我好像找到了一些东西,你们来看一下!” 正在此时,我们的头凑了过去,而贝贝妈妈也在手机里面翻找出来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我们的面前,只见那照片上还是一位比价儒雅的中年男人。 “来,你们看看,这是不是裴青光!”之前听石老板有讲过,这裴青光由于之前没有跟贝贝妈妈见过面,单单只见过照片,所以贝贝妈妈自然有些不确定。 可是当看到裴青光的模样之后,石老板便有些激动了,“是是是,就是这孙子,妈的,化成灰我都认得,老婆,这是在哪里拍的。” 贝贝妈妈朝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就在那边的那个村子,和这里是挨着的,我昨天正好带着贝贝去玩,拍到的!” 石老板一听顿时来了力气,“这个老小子,王八蛋,妈的,我刚好要找他,这下子可好,他到底自己送上门儿来了,王八蛋,老小子,我一定要宰了他,丢他老阿嚒的——” 石老板说着便转头,朝着门口喊着,“阿原,阿原,你老母的,给我过来。” 顿时,阿原仿佛惊弓之鸟一般,飞快地朝着我们奔跑过来,石老板手指有些抖动,“你赶快,你赶快备车,我们去隔壁村子!” 听到了他的这句话,阿原赶紧要跑着去备车,但是却被贝贝妈妈给叫住了,“阿原,等等,你先不要去!”阿原转头,有些吃惊地看着贝贝妈妈。 但是贝贝妈妈却又拿出了手机,翻到了其中的一张照片,而后抬头看向了阿原,眼睛里面含着一种同情的情绪,“想了好久,我还是觉得需要告诉你,但是你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说着,示意阿原过来,阿原倒是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我们的头也再次都凑了过去,那照片之上,正是一个女孩子在挽着一个老男人的胳膊,颇为亲昵的走着,而那个老男人,就是刚刚我们在照片里面看到的“裴青光”! 周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阿原的脸色仿佛是秋天的田地里面,刚刚成熟的茄子。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微微地愣了神儿,而此时,贝贝的妈妈却又发出了声音,“这是你的女朋友,叫艾依,没有错吧!”阿原的浑身抖动着,嘴唇抖动的更加厉害。 贝贝妈妈此时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阿原,本来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该我来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倘若不告诉你,也不知道你会被蒙蔽多久,她不是一个值得你这么付出的女孩子,早些放手吧……” 阿原的双目红通通的,手掌也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崔明丽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阿原,你没事吧!”阿原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地响着。 正在此时,我们甚至都以为他是否在自残,但是阿原却抬起了头,看向了我们,“没事,我去,我要当面问清楚。”阿原的语气就在此时,竟然变得无比轻松了起来,这倒是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阿原啊,要不我今天放你一天假,不扣你工资的。”石老板说的极为诚恳。 阿原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老板,没事,您不用这样子,今天是工作日,再说了,我也并不想休息,我开车载你们一起去……” 阿原说着便朝着厂区大门走了过去,石老板却是一脸的担忧之色,贝贝妈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干嘛啊,你不是要找那个裴青光吗?” 石老板却极为担忧地看着阿原的背影,“老婆啊,你说阿原是不是太反常了,他之前可是很喜欢艾依的,但是现在艾依给他带绿帽子,他这么淡定……” 贝贝妈妈瞪了他一眼,“所以你认为呢?他是不是要跑去跳楼才正常?” 石老板登时摇着头,“肯定不是啊,我是害怕他载着我们去撞车……” 贝贝妈妈登时一下子抓住了石老板的衣服领子,“行了,不要再说了,阿原比你有分寸。” 说着,我们一行人朝着厂子外面走了出去,但是却带着不同的目的,石老板是要找裴青光去掰扯自己的得失,阿原是去找艾依,我和崔明丽则是看看那个什么闾山派的道士有没有在那边。 总之,我们每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一起来到了隔壁村,阿原开车,石老板坐在后座,我做副驾驶,他战战兢兢,屁股几乎都不敢沾着座位儿,这让贝贝妈妈一度以为他的痔疮是否发作了。 很显然,阿原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的极端,仍旧把我们平稳地送到了目的地,来到邻村,刚刚进入村口儿,就看到了一栋白色的小楼,颇为精致,据说,这裴青光是台湾人,家就是这附近的,难不成这栋楼房是他自己建造的吗?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贝贝妈妈伸手指着这栋白色的小楼,“这里,就是这里,这应该就是那姓裴的一个窝,我上次是亲眼看到他和艾依走到了这里面去。” 阿原身子一震,不由得刹车踩得有点着急,车子里面的人的身子不由得往前一倾,而正在此时,对面飞驰来一辆机车和我们的车子擦身而过。 “嘿——”石老板放声大叫,搞得大家都有些莫不奇妙,看来,他的心里面当真是产生了阴影了,丝毫有些风吹草动,都可以把他给吓成这幅德行。 “你,出去,你给我走,给我走……”刚刚下车,就听到了一阵争执声,这声音顿时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去,我们每个人几乎都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在使劲地驱赶着一位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着一件时尚的短裙,浑身上下的曲线真的颇为姣好,绝对的性感尤物。 但是那中年人貌似就是跟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样,仍旧在奋力地驱赶着,“走,你给我走开,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可是女孩子很显然并不想离开,“不要,你听我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个男人,真的像是刚刚在那照片之上看到的裴青光。 但是这个女的,我的心中一震,看向了站在我旁边的阿原,他的表情就在此时变得无比的扭曲,看来当真是这个样子,这个女人,就是阿原的女朋友,被贝贝妈妈看到和这裴青光厮混在一起的艾依。 “裴青光,我丢你全家——”石老板大骂着,朝着那裴青光狂奔而去。 裴青光正在和艾依撕扯,听到了这句话,转头过来,定定地看着朝着他飞奔而来的石老板,大叫了一声,就往身后的房子里面跑了进去,眼瞧着那大门就要关上了,石老板当机立断,那把一根犹如金华火腿一般的大腿全然插到了那门缝里面。 “哎呦——”这两扇大门看起来质地良好,颇为厚重,这一夹,也着实是要了人的老命,“我丢你老母的,你给老子把门开开,裴青光,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说出一个哆来咪,我就杀了你…….” 我的天啦,看这情况,还得了,我默默放出了嘟嘟…… 第四百零四章 最好的爱,手放开 只是这个时候,那裴青光还在屋子里面大叫着,“滚开啊,滚开我的家——”声声俱厉,瞧这情形,这个人在此时也比较胆怯,知道我们这才来找他肯定有其他的事情,如此大叫,定然是心虚的表现。 嘟嘟飞在门前,不,准确地说是飞在石老板的头顶上,瞬间,他身子转了一个圈,而后屁股直直地冲着那大门内部,就在此时他的脸憋得通红的仿佛一只番茄,“小爷我今天肚子不舒服……” 我心中一惊,这家伙,这难道是……脑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个急转弯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噗”地声音,这声音超级大,仿佛是在过年的时候放的“冲天雷”! 紧接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袭来,而后就听到了裴青光一阵的哀嚎声,“哎呀,我的妈哎——”惨叫之后,便是大门“吱嘎”一声打开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了裴青光跌倒在地的声音。 我勒个去,我当时只觉得心中十分的震惊,我的嘟嘟啊,这他妈到底是屁还是空气炮啊,这力量极大啊! “裴青光,我丢你老母……”石老板说着便扑上去和姓裴的厮打在了一起,贝贝妈妈见状赶紧跑了过去,拉扯着他们两个,“老公,你不要这个样子啊,好好说嘛,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啊!” 即使大家都在奋力拉开,但是裴青光的脸上仍旧冷不丁儿的,挨了石老板好几个拳头,紧接着,就看到那个叫艾依的跑了过来,一下子推开了石老板,“你干嘛,你干嘛打我老公……”她说着竟然挡在了裴青光的面前。 这句话刚刚从她的嘴巴里面吐出,倒是把我们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住了,就连石老板此时也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原。 阿原呆呆地立在那里,石化在当下,犹如一截木桩一般,但是艾依却全然忽视了阿原的存在,仍旧伸开双臂,把石老板在身后挡的是严严实实的,“他是我老公,我不准你们伤害他,不准……” 这姑娘此时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大有一种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就像一只正在护着小鸡的母鸡一般,而此时,她却又冷不丁儿地往前倒了去,我们赫然发现,把艾依推到了一边的人,正是这裴青光,“滚开,你谁老婆啊……” 艾依登时就跌倒在地,而她正好跌在了阿原的脚边,阿原蹲下了身子,冲她伸出了手,“阿原!”我叫了一声,我实在是不理解,对于一个赏了他如此巨大的一顶绿帽子的女生,他为什么还要对她伸出援手,我实在是搞不清楚。 但是艾依看了他一眼,却一把把他的手给打到了一边,自己爬了起来,阿原仍旧面无表情地直起了身子,而后在我们好一通的劝解之下,大家终于同意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而此时,裴青光看起来也是欲哭无泪,这个中年男子,若论容貌和气质,当真是在石老板之上,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喜欢“吃窝边草”,和阿原的女朋友搞上了,这当真是不地道了。 艾依坐在了裴青光的身边,但是裴青光却毅然决然地挪动到了一边,看样子,他对于艾依十分地厌恶。 “老裴,我问你,我石某人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可以告诉我,咱们两个做买卖,图的是共同发展,即使买卖不成,但是仁义还在,你不该这么对我啊,这里面可是有你的股份,你就挖这么大一坑,找来那么多小孩子‘打生桩’,你知道吗,要不是这位韩法师,咱们那边要死多少人,出事儿了,你躲起来了,你还是个人吗?”石老板说到这里,又动怒了,贝贝妈妈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这个样子。 裴青光的眼圈红了,我才发现此时,他的头发已然花白,那根根白发十分的明显,在他的头上也占据了大部分的范围,看来,最近的事情于他来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我鬼迷心窍啊——”他带着哭腔,而后那艾依伸手来扶住了他的胳膊,只是他却一把甩开了艾依,“你走开,你离我越远越好!” 艾依无趣地坐在了一边,阿原全程死死地瞪着艾依,只是艾依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似的。 裴青光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着: 之前,他投资这个外贸水果加工厂,是想在短时间之内求得快财,于是经人介绍,便请来了这位闾山派的上仙,但是没有想到,竟然给自己找来一个大祸害。 打生桩的事情,他是也知道的,只是当时闾山派道士,也没有告诉他埋得是实实在在的孩子,只是说是一些雕像之类的,他想着那倒是也没有什么,也就默认了。 之后看这位道士布的风水还算是不错,他私底下也有请人来看过,顿时对这位闾山派的道士心生敬佩之意,于是,便请这道士来家里面小住几日,可谁知道,这家伙当真让他遭了大秧,不单单害了他的老婆,还把他的女儿给拐跑了。 “该,你该!”石老板瞪着眼睛,说的斩钉截铁的,“就是因为你勾搭别人的女朋友,你的老婆才被人给害了。”贝贝妈妈使劲地瞪了石老板一眼,而此时,艾依的脸青一阵紫一阵,阿原仍旧面无表情。裴青光,一脸的扭曲,低下了头。 “啪啪啪……”裴青光照着自己的脸上不住地扇着耳光,“是我的错,我的错,所以我必须要做出点儿什么,阿原兄弟,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他说着要给阿原下跪,但是艾依却又拉他,可是裴青光此时却一把抓住了艾依的胳膊,“你,给我听好,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告诉你,咱们俩以后没有任何的关系,你马上给我离开!” 艾依眼神儿有些凝滞,“为什么?”她吃力地问着。 石老板咬牙切齿,“不为什么,我厌恶你,我看见你就恶心……”艾依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立刻放开了裴青光。 裴青光走到了房间里面,一把把一个粉红色的大旅行箱给提了过来,之后直直地把这个旅行箱从楼梯上面丢了下去,而后指着那旅行箱滚落的方向大叫着,“滚,滚蛋——” 艾依转身就要离去,但是当她经过了阿原的身边的时候,阿原却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面仿佛一万头草你妈奔腾而过,阿原不是还想挽留她吧,若是那样子的话,那可就……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句话还算是平稳地从阿原的嘴巴里面迸出来,艾依想把自己的胳膊从阿原的手中抽出,但是阿原却握得紧紧的,“你回答我啊?” 阿原的语气登时高了八度,“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你没有做错什么,阿原,你很好,真的……”艾依转头看着阿原的脸。 阿原笑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那你为什么这样子对我?为什么?” “你很好,但是并不代表就适合我,你不是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艾依说完这句话,仍旧试图把自己的手从阿原的手中再次抽出,但是没想到,阿原仍旧握得紧紧的。 阿原不晓得是不是眼睛瞎了,这个艾依,分明就是一个由粉底还有衣服给堆叠起来的“人造尤物”,哪里有那位“民宿小妹”可爱呢? 都说男人对于这种“人造尤物”天生没有抵抗力,看到这些东西之后,那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就会飙升,但是我却觉得这个女孩子,哪里有女性身上原有的纯真可爱呢? 少了那种自然之美的味道,满满的都是化学物质,浑身的表皮上都在进行着氧化还原反应,但是阿原似乎还是不想放手。 “放手,阿原,让她走!”我一把抓住了阿原的手,“你松开听到没。”但是阿原此时仍旧死死地抓住,没有任何要放开的意思。 我顿时想给他一个耳光,把他打醒,但是崔明丽却拉住了我,我回头看她,她冲着我摇头。 我的手从阿原的胳膊上移开了,我明白崔明丽的意思,假如一个人的心中,若是认定了某种东西的话,那么别人是无法改变的,简而言之,你可以叫得醒一个装睡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无法叫醒,即使我们都看得出来这个艾依并不爱阿原,是个比较轻浮的物质女人,但是阿原自己不愿意承认,也于事无补。 “可我在努力,我在努力——”阿原大叫,脖子上面的青筋赫然暴起,犹如一条条的蚯蚓一般,在皮下蠕动着,“我不会一直都是这样子,我会给你好的生活,我会让你左手lv右手prada的,你知道吗?” 但是艾依面对着阿原的如此的吼叫,却全然没有任何的感觉,仍旧淡淡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已经26岁了,我马上就不再年轻了,你让我等,就是让我拿着自己的青春做赌注,赌你会成功,但是这个赔率太大,我输不起……” 艾依的话语如此的缓慢,如此的心平气和,但话音刚落,阿原的手却滑下了…… 第四百零五章 观落阴,入元辰 阿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做出了这样子的一个动作,而后艾依也有些出了神儿似的看着他,一时间,屋子里面登时十分安静,就连各自鼻息之间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 阿原没有说话,只是脸颊由于刚刚发火,仍旧有些红色,而后,这艾依便转身离开了,我们听到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屋子里面仍旧沉寂,裴青光坐在一边,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阿原,而此时,石老板也安静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目却是死死地瞪着裴青光,那模样几乎要把裴青光给生吞活剥掉。 阿原却一下子捂住了脸颊,深吸了口气,“你们先聊……”过了片刻,他面色如常,站起身来,“我先下车子里面呆一下,老板,有事儿您叫我……”说完之后,阿原兀自下了楼去。 石老板瞪着裴青光,“王八蛋,你的事情还没有给我说清楚呢!”贝贝妈妈好一番劝说,石老板才冷静了下来,只是态度仍旧恨恨,“丢你老母!” 我咳嗽了一声,这句话,算是给他做了一个总结,总算是暂停了骂仗。 “好了,别骂了,骂再多都是没用的,裴老板,我有话想问你?”听到我的语气还算是和气,裴青光冲着我点着头。 我便开始发问,“您爱人究竟是怎么了?还有就是您的女儿的生辰八字我也想看一下……”我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着一些联系,虽然我现在也讲不出联系在哪里,但是这些事情如此蹊跷,肯定不是偶然间才会发生的。 裴青光取出了一颗烟,而后递给了石老板一根,石老板双目一瞪来了句,“滚!”登时便把这裴青光给吓得一个趔趄,裴青光递给我一颗烟,我却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打火机“咔擦”一声,点燃了这颗烟,我和裴青光坐在一起抽着烟,有人说过,男人间的情谊有些时候,就是从一起抽烟开始的,就像现在一样。 一支烟过去之后,裴青光便打开了话匣子,“那个闾山派的道士,叫做吕德中,他让我老婆观落阴……”听到这句话,倒是让大家都十分的吃惊,纷纷询问着观落阴是什么意思。 但是裴青光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或许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观落阴”这三个字的具体含义。我深吸了口气,开始跟大家慢慢解释: 而首先要解释的就是这“注生娘娘”,她是中国民间宗教信仰中,掌管生子的道教之神。旧时厦门城隍庙、东狱庙都有祭祀,娘娘神像安详端坐,怀抱娃娃。 求子的女子摆上香果供品,拈香跪拜祷告,请求“注生娘娘”赐子于她。然后“搏签”,求得“吉签”,表示“注生娘娘”已愿赐子于她,即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小衣裳,给“注生娘娘”怀中的娃娃穿上,然后再拜。 各种典籍都说这“注生娘娘”为福建人,名叫陈靖姑,但有关她的家世,却又有不同的说法。据《三教源流搜神大全》载,陈靖姑是唐朝人,祖居福州府罗源县,她的父亲在朝廷官拜户部郎中,母亲葛氏。 陈靖姑有个兄长叫陈二相,另外还有个义兄叫人,村里人只好立庙奉祀,每年重阳节要买童男童女二人供祭大蛇。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恰逢观音菩萨赴群仙会后回南海,途中见福州恶气冲天,知有妖孽为害,于是决心派神人前去除害。 菩萨剪一指甲,化作金光一道,直透葛氏之腹,葛氏感孕,在唐大历年间甲寅岁,公元774年正月十五寅时生下陈靖姑。陈靖姑生下来时,“瑞气祥光罩体,异香绕闼,金鼓声若有群仙护送而进者,因讳靖姑”。 陈靖姑十七岁的时候,带剑斩杀为害一方的毒蛇,除掉了长期危害百姓的妖怪。陈靖姑立了大功,这事传到了朝廷,唐惠宗封她为“顺懿夫人”,而后上天封神,尊为“注生娘娘”!此后便于天界,左手执簿本,右手持笔,记录家家户户子嗣繁衍之事! 听到我说到这里,石老板又有些着急了,“韩法师,这个跟‘观落阴’有什么关系呢?”我冲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接着往下听下去: 根据道教的说法,我们每个人在投胎之前,在灵界都有一间房子,而这间房子就叫元辰宫又称元神宫。 元辰宫里的所有一切,都与我们的一生有著十分密切的关系。是每个灵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一切过程纪录所在,也是纪录及查证因果的地方。 元神宫则是个超级禁地,这里可以查到一个灵的起始资料,每一个灵由注生娘娘手中出现后,就必须立卡注册,相当于我们的管辖地的派出所户籍大厅一样。 按照他到阳间投胎生日及姓名建档,去世后就按去世忌日归档,直到下次又再投胎转世,又转为生辰八字及新名字。 在每个档案室里的档案柜中,个人专册依序编排,厚薄不一的个人专册中打开,可以清楚看到一个灵的养成,每次投胎转世种类、地方、身份、一生遭遇及所引动出的因果关连,在世的自我行为、往生后的功过判决与执行过程等等重要机密资料,也是死后审判每个灵体,需要调阅的及决定再来去向的重要参考依据。 说到这里,我又使劲地抽了一口烟,旋即把手中的烟蒂给甩掉一边,石老板他们出神地听着,裴青光接着问,“然后呢?”我反倒是开始反问他,“你老婆找他‘观落阴’你一点都不晓得吗?” 裴青光面色扭曲道,那个时候,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太过于相信别人了,所以觉得他很可靠,因此也没有多想,谁料,我老婆这么多天都回不来了,我女儿也跟着他走了…… 观落阴实则即是中国民间道教信仰里的一项法术,由法师作法引导当事人以灵魂出窍的方式,亲自下至地府来探看元辰宫,了解自己的命运以及与去世的亲人沟通,但由于个人之身、心、灵的问题,只有部分的人能成功。 观灵的过程不但能够清础的看到景物,并且可与过世亲人交谈,而观灵者本身的意识也十分清醒,除了全身会有微温的感觉外,所见之景物也有绝对的临场感,可以说整个观灵过程的视觉、味觉、听觉及嗅觉都有。 观落阴这门法术虽然在史籍上没有记载,然而却能在人们实际生活中绵延薪传,并广受欢迎,自有其存在的价值。 参加观灵的人,不分人种及宗教信仰,任何人皆可以参加。举行观灵法会时,也没有地点上的关系,在佛堂、庙宇或信众家里效果都是一样,时间则以晚上的成功率较高。 观落阴和过阴有着本质的区别,主要在于过阴一般是身为灵媒之人,把往生之人活着灵体给请到自己的身上,但是观落阴却是由施法者引导,把活人的魂魄引出**而到地府当中探勘着自己的前世今生,这才是两者本身区别。 当事人首先要放松心情,脱掉鞋子坐在神坛前,脚掌平放地面,双手自然摆在腿上。此时闭目并用黑布蒙眼,在布与眼之间夹上一道灵符,符字要朝外。 这时道士会一面施咒,一面在当事人前面烧开路之符咒为其开路,带领当事人的魂魄下地府。 当事人虽坐在椅子上,但其双脚却在地上踏个不停,就好像走路一样。当他的魂魄游地府时,或会进入一条羊肠小径、或走入一个大森林之中、或遇见迷蒙大雾而迷失方向。 此时如见到任何特别事物,例如房屋、强光、会走动的神佛等等,当事人要举手示意,然后道士便会在耳边问清楚情况,并改念毫光咒。 如遇神明,当事人则必须虔诚地合掌叩拜,以表尊重。和牵亡魂一样,鬼道有鬼通,会知道当事人最想见的亡灵是谁,有些灵体会化身来冒认相见,以求取得利益或对其不利,所以即使见到至亲,也要特别小心。 参加观落阴也有一些禁忌需要留意,首先,观落阴的仪式必须在午时过后举行,而在子时前一定要结束,否则当事人可能还不了阳。 再者,若是原本观落阴的当事人本身体质较弱,或者有病缠身的话,也不宜参加,这就是因为体质弱或者带病之身原本阳气就弱,下去之后,很容易被阴间的阴气所牵绊,也有可能会回不来! 此时,听到我如是说,这裴青光的身子,又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看着我,“这么说,我的老婆就是因为下去地府一日游,所以回不来了吗?” 石老板冷笑了两声,“嘿嘿,裴青光,这就要怪你了,你老婆地府一日游,你也不提前给她买份保险。”听他这么说,裴青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贝贝妈妈也生气了,低吼道,“别胡说!”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裴青光,“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见到她本人。” 第四百零六章 六丁六甲大阵法 听得这句话,裴青光双目一亮,“我老婆她现在就在楼上的卧室躺着,已经好几天了,这几日我都是请人来给她打的点滴,现在就是醒不来,法师……” 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我求求你……” 我一把拉起了他,“你先起来,先别整这个,我还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老婆有病,你不早点送医院,等到现在!” 裴青光一脸苦楚,连忙说,要是能送,早都送去了,不是,嗨……韩法师,您放心,只要您救了我老婆,我马上就去自首,只要我确定她没事儿,她好好的话,我肯定按照您说的做。 我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话先别说这么早,我也得看看她的情形,我能不能解决得了,毕竟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若是我解不了的话,你还需要另请高明。 我这句话,顿时又把这裴青光给说的一脸惆怅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旋即再次邀请我上楼去卧室里面,去看看她的老婆是什么情况。 我却摆了摆手,“这样子,你先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还有姓名,以及照片都给我找出来,我得先看看这些,还有那个闾山派的吕德中,事先知道我们要来吗?” “知道,我有提过……”裴青光的声音就在此时忽然变得小了下去。 石老板一听又来了气,“都说嘴上无毛,办事儿不牢,你老母的可倒好,你毛都快长满脸了,还老干这‘拜佛拜进玉皇阁’的事儿,丢……” 听到石老板这么嗔怪,裴青光也不敢回嘴,我挥了挥手,让他去找照片写生辰八字,裴青光倒是不敢怠慢,赶紧上楼去找寻了。 石老板现在还是有些憋气,或许在他看来,他没有来得及狠揍这石老板一顿,心里就在此时仍旧有些不舒服吧,贝贝妈妈是个聪明女人,见状赶紧把他给拉到了外面,“来,老公,这屋子里面太闷了,我们出去透透气,趁着去看看阿原,我有点担心他……” 我明白,她是害怕石老板呆在这里,再和裴青光起冲突,这样子也不利于事情往下进行,石老板被她说动,跟着他走出了房间,我顿时觉得心头猛然松动了一下,还好被劝出去了,若是一直呆在屋子里面的话,鬼晓得会出什么事情。 此时,四下无人,崔明丽猛地把头转向了我,“韩小天,你刚刚为什么要……”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我打断了,“你是问我为什么要他女儿的生辰八字还有照片吗?”崔明丽点着头,我微微一笑,跟她解释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为止,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在我们来到花莲观看工厂风水的那一刻,到发现打生桩还有五黄煞还有二黑煞,以及除掉那只怪物九婴,到现在裴青光的老婆观落阴出事,还有女儿失踪,这几件事情之间肯定有着一定的关系。 换句话说,这闾山派的道士,是在密谋着一天比较大的事情,而他事先也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故意设置这些类似于关卡的事情,来阻碍我们的脚步,否则,怎么这么多事情都让我们遇上了呢? 崔明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倒是也觉得这些事儿不这么简单,你说得对,怎么都让我们……”崔明丽的话说到此,也立刻噤声了。 此时我们看到了那裴青光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还有一张照片,“这是照片,这是她的生辰八字!” 我接过了那张照片还有那张纸,照片上的姑娘,清秀灵动,真的十分明丽,我也结果了那张纸,只是纸上写的出生的阳历日期。 “裴培培!”我不由自主地念出了声音,裴老板倒是不住地点着头,“是的,就是叫‘裴培培’,我女儿在出生的时候,我有请风水大师给他算过的,说这个名字对于她今后的人生大有帮助啊!” 我看着裴青光,不忍心打断他,心想当初他请来的这位大师,即使不是一个神棍之流,起码也是一位庸俗之辈,否则,绝对不会给人孩子起了如此低等的名字,这他妈要是叫成了“连音”的话,那不就成了“呸呸呸”了? 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深究这姓名的渊源了,只有继续看着出生年月。 “1987年3月7日凌晨6点……”我喃喃自语,裴青光走到了一边,不敢打扰我,崔明丽也深吸了口气,若有所思,我一把拿出了天干地支图。 天干地支,简称为干支,源自远古时代对天象的观测。“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称为十二地支。 天干地支组成形成了古代纪年历法,十干和十二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个基本单位,两者按固定的顺序相互配合,组成了干支纪元法。 从殷墟出土的甲骨文来看,天干地支在中国古代主要用于纪日,此外还曾用来纪月、纪年、纪时等,而用干支来纪年月日时的历法叫做干支历! 看似十分平淡的一则出生年月,但是倘若换做干支历法的话,则是丁卯年,卯月,卯日,卯时,而此时,我一下子抬起了头,同时崔明丽也轻声呼唤着我,“韩小天!” 看来,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闾山派的吕德中,拐走这裴培培,并不是真的是培培想跟着他走,而是他另有所图,或者说,是他胁迫的,这家伙,是想用裴培培来炼制“六丁六甲!” 六丁六甲为六丁神和六甲神的合称,其神十二位,道经中说他们最初是天玄上帝的部将,《搜神记》记载:元始命玉皇上帝阵诏,喝玄武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玄旗,统领丁甲。但并非只属职于天玄的御用部下,只是天玄大将所常用神员。 丁甲之名来源于天干地支,丁神六位: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甲神六位为: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丁神六位支为阴,盖为女神,甲神六位支为阳,盖为男神。所以又曰:丁卯等六丁,阴神玉女也。甲子等六甲,阳神玉男也。 六丁六甲与四值功曹、二十八宿、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等同为道教的护法神将,经常在禳灾中被道士召请,厉行风雷,制伏鬼神。六丁为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是为阴神。 六甲为甲子、甲戊、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是为阳神。据说六丁六甲为天帝役使,能“行风雷,制鬼神”,道士可用符箓召请之。 所以,古书又有曰: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可见,若是我们推断的没有错误的话,这闾山派的吕德中,是想把这裴培培给拐走,来为自己炼制这“六丁六甲阵”,以便于自己施咒做法之用,可见这家伙恶毒之极。 但是目前他对于我们也算是步步算计,知道我们肯定会发现他的阴谋,便使出各种绊子来破坏我们,而面前牵制着我们的事情,就是裴青光妻子的情形。 只是,现在那吕德中也是通缉犯了,台湾这边的出入境管理比较严格,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逃不出去的,或者…… 想到这里,我的心念一转,还是他本就不想逃,是想在台湾这边练成这“六丁六甲阵法”,为助自己飞升?或者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韩法师!”裴青光在叫着我,我抬头,“你没事吧,您看出什么了没有?” “吕德中的朋友或者同派之人,你还有认得的吗?”我急切地问着裴青光。 裴青光一脸苦楚地摇着头,“哪里会认得啊,但是昨天的时候,我却接到一个朋友的短信,他知道我现在被通缉,是用网络信息发来的,他告诉我,在日月潭附近,好像有看到我的女儿,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他们两个私奔,怎么会跑这么近,估计早都出境了!” 我的眼睛猛地扩大了一圈,“日月潭”三个字传到我的耳朵里面的时候,我的脑袋之上犹如醍醐灌顶,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个闾山派的道士,看来肯定是要炼阵了,并且丁卯神是最难寻的血脉,他的目的很显然,就是要来找到裴培培。 可是目前,这都是我的推断,并且,首要的问题,还是这裴青光妻子的事情。 “走吧,我们先上楼,看看你爱人……”说到这里,我跟着裴青光上了楼。 走到了他们的卧室处,在大门口,我们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她的妻子,此时的她,面色安详,面如常色,仿佛只是睡着了。 嘟嘟飞到了她的床边,来回地绕了一圈,转身对我说,“韩小天,丢了一魂……” 我冲着嘟嘟点了点头,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一魂胎光,被困在了元辰宫当中。 第四百零七章 复开地门,寻胎光 众所周知,人有三魂,第一魂胎光,也称天魂或主魂;第二魂爽灵,也称地魂或音魂;第三魂幽精,也称命魂或色魂。三魂当中,“天魂”是本我的原始面貌,来源于八识中的“莫那识”,也就是“我识”,属于潜意识的范围。 “命魂”是附在**上的一部分灵魂信息,笼统来说,即是人的显意识! 而“地魂”则是随着起心动念,而飘游于体外的部分灵魂信息,也就是八识中的“阿赖耶识”,是本性与妄心的和合体,所以三者本性皆不相同。 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是人身的主魂。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天魂每归身中,即制御阴魄,百神交会,令人灾邪不侵。 魂者好静,清新无暇,属阳而气轻,轻则上升;魄者喜动,好向外争斗,属阴而气浊,浊则下降。因此,我们通常形容一个人“丢了魂”,而很少说一个人“失了魄”,而这三魂当中最为活跃的,也就是这“胎光天魂”。 所以这裴青光妻子的天魂,很有可能在其观落阴的时候,被禁锢在底下的“元辰宫”当中,因受到了某种桎梏而无法脱身,所以才造成这个样子,看来,着是那闾山派的吕德中故意为之,这个妖道,果真不是那善类。 民间有许多道法师,有帮其他普通人观落阴的能力,把魂魄放出去,但有些人却沉浸在灵界的经历或幻象中无法自拔,不愿回来,或被其他妖魔鬼怪禁锢住魂魄,而起坛的法师以及他她背后的那帮灵界师父,又没有足够能力道行强行收回其魂魄的话,那么那个人就还不了阳,时间一久,魂魄若回不来肉身就会死亡! 听到我这么说,裴青光一下子给我跪下了,“我求求你啊,法师,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女人,救救我们这个家吧!”擦,我咳嗽了一声,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道他现在有些惨,但是也不用说句话就跪一下啊,这可真是见缝插针行大礼。 “行了——”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我现在就去下面,把她给找上来,你别这样子了,要是觉得自己亏欠她,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对她好点儿,不要再去招猫逗狗的,你在这边嚎啕有用吗?” 我这一通脾气还当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裴老板听到我如是说,当即安静了下来。我在纸上写下了需要他所准备的东西,需要黄表纸,朱砂,蜡烛,并且还必须是莲花蜡烛,而后,还需要一只黄鸡,另外,他还需要告知我一下,他太太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 考虑到裴老板貌似现在不方便去寻找这些东西,我还是叫了石老板进来屋子,把这张纸交到了他的手中,“石老板,我不管你们二位之间有什么矛盾和过节,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一切的事情都放在其后,我现在需要这些东西来救裴太太的命,你现在帮我找来!” 裴老板一脸无奈,石老板倒是一脸轻松地接过了那张纸,“韩法师,您是我兄弟,我自然要照您的意思办,姓裴的,下次长点儿记性,以后老婆不管去哪里旅游,都要记得给她买份保险,听到了没!” 说完,他便转身下楼,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人脉资源还是不错的,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便给我吧这些东西都找齐全了。而裴青光也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他老婆的名字,还有出生年月——王丽英,1967年,5月8日! 哦,看到这里,我有些吃惊,单看这出生年岁,他妻子和他女儿之间还当真没有差多少岁数,这裴老板的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也仅仅二十岁啊! 并且这黄鸡找的正和我意,不仅体型浑圆,体格强健,单冠红色,要入阴的黄鸡,必须要避免出现鸡冠如豆的情况,并且这只鸡耳叶猩红,虹彩橙黄色。喙肉色或浅褐色,皮肤、胫肉色是白色,掺杂少数黑色,无胫羽。 而且,至关重要,这是一只公鸡,体大雄伟,头昂尾翘,眼大有神,冠大直立,两脚开阔,站立稳健,好,正是入得那元辰宫的上等之选。 “好了,我们准备开始吧,闲杂人等,先回避!”崔明丽说着,冲着那石老板夫妇做出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但是石老板仍旧有些想要热闹的意思。 可叹他老婆直直地拉走了,崔明丽从工具箱里面拿出了墨斗线,还有崔明伏的银铃法螺,这个崔明伏,自从住院之后,天天疑神疑鬼的。 台湾天气较热,并且他的腿上还有伤口,保不齐就会感染,所以,暂时没有让他出院,但是他却天天担心我们的安危,于是把自己的银铃法螺给我们贡献出来,说让我们防身用。 而这墨斗线,却是崔明丽自己带的,据崔明伏是她师父留给她的, 可别小瞧了这墨斗线,它可是有巨大的来历啊! 相传,这墨斗线是鲁班先师发明,而鲁班是民间法教的一位祖师。 古书记载,这墨斗线在古时候的作用测量之用,并且有“故预制墨线,合其度者方为收用,时谓之线量美人云”一说。墨斗除了是木工的工具之外,也算是一种法器,含有智慧,正直之气,可以克制邪魔。 正规的墨线是由鸡血,糯米粉,黑墨混合而成,是历朝历代的土夫子的看家之物,毕竟在寻龙探穴之时,很容易遇到那“大粽子”,而这“大粽子”却是集天下阴气于一身,乃至阴之物,而鸡血糯米粉和黑墨乃至阳之物,阳克阴,故而怕之。墨斗量天地之正气,决无偏差!僵尸乃至阴至邪之物,墨斗正好克死僵尸,并且,并且,墨斗线容易控制,不要什么法决,也是道家一大推崇之物。 此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单等那天光暗淡下来,去这元辰宫一类的地方,跟去那地府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去地府的时候,必须要等到那天色完全黑透,在深夜子时,那至阴至煞的时候,通往阴曹地府的大门才容易打开。 但是此时,我们要去的是那“元辰宫”,则是在那阴阳交界之处,所以必须等到阴阳交汇的时候,并且阴气强于阳气,但是又不是子时那么至阴的时候,所以在晚上八点左右则是最佳。 这次,嘟嘟说什么也要跟着我一起去了,但是我还是不想让他跟下去,虽说这次去的是“元辰宫”,没有地府阴曹那么的森严戒律,但是就是因为如此,在这个地界儿,才会多一些荡魂恶鬼。 但是嘟嘟则不然,“韩小天,我必须要去,再说着,这次是去阴阳交界处,只是黄泉路的郊区,有什么去不得的?” 拿他当着是没有办法,我也只有同意,嘟嘟开心无比! 静静地等待着,我和崔明丽闭目养神,裴老板却把眼睛睁得无比巨大,等到那八点刚刚过去,他就直起头来,开始叫着我,“韩法师……” 这个家伙,我在心中摇头轻叹,“没有想到,还真的比我们都紧张!” 旋即,崔明丽也睁开了眼睛,她一把点燃了莲花蜡烛,而后用毛笔蘸了刚刚研磨好的朱砂,开始在那黄表纸之上,书写着一些千奇百怪的符箓,只是她的笔锋遒劲,速度也颇快,书写完之后,先把符箓放在桌子上面晾干。 而后便截取了一根墨斗线,把其中一段系在了裴老板妻子的手上,另一端分开,一边系在我的胳膊上面,一边系在了黄鸡的腿上。 “咯咯咯……”黄鸡就在此时开始烦躁了起来,差点儿啄住了崔明丽的手指,崔明丽小心翼翼地绑好了墨斗绳,而后便深吸了口气,“二位,这就开始了吗?”裴青光战战兢兢,我们见状把他给赶到了一边。 崔明丽稍后,一把举起了判官笔,照着那黄鸡的一侧的眼睛,猛地一戳,等是那血液飞溅而出,“咯咯咯——”大公鸡翅膀扑楞着,剧烈地在挣扎着,登时屋子里面登时鸡毛翻飞,“哎呦,天勒……”裴老板边叫着便往后挪动着脚步。 “叮铃铃,叮铃铃……”说来也奇怪,这银铃法螺若是一直处于那崔明伏的手中,我老是觉得当真是噪声制造者的,按时在崔明丽的手中,仿佛立刻有了那五音十八律一般,竟然清脆无比,只想让人多听几声。 可是我分明发现,崔明丽这是在控制那只黄鸡,而不是在单纯地让我们欣赏音乐。 说来也怪,刚刚还扑腾的颇为厉害的黄鸡,就在此时,竟然微微地站了起来,而后,它缓缓地仰着脖子,虽说那一侧的眼珠仍旧在往外流着血,但是却不再嘶吼了,而是朝着王英丽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银铃法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此时,那公鸡的脚步也快速地朝着王丽英走去。 裴青光有些吃惊他担忧地看着我,但是我却冲他摆着手,那公鸡已然到了王丽英的床边,此时,裴青光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这公鸡,也照着王英丽的手腕,狠狠地啄了下去,顿时也是一股鲜血涌出…… 第四百零八章 还阴债,补阳财 而此时,就在这一瞬间,崔明丽一把抓起了刚刚桌子上面的符咒,而后挥了挥手,借天火引燃之后,开始念咒,“天清地灵,万义之本,府君法旨,速开地门——” 说到最后一个“门”字的时候,登时她一把抓过了那只黄鸡,锋利的判官笔地笔尖儿,朝着那公鸡的脖子上,死死地捅了进去,那黄鸡扑腾了几声,最终仍旧没有了丝毫的动静儿。 “韩小天!”丢开了这只鸡,崔明丽朝着我走来,那判官笔再次戳在我的胸口,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窝上,仿佛堆满了冰块! 心窝的凉意还没有散去,就在此时,头顶之上,却也被判官笔使劲地捶打了一下,而后就听到了一声,“出!”的声音,我登时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双目之前犹如布满了那白色的雾气。 而后就听到两声鸡啼,我低头,看到了那黄鸡,此时变大了好多倍,竟然载着我扑腾着翅膀,朝着那下方坠落而去。 “今有裴王氏名英丽,生于丁未年,已巳月,壬申日,一入元辰,终不得见,吾欲寻之……”崔明丽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着,我们这就是我们的“勾牒”,换句话说,我们要下元辰宫寻人的话,崔明丽于上方必须为黄鸡指明路引。 而此时,黄鸡下落的速度也逐渐加快,扇翅飞翔的声音掀起了阵阵风声,搞得我几乎都快睁不开了眼睛。嘟嘟此时骑在了那黄鸡的脖子之上,双手抱着鸡脖,摇头晃脑,显得很是悠然自得。 “韩小天,一定注意时间,在你们出了元辰宫的时候,我会给你们下张引魂符!”崔明丽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我明白,此时我们在进行灵力沟通。 我默默地记在了心中,这次要去的地方,肯定没有地狱那般森严壁垒,但是却比地狱多凶险,是一种三不管之地,所以,在阳世之人才可以往来于次,穿梭自如,饶是如此。 “咯咯咯……”又往下飞了一阵子,黄鸡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鸡啼,之后,就觉得脚下一震,眼前的雾气尽然散去,而后黄鸡立时静止,旋即传来了一阵哀嚎之声。 “啊…….”嘟嘟猛然回头,一把拉起了我的胳膊,“韩小天,快闪开啊,黄鸡身下都是饿鬼,它们要吃了这只鸡!”嘟嘟说完,我们两个便一跃而下,奔跑到了一边,而后,我看到那黄鸡挣扎变得剧烈无比。 果不其然,原本还空荡荡的四周,登时变得热闹了起来,有七八个皮毛骨头,衣不蔽体,状若白骨的恶鬼在不住地撕咬着黄鸡,并且还发出了“啊啊啊”地低吟声。 可叹,若不是我和嘟嘟奔跑的迅速,这会子,即使不被咬死,起码也会遭了秧。“好险,好险……”我不住地拍着胸脯,而后,这些饿鬼在吃完了黄鸡之后,便散开了,而那原本好端端的一只黄鸡。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堆白骨。 “擦,这些东西,吃鸡都快不吐骨了,怪不得是饿死的……”我悠悠地冒出了这句话,嘟嘟却冲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还满脸的扭曲,“你小声点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了。 那些原本吃了黄鸡但仍旧意犹未尽的饿鬼们,此时却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们,嘴角还挂着那条条血丝,还有那黄鸡身上的鸡毛,可是,他们貌似仍旧没有吃饱,看着我和嘟嘟,仍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韩小天,让你多嘴!”嘟嘟气鼓鼓,握紧拳头,站了起来,我摸索到腰间,此时却已然察觉,那判官笔不在我的身边。 妈的,我都成为离体之魂了,怎么还带着那个东西呢?正在此时,那些饿鬼却已然包围了上来,我勒个去啊,这些个东西,要不要这么神速呢? “嚎——”这好几个饿鬼登时举起了爪子,大叫着,那一条条舌头,就仿佛一根根在水中漂浮着的海带一般,朝着我和嘟嘟猛地扑来,我握紧拳头,妈的,大不了,就和丫赤手空拳的拼了算了,古时候不是有句话吗? 拳打南方三省,脚踢苏杭二州,而此时,就要和这些饿鬼们,拳打脚踢火并! 但是嘟嘟貌似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他一下子飞了起来,登时周遭的气焰增大了许多,柳灵童子之躯,又加之佛童血脉,于此处,气场自然十分的强大,“来啊,小爷我浇死你们这些挨千刀的!” 我瞪圆了眼睛,这个货,竟然一边开骂,一边解着裤腰带,我明白,嘟嘟有个看家本领,并且这个本领,绝对是它的神兵利器,那就是——童子尿! 而这些饿鬼自然不傻,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便尽数散去了,几乎是有多远,跑多远,沾上这个东西,若不是大罗金仙下凡,肯定是要被浇的魂飞魄散。 “呼——”嘟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系好裤腰带,“麻烦死了,竟然还要我解裤带!”我则感激的看着嘟嘟,心中于他充满了感激,这次,幸亏是带着他,若是单我自己的话,早都被这些饿鬼掳去给塞了牙缝儿。 而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条小路,我牵着嘟嘟,往前走去,在小路的两旁,还有一些孤魂野魅,大多数都和我们反向而行,只有少数变幻成我姥姥,还有逝去的爷爷和奶奶的形象,走到我的身边,冲着我伸出了那苍老无比的手掌。 “小天,小天……”嘟嘟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手掌,“韩小天,不要看,你不要被它们所迷惑了!”听到嘟嘟如是说着,我便咬着牙,带着他直直地往前走了去。 穿过了一排苍松之后,一座小房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而后,周遭的那些孤魂野魅,也否纷纷地消失了。我们望着面前的这栋房子,互看了一眼。 “你确定这是那王英丽的元辰宫吗?”我问嘟嘟,嘟嘟却猛然间摇着头,“我不确定,我得上前嗅一嗅……” 之后,他便飞向前去,这栋建筑的外观,只是一间平淡无奇,毫无新意的瓦房,只是,青砖白瓦间,檐牙高啄,虽然比较简单,但也不失为一座别致有家的建筑,独具徽派建筑的特色,也算是颇为精致。 只见,这房子那墨色大门的两侧,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还阴债,补阳财! 下联则是——送冤亲,少债主!横批——万物始发! 嘟嘟趴在门上,使劲地嗅着,这家伙灵力强大,那鼻子若是论及在寻找鬼魅的时候,也绝对是一把好手,堪比灵敏无比的警犬,就像现在一样,趴在了那门上嗅了这么一阵儿的之后,它猛地飞回,冲着我使劲地点着头,“没错,就是这里,我闻到她的味道了!” 我冲着嘟嘟点着头,而后,一步步地朝着那墨色的大门走了过去,在大门之上,竟然还有那衔环铜兽,并且…… 我仔细地看着这只衔环铜兽,不由得愣住了,看来,这裴老板的妻子,以后竟然还有那“娘娘命”。 这大门上的衔环,竟然是金制“守宫”!话说,元辰宫里面,不仅仅可以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还可以看到自己在阳世之时,已经死去的至亲爱人。 并且这元辰宫的摆设也代表了自己往后命理的发展,而这大门上的铜兽衔环,则代表着以后,这元辰宫主人的地位。 铜兽指铜制的兽头形铺首。铺首旧式门上衔着门环的底座,大多冶兽首衔环之状。以金为之,称金铺;以银为之称银铺;以铜为之,称铜铺。 其形制,有冶蠡状者,有冶兽吻者,有冶蟾状者,盖取其善守济。又有冶龟蛇状及虎形者,以用其镇凶辟邪。而兽首衔环之冶,商周铜饰上早已有之。 它是兽面纹样的一种,有多种造型,嘴下衔一环,用于镶嵌在门上的装饰,一般多以金属制作,作虎、螭、龟、蛇等形。它起源于史前人们对兽类的崇拜。汉代宫殿寺庙多装饰铺首,以作驱妖避邪。 《汉书??哀帝纪》:“孝王庙殿门铜龟蛇铺首鸣。”又名“金铺”、“铜蠡”、“兽环”、“铜铺”。元代王逢《塞上曲》中写道:“月黑辉铜兽,风高啸紫驼。 而更有诗曰: 越王故国四围山,云气犹屯虎豹关。 铜兽暗随秋露泣,海鸦多背夕阳还。 一时人物风尘外,千古英雄草莽间。 日暮鹧鸪啼更急,荒台丛竹雨斑斑。 而面前的这个兽头,却是那“守宫兽头”!“守宫”即壁虎在古代的别称,子啊古代的皇宫图腾当中,代表着不小的地位。 而之所以给它命名守宫,便是守卫皇宫内苑之意,皇帝最少说是三宫六院,都说后宫佳丽三千,这些女人都是给皇帝一个人准备的,别人不能碰。 为了防止后宫当中有祸乱宫闱的事情发生,内监会选取暗青色的小壁虎,装在青瓦缸中养在浓阴之处,每天有专人喂给这些小壁虎朱砂为食,养到三年以上,青瓦缸中的壁虎,就能生到七八斤重,那体形就相当不小了。 便提出来用桑树皮裹住,放在阴瓦上烤干,然后碾碎入药,点在刚入宫的女子臂上,从此臂上便有一个殷红似血的斑点,这就叫守宫砂! 若是元辰宫大门的铜兽衔环为金制,并且为“守宫”的话,这就表示,该女子为绝对的“娘娘命”! 第四百零九章 出元辰,断舍离 这守宫砂,便是女子贞洁的象征,而在古时候,有资格去种这“守宫砂”的妇人,也是那非富即贵之流,不论是嫁为人妇还是待字闺中,都需要去证实自己的清白,因此,“守宫”的地位也就跟着提升了…… 但是倘若处女一旦破身,守宫砂就会消失,否则终身不退。皇帝就通过这种方法来约束他的女人们,一旦发现有没被临幸过的女子臂上,没有守宫砂,那就是欺君之罪,给皇帝戴绿帽子,将会被株连九族。 拿慈禧太后来说,她对于这守宫的推崇,也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 在古代,上大小号的器具叫做“官房”,下人用的只能叫做便盆。慈禧太后用的“官房”是用檀香木制作的的,外壁上刻着一条大壁虎,与一般的雕刻不同,这只壁虎的两只眼睛,镶嵌着红宝石,十分奢华。 据说,她要解手的时候,所用的手纸是宫女事先加工好的,加工手法是她们先把一大张白棉纸展开,再分开裁好,之后进行喷水操作,只不过这个水喷的比雾还要细,晾干后备用。 要说起慈禧上厕所的过程,竟然还有一套程序。如果慈禧说要传官房,太监要立刻把这只壁虎马桶,用黄龙套包起来,高高地举过头上,小跑着送到宫门外等着;之后慈禧身边的宫女们要事先用油布铺在地上,都准备好了,慈禧这时才开始方便。 慈禧方便之后,“官房”由宫女捧出,交给外面等待的太监,太监在像来的时候那样,把它包好,举着送回到原处,进行细致的清洗后,填充香料备用! 可见,类似于慈禧极尽奢华之能事之人,竟然如此看中这守宫,它在古代皇宫内闱的地位,略见一斑!想到此,我伸手拉住了那个黄色门环,嘟嘟附在我的耳边,“韩小天,你要小心,保不齐这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否则,这裴青光的妻子,怎么会在里面禁锢了这么长时间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面也开始敲起了小鼓,是啊,保不齐在这里面就有些我所预料不到的突发事件,但既然来到这里了,我必须要敲门了,“噔噔噔”门环被我拉起,在门上轻轻地磕扣了三下。 我和嘟嘟立刻到了警戒的状态,以防万一,这房子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直冲我们而来。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却看到一位肌肤似雪一样的中年妇人,并且五官清秀,此时,她双目直直地看着我们,“你们是……”就在双目之中,还透露出一丝胆怯的神色。 我赶紧介绍,“请问您是裴青光的太太,王英丽女士吗?” 女人微微地颔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纯良,柔性可加!这肯定不是那鬼魂野魅所变化而成的,那些个几经变化的家伙,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极为不舒服的感觉,浑身缭绕着青玄之气,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浑身却散发着让人很舒服的感觉,并且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我和嘟嘟表明了来意,“是您丈夫让我们来接你回去的!”她没有原先我们意料的那种激动的神色,反而在面部,布满了担忧之情,“你们?来接我回去?” 她就这么地反问着,我和嘟嘟点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我们让进了这“元辰宫”当中,此时,我和嘟嘟打量着这“元辰宫”,在这里面的摆设也极为简约,在客厅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侧是厨房,另一侧则是卧室。 就在此时,王英丽双手捂住了脸颊,坐在那边开始哭泣了起来,“嘤嘤嘤,嘤嘤嘤……”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听起来无比的沉痛。 我和嘟嘟有些懵逼了,原本以为,她是被各种原因困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来,貌似她本身没有被困住,而是她不想回去。 “妈妈,你不要哭啊……”正在此时,一个小男子从一侧的卧室里面走了过来,走到了他母亲的身边,伸出手,开始给他母亲擦着眼泪,“妈妈,你不要哭!” 我和嘟嘟对视了一眼,这个小男子,竟然在叫着她妈妈,看着小男孩的模样,也差不多只有那三四岁的光景,难不成,这家人,除了一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之前已经去世的儿子了吗? 小男孩子长得白白嫩嫩,浑圆白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团晶莹剔透的小雪球,此时,但是我也知道,这个小男孩,早都成了灵体,已经是往生的存在了。 果然,裴太太抬起了头,开始给我们讲述着面前的这个小男孩: 她和那裴老板,除了一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就是面前的这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在两年之前,因为患上了白血病,而去世了,但是她最疼爱的也就是这个小儿子,在心中也颇为放心不下。 于是,当那闾山派的道士吕德中说,可以通过观落阴来让她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的时候,她自是十分的愿意,于是,便在吕德中的帮助下,开始了观落阴,来到了这元辰宫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便也就不想走了,便想着在此和小儿子生活在一起。 “我可不可以跟我儿子,生活在一起!”她说着,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儿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很爱他,我很想补偿他,我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说着,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小男孩看到了母亲痛苦,赶忙伸出手来,给母亲擦干净了脸颊上面的泪花,“妈妈,不要哭,妈妈不要哭!” 小男孩喃喃地说着,口齿还有些不甚伶俐,果然是有教养的好孩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自是人鬼殊途,你阳寿未尽,本来不得相见,可谁料来到这元辰宫中,只是,这元辰宫里面也并非久留之地,必须要尽早离开,你魂魄离体,已有数日,若不归,则肉身溃烂,到时候,魂魄没有了那留存之所,肯定会成为孤魂野魅,且你儿子在前世本就五恶性累积,投胎再世为人之际,也定然可以入得一好人家,你把他留在这里,不正是让他也成为无主之魂吗? 听到我这么说,裴太太一把抱住了孩子,开始大哭着,小男孩也大哭着,本就是可怜之人,只是这个年幼的时间,便也如此的早逝了,直叫人心生惋惜。 “裴太太,我们要快点走了,你的胎光之魂若是还不归位的话,**肯定会扛不住的,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这元辰宫也没有了,你们母子也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裴太太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他一把把怀抱里面的小男孩给放在了一边,跟着我和嘟嘟朝着那大门走了去。 “哇哇哇,妈妈妈妈……”孩子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直直地传到了耳朵里面,直叫人心生怜悯之情,裴太太又忍不住地想要朝着后方转过头去,但是却被我给直直地挡住了,“不可以,裴太太,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不可以心软……” 我明白,此时我说出的这些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也当真是有些沉重了,裴太太眼含泪水,前脚终于还是迈出房门,我们走出了这“元辰宫”,身后孩子哭的声音再次传来,“妈妈,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听得出来,这孩子也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出了这“元辰宫”,人心都是肉长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此时,裴太太的脚步再次踟蹰了起来,甚至想转过身去。 但是我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是断断不可以回头的,“裴太太,你想想看,厂子里面出事了,你女儿也找不到了,裴老板现在几乎是孤家寡人,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放得下吗?” 听到我这么说,裴太太此时咬了咬牙,“妈妈啊,妈妈……”那孩童的哭声再次传来的时候,裴太太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往前低头穿行着。 只是这次,我觉得她的脚步十分的沉重,放在在那脚踝之上,绑着那重达千斤的脚镣,但是她确实不可以再次心软了,穿过了在元辰宫门口的几棵常青松之后,我拉着裴太太,在门口那条小路上狂奔着。 “妈妈妈妈……”道路两旁此时忽然增出了许多类似于她儿子模样地孩童,跪在路边,一脸苦楚地喊着,单单听这声音便也觉得十分的撕心裂肺,不由得让人泪水涟涟,“妈妈妈妈……”这声音犹如一个魔咒,裴太太不由自主地开始嚎叫着,“啊——啊——” 我见状则快步走了过去,“裴太太,您不要这样子,这些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嘟嘟此时也拉住了裴太太的另外一只胳膊,我们三人便在这条道路上面开始狂奔了起来,此时,她虽然是双目紧闭,但是我仍旧可以看到从那紧闭的双目之中流出了两行清泪,并且是无比炙热的两行清泪。 我明白,这是母亲的泪,为了她逝去的儿子,也为了再也不见的彼此! 第四百一十章 下元之日,临将至 拉着她在路上一路急速行走,身旁的那些鬼物渐渐地散去,就在这路的尽头,我们抬头望向上方,一张土黄色的符箓便从那上方悠悠地飘落下来,直直地飘到我们的面前。“裴太太,来,我背着你!” 我半蹲下去,裴太太上来我的背上,而后,那章土黄色的灵符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飘到了我的手中,我伸手便一把就给捉了过去,就在此时,眼前闪过了一道光芒,还是那白色的耀眼的光芒,之后,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小天,小天……”就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拂过了我的脸颊,而后,我睁开了眼睛之后,却看到了崔明丽还有嘟嘟,两个人的眼睛里面都写满了担心,尤其是崔明丽,在看到我醒来之后,顿时拍打着胸口,那模样,松了好大一口气。 “老婆,老婆,老婆……”一声声急促而低微的呼喊之声传来,而后,我看到了裴青光,跪在了床边,在声声地呼唤着他的老婆。 我则躺在了这间房间里面的一个沙发上面,裴青光呼喊了几次,没有什么回应,正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传来了一阵的“嘤咛”之声,旋即,裴青光猛地一抬头,恰巧裴太太睁开了眼睛,“老婆,你醒了,你醒了!” 裴青光一把抓起了他太太地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看到这一幕,才可以感受到他对于自己妻子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而那个艾依的出现,或许是他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老公,我看到我们的儿子了……”裴太太声音比较虚弱,我们知道,这是魂魄离体的时间比较久,才会造成了这样子的后遗症,看到了这一幕,裴青光当即一下子抱紧了自己的老婆,生怕自己的老婆再次飞走了一般。 裴太太的身体经过了一晚上的修整,貌似好了很多,毕竟于其本身来说,也无病无灾,只是魂魄突然离体,刚还阳需要适应,过了几个钟头之后,显然已经好了很多了。 此时,裴青光把自己的老婆给安置到了房间里面,旋即和我们一起来到了客厅里面。“韩法师,崔小姐,我决定了,明天等到我们家的亲戚来照顾我老婆之后,我就投案自首,我该去承担责任了,只是,我的女儿培培,请你一定要帮助我找到,她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想失孤……” 裴青光说着,悠悠地点燃了一支烟,我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只是希望你以后若是再做生意的时候,千万不可以贪求富贵,走邪路,招邪财!” 裴青光使劲地点着头,或许是他用的力气真的是太大了,泪滴也被他点头的动作所带动着,一下下地滴落了下来,掉落在地板之上,溅成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花儿。 石老板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裴青光这个状态,也就不再说了,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老裴,你放心吧,你进去之后,你家我来帮你照料,丢你老母的,被你害成这个样子,还要帮你照顾家人……” 贝贝妈妈见状,也说她以后肯定会常来看裴太太,让他一切放心,还有培培,她也会多加照料。我想,此时此刻,在他的眼中,裴青光的身份,已经不是一个合作伙伴了,或许就像是一个历经多年的老朋友。 有些时候,任何人之间的关系,若是想要保持着新鲜和纯净,就要远离这些金钱带来的俗气的铜臭之气,若是掺杂了这些,迟早会发生反应,而直接变质。 裴青光抹了抹眼角,或许就在此时,老婆身体仍旧抱恙,自己又将面临着身陷囹圄的处境,而女儿则生死未卜,这些事情堆积在一起,即使是铁汉一枚,当走到了一处感情的断头路的时候,也难免会面临着身心俱惫的崩溃边缘。 他默默地起身,站了起来,在客厅的墙壁之上,还有着他出席一些典礼的照片,在那照片之上的裴青光,西装革履,器宇轩昂,那头顶之上的根根头发,被梳的锃光瓦亮的,一丝不苟地朝着脑后聚集而去,但是现在…… 我们目送着他慢慢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楼去,他的背部高高地隆起,就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似的。“你们聊,我去看看我老婆我想再陪陪她……” 悠悠地撂出了这句话,他便再次回过头去,朝着楼上继续走了过去。 而我和崔明丽,现在也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裴培培究竟被那个吕德中给弄到哪里去了。“石老板!”我转头,“你有张台湾地图吗?我需要高清的,并且比例尺比较小的那种!” 石老板的眼珠转了转,而后便拼命地点着头,“有,有,厂子里面就有,我原本把它挂在了我办公室地墙壁上面的,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我现在就让阿原来给您取来!” 石老板做事雷厉风行,说完之后,便跑了出去,只一瞬,我便听到了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只是阿原这一去,过了许久也不见回来,这不禁让我们有些坐卧不安,这不太像是阿原的风格啊,这个家伙,之前办事一向都是速战速决,难不成是他还处于艾依留的失恋的阴影当中,没有走出来吗? 石老板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老母的,这个家伙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子的情形啊,这次是怎么了呢?”他说着,便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儿。 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石老板应声前去开门,打开之后,不由得目瞪口呆,原来站在门外的,正是那阿原,手中还拿着一副大卷轴,在他身边站着的则是崔明伏。 崔明伏还穿着一身病患服,尤其是脚踝处,还在用纱布一层层的包扎着,此时,他们两个站在门前,冲着我们打着招呼,“嗨,我听说你们要追查闾山派妖道啊,所以我就从医院里面提前跑出来了……” 崔明伏一边说着,一边搭着阿原的肩膀往里面走着。阿原也显得有些尴尬,“这可不怪我啊,这是崔法师给我打电话,问我这边怎么样,我才不得已说出来了!” “老崔,你这不是瞎胡闹嘛!”我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崔明伏,我和崔明丽把他扶到了沙发上面,“天气这么热,你不怕你的脚出问题,再说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去参加营救的!” 看我说的如此的斩钉截铁,崔明伏“嘿嘿”地笑了两声,“我知道,我去的话只会给你们增添负担不是吗?但是我却可以参加这作战会议,帮助你们分析下局势……” 之后,那一张十分清晰的台湾地图,便被我们平铺在了这地板之上,卷轴散开,几乎把客厅占据了很大的一片面积,石老板、贝贝妈妈还有阿原都走出了屋子,估计是害怕打扰我们。而我们便仔细地盯着面前的这幅如此宏大的地图。 现在,我们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台湾岛这么大,而若是寻找一个人的话,简直犹如大海捞针,我的目光在这地图上面来回地穿梭,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仿佛是一团乱麻。 “喂!”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下,而后,我转头,崔明丽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韩小天,我们来台湾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 她看着我,极为认真地说出了如此的一句话,但是我的思维却停滞在当下。崔明丽这句话仿佛没头没脑,但是我却觉得她貌似是真的有话要告诉我。 “这谁都知道……”崔明伏有话要说,但是我却冲着他摆着手,示意崔明丽继续往下说下去,“后天……”崔明丽的语气就在此时变得有些激动了,“后天可是下元节!” 下元节为中国民间传统节日,农历十月十五,亦称“下元日”、“下元”。正月十五日中国称上元佳节,乃庆元宵,古已有之;七月十五日中国称中元节,祭祀先人;十月十五日中国称下元节,祭祀祖先。 下元节的来历与道教有关。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管、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的诞生日分别为农历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被称为“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 下元节,就是水官解厄旸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谓是日,而宋代著名诗人陆游,便有诗曰: 朝罢琳宫谒宝坊,强扶衰疾具簪裳。 拥裘假寐篮舆稳,夹道吹烟桦炬香。 楼外晓星犹磊落,山头初日已苍凉。 鸣驺应有高人笑,五斗驱君早夜忙。 说白了,这下元节就是水官解厄旸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谓是日,水官根据考察,录奏天廷,为人解厄。 这一天,道观做道场,民间则祭祀亡灵,并祈求下元水官排忧解难。古代又有朝廷在这一日禁屠,及延缓死刑执行日期的规定,所以这一天又称之为“大赦之日”! 相传,在这一天,不管做出了什么样子的事情,都会得到“大赦”,而这就说明……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岛之隔,分阴阳 这位闾山派的道士,难不成就是想在后天的时候,开坛做法,来进行这“六丁六甲大阵法”,但是毕竟这属逆天之举,惧怕天道责罚,才会赶在下元节的时候开始吗? 听到我的分析,崔明伏不再说话了,崔明丽倒是微微地点着头,看来,她的想法,和我不约而同,好,就算我们猜中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会在哪里选择做法呢!这是接下来的一个问题。 此时,我的目光又开始在地图之上游移着,从台湾地图的南部扫到了北部,又从台湾的东部扫到了西部,而目光落在了那著名地八个地方,我拿出了记号笔,在地图上把我留意的这些地方,纷纷地标注了起来。 “台湾八景”一说,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从清初到日据,皆有人为之品题。“台湾八景”最早出的文献资料是一六九四年修辑,一六九六年,清康熙三十五年,付刊,由高拱乾所纂写的《台湾府志》。 这部台湾第一本府志,在其中选定的台湾八景名单是: 安平晚渡、沙鲲渔火、鹿耳春潮、双潭潋滟、东澳晓日、西屿落霞、斐亭听涛和澄台观海! 但是在这《台湾府志》所选定的“台湾八景”,属于本岛胜景有七处,外岛则仅只一处,即澎湖的“西屿落霞”;而七处岛内胜景,除了令人存疑的北部“鸡笼积雪”外,其他六景全落在“台湾县”,属今台南上,如此八景的格局,无疑显得偏狭,自然无法道尽台湾明丽宜人的山水风光。 于是,经过时间地推移,这八景自然也一直都在变化着的,而后过了些许年岁,台湾八景又变成记载之八景为玉山积雪、阿里云海、双潭秋月、大屯春色、安平夕照、清水断崖、鲁谷幽峡、澎湖渔火。 但是,直至现在,八景依然再变,最后则变成了鲁谷幽峡、阿里晓日、溪头朝雾、玉山层峰、合欢积雪、明潭清波、鹅銮观海、故宫瑰宝、野柳听涛、大霸九仞、以及秀姑漱玉。 这八景之所以会变,均是因着这时代在变的缘故,而古往今来,这八景之处,均是让那文人墨客流连忘返之地,因其景色秀丽,得天独厚,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琢还有打磨钟灵毓秀,终使得,这些地界儿,美不胜收。 于是也便有了那振衣绝顶兴悠哉,帆影波光眼底来;偶听猿声喧洞窟,忽看蜃气幻楼台。还有那“绝南一角屹灯台,落日登临海色开;奇胜如斯今始见,激涛高蹴九天来。”类似于这样子的堪称绝佳之作的诗句,便也由此流传而出。 “得得得,韩小天,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磨磨唧唧,咱们是在开作战会议,不是他妈的赛诗会,你赶紧的,别憋屁,入正题!”崔明伏又点燃根烟,对我貌似满脸的不满。 我示意他不要着急,我说地这些话,正是在分析问题,而不是在瞎扯淡,台湾自古是山明水秀之乡,海角山陬,幽谷潺溪,仰瞩俯映,无不令人惊奇赞叹,绝难仅以“八景”之说尽! 可是历来,这文人墨客在选择八景的时候,都需要考虑的一个前提就是,八景之地,皆是吉祥之地,正因如此,才会的天地之秀美造化,阴阳协调,才得以入列八景。 “你的意思是?”崔明伏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双目放射出光芒,我想他肯定也明白点儿什么了吧! 崔明丽倒是开口接上了我的话:“这个闾山派的道人,若是要以活人炼制这六丁六甲阵法,需要占尽天时、地利还有人和!目前来看,天时他具,人和也有,就连像裴培培的这种丁卯之身他都找到了,想必其他的人更是早已齐全,那么最后所剩下的便是那‘地利’了……” 话说到此,崔明伏点着头,“韩小天,我算是服气你了,刚刚想着你他妈又在我面前卖弄骚才,讲几句酸诗,没有想到,你是在找那‘地利’!” 我轻轻地点头,其实有句话说的很好,天时不如地利,可见,地利在这三个成功要素当中,还是具有很大的分量的。 吕德中需要施法,但这阵法确是那逆天而行的阵法,由于逆天,那么一个不小心估计不仅炼制不成,就连自己都要死翘翘,小命也会不保,因此,他必须要寻得一处阴阳协调之处。 在这里,只有阴阳协调,才可以保证阵法在进行之时,不会被过剩的阴阳之气给影响,若是严重之时,恐怕会造成阵法反噬,他自己直接挂掉了。 崔明伏和崔明丽分别点着头,一副无比认同的样子,“擦,我发现跟你们在一起,我这脑子一直都是在死机状态,那么依你们看,这家伙会在哪里布阵施法呢?” 崔明伏继续发问,我和崔明丽同时地深吸了口气,我们两个的手指也不约而同地,朝着地图上面的一个点指了过去,最后,几乎是同时,我们两个的手指落在了那个点之上,“看,就是这里!”包括这句话,都是同时从我们两个人的嘴巴里面脱口而出。 出乎意料地一致,让我们三个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背后感觉到了微微的寒意,我相信第一感觉,而作为崔明丽来说,女人的第六感也一向都是很强的。 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手指,同时指向的便是那“日月潭”! “这里?”崔明伏眨巴着眼睛,“这不是日月潭吗?八景自古至今,留存于史册记载的有那么多,你们两个怎么就偏偏地选上了这里了呢?” “你说吧!”崔明丽直起身子,走到了一边坐下,我的手仍旧放在地图之上。 日月潭位于台湾阿里山以北、熊高山之南的南投县鱼池乡水社村,旧称水沙连、龙湖、水社大湖、珠潭、双潭,亦名水里社。在清朝时即被选为台湾八大景之一,有“海外别一洞天”! “擦,说重点!”崔明伏再次瞪起了眼睛,“我真他妈的受不了你这废话!” “之所以叫日月潭,你明白原因是什么吗?”崔明伏再次噤了声,我则继续: 在古书《灵枢》中,曾有提及黄帝日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在这里?”我指着这地图之上的日月潭之中的一点,而那个位置因为太过于窄小而无法在地图之上展现出来,那个地方便是“拉鲁岛”! “拉鲁岛”传说是邵族最高祖灵的居处,也是邵族早期的聚落之一。清朝文献称“珠屿”、“珠山”、“珠仔山”,倭国人称为“玉岛”等,而后则称为“光华岛”,“拉鲁岛”是最后得名。 但是这拉鲁岛却是这水中的一处孤岛。以拉鲁岛为界,潭水分为丹碧二色。北半部为前潭,水色丹,形如日轮,故名日潭;南半部称为后潭,水色碧,形觚似月,故名月潭,由此便合称日月潭。 所以…….我的手指甲在这地图之上磕扣着,“拉鲁岛!完全就是一处天然的阴阳交界处,所以若是在此处做法的话,那绝对是得天独厚,阴阳协调!” 听完我这么解释,崔明伏不由得鼓起掌来,“韩小天,为兄不服气不行啊!” 崔明丽也微微地颔首,“咱们两个想的完全一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毕竟仍旧是我们两个人的猜测,若是在这里,那必然是极好的,但若没有在这里的话,我们估计是要抓瞎了! 不过,也不由得佩服这闾山派道士的老谋深算,妈的,这次来台湾几乎让我们处处有难,步步该栽跟,若这瘪犊子没有这日月潭,那么就完蛋了,我们的心中仍旧在敲着小鼓,十分忐忑。 可是我仍旧叫来了石老板,只说我们后天要去日月潭,最好晚上到最好,石老板说没问题,便提议让阿原先开车过去,我们还是选择坐火车,这样子省时省力还不颠簸,出了车站,阿原就可以直接接到我们了。 我们点头称是,但是我却又提议了一下,石老板,有一点还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不要再让阿原开你平时的车子,最好到了南投之后租一辆,这样子可以避免引起吕德中的警觉,若是察觉出我们盯上他的话,保不齐就会出幺蛾子。 石老板不住地点头,扔给阿原一张卡片,“呶,租好一点的车,不可怠慢了两位法师,还有崔小姐!”阿原捡起了卡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崔明伏蹲下,问着我!我只说出了一个字,“等!”崔明伏点头,旋即又反问,“那么我呢?” 我转眼看向了他,“你回去医院!”石老板连忙扶起了崔明伏,“来,崔法师,您身体欠安,还是先回去医院吧,这边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来,阿原送崔法师回医院……” 这个家伙的行动能力是一等一的,此时,便快步地走到了这边,一把扶住了崔明伏,不管他情愿与否,直直地把他给扶了出去,我和崔明丽松了口气。 第四百一十二章 去往日月潭 虽然崔明伏口口声声地说,这次来不影响我们,但是在我们的心里面却仍旧对他有些防备,这个人肯定是想着跟我们一起去日月潭,我深吸了口气,此时不晓得要怎么去定义崔明伏这个人。 他这个人,虽说有些时候,身上的缺点多的几乎堪比那香蕉皮之上的黑斑,但是不可否认,他却是一位十分重情重义的男人,有些时候,自是不忍心单让我和崔明丽这闯那龙潭虎穴,但是他目前的情况十分不适合前去。 一天之后,我们也准备去出发了,裴青光电话叫来了自己家的亲戚,来帮他照顾老婆。自己的手颤颤巍巍地拿起了电话,而后便又开始拨通了警局的号码,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之后便是沉默,许久的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老裴,你要记得,你还欠我的钱呢,你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还我……”石老板率先打破了沉默,来到这里这么久,石老板都是臭着一张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裴青光抬头看着他,最终点着头。 我们也想找出一些安慰的话去安慰一下他,但是却在一时间又找不出合适的,只有任由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后便听到了那窗外的警笛大作。 有人叩门,贝贝妈妈起身来开,最后便是警察例行公事的询问,便要把这裴青光给带走,“咔擦”一声,那是手铐卡在了手腕儿之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脆响,之后,两位警员赶了过来,一把把他给架起,就要往门外走去。 “韩法师,崔小姐,你们一定要救我的女儿……”他说出这些话,警员再次催促着他,“好了啦,赶紧走!”而此时,二楼也传来了一声声的啜泣,“老公,老公……” 裴青光自然是听到了,但是却没有回头,可是他的身子却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紧闭着眼睛,从那眼睛当中也流出了两行泪水。 “走啦,快点走……”在周遭的警员催促下,裴青光的两腮挂满了热泪,而后便直直地往外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去看自己老婆一眼。 我想这是因为于他心中来说,还是放心不下老婆的,怕是在转头之时,看到老婆的情形,自己脚步又会踟蹰,又会停止,或许几乎没有勇气迈过那扇大门。 “老公啊…….” 裴太太仍旧在二楼伤心欲绝地痛哭着,就在此时,贝贝妈妈走到楼上,她和裴老板家的亲戚,一起把裴太太给扶到了房间里面,此时裴太太哭的几乎都快要昏厥了过去,我们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的唏嘘,我的天啦,这叫人看起来当真是几欲断肠。 崔明丽拍着我的肩膀,“走吧,韩小天,我们也差不多了!” 我点着头,回头看向了石老板,“石老板,我们要先出发了,这里的一切那就拜托您了!”石老板冲着我们点着头,顿时把胸脯拍的山响,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在大后方给你们做好大后盾。 在门外,已经停了一辆车子,石老板因着裴青光这家里有些走不开,于是便又寻来了一辆车子,来送我们去到那花莲火车站,昨天的时候,阿原已经去到那边了,我们坐车直接到达台中车站,阿原在那边,会跟我们对接。 在售票站里面买了车票,我们登上这趟普悠玛号列车,而后这趟车子便载着我们朝着那台中的方向,风驰电掣般地行驶了过去。列车上,我和崔明丽叫了份午餐,崔明丽打开了筷子,却有些食欲不佳,“怎么了?”我望了她一眼。 “你怎么不吃?”我看着崔明丽把自己盒饭里面的卤肉片夹在我的盒饭里面,“韩小天……”她又叫着我,一双眸子里面放出异样的颜色,“你会怕吗?” 我先是摇着头,轻笑着说了句,“怕有什么用啊,不是早都习惯了吗?” 崔明丽的双目之中充满了深深地担忧,这是在之前我根本没有看到过的,之前的崔明丽永远都是一副临危不惧,面难不慌,处变不惊的模样,但是这次,她却是一脸的惊惧,是的,我十分确定,这分明就是一种惊惧的色泽。 而后,我便也改了口,“也是有点怕了,说一点不怕,不可能!” 崔明丽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吃完了便当里面的饭菜,旋即她把身子侧倒了一旁的车窗玻璃上面,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台湾列车里面的空调十分强劲,我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车声隆隆,载着我们继续向前,我们知道,在那日月潭,肯定有着莫大的危险,在等待着我们。 这趟火车的速度真的是超级快,四个小时的时间,也几乎就是一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台中火车站,我和崔明丽走出火车站的时候,便看到了阿原,站在一边,冲着我们招手。 “这里……”阿原微笑的脸上,挂满了汗滴,此时在太阳的映照之下,颗颗汗滴显得如此的晶莹剔透,他挥着手,精神看起来很不错,此时,单单看其表面地话,或许也可以明白,他仿佛已经从那失恋的痛苦当中走出来了。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此时,是下午两点,太阳光线有些炙热,我们坐上了车子,阿原告诉我们他也是刚来,这车子也是刚刚租来的,我这才注意到,此时我们坐着的是一辆皮卡! 阿原说,这次恐怕是要和那群人,进行一次你死我活的拼杀了,所以还是开一辆皮卡比较好,这样子,起码保证我们两方,在发生冲突的时候可以保全自己。 “阿原……”我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他正在开车,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个,你心中当真没事儿了吗?” 阿原轻轻地笑着说,其实他早都知道艾依爱的不是他,只是有些时候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仍旧心存幻想,认为自己发达了,有钱和地位之后,他肯定会回来的,但是现在他看清楚了一个事实,艾依心中没有他,倒是也快刀斩乱麻! “虽然很痛……”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旋即摇了摇头,“但是总会过去!” 我稍稍地松了口气,目前看来,他的恢复情况貌似还是不错的,单单看这一方面就可以看出来,“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跟你们讲解一下日月潭这个地方吧,也算是调解下气氛,再者,也给门放松一下松弛的神经,毕竟,这趟我们不要把他们当做是去执行任务!” 相传日月潭之发现归功于一只神鹿,300年前当地有40个山胞集体出猎,一只体型巨大的白鹿窜向西北,于是尾随追踪。 他们追了三天三夜,白鹿在高山富林中失去踪影。山胞们又在山中搜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他们越过山林,只见千峰万岭、翠绿森林的重重围拥之中,一派澄碧湖水,正在晴日下静静地闪耀着宝蓝色的光芒,就像纯洁的婴儿甜蜜地偎依在母亲怀中酣睡。 山胞们又发现,碧水中有个树林茂密的圆形小岛,把大湖分为两半,一半圆如太阳,其水赤色;一半曲如新月,其水澄碧。于是他们把大湖称为 “日月潭”,那小岛叫做“珠仔岛”。 他们发现这里水足土沃,森林茂密,宜耕宜狩,于是决定全社迁居此地,带头的部落首领就是今日邵族酋长“毛王爷”毛信学的祖先。 环潭一带地方古称水沙连,分属南投县鱼池乡,是高山族邵族人的聚居地。 拉鲁岛到如今仍有其神圣性和象征的意义,比如邵族人相信他们的最高祖灵就是居住在拉鲁,依照传统,凡是想学做 “先生妈” ,邵人对传统祭师的称呼的妇女,都必须由资深的先生妈陪同,乘船登上拉鲁岛,去感受最高祖灵的启示,得到应允之后才算是正式入门。 想到此,我心中不由慨叹,这个岛如是纯净,又这么的圣洁,但是吕德中却要在这岛屿之上,行如此龌龊之事,欲用活人来炼制那“六丁六甲大阵法”,并且是要生生地从众人之肉身之声,离其魂魄,这样子一来,那些遭受此阵法的人,必定也会变成那一具具的行尸走肉,无法为正常之人。 “你们先休息下吧,反正我们时间充足,倒是可以慢慢地开过去,并且,晚上估计我们又要熬夜!”靠在车上,看着窗外台中的风光,我和崔明丽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到底是凶是吉,能否可以过的了这一关,寻得到那些被控制的人,这些对于我们来说,还都是一个未知数。 从台中车站到日月潭,若是一般情况下,需要两到三个小时,但若是不堵车的话,也就几乎才一个小时,阿原说我们去到之后,可以去仁义湖那边先坐坐,吃点东西,然后再赶去日月潭也来得及。 我和崔明丽自然同意,可是必定不是单纯游玩,自是这里风景如画,但是也没有把目光过多的留在这里。 第四百一十三章 行动计划 “醒醒,来,仁义湖到了,咱们在这边吃饭……”阿原说着,便把我们叫醒了,来到了仁义湖边的一处酒店里面,酒店装修的颇为精致,倒是也算不上那种富丽堂皇. 我们来到餐厅,还是开放式的餐厅,在那餐厅的外面,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这里不错哎!”我不由得赞叹,“这是你朋友开的吗?” 阿原点着头,“是的,是我们一个族人开的,现在人家开了这家酒店,可是赚了大钱。” 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有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和阿原还算是亲昵地打着招呼,“嗨,阿原哥,你可是好久没有来勒,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阿原听到之后,连连地摇着头,“哪里哪里,怎么会发财……”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服务员给我们三个人上了5个菜,不仅有清炒时蔬,还有做的颇为新鲜的鱼肉,以及鲜嫩的竹笋,味道吃起来还算是不错. 其实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和崔明丽在火车上吃便当,我也没有吃饱,只要就是因为心中有其他的事情在堆积着,这样子一来,吃其他的东西,自然也是味同爵蜡,食之无味,则是必然了。 吃完之后,我们三个便告辞了,这边的服务员还送给我们每个人一瓶芭乐汁,“来,带在身上可以留在那路上喝!”车子再次开动了,我们明白,下一站等待着我们的可就是那“日月潭”,而到了晚上……我使劲地摇着头,迫使自己不要想。 “来,这个给你们!”阿原一边开车,一边递给我们一张地图,打开来看,却是日月潭的俯视图. 不过这是专业日月潭的地图,虽然比例尺没有石老板办公室里面的那一张小,但是这张只是测绘了日月潭,所以在这日月潭里面所有的景色,还有建筑物自然是十分清晰的描绘了出来。 阿原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着,昨天我来了之后,又去那边考察过地行,并且我有朋友在那湖上跑船拉游客为生。 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觉得咱们可以采取这种方法,我们到达那日月潭的时候,估计那些人还没有到,毕竟要等到晚上,这样子才会掩人耳目,光天化日之下,肯定是不敢行动的。 “并且……”阿原的话锋一转,“我有向我的朋友打听,据他所说,前一阵子确实有位道士模样的人,来找过他们这群船公之中的一个,花了一大笔钱,租来了他的船,并且还要求别人要保密,同时说晚上的时候才用船……” 这句话倒是让我和崔明丽身子,出现了一个大激灵,草,原本想着万一我们讯错了地方,也就是这家伙炼制阵法的地界儿,不在日月潭的话,那就彻头彻尾地完蛋了,但是这句话却给了我很大的鼓舞,这样子看来,来到这边询问那游艇问题的人,多半回事那闾山派的道士,否则常人不会做出如是的举动。 我和崔明丽看着手中的那张图,大概又过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我们才算是来到了日月潭这里。 阿原一边指着地图,一边指着窗外,开始跟我们一一介绍着这日月潭! 区内依特色规划有六处主题公园,包括景观、自然、孔雀及蝴蝶、水鸟、宗教等六个主题公园,还有八个特殊景点,以及水社、德化社两大服务区。 日月潭之美在于环湖重峦叠峰,湖面辽阔,潭水澄澈。一年四季,晨昏景色各有不同。7月平均气温不高于22c,1月不低于15c,夏季清爽宜人,为避暑胜地。潭东的水社大山高逾2000米。 潭北山腰有一座文武庙,南面青龙山,地势险峻,山麓中有几座寺庙,其中玄奘寺供奉唐代高僧唐玄奘的灵骨;西畔有一座孔雀园,养有数十对孔雀;东南的邵族居民聚落,有专供旅客观赏的民族歌舞表演。 日月潭潭中有一小岛,此岛以北湖形如日轮,以南似新月,所以才称为日月潭,现因蓄水建造发电厂,湖形变得像一张枫叶! “这里……”我的指甲在地图之上游走着,而后看向了阿原,“这里是否就是拉鲁岛!”阿原使劲地点着头,忙说是的是的,这里是一处孤岛,但它却是这日潭还有月潭地分割点,说来也奇怪,潭水在岛地这一侧就是丹红色,但是在另外一色就是青碧色,却是也让人觉得十分好奇。 而此时,在这张图上面,这拉鲁岛的模样也尽数显现了出来,看到了这拉鲁岛地形状,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传来了“嗡”地一声的轰鸣。 我明白了,此时,我只想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脑筋,因为在我的面前,那拉鲁岛的形状,完全就是一张“天干地支图”,并且我仔细地对照了一下,这拉鲁岛的外层外圈被分割成了那12份等分地扇形,则正好对应。 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丁神六位支为阴,盖为女神,甲神六位支为阳,盖为男神,若交替置于其上的话,那也刚好相称,所以,这分明就是天生十二地支的出处。 六丁六甲阵,是道教传说中的一种护,乃是茅山宗镇山之宝。 当年宋徽宗时,茅山宗嗣法宗师刘混康极受尊崇,徽宗即位后,敕令扩建茅山元符观为“元符万宁宫”,并赐刘混康九老仙都君玉印、玉剑,又亲书《六甲神符》赐之。 至元成宗时,张与才总领三山符,茅山宗归并入正一教,以后虽然作为小宗仍有流传,但已渐渐式微,而这门六丁六甲阵也成了正一教的镇山之宝了。 便有咒文曰: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晨镇我灵,甲寅育我真。 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六丁六甲神将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应天罡,下辟不祥,万精厌伏,所向无殃。所供者达,所击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 只是,任何东西的诞生的初衷都是好的,但是再好的东西,也绝对有着天生地两面性,就仿佛是一把双刃剑一般,有其好的地方,当然也有其不好的地方。 就像这六丁六甲原本是一种守护型阵法,但是保不齐别有用心之人稍加改动,便使得这阵法的阴煞之力加强,而浩然正气减弱,所以最后便形成了一张害人的阵法,并且,我坚信,闾山派的道人要炼制这阵法,肯定不是单纯守护之用。 “好了,准备吧,今天晚上肯定要迎接大鱼了!”我看着地图之上拉鲁岛,使劲地磕碰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今天晚上,那个什么狗屁道人,肯定会出现在这个位置,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好戏,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把这场戏给他搅黄,最好连他这个领衔主演都给弄死那再好不过了…….” 崔明丽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聪明如她肯定明白我这么说的原因了,阿原是一个比较守规矩的人,在他看来,他只管着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理会这么多,所以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怎么询问,只是说着自己的规划,“这里是码头,我们就在这个位置!” 我往前看去,在离我们不足10米的地界儿就是那日月潭的码头,在那里停放着许多的游艇,“我们先乘游艇过去!”阿原边说边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路,“然后我们来到这里……” 他说着,指着一处离拉鲁岛比较近的位置,“在这里,则也是一处码头,这里也有许多诸如游艇和快艇在此停泊!” “若是不想引人注目的话,我们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从这里出发,然后乘船来到这里,晚上这边的船公都是不出工的,而后,我们藏在一艘快艇之上,便可以看到拉鲁岛之上的一举一动了!”阿原边说边用手指在地图之上画出了一条路线,我有些惊叹于他的心思怎么会如此的缜密,细问之下才得知,阿原可是服过兵役之人,怪不得行动能力这么强,又如此的思虑周全。 “培培是个好女孩,待人很亲切很和蔼,完全没有富家女的架子,我也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阿原淡淡地说着,而后便转头看向了车窗外,此时,那车窗外的天色已然渐渐地暗淡了下来。 “万从山中,突现明潭”!四周群山颠连,无峰不绿,山中翠霭腾烟,倒映潭中,潭中雾气蔼蔼,直入群山怀抱,山与水相亲相拥,用一个千万斯年长长的湿吻,把一副大写意的山水国画,长留在天地间。 人们在欣赏美不胜收的奇景之时,往往说成是“移步换景”,但是在这里确实是“不需移步自换景”! 云霞烟波,动态漂移,所以景色也没有一刻相同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月夜行船 “可是……”崔明丽的声音有些迟疑,“现在的天色毕竟已经暗下来了,并且湖面上的能见度也不算太好,我害怕我们在那个时候,有些看不清楚!” 她所说的,也的确算是一个问题,毕竟我们三个人当中,也就我身怀判官血瞳,崔明丽只是身具天眼,但是没有血瞳之脉,于那黑暗之处,自然是看不清楚任何东西的。 “哦,这个啊,我早都想到了……”阿原说着,从副驾驶的背包里面取出了三个望远镜,分别交到了我和崔明丽的手中,“来,你们拿着,这可是红外夜视仪!可是我拜托我的好哥们儿,才搞到了,这个东西的夜视功能极好。” 夜间可见光很微弱,但人眼看不见的红外线却很丰富。 红外线夜视仪可以帮助人们在夜间进行观察、搜索、瞄准和驾驶车辆。尽管人们很早就发现了红外线,但受到红外元器件的限制,红外遥感技术发展很缓慢。 直到1940年德国研制出硫化铅和几种红外投射器材后,才使红外遥感仪器的诞生成为可能。此后德国首先研制出主动式夜视望远镜,等几种红外探测仪器,但它们都未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实际使用。 其结构是有一个图像增像管,能够将非常弱的光线放大为可见的光线,如果在全黑的情况下,可以使用人眼不可见的红外灯,转化为可见的光线,从而看见目标。“这个增像管的代数是几?”我转眼看向了阿原。 阿原听到我如此发问,登时觉得十分的讶异,“你也懂得这个?”或许在他看来,我问的是一个相当专业的问题,确实,倘若不是潜心研究的人,还真的不懂得。 “这是3代的!”他直直地伸出了三根手指,我不由得有些吃惊! 红外夜视仪主要性能是看增像管的代数,增像管代数可以分为1代,2代,3代,4代。目前国内只有1代和2代的夜视仪销售,3,4代为美国管控。简而言之,我手中现在拿着的这款夜视仪,在我国境内的话,那是肯定寻不到的。 所以这阿原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千万不要看其外表憨厚和善,就认为别人一定是如此憨直之人,他的人脉还是十分的广泛,起码能搞到这样子的东西,就表明其并不是一般之人。 日月潭的晚霞也十分的瑰丽,仰头看向了天空,只觉得自己处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紫色、红色、淡紫色的云块,仿佛一条条的锦被,在天空中发出璀璨的光滑,将日月潭照的一片通红,“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说的也就是如此之景了。 这在小学课文里面就出现了的地方,曾经是那么地让我无限神往,如今出现在这里,照片当中的风景变成了实物,心中断然有些激动。 慢慢的,太阳被淡红色的云块遮掩了,淡淡的金光在红色的云块后渐渐消失了,在金光消失的一刻,天空暗了下来,日月潭的美景一下子不见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空发出一道黯淡的红光,红光被一道美丽的玫瑰色给收服了,两条光线渐渐消失了。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便出现了那明月当空,繁星点点的景色,山上的灯光和点点星光隐隐约约的倒映在湖水中,远处的群山和建筑像一只巨大的野兽安静地休息着,偶尔还能听到寺庙中传来阵阵钟声,让人心情格外宁静。暮色低垂,天色终于黑透了。 “来吧,我们该上船了!”阿原说着冲着我们两个点了点头,我和崔明丽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游艇之上!开船的人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帅哥,阿原告诉我们,他就是当地的“邵族人”,小帅哥长的十分精神,看到我们之后也微笑着像我们问好,单单这一下,便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 台湾原住民族,主要聚居在南投县日月潭畔的日月村,原被错归为邹族的一支。清朝康熙年间为其极盛时期,势力范围包括台湾中部山区如集集、中寮、水里、鱼池、埔里一带。 雍正期间因番汉冲突而遭官方打压,开始没落。传统的生活方式以渔猎、农耕、山林采集维生。宗教信仰的核心是祖灵信仰,每一个家庭都有一个公妈篮又称祖灵篮,内盛祖先遗留之衣饰,代表祖灵的存在,是邵族所特有的宗教呈现方式,凡是族中之重要祭典都以公妈篮为供奉对象。 先生妈即女祭司,是职司服侍最高祖灵和氏族祖灵,她为族人告解、驱魔除秽,求取平安,是邵族宗教和精神生活的支柱。手工艺方面,以水沙连达戈纹布闻名。 2001年政府将其定为高山族第10族。邵族的生活方式是渔猎、农耕和山林采集为生,农业作物主要是板栗、蕃薯和花生为主。杵音之舞是邵族丰年祭中重要组成部分,“湖上杵声”成为日月潭八景之一。此外还有播种祭、狩猎祭、拜鳗祭、丰年祭等。 邵族宗教信仰的核心是祖灵信仰,亦即最高祖灵pacalar和氏族祖灵,祖灵能庇佑族众,让族人平安健康,并且赐福给族人,使其代代繁衍并生生不息。 当族众从事农作时,祖灵能使农作丰收,当族人从事狩猎或渔捞时,祖灵能够让族人得以丰猎,所以族人遇有困难时,便向祖灵祈求。遇有祭仪时,即恭请祖灵驾临祭场,接受族众的奉献与祈福。 最高祖灵pacalar居住在拉鲁岛的大茄树上,是最具权威的神,其能驱除恶灵,是女祭司求巫的祖师。而氏族祖灵则为各氏族的始祖。 “小姐,帅哥,过两天我们这边又有祭祀,你们也一起来吧!”小伙子笑了,单单看他的样子,入这潭水一般纯净的人,自然十分的热情好客,只是,我心中却是也在隐隐地惆怅了起来,那个什么祭祀的话,我自然是想去的,但是我们却并不敢保证当真可以活过今晚。 “快到了,你看这就是拉鲁岛……”我把头伸出了船舱,迎着湖面之上凉爽的夜风,我看到一抹翠绿浮于这清澈的湖面之上,波纹荡漾,泛起圈圈的涟漪,这小岛便在这湖面之上上下起伏着,当真犹如一颗在这湖中的“宝珠”! 并且,在这小岛的中心,确实有棵高大的茄树,这树干粗壮,我不禁感叹,在这孤岛之上便也可以生出如此树木,当真是让人十分叹为观止。 并且在这“拉鲁岛”的一侧,还有一只白鹿的雕像,现在并不是丰水期,这白鹿的雕像还有这岛的全貌也全然展现了出来,夜色之中,一轮清月映射在这湖水之中,给这小岛还有这白鹿平添了更多的情趣,显得这岛更加的风姿绰约。 游艇拐了一个弯,“来,你们去到那个游艇上!”小伙子说着伸手把我们一一扶到了在一处码头的游艇聚集的地方,我们三个人便依次地跳到了一艘快艇里面,此时,小伙子便也收拾着东西,准备着要返航了。 只是再走之前,他送给我们一些东西,“来,这是啤酒,是新加坡虎牌的哦,这是些个下酒小菜,还有这……”他递给我一个塑料袋,我接了过来,刚刚把这塑料袋接到手里面,便可以嗅到这塑料袋里面的芳香,定睛一看,却是一兜茶叶蛋。“你们尝尝看,这是我们日月潭的特产,阿嬷茶叶蛋!” 说着,他开车游艇离开了,我看向了身边的阿原和崔明丽,开始默默地打开了啤酒,吃起了茶叶蛋和小伙子留下的下酒小菜,夜色当中,一切貌似都是那么的静谧,在四周,浓墨的夜色满满,还有那鸟虫的低语,仿佛近在耳边。 “来,再喝一个吧!”阿原举起了啤酒,崔明丽则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是害怕我因为喝酒,而误了一会儿的正事,我摇着头,“你放心吧,单就这一点儿酒,还不够把我给弄醉的,一会儿肯定没事儿。” 我灌了一大口,才算是把心头的那种阴霾给尽数驱散,此时,血瞳已开,这黑夜于我来说,和那白昼没有任何的区别,我看向那四周的山脉,此时,一切都如此静谧。 但是不晓得那心狠手辣的吕德中潜藏在哪里,倘若被他猛然一击的话,肯定是见血封喉的致命招数,说白了,我喝酒,就他妈是为了壮胆儿。 “阿原……”我淡定地喊着他,他转头看着我,我接着说了下去,“你还是先走吧,这毕竟是我们和吕德中之间的事情,于你,是没有关系的。” 阿原淡淡地摇着头,喝了口酒,又打了一个浓重的酒嗝,“虽然,我不是搞你们这一行的,但是,我妈妈小时候也告诉过我,为人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话,也是要有始有终的,培培我把她当妹妹来看,不亲眼看到她没事,我也不会走!” 此时,我们三个人便又沉静了下来,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湖风吹动着周遭树木的窸窣之声,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也是最忐忑的,尤其是这种漫无边际的等待…… 第四百一十五章 步罡踏斗,催阵行 人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如此的奇怪,倘若是一件事情出现了,又或者是一个结果出现了的话,不论是好还是坏,都是会接受的,但最难熬的就是这等待的时间,对于未来不确定的等待,无法预判是好还是坏的等待。 而我们现在的处境,便是对于这周遭黑暗里面,所有事物的不确定,正是这种不确定,才让心脏不住地颤抖,若是心中有一个方程式,那么“好”和“坏”便是在我们心中,摇摆不定的那个“x”!倘若这道题有解的话,当然希望x=好! 在古代,六十甲子又称六十花甲子,是中国人民最早、最大的发明创造,其最古老的用途是纪年、纪月、纪日、纪时。纪年为60年一个周期,纪月为5年一个周期,纪日为60天一个周期,纪时为5天一个周期。 六丁六甲在诸神里面地位不高,只是六十甲子里面的各路首领,但却是奇门修炼者必须配合的正神。 在修炼过程中,要结合在每一天的花甲子组合,看是哪一个神将主导的,那么在这个时间段内的法术,就要以此神将为主,用符咒的方式沟通,驱使他们为术者做事,这就是法术奇门的本质之一。 所以,我看向了此时天空之中的那轮明月,我也搞不清楚今天当值的到底是哪位神仙。我只知道六丁六甲的名号分别为:甲子神将王文卿、甲寅神将明文章,甲辰神将孟非卿、甲申神将扈文长,甲午神将书玉卿、甲戌神将展子江,丁丑神将赵子任、丁卯神将司马卿,丁巳神将崔石卿、丁未神将石叔通,丁酉神将臧文公以及丁亥神将张文通。 我握紧了拳头,照着自己的大腿之上猛然地砸了一下,草,就是我不够用功,每一天的花甲子组合,依靠天干地支还有阴阳五行是可以推算得出,只是我学艺不精,才不会推算,因此也弄不明白这位妖道什么时候开始布阵施法,炼制六丁六甲,这让我们三个人占据了十分被动的地位。 “好了,韩小天,你不要再多想了……”崔明丽宽慰着我,我十分吃惊她竟然可以看出我此刻在想什么,我勒个去啊,此时,我的心中开始敲着小鼓,这也太邪乎了吧,到底是因为她真的可以弄明白我心中在想什么,还是她真的有读心术啊? 但是不知不觉当中,时间便也一分一秒地过去,午夜时分已经过去,但是在这日月潭之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儿,甚至连丝丝的夜风都没有了,湖面平静地宛若一面镜子,一丝的涟漪都没有泛起。 那天上冰轮的影子,在湖面之上静静地平铺着,同样的平静异常,我勒个去啊,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但是仍旧纹丝不动,我有些坐不住了。 “难不成,是我们搞错了?是我们太过于想当然了吗?”我喃喃自语,心情在瞬间有些烦躁,阿原也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和崔明丽。 旋即,他的目光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来回地穿梭着,于他来说,不懂得分毫的奇门遁甲之术,也只是提供给我们一些执行之力,我和崔明丽才是他的决策者,现在听到我说出这样子的话,他自然也是有些六神无主。 而崔明丽却定定地看着我,目眦欲裂,“你冷静点,肯定会来的!”她虽然呼吸急促,但是语气却着实坚定,或许看我仍旧有些疑虑,她继续加强了声调,“韩小天,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肯定会来的,我们都是阴官传人,这是我们缜密分析的,不是信口胡诌的!” 我深吸了口气,后背开始往外冒着冷汗,此时,我才觉出自己作为主帅的重要性,那可当真是事关生死的大事,若是这步棋走错的话,或许丢掉的,便是那十二个人人的性命! 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眼神儿也前所未有的通透,刚刚喝到了肚子里面的啤酒,就在此时顺着那毛孔悉数地流出,我在这一瞬间清醒无比,我朝着旁边看去,却是崔明丽无比坚定的眼神儿,“你要有信心!”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比那金石还要坚硬,比那人民币还要坚挺! “笃笃笃……”此时,一阵阵马达的声音传来,刺破了这湖面的宁静,我们三人屏息凝气,我面色扭曲地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现在看来,有情况! 我只想说这三个字,真的是有情况啊!我拍了拍自己胸前佩戴着的那块古玉,轻轻地低吟了一句,而后嘟嘟便从里面钻出。“先别乱动…….”我叮咛着他。 嘟嘟点头,随后便也真的乖乖如常!“笃——”马达声由远及近,一艘游艇朝着那拉鲁岛的方向直奔而来,此时,这日月潭的湖水,就仿佛是一块干净的布面,而那在湖面之上穿行着的游艇,便好似在这布面之上穿梭着的剪刀一样。 在临近了拉鲁岛的时候,那快艇便开始慢慢地减速了,慢慢地降下来,而后,便看着一个人率先从游艇当中探出头来。 崔明丽和阿原一把把那夜视仪,给架在了眼睛之上,浓重的血色泛出,虽然我没有用夜视仪,但是面前的那个男子的丝丝毫毫,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 眼前的那个男子穿着一身长袖裤褂,只是那裤褂皆是唐装样式,胸前也有一个太极图样,尖嘴鼠目,并且留了两撇八字胡,头发高高地束在了脑后,单单看其模样,简直是王八鳖精之辈,蟑螂耗子之流。 但是他却一下子从那船舱当中蹦跶到了这拉鲁岛之上,并且还从那船舱里面,一个个地往拉鲁岛上运送着“人”? 我勒个去啊,难不成,我们当真等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现了身吗? 倘若真的是那个样子的话,想到这里,我再次屏住了呼吸,而后,便看到这船上的人一个个地被这个长相猥琐的人一个个地从船上给接了下来。 并且从船上下来的那些人,个个形体木讷而呆滞,就这么地慢慢地朝着那拉鲁岛在慢慢地走着,身形体态和那木偶之人差不多,这些人任由这猥琐之人摆弄这,男女交错地站立在那拉鲁岛之上,此时,那位道人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不知所以了,草,这体格儿……我的心中不由得对他增加了深深地鄙视。 那阿原也看向了我,伸手指着拉鲁岛的方向,并且冲着我深深地点着头,我明白,他的意思肯定也是发现了在那边的岛屿之上的一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正是站在那丁卯的位置上,并且我于我血瞳所见,那女孩子和培培的长相十分相似,草,这阵法难不成就是要开始了吗? “来,给你钱,帮我看着点儿!”这龌龊道士把一个纸袋递到了那开船人的手中,开船之人哈哈一笑,便接过了这个纸袋,而后便开始点着袋子里面的钱,模样颇为恣意。“不错不错……”他使劲地扬了扬手中的钞票,“我先去那边。” 这游艇绕了一个圈,开始开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此时,在湖面之上的波纹也开始荡漾了起来。而后这道士在拉鲁岛之上绕行了一圈,看到了在这一圈站立的这些人,便也开始“哈哈”地笑了起来,并且笑声清透。 “不错,不错,终于要开始了,我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付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湖面之上的微风把他的话还有笑声,悉数送到了我们这边,而后,便看到这妖道摇头晃脑,状若疯癫。 我看得真切,此时,他脚下踏着的可是那实实在在的禹步,禹步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昔大禹治水,……届南海之滨,见鸟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是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自兹以还,术无不验。因禹制作,故曰禹步。 “禹步相催登阳明……”这道士在由这十二个人所围成的内圈当中来回地穿行着,“一敕乾卦统天兵,二敕坤卦斩魄精,三敕震雷动天兵 ,四敕离火烧邪魔,五敕兑泽英雄兵驱邪押煞不留停,六敕巽风吹山岳、飞砂走石追邪兵,七敕艮山展威灵、闭地虎、封鬼路、穿鬼心、破鬼肚、封镇凶神恶煞八卦宫中藏,八敕坎水纳千祥、 凶邪秽气化无踪,太极两仪镇中央, 六十四卦排布阵、妖邪鬼魅化为尘 ,六丁六甲左边守、 天兵天将右侧护,吾奉老君真敕令 、敕下神宝八卦镜,镇人人长生 、镇宅宅皆安宁、灵光照分明……” 我勒个去,此时,我若是再不确定他是干嘛的,我看我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二傻子”了,很显然,这阵法已经被驱动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战在即 此时,我双目血红,而后,便也看到了那拉鲁岛之上,闾山派的道人在不住地踏着那禹步,来回地走动着,那些人虽说仍旧是站立在当下,但是他们的身子却也是犹如筛糠一般地在抖了起来,并且幅度颇大。 旋即,有一抹淡白色的影子,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地浮出,我勒个去啊,不可以再等了,现在估计是阵法催动,已经开始要把魂魄从这些人的身上给逼出了。 “阿原……”我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阿原,淡淡地说了一句,“开船!” “一敕乾卦统天兵, 二敕坤卦斩妖精,三敕震雷动天兵,四敕离火烧邪魔……”吕德中仍旧在不住地念诵着咒语,闭目驱诀间,声音十分激动。 但是我们的快艇,也仿佛是一只离弦之箭,朝着拉鲁岛直直地开了过去,箭走前端,阿原开船的速度也真不是盖的,这快艇在飞奔到拉鲁岛的时候,不时地从湖面之上激起了千层浪。 而此时那位闾山派的道人则正好站在那岛边上,被这激起的浪头打湿了周身,“哈……”他猛地回头,脸上的神色几欲吃人。 “呵呵,不认识我们啊,我们可是认识你,老犊子,在这边装神弄鬼,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棵葱,哪头蒜,还他妈的敢说四敕离火烧邪魔,我看要烧也是先烧你这个老龟儿子……”我举起了判官笔,指向了那闾山派的道人。 当他看到我手中的判官笔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间一收缩,“什么,判官笔,当真是你们这些小子来搅局!” “嘟嘟——”我大吼一声,嘟嘟从我的身后,好似一支利箭一样,冲着那闾山派的道人直直地飞了过去,若是要攻击,就是要抢占先机,更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当看到嘟嘟直冲他而来的时候,这闾山派道人便大惊失色,“什么?你还养小鬼……”他说着摸索向了自己的腰间。 “哼,我乃你灵童爷爷,什么小鬼,你这个死牛鼻子!”嘟嘟怒骂,卯足了力气向他飞出,作势要和闾山派道人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事情却在此时,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转折,那闾山派的老牛鼻子道士,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棍子之类的东西,竟然把来势汹汹的嘟嘟给直直地避开来,“啊!”的一声嘟嘟虽然还没有碰到那个东西,但是仍旧惨痛地叫了一声,显得很是惧怕。 “韩小天,我不行啊,那东西是拷鬼杖!”嘟嘟一脸的委屈,但是脸上仍旧满满地聚集着惊恐。 而后,那闾山派的道人站在拉鲁岛的边沿处,对着站在快艇之上的我们,伸出了拷鬼杖,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那一口森然的牙齿,“小兔崽子们,来啊,我日防夜防,还是没有防备着你们这群的狗东西,不过还算是有两下子,连这里都可以找到……” 而后,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嘟嘟,眼神儿有点儿似笑非笑,“还什么‘柳灵童子’,我看就是一个小鬼崽子,给你封个狗屁名号,你就把自己当三太子了?呵呵,有本事来啊,我这拷鬼杖可是随时伺候着!” 拷鬼杖是一种道教法器,木制,棍形,上面刻有各种符箓,据说有驱鬼降妖的功效,常常被用于道教开坛作法或平时驱赶鬼魅、妖邪之用,又称“打鬼棒”、“拷鬼棒”或“拷鬼桃棒”。此处的“拷”的本意是“考召”,即逼问鬼魅妖邪自报姓名来历,有审讯、逼问的意思。 过去多呈手杖的外形,近代则改为棍棒形,其外观是一根黄色的圆柱形短棍,上面刻有各种符箓,通常是“打邪灭巫孟元帅”和“行刑拷鬼朱元帅”之类的字样,有的棍上单刻其中一位的名号,也有一根棍子上同时刻有两位名号的,并往往同时都配有一些道教的符箓、图案。 这两位元帅同属雷部三十六天将之列,官诰全称是“雷门火车朱元帅”和“酆都拷鬼孟元帅”,棍子上镌刻了他们的名号,意思是借重二位的威力来驱逐鬼魅。 拷鬼棍通常用桃木制成,取“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的意义,古人认为桃木具有震慑妖邪的特殊能力。也有用被雷击后的枣木制成,同样是认为被雷劈过的枣木带有某种雷霆的威力,而到了近代亦有时用樟木制造。 按照《 天坛玉格》中的记载,道教正一派道士举行授箓仪式时,在授予箓生即新晋的道士,法名、神职,并颁发职牒、符箓的同时,往往会授予令牌、 天蓬尺等各种法器,其中也包括拷鬼棒,如2007年在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举行的授箓活动,就有这种器具的出现。 在道教的科仪斋醮时,陈列、使用的法器中,往往也会有拷鬼棒,与天蓬尺、令牌、镇坛木、令旗等法器一同摆在法坛上备用,举起拷鬼棒则意味着威慑鬼魅妖邪,以朱、孟二元帅的威名命令其迅速离开,否则严惩不贷。 在清代作家袁枚的所著的《 子不语》一书中,就有“其家请道士孙敬书诵,《天篷咒》,用拷鬼棒击之”的记载。 换而言之,拷鬼杖又是道士们在平时降妖除魔的得力武器,也正是因为如此,嘟嘟才会如此惧怕,虽封为柳灵童子,受到香火供应和咒法洗涤,但是于其本质来说,却仍旧是那灵体之躯,自然怕此至阳之物。 这闾山派的道人正站在这拉鲁岛的边缘之上,手持拷鬼杖对我们大声叫嚣,阿原开船想冲上前去,但是我却拍着他的肩膀,“不可以……”我冲着他摇着头,“闾山派善用暗术,若是被其暗中击中的话,保不齐会出现什么问题!” 此时,不可以轻举妄动,虽然只是一步之遥,但是单看这吕德中的眼神儿就可以明白,他或许对我们此次的搅局,早有防备之心。 但是即使我们没有动,但是这吕德中却率先动了起来,“小小鬼仔,就敢和本道叫嚣,找打!”他大叫了一声,旋即便开始掐指念诀,不可否认,他毕竟是入道如此之久的人了,那咒诀从唇齿间流出的时候,只觉得顺畅无比,单单是瞬间,便可以驱动完毕。 “天蓬天猷真武真君,黑煞元帅,无义将军;捉缚枷拷,四大天丁,手执铁棒,拷鬼通名;纵横摄勘,施威现形,不分高下,罪莫容情,俾令患体,立遂和平……”如此之长的咒诀,几乎就是在眨眼间,他都可以驱动完毕,他所念出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拷鬼令,此令一出,看来是对于嘟嘟下了杀心。 “去——”他把手中的考鬼杖率先丢向了嘟嘟,嘟嘟惊叫了一声,便直直地藏在了我的身后,我顿时怒火攻心,我早已视嘟嘟为我最重要的至亲,我们之间的情谊堪比兄弟手足,他如是做,当真是要断我手足! “滚!”面对着迎面飞来的拷鬼杖,我紧握着判官笔,当头挡下,就听到“嘡” 地一声脆响,判官笔和拷鬼杖直直相接,而后竟然火花四溅,我虎口一震,只觉得这一击来势汹汹,身形就在此时,摇摆不定。 但是那拷鬼杖却被我给打到了一边,落入水中!“判官笔!”吕德中的目光一紧,“难不成,你是‘陆判宗’的?”他的语气有些吃惊,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下一步的行动。“你到底是哪里的?你真的是陆判宗的吗?”他咄咄逼人。 “是!”此时我回答的斩钉截铁,“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传人,韩小天,你最好看清楚我的脸,也最好记清楚我的名字,今天就是我要宰了你这个老牛鼻子!” 听到我这么说,吕德中仰天大笑,“哈哈哈,小兔崽子,你最好先弄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肚子,能吃多少饭,再来跟我叫板儿,你当你们这几个臭番薯就要整垮我吗?我让你们看看……” 这句话音刚刚落下,此时,他又踏起禹步,于拉鲁岛之上飞快地穿行,快若一阵风一样。 “不行,小天,我们必须上岛,吕德中准备孤注一掷了,并且看这模样,是想快速把这些人的魂魄吸干,炼制那六丁六甲……”崔明丽大吼了一声。 我则朝着阿原说了一句,“开船,靠岸……”那快艇再次靠近了拉鲁岛,我和崔明丽一跃来到了岛上,此时,那吕德中仍旧仿佛一阵风似的来回地穿行,状若疯癫。 “小天,这些人身上都有符咒。”崔明丽指着其中的一个人,“我们先把符咒给取下来!”崔明丽说着,便伸出判官笔,“府君法旨,百咒即灭!”此话一出,那判官笔直直地触到了那符咒之上,这符咒便在这判官笔之下,登时化作了一抔灰土。 而后,我便也看到了原本浮动于这些人周身的那些白色的影子,就在此时,也缓缓地回落到这些人的身体内部,只是这些人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而后,两道危险的光束朝着我和崔明丽直直地逼射而来,我们转头看去,却发现刚刚几乎摸不着踪影的吕德中,此时已经停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圣灵出,全力赴 可不单单是他,就连我和崔明丽也被吓了一大跳,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单单是打掉了这么一张的符咒,搞得整个阵法都停止了下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扯到鸡毛鸡骨痛,说的也就是如此! 一时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面前的吕德中,气喘吁吁地呼吸声,“臭丫头,敢不敢报出你是哪门哪派?”吕德中伸出了枯枝一般的手指,指向了崔明丽,身形就在此时气得瑟瑟发抖。 崔明丽倒是朗然发声,不卑不亢,“判官崔钰后人,崔明丽……” 听到了如此名号,吕德中的身行又是一下抖动,他看了看崔明丽旋即又看向了我,“好,臭丫头,小龟蛋,我今天先宰了你们,过几日灭了你们法门!” 我吞了吞口水,其实也不用过几日,我和崔明丽都是本门唯一的传人,不,应该说是唯一之人,单单是灭了我们两个,也等同于灭了我们全门上下。 “你……”崔明丽举起了判官笔,先我出声,“你还是先确保自己可以活得过今晚吧!”话音刚落,那闾山派的道士便恼羞成怒,大吼一声! 他从口袋里面呢取出了一把四棱方形短棍,这棍通体墨色,但是在其上却刻着鎏金的符箓纹饰,此物一拿出,我和崔明丽都往后倒退了两步,心中猛然被揪了起来,嘟嘟直接一下子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这个小鬼崽子,看到势头儿不妙,溜得可真是很快。 吕德中,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牛人和老谋深算的代表,刚刚拿出拷鬼杖的时候,已经很让我们大吃一惊了,但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拿出的竟然是那“天蓬尺”! 天蓬尺也是道家的一种法尺,是一种四方形短木棍,四周雕刻着鎏金符咒。 《陆判手卷》有云:古者祓除不祥有桃枝,后羿死于桃棒,故后世逐鬼用之,今天蓬尺是其类也。长形刻度。法尺为桃木制或铁制两种,天蓬尺多为四棱,六面分别刻有二十八宿,日月,紫微大帝的名讳,天蓬元帅的名讳,以及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 明清以后的道教天蓬尺较多,若是元代以前的天蓬尺,已是稀有之物了。北帝派是道教上清支派,属于经箓派道教,与这闾山派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唐代道士邓紫阳,诵天蓬咒,感北帝授剑法,见重于唐玄宗,开北帝派。邓紫阳传其子邓德成,后有邓延康、黄洞元、瞿童、何元通传其术。北帝派传《北帝经》及北帝豁落七元符,行辟邪禳祸之事,创立上清天蓬伏魔法,体系庞大。 据云:“昔上清紫微宫北极尊都天大元帅天蓬真君降传秘密之法,务拯群生,蠲除疾苦,垂微妙之诀,以付修真之士。”后为上清董大仙所得。 并且,单看这吕德中手中的天蓬尺的式样,着实为那元代以前的天蓬尺,这是因着此类道教圣器当中,若时间久远,则比定又特殊之灵附着其内,而当次法尺一经拿出的时候,我则强烈地感觉到这法尺当中的强烈的灵力! “臭丫头,你师傅没有教过你见了长辈要行礼问好吗?”此话一出,吕德中拿出了那天蓬尺,而后对着天空的穹顶之上,登时一道星光闪现,我抬头却看到此时照射在这天蓬尺上的星辰为“北斗七星”!心下不禁大骇。 在这天蓬尺的其中一面之上,雕刻着南斗六星以及北斗七星,此时,若法尺动,便可请上清紫微宫北极尊都天大元帅,或者天蓬真君元帅下凡,另,若法尺映星辰之辉便可以主生死。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这意思便是,凡是人从投胎之日起,就从南斗过渡到北斗。人之生命寿夭均由北斗主其事。因此,人祈求延生长寿,都要奉祀南极长生大帝。 而天蓬尺若反射北斗星光,下的令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杀无赦”! “圣器之灵,地魄之精,出——”从那天蓬尺之上闪烁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刺的人几乎要失明了去,我和崔明丽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此时,便看到从那天蓬尺之中,一道白光闪过之后,便出现一位青须道人,此人青须麻面,腰似水蛇,并且眼黄目赤,此时,手持天蓬尺对着崔明丽在发出了“呵呵呵”的奸笑,身形抖动当真像极了一条蛇! 这就是天蓬尺当中所谓的“圣器之灵”!草,这吕德中若没有两把刷子,定然没有如此的霸道之势,这东西都被炼制出来了。 天蓬尺由于那时间长久,本身便自带巨大的灵力,此时,若是把一些孤魂野鬼或者精怪阴魄之类给招徕,存身于这天蓬尺当中,封为“圣灵”,那么便可以驱使它为自己所用,成为本物的护法之神,这基本上和嘟嘟成为“柳灵童子”差不多是一个道理。 而后看到这圣灵的尊容,我只想说:青头麻面不可交,难斗不过水蛇腰,黄睛赤目最毒人,未语先笑奸诈根! 这便是姥姥从小教给我的相面术语,而后,我却惊奇地发觉,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的这位“圣灵”,他几乎每句皆中,看来,当着是不好对付,相由心生,不论于人还是于鬼都是实用的! “上!”吕德中吼叫着,声音就在此时增大了许多,而后那圣灵便朝着崔明丽猛然扑去,与此同时,吕德中又从身上抽出一把长剑,举起之后朝我杀来,这老鬼崽子,他妈的腰里面到底有多少货呢?抽出一根又一根,拿出一把又一把的。 吕德中一脸必杀之气,提剑便刺,“小龟蛋,看剑!”我二话不出,举起了判官笔,和他硬抗,此时,我们两个之间,索性也只有这力量之拼了。 于他来说,拷鬼杖被我打到了水中,天蓬尺拿去对付崔明丽,就剩下这一把宝剑,这剑倒是没有任何灵力的存在,充其量也仅仅是一件冷兵器。 “嘡嘡嘡……”剑和判官笔接触之时,发出时了阵阵的金属相撞之声,吕德中虽然年龄不小了,但是他的气力却仍旧不减,饶是我比他年轻许多,但是我的打斗经验相较他而言,却缺失很多,因此,单单从力量角逐之上,只够得上勉强应对。 可是这吕德中见我如此,却也步步紧逼,剑剑相刺,把我逼得是连连后退,但是好在于那剑谱之上的姿势,我也是经常演练,因此他招招狠毒,次次致命,但是我仍旧可以勉强应对,但只是十分吃力。 “力劈华山——”吕德中举起宝剑猛劈而来,大有那威震西岳之势,一时间,由于这气力强劲,那空气几乎都被这剑气所破,呼呼而来,剑尖几乎要直直地戳破我的脑袋,草,我心中登时一阵波涛汹涌,这他妈难道是要把我脑袋当西瓜。 “左点右崩!”此时,我体内的肾上腺素就在此时,似乎达到了巅峰,这一招我曾经练过数次,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单就这一次,还真的把眼前的招数给拆了去,我的心中讶异不已,吕德中也没有想到,单他看来,刚刚那招“力劈华山”使出之后,我的脑袋肯定要被劈成一只破了壳的西瓜,浆液四溅,反倒是把他给生生逼退了数步。 “火符——”一声清脆的女声再次传来,崔明丽边舞动这判官笔,边驱动着符咒,烈焰之符为至尊阳物,至此一下便击中那圣灵,他传来了“啊”地一声惨叫,但仍旧举起天蓬尺与崔明丽继续顽强应对。 可是,我的目光却没有办法再次更多的顾及崔明丽了,只觉得周身的气流再次涌动,那“呼呼”的风声再次袭来。 “盘根举鼎!”吕德中再次出招,自是又准又狠。 我则继续应对,“反身劈盘!”虽然勉强,虽然吃力,但总算是破开了,没有让这老混蛋占了我丝毫的便宜,但是却搞得他是满心愤怒。 “甩袍封眼!”他继续发着大招儿,凛冽的风,几乎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脸上。 “蛟龙翻海——”我快速翻动着判官笔,用那判官笔把迎面次来的剑给狠狠地挡住的,但是这老混蛋仍旧没有把剑移开,仍旧落在我的判官笔之上,用剑与我的判官笔角力着。 “小龟蛋……”他从牙缝儿里面挤出这三个字,“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只要不再阻止我炼阵,此阵炼成之后,你也有可以使用,助你提升功力,有大大好处……”他一脸阴邪,嘴角挂笑,这模样颇为骇人。 “噗——”来不及说出反对的话语,我只有喷他一脸口水,搞得这老混蛋一脸扭曲,“小鬼蛋,我擦汝祖宗,汝活腻了——” “我自然想活……”我咬牙切齿,“但是你忘记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吗?你这么做是因为你心中没有信仰,没有同道中人的道德底线,你可以很优秀,但是你不可以依靠亵渎别人的生命,来成就你的优秀……” 此时,一抹凉意浮动到我的肚腹之上,我禁不住肠子都打了一个结,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捅在了我的小腹处…… 第四百一十八章 血月当空,人若崩 饶是这匕首当真冰冷无比,并且吕德中紧紧地握着,貌似使出了全力,就连他面部的肌肉,也因为用力也变得十分的扭曲,按理说这匕首应该插入我的小腹,如同拧麻花儿一般直直地搅着我的肠子。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匕首单单是尖部指着我的小腹,我可以感受到这刀尖的刺痛还有彻骨的冰凉的,但是这刀尖却丝毫没有插入我的肚子里面,吕德中龇牙咧嘴,“鬼崽子……” 是的,嘟嘟飞在半空中,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儿,着是拼尽全力,小小的身子也是颤抖不已,那欺霜赛雪的藕臂上面,也是青筋暴起,这么小的个头儿,去和如此妖道相角力真的是挺不容易。 虽然很吃力,但是嘟嘟仍旧在咬牙坚持着,“你休想……”听他这声音也似乎快要把牙根儿都咬碎了。而后嘟嘟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吕德中的手腕之上。 “啊——”吕德中大叫着,而后开始死命地甩着手腕儿,作势要把嘟嘟给甩下去,但是嘟嘟却也如同那狗皮膏药一般,此时此刻,那牙齿如同长在了吕德中的手腕儿之上,深深地嵌了进去,而吕德中一只手要和我努力抗衡,而另外一手的手腕儿处,还有嘟嘟在死死地咬住而无法驱除,也有他受的了。 无奈他只有放开了宝剑,“嘡啷啷……”宝剑落地,而我也由于失去了和我相互抗衡的力量而失去了平衡,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惯性地作用下往前前倒去。 可是那吕德中却闪到了一边,他嘴角直直地朝着两边挑去,那模样看起来可真的是十分地骇人,“死小鬼,我现在就宰了你……”他高高地举起了另外一只手,嘴唇也在快速地蠕动着,我看的真切,此时此刻他在念的可是咒诀。 “嘟嘟,快跑,他在念咒!”我的话音刚落,那吕德中高高扬起地另外一只手却已经结成了手印,就在此时,朝着嘟嘟狠狠地打来,嘟嘟松开口,在那手印即将落下的那一刻,登时飞离吕德中的身边,站在我的身后,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做着鬼脸。 “哼!我呸——”他使劲地望着一边啐了口唾液,“好臭好臭,怎么会这么臭呢?咬你一口,跟咬了口猪屁股差不多!” 吕德中的一侧的手腕已经青紫,瞧这模样已经伤及了内力,刚刚他在和我打斗的时候,阳气肯定下降,又被嘟嘟所咬,阴气所伤,自然会有如此反应。 “小龟蛋,我今天要是让你们活着回去,我是你生的!”他这声暴喝刚刚落下,就听到在另一边和崔明丽正在打斗着的圣灵,再次传来了叫声,并且这叫声极为凄惨,就看到那圣灵身上,已然是有多处焦黑的痕迹,看这模样也被崔明丽虐的不轻,或许是看到我这边没有被吕德中占到先机。 崔明丽也越战越勇,而后她举起判官笔挥笔一划,“太玄黑书,天蓬总符;猛将聚此,收将邪巫;妖魂猖主,测法凶徒;有违天律,影灭形诛!” 这是实实在在的“北帝煞邪咒”,此咒一出,但听得吕德中大叫一声“不好”,话音刚落,那天蓬尺之上的星光登时大作,而后,圣灵惨叫了一声,一脸痛苦地便消失了,就是在眨眼之间,那圣灵的身影就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崔明丽也因着用力过猛而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判官笔直直地戳到了拉鲁岛的地面之上,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蹲在那边,我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明丽,你没事吧!”不单单是我,就连嘟嘟也是一脸担忧地飞在了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崔明丽。 “我没事……”崔明丽轻轻地摇着头,“小心他!” 当我们再次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那吕德中此时此刻已经怒目圆睁,枯树枝的手掌再次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们惹毛我了!”他声音颤抖,但是声调却不高地吐出了这句话。 崔明丽却冷笑了一声,对于他这一脸的愤怒,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惧意,只是喘气粗重地说出了一句,“天蓬法尺,本为法坛圣物,掌节律,斩邪魅,但是却被尔等小人用于害人,天蓬为北极四圣之首辅,岂能容易你们这群败类……” 此时此刻,虽然我和崔明丽已经累得有些虚脱,但是吕德中这老混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情况相较于我们而言,更加糟糕。 只见他浑身颤抖,整个人恍若一台脱粒机,原本箍在脑后的头发,也整个儿的披散开来,如同刚刚从坟地里面钻出来的千年丧尸老鬼一般,模样骇人! 而后,原本皎洁的月光竟然在此时出现了暗红的颜色,整个天空登时都被这月光给照亮了,我和崔明丽讶异不已,今天原本是下元节,怎么会出现这“血月”的情况呢?这可断断不是一个好兆头! 血月,通俗点说就是天空出现红色的月亮,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历史杂记曾有记载,血月现,见者运之将衰,气尽,如坠狱。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周遭的阴气顿时变得阴煞逼人,我和崔明丽也立刻觉得周身的压力变得巨大无比,就仿佛身上在背着一个千斤巨鼎,体内血管里面的血液也在不住地翻滚着,就好像是一口被煮沸了的大锅当中的沸水。 眼前的血红浓重,只是,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这血红的颜色是从我的眼底泛出来的,还是从天上的月亮之上发出来的。 但是,我却清晰地看到,原本静止在我们周遭的那些人的周身之上,却显示出那淡淡的乳白色的影子来,我明白,这分明就是,这些人的离体之魂,从身上被生生地逼了出来,血月主大阴,此时,阴气横行,自然有助于这老混蛋炼制阵法,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极其可悲。 “嘿嘿,待我先炼成阵法,再好好收拾你们……”他冷笑了一声,旋即,便开始舞动着手中的宝剑,整个人状若疯癫似得开始在这拉鲁岛之上,再次脚踏禹步,口念咒诀,继续催动阵法,这个老混蛋,不得不说他这个人也算是心性沉稳。 虽然对于我和崔明丽,这两个如此破坏他好事的人恨之入骨,早都想把我们挫骨扬灰,但是他也明白,此时此刻,对他最重要的还是这“六丁六甲阵”的炼制,这种靠褫夺别人魂魄,为自己牟取私利的邪阵,从长远来看,才是最重要的。 那乳白色的影子,从这些人身上钻出的速度,就在眨眼之间,简直增大了数倍,并且这白色的影子慢慢地聚实,慢慢地显示出这些人原本的面貌,我欲上前,虽然身上有千钧的重量,但是我仍旧一步步朝前走去。 “韩小天,小天,不要啊……”崔明丽蹲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奋力喊出这句话,这来自于血月的阴煞之力,加剧了这阵法的作用,我们又位于这拉鲁岛之上,自然受制之强,寸步移动之间,便觉得自己周身皆是压力。 “照顾好自己!”艰难地吐出这句话,顿觉得自己的口腔里面满满的都是血腥甜腻的味道,但是我却强忍着把已经充盈在口腔里面的血给生生地咽了进去。 可是走了数步之后,脚步却移动不了分毫,我低头,但见得嘟嘟此时在死死地拉着我的裤脚,“韩小天——”他扯着嗓子嚎啕大哭,“不要去,他会杀了你的,我们回家好不好?”和嘟嘟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哭泣。 “你走开!”我用力地甩着腿,但是却无法把嘟嘟从我的腿上给直直地甩开。 “不要,韩小天,我们先回家,再想怎么对付他……”嘟嘟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我的腿,但是我也仍旧在使劲地甩动着,“你快滚开——”我的耐心也到了极点。 嘟嘟的哭泣之声阵阵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让我心疼不已,可是若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我还是拿不出决定,下不了决心的话,那么事情就不止我没命这么简单了。 我突然想起了姥姥,在我小的时候,勇斗飞头降之时,对我说出的那番话,“小天,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千万不可以出去!” 此时,我从腰间抽出了判官笔,嘟嘟满脸是泪的扬起了头,啜泣着说,“你打吧,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会放手……”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我的目中落到了嘟嘟的脸上,在他那入琼脂般白嫩的脸上,溅成了一朵妖艳的花。 “嘟嘟……”我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是举起了判官笔,“要听话!” 话音落下,我的判官笔也落在了嘟嘟的身上,他“啊”地叫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我的腿,我一把提溜起他的胳膊把他丢向了崔明丽,“明丽,照顾好嘟嘟,若是我死了,你就开坛做法,让他成为你的护法仙童……” 第四百一十九章 长老来临 眼前的吕德中,迅疾如风,动似闪电,禹步相踏与口中的法诀拍拍相合,丝丝入扣,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位道行如此之高的人,只是,我猛地冲上前去,从他的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他的脚步才不得不戛然而止。 “什么?”或许他也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在他看来,我应该是远离他,现在天上挂着一轮血月,正是因为血月发出的阴煞之气,才使这阵法具备了被重新驱动的动力,而对原本就因为打斗而损耗了阳气我和崔明丽,此时,更是雪上加霜,入坠地狱。 所以,现在于我来说,和这吕德中对抗,只有进行最原始的角力,最初的力量抗衡,便是单用力量来克制住他。吕德中收起胳膊,露出了尖锐地肘关节,身形朝着旁边一缩,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下,那尖锐的肘关节刺的我的肚子生疼。 “噗——”我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团气体,当真痛苦无比,嘴巴里面甜腥的味道再次袭来,而后急急地几乎要充满了我的嘴巴,我努力地忍着不让血从嘴巴里面溢出,但仍旧从嘴角处偷偷地躺了出来,“哈——”吕德中再次击中了我的肚子,“看你还不死!”此时,从他的肘关节处,一股股地内力攻击着我的内脏。 我再次忍耐,血液从嘴巴里面迸溅出来,溅了吕德中一身,吕德中准备再次攻击,但是我的双目之中却直直地滴落了两滴血液,“啪嗒”一声落在他肩膀上。 “哎呀——”他仿佛是在鏊子上面的老鼠一样,身子剧烈的扭曲着,而我也因为自己体力不支,再次被他甩倒在地,此时,他转过身来,脸上写着一个巨大的“仇”字,他的身上冒着缕缕青烟,吕德中因为痴心于邪术巫功,自然在其体内蓄积着满满的阴邪之气。 我明白,自是我双目当中的陆判血脉,灼伤了这个人体内的饱含阴魅之气的血脉,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但是这虽然把我从那险境当中给解救而出,但是却极大地刺激了吕德中,他回头死死地瞪着我,“小龟蛋,你把我给惹怒了!” 他的周身“嘶嘶”地冒着白气,但是他仍旧提起宝剑,直直地走向我,“我看,不把你杀掉,今天晚上将会不得安宁!” 来不及说什么,也来不及去做什么,耳边只听到了那剑气劈过了空气所发出了“咻咻”声,锋利的尖部,刺破了层层的空气,朝着我直直地捅了过来。 耳边传来了嘟嘟还有崔明丽的尖叫,“韩小天,小天——”他们的叫声极为凄厉,但是任是他们两个人在此时,又是无能为力的,崔明丽已经被这血月所制,而嘟嘟却也被我手中的判官笔所打伤,也是动弹不得,但是这是我希望的解决,若是两人都能来到这里,也都是死路一条。 那剑尖直直地冲着我的咽喉,这一次我肯定要被破喉而亡,但是被一剑刺穿的感觉,要不要太爽。 “嘿——”就在那剑尖马上快要刺入我的咽喉的时候,却猛然被遏制住了,剑尖颤颤巍巍,在我的喉头处晃来晃去的,但是却没有捅进我的喉咙里,我侧目,却看到了阿原,赤手空拳地死死地握住了这把锋利的宝剑。 吕德中大骂一声,“畜生,你又是何人,不想死就滚,否则……”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阿原打断,“他是我兄弟,培培是我的妹妹,你伤我家人,我就是要跟你拼命!” 吕德中试图要把剑从阿原的手中抽出,但是试了试,这阿原却握地相当的稳固,几乎让他撼动不了分毫,而那剑之上,也被这鲜血给染红了,血液顺着这剑体慢慢地往下流着。 阿原必定是服过兵役的人,身体素质自然是过硬的,吕德中抽不出,便顺利竟然把剑直直地捅到了阿原的一侧的左胸之上,“啊——”阿原大叫,吃痛不已,当即跪了下来,但是吕德中仍旧死死地咬着牙齿,这剑刃不肯从阿原的身上移开分毫。 “去死吧——”他大吼了一声,本想快速地了结,但就在此时,却由远及近再次传来了一阵马达的声音,并且声音滚滚,貌似来的并不是一艘船。 “什么?”吕德中迷茫地抬起了头,我和阿原也吃力地转过头去,却看见那原本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的水面之上,顿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快艇,一艘接着一艘,一只接着一只,快速地朝着拉鲁岛行驶而来。 而为首的一只,却是三位道士模样的人,我仔细一看,当看到他们的穿戴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自古便有那“僧帽道巾”之说。它是道教徒特有的标志。在道教里,把它称为“道巾”。俗话说“道有九巾,僧有八帽”。 巾是我国古代人民常用首服之一。也有的人把巾误认为冠,其实则不然,若深论起来,巾只能算帽子的配饰,古人曰:“巾,谨也,二十成人,士冠,庶人巾”,这段话,说明了巾与冠的不同。 巾为平民百姓之头饰,以与士大夫之冠相区别。巾始于先秦,乃一般百姓戴用之首服。直到东汉以后则贵贱通用,巾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特别流行,尤其士人十分偏好,喜其轻便。到了南宋,戴巾之风气更加普遍,就连朝廷的高级官员也以包裹巾帽为荣,冠帽之制渐衰。 在清朝以前,巾作为首服,被历代沿用,并变化成多种类型。清朝刚入关的时候,下剃头易服之令,明朝的衣冠制度被废除。 明遗臣金之俊为缓和民族矛盾,向清廷提出“十从十不从”的建议,被朝廷默许。其中有“儒从而释道不从”之条,因此只有道教才保留下我国明代以前的衣冠形式,所以有的学者把道教的服饰称之为活文物。 而在道教当中广为流传的九巾则为:混元巾、庄子巾、纯阳巾、九梁巾、浩然巾、逍遥巾、三教巾、一字巾、太阳巾。 而道士的帽子也有五类之分:五岳冠、五老冠、莲花冠、星冠、偃月冠。 三人当中为首的一个鹤发童颜,留有长髯,颜色也已发白,容貌颇为堂堂,他的头上戴着的却是那五岳冠,佩着混元巾。 看到这一幕,我心下不禁一惊,五岳冠为五冠之首,又名五岳灵图冠。覆斗形,上刻“五岳真行图”,必须受过“天仙戒”者方可戴。通常,只有道教宗派中德高望重的大师,才能戴这种服饰。 而天仙戒是宗派受戒活动中“三坛大戒”中最高、最后的一戒,又称“天仙大戒”。三坛大戒指的是初真戒、中极戒和天仙戒,目前,在给道士受戒时,主要以初真戒为主,中极戒和天仙戒作为备存戒条。 一般而言,只有持守“中极戒”中的300戒条一段时间,而毫无触犯并且道行高深之人,方才能够授予天仙戒。可想而知,这种存在是多么的凤毛麟角。 而混元巾则为九巾之首。道巾多为方形,只有混元巾为圆形。据修行前辈介绍,这是代表道教混元一气的意思,故称为混元巾。 而后,在这人的右方站着一位仙风道骨,但是身形却有些瘦削挺拔的老者,他头戴五老冠,佩着庄子巾。 这五老冠无顶,莲瓣形,五片莲瓣上绘有“五方五老”的神像。两边垂有两条剑头长带,上有神像图案或“太乙救苦天尊”字样。一般在做施食道场时,若修道之人身居高功戴用此冠。 左方站立之人为一中年男子,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负剑而立,头戴偃月冠,下配三教巾,只有受过中极戒者才有资格戴三教巾着偃月冠,意为三教合一的意味,此人道行和地位相较前两者比较浅则,应该属于弟子一类的存在。 此三人,立于船头,朝着拉鲁岛越来越近,而后,左边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步,从后背之上一把抽出剑来,“吕德中,我道门败类,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一声大喝,中气十足地朝着我们使劲地袭来,而后但见周遭忽的多处了许多的快艇以及游艇,我竟然从里面看到了刚刚送我们来这边的那个小伙子的身影,那小伙子冲着我摆着手,其他的人均对这吕德中怒目而视。 “这里……”阿原气喘吁吁,但仍旧语气充满怒气,“这里是他们的圣地,是他们祭祀的地方,供奉祖神的地方,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 吕德中此时也被惊得合不拢嘴,尤其是看到了立于船头的那位头戴五岳冠的老者,“师尊……”他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阿原也和我一样,躺倒在这拉鲁岛之上。 我心下黯然,难不成这老者便是闾山派的掌门吗?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老者健步如飞地来到拉鲁岛之上,虽然年事已高,但脚底行走起来却仍旧风生水起,步履丝毫不显得迟疑,看起来十分干脆精炼。 “师尊……”看到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老者,这吕德中颤颤巍巍地抖动着身子,可是却被那老者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啪”地一声,顿时吕德中跌跌撞撞地朝着一边倒去,嘴角也迸出鲜血! 第四百二十章 任督脉断,功尽废 并且……我的目光一紧,从这吕德中的嘴巴里面喷洒出来的血液,断断地呈现出了黑紫的颜色,当下让人揪心不已。 便在心中,不得不佩服起这五岳冠老者的道行来,古人云: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说的便是这修炼,类似于练拳脚,淬炼体格以及兵器、这些叫外家功夫。外家功夫若是练得好,体坚如铁,这样子无论单战或者团战,都可以以一当十,神鬼无双。 修炼外家功夫的同时、还要注意修炼内力。便是在丹田中积蓄真气,也就是人体的元气,生命活动的原动力,又称先天之精为生命之气。 真元之气,由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结合而成,道教谓为“性命双修”所得之气,其相辅相成可修炼成内力。 依照道家理论,真气是维持人体生命活动最基本的物质,人之有生,全赖此气。内力分阴阳、阴者属寒、绵柔,阳者炽烈、刚猛。 但若是将两者均匀结合,合理运送,便可以使得自己体内阴阳和谐。 若是自身的外家功夫,到达了可以移石断木的地步,再加上内力便可以裂金碎石。就像老者单单只扇了吕德中一个巴掌,却可以使其口吐黑血,完全就是因为内力让其内脏受伤了的缘故。 “师尊……”吕德中挣扎着爬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老者的衣袂,来回地拉扯着,那模样看起来颇为凄惨,但是老者却一把把衣袂从他的手中扯出。 那位年轻道士倒是一把扶起了我和阿原,而后又看向了崔明丽,他走到了我们的身后,一把扶起了崔明丽,此时,血月带来的阴煞之力也消散殆尽,而后,浑身那种几近重负千斤之鼎的感觉也登时消散了。 “谢谢,我可以……”崔明丽一把推开了年轻道士,走到了我的身边,我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她。嘟嘟顺势飞进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我可以感受到他浑身的伤痛以及痉挛,看来刚刚那一下,我下手当真是有些重了。 这三位道人的目光聚焦在地上的吕德中的身上,或许他们看到了嘟嘟但也选择视而不见了。“吕德中!”另外一位头戴莲花冠的老者,就在此时也瞪圆了眼睛,直起了身子,就在此时快步上前,照着他的身上又是一脚,而后年轻道士举剑来前,横剑一指挡在了这吕德中的脖子前。 “师伯,我是不得已这么做的,我……”或许已经没有合适的理由让他再继续编造下去了,另外,那邵族人也把这岛屿团团围住,这吕德中于此岛上行此阵法,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亵渎了他们本族神灵,自是让他们这些人愤怒无比。还是那句话,在别人的地盘上,有些时候,不可以那么嚣张。 从吕德中的嘴巴里面,我们却听得出来,若要论起辈分,原来这莲花冠的老者还需要尊称这位五岳观老者一句“师父”,但是却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哪门哪派。“孽障!”五岳冠老着冷哼一声,但是他却没有张开嘴巴,只是这声音却从由真气内力从那肚腹当中直直地逼出,“有违天道,罪可当诛!” 说完之后,五岳冠老者使劲地甩了一下宽大的道袍,旋即站在了一边,莲花冠老者却冲着五岳冠老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再次朝着那跪在地上的吕德中走上前去,吕德中看到这一幕,吓得大惊失色,“不要啊,不要啊,师伯,不要废了我……” 说着当即磕头如捣蒜,但是这些都是无济于事的,这莲花冠的老者伸出双手,一手扣在其天灵盖上,一手按着其颏唇沟的正中凹陷处的“承浆穴”,此时,老者身形抖动了起来,脸颊也潮红无比,头顶缕缕青烟冒出,看来是在用内力发功,目的很明确,便是要断了此人的任督二脉。 任督两脉原属于奇经八脉,因具有明确穴位,医家将其与十二正经脉合称十四正经脉。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 也就是说,任督两脉分别对十二正经脉中的,手足六阴经与六阳经脉起着主导作用,当十二正经脉气血充盈,就会流溢于任督两脉;相反的,若任督两脉气机旺盛,同样也会循环作用于十二正经脉,故曰:任督通则百脉皆通。 这两脉以人体正下方双腿间的会阴穴为起点,从身体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唇下承浆穴,这条经脉就是任脉;督脉则是由长强穴向后沿着脊椎往上走,到达头顶再往前穿过两眼之间,到达口腔上颚的龈交穴。 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任督二脉若通,则八脉通;八脉通,则百脉通,进而能强筋健骨,促进气血循环,淬炼筋骨,增强内力。 而现在莲花冠老者的做法,分明就是要废了这吕德中的武功!“啊——”吕德中传出了一阵杀猪似的嚎叫,紧接着,整个人便大翻着白眼儿,黑紫色的血液不住地从嘴角流出。 又过了一会儿,莲花冠的老者才收了手,吕德中猛地倒在了地上,浑身痉挛而抽搐,活像一只被抽了筋剥了皮的长虫一样,不住地颤抖,我明白,任督二脉通则百脉通,但是倘若任督二脉,被内力高强者用内力直直地逼了进去的话,那么体内经脉大乱,以至于自己修炼多年蓄积起来的内力,也会丝毫不差地留走。 “师父,孽障已除!”果然,虽说五岳冠老者的眉眼脸颊,看似要比这莲花冠老者更加年轻,但是没有想到,二人真的是师徒关系,并且年轻一点的是师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已经按照家法处置了,其余的交给警察吧!”此时,一艘快艇朝着拉鲁岛直直地行驶而来,在这快艇之上,是荷枪实弹的警察。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便拘捕了躺在地上的吕德中,又把这些立在岛上的众人给一一扶到了快艇之上送到了医院,而后年轻道士看向了我和崔明丽,“敢为二位道友哪门哪派?” 我正想开口回答,谁料崔明丽一下子按住了我的手掌,倒是反问起面前的这位面如冠玉的年轻道人,“敢问阁下是?”此时,那年轻道人正欲回答,岂料莲花冠老者用力咳嗽了一声,那年轻道士才立即禁了声。 之后,他们三人离开,而我和崔明丽还有阿原也都一起走进了医院。 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礼拜,不过我们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崔明丽在女生病房,但是和裴培培倒是在一间,我和阿原我们两个人一间,最后崔明伏听到我们两个住了院,便朝着闹着要从花莲赶过来陪我们,于是便也让石老板帮他转到了这个医院。 我们三人在房间里面打牌、聊天儿、扯屁,天南海北的胡侃一通,搞得护士一头雾水,每天来换药或者换液体的时候,都会质疑到底哪个才是病人。 裴太太听说了这个消息,自是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地恢复,但是仍旧跑到这边来探看自己的女儿,裴培培的神志恢复了许多,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把医院里面的所有人都感动的稀里哗啦地,崔明丽也抹着眼泪儿。 “真好……”她喃喃道,我明白,她自幼便是那无父无母之人,看到了这一幕,自然是触到了心中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我则深深地吸了口气,默默地递给了她一块纸巾。 民宿小妹听说了阿原住院之后,竟然从花莲感到了这里,并且在医院的旁边租下了一座民房,天天给我们三个煲汤送饭,我们当真是盛了阿原的阴凉,否则,这丫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让我们两个白喝了这么长时间的汤呢? “阿原哥,小天哥,阿伏哥,喝汤了……”临近中午,小丫头又来了,一脸的红晕,我看得清楚,那是幸福的色泽,打开来,这次炖的是鸽子汤。 她给我和崔明伏一人盛了一碗,我和崔明伏便也十分识趣儿地走到了病房外面,看人家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样子,我们这俩电灯泡还好意思一直呆在那边? “哈——”崔明伏喝了一口汤,“啧啧啧”地赞叹道,“阿原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抛弃了一个烂货,却收货了一颗珍珠……” 我不住地点头称是,“嗯,是金子总是会发光!”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阿原因为艾依的存在,而对于这民宿小妹有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现在他身体受了伤,感情却又受了挫,怎么会抵挡的住一个天天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天天为他端汤送水的女孩子呢?何况又是这么可爱? 正和崔明伏说笑间,我却瞥见了一个俊朗挺拔的身姿,还有一张帅气俊逸的脸颊出现在我和崔明伏的面前,在开心地冲着我打着招呼,“你好啊,朋友,你怎么样了?” 这男子看起来恭谦有礼,彬彬可加,但是对于他出现在这里,我却觉得十分诧异,因为这小子是那天在拉鲁岛之上,那位头戴偃月帽的年轻道士……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正一教道士 此时,他虽然只着便装,但仍旧浑身上下一丝不苟,就连鞋帮儿之上,也是没有一粒的灰尘,这让人不得不佩服无比,另外他的手中捧着一束紫蓝色的花儿,那朵朵的花儿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和他那一张俊逸无比的脸颊,倒是十分相称。 他这是来……干嘛的?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懂分明就是在拉鲁岛之上见了一面,倒不至于带着花来看望我们是为了聊聊同道修行的问题。 “你们好啊……”他分别向我和崔明伏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了一下。 而后,他又轻轻一笑,“哦,你们俩先聊吧,我得赶时间去看崔小姐!”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冲着我和崔明伏点了点头,礼貌礼数恰到好处,便冲着崔明丽的病房直直地走了过去,搞得我和崔明伏一脸的懵逼,尤其是崔明伏,他连这货是谁都不知道!但他搞得仿佛和崔明丽很熟似的! 这人走过之后,搞得周遭暗香浮动,一股古龙水的味道,把我们周遭的来苏水都驱散开来。三两个小护士兴冲冲地跑到了这边,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惊叹着,“好帅哦,好有型哦……”一个护士眼冒桃心。 “是哎,你看看,来看女朋友,不带玫瑰,倒是带着那紫蓝色的鸢尾,太有品嘞……”她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仿若一种吸毒的样子,“连香水都这么有品!” “天儿?”崔明伏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那孙子儿谁啊?” 我暗自地吸了口气,把在拉鲁岛之上,遇到了三位道士的事情全盘地告诉了他,崔明伏听到之后,不禁对这位道士嗤之以鼻,“我擦,明明和咱们是搞得同一职业,怎么还把自己拾掇地跟富贵公子一样呢?” 我摇了摇头,至今我还不知道这货究竟是哪门哪派,另外,他来到这里探望崔明丽,究竟是怎么寻来的呢?单单就是在拉鲁岛之上的一面之缘,他就可以找到这里吗? 我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崔明伏一脸扭曲地说着,玫瑰俗气且价格贵,送给女孩子也不见得别人多喜欢,多与众不同。但是鸢尾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紫蓝色的鸢尾,名字就叫做“艾丽斯”,它的花语是:爱的使者,想念你!你可别小瞧就这一点儿的改变,有些时候,就可以把女孩子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嗨,女孩子啊,有些时候,在她们的体内,脑子不是最重要的,荷尔蒙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情场高手的主儿。 这倒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只觉得他的容貌颇为清秀帅气,肯定会为自己招徕不少狂蜂浪蝶,不过,崔明伏之前有过纵横情场的经验,相较于我,那一对招子,肯定是火眼金睛,分分钟便可以洞穿一个男人的本质。 “有这么厉害?不过人家也真的是有可能作为同道中人,仅仅来探望一下。”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崔明丽的病房投了过去,妈的,搞了半天,这厮今天就是专程来泡崔明丽的啊!我勒个去,这他妈也太出乎意料。 崔明伏一脸鄙夷,“亏你还是谈过恋爱的,你对女生的心思都没有一点儿的把握,有些时候啊,女人的心脏就好像是一个椰子壳儿,坚硬的狠,但是你得见缝插针,保不齐就可以捅到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子就给捅开了……” 我仍旧有些没头没脑,“真的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捅开了?” 崔明伏听到之后哈哈一笑,“当然了,只要功夫深,时候对,不管上面还是下面,都可以一下捅开……”说完之后,崔明伏传来了一阵龌龊的笑声。 我仍旧有些懵逼,但旋即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崔明伏,“滚你丫的,恶心不!” 此时,穿着病号服的崔明丽和那个面容清秀的年轻道士,一起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走廊里面,两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显得很是亲昵,并且崔明丽的怀中,竟然还抱着那束紫色的鸢尾,那紫蓝的颜色,有些刺痛了我的眼睛!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竟然“砰砰”地跳了两下,有些怀疑崔明伏说的话了,貌似这个家伙来到这边, 还真的不仅仅是来看望崔明丽那么简单的,这么看来,真的是别有用心。 “这是我的师兄,这位是师弟……”崔明丽介绍着,之前见到陌生人很少微笑的她,此时介绍起我们两个倒是笑容可掬,我赫然发现,崔明丽还有两个梨涡,满满的竟然溢出的甜蜜,心下有些吃惊,难不成真的映照了崔明伏的那句话,“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是荷尔蒙代替脑子占据主导地位!” “你们好!”跟我还有崔明伏打过了招呼之后,又转头看向了我,“之前咱们两个见过,只是没有认识,刚刚有听明丽介绍你们,现在咱们算是正是认识了……” “我叫……”他的嘴巴里面刚刚吐出了这两个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其他的字的时候,崔明伏的目光移到了那一束鸢尾的纸片上面,念出了几个字,“任木棍……”旋即他抬起了头,一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帅哥,“哦,原来你叫做任木棍啊,不错不错,好名字……” 听得这句话,这男子的脸上一脸的扭曲,但旋即又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您太会说笑了,我叫做任林昆…….”他说完之后,倒是咳嗽了一声,草,我也一眼瞥上了那张卡片,只是那字儿写的,当真是不敢恭维到了极点。 或许觉得此时的气氛,当真是尴尬到了极点,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送着“任林昆”,我和崔明伏看着他俩的背影,相互对视了一眼,“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肯定是带着不纯粹的目的来的,你瞧那嘚瑟样儿……” 崔明伏“呸”了一口,“都说一个人的字写得如何,和这个人的思想品质有极大的关系,你瞅瞅,就字儿都可以写成那样子,“林昆”俩字儿可以写成“木棍”,这分明就是要把人家给拆散,自己插足!” 崔明伏这举一反三,思维延伸的能力,让我不得不佩服,正在说话间,崔明丽倒是走了回来,我真的十分奇怪,明明是又宽又大的病号服,但是穿在了她的身上为什么就是显得如此的飘逸青秀,显得颇有仙风道骨呢? 她怀中抱着那一束鸢尾,在走廊里面走着,引得那些小护士们伸头探脑,还有那些男病患也纷纷地把头从病房里面伸了出来,纷纷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你们怎么在这里站着?”崔明丽走到了我和崔明伏的身边,问着我们。 崔明伏脸上有些微微地愠怒,“他谁啊?明丽,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那小子油头粉面,腮似桃花,一看就是个泡妞高手,你小心不要着了他的道儿,我是你哥哥,不得不提醒你,跟这种人说话,小心怀孕……” 听得崔明伏如是训斥,崔明丽倒十分不服气,“行了,多谢您的提醒,人家好歹是正一教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如此龌龊,你还是注意自己不要把别人搞怀孕吧!”崔明丽说完,抱着那束鸢尾朝着自己的病房走了过去。 崔明伏气的跳脚大骂,反了反了,这丫头要反了,长兄如父,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了眼里呢? 他边骂边点燃了一支烟,点燃了之后,猛吸了一口,便一下子把手中的烟蒂给丢到了地上,顿时搞得地板之上火星四溅,“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子,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这里是无烟区,你要是抽,好歹要去抽烟区啊……” 刚刚那个看到“任林昆”之后,双眼放着桃心的小护士走到这边,对着崔明伏横眉冷对,我拉着崔明伏赶紧回到病房里面,还不住地对着小护士道着歉。 “过分……”崔明伏大骂了一句,“这简直就是过分!什么‘正一教’,有什么了不起,怎么着,嫌弃咱们是野路子啊,这个丫头,咱们野路子有些时候还真的可以把他们那些个有路子的给干趴下!” 我猛地端起了桌子上面的杯子,猛地灌了一气儿水,“正一教?可是吕德中自称是闾山派的,难不成是冒充的,原本是正一教,自己冒充闾山教的吗?” “正一”二字的意思是正以驱邪、以一统万。古人曰:何谓正一?正者不邪,一者不杂。正一之心则万法归一,故曰正一。” 不过,想来,也是可以理解,吕德中若是打着正一教的名义出去招摇撞骗,生的如此事端,又在拉鲁岛之上以夺人魂魄,来炼制这“六丁六甲”活人阵法的话,确实会破坏本教名声。 冒充闾山派实则为自己打掩护,但是却没有想到本教师尊不允许天下正教出此逆徒,便寻而诛之,断其经脉,毁其内力,也算是以家法处置,给那些受害之人一个交代了! “妈的,就是看不起我们这小宗小派的,怎么啦,就该他们大宗大派之人牛掰吗?”崔明伏愤愤然。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易行乔装,为躲灾 崔明伏牢骚满腹,忍不住又掏出了一支烟来,但是或许想到了,刚刚的护士小姐对其的指责,便也把烟自觉地收了起来,仍旧咬牙切齿,“正一教……” 我喃喃地道出了这三个字!想想那两位头戴五岳冠,和莲花冠的老者,单观其面的时候,便觉得这两人不是凡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 正一教由道教创始人祖天师张道陵所创立,与其同时诞生的还有天师家学,为后期道教发展打下了基础。随后,又由其孙张鲁改革教团,待曹操拜其为镇南将军后,道教开始向北方传播。 张道陵的四代孙张盛,又将传教的地区从青城山迁至到龙虎山,至此道教也开始向中国的东南地区发展。因此,此教也算是张道陵,张衡,张鲁,祖孙三代所立。 据传,当时在巴蜀一带,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规模的淫祀而害民。而这些祀奉鬼神的法教巫师聚众敛财,无恶不作。张天师携王长、赵升二位弟子和黄帝九鼎丹经,来到北邙山修行,后与巫鬼群体发生了大规模冲突。 川渝一带至今还流传着,张天师以太上老君剑印符箓大破鬼兵的故事。而被赶跑的巫鬼教不甘心失败,在大巫师张修的带领下,急跌天师道的教理,继续开宗立派。根据许多古代典籍记载,张修为“巴郡巫人”“巴郡巫妖”等。 正一道的创立,使道教开始以教的形式出现,区别于以前的巫教,奉太上老子为最高崇信,奠定了几千年的道教历史南北朝时,北朝有寇谦之,南朝有陆修静对天师道进行了改革。 为了将当时的道经去伪存真,加以整理,他到处搜访道经曾经“南诣衡湘,九江,西至峨眉、青城”,足迹遍布半个中国。他整理了《灵宝经》,编写了《灵宝经目》。在编写后者时,将《灵宝经》分为“三洞四辅十二类”,后来的《道藏》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形成的。 隋唐时期,道教兴盛,正一教也逐渐融合其它符箓各派。宋真宗曾召见第24代正一天师张正随,赐其“先生”的称号,自此,几乎代代正一天师都得到赐号。宋徽宗时,第30代天师张继先极得宠信。 朝廷为他在京城附近修建了“崇道观”,龙虎山本营的上清观也升格为“上清正一宫”。因此,正一派就取得了符箓派道教的统领地位。 明太祖朱元璋赐第42代正一天师张正常“真人”。并下诏让正一天师世代掌管全国道教。自此,至第52代张应京,除第50代张国祥,代代天师都被封为大真人。张宇初曾以全国道教首领的身份,写下《道门十规》一卷,阐述了道教派流、宫观修整等问题。 所以,和这正一教相比,我和崔明伏只能算是“小宗小派”,若说的再严重点儿,简直可以算作是“不入流派”!因此,也就可以理解崔明伏之所以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了,总得来说,这就是人本身存在的“劣根性”! “妈的,有什么牛逼,也就是他生对了地方,跟对了人,怎么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就不信了,咱们两个联手,弄不死他……”崔明伏说的激动无比,口沫横飞。我赶紧劝他息熄火,毕竟是在医院里面,这样子吵嚷影响当真是不太好。 正在此时,崔名伏的手机也应声响了起来,他一把接起态度极为不耐烦,“喂?谁啊,有话说,有……”可是话说到这里,也立即戛然而止了,“师师师……父……”他结结巴巴,一脸讶异,那表情跟吃了屎差不多。我的心也跟着猛地一紧,我的那个天啦,不会吧,老崔头就是这么喜欢搞突然袭击啊! “啊……师父,不是,您老人家别生气,喂,喂!”崔明伏颓然地挂掉了电话,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手机也顿时从手中滑落了下来,掉在了病床上,而后转眼看向了我,一脸绝望的神色,“兄弟,咱哥俩准备好上刑场吧!” 本来还想在台湾多玩几日,石老板对我们几人十分感谢,本就亲自设计了一条游玩线路,自己带着我们一起赏玩,岂料就是老崔头一通电话,把这些事情全部变成了痴心妄想。 我们也不得不踏上归途,订好了机票,但崔明伏却坚持在台湾多滞留一天,“留点儿时间,咱哥俩得打扮一下!” 他给自己的一条腿上打上了石膏,并且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故意不洗头,顶着一脑袋油脂麻花一样的头发,美其名曰——为护道,身残志坚! 同时,据他分析,我也需要乔装改变一下,毕竟这老鼻子心中憋气,但是他却铁定不会责打崔明丽,肯定会把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发到我的身上,那样子的话,我若是不装“残”,肯定也会被他给打残了。 可是,我却也不能把自己完全拷贝崔明伏的样子,我俩若是都坐上了轮椅的话,那肯定有些匪夷所思,有违常理,于是,我在一条腿上绑了绷带,并且单边给自己拄了一个拐! 登机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崔明伏坐轮椅,由崔明丽推着,我拄着拐,如此的造型成功吸引了机场当中众人的目光,好在是头等舱,空姐空少的服务都十分妥帖。崔明丽平静地坐在我的身边,“你们这样子小心弄巧成拙!” 她淡淡地撂出了这样一句话,崔明伏仰起脖子,“怎么着,你非得看到我们俩被飞鞋扇脸才高兴啊!” 崔明丽翻了一下眼睑,“当然不是,但是师父火眼金睛,你们这些伎俩,想必也是他老人家玩剩下的,就看他愿不愿意戳穿你了……” 话说到此,在我和崔明伏一片的心事重重中,飞机起飞了,此次的台湾之行,有惊无险,但是每次的“惊”,都达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明丽……”在风和日丽的平流层穿行,崔明伏转头看向了在后排坐着的我和崔明丽。 “嗯?”崔明丽原本在闭目养神,此时,她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那孙子儿,就是你住院的时候,天天来医院给你送花看望你的那一个的什么正一教的,他回老家了吧!”崔明伏恨恨地说着,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仍旧死死地咬着牙齿,从牙缝儿里面挤出了这句话。 “嗯,是的!”崔明丽倒是若无其事地点着头,“他昨天就回省城了。”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登时我俩人的眼睛都扩大了一圈,“他回省城干嘛,他们正一教大本营不是在龙虎山吗?” 崔明丽白了他一眼,“人家省城也有分部的!” 崔明伏听完之后,猛地把身子往前转了过去,“本是同道人,何必太装逼!” 我吐出了一口气,心中陡然升出一种异样的情绪——崔明丽,和那个任林昆的关系貌似挺不错的,起码在她的心底,她并不讨厌他! 想到此,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崔明丽转过头来,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干嘛?”我连忙摆着手,“没事儿,没事儿,刚刚睡着了,发癔症!” 但是不论我和崔明伏的心中,是多么的忐忑,飞机仍旧在三个小时之后,平稳地降落在省城国际机场,我们三人一起走下飞机,打了辆车,便朝着“仙佑堂”行驶了过去。 司机大哥频频转头看着我和崔明伏,“哎呦,我说你们这两兄弟啊,你们这是干嘛去了,是不是被人骗到外国做黑工去了!” 我和崔明伏互看了下彼此,你别说,还真挺像的,保不齐老崔头就会相信,直接放我们一码。 而后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在街口的时候便下了车,害怕离得越近老崔头会看到,崔明丽推着崔明伏,我拄着拐,我们三人一起朝着仙佑堂的方向走着,为了演好这个戏码,我们的行李都选择让石老板给我们寄送了。 一路上,我们三人如此的组合,收获了众人惊诧的目光,如此之多的聚焦让崔明丽十分的不适应,“真丢人!这都是你想出来馊主意!” 她低声嗔怪着崔明伏,前面有一个坑,她也并不避开,反倒把崔明伏给猛然震了一下。 “哎呦——”崔明伏龇牙咧嘴,想必刚刚那一下也卡到了敏感部位,“你这丫头,你要干嘛?”他愠怒地回头看了眼崔明丽。 此时,我们来到了王哥的店门前。“哎呀,兄弟,你们这是怎么啦?这是打哪回来的啊?” 王哥急忙跑到了我们面前,王嫂子也疾步走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当中满满的都是关切的意味。“出差了,受了点儿伤!”此时,面对着仙佑堂一层层的台阶,我们顿时犯了难,这他妈的要怎么把轮椅弄上去啊! 王哥的目光移到了那些楼梯之上,立刻明白了,“来,我背你上去!” 说着便背起了崔明伏,崔明丽扶住了我,我们看得清楚,仙佑堂此时是开着门的,老崔头,肯定在里面。 “哎呦,哎呦……”崔明伏伏在王哥的背上,不住发出低吟声,我擦,演技真他妈好…… 第四百二十三章 老崔头的冷暴力 保不齐这老犊子还真的会相信,也说不定呢!果不其然,当仙佑堂的玻璃门被打开了之后,顿时觉得一股浓重的杀气,直直地传了过来,而后我们看到了老崔头,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并且这椅子直直地冲着玻璃门! “师父……”崔明伏被众人从王哥的后背上,给扶了下来,坐在了轮椅之上,看到了老崔头之后,一脸的惊惧之色,竟然带着哭腔哭了出来。 “师父啊……”他声泪俱下,“徒儿不才,在和妖道斗法的时候,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并且还没有保护好师弟师妹,请师父饶恕徒儿!”崔明伏说着就试图从轮椅之上站起,去给老崔头作揖。 王哥见状赶紧扶住了他,“兄弟,兄弟,你注意,你腿上还打着石膏呢!”可是崔明伏仍旧哭得痛心疾首,我想即便是那铁石心肠的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得在一旁不住地垂泪嗟叹。 擦,我在心里暗骂着,这货没有考北电中戏真的可惜了了,天生演员胚子。 与此同时,我和崔明丽眼睛偷偷地瞄着老崔头儿,心中却在此时不由得敲起了小鼓,因为不管崔明伏怎么哭,这老崔头都是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仍旧在椅子上兀自地坐着稳如泰山。 这倒是让崔明伏也越发心中没有底,便也渐渐地演不下去了。“呜…….”崔明伏再次传来了一句呜咽,当看到了老崔头那一脸直直的目光的时候,便也忍住了哭泣。 老崔头倒是冷笑了一声,旋即那手从身后伸了出来,只见那手中仍旧握着一个物件儿,但是我们还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的时候,那物件儿就朝着坐在轮椅之上的崔明伏狠狠地飞了过来。 “啊——”崔明伏身形敏捷地从那轮椅之上翻身而下,旋即在地板上灵敏地打了一个滚儿,朝着一边迅速地滚了过去,之后满脸惊恐,但又恍然大悟地看着自己的双腿,“师父,师父……” 此时,发现自己已经被识破了的他,当即重新地跪在了地上,对着老崔头不住地磕着头,“我不是故意的师父,我不是故意骗您老人家的!” 王哥傻傻地站在那边,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崔明伏,也是一脸懵逼的颜色,或许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意料到,这崔明伏的腿上竟然是假的,刚刚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我们演了这么一场戏。 “哎呦我的天!你们这是哪一出啊,崔师傅,我摊子那边儿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 看到如此的势头儿,王哥只有溜之大吉,唯有我们三个人,看着站在我们面前,胸脯在努力起伏着的老崔头儿,每个人的心中都仿若在敲打着小鼓,只是此时的鼓点儿俨然是十分混乱的。 我们突然觉得,崔明丽的那句话真的是正确无比,不论如何,我和崔明伏的这些伎俩放在了老崔头的面前,完完全全的都是小儿科,人只要一看就明白个八**九,压根儿不需要深究,就能全部穿透。 而就在这时,我们也赫然发现,刚刚老崔头拿在手中来丢崔明伏的东西,正是之前用语监视我们的那个猫头鹰摆件儿,可是,在地上已经被摔的是七零八落,大卸八块,我的那个天! “师父,师父……”崔明伏万念俱灰,脸颊之上完完全全地笼罩着一片死灰之气,但是老崔头没有说一句话,仍旧站在一边,胸脯在剧烈地抖动着,但是他此时倘若是骂我们的话,我们心中反而会舒服一点儿,但是他站在那边不说话,我们三个心中都没有底了。 我和崔明丽此时默不作声,只是直直地低着头,但是我却比崔明伏窘迫百倍,因为我的手中仍旧在拄着一根拐杖,因着我实在不明白,这拐杖到底是要放在一边,还是要拿在手中,崔明伏一暴露,我这边也遮掩不住了,不由得心中开始打着哆嗦。 崔明伏不再磕头了,只是跪在地上发着抖,老崔头负手而立,还是没有说话,只有室内挂在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的,但是屋子里面的空气仿佛加入了凝固剂,沉重地似乎要让人窒息了过去。 良久,老崔头儿深吸了口气,“哼——”他长长地吐出,“你们可以了,翅膀也硬了,可以出师了……”老崔头儿说完,便兀自从仙佑堂当中走了出去,也不在理会我们,“哐啷”一声,在仙佑堂的玻璃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们的心脏也猛然间撞击了一下。 “师父啊,师父……”崔明伏对着玻璃门不住地磕着头。 过了一会儿,崔明丽走到门外,朝着老崔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回仙佑堂里面一把扶起了崔明伏,“好了,不要再磕了,师父他已经走了!” 崔明伏抬起头,却发现他的额头上已经青紫,并且还渗出了丝丝的血迹,他一脸苦楚,“完蛋了!”他的脸上笼罩着龙卷风一样的阴云,“这次真是完蛋了!” 崔明丽却白了他一眼,“怎么会,你不是讲说只要不被师父打就可以了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师父他确实没有打你!” 崔明伏猛地拍了一下脑袋,“你懂个屁,这才是出事儿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他发火打人,说明还对你有希望,但是如若他对你泰然处之,你就该滚蛋了,看来,他是要把咱们,不,肯定是我跟小天儿逐出师门了!” 崔明伏说着,叹了口气,起身向前,心情复杂地伸手捡起了地面之上,那猫头鹰摆件儿的残破的瓷片,旋即丢进了垃圾桶里面,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这声音清脆,但是听到我们耳朵里面,却觉得声声惊心。 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里面也“咯噔”了一下,毕竟在仙佑堂里面这么久,我肯定习惯了这里的工作模式,而我之前所学的那些医疗知识,也大部分被我就着馒头吃进肚子里面了,这他妈要是让我再回去医院工作,我看我要被人当做异类的存在了。 “噗…….”我也烦躁地吹了口气,2010年12月1日,此时,天空上乌云密布,满是尘霾,而我和崔明伏,正在我们未知走向的未来,惴惴不安,同时,也算是为我们这次的台湾之行,画上了一个“前途未卜”的句号! 回来的几天,我们三个人倒是前所未有的老实。于我们自身来说,那简直就是达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 老崔头上次分明没有动手揍我们两个,但是我们两个却每日都“静若处子”,按时上下班,在仙祐堂里面的时候也认真听话,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各尽其职。 “嗨,师父这种‘冷暴力’是最可怕的……”崔明伏在闲暇之余,坐在了窗边,悠悠地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脸悲催的神色,此时,已然到了省城的冬季,浓重的大雾就会把这个城市包裹的严严实实,就仿佛是婴儿那雪白的襁褓。 “现在,就只希望他老人家大发慈悲了!”听到崔明伏这句话,我也只有用那声声地叹息来回应他的话,老崔头这一招才是捉到了点子上,把我们三人治得服服帖帖。成日里只有受着这里,寸步不离。 但是,虽然我们不离开,但是却挡不住别人前来的脚步,其中,来到这边最勤的,却是任林昆,这个玩意儿,还真的是在省城扎了根,但他妈几乎每天都来我们这“仙祐堂”报道。 每来一次,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同种类的花,有时候是桔梗,有时候是薰衣草,有时候是菖蒲,甚至雪糕雏菊都有送。 搞得我们这里现在是一室花香,石敢当大妈有次登门拜访,还都在门边徘徊了好多遍,最后仍旧犹豫不决地才推开了房门,“刚刚,我没进来,还以为你们这边都改成了花店了呢!”说的我们满心惆怅。 “这装逼货…….”崔明伏朝着一盆雏菊里面啐了口唾沫。 搞得一旁邝晶晶瞪他一眼,“好好的花儿,你这是干嘛呢?” 崔明伏仍旧怒气冲冲,“我还是气不过,本是同道人,何必爱装逼,送这些花,分明就是再卖弄自己的学识,谁都知道,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菖蒲的花语是相信者的幸福,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爱情,这货分明就是再对明丽表白,我对你‘爱爱爱不完’……” 崔明伏说的这些花语我都没有听说过,想来也是他泡马子的时候积累的经验。 崔明丽此时没有在店里面,崔明伏越说越生气,便开始跳脚大骂。 邝晶晶此时一把拉住了他,“喂,你被吵了行不行,让邻居听到多丢人啊!再说了,我看充其量也是那个什么‘任林昆’一厢情愿啦,不可否认,他长得是挺有型,人也看起来挺绅士的,但是明显明丽和他是朋友间的距离,否则,每次他来到这边邀请明丽出去玩的时候,明丽不也都拒绝吗?” 崔明伏怒气冲冲但是被邝晶晶这么一劝说,好了不少,但仍旧烦躁地一抬手,“什么绅士,就是‘装逼’!” 第四百二十四章 影院惊魂 此时,崔明伏的怒气仍旧没有消散,但是声控门铃却在此时响了一下,搞得我们纷纷转过头去,却看到了妮妮,还有她身边的“马警官”,以及上次跟她一起来的那个“面瘫男”! 我勒个去啊,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样子的一个组合出现在这里的话,搞得我们真的是很疑惑啊!“小韩,小崔这次恐怕又要麻烦你们二位了……”马警官一脸的歉意,走到这边微微地冲我们颔首。 妮妮也有些忧心忡忡,和之前一脸清纯,笑容满满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小天哥,崔哥,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 妮妮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她身后的那位,趾高气昂的“面瘫男”嘀咕了一句,“怪力乱神的东西!”那一脸的高傲和不屑,几乎从脸颊上的每个毛孔都溢了出来,每根汗毛直直竖起,也都仿佛是一面面的向我们宣战的旌旗一般,迎风傲立。 “你他妈……”崔明伏正想开骂,但是却被邝晶晶给死死地拉住了,邝晶晶不住地向崔明伏使着眼色,这才把崔明伏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只是,崔明伏岂是让自己吃亏之人吗?他“嘿嘿”一笑,接着说,“怪力乱神,子所不语,**之外,存而不论,小子儿,你懂什么意思不?” 此时,我看到那“面瘫男”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崔明伏现学现卖真厉害,这句话是我昨天刚告诉他的。 “好了,你不懂就回家查字典吧,但是不清楚的事情,最好别瞎逼逼!”说完之后,他看向了我,我则冲着身后的嘟嘟使了个眼色,嘟嘟飞到了“面瘫男”的脑后,照着他的后脑勺儿上,卯足了劲儿,“啪啪啪”地扇了几巴掌,搞得“面瘫男”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他捂住了后脑勺儿,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和崔明伏。 我们俩慵懒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着啊?我们俩一直都在这里纹丝不动地坐着啊,再说了,警察叔叔在这里呢!他可以作证啊……” 听到了我的这句话,“面瘫男”便立刻禁了声,一脸的惊恐之色,嘟嘟在大厅里面飞来飞去,脸上挂满了“小人得逞”般的喜悦之色,但是有些时候,就是要按照“小人”的伎俩来行事,放些暗箭,也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先走了,妮妮,你到学校之后,给我打电话啊……”“面瘫男”说着便朝着门口疾步走去,可是也不晓得这小子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额头直直地撞在了玻璃门之上,就听到了一声“噔”地钝响,整个人也被撞的摇摇晃晃的。 这倒是让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或许他觉得也有些丢面子了,竟也没有回头,而是仍旧拉开了玻璃门,继续往外走着。 “哈哈哈…….”崔明伏拍着大腿大笑着,“装逼遭雷劈,就算是雷劈不到,也会有报应啊!”意识到“面瘫男”毕竟是妮妮的同学,邝晶晶拍了下崔明伏的肩膀,这家伙才算是止住了笑意。 刚刚只顾着整“面瘫男”了,妮妮和马警官同时出现是几个意思呢?我从来不认为这两个人会同时出现在这。“你们聊,我出去给你们买些喝的!”邝晶晶说着,识趣儿地走了出去。 马警官,咳嗽了一声说,好了,现在咱们言归正传,这次的事情,还是需要你们协助,而后,妮妮便开始跟我们讲述,他们此次来的目的: 事情是这样子的,妮妮有个同寝室的姐妹,名字叫白鹭,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是这姑娘还算是比较能干,总是会想尽办法来找一些兼职,但还都算是一些正经的兼职,几乎一学期下来,都可以赚够钱来供给自己的学费以及生活费,还在校外租了一个房子。 “租房子?”崔明伏听到这里来了兴趣,“是不是和男朋友同居了!” 妮妮白了他一眼,“哪里啊,白鹭压根儿没有男朋友,她租房子只是有些时候做兼职时间晚,晚上回来的时候害怕打扰我们休息!” 马警官冲着崔明伏摆着手,示意妮妮继续往下说,妮妮便又继续: 上个月,白鹭做完了超市里面的牛奶促销员之后,便去一个私人电影院应聘,但是还好她当上了放映员,一个月工资差不多有1000元左右。 之前还做的好好的,但是她的两个同事确是老油条,他们告诉妮妮,做放映员若是单单依靠工资的话,压根儿是赚不上钱的,只能拿个死工资,还不够塞牙缝儿,他们可以一起赚些“快钱”!白鹭有些不明就里,便问什么叫做快钱? 其中一个同事外号儿叫“癞头”的,此人就是一个街头烂仔,混混之流,便告诉白鹭,他们可以在晚上影院关门的时候,把那些还在上映的电影,用摄影器材拍摄下来,然后卖给一些网站或者个人,以牟取私利,这样子赚的才更多。 白鹭觉得这有些不道德,换句话说,这不就算是断了老板的财路吗?但是那“癞头”却骂她是个窝囊废,胆小鬼,这个世界现在的规则,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做,有的是人会去做。 妮妮一听便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两个人的提议,而另外的一个同事,也是男生,但为人瘦弱,外号“瘦猴”,自此,每当到了电影院打烊的时候,他们三个便留在放映厅里面,用摄影器材偷录着电影,而后把片子销售出去,没想到,来钱还真的是蛮快的。 白鹭的生活品质也逐渐提高了许多,不单单在省城里,一个比较好的地段租住了一套房子,并且成日里自己吃的用的也都很精致,这让其他女生分外眼红。 说到这里,妮妮的面色突然一沉,“可事情就是出现在这里?” 我和崔明伏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继续听妮妮说着: 结果,就在一天晚上,他们三个像往常一样录制完影片准备收工打烊,但是那个叫“癞头”的却在放映室的一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堆尘封的胶片,这不由得引起三人的注意。 仿佛对于这种越是隐匿的东西,人最初的好奇心就会越来越大,就像是现在一样,他们便不由自主地把这些胶片给取出,没想到虽然这上面落满了灰尘,但是仍旧可以放映出来,更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影片竟然都是一些老电影,因为年头久远,有些在网络上面都是寻不到的,这可是完完全全的“孤本”! 物以稀为贵,谁料,把这些电影给“拷贝”下来之后,市场竟然供不应求,一时间,许多的钱款流入了他们的腰包,但是就在此时,白鹭的心中却开始惴惴不安,倘若是钱来的太快的话,任是谁的心里面都会有些紧张的,但是“癞头”和“瘦猴”却是俩赚钱不要命的主儿,看到有回报,便开始大张旗鼓的来做。 “在那一堆尘封胶片的最底层,有一张胶片,上面贴着白色的封条,还有一张奇怪的类似于电影里面那种‘符箓’的东西……”妮妮说到这里,声音有些迟疑了。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凭借着我们专业的敏感性,顿时觉得或许他们要讲述的事情的关键,就是出现在那张符箓上。 白鹭从小生活在农村,自幼是听闻过一些鬼神之事,便有些心下生怵,不敢打开这张胶片,但是那两位却一身是胆雄赳赳,“癞头”便丝毫不顾及白鹭的提议,伸手就把那胶片的封条还有那张土黄色的纸条给撕掉了,而后便取出来开始放映,三人坐在了放映厅里面一边观看一边拍摄。 可是谁曾想,正在放映的却是一部恐怖片,看到了这一幕,白鹭便有些不舒服借口走回了放映室,却听到“癞头”还在大声的咒骂着她,“傻逼”,“胆小鬼”之类的字眼儿。 此时,夜已经深了,白鹭便趴在放映室的桌子上面慢慢地合上了眼睛,正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到了观影区那边传来了两声惨叫,“啊——”地一声长啸,把她从梦中惊醒了,她赶紧起身,朝着观影区跑了过去。 但是此时此刻,观影区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癞头”和“瘦猴”的影子,只是此时电影还在放映着,那台在朝着荧幕录像的dv,此时也掉落在这台阶之上,灯还是亮着的,看来是被人给丢在了这里。 白鹭心下觉得这两个人真是可笑,胆子小,还要装出一副大胆的样子来录恐怖片,她走过去拿起了那台dv,但是打开之后,却发现那dv里面满满的都是“癞头”和“瘦猴”无限惊恐的脸,他二人的眼珠几乎快要从眼眶当中“流”出来了。 “啊——”地又是一声长啸,这叫声是从dv里面开始的,但是越到后来,越让人觉得,这声音却是从那正在放映着的电影里面传出来的。 白鹭的手此时此刻开始剧烈地抖动着,而后她的头木讷地不由自主地朝着观影区的荧幕投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骇人情景 “结果你猜她看到什么了吗?”妮妮说到这里,身子再次不由自主地开始抖动了起来,我们安慰她说不要激动,慢慢地说下去,妮妮才哆哆嗦嗦勉强说着: 就在那白鹭看向观影区荧幕的那一刻,突然发现在那荧幕之上,是“癞头”和“瘦猴”那惊恐万分的脸颊。 然后镜头下移,他看到了这两个人双手被绑住,吊在了一个铁架子上面,就仿佛在农村集市上面,那卖肉的摊位上吊卖的生猪一样,而后,镜头一闪,忽然出现了一个十分可怖的女人的脸颊。 这女人的脸颊面色铁青,额发稀少,并且口唇之处还有开裂,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裂口女,那模样有些像是《神雕侠侣》当中的裘千尺,此女咧嘴一笑,吓得白鹭肚腹当中肠子猛地搅在一起,而后这女人便抡起斧头,猛地砍掉了“癞头”和“瘦猴”的双脚,并且那双脚竟然直直地飞出了荧幕,落在了荧幕前的平台上。 虽然“癞头”和“瘦猴”在歇斯底里地叫着,但是那裂口的女人却并没有停止,也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竟然不晓得从哪里找出了一把剔骨刀,从那二人身上把那肉一片片地给剃了下来,那场面鲜血淋漓,不禁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每个毛孔当中都散发出阴寒之意,两人的惨叫和女子的狂笑声混合在一起,在这深夜当中如此传来当真让人惊心动魄。 白鹭大叫着,转身连滚带爬地,朝着影院的大门直直地冲了过去。影院的灯光忽明忽暗让人觉得如坠地狱,此时,影院当中也仅仅地只有她这一个“活物”,好在她连滚带爬地,总算是跑出了电影院的大门口,来到大街上打了辆车就直直地往家跑了去。 但是心中仍旧惊魂未定,便打电话叫来了妮妮来家里面陪她,便跟妮妮说出了刚刚发生的惊魂一幕,情绪一夜甫定,在天亮之时,白鹭才稍稍睡去。 马警官听到这里,便不由得叹息,“到今天早晨的时候,接到了电影院保洁人员的报案,便在观影区荧幕的平台上,发现了二人被*的尸块,并且尸块上面有些地方,还仿佛被人用了‘凌迟’那种手法做出来的,根据现场勘测,凶手并没有留下指纹之类的线索,并且这两个人的血液,还在洒在了那荧幕之上…..” 说到这里,马警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最后我们仔细地勘测了现场,然后又找到了白鹭的家里面,但是白鹭此时已经神志不清,无法提供可信的线索,好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她跟这位小姑娘说了一遍,这位小姑娘也就给我复述了一遍,并且建议我来找你们,我一看你们也认识,就索性把她也带到了这边,但是我们在电影院的观影区和放映厅,却没有发现那台dv还有那卷胶片。 说到这里,马警官也是一脸无奈,我深吸了口气,草,怎么会这样子,那么这么说来的话,那胶片还有dv,会不会就是影院老板害怕自己担责任而偷偷地藏起来了呢?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我们想去现场看看!”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马警官点头,便带着我们两个还有妮妮一起去到了白鹭工作的私人影院,那里是在省城郊区的一个镇上,说是电影院其实就有两个放映厅,每天放映的电影也不算多,但也都是现今最热门的最新的。 在这里工作,确实三个放映员也就够了,而白鹭因为要上课的缘故,一般都是晚班,事情发生,这里又拉起了警戒线,这条线的颜色虽然都是暖色调,但是只要是看到,还是让人觉得仿若一线隔出了阴阳间。 走进了这家影院,我们来到了出事的观影区,便看到那荧幕下方那琅琅血迹,还有用白色的线条画出的那些东西的轮廓,琅琅血迹依然存在,但是不禁让人心中生出疑问,那荧幕上面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天儿!”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肩膀冷不丁地被崔明伏给猛拍了一下,把我惊得猛一转身,“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像是那,《午夜凶铃》里面贞子从那大荧幕里面钻出来的情景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其实我早都想说了,当然有感觉但是这次,白鹭却说“癞头”和“瘦猴”两个人是钻到了荧幕里面。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难不成那盘胶片也是一盘被诅咒了的胶片吗?想到这里,顿时让人觉得细思极恐,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这么说来,若是一切的猜想都是真的了话,那胶片当中的女鬼若是真的有如此的超能力的话,可以直接把人从外界给“吸”进电影里面的话,那简直比贞子还要牛逼百倍了。 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那盘胶片还有那台dv去了哪里?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此时传来了吵嚷声,我和崔明伏转头看去,是马警官正在和一个男人在争执着,此时,两人站在了一起吵嚷争执间,个个儿都面红耳赤的。 尤其是那个男人,恨不得把马警官给生吞了进去,但是我却觉得他声音是蛮大的,可有一点也要看到,他此时貌似看起来挺心虚的。 马警官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那样子看起来气得似乎不轻,“我告诉你,作为一个公民,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义务,义务是懂吗?这是在你的电影院里面出的事情……” 从这一句话里面不难听出,此时站在马警官面前的,确实是这影院的老板无疑,但是这影院的老板很显然听不进去马警官的话,仍旧气势汹汹,拒不配合,这倒是让马警官弄得也是十分的被动。 目前看来,若是他不想配合的话,再强逼也是没有用的,想到此,我们便想着能否从白鹭那边再找到一些突破口,反正嘟嘟就在我的身上,我可以让他来通灵一下,看一看那女孩子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什么场景。 想到此,我把自己的说法报给了马警官,而后马警官发动了车子,便载着我和崔明伏还有妮妮一起赶往白鹭的家里面。 “嗨,这些事情太悬乎了……”坐在车子上面的时候,妮妮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昨天白鹭的样子吓死人了,或者可以说是……不像个人!”妮妮瞪圆了眼睛,如是说了出来。 马警官咳嗽了一声,她便知趣地不再说话,而后车子前行,我们也来到了一处环境别致的小区的门口,此时,马警官停好车子,我们便一起朝着院子里面走了进去。“她情绪不稳定,你今天带着妮妮来找我们,就把她自己放在那边吗?”我随口问到,有些担心白鹭现在的情绪,若是自己独处,容易出问题。 马警官使劲地摇着头,“当然没有,我让小杨还有一个女警察留在那里,看护着她,就是害怕有意外发生!”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院子里面,此时,却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老太太,“不好了,有人要跳楼了,快叫人啊——” 此时,这句话算是把我们的神经都给紧绷了起来,我们三人赶紧朝着白鹭租住的那件楼房跑了过去,几乎是脚跟打屁股,心中还在念叨着千万不要是白鹭,千万不要是白鹭。 但是当我们走到了楼下之后,却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在那楼前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涌动,声音吵嚷。 我们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位长发女孩,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衣,站在了那高楼之上,来回地走动着,冬季瑟瑟的冷风吹着她的发,只是今天的天气仍旧雾霾很大,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脸颊,我的心不由得一沉——这会是白鹭吗? “白鹭,鹭鹭,你不要这样子——”妮妮带着哭腔冲着楼顶大叫着,声音里面满是惊恐,见到这样子的场景,她肯定有些害怕,“是白鹭,我看清楚了,这是她的珊瑚绒睡衣,就是她……” 妮妮的声音颤抖着,继续在一边大声地喊叫着,我和马警官还有崔明伏见状,撒丫子便朝着楼顶跑过去,来到楼顶之上,却看到在白鹭的身后站着吓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杨警官,“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 此时此刻,杨警官的声音也颤抖不止,当他看到了马警官之后竟然双目含泪地来了一句,“马队……”马警官瞪了他一眼,而后便转向了白鹭那边,“姑娘,你好,来你看……” 他把妮妮拉到了她的面前,“你看这是你的朋友吧,我们都是你的朋友,这边这么冷,风这么大,空气还不好,咱们先下楼慢慢说好不好?” 马警官和颜悦色地在劝说着,此时,妮妮也喊着,“白鹭,我是陈妮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先过来,有事情咱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白鹭木讷地看着他们,但是身子还是站在顶楼的边缘,脖颈之中如同加了水泥一般,在呆呆地转动着,“你们?朋友?” 第四百二十六章 白鹭坠楼 此时,白鹭的嘴巴里面不停地重复这句话,脸颊之上暗淡无光,活像一对没上漆的乒乓球拍儿,眼睛就像一对糊里糊涂的,磨砂的玻璃球儿。她站在那边,喃喃自语,仿佛入了魔怔一样。 妮妮看到这样子的情形,便不由自主地再次喊叫,“白鹭,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妮妮啊,我们两个住上下铺,是最好的朋友啊……” 妮妮说着,就要朝着白鹭走了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妮妮抬头看向了我,一脸的诧异,“她……”我冲着妮妮毅然决然地摇着头,“不可以去,妮妮,她现在很不正常,看这情形,也并不一定认得你!” 果不其然,白鹭的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而后便伸出手来,伸向了领子里面,一下下地,从领子里面抓出了一团团的草,丢在了地上。 我们当下赫然,那草看起来无比干枯,一般来说,这种草也仅仅是结绳的时候才使用的,怎滴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呢?难不成,这丫头已经被女鬼下手了?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白鹭的身子又朝着楼顶的边缘移动了下,搞得屋顶之上的几个人都尖叫了一声,马警官此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大家一眼,沉声道,“干嘛,不要惊着她!” “好紧,好紧……”白鹭又开始嘀咕这句话,而后这两个字也变成了“单曲循环”模式,“好紧,好痛,好难受……”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从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又一把的枯草,丢在了地上。 而后,她突然直直地翻起了白眼,在那一对眼眶里面,满满的全是眼白,丝毫没有一点黑眼珠的影子,突然现此情形,把大家都骇了一下,但是我还算是提前反应了过来,“不好,注意,她被附身了!”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朝着白鹭那边急急地跑了过去,马警官也紧跟着我跑到楼顶边缘,“啊哈哈哈——”白鹭却发出了一阵尖利的笑声,那声音仿佛是用指甲抓挠玻璃,让人听到了耳朵里面之后,心脏和大脑都立刻仿若过电了一般。 可是就在我的手,马上就要碰着白鹭的时候,她却面朝着我们,身子朝后躺下,双臂伸展,那一身珊瑚绒的睡衣,在省城冬天深厚的雾霾当中,露出了微粉的颜色,黑发被风吹起,身体轻如纸片,但是却朝着我们越来越远,离大地的距离却原来越近,一抹笑意从她的嘴角漾起,直直地布满了她整个儿的脸颊,对,她是在笑着的,并且看似很开心。 在惯性的作用下,我的身子也朝着楼顶的边缘,直直地跌了出去,只是,我的腰却被一双手臂从后环抱住——是崔明伏,“韩小天儿,你不要命了……”他咬牙切齿,十分艰难地把我给拖了回来,还好,仅仅就差一步,我就随白鹭去了。 “咚——”一声沉重的声音从地面之上响起,就仿佛低沉的鼓声,而后,那一抹鲜红,从白鹭的脑后流出,先是冉冉流淌,如同山涧当中的细流,最后汹涌奔放,好似波涛汹涌的江河湖海,在地面之上流成了一朵牡丹花的形状,把那原本粉红色的珊瑚绒的睡衣,也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白鹭,鹭鹭……”妮妮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旋即便从这楼顶之上直直地跑了下去,大哭着,嚎啕着。而我们也紧紧地跟在了妮妮的身后,状若疯牛似得奔下楼去,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我们于她竟然就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如此迅速,让人无法反应,生死之景,令人目不暇接。 当我们一行人奔到楼下的时候,围在了白鹭尸体的周遭,我看向了她的眼睛,手当即伸向了她的眼睑,此时,赫然发现,她已经出现了散瞳的现象了。 从这样子的高度摔下,又是后脑着地,定然生还希望渺茫,“去打电话,快去——”马警官扯着小杨警官的衣服领子,在大声地吼叫着,小杨警官赶紧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一边马不停蹄地跑了过去,马警官一脸扭曲,颓然地摘下警帽。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崔明伏的嘴唇也哆哆嗦嗦,“噗通”一声,马警官单膝跪地,手握成拳头,一下下地敲击着地面,他的指关节因着用力也变得发白了,手指关节之上竟然渗出了血迹,“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就离开一会儿,我就离开了一会儿……”马警官双目含血,身形抖动。 “白鹭,你看看我,我是妮妮,我是妮妮啊,白鹭……”妮妮跪在了白鹭的身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那晶莹的泪滴,一颗颗地种在地面之上。 崔明伏也站在一旁,不住地叹着气,虽然我们做这一行的,早都看惯了生死,但是就这么亲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面前消逝,也立时觉得心脏几乎快要骤停了。 “妮妮,别伤心了……”我拍着她的肩膀,此时我也赫然发现,这白鹭的脖子上面,有淤青,是勒痕!并且在那脖子的一周,还有残存的枯草之类的东西,和刚刚她从脖子里面往外掏出的是一个样子的,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此时,妮妮哭着投入我的怀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我吓得有些措手不及,我伸出了手,僵在了那边,而妮妮却紧紧地抱着我,哭的越来越急,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深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对着面前的一幕指指点点,“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我抬起头看到了崔明丽,她直直地看着扑在了我怀抱里面的妮妮,我不由得十分惊诧,崔明丽是怎么过来的呢?我勒个去啊,简直就是犹如天降! “让开!”崔明丽声色平和,却坚硬如冰,妮妮从我的怀中离开,崔明丽也蹲在地上,检查着白鹭的伤势还有情形。“你……”我支支吾吾,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好。 崔明丽看过之后转头看向了马警官,“中诅咒了!还是很强的一种。” 崔明丽和我的观点再次不谋而合,其实这个想法已经在我的心中出现了,只是刚刚妮妮的举动,让我没有来得及说出这句话。 又过了会儿,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之后,便是那例行的检查,白鹭就被抬上了担架,而后又用那白布蒙上了脸颊。 “哎呀,她来啦,她来啦——”现场清理完毕之后,人群疏散,却又传来了一阵嚎啕之声,我们回头,只是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正在以头抢地的竟然是影院的老板,他痛苦哀嚎着,那模样十分地痛苦,仿若死了亲爹似得。 “你怎么了?”马警官走到了影院老板的面前,影院老板一把抓住了马警官的裤脚,“我说,警察同志,我什么都说…...”他的嘴唇呈现出一种青紫的色泽,模样颇为骇人,就这么地看起来,他仿佛跟中毒了似得。 马警官抓住了他的手腕儿,迫使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你冷静点儿,你要说什么啊?你冷静点儿……”此时,在大家的一起努力下,才使得这位老板冷静了下来,而后,我们一起坐上了马警官的车子。 影院老板说现在就去影院,他准备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并告诉给我们,他说的言辞恳切,只是,身形却在此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这件事情貌似是他的死穴一般,不可触及。 崔明丽在车上告诉我们,回到店里面之后,听到邝晶晶说我们去了影院,到了影院之后,便和老板一起来到这里找我们,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迅速,线人竟然会当场毙命。 “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自己来的是不是不太凑巧!”崔明丽说着,冷哼了一声,妮妮听到之后看了我一眼,双侧的脸颊有些微红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意思。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道为何,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来,你们先坐!”再次回来之后,影院老板对我们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他把我们安排在办公室里面,然后便小跑到了另外的一间屋子,再次跑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把钥匙,径直走到一边的一台保险柜那边,试图打开。 “哎,你等等,你这是私人的东西,我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马警官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影院老板却摆着手,“别别别,您别走,这里面只放着几样东西,都是你们需要的!我现在就拿出来。” 难道是?我吞了吞口水,难道就是现场找不到的dv和胶片吗?可是当保险柜打开了之后,却看到他的手中除了dv和胶片之外,还有一沓纸张。 果不其然,那dv还有胶片都被她给悉数拿了去,但是这一沓泛黄的纸张却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来,你们看看,我叫唐自豪,是这家影院的老板,这是我所有的东西,我原本以为这些事都过去了,但是,嗨……你们看吧……”他连连摆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采生折割,两脚羊 崔明伏一把抓起了那盘肇事的胶片,“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女鬼’,就在这里面对不对,行,现在就把这胶片给我放映出来,我倒是要看看那‘女鬼’是个什么成色,这些年了,还没有碰到几个刺儿头,这下好正好帮我们兄弟两个活动一下筋骨了!” 听到崔明伏这句话,影院老板连连地摆着手,脸上挂着一幅“你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这位先生,您先别这么说,你还是先看看那纸吧!” 而后,我们则把胶片放在了一边,先打开了手中的纸张,我们相互之间传阅着,却赫然发现,这泛黄的纸张,竟然是一沓厚厚的剧本。并且编剧以及导演的名字赫然地写着“唐自豪”! 看到这一幕,我们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老板,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并且这电影的名字看起来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采生折割,剧本……”我定定地念出了在这纸张之上的四个字,看来这时电影的名字,但是在这“采生折割”四个字的后面,还有一个括号,里面又写着三个字“双脚羊”,看来在这括号里面的题目,应该是个备选的题目。 或许意识到我们三个人,都向他投来了那疑惑的目光,唐自豪伸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当摸索了一阵之后,便向我跟崔明伏伸出了手,“请问能给我一支烟吗?” 我掏出了烟还有打火机,一并递给了他,他道了谢,把烟接了过来,袅袅的烟雾升起,他便开始悠悠地讲述起那些事情,“没错,十多年前,我是一位编剧和导演,但是却是却是一个不知名的导演,我指导过几场没有名气的电影,但是仍旧籍籍无名!” 他烦躁地搔着头发,“终于有一天,有个投资商找到了我,愿意出高价让我指导一部电影,剧本就是这个……” 他说着,指着我手中的那沓纸张,我有些疑惑,“但是这剧本也是你写的啊,编剧署的可是你的名儿!” 他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编剧不是我,却是让我署名的,当时我看这本子写的比较好,我也就同意了,自编自导,确实容易提升自己知名度,只是没想到事情就出现在这里,嗨……” 我打开了剧本,翻看着这剧本的梗概。从梗概里面不难看出,这是一部清朝时代的电影:在雍正末年,中原地界儿,有一恶妇,面貌粗鄙不堪,为人心狠手辣,伙同一男子专营“拍花子”的勾当儿,行“采生折割”之举,专门以大肆残害中原一代的儿童为生。 “采生折割?”我喃喃地念出这句话,但是细想之下,却细思极恐。采生,就是采获生人;折割,就是用刀斧等器具摘取对方身体的一部分,用作巫术邪法,“采生折割人是一事,谓取生人耳、目、脏、腑之类,而折割其肢体也。此与支解事同,但支解者止欲杀其人而已。此则杀人而为妖术以惑人,故又特重之。” 不管在哪朝哪代,依靠“拍花子”贩卖孩童,或者残害孩童以牟取个人私利的现象几乎都屡禁不止,因此,在古代律法,针对这种事情还有专门的刑罚: 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若已行而未曾伤人者,亦斩,妻子流二千里。 虽然刑罚严酷,但仍保不齐有些人却偏爱横财,钟情刀尖舔血,于是在中原地区地这位面貌粗鄙犹如怪物的恶妇,便终日里靠偷盗别家的孩童,取其人耳、目、脏、腑之类,而折割其肢体,从而做成童丐,或者活活地制成“樟柳神”! 故事梗概看到这里,我便不由得心生慨叹,这若是一个恐怖片的话,绝对是一个绝佳的题材。 且这“樟柳神”是以樟木和柳树拼凑后雕刻成人形,再附上人的魂魄,便能行走说话,预言人间一切阴阳吉凶的事情,若论其根本,则和嘟嘟相似,但仍旧存在着较大的差异。陆判手卷也针对这樟柳神有好几则的记载: 昔吴越间有所谓沿街算命者,每用幼孩八字,咒而毙之,名曰樟柳神。星卜家争相售买,得之者为人推算,灵应异常。”说当时吴越地区有沿街算命的人,使用小孩的生辰八字,用咒术咒毙对方,炼成樟柳神,星象占卜家争相购买,为别人推算未来的事情,异常灵验。 这便是采生法中的采集生魂,咒杀孩童。于是这“采生折割”当中的“采生”当然也有这样的一层意思,不单单是残害孩童的身体,有些时候更加夺取生魂。 而嘟嘟则是由于天生童子之命,在阳寿将近的那一日,被我的祖师婆婆制成“柳灵童子”,和这被活活地夺走生魂的樟柳神,则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在封建社会当中,巫蛊之祸始于汉代,至清朝仍旧兴盛未衰败,并且由于这樟柳神善言人间一切阴阳吉凶事,并能关引亡魂到家。家人环集,问及生前事,对若影响因此被江湖术者奉为至宝,也使得剧本里面这位恶妇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然而,这世间并不是一切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管是正经生意还是不正经的生意均是如此。公元1735年,雍正皇帝猝然驾崩。乾隆皇帝在登基的第一个年头,中原大地之上天灾泛滥,**不断,于是粮食生产和国粮储备之“第一紧要大事”全面失控。 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接连发生“火龙烧仓”、“阴兵借粮”、“耕牛哭田”等惊世奇案,使得大清国顿时危如累卵,到了那危急存亡之秋。 于是,在如此的大环境之下,全国上下一片哀嚎之声,而灾情最为严重的中原大地之上,灾民贬低,人们纷纷肚束三篾,蝉腹龟肠,那樟柳神的生意自是无人问津。 但是这“采生折割”还有一类用途,如今在街上偶尔还能看见,那就是将小孩子弄残疾,充作乞丐。 这剧中的恶妇若是生在了我们现代,是当之无愧的一位金融风浪的弄潮儿,她诱拐孩童去到一密室,并绑住女童的脚,剪去女童的脚趾,用火烧红铁针插入,将女童泡在煮过的石灰水中令其溃烂,令其乞讨。并且逼她喝下致盲的药物,让其行乞为她牟取私利,若孩子年岁渐大,则杀掉祭祀邪神,而后再和那腌臜泼皮,一起吃孩子的肉。 把孩子的骨头烧制成丸子,声称吃了可抗住大刑,可以堕胎,可以治肺痨,没想到卖了不少,生意居然不错。 但是没想这次的天灾竟然如此严重,越到后来,几乎连口吃的都没有了,但是这二人脑子一转,下手的对象没变,仍旧是那群无辜的孩童,但是做买卖的方式却又变了,便是开始做起了“两脚羊”的买卖。 “两脚羊”并不是指羊,而是一种比较血腥的场面。“两脚羊”就是指被当作食物吃的人,在古代的多处有记载。尤其是在战乱的古代,民不聊生,难以为计,人们只得将人烹之,食之。 如果读过纪昀的笔记体文字《菜人》,想必应该知道这样一句话:“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中原的天灾继续肆虐,水灾过后,又出现了严重的蝗灾与旱灾。草根树皮吃干净了之后,就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当时有妇女、儿童被绑起来拉到市场上卖,称之为“菜人”。 屠户买去之后,就像牛羊一般宰杀了卖肉赚钱。 在彼时,山东、京西、淮南等路,荆榛千里,斗米至数十千,且不可得,人肉之价,贱于犬豕,肥壮者一枚不过十五千,全躯暴以为腊。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之“下羹羊”,小儿呼为和“骨烂”,又通目为两脚羊,因此双脚羊便也由此得名。 于是这恶妇二人,便开启了饭店的勾当,明目张胆地把那孩童以及所卖妇人给买了去,舂磨宰杀,再把其肉上架沽卖,谁料当时的人饿红了眼,争相购买。 甚至又那奄奄一息,尚未断气的孕妇,他二人也开膛破肚,取其腹中胎儿,舂磨成肉泥来卖,几乎不可为人,丧心病狂,与禽兽无异。 危难之际,刑部尚书刘统勋扶棺履任,统领全国查案赈灾之职,其由京城出发,一路南行至中原地带,所到之处皆满目疮痍,而到了中原之后,便觉此处尤甚,饿殍遍野,哀嚎之声不决,刘统勋体恤民情,发放赈灾救济粮,同时也识破这二人的邪恶面目,终于缉拿恶妇,并公开处决,将此恶妇吊死在了公审现场。 自此,我已经看到了剧本的最后一页。 “不错啊,很好的一个本子啊,那么问题是出现在哪里呢?”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唐自豪,这个曾经的导演,现在的电影院老板则是一脸愁容。 “啪嗒啪嗒……”他又猛地抽了两口烟,“事情就发生在拍摄的时候,最后一场戏,也就是那恶妇被吊死的时候……” 第四百二十八章 涓彭之术,镇邪魅 我们听到这句话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我忽然想起了,白鹭站在楼顶之上的情形,她从脖子里面掏出了一团团的枯草,而后在她的脖子上面竟然还有勒痕,那痕迹触目惊心,并且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定然不是常人所为,看来,白鹭也是受到了某种的诅咒,想到此,我打了个激灵,便催促着唐自豪继续往下说着。 他嗫嚅了一阵,终于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接着往下说着: 这部电影在当年拍的十分顺利,投资方也十分的高兴,认为他们真的是找到了一个赚钱的项目,这么看来这项目貌似当真可以一本万利,但是让人想不到的便是在最后一场戏里面: 刘统勋明察秋毫,终于把那恶妇捉拿归案,公开处决,并施以绞刑,活活吊死,大快人心。“也就是在拍摄吊死的那场戏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我心头一紧,继续听着他往下说去: 那场戏可以说是全剧的*,为求戏好,唐自豪便要求演员重新拍摄了很多遍,基本上是这条刚刚拍完,他便会说出一句,“再来一条儿!” 但是在拍摄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意外,他指导着摄影师抓拍了好几个让他十分满意的镜头,但是当他喊出“咔”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此时此刻,扮演恶妇的演员已经被活活地勒死了,并且死状十分悲惨,眼珠直直地往外“流”出,大嘴张开,吐出了一条长长的舌头! 这让在场的人都颇为震惊,尤其是导演,看到这一幕也几乎坐立不安,好在当初,还算是给剧组里面的每一位演员都买了保险,出现了意外,也不至于慌乱,便联系了当时的律师,保险公司以及家属坐在了一起协商赔偿的问题。 终于协商的还算是清楚了,于是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电影剪辑之后,主创团队便坐在了一起审片,商量着发行上线的问题。 “片子剪辑出来之后,在观看的时候,我们都对于这部片子报以很大的希望,觉得这部片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肯定可以给我们赚钱,但是谁晓得,在审完片子的那天晚上,好几个人都死了,并且死状之惨,不忍直视,都是被‘人’活活勒死,并且那些人的脖颈之间也取出了一团团的枯草,只是,我们剧组里面的道具师却赫然发现,这枯草跟他当时准备的在拍摄最后一场戏的,用于吊死那恶妇的绳子是一模一样的,一时间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于是那投资方死了数人之后,这部片子也没有发行……”说到这里,他又点燃了一支烟,哆哆嗦嗦地抽了起来,“当时报了案,但是却查不出任何的线索,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我则忍不住继续问下去,“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唐自豪迟疑了一下仍旧告诉了我们说,我后来找了一位江湖术士,他给我画了一张符箓,贴在了这胶片之上,算是把这恶妇的鬼魂给封印到那胶片当中,只是叮嘱了我,这符箓万万是不可以撕下来的,我自然把他的话牢记在心,只是,没有想到,就在前几天,他们三个竟然找到了这张胶片,竟然撕下了那张符箓。 “那是什么符箓,你这边还有吗?”我接着问到,对于那张符箓十分好奇。 唐自豪连忙点头说,有有有,还在这边,那天一大早,我去放映室先收起来了,我去给你们拿过来。而后,一张土黄色的黄纸符箓呈现在我的面前,这符箓乍一看和那普通的符箓没有丝毫的关系,上面依然是用朱砂画出的纹路,但是细观之下,却发现,这纹路和普通的符箓的差距却是十分之大。 “这是哪派的符箓?”崔明伏皱起眉头,“喂,姓唐的,你确定那个时候你找的不是个神棍吗?”听到崔明伏这么说,唐自豪的头立刻摇地仿佛是拨浪鼓一般,不住地说着,“哪里哪里,我肯定确定他不是神棍,当时这张符箓确实保佑了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出事,并且当时那道士帮我的忙,也没有从我这边收一分钱!” 崔明伏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便又开始摇头,“好吧,但是这符箓上面的纹路,我们三人着实没有看到过……” 唐自豪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惊慌失措的神色,但是我又端详了一会儿,不由得在心中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那“涓彭之术”,我擦,看来当时唐自豪寻到的这位老人着实不是神棍,非但不是神棍,可以说还是一位神人。 “涓彭之术”是一种道术,并且是一种正道,只是因着在远古时期流传,所以早于人世间少见,而据传,会使用这“涓彭之术”的人,则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这老人现在在哪里?”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抓住了唐自豪的胳膊,他有些惊恐地看着我,不住地摇着头,“前两天出事之后,我就去找他了,但是据他的家人说,他两年前就去世了,嗨,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事情才搞的我一筹莫展的啊……” 他说到这里,不住地摇头嗟叹,看到这一幕,我们每个人的心中也十分不舒服,怎奈何事情就是如此棘手。崔明丽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你看出这是什么符咒了吗?” 我点了点头,“这是涓彭之术!”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疑惑,我边接着往下讲着: 涓彭之术,“涓”即“涓子”,《陆判手卷》有云:有仙者涓子,主柱,并隐于砀山上得道,涓子以饵术著经,应得遨游于海岸,追其之尘也!而“彭”即“彭祖”,彭祖者,殷时大夫也。姓篯,名铿。帝颛顼之孙,陆终氏之中子。历夏而至商末,号七百岁。常食桂芝。历阳有彭祖仙室。前世云:祷请风雨,莫不辄应。常有两虎在祠左右。今日祠之讫地,则有两虎迹。 而这“涓彭之术”,便是修习那成仙得道长寿之法,但却是一种古法,又号称为万法之源,自然十分珍贵。据传,先秦时代的赵国人琴高,能鼓琴,后于涿水乘鲤归仙,据说就是修习的这“涓彭之术”! 古书上曾经记载:赵人有琴高者,以善鼓琴,为康王舍人,行彭涓之术,浮游砀郡间二百馀年,后入砀水中取龙子,与弟子期曰:皆洁斋待于水旁,设屋祠。果乘赤鲤鱼出,入坐祠中,砀中有可万人观之,留月馀,复入水也。 只可惜,之前给唐自豪画此符咒的老者已经离世,而据唐自豪所探查,这老人膝下并无子嗣,因此,也使得这道法再次杳无音讯,着实可惜。 而单凭我们几个人的话,也不晓得是否可以对付的了这演员之魂魄,想当初,这演员扮演恶妇也过于投入,只是没想一不小心之下为艺术献了身,心中的怨念可想而知。 我看向了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他二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担忧之色。头皮不禁发麻,但是既然遇到这个事情了,即使头皮崩裂,还是要努力往下走着。 于是,我便继续问唐老板,有没有那女演员的出生日期之类的资料。 唐老板仔细地想了想,又在屋子里面找了许久,最终还是摇着头,“当时肯定是有的,对于剧组里面来面试的人,都会让她们填一份表格,但是时间这么久了,不一定还有的……” 我深吸了口气,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我们就比较被动了。若是知道点儿这女演员的信息的话,还可以有个准备,但是倘若不知道的话,那么我们估计要打一个没有准备的仗了,并且这女演员去世这么久,在警察局也销户了。 此时,情况了解的大概差不多了,我们起身告辞,晚上的时候和马警官约好一起来到这边,唐自豪把我们送到了车上,并且嘴巴里面一直在碎碎念着,“你们要来哦,你们一定要来哦……” 我们刚刚在讨论的时候,妮妮并没有参加,此时坐在了车子上面,她本想是问我们事情怎么样了的,但是她仍旧只是张了张嘴巴,并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车子里面的气氛有些僵持,现在刚过中午,离晚上还有一阵子时间,妮妮和我们一起来到了仙佑堂,马警官则回警局处理一些事情,晚上的时候再带着我们赶往电影院那边。 “小天哥……”在电影院里面,妮妮半天才抬起头,眼泪汪汪,“白鹭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人下了诅咒吗?”她肯定是被下着了,自己的好朋友在自己的面前惨死,任是谁,都没有办法在一时间来接受这个事情吧。 “别多想,会没事儿的……”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此时,声控门铃响了,我们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竟然是任林昆,他带着一脸来自夏威夷海岸的笑意,走到了我们店里面。 天气这么冷,他只穿了一件休闲夹克,一件衬衣,越发衬托出他身材的挺拔矫健,我勒个擦,今天的温度骤降,他这身儿打扮,这让我十分怀疑,他是否在身上贴了多少的“暖宝宝”? 第四百二十九章 情圣来袭 我甚至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来自冰冷的南极,否则,这身板儿怎么会如此抗寒耐冻呢?还是因为他体毛儿过后的缘故呢?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这张带着夏威夷笑容的脸颊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你们好啊……”他笑容可掬地冲着我们打着招呼。手中还抱着一束郁金香,这郁金香开的火红鲜艳,只是又有些刺眼。 这次这束花的花语我倒是明白,这代表着——爱的告白、喜悦、热烈的爱意的意思,这个家伙,看来他对于崔明丽的爱意已然是司马昭之人,众人皆知了。 虽然,我看他也不是很顺眼,但总归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来到这边了,还是带着阳光沙滩的笑意来的,怎么着也得让人面子上过得去不是吗? “你好!”我冲着他微微地颔首,向他打着招呼,他也微微地一笑,走到了一边。崔明伏此时却一把把手中的杯子丢在了茶几上面,而后起身走到了电话那边,“喂,家政公司吗?我们是仙佑堂,现在叫保洁!” 可是这任林昆却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仍旧一脸温暖的笑意。 他径直地走向了崔明丽,完全把崔明伏忽视了,“明丽!”他把手中的郁金香递了过去,崔明丽微笑着伸手接来,挺立的琼鼻,在那一束热烈盛开着的玫瑰花间仔仔细细地嗅着。 我也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玫瑰花传来的阵阵的香甜,可是前基调是香,中基调是涩,后基调有些酸。我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有些吃醋! “喂,小子儿!”崔明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任林昆和崔明丽的中间,猛地剁了一下脚,任林昆转头,微笑着看向他,“有事吗?大师兄!”或许是他的笑容让崔明伏有些不晓得怎么发火儿了,就在此时,崔明伏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任林昆微笑着摇着头,没有说话。 崔明丽却伸手指着墙壁之上的挂钟,“哪里,已经下班了,咱们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是吗?”这句话把崔明伏给噎地有些脸红脖子粗,更让他觉得丢面子的,是因为这句话竟然是自己的师妹说出来的,这当真是让大家没有想到。 “明丽,我中午想请你吃饭,一家会所的澳洲牛排,做的还不错!”任林昆绅士地说着,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社交礼仪,当真是学的还算是可以的。 擦,我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震,这才是情圣级别,具有英国人的俊朗,美国人的豪爽,当然了这个豪爽是指的出手阔绰,试问,你若是想泡妞的话,请女孩子去高级会所里面吃西餐,当然比去地摊吃炒面更加容易得手了。 崔明丽微微一笑,“好啊,反正我也饿了!我去换件衣服!”她说着走到了卧室里面,崔明伏斜眼儿上下打量着任林昆,“小子可以啊,这身行头是巴宝莉的啊!”任林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家伙的一身衣服,差不多也是省城一个初级白领半年的薪水了,这个家伙,没想到家底竟然如此雄厚。 “好了,我们走吧!”几分钟之后,崔明丽走出了卧室,登时把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看呆了。她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宽大斗篷,一件米白色的毛背心裙,头发披散了下来,一双黑色的短靴,身形玲珑有致,但又清纯无比,若是偏要用一朵花来形容她的话,那当真是一朵清纯可人的“缅栀子”,。 若说是青春,她身上却又散发出一种极其诱人的异性气质,单视线落于其周身一隅之上,顿时觉得心旌荡漾,让人再也不能移开视线了。 崔明丽和任林昆一起朝着大门走去,宛若一对璧人,单单看他们的背影,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在拍摄《冬季恋歌》,崔明伏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明丽,一会儿早些回来,晚上还有事儿——”崔明伏的两个脸颊之上布满了红晕。 “小天哥,小天哥……”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玻璃门上,仍旧没有收回来,妮妮叫了我几次之后,我才算是把视线给收了回来,我也现在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我竟然在一直注视着崔明丽离开的方向。 “你怎么了?”妮妮有些不解地问着,我摇着头说没事没事,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学校吧。 说着,我把妮妮送到了仙佑堂门口,给他打了一辆出租车,而后又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毛爷爷丢到了车子里面,“师傅,车钱我先付了,把她送到xx大学!” 车子载着妮妮朝着远方离去,我则站在路边,嗅着扬起了尘土,深深地吸了口气。崔明伏走到了我的面前,“草,明丽这丫头,我需要好好教育一下她了,我看她现在是好坏不知,香臭不分,才让那王八瘪三儿给耍了,完蛋玩意儿。” 我摇着头,什么也不想说,脑子里面空空的,其实刚刚崔明丽和任林昆走出门去的背影,真真正正地刺痛了我的眼睛,搞得我的眼球生涩,想要流泪,我甚至有了一种想哭地冲动,我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也许……我侥幸地想着,是因为刚刚外面的天光太亮了吧。 下午,马警官来到了我们仙佑堂,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作战计划。那恶妇演员之所以能把“癞头”和“瘦猴”给拖进屏幕里面,主要还是因为她本身强大的念力。 念力,也被翻译为意念,来自希腊语, 意味着思想,灵魂,心,或生息;和运动;字面意思为“来自理念的运动”,字面意思为“隔空移物”,缩写分别为pk和tk,是由亨利??霍尔特杜撰的:根据意识直接影响到一个物理系统。并且这些想象,完全不能用任何已知的物理能量来解释。念力典型例子可以包括扭曲或移动的物件,或影响随机数发生器的输出。 也可以说是用某种特殊意识,去影响客观事物的运动规律。通常的念力能办到折弯铁匙,隔空移物等。有些人认为这种通常念力,被认为是通过意念所创造的能量场所办到的。 科幻作品《星球大战》中绝地所追求的原力,就是一种念力模型。从念力的理念论上来说,念力甚至能影响原子的衰变等复杂运动。 而类似于白鹭所说的,她看到“癞头”和“瘦猴”进到了荧幕当中的情形,便是那恶妇演员的冤魂产生的怨念,产生的念力才把这两个人弄到了荧幕当中,但是白鹭的坠落还有那些审片之人的死亡,却都是中了一种可怕的诅咒。 “哎呀,这女鬼可不简单啊……”崔明伏啧啧叹息,“入行这么久,我还没有遇到过可以把人给直接整到荧幕当中去的情形呢,这可算是牛掰了!” “所以……”我猛然地抽了口烟,“我们需要详细地规划一下,看怎么处理。” 只是,却不了解这女鬼任何的资料,又不敢在白天的时候贸贸然去看那一卷陈年的胶片,所以我们仍旧是一无所获的。“不要再想了,没有用的!”崔明丽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着。 我和崔明伏惊诧地抬起头看着她,她朝着我们耸了耸肩膀,“事情毕竟没到那个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是猜不到的,再者说了,有些时候,规划的越是周密,反而越容易落了窠臼,把我们作战思维给禁锢住的话,就缺少了见机行事了!” 仔细想了一想,崔明丽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而后我们三人便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只是做了些其他的准备。马警官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我冲着他摇着头,“您不用觉得麻烦我们了,就算您不说,只要是我们知道了的话,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不是我们‘仙佑堂’的行事风格。” 此时,虽然说出了如此好爽的话,但是我的心里面却仍旧在泛着嘀咕,毕竟在小的时候看过那岛国顶级的恐怖片,对于其中的白衣女主披头散发,尽遮颜面地从那荧幕当中爬出时候的情形,现在记忆起来也是记忆犹新。 并且我的心中有些感觉,这部电影里面的女主相较于那岛国恐怖片里面的白衣女主相比,能力之上,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嗨,想到此,我不由得喉头发紧,只觉得一根草绳吊在了我的脖子上面,我朝着脖子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想来也是因为心里因素,太过于紧张了的缘故吧。 下午的时候,马警官带着我们去了趟医院的太平间,在太平间当中,有妮妮还有她的同学们,一共有7、8个女生,在守候着白鹭的尸体,她们每个人的眼睛都是通红通红的。 “小天哥哥……”看到我们过来之后,妮妮走上前来跟我们打着招呼,当听到了这几个字眼儿的时候,其他的女生都抬起头来,冲我投来了一种异样的目光。并且还有两个在窃窃私语,看到这一幕,崔明丽的眉头皱了起来,咳嗽了一声。 第四百三十章 开始鏖战 “这些都是我们班里面的同学……”妮妮转头介绍着。那些女孩子都冲着我微微地颔首问好,18岁的脸上,写满了年轻和活力,但是也写满了朋友逝去的悲伤。“不要太伤心了!” 我轻轻地叮嘱着妮妮,妮妮也轻轻地点着头,只是眼角处的泪滴仍旧盈盈欲滴。我们把带来的香烛纸马一类的东西,还有鲜花献上之后,便准备离开,妮妮的同学围住了我,纷纷地叫着“小天哥哥”,但是她们却是在询问着,白鹭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这顿时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 我的心里面一“咯噔”,有些担心,是不是妮妮把当时的情形告诉给了她的这些同学,但是妮妮,却冲着我毅然决然地摇着头,她可以读懂我的目光,并且我也相信,她并没有跟这些同学说太多。 当时的事情太过于突然,若是跟一些局外之人讲述太多的话,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恐慌,那个时候,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的孩子啊——”一声长啸传来,我们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对头发依然发白了的老夫妻,正在此时,走进了灵堂的大厅里面,当看到自己女儿的遗像的时候,顿时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身体软塌塌的仿若一滩烂泥。 “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她一声长一声短地嚎啕着,看这样子也差不多有50多岁了,白鹭的爸爸也痛心疾首地在哭着,据妮妮说,白鹭是家中的独生女,现在这两位老人,临近知天命的年纪,却又要面对着“失孤”的情形,当真让人十分难以接受。 “白鹭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白鹭妈妈再次哭昏了过去,冬日的下午,昏黄的阳光透过了浓厚的云层照进屋子里面,大家的心头都仿佛蒙上了一层霜,又仿佛被纱布给使劲地打磨了一般。 在大家的劝说下,这两位老人才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窗外的日光照在了他们绝望的脸上,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倘若有一天,我也出现了意外,那么他们将面临着多么大的风险,他们肯定也会像白鹭的父母亲一样,一脸的绝望。 “小天哥,你们慢点儿!”妮妮把我们送到了大门口,我转头把口袋里面所有的钱掏了出来,一共有3000左右,“你把2000块给白鹭的爸妈,算是我的心意,剩下这1000块,你自己留着花,不要再去搞什么兼职了,好好学习。” “不,我不要……”妮妮推脱着,“我有钱,我真的有钱!”但是我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拿着,听话,记得好好学习,不要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兼职了。” 说到这里,妮妮便也不再推脱了,而后,她双目定定地看着我,波光潋滟,就听到“砰”地一声,车门关住的声音,崔明伏从车窗里面伸出头来冲着我大喊大叫,“韩小天,走啦,你听到没有啊!”妮妮深深地凝望着我,最终点了点头。 一路上,崔明伏在车里面不住地聒噪着,一直抱怨着我,天天装老好人,和那白鹭仅仅是一面之缘的话,干嘛还要给钱,搞得自己多么伟大似的。 我深吸了口气,我自然觉得自己是没有任何伟大之处的,但是就是在看到了白鹭的父母之后,我心中那根柔软的心弦被震动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如此。 天色黑透之时,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家电影院,此时,这电影院里面空荡荡的,适逢这个时候刚好有个恐怖片上映,在影院门口的海报上面,有个穿着红衣的女鬼的大海报,那女鬼的头发长的几乎把脸全部都给遮住了,在这黑色的夜色当中,让人看得是惊心动魄,一脸 “生人勿进”的表情。本就是深夜,恐怕有其他的事情再发生,便让一些闲杂人等给退场了,单留我们几个需要做法的人。 “各位爷,我在这里跟你们作揖了,你们一定不要损害我这里的东西啊,这可是耗费了我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也只剩下这点儿子家底儿了!” 唐自豪拱着手,冲着我们不住地作揖,这句话倒是让我们哭笑不得,在我们看来,恶妇演员的魂魄那么彪悍,能不能制服还不一定呢,这家伙可倒好,还让我们先给他做一个“财产保全”,我的个去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终于,在马警官一阵言辞的训斥之下,这唐自豪才开始跟我们道歉,“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嗨……”看他或许很无奈,但或许这也是被生活所迫,这个事情一出,起码在近期内,这个电影院是不会再有什么营业额了,还需要好好调整一阵子。那么我们可以做得,便是将他的损失降低到最小了。 深夜,月色朦胧,节气已经过了大雪,这个时候,晚上的温度已经有些低了。此时,电影院里面的暖气没有开,只有放映厅里面的那微弱的灯光。 “别紧张!”马警官在摆弄着手中的枪,“我们就当咱四个人来到这边看一次包场电影,看一场恐怖片……”他微笑着说着,但是我却发现,不晓得是不是寒冷的缘故,他的笑容仿佛就在这时僵在了脸上,显得十分骇人。 我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看来,强调着让别人不紧张的人,自己都是紧张到了极点的人。 崔明伏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瓶包装的还算是精致的洋酒,他“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然后便递到了我的手中,“来,喝一口暖和一下吧!”我先喝了几口,你别说,这酒喝到了肚子里面的时候,还当真觉得好很多了。 崔明丽看了看我们,没有说话,此时,观影区里面静悄悄的,我们冲着身后的放映厅给喊了声,“唐老板开始吧……” 观影区格外的空旷,马警官的话语回荡在这大厅当中,而后,从那放映厅里面便投射出一束光线,大荧幕上面便出现了画面。我们几个人屏息凝神地坐在了座位上面,我坐在最右侧,崔明丽挨着我,马警官坐在崔明丽的另外一侧,在最左侧的坐的是崔明伏。 电影开始了之后,只觉得观影区当中的温度骤降,脖子四周开始不住地冒着寒气,还是从我的毛孔当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去的。不得不说,唐自豪在年轻的时候拍的这部片子还真的算是少有的佳作。 不单单是剧情紧凑,没有累赘和拖沓之处,并且对于每一帧画面的设计水准也是极佳,大到一个订场镜头的设计,小到人物面部表情的抓拍,把人物的形象刻画的极为饱满。 尤其是那恶妇在抓到无辜的孩童的时候,挥刀刺向他们身体的情形,当真让人不忍直视,只恨的自己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否则便可以直接把这个疯妇给手刃了一样。 那些瘦骨嶙峋的灾民的尸体,在荧幕之上几乎堆积成了小山似的,虽然我们坐在了荧幕下面,但是却总觉得这样子的场面直让我们觉得心脏仿佛变成了一个四处透风的耗子洞,凉风还有尸气在其中纵横穿行,不住地游走着,让人几乎坐立不安,隐隐地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电影终于演到了最精彩的那一幕,当一脸正气的钦差大臣刘统勋体恤民情探查得知这位恶妇的屡屡罪行之后,便在公审的一处刑场之上,用绳子把这恶妇吊起,活活勒死,也算是给那些死去的妇孺孩童一个交代。 而后,镜头慢慢地推进,荧幕之上,已然被那裂口恶妇黝黑的脸颊,给全部占满了,那一双眼睛瞪得如同鸡蛋般大小,并且眼珠几乎快要从眼眶当中“流”出来了,这一幕看到了我们的眼睛里面,顿时让人心生寒意。 只觉得当自己的双目和那恶妇的双目对视之后,便觉得自己无法移动了一般。而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耳边竟然传来了那一阵阵的嘈杂之声,“杀了她,杀了她……” 这一声声的喊叫实实在在地塞到了耳朵里面,而后我们赫然发现我们竟然在一个刑场当中,只是,此时我的脖子上面竟然有一条粗圆的草绳,这是? “哈——”一声孩童清脆的喊声传到了我的脑海里面,而后,我的脑子仿若过电一般,这声音虽然是孩童之声,但却实在中气十足,这是嘟嘟在喊叫着。 一时间我们四个人茫然地互看着,而后竟然发现我们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了座位上面,但是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们怎么好像是去到了荧幕当中的刑场之上了呢? 正在此时,“啊——”地一声女子的尖声厉叫袭来,而后我们抬头看去,是嘟嘟抓住了那女鬼的头发,竟然在那荧幕之下开始打斗着,见此情形,我们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看来,刚才还是多亏了嘟嘟,要不是他,我们肯定已经被这女鬼用念力转移到那电影当中,等待着我们的结局,要么被吊死,要么就会像是“癞头”和“瘦猴”一样,被人完完全全地大卸八块。 第四百三十一章 月之大破,法器失灵 但是她这强大的念力也就单单对我们有用,类似于对嘟嘟这种灵童之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所以就在刚刚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嘟嘟才可以大力地发声把我们从那念力所创造的环境当中给直直地逼了出来。 今天晚上我在带嘟嘟来到这边的时候,还好我提前注意了点儿,没有把嘟嘟给封印到那古玉里面,而是让他可以自由出入,否则,刚刚的情形,真的有些不堪设想,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及时地逃出。 “真臭,你这个臭女人……”嘟嘟一边上下翻飞,一边对着那恶妇演员的亡灵在做着鬼脸,并且是一脸嫌弃的样子,“韩小天,你快来啊,这么丑,小爷我都快吐了!”恶妇的鬼魂,不知道是不是被嘟嘟的这句话给激怒了。 正在此时,她猛然大吼了一声,这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影院当中,顿时把人的心脏还有大脑都震动的无比疼痛,因为这一声尖利异常,有些类似于那孩童或者牲畜之类的吼叫,我明白,这女鬼的心中定然也是万分的冤屈,但是着实不该以别人之死,为自己陪葬,将自己满腹的怨念化为诅咒,落在了他人的身上。 “嚎——”女子再次尖叫了一声,这一声犹如龙吟虎啸,与此同时,她那一头黑发却在瞬间长长了数尺,观影区寒风阵阵,而放映厅里面也传来了一声吼叫,紧接着从那放映厅里面,传到了荧幕上面的光束也立刻都消失不见了,顿时一片黑暗席卷了我们的周身,但是那女子的周身却散发着骇人的清幽之光。 或许这女鬼当真是被嘟嘟激怒了,她的头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更似那一条条的细蛇,朝着嘟嘟使劲地甩了过去,紧紧地把嘟嘟给裹在了其中,嘟嘟自是身形灵活,则奈何这头发也仿佛具有生命,几乎是追着嘟嘟步步紧逼,嘟嘟无奈,便大叫了一声,勉强地在空中飞舞地躲避着。 “呔!”我大吼了一声,旋即挥舞起判官笔,便朝着那荧幕前的女鬼方向奔跑了过去,或许是我在奔跑的时候动静太大,引得周遭的风声飒飒,所以这女鬼便把头转了过来,我赫然发下,她的眼睛已经几乎全部被黑眼珠给占满了,没有一丝白眼珠儿的影子。 虽说翻着白眼儿看起来吓死人,但是满眼都是黑眼珠,让人看到之后也要被吓破了胆子。那些头发更像是一条条在空中飞舞着的细长的灵蛇一般,朝着我使劲地移动了过来,直直地朝着我的右手袭来。 我胸中登时被满腔的怒火所充满,立刻紧握判官法笔,照着那袭来的头发使劲地挥去,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次我竟然意外地没有打中,而后,就在我愣神儿的这个空当儿,那头发直接把我的右手手腕给缠了个结结实实,让我动弹不得,手中的判官笔,也卡死在了当下,同样动弹不得分毫。 女鬼咧开了裂口的唇角儿,发出了“嘻嘻嘻”那尖利的笑声,而后我手腕之上的那些发丝猛然发力,变得十分的紧绷了起来,似乎要把我右手手臂之上的血管和经络全部都勒断了一般,这个女鬼真他妈的难缠,别说是念力了,单单是这一头“绣发”,都让我们“陆判宗”满门上下吃尽了苦头。 我觉得她这头发倘若再在我的胳膊上面再缠绕一会儿的话,我看我的胳膊早晚都要被勒断了去。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原本这观影区被这女鬼身上的清幽之光所充满,霎时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而后,便看到了崔明丽周身一袭金光,朝着我快速奔来,我知道她这念得是“护体金光咒”。 但是这咒语由于是至阳刚烈之咒,所以对于女人身体的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容易引起反噬,说来也怪,崔明丽冲到这边,举笔下斩,那些头发原本韧性无比,仿佛是一根根的铁丝,但是在接触到这些金光的时候,竟然立时断裂掉了。 崔明丽此举犹如快刀斩乱麻,判官法笔闪烁着金光,犹如一道利箭,把我胳膊上面的头发劈断,并且还可以闻到那头发烧焦的味道,直直地传到了我的鼻孔当中,那女鬼也“啊”了一声,朝后仰去。 “哈——”崔明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周身的金光就在此时尽数散去,这“金光护体咒”对于她自身的打击真的是相当大的,仅仅是这须臾的时间,她瘫软地倒在了,我的怀抱当中,我一下子抱紧了她,“明丽,你怎么样?” 她没有回答我,仍旧紧蹙双眉,在喘粗气,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前方一股阴风再次迎面扑来,而后我们抬起头,却看到了那些该死的头发再次袭来,那些仿佛是一条条细长的小蛇一般的头发,那些我们貌似怎么也甩不掉的头发! 就在此时,一阵“丁丁零零”地声音塞满了耳朵,我们回头却看到了崔明伏,他的身子在抖动着,手中的银铃法螺声音大作,那“丁丁零零”地声音不住地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让人惊诧不已,“小天,把明丽抱远一点儿,快啊——” 崔明伏大声吼着,而后,马警官在一旁举着手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的那个女鬼,“我擦,马警官,你他妈不要抖好不好,走火了怎么办?”崔明伏大吼一句,马警官才连忙把手枪给收了起来。 “出马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一声响亮的喊声几乎洞穿了整个观影区,而后崔明伏身形大作,旋即身子笔直地挺起,竟然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银铃法螺,朝着面前的那女鬼拼命地冲了过去,我勒个去啊,他的速度可真不是盖的,真是快啊! 崔明伏在离女鬼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猛然起跳,举起手中银铃法螺,那法螺还有之上的颗颗银铃,划破了观影区浓厚的空气,照着那女鬼的头上死死地砸了下去。 “哈哈哈哈……”崔明伏一下下地不间断地砸着,而那女鬼的头发也仿佛惧怕崔明伏周身的气场一样,竟然在这一时间还没有席卷而来,但是崔明伏手中的动作也一刻也没有间断。 “啊——”可是,请神上身,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虽然这胡三太爷是崔明伏的本家神,但是也不能够一直呆在他的身上,就在此时,崔明伏犹如那鼓胀的气球一样,就在此时顿时撒了气儿,变得干瘪无比。 但是这家伙也算是把这女鬼给砸的是七荤八素的,而且这小子还有一招,几乎可以和韦小宝媲美的功夫,那就是——脚底抹油!就算是浑身瘫软,但是这脚底板子可着实不软,竟然朝着一边奋力开跑,眨眼睛,便跑到了我们的身边。 “这娘们儿…….”他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仍旧站在那荧幕之前的女鬼,这女鬼显然被崔明伏给砸的有些蒙圈了,竟然在这一时间还没有追上来,“太他妈难缠了,竟然是个金刚不坏之身!” 崔明伏拍着胸口,不住地说着,而后马警官便一把掏出了手枪,“看我的!”他豪气万丈地说着,转身冲着那站在荧幕之前的女鬼“砰砰砰”地射击了好几下,“住手——”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地喊道,但是很显然,我们晚了一步。 这个马警官啊,我不晓得要怎么说他了,刚刚崔明伏手拿着银铃法螺一下下地砸着女鬼的头顶,是卸下了她的一些怨气和戾气,但是这下子可好,马警官这几声枪响,可算是把她的火气再次激怒了起来了。 “我的天啦,你当自己在枪决犯人吗?”我大吼了一声,而后,但见这女鬼抬起头来,朝着我们怒目而视,而那一头黑发,顿时飘扬如海藻,在这大厅里面荡成了一种奇怪的形状。 “嚎——啊——”她的叫声再次变换着音频,裂口的嘴巴,此时也张大形成了个脸盆大小。 “哼,老子再请胡三太爷,出马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可是这次银铃法螺上面的每一颗铃铛都没有再动,崔明伏也觉得十分的奇怪,“怎么回事,胡三太爷,您老人家喝醉了还是哄孙子睡觉呢,您倒是来啊——” 崔明伏此时此刻已经有些着急了,声音里面几乎都带着哭腔了,因为在前方的那女鬼的尖叫更加高昂了,而后,崔明伏看了一下手中的腕表,说了句,“午时了,韩小天,估计咱们绝逼都要死在这里了,今天是月之大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怀抱当中的崔明丽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糟糕…..”声音颤抖无比,现在所有的法器咒术都失灵了。 月有七十二破,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个月有两个节气,一个是节,一个是气,节气之下分气候,五天为一候,一年有七十二候。 中国最早的结合天文、气象、物候知识指导农事活动的历法。源于黄河流域 ,完整记载见于公元前2 世纪的《逸周书??时训解》。 “完蛋了,怎么办……”崔明伏大叫着。 第四百三十二章 执笔为旗 从他的话语里面,我听得很真切,他这是实实在在的“肝儿颤”,并且颤的十分的厉害,别说他,刚刚想到今天竟然是月之大破的时候,我都差不多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们千算万算,竟然连这最基本的黄历都没有看,连他妈的禁忌都弄不清楚,活该被当成这女鬼的下酒菜。 古人以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为时,四时为岁,一年二十四节气共七十二候。各候均以一个物候现象相应,称候应。 其中植物候应有植物的幼芽萌动、开花、结实等;动物候应有动物的始振、始鸣、交配、迁徙等;非生物候应有始冻、解冻、雷始发声等。七十二候候应的依次变化,反映了一年中气候变化的一般情况。 每一候均以一种物候现象作相应,叫“候应”。七十二候的“候应”包括非生物和生物两大类,前者如“水始涸”、“东风解冻”、“虹始见”、“地始冻”等;后者有动物和植物,如“鸿雁来”、“虎始交”、“萍始生”、“苦菜秀”、“桃始华”等。 七十二候的起源很早,对农事活动曾起过很大的作用。就拿正月来说吧,节气分为两个分别是立春和雨水,其中立春分三候,初候,东风解冻;阳和至而坚凝散也。二候,蛰虫始振;振,动也。三侯,鱼陟负冰。 陟,言积,升也,高也。阳气已动,鱼渐上游而近于冰也。 同样的,雨水也分三候:初候,獭祭鱼。此时鱼肥而出,故獭而先祭而后食。二候,候雁北;自南而北也。三候,草木萌动。是为可耕之候。 但是现在是农历十一月,节气是大雪,当然也分为三候:初候,鹖鴠不鸣。鹖鴠,音曷旦,夜鸣求旦之鸟,亦名寒号虫,乃阴类而求阳者,兹得一阳之生,故不鸣矣。 二候,虎始交;虎本阴类。感一阳而交也。三候,荔挺出。荔,一名马蔺,叶似蒲而小,根可为刷。 鹖鴠为最懒惰、最爱啼叫的寒号鸟类,栖息于山岩峭壁的岩洞或裂缝中,因经受不住寒气入侵,便会发出一声声的哀鸣。然而,一到大雪节气,连寒号鸟的悲鸣声也听不到了,说明天气已冷到极点。此时,多数动物已冬眠或找到合适的地方过冬,大自然间静寂而安宁,正为“冬藏”。 虎是哺乳类食肉动物,发情交配期一般在11月至翌年2月。大雪节气属阴气最盛时期,盛极而衰,阳气已经有所萌动,正是虎求偶交配的时期。生命的孕育与延续,体现了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融的一面。万物皆具灵性,动物尚有情,情亦暖人心。 仲冬雪季,万物沉寂,一种叫荔的兰草,也感受到阳气的萌动而抽出新芽。秋尽冬来,万物凋敝,它们却在这孤寂冷清的冬天里,以天为被、以雪为枕,蓄积了强大的生命力量,独与严寒抗衡,震撼人心。 而今天正是出于大雪一候的最后一天,也是天气严寒,阴气最盛的月之大破的日子,因而,今天晚上又到了子时,所以现在阴气纵横,法器和咒术都是失效的,想到此,我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但是正在我们面前的那位女鬼,却仿佛得到了很大的鼓舞,她的士气就在此时,开始大震,“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身形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了,并且那头发在风中飞扬出一种奇特的形状,她的脸上的每一根地毛孔都在朝着外面喷洒着血液,血液如同泉涌一般,一股股地朝外喷溅着,这情形让人看到之后,当真是无比的恐惧。 而后,我看到她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只是在眨眼之间,那指甲几乎都快要超过了数寸的长度了,我勒个去,这家伙,看来是要武装到牙齿了。“你们赶紧走……”我把崔明丽交到了崔明伏的手中,并且朝外推着马警官和崔明伏。 “你们走,我是人民警察,我要保护你们的安全!”马警官义愤填膺地说着,听到这句话,我更是急火攻心了,擦,都到了什么时候,竟然还在相互报口号,崔明伏也扬起了头,“放屁,我是你们的大师兄,你现在带明丽……” 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此时,正在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额头,是的,这手枪是马警官的,但是拿着手枪的手,却是我的。 “听懂我的话没有?”我定定地问着他,“别再给我瞎比比了,现在马上跟我走,你听到没有,否则,我一枪把你的脑袋打成蜂窝煤!” 或许意识到我没有在开玩笑,崔明伏便抱着崔明丽直直地往外跑着,“韩小天,韩小天……”崔明丽对我一声声地呼唤也是越来越远。 而后我把手枪还给马警官,“你赶紧走吧!”我望着那仍旧在吸收着天地间之阴之气的女鬼,淡定地告诉马警官,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却冲着他摆着手,“相信我,她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的!” 马警官的眼睛瞪大了一圈,旋即他还是无奈地点着头,他大步朝着外面跑了过去,看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这观影区当中的时候,我的心才算是放轻松了一些。而后这偌大的观影区,单单就只有我和嘟嘟两个人。 “你……”我指着嘟嘟。 但是这家伙却昂起了胸脯,“韩小天,你今天除非把我给打散了,否则,我肯定不会离开这里的!我绝不,你在我就在。” 我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儿,终于哑然失笑,“行,那咱兄弟两个就陪这个娘们儿玩上一玩儿!”我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女鬼便朝着我们讯疾如风的直直奔来,顿时搞得观影区阴风阵阵。 那风浪以她的周身为圆点,朝着我们直直地扑来,阴风浊浪巨大,搞得我的面皮都被刮得生疼,如同那一把把小刀在我的脸上来回地划拉着,疼痛非常,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自从在好几十年前,和张玉仙一起斗了一次百年老鬼,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了……”嘟嘟淡淡地说着,冲我笑了笑,率先冲了上去,犹如从枪膛里面射出地一颗子弹。 他边飞双手边结印,“嗡、嘛、呢、呗、咪、吽——” 这六个字一个个地从他的嘴巴里面清晰地吐出,但是一个个的响亮异常,于空气当中竟然还发出了阵阵的爆破之声,这是佛家的“六字大明咒”,嘟嘟现在身具佛童血脉,几乎横跨了佛道两家,对于佛家的咒语绝学自然也是无师自通。 “啊——”被这“六字大明咒”的正义之气所伤,顿时,女鬼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并且气焰登时不再那么强大了,但是当嘟嘟还在高兴的时候,顿时那女鬼头发再次朝着他袭来,并且速度之快,只是在眨眼之前,便到了嘟嘟的身边,若不是嘟嘟的动作快,肯定会被这一大束的头发,给包裹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木乃伊。 “怎么会这样?”嘟嘟有些惊恐地嚎叫着,月之大破,即使那“六字大明咒”的威力巨大,但是在这样子的日子里面,它的能量也要大大的打了折扣,对于这女鬼的损伤自然也算是无关痛痒的。 嘟嘟急速飞驰,才算是逃离了那该死的头发地追捕,“现在怎么办?”嘟嘟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韩小天,没想到她这么难缠!” 我明白,自是因着这女鬼的怨气强大,被活活地吊死在了那拍摄现场,并且经年累月这么长的时间,才会如此的难缠啊!而后,这女鬼朝着我奔跑而来,我握紧判官笔,眼底又开始泛出血红,可是当我的双目在对上她那一对满是黑眼珠的眼睛的时候,顿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 并且想到《陆判手卷》当中的那一章,讲到的,判官笔为阴界令旗,从某些方面上面来说,我们判官也可以统摄阴兵和周遭的灵体,今夜估计是无法召唤阴间的阴帅了,但是却可以召唤周遭的灵体。 那尖锐的长长的指甲已经朝着我直直地伸了过来,带着浓厚的低语的味道,我举起判官笔,用尽了吃奶地力气,单单凭着自己一肚子地韧劲儿,才算是那面前的这长长的手指甲给直直地劈了下来。 “嗷嗷嗷……”女鬼往后闪了两个趔趄,那被我齐根而斩的指甲,竟然生出了团团的黑气,但是我却明白,这是因为她更加愤怒了。 不行,我要冷静,我要冷静,“嘟嘟护法——”我喊了一句,而后“呼呼”地舞动着 判官笔,掐指念诀,“阴曹陆判,统兵称帅,世间精灵,皆为我行——” 咒语念完之后,我使劲地握住了判官笔的笔杆,而后笔尖朝下,死命地朝着那地面之上刺去,“当”地一声,笔尖和地面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我气喘吁吁地抬起了头,月之大破,咒术失效,但是这一招却是全凭借判官笔自身的能力给打出来的,能否招徕周围的灵体,以阴制阴,还未可知……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行兵布阵,十计连环 虽说这女鬼被我震退,但是她浑身的气势以及戾气却丝毫没有减少,阴风滚滚,煞气阵阵,仍旧直冲着我的面门直直而来,让我猝不及防,这女鬼占据天时和地利,着实让人头疼不已,但是自古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所以即使她抢占了先机,但是仍不是完全不可破的,由此,我咬牙切齿,只想用尽自己的力量,现在只有我跟她,狭路相逢勇者胜,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越是不可以示弱,我越是要和他死扛到底。 “阴曹陆判,统兵称帅,世间精灵,皆为我行…….”阴曹陆判以判官笔为令旗,统摄阴兵,号令阴帅,世间游魂野魄,看到这判官法笔,无不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虽然使出了这一招,我的心中也是波涛涌动,激动之余,但又十分忐忑,因为虽然喊出了这句话,并且这判官笔,也被我高高地举起拿在了手中,但是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儿,这让我登时尴尬异常,我勒个去啊,难不成今天月之大破,我的判官笔也不行了吗?我的牙齿“咔咔”地磕扣了两下。 而后,就在此时,嘟嘟飞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同时,我也发现,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女鬼,她也在呆呆地看着我的身后,那满是黑眼珠的眼睛,犹如一潭黑水,在不住地朝着周边荡漾着波纹,只觉得一圈圈地散开,甚是诡异。 “韩小天,你后面…….”嘟嘟小声地说出了,伸手指着我的身后,我机械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鬼物。这些鬼物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完整的,当然也有残缺的,满满当当地挤在了我的身后,并且还悄无声息的,就这么地突然间转过头去,着实让人吓了一大跳。 擦,来就来了,目测大概有二十多“飘”,关键也不提前说一声,差点儿没把人的魂儿给吓掉了,而后,这些被我召集来此的灵体,竟然对着我,行了跪拜大礼,那模样,恭敬谦和,俯首帖耳,我心中甚是大惊,没想到,判官笔在今日月之大破之时,竟然仍旧可以召集阳世间的游魂野魄。 “韩小天,我们可以行兵布阵!”嘟嘟大叫了一声,但是我的心里却当他是在放屁,行兵布阵说的容易,你当我召集的是正规军吗?擦,就是一群散兵游勇,说实话,我只是想让这些乌合之众对那女鬼群起而攻之,而后再找准时机,攻击她的弱点,但是嘟嘟说的行兵布阵,在《陆判手卷》里面确实有讲过,只是…… “嚎,啊啊啊——”面前的女鬼俨然失去了耐心,并且刚刚她的手指甲被我斩断,只是小小地搓了一下她的锐气,于其本身来说,仍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她再次冲来 ,并且这次戾气更大,搞得观影区都荡起一层沙尘暴。 “韩小天,不想死的话,你就快点开始啊——”嘟嘟凌空飞起,高高地在上方,那些鬼物仍旧跪在了我的身后,我闭上了眼睛,再次握紧了判官笔,好吧,既然到了这个时候了,那就按照嘟嘟的说话,行兵布阵试上一试,且把死马当成活马来医吧! 中国古代作战是非常讲究阵法即作战队形的,称之为“布阵”。布阵得法就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克敌制胜,而这阵法又不单单只是阳世之军队的专属,在阴间,也有阴兵大军,同样的,也有专属于阴兵的行兵布阵之法。 “阵形”是古代军队的野战队形,它是人类战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盛行于冷兵器时代,消亡于热兵器时代。氏族社会,人类的战争表现为部落冲突,当时还没有军队,也没有什么指挥,战斗大多是一拥而上,如同群殴,自然也就无所谓“阵形”。 随着历史的发展,奴隶制国家出现,奴隶主为了巩固统治和掠取奴隶,开始编制有组织的军队,并且采用一定的队形,这就是原始的“阵”。“阵”是在军队产生的过程中,因为组织军队和指挥战斗的需要而出现的,融合了古代军制学和战术学的成果。 《陆判手卷》有云:凡阵有十,有方阵,有圆阵,有疏阵,有数阵,有锥行之阵,有雁行之阵,有钩行之阵,有玄襄之阵,有火阵,有水阵。 比较有名的比如宋朝的“撒星阵”,古书有曰:“是彼骑兵之利也,铁骑一冲,吾步技穷矣,蜀中战法不可用。”乃意创法,名“撒星陈”,分合不常,闻鼓则聚,闻金则散。骑兵至则声金,一军分为数十簇;金人随而分兵,则又鼓而聚之。倏忽之间,分合数变,金人失措,然后纵击之,以此辄胜。 还有明朝的“鸳鸯阵”,它是明代将领戚继光,为抗击倭寇而创设的小队战术,十二人中指挥官居中,全能替补火兵居后;剩下两组五人小队:一名狼筅手最前,抵抗武士刀的砍削;一名刀盾手护卫狼筅手;一名镗钯手及二名长毛手负责推进。狼筅与刀盾为防护力量,鸳鸯阵可以分解为小三才阵,即防护力量居中抵抗,两翼长枪推进包夹。 在古代扶桑,授刀舍人春日部三关、中卫舍人土师宿祢关成等六人与太宰府的大武吉备真备等将,在军中演练“武侯八阵”和孙子的“九地”,以后自源平合战始,在实战中普遍地使用。 “武侯八阵”经过历次战争的洗礼,结合扶桑的实际,发展成为鱼鳞、锋矢、鹤翼、偃月、方圆、雁行、长蛇、衡轭,编成这八阵的是日本战国名将武田信玄,因此又称“武田八阵”。 此外还有虎韬、卧龙、轮违、大妄、虎乱、乱剑、云龙、飞鸟、松皮、流星、井雁行直、将棋头、别手直等阵法,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 我明白嘟嘟的意思,现在除了判官笔诏令阳世灵体的这一招之外,其余附加的招数和咒术都可以再用了,所以也只有使用阵法,才可以把面前这位猛鬼给彻底消灭。 但是却也有两个问题出在我的面前,第一,这群我招徕的这群乌合之众究竟有没有听从号令,行兵布阵的素质,第二,阵法那么多,单单陆判手卷当中有记载的就有几十种,我到底要采用哪一种呢? “嚎——”飒飒的阴风再次袭来,而后,迎着这阵阵翻滚的阴风,那女鬼奔袭马上就要和我撞在了一起,情势的确迫在眉睫,正在此时,凌空于吾上的嘟嘟便发出了一声大吼,“韩小天,快用十计连环阵,你妈的,快啊——”好吧,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嘟嘟如此爆了粗口。 这十计连环阵法,是中国古代战争常用的进攻防守排兵布阵阵法,也是比较困难的一种阵法,由于这阵法变化多端,计计层出,环环相连,阵阵相生,所以若是让士兵加以演练,若遇敌军,便可使得敌军茫然不可顾其收尾,而最终被击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可以说无能出其右者。 可是我此时也顾不上我招徕的这群“阿飘们”能否使出如此高级的阵法了,于是我便执笔立起,大吼一声,“陆判宗第一百零六代嫡传弟子韩小天,掌判官法笔,号令因病布排十几连环阵——” “陆判宗护法灵童,今号令尔等,布排阵法,若有不从,天地不容……”嘟嘟说完,他的周身金光四射,而后,但见从他的周身,陡然放射出道道的金光,这些金光如同一条条金色的丝线,竟然直直地一条条地捅进了那些招徕的灵体的体内,登时他们挺立身体,而后直直地排气了一条笔直不已的队伍挡在了我的面前,并且那动作整齐划一,我看向了嘟嘟,他冲我点头,“韩小天,传令吧,我为纽带…….” 我心头一震,高举起判官笔,那“呼呼”之声传来,判官笔也应声落下,“一字长蛇阵——”嘟嘟凌空飞舞,我明白,嘟嘟是以自己为纽带,将阵法和我的号令通过灵力传给这些阴魅游魂。 而后这群游魂便直直地朝前行进,如同一排铜墙铁壁,把那女鬼逼的直直地后退,但是那女鬼也不甘示弱,嚎叫着竟然攻击这“一”字行队伍的一侧,但是此举却又触及了十计连环阵当中的第二个阵型——二龙出水阵。 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两头形成一种包抄的趋势便是十计连环阵当中的第二阵。 这下子,女鬼顿时慌了神儿,只觉得自己足够强悍,但却腹背受敌,不知不觉当中被阵法从背后给包了饺子,但是这还远远没有完,在二龙出水阵的队形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饶是天时地利人和,皆被此阵占尽,而后“天地三才阵”巨大的气场便也把横行于天地间的阴风煞气给驱散了不少。 “啊——”她大声地嚎叫,周身的黑烟冒气,我明白,那都是被阵法驱散的戾气,那些鬼物趁机扑倒她的身上啃咬,但是有几个却被她一把抓出死了个粉碎…… 第四百三十四章 阵法驱煞,不速客 刚刚那阵法着实对她已经起了作用,但是现在看来,这效果肯定不佳,否则,她身上的戾气断不会如是的强盛,犹如锐利的刀锋一般,让我的这些鬼兵几乎都猝不及防,来不及逃避,一时间我有些发愣。 嘟嘟也睁开了眼睛,“韩小天,你继续啊……”嘟嘟的话算是点醒了我,怎奈何现在的阴煞之气大厉害了,我只是稍稍除了下神儿,就会被这女鬼快一步抢占先机,想到此,我赶紧打起了十二分地注意。 “四门兜底阵——”我大吼了一声,此时在阵法的两头处的灵体又开始包抄,把这个鬼物给严严实实地围在了其中,让它几乎动弹不得,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面又开始隐隐地有些兴奋。 怎奈何位于正中央的女鬼,却朝着阵中的某一点死命地冲了过去,“五虎群羊阵——”而后,那些灵体在我的号令之下,又开始变换,相互之间快速地移动变换着位置,形成五虎群羊阵。 这一下子女鬼便又因着这“五虎群羊阵”的变化多端的缘故而有些目不暇接,只得茫然四顾,疲于应付,好,就是现在,对她彻底击溃。 “六丁六甲阵——”我再次发号施令,它们按照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的位置排列清楚,对着那女鬼再次发力,使得那女鬼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余地,只得抱头大叫。 “不可给她喘息的机会!”我暗自在心中说着,而后,我便再次举起手中的判官笔,十大阵法贵在变化迅速,迂回曲折,这样子才让对手没有任何反应和应对的时间。 “北斗七星阵——”此阵法的全名为天罡北斗七星阵,该阵法是“全真教”的第一任教主王重阳根据北斗星踪,所开创的镇教之法。 此阵法对敌形成包围,随着阵势变化,多人即可联手往复,流转不息。 阵法的编排结合道教一元、两仪、三才、四相、五行、**、七星、八卦、九宫的流变规律。而此时,一部分的灵体位于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的方位之上组成为斗身,古曰魁;另外一部分的灵体位于玉衡、开阳、瑶光的方位之上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北斗七星阵法大动,只见那女鬼嚎叫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单观其面相,着实痛苦不已。 但是现在仍旧没有达到火候,我看的清楚,那女子周身冒着的黑烟在滚滚而来,看来,这她的体内仍旧蓄积着不少的阴煞之气,还很大程度上没有肃清。 “八门金锁阵——”而后,原本按照“六丁六甲”进行排列着的这些灵体,在听得如是号令之后,便按照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 八卦阵是一种古代的汉族军事阵法,相传为诸葛亮发明。 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女鬼在地上开始剧烈地滚动着,周遭的灵体开始吞噬着她周身的阴煞之气,但是好在嘟嘟在控制着这些灵体,以至于让这些阴煞之气没有在他们的体内残留,否则的话,那可真的是顾此失彼了。 “九字连环阵——”我继续号令,后背之上俨然生出了一层的冷汗,好在这些灵体仍旧按照我的号令在有条不紊地行兵布阵,他们按照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宫响应的位置站定,即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行此阵法之后。 女鬼俨然奄奄一息,但体内扔阴煞之气流淌而出,我吞了吞口水,至此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我站直了身子,大吼了一声,“十面埋伏——” 话音刚落,周遭的灵体一拥而上,朝着那躺在地上的女鬼猛然扑去,个个儿都使出了自己的全力,他们把女鬼体内的阴煞之气合盘吸出,而后,嘟嘟收集起来,荡涤干净…… 过了片刻间,嘟嘟睁开了眼睛,凌空其上对着我微微地点着头,我明白,这是嘟嘟在告诉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明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我请来的这些灵体全部都送走,否则,这女鬼早晚会被他们吸得魂飞魄散。 “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二龙出水阵,双爪共擒。 天地三才阵,三足鼎立;四门兜底阵,四方混元。 五虎群羊阵,分点齐入;六丁六甲阵,个度方圆。 北斗七星阵,太乙下界;八门金锁阵,八仙临凡。 九字连环阵,变化噬命;十面埋伏阵,英雄亡魂……” 此话一出,话音刚落我举起判官笔,而后便把周遭的这些灵体悉数送走,嘟嘟也从半空中一屁股落在了地上,就听到了“噗通”地一声,他扬起了脑袋,不住地拍着胸脯。 “累死小爷我了,没有想到跟着秦凤翎这么久了,这招我已经好久没有用到过了,这还是张玉仙交给我的呢,没想到竟然在你这里用上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嘟嘟摇头嗟叹,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走去,女鬼在地上打着滚,身体抽搐仿佛是被抽调了筋剃掉骨地一直长虫一样,模样看起来痛苦无比。 但此刻,她的脸颊已经恢复了那柔和的颜色,就这么直直地看了起来,着实清纯,裂口还有那脸上道道的伤痕都不见了,额上那稀疏的额发也变成了一头乌黑浓郁的黑发,她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睛,哀怨的看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她喃喃地说着,我冲着她摇着头,其实她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呢?当初在那么年轻的年纪以那样子的方式惨死,这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吧。 “不会,不会的……”我说着准备叫嘟嘟来给她做一场法事,而后再进行超度,但就在此时一把宝剑闪着明晃晃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并且这剑的尖部直直地指向了女鬼的咽喉部。 我抬头,于黑暗当中看到了“任林昆”那张,三百六十度没有任何死角的侧脸,他穿着一身洁白的道袍,这剑上的丝绦此时正在迎风招展,偌大的观影厅,不晓得什么时候,起了一场风。 他没有看我,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地上的那个女鬼,双目当中满满的都是杀意,“妖孽!”他大吼一声,“你罪当诛灭!” 只是,我却一把抓住了那明晃晃的剑身,“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就让你死这儿!”我咬牙切齿,这句话从我的牙缝儿当中挤出,这任林昆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或许他没有想到我这么一个不入流教派的人敢跟他如是叫板,他的眼中流出一种“鄙夷”的神色,仿佛我的这番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身看去,却是崔明伏、崔明丽还有马警官,看到这一幕,崔明伏喊了我一身,转身让马警官扶住了崔明丽,快速地朝着我跑了过来,“干嘛呢?”崔明伏大吼了一声,也一把握住了剑。 “你他妈的一个装逼货,你想干嘛?”任林昆脸部扭曲,或许他从小到大,没有被人用这样子的词语称呼。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崔明伏,仍旧声色平和,“我来做我该做的,善魂需度,恶灵当诛,这是道之根本,二位入门这么久了,连这点儿都不知道吗?” 我狠狠地瞪着他,这个家伙,在我眼中的形象由之前的谦谦君子,竟然在须臾之间变成了一个虚伪到了骨子里面的家伙,我伸手指着地上的女鬼,“你看,你瞪大狗眼给我看清楚,她现在是恶灵吗?是吗?” “但她之前是……”任林昆的语气陡然增大了许多,“她害死过人,就要魂飞魄散。”他说话的语气再次变得十分的强硬,带着“天下第一派”的那种气势。 我觉得他的每句话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命令,“我如果说不呢?那二人是被她害死,但是原因是什么,若是他二人不具贪心,不去动那盘胶片,又怎会死于非命?”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任林昆的眼周扩大了一圈,“让开!”看来,他显然恼怒了。 “那咱们就试试看!”我接着说。手指加重了力气,握在了这剑身之上,并且那手因为握着这剑身过于用力,而不住地渗出了血液,滴滴落在了女鬼身上。 崔明伏也不肯放手,“你他妈是装逼装习惯了吧,我看你是装到骨子里了!” “你们不要再吵了……”崔明丽在马警官的搀扶下走到了我们这边,我们把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脸上,“任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们把这女鬼度化了吧,她生前,毕竟也是一个可怜之人,您看可以吗?” 任林昆看了看崔明丽,又转头看了看我们,才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吧,崔小姐,我这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第四百三十五章 圆满度化 任林昆说着,昂首挺胸地走到了崔明丽的身边,伸手想要扶住崔明丽,但是马警官却冲着他义正言辞地摇着头,“不用了,我扶着她就可以了!” 崔明丽也对着他礼貌有加地说,“谢谢了,我没事儿!” 崔明伏见状走到了这边,伸手挡在了任林昆的面前,“这是我们仙佑堂宗门内部的事情,您是大派大宗之人,怎敢烦劳您大驾呢?”看到这一阵势,任林昆讪讪地走到了一边,崔明伏仍旧双目圆睁。 我没有时间再去注意他们这群人的嘴仗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快把这女鬼度化,让她早入六道,快进轮回,这样子才让她有了归宿,有了去处。 我蹲在她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冰冷入骨的手,“你叫什么名字?”我定定地说着,嘟嘟在我的身边,也蹲在一边,双目充满了同情地看着她。 “丁蔷……”她闭着眼睛,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满院的蔷薇花都开了,所以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丁蔷’!” 听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万物皆为灵,每个人都需要得到尊重。就如同这个女鬼也是一样,只是现在她周身的戾气已然被我们荡涤干净,完全脱离了那恶灵的存在,已然是个干净而纯粹的灵体。 “放下吧,全部放下,然后好好上路!”我轻轻地说着这句话,丁蔷的眼睛再次地闭上,一对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一般不住地抖动着,她深深地吸口气,并没有回答我,半晌,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之上滑落了下来,直直地流入她的嘴角。 “嘟嘟……”我转头看向了嘟嘟,轻轻地告诉他,“开始吧!” 嘟嘟身具佛童血脉,倘若要进行度化的话,他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嘟嘟冲着我点着头,“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身边,伸手从我的手中把丁蔷的手给接了过来。 “嗡,大咧,度大咧,度咧,梭哈……”这绿度母十字心咒从嘟嘟的嘴巴里面顺畅地迸出,想必这段咒语于他来讲已然十分的熟悉了。绿度母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度母,梵名tara,全称圣救度佛母,我国古代称多罗菩萨、多罗观音。 度母有许多不同的化现,包括有二十一度母、五百度母等等,皆为观世音菩萨之化身,而绿度母为所有度母之主尊,总摄其余二十尊化身之所有功德。 嘟嘟的左右两手,各掐诀拈指做成两朵莲花的形状,放在了自己的肩位处,嘴巴里面在不住地重复着这“绿度母十字心咒”。 绿度母能救八种苦难,如狮难、象难、蛇难、水难、牢狱难、贼难、非人难,又称为“救八难度母”。同时,还能把称为五毒的人类行为贪、嗔、痴、慢、疑中的“疑”转成究竟圆满的智慧,有护持妇女幼儿的功德。 本尊心咒具足一切息增怀诛之功用,消除一切众生的烦恼痛苦、满足一切众生愿求,现世富贵长寿平安吉祥、除诸病苦业魔障碍等,帮助众生解脱生死苦海,命终往生极乐世界,获得究竟的安乐,因为其救度之迅速、摧灭魔业之勇猛,故又称作“救度速勇母”。 所以用“绿度母十字心咒”来度化这丁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而后,但听得这咒诀从嘟嘟的嘴巴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迸出,在那地面之上躺着的丁蔷的脸色也渐渐地由阴沉而变得舒展,直到最后一副舒畅至极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这是“绿度母十字心咒”在起了作用。 直到最后,她的脸上忽现一朵莲花,而后单听到从她的嘴巴里面迸出一阵欢愉之声,之后莲花碎裂,花瓣纷飞四散,而这丁蔷的影子也如同那碎裂的花瓣一样,慢慢地散开,只在我们的眼前留下了一片馨香,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念出了一句——嗡,大咧,度大咧,度咧,梭哈! “嘟嘟,去送她一程吧!”我看向了嘟嘟,冲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嘟嘟“嗯”了一下,也慢慢地从我的眼前消失了,丁蔷自行离开,我的心里面稍有担心,想来还是让嘟嘟送她一程比较稳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起身。 唐自豪大叫着从放映厅里面跑到了我的面前,开始朝着我不住地磕着头,“韩法师啊,我带我八辈祖宗感谢你啊……”他状若疯癫地不住地磕头,仿佛他的额头不要钱似的。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说话呢?”我轻轻地责问着他。 他猛地愣住了一下,而后又开始说,“不不不,我感谢您八辈祖宗!” 草,这他妈是越说越离谱了,崔明伏不由得朝着他踹了一脚,“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的实的了,我告诉你啊,以后多行善积德,别他妈再为了几个镜头,活活把人给吊死就可以了……”唐自豪听到了崔明伏的这句话,使劲地点着头。 “你的那个灵童不错!”任林昆说完之后冲着我咧了咧嘴巴,而后他转过身去,冲着崔明丽点着头,“崔小姐,我还是先告辞了,再见!”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离我们越来越远,“臭屁什么,我呸——”崔明伏冲着他的背影使劲地啐了一口,“妈的,这个东西,早晚有天咱哥俩联手废了他。” 那天晚上,我们总算解决了电影院的问题,在晚上的时候,我梦到了丁蔷,她一脸笑意,飘飘欲仙,冲我挥着手,我知道那是再见的意思。 不知不觉,2010年又几乎到了终点,天气越来越冷,时间已经快要到冬至了。任林昆仍旧每天送来不同的鲜花,这倒是把我们仙佑堂,装点的分外富有生机,只是崔明伏对那些花嗤之以鼻,在崔明丽不再的时候,天天往花盆里面喷洒敌敌畏,以至于这些花几乎都是活不过当晚,“你注意点儿!” 邝晶晶打了他一下,“这个东西危害极大,你小心把我们都给毒死了!” 12月18日,还有四天冬至,但是我的银行卡上面却忽然多了一笔钱。我看了看数目,一共是60万,心脏不由得被猛地震动了一下,不一会儿,电话便响了起来,我接起,但听得是石老板的声音,“韩法师啊,钱收到了吧,那个啊,是你们来到这边的酬金啊,上次你们走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给你们!” 我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虽说这个钱我接受也全然无过,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有些意外的情绪。石老板在电话里面告诉我,自从上次,我把厂子里面的风水给他化解了一下,现在他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啊,员工全部都重新招聘的,并且还收到了大订单,可谓是财源广进啊! “那就好,您记住,只要是您好好做事儿,没有违法违反道德的行为,财神爷肯定会保佑您的……”我的话说到这里,石老板不住地应和着,“是的,是的!”他的嘴巴里面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我仍旧告诉他,裴青光毕竟是他的合作伙伴,也算是他的朋友,之前只是因为鬼迷心窍,所以才听信谗言,想来也并不算是一个多坏的人,他的老婆和女儿希望石老板多多照顾一些。 石老板满口答应,我挂断了电话,把石老板给钱的事情告诉给崔明伏和崔明丽,“上次去台湾的时候是咱们三个一起去的,事情也算是咱们三个一起做成的,所以这钱咱们一起平分!” 崔明伏立刻摇头说,不能平分,他上次去台湾都没有出什么力,倒是脚差点儿被那九婴差点儿烤成了猪蹄儿,所以这钱他不应该要。 “天儿啊,该是你和明丽的就是你们两个的, 你们分吧,我上次真的没有出力,若是拿了,觉着这钱烫手……”他一边说着一边甩着手掌。而后崔明丽也告诉我,“我没有银行卡,这钱就算是你给我,我也不知道要存在哪里啊!”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下午的时候去了趟银行,把20万转给了崔明伏,但是崔明丽着实没有银行卡,我也只有先帮她保存着,不过我倒是另外开了一个户头儿,仍旧往里存了20万,等到回去仙佑堂的时候,这张卡再拿给她。 而后,我给我妈妈汇了两万块钱,老妈接到电话之后高兴的不得了,“儿子啊,你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了,咱们家也有新房了,你啥时候把儿媳妇儿……” 我勒个去啊,听到这句话,我赶紧找借口挂了电话,老妈的这句话俨然成了我的梦魇了,只要是听到这话,我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 做完了这些,我给表姐打了个电话,“小天儿,今天怎么想起来给姐姐打电话了,有事儿吗?”对于我的突然来电,表姐显得有些吃惊,自从小鱼儿走之后,她明白我心里面不好受,害怕给我打电话之后,会让我的心里面胡思乱想,我们之间便很少通话,此时,我给她打来电话,她自然有些吃惊…… 第四百三十六章 圣诞节至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没事儿姐,我只是想问一下小鱼儿的账号,我想给她汇些钱……”我有些迟疑,但是仍旧说出了这句话,表姐在电话里面停顿了一下,而后,便接上了我的话说,其实我们给小鱼的钱都是足够的。 “我明白,但是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样子我的心里才可以舒服一些。”我想我还是无法再如此短暂的时间里面忘记小鱼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小鱼儿的音容笑貌,完全地在我的脑子里面删除,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我仍旧会在夜深人静还有天之未亮的时候,想起她。那个性格几乎可以把坚硬的铁给幻化成水的女孩子,也是我第一个真正爱过的女孩子,如此的刻骨铭心。 最后,表姐还是把小鱼儿的账号以及密码全部告诉给了我,我提出10万块钱,转给了她,按照米国的汇率,这笔钱应该可以成为小鱼儿几个月的生活费。做完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深深地吸了口气,能为她做些事情,起码可以心安了。 又过了几日,时间临近了圣诞节!大街小巷都在放着《圣诞歌》,不晓得什么时候,这个之前和我们几乎八竿子打不着节日,现在也在逐渐地侵入了我们的生活,而且地位竟然水涨船高,逐渐了取代了我们之前的传统节日,现在竟然也愈演愈烈,街上的店铺里面都在飘荡着“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有儿童版的,也有成人合唱版的,听得我的耳朵几乎都快起茧子了。但是我却对于这节日和歌曲没有半分感冒。 就连崔明伏也不住地抱怨,“什么叮叮当,叮叮当,都他妈是放给穷鬼听得,越听越穷,都他妈穷的‘叮当响’了,哪里有咱们的国产音乐喜庆啊,‘财神到,财神到,好心得好报’,这才可以嘛……”他说着一把把邝晶晶今天中午送来的“圣诞老公公”的贴纸丢在了垃圾桶里面,还骂了句崇洋媚外。 崔明丽看了看他,低头继续写着“仙佑堂”的账目,我则翻看了一眼手机,百无聊赖,今天店里面几乎没有光顾,也难怪,今天这天,大人小孩都出去哈皮了,谁还会捡这个时间来到我们这边看风水测八字呢? 就连对面的王哥两口子,各自的头上都盯着一顶火红色的圣诞帽,不过王哥也算是紧跟潮流,本来头大如鼓,据嫂子说之前出去参加拓展训练的时候,几乎没有一顶合适的帽子,结果新兵班长给其找了一个锅在脑袋上面顶了一个月,就连现在脑袋上面的这顶圣诞帽,也是找人来定做的,废了不少的布料呢! “圣诞快乐——”随着声控门铃的响声,还有这一声甜美的女声传来,我们三人抬头望去,看到了陈妮,她穿着一件长款雪白的羽绒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手臂当中还抱着一堆包装精致的苹果,我认得,这是“平安果”,从我们高中起,这在每年的平安夜都是保留性的项目,逢到圣诞节都是必送的东西。 “我来给你们送平安果来了,圣诞快乐哦!”妮妮把手中的苹果分发到了我们每个人的手中,笑容可掬的模样,和之前没有两样。 “来,明丽姐,吃苹果!”崔明丽笑着接了过来,但就在此时,声控门铃再次响起,却是那任林昆出现在这里,手中捧着一束蓝色妖姬。 “崔小姐,圣诞快乐……”他玉树临风地站在那边,身材挺拔的如同一棵顺直无比的梧桐树一般,崔明丽笑着把花儿接了过来,那蓝色妖姬,顿时搅得我们周遭的空气都有些不正常了。 玫瑰长久以来就象征著美丽和爱情。古希腊和古罗马民族用玫瑰象征他们的爱神阿芙罗狄忒、维纳斯。玫瑰在希腊神话中是宙斯所创造的杰作,用来向诸神夸耀自己的能力。 英国有名的兰开斯特家族与约克家族之间的玫瑰战争,也是各以红、白玫瑰或者蔷薇各为象征。最后以亨利七世与约克的伊丽莎白通婚收场,为了纪念英格兰以玫瑰为国花,并把皇室徽章改为红白蔷薇。 “蓝色妖姬寓意是,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的爱。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从这束的蓝色妖姬当中掉出来了一张卡片,妮妮不由自主地捡了起来,并且把这卡片之上的字都给念了出来。 顿时搞得崔明丽有些尴尬,而任林昆依然在微笑着,一双眼睛当中深情款款,此时,崔明伏使劲地咳嗽了一声,“我擦,今天中午吃的鱼醋放的太多而,齁的难受了,咳咳咳……”他不住地拍着脖子,我知道,他这是嫌任林昆的此举有些发酸了。 妮妮也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屋子里面的气氛,又有些开始凝滞了,妮妮只有把头转向了我,“小天哥,我找你有事儿,我姐要搬家了,想请您过去帮个忙!” 我突然想起了妮妮的姐姐,自从上次和崔明丽一起在商场里面见到她之后,到了现在都没有再见到过她,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想到此,我的心中也真的是有些挂念。于是,面对着妮妮的请求,我也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崔小姐,我订了今天晚上电影票,想请您看个电影,请问您是否赏脸?”任林昆微笑着,谁料崔明丽头都没抬地便同意了,“当然可以,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儿。” 任林昆的脸上笑靥如花,“行,我我就先不打扰各位了,我先走了,晚上的时候,我来接您。” 得,这或许是我见到了他们第二次约会了,搞得崔明伏一脸扭曲,但是他却又不方便跟崔明丽发火,只有一把把我给拉到了里边的小屋里面,“韩小天,我他妈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你要是喜欢你就去追啊,你看看让那小子嘚瑟的劲儿劲儿的,我真……” 我摆着手从小屋里面走了出去,虽然任林昆最近出现的是有些频繁了,但是我的心里面也十分不舒服的,但是若是要问我,是否做好了开始下次恋爱的准备,我当然是没有准备好,这并不是因为我当真忘不掉小鱼儿。 而是我身上那个“五弊三缺”比噩梦还要可怕的诅咒,有些时候,这是没法办法去改变的,但是有些时候却又是我最不敢去面对的一处地方。 晚上的时候,我跟王哥借了面包车,去帮助妮妮的姐姐搬家,车子一路行驶到了老城区的那片民房的聚集区,在这里一座座低矮的民房,拥挤不堪,脏乱差成了这里的代名词,这里几乎每时每刻都散发出一种来自于窨井盖当中的味道,那种混合着各种杂物还有各种微生物的酸腐的味道。 在妮妮姐姐租住了这门房的墙壁之上,原本白色的墙壁,现在被人用红漆喷了很多类似于“贱人”、“王八”、“下流”之类的字眼儿,不用问,我就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杰作,妮妮冲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则点燃了一支烟,装作没有看到。 “我去开门,您先在车里面等下……”妮妮说着,先下去开门,我等在车子里面,毕竟这是女孩子的家,不晓得人家在家里面干嘛呢,所以也只有等待着陈妮先去看看情况,再说了。陈妮推门进去,片刻之后走了出来,“小天哥,可以了,我姐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直接搬到车子上面就可以了。 我点头走下了车子,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泛着嘀咕,怎么她们大晚上的时候搬家呢?虽说并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大晚上的时候搬家仍旧有些说不过去啊。 但或许是白天还要上班,没有时间吧。我走到屋子里面,却看到一个个的包裹堆积在房间当中,妮妮的姐姐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坐在凳子上面,看得出来,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了,孕味尽显,她看到我,有些尴尬,“谢谢您过来帮忙。” 我自是明白她是怎么一回事儿,便冲着她点了点头,“没事儿,都是朋友,应该做的……”说完之后,我便开始搬着这一个个的包裹,别说有的还真的挺沉,妮妮也挽起袖子帮助我,别说,倘若我不来的话,单凭她们姐妹俩个,估计还真的够呛呢,这包裹着实不少,若是搬起来的话,也饶是不轻松。 “小心点……”妮妮姐姐挺这个大肚子,站在面包车的旁边,小心地安排着我们。而后,只剩下两个包裹了,妮妮和我一起走到了屋子里面。 “终于快搬完了!”妮妮开心地说着,而后,我抱起了大的那个,她抱起了小的那个。 而正在此时,从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尖利地喊叫,“啊——”我的心骤然紧缩,好像是妮妮姐姐的声音。 “姐姐——”此时,妮妮已经扔下了手中的包裹,先于我一步朝着前方跑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交心夜谈 果不其然,又是那个脸上油腻得,如同一坨猪肉,手指粗壮如同肥香肠的女人,就在此时,她一只手抓着妮妮姐姐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地照着妮妮姐姐的头上在使劲地抽打着。 “啪啪啪”地声音响亮的传来,并且她的嘴巴里面满满的,都是对妮妮姐姐的谩骂之声,“臭不要脸的,烂货,贱人……”这下子我更加肯定墙壁之上的那些油漆泼成的字,是谁写的了,我看百分之百的出自于面前这位的手笔。 妮妮率先冲了上去,“你放手啊,放手啊……”她一边护着自己的姐姐,一边推搡着那个女人,“你放手放手啊——” 那个女儿倚仗着自己的身形壮硕,一点儿也不肯松开,倒是把妮妮给推了一个大大的趔趄,“走开,滚蛋!”妮妮朝后闪着一个大大的趔趄,我赶紧上前一下子扶住了她,这样子才使得她没有摔倒。 “你疯了吗?”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放开,快点!” 胖女人此时才抬起了头,看到我之后,那两个黑色小豆儿在眼眶里面不住地旋转着,“你……”旋即,她眯起了下眼睛,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我说谁呢?原来咱们之前就见过面啊,你不会是这贱货的姘头儿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了,注意点儿,你要是还肯要她的话,你脑袋上面已经顶着一个‘呼伦贝尔大草原’了,马上也要‘喜当爹’了……”这娘们儿不仅长得面貌粗鄙,并且这骂人的话语也层出不穷。 我他妈真想一脚踹在她的脸上,听不得她如此的瞎比比。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还是先把妮妮姐姐从她的手中先解救出来,毕竟她现在还怀着孕呢。 “住嘴!”我大吼了一声,“她现在怀着孕呢,你现在就这么打她要是她有个闪失,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小心一尸两命,你赶紧给我松开!” 胖女人这次却死活不肯松懈,仍旧死死地抓住,那一张如同五花肉一般的肥脸之上泛出了巨大的油光,就好像一块光可鉴人的“香胰子”。 “我放个屁!”她大叫,但是这句话刚刚出口,或许她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便朝着一边使劲地啐了一口,“我今天就是要跟这*同归于尽了,谁他妈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我勒个去,看来这家伙今天来到这里就是火并的,这可是有些难缠啊,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只有放出秘密武器——嘟嘟! 嘟嘟得令,飞到这女人的脑后,“哈哈哈哈……”他照着这女人的后脑勺儿恶狠狠地来了好几个“回旋踢”,这女人不住地“啊啊啊啊”地惨叫着,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搞得地面之上尘土四起,黄烟阵阵的,我一把扶住了妮妮姐姐,她早都已经是满脸泪花了。 “你等着,小婊砸……”或许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她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但是妮妮姐姐却超前走了两步,身形有些摇晃,我扶住她,她却出乎意料地对着面前的女人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胖女人一开始往后退了两步,但是没有想到此时妮妮姐姐竟然做出了如此的举动,她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儿了,而后,她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离去了。 “姐……”妮妮带着哭腔,赶紧飞奔了过来,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姐姐。 妮妮姐姐冲我们苦笑了一下,“我没事的,我们赶紧走吧!”我们一起把她姐姐扶到了车上,而后我和妮妮走回了屋子里面,把最后一个包裹给提到了车子上面,妮妮陪着她姐姐坐在了后排,我关上了车门,“坐好了,我们要出发了。” 车子启动,慢慢地行驶出了这排民房,车子里面一片黑暗,而后,我听到了自己身后貌似传来了哭泣的声音,但确是断断续续,有些时候听的也不算清楚,但总归是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抽泣的声音,我明白,妮妮的姐姐肯定在哭泣了,刚刚的那一幕,她不可能没有一丝的伤感之情。 根据妮妮提供给我的地址,我们来到了城西的一个小区里面,这小区不算久远,配套设施还算是齐全,相比刚刚的那些民房简直存在着天壤之差别。 “妮妮,你先带你姐姐上楼吧,我把这些东西慢慢地搬上去就可以了!”妮妮点头,而后我便把这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再次搬到了楼上,好在这个小区里面有电梯,这还算是不错,起码省下了不少的力气。 “呼……可以了,这是最后一件了!”我说着把怀中的一个包裹,放在了房间的地面上,妮妮姐姐坐在了沙发上面,让妮妮赶紧给我拿饮料来喝,干了这么久的活儿,还真的是有些累了,我接过来,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们先坐,我下楼去买些吃的,小天儿哥你肯定饿了……”不等我说话,妮妮便朝着楼下跑了下去,只留下我和她姐姐坐在了这边,屋子里面就我们两个,此时,气氛有些尴尬。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妮妮姐姐先开口向我道谢。 我摇着头,“没事儿,这都是举手之劳!”说着,我勉强地冲着她笑了笑。 她吸了吸鼻子,旋即叹了口气望着我,“小天,你不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我不介意,其实她的年纪比我大了两三岁,这么称呼我也自然是可以的。某些时候,她给我的感觉甚至和我的表姐有那么一丝相似,其实,妮妮的姐姐大单论气质是十分的温婉娴静,只是她之前搞得那个职业,却往往给别人带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也是事实,所以有些时候,当看到她之后,我又不由自主地把她跟酒吧那样鱼龙混杂的环境相互联系。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她说完,上牙咬住了下唇,有些吃力地问着我。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太会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我有些支支吾吾,“当然不是,不是……”此时,我有些想念崔明伏了,若是他在,肯定可以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来解救我于困苦之中。 若论起挑逗女孩的能力,于我看来,至今没有能出其右者,此人,定然是一位高人,但是我却是个拙略之人,面对着妮妮姐姐抛出的这个问题,我竟然笨嘴拙舌,无法回答。“妮妮姐姐……”我有些尴尬地叫着她。 但是她却冲着我摇着头苦笑着,“别这么叫我,你还是叫我陈瑶吧,其实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她说着,双目当中已经盈盈欲滴,“小天儿,在你看来,我肯定是个下作的女人,对吗?插足别人的感情,跟一个有妇之夫怀了孩子,我……” 她说着,又有些想哭了,我勒个去啊,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是哄女孩子了,我只盼望妮妮可以早点儿回来,单我自己面对着面前的陈瑶,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到底要怎么办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不起,小天,其实我不该跟你讲这么多的,但是除了你,我也不晓得要向谁去讲……” 我呆呆地坐着看着她,她也抬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我,接着往下说: 原来,她和妮妮从小就是跟着自家的叔叔婶婶,她们的父母也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叔叔婶婶虽然待她们还算是不错,但是仍旧不必自己真正的父母,她和妮妮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个温馨的家。 直到她遇到了酒吧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胖女人的丈夫,那男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到足够当她的父辈,但是她从那男人的身上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安定的感觉,家的感觉。 所以即使当初那么拙劣的甜言蜜语,还是让她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这段感情,这段复杂的,明知没有结果,自己还可能会粉身碎骨的感情,但是她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仍旧一头扎了进去。 直到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意退出,直到自己被酒吧辞退,直到那个男人再也不肯见她,这才如梦初醒,醍醐灌顶!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但是现在哪里还有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呢?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实,之前我对她也有些其他的看法,毕竟她的身份在两性的关系当中,属于最见不得光的一种,但是刚刚我看到她在对着那胖女人鞠躬的时候,也对她产生了其他的看法,现在看来,她也并不是完全道德沦丧的人,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对于自己的做法有着深深的,满满的歉意。 “那你接下来呢?准备怎么办……”我原本想抽支烟,但是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把烟给默默地放到了盒子里面。 “对不起……”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喃喃地说着,“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毕竟我有千错万错,但是它没有错,没有任何错……” 第四百三十八章 酒吧夜宴 她越说越激动,只道是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而下,哭的梨花带雨,越来越伤心,但是我却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可是却又估摸着一会儿妮妮就要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我害怕妮妮会多想,便开口试探着说了句,“别哭了,妮妮快回来了……” 即便是这句话,我仍旧说的吱吱呜呜的,但还算是有效,起码她在我面前停止了哭泣。顺手擦了把眼泪,“对不起啊,我有些激动了!” 她淡淡地说着,我冲着她点了点头,还好妮妮此刻推门而入,我的心脏顿时放松了许多。“时间有些晚了!”妮妮手中提着好几个塑料袋,“只有一些蒸饺和馄钝之类的了,来,你们凑合着吃点儿吧!” 我赶紧站了起来,摆着手朝外面走了出去,“不了,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事儿,老崔刚刚发信息说店里面有事,我得回去!” 妮妮当然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我却不由她分说,仍旧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单留她姐妹俩站在了门边,一脸的惆怅。 “呼——”坐在车子里面,我深深地吐了口气,想起刚刚陈瑶哭泣的脸,心中有些微微的疼痛,但是这爱情原本就是一道无解的题目,倘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评判的话,她绝对是错的,但是若是按照人之常情来看的话,她又仿佛没什么错,可是,有一点,这段爱情让她遍体鳞伤,全然不值! 刚刚在那房间里面憋屈了这么久,碍于她怀孕的缘故,我一支烟都没有抽,这会儿,早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从烟盒里面掏出了一根,点燃之后,猛地抽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刺鼻着我的喉咙,让我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就在此时,我的电话也十分应景地响了起来,我把手机拿起一看,是崔明伏。 “天儿,你在哪里,到我家这边接我一下……”听他的话有些焦躁。 我赶紧问他怎么了,今天是平安夜,又是这么晚的时间了,他怎么会这种要求呢?“你别问了,赶紧来吧,我心情不好,咱俩出去整两杯!” 说完,他挂了电话,我二话不说,便驾着车朝着他那边赶了过去,其实他的建议正和我意,并且在今天下午,当崔明丽答应任林昆出去看电影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已经开始郁闷。 崔明伏裹着一袭睡衣,穿着双拖鞋,站在凛冽的寒风当中瑟瑟发抖,看到我开车来到这里之后,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钻进了车子里面,上牙和下牙在没有节律地磕扣着,“带钱了吧!” 我点了点头,十分好爽的告诉他,钱不仅带了,而且十分足够,就看他想怎么喝了,大的不敢说,给买一三轮车啤酒还是可以的。“那还等什么,走着……”崔明伏十分潇洒地打了个响指,而后摇下了车窗玻璃,冲着楼上大声地喊着,“死婆娘,今天你自己睡吧!” 这句话刚刚说完,就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崔明伏家的玻璃窗处飞出,直直地落在了车旁,仔细一看,竟然是他前两天刚买的一双耐克运动鞋。 好久没有来过酒吧了,不单单是我,崔明伏也是!自从上次来到这边,因为陈妮和一桌的客人发生了冲突之后,我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崔明伏自从有了邝晶晶之后,也几乎成了绝缘体一般,原本导电性十分良好的他,也在体表打了一层蜡质,从此与之前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生活划上了句话。 这次,我们选择的是个闹吧,不像陈瑶之前工作的那种酒吧如此的安静,这种酒吧有的就是喧嚣,盛产的就是吵闹,在这里,可以放声尖叫,跟着动感的音乐,火辣的dj,性感撩人的钢管舞女郎,以及把眼睛都可以闪瞎的灯光,使劲地摇摆起来,并且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大家都是醉着的,和你一样,都剥掉了白天披在了自己周身的那张虚伪的皮囊。 但是今天晚上,或许他有了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啤酒开口就要了两打,并且还要了瓶洋酒,这架势绝对的不醉不归。 “来,天儿,咱哥俩好久没有喝过了…….”崔明伏说着拿起一瓶啤酒,我们碰了一下,他一饮而尽,随后抹了下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出一句,“好爽——” 紧接着,在眨眼间,他的面前已经放了5、6只空酒瓶了,“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猛了啊!” 崔明伏冲着我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脸上却已经涂上了一层红晕了,“我不怕!”他大笑着,“我跟晶晶吵架了,你知道吗?” 见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他妈不就是平安夜没有给她送东西吗?这可倒好,从见面唠叨到现在,最后,你知道她有多过分吗?” 他瞪圆了眼睛,瞳仁处生出了两团怒火,猎猎燃烧着。 “怎么过分了?”我喝了口啤酒,听着他继续往下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右侧的脸颊,“她竟然拿我跟‘任林昆’那货比,还说我没有人家细心,没有人家体贴,我……”说到这里,他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我吞了吞口水,说到底,崔明伏还是对这一点比较介怀罢了。 “花儿啊,草儿之类的都是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这些女生脑子里面也不知道都进什么了,怎么都会被那些东西迷惑呢?”他说着抓起了桌子上的另外一瓶啤酒,再次“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我吸了口气,鼻腔里面充斥着酒精味,烟味还有肾上腺素的味道。 而后我也举起了酒瓶,眨眼间便把整瓶的啤酒全部喝到了肚子里面。我想起了崔明丽的笑脸,而后,我也看到了陈瑶那正在哭泣的脸。 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我甚至还想到了小鱼儿的一颦一笑,一回眸一转头,还有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对我一脸的陌生和戒备,呵呵,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评价我自己。 “都他妈是假的……”崔明伏吼了一声,而后一把抓起了那洋酒,照着自己的嘴巴里面,不停地灌着,我勒个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洋酒竟然用吹的。 “少喝点儿……”我摇摇晃晃地把酒瓶从他的嘴巴里面抢了过来,但是下一秒,这酒瓶却被我放到了自己的嘴巴上面,我开始“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争抢了。 忘记了喝到了什么时候,只觉得耳边的音乐声越来越小,只觉得周遭的人声不再喧嚣,我所能感觉的就只有那味道苦涩的洋酒,滑过我的喉咙的感觉,只有这种感觉于我来说,才是最真实的。 “别喝了,别喝了,给我拿过来!”朦朦胧胧中,是一个女声传到了我的耳际,而后我抬起头,看到了崔明丽那张脸,她蹙着眉,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几乎达到了透明的程度。 “别喝了,快把酒给我!”她伸手把酒瓶从我的手上夺了下来,但是我的身子却失去了平衡,往后仰去,崔明丽赶紧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但是或许她用力过猛,我整个人往前倒去,头一下子附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来了…….”我喃喃地数着,贪恋地嗅着她肩上的长发,“你终于来了!” 接下来,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我仍旧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加了不止一次的酒,并且还都是洋酒,搞得最后酒保小弟都不再愿意给我们加了,直到蒙蒙中我看到了崔明丽,并且闻到了她发间的馨香,那是一种我喜欢的洗发露,是真正的植物的味道。现在的崔明丽,应该是真的吧。 第二天,我和崔明伏在一阵头痛欲裂当中醒来,但是看到面前一幕的时候,我们两个当即目瞪口呆,与其说我们在地上躺着,倒不如说我们是在呕吐物里面躺着,地板上已经被我们胃里面的呕吐物所铺满。 依稀可以辨认那淡黄色的是腐竹,翠绿色的是海带,还有其他的东西,但是我确定这些应该来自于崔明伏的味道,因为昨天晚上我压根没有吃任何的东西。 “擦,头真他妈疼啊……”他握紧了拳头,照着自己的头上使劲地擂着。 我的头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我却明显感觉,我身上那淡绿色的海带还有淡黄色的腐竹同样来自于崔明伏,仙祐堂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崔明丽去了哪里,就看到玻璃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歇业”两个字! “怎么回事?”崔明伏问着我,“天儿,我好像断片儿了……” 我也咳嗽了一声,旋即轻轻地摇着头,“你当我清醒啊,我也跟差断片儿不多。”只是,我的脑子里面仍旧朦朦胧胧的有崔明丽的影子,只是,我却记不清楚,那是幻觉还是真实了,想到此,脑子里面就一阵的刺痛,我紧紧地闭上眼睛。 墙上地挂钟已经显示到了十点钟,崔明伏拍着我的背部,“走吧,兄弟,去吃个早饭,然后再次冲个澡!” 第四百三十九章 神秘印记 对于昨天的记忆,貌似在我的心里面几乎没有留下分毫,想来也是喝的有些多了,断片儿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想到此, 我不由得吸了口气,身上早都已经是污秽不堪。 还好崔明伏在“仙佑堂”里面还有几套备用的衣服,取来换到了身上,在我们店附近有个洗衣店,里面的小妹是个勤快之人,崔明伏打电话叫她来这边取,走我们的衣服,她开开心心地跑了过来,可是当抱起衣服的时候,却被熏得皱起了眉头,我估计她在心里面,早都已经把我们二人的祖宗问候千百遍。 临近中午,肠胃里面早已是饥肠辘辘,昨天晚上,吃到肚子里面的那些东西也悉数被我吐了出来吗,胃里面早都已经空空如也,当我和崔明伏走到对面王哥店里面的时候,他笑容可掬地给我们上了一个火锅。 “媳妇儿,多整些肉,天气冷,让兄弟们多吃一点儿……”王嫂子笑着去给我们备菜了,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我借王哥的面包车来着,这会儿估计还在酒吧那边放着的,但是车钥匙呢? 想到此,我后背直冒冷汗,不由自主地摸索着自己的口袋,但是却仍旧找不到钥匙。“别找了,在这儿呢!”王哥说着把钥匙拿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眼前来回地晃动着,“知道你要找啥,昨天你俩都喝成那样子了,哪里还找到这个东西……”他笑着说。我连忙问钥匙怎么到他手里了呢? 他微微一笑,“是明丽姑娘,昨天开车把你们拉回来的,最后把钥匙给我送来!”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昨天晚上的时候,我们还是看到了崔明丽,那并不是我们的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就是看到了,我深吸了口气。 店里面的客人就在此时多了起来,王哥起身忙活了,单留我和崔明伏在那边胡吃海塞,酒足饭饱之后,拍桌子上面200块钱,我们便直奔洗浴中心。 “来,天儿,今天哥哥请客,咱哥俩好好泡泡!”来到了“马尔代夫”的大门口,崔明伏豪气万丈地说着,但是话音刚落,他却摸着自己的口袋,一脸尴尬的神色,“那啥,今天忘带钱了,你花了多少,还是先记你的账上吧!” 我摇了摇头,这个家伙,俨然就是嘴上的功夫,这样子的乌龙事件都不晓得发生多少次了。我们来的时候正是中午,这个时候,在富丽堂皇的大堂里面,人影寂寥,这里虽然是省城一家比较大的洗浴中心了,但是这个点儿却不是黄金时段,客人还都没有上来,所以才会显得整个店里面比较冷清。 “你们一个个儿的……”此时,我看到一个趾高气昂的女人,站在这一排穿着粉红短裙的服务员的面前,声色俱厉地在训斥着这些女孩子。 “啧啧啧,天儿,这‘马尔代夫’的服务员的素质是越来越好了,你瞧瞧,这一排整出来,就跟那玉人差不多哎…….”听到了崔明伏的话,我转过头去。 那女孩子粉红色的短裙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两坨山峰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我不得不说,若单论身材,这些女人当然是一等一的,尤其是站在她们的面前正在训斥她们的那位身着红色短裙的女子,更是火辣无比!可是她们周身却散发着让我极为不适应的气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想对这些尤物,敬而远之。 “先生几位?”前台的服务员给我们打着招呼。“两位!”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他给我们递来了手牌儿,我们换上了鞋子,我和崔明伏来到了男宾部,把自己退了个精光来到这浴室,一个猛子扎进了温泉池当中。 崔明伏恨恨地吸了口气,“舒服啊——”他不由自主地喊道,把身子靠在了池子的一边,旋即,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了模样,“草,想想回去还要面对那娘们儿,我心里面就他妈堵得慌,嗨……” 我冲着他摇着头,没有说话,我只是在想,昨天晚上的时候,崔明丽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怎么样?要不要一会儿找个‘粉红女郎’,给您开开荤?”我本以为崔明伏听到我这句话会满口应承。 但没有想到,他的头摇地却仿佛是拨浪鼓,“你别闹了,我已经有晶晶了,外面的野花就算是再好,也只是看一看,顶多嗅一嗅,浇水施肥那啥的,我肯定是不会再干了,不过我们可以叫个搓澡的……” 在温泉池里面泡了一会儿,我们叫服务员给我们安排了两个搓澡师傅,两位都是身形魁梧的大汉,我和崔明伏赤条条地躺在了床上,任由自己仿佛砧板上面的鱼肉一般,任人揉搓。 只是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我们周身的污垢竟然会那么多,不消一会儿的时间,竟然搓下来许多,并且一条条的又黑又粗,仿佛一条条黑色的毛虫,滚滚地附着在床上。 “您的新陈代谢真好!”搓澡师傅笑呵呵地说着,伸手把那些东西拈起丢在了地上,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一会儿后背搓完。 “来,转个身!”但是当搓澡师傅搓到我的胸部的时候,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胸口,并且那眼睛的距离还离我的胸口越来越近,我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旋即坐起有些防备似的看着他,“您干嘛呢?” 不是我神经过敏,而是现在性取向混乱之人简直是太多了,保不齐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一员,搞得崔明伏也坐了起来,有些怀疑地看着那人。 但这位搓澡师傅的年纪也比较大了,从斑白的鬓角可以看出,他的年纪也差不多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了。“别误会,别误会,小伙子……”他冲着我们忙不迭地摆着手,“我刚刚是看到你的胸口有一道印子,所以有些奇怪,我干这么多年搓澡工了,什么样子的皮我没见过,但是你胸口确实有个奇怪的印记……” 我有些将信将疑地瞅着他,而后,我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还真是瞪大了眼睛,崔明伏听到这话也从隔壁的搓澡床上面下来,走到我的身边,猛然间他也瞪大了眼睛,“嘿,韩小天儿,你别说,还真的是哎,你看看……” 果不其然,在我的胸口处有个印记,大概有家中盛菜的盘子大小,并且不偏不倚地就在我的胸口处,并且在这圆形的印记当中好像还有其他的印记,只是有些看不清楚。看来事情就是这样,这位搓澡工当真是没有扯谎。 “你看看,我没骗你吧,我干了这个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从来没有发现,人的胸口出现这样子的印记呢。”他说着又示意我躺下,继续给我搓澡,但是我却没有心情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长在我的身上的呢? 饶是冬季,所以有些时候即使在家,我也不会像夏天那样光着膀子,所以便没有过早地发现,并且……我仔细地回忆,我最近的身体貌似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忧心忡忡地搓完澡,便也没有心情再去做其他的spa了,我和崔明伏便一起离开了“马尔代夫”,崔明伏说,你要是真的担心,咱们就去找晶晶吧,也难怪你心里会膈应,你瞅瞅咱们有些时候,都是跟些什么东西接触啊,检查一下,也好放心。 我想了想,深吸了口气,现在刚刚到下午2点,崔明伏便电话通知了邝晶晶,说我身体不舒服,想去做个全套检查,邝晶晶原本听到崔明伏的声音有些烦躁,但是当听到我有些不舒服的时候,语气一下子变得缓和,忙说你们两个过来吧,我找大夫开好化验单,来了就直接检查。 同样是忧心忡忡地来到了医院,在邝晶晶的安排下验血验尿验粪便,做超声ct甚至核磁共振还有心电图,所有的项目检查下来一遍之后,却被人告知一切正常! “嗯,目前从检查结果上面来看,没什么问题!”一位年龄偏大的医生,翻看着报告单冲我点着头。 听到这样子的结果,心中还算是稍稍地安慰了一些,但是仍旧有些膈应胸口处的那个印记,遂让邝晶晶带着我去找了一个皮肤科的大夫,“这是……”皮肤科的大夫是个老年妇女,她的手伸到我的胸口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奇了怪了。”老医生地头摇了摇,“我还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东西呢?你有什么感情吗?比如感觉热或者痛?” 我如实地摇着头,倘若不是今天去澡堂子里面搓澡的话,我也不晓得自己的胸口长了一个这样子的东西啊! 皮肤科的医生也束手无策,忙说自己也没有看到这样子的印记。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的,并且原因是什么,我一概不知,并且……我看着手中的一沓化验单,心中更加举棋不定。 第四百四十章 歧黄之术 看到我一脸踟蹰的模样,崔明伏赶紧安慰着我,“行了,别担心了,依我看估计也没什么事,咱们也别在这里庸人自扰了,自己吓自己了!” 邝晶晶也附和着点着头,“是啊,明天我再给您找个老中医瞧瞧,正好我们这边有人认识一位很有名的老中医,等到明天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 心事重重地回到仙佑堂,才发现那么一滩的秽物,全部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屋子里面满是鲜花的馨香。 崔明丽坐沙发上,看到我们进门之后,她抬起头,眼神异样地看着我,“晶晶都告诉我了!”她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吸了口气,不得不佩服妇女同志们鼻子下面的那张肉喇叭,这传播的速度,也简直太快了点儿吧。 我故作轻松地冲着她笑了笑,“没事儿,估计也就是有点儿过敏,应该没事儿……”天知道我的心里面是多么的忐忑不安,崔明丽估计是感受到了我心情的跌宕,即使我装出了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她冲着我点了点头,“没事儿,明天的时候我们一起陪你去,就算是老中医看不出来问题,我们不是还可以找桑林婆婆吗?”崔明丽的话让我眼前一亮,真是啊,我不由得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瓜子,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 桑林婆婆为黑苗蛊婆,并且颇通医术,在古代巫医为一大体,饶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多多找她咨询啊! “真是,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想到此,我不由得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顶,无奈,邝晶晶已经帮我预约了老中医了,不论如何,明天还是需要去一趟那里的,但是我心里面却隐隐地感觉,即使去看了老中医到头来也是没有任何的收获,顶多也就是打打酱油,走走过场。 第二天的时候,我们又向王哥借了车子,去往城郊的老中医的家里面,据说这位神人早年间也是在医院悬壶济世,为人诊疗,退休自后,便在郊区隐居,种上些药材,专为有缘之人来看病的。 邝晶晶的话让崔明伏有些嗤之以鼻,“擦,这叫做什么?装逼的干活!这就跟我们这行中的神棍差不多,你知道吗?你看看我和小天儿,本就是俗人一个,但是你再看看其他的神棍,哪个不把自己包装成神仙下凡啊,一个道理……” 崔明伏没有说完,便招徕邝晶晶的一通儿白眼儿,而后,车子便行到了一处平房前,周遭还当真种着一些药材,整个院落四周涌动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忍不住朝着人的鼻孔里面钻了进来。 这座小院落是一处普通的平房,红墙绿瓦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矗立在此,若不是听邝晶晶所讲,还当真不晓得这里会住着一位医术高明之人!“记住……”邝晶晶冲着崔明伏使了个眼色,“你的嘴巴一会儿不要乱说话,我去叫门!” “噔噔噔”邝晶晶和崔明丽站在门口,伸手拉住了门环叩了几下,但是没有回音,便又准备再叩几下的时候,大门就在此时“吱嘎”一声地打开了。 “你们是?”开门的是一老年男子,目测其年龄估计也有个70岁左右了,须发皆白,并且胡子还不短,几乎垂到了喉结处,这若是在古代也算是美髯之列了吧。 “草,天儿,你看到没,这他妈‘脑袋顶雪,唇下飞流’用咱们行内的话来说,绝对是神棍的标配,还他妈名医,我看保不齐也就是一个卖狗皮膏药和大力丸出身的……”我看了眼崔明伏,这家伙说话还真的损。 即使是这样子的一个人,但我身上的问题也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可不得“乱投医”以至于“司马当成活马医”!正想着,但看到崔明丽和邝晶晶转过头,而后我也看到那老大爷的目光转向了我们的面包车,崔明丽和邝晶晶走到这边一把把车门拉开了。那老大爷倒是先进了屋子里面去了。 “走啦,快下来,老先生愿意给你看病啦……”邝晶晶一脸难掩的兴奋。 我走下车子,跟着他们来到了院子里面,只见这院子里面也种满了药材。我认得其中一些,分别是丹参,玄参,白术,桔梗,白芍,牡丹,防风,皂刺之类的,给这原本萧条的冬日小院也增添了不少艳丽的色泽。 一张长方形的诊断桌放在院子中央,在那诊断桌上面竟然还放有笔墨纸砚,但是他却没有让我们坐在这院子中央的诊断桌上面,而是把我们请到了屋子里面。 这小院里面只有一间屋子,并没有什么东西厢房,但是屋子里面收拾的却也简洁雅致,并且当我看到屋子里面的摆设的时候却觉得他仿佛并不是崔明伏说的那种神棍之流。 这屋子里面也有一张长方形的诊断桌,在桌子上面也同样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并且还放有一青花瓷脉诊,在那纸张上面还有一块极为精细的镇纸。 与笔墨纸砚四宝相类,镇纸可称为古代文人文房中的“小五”。古代文人在书房中,常将小型的青铜器、玉器放在案头欣赏,同时用来压纸或者压书,由此出现了镇纸,又称纸镇、镇尺。 明人高濂著《遵生八笺》中有《镇纸》篇,他说有人以青铜虾蟆、青铜蹲虎、青铜蹲螭等器物作镇纸,而现在在桌子上面放着的便是一尊青铜蹲螭的镇纸。 并且在诊断桌的一侧,还有一个针灸模型。是一木头人,并且在这木头人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经络和穴位的分布图,在一侧的架子上面还有一个布包,在布包之上,便是那古代郎中行医之时使用的“九针”! 根据《黄帝内经》记载复原。九针为镵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大针。“九针”经数千年使用演变,其中有好几种针已在临床之上不复存在了,现代常用之针具,系古代毫针发展而成。 在木头架子的第二层放置的是一种小型的秤称戥秤,用来称金、银、药品等分量小的东西,称“戥子”。 古代郎中取药估价常用此物把这包药戥一戥。 并且在地板之上还有古时候,中药铺制药的药碾子,学名惠夷槽,它可是古代医家必备之物,据传与华佗行医有关。 在另一边有一中药橱,贴墙摆放,单观其长宽大小,便知此物绝非近代所造,因着它的尺寸说明它只能是古人所造,才会如此考究,其高不过鼻,宽不超臂展长度,完全符合古代橱子“平视观上斗,展手及边沿”的特点。由于药柜上下左右七排斗,不包括底层的三个四格抽屉,故又称七星斗柜。 因其调剂药品,方便易取,找药容易,故又有“抬手取,低头拿,半步可观全药匣”的特点。斗面呈长方形,稍微高出柜面,四边倒棱,加之醒目规律的黑色隶书药名,使整体斗柜表面布局层次分明,雅致美观,白色洁净,紫红古朴,为历代名家之首选。 并且在那架子的最边上还放着一块“砭石”!我不由得眼周扩大了一圈,这东西可为上古之物。若不是行家出身有着一定家族传承的人自然是不会具备此物。 我国古代的医疗技术可追溯到石器时代,那时就已产生了用石片制成的医疗工具——砭石。据《山海经》记载:“高氏之山,其上多玉,有石可以为砭针,堪以破痈肿者也。” 古代医术《素问》也曾经记载:“东方之域,其病皆为痈疡,其治宜砭石。”这表明了砭石是古代用来治病的一种工具。砭石包括石针、石努、石镰等。它们的大小没有一定的标准,而是根据用途进行制作。 如中说“制砭石大小”和《灵枢经??痈疽篇》说用“细而长”的砭石等。都是依病的具体情况和要求而定;但体积不会过大。以能用单手方便地挟持为原则。比如切割脓血的砭石,必须具备一侧磨制锋利的边缘,样子和现代使用的镰刀相似。这就是我国古代医学中所说的“赚镰”或“砭镰”…… 看了一圈之后,我又看向了崔明伏,或许意识到这位老者并不是普通之人了,他也有些愣了神儿,“这还是卖狗皮膏药的吗?”我心中暗自如是想着,若他仍旧是买狗皮膏药的话,我只能说这家伙的投入也忒大了点儿了。 崔明伏咂摸了下嘴巴,有些不好意思,而后老先生坐在了诊断桌前,捋了捋袖子,抬头看向了我们,那一双眼睛犹如鹞子一般锐利,这老爷子年纪虽然挺大了,但是他精神头儿却十分的足,此时,他眨了眨眼睛,两眼珠儿更像是一对电力十足液压灯泡。 “谁是患者?”他轻声询问着,声色还算是比较和蔼可亲,我一屁股坐在了诊断桌边,“我是!”我看着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怎么不舒服?”他的眼珠在不住地打量着我,“望闻问切”,这应该是第一步“望”! 我咳嗽了一声,被老先生就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没啥不舒服……” 第四百四十一章 祸从口出,突中蛊 “哦?”老先生仿佛在打量这怪物似得打量着我,“小伙子,我没听错吧,你没啥不舒服,来到这边所为何事啊?”老先生肯定意识到我的不正常了,只是他是谨慎之人,用此句话来反问我,只是想等我说出实情,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深吸了口气,指着自己的胸口的位置,“我这里有问题……”我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老先生叹了口气,一脸的笑意,“心病还需心药医,倘若阁下得的当真是心病的话,恕老朽我无能为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冲着我拱了拱拳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三下五除二,一下子把自己上衣给脱了个赶紧,现在正是严寒之际,衣服刚刚脱掉一会儿,鸡皮疙瘩就爬满了皮肤之上,上半身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指着自己的胸口处,慢慢地说着,有些意味深长,“我也不晓得这个算不算是心病!”老先生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了我,当目光触及我的胸口的时候,他的双目猛然间收缩了一下,目光紧紧的汇聚在这里,双目之上竟然一眨不眨。 “先生?”意识到他静止在当下的时候有些长了,我继续喊着他,“先生!” 老先生这才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看着我,只是他冲着我使劲地摇着头,“这种问题我……”他的话单单只说出了一半,后半段几乎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而后,这位老先生倒是帮我切脉查体,忙活了许久之后,却对我使劲地摇了摇头,“您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直接说不成吗?”崔明伏忍不住地问道。 老爷子示意我坐下来,而后他便开始讲述起来: 中医认为,皮肤病常见发病因素有:风、湿、虫、毒、血瘀、血虚风燥、肝肾不足等。 风为百病之长,许多种皮肤病与风邪有着密切的联系。人体皮肤虚弱,为风邪所折,则起隐疹,风邪搏于肌肉,则生疣目,风邪在头,有偏虚处,则发脱落,而为斑秃。 湿邪有外湿、内湿之分。皮肤病病因的湿邪,以外湿为多,因皮肤为人体的外卫,湿邪侵犯,首当其冲,但有时外湿常与内湿相合致病,湿邪侵入肌肤,郁结不散,与气血相搏,可发生皮疹、瘙痒、渗液等。且湿邪具有粘腻、留着难去,病位常趋于下部等特点,故由湿邪引起的皮肤病,其皮损为水疱或为多型性,或皮肤糜烂。 由热而致的皮肤病,亦有外热、内热之分,不论外感热邪或脏腑内热,蕴郁肌肤,不得外泄熏蒸为患,可发生皮疹、灼热、痒痛、溃烂、流脓等,且热邪具有热微则痒,热甚则痛,热胜肉腐,火性炎上等特点。 中医讲究辨证论治,但是在这过程当中,却因着用的理论过多而让人觉得有些聒噪和乏味,此时崔明伏便先于我一步打断了老先生的话。 “得得得,老爷子,我是那粗人,您说的那些高深莫测的东西,我也听不懂,您给句痛快话儿行不,这病您能治不?”崔明伏瞪圆了眼睛。 邝晶晶咬牙握拳砸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这才止不住了话语,老先生听到了崔明伏这么说,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你这后生还真问到点子上了,这病老朽束手无策,尔等另请高明吧,我还有事要忙,恕不远送!” 老爷子说着拿起了桌子角处一把小锄头,朝着院子里面走了出去,单留我们几个人在屋子里面面面相觑,“你啊你,我说不让你来吧,你偏来,这下子好了,老先生生气了,就算本来有心帮咱们,这下子也不会帮了吧……” 看到了邝晶晶的表情崔明伏却扬起了脖子,“至于吗?丫就是个卖大力丸儿的,我鉴定清楚了。”我看了崔明伏一眼,没有接话,但是我明白,这位先生肯定不是卖大力丸出身的。 若他真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游医的话,首先不会把房子建造在这里,这如此荒凉的地方,其次,游医和野郎中之类的人,在屋子里面肯定会挂满了锦旗,类似于“扁鹊再生”、“华佗再世”等字眼儿。 还有,游医行医,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但是从我们进来到现在,从这位老先生的嘴巴里面却没有提及丝毫有关钱的事情,连一个字眼儿都没有。 我默默地来到了院子里面,崔明丽也跟了上来,我们看到老先生蹲在那边,在给自己的药材浇着水,除着草,听到脚步声之后转头看向了我们,“不是让你们另请高明吗?你们怎么还站在这里?” “老前辈!”我拱手施礼,“我们都是年轻人,若是刚刚言语之间多有得罪,请您一定海涵,另外,我身上的这个东西,还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您终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悬壶济世这么些年,想必您也不会见死不救!” 听到这些话,老先生的身子才慢慢地直起,而后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的心脏“咯噔”一下,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有些窃喜,事情此时是否出现了转机。 “小伙子,你也甭拿这句话来激我,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我也得看看自己能否有这种能力,有些时候,我也没有传闻当中那么品德高尚,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买卖,我肯定不会做……” 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再次转过身去,开始又在那药田当中劳作着,我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崔明丽一把拉住,她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的胸腔再次鼓胀了一下,就现在来看,这位老先生现在肯定不会再帮助我们了,但凡世外高人,定有其过人之处,大多数也尤其不似常人之处,这位老先生性格十分执拗,即使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吧。 崔明伏也一把拉住了我,“走啦,韩小天,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再留在这里,可就是死皮赖脸了啊,还他妈悬壶济世,我看悬的是个夜壶……” 我听得这句话只觉得心中一阵激灵,好在前方的老爷子仍旧在地里面低头劳作着,仿佛没有听到崔明伏的这句话,大家的心里面猛地一震,刚刚崔明伏的那句话,可算是把大家都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先生,晚辈告辞!”说完这句话我们走出门去,但是这老先生全程都没有抬头。一路上,我开着车,崔明丽坐在我的身边,崔明伏坐在后座上大骂着刚刚的那位老先生,几乎把他平生那些难听的词汇全部都骂出来了,搞得邝晶晶也是十分无奈,只有一句句地劝着他,“行了,行了,你小声点儿好不好啊!” 但是在车子刚刚行驶出不到十分钟之后,崔明伏的嗓子顿时发不出声音来了,我们回头看着崔明伏个个儿大惊,只见崔明伏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掐住,他竟然把自己给掐的翻起了白眼儿,而后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啊…….”一声声沙哑而老迈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面仆蹦了出来,我停下了车子,邝晶晶吓得大叫,崔明丽也大惊失色,而后从他的嘴巴里面竟然爬出了白花花的蛆虫,我勒个去啊! 这样子的情形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不好,他中蛊了!”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飞到崔明伏的身边,一把扣住了他的嘴唇,此时崔明伏怪叫一声,翻身往后仰去。 我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位老先生在药田间低头劳作的情形,想到此,我的心中不由得宛若敲鼓,“是他!”我和崔明丽同时叫到,嘟嘟也点着头,“韩小天,其实刚刚即使我在古玉当中都感觉到了,那家有些不正常,试问,那间房子怎么会那么的干净呢?” 我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当时和钱辉因着王哥的事情去到桑林婆婆家的事情,蛊虫喜静,养蛊之家需片瓦之上不留纤尘,所以刚刚那位老先生的家里面才会如此的干净整洁,只是,他是怎么把蛊给崔明伏下到了身上的呢? “我们回去,我们赶紧回去……”崔明丽急切地说着,邝晶晶抱住了崔明伏被吓得六神无主,“回去?去哪里啊?”她带着哭腔,一脸的沮丧的色泽。 我来不及跟邝晶晶解释了,但是我却对于崔明丽的建议提出了自己反对的意见,“回去是不可行的,虽然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那老爷子的性格执拗,且老崔刚刚说话也太放肆了,他肯定不救!” “那要怎么办?”崔明丽也着急了,“难道要看着他活活等死吗?” 此时,崔明伏仍旧闭着眼睛,一脸的铁青之色,嘴角虽然紧闭,但是从那口角的边沿处,仍旧有蛆虫爬出,邝晶晶大哭了起来,“小天,快点想办法啊,救救他,救救他……” 我深吸了口气,一下子跑到了驾驶位置之上,而后转头看向了她们,“坐好!”我定定地撂出了一句话,崔明丽急切地问着,“我们去哪里?”看来,她也忘记了一个对于我们十分重要的人。 我发动了车子,面包车愣是被我开出了f1方程式的感觉了,“去找桑林婆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檐蛇解蛊 面包车一路疾行,但是正是因为速度过快,崔明丽和邝晶晶在车子后座上面,却被甩的来回颠倒,崔明丽猛然间发问,“韩小天,桑林婆婆在之前不是送给你一只黄金蛙吗?” 这个我当然想到了,若解蛊毒,除了去找下蛊之人,让他自行解开,再者就是“以蛊制蛊”类似于“以毒攻毒”,而黄金蛙虽说毒性巨大,但是那毕竟不是我亲手驯养之物,老崔是我的兄弟,他的性命不可以草率行事,还是要有请桑林婆婆,这样子才是万全之策。 “来,晶晶咱们两个把明伏扶到屋子里面去,明丽,你赶紧去请桑林婆婆……”我们刚刚把崔明伏,扶到了客厅里面的沙发上面坐下,嘟嘟便飞到了寝室当中, 眨眼间又飞了回来,我心中一阵的烦躁,不禁斥责他,“你干嘛呢?飞来飞去的烦人不?” 嘟嘟冲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摇着头,“不是我啊,是小金子,从咱们一进门到现在就开始在坛子里面激动了,它说它要出来……” 我的心一紧,难不成是小金子感觉出了,崔明伏身上的蛊虫了吗?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崔明丽搀扶着桑林婆婆,走到了屋子里面,桑林婆婆一脸的凝重,或许在来的时候,崔明丽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桑林婆婆说了。 “桑林婆婆……”我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桑林婆婆,说来也是有些惭愧,我们总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去寻求这位老婆婆,但是她每次都是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雪中送炭”,最近都没有来得及去看看她老人家,现在还要麻烦她。桑林婆婆看了我一眼,冲我挥了挥手,而后她直直地走向了在沙发上面躺着地崔明伏。 崔明伏此时仍旧是闭着眼睛,呼吸也不正常了,桑林婆婆伸手掰开了他的嘴巴,只见嘴巴里面蠕动着白花花的蛆虫,看的我头皮几乎快要崩裂掉了。 邝晶晶见状走到卫生间里面,“哇啦哇啦”地吐了起来,我和崔明丽十分同情地看着她,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得到,邝晶晶现在想到了什么。 “祸从口出啊——”桑林婆婆意味深长地说着,“这孩子心眼儿倒是不坏,但是这次估计是说出了桀骜不驯的话,才让人下了这样子的蛊毒!” 我们几个不住地点着头,其实看到崔明伏的这一幕,我的心里面有些难受,毕竟他也是为了我身上这不知名的东西才心生焦躁的,可是由此也看来,那位居住在郊区,深居简出,安于田园的老者,也定然不是一位普通的中医如此简单。 “你没有放出小金子吧……”桑林婆婆捧出了一个灰色的陶罐,我点着头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蛊,毕竟隔行如隔山,还是让您老看一下我才安心了,所以没有放那黄金蛙。 桑林婆婆点着头,小天单就这点儿你做的就很好,小金子虽说毒性猛烈,可以制服万蛊,但是它本身却也对人有十分强大的毒性,若是把握不当,肯定会弄巧成拙啊!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刚刚那稍加思考还是对的。 桑林婆婆慢慢地打开了手中灰色陶罐的盖子,而后那只通体彩色,一对大大眼睛,还有头顶之上顶着那繁复花纹儿的小壁虎,便从那罐子之上探出头来,舌头不住地在嘴巴里面进进出出地摆动着,“小虎子,去吧……” 那壁虎麻利地从陶罐里面爬了出来,朝着崔明伏的嘴巴直直地爬了过去,崔明伏此时双唇紧闭,小虎子用它那长长的舌头把崔明伏的嘴巴撬开来,而后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 直到它那细长地尾巴,消失在崔明伏嘴唇处的时候,邝晶晶再次跑到了侧所里面大吐特吐了起来,我和崔明丽倒是一脸同情地看着邝晶晶,我甚至有些佩服邝晶晶可以在这里坚持这么久。 而后,老崔开始有了反应,身子躺在了沙发上面,竟然开始抽搐了起来,就跟全身过了电一样,嘴唇也抖动了起来,上下牙不住地磕扣着,从他的肚腹之间,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东西在不住地游动着,难道,这真的是那只小壁虎,在他的体内找到了蛊虫,两个人正在搏斗吗? 果不其然,老崔的双目猛然睁开,紧接着身子一下子挺立了起来,“噗”地一声,一滩秽物便从他的胃里面喷洒而出,“哇啦哇啦”地不住地往外吐着,地板上一片白花花的颜色。 那只小壁虎被吐了出来,并且还有一只形状比较奇怪的“蚊子”,我勒个去啊,这是什么季节啊,怎么会有蚊子呢?但是这“蚊子”的双翅已然濡湿,小壁虎往前爬了两下,舌头一卷便把这蚊子给纳入口中。 屋子里面臭不可闻,但是当这蚊子落入小壁虎的肚腹当中的时候,地板上的那些白花花的蛆虫却在一瞬间全部暴毙,须臾间,在我们的眼前化作了一团粉末,我深吸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啊——”崔明伏低低地吼叫了一声,旋即又猛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沙发之上,邝晶晶见状又猛地跑到了他的身边,一声声地喊着,“崔明伏,崔明伏……” 桑林婆婆见状拍了拍邝晶晶,“好了,姑娘,他没事儿了,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说话间,崔明丽跑到了邝晶晶的身边,一把把她给扶了起来。 “嗜人按蚊……”桑林婆婆喃喃道,紧接着,她打开了那灰色的陶罐,小虎子一溜烟儿地钻了进去。“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样子的东西,留存于世啊!” 看到我们都是一脸懵逼的颜色,桑林婆婆才继续说道,该种蚊子与中华按蚊非常近似,它与中华按蚊的主要区别,在于翅前缘脉基部份通常一致黑色,膊横脉无鳞;腹部侧膜无t形暗斑。雄蚊抱肢基节背面无淡色鳞。这种蚊子偏好人血,若是被它认准地话,定然会长久居留于室内,几乎要把人体当中的血液悉数抽干。 “并且……”桑林婆婆的话锋陡然一转,“这种蚊虫是炼制蛊毒的一个上好的材料,你们今天是不是见了一些不寻常的人!” 我正想说什么,但是桑林婆婆却冲我做出了一个手势,旋即她让我拿来纸跟笔,开了一张药方,交给了邝晶晶,“给,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吧,让他连喝三天,一天两剂,虽然蛊毒已解开,还是需要多加休养。” “明丽,你和这位小姑娘一起先把这厅里面打扫一下,小天,你跟我来……”我知道,桑林婆婆这是碍于人多眼杂,害怕我说出了一些比较隐晦的话语,我的那个天啊,原本只是想着弄清楚我胸前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有想到,给崔明伏招徕如此之大的一个飞来横祸,这才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地方。 跟着桑林婆婆上了楼,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她老人家自己。据王哥讲,现在做生意手头儿上面宽裕了一些,这一家老少有大有小的,老是让桑林婆婆跟他们挤在一起也确实不是很方便,于是便单独给桑林婆婆租了一间房,和他们是楼上楼下,这样子彼此之间也可以有些照应。 来到了屋子里面,我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桑林婆婆,桑林婆婆听到之后不禁有些微微地变了颜色,但是她却跟我讲起了另外的一些事情,“小天,你可知道,养虫施蛊,是我们苗家所擅长的,但是却不是我们苗家所独有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更加疑惑了,便接着问,“您的意思是?” 桑林婆婆吸了口气,一脸的皱纹如同一张厚重的羊皮卷,“你可听说过‘峒苗’一词?”我老实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词语我自然是无从知晓。 南宋大儒朱熹在其《三苗记》中,描述了现今湖南一带“苗人”的情况,并将其与尧舜禹时代的“三苗”部落联系起来,但这时期在官方正史中,尚未见到有关“苗”的记录。进入元代以后,正史中开始频繁出现了“苗”的记录。 据学者的统计,《元史》中有关“苗”的名称的记载,就有“苗”、“ 苗蛮”如贵州苗蛮、平伐苗蛮、八番苗蛮、紫江苗蛮等,以及“苗僚”、“生苗”等称谓。这里所说的“苗蛮”,从地域上来看,主要就指的是现今的贵州、湖南一带的非汉系族群。 但是从明清时代开始,尤其清代以后,“苗”不仅成为以贵州为中心的中国南方一带的非汉系族群的泛称之一,并且,在“华夷之辨”这一文化??政治结构中,“苗”也被置于“文明”与“野蛮”这二元对立项中的最底端。 以“汉、苗”区分为代表体现出来的“华、夷”境界的区别,不仅使得各个非汉系族群社会,在文化以及族群的境界中被视为“异类”,饱受歧视,并且在政治,经济等领域也被不断地边缘化而遭受到残酷的压迫与掠夺…… “我的长辈们回忆起来,那当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桑林婆婆悠悠地说着,我们竖起耳朵继续往下听。 第四百四十三章 痕迹尽现 在这种外力的强大压迫之下,清朝中后期以后,各个非汉系族群社会也发生了分化。一方面,在汉族居多或者苗汉杂居地区,普遍出现了“汉化”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非汉系族群都被同化到汉族中。 而在一些与汉族相邻的苗区,如湖南湘西的部分苗民地区,甚至还出现了苗民贿赂官府与汉族绅士,要求列入汉藉,导致了许多苗乡变成了汉区的现象。 另一方面,在一些内部文化同质性较高,与汉族交往较为频繁的“苗种”地区,如仲家、峒人等族群社会中,他们为了摆脱被视为“苗”的命运,不仅通过积极吸收汉文化,向主流社会靠拢,并且在其集团意识中,还出现了强烈的拒绝被外界视为“苗”的倾向。 “其中一支便开始与汉族之人通婚,发展成今天一支新的民族也就是侗族。”桑林婆婆说着,双目当中猛然间亮了一下。 在明清时代的文献中,侗族有时被称之为“峒人”或“洞苗”等。长期以来,侗族基本上一直是被视为“黑苗”的一部分。由于侗族分布地域,大部分是在适合水稻耕种的水边地带,并且与汉族地区相邻,所以在较早的时期就和汉族发生了频繁的接触。 在清代初期,汉文献对于侗族的记载,在记录其受汉文化影响的同时,仍然强调其“野蛮性”的一面。 但是,到了清代中期以后,随着侗族社会对汉文化的积极吸收,汉文献中对“峒人”或“峒苗”的记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就像古书《说蛮》中所记载的那样:“峒人今称峒家,衣冠如汉人,亦自讳其峒人也。习汉俗者久,子弟多读书补诸生,其能者,多役于郡邑为吏胥,不知其为峒人也,黔书称其多忌喜杀,或当时有然,今不尽如所说也”。 此外,在《黔南识略》当中也有提及:镇远府条中对于当地的“峒人”亦有“耻居苗类,称之以苗,则怒目相向云”的记载,并且详细描述了: “县属地方比连清江厅属之柳霁、南洞一带,苗寨所辖,悉系剃发峒苗,语言、服饰与汉民无异,并无蓄发苗人掺杂其间。康熙间,县内童生入学,额取之外,尚有苗生三名,因峒苗耻居苗类,不愿有苗生名目,已经前县详请裁汰”。 桑林婆婆说到此处,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冷气,“世人皆说我苗疆之人善用邪术,殊不知和那侗族之人比起来,在施蛊下降之类的邪术上面,我们也只能望其项背……”这么说来?我的心头猛然一震,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位老中医,难不成就是侗族人吗?但是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地,那就是,他的身份绝不单单是一个医生那么简单。 “那么他有说什么话吗?”桑林婆婆继续发问,我便把那老爷子跟我们说的话全盘托出,桑林婆婆听到之后,便微微一笑,“并不是他解决不了,而是他不想在晚年的时候再泄露天机,给自己招致无妄之灾了……” 桑林婆婆的这句话我倒是十分的认同,在和那老先生面对面的时候,我心中也强烈地感觉到他估计是知道一点儿有关于我身上的这个印记的一些事情,只是碍于其他的一些原因,他不能说出来罢了。 此时,我的心里面犹如敲鼓,桑林婆婆命我除去衣服,她要看看我胸前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依言照做,桑林婆婆仔细地看了会儿,摇着头,“不太清楚……”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你胸前的这个圆形的印记不太明显,换句话来说,在这圆形的印记当中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桑林婆婆说着命我穿上衣服,她坐下之后取来了纸和笔,在纸上又写下了几个字——白梅、碳灰、米醋、酒糟…… “去,按照我写的这些东西去买材料,记得要快!”我还想发问,但是桑林婆婆却冲着我摆着手,“先别问这么多了,还是先去吧,越快越好……” 看着桑林婆婆的面容,才明白现在的事情估计是刻不容缓,而后我也不再问下去,便拿着纸条就往楼下跑去,刚刚走到仙祐堂门口,就和崔明丽撞了个满怀。 崔明丽看着我,一脸的诧异,“我刚刚想去桑林婆婆那边看你……”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把手中的纸条交在了她的手中,她拿在手里,看了一下,“这好办,也就白梅不好整,碳灰、米醋还有酒糟规矩王哥那边就有,你忘记王哥现在自己酿的有家乡的白酒吗?” 说来也是,我和崔明丽跑到了对面的王哥摊位上面,碳灰、酒糟还有米醋他一下子都给我们拿出来了,就剩下白梅,王哥丢给我们车钥匙,“去吧,开我的车过去花市,那边一年四季什么花没有卖啊,快点儿去吧……” 我和崔明丽谢过了他,便一屁股坐进了车子里面,来到花市当中还真的是不费力找到了白梅,只是,这价格也颇为美丽,只是寥寥数枝,便收取了我们一百大洋,但是现在急需,也跟老板扯不了那么多皮了,付了钱之后便又重新回到车子上面,准备回程! “韩小天,你说说看,桑林婆婆要咱们买这白梅是有什么用途呢?”在回去的途中,崔明丽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白梅据古代医药典籍的记载,实属一种药材,入肝、肺二经。舒肝,和胃,化痰,清头目,利肺气,去痰壅滞上热并且开胃散郁。煮粥食,助清阳之气上升。还可以安神定魂,解痘毒。 但是桑林婆婆现在让我们把这拿来是做什么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不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王哥摊位前,把钥匙往他手中一丢,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碳灰、酒糟还有米醋,便撒丫子朝着楼上跑去,直到把这些东西都交于了桑林婆婆,她便开始处理起我们拿来地这些材料。 她取出了一片葱白,拿出了胡椒,盐,把这些和白梅酒糟拌在了一起,而后用捣药杵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捣成了糊状,拿到了那平底锅之上烤成饼子,一缕缕奇异的香味传来,“是要让你吃吗?”崔明丽一脸的疑惑不解,但是我却摇着头,“不是,当然不是……” 看到这里,我大概也了解清楚桑林婆婆的用意了。她这些举动当然是为了帮助我看清楚胸口的伤口,但绝对不是要让我吃这个东西的,而是帮助我胸口的伤痕显现出来,换句话说,这种方法在古代法医还有仵作当中是有人使用过的。 但是却是在验尸的时候为了使得尸体上面的伤痕全盘显现才用的“黑白僵猝死”之法。大宋提刑官宋慈在《洗冤集录》当中有提及此法: 先铺炭火,约与死人长阔,上铺薄布,可与炭等。以水喷微湿,卧尸于上。仍以布覆盖头面、肢体讫,再用炭火铺拥令遍,再以布覆之,复用水遍洒。一时久,其尸皮肉必软起。乃揭所铺布与炭看,若皮肉软起,方可以热醋洗之。于验损处,以葱、椒、盐同白梅和糟研烂,拍作饼子,火内煨令热,先于尸上用纸搭了,次以糟饼罨之,其痕损必见。 我想桑林婆婆也是要以这样子的方法,来检验我胸口处这道伤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做完了准备之后,桑林婆婆便把碳灰铺在地面之上,再在热碳灰上面铺上一层布,而后我躺在上面,在我的胸口之上铺上热碳灰。 而后再在其上盖上一块布,用温热的水洒过一遍,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便把布还有热碳灰清理干净,而后用温水和醋擦了一遍,再之后便用她刚刚做成的饼子覆在上面,昨晚这一切之后桑林婆婆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崔明丽见状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等一下吧……”桑林婆婆喝了口水,悠悠地说着,我躺在地上,后背下的那层热碳灰传来了温暖的热度,但是我的心里面却有些微微的发凉,我的那个天啦,只觉得这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得太慢了。 怪不得那个老爷子看过之后,对着崔明伏,说了句那样子的话——小伙子,你也甭拿这句话来激我,救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是我也得看看自己能否有这种能力,有些时候,我也没有传闻当中那么品德高尚,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买卖,我肯定不会做…… 由此可见,他当真是一位十分明智的老爷子,知道什么事情应该管,什么事情应该远离,这或许才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方法吧。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桑林婆婆说着,让崔明丽去吧我胸口上的白布还有热糟饼子清理起来,桑林婆婆和崔明丽两个人此时定定地看着我的胸口,她二人的眼珠儿一动不动,我赶紧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一边的落地镜的面前仔细一看自己的胸口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天一派老者 我吞了吞口水,面前的这一幕,我当真是没有想到,在我的胸口处,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六道轮回图”!当然,我胸口处出现的是简化的“六道轮回图”,只有外层的一个大圆,内层的一个小圆,并且在这大圆和小圆中间环形的部分,被等分成了六等分,虽然是简化了的,但是我却仍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和我在黄河断水湖的湖底的石棺上面,看到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并且当我看到镜子里面情形,反应出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六道轮回图”,应该是这个的肯定没错。 只是,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胸口呢?我转过身,看到了一脸迷茫的桑林婆婆和崔明丽,桑林婆婆看着我,不住地摇头叹息,“我活了这么些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怪不得那侗族的老头子不肯接手,这确实有些棘手啊,小天,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也绝非什么吉祥之象,你的胸口怎么会出现六道轮回图呢……” 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担心忐忑了这么久的事情,貌似还是出现了。 我深吸了口气,一下子蹲在了地上,点燃了一支烟,也不管崔明丽和桑林婆婆是不是在身边,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自己周身的事情还都没有处理干净,这下子可倒好,竟然又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崔明丽走到我的身边,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你看你,光着膀子,这么冷的天气,想着凉吗?” 我叹了口气,崔明丽一下子蹲在了我的身边,“别泄气嘛,等等看,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啊……”我使劲地骚了一下头皮,心中只是觉得自己生机渺茫,但是我也同时隐隐地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黄河断水湖下的那个石棺有脱不了的干系。 想到这里,脑子里面又是一阵的混乱,心里面禁不住又是一阵地烦躁,但是又叨扰了桑林婆婆这么长的时间,只得先和崔明丽一起跟桑林婆婆告辞之后,重新回到了“仙祐堂”,崔明伏躺在沙发之上,邝晶晶一口口的喂着他中药,现在看起来,他的情况似乎好了很多了。 “怎么样了?”他偏过头来看着我,神智已经恢复,“事情有进展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轻轻地摇着头,他听到之后一脸的扭曲,邝晶晶却骂了他两句,“你先顾好自己吧,帮不上什么忙,还老是添乱!说人家老先生悬夜壶,你的嘴都快变成夜壶了……” 邝晶晶没好气,但是崔明伏却一脸迷茫追问着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邝晶晶脸色阴沉了下来,说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又转头问我和崔明丽,我们俩同样对刚刚事情讳莫如深,说什么也不愿讲给他听。 老崔头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又和我们失联,再次的杳无音讯! 所以自是想从他那边得到一些帮助,暂时是不可能的了。而桑林婆婆对于我身上出现的这个东西也是一片的迷茫,桑林婆婆每次都对我如此雪中送炭的一个人,自然是她不晓得这是个什么东西,否则她肯定也会告诉我。 一时间,我仿佛是一只没头苍蝇,有些时候对于某种事物的原始的恐惧,便是因为未知,因为未知,一切的东西就开始变得有些让人十分捉摸不透,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就像现在的我,虽然他们都在告诉我这个东西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否则早都发作了,但是毕竟这是长在我的胸口处的,我心中担心那也是自然的了。 我仍旧在心中隐隐的觉着,那位在郊区深居简出的老中医,肯定知道点儿什么的,但是他不愿意多说,我再逼迫也是没有任何的益处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因为这个事情搞得自己没有心情做其他的事了,就连吃饭的胃口也不好了,身体一日日消瘦了许多,实在心情焦躁! 并且晚上在做梦的时候,经常会梦到那断水湖下的那口棺材,冥冥之中,我甚至觉得,这肯定是棺材当中那个黄河尸王给我搞出来的,可就在这一时间也找不出两者的联系。 一天下午,单我和崔明伏在看店,今天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儿,生意超级差,我百无聊赖地躺在了沙发上面,正在此时,崔明丽走到了店里面,一脸焦急的颜色,她猛然间跑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韩小天儿,跟我去见一个人!” 看到了她气喘吁吁地样子,我和崔明伏一脸的懵逼,忙问她怎么了,“你的这个……”他使劲地住住了我的胳膊,右手的食指猛地戳到了我的胸口处,搞得我身子往后猛地一震,“你胸口处的这个东西,我想我帮你问出来了……” “什么?”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伏纷纷直起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是说,真的?”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着,她点了点头,“总之,咱们去找一下那个高人,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是多条门路,别把自己整的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其实,单单听她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和崔明伏连忙问是哪位高人。崔明丽就在此时突然禁了声。 “不是吧——”崔明伏长啸了一声,“你真的有办法,让那个住在荒郊野外的老头开口了吗?”崔明丽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这下子我们又十分的疑惑,不是那个,老崔头也没有来,桑林婆婆也真的束手无策,那么到底是哪一个呢? 崔明丽拍了拍胸口,看向了我们,“好了,你们也不要再乱猜了,就是任林昆的师父啦……”什么?我和崔明伏僵化在当下,过了几秒钟之后,我俩异口同声地喊出了一句,“不去!” 而后,单留崔明丽自己坐在了沙发上面,她的表情在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像是热情的沙漠,但就在此时却咻然冷落了下来,仿佛在她的表皮之上结了一层冰霜一样,如此之大的反差,让人猝不及防。 “别啦,明丽,我说过了无数次了,离那‘装逼男’还是远一些吧,我看啊,他也就骗一下你还是可以的,要说他能帮小天儿,鬼相信!” 崔明伏坐在了柜台上面,懒洋洋地说着,对于此人,我和崔明伏倒是持相同的态度,虽然我不能确定这次崔明丽说的是不是靠谱,但是单就任林昆这个人来说,是绝对不靠谱的。 但是崔明丽却一再的坚持我们必须还要去看一下那是个什么情况,毕竟现在我们真的仿佛在黑暗当中禹禹独行,好不容易出现了这么一丝的希望,我们肯定要牢牢地把握住,绝对不可以让这些机会从指缝儿当中溜走。 终于,我和崔明伏还是没有禁得住崔明丽的软磨硬泡,这也并不是因为她软磨硬泡的功夫有多么的厉害,而是我们现在也当真没有其他的希望了,而崔明丽带来的这个消息说不定就是一个希望呢? 想到此,我和崔明伏暂且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便和崔明丽一起走到门外,打车去往了正一教在省城的分部。 “到了,就是这里……”崔明丽推开车门,我付了钱,抬头看着面前的建筑,是一座样式颇为古朴的复古式的建筑,在这里办公其实还算是很不错的,起码环境还算是比较匹配。 而正在此时,任林昆一袭白衣从楼道里面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一身练功服,单看其外表,绝对的英姿飒爽,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是之前遇着的那些事情,所以之后这梁子算是越来越深了。 “明丽,你来了……”他看着崔明丽,笑的一脸阳光,我勒个去啊,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崔明丽,也不晓得是什么,他竟然不再称呼她为崔小姐,而直接地称呼的如此亲昵。崔明丽冲着他点了点头,“您师父在吧?” “在,我跟他老人家讲了,咱们上楼吧!”他说着,带着我们三个一起朝着楼上走去,崔明伏跟在任林昆的身后,一脸的愤愤然,那家伙和崔明丽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殊不知其实在这一副看似美好的皮囊下面,隐匿的也是一颗龌龊的心脏。 我和崔明伏的胸腔一起一伏,来到四楼,任林昆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屋子的前面,而后他叩响了房门,“请进——”一声苍老但是却并不昏沉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而后,便看到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坐在办公室里面。 果然,就是那天晚上在拉鲁岛之上,看到的那位头戴着莲花冠的老者,只是此时他却只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唐装,坐在那边,打量着我。 “师父,这就是我的朋友,有事儿需要来咨询您一下!”任林昆朝着老者微微颔首,老者挥了挥手,“你去跟客人泡茶,来这边坐吧,不要老站着……” 来到他的桌子旁边坐着,我看到他桌子上面有一张名片,那名片之上写着他的名号——武吉通!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第四百四十五章 拓片得出 这个老人给人的感觉,倒是和那个任林昆完全不一样,他单是浑身从骨子里面散发出一种,让人觉得十分的和蔼可亲,果然,经他这么一说,我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和毛衣,把自己的上半身赤条条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看着我的胸口处,眼睛骤然放大了一圈,而后,他又从桌子上面拿起了放大镜,在胸口处仔细地查看着,仅仅在须臾之间,脸色却又起了变化。 “奇了怪了…….”他喃喃地说着,“这有些像是那六道轮回图啊,这个东西是怎么长到你的身上来了呢?” 他说着把放大镜放在了桌子上面,而后又抬起双眼看着我,两眼当中全部都是疑问,我兀自地吸了口气,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但是,怎奈何跟他也算是一面之缘,当然不会向对桑林婆婆如此的信任,崔明丽帮我把衣服给拿了过来,而后我一一地套在了身上,任林昆端来了茶水,放在了茶几上面,但是武吉通却冲着他挥了挥手,“阿昆啊,你先出去吧,还有您们二位,我想单独和这位小伙子聊两句儿……” 任林昆一脸的诧异,崔明伏和崔明丽也一并走了出去,此时房间里面单单就我跟这位武老先生,老先生看着我,和蔼地点着头。 “刚刚你肯定觉着人多眼杂,说话不便,现在我把他们都支出去了!”我的喉头动了动,毕竟上次跟马警官在断水湖下看到的那个石头棺椁也算是一件机密的事情。 那个断水湖后来都被封住了,若是提及,不晓得会不会再次给自己招徕麻烦。武老先生看我如此便无奈地笑了笑,旋即摇了摇头,“小伙子,你若是真的不方便说出来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我吸了口气,“多谢老前辈体谅!”但是他却起身,从身后的一个柜子的最底层,取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儿,上面还有一层灰。 “噗——”武老先生吹了口气,粉尘顿时飘荡在屋子里面,我有些诧异这档案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和我胸口处的印记,有关系的东西吗? 正想着,武老先生一把把手中的档案袋,给打开来,嘴巴里面也不住地喃喃自语,“这么些年了,我以为这事情,都像这纸一样全部都被尘封住了呢,嗨,这么些年了……”他一脸的沉重,但是我的心脏却“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武老先生从档案袋里面拿出了那些纸张,而后示意我坐在他的身边,他倒是没有急于把那些纸先交给我,而是先开口跟我讲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原来,武老先生在年轻时有位挚友。两个人志同道合,无话不谈,有次,他的朋友奉命去查办一位妖道,这妖道由于一心要得道成仙,于是做出了许多有违天道的事情,而妖道成仙所走的捷径,便就是那“斩三尸”! 我听到这里,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武老师,而那武老师也冲我在点着头,看着我说道,“自古成仙之人,必定要遭受那逆天降劫之难,还有岁月蹉跎之苦,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捷径可以选择的,在妖界传说有‘噬魂**’,但人界便是这‘替身之术’,寻得合适之人,让他们成为自己身上‘三尸’的替身,堕入那饿鬼道、地狱道还有地狱道受苦,自己便可以登入阿修罗道,甚至是天道……” 我使劲地喘着粗气,顿时觉得这一次,或许崔明丽在冥冥之中,还真是找对了人,误打误撞间,说不定就把我身上的问题给解开了也不一定啊!事情有些时候还都是在不经意之间才有了转机也不一定啊。而这老者继续说着: 他的朋友奉命去诛灭妖道,当然是要把他这种不正之路给悉数切断了,而后,这妖道自然也就没有能以此法飞升入阿修罗道。 “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一切的事情就会变得圆满起来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我的那个朋友的胸口处出现了印记,就是跟你一样的印记……” 说到这里,他从那些文件当中取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我的手中,这是一张黑白的照片,虽然时间比较久远了,但是仍旧可以辨认清楚,这是一张男生胸口的照片,并且在这胸口之上的痕迹,竟然和我的胸前的痕迹一模一样。 我抬头,紧蹙着双眉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冲着我点着头,示意我继续听: 结果,老者的朋友在胸口处,出现这个印记之时,便开始到处打听同道中人,还有那些道行高深的人,自己身上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找寻了许久均是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些时候,事情发生的就是如此的巧合,他朋友的师父和一个考古学家关系十分铁,而那位考古学家看到他胸口处出现的这个印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但是和别人不同的是,这位考古学家却拿出一张拓片。 拓片,指将碑文石刻、青铜器等文物的形状及其上面的文字、图案拓下来的纸片。是我国一项古老的传统技艺,是使用宣纸和墨汁,将碑文、器皿上的文字或图案,清晰地拷贝出来的一种技能。 同时,拓片是记录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之一。凡历史、地理、政治、经济、军事、民族、民俗、文学、艺术、科技、建筑等都可以从中找到有益的材料。 广义的拓片就是将宣纸蒙在器物表面,用墨拓印来记录花纹和文字,数量、内容之丰富可谓包罗万象,如甲骨青铜、碑刻墓志、摩崖造像、钱币画像等。狭义的拓片主要指碑拓片。 许多已散失毁坏的碑刻,因有拓片传世,才能感受原碑刻的内容及风采,如汉《西岳华山庙碑》,北魏《张玄墓志》,东吴《天发神谶碑》以及唐柳公权《宋拓神策军碑》等皆为孤本。若没有拓片,将难睹庐山真容,遂成“迷局”。 而这位考古学家拿出了这些拓片,便是在那长江下游的淤泥当中,出土的一尊青铜器皿,而这拓片,便也是从这青铜器皿之上给拓下来的,自然无比珍贵。 而后,老者便将手中的拓片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拿起翻看,“你先看一下,嗨,这么些年了,总觉得这些拓片终究会成为废纸了,但是没有想到又会遇到有缘之人,再次拿出来,真是天意啊……”老者说着坐了下来,端起了面前的茶水,轻轻地“呷”了一口。 在古代文献记载中,青铜器有两种基本功能,一是“纳、入”即盛装物件;一是“设”即陈设布列。《礼记.礼器》说得很明确:“三牲鱼腊,四海九州之美味,笾豆之荐,四时之和气也,内金,示和也。束帛加璧,尊德也;龟为前列,先知也;金次之,见情也。 金炤物,金有两义,先入后设。” 纳是青铜器的第一位的基本功用,而纳的基本目的是“示和”。所纳对象即古文献所谓“实物”,就是上面所说“三牲鱼腊”,“四时之和气”之属,实际就是牺牲(肉食)、黍稷(主食)以及酒醴之类祖先生前生活必需品。而其主要就是把诸如此类分别纳入鼎簋尊彝等各类器物中,然后作以调和以供祭祀祖先之用! 但是青铜器还有一个深层的意义,那就就是“炤物”或“象物”示和。 《左传??宣公三年》说:“铸鼎象物,使民知神,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原来铸鼎,制作青铜器不仅用来盛装和调剂牺牲等给祖先奉献的礼物,还有一个重要作用是“象物”,也就是在铜器外表刻画“物”的图像。 通常所说铜器花纹实质就是图物象物,那“物”是什么呢?答案其实非常简明。“物者,方物、神物也。”而在这其中的“物”,也就是人们所崇拜的神灵,或者视之为自己祖先所由来的神物,有类于西方所谓“图腾”。 而在这其中,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通过这青铜器外表的图腾来记载一些事情,便是铭文! 而这一张张的拓片之上,记录的东西还当真不在少数,只是在我看起来,这些东西却是如此的晦涩,我竟然半分都参不透,着实让人有些焦躁。 只是,在有一张拓片之上,却有着和我胸口处的印记,十分相似的一个符号,我一把抓起,仔细地研究了起来,而周遭之人的手中还捧着一个圆球样的东西,意欲把其投到这“六道轮回图”之内的小圆处,这样子的举动当真让人有些吃惊。 “这里面讲的是有关于‘随侯珠’的事情……”老者淡淡地说着,这句话倒是把我说的又是一阵的激灵,“随侯珠?” 我直起了身子立刻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我发誓,这个东西,我当真是闻所未闻,但是貌似从老者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便可以听出来这个东西和我身上的印记之间存在着很大的联系。 第四百四十六章 随侯之珠 我仍旧是一脸懵逼,只觉得老者的话,让人仿佛坠在了云里雾里,看到我如此不解的情形,他便继续开口解释了起来,“其实单就这拓片之上的信息所得,肯定是不尽不全的东西,但是这上面记载的事情,却是和你胸口之上的印记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我慢慢地解释给你听……” 原来,出土的这个青铜器,原本就是道教祭祀之用,而在这青铜器之上这些纹路所记载的,便是有关于那秦代“徐福”的事迹。“徐福?”我的声音提高一个音节,看到我如此吃惊的模样,那武老先生便又冲着点着头,“是的,就是那个徐福……”我深吸了口气,只有静静地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讲下去。 徐福,字君房,是秦朝著名方士、曾担任秦始皇的御医,出生于战国时期的齐国。据史料记载,徐福曾上书始皇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有神仙居住。 于是秦始皇派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以及已经预备的三年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乘坐蜃楼入海求仙,耗资巨大。但徐巿率众出海数年,并未找到神山,徐福则在当地之山——“崂山”留下后代,后代改姓崂或劳。 公元前210年,徐福再度率众出海,来到“平原广泽”,他感到当地气候温暖、风光明媚、人民友善,便停下来自立为王,教当地人农耕、捕鱼、捕鲸和沥纸的方法,此后再也没有返回中国。也有主流说法为徐福死于大海之中。 道士的前身是方士,在上古三代远古时期又称巫师,到汉朝末年才正式称为道士,所以若是要论起来的话,这徐福便是道士的祖师级别的人物。 而拓片之上便表达了这样子的意思,徐福有次在诛杀一个,想以逆天之法飞升的方士之时,偶然间便受到了那方士的诅咒,便是那“六道轮回之咒”。 此咒,一旦施用成功的话,那么在被诅咒的人的胸口便会出现“六道轮回图”的印记,而此时,被诅咒的人现在处于六道轮回当中的“人道”之上。 六道轮回若是按照顺时针旋转的话,则为,饿鬼道、地狱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天道,但若是按照逆时针旋转的话,则为,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地狱道和饿鬼道。 所以这个诅咒之狠毒之处就在这里——你无法预测这六道轮回之图,到底是按照顺时针还是逆时针进行旋转的,换句话说,你也无法料定你的下一世到底是飞升进入阿修罗道,还是跌入畜生道…… 说到这里,武老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也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在此时开始“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与此同时,我也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六道轮回之咒”的恶毒之处竟然在这里,那么在黄河断水湖之下的那个所谓的“黄河尸王”,难不成就是当我把他重新封入棺中的时候,才对我下了这生死诅咒吗? 武老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这诅咒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有一点儿我还是可以确定的,你肯定是在替天行道之时,才会被下了如此恶毒的诅咒,从你刚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身上的凛然正气了。” 我冲着武老先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顿时明白了“因噎废食”的道理,还没有见到他本人的时候,只是觉得任林昆为一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但是见到这位老者之后,却着实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此时,我的心里面稍微有些安定的感觉了,不管怎么说,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了,那就是我胸口之上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起码被我弄清楚了,没有那种双目看到黑,没有一丝光明的感觉,想到此,我深深地吁了口气。 “我那朋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或许直接就决定了自己下一世的去从,于是他开始遍访许多道行高的前辈,查阅了很多古籍,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便发现了这个圆球,就是那徐福在祭祀之时使用的‘随侯珠’,而他就是要将这随侯珠来在一个合适的时机里面做一场法事,方可化解他身上的诅咒……” “这么说来?”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了起来,“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到这‘随侯珠’吗?”老者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着,根据我那朋友留给我的资料来看,目前是这个样子的。 我的心脏仿佛被重锤击中了,顿时异常地跳动了几下,我的那个天啊,我他妈从出生到现在,可是第一次听到这“随侯珠”的名字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老者给我拿出了一沓资料,“来,你不要着急,在你的心中,肯定对那随侯珠是个空白,你先看看这些吧……” 他给我的这些文献参考资料上,满满的都是有关于随侯珠的一些事情,随侯珠是中国春秋战国时期随国的珍宝,也称为“随珠”,与“和氏璧”并称为“春秋二宝”、“随珠和璧”或“随和”,而有关此二宝,历史上还有着一个非常有名的成语叫做——珠联璧合! 然世人皆知和氏璧,但是听说过随侯珠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所以这个东西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没有听说过的。 相传,随国的君主随侯,一次出行时,见一条大蛇被斩成了两段,在道路中间拼命地蠕动挣扎。随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马上命令随行医官救治大蛇,医官用药膏涂抹断处,而后将蛇拼接起来,用布包扎好,蛇居然恢复如初,蜿蜒而行,进入了草丛之中。 一年后,大蛇口衔一颗明珠进入随侯宫中,放下明珠之后,对随侯说道:“我乃龙王之子,感君救命之恩,特来报德。”说完后,大蛇就不见了,只留下了那颗明珠。 明珠直径一寸有余,晶莹剔透,夜里发出璀璨光芒,犹如明月,被人称之为“随侯珠”,又称“灵蛇珠”或“明月珠”,乃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为随侯所珍藏。 根据古书《搜神记》对于随侯珠的描述:“隋侯之珠,卞和之璧,得之者富,失之者贫径盈寸,纯白而夜光,可以烛室。” 随国为西周初期在湖北分封的一个姬姓诸侯国,故地在今湖北省随州市。后为楚国的附庸国和战略同盟。所以在公元前506年,当楚昭王避难于随,随人不仅保护了楚王,还配合秦军助其还都。 虽然楚国在楚昭王和以后的几个时期里的楚王,对随人在危机时刻的救援感恩戴德而没有消灭它,但大国一统的形势终究不能逃避,到了战国初年,在楚人对随人曾经的恩惠渐渐淡去的时候,这个小小的诸侯国也最终难逃被楚人灭国的命运,消失在了历史的版图中,而它的历史,只能留给后人寻味,而随着随国的灭亡,这随侯珠便也流入了楚国。 楚宣王时,秦国派使者观看楚国的宝器,楚宣王问令尹子西:“秦欲观楚之宝器,吾和氏之壁、随侯之珠,可以示诸?” 由此可见,当时随侯珠确实是在楚国。而到了战国末年,秦始皇统一六国,所以这随侯珠当时也流到了秦国,但是从这青铜器之上的纹路看来,着实会被这徐福借去来解除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并且秦始皇拥有了随侯珠与和氏壁的史实,在李斯的《谏逐客书》中证实了这一点,李斯劝谏说:“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这里的“随、和之宝”,即是随侯珠与和氏壁,也说明了当时的人把两件珍宝并称。 后来,秦始皇命李斯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又命玉工刻在和氏璧上,成为了皇帝的“玉玺”。 刘邦灭秦后,和氏璧成为了历代王朝的“传国玉玺”,此后历时1600年,经历100多位帝王之手。而与它齐名的随侯珠,遭遇则要凄惨许多,自从秦始皇以后,两千多年来不知下落何方? 看到这里,刚刚从内心深处燃起的一丝希望,就在此时又全部被熄灭了,想想那随侯珠距离我现金生活的年代,几乎快要差了几千年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我给找到了呢?这样的结果不由得又开始让我捶胸顿足。 “有人经过考证后认为,随侯珠作为了秦始皇的陪葬品,在墓室中以代膏烛,也有的说着随侯珠一直在秦王宫当中,被那项羽一把火给烧了,总之,在历史的长河当中,它真的是隐匿起来了……”武老先生意味深长地吐出了如是的一句话。 陡然间,他的话锋再次一转,“但是人的求生欲那都是十分巨大的,这样子的一件宝物定然被很多帝王将相和王孙贵胄所争抢的对象,因此,应该不会那么不明不白就会失踪的……” 说到这里,我猛然抬起了头,和这位武老先生结结实实地对视了一眼。 第四百四十七章 宝物流落 老先生看到我用如此疑惑的眼神儿看着他,顿时让我不要紧张,“小伙子,你想想看,世人皆有贪念,若自己将入阴曹,那么即便是平民百姓,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阳世之财,从自己的身边白白流走,更何况,是那帝王贵胄之流呢?” “您的意思是?”我的心中已然出现了一个念头,但是我仍旧反问这位老者。 他微微一笑,坐在了椅子上面,上下唇轻轻地碰了下,吐出两个字,“陪葬!” 封建时代是以“家天下”为主导思想,并且讲究“国弥大,家弥富,葬弥厚”。拥有全天下财富的皇帝们,死后的陪葬会更讲究。具体都会陪葬些什么,笼统一说都是宝贝,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死者生前用的玩的占有的,都会被随葬到地下,越值钱的东西越会让死者带走。 厚葬现象,在秦汉时期出现第一波疯狂。据《晋书》记载,“汉天子即位一年而为陵,天下赋三分之一,一供山庙,一供宾客,一供山陵”。由此可见,一个国家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要作为帝王的陪葬品,其规制确实到了疯狂的地步,在今人看来是断不可想象的。但是在封建社会,这种现象却已然成了一种社会风气,陪葬越丰厚,表明墓主的地位越高。 据说,明神宗朱翊钧随葬的一顶金丝编成的金冠,重即达一斤六两。 而北宋真宗赵恒病死,三天后即准备好了陪葬品,“先帝服玩及珠襦玉匣”等宝物不可留于人间”,均随着一些专门置办、很值钱的冥器,葬于永安陵中。并且在这些宝物入葬前,还如今天的博物馆一样,举行“陈列展”,供群臣参观。 但是,若要论起最奢靡的人,当然还要属大名鼎鼎的慈禧太后。 并且当时是由她的近身侍卫,二品的顶戴花翎,李莲英的侄子李成武,详尽记下定东陵陪葬品信息:仅棺椁内的陪葬品价值高达5000万两白银。 棺底铺金丝所制镶珠宝之锦褥一层,厚约七寸。褥上覆绣花丝褥一层,褥上又铺珠一层,珠上又覆绣佛串珠之薄褥一,头上置翠荷叶,脚上置一碧玺莲花。 放好,始将太后抬入,后之两足登莲花上,头顶荷叶,身着金丝串珠彩绣礼服,外罩绣花串珠挂,又用珠串九练围后身而绕之,并以蚌佛十八尊置于后臂之上,以上所置之宝系私人孝敬不列公账者。 众人置后,方将陀罗经被盖后身,后头戴珠冠,其旁又置金佛、翠佛、玉佛等一百零八尊,后足左右各置西瓜一枚,甜瓜二枚,桃、李、杏等宝物,大小二百件。后身左旁置玉藕一支,上有荷叶莲花等,身之右旁置珊瑚树一枝,其空处则遍撒珠石等物。填满后,上盖网珠被一个。正欲上子盖时,大公主来,复将珠网被揭开,于盒中取出玉制八骏马一份,十八玉罗汉一份,置后之右手旁,方上子盖,至此,殓礼已毕…… 听到这里,我几乎有些惊诧地合不拢嘴了,武老先生看到我这个样子,连忙微笑着说,“小伙子啊,你是不是觉着我说的比较多了,我这人老了,嘴巴有些时候就控制不住老是喜欢说废话……” 我连忙摆着手否认说没有没有,其实我刚刚在心中只是在想着,都他妈生而为人,为什么命运就是这么不一样,就比如我姥姥吧,也算是这“陆判宗”的一派掌门人,陪葬品加在一起还不到5000元人民币呢,慈禧这老太太可倒好,一出手就是5000两白银的架势。 “这么说来,随侯珠现在肯定在秦始皇的坟墓当中吗?”我问出了这句话,但是自己的内心却仍旧在嘀咕着,若当真是这样子的话,这可就不太好了,自古秦始皇陵就是一个谜,我他妈还能打他的主意吗? 可是没想到武老先生却意味深长地摇着头,“人啊,自古以来都在追求那成仙之术,殊不知自己连为人最该戒除的贪念,都没有办法克服,谈什么无欲无求呢?总之一句话,死人总想把那些珍玩异宝给带入棺材,但是活人却想尽办法把其中的一些东西给弄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顿时觉得面前的老爷子倘若没入此行的话,若是去讲评书,说相声也绝对可以火,你看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听他说话这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一样,被搞得进了云里雾里了一般。 “和氏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美玉,又称荆玉、荆虹、和璞,为天下奇宝,遥想当年,赵惠文王得到此宝之后,秦昭王得知,便遣使臣去往赵国,愿意以十五座城池,来换取如此美玉,而这随侯珠与其齐名,定然也是那些贵族争抢的对象,怎么会让它随着一个死人一直埋葬在地下呢?那岂不是太过于暴殄天物了吗?”老爷子微微一笑,搞得我心头一紧,这么说来,这和氏璧难不成现在又不在秦始皇陵当中了吗?这么说来,它会在哪里呢?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而武老先生便又递给我一沓纸张,“这些东西你好好看看,这些都是我那朋友通过各种渠道寻来的,定然不是那无稽之谈……” 我翻看着那些纸张,只见都是一些手写的笔记,纸张已然有些泛黄,那些写在纸上的笔记也有些晕染开来了,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其上的字迹: 随国是西周初,在湖北分封的一个姬姓诸侯国。 而这姬姓,是中华上古八大姓之一,为黄帝之姓、周朝以及战国时期的吴国、鲁国、燕国、卫国、晋国、随国等诸侯国的国姓,得姓始祖为华夏民族的人文始祖——黄帝。据古书记载:昔少典,取于有蹻氏,生黄帝,黄帝以姬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所以黄帝又称姬轩辕。 而由姬姓直接演支出的姓氏,则有周姓、吴姓、郑姓、王姓、鲁姓、曹姓、魏姓等,所以根据武老先生的朋友的手札当中记载所得,他经过抽丝剥茧的探查,终于从那野史当中所得,到了三国时期,随侯珠被这曹操搞到了手。 具体是从什么资料当中考究出来的倒是也没有详细提及,但是这曹操认为自己为姬姓后人,这随侯珠理应由他所得,把这宝物纳入囊中。 但是曹操是颇具野心的政治家,他心中的志向当然是无比高远了,又因为此珠的名字有些特殊——“随侯珠”,自然是随在那王侯将相的身边了,自己本为天子之命,此珠留在自己的身边,自然是不合适的,便赏给了自己身边的大将司马懿。 司马懿,字仲达,是三国时期魏国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他也是西晋王朝的奠基人,曾任职过曹魏的大都督、大将军、太尉、太傅,是辅佐了魏国四代的托孤辅政之重臣,后期成为掌控魏国朝政的权臣。 他善谋奇策,多次征伐有功,其中最显著的功绩,是两次率大军成功抵御诸葛亮北伐和远征平定辽东。对屯田、水利等农耕经济发展有重要贡献。73岁去世,辞郡公和殊礼,葬于首阳山。谥号宣文;次子司马昭封晋王后,追封司马懿为宣王;其孙司马炎称帝后,追尊司马懿为宣皇帝,庙号高祖。 而后,根据这手札上面的记载,这随侯珠当真是落入了西晋的司马家族当中。 司马炎于265年取代曹魏政权而建立新政权,建国号为晋,并且 定都于洛阳,西晋代魏后,期间发生西陵之战,280年灭孙吴,结束了三国鼎立的分裂局面,重新统一。 但灭吴后,西晋举国沉浸在奢侈**的气象之中,晋武帝出身世族,其家族经过长期发展,早就形成庞大的权贵集团。因此自西晋建立,政风十分黑暗,贪赃枉法,贿赂风行。 西晋一大特色是大量游牧部落内迁。自东汉光武帝允许边民内迁以来,大量游牧民族被迁入,到西晋时关中和凉州的外族已占当地人口一半。这些外族被世族收作奴婢。由于迁入人口数目相当多,与关中一带晋人相差不远。为西晋亡国和五胡十六国埋下伏笔。 而后,这随侯珠在流传到晋惠帝司马衷的时候,便开始经历了历史上有名的“八王之乱”! “我的天,这么复杂……”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到,看着这泛黄的纸张,我甚至可以嗅到当初武老先生朋友为搜集这些资料所耗费的心血,还有流下的汗水的味道,悉数都夹杂在了这纸张当中。 “八王之乱”是发生于中国西晋时期的,一场皇族为争夺中央政权而引发的内乱。这次动乱共历时十六年,分为前后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元康元年三月到六月,持续三个月。 第二阶段,从元康九年到光熙元年,历时七年。其核心人物有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八王,所以跟随着这八王之乱,随侯珠的命运再次遭到了改写…… 第四百四十八章 八王之乱,狮子崮 由此可见,这随侯珠也算是命途多舛。而引发八王之乱的直接因素,则是贾后专政。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她是开国元老贾充之女,大司马衷两岁,貌丑而凶狠,怀有政治野心,并且手段毒辣。 晋武帝时,外戚贾氏和杨氏都有重要的政治地位。晋武帝死后,晋惠帝无能力治理朝政,以致后来引起宗室、外戚争权夺利,贾南风得以专权。 八王之乱的第二阶段是从元康九年(299年)开始到光熙元年(306年)结束。这个阶段动乱规模比第一阶段更大,参与的宗室王更多,战争更加惨烈。 在八王之乱后期,东海王司马越,在先后击败了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诸王的势力之后,开始掌控西晋政权,并在晋惠帝死后立太弟司马炽为皇帝,是为晋怀帝。 西晋末的“八王之乱”,烽烟四起,一个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们相互杀戮,血流成河。在尸骨遍野的洛阳城,经过无数次的变幻,终于竖起最后一面旗帜——东海王司马越。 司马越自任太傅辅佐朝政,辅政期间不思团结官员一致对外,反大权独揽,杀戮朝臣,弄得人人自危,各方纷纷起兵讨伐。 看着中原分崩离析,隐隐听到塌陷之声,焦虑绝望的司马越,为考虑后路,有过两项任命:第一、派司马睿到江东,职务是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第二、封王敦为扬州刺史。 相当于司马越在坠入无边的火海之前,奋力把司马睿和王敦抛向远处,安全着陆,两人得以重整山河。因此,司马越既是司马睿的恩人,也是王敦的恩人。 司马越不久忧惧而死,太尉王衍带着10万人护送他的灵柩和家属回东海。途中,这支西晋的最后一点积蓄,被石勒率领的几万精锐部队追击,全军覆没。王衍等大批高级官员当了俘虏,全被杀死。 司马越的棺材包括尸首被烧毁,他的儿子司马毗同时遇难。但有一个女人在混乱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那就是司马越的王妃裴氏。 裴妃被俘虏以后,分给了匈奴士兵,受尽*,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一段时间后,士兵们把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她卖给了一户姓吴的人家做奴隶。 司马睿在江南称帝后,裴妃听到消息,冒险逃出。历经艰难,到达建康,见到了晋元帝司马睿。 当年司马越派司马睿到江南,也曾犹豫不决。裴妃力劝,说了司马睿很多好话,司马越才下定最后决心。因此司马睿对她是感激涕零,为了报答司马越和她的大恩,对裴妃礼遇有加,分给她一套豪宅,经常去探望她。 同时,还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因为司马越的唯一儿子司马毗死了,司马睿把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司马冲,过继给了司马毗做儿子。也就是司马冲成了司马越的孙子,这样司马冲就继承了司马越东海王的王位。并且由裴妃抚养,让孤独的她在晚年有了精神寄托。 裴妃到江南后,对司马越无比怀念,提出了一个要求。因为司马越的尸首化为灰烬,裴妃要为司马越招魂,然后把他的魂安葬,还要新建庙宇用以祭祀。 这样的举动以前从未有过先例,大臣们一致反对。司马睿也觉得她的想法匪夷所思,下诏不同意。裴妃不听,在广陵(今扬州)先是招魂,接着找了块地安葬了司马越的“魂”,司马睿知道后,没有追究。 而后,裴妃便带着司马越的“魂”,还有他生前吃穿用度所用的东西,回到了司马越的封地“东海”,今山东省沂水县! 说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和我同样的受到诅咒的那位前辈,还真的给我们找到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只是那沂水县也如此辽阔,到哪里去寻找一个无名之墓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又沉重了下来,“嗨,有道是我老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伙子,你来看看这个东西……” 接过来那张纸,只见那纸上画的是一副地图,并且在那地图之上有三个遒劲的大字——狮子崮!“狮子崮?”我有些吃惊地看着武老先生。 他冲着我点着头,“没错,就是狮子崮,我那朋友拼尽全力来探查,也只能探查到这里了。” 狮子崮这个地方,虽然不似那名山大川如此的有名,但是我在上大学的时候,班里面一个同学家就在山东沂水县,并且这狮子崮的地方也是从他的嘴巴里面得知的。狮子崮位于山东省沂水县,与临朐县交界处的沂山,原名扁崮或青崖,因气势巍峨,一侧望去颇像一头俯卧仰天长啸雄狮而得名,著名沂蒙七十二崮之一。 层峦叠嶂的山东沂蒙山区,随处可见一些姿态奇特的山峰:它们圆形的顶部平展开阔,峰巅周围峭壁如削,峭壁下面坡度由陡到缓,这种像戴着平顶帽子的山,当地人称之为崮。 这是由于蒙山区,在中生代侏罗纪晚期的燕山运动,和新生代第三纪的喜马拉雅运动过程中,由于地层沿着断层组的上下错动,形成无数地垒式的断块山,经过1.5亿年的风化剥蚀,逐步演变为崖壁峭立,山顶平坦的方形山峰,地貌学上称为“方山”,当地习称为“崮”。 这些态势奇特,宛如古城堡式的数百座崮群,遍布沂蒙大地,形成中、外罕见的地貌奇观,也由此得来了“一片好风光,七十二崮堪爱”的盛名。 崮多以象形命名,如石人崮、拔垂子崮、油篓崮、马头崮、龙须崮。也有的以崮的作用和方位命名,如晨云崮、暸阳崮、透明崮、北岱崮、南岱崮。还有的以传说命名,如孟良崮、抱犊崮、和尚崮…… 相传,崮最早是玉皇大帝在沂蒙山区插上的七十二根擎天石柱,可后来因海龙王的龙子龙孙们经常顺着柱子爬到天庭去骚扰宫女,玉皇大帝一怒之下,挥剑斩断了这些擎天柱,因此留下七十二个柱桩,才演变成今天的七十二崮。 狮子崮在沂山玉皇顶西北侧1.5公里,与连麓的歪头崮东西并峙,合称“双崮”,海拔950米。崮巅浑圆,巨石屹立,松柏常翠,杂树丛生。 四周悬崖峭壁,尤以东坡,绝崖深涧,令人栗眩。西侧怪石嶙峋,有一巨石,像老妪,神态凝重,似膜拜雄狮,为民求安。 沂山历史悠久,据《周礼》载,周朝起,即为中华十大名山(五岳和五镇),素有“泰山为五岳之尊,沂山为五镇之首”的盛名,雄峙于鲁中山区。 古为齐鲁封疆之处,穆陵关扼其要冲。山通体裸露,群翠环绕,惟妙惟肖,鬼斧神工,被誉为天下第一雄狮。狮子崮一带多神话传说,上有金龟石、仙人屋,兼能登狮(狮子崮)望狮(回头狮或回头崮),看龟狮赛跑奇观。 可见这确确实实为一风水宝地,若说这里安葬司马越的衣冠和他的魂魄还有那随侯珠的话,也是大大的有可能的。“老前辈,我想请问下,您之前的那位朋友,他在探寻此地之后,是否寻到了那‘随侯珠’?” 是的,这才是我所好奇的一点儿,由此可见,武老先生的这位朋友也确实是一位神算子,既然可以从蛛丝马迹当中探寻到此,也绝非凡人,而我所关心的便是他的结果,到底有没有找到那随侯珠才是至关重要的。 可谁知,话说到这里,武老先生的脸色就在此时黯淡了下来,我吞了吞口水,现在几乎他脸上的任何一根皱纹都可以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但是他却缓缓地摇着头,“嗨,小伙子,虽然我知道你的心里面有些担心,但是我却还是要告诉你,我那个朋友,自从去那狮子崮之后,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就这么一晃,这么些年了……” 我勒个去啊,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在此时又陡然地变化了,如同冲浪和乘坐过山车一般,就这么一起一伏,一上一下间,竟然变得地如此的厉害,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我不由得有些埋怨其面前的老爷子了,他老人家说话老是喜欢说一半儿,搞得我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猜另外一半。 而后,说完了这些,武老先生便把面前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整理赶紧,而后把那些资料又重新装到了档案袋里面,再次交到了我的手中,“小伙子,我很想多帮助你一些,但是现在,于我来说,这些已然是极限了……” 我点了点头,冲着武老先生再次鞠了一躬,毕竟,他肯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十分感谢了,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奢望,但是想起来他刚刚告诉我的,他那个整理了这些手札的朋友,我的心里面却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狮子崮”这次肯定是要去的,虽然并不敢保证能否解决我身上的这个问题,可是此一去,到达那“狮子崮”肯定也不会过于一路平坦,定然荆棘重重…… 第四百四十九章 跨年之夜 此时,我站直身子,冲着面前的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武老前辈,多谢您了……”但是武吉通却冲着我摇着手,“小伙子,别这么说,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也只是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罢了,其他的,还要靠你自己,另外……” 说到这里,武老先生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又看向了窗外,“我的那个朋友,名叫林国臣,和我是好兄弟,你这次去,若发现了有关于他的一些蛛丝马迹,也一定要及时告知我,这么些年了,自从他一去之后,便再无音讯,这也是我至今唯一的遗憾啊!” 我冲着老先生鞠了一躬,告诉他我肯定会留意,他的这位好兄弟的事情。说完了这些之后,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与他告别,走下楼去,这么长的时间,想必崔明伏和崔明丽,在楼下等的时间也太长了。 正在我下楼的时候,正巧碰上那任林昆朝着这楼上走着,在二楼的楼梯转角间,我们两个走了个正对面,四目相对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的嘴角处浮出了一丝笑意。 那丝笑意仿佛是一道锋利的铁丝,在生硬地牵动着他的面皮还有神经,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幅轻鄙无比的模样,总之,他这表情真他妈的挺欠揍的,我不由得紧紧地握起了自己的拳头。 “小天儿,韩小天……”我回头,看向了一边,却发现是崔明丽,不知何时,她也走到了二楼楼梯转角处,看到这一幕,崔明丽大概明白了几分,“走,时间不早了,咱们仙祐堂还有其他的事情呢……”说着,她一把拉起了我,朝着那楼下走了下去。我回头和那任林昆再次的对视了一眼,他的眼中杀气阵阵。 回程的途中,在车子上面,崔明丽忍不住埋怨了我一句,“来这边是解决问题的,你刚刚怎么又想跟那个任林昆杠上啊?”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其实我倒是想说,这他妈能怪我吗?那个玩意儿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欠揍的模样,看到他那样子我禁不住都恨得牙根儿痒痒,崔明伏正在开车,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转过头来看着我,“天儿,再忍忍,毕竟现在咱们有求于他,等到事情一过,看哥哥我不阉了他,我……” 崔明丽咳嗽了一声,他也不再说了。 回到了仙祐堂之后,我便把刚刚武吉通老先生告诉我的那些话,对崔明伏和崔明丽和盘托出,他们听到之后都觉得挺意外的。 毕竟,我们这次去寻的,是个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的坟,那一切的资料,只是来自于一份手写的札记,并且这札记还都是来自于稗官野史,还他妈都不是正史。 总之,或许这坟墓也属于那子虚乌有的东西吧!否则,武吉通的那位朋友怎么会一去不复返了呢?想到这里,我又有些绝望地喘了口气。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去看看……”崔明丽就在此时突然发声,“我还是那句话,事实是什么样子,我们并不知晓,但是总归比坐在这边胡思乱想,坐以待毙强,不管是不是可以在司马越的衣冠冢里面,找到随侯珠,起码也可以获得一些线索也不一定呢?”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再次让我和崔明伏陷入了沉思,又过了一会儿,我们三个统一出来一个意见——这次的狮子崮之行,绝对要去。 崔明伏拍着我的肩膀,拿出了一罐可乐,分别倒在了三个杯子里面,“兄弟……”他举起了其中的一杯。 然后,他又把另外的两杯,分到了我和崔明丽的手中,“上次我有些不够意思,在严黄村的时候,我先走了,没能陪你一起下水,搞得你当时自己背上了那个诅咒,但是这次的狮子崮,我肯定要陪你一起去,说白了,就算是那龙潭虎穴,为兄的也要陪你一起去闯上一闯……” 崔明丽也举起了杯子,“韩小天,你不要怕,还有我……”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还有我们呢!” 我无限感激地看着他俩,心中不由得澎湃激荡,试问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什么,我想就是我现在的情形——父母健在,知己两三! 这样子的人生已然趋于完美,这样子的人生已经很让被人艳羡。 这次,虽然现在仍旧联系不上老崔头,但是我们三个也并不打算偷偷摸摸的离开,有了前几次的教训,这次走之前还是要跟老崔头好好地讲一下。 于是,在走之前,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写了下来,崔明伏还帮我修改了一下,我看到之后顿时觉得这封信写的,叙述委婉,辞意恳切,并且真情流露,委婉畅达,几乎堪比于古人李密的《陈情表》。 想那老崔头假使不是那铁石心肠,肯定也会被这封信给感动的涕泪肆流,估计回来之后,应该不会再对我们飞鞋扇连,挥掌相劈了。 “那是当然……”崔明伏不由得长叹一声,“只求不要把我们逐出师门啊!” 虽然有这样子的担心,但细想之下,这或许也不太可能发生,毕竟,老崔头已经到了鹤发鸡皮之年,但其仍旧茕茕孑立,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若是再将我们几个给赶出了师门,这么说来,谁他妈还会给他养老送终呢? 想到这里,我们几个人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下,而后崔明丽便抬头问我,“要不要找我师姐问一下,她现在毕竟在‘国家超自然现象研究中心’工作,或许我们可以找她拿到一些‘内部资料’?” 但是她这样子的说法却遭到了我和崔明伏一致的反对,毕竟崔明素和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简而言之,她属于那有身份之人,若是置组织纪律于不顾,单单把那些堪称绝密的资料泄露给我们的话,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便点头称是,为今之计,也只有靠我们自己努力了。 现在是年底,临近元旦假期,车票一直都处于供不应求的情况,几经周折,我们终于订到了1月6日这天的车票。这样一来,我们也只有留在省城跨年了。 元旦这天,任林昆一到下午就来到这边报道,和往常一样,邀请崔明丽晚上一起出去跨年,看电影、吃饭,一向都是他约崔明丽的保留项目,但是崔明丽这次却没有答应他,这倒是搞得他有些尴尬。 但即使遭到了回绝之后,他也没有立刻离开,仍旧呆在我们仙祐堂当中,等待着崔明丽这边有没有转机,我的个去啊,真的没有见到过如此执着的男人,“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崔明伏一把把装着账目的文件夹给摔在了桌子上面,但是任林昆仍旧坐在沙发之上低头玩着手机,听到这样子的声音还有这样子的话语,他都装作没有听到一样。不过,即使是厚脸皮,也算是一种修炼不是吗? 但是过了没多久,陈妮带着好几个同学一起来了,“小天哥哥,明伏哥哥,明丽姐姐,你们跟我们一起去跨年吧!”妮妮如是说着,她的那些同学也十分热情地邀请我们一起前去,活像是一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小燕子一般,顿时让这个屋子里面好生热闹。 这些女孩子还真的比较缠人,不过最终我们三个倒是也被说动了,但是有一点没有想到,那就是坐在那边的任林昆也成为被邀请的对象,那些女孩子在看到他之后,双目放光,口角流涎,一幅幅垂涎欲滴的模样。 任林昆倒是十分绅士地点着头,这更让那些女孩子双目当中泛出桃心,崔明伏嗤之以鼻,对着陈妮摆着手,“妮妮,你最好让你的那些朋友离这家伙远点儿。” 妮妮看了看坐在了沙发上面的任林昆,顿时一脸的诧异,“为什么啊?他很帅啊!我觉得他长得有些像是钟汉良哎……”妮妮说着,也露出了一脸花痴像。 崔明伏轻轻地骂了一句话“擦”,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对于帅哥缺乏的,是一种先天性的抵抗力。 吃饭、k歌,这或许成为每一个跨年夜的保留项目,这次也不例外,在从饭店里面出来之后,原本都有些微醺了,但架不住妮妮这帮同学热情异常,一行五个小女生,愣是把我们几个人给挟持到了ktv。 今天晚上邝晶晶因为要在医院值夜班,所以没有来到这里跟我们一起聚会,崔明伏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哥风范,便豪气地掏出了visa卡,去到服务台开了一个豪华包,并且叫了啤酒洋酒,还有花式鸡尾酒以及各种小食。 这慷慨的举动,搞得妮妮的一个同学顿时眼冒桃心,登时伸出手一把揽住了崔明伏的脖子,就差送上香吻了。 崔明伏也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在他看来,或许自己此次的举动为刚刚任林昆独占风头扳回了一局。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可是,就在任林昆拿起了话筒开始唱起*的《知足》的时候,又在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女生的目光…… 第四百五十章 K歌败阵 其实,倘若不是昧着良心说话,任林昆这厮作为情圣,还真的有拿出来的两把刷子,就仿佛现在他这完美的声线,和无可挑剔的音准一样,几乎是“阿信”的真人版原声,在面前重现了一般,这下子就算是崔明丽,也有些微微地惊诧。 一曲终了,女生们犹如狂蜂浪蝶一般,朝着他汹涌而去,单留我和崔明伏傻傻地坐在了这边,妮妮坐了过来,但是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任林昆,“他的歌唱的真的很好听!” 这下子搞得崔明伏很是不满,猛地拿起面前的一瓶轩尼诗,照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全部斟满,一仰脖,悉数喝到了嘴巴里面。 但是洋酒性烈,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抓起了面前的一把冰块儿,一下子拍到自己的嘴巴里面,“咯吱咯吱”地咀嚼了起来,看得我和面前的陈妮就在一瞬间愣了神儿。 “他妈的,他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长了副好皮囊,会唱两嗓子皮影戏,顶多在鸭子堆里面可以称个王……”崔明伏越骂越起劲,我们三个对他连连相劝,但都无济于事,最终,崔明伏揭竿而起,大踏步地走到了任林昆的面前。 我本想着他要和任林昆动手,正欲阻拦,可谁知,他却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面的骰子还有小木罐,“任兄弟……”他摇动着手中的小木罐,“我们来两把吧!” 任林昆的嘴角又仿佛插进去了一根铁丝一般,勉强一笑,“这个我恐怕我不会……”但是听到这句话,崔明伏却仰天长啸着说,“没事儿,我会就行!” 可谁料到,崔明伏连盘皆输,几乎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那些骰子也仿佛十分听话似得,全部都按照任林昆所说的,做出了一系列的排列组合。 这让崔明伏的脸颊变的青紫,或许是洋酒还有啤酒,被一杯杯地灌到了肚子里面的缘故,他的脸看起来仿佛是沤烂了的一只大茄子,散发着阵阵腐烂的味道,但是任林昆的周遭,倒是在围绕着一圈圈的“莺莺燕燕”,不住地为他拍掌叫好。 “不行,再换一个……”崔明伏一脸扭曲,全然不顾我和崔明丽的劝阻,我勒个去,现在的他已经让面前的任林昆,还有体内飙升的酒精给整的有些内分泌失调了。 但是面对着他的状若癫狂,任林昆只有一脸的和睦之色予以应对,“也可以!”但是崔明伏的身子却摇摇晃晃,犹如一个正在摇摇倾颓的大厦一般,他的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我来打电话……” 原来,崔明伏这家伙,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然是到了一个限度了,便拿出了电话叫来了自己的朋友——这个ktv里面的客户经理,要知道之前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和这里的客户经理自然十分熟络。 “哎呦,崔哥,今天来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一声呢?”这位经理一身英伦风复古西装,头发梳的锃光瓦亮地顺在了脑后,并染成了麦黄色,在西装地口袋里面,还放着一张雪白的丝巾,活脱脱的仿佛是英国中世纪贵族。 “阿tim…...”崔明伏说着拍着这位经理的肩膀,而后伸手指向了面前的任林昆,“你把这个家伙给我搞死,我在你们ktv再冲一万块的白金卡!” 阿tim听到了崔明伏这番豪装的言语,立刻昂起了他那修长的脖子,甚至就连他的耻骨联合处,都不由自主地支起了帐篷,他雄赳赳气昂昂,十分豪迈地走到了任林昆的面前,肾上腺激素就在此时几乎达到了爆表的地步。 “这位先生……”他边和任林昆讲话边撸起了袖子,“请问五、十五、二十,您会玩儿吗?”任林昆仍旧微微一笑,“不太会!” 但是阿tim显然对他的回答很开心,“好,太好了,我会就行了!” 但是几轮下来,阿tim也是一脸潮红,但是很显然他的肾功能简直比崔明伏好太多了,虽然那一整瓶的轩尼诗,都灌到了他的嘴巴里面,但是他仍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在途中去了数次厕所,不过在刚开始的时候,那种盛气凌人的精气神儿,却也随着小便排出了体外。 但不得不说,他十分敬业,仍旧咬牙坚持着在和任林昆玩着“五十五二十……”终于有一次,任林昆输了,这下子搞得崔明伏和阿tim仿佛孩子一般,开心地跳了起来,任林昆微微一笑,轻拍了下额头。 “我替他喝!”妮妮的一个同学,一个黑壮壮的女生,看到这一幕,一把把任林昆面前的酒杯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但是阿tim和崔明伏却不干了,“喂,干嘛啊,作弊啊,我告诉你啊,你如果替他喝的话,就要喝双倍啊!” 但谁料这位外表黑黑壮壮,犹如钟无艳后人的女生,却豪气冲天地说了一句,“我喝三个——”顿时把屋子里面的气氛再次点燃,崔明伏和阿tim互看了一下,而后两个人顿时傻了眼。 酒杯里面的酒水悉数流入了女孩的咽喉,任林昆却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丢给了傻了眼的阿tim,“来,给你,帮我冲十万块,这卡没有密码,你刷的时候注意点儿,不要多摁一个零!” 阿tim看到这一幕,顿时对任林昆感激涕零,瞧这阵势,就差没有跪下来给任林昆磕头道谢了,而后便把崔明伏丢在一边,“这可是美国运通百夫长黑金卡啊——”他看到了这张卡之后竟然尖叫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吞了吞口水,就连屋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噤若寒蝉,只有晕晕乎乎的崔明伏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似得骂了一句,“百夫长有他妈什么了不起,我祖上还当过千总呢?比他妈百夫长官儿大的多了……” 我勒个去啊,其实我很想告诉崔明伏,人家手中的这张百夫长黑金卡,和他嘴巴里面的那个官职,没有半毛钱关系。 美国运通百夫长黑金卡,是美国运通于1999年在英国推出的,“百夫长系列签帐卡”的黑金最高级别版本,由于其卡面主体色调为黑色,所以又被称为“黑卡”,百夫长黑金卡是世界公认的“卡片之王”。 该卡定位于顶级群体,无额度上限,持卡人多为各国政要、亿万富豪及社会名流并由美国运通邀请办理,不接受办卡申请。持卡人可以享受全球最顶级的会员专属礼遇、权益和服务。所以,我不由得对这任林昆侧目而视,从这一点便可以对这家伙的家底儿,犹如管中窥豹一样,略见一斑。 可叹老崔仍旧搞不清楚状况似得,在叫嚣着,任林昆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那位服务员却已然是一副卑躬屈膝的颜色了,“哥哎……”他说着竟然朝着任林昆弯下了腰,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您真是我亲哥啊,我现在就去给您办理充值!” 而后,这厮便拿着这张卡,屁颠屁颠儿地消失在我们的面前,只留下崔明伏一脸扭曲,而后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他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面前的任林昆,任林昆却以一种十分不屑的目光迎接着他,紧接着,他轰然倒地! 原本是2010年的结尾,2011年的开始的一天,但是崔明伏却在当天晚上,如此意义重大的一个日子里面,进了医院急诊室,搞得邝晶晶下了夜班之后便直奔医院急诊科,“你们怎么回事?跨年都能住院?” 我和崔明丽也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崔明伏,面对着邝晶晶的追问,我们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好在崔明伏原本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急火攻心加之晚上喝酒有些多的缘故,但是却在医院里面整整躺了两天,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任林昆,我草泥马…… 2011年1月6日,节气刚刚好到了小寒,省城的天气却已然到了一个新的冰点,几乎分分钟都可以滴水成冰,这一天,宜入殓、除服、成服、移柩、启攒。忌开市、伐木、嫁娶、做梁。 可是,我们却收拾了行李,踏上开往山东潍坊的列车。 在启程之前,我和我那远在潍坊的同学通了个电话,那厮是个富二代,在大学的时候,我们曾经在一个社团活动,所以之间的关系也算是颇为熟络,他名字叫做齐少锋,父母亲在潍坊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听到我要去的消息的时候,他在电话里面倒十分热情,“行,本来我老爸还要让我跟他,去东南亚签合同呢,现在看来,我就告诉他我去不了了,在潍坊这边候着你们,咱兄弟可有日子没见了,来到这边,我好好招待你们……” 这个家伙,虽说不是和我们同一寝室的,但是却因为在同一款游戏当中鏖战,而建立起了几乎堪比金石一般的友谊,并且见证我们俩友谊的,除了学校门口网吧里面的电脑和键盘,还有就是我们那些年吃过的泡面,以及抽过的烟蒂。 “由省城开往潍坊的xxxx次列车,现在已经到站……”听着从广播里面传来的声音,我们三个拉着箱子朝着那火车上走着,现在是晚上九点,估计到达潍坊的时候就是第明天上午十点左右了。 但是我们却没有订到软卧,只有硬卧,但最近票务着实紧张,能有这硬卧票,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神秘上铺 此时,虽然元旦的三天假期已经过去了,但是铁路的运输拥挤度,却俨然没有缓解分毫,虽然在省城上了三年大学,来火车站的次数,自己都记不清楚多少次了,尤其是这候车室,更是了如指掌。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里却是我最厌恶的一个地方,尤其是闻到了空气当中的泡面味儿,头油味儿,烟味儿,还有个别人身上的狐臭味儿的时候,熏得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 此时,随着广播通知之后,原本看似坐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的那些人,瞬间睁开了眼睛,纷纷地站了起来,朝着检票口快速地移动了过去,顿时这些旅客的脚步声,蛇皮袋的“哗哗啦啦”声,还有旅行箱轮子和地面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搞得候车大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滚开,滚开……”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一边用两只麒麟臂推开面前的人呢,一边大吼着,她脸色憋胀地仿佛一只刚刚从地里采收的紫薯,胸前的两坨建筑物仿佛是两座嵯峨的危峰,顿时把周遭的人挤得东倒西歪,于人流之间,杀出一条“血路”! “啊”地一声,崔明丽都因为这一通儿的拥挤,搞得身形有些不稳,差点甩到,好在我一下子扶住了她。“这人真是……”崔明丽皱着眉头,看向了胖女人的离去的方向。 但是有个老大爷却因为没有来得及闪躲,而被她抓住了衣领,“死老头儿……”胖女人愤愤然地说着,“你他妈的不知道闪开吗?你知道我老公是谁?”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老头儿毕竟年纪比较大了,也没有必要跟这个悍妇纠缠而伤到自己,便不再说什么,这胖女人便一把把他给搡到了一边。 “死肥婆!”一个瘦小的男人忍不住地骂道,“臭三八……”不单单是男人,此时女同胞也不住地咒骂着,女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着,但正在此时,嘟嘟却不知何时,从我的胸前的古玉当中飞了出来。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个小鬼,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忘记在古玉之上加持封印了,我勒个去啊,现在在火车站的人流高峰期,若是让他就这么飞出来的话,这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一些人看到…… 我正想着,谁料嘟嘟这家伙飞到了那胖女人的身后,从她的屁股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红色的车票!做完了这些他冲着我狡黠一笑,便把这车票丢到了一旁的一只垃圾桶里面,而后飞回我胸前的古玉当中。 我正想责备他,但是崔明伏却拦着我说,“嘟嘟这才是替天行道……” 可叹面前的胖女人对于嘟嘟的所作所为还未曾得知,依然气势汹汹地朝着前方走着,那气势着实犹如钦差大臣,“请出示您的车票!” 没有想到我们竟然是同一个卧铺车厢,胖女人的手摸索向自己的屁股口袋,但是却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列车员便只能先给我们三人检了票,看到她一脸的窘相,崔明伏“噗嗤噗嗤”地忍俊不禁。 但是胖女人在把自己的两个屁股口袋给摸索了一遍之后,却仍旧一无所获。“奇怪……”她暗自喃喃道,“到底去了那里呢?” 但是列车员却没有这样子的耐心,“下一位!”于是她身后的那些旅客,倒是鱼贯而入地上了火车,只有她站在车厢旁边,仍旧在不停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胸前的那两坨“泰山”左右晃荡,更像是在海上航行的两艘“泰坦尼克”! 但是即使她胸前的两坨“泰山”再价值连城,但是没有车票,我们这位列车员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女包公”一样,坚决不让上车,无奈,列车此时已经吹了哨儿,胖女人只好央求列车员先让她上车后补票。 看到这一幕,我们三个几乎笑岔了气儿,虽说这样子的报复很不好,但此时的心情却止不住地愉悦。 而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齐少锋打来的,这个损友貌似对我们这次的潍坊之行十分在意,一路之上频频地打来了电话,问及我们此时的行程如何,也算是对我们关怀备至。 “喂,小天儿,你上车没有……”虽然,我们只是通过无线电交流,但是我仍旧从手机的听筒里面,感受到了浓浓的乙醇的芳香。 这个家伙,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看来他的夜生活已然开始了,昼伏夜出,这俨然成了齐少锋现在的作息习惯了。 我告诉他我们现在已经在火车上面了,让他少喝点儿,明天一早还要跟我们三个准时接驾,齐少锋笑着说绝对没问题,误不了事儿,一早都安排的妥妥的了。 现在他对于自己的身体器官各项功能,都有严格的把控,每天喝多少酒,什么时候可以醒,于他来说,都几乎堪比精密仪器一般。 我又和他扯了几句屁,便挂掉了电话,虽说是硬卧,但是这趟车的卫生情况还算是比较不错,毕竟是省城始发,地面整洁,被褥洁净,就连相邻两铺中间的小桌子上面,还放着一瓶鲜花,顿时让卧铺车厢变得更加温馨怡人。 我十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我和崔明丽是下铺,崔明伏是中铺,这倒是很和他的意思,在他看来,他十分讨厌下铺,这主要是因为他觉着下铺比较吵闹,这家伙,只要是一躺下,就绝对是一不想起来的主儿。 “车票,身份证……”此时,刚刚那位拦着胖女人的列车员,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冲着我们伸出了手来检查车票,不晓得为什么,现在看到这位列车员,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对她生出了一丝好感。 她刚刚的刚正不阿的形象,在我的眼中顿时放大了好多,我不由自主地觉得此时的她,当真是有“嬛嬛一袅楚宫腰”的感觉。 换好了铺位号儿,我们三人便坐在了铺位上面开始聊着天儿,虽说这个车厢里面一共有六个铺位,目前却只有我们三个人,倒是也比较清闲自在。还好在上车之前,崔明伏带着一副扑克牌,我们三个便坐在一起开始斗起了地主。 但是刚刚发好牌,便走来了一人儿,顿时一股压抑的气息传来,我们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看到一位一身黑衣,满脸络腮胡子的中汉子,走到了我们铺位的旁边,一脸的铁青之色。 并且他两鬓的头发已然发白,可就是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但是他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和周围的气场十分不符的气息,不由得让我们三个十分的不舒服,并且…...我吸了口气,他竟然没有一件行李,只是在腰间别了一只葫芦。 这人的到来顿时把气氛搞得有些僵硬,但是他也没有和我们讲话,而是褪去了衣服之后,快速地爬到了上铺便开始躺下了,“怪人!”崔明伏边说边摇头,但是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从她的眼中,我也看到了和我一样子的疑惑的眼神儿。 并且我看的很清楚,崔明丽也觉得我们上铺的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旅客那么简单,并且单看他腰间挂着的那个葫芦,也觉得分外的蹊跷。 葫芦者,福禄也。葫芦栽培七千载有余,工艺葫芦自唐始,成于宋,兴于明清。因乾隆纪晓岚等圣贤名家追宠,而得以广布民间。 葫芦形体优美,色黄如金,寓意吉祥,赏玩者甚众,为大儒名家推崇,爱之弥厚,经多年把玩摩挲,日久天长,葫芦通体挂磁包浆,紫润光洁,价值千金。 并且在我国江南一带的端午节习俗当中,民间门上插桃枝挂葫芦。从风水场气分析,乃葫芦的曲线外形状含“s”形的太极阴阳分界线的神奇功能。因此常在风水化煞中应用。并且在民间的传说中,和葫芦相关的一些记载也十分众多。 相传,八仙之中的吕洞宾,化作卖油郎到一山村中卖油,油价标明后任人根据所打油的多少,而自付油款。于是有好多人都是油多取,而钱则少付。 有一少年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也是多取了油而少付了钱。这位少年归家后将大家买油及自身买油情况,向母亲如实介绍,母亲对儿子进行了严肃批评,并责令儿子立即把多打的油退回,并前去对卖油郎赔礼。 吕洞宾深感其诚实,于是告诉这位少年,五月初一将有大祸降到人间,在门口挂一个葫芦则可太平无事,躲过灾难。 这位心地善良的母亲急忙把这一消息转告邻友,凡是听到消息的家家户户都纷纷在门楣处挂起了葫芦。果然未过数日,一场特大山洪卷走了没有挂葫芦的人家,而挂葫芦人家则是安然无恙,从此留下了端午节前几天挂葫芦的习俗。 并且在《西游记》中,孙悟空在取经途中碰上了太上老君的六样宝贝七星剑、芭蕉扇、幌金绳、玉净瓶、金刚琢,还有一个便是那紫金红葫芦。 盛丹的紫金红葫芦威力极大,只要叫上声名字,其若应了,就已装进里面,随即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儿,不论是人是神,一时三刻便化为脓水。 可见,这葫芦自古都不是那凡物,何况这人身上挂着的这个葫芦上还有一些奇特的花纹儿,虽然刚刚他站在我们身边的时间极短,但我仍旧看到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五神吸纳** 可是那也仅仅是一瞥间,那葫芦之上的花纹儿繁复,镌刻的纹路也颇为复杂,但是我却不晓得,那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那人此时已经到了上铺,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呼噜声,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暂时相安无事,便又开始打牌。 但是嘟嘟此时却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给我传来了一条信息,“韩小天,那个葫芦里面,有问题……”葫芦自古都有隔绝气场的作用,自是嘟嘟的灵力强大,但是却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在那葫芦当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所以,我们也不便轻举妄动地采取什么措施,不过,直觉告诉我们,此人必有蹊跷,那葫芦也绝非凡物。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启动了,走了没多久,卧铺车厢当中的电灯也被熄灭了,顿时,车厢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们三个分别躺在了各自的铺位上面,身子就在此时出现的困顿的感觉。 听着火车与那铁轨之间“哐哐啷啷”,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顿时觉得这声音仿佛是一首极富节律的催眠曲一般,在耳边不停地萦绕着。 迷迷糊糊间,我们三个人也进入了梦乡,崔明伏的鼾声一浪高过一浪,和着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声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但是我仍旧留了个心眼儿,用意念传递给嘟嘟,“好好看着上铺那个家伙,要是他有什么动作,赶紧通知我!” 嘟嘟立刻给我传来了回复,有了他站岗,我的心里面顿时安稳了许多。 车子继续往前行进,我也渐渐地睡着了,但是却没有做梦,只是在眼前看到了一片浅浅的白色,并且身子也随着火车的启动,而不住地晃晃荡荡,觉得自己宛若躺在了一艘小船之上,随波逐流,不住地飘摇…… “韩小天,你醒醒,你快醒醒……”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听得耳边有一阵孩童的呼声,紧接着我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嘟嘟此时正蹲在我的身边,双目圆睁地看着我,我顿时一个激灵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和我相对躺在了对面下铺的崔明丽,也立刻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崔明伏仍旧在睡着,他的鼾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情况……”此时,卧铺车厢里面一片黑暗,嘟嘟冲着外面的走廊里面冲着我努了努嘴巴。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我俩均蹑手蹑脚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在火车上面睡觉,肯定不会像在家似得,脱得那个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此时,我们身上也穿着毛衣,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卧铺车厢里面的人大都睡着了,我们来到走廊当中,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那个男人从腰间把那个葫芦给取了下来,拧开了葫芦之上的盖子之后,便从那葫芦里面钻出了一缕袅袅的青烟,而后,这青烟汇聚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孩童的形象,并且这孩童之躯竟然在他的指示之下,飞到了临近的一个铺位之上。 此时,这个铺位上面的人是头朝走廊睡着的,这小鬼便飞到了他的面前,小鬼的脸与此人的脸正相对应,“吸——” 小鬼皱起鼻子,而后,便从那人的鼻孔里面钻出了一股五颜六色的气体,直直地钻到了小鬼的鼻子里面,登时把我们看的是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看来有些时候势必还是要相信第一感觉,这分明就是在进行——五神吸纳**!并且还是经由鬼童所运载的一种邪术。 物分五行,神分五种,丹生其中,仙佛无宗。因此,世人皆具五神,分别是阴神,阳神,元神,玉神,圣神!但凡修道之人,于外淬炼筋骨,于内则修炼五神。筋骨得坚,五神得聚,是为得道之人。 但何为五神? 脱胎换骨,身外有身,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此乃阳神。 一念清灵,魂识未散,如梦如影,其类乎鬼,此阴神也。 先天之神又弥“元神”。元,有本无、根本、原始之义。元神是指与生俱来的禀受于先天的神气,与出生后由外景事物为心所任而逐渐产生的后天识神、欲神有着本质的区别。 正如古人所说:“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来灵光也;欲神者,乃后人所染气禀之性也。也有道人曰:“元神者,无思无虑,自然虚灵也;识神者,有思有虑,灵而不虚也”。 而元神本原于先天父母之精。《灵枢??本神》说:“生之来,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灵枢??天年》又说:“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这意思即父母媾精结胎成形之后,神气舍心才产生生命。此神为出生前尚未被后天所染之神,故当指元神而言。正如《性命圭旨全书》所说:“父母媾精之后,一点灵光,元从太虚中来者,我之元神也。” 圣神在彼三方相见之后,就会进入虚空修炼。这三方当然指的是人的阴神、阳神和元神。一动而生阴阳,阴阳者气也。即所谓由理而生气,而气又寓于理中。有先天真乙之气方能生出三家,由三家相见之后而又能聚先天之气以成圣胎。圣胎的进出,全赖此先天之气的运用。而后方能脱胎以成真人。 将人体中每一个细胞赖以领先的阴面的精华练出身体,即修出一个身外之身,就达到了“外其身则身存”的结果,这个外其身的身就是玉神。 有了玉神,全身的细胞就同如影随形一样,其不受君命的任何可能性就受到了限制。有了圣神、元神、玉神这三清之成,治理人体这个庞大的国家那就正如同老子说过的“治大国若烹小鲜”,煎、炸、煮、烧炼,如弄掌中。 因此,针对这五神修炼之法,又有口诀曰:骨裂筋断,脐开神门,肌皮打颤。命门周全。上身灌金,丹成气散,下肢注铅,炉熄鼎掀。福中有苦,不生不灭,苦中有甜,气还自然。 但是若是按照常规地修炼之法,循规蹈矩地进行修炼的话,自然时间比较久远,于是便有那喜欢钻营投机之人,喜欢追求那快捷之法,便有了这“五神吸纳之法”。 但是……我的心脏就在此时“咯噔”了一下,而后,我突然发现,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黑衣人不是那常人,简而言之,我也不晓得他还算不算是“人”! 于世间之修行,有神修有鬼修,鬼修中,鬼仙是修炼到灵魂不灭,已出轮回的仙。当修炼到死后,一念清静,出幽入冥,不生不灭的仙人,乃为鬼仙。它的精灵没有消失能够长久通灵而存在于鬼道的世界中,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 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便是通过的鬼仔的豢养之术,用以吸纳常人体内的五神来补充自己的“五神”的一种邪术,便通常是那“鬼修”之术。 “呼——”眼前的青面獠牙小鬼,刚刚从那人的鼻孔当中,悉数吸出了五神之气,正在此时,崔明丽猛然甩出了一根长绳,一下子打在了小鬼的身上,那小鬼惨叫了一声,旋即张开了嘴巴,顿时刚刚吸纳的那些五神之气从他的嘴巴里面悉数散尽。 而后,那黑衣男子也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瞪住了我们。 “都是同道中人……”此时,他轻声地说着,但是低沉的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对我们的震慑,“何必自相为难呢?”听到他这么说,崔明丽便冷哼了一声,“谁跟你这种蝇营狗苟的小人是同道中人,你现在做的事情,简直堪比畜生!” 而后,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嘟嘟鼓起腮帮子,奋力地朝着面前的那个青面獠牙的小鬼身边使劲飞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喊到,“我来对付他——” 那小鬼或许被嘟嘟周身的凛然正气所迫,顿时有些惊慌的闪躲,但是那黑衣男子却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嘟嘟的脖子,把嘟嘟整个儿地给提溜了起来,“你这个小鬼,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他加重了手劲儿,嘟嘟顿时被掐的舌头都伸了出来。 “住手……”我摸索向了腰间,抽出了判官笔,但是崔明丽却抽出绳子一把把那个青面獠牙的小鬼给捆了过来,捆仙绳本为圣物,上面有密咒加持,因此,那小鬼顿时被勒的龇牙咧嘴,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 我掏出判官笔,使劲地横在了小鬼的脖子上面,这小鬼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一脸惶恐。 “你们想怎么样?”黑衣人冲着我们目眦欲裂。 “你先放了我们的人,我再放了你的鬼……”我沉声说出了这句话,黑衣人一脸吃了屎的神色,但是他的手仍旧死死地卡着嘟嘟的脖子,并没有任何要松弛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崔明丽有些气急了,“怎么?”她沉声问道,“你还是不肯放,对吗?”而后,崔明丽提出判官笔照着这青面小鬼儿的头上又是一棍……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到达潍坊 那小鬼的惨叫声再次传来,紧接着小鬼却咧开了血盆大口,一嘴的獠牙外翻,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种小鬼童正是因为被这种人面兽心的人给掳了去,天天做这种伤天害理,见不得天日的勾当,所以才会让自身的戾气增加,以至于经年累月变成了这幅模样,其实,于其本身来讲,何其悲哀。 “拿去……”黑衣人说着,一把把嘟嘟丢向了我们,我伸手接住,嘟嘟却紧紧地躲在了我的怀抱里面。 “接着!”崔明丽一把把小鬼童给甩了过去,那小鬼童大叫着,黑衣人一把把他接了下来,竟然不顾它的惨叫给生生地摁到了葫芦当中,嘟嘟看到了那个葫芦,竟然一溜烟儿地钻到了我胸前的古玉里面. 看来,那个葫芦确实是他比较惧怕的东西! 做完了这些,黑衣人站直了身子,对着我们两个怒目而视,“你们!”他伸手指着我和崔明丽,一脸阴险至极的颜色,“最好记着我这张脸,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说完了这句话,火车停了下来,他竟然一脚跨出了门外,等到我和崔明丽再去掀开车窗帘子的时候,他的影子已然消失在这茫茫夜色当中,再也看不到了。“呼……”崔明丽拍着胸脯,我也暗自舒了一口气,“这次还好抓住了他的那只小鬼,否则,我们若是正面和他单打独斗的话,还不定有胜算!”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和崔明丽一起返回了铺位上面, 重新躺下的时候,我又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刚凌晨3点钟,时间还早,还是先睡觉吧。 “小天……”朦朦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我睁开了眼睛,朝着一边转过头去,是崔明丽,她和我相互平行地躺在了铺位之上,“怎么了?”我轻声问道。 崔明丽迟疑了一下,而后便继续说着,“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害怕吗?”我咽了口唾沫,有些不晓得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天天和邪乎事儿打交道的人,说不害怕那完全就是在扯淡,但是有些时候,自己却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吗? “我……”正想发声,崔明丽便打断了我,“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了……” 崔明丽说着,便朝着一旁翻过身去,而后,在我们中间充斥着的,便是那火车轮子与铁轨相互碰撞的“哐哐啷啷”地声音,还有从窗外偶尔投射到车厢里面的灯光。 我看着黑暗当中的崔明丽,虽然盖着被子,但是她的背部曲线真的柔美的无以复加,就仿佛是一只正在沉睡着的鹿,看的我心旌荡漾。 “好痛……”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一下搞得我心头猛地一震,转过身去,却发现是嘟嘟,此时正附在了我的耳边,我转头瞪着他,“你干嘛?赶快去睡觉……” 嘟嘟不情愿地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我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反而睡得比较安稳,天亮之后,在列车员叫醒我们来换车票的时候,我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车票拿好!”她把红色的车票递给了我们。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刚上午九点半,不过还有几十分钟火车就要到站了,崔明伏在伸了个懒腰,从中铺下来,坐在了我的铺位上面,“嗨,睡得真舒服啊……”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时候真的羡慕这个家伙的没心没肺,殊不知我和崔明丽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解决了一个鬼修者,他却安然无恙地做了一整个晚上的春秋大梦。 “怎么了?”看到我和崔明丽都没有理会他,崔明伏有些诧异,旋即又搭着我的肩膀,“天儿,再杀一盘儿行不?”崔明伏说着拿出了扑克牌,我摇了头说了一句没心情,他看崔明丽也没有反应,便嘀咕了一句,没劲,便翻身上铺位上面把一切的东西都整理干净。 终于,潍坊车站到了!我们三个提着行李随着人流下了车子。走过月台和地下通道,刚刚出站,便看到了茫茫人海的潍坊车站,并且四顾之下,哪里也并没有发现齐少锋的身影。 我掏出电话,“你小子在哪里呢?怎么没有看见你啊?”电话里面先是传来了一声幽长而浓厚的哈切声,带着浓重的山珍海味的味道,还有各种酒的混合气味儿,“怎么会看不着呢?我开着一辆白色的丰田阿尔法,就在广场边儿,算了,我都看到你了,我现在下车接你,真是的……” 擦,这个家伙,视力还是这么好。齐少锋在大学里面的时候,虽然每天都和我一起在网吧里面暗无天日的厮杀,但是这家伙的视力却没有因此而受到了任何的影响,仍旧是明亮异常。 结果我俩因着连续逃课一周被警告,我有些没有出息地回去上课了,但是这家伙仍旧在网吧艰苦鏖战,与泡面烟蒂为伍。 结果他爸也就是那次直接从潍坊开车杀了过来,直直地把他从网吧里面给提溜了出来,三拳两脚地就给踹趴下了,当时他老头子骂他的一句话,我仍旧记忆犹新,“你浑身上下除了视力好,其他都跟屎差不多……” “韩小天,你小子的……”正在四下张望,冷不丁儿的肩膀上被人猛拍了一下,抬头间,却看到了齐少锋,我勒个去啊! 只是看到他之后,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之前在我的印象当中,齐少锋可是一个体态纤弱之人,他还自己以一首诗来概括——“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但是现在若是用一句诗来概括的话,那可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腰和屁股分不清! “你怎么啦?你怎么一直看我啊?不认识我啦……”此时的齐少锋,一身洗浴中心的短袖和短裤,趿拉着一双一次性拖鞋,身上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的味道,我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不是啊,呵呵……”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主要是兄弟您‘发’了,有些不敢认了……” 齐少锋拍了拍自己的肚腩,那回声仿佛在敲着一副牛皮大鼓,“这个没办法啊,四十多斤,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到身上来了!” 我啧啧称叹,“你这厮真厉害,四十斤啊,这他妈要是猪肉,也够你吃一个月的了!”说完,我开始跟他介绍崔明伏和崔明丽,这家伙看到崔明丽的时候,双目登时放光,犹如正在燃烧的镁元素一样,忙不迭地开始献殷勤,“车在那边,就是那辆白色的埃尔法,嗨,知道你们来啊,坐火车又这么辛苦,我专门找我老头子借的……” 崔明丽和崔明伏冲着他点了点头,拉着行李朝着那车走了过去,但是齐少锋却一把拉住了我,指着前方的崔明丽,“韩小天,这姑娘谁啊,她是不是你马子,如果不是,我可相中了!”我瞪大了眼睛,一眼把他给踹了回去,只说了四个字——滚你妈滴! 齐少锋倒是笑着抿了抿嘴唇,“我就知道,就知道,您放心,兄弟的衣服,我绝对不碰……” 我深吸了口气,有些怀疑我是多久没见这个家伙了,算下来也仅仅是一年而已,但是怎么会觉得这么久了呢?他竟然从一个混迹的网游的“打怪专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顶呱呱的“御女高手”,这其中的改变,想必也只有他自己知晓吧。 “好,差不多咱们先去正好带你们去吃饭,让你们尝尝潍坊这边的特色!”齐少锋看起来兴致很高。 我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城市,潍坊古称“潍县”,又名“鸢都”,位于山东半岛的中部,与青岛、日照、烟台、临沂等地相邻。 地扼山东内陆腹地通往半岛地区的咽喉,胶济铁路横贯市境东西,是半岛城市群地理中心。地处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两大国家战略经济区的重要交汇处。 “那个,你们这边的风筝是不是十分有名?”崔明丽忍不住问道。 这一问不要紧,倒是引起了齐少锋地兴致,这个家伙只要是看到女孩子,就忍不住话多屁稠,“是啊,是啊,妹妹你知道的真多啊……”说着便开始跟我们侃侃起了潍坊的人文特点: 民俗活动与民间艺术的多彩构成了潍坊文化的特色。潍坊民间艺术种类繁多、风格独特、艺术精湛,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堪称中华民族艺术宝库中的乡土瑰宝。如潍坊风筝,兴于明,盛于清,极盛于现代,与北京、天津,南通齐名,为我国风筝四大流派之一。 1984年开始,潍坊城市政府发扬这一优秀民间文化传统,每年4月初都在潍坊市举行国际风筝会。经过23年不间断的努力,潍坊市已成为具有国际影响的世界风筝文化传播交流中心。再如杨家埠木版年画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是我国著名的三大民间年画之一,与天津杨柳青、苏州桃花坞年画三足鼎立,是中国民间著名画市之一…… 第四百五十四章 有情调 这家伙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但是不可否认,齐少锋在刚进大学的第一年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学青年,藏书万卷,并且以欧美文学为主,经常在教室里面畅谈苏格拉底和柏拉图。 并且还会用牛津文来背诵莎士比亚名篇,搞得一些女孩子经常围着他团团而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几个月,我的双手沾满了少女贞洁的血……”但是没想到,以后的岁月,这家伙天天变成了一个“键盘侠”,堕落的速度之快,着实让人想不到。 这不,他看到崔明丽听得津津有味儿的,便接着继续往下说,潍坊自秦朝便成为京东古道的重要枢纽,明清以“二百只红炉,三千铜铁匠,九千绣花机,十万织布机”闻名遐迩,是历史上著名的手工业城市,清乾隆年间便有“南苏州、北潍县”之称。 传统手工业和商贸业的繁荣是潍坊经济发展史上的浓彩之笔。由于地处山东中部山区北麓的东西交通干道之上,扼沿海与内陆交通之咽喉,潍坊在清代即成为手工业名城。手工业工匠、商贾是城市从事商品经济的主要成份,他们的经营活动促进了潍坊的繁荣,并长期保持了兴而不衰的局面。 如郑板桥诗云:“三更灯火不曾收,玉脍金齑满市楼,云外清歌花外笛,潍州原是小苏州”。清末至民国初期,是潍坊手工业最为发达的时期,潍绣、嵌银、核雕、仿古铜制品和布玩具等家庭手工业、作坊手工业众多…… 这家伙越说越起劲,我也不想打断他,便转头看向了车窗之外,潍坊的城市气息和省城着实不同,省城给人一种浮躁的,市侩的,争分夺秒的感觉,从早晨睁开眼睛的早点摊子,到人流涌动的公交车,再到纷繁吵嚷的夜市,每个人都在赶时间,每个人都在催促着“快点,快点……” 但是潍坊的节奏却十分舒缓,就像是在路边的行人一样,很多都是背着手慢慢地踱步,不似省城的形色匆匆,也许只有在这个城市里面,守着那种小康生活的恬淡和安宁,在下午的阳台上沏上一壶茶,把日子过得就仿佛这一杯被反复冲泡的茶水一样,慢慢地失去原味了吧。 结合着窗外的情景,齐少锋又开始跟我们介绍起这城市的布局起来: 城市格局与园林建设颇得自然山水之真意。首先,在城市格局上潍坊一直沿白浪河发展,自清代开始就形成隔河相望的双城结构形态。 西城如卧龟之状,东城犹似蛇首,白浪河蜿蜒而来,恰以蛇体,巧妙地形成了“龟蛇相依”的独特格局。其次,受南方影响富人以带宅园林为耀,据县志记载“潍县当升平时代,缙绅之族优游多暇,往往性耽风雅园林”,至清代中期潍坊已有70处园林,大多数建在城内。 其中为名园者如南园、复园、自怡园、绿野斋、易园、半亩园、叠石山馆、莲池别墅、绿萝山庄、黄叶楼、十笏园等。这些园林大都是经艺术之构思,凭妙手之巧成,于弹丸之空间,博山水之风采。 最后,潍坊的建筑融有南北方建筑之特点,形成了兼具“南秀北雄”的独特风格,既立足于北方的雄伟浑实,又充实了南方建筑精巧秀美繁华,虽雄浑而不粗壮,且精秀又不纤细,民居的山花、门窗、檐口、影壁的处理十分讲究,凤凰檐、雕竹撑拱、垂花门等颇具地方特色…… 他说到激动处,便回头看我,“韩小天儿,后挡风玻璃那儿放的有红牛,你给我拿来一瓶,然后帮我拿给美女还有这位哥哥……” 这孙子……我不禁摇了摇头,在心中暗笑着,肯定是说的时间有点儿长,你瞧瞧这说的嘴巴都干了。“对了,小齐,你丫今天怎么穿着洗浴中心的裤衩和背心儿出来了呢?你不会没有付钱,被龟公给提着棍子赶出来了吧……” 我笑着问道,齐少锋摇着头,“哪里哪里,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这地界儿,我哪里会到那个地步呢,别的不敢说,单刷我这张脸,去任何一个店里面,不得有个几万块钱的透支额度吗?只是今天睡得有些晚了,也就来不及换衣服,就直接跑出来了,这不害怕接你们晚了吗?” 正说着,车子继续往前行进,而后,便来到了一家颇为排场的大饭店的门前,或许是“鸢都”的名声在外,所以这里的一切的建筑都和风筝有那么点儿的关系,所以这家饭店也是中国古典风格,而后和齐少锋说的没错,这里的服务员看到这辆车之后,便热情地围了上来,哥长哥短地开始叫着。 潍坊的天气,此时也已然是零下,可是齐少锋却仍旧这一身短袖配着短裤,这让我觉得他此时仿佛处于夏威夷的海滩,完全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纬度,若是再开口来一句,“阿罗哈”的话,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我们一起上三楼,来到了这个三个八的包厢,一位身材袅娜,走路妖娆的女服务员走在前面,晃荡着她那*儿,于走廊之上洒下了一阵风骚,刚刚领我们坐下递上了菜单,便开始跟齐少锋站在一起打情骂俏,“齐大少,我失恋了我……” 听到这句话,齐少锋贴心地地上了纸巾,开始悉心劝慰着,“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姑娘啊,你还是看开吧,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分分合合,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服务员擦着眼泪,齐少锋让我们点菜,但是我们却推脱着不知道点什么,齐少锋一拍巴掌,“得了,你们初来乍到,一切还是听我的安排吧,随后便转头看向了服务员,那个红姑娘啊,还是按照我爸常点的那几样儿吧,另外啊,我老头子在这里储存的五粮液还有吧……” 红姑娘红着眼睛点着头,“有的,有的,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您都不来,都不怕放坏了!”而后,她又扭着宛若水蛇的那个*,朝着门外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人虽然去了,但是在我们身边还有余香绕鼻。 “你小子还是这么会撩妹……”我拍着齐少锋的肩膀,崔明伏也忍不住对着他侧目而视,要知道,崔明伏之前在我们撩妹界,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现在看来貌似都对这齐少锋十分地佩服。 齐少锋轻轻地摇着头,“哪里,哪里,其实我想说的是——君生日日被君x,君死又被人x了……”话音刚落,我们三个笑作一团,崔明丽起身去上卫生间,我们三个这才止住了笑。 崔明伏冲着齐少锋拱着手,不停地在嘴巴里面说着佩服佩服,我看着齐少锋也忍不住赞叹他说,“不错,不错,几日没见,你又大有长进,把妹泡马子,竟然还可以泡的这么诗情画意……” 而后齐少锋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喂”了一声赶紧接了起来,“哎呀,就等你呢,我大学时候的铁子带着另外一位朋友,还有一美女,三个人一起来的,我们还在老地方呢,在三楼三个8,行,赶紧上来吧,就等你呢……” 他挂掉了电话,我转头看向了他,“怎么?又有人来吗?”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表哥,哎,忘记告诉你们了,我这撩妹的水平,都是我表哥亲授的,他那技术也当真不是盖的……” 我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此时我们面年的仿佛都是女性生理专家,崔明丽从洗手间回来之后,有些不自然地坐下,我明白,她有些讨厌齐少锋这种人,只是刚刚在她还没有回来的空当儿,齐少锋偷偷地告诉我,“其实,我还是喜欢这位清纯小佳人,你瞅瞅,这才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 “来来来,您这边请,牛哥……”门开了,是刚刚那位红姑娘,而后,便是一坨肥肉映入我们的眼帘,果然,称呼此男为牛哥也是有道理的。 只见此人目似铜铃,手如蒲扇,朝着我们奋力走来之时,只举得顿时这地板都被震得山响,我们在座的几个都被震得摇摇晃晃,几欲倾颓。 “哈哈哈,少峰啊,这就是你的朋友们啊,真是幸会啊……”这一堵行走的砖墙似得男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烫金的名片,前面的头衔估计都得几斤重,但是他的名字……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后他摇了摇头说,“你看看,这是我的名片,是我自己设计的,这姓名也是我自己亲手设计的……” 我看着名片之上写的那两个字,“牛逼……”不一小心我脱口而出,顿时觉得齐少锋表哥的名字实在是“哄哄”作响,还带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可谁料,齐少锋听到之后笑的前仰后合,他表哥倒是强颜欢笑地说了一句,“是牛福啦!”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时觉得自己无限尴尬,而后红姑娘又推开门,“齐大少,可以上菜了吧!” 齐少锋点了点头说了句,“上菜吧!”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丹顶鹤突袭 那红姑娘伶俐地退了出去,而后,房门再次打开,一众的姑娘手捧托盘,步履整齐,身形袅娜,摇摇晃晃地走进包间里面来,只让人觉得犹如仙女下凡,山东狮子头,山东海参,老济南干饭把子肉…… 这次齐少锋点的菜都是山东的特色,抑或说是潍坊的特色,还有那一瓶澄澈透明的五粮液,在晶莹剔透的瓶子里面散发着水晶般的光,我看的清楚,这还是贡品五粮液,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买到的。 “来,我给天儿哥您满上……”齐少锋笑嘻嘻地给我斟酒,而后是崔明伏他看着崔明丽,崔明丽倒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他便尴尬地笑了笑,让服务员给崔明丽上了一杯木瓜牛奶,还别有用心地说了一句,“女人多吃木瓜比较好!”崔明丽皱了皱眉头,那杯牛奶,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但是两杯酒下肚,那牛福却有些几欲羽化登仙了,竟然端着盛满了五粮液的酒杯,冉冉地走向了崔明丽,“妹子儿,你真漂亮……” 崔明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但是这牛福却仍旧举着酒杯,“来,跟哥哥喝一个,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这家伙涨红了一张脸,一脸的龌龊油腻,但是崔明丽却仍旧低头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喝着汤,吃相依然比较文雅,却不理会这牛福丝毫,或许觉得自己的微信被挑衅了,牛福有些不舒服,“你这丫头……” 哎呦,我勒个去,看到这一幕我一把挡在了崔明丽的面前,“牛哥,她不能喝酒,来我替她喝!” 碍于齐少锋在场,我也不好发作,便从牛福的手中接过酒杯,仰脖之间便把杯子里面的酒给喝了个精光。 “好……”牛福拍着巴掌,“牛逼,牛逼,还是咱爷们儿场面儿,不像娘们儿,麻烦……”他说完之后,被齐少锋拉到了一边,我斜眼看了看崔明丽,还好,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见了这么多人,崔明丽自然也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牛福当真是个厉害之人,不单单酒量惊人,食量也绝对不俗,用现在一句行话来说,在饭桌之上几乎可以囊括“酒肉饭”三项全能冠军,绝对为我国现今推行的光盘行动做出一个表率。 而后,牛福说今天见了我们几个人十分的高兴,便忍不住赋诗一首,我原本以为他又要讲那种带颜色的段子,可谁知道这家伙却说自己是要赋诗一首,还是五言律诗。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内衣,手足沾香菜,内衣沾蒜泥……”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我赫然发现他的两颗门牙之上,沾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香菜,顿时觉得这首诗或许就是在形容他现在的自己。 而再观崔明丽,她的脸色竟然也微微地变化了,只是,却在极力地忍耐着,我深吸了口气,甚至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心疼她了。 “罗小姐,罗小姐……”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好像是红姑娘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擂门声还有一个女人尖利地谩骂声,“滚开!”再者传来的便是一声女人的惨叫还有倒地的声音。 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裹大貂,穿着过膝皮靴的女人站在门口,女子的身材若是非要用两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完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可以把貂皮穿的如此性感的女人,其他的人穿上之后不是像白猿,就是像鸵鸟,但是她穿上之后,却仿佛是一只趾高气昂的仙鹤。 哦,不,是一只怒发冲冠正在战斗的“丹顶鹤”! 牛福此时筷子上面,正夹着一只硕大无比的龙虾,看到女子的那一刻,就听到两只筷子相碰传来清脆的一声“咔擦”之声,那只肥硕的龙虾自由落体掉在地上,牛福那铜铃似的眼睛再次睁大,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来了……” 那女人冷笑了一声,而后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儿,“你问我为什么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带我孩子来找爹来了,你把我给弄成这样子,你就不管了……” 她声泪俱下地指着自己的小腹,我勒个去啊!我们怎么总是遇到这样子的事情,类似牛福这种男人多的是,犯了是男人都会犯的错,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种子。在神州大地之上遍地播种,以至于到了收获季节却期期艾艾,躲躲闪闪。 而后,和预想当中的情况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这女人猛地扑了上来,仿佛是一只正在为护自己幼崽而战斗的母狼,但是牛福却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她一把抓向了脸颊,顿时在那几乎猪油一样光可鉴人的脸颊之上,留下了三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是这女人仍旧不解气,“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你就不管了,你就躲起来了……”齐少锋拼死要把二人拉开,但却不晓得这怀了孕的女人生猛地堪比三文鱼,他自己的手背之上也就在此时挂了彩,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是牛福的酒劲儿,就在此时却幡然醒悟,他一边推搡着女人,一边大骂着,“擦你妈,谁晓得你是不是接客的时刻擦枪走火,没控制住,就拿我当冤大头啊……” 这一战,搞得这饭店里面的服务员也跑来了许多,牛福原本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可谁想到,那女人纤细的手指触碰到这一头秀发的时候,猛地一抓,便把这秀发从牛福的头上给摘了下来,顿时一个硕大无比翻着光亮的电灯泡儿,便整个儿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牛福也仿佛一只发了疯的公牛一般,卯足了力气要和女人拼命,但好在饭店里面的老板及时赶到,于老板来说,人家只是希望自己好好做生意,和气生财,不想发生任何流血事件,便带领服务员把这二人分开,总算是在这二人的中间,生生地隔断出一条“银河”! 无奈,即使再生猛也是一介女流,气力有限,此时,她只能声泪俱下地控诉着牛福,“你这个烂人,烂人……”但是牛福也不甘示弱,冲着女子吐着口水,“啐,*,你想让我当冤大头啊,别说门儿,窗户都没有,你他妈……” 女人十分无奈,自是穿着一身貂皮,但是在牛福的眼中,她仿佛也只是和那猪下水一个价位! 万般无奈之下,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儿,从那牙根儿缝隙当中挤出了一句话,“牛福,你他妈给我等着,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任何人,都要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牛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好,我等着,尽管放马过来,我牛福要是害怕,我他妈就是你生的!”女人吸了口气,瞳孔在此时放大了一圈,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从她双目当中流露出的那种眼神儿,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她也深吸了口气,看来她或许也意识到这眼神儿不正常的地方,那分明是一种复仇的眼神,我有些担心,但是看到那女人离开之后,牛福再次恢复了那种牛气哄哄的神色。 “他妈的,跟我斗,想让我当冤大头,我呸!”而此时那红姑娘也把牛福的假发给捡了起来,但是那假发之上却有着一个不堪入目的脚印儿,“擦,谁给我踩的,这他妈可是瑞贝卡的,你们这帮穷逼赔得起吗?” 牛福骂骂咧咧,但或许想快速地把自己的这颗电灯泡儿给遮住,便着急地把这顶假发给戴了上去,可谁料,假发仍旧是戴反了,这搞得他顿时心气烦躁,一把把自己的假发给摘了下来,丢到地上,骂了句,“臭娘们儿!” 经那女人来此一闹,我们也没有任何心情再在这边吃下去了,便走出饭店,但牛福的心情调解能力还算是比较强大的,虽然刚刚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但是他没过一会儿,便邀请我们去他朋友刚开的酒吧或者洗浴中心,但是我们也没什么心情,毕竟这次来是有正事儿,便婉言相拒了他的好意。 “是啊,哥,我明天一早还要送他们去狮子崮,今天还是早些休息吧,反正我已经给他们订好酒店了,怎么样,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们一起?” 牛福说自己回家也没啥事儿,还得听老头子和老太太唠叨,还不如跟我们一起住酒店算了,“再说了,罗笑笑那个疯婆子,现在跟只疯狗似的,我躲都躲不及呢,谁晓得她晚上的时候,会不会去家门口堵我呢?” 而后,这家伙便和我们一起去了酒店,崔明丽全程皱着眉头,对他显得很是厌恶,但或许这就是牛福的生活,还有他的处事原则,虽然苍蝇不叮无缝蛋,发生这样子的事情就是你情我愿,但是倘若是自己叮地蛋,自己也要承认,不是吗? “对了,少峰,我听说你快要订婚了?”这句话不禁引起我们众人的注目,我们把脸转向一边,看向了齐少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牛福却一脸嫌弃之色,“干嘛这么早结婚呢?多玩一阵子吧,其实啊,婚姻和玩女人就是一回事儿,只是一个是批发,一个是零售而已……” 第四百五十六章 夜晚突生事 崔明丽听到了这句话,便把脸转向了一侧,但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那牛福倒是越说越起劲,这句话即使我和崔明伏听到之后,也不免心生反感,但是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当中可以听出,他貌似还没有结婚,仍旧是光棍一枚,这么说来,对于那罗笑笑,他完全就是不想负责。 齐少锋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色,倒是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出一句话,“嗨,再外面即使玩地再疯,也得有个家不是吗?起码你喝醉了之后,有个人能给你递来一杯水……” 听到这句话之后,牛福愣登了一下,旋即还想说什么,但是齐少锋一指窗外,“酒店到了,下车吧!” 走进了酒店大堂,这酒店虽说面积不算很大,建筑也算不得雄伟,但是起码古色古香,颇具韵味儿,很有特点,“少总,您来了……”门口的保安小弟赶紧帮助我们把车子停到了一边。 齐少锋冲着他微微颔首,而后便转头看向了我们,“我们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虑的,非得建设一个这种风格的酒店!” 我和崔明伏不禁咋舌,看来这家酒店是齐少锋的家族产业。走到大堂当中,不一会儿便围上来一群的服务员,每一个都极尽巴结之能事儿。 “三间套房!”齐少锋冲着前台挥了挥手,“记我爸爸账上,月底清算!” 前台的女孩子们忙不迭地点着头,开始给我们办理入住,我连忙劝说不要套房了,一般的标间儿就可以了,但是齐少锋却坚持要套房,“兄弟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就住个标间儿呢?再说了,这是咱自己的酒店……” 去了房卡,我们一起上了五楼,这家伙给我们三个开的还是观景房,或许是碍于牛福还在的缘故,崔明丽便早早地告辞前去休息了。 看着崔明丽的背影,牛福来了一句,“这丫头,是我的菜!”说完还咂摸了一下嘴巴,顿时搞得我胃部翻涌无比,只想一拳砸在这油光四溅的脸上。 齐少锋白了他一眼,转身一把揽过了我的肩膀,“老牛我告诉你啊,这块嫩草可不是你想啃就可以啃的,这可是我兄弟的女朋友,做人有分寸,你别成天让裤裆指挥大脑……” 牛福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脸羞赧,不停地跟我赔着不是,“对不住啊兄弟,对不住,哥哥我酒后胡言乱语,我呸,该打嘴,打嘴……” 他作势往自己的嘴巴上面扇了几巴掌,我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用房卡打开了房门之后,才发现,这五楼的套房当真不错,古代中式的风格,但却陪着红木雕花的家居摆设,显得整个房间很是别致,外面是一个客厅,里面是卧室,还好是两张床,否则若是我和崔明伏睡在一张床上,我可是极为受不了他震天的鼾声呢! 在客厅里面有张棋牌桌,牛福一看便来了兴致,忍不住便喊我们前去甩几盘儿,但是我却连连摆手,此时,我浑身上下早都已经是困意满满,便拒绝了牛福还有齐少锋的邀请。 再者我打牌的手艺也不好,估摸这这一圈儿下来,赢不了什么钱,但是却会输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便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耳朵里面充满了外面那三位手中的扑克牌和“桌面”相撞发出的“啪啪”声。 还有就是几个人嘴巴里面的伴奏声,有赢钱的喜悦之声,还有输钱的叹息声,我闭上了眼睛,在这一片的喧闹之声中,慢慢地快要失去意识。 只是,在我还没有睡着之前的时候,嘟嘟却从古玉钻了出来,靠在我的身边,轻轻附在我的耳边说,“韩小天,我觉得今天下午看到那个女的,有些奇怪!” 其实,不用嘟嘟告诉我,这个我从那个女人的眼睛当中已经感觉到了,那已经不是仇恨可以形容了的,那完全是一种阴毒,阴到了骨子里面的狠毒,但是我仍旧呵斥了一声嘟嘟,“别说了,赶紧睡觉,明天还有正事儿要办……” 嘟嘟摇头晃脑地钻了回去,我则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听到了在外面客厅当中的牛福传来了一声吼叫,“王炸,哈哈哈,来给钱,给钱……” 从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过任何从崔明伏嘴巴里面发出的欢呼声,虽说老崔之前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号称“牌圣”和“赌神”,但是面前坐着的牛福和齐少锋,却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棋牌室金腰带”。若是想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把钱赢走的话,还真的不容易啊。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崔明伏便灰溜溜地走到卧室当中,不住地摇头叹息,而牛福和齐少锋便也笑着起身告辞,“草,今天手气不佳,输了这么3000多,妈的,我都怀疑他俩是不是做局搞我!” 他烦躁地吸了根烟,而后便也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伸手拉灭了床头灯,“睡吧,明天还得去狮子崮呢,但愿这次的潍坊之行,顺顺利利……” 黑暗当中,崔明伏双手合十,就听到“啪”地一声,我明白这是他两掌相击,发出的声音,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事关生死大事,只求这次平安顺利! 迷迷糊糊当中,我渐渐地睡着了,本来今天坐了一天的火车也够累了,躺在床上便浑身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惬意,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自己,切切实实地躺在了棺材里面,并且面前还是那个如同行尸一般的“黄河尸王”,我被他卡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分毫,意识也逐渐地开始模糊,眼前也慢慢地浮现了,刻在了石头棺椁外壁上面的“六道轮回图”! 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我不知道即将死去的我,马上要坠入的究竟是哪一道? 想来也真的是搞笑,自己的胸口处可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这个一个图形,并且我如同大家所说的那样,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但是倘若现在说起来的话,我站在命运之轮的一条横线之上,不晓得自己将要往哪里摇摆。 只是,脑子里面仍旧有着一丝乐观的想法:起码崔明丽他们逃走了,完完全全地逃走了,我现在帮助他们争取的时间,应该足够她们跳上那辆三蹦子吧。 就在此时,面前的这只黄河尸王的脸颊,又直直地冲上了我的脸颊,虽说这张脸其丑无比,十分骇人,怎奈何它的两只眼睛却是颇为清澈,尤其是在那黑眼珠当中的两只连在一起,形成了“8”字的瞳仁儿。 它的瞳孔和我瞳孔对视,泛起了圈圈的涟漪,难不成,我就是要被封印在这石头棺椁里,成为如此之类的怪物,等待着下次三恶道的替身,集齐的时被唤醒,给自己找到一个交替才得以离开?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在迷迷糊糊当中,看到了崔明丽的脸,那张轮廓清晰,五官精致,弧线完美的脸,并且那如花的笑颜绽放在这张脸上,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她轻轻地告诉我,“韩小天,我等你……” 面前的景象就在此时戛然而止,而后但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门铃之声,“叮铃,叮铃,叮铃……”我猛然坐起,崔明伏却迷迷糊糊地咒骂了一句,“草,大晚上的,这么吵,还他妈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他妈是要催命吗?” 我穿好了鞋子,快速地跑到了门口,打开门之后,却是齐少锋那一脸惊慌失措的颜色,“快点,韩小天儿,你快去看看我表哥牛福吧,他……” 他一脸惊惶,舌头几乎就在此时完全打了卷,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颊之上,“你别急啊,你慢慢说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他出事儿了……”他总算迸出了这句话,而后我冲着屋子里面喊了句“老崔”,便跟着齐少锋一起去到了隔壁房间。 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在地板上躺着的牛福,他正在大声地嚎叫,犹如杀猪一般,一滴滴的汗珠,就好像雨后荷叶之上的珍珠一样,在面皮之上来回地滚来滚去。 “疼啊……”此时的他赤身**,只是敏感部位搭上了一条洁白的浴巾。 “你……”我疑惑地蹲了下去,此时,牛福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看起来好了许多,“呼——”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此时看起来已然比刚刚有些缓和的神色了。“好,好多了……”他暗自喃喃道。 此时,我却更加疑惑了,“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你这是跟生孩子似的,还有阵痛啊!”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牛福便又开始翻滚着身子,在地上来回地翻腾着,“哎呦,疼啊疼——” 我的目光投降了搭在他下肢处的那条宽大的浴巾,在浴巾当中登时支起了一座小小的蒙古包,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皱着眉头,伸手就要去拉那条浴巾,可谁知,齐少锋却有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儿,“小天,你如果要掀,可要有心里准备啊!” 第四百五十七章 棺材降 我吞了吞口水,此时,牛福的精神又好了一些,他吞了口唾沫,“兄弟儿,哥哥求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看这情形,他身上的阵痛又好了一些了,而后齐少锋便开始骂他,“你他妈还有完没完啊,不上医院你到底要怎么办呢?你就这么在意自己那二两都不值的面子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躺在地上的牛福再次传来了一声嚎叫,而后他痛苦地翻了一下身子,“把门儿关上!”我说着,齐少锋便去关门儿。 崔明伏同样地蹲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屏息凝气,我是害怕崔明丽会突然过来,所以才让齐少锋关上大门儿,这条洁白的带着体温的浴巾被我扯了下来,而后,便传来了一阵“哇哇哇”地响亮的,新生儿的哭声。 齐少锋大叫了一声,躲进了厕所里面,而和我和崔明伏看到了牛福“命根子”的惨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完全已经是一块木头了,并且在这木头之上,竟然还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那婴儿的五官,而且那婴儿的哭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我了过去啊! 看到这一幕,我登时也变了神色,又默默地把浴巾给牛福盖在了身上。 “疼啊,疼……”他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搞得大家的心中都被喊得波涛翻滚,我不由得拍着自己的胸脯,和崔明伏一起点燃了一支烟,齐少锋一脸胆怯地从厕所里面走出来,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我们两个,“怎么办?” 我冲着齐少锋摇了摇头,崔明伏也抹了把鼻子,现在的情形有些尴尬。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来回地折腾已然让牛福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力了,齐少锋忍不住对他大骂,“草,你就等着那边长草吧。” 可我却拍了拍齐少锋的肩膀,“其实去医院是没有用的,他这中的是一种邪术……” “邪术?”他更是诧异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而后把脸转向了崔明伏,崔明伏同样地对着他点了点头,齐少锋之前和我的私交很不错,他当然也知道我姥姥之前所从事的职业,所以对于我的说辞,他现在也有些相信了,只是却仍旧有些迟疑,“那他这到底中的是什么邪术呢?要怎么解决?” 我摇了摇头,从腰间摸索出判官笔,而后看向了崔明伏,他当即会意,转身走出了房间,便敲响了崔明丽的房门,等了好大一会儿,这牛福又叫了好几个来回,才把那张“镇魂符”给拿了回来。 崔明伏掐指念诀,我用判官笔连续在牛福的额头之上打了六下,而后将这“镇魂符”贴在了他的脑门儿之上,他这次慢慢地平稳了下来,嘴巴里面的喊叫声也就在这一瞬间小了很多,再观齐少锋,他整个人也“噗通”一声地坐在了地上,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啊——”他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明白,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想必他也怕透了。 “棺材降!”我几乎脱口而出,崔明伏看着我,也点了点头,“之前我有听师傅说过,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齐少锋吞了吞口水,双目定定地看着我们两个没有任何要移开的意思。 我便开始跟他们解释这“棺材降”,其实这种邪术虽说属于降头术的一种,但实际却不是起源于东南亚,而是起源于我国古代,后被东南亚的邪术师拿去改进之后,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术,用于害人。 他们两个屏息凝气,继续听我往下说去: 其实,这种邪术起源于我国古代宫廷当中,和阉人“赎兰”有关系。 众所周知,阉人进宫,需要被施以“宫刑”,但施刑之后,割起来的那话儿怎样处理呢?手术师父当做宝贝收起来保管,阉人无权利将这东西拿回去,手术师父有权保留它。 师父们会准备一个盒子,里面参杂石灰,将二粒宝贝摆好,以便让石灰作用吸水分,宝贝才不会烂去,手术的契约书用油纸包好,放在盒子中,用大红布将盒子包起来,绳子绑好然后吊在中质梁,古代房子大厅都有一支中梁,这有意思呢!这叫做红布高升,意思是预祝公公们以后福气一直来,步步高升! 中国人有一个传统,死了一定落叶归根,埋在自己的乡土。不管你到天边海角,不管最后死在哪里,都想要落叶归根,人如果死在他乡外里,不能回到故乡埋葬,一定会掬一把故乡的土掩上,这叫做落叶为根。 做公公一生的愿望便是将他被切割的宝贝要回来,人是叫赎身,他叫“赎兰”。所以他们都很省,赚钱舍不得吃穿用度,目的是为了这古人观念,一定要留一个全尸,少自身那个重要零件儿,便没资格埋在祖墓,不能与父母埋在同一个墓园,这叫骨肉还家。 不赎回来,据说阎王也不收,因为不男不女六根不全,阎王不收,所以公公若有出头天,一定想尽办法找净身师赎回,往生才能留一个全尸。 因为古人这种观念重,所以公公老来,一定要将自己当年手术之时,装在盒子当中的东西赎回,死才能全尸埋葬。通常赎兰是做公公的人一生最大的喜事,一般在五十岁前要办理,古人活到50算长寿,50不办,有时会来不及。 并且在赎兰之时,一般都是认义子替他赎回那副牲礼,是由义子出面,不是本人出面,本人出面感觉不体面,所以由义子去。 要迎接时像一般嫁娶仪式,非常隆重!公公义子,坐回到手术师他家,红笼中放一堆银两当作喜钱,喜事的钱叫喜钱,这像喜事红包,不在赎回那盒子的价钱中,那的钱另外讲,事先便要讲好的,不能没说好就来。 如聘金一样,先谈好,红包另外包,这时,手术师门口要放炮,鼓声响天,这时有一个接斗的仪式,捧斗接斗非常隆重,手术师摆香案、香桌铺红布。 他将那盒子的斗捧出来放在桌上中央,这时客人满座,由族中长辈辈份高的人主持,老族长先向手术师行一个礼,然后打开斗上面的红布,里面是当初签约的合约书,老族长展开,内容念一次并且表示,今日要将斗内以及这重要的盒子赎回。 公公义子要三拜九叨头,谢手术师、谢族长、谢所有贵宾,然后将这装下体的斗,放在红笼双手捧着,坐上轿顶,往坟场去,所有人跟在后面来到墓地。 但赎兰的本人,已经在墓地等,墓地早摆好香案,墓地是公公的父母的坟,这时啰鼓喧天,炮声轰鸣!老族长在香案前再念一次契约书内容,说明今日要将这盒子赎回,主要是表达给墓中的人听。 公公的义子以及一些晚辈,像我们出山的仪式差不多,都在地上爬,就在契约书要点火烧掉的一刹那,突然吹一声长号,像师公吹的,又像一支长长的那种喇叭,像古代犯人要杀头的声音,公公边爬边哭的叫着阿爹阿娘说:爹;娘,你生给儿子的骨肉,今天全部赎回来。 此时,经由那“镇魂符”的作用,躺在地上的牛福的气息已经有些好转了,但是这也紧紧是一时之效,过不了一个小时,他还会再次发作。齐少锋有些不解地问,“那这个和牛福身上中的邪术有什么关系呢?” 我冲他点了点头,“重点就是在那个盒子上……” “盒子?”齐少锋抬头看向了我,双目登时一亮,“是那个装宝贝的盒子?”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在古代那种盒子是极为考究的,它们一般会被雕刻成“棺材状”,通体漆黑,在两头各写一个“寿”字,并且在其表面还会有那一种独特的花纹儿,是为“云雷纹”! 古人有云:云雷在天,神于百物,《易经》则曰:“《象》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之卦象是为云雷聚,云行于上,雷动于下。按《象传》 以雨比恩泽,以雷比刑。谓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则善于兼用恩泽与刑罚,以经纬国家。 可见这云雷纹若镌刻于某物之上,多行镇压、刑罚之术,而雕刻在这种状若棺材的盒子之上,也是镇压之意,所镇的便是这盒子中所盛之物的“元阳”! “哦?还有这个说法,那这么说来……”齐少锋小心翼翼地看了牛福一眼。 我深吸了口气,用云雷之纹镇压元阳,为的就是防止这些人再次得来了“第二春”,只是没想到,这种宫廷秘术被那别有用心的邪术师所得,便由此生出一种邪术叫做“棺材降 。 便是取一用尸油泡过的邪木,雕刻成那“命根子”的形状,并在其上写上生辰八字,通以怨灵之血,同时,对此人下以诅咒,便可使得此法施用于他的身上,而那受降之人地惨状,据《陆判手卷》记载,便和地上的牛福相差无几。 第四百五十八章 去寻罗笑笑 并且刚开始是这命根子慢慢地变了形状,越是到了后来,身体的其他部位就会都慢慢地开始变了形状,甚至是躯干和四肢,慢慢地都会变成木头,甚至整个人都有可能变成一个木头人! 听到了我的这句话,他们几个登时目瞪口呆,尤其是齐少锋,估计在这潍坊市里面没少惹这种和牛福类似的风流花债,所以,此时他的面容还是颇为惊惧的。“那……那要这么办?”齐少锋的声音颤颤巍巍,而后有些哆嗦地看向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下的降头当然还是需要谁来解……”崔明伏淡淡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牛福,“这厮若还是这么风流成性的话,保不齐还会有人再给他整点儿什么东西出来……” 牛福躺在地上仍旧哼哼唧唧,不一定可以听到崔明伏的这句话,倒是齐少锋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齐少锋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这要去哪里呢?牛福这个人啊,在外风流习惯了,几乎是一个见到卖菜的大婶儿,都得上去揩油的主儿。” 我抬眼看向了他俩,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一下那个罗笑笑。” 齐少锋猛地一怔,崔明伏倒是点了点头,齐少锋问我怎么会想到是她。我耸了耸肩膀,微微一笑,“如果你一定要让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那我只能说是直觉了,这直觉啊,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时候看似很不靠谱,但是有些时候却又看似最靠谱……”说着,我又点燃说了一支烟,他们两个也陷入了沉思。 最毒不过妇人心,但是有些时候,这些被称为“蛇蝎毒妇”的女人们,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和绝路,否则,谁会这么地孤注一掷,铤而走险呢? “这么说来,我们还需要去一趟那罗笑笑的家里面了!”齐少锋问到。 我们崔明伏不由自主地点着头,“是啊,肯定要去……”此时,齐少锋掏出电话,叫来了酒店的服务员,是一个中年男子。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牛福抬到了床上,这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服务员来到了屋子里面,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牛福,并且在他的额头之上还贴着如此一张的符箓的时候,他当即嗔目结舌地愣在了当下。 “我告诉你,老陈,我表哥身体不舒服,这你可得跟我看好了,另外啊,你嘴巴给我严一点儿,想在这里干,就什么也不要往外说……”齐少锋一脸凝重的神色。 这个被称作“老陈”的中年男子不住地点着头,一脸的*和虔诚,“您放心吧,少总!”齐少锋又叮嘱了几句,便又让前台送来两件他存放在这里的衣服,换上之后,便和我们一起走到楼下的面包车里面去了。 “嗨,摊上这档子事儿,真他妈倒霉……”他一边发动着面包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忍不住问到,“刚刚你叫来的那个老陈可靠吗?嘴巴严实吗?” 齐少锋不住地点头拍胸脯,严实严实,说那个老陈可是他爸多年的老心腹了,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那绝对是场上的磙子,落地一个坑儿,绝对不会说话不算话,“你知道吗?当年我老爷子也是风流成性,还整了个二房养外宅,结果,孩子都快出生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这老陈一天到晚跟着老头子,也就他知道,你这就知道他的嘴巴有多严实了吧……” 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摇头轻叹,看来若是相当一个老板的心腹也不是一个特别容易的差事儿,别的不说,单单这嘴上把门儿的功夫就得练到家了,就像这老陈一样,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养成的习惯,而是经年累月才炼成的功夫。 “擦,我肯定是不行的了……”崔明伏不住地摇着头,“就我这样儿的,就是那三斤半鸭子,二斤半的头,就他妈剩下嘴了……” 说到这里,齐少锋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这句话肯定也是说到了他的痛处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自家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心中都肯定会极为不舒服,他看向了窗外。 此时,深夜的潍坊市一片安宁之色,街道清冷,街上人影绰绰,我们沿着白浪河慢慢地行进着,白浪河是流经潍坊市城区的,一条最为重要的河流,横穿昌潍大平原,它的前身是潍坊老城的护城河,河水自南向北缓缓流过市中心,成为潍城和奎文两区分界线。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齐少锋这厮去文学社团面试,当时有一个环节,就是让他介绍一下自己的家乡的一处美景,这家伙就站在讲台上面,煞有介事地讲起了有关潍坊白浪河的传说: 在昌乐西南与临朐县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打鼓山。在打鼓山的南麓山岩下,有一湾清清的小泉,泉水自岩石缝里汩汩流出,千回百转流向大海。掬而饮之,清澈甘甜,虽久旱无雨,此泉水依旧流淌,汛期来临也不见其盛,当地百姓称之为神水。 听祖辈们讲:打鼓山前孟家峪有一个会看风水的老头,擅看风水阴阳,所看所言,无不灵验,深得周围村民的敬仰。忽一日,他的两个儿子心血来潮,问老头:“终日为他人看风水,什么时候也为自己选个风水宝地,待爹爹百年之后也好放心。” 老头曰:“吾儿不担,其实爹爹早已选好宝地为墓。待为父死后,尔等不可声张,趁夜色抬为父棺木山上,何地绳断,就是为父所选宝地所在,就可以挖穴葬之,遇一石板则止,切记。”其子信誓旦旦,保证按父言行事。其父笑之:吾儿无福,吾儿无福。 数年后,风水老头归西,其子按其父生前所言,居家老少痛而不哭。夜抬其父棺上山而去,行至打鼓山半腰,果然绳断,儿子曰:“是吾父墓所在!”众人挖土石,不曾半米,果见一青石板阻止。依其父生前所言,将棺木放于青石板上,筑土掩埋。 数日后,老头之女回娘家,不见其爹,询问之,方知已故,痛不欲生,执意要到父坟上祭奠。兄弟二人陪姐姐来到山腰,见父棺尚露棺角,先是痛哭流涕,继而大骂其弟不孝,把兄弟俩骂了个狗血喷头。 坚持要将其父穴挖深重埋,兄弟二人对其说明原尾,是老父生前安排,其姐那里肯听。硬是寻人带了工具,把青石板打破撬出,原来,青石板下乃白狼之洞穴。一家五口二老三小,见石板已破,只好居家离穴出走,向东南方向而去。白狼走后,狼窝里出现一山泉,泉水不断流出,顺着白狼逃走的方向流淌成河。 当地人称之为“白狼河!”是为白浪河之源头。 我记得当年的齐少锋站在台上,还完全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这一番的说辞,为他加了不少分数,还使得文学社的美女社长为他抛出了橄榄枝,大力支持他加入文学社团。 想来,这也已经是4年前的事情了,这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现在看来,却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已经成了一个发福体胖之人,但想破脑袋我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成了“陆判传人”! 车子里面一片安静,齐少锋说他知道这罗笑笑的家,之前跟牛福还有另外两个损友一起在罗笑笑家里面打麻将,每次去罗笑笑又是端茶又是续水,还在晚上的时候给他们几个煮夜宵吃,当时他还劝说牛福要不就这个女孩子算了,但是牛福却依然觉得自己没有玩儿够,依然裤裆指挥大脑,激素占据高地,这可好,这白白地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正说着,车子一拐,来到了一个精致的小区门口,当车子刚刚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档杆前的时候,一位老保安还牛气哄哄地走了过来,冲我们挥着手,“干么呢?”俨然一副中南海保镖的派头儿。 “你做么呢?”齐少锋把头从车窗伸了出去之后,这保安立刻笑嘻嘻地要给齐少锋敬烟,齐少锋推了他一把,他赶紧放我们进去,我不禁咋舌,齐少锋说的没错,他这张脸在这潍坊地界儿,俨然成了那“一卡通”了。 车子停好,我们便坐上了电梯上来了,那天好奇怪,在电梯里面就感觉到了一股彻皮彻骨的凉意,电梯还应时的晃荡了几下,灯火明灭间,只让人觉得十分心惊,“不正常……”我和崔明伏虽然有些心惊,但好在毕竟见到这种灵异现象已然是家常便饭了,但是齐少锋的额头上面却已然都是汗滴。 电梯行至24楼,而后“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齐少锋声音颤抖地说了句“2404……”顿时又让那诡异的气氛再次提到了极点,擦,看来今天是要跟那个不吉利的字眼有着脱不了的干系了,我们几个人不由得再次吞咽着口水。 “笑笑,笑笑……”齐少锋敲打着罗笑笑的房门,但是没有任何回应,连续敲了好多次,仍旧没有回声,他有些无助地转头看向我们…… 第四百五十九章 鬼童之怨 我知道,这家伙只是在强壮镇定,估计此时在他的心里面也已经被吓得几乎都快要尿裤子了吧,“估计,没人,肯定出去玩儿了,要不我们……”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的房门“吱嘎”,一声响了起来,而后在,这门竟然打开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但是仍旧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传了过来,而后充满了我们鼻腔当中的,竟然是一股血腥的气味儿。 “咕咚……”齐少锋吞了吞口水,我则把他拉在了身后,率先走到了屋子里面,嘟嘟已经在古玉当中,给我发来警示——这屋子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个我当然之后,齐少锋跟在我和崔明伏的身后,随手摁了客厅里面的按钮,但是屋子里面仍旧是漆黑一片,草,看这情形,估计是没交电费。 这房子面积不小,进门之后就是一个宽大的客厅,借着窗外的灯光,可以看出这客厅里面的每种东西,都摆放整整齐齐的,但是仍旧没有罗笑笑的影子,但是刚刚她穿的那件白色的短款的貂皮,却被随意的丢在了沙发上面,只是这人去哪里了呢? 我们三个站在这一片的黑暗当中,任是谁心中都在敲打着小鼓。 但是我的眼底血红色却浓墨重彩地来了一下,虽然置身于这一片漆黑当中,但是我却看得真切,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尽收在我的眼底,环视了一圈之后,齐少锋仍旧战战兢兢,崔明伏也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的眼角一收,看向了客厅左侧的卫生间,顿时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嘟嘟却从古玉当中探出头来,“韩小天……”他冲着我往卫生间方向努着嘴。 “哇啊——”坐在沙发上面的齐少锋,手指颤抖地指着嘟嘟,在这阴气极重的地方,他肯定是可以看得到嘟嘟的,崔明伏抢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不想死就赶紧闭嘴!”他这才哆哆嗦嗦地“阿拉阿拉”地舌头不住地打着卷儿。 我慢慢地走向了卫生间的地方,嘟嘟也朝着那边飞了去,崔明伏紧跟了上来,而后那原本瘫软在地上的齐少锋,看到我们一并走了过去,也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来,因为,在那卫生间的门口,我看到了一截往外露出的脐带。 “啊——”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处,齐少锋大叫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瞧你那点出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脏,也是在不住地跳动着的,因为我看到了靠在一侧墙壁上面的罗笑笑。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衣,但是却几乎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并且从她的裙子下方,“流”处了一条长长的脐带,整个卫生间里面鲜血淋漓,她整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声息,只是半晌传来了一阵低低地呼吸声,还证明她没有死,仍旧有生命体征。 “罗笑笑,罗笑笑……”我喊了她两下,伸手摸向了她的颈动脉,还好,还是有效的,现在看来,她已经是小产了,并且,我吸了吸鼻子,嘟嘟也如同灵犬一样在四处地嗅着,并且慢慢地附在了我的耳边说着,“韩小天,有股怪味!” 我自然也闻到了,虽然这血腥味极强,但是仍旧掩盖不住一种中药的味道,并且是附子的味道。古人经过长期摸索,发现一些植物或动物,食用后会导致流产。汉代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就记载了这些药物,“附子:味辛甘,大热,有大毒,堕胎为白药长。” 南朝梁代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专设堕胎药一项,就收录了堕胎药方40余种。除内服堕胎药物,更有“用附子末泡酒涂脚”脱胎等外用药物。 而后,当我转过眼来,却赫然发现,在罗笑笑的合谷、三阴交还有太冲穴之上,分别插着一根根的“针灸针”!我勒个去啊,这分明就是古代堕胎之术啊。 马王堆出土的《胎产书》,已警告孕妇在妊娠的某月不可针某穴,说明早在先秦时代医家已经知道针灸某些穴位可能导致流产。到了南朝时代,有记载表明当时的医生已经掌握针灸下死胎的方法,例如据《针灸大成》“徐文伯见一妇人临产症危,视之,乃子死在腹中,刺足三阴交二穴,又泻足太冲二穴,其子随手而下”。 事实上,只要作出一些手法的调整,这种方法也可用于引产,因为二者常用处方都以合谷、三阴交为主穴。这种针灸流产术自宋代以后一直有人使用,若再配合附子,成功率约在百分之百左右。 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将罗笑笑肚子里面的孩子,给故意引流而出,并且此人还是一位高人,否则如此之高的阵法还有古方怎么可以如此的驾轻就熟,并且运用的游刃有余呢? “那……”齐少锋的牙齿不住地磕扣着,“她打下来的孩子呢?还有啊,我们要怎么办,把她送到医院里面去吗……” 他的头发仿佛被水洗过一样,我点了点头,“肯定要送医院啊,你赶紧打电话啊!”而后,他便掏出了手机,继而抬头又问,“那急救中心的电话是多少?” 我不耐烦的告诉了他,而后就听到了“滴答滴答”地声音,我和崔明伏屏息朝着齐少锋望去,却发现一滴滴的血滴落在了他的手机上,我们两个移高了视线,与此同时也发现在齐少锋的肩头处,竟然又耷拉下来了一截正在滴血的脐带。 我和崔明伏愣在了当下,齐少锋的脸上仿佛是一团刚刚搅拌过的混凝土,但是他却没有转过头去,我和崔明伏蹲在他的对面,此时,却和他身后的那个“东西”面对面的看着,那分明是一个浑身青紫,双目惨白,一身血丝的“小鬼童”。 此时他张开了嘴巴,一嘴的肉刺,作势就要朝着齐少锋的肩膀之上奋力要去,擦,刚刚他还问打下来的孩子去了哪?这他妈不是已经来了吗? “呼呼呼……”我挥舞着判官笔,照着那小鬼当头打去,谁知那小鬼见势不妙,猛地飞到了半空当中,浑身光赤,但是却登时闪过了一身符文,我的天,这竟然还被咒文加持过了,当真是难以对付。 “草,小爷再次,你是什么鬼东西,胆敢再次造次!”嘟嘟大喝一声,劲气十足,便朝着那小鬼猛地扑了过去,他们俩顿时在空中厮打了起来,这小鬼虽说不似嘟嘟道行高深,但是它却阴狠无比,张口就朝着嘟嘟身上薄弱的部位使劲地咬了下去。 那大嘴张开,并且在那嘴巴里面满满的都是横生的肉刺,当真让人震惊不已,倘若不是嘟嘟本身动作迅疾,再加上身经百战,估计也在小鬼的面前也走不上几个回合。 而后,一条金黄色的绳子仿佛似一条灵蛇朝着小鬼甩去,小鬼当时尖利地吼叫了一声,便被那绳子给甩到了一边,被直直地从嘟嘟的身边给逼了开来。 “妈的,敢欺负我们家孩子,你哪条道儿上的啊……”紧接着,崔明伏双腿叉开,稳稳当当地扎了一个马步,并且把银铃法螺举过头顶,“仙佑堂出马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护身抱马——” 话音刚落,那银铃不住地晃荡,崔明伏的身子也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齐少锋哪里见到过这样子的场面,不由得开始大叫了起来,那小鬼也仿佛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正欲逃窜,却被崔明伏给一把抓住了脖颈,顿时小鬼被抓的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痛苦至极。 “吃干抹净你就想走,你想得美……”他的胸脯涨的仿佛是一座大船的白帆,卯足了气力,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看这情形,他是要把这小鬼的脑壳给砸一个稀巴烂。 “住手!”我一把握住了崔明伏手腕儿,崔明伏不耐烦的神色溢于言表,“草,韩小天,你他妈这又是在干嘛呢?请胡三太爷上身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你……” 紧接着,他便不再说下去了,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的……”便把手从那小鬼童子的脖子之上拿开,淡淡地叹了口气,可谁料那小鬼童被放开之后,却也不逃跑,反倒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如同那一般孩子一样在不住地哭泣着。 “哇哇哇……妈妈妈……”刚开始还是那“哇哇哇哇”地哭泣之声,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妈妈妈”地声音,只是他发音仍旧不是很清楚,我们一时间也无法辨别出,到底是不是在喊妈妈。 崔明伏收起了银铃法螺,拍了下胸脯,“还好刚刚没有打下去!”是啊,那小鬼原本为可怜之物,被人从母体强行引出,自身还被咒术加持,而成为这阴魅厉鬼,但于其本质来说,和那一般孩童有什么区别。 “嘟嘟,送他一程吧……”我淡淡地说着,走到了一边,嘟嘟点头,而后快速地飞到了那孩童的身边,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绿度母十字心咒…… 第四百六十章 度化鬼仔 “嗡——达咧——嘟达咧——嘟咧——梭哈……”对于这段咒语,嘟嘟自然是十分的熟悉,几乎到了信手拈来的程度了,所以绿度母十字心咒慢慢地从他的嘴巴里面流露出来,而后,仿若在那孩童的周身处,暖暖的萦绕着一团雾气。 他慢慢地伏在了地上,犹如刚刚睡着的胎儿一般,侧卧着,双手合十,贴在了一边的脸颊下,并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模样看起来异常的宁静,和一般的孩童没有任何的区别,我深吸了口气,也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祈祷着,耳边传来了婴孩的哭泣声,一声声地直直地传入了我的耳朵,听得我心中不断地吃痛。 而后,就看到那鬼童身上的符文尽数消散,一抹笑意挂在了他的脸上,而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嘟嘟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两个人从窗子飞了出去,看得齐少锋直直地傻了眼。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便不住地开始颤抖了起来,我没有理会他,径直地走到了那罗笑笑的身边,一把把她身上的那些针给慢慢地取下,之后,我的目光朝着旁边洒了过去,却发现了那个被雕刻成棺材模样的,并且在其表面还有着花纹儿的盒子,我仔细一看,是云雷纹儿。 我慢慢地把盒子捡了起来,打开之后,果然是一根雕刻成了“命根子”模样的木头,并且在这木头之上还有一行字——牛福,甲子年,辛未月,辛酉日……果然是这样没错,只是这盒子里面还放着一个孩童之尸,我看得清楚,是一个还未足月,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人性的“胎儿”! “哎呀,我的天,真狠!”崔明伏皱着眉头,我却有些同情的看向了罗笑笑,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她是比较疯狂,但也就是因为牛福对她的无情,让她愤怒的忘乎所以,失去了最起码的恐惧之心,才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吧,并且…… 能够施行这种邪术和堕胎之术的人,定然不是凡人,绝对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只是此人究竟是谁呢?决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把当下的事情给处理清楚,我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的罗笑笑,虽然她还在流血,虽然她的裙子上面满满的都是血污,但我仍旧一把抱起了她。 现在那小鬼以被度化,当做“棺材降”施行媒介的怨灵也已经被除去了,想那牛福也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但是罗笑笑的情况却是有些刻不容缓了,毕竟她已经有些失血量过多了。 等到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急诊科的医生着急忙慌地把她推向了手术室,一般跑还一边骂着我们三个人,这么晚了才送来,这有危险的知道么,还有家属过来签字。 牛福不在,我们三个站在了手术室前面面相觑,虽说手术费已经缴了,但是医生却拿着术前告知书,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们三个人。 “家属是谁?过来签字!”她再次提高了嗓音,齐少锋吸了吸鼻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极不情愿地在那一沓纸张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还生气地把手中的签字笔一丢,医生嘀咕了两句,转身走回了那手术室当中,单留我们三个人在外等候。 “牛福这个熊孩子……”齐少锋这次可算是当了一个冤大头,而后他掏出了手机,拨通其中一个号码,“喂,老陈,牛福怎么样了……什么?好多了,在睡觉,你这样子,现在叫辆救护车带他来xx医院这边,对……” 他被气得腮帮子鼓鼓,转头看向了我们又变成了一脸狡黠的笑意,“哼,你们看我的吧!”说着,他兀自地笑出了声音,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发现老陈推着牛福“哼哧哼哧”地朝着这边行驶而来,牛福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也难怪,这“棺材降”所施用的时间并不久,并且那充当怨灵载体的孩童也并不是恶灵,因此这老陈也没有被伤及太多,只觉得此时精神有些憔悴,但相比刚刚来讲,也好了很多了。 “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啊……”他看到了我们几个,坐在轮椅之上,便要跟我们作揖,而后身子就在此时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差点从那轮椅之上直直地摔了下来。 还好老陈一把扶住了他,“你别整这个了!”齐少锋明显一脸的不耐烦,赶紧呵斥住了那正要行礼的老陈,老车则一脸诧异的神色,有些闹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我这两位兄弟,是帮你过了眼下的难关,但是以后的日子估计你这个问题还是会反复发生的……” 听得到了齐少锋这么说,牛福则是一脸吃了屎的神色,“草,这贼婆娘,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有完没完了呢?” 牛福耿直了脖子,仿佛是一只倔强的老牛一般,在此处不住地叫嚣着,但是齐少锋却一下子把他给呵斥住了,“行了,不要说了……”听到了齐少锋的呵斥声,这牛福才闭上了嘴巴,“你还有脸说啊,你怎么不看看这些事情都是因谁而起的,另外,我告诉你,笑笑的孩子没有了,你若是想让自己不再发生那样子的情况,你就准备好跟她结婚吧!” 听到了这句话,牛福几乎要从轮椅上面跳起来,“你神经病吧,要我跟一个这么狠毒的娘们儿去睡,还不如让我去死呢。”可谁料,齐少锋竟然快步地走到了牛福的面前,冲着他的脸颊上面就是一巴掌,一声清脆而响亮地“啪”地声音,就连牛福也被这一声把掌声给甩的当即愣住了。 “反正你自己看,我们好话说尽了,除非和罗笑笑结婚,否则,你的命根子会不会变成一根木头,没有办法保证!”听到齐少锋的话,牛福有些将信将疑地看向了我们。 其实我和崔明伏的心中明白的紧,牛福身上的降头术已经被解开了,但是想想刚刚罗笑笑倒在了卫生间里面的惨状的时候,我们两个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我们便也冲着他点了点头。 “哎呦,我的妈啦——”牛福万念俱灰地喊了一声,他“啪”地一声打向了自己的额头,并且一下子倒在了轮椅之上。 但是齐少锋却拍着我们的肩膀,“走吧,咱们走……”我们几个慢慢地往外走去,齐少锋转头看向了牛福,“笑笑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仍旧在抢救,你自己在这边等着吧,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也自己拿个准主意!” 走出了医院,不晓得为什么心情忽然间晴朗了许多,齐少锋发动了车子,在车上还有刚刚罗笑笑留下的血迹,“该洗车了,要不然老头子以为我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觉得面前的齐少锋,貌似一点都没有改变,仍旧和之前一样,就像有次我们在谈心的时候他告诉我,“以后只要我当了爸爸之后,我肯定不会像我爸一样,在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和我呆在一起超过半天,我肯定不会错过我孩子成长的每个阶段……” 我想刚刚他如是地将了牛福一局,跟这个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车子继续前行,我们再次回到了酒店,昨晚经过了那么一场折腾,现在身体困乏的紧,齐少锋叫了几个炒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给我们送到了房间里面,刚刚洗漱之后还没有开吃的时候,便又响起了一阵的敲门声。 齐少锋前去开门,而后看到了一个体形臃肿的女子站在门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少峰,少峰……”女子紧紧地搂住了弃少峰,“我刚刚打电话问老陈,他说他在医院,我赶紧跑来了,以为你有什么事情呢!” 看这情况,这位好像是齐少锋的女朋友,这姑娘从头到脚就一个字概括,那就是——圆!从脸颊到小腿肚,从指头肚儿到臀部,处处都凸显了这一个字特点。 齐少锋拍着她的后背,嘴巴里面连连地叫着“傻瓜,傻瓜,我怎么会有事儿,你看看,我朋友都在这边,咱们下个月就结婚……” 那姑娘一看就是心宽体胖之人,听到这句话当即破涕为笑,看到我和崔明伏之后热情异常,非要说再出去给我们买些潍坊特色的小吃,我们赶紧拦住了,说这些已经吃饱了,不要再忙活了。 圆姑娘还说,我和少峰结婚的时候,你们两个一定要来啊,你们是他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齐少锋看着她使劲地刮了下鼻头儿,她轻轻地笑着,我突然发现,她的睫毛好长,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相比较当下流行的那些“排骨美女”,她也同样的楚楚动人。 吃完饭,我和崔明伏还有齐少锋一起在酒店里面睡了整整一天,把这几天失去的觉全部都补了回来,但是崔明丽却在圆姑娘的带领下游览了一整天的潍坊城,还卖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纸蝴蝶风筝,说要回去挂在寝室里面…… 第四百六十一章 去往狮子崮 在酒店里面修整了这么一天,我觉自己的精神登时好了许多,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儿,吃完早饭之后,齐少锋开车带我们去狮子崮,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对了……”齐少锋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昨天晚上,我那个挨千刀的表哥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顿时都来了兴趣,纷纷询问牛福跟他说的什么,他却微微一笑说,牛福竟然同意要娶罗笑笑了。 这不禁让我们嗔目结舌,当真有些没有想到,“嗨,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这次真的能跟他提了个醒儿的话,从某些方面来看,也算是拯救了广大潍坊市的良家妇女了!” 说笑间,我们上了高速,车子一路飞驰,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其实高速路两边的景色,即使在全国来看也都是大同小异,只是在此处的道路两边,多了那一座座矗立在此的巍峨的山脉,并且那山脉之上也是光秃秃的,几乎寸草不生。 也是,现在这么冷的天气,若是去爬山的话,迎接着我们的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其实,我很不理解啊,韩小天,你们为什么非要这个季节来爬狮子崮呢?它最美的时候是在春秋季,那个时候,满山苍翠,层林尽染,才有意境,现在去,毛都看不到……”齐少锋不禁有些起疑。 我点了点头,当即笑着看着他,“是啊,所以这个时候来露营才最有情调吗?你不觉得吗?这个季节才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萧条冷漠,黯然萧索,才可以在心灵深处去和自己的灵魂对话……” 齐少锋听到之后连忙把我给打断,说韩小天你厉害啊,我看你现在也离文艺青年差不多了,“不过我的这套露营装备是我老爹从美国带回来的,绝对户外运动的顶级配置,一会儿咱们在山涧当中扎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他说着冲我眨了眨眼睛。 插科打诨间,总算是把齐少锋的这个问题给搪塞了过去,其实他不问还好,若是细究起来,我也不晓得要去怎么回答了,总之,千万不可以让他知道我这次的到来是寻找一处墓穴,倘若当真被他误会成我是倒斗了的话,估计这厮以后定然是要跟我绝交了。 但心中也对欺骗齐少锋多少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我并不是故意为之,但总归对他有所隐瞒,终究还是不好。 现在时间还早,齐少锋说估计还有两个小时才回到狮子崮,便又开始跟我们介绍起这沂山还有狮子崮了,也好,多了解一些,对于我们这次的探险很有帮助。 自古人均知五岳,但却很少人知“五镇”,“五镇”为道教奇观之一。自唐、宋以来,“五镇奇观”一直与“五岳风光”齐名。 隋代封天下“四大镇山”,形成了五岳以外的五大镇山。即东镇山沂山在山东,西镇吴山在陕西,中镇霍山在山,南镇会稽山在浙江,北镇医巫闾山在辽宁。均为历代帝王加封祭祀的名山,名随五岳,各有千秋。 五镇起源于何时,其实现在已经很难讲清了,《明史》则曰:“《周官》兆四望于四郊,《郑注》以四望为五岳四镇四渎”。似乎周朝就已有“四镇”了。 正如五岳一开始只有四岳一样,五镇起先也只有四镇,少一个中镇。 一直到唐朝时,在国家祀典中还只有四镇,《旧唐书》载:“五岳、四镇、四海、四渎,年别一祭,各以五郊迎气日祭之。东镇沂山,祭于沂州;西镇吴山,于陇州;北镇医巫闾山,于营州;祀官以当界都督刺史充。”每年由当地的地方最高长官刺史,相当于今天地级市的市长代表国家进行拜祭。 但是到了宋朝之后,便加了一个中镇,才正式有了五镇的说法,据《宋史》记载:“立春日祀东镇沂山于沂州。立夏日祀南镇会稽山于越州。立秋日祀西镇吴山于陇州,。立冬祀北镇医巫闾山于定州,北镇就北岳庙望祭。土王日祀中镇霍山于晋州。 到了明朝,五镇的地位似乎有所提高,因为在元朝的时候,五岳都被皇帝封为“帝”,五镇却什么封号也没有。明朝则一视同仁:“今依古定制,并去前代所封名号。五岳称东岳泰山之神,南岳衡山之神,中岳嵩山之神,西岳华山之神,北岳恒山之神。 五镇称东镇沂山之神,南镇会稽山之神,中镇霍山之神,西镇吴山之神,北镇医巫闾山之神。”所以到了那个时候,这五镇才算是和五岳的地位平起平坐。 齐少锋越说越激动,但是或许正是被自己这种激动的情绪所感染了,他的脚也不由自主地踩下了油门儿,于是就在一瞬间,车子猛地加速,搞得我们几个的胃里面又是一阵的紧缩,“擦,你注意点儿,讲解归讲解,要是不小心把我们几个交代在这里,我看你这导游费也太贵了点儿了。”我拍着胸脯。 齐少锋不好意思地骚了骚头皮,崔明伏见状便赶紧缓解了下气氛,“不过,齐兄弟当真是博学多才啊,我之前那确实没有听说过山脉还有‘五镇’这一说,有道还是自己孤陋寡闻啊!你不愧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竟然对这里的人文景观了解这么多,看来想要了解一地的风土人情还是需要根植在那个地方啊……” 齐少锋听到了连连摇头,“哪里,哪里,有些时候,要替老爷子招待一下来客,但是那些人来到这边之后,总是想去看看周围的景色,所以不得了解一下这其中的历史渊源,也算是在他们面前装装样子,给老爷子涨涨面子,省得他心情一不好,就停我的信用卡,那才是悲了个催的。” 崔明丽或许对我们的聊天不敢兴趣,又或者昨天我们在休息的时候,她跟着那圆姑娘奔跑了一天,所以此时的她倒是靠在了车上,而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对了,你这有没有狮子崮的地图?”我不禁问道,虽然马上就到了,但是毕竟仍旧没有来过这里,齐少锋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讲了一些历史渊源,但是更深层的东西比如说狮子崮的地形,还有相邻的地势。 齐少锋一指副驾驶,“崔哥,你给他拿出来,就在你面前的那个抽屉里面。”崔明伏一把拉开,而后便把一张地图递到了我的手中,而后齐少锋还递给了我一个档案袋,“你看看,这是我上次去拍摄的狮子崮的照片,我爸的那个客户,特别喜欢拍照,你可以结合这图片和地图一起看一下……” 我摊开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仔细地看着: 狮子崮在沂山玉皇顶西北侧1.5公里,与连麓的歪头崮东西并峙,合称“双崮”,海拔均在九百五十米左右。从照片上面来看,这狮子崮崮巅浑圆,巨石屹立,松柏常翠,杂树丛生。四周悬崖峭壁,尤以东坡,绝崖深涧,令人栗眩。西侧怪石嶙峋,有一巨石,像老妪,神态凝重,似膜拜雄狮,为民求安。 我又翻看了一些其他的照片,狮子崮周遭的山通体裸露,群翠环绕,惟妙惟肖,鬼斧神工,被誉为天下第一雄狮。狮子崮一带多神话传说,上有金龟石、仙人屋,兼能登狮望狮,看龟狮赛跑奇观。 我的眼神儿一紧,从背包里面掏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开始画着图,崔明伏和齐少锋开始东拉西扯一些其他的东西,我则开始计算着一些风水问题,虽然在省城的时候,我几乎是差不多希望自己腋下生出一双翅膀飞到这狮子崮,但是虽然现在我和狮子崮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我的心里面却是越来越没有了任何的底气。 竟然越是靠近反而越是害怕了,心脏就在此时开始蹦蹦哒哒,手也开始哆哆嗦嗦,我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侧崔明丽的一双清澈的眸子,顿时让我的心中又是一惊,“别心急……”她淡淡地说着,我点了点头。 狮子崮在沂山玉皇顶西北侧1.5公里,与连麓的歪头崮东西并峙,合称“双崮”……我按照这个在地图之上标出了这三者之间的位置,而后那纸张之上形成了一个绝佳的三角形。 除去其他的一些奇石小脉,若为寻穴之故,则必须要看主峰和大山大势。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夫阴阳之气,噫为风,升为云,斗为雷,降为雨,行平地中而为生气。五行之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 乘生气的理论,是风水的中心主题。生气,指流走于土中,具有致福人、生旺人的一种能量。生气能够调和阴阳、生发万物。 住宅得之,生人则平安多福;墓穴接之,墓主子孙则兴旺富贵。生气是阴阳二气轮回周期中的一个环节,阴阳之气运行不息,不断变换成风、云、雷、雨及生气等表象。当生气露出地面,升入空中,就变为风,风被吹散荡尽,因而无法利用。只有环绕吉地的层层山峦才能遮挡住风,只有缓缓的流水和湖泊等才能聚集生气…… 第四百六十二章 山中寻穴 我看了这些之后,不由得摇了摇头,单单从这地图上面获取的资料,仍旧是有限的,有些时候去观察某地的风水必须反复查验,若是忽视了在那山坡之上的,一个小小的枝蔓,或许就可以“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若是要找寻那东海王司马越的“衣冠冢”,想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当初裴妃作为一个落魄贵族,已经是一穷二白,孑然一身了,但是她那么爱司马越,肯定也会寻来一些之前的东西陪葬。 时隔这么久了,那些东西还在不在现在还未曾得知,千百年来,土夫子之流的人物如同恒河沙数,世人皆有贪念,所以隋侯之珠现在是否还在那“衣冠冢”当中,仍旧是个未知数。 “对了,韩小天,你知道吗?传说在狮子崮那里,有宝藏啊……” 齐少锋猛地回头说了句,我正在沉思,忽然听到这句话把我吓得一个大大的激灵,我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来,想继续往下追问,但是崔明丽冲着使了个眼色。 继而,崔明丽装作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什么宝藏啊?” 齐少锋“呵呵”地笑了两声,“其实我也不知道啦,只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之前老是来这一代,据他说,没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到了夏天那漫山遍野的蛇总是会游走在一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心中一紧,和崔明丽猛然间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了有关于“随侯珠”的典籍之故:相传,在战国的一个秋天,随侯出行,在山道中遇到一条大蛇,艰难蠕动。上前一看,原来蛇身被人砍伤,几乎断截,血流如注。随侯顿生恻隐之心,即下马取出随身所带药物,为蛇止血,于创口处敷药,包扎好。看着蛇慢慢爬入草丛中,随侯方才放心离去。原来蛇也通人性,一年后,蛇衔明珠来报答随侯,这就是“随侯珠”。 如果齐少锋说的当真是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那“随侯珠”就是在这附近,这么说来,或许那司马越的“衣冠冢”真的在这里,并且真的没有被盗也说不准! 我心中顿时增加了许多的信心,车子继续前行,一路上,我和崔明丽几乎都没有说话,单就崔明伏和齐少锋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相聊甚欢。 崔明伏这个人就是有这点儿好处,那就是不管出于什么样子的情况下,他都会带着一种原始的游玩儿的心态,该玩的时候尽兴的玩,但是到了正事儿上的时候,却也一点儿不含糊,这一点儿,我是需要向他学习的。 不一会儿,从那高速路上进了匝道,我们的车子继续往前行驶,来到了沂山脚下,齐少锋有一点说的还是正确的,那就是冬天地沂山,确实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只是一些光秃秃的石头还有干枯的树枝堆叠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美感,站在山下仰望,有的只是凄凉,只是萧索,我不由得吸了口气。 “真不知道你来这边到底是要做什么,这里也没有下雪,也没有什么雪景可以看啊……”齐少锋碎碎地念叨着,便把车子停到了一边的一处农家乐处。 这农家乐的老板看似和他十分的熟识,赶紧迎了上来,又是握手,又是问好的,还立刻把我们拉到了屋子里面去,赶紧给我们准备饭,现在是上午十点,也差不多快到了饭点儿,一会儿还要爬山,现在吃饭也正好可以补充点能量和热量。 齐少锋赶紧说不要麻烦了,就给我们每个人热热乎乎的下碗面条儿就可以了,老板说好,叮嘱了自己的媳妇儿赶紧去忙活,我们四个则坐在了一边和这老板唠嗑。“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呢?”他有些不解地问着我们。 齐少锋指了指他的那些装备背包,“来露营啊,你看我们的装备都带来了!” 老板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们,“我说几位啊,你们上山玩儿是可以,晚上的时候还是不要在外面露营了,现在这个时候儿啊,是旅游的淡季,本来上山的人就少,你也知道,这人一少啊,阳气儿就弱,而且,今天从我们开门儿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来呢,所以晚上的时候还是住我这里吧,你放心,你以前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意,这次我不收你们房钱……” 这个老板倒是一脸的诚恳,但是齐少锋的头却摇的仿佛拨浪鼓,“别介啊,老板,我们来就是感受这冬日的荒凉的,我户外露营的工具都带来了,若是真的住在你这里的话算是哪门子事情呢?您啊,就不要考虑这么多了,我来这狮子崮都这么老些回了,对于这边简直是了如指掌,哪里少了块儿石头,多长颗草这我都知道,您老就不要为我操这份心了……” 老板看了看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老板娘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必是她看出来了此时的齐少锋有些态度坚决,自是老板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了,这老板才摇了摇头,只是叮嘱了我们上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那面条端了上来,我们几个如同恶狼一般“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觉得自己浑身冒汗。 吃完之后,齐少锋拍到桌子上面100元钱,“走了,明天我们几个下山的时候,给我们做顿好的!”说着带着我们往山上走去。 沂山风景区共分为五大景区,自东向西依次是:以东镇碑林、庙宇古建为主的东镇庙景区,以飞瀑流泉、古亭石刻为主的百丈崖景区,以古寺佛雕、古松名树为主的法云寺景区,以极顶览胜、天然景观为主的玉皇顶景区,以古庙神刹、奇峰怪石为主的狮子崮和歪头崮景区。 五大景区交相辉映,具有南险、北奇、东秀、西幽之特点,现在他带着我们走的这条线,便是离那狮子崮景区最近的一条线,我顿时觉得这次的潍坊之行,还好有齐少锋在,若是没有他,我们不晓得要多走了多少的弯路。 虽然这山路相比泰山十八盘并不算陡峭,可是一路走来,我们都在克服着重力做着爬坡运动,怎奈何我们是双脚直立行走之人,并不是依靠四肢攀爬的动物。 若是像是越野车一样,四轮驱动那可就太好了,齐少锋刚开始的时候还一马当先,走前面跟我们做着免费向导,喋喋不休口沫横飞地介绍着这大山大川,但是过不了几分钟便气喘吁吁地张大了嘴巴,舌头也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擦,好久没有爬山了,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正在说着的时候,他的鼻孔猛然间放大,往外喷出了两股可见的“白色水气”,我的那个天啦,我没有想到,他的体质竟然到了如此差劲的地步了,那增大的鼻孔,就仿佛是长途跋涉之后,停下来在大口喘息的马一般。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穿过步云栈道,开始向“狮子崮”攀登,此时山路就突然变得陡峭了起来,这也并不奇怪,沂山诸峰, 唯“双崮”最为奇险. “双崮”是“歪头崮”和“狮子崮”的合称。 又咬牙坚持了一会儿,齐少锋耷拉着脑袋,伸手指向了一侧,“呶,那里,那里就是……” 我们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狮子崮突兀矗立,三面悬崖,只有南侧悬崖盘错间,有崎岖小径可攀,沿台阶一路走去,双崮东西对峙,山峰叠秀挺奇。风光无限,狮子崮就在我们的眼前,我们也在原地坐了下来,从背包里面拿出了能量棒还有水,补充着体内早都已经在告急了的葡萄糖。 “哈——”齐少锋猛地喝了一口,擦着嘴巴,“终于到了,我们等下先把帐篷给扎起来。”我没有理他,只是径直走到了一边,拿着地图开始对照着这里的山川地行,崔明伏和齐少锋坐在一起开始吞云吐雾,闲聊扯皮,这样子可好,齐少锋起码不会注意我了。我望着那狮子崮、歪头崮还有玉皇顶,把这些再次地对照着手中的地图看了起来。 歪头崮与狮子崮东西相望,三面陡如斧削,仅有一面可沿狭窄弯曲的石阶攀缘而上,沿途有:沂山佛祖、八戒石、摩崖石刻、风动石、南天门、灵官庙、碧霞祠、福神庙、天池、长春亭等景观…… 我国古代墓葬是一种复杂的文化现象,墓址的选择要看风水。 自古以来,人们都很重视墓地的选择,古人选择墓地考虑的因素依次为:一是京城附近,其风水不消说自然是好的;二是故里、采邑或祖籍地,符合叶落归根的传统观念;三是死亡地,如任所、战场等,这往往是格于形势,如交通制约等;四是其他地方,如生前向往之地等。 但是一般都要选择“前有照,后有靠”的地方,即前有水流穿过,后有山峰为靠,境内层峦叠翠,就是说墓地要枕山面水。当然还有许多其它讲究,其中除了这山脉和水流的走势之外,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月相…… 第四百六十三章 等待日落 但是沧海桑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以当初裴妃为司马越造墓之时,是什么情形,现在看来却也已经早都是那物是人非了,所以以现在的地形再去找那古代的墓穴却也并非易事,但是任是它沧海桑田,但是却有那永恒之物,从古至今一直未变——那就是日月星辰之属。 所以在古代的寻龙探穴之术当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观天,因此根据这日月星辰运行的轨迹还有规律,便得出了有名的“三元九运”和“玄兔之学”! 三元九运是中国划分大时间的方法,自古便记载于黄历上,并结合干支历使用,多用于风水学上。中国古代先民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经过漫长时期的观测,发现太阳系各大行星的运转规律,与地球上的自然和人事现象的运动变化规律之间存在着某种内在规律性联系。 而玄兔则为天上的月亮,玄兔,月也。月中有兔象,故以名焉。桂影西南,尽迷玄兔;引玄兔於帝台,集素娥於*。与波上下,难晦紫鳞。并且这月亮的位置对于寻龙定穴有着很大的作用。 风水学是利用中国《易》 学原理, 并把它应用在环境地理学上,严加选择环境与时空的搭配。《易》一图一书,和天地、日、月、星辰奇妙地对应,便能因时而化,阴阳思想涵盖天下万 物,成为中国思想的源头。 风水学又称堪舆学,“堪天道,舆地道”,其优选的因素有太阳、月亮、星辰,还有时间,可谓天地人三相结合。 而自古日为阳,月为阴,所以所以若选在世阳宅便以观太阳为主,但若选取阴宅的话,必须观察“太阴玄兔”的运行轨迹还有月相变化,这个才起到主要的作用。而此时,但见周遭狮子崮、歪头崮还有玉皇顶三者之间的山势三足鼎立,并且周遭的势头,此处定然是一处上佳的风水宝穴。 风水最早应用于陕西黄帝陵,黄帝是中华民族的祖先,遵循易的思想, 天子居中, 部落酋长所在地 -- 中部村,至今村名依旧,前有黄帝手植柏树,至今尤在,黄帝陵下沮水河 s 弯转通过两侧,南岸印台山,北岸盘龙岗,形成天然八卦极图上的两个阴阳鱼眼,黄帝陵在盘龙岗上,周围山峦以 “四灵”之形定名:龙、虎、龟、凤。这是最早的风水格局,东青龙,西白虎, 南朱雀、北玄武。用四灵兽喻四方。 可见,《易》在风水上应用由来已久。汉人以为葬地的选择与子孙的穷达寿夭、 贫富吉凶有极大关系。 并且这歪头崮和狮子崮山势高耸峻峭,《陆判手卷》有云:山势喜两头尖,忌两头垂,俗谓“装担山势两头 起,世代儿孙富贵是,若然山势两头垂,儿孙乞食无去回。” 而民间观穴位还有“水”、“砂”二法,水忌冲射,水法曰: “水深处民多富,水浅处民多贫。” 砂忌斜、臃、肿,砂法有三:富、贵、贱。肥、圆、正为富局,秀、 光、丽为贵局,斜、臃、肿为贱砂。一个规律,喜自然壮美,忌地理崎岖古怪。 《陆判手卷》有云:墓地选穴有十九贵,一贵青龙高耸,二贵白虎双拥,三贵砚台笔架,四贵官诰覆钟,五贵文笔联珠,六贵玉椅香炉,七贵金签玉检,八贵满床牙笏,九贵御屏驸马,十贵席帽模糊,十一贵青龙转案过穴,回龙顾祖,十二贵白虎头眠转案,捶气顾祖,十三贵青龙背上马托人,十四贵白虎峰耸入云霄,十五贵案有签筒、二童攻书、五角金星、五凤楼台、狮象把门(水口),十六贵白虎背上马托人,十七贵前官后鬼,十八贵前山玉屏案,十九龙有起伏、雌雄交度,有过峡且峡短而细---但不断脉、脱脉为贵。 而若观此处,则这几点倒是一一符合,但是若要是定其准确的位置,则必须要考虑到月亮的东升西落,以此加以推断才行,所以,那就必须要等到晚上了。 并且……我抬头望着周遭这一片雄浑的大山,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惟余莽莽,但是究竟这里有没有司马越的衣冠冢,有没有那随侯珠这个还都是未知数。 崔明伏和齐少锋在一起闲聊,这下子崔明伏可算是给我帮了一个大忙了,我总是害怕齐少锋会察觉出什么东西,毕竟我们这次是来找司马越的“衣冠冢”,有还是没有在其次。 但是有一点是必须要肯定的,那就是必须要保证不让其他人察觉,包括齐少锋,有些事情若是解释起来的话,肯定比较麻烦,再则他相不相信那也在其次呢,干嘛要浪费那么多的口舌呢?还是给自己省点事儿比较好。 来的时候,我们准备了一些家伙事儿,类似于洛阳铲,和探阴爪还有火折子和头灯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我自己背着,就是害怕齐少锋这家伙发现,但是崔明伏和他东拉西扯,很好的转移了他的视线。 这会儿子没事儿,崔明伏询问说要不要扎帐篷,齐少锋摇着头,说扎帐篷可以,但是得需要先祭祀一下山神老爷,毕竟我们在这个扎帐篷也算是在这里动了土,山神为一山之主,若是不先跟他老人家打声招呼的话,总归是不好的,“在我小时候,每到了六月六,老头子总是会带着我们全家来沂山祭祀山神……” 这家伙说着,从那背包里面又掏出了一些祭祀用的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边掏边介绍着: 六月六这一天,是山东民间祭祀山神的日子。民间传说,六月六是山神的生日,山神管狼,祭祀山神是为了祈求山神管住野狼,使百姓免受野狼的危害。这天要到山神庙祭祀山神,在山东各地形成了祭祀山神的风俗。在临朐南部和沂水北部山区,老年人带儿童进香,向沂山朝拜,以求山神庇佑平安。 祭祀时,祭拜人口中念念有词:“从南来了一彭僧,背着蒲团去修行。无云山前有庙堂,砖墙石瓦修得强,山神老爷当央(正中)坐,两位哥哥相陪着,金纸银钱不害怕,女人走路不见它(指狼)。” 因为古时候生态环境好,野狼等猛兽经常出现,人们为了防身而形成了这个习俗。在沂山周边县市,平原地区多设供于村头路口,谓之路祭。 但是这次祭祀不用向是六月六那般隆重,既然是来到这里意为借山神爷一方寸土来歇息扎寨的话,仅仅从形势上进行祭祀就可以了。 所以,他并没有用那三牲酒礼,而是掏出了几个苹果,还有一瓶白酒,把苹果摆好,把白酒打开之后,便边唱边开始祭祀: “山民羊倌传统节,颂扬盛传百姓家。沂蒙山川八百里,同祭山神虔诚佳。百业亨通人人顺,千帆共进过万峡。宰羊烹汤诚祭典,亲朋拥聚乐天涯……”齐少锋的表情也是颇为虔诚,看来他本身也并不是那“无神论者”。 他手中举着香烛在四周转了一圈之后,才把另外一只手中的纸钱洒下,“东镇老爷,这次来狮子崮,但求借贵宝地露宿一晚,求您保我们平平安安……” 崔明伏侧目,看着齐少锋,突然觉得这个家伙也当真是颇为奇葩,之后,齐少锋便走到了一边,和他聊着天,崔明伏喝了口水,转头看向了我,“天儿,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咱们开始在这斗会地主吧……” 我是真的没有心情,便一口回绝了,崔明伏倒是觉得我有些扫兴,不满地嘀咕了两句,而后和齐少锋便开始一人抽出一张牌,玩起了小时候的游戏——比大小。两个人还拿出了数额较少的钞票进行比大小,玩的是不亦乐乎。 我只是默默地走到了一边,皱着眉头抽着烟,嗨,有道是那个标记现在是长在了我的胸口,这种刀架在了脖子上面的感觉,谁都不会懂得的吧。 崔明丽倒是默默地坐在了我的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想她肯定是有些话憋在肚子里面,但是一时间,她又不晓得要怎么跟我说。 “没事儿……”我仍旧故作轻松地冲着她笑了笑,但是这笑容却有些凝重,重量也似乎达到了千斤,看来必须要等到晚上月亮升起来了,胸口的“六道轮回图”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把我给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还能否呼吸到这天地间的空气。 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一块巧克力,“吃点儿吧,现在天气冷,再说了,我们一会儿还得支帐篷找穴位,没事儿,你放心吧,不论怎么样,我一定会支持你!”她笑容清朗,就如同这山间的空气一样,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韩小天儿……”一声孩童的叫声再次传来,我打了一个激灵,看到了嘟嘟,此时的他正站在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望向了齐少锋的方向,这个家伙现在在玩牌,他可是对嘟嘟十分惧怕,还好他没有发现。 “你出来干嘛?”我皱着眉头,但嘟嘟却冲着旁边对我努了努嘴巴…… 第四百六十四章 鬼修者的邀请 我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棵乌黑的大树下,还真的有一个乌黑的影子,我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顿时愣住了,倘若不是嘟嘟提醒,还真的不好发现。崔梦丽也猛地一惊,紧接着就要去摸索着腰间的判官笔,我则冲着她摇了摇头,“等一下,先不要这么冲动,不要打草惊蛇……”我说着,看向了一侧的崔明伏和齐少锋两个人此时玩儿的仍旧比较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冲着崔明丽使了个眼色,“我先去看看,你不要让他们两个觉出了什么。”崔明丽看着我,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但是她沉思了一下之后,却还是冲着我点了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崔明丽仍旧有些不放心。 我则使劲地摇了摇头,“别,你不要去,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就可以了,你若是再去的话,他们肯定会怀疑的,好了,听话了……” 崔明丽使劲地点了点头,但是她却从腰间解下了那根明晃晃的捆仙绳,一把塞到了我的手中,“这个你拿着,那个人阴险狡诈,还有那个小鬼,也是难缠的东西,拿着这个东西,省得出了什么差池……”我牢牢地把那捆仙绳抓在了手中,让嘟嘟躲在了胸前的古玉当中,若是那小鬼童敢偷袭我的话,嘟嘟定然会跟它打斗,到时候,我只要 专心对付那黑衣人就行了,并且崔明丽他们就在附近,若是那黑衣人和我们闹掰了的话,肯定也占不上什么便宜。 她为人一向如此识得大体,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翻下了台阶,朝着那大树的后面走了过去,还好是嘟嘟灵力强大,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单单我自己的话还真的没有感觉到这么大的威胁,那就很被动了。 “韩小天儿,你去哪里?”齐少锋在后面叫我,我回头,冲着他们大吼了一句,“去开闸放水——”崔明丽转向了一边,齐少锋则和崔明丽放出了龌龊的笑声,还好,这一关算是度过去了,那棵黑色的大树在一处下坡,离我们那边的距离还不算近,所以,我还需要多加小心,不可以仗着崔明丽她们就在附近,这样子的话,若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也不一定可以如此迅速的救援。 可谁料到天杀的崔明伏竟然又冲着我大喊道,“韩小天,你他妈放个水还要跑这么远,哈啊啊哈……”这喊声几乎要让我给翻了个白眼儿,还好崔明丽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闭嘴吧!”这家伙才摇头晃脑地走了回去。 “他还在那大树后面……”在下坡处的那棵大树树干乌黑,可以看到一边的衣角从树干的一侧露出,我吞了吞口水,还是把判官笔从那腰间抽了出来,这毕竟是一个危险人物,搞不清楚他现在是敌是友的话,还是多多小心一些为妙,否则,天晓得将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 他仍旧一脸的铁青,并且我们也刚刚才两天没有见面,那一脸的胡茬儿现在看起来却已然更加茂密了,鬼修之人周身的气场定然和正常的修道之人不同,所以,他周遭的气息,让我十分的压抑。 “巧啊,小兄弟儿……”他笑着看着我,但是或许是心理作用,即使他仍旧是在笑着,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主儿仍旧一脸的凶相,神经也没有因此放松了多少。他看了眼我的手,仍旧是一脸的笑意,这和他之前在火车之上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我深吸了口气,两个眼珠儿仍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着。 他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葫芦,“别这么剑拔弩张啊,上次或许只是一次误会,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你说说看,若不是上次我们发生了冲突,又怎么会认识了彼此呢?”“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个人一看就行走江湖多年,并且老谋深算,所以跟他接触,还是需要多多注意一些,他听得这句话笑了笑,“当然和你们来的目的是一样的了……” 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脏不由得被震动了一下,但我仍旧强装镇定,“呵呵,我们来这边只是露营而已,您是长辈,难不成和我们一样这么有兴致吗?” 他又笑了,“小兄弟,都是同道中人,我还是你的前辈,你觉得在老前辈面前耍心眼儿有用吗?所以实事求是的说,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那司马越的‘衣冠冢’是不是?”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当下,我承认论心机我和他相比嫩的如同豆蔻一般,被他一眼看穿,那也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话说至此,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我笑着回了他一句,“那老前辈您呢?” 他仍旧笑了,“和你们一样,我也是来寻这司马越的衣冠冢,但是我只是去墓里面办事情,目的肯定和你们不同,你们应该失去里面取东西吧!”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仍旧露出了笑意,我的喉咙翻滚了一下,没有接他这句话,但是我也明白,我们的一举一动,肯定逃不过他的法眼,“你精通风水堪舆之术,从山势地形上面想必已经判断出那衣冠冢的大体位置了,但是想要确定还需要晚上观月相,才可以准确地定位,呵呵,年轻人,我老人家的道行怎么样我还不敢说有多高,但是我这对招子……” 他说着猛地伸出了一根食指指向了他的眼睛,“当真没有瞎!” 这么个情况看来,这家伙定然也是因为巧合和我们遇在了一起,他精于鬼修之术,于修炼之中走的算是不正之路,但是一码归一码,这次相遇,也没有起歹心,所以一时间我也没法就地跟他翻脸,任何事情,仍需先礼后兵,想到此,我便低下身子,冲他施了一礼,“老前辈,晚辈不才,但是寻这‘衣冠冢’也确实是有重大的事由,事关生死,也请老前辈行个方便……”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黑衣人笑了,“小兄弟,挺讲礼貌的啊,这么说吧,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的目标相同,都是为了寻找那司马越的‘衣冠冢’,并且我们从那墓中所寻之物还有所不同,因此,咱们完全可以结成同盟对子,相互帮助,找到那墓地,并且各取所需,你觉得呢?” 我倒吸了口气 ,突然觉若是选择相信这家伙的话,还是有些冒险的,但是从他那两只眼睛当中来看的话,他的话说的仿佛也比较诚恳,所以一时间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虽然我懂得那风水堪舆之术,但是毕竟还是从书中所得,能否今天晚上夜观月相找到那衣冠冢,还未曾得之。但是,我想起来这家伙那阴毒的“五神吸纳**”,我的心里面也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只是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办,我甚至有些后悔刚刚没让崔明丽跟过来,若是有她在的话,起码还有一些商量的余地。 “好了,你慢慢考虑吧,总之,我若是想好了,我会晚上的时候在山下等你,针对那进墓之洞,我也勘察的差不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看,你是愿意跟我一起行动,还是自己去做一些无用之功……” 说完了这句话,他朝着一边慢慢地走着,并且悠悠地唱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我望着他的背影,还有在他的腰间晃晃荡荡的那个金黄色的葫芦,慢慢地,我也陷入了沉思,到底该怎么做,该不该相信他,这仿佛是一个难题,我有些失落地走了回去,崔明伏和齐少锋一起看向了我,“天儿,咋地啦,上个茅坑还把你给弄得一脸屎色啊……” 我没有理会他这低俗至极的玩笑,他俩继续完抵牛儿,崔明丽倒是关切地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的问着我刚刚那个黑衣人跟我说了些什么。 我把黑衣人的话全部都复制给她听,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呢?”崔明丽看着我,定定地说着,“韩小天,我们是道门弟子,并不是倒斗寻穴的土夫子,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并且但凭我们带来的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可以找到墓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跟着他走,看能否多一些收获……” 我看着崔明丽,她一双眼眸如同秋水,此时,天边的光线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残阳似血,映照着崔明丽的双眸,我的心再次震动了,“你放心,我会支持你,再者咱们还有嘟嘟,那鬼修者虽然道行不浅,但是我们两个若是一起对付他的话,想来也不会让他占上什么便宜的……” 我继续点燃了手中的烟,身后崔明伏和齐少锋玩牌的声音渐渐地传来,“我的大,来,拿钱,拿钱……”崔明伏开开心心 向齐少锋伸出了手,齐少锋则骂骂咧咧地掏出了钱,我却仔细地思索着崔明丽的建议还有那黑衣人的话,隐隐地觉着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成败在此一选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下山途中 只是,越是在考虑什么事情,越是在此时觉得时间如此之快,终于在天边的夕阳只剩下一抹光亮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清楚,但是脚边的烟蒂却有足足一堆了,崔明丽知道我心中烦躁,她静静地呆在我的身边,并没有多说什么东西,而崔明伏和弃少峰也已经玩嗨了,便从一边走到了这边,开始支帐篷,做晚饭,齐少锋这家伙把东西准备的还真的是相当的齐全,不一会儿,就架上了锅子,他们招呼我们过去吃,“走吧,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来,等下,你不要这么着急啊,我这可是高压锅,省的弄得爆炸了……”齐少锋瞪了我一眼,而我此时有些心不在焉,竟然伸手要去抓那个锅盖儿,被齐少锋这么一提醒,我当即清醒了许多,歉意地冲着大家笑了笑。 齐少锋看了我几眼,摇着头说句话,韩小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一到山上就觉得你这么不正常呢?我微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说着,我们便开始吃饭,是火锅,在高山上吃饭有些时候不容易熟,但是这山的海拔不算太高,这高压锅还算是不错,还可以把这饭菜给煮熟,爬了这么久的山了,我是早都饿了,便开始吃了起来,崔明伏走到一旁,从背包里面掏出了一瓶白酒,“来,咱们喝这个……”说着他和齐少锋便一人斟满了一杯,崔明伏的酒量还算是不错,起码比齐少锋高了一筹,这家伙,原本以为他经常为他老爸奔波,怎么着酒量上也应该大有长进,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这么不堪一击。 太阳就在此时也隐匿到了云层的背后,齐少锋就在此时喝的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了,我和崔明伏见状便把他给抬到了那帐篷当中,“草,这小子,还真的有些难骗……”崔明伏说着,抹了抹额头上面的汗珠,而后,便听到齐少锋传来了的那阵阵的鼾声。“怎么样,咱们准备动手吧……”他小声说着,便把那装着洛阳铲、探阴爪还有其他物件儿的包裹拿到了我的身边。 我则冲他摇了摇头,“老崔,你不用去了,我和明丽去就可以了。”崔明伏听到这句话,诧异异常,当即张大了眼睛质问我和崔明丽,“为什么呢?” 我冲他努了努嘴巴,齐少锋躺在地上,咂摸了一下嘴巴,翻了个身子,传来一声动静儿,“他是我哥们儿。”我定定地说着,“本来,这次来到这边瞒着他一些事情,我的心里面就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若是让他自己留在这边,晚上要是遇着狼怎么办呢?但是明丽留下来又不方便,所以,你照顾一下他,好吧……”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崔明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或许他也觉得我说的是实话,便只有点了点头,旋即耸了耸肩膀,“嗨,我总觉得自己是你们的大师兄,所以,这应该是由我打头阵的,但是没有想到,每次我都做这么危险性低的事情。”我冲着他露出了“好兄弟”般的笑容,“行了,老崔,不要说了,你能帮我这个忙,也算是为我们做好了大后方了。” 我伸出了手,和崔明伏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生死之交,想必也是莫过如此吧!“好,韩小天,我答应你,但是我不保证自己不会冲出去找你们!” 我背上了背包,冲着他挥了挥手,崔明丽便和我一起走到了一边,此时,月亮从山谷当中升了起来,那皎洁的清辉投射到这山谷当中,如轻纱,如流水,今天是上弦月,我定定地看着挂在东方天上的月亮,眼睛落在了它所投射的清辉处,而这山谷当中正是由于这地势的原因,在白天的时候可以被太阳照射,在晚上的时候又可以被月光滋润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 我的目光落在山谷当中的某一点儿,眉头一紧,旋即,又满心的惆怅,禁不住又叹了口气,崔明丽问我,“怎么了,看的怎么样了呢?”我耸了耸肩膀,“看的是没问题,就是在那一片地界儿,只有那里在白天的时候被日光照射,在夜间地时候被远光滋润,正所谓集日月之精华,阴阳之协调,但是你可知道,正是它处于那个位置,才使得我们会犯那种常识性的望山跑死马的错误啊,看着近实则很远,又加上这山路崎岖,也只有猿猴可以过去,并且那地界儿现在看着很小,但是估计面积却也不小,你说的对,我们是道派传人,并不是穿山甲和土夫子,现在看来,确实很难啊……” 说到这里,我不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崔明丽看了看那险峻的山势,也有些望而却步,不是因为我们胆子小,而是那地界儿当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穿越过去的,即使是专业攀岩之人,也不一定有此胜算,更何况是我们这菜鸟级别的人呢?况且若是为了我的事情而让崔明丽有些人身意外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 攀岩本身也属于登山运动,攀登对象主要是岩石峭壁或人造岩墙。攀登时不用工具,仅靠手脚和身体的平衡向上运动,手和手臂要根据支点的不同,采用各种用力方法,如抓、握、挂、抠、撑、推、压等,所以对人的力量要求及身体的柔韧性要求都较高。攀岩时要系上安全带和保护绳,配备绳索等以免发生危险。 到自然界去寻找一面峭壁攀登,是攀岩选手的理想追求,是攀岩爱好的最高境界。崔明伏之前倒是为了把一位健身教练而去一个地方参加了一次攀岩比赛,刚开始这厮还被别人忽悠的热血沸腾的: 在攀岩的过程中,体验用自己的身体和四肢与地球引力抗争;体验攀登对自己心理的刺激和震撼;体验在高空中登上去突然滑下来时的巨大心理恐惧。因为有攀岩绳的保护,你又能重新寻找支点,一次又一次重复,当你不断克服放弃的念头,不断告戒和鼓励自己冲上去的顽强信念,成功站在峰顶时,你会发现,原来自己是如此伟大。 但是没有想到,刚刚攀到一半儿的话,却止步不前了,问及原因——恐高,结果只能放弃追求那健身教练,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草,我第一次被吓尿了!” 更何况,我和崔明丽是对攀岩一窍不通的人,并且这还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呢?想到这里,我们两个也只有望岩兴叹了。“那怎么办?”崔明丽转眼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嘟嘟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探出头来,此时,那一大一小四只眼睛都在定定地看着我,我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擂了一下脑门儿,“走,我们去找那个鬼修的人,我还真就不信了他还能搞什么花招儿。” 嘟嘟和崔明丽此时在不住地点着头,没有想到对于我这个提议,他们两个竟然无比地赞成,“走,去找他去,妈妈的,我还真的不相信我会怕那个小王八蛋!”嘟嘟愤愤然,我看了他一眼,我之前不让他说脏话,他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其实想想人真的是很奇怪,虽然我和崔明伏再说话的时候脏话连篇,但是我却不喜欢嘟嘟这么说,毕竟他在我的眼中,还是一个孩子。 而后,我们三个便结伴往山下走,此时的沂山,在晚上的时候,有些清冷,但是有月光照亮,这脚下的路还算是清晰可见,嘟嘟这厮或许一整天都没有出来放风了吧,他很是高兴。但是也仅仅只有我们三人行走在这大山当中,心中当然有些暗暗地精心,于是,嘟嘟便提议跟我们讲讲那洛阳铲的事情,我和崔明丽并不反对,毕竟,此时说些其他的话,可以转移下注意力: 河南洛阳邙山上冢垒嵯峨,几无卧牛之地,地下随葬品埋藏极为丰富。郑和七次下西洋后,中国的古文物和精美的工艺品,为西方商人所看重,“不惜重金,购于黑市”。由于偷挖古墓中名器的需要,洛阳的凹形探铲,明代中叶即流传于民间。 洛阳铲逐渐为后人改进。最早广泛使用的地方自然是盗墓,而今则成为考古学工具。著名的考古学家卫聚贤在1928年目睹盗墓者使用洛阳铲的情景后,便运用于考古钻探,在中国著名的殷墟、偃师商城等古城址的发掘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如今,学会使用洛阳铲来辨别土质,是每一个考古工作者的基本功。 20世纪50年代,洛阳成为重点建设城市。工厂选址常遇到古墓,以机器钻探取样,费时费工,于是工程施工人员就利用这种凹形探铲,准确地探测出千余座古墓。之后这种凹形探铲推广到全国,并很快传到东欧和亚非各国,洛阳铲从此驰名中外。 洛阳铲是中国考古钻探工具的象征。20世纪70年代初,中国考古代表团访问阿尔巴尼亚时,曾赠送一把打造精致的洛阳铲。 “洛阳铲”的发明者是洛阳当地一些人。自上个世纪初以来的100多年间,神奇的“洛阳铲”,使得中国古墓葬最集中的洛阳邙山地区十墓九空,古物大量外流。“洛阳铲”由此恶名远播。 嘟嘟越说越起劲,搞得自己跟个倒斗专家似的,不过在下山的途中,有这小鬼陪着我们是说说话,也总算是可以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了,“嗨,你还是这方面的专家啊,你难道之前跟着我姥姥去倒过斗儿吗?”嘟嘟翻了翻白眼,仿佛我问出的这个问题格外的傻逼,“嘿,小伙子,我告诉你,你还真别不相信,虽然跟着秦凤翎,我没有去倒斗,但是跟着张玉仙我还真的去过呢!”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得侧目而视,这个家伙啊,经历的还真是多呢,但是太姥姥倒斗的事情,还真的没有听姥姥跟我提到过,我深吸了口气,有些感叹虽然我喊嘟嘟是小鬼头,但是在某些方面,我知道的很爱真的没有他多呢。 崔明丽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便催促着嘟嘟继续往下讲着,看到自己有了一位忠实的听众,嘟嘟更加来劲了: 洛阳铲据传为中国河南洛阳附近农村的李鸭子于20世纪初发明。1923年前后,马坡村村民李鸭子,来到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转了一会儿,他便蹲在路边休息。李鸭子平日里以盗墓为生,所以他经常想的也是有关盗墓问题。 这时,他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包子铺,卖包子的人正准备在地上打一个小洞,他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鸭子的兴趣。因为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带起很多土。盗墓经验丰富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要比平时使用的铁锨更容易探到古墓,于是他受到启发,比照着那个工具做了个纸样,找到一个铁匠照纸样做了实物,第一把洛阳铲就这样诞生了。据考证,打造出第一把洛阳铲的铁匠陈印娃,现已故去。 “所以,那洛阳铲的上面最重要的就是它的那个头儿了,叫做管儿插……”嘟嘟边说边比划,“总之,张玉仙倒是很在行!” 常见的洛阳铲铲夹宽仅2寸,宽成u字半圆形,铲上部装长柄洛阳铲虽然看似半圆,其实形状是不圆也不扁,最关键的是成型时弧度的打造。长20至40厘米,直径5至20厘米,装上富有韧性的木杆后,可打入地下十几米,通过对铲头带出的土壤结构、颜色和包含物的辨别,可以判断出土质以及地下有无古墓等情况。 洛阳铲的制作工序有20多道,最关键的是成型时打造弧度,需要细心敲打,稍有不慎,打出的铲子就带不上土。不仅如此,洛阳铲在制作工艺上更为复杂,通常制造一把小铲需要经过制坯、煅烧、热处理、成型、磨刃等近二十道工序,故而只能手工打制。 听到嘟嘟的这些话,我顿时觉得自己仿佛井底之蛙,有些时候觉着自己跟姥姥还有太姥姥地修为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来,我离她们两个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嗨,想想也是,单嘟嘟说的这些我都闻所未闻,更别提其他更深层的盗墓呢,毕竟盗墓可不是请客吃饭,那可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 第四百六十六章 伪装者 “你们不要觉得你们拿着这几种破工具就可以去寻穴了,我告诉你们啦,差的远着呢,别的不说,单单用那洛阳铲打孔,我估计你们几个就够呛,想当初,我是看着张玉仙一手学出来的……”嘟嘟一边说着,一边在半空中比划: 初学者打几米深的孔,一个孔或几个孔打下来,手掌容易磨出水泡,不久便磨出茧子,这是学习者的最初经历。初学时,可面朝南打50厘米,转向面朝北再打50厘米,轮流转向下打,纠正双臂执铲的偏差,练习打垂直孔。 开始打洞时将洛阳铲用力地探下去,打个米把深,稍微出点力,顺劲就下去了,如果打得深一些,人就不用出力,手一松铲子下去,就打进土里了。如果初学时没有接受严格的训练,或者的拿铲姿势不够标准,以及个人使用习惯等,都会出现一些偏差,打出歪孔。两个相距不到1米的探孔,二人同时下打探,一个垂直孔,一个歪斜孔,那么,在8米深处,歪孔甚至与直孔交会,两把铲头碰到一起。这种情况虽然很少有,但并不罕见。 “那这么说来,或许那黑衣人的出现对于咱们来说,也并不算一件坏事呢!”崔明丽微笑着说着,嘟嘟点了点头,“所以当韩小天要去找那个黑衣人的时候,我并没有反对,而且,貌似他也没有说谎,否则虽说我们三个加在一起或许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因此,他也没有必要在那个时候出现并且还让我们看到啊……” 这么说来,我的心里也稍微有了点儿底气,我们三个便一直往下走着,别说,经过嘟嘟这一调解,这气氛还当真好了不少,起码在这山间走夜路的时候,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了。嘟嘟也很开心,白天的时候,他不方便出来,那是因为白天的阳气重,多少对他的身体有些影响,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可就好多了,这晚上的时间几乎就等同于他的天堂,“其实啊,我觉得张玉仙是我见过的一个奇女子,并且长得也很漂亮,对人也很好,只是啊,最后死的有些惨了……” 嘟嘟说着,不禁啧啧的叹息,我深吸了口气,其实我的心中对于太姥姥的去世也已然耿耿于怀,但是人死不可以复生,最为这陆判宗传人的我,也只有让自己多多努力才可以让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瞑目吧。 嘟嘟边往前飞着边愤愤然,“那个鬼修者,今天要是敢耍有段的话,我肯定要让他好看呢,还有他带的那个小鬼仔,长得那么丑,看到我都来气,你们放心吧,有小爷我保护着你们,你们安全着呢,千万不要担心哦……”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胸脯拍的山响,我和崔明丽微笑着地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时候,有这位小鬼头地陪伴,还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呢!否则,单我们两个人在这黑咕隆咚的山路上面行走,心中肯定会十分不舒服,并且在这黑暗当中,远处的山峰,更像是一只只潜伏在黑暗当中的怪物一般,让人的心中止不住有些心惊。 我突然想起了,这和我们之前一起去东北寻找钱辉地时候,差不多也是一个样子的情形,只是那个时候还有袁德中那个阴阳镖师,现在却是我们两个单靠两只脚在行走着。 “韩小天,你们知道倒斗分几派吗?”嘟嘟一边从路边拽了一根枯草,放在嘴巴里面嚼着,一边问我和崔明丽这个问题。 我摇了摇头,“这有何难,我就算是门外汉也知道发丘、摸金、搬山、御岭一共四派啊!” 听到我这么说,嘟嘟笑了,“嘿,你倒是还算不笨,那我再问你,你知道盗墓为什么叫‘倒斗’吗?”这句话倒是问我的卡壳了,你还别说,这个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呢?虽然我从陆判手卷上面也获得了一些有关于盗墓的基本知识,但是那根源性的问题,我却没有了解清楚,一时间我还真的想不出来,嘟嘟这个小家伙貌似抓住了我的把柄似得,不住地笑着,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得意,“我就知道……”他得意洋洋地说着,“你肯定不晓得啦!” “这个嘛,我倒是知道……”崔明丽饶有兴趣地说着。 过去的墓的形状类似于倒金字塔型,就是斗的样子。所以倒斗就是说把这个墓给“翻开”,中国陪葬的习俗。上至君主贵族,夏至草民百姓,都会在死者的坟墓内,放上生前喜欢的东西。所以这盗墓也就叫倒斗了,这当然是一种黑话,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啊! 嘟嘟听到崔明丽这一番说辞,使劲地点着头,“不错,不错,还是你知道的比较多,韩小天,你要好好向别人学习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背着手,不住地点着头,一副老学究的姿态,我掏出了判官笔,一把打向了他,这家伙,倒是飞快地转到了一边,让我手中的判官笔就在此时扑了一空,这小鬼头,给他三分颜色,就会开染坊了吗? “你好好地给我赶路,快到山下了,你赶紧给我进来,要不然收拾你……”看到我这么严肃的样子,嘟嘟努了努嘴巴,便十分不情愿地飞到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越是接近那鬼修者,在我的心中越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个家伙并非善类,所有的这些暂时都是我们几个推断出来的,想想他腰间挂着的那个大葫芦,我的心中都是一阵的紧缩,现在他来找到我们,就究竟抱着的是什么样的目的呢?若是那当真是邀请我们一起去寻衣冠冢还好,但倘若是葫芦里面卖着其他的药,我们现在的处境也危如累卵了,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富贵险中求,不走这一遭,你永远也不晓得,等待着你的又会是什么? 我们走到了山下,越来越靠近那上山的时候经过的那个农家乐小店了,但是嘟嘟此时却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给我传来了信号,“韩小天啊,你注意,那人好像就在附近……”我的精神就在此时高度集中,眼底也应时的就在此时泛起了一片的血红之色,我深吸了口气,而后,便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此时正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根树杈之上,那那棵树也在农家乐对面的一片丛林当中,我和崔明丽慢慢地走了过去,农家乐当中黑咕隆咚的,没有一点的光亮,这个黑衣鬼修者,正坐在了树上慢慢悠悠地喝着葫芦里面的东西,我嗅了嗅,很大一股乙醇的味道,但是心下也就在此时开始起疑了,这葫芦不是他用来装鬼的吗?怎么却在此时用来喝酒了呢?我摇了摇头,有些搞不清楚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葫芦貌似还是那多功能的啊! “哎呀,小兄弟,小姑娘,你们果真来了啊,真好……”他说着从树枝上落在了地上,但是他却落地了然无声,犹如一片轻轻的羽毛。看得我们有些惊呆了,崔明丽在我的身后站着,她的呼吸已经开始有些紊乱了,我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在狠狠地盯着我面前的这位鬼修者。 但是他却仍旧微笑着看着我,“干嘛啊,小兄弟,放轻松一点儿,我说过了,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你不要一直这么剑拔弩张的,放轻松,还有啊,我们现在可不是敌人,而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同盟,你搞清楚这个问题……” 我深吸了口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之前他的手段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他却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对面的农家乐,“来,正好你来到了,我们一起来看场好戏,有些时候,我们容易被一个人的表象所蒙蔽,你看这农家乐地老板,是不是挺老实诚恳的,按时你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吗?” 他说着,冲我扬了扬下巴,我把目光转向了那对面的农家乐,有些搞不清楚这家伙的话里话外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这农家乐当中另有乾坤吗? 冬季的大山,寂寥的夜色,我和崔明丽站在这里,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但是这鬼修者却把手中的葫芦递到了我们的手中,“天气冷,喝点酒来暖暖身子吧。” 但是我看了看他手中的葫芦,却皱起了眉头,冲着他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心中却想着,正他妈的不晓得他这厮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的,这下子可好,要是喝下去了,保不齐我直接就是死翘翘了。 但是这鬼修却暗自笑了一声,“小兄弟啊,有些时候是不可以把一些人往好处想,就像这店老板,但是有些时候也不可以把我往坏处想……” 他说完之后,“咕哝”一下又喝了一口酒,但是就在此时,却从那农家乐当中传来了一声吼叫,“啊——”这声音巨大几乎可以穿透我们的耳膜,这鬼修便冲着我们招了招手,快步走到了店里面,我和崔明丽也赶紧追上了他。 就在我们接近那农家乐的大门的时候,大门就在此时“吱嘎”一声地打开了,而后,我们三个人就直直地走到了屋子里面,屋子里面有些黑,这鬼修倒是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房间里面灯,而后,我们看到了那老板娘此时,却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并且面色青紫,犹如躺尸一般。 “她……”崔明丽看到这一幕,顿时一脸诧异,便想想朝着她走过去。 但是鬼修却摇了摇头,“她没事儿,只是昏过去了,我们下楼……”他从柜台处拿着一只充电灯,带着我们两个便朝着在客厅一侧的一个门里面踹了过去,那门当即被踹开了,令我们吃惊的是,他竟然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房门背后竟然是一个楼梯。 沿着那楼梯慢慢地下行,我们来到底部,却看到了正在地上低吟的店老板,并且在鬼修手中探照灯的照射下,这地下室的一切也都尽收眼底,只见那墙上贴满了壁画,并且在墙根处的一侧,竟然放着许多工具,我仔细一看,那些都是盗墓工具,除了那洛阳铲还有头灯我们认识,其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并且种类比我们多了许多,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你们是谁?滚出去……”店主大叫,但是或许他太痛苦了,只是闭着眼睛叫着。但是鬼修却一脚踏上了他的脸颊,“你跟谁说话呢?你这个倒斗的?”那老板惨叫一声,而后便连连求饶。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看向了在墙上贴着的那些图画…… 所谓狗有狗道,猫有猫道,从春秋一路走到唐代,我们所描述的盗墓者大多是声名显赫的人物。事实上,无论是古代还是近代,大凡盗墓者可分为两类,一为官盗,一为民盗。秦末的项羽、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等等,都是有名的江洋大盗,这些乱世奸雄用大批士兵,明火执仗地大肆挖掘古墓葬。此种盗墓方法,被称为官盗。而官盗的显著特点,是除了打洞取宝,还要毁坏、焚烧陵墓建筑等,具有典型的我是军阀我怕谁的流氓之气。 所以在这墙壁之上贴着的分明就是盗墓的祖师爷们…… 第四百六十七章 土夫子始祖 这贴在了墙上的画像足足有十二幅! 只见第一幅是一位衣袂飘扬,长发虬髯的老者,旁边用繁体字书写了几个字——伍子胥!他春秋末期吴国大夫、军事家。以封于申,也称申胥。曾多次劝谏吴王夫差杀勾践,夫差不听。夫差急于进图中原,率大军攻齐,伍子胥再度劝谏夫差暂不攻齐而先灭越,遭拒。夫差听信太宰伯嚭谗言,称伍子胥阴谋倚托齐国反吴,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杀。 但根据《史记》记载,他同时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盗墓贼,“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其目”,还嘲笑道:“谁使汝用谗谀之口杀我父兄,岂不冤哉!” 第二幅图画是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汉子,并且一边书写着他的名字——项羽!这位西楚的霸王,曾经为了扩充军饷,也不得不走上了挖坟掘墓的道路,相传当初项羽率兵曾经要去挖掘秦始皇陵。 据古书记载:始皇初即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余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司奇器珍怪徒藏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也就是说,秦始皇陵地宫的建筑犹如秦咸阳宫殿,内有百官位次,地宫屋顶砌筑了纹石和明珠像征日月星辰,地面还以水银像征百川江河。而且,这座埋藏着无数珍奇动物及物品的地宫中,还有用人鱼的油脂,做成的蜡烛永不熄灭地燃烧着,使地宫常年形同昼。 为了防止盗墓贼进入,工匠在地宫内制作了神奇的机关暗弩,当盗墓贼一旦接近墓门,便暗箭齐发,将之射杀于墓外。当初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使得项羽这位西楚霸王望而却步。 第三幅是一位白发苍苍,胡须缥缈的老者,单观其装束为汉朝的装束,右侧落命为——刘去。刘去,亦称刘去疾,汉景帝刘启曾孙,广川惠王刘越之孙,广川缪王刘齐之子,西汉诸侯王。刘去为西汉皇室,封地在河北、山西、山东相连区域,原为信都国,后称广川王。 据晋人葛洪编着的《西京杂记》记载,在其封国内国内冢藏,一皆发掘“”,有点名气的古墓几乎没有一座能逃过刘去的铁锹。 被刘去盗掘的有名古墓还有好多,如魏王之子且渠墓、晋幽王墓、栾书墓等一大批古墓。但盗墓多了,刘去也害怕。当然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灵异事件也如影随形。 有一次挖掘春秋时期晋国名将栾书的坟墓,发现坟墓内有一只白狐,《太平广记》记载,在掘开且渠墓时,刘去被吓得半死,里面的人竟然栩栩如生。刘去赶忙让手下人住手,退出,重新封好。史称,刘去盗掘古墓的数量达到了不可胜数的地步,但具体有多少,又获得多少宝物,现在已无从考证。 而这第四位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黄巢,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或许是黄河下的那墓穴石室当中的事情毕竟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看着这个家伙的画像,我的手掌竟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 而这第四幅图上,是一位身着藏族服装的人,并且落其名于纸上曰——杨琏真珈,这个人虽然在很多人看来都比较陌生,但是我却知之甚多,这人若论在盗墓界,是那一等一的高祖导师级人物,当然了,有关于他的传说也广为流传。但是他却是把盗墓得来的钱财,多数用于寺庙的修葺还有建设当中。 杨琏真珈,又作琏真伽,是元朝宗教职员,本是西夏人,藏传佛教僧人,吐蕃高僧八思巴帝师的弟子,见宠于忽必烈,至元二十二年,公元1285年,任江南总摄。 史载杨琏真珈善于盗墓,曾盗掘南宋诸皇帝、皇后陵寝、公侯卿相坟墓,“凡发冢一百有一所,戕人命四”,但是他却把盗来的陪葬品用作为修建寺庙的资金。据史料记载,他们得到“马乌玉笔箱”、“铜凉拨锈管”、“交加白齿梳”、“香骨案”、“伏虎枕”、“穿云琴”、“金猫睛”、“鱼影琼扇柄”等诸多珍宝。而帝王尸骨却抛弃在草莽之间。 第五幅便是伪齐皇帝刘豫,若论不仁不义,这些盗墓贼皆是大同小异,但是若论无耻之极,则是这位当仁不让!刘豫是金朝扶植的傀儡政权伪齐皇帝。 北宋“巩义八陵”就是被兄台盗掘破坏干净。北宋皇陵在今河南省巩义市,葬有北宋七位皇帝和太祖赵匡胤之父赵弘殷的迁葬陵,号称“七帝八陵”。相比汉、唐帝王陵冢巨葬丰,北宋帝王陵普遍简单。 刘豫本为北宋臣子,后降于北金政权。降顺变节,本已不义,合伙盗掘陵墓,则更加不义。当了傀儡皇帝的刘豫学起了曹操,设了专门的盗墓机构,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有记载的官盗机构,分汴京、洛阳等几路人马,疯狂盗坟掘陵。 北宋的皇陵比较简单,掘起来并不费多大劲。刘豫与粘罕的官兵先后盗掘,互相勾结,把赵匡胤生前认定的风水宝地毁得不成样子,除了皇陵,后陵、妃墓、周围的臣子墓都未能幸免。 其间,陵区内到处都是盗墓的士兵,宋哲宗赵煦的尸骨被挖出后,乱抛在地,曝晒日下,当时被弃尸骨漫山遍野,风水宝地成了乱坟荒冢。 而后,在墙上挂着的还有曹操、董卓、温韬、陈奉、乾隆以及臭名昭著的孙殿英。孙殿英这位仁兄才是近代盗墓的祖师爷。 孙殿英,乳名金贵,字魁元,另因出过天花而得外号“孙大麻子”,其父亲为乡里出头与旗人争执而入狱,当日被打死于狱中。 1928年6月,国民革命军第二次北伐成功。其时,孙殿英率部驻防在蓟县的马伸桥,此地离清东陵仅一山之隔。当时有个惯匪马福田,探知东陵地区无人看守,就伙同其他匪徒窜到东陵盗宝。 孙殿英闻讯,抓住这个时机,调动一团兵力,开到马兰峪,以军事演习为名封锁了马兰峪东陵,打垮了马匪后,把东陵三十里内戒严,顺势掘东陵。 7月上旬,孙殿英部以军事演习施放地雷为名,驱走全部守陵人员,封锁关隘,实行戒严,大肆洗劫乾隆的裕陵和慈禧的普陀峪定东陵。 由于封锁严密,所以外界虽有传闻,却不明真相。在动手盗陵的第三天,谭温江前往北平晋谒第六军团总指挥徐源泉,打探风头,一见风平浪静,次日马上返回东陵,放手盗掘。 盗墓之前,孙殿英先致函遵化县知事,以体谅地方疾苦、不忍就地筹粮为由,要求遵化县代雇骡马车30多辆,以便从其他地方装运军粮。就这样,他便为转运盗墓财宝铺好道路。 而后,在这地下室的一角,我还看到了一个木头供桌,上面还有几根已经燃烧过的香烛,可见,这货俨然把这些“贼人”之流给供成了祖宗。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仍旧痛苦地在地上翻腾着的农家乐老板,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乱了,原本看着面容淳朴,为人诚恳而憨厚老实的一位靠山吃山的买卖人,在他的这房间里面,竟然还大有乾坤,真的让人意料不到,若不是鬼修者,我们当真还真的揭不开他脸上的这一层的面纱! “疼啊,疼啊……”店老板的声音没有减少分毫,仍旧脸色扭曲地在地上翻滚着,看来是这鬼修者肯定给他用了些手段。 崔明丽拉了拉我的胳膊,我回头看到了她有些慌乱的眸子,顿时一股歉意在我的心头冉冉升起,于其本质来讲,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冲着她点了点头。 倒是这鬼修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呵呵”一笑,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伸进了口中,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声婉转而犀利的口哨声,从他的嘴巴里面响起,这口哨声和我之前听过的那些完全不一样,这曲调抑扬顿挫,如同雏鹰归谷,乳燕还巢,竟然可以吹出那“山路十八弯”的感觉出来了。 “啊——”店老板再次大叫着,眼珠直挺挺地几乎都快要凸出来了,而后,他的一双眼睛仿佛死鱼一般,“高人……我求求你……”这声音气若游丝。 鬼修者的食指和拇指从嘴巴里面拿了出来,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这位店老板,“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我盯你这家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我来的意思是什么,何必再多问呢?” 店老板的喘息声越来越剧烈,而后他的身子也哆嗦了起来,但是他却没有回答这鬼修者的话,我有一种感觉,难不成是这店老板的体内,也被这鬼修者种上了类似于蛊毒一样的东西吗? “你还是在浪费时间,对吗?”他说着,又把食指和拇指再次伸到了嘴巴里面…… 第四百六十八章 五音十二律 但此时,看到了这一幕的店老板却发出了杀猪似地嚎叫,“别这样子,我求求你,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忙不迭地嚎叫着。眼睛当中的惊恐就在此时又加深了一层,我有些怀疑,这个鬼修者到底给这个店老板下了什么药呢? 竟然可以把一个盗墓贼给控制的服服帖帖的,话说,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这鬼修者的小鬼童,这个家伙到底在哪里呢?想到此,我赶紧给嘟嘟发了一个信号,“注意那小鬼童的行踪……” 嘟嘟很快地给了反应,“韩小天,我觉得他还在那葫芦当中!”我吞了吞口水,我的那个天啦,若是那小鬼通此时就是在那葫芦当中的话,那这个葫芦可确确实实太他妈的多功能了。 有些时候可以当做酒壶来用,但是有些时候还可以当做拘鬼之物来使用,但是若是他现在没有放出那小鬼仔,那么作用在这店老板身上的又是何物呢?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鬼修者又发话了,他阴森森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允许反悔……” 而后,又是一阵悠扬而悦耳的口哨声,但是这次出乎意料的是,躺在地上的店老板却没有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反倒是从他的鼻孔里钻出了一条通体乌黑锃亮的小蛇,这小蛇身形敏捷而迅速,倘若不是集中注意力,根本发现不了它的踪迹。 “回来好啊,回来好……”鬼修者说着,蹲在了地上,而后,他扒开了葫芦盖子,那条小蛇便顺势“滋溜”一下游到了那葫芦当中。 我再次咳嗽了一声,更加庆幸自己刚刚没喝那葫芦当中的酒水了,不晓得那酒当中是否还混合着这条小黑蛇的排泄物,但是这条小蛇却也不是凡物。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定是一种类似于巫蛊降头之术的“百毒虫”,并且那条小黑蛇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蛇类,名曰“虺”! 没有想到,这鬼修者着实厉害,这种东西可是传说当中的一种蛇类,先籍古书当中时有记载,但是若论及于近代的话,也早都消失了它的踪迹。虺是幼龙的一种,呈蛇状,常在水中。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是化龙的幼年期,曾出现在西周末期的青铜器装饰上,但并不常见。古语有云:虫有虺者,一身两口,争食相齕,遂相杀也。 《陆判手卷》有云: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相传悭臾是太子长琴于榣山结识的好友,悭臾本为一只榣山水湄边的水虺。悭臾虽弱小,却坚信自己与众不同,总有一日将修炼成通天彻地之应龙。 “应龙”是有翅膀的千年龙,五百年的被称为角龙。它与太子长琴相约,若成应龙,定要太子长琴坐于龙角旁,带其上天入地,乘奔御风,往来山川之间。 我当真没有想到,这种只是在传说当中存在的东西,竟然可以被这鬼修者给搞到了手中,而这鬼修者转头看着我,从我的目光当中,他肯定也读懂了我眼神当中的含义,但是他却只是冲着我微微一笑,“小兄弟儿,看来,这次,你当真要跟着我一起去寻那‘衣冠冢’了……” 他说着抬脚往那店老板的脸上又是一踹,店老板当即又被踹的一阵的七荤八素,但是他仍旧坚持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之间,他快速地走到了一侧的墙壁的面前,而后抓起旁边的一把洛阳铲,竟然在墙壁之上“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 并且,我仔细地听着,这声音并不是没有任何的节律的,难不成在这石墙的后面仍旧是别有洞天,再有乾坤吗? “厉害,厉害,竟然用五音十二律来作为开门密码,当真让人想不到啊……”鬼修沉吟了一声,而后拧开了盖子,又“咕嘟咕嘟”地往嘴巴里面又灌了几口酒。 我心中暗自嗟叹,怪不得,听这声音怎么会这么复杂,原来这便是著名的“五音十二律”。五音又称五声。最古的音阶,仅用五音,即宫、商、角、徵、羽。“五声”一词最早出现于《周礼??春官》:“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徽羽。” 而“五音”最早见于《孟子》:“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古人通常以“宫”作为音阶的第一级音,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音级,有时借代 “五音”。 《灵枢邪客》中把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相传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而得名。 凡听徵,如负猪豕觉而骇。凡听羽,如鸣马在野。凡听宫,如牛鸣窌中。凡听商,如离群羊。凡听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凡将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开以合九九,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 三分而益之以一,为百有八,为徵。不无有三分而去其乘,适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复于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去其乘,适足,以是成角声者,宫、商、角、徵、羽也。在中医中,五音分属五行,五脏可以影响五音,五音可以调节五脏。宫商角徵羽,五音调和搭配对人的身体有着不同的作用。 而十二律,便是古代乐律学名词,是古代的定音方法。即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种律称阳律,属偶数的六种律称阴律。另外,奇数各律称 “律”,偶数各律称“吕”,故十二律又简称“律吕”。阳律六: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阴律六: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 所以,这店老板此时拿着那洛阳铲敲击着石墙,只觉得这声音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几乎算的上是悦耳动听,竟然以“五音十二律”来作为这暗道的密码,当真是高手,怪不得即使是鬼修这样子的人物,都必要要用这偷袭的方法,方可取胜,只是,这密道到底连通的是哪里呢? 而后,就听到最后一声“叮”地一声传来,这墙壁便“吱嘎”一声打开了,大概有1米多高,只是宽度有些狭窄,仅仅可以容许一个人通过,“门开了……”经过了这么一番的叮叮咚咚,这店老板也有些瘫软地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手中的洛阳铲也“叮叮当当”地滚落到了一边。 但是就在此时,鬼修又扒开了葫芦的盖子,而后就听到了嘶嘶的声音,那条通体黝黑的“虺”竟然好似支离铉的箭一般,朝着正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的店老板,再次直直地射去,同时,竟然直直地钻到了他的嘴巴里面。 这店老板当即一下子卡住了自己的脖子,但是仍旧可以看到在那脖颈处的皮肉处,有条影子“滋遛滋遛”地钻着,看那样子,似乎都钻到了他的肚子里面去了。 “你……”店老板脸色铁青,伸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这鬼修者,“你言而无信,我已经把这暗门给打开了,你怎么还要用这种阴毒之法来加害于我……” 鬼修轻蔑一笑,“一会儿还要进墓穴呢,我们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那阴险暗器,所以,就需要您来给我们当个先驱了!”听到这话,店老板的身子又忍不住开始哆哆嗦嗦了起来,那模样似乎被气得不浅。 一些大型墓葬,在墓道中布置毒烟飞箭和先进的轮机,以射杀胆敢进入的盗墓者。若有不知内情或胆大妄为者,一旦进入墓道并触动秘密机关,毒箭“皆随轮机而出”密如雨点,将其射杀。 若盗墓者晓得内情,只要小心谨慎,想法“断其机”,便万事皆休,任意盗掘,大发横财了。鉴于毒箭飞刀法有它的局限性,历代的墓主们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又发明了一系列连环翻板、铁索、吊石等反盗墓暗器。 位于苏州的虎丘剑池,据传为吴王阖闾之秘闻墓葬,池下暗藏3000柄利剑,吴王阖庐死,葬于国西北,名虎丘。穿土为川,积壤为丘---冢池四周,水深丈余,椁三重,倾水银为池,池广六十步。 而那连环翻板,即在墓道中挖掘深约3米以上的陷坑,长短与宽度视墓道具体情形而定,坑下分布约10厘米左右的刀锥利器。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板上有掩盖物。若盗墓者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下陷,人必掉入坑内的刀锥之上,锋利的尖刀利刃将穿透盗墓者的胸膛及五脏六腑,活着爬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现在但看这鬼修的意思,就是要让这店老板,当活人靶子。 第四百六十九章 走进暗道 那店老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绷不住朝着鬼修“砰砰砰”地磕着响头,不一会儿,那额头登时磕地青紫,并且还有那隐隐的鲜血渗了出来。看着模样,跟要他上刑场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但是这鬼修者,是怎么看出来这家农家乐有问题呢?难不成他的双眼当真如此锐利?我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他,但或许他也了解了我此时的心思,冲着我微微一笑,仍旧慢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小兄弟儿,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怎么知道这家店有问题,这个人看似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店老板,怎么会和那‘土夫子’扯上了关系……”而后,那跪在了地上的店老板也慢慢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面前的鬼修者。 或许他的心里也有些疑问。而后这鬼修者便慢慢开始讲述: 为掩人耳目,盗墓贼往往想方设法在墓周边地区,以不同的理由盖间各种各样的房子,然后从屋内挖地道通向墓室。因是夜间行动,外人很难发现端倪和破绽,在看似风平浪静的环境中,墓内随葬品已被洗劫一空。 在绵延几千年的盗墓历史上,采用这种方法者不乏其人。有关于盗墓的古书当中有这样一段记述: 有人自关中来,为言奸人掘墓,率于古贵人冢旁相距数百步外为屋以居,人即于屋中穿地道以达于葬所,故从其外观之,未见有发掘之形也,而藏已空矣。噫!孰知今人之巧,古已先有为之者。小人之求利,无所不至,初无古今之异也。 而清代学者纪晓岚在他的《阅微草堂笔记》中,说到盗窃陵墓时,曾记录了这样一种隐蔽方式: 康熙中,有群盗觊觎玉鱼之藏,乃种瓜墓旁,阴于团焦中穿地道。所谓“团焦”,即乡村原野瓜田中搭建的圆形瓜棚。这个方法与毕沅所述基本属同一类型,也是“墓冢盗”们使用最多的经典性版本。 当然,不是所有的墓葬都适合在周围盖房屋和瓜棚,一旦遇到不能在周边下手者,且判断墓中必有重宝,盗墓者便不惜拼上性命搞迂回战术,在相对较远、隐蔽的地方垂直下挖,凿成一井,然后顺井斜挖,直至通入墓室。 这种方法费时费力较大,为避开众人耳目,有时甚至距离墓室几公里开凿,盗墓者吃住均在洞里,工期达几个月、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这样漫长的工期,就需要盗墓者有吃大苦、耐大劳、甘于寂寞的特殊精神,否则很可能会因种种原因前功尽弃。而一旦成功,所得墓中财宝也就够吃喝玩乐一辈子的了。 而当看到那店老板仍旧在定定地看着自己,那脸上仍旧一脸懵逼表情的时候,这鬼修哈哈一笑,于是便走到了这店老板的面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但是这店老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鬼修者倒是一脸的轻松,“干嘛啊,放轻松一点儿,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虽然你天天把自己整的像一个村夫,但是你身上这股土腥子味儿,却和那乡野间农夫身上的味道一点儿也不一样……” 盗墓一共分为四个门派,但是这四个门派经古人将多方经验积累,归纳为了望,闻,问切四字要决。 一望为看风水,也就是盗墓者多会风水之术,以风水判断墓地的大小;二闻为闻气味,多玩鼻子之术。可于一小撮土就可断出为哪代墓葬,为信惊叹;三问多为口才好之人,去各地游访,专与老人谈古论今,用以得取墓葬信息;四切为把脉诊断之意,有三层说法,一为根据土层来判断墓葬的年代和大小,二为在墓中棺材里摸死者身上的物品,先头后口至肛门最后到脚,作为无所差池,必然为心思细腻者,三为用手摸出土物品,以判断物品的价值大小。 说完了这些,这鬼修又转头看向了店老板,“其中这‘望地形’最是玄妙,其中道理是跟‘土’有关。土有‘熟土’、‘活土’以及‘死土’的分别,众所周知,这熟土是古人翻过的土,活土是近人农耕劳作之土,而生土则是从来未尽开垦过的土壤,若你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农民,身上肯定不会这厚重的熟土味儿……” 这店老板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旋即身子往后一仰,登时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此时,他面如土色,自知肯定搪塞不过去了,这鬼修者的一双锐利的眸子,堪比那记录仪还有摄像头,把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心中一惊,墓中有机关那是必然,但是眼下这鬼修的意思,就是这条通道是直直地通向了那“衣冠冢”的地方,他为什么会这么的肯定呢? “你确定这条暗道是通往那‘衣冠冢’的地方吗?”我看向了鬼修,同时也看向了那店老板,这老板当即一脸的绝望之色,“几位,我给你们跪下了可以不,这暗道是我打的,也是可以打到一个墓室当中去的,但是到底那里面有什么我可不知道啊,因为我还有一截儿没有挖通呢……” 看到他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我看向了鬼修,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深不可测的笑容来了,“小兄弟,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较真儿,自古言‘隔行如隔山’,虽然你们都是道门传人,但是对于这寻龙探穴的事情,你们也几乎就是个外行,总之,我确定这暗道挖过去就是那司马越的‘衣冠冢’……” 而后,这鬼修者又看向了仍旧在地面上战战巍巍的那个店老板,“而且,我也知道你并没有说谎,你这盗洞着实没有打进去,否则,我也不会赶到现在过来!” 这鬼修之人当真厉害,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当时在火车上面能够和他对峙,也只是因为那里人多眼杂,虽然众人都在沉睡,但保不齐还是容易让他暴露,但此时,他老谋深算,料事如神,简直诸葛在世,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不得不对他心存佩服,但是我们仍旧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所以,自是现在要跟随他进这坟墓的时候,我也必须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这暗道就在眼前,里面黑咕隆咚的,就仿佛是怪物的一只黑色的巨大的嘴巴,直直地从里面冒出了黑黝黝的雾气,崔明丽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地,在我的耳朵后面响着,但是我却抬起了头,“好,我跟你进去……” 我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最后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着的,毕竟这对于我们来说,也分明就是一种生和死地考验了。 “我想去看看我老婆……”店老板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在劫难逃了,所以声音便又开始有些颤抖了,但是鬼修者很明显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不要去了,你老婆没事儿,我只是给她吃了一些我们特制的药物,她也仅仅是睡着了,醒来之后,就会什么都记不得了,所以,上路吧……”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了那黑洞洞的暗道,店老板使劲地扇了自己一下耳光。 而后便从一侧又把那洛阳铲,还有铁仟以及工兵铲之类的东西给拿了过来,毕竟这条暗道还有打到底,并且鬼修让他走在了第一个,就是为了防止在那墓穴当中有机关一类的东西,就是让他来当我们的活人靶子,貌似还是有些让人觉得惨无人道。 但是我毕竟是盗墓的门外汉,目前我能做的只是保全我和崔明丽两个人。 店老板率先走在了最前面,而后,是鬼修,他再爬进去之前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你们跟着我,记着,不要跟丢了……”说着,他把两盏头灯丢给了我,便从那暗道当中爬了进去,从暗道当中涌出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儿,似乎这味道当中带着一种来自于地狱的味道,“来,你走到我前面,我走最后面……” 我拍了拍崔明丽,现在毕竟是在盗洞当中,本来空间就比较狭小,想那鬼修也不敢在此耍什么花招,所以我大可让崔明丽跟在他的后面,我断后,这样子就可以防备身后有什么突然的情况,来袭击崔明丽了。 崔明丽看着我,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崔明丽爬到了那盗洞当中之后,我也从外面爬了进去,登时只觉得鼻子里面顿时被周遭的土腥味儿给密密麻麻地充满了。 我在想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痰的话,那里面百分之八十都会是那唾沫和泥土的混合物。 不过头灯倒是把四周给照的明亮,在我的面前却是崔明丽那线条优美的背部,还有……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我哪里看呢? 但是在这终究有些狭簇的空间当中爬行,让我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一只正在打洞的耗子一般,并且老是感觉四周围的墙壁,在慢慢地朝着我压了过来…… 第四百七十章 墓室机关 我想我还是不适应在这狭窄的暗道当中爬行,此时,暗道里面的空气也不是十分的流畅,而前方的鬼修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只蜡烛,拿在了手中,蜡烛的火焰在“突突突”地跳动着,他这分明是在测试着这暗道当中的二氧化碳的含量,不得不说,这个鬼修者当真是心思缜密。 而后,爬行在最前方的店老板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看来前方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我和崔明丽也越来越觉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 而后,鬼修呵斥了他一声,他停了下来,我和崔明丽也停了下来,最后,前方的鬼修倒是丢给我们一颗朱红色的丹丸。 我和崔明丽接了过来,只是有些吃惊地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东西里面到底有没有毒,到底可不可靠呢? 这个问题才是缠绕在我们心头的大问题,鬼修又是一笑,“吃吧,这是我们秘制的丹药,吃了之后,可以减缓你们的心跳,血液流速以及耗氧量,否则这里的空气这么稀薄,到不了那墓室当中估计你们就得挂了……” 思虑了许久,还是张开了嘴巴,一口把那颗朱红色的丹丸给吞到了嘴巴里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们选择跟随他来进到这墓室当中的话,我们肯定要承担自己将要承担的风险,看到我吞进嘴巴当中之后,崔明丽也闭上了眼睛,一仰头把这颗红色的丹丸给吞了进去。 而后,我们继续往前爬行,就听到鬼修笑骂了一句爬在了前面的店老板,“草,真他妈的是个抠货,都不知道给我们一个人送粒丹药吃,还得我自己掏腰包……” 店老板也没有吱声儿,继续往前爬着,这丹丸吃到了肚子里面,当即还真觉得自己的呼吸好了许多,起码不会再像刚刚那么的气喘吁吁了,现在看来,貌似并不是毒药。 在这洞中穿行,虽然头上戴着头灯,可以把四周围的洞壁给照的一片光亮,但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仍旧贯穿我的脊柱,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慢慢地爬进地狱当中。 而且身后凉意阵阵,总觉得一下子会冷不丁窜出一条大蛇,或者是其他的猛兽过来,在这几乎转不动身子的狭窄的洞道当中,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一路都是在咬牙坚持,我不晓得这暗道究竟有多么长,但是我们确实在里面爬行了许久,而后,就听到了爬在了最前方的店老板说了句,“到了,你们后退点儿……” 我们三个当即往后退了一些剧距离,我侧着眼睛,从一边可看到那店老板正在拿着工兵铲朝着那前方的洞壁上凿着,鬼修的身子斜靠在一侧的洞壁之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呼……”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滴,“可以稍微地歇一下了,有些累了……” 我们三个看着面前的店老板在做着机械运动,他不住地用工兵铲挖着洞壁,而就在一会儿之后,那铲子停留在那洞壁之上的时候,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印记,看到了这个情形的鬼修,倒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哎呦呵,这么快就挖到了吗?” 我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不住地想着,原来,这家伙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挖到了那“夯土层”! 夯土层,墓室的核心防线。一层硬土,坚如磐石,工兵铲敲到上边只有一个白印出现。这是夯土层,顶上有机关保护。这种土是用当时的宫廷秘方调配的,里面混合了一些糯米汁,还有童子尿什么乱七八糟的,比现代的混凝土都结实。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激动,崔明丽也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来,我们都意识到或许现在正是要进坟墓的关键时刻了,而后,这店老板从衣服的内兜里面掏出了一个瓶子,往这洞壁之上开始泼洒着一种液体,顿时一股醋味儿袭来,他抡圆了铲子又是一下,而后,那洞壁便就在此时被我们直直地给挖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紧接着,他便把工兵铲抛下,只大声喊了一句“快趴下——”前面的鬼修已经应声俯卧,我也一下子扑在了崔明丽的背上,死死地把她摁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眼前飞射来了两支铁箭,还好擦着我们的头皮飙射了出去,而后就看到了店老板猛地举起了手中的那根纤细的铁钎,就在此时,那铁仟却蓦地张开,竟然变成了一柄大伞,直直地挡住了挖出的那个开口处。 而后,便是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传来,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一柄金刚伞,但是伞面与飞来的利箭相互接触的时候,发出了那“叮叮当当”地声音,看来,那利箭仍旧是来势汹汹。 好险……夯土层内闭藏玄机,若是刚刚不是我们几个反应的还算是迅速的话,肯定要被这里面的机关给射程了筛子。 而在地上趴着的崔明丽,此时也气喘吁吁的,而后,在前方的店老板身子也不住地哆哆嗦嗦,“哎呀,我的妈,哎呀……”他的上牙和下齿不住地磕扣着,看来刚刚那一下,着实也把他给吓得不轻了。 “好小子,你竟然还有这金刚伞,看来你祖上还是摸金校尉里面的一个大人物啊……”鬼修打趣地说着,店老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当即觉得山外有山,有外有人,觉得我们已经是道派的嫡传之人,不晓得在这山野当中的一界草莽之辈,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手艺,和近乎于失传的工具。刚刚,我只是以为那一把普通的铁钎,却没想到竟然是一柄如此厉害的工具。 金刚伞是一种防护人身体的工具,主要用途是抵御墓中机关暗器的盾牌。传说金刚伞是用百炼精钢混以稀有金属打造,通体钢骨铁叶,再强劲的机驽也无法穿透。金刚伞属于盗墓工具的一种,但是这种工具由于造价和稀有性,所以很少有盗墓者使用过。 并且据说,这金刚伞是摸金一派秘传的倒斗利器,不仅水火不惧,并且百毒不侵,专防古墓中各种机关暗器,是摸金校尉的护身器械,材料和制作工艺都是秘密,失传已久,但是没想到竟然在此时看到了。 只可惜这店老板的倒斗技艺虽好,怎奈何身上已经种上了邪术,也使得他不由得委身听命于鬼修的任何一句话,但这鬼修也算是偷袭成功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的成功也是要站在别人的肩膀上。 “那我们现在还不可以进去吗?”鬼修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摸索出了那个橙黄色的酒葫芦,往嘴巴里面灌了两口酒,顿时搞得暗道当中充满了酒气。 店老板“哼哧哼哧”地喘了两口气,“再等下,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不过这夯土层估计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只是把身体调整一下,以免一会儿进去之后出现特殊的情况来不及反应……” 我们的身体便都松弛了下来,暂时可以休息下了,起码洞口处有金刚伞在堵着洞口,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此时,这店老板便开始讲述起在墓中有关于这机关的事情了,“其实,你刚刚讲的墓中的机关,并不全面……”他说着冲着鬼修摇着头,而后便开始介绍起来: 古墓当中的机关,比较著名的还有悬魂梯,勾魂迷道,使人产生错觉,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还有落石:流行于唐及之前,一经触动,墓道及墓顶巨石坠下。 还有流沙,古墓中机关,一经触动,机关打开,大量砂子冲入掘丘者所在,将掘丘者活生生埋掉。 “当然,这都算是小儿科啦,最厉害的还算是天宝龙火琉璃顶和腐玉……”他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种邪虫。 天宝龙火琉璃顶是北宋晚期金人古墓,应该会用当时比较流行的防盗技术天宝龙火琉璃顶,这种结构的工艺非常先进,墓室中空,顶棚先铺设一层极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西域火龙油,再上边又是一层琉璃瓦,然后才是封土堆,只要有外力的进入,顶子一碰就破,西域火龙油见空气就着,把墓室中的尸骨和陪葬品烧个精光,让掘丘贼什么都得不到。 而腐玉又名蟦石,或名虫玉,产自中东某山谷。这种虫玉本身有很多古怪的特性,一直是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神秘物质,极为罕见。 古代人认为这种有生命的奇石,是有邪恶的灵魂附在上面,只要在虫玉附近燃烧火焰,从中就会散发出大量浓重得如同凝固的黑色雾气,黑雾过后,附近所有超过一定温度的物质,都被腐蚀成为脓水。一旦腐玉被放入墓内,那便是最厉害的机关,没有防备手持火把的盗墓者就将死于非命。 再者,就是那陵寝驱虫秘药,埋琉磺和水银,加上毒麻散、旬黄芰、懒菩堤等相调和,由于有属性对冲,可以埋在土中,千百年不会挥发干净。功效不只驱虫,亦可防盗。 他的话说到了这里,搞得崔明丽一脸煞白地看着我,我听着心里也有些“噗通噗通”地在响了。 “行了……”鬼修烦躁地挥了挥手,“你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是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入墓探知 店老板听到了鬼修者的这句话,便当即禁了声,仍旧是尴尬地笑了笑,“哪里,哪里,我只是跟各位爷台提个醒儿,毕竟一会儿就要进古墓当中了,我只是希望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池……” 他的笑极为勉强,但是我也终于感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就是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仿佛是一种被人窥探出真实意图的一种尴尬,一种不自然。 我瞧着鬼修,他的脸上收起了笑容,仍旧只是在慢慢悠悠地喝着酒,不时地还打了一个酒嗝,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我也清楚,倘若刚刚不是他提点了一下,强行喝止住了那店老板继续往下说的话,我和崔明丽的心理多少会受他的影响,可见此人的心机也绝对不浅,也难怪,且看他干的营生都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就知道绝非寻常之辈。 “提醒个屁啊,少跟我叽叽歪歪的,一个晋朝落魄贵族的墓穴,还能有什么高深莫测的玄机吗?你当咱们是进那皇陵地宫不成吗?别再废话了……”鬼修瞪了一眼那老板,他当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从金刚伞的一端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这店老板便小心翼翼地收起了伞,但是却从鬼修的手中接过了那根仍旧在燃烧着的蜡烛,先在洞口试了试,这仍旧是在试探着洞内二氧化碳的浓度。 但是那蜡烛在放进了那黑洞当中的时候,只是“噗噗噗”地忽闪了几下,并没有熄灭,看这情形,貌似里面的二氧化碳的浓度还算是可以,起码不足以致命。 “奇了怪了……”店老板仿佛是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这墓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这蜡烛放进去还不灭呢?” 这句话说的我们也是满心的疑惑,一般的墓室都是密封的空间,司马越经史料记载,卒于公元311年,并且若这里真的是晋朝司马越的“衣冠冢”的话,起码也会有1700年的历史了,难道这里的通风竟然如此的良好吗? 鬼修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紧接着,那店老板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朝着里面慢慢地爬了进去,我们几个跟在了他的后面,也朝着里面爬了进去,鬼修刚刚给我们服用的药物的确十分有效,即使爬进了墓室当中,也并没有觉得这呼吸过于困难,因此在这墓中走动的还算是比较轻快。 这的确是一个两晋时期的古墓,由两侧耳室,墓室还有前中室内组成,而我们进来的位置,就是一侧的耳室,在这个耳室当中,放着一件铠甲,只是这铠甲只是由一个木头架子支撑着的。 “哼哼哼哼……”鬼修把鼻子凑到了这铠甲之上在使劲地嗅着。“没错,是晋朝的,是晋朝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并且这一说话得到了店老板的赞同,“是啊,这一看就是晋朝的铠甲,这一套值得老多钱了吧……”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向了面前的铠甲,但是却被鬼修给一眼瞪了回去。 魏晋时期,由于战争频繁,武士胄甲多以有筒袖铠、两裆铠及明光铠为典型。筒袖铠一般都用鱼鳞纹甲片或龟背纹甲片,前后连属,肩装筒袖。 头戴兜鍪,顶上多饰有长缨,两侧都有护耳。两裆铠服制与两裆衫比较接近,材料以金属为主,也有兽皮制作的。据记载当时武卫服制,有“平巾帻,紫衫,大口裤,金装两裆甲”、“ 平巾帻、绛衫、,大口裤褶,银装两裆甲”。 穿两裆铠,除头戴兜鍪外,身上必穿裤褶,少有例外。明光铠是一种在胸背装有金属圆护的铠甲。腰束革带,下穿大口缚裤。这种铠甲到了北朝末年,使用更加广泛,并逐渐取代了两裆铠的形制。 所以,看到了面前的放置的这一套铠甲,当即就可以判断出,这出自魏晋时期。“不错,不错……”店老板双眼放射出了贪婪的神色,而后,他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这木架子也是好东西,是崖柏做的呢……” 我不得不佩服起这两个人来,在文玩和鉴定文物方面,貌似比我强了太多了。 崖柏为柏科崖柏属的植物。生长于海拔1500米以上的地区,目前尚未由人工引种栽培。 上世纪90年代曾因数量稀少,未被发现宣布为灭绝物种,21世纪初在重庆大巴山地区发现少量植株,属于濒危物种,禁止采伐。 山脉岩石缝中枯死的崖柏树根、树干、由于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生长,吸天地精气,并经历崖风之强力吹刮,使其形成了奇特的飘逸、弯曲、灵动的造型,木质密度高、油性大,并有着醇厚的柏木香味。 燕山山脉的崖柏树根、树干、由于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下生长,造型舒缓,平和舒展,大部分有密度高,油性大的特点,香气芬芳,醇厚浓郁,有长时间存放,味道更佳的特点,曾被用于根雕,摆件底座,枕头,佛珠。 据说,这崖柏不仅仅有安神定魂,排毒养颜,还有解百毒之效。 古书有云:此物可利水道,兴阳道,蜀东有痔疮者,坐柏木,止痛消肿奇效;其木煮水,泽头发,治疥癣。 我和鬼修对视了一眼,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一边走了过去,但是看到了这个铠甲之后,我的心中反而有了一些底气,怎么来说,这也算是有些线索了,起码不会像是之前那样子觉得此行会不会一无所获。 “请问,阁下是哪门哪派,也好让我知道究竟您是何方高人?”店老板拱着手问着鬼修,一脸惊惧,或许他只是会一些寻龙探穴之术,但是这鬼修未进墓中,便知晓这墓穴为何年何月,当真是厉害至极。 他“呵呵”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恭敬的店老板,“南爬子!”这三个字刚刚从他的嘴里面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的心脏都跟着抖动了一下。 南爬子是山西一带外八行的人对盗墓贼的称呼,我也听姥姥说过,并且貌似这个行业也由来已久,在《陆判手卷》当中也多有谈及。 据说那南爬子很神秘,山西的古墓也很多,而且山西的大墓,容易出粽子。天下养尸归“两西”,第一是陕西,第二就是山西,南爬子在山西讨生活,手段要比其他地方的走地仙,穿山鬼高明很多,但是没有想到这家伙除了身份是个南爬子之外,竟然还是一个鬼修者。 一般传得比较普遍的传说里,南爬子都是两个人一起,一老一少,穿大褂,带毡帽,有的还摆摊子给人算命,活脱脱就是风水先生一个,他们一般不亲自下地挖洞盗墓,他们平日里用来营生的手段,叫做“认眼”,也就是把为其他盗墓贼定点,类似于今天的房屋中介。 他们有特殊的手段,可以理得山川大气,知道古墓在什么地方,行情最好的时候,十五块大洋走一次,四处一看,用扇子一点,点了就走,从不走空。 只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说世道不好,或者碰上规格非常高的古墓时,他们才会亲自下地,行话里叫支锅,锅支起来,就是盗成了,锅支不起来,就是走空了。南爬子盗墓,很讲究规矩,从不结大伙,一般都是由舅舅带着外甥,盗墓的时候,舅在外甥在内,进墓之前,必须洗手,点9寸长香,香灭之前,人必须出来。他们和关外的鞑子一样,做活的时候不说人话,有自己的一套暗语。 这套语不是行内人,基本上听不懂,而且据说学这门语言,必须入得南爬子这一门,要是你没有入这门,就算有人教,你也学不会。 但是这鬼修分明就是自己孤身一人,但是他这神机妙算之术,却是十分了得,不得不让人佩服,并且还把一个摸金多年的高手给治的如此的服服帖帖。 而后,这鬼修倒也不理会店老板那讶异的目光,紧接着便朝着那主墓室当中走了过去,只是边走便往空中抛飞了一张张的纸屑,只是,这看似是纸屑,但是被他抛飞之后,却化作了一只只纸鸟,朝着那主墓室当中不住地翻飞着,让人不由得看呆了去。 他这分明是由这纸鸟往前飞着在探路,只是看看墓中有没有其他的机关。 但是,或许这墓的主人真的没有过多的钱财在墓中安装这反盗墓的防御措施,所以纵使这鬼修抛出了一只只的纸鸟,但仍未触及这墓中的任何机关。 “草,真是个落魄贵族……”来到了主墓室当中,我们看到了面前的这一幕当即惊呆了,尤其是我,当看到了地面之上的那个符号的时候,顿时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崔明丽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胳膊,从她手指上传来的感觉是,她现在也在异常的紧张,甚至可以说,比我还紧张。 “衣冠冢里面怎么会没有棺椁呢?”店老板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着,毕竟在主墓室的中央的地上,竟然是一个“六道轮回”的图样…… 第四百七十二章 金缕玉衣,奇楠木 并且在六道轮回的圆心处,有一具“尸体”,但是这却不是一般的尸体,只觉得这尸体在散发着奇特的香味,并且在这“尸体”之上,穿着的竟然是一种奇特的殓服,当戴在我们额头上面的头灯放射出来的光线,照射在这殓服之上的时候,竟然还可以放射出一种奇特的光芒。 “天啦,这是金缕玉衣啊……”当店老板看到了在这尸体之上穿着的衣服的时候,当即垂涎三尺地走上前去,但是碍于鬼修在场,他的手在快接触这殓服的时候,停滞在了半空当中。 看这样子,他也在踟蹰,但是鬼修此时的神情也开始有些不淡定了,他的呼吸也开始出现了紊乱,我往下了那尸体之上的殓服,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传说当中的“金缕玉衣”! 金缕玉衣也称“玉衣”或者“玉匣”、“玉柙”,是古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穿用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 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 金缕玉衣是汉代规格最高的丧葬殓服,大致出现在西汉时期。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 这种玉匣就是人们日常说的金缕玉衣。当时人们十分迷信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 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 这金缕玉衣是由头罩、上身、袖子、手套、裤筒和鞋六个部分组成,全部由玉片拼成,并用金丝加以编缀。玉衣内头部有玉眼盖、鼻塞,下腹部有罩盒和肛门塞。周缘以红色织物锁边,裤筒处裹以铁条锁边,使其加固成型。脸盖上刻划眼、鼻、嘴形,胸背部宽阔,臀腹部鼓突,完全似人之体型。 这种陪葬品价值连城,并且古人认为玉是“山岳精英”,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就能使尸骨不腐,可求来世再生,所以用于丧葬的玉器在汉玉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但是看到这一幕,我又不禁疑惑了,这到底是不是那司马越的衣冠冢呢? 他去世的时候,自知自己已然如同那落魄贵族,并且那裴妃只是一介女流,虽说有那司马睿的接济,但你也仅仅是刚刚满足生活,倘若要斥资给他弄来这金缕玉衣的话,想来也是极为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这金缕玉衣是从哪里搞来的呢?还有,躺在地上的这个尸身,究竟和司马越有没有关系呢?之前不是讲太尉王衍带着10万人,护送他的灵柩和家属回东海。途中,这支西晋的部队最后一点积蓄,被石勒率领的几万精锐部队追击,全军覆没。 王衍等大批高级官员当了俘虏,全被杀死。司马越的棺材包括尸首被烧毁,他的儿子司马毗同时遇难。既然尸首都没有了,那么在这地上怎么还会有一具全尸呢?这样子的情形不由得让人有些懵逼不已,难不成是搞错了吗?这里压根儿不是什么衣冠冢吗? “哼哼哼……”店老板又把鼻子凑到了那尸体上面,不住地嗅着,仿佛是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狗一样,据说这土夫子的鼻子可不一般,在古代洛阳铲深掘出底下的土层的时候,土夫子们全凭这一只鼻子,就可以分辨出这土层下面到底有古墓,所以,当真不可以小瞧这一鼻之功! “奇楠,这是奇楠……”店老板大叫着,瞧这模样也是一脸的激动之色,“这不是真正的人的尸体,这分明就是奇楠木雕刻成的人形……” 说到这里,我的心脏一折,这么说来,当初裴妃在扬州的时候,给司马越招魂,并且把他的灵柩还有衣物送回来封地,寻地掩埋,看来这墓还真是有可能是,东海王司马越的古墓。 奇楠,是沉香的中的一种,即伽南香。沉香的别名。古诗有云:“山租输海贝,市舶贱迦楠。”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古代称为琼脂,比之沉香更加温软。通常在一大块极品沉香料子中,只有可能有非常小的一部分才能算得上是奇楠,极其珍贵。 “奇楠”是从梵语翻译的词,唐代的佛经中常写为“多伽罗”,后来又有“伽蓝”,“伽楠”等名称。 奇楠是由沉香升华质变而成,但需要极其苛刻的特殊条件,奇楠属于沉香,但一块沉香里却未必有奇楠。 它是瑞香科植物,沉香或者白木香,近根部有多量树脂的木材,它性味也是辛甘而温。奇楠的香味高雅尊贵,唯亲身体验方能感受。 自汉朝起,皇室祭天、祈福、礼佛、拜神、室内熏香,奇楠为最重要香材。 四库全书中以占城,今越南南部,为首所出最优及正统,但其它产沉香国家亦出奇楠香。 古时中国的皇帝床上必备三味香料,即麝香、龙涎香,奇楠香。 而奇楠沉香的功效,在当时的皇室更是被传说成具有唤魂之功效。 这么说来……刚刚在我的心里面已经失去的希望,就在此时又突然开始冉冉升起了,这么说来的话,这一切还是有可能的啊! 金缕玉衣,奇楠木雕,再加上这地上的“六道轮回图”,我顿时有些确定了这个地方和那东海王司马越,还是有着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啊……”店老板就在这时不晓得怎么回事儿,突然在地上使劲地打起滚来了,他的身体又开始不住地抽搐了,他的身子不住地痉挛,嘴巴里面也不住地求饶,“高人,高人,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您放心,我肯定不敢打这金缕玉衣,还有奇楠木的主意的……” 鬼修“呵呵”一笑,从一侧的腰间取下了那只葫芦,“砰”地把盖子拔下来之后,那只青面獠牙的小鬼童,便从葫芦里面钻了出来,直直地飞向了正在地上翻滚的店老板。 并且还把自己那一张恐怖至极的脸直直地冲着店老板,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肝儿颤抖,那老板看到这一幕,当即又开始大声嚎叫着。 这算是干嘛?放大招了吗?我提醒在古玉当中的嘟嘟要注意,瞧这情形,估计要随时的加入战斗了,嘟嘟在古玉当中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从中跑出迎战,但是我还是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没事儿,只是给你点儿警告,这金缕玉衣,我是要定了,然后剩下的让这位小兄弟来挑,最后还在这屋子里面的那就是你的了,你可有意见?”听到鬼修这句话,店老板当即点头如捣蒜,那模样真的十分的痛苦。 而后,鬼修“呵呵”一笑,看向了我,单单地说了一句——各取所需。 这句话言简意赅,但是我也即刻可以会意,我点了点头,他走向了躺在“六道轮回图”当中的那具尸体,而后我带着崔明丽,便又开始在这墓室当中,寻找关于“随侯珠”的蛛丝马迹。 宝物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寻随侯珠,并不是因为这珠子价值多少,而是因为我是拿来救命的,而鬼修的目的显然在于那金缕玉衣,同时,我也十分庆幸,我们两个的目的不一样,这样子起码不会在此时,因为共同的利益起到冲突。 整个古墓的面积不算大,也仅仅有前方的中室,后面的主墓室,以及东西两侧的耳房,和一般的地宫陵寝还是十分不同的。 平民一般按照活人宅院设计的,有主室、后室、两间耳室。墓主的棺椁就停在主室正中央。贵族则庞大的多,地宫的墓室分为前中后三部分,门口吊着千斤闸,从闸门进去,首先是一间“明殿”(冥殿)。 按墓主生前家中堂屋的布置,有各种家具摆设,这些器物称为“明器”或者冥器。再往里,中间的墓室,称为“寝殿”,是摆放棺椁的地方。其后是“配殿”,是专门用来放陪葬品的地方。 但是这坟墓现在看来也就跟平民墓差不多,那么,有什么可以证明这是司马越的衣冠冢呢?又或者说,这里是衣冠冢,但是从哪里可以证明这里是司马越的呢?和崔明丽转了一圈之后,我们又转回了主墓室,另一侧的耳室当中时空着的,在前面的中室里面也仅仅有一些简单的家居摆设。 主墓室当中,鬼修仍旧站在那金缕玉衣的旁边在仔细地观察着,店老板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只是时而发出了一阵哀嚎之声,旁边的那个小鬼童还在忠心耿耿地看守着他。 “啊……”崔明丽的叫声传来,刺破了这古墓当中的而黑暗,与此同时,我双眼当中血色泛出,看向了她的方向,只见,她的身形一抖,我赶紧扶住了她,她颤抖着手指指着墙边的一处。 我的视线也转到了那一处,登时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是一个人形枯骨,只是这枯骨并不是裸露着的,身上还穿着那类似于道袍一样的衣物…… 第四百七十三章 墓室壁画 这是……当看到了这具尸骨的时候,我顿时也愣在了当下,怎么这主墓室一侧的墙角处还有这样一具尸骨呢?虽然这尸骨之上的皮肉,几乎全部都已经腐烂了,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道袍”,只是年头久远,那道袍俨然有些褪了色。 崔明丽的这声喊叫,也成功地吸引了鬼修前来,他来到这边看了看靠在墙壁之上的这幅枯骨。 “我说呢……”他吸了吸鼻子,“刚开始在打完盗洞的时候,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年头如此久远的一处墓穴,里面的空气质量竟然还算是不错,原来,这里之前就被盗墓贼给光顾过……” “盗墓贼?”我重复了一句,鬼修听到了我这句话之后再次地点了点头,“对,就是眼前的这个,有些盗墓的贼人为了掩人耳目,喜欢装成那‘游方道人’,四处探听搜罗古墓的消息,很显然,这人当初假扮的就是一个道士!” 他的话虽然很有理,但是当我看到那件道袍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因为我却觉得或许面前的这副枯骨的主人,并不仅仅是一位游方道士那么简单,换句话说,我倒是觉得他是一位真的道士,关键就在这一身的道袍上。 道袍自古就是道教的服饰,相传演变自汉服,由周文王亲制,在明代演变为道袍,道袍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看其暗摆,多为三幅布接成。 其暗摆多为三幅布拼接,加上衣服上的布幅,总布幅数又恰巧为十二幅,分别是前两幅,内两幅,后两幅,双摆各三幅,一共十二幅,也应和《礼记》中的“制十有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象征着一年十二个月中有六阴六阳。 又根据款式的不同,可以分为大褂、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还有鹤氅等六种以上服装,均取肥大宽松,以寓包藏乾坤、隔断尘凡之意。 又取直领,以示潇散。道教道袍,承传有序从未断代为道袍之正宗。 而此时,靠在了墙壁上的这幅枯骨的身上穿着的则正是一件“鹤氅”! 若是那游方道士,尽可以选择大褂、得罗、戒衣之流,毕竟这些衣服不禁仿制容易,并且价格也极为便宜,扮作是一个游方的道人,并且奔走于四面八方只是招摇乡野,也极为方便。 但是这“鹤氅”却也不是那一般的道人可以穿的起的,同时若论及仿制,也绝非是面前这枯骨身上穿着的这种质地和做工。 鹤氅又称“天仙洞衣”或者羽衣,取其名讳,主要是“羽化登仙”之意,其制法早见于汉武帝时方士栾大穿着的羽衣,无袖披用,展如鸟翼,取神仙飞升之意。南朝宋代陆修静定道服有披、褐两种。 披即披风类衣物,如**师披于肩背的霞帔,褐即今所说的道袍。这种道袍对襟,长及小腿,无袖披,袖长随身。上有金丝银线绣的各种道教吉祥图案,如郁罗萧台、日月星辰、八卦、宝塔、龙凤、麒麟等,但必须以仙鹤为主。在举行大型斋醮科仪时,道场为主的高功身着此衣。 方丈在举行隆重的祭祀典礼时穿着此衣,则为紫色。传言道祖老子骑牛出关时“紫气东来”,故道教崇尚紫色道服。唐宋以来的皇帝,亦多赐给名道高真以紫色道服。 所以,若是按照这样的推论,起码可以证明这件道袍应该不是仿制a货,应该是正品,但是那些土夫子们每一个都几乎精明到了骨子里面,试问若是穿着一件时刻可以暴露自己身份的衣服招摇过市的话,又会有那个人这么傻呢? 倒不如从那大褂、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当中选取一种,既经济实惠,同时又不会暴露身份,这才是高明至极的“藏拙”之法。 但是这些想法,我都是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我并没有直接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毕竟,鬼修现在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仍旧在那“敌我”的警戒线之上徘徊,多说无益,祸从口出,有些话即使到了嘴边还是需要咽回去。 “没啥,有些时候,墓地里面有几副盗墓贼的枯骨,还是十分正常的……”他淡淡的说着,又朝着那一旁的金缕玉衣走了过去,而后,蹲在了那木雕尸体的旁边,仍旧在思索着把这套价值连城的敛服怎么脱下来。 但是我的目光,仍旧没有从这副穿着道袍的枯骨身上移开,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我脑海里面一闪而过——这会不会是,之前武吉通老者跟我讲过他那个朋友。 也就是当初诛灭了一个为了登天成仙的妖道,导致自己被这“六道轮回诅咒”缠身,从而多方探听之后,找到了这狮子崮的那个前辈,难不成这会是他的尸骨吗?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猛然间冒出了一阵阵的冷汗,虽然现在仍旧没有办法,确定这幅枯骨的身份究竟是何人,但是若真的是那位前辈的话,他应该是一位道行高深之人,那么他是为何横死在这洞穴当中,又是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惨死? 这才是一件貌似怎么也解释不清出的事情了,到底是身上的诅咒发作?还是在这洞穴当中出现了意外呢? 想到此,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了,只觉得浑身哆哆嗦嗦的,“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崔明丽有些担心地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冲着她挥了挥手,“我没事儿,咱们继续找线索吧!”一切的一切还仅仅处于那猜想的阶段,这个时候要冷静,千万不可以单凭自己的臆想,就让自己给乱了阵脚。 我抹了抹额头上面的冷汗,但是此时,胳膊冷不丁儿地被一只手给使劲地抓住了,我勒个去啊,不会是那副枯骨吧,正当我不晓得要不要回头的时候,就听到崔明丽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韩小天,你看看这墙壁上有壁画……” 墓室壁画作为中国传统壁画的重要一翼,它一般绘于墓室的四壁、顶部以及甬道两侧。墓室壁画的内容,多是反映死者生前的活动情况,也有神灵百物、神话传说、历史故事、日月星辰以及图案装饰,目的主要对于亡者地位的抬高和纪念,或者希望死者在冥间能过上好日子。 一般说来,墓室壁画内容,是尽其所能地把世间生活起居环境、人物活动都包罗在内。墓室顶部早先是画墓主人升仙的图像,后来则是日月星辰、云气,代表四方神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此象征天界。 在墓道和墓室中最主要的位置,是墓主人显赫的仕宦经历,特别突出的是能够代表人物官爵的出行仪仗、车马、卫队等等。 有时还要画出他的官舍、城池,以及重大的政治活动场面。而那些担任过武职的,还要画上他所经历过的战争,往往是水陆攻占的酷烈场面。 另一部分重要内容是表现墓主人的日常生活和他所拥有的财富,把他的居处房舍、牲畜、田产、庖厨、宴饮、以及乐舞百戏表演等等,都事无巨细地画出来。 草!我不由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儿,刚刚只顾得低头找东西,却没有想到抬头看墙壁,我一把把额头上面的头灯给扎了下来,此时,我的双目当中翻起血红之色,已经足够我把这墓室当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了,有些时候头灯的存在,反而是一种负担和累赘。 我和崔明丽慢慢地在这主墓室当中行走着,仔细地看着墙壁之上的这些壁画,越看心中越欣喜。 从第一幅到头顶之上,大致是墓穴的主人一声征战无数,战功赫赫,于金戈铁马间亮剑,气吞如虎,最终尖利丰功伟绩,但是却因病卧床,在缠绵病榻许久之后,最终撒手人寰,但是就是在部下护送他的灵柩的路程当中,却遭受埋伏,最终全军覆没,他的尸首也被人玷污抛弃…… 而后,这壁画的画风紧接着一转,是一位面容姣好,风华绝代的妇人,跪在了地上,而在她的前面,却是一位一手拿招魂幡,一手拿符纸的方士,在披头散发地不住地手舞足蹈,并且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魂魄,悠悠地进入了这方士面前的一个雕像当中,我勒个去,这分明就是拘鬼之术。 我转过了头,看向了最后一幅,便是在这古墓当中主墓室里面,那个身穿金缕玉衣的木头尸体躺在“六道轮回图”的中央,并且在这六道轮回图当中分别代表着饿鬼道、地狱道、畜生道、人道、阿修罗道的地方,分别跪着一个人。 紧接着,代表天道的那个部位便开始闪闪发光,放射出了那万丈的光芒。 我心中猛地一紧,再次看向了头顶之上,在我抬头的瞬间,脑子里面飞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若是这次被我猜中的话,那可就…… 我抬起头,看到了在头顶之上的那幅画,我勒个去,和我心中当真是一模一样…… 第四百七十四章 木尸复活 位于这主墓室的屋顶之上,俨然是一副飞升图!只见一英俊挺拔的男人,面留美髯,衣袂飘扬,身后又佐以飞扬的彩带,脚踏仙鹤,周身朵朵祥云围绕,日月分布左右,手指掐莲花宝诀,俨然仙人姿态。 这飞升之图的主角均是那不长翅膀,不生羽毛,借助云彩而不依靠云彩,而是凭借飘曳的衣裙,飞舞的彩带凌空翱翔,千姿百态,千变万化。 这种图画一般是经常出现在墓室壁画中,象征着墓室主人的灵魂能羽化升天! 但是我此时却觉得,这图画出现在此处的话,仍然有些其他的意思,若是把这些位于主墓室墙壁之上的图画,都连起来看得话,我还是觉得这仿佛不是单纯的一种祝福,而是一种“巫术”? “嗨……”我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却从那墓室的一边传来了那鬼修的叹息声,我和崔明丽把目光转向了那个方向,此时,鬼修不住地摇着头,“此殓服虽好,但是怎么把它取下呢?” 金缕玉衣,原本就是丧葬的最高规格,而那“金玉”又是极为有灵性的东西,在这墓主身上穿的久了,自然也就和墓主的本人融为一体,严丝合缝了。 我走到了前面,有些吃惊地问着,“其实在刚刚入墓的时候,我就想问了,这分明是晋朝古墓,但是这金缕玉衣却是汉朝的东西,到三国鼎立之时,就已经绝迹了,那司马越本就是一个落魄贵族,且看着墓地的规格就可得知,怎么还会有这么奢华无比的殓服呢?” 鬼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表情我有些捉摸不清到底是几个意思,但是他仍旧吸了口气说到,小兄弟儿,自古那王侯将相的身边,都有几个敢为他伤到山下油锅的忠心之徒,这司马越虽说是个落魄贵族,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何况他之前可是一方的封疆大吏。 而在那个年代,每一个封疆大吏,为了扩充军饷,招兵买马,总是要不断地拢财,活人的钱都是一些苛捐杂税,若事搜刮太多的话,很有可能会官逼民反,但是若是发死人财,盗墓取宝的话,那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途径。 “你忘记了,咱们刚刚在这厮的地下室里面看的那些盗墓祖师爷的画像了吗?其中哪个不是王侯之流,但是哪个没有做过这鸡鸣狗盗的事情呢?所以,这金缕玉衣,就是司马越身边的,一个长于分针定穴的人从汉朝古墓当中盗出来的……”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我吸了口气,貌似他的这种说法无懈可击。 但是我心中依然有个疑问,“就算事情是这样子,但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鬼修双目圆睁,和我对视,旋即又笑了,“小子,事到如今,我也确定咱们俩找这墓穴的目的不一样,既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不妨告诉你,我的祖上……”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是给司马越豢养的,为他盗出这金缕玉衣的方士!”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中不由得开始感叹,怪不得,这家伙竟然对于这东西的了解这么的深入骨髓,没有想到竟然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看来,这里定然就是司马越的墓了。 而后,鬼修又朝着后方转过头去,可就在此时,那原本在地上躺着的店老板又突然间大叫了起来,他这一大叫不要紧,把我们几个全部都吓了一跳,“你鬼叫什么?不要命了?” 鬼修伸脚踩在了他的胸部,但是店老板却伸手指向了墓室的东南角,我记得刚刚在鬼修走进这主墓室的时候,把手中的那支燃烧着的蜡烛放在了那里,但是此时,那蜡烛却俨然熄灭了! 这店老板旋即快速地朝着墓室的一角快速地蹿了过去,速度之快,犹如一条滑腻的泥鳅,在地上不住地滑行着,草,这家伙,不仅打洞的速度快,逃遁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 “不好——”鬼修大叫,但是当他快速转身,看向了那原本在地上躺着的木头尸体的时候,却迎面扑来一阵阴风,而后那木头尸体“唰”地从地上站起,直直地伸出了胳膊,抓住了鬼修的手腕儿。 “啊——”这握力貌似十分的巨大,直接把鬼修的脸颊都抓的变了形状。 “哇——”原本蹲在地上在看着那店老板的小鬼童,此时在看到了那鬼修陷入了险境之后,似一颗脱膛的子弹一般迅速地飞了过来,朝着那木头尸体的手臂使劲地要去,小鬼童用力巨大,身子都在微微颤动。 怎奈何,这木头肢体全身被金缕玉衣包裹,自是那武装到了牙齿,被这小鬼童一咬,也并没有影响到大局,但是它却腾出手来,先处理这小鬼童,鬼修趁机便挣脱了他的钳制。 我和崔明丽也被惊住了,只是当那木头尸体是一块雕像,却不曾想,或许当年裴妃为司马越招魂已经成功,从那拘鬼的容器当中,俨然把那魂魄度到了这木头雕像当中,又加上那金缕玉衣的奇效,这么说来,这司马越已然复活了吗? “啊——”小鬼童被这木头尸体猛然一甩,朝着那墓室墙壁摔了过去。那尸体却仿佛有了感应一样,在随时观察着我们一举一动,伺机攻击,但是鬼修却从腰间取下了一个法器,拿在了手中开始晃晃荡荡起来。 “丁丁叮铃铃铃……”铃声大做,我也突然发现,他所拿出的竟然是那“三清铃”。 三清铃为道士作法事中的重要法器。又名帝钟、法钟、法铃或者铃书。由于道士学模拟它的声音,俗称师公钘或钘仔。 三清铃柄的上端称作剑,呈“山”字形,以象征三清之意。古书有云:“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是也”。所以此物在降神除魔的方面大有作用。法师常以单手持,在作法时按照一定节奏摇动。《道书》亦然云:“古之祀神舞者执铙,帝钟铙之小者耳”。 在中国古代道教的认识中,帝钟发出的叮铛声,在人类听起来是一种悦耳的音乐,但在妖邪、鬼魅乃至僵尸听起来却是十分刺耳,心惊胆战。古书有云:凡僵尸邪灵最怕铃铛声,尔到夜间伺其飞出,即入穴中持两大铃摇之,手不可住。若稍息,则尸入穴,尔受伤矣。 所以,这东西对于这木头尸体来说,还是有很强的抑制作用。 再者,这道士如是晃动着铃铛的时候,只觉得他的手腕震动无比,并且铃声清脆悦耳,音律变化瞬间千千万万,只是面前的那木头尸体却有些躁动了起来,身子竟然在毫无节制地颤抖着。 “震动法铃,神鬼咸钦,下诛邪魅,上表天庭……”而后就在那鬼修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这铃声突然间大作了一下。 瞬间,他大叫一声“吒——”此乃宇宙三清当中的正义之音,当即把那木头尸体往后真的一个大大的趔趄。 我的天,这鬼修的道行当着不是盖的,看来当时在火车上的时候,他当真让了我们好多。“我不管你那何方邪魅,今天你身上的这件金缕玉衣,我是要定了!” 这句话刚刚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的时候,木头尸体却又朝着我们风驰电掣般的直扑而来,竟然一下子扑向了崔明丽,我赶紧摸索向了腰间,并且一把拉开了崔明丽,只面前袭来了阵阵奇楠木的香味,让我的动作变得十分迟缓。 “闪开啊……”我使劲地拉了下崔明丽,但是却没有来得及抬起手中的判官笔,却被那木头尸体一把给掐住了脖子,“唔……”顿时,我被它掐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了,而且只觉得这木头尸体的钳制犹如那钢筋铁骨一般,让我的喉咙瞬间没有任何的缝隙,我的双目的眼珠也几乎要凸了出来。 “韩小天……”崔明丽大叫着,举起判官笔就朝着这木头尸体打开,但是却被它一下子用另外一只手钳制住了脖子,我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可以把我们两个牵制的死死的,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了。 脖子上面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我的眼珠转向了崔明丽,崔明丽也看着我,她的双眼当中满是一种自责,但是我却也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鬼修,他却一把撕开了自己的那件黑色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衣,并且从腰间抽出了一条幡带,直直地打向了这木头尸体。 “幢幡——呔——”这声吼叫十分巨大,而那幢幡也如同一幅卷轴一般,飞袭而来。幢幡指佛、道教所用的旌旗。从头安宝珠的高大幢竿下垂,建于佛寺或道场之前。分言之则幢指竿柱,幡指所垂长帛。 并且幢幡之上还有许多的符文咒箓,飞袭而来,直冲这木头尸体的一侧,它猛地松开手指,把我和崔明丽甩向了一边,当即接住了那幢幡,和鬼修缠绞在了一起。 “啊——”这木头尸体力气其大,并且感知力超强,不需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一拳把鬼修给砸到了一边,鬼修跌跌撞撞的朝着墙壁的另一边摔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三元九运,空亡势 我和崔明丽也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把从各自的腰间摸索出来了判官笔,但是鬼修的鬼童,却朝着那木头尸体死命地扑了上去,嘟嘟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飞了出来,两个小童上下翻飞与这木尸相斗。 若论形体,这两个确实较小,怎奈何却是形体娇小,身形灵活,上下翻飞间,便把这木尸给斗得有些找不着北。 “啊——”鬼童兜头便照着那木尸的头,使尽全力地撕咬着,此时,他第一个化防御为反击,而嘟嘟却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木尸的头,也在竭力啃咬。 但是,它面对的可是堪比铜皮铁骨一般的金缕玉衣,啃咬地如此用力,却也仅仅只是徒劳,没有伤及木尸分毫,“真难吃……”嘟嘟皱着脸,“呸”了一声。 反倒是,鬼童被那木尸给死死地抓住了两只胳膊,“啊——”鬼童的形体被扯得变了形状,但是那木尸却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就在鬼童再次惨叫了一声之后,便直接被这木尸给扯成了两半,而后,化作了一团烟雾,被这木尸给吸纳到了身体当中。 “我勒个去,他竟然可以吸纳灵体……”嘟嘟惊叫,猛地从木尸身上弹开,“小爷我还是先溜吧……”他大叫着,钻进我胸前的古玉当中。 但是看到自己的鬼童被这木尸给吸纳之后,鬼修大叫了一声“去去——”便一把拿起了三清铃,并且脚踏着罡步,做北斗七星势,但是这三清铃的声音,貌似却再也对着木尸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并且,这木尸的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阴寒之气,几乎可以把我们的皮骨都给冻裂,我的腿就在此时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起来,我们三个几乎都无法站立了,我单膝跪地,用手中的判官笔使劲地支撑着地面。 “叮叮叮铃铃铃……”三清铃的声音仍旧在大作着,只是,貌似对于面前的这木尸着实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这木尸站立于此,身形挺拔犹如一座山峰一样,竟然一动不动。 我勒个去啊,这三清铃可是抑制他最好的法宝了,怎奈何,连这个都失效了吗?“啊?”鬼修不由得有些惊慌失色,“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呢?” 他的嘴巴里面不由得发出了这样子的话。 而后,就看那木尸举起双手,朝上一顶,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袭来,而后但见这鬼修大叫了一声,旋即看向了我和崔明丽,“你们两个是几月生人?” “农历七月!”我和崔明丽异口同声,顿时那鬼修大为惊慌,“不好,咱们三个都是阴月生,三元九运,我们在今天出现了空亡啊……” 怪不得,那三清铃失效了,这木尸当真厉害的紧,竟然可以从那灵体身上吸收阴气,自然也可以从我们这些个阳体之上吸收阴气,我们三个本为阴月出身,自小身边就会聚集阴气。 三元九运是中国划分大时间的方法,自古便记载于黄历上,并结合干支历使用,多用于风水学上。 中国古代先民仰观天文,俯察地理,经过漫长时期的观测,发现天空当中的日月星辰,与地球上的自然和人事现象的运动变化规律之间。 存在着某种内在规律性联系,特别是木星和土星的运行规律对地球影响很大。 古人洞悉这一天机,以一百八十年作为一个正元,每一正元包括三个元,即上元、中元、下元;每元六十年,再分为三个运,每运为二十年,即上元是一运、二运、三运,中元是四运、五运、六运,下元是七运、八运、九运,从而构成了完整的三元和九运体系。 我国古代科学家们观测发现,土星与木星每隔二十年就要相会一次,处在一条直线上。当土、木二星相会时,地球上往往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地质灾难和自然灾难,人们的行为也会出现某种明显的异常反应。 经过,观察、研究还发现,土星、木星与水星,每隔六十年就要在一条直线上相会一次,并且,每隔一百八十年,太阳系的九大行星就会同处于太阳的一侧,分布在一个小的扇面内,形成九大行星的大会合,古代天文学家称其为“九星连珠”。 此外,天宫九星的运行规律与地球上自然现象和人事吉凶之间存在某种相应的暗合关系。在三元九运的不同时间,都有其中一颗星起着主导作用,并且,每颗星对地球发挥作用的时间正好为二十年。 古代先贤们将天宫九星分别取名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星,并确定了三元九运中每一运的二十年由哪颗星主事,即以二十年作为一运,由北斗九星轮流掌管。 以此为基础,通过三元九运与洛书九宫、北斗九星、以及九气间的有机结合,建立和发展了一套“时”与“空”统一的、可以推算阳宅运气和人的吉凶祸福的较为完备的玄空风水理论。 三元九运每一元为60年,即干支纪年的一个循环,又叫一甲子。而年份的划分按照干支历是以立春节气为岁首的,并非公历的1月1日或夏历(农历)的正月初一。列对应关系如下: 上元一运甲子癸未二十年,配合一白,叫一白运。上元二运甲申癸卯二十年,配合二黑,叫二黑运。上元三运甲辰癸亥二十年,配合三碧,叫三碧运。 中元四运甲子癸未二十年,配合四绿,叫四绿运。中元五运甲申癸卯二十年,配合五黄,叫五黄运。中元六运甲辰癸亥二十年,配合六白,叫六白运。 下元七运甲子癸未二十年,配合七赤,叫七赤运。下元八运甲申癸卯二十年,配合八白,叫八白运。下元九运甲辰癸亥二十年,配合九紫,叫九紫运。 而今年为公元2011年,却是那下元八运第八年,为八白左辅星君所当值,常言道,“到山到向”的下元八运的坐未向丑和坐丑向未的阴宅,便是立的最得令的卦线。在流年风水中,八白所到的宫位便是这一年里的得令位。 但是此时,我们却处于一个和得令位正好相反的墓穴当中,并且更让大家崩溃的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是阴月出生,于此墓中必受先天阴气所制约,会遇到这命格当中的“空亡”,所以,便会被这木尸吸取精元,此消彼长。 古人云:“空亡空亡几多般,十干不到作空看。胎里生逢怕遇空,遇空时节自昏蒙;饶君十步有九计,不免飘飘西复东。”说的便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啊! 木尸举起两个手臂,不住地从我们的身上吸收着精元,顿时我顿感身上无比发力,但是这木尸却貌似传来了一阵的欢愉之声,好似当真复活了一般。 刚刚跟崔明丽在墓穴当中转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那随侯珠的影子,我突然觉得,或许当初裴妃当真没有找到这随侯珠,但是却放出风声这随侯珠在这墓中,难道是想以此来让进到那些脑袋在裤腰带上面,拴着的土夫子们来到墓中,上当受骗,而让自己不得不成为这“司马越”复活的垫脚石吗? “小兄弟,不管怎么有何仇何怨,总归是之前,现在若是咱们三人不和力气来,我们都将要完蛋了啊……”鬼修的声音颤颤巍巍。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出嘟嘟又想从那古玉当中钻出,但是我却狠心地念出了“封印咒”,把他给老老实实地封印在这古玉当中,嘟嘟,对不起,这次我不可以再让你为我冒险了。 “韩小天,你让我出去,我要跟他拼了……”这家伙在里面愤愤然,我抓起了判官笔,虚空划出一个“天”字,这一字斩是我卯足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才划出来的,而后,我奋力打出,并且带着“吒”地一声。 这“天”字顿时金光万丈,朝着那木尸袭来,没想到还真是把他给打了一个趔趄,“好耶!”鬼修大叫了一声,我精神一震,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被我给打中了。 但是就在此时,木尸竟然化作一团旋风朝着我飞袭而来,并且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直直提了起来,朝着那一方摔去。 就在我刚刚落地的时候,那鬼修和崔明丽也先后摔在了我的周身,我浑身酸麻不已,只觉得那蚂蚁钻到了我的骨髓当中,而后木尸又朝着那墙角快速移去。 “别啊,别啊,走开啊……”店老板哭爹喊娘,声音凄厉,但是却还是被木尸给整个儿地提溜了起来,扔在了我们的周身。 我的眼神迷离,迷迷糊糊间,却低头看到了我的身下竟然是“六道轮回图”,而后我也发现了那鬼修、崔明丽和店老板,也分别为主六道轮回图当中的一个部位,一阵奇楠木的香味袭来。 这味道虽然好闻,但对于我们来说,却也是那死亡的气息,而后,我的胸前中了一拳,我直接被打的仰到了地上,没想到嘟嘟大叫了一声,直接从胸前的古玉当中震了出来……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太阴飞升 “啊……呃……”嘟嘟被这木尸给钳制在了手中,并且几乎动弹不得,我欲上前,怎奈何双肩之上仿佛落下了两只大手,死死地把我给摁在了地面之上,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并且不单单是我崔明丽和鬼修,还有那店老板,都被这一股奇异的力量给摁了下来。 “啊……”嘟嘟大声惨叫着,但是却被朝着一边使劲地丢了过去,我擦了擦眼睛,看的清楚,这嘟嘟被丢过去的方向,正好是处于“六道轮回”当中,饿鬼道的位置。 反观由嘟嘟转向了我这边,再到最靠前面的鬼修,我们分别处于那六道轮回当中的前五道当中:嘟嘟为饿鬼道,店老板为地狱道,我处于畜生道,崔明丽处于人道,鬼修处于阿修罗道,只有天道是空着的,难不成…… 我想起了那张壁画之上的图案,难不成,我们都成了这“司马越”的替身,分别堕入各个的“道”当中,只让它升入天道,而我们就是那不折不扣的替死鬼?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武吉通老前辈,看到我胸前的“六道轮回图”的时候所说过的话,“你现在正好处于‘人道’之上,就看着轮回之图是怎么旋转了,是若是顺时针旋转则入阿修罗道,若逆时针旋转,则入畜生道……” 难不成,在那个时候,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寓言了吗?我势必会跌入这畜生道了吗?想到此,我的心情又开始无比忐忑了起来,我本能地想站起,但是肩膀上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却中如千斤,仿佛是在我的左右的肩膀之上,分别放置着两只千斤大鼎一般,让我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和空间了。 “我草你祖宗啊……”店老板大叫着,“我老婆还在等着我啊…….” 体内的精元几乎,可以感知到在源源不断地,朝着这木尸的身上流动着,我的眼前一片血红,但是这墓室当中的一切也越来越看不清楚了,崔明丽位于“人道”之上也东倒西歪,两股血柱从鼻孔当中喷薄而出。 她的身体看来也有些如同那逐渐倾颓的大厦一般,东倒西歪,几乎失去平衡。 “不好,快想办法,否则咱们全完蛋……”鬼修的身子也震颤不已,虽然他没有像崔明丽一般从鼻孔当中喷出鼻血,但是他的身子也在不住地抖动着,可我们却仍旧动不了丝毫,只能眼睁睁地感觉着那精元,从自己的身体之上直直流走。 而后,这木尸猛然间举起了双手,直直地举过了头顶,冲着那屋顶,而后,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袭来,顿时我膝盖下的地面开始震动。 稍倾,一阵沙土纷纷倾泻而下,就觉得地动山摇之声越来越清晰,而后,就发现了这头顶之上竟然有个大洞,并且月光从那洞中洒了进来,直直照射着地面。 我的天啦,我顿时觉得此时要出大事儿了,果不其然,就在我们膝盖下的这“六道轮回图”竟然整个儿地亮了起来。 而后,离这木尸最近的鬼修发疯似地喊了起来,“他要飞升了快想办法啊,他要太阴飞升了……” 太阴,指月亮。日月对举,日称太阳,故月称太阴,另外还可以指极盛的阴气,指北方或北极,指北方之神等。在中国民间也把月亮太阴星君。 古文称:日、月、星辰为天宗,岱、河、海为地宗;天宗,地宗合为六宗! 太阳者,乃中宫混元之精,爆发变星初,太阳爆发生火,分身虣出,火熄而生太阴,填卫其侧,乃月亮矣。地球蓝光显显,美珠貌。昊天以运衡之力,成混元之核矣。昊天之深仁厚泽,化身万象,运阴阳而滋万物,其善莫大焉,功莫伟焉。初七,昊天宇宙各星海骤然而成,众星海环极,璨若紫珠,邃袤明朗,浩如烟海。 所以,这太阴主宰夜晚,并且“太阴星君”也为那阴神飞升之主神。 所以,这司马越的魂魄或许在这古墓当中历经千年,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飞升之时,怎奈何,若他飞升成功的话,则为“阴修之神”。 而我们几个也会重新堕入轮回,为他世世代代承受该轮回之苦楚,但是不管位于这六道轮回当中的那一个,总之,我们的魂魄也将要离开我们的躯体,人也将要必死无疑! 可是,那落在了我们肩膀之上的千斤的重量,也着实不含糊,压得我们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但是我们也只能看着这木尸,从我们的眼前一点一点,朝着那头顶上面的大洞直升而去,并且越飞越高,越来越远,但是我们肩膀上面的压力却还是没有减轻分毫。 “啊——我和你拼了……”嘟嘟大吼了一声,便从那地面之上直冲而上,并且朝着那正在上升着的木尸直奔而去,死死地拉住了它的脚踝。 “啊——”嘟嘟因为用力,脸颊都变了形状,“韩小天,你们快跑,我求你们快跑啊……”他卯足了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但是我也知道这木尸分明可以把嘟嘟这灵体给撕碎,并且吸收了他体内的灵气。 果不其然,那木尸看到就在此时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便腾出了一只手,朝着那嘟嘟使劲地抓来!不好,我的目光一紧,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他抓到了嘟嘟的话,那么嘟嘟肯定就会比较惨了,估计不被它撕碎也肯定要缺胳膊少腿。 一股无名之力从我的体内彪摄而出,下一秒,我整个人便从这地面之上腾空而起,就在那木尸地手快要接近嘟嘟的时候,我的判官笔直直地戳到了他的手心处,就听到“嘡啷啷”地一声响。 这判官笔的笔尖在和这木尸的手掌心接触的时候,登时冒出了巨大的火花,激射而出,我虎口被震得生疼,而这木尸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嘟嘟顿时被甩到了一边,谢天谢地,他没有事情,否则,我肯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嚎嗷——”木尸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旋即,它重新回落到了地上,我当即觉得自己的双肩之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而后,但见那店老板、鬼修还有崔明丽都纷纷地站了起来,趁着这木尸嚎叫地空当,我们迅速地聚拢起了阵型。 我们一行五人,和这对面的木尸直直对峙,就连刚刚如同泥鳅一般,朝着一边出溜过去的店老板,也紧紧地握着他的那把洛阳铲。 “来啊,老子跟你拼了,我们家祖上八代盗墓无数,还没有见过你这种贪得无厌的大粽子……”店老板嘶吼着声音于此嚎叫着,与此同时,鬼修和我们也纷纷地举起了手中的家伙事儿,这司马越老贼,我们势必要和你决一死战了。 若是一个接着一个上去的话,估计肯定会败给这老贼,但是倘若我们群起而攻之的话,或许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主意。 “冲啊——”我大吼了一声,旋即,我们五个人猛地朝着前方冲了上去,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家伙事儿,朝着这木尸使劲地甩了过去,但是没有想到木尸在刚刚吸收了我们的精元之后,身子竟然变得无比的坚韧,几乎刀枪不入,即使每种法器都直直地打在了上面,但是却都没有分毫的作用,反倒是每个人的虎口都震得生疼。 “一起上……”鬼修的声音刚落,那“哐哐啷啷”得声音再次传来,并且洛阳铲、 判官笔还有三清铃就在此时,全部都直直地杵到了这木尸的身上,当即这木尸被我们定住了,嘟嘟趁机高高飞起,照着他的天灵盖使劲地就是一下。 顿时这木尸震颤了一下,旋即身子却又不动了。 “烂木头一块,我呸,待小爷我撒泡尿……”嘟嘟说着,就要宽衣解带,但就在此时,只觉得胸前一股巨大的热流袭来,这热度犹如那火山爆发,只是觉得虽然面前的这木尸没有动得一分一毫,但是却仍旧可以感觉得到,那来自于他身上的源源不断的压力,朝着我的周身使劲地袭来。 再次,我们一行四个人加上一个嘟嘟便被他用内力给推到在了地下,顿时胸中气血翻滚,犹如百爪挠心一般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但是那木尸却神气兮兮地走向了我们,他那强劲有力的手掌再次一下下地转向了我们,而我们也仿佛那木雕娃娃一般,只有躺在了地上,任其宰割。 而后,我们再次回到了那六道轮回图之上,并且,这家伙貌似是有记忆似得,仍旧把我们丢在了原先的位置上,随后,他才又朝着那“天道”的位置之上站了过去,我了个去啊,这一幕当即把我看的是目瞪口呆,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被他当做是玩偶一样给耍了起来,并且还耍地这么彻底。 体内的气血和精元再次翻滚,仿佛在身体内部加了一些催化剂一般,血液沸腾,身体各个窍穴几乎都无一例外地开启了,这开启的速度着是如此之快,让我几乎都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再看崔明丽和鬼修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一脸的痛苦至极的颜色,难不成,我们当真要成为这木尸升天的垫脚石了吗? 第四百七十七章 鹤氅白骨突然至 貌似刚刚的反抗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我们仍旧像是一群穿在了草绳上面的蚂蚱被他随意摇摆,任意东西。这六道轮回当中仿佛是一股无形之力。 虽然我们被这木尸,以各种姿势丢到了这其中的没一个位置之上,但是我们却都成为了那“跪着”的姿势,并且每个都是,木尸又走到了“天道”的位置,双臂高高地举起,朝着天空直立的托举而上,并且这次,我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精元在不住地往外流淌着,就跟那开了闸的水龙头几乎是一个模样。 而后,木尸再次朝着那头顶之上的洞口升去,我们的身子也震颤不已,这次,当真感觉到自己大限以至,没有任何动弹还有反击的余地了。 我望着自己的双膝的下面正在跪着的,这“畜生道”的位置,难不成这当真就是我的宿命,这当真就是我将要面对着的未来吗? 这个念头在心中悠悠地钻出,顿时双目当中传来了一阵地绞痛,而后我的胳膊上面传来了一阵刺痛,我转头望去,那是崔明丽,她的手指在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韩小天……”她的嘴唇就在此时蠕动着,含糊不清地迸出了这样三个字。脸颊的颜色就在此时也涨成了猪肝一样,鼻血再次流出。 而我的双目当中的也是一抹血红之色,犹如刚刚加水但是却还没有淡开的朱砂一般,我往上抬头看去,那木尸的身子已经升到了墓室顶部的最高点,只剩下一个脚留在了这墓室当中。 看来,任何都是无法改变的了,不是吗?它马上就要太阴飞升了,我也顿时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意识也顿时慢慢地消散,就在此时,我觉得自己的魂魄,似乎已经要从我的身体当中飞出,身体犹如一个躯壳一般,没有任何的力量再去留住我的灵体了。 我就要这么死了吗?我问自己,崔明丽,还有我的嘟嘟都要这么死了么? 这样子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面,不住地旋转着,不住地循环往复着,我的世界就在此时顿时变得昏天暗地,我的眼珠朝上翻转而去,而后我看到了在那月光射进来的洞口处,只有那木尸的脚底,仍旧留在这墓穴当中,若是这脚底板再消失的话,那么我们这群人肯定就要死翘翘了…… 一阵阴风从我的身后吹来,这阵风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强劲,就在我的耳边不住地增强,但是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转头的时间,就听到那衣服的布料和空气接触的时候发出的“猎猎”地响声,并且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而后,就看到了那件宝石蓝的“鹤氅”,直直地飘荡在了我的面前,这鹤氅绕过了我的身子,竟然朝着主墓室顶部的洞口处直直地袭去,我看到了那副枯骨白森森的手臂伸了出来,竟然一把抓住了往上正在升起的那个木尸的脚踝,是的,狠狠地抓住,几乎感觉出那鹤氅白骨都在不住地震颤着。 “嚎嗷…...”这样的一声惨叫,不似人类发出,但是我却猜不出倒是从这身着鹤氅的白骨身上发出的,还是从这木尸身上发出的,但是让我吃惊的是,这白骨竟然把这木尸直直地给拉了下来,就在这木尸落地的那一瞬间,我们顿时觉得肩头处的重量减轻了许多,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 又听到了那木尸一声嚎叫,便朝着那白骨使劲地扑来,顿时搞得周边烟雾阵阵,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两个东西厮打在了一起,那场面激烈,并且惨不忍睹。 但是木尸也因此从那“天道”的位置移开了身子,这样子一来,顿时搞得这六道轮回阵势已经破除了,而后我们再次恢复了自由,但是就在这木尸一把牵制住这鹤氅白骨的脖子的时候,这鹤氅白骨的嘴巴里面吐出一团黑黢黢的烟雾。 当那烟雾波及到了这木尸的时候,顿时搞得木尸顿时气急跳脚,犹如在往常人面皮之上泼洒了硫酸,但是它的手部也登时发力,一把把这鹤氅白骨的脖子给“咔擦”一声扭断了。 白骨的头就仿佛那皮球一般,顿时“噗噗腾腾”地滚到了一边,再者,这鹤氅白骨的身子便直直地垮了下去,犹如一滩泥一般,瘫软在了地面之上。 但是我们这些人却再次站了起来,并且在这木尸的脸颊之上,贴着的那些金缕玉衣,却俨然被这从鹤氅白骨嘴巴里面吐出来的黑气,给着着实实地烫了一个黑色的窟窿,我的那个天啊,这黑气里面的成分究竟是什么呢? 怎么现在看起来貌似比那王水的腐蚀性还要更加强大呢? 木尸抬起了胳膊,对着自己的脸颊不住地搔刮,此时从他体内流出的精元几乎可以用肉眼直直地看到,那精元源源不断地从它的体内涌出,并且那些精元仿佛有了生命,有些竟然径直地流到了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当中。 而后,我们的身体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容器,可以容纳这些东西,使得这些精元储存在我们身体当中。 “嘿,我擦你祖宗……”店老板举起他手中的洛阳铲,朝着这木尸的身上不住地打了过去,那“乒乒乓乓”地声音袭来,但是这木尸就在此时也仿佛不再是那么钢筋铁骨。 被这洛阳铲一震,周身竟然传来了“噼噼啦啦”仿佛是那玻璃在碎裂的声音,而后,就在这洛阳铲卯足了力气打击的时候,这木尸后背的金缕玉衣还当真出现了出现的缝隙和碎裂,并且就在这木尸的后背之上的一处,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并且裂痕竟然越来越大。 “乒——”又是一声脆响,在这木尸的后背之上俨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仿佛是一个碗口般大小的空缺,就在此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和崔明丽还有鬼修互看了一眼,原本以为那武装到了牙齿的金缕玉衣,没有想到,竟然就在此时被打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我勒个去啊,此时,我从“天道”的位置朝上看着,顿时看到了宛若圆盘的这轮皓月,正在朝着大地洒下了片片光辉,仍旧如此皎洁,如此宁静,我深吸了口气,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判官笔,“玄菟当空,向以兵戎,借吾之力,太阴之精……” 那判官笔冲着头顶之上的月亮,我看到了那银白色的笔尖儿,在泛着月之精光,而后,就觉得自己后虎口一震,我当即一个箭步来到了前方,用这判官笔尖锐的笔尖,刺向了这木尸的后心处,顿时把这木尸的身体给搞得一阵哆嗦。 并且,我还是从金缕玉衣的那个碗口,般大小的孔洞当中穿进去的,就觉得自己仿若捅到了一个石头上,我卯足了力气,咬紧了牙齿,再次往里面捅着,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听到那一阵木头“哔哔啵啵”地声音。 紧接着,这判官笔的笔尖,便从这木尸的前心处穿了过去,这木尸便传来了一阵惊惧之声,此声过后,便是一阵巨大的抖动,之后,崔明丽也腾然而起,举起了判官笔,照着这木尸的头顶之上便是一下。 当即这判官笔竟然直直地刺到了这木尸的头顶当中,并且几乎是整个儿判官笔全部都刺了进去,再者,鬼修此时又翻转着自己手中的那块幢幡,照着木尸的身上裹挟而去,这木尸嚎叫了一声之后,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动弹。 我的那个天啦,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个人当即却瘫软在了地上,喘息之间,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无比的酸软,让人几乎都站不起来,也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呼……我的妈妈哎,我的亲娘哎……”店老板跪在了地上正在鬼哭狼嚎着,看着这样子的模样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媳妇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簌簌地留下了眼泪,哭过之后,他抡圆了胳膊,照着自己的脸颊之上不住地打着巴掌,“摸金这么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事情,差点都把自己的命给闹没有了,我的天,这到底是闹哪样啊?” 他伸出了手掌,把自己的脸颊就在此时打的几乎是“啪啪”地响,“我看啊,我还是做一个正经营生吧,还是不干这一行了,否则,自己早晚得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我手中的判官笔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就连鬼修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家伙虽然道行如此深不可测,但是却在此时也被累的几乎是气喘吁吁的,吗,没有任何的气力再去应对任何的事情了。 “金缕玉衣是泡汤喽……”他笑着,从口腰间解下了那个酒葫芦,一连喝了好几口酒,擦了嘴巴之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还是寻一个正经的生意吧,做个正经人,嗨,这声老鼠衣,我看我需要脱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第四百七十八章 归去来兮 吸了两口鼻子,禁不住一直在摇着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难整,有道是那武将不好惹啊,你瞧瞧,咱们差点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听到他如是的感叹,我的心里面也更加难受了。 这样子的情况,于我来说,才是最悲催的,大老远从省城来到这边,就是想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来探明那随侯珠的下落。 但是让我想不到的就是,这随侯珠的影子我都没有看到,反倒是,差点着了这司马越老家伙的道儿,给他做了垫背,还怎奈何自己养蚕织布,却差点给别人做了衣裳,当真悲催。 想到此,我恨不得抬手就打自己的脸颊,崔明丽仿佛也意识到我在想什么,便有些同情地看着我,看到了崔明丽的脸颊,我的心里面则更加的难受了。 我微笑着故作轻松地看着她,“没事儿……”我安慰她说,“我们活着就好了!” 崔明丽的双目就在此时,变得盈盈欲滴,我看到了两颗晶莹的泪滴,划过了她的脸颊,朝着她的腮边滚落了下来,墓穴当中透着那月亮光,那两颗挂在了腮边的泪珠在这月亮光的映照着,看起来可着实晶莹剔透啊! 只是,我看向了那身丢在了一边的鹤氅,还有鹤氅旁边的那堆白骨,我立刻把那鹤氅抽出,一把把白骨整个儿地给包裹了起来,鬼修和店老板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不是啊,我说小兄弟,你要这劳什子干嘛呢?” 崔明丽倒是一脸的从容之色,我却冲着这两位笑了笑,“没啥,就是好这口儿……”店老板倒是一脸的讶异。 但是鬼修却“呵呵”地笑了两声,并且嘀咕了一句,“奇怪,一个盗墓贼的尸骨,你怎么还看的跟个宝贝似的呢?” 若这副尸骨主人,当真是武吉通老前辈的朋友的话,那我更不可以把他的尸骨弃之于荒野了,我笑了笑二话不说,便把这尸骨全部都打包了起来,背在背上。 蜡烛即灭,这墓中的一针一线都是不可以动了,用那店老板的话说,“人点烛,鬼吹灯,这可是祖师爷和死人之间定下的协议……” 又来到了盗洞处,这次是鬼修自己要求断后,店老板自告奋勇地说要走在最前面,我们便又进入了那黑黢黢的盗洞当中,崔明丽仍旧在我的前方,手脚并用地在这盗洞当中爬行着。 那种在刚刚进来的时候紧张的感觉,就在此时几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种心安,虽然我没有找到“随侯珠”,即使鬼修和店老板也同样的是一无所获。 这黑色的洞仍旧让人觉得压抑,只是心中不再有那种要爬到了地狱的感觉了,反倒是觉得自己就仿佛是在这黑洞当中,生存的长蛇蚰蜒之类的昆虫,仿佛天生就该处于这种洞穴之中。 忘记了在这洞中爬行了多长时间了,只觉得两个鼻孔当中氧气的寒凉猛然间增加了许多,而后,我们便从那洞中整个儿地钻了出来,又来到了这农家乐小店的地下室当中。 “终于出来了,这次可算是到了鬼门关里面转一圈儿了……”老板嘀咕着拍落了自己身上的尘土,便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儿,旋即沿着地下室的楼梯,直直地跑到了楼上,“老婆,老婆……”他的声音顿时回荡在这地下室当中。 鬼修摇了摇头,和我们一起从地下室走了上去,打开了一楼大厅当中的灯,不一会儿,那老板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嗨,多谢高人手下留情,我老婆还在睡着!”鬼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多钟了。 经过了刚刚那一通儿地折腾,我和崔明丽的肚子里面不由得传来了“咕咕”声,店老板“嘿嘿”一笑说着,“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过来,都这个点儿了,你们也肯定饿坏了吧!” 但是就在此时,鬼修却叫住了他,“老板,等一下……”听到了这句话,老板的脚步边兀自地停了下来,有些惊惧的看着鬼修,“给我拿些香烛还有黄表纸过来,对了,还要再拿一把剪刀……” “嗨,我当是什么呢,就是这些东西啊,在我这齐全着呢,您别说一些,就是一车,我这也应有尽有的啊!”说着,他便朝着那厨房走了过去,单单留我和崔明丽,还有鬼修三个人在客厅当中等待,稍倾,便把那些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好,您先忙着,我再进屋去给您三位准备点儿吃的……” 说完之后,这店老板再次走进了厨房当中。“嗨,去去啊,我没有保护好你!”鬼修喃喃地说着,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一种绝望,一种自责。 我才意识到,那个小鬼童的名字,竟然叫“去去”,听起来就仿佛是一个普通孩童的名字,谁会料到他竟然是一个如此犀利的鬼仔呢? 虽然那鬼童看起来凶狠异常,但不可否认的那便是——对于这鬼修,那鬼童还是如此忠心耿耿,这在那鬼修被木尸抓住的时候,从那鬼童的举动当中,就可以看出来,其实,若论及其本质来说,他和嘟嘟是差不多的,想到此,我的心里面也有些难受了。 那一张张的黄表纸在他的手中颤抖着,而后,他一把把客厅里面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是拿这剪刀,在这纸张之上不住地把这纸张裁剪成小人儿的模样。 两只白色的蜡烛,在这黑洞洞的屋子里面悠悠地燃烧,我看着那青黄色的火苗,顿时觉得整间屋子里面,全部都是那渗透了脊髓的寒意,直直地几乎可以钻到心底。 “吾儿去去,归去来兮,不贪尘恋,早入冥地……”剪刀在他的手中挥动着,动作十分的迅速而麻利,就听到了剪刀在和纸张“唰唰唰”地裁剪之声,而后,便是一个人形的小纸人诞生了出来,那鬼修的手指修长,只是手指之上布满了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吾儿去去,复而还兮,为父祭祀,求尔安息…...”之后,他一共就在五分钟的时间里面剪了大概是3个小人,并且每个小人都剪得这么标准。 之后,他便那手中的剪纸,在那蜡烛之上立刻都引燃了,他快步地走到了门前,猛地往天空之上抛了过去,就看到那纸灰翻飞犹如灰白色的蝴蝶一般,鼻孔里面也嗅到了那黄表纸燃烧的味道,而后就是一阵孩童欢乐的笑声,“哈哈哈哈……” 在这黑夜当中想了起来,顿时有些心惊胆寒,只是鬼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去吧,去吧,该走了。”这句话说完之后,他走到了屋子里面,坐下之后,又从腰间解下了酒葫芦,“嗨——”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论如何,终究是主仆一场,还是需要好好祭奠一下的。” 我们明白,他刚才是在用那黄表纸剪成;小人儿的形状,引得周遭地缚之婴灵委身于纸上,为去去的一缕残魂引路,引他入地府,下阴曹,终究脱离苦海。 祭祀是华夏礼典的一部分,是儒家礼仪中主要部分,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祭祀对象分为三类:天神、地祇、人鬼。天神称祀,地祇称祭,宗庙称享。 古代中国“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祭祀有严格等级。天神地祇由天子祭。诸侯大夫祭山川。士庶只能祭己祖先和灶神。 而因为我国为礼仪之邦,自然这祭祀之法也多重多样,其一便是献食:祭礼起源于向神灵奉献食物,只要以黍稷并用猪肉供神享食,凿地为穴当作水壶而用手捧水献神,敲击土鼓作乐,就能够把人们的祈愿与敬意传达给鬼神。 这是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祭祀方法,但是到了后期的话,便演变成“三牲酒礼”! 其二,便是玉帛。神讲究衣着饰物,祭品中少不了玉帛。有古书载曰:“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其事鬼神也,圭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 玉帛包括各种玉制礼器和皮帛,这是食物之外最常用的祭祀手段,并且有以玉做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之说! 其三便是用人做“活人祭”! 战争中的俘虏,女性可以供人玩弄,儿童可能被收养入族,而成年男子都被杀祭神灵。商代的人祭之风炽盛,其用人之多,手段之残,不仅有大量卜辞记述,而且有考古遗迹证明。人 祭的形式有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和砍头,甚至于把人剁成肉,蒸为肉羹。春秋时代的人祭现象虽不象商代那样触目惊心,残不忍睹,但也并不罕见。 而这鬼修用的这种祭祀方法,便是祭奠鬼物最常见的方法——幡烧! 之前这种方法是祭天之礼,兼及三望即为日、月、星,即将日神视为天帝的属神,祭天时兼及之。具体地方法便是燔柴于泰”。 实际上,除天帝、日神之外,祭祀天上其他神灵也用此法,“实柴”是指将牲玉等品加于柴上。在古人看来,天神在上,非燔柴不足以达之,燔祭时烟气升腾,直达高空,容易被天神接受。 而这“去去”的残魂,也是用这种方法,才方便进入幽冥府邸当中。 第四百七十九章 离开潍坊 看来,鬼修对于这去去还是有感情的,且看他那一脸心疼的样子,就已然得知,但是这去去目前也几乎只剩下一缕残魂了,别无他法,只有入地府,进轮回,这样子才是最好的归宿了。 知道鬼修此时的心里面也断然不痛快,我们便也没有多说了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了这大厅里面,不一会儿,便闻到了那飘着葱花味儿的面香,“来,尝尝我的拿手菜……”店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把这碗飘香的面条放在了桌子上面,“趁热吃,这可是我最拿手的面了!” 肚子里面“咕咕”地叫声,就在此时竟然达到了一个最高音,我一把抄起筷子,也不管此时崔明丽和鬼修是如何看我了,便挑起一大块面条使劲地塞进了嘴巴里面,几乎都来不及咀嚼就吞到了肚子里面。 面条里面还放着鸡蛋配着青菜,吃到了肚子里面才觉得十分地舒服,这种香味若不是饿到了极点的话,自然是体会不到的。“小兄弟儿,没事儿啊,你慢慢吃,我这边还有一大锅呢!” 看到自己做的面这么有市场,店老板自然高兴了。我长长地吁了口气,这貌似是我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了,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是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又增大了许多,在脸上全然地晕染开来,犹如一朵大红花一般坐在了鬼修的身边,“高人……”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谄媚和讨好。 但是不等他说完,那鬼修便直接挥了挥手,“别说了!” 话音刚落,他又把自己的食指还有中指,都放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紧接着一阵悠扬的口哨声响起,那一条小虺就从店老板的嘴巴里面游了出来,径直地游到了鬼修手中的葫芦当中。 鬼修一把拉住了盖子,微笑地看着店老板,“好了,没事儿了。” 店老板也赶紧站了起来,跟鬼修在不住地作揖,“哎呀,高人啊,谢谢你,您放心,以后我肯定要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意,做好事,坚决不再做那损阴德壮阳财的事情了!” 鬼修仍旧笑着挥了挥手,“你不用说这种话,这和我也没有关系! 我们吃完了碗里面的面条,老板赶紧把那碗又给我们端了回去,收拾了一番,他走到屋子里面去看他的老婆,却发现还在睡觉,又看到现在天亮了,崔明丽便说要不然让他去喊齐少锋和崔明伏下山吧,都这么长时间了。 老板点着头,“好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就替你们去一趟!” 老板走后,鬼修便穿上了外套,从桌子旁边起身,“我也要走了!”他说着,便往门外走去,我和崔明丽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对他十分的不舍,但此时,却也没有什么理由来挽留他。 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但是与此时,却觉得我们之间已然具有了一种类似于战友一般的情义了,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却还是说不清楚,到不明白的一种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感觉。 而后,这鬼修便大摇大摆地朝着前方走去,迎着在这山涧当中刚刚初升的阳光,还有那“啾啾”的鸟鸣声,他便朝着前方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休羡他人锦衣冠,金丝缚万贯,驷马游长安,悉知进易出却难,因果两纠缠,一步行错落凡间,尸骨亦难全……”他摇摇晃晃的便走边唱着,衣袂飘扬间,过了一会儿,便隐匿在那山林当中,身影立刻都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觉得此人行踪当真是飘忽不定,宛若一朵白云,就这么地在风的吹拂下,随意东西,瞬间便没有了形状。“但若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再看到的吧!”我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过了一会儿,崔明伏和齐少锋便一起从山上下来了,我借口说崔明丽昨晚在帐篷里面休息,身体有些着凉,我们便一起下山之后,来到了这山脚下的农家乐当中。 齐少锋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此时他看着崔明丽走到了一边,便把嘴巴附在了我的耳朵上面。“哦,不舒服啊,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还需要你大半夜地带她下山呢?” 我白了齐少锋一眼,嘟嘟此时也应时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头来,冲着齐少锋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去,跟你齐叔叔亲亲!” 我呵呵一笑,指着齐少锋的,嘟嘟便嘟起了嘴巴,朝着齐少锋直直地飞了去,齐少锋大吼了一声,竟然脚跟打屁股地朝着一边死命地狂奔而去,一边奔一边还不住地大喊着,“鬼啊——韩小天,你他妈挨千刀啊——” 崔明伏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脸上的神色就在一瞬间凝重了起来,“忘记问你了,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找到那东西了吗?” 我摇了摇头,崔明伏的脸瞬间僵硬了起来,“草,这么说来,我们这次潍坊之行,就是没有丝毫的收获了吗?” 我点了点头,目前看来,就是这个样子,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界上任何的事情,均不是你只要付出就有收获的,这趟的潍坊之旅自然也是同样的。 崔明伏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我们三人一起去到外面,找到了正躲在一棵大树之上瑟瑟发抖的齐少锋,在劝说了好多次,我保证了嘟嘟不会再出现之后,他才肯从树上下来,还不时地用眼睛一直盯着,位于我胸前的那颗洁白的古玉。 没有想到,这次的潍坊之行,竟然没有丝毫的收获,反倒是白进了一次阴宅,并且和千年之前的司马越还穿越时空,来了一次深层次的接触,只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差点全部都搭了上去。 齐少锋一再挽留,让我们再在省城呆上一阵子,毕竟,这次才刚刚来两三日,潍坊的精华景点还都没有见到过呢? 但是我却摇头拒绝,毕竟随侯珠没有找到,现在我自己的命还都是生死未卜的,我还是先操心着自己的死活吧,其他的事情暂时先往后面暂靠,便拒绝了他,只说家里面有急事儿,我还是要回省城一趟。 “行,兄弟,那我就不留了,反正咱俩的关系心中都明白,你要是真的可以留在这里的话,你也不会如此推脱的……”他说着,便端起了酒杯,把里面澄清的液体一饮而尽,在齐少锋的身边还坐着“圆姑娘”。 “圆姑娘”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便一把拍着齐少锋的胳膊,“哎呀,我说你还是少喝点儿了。” 齐少锋倒是有些宠溺地看了她一眼,眼光当中的波光潋滟,看起来分外地好看。“你知道吗?”齐少锋涨红了一张脸看着我,“牛福同意跟罗笑笑结婚了。” 这句话倒是让我十分地吃惊,“怎么?这货终于想开了,决定不搞‘千人斩’了?”齐少锋点了点头,旋即捂住了嘴巴,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还他妈千人斩呢?被那么一整之后,现在能不能举起来都是个问题。”这句话算是把我们在座的几个都逗笑了,崔明丽和圆姑娘倒是一脸的尴尬,可叹,牛福这个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爱情是圣洁的,是高贵的,也是根本不容许任何玷污的,对于爱情的亵渎,有些时候,只会让自己成为最倒霉的那一个,这或许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局! 我托齐少锋联系了潍坊市的火葬场,把那具白骨直接给火化掉了,毕竟,若是带着这堆白骨坐车的话也算是多有不便了。 “草,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齐少锋有些讶异。 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进了东海王司马越的衣冠冢,便只是敷衍了一句说道,没什么,这只是我们在山上露营的时候,我在林间撒尿的时候发现的,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了,在荒郊野外的,发现了这么个东西的话,必须要给他妥善处理,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是之后会为自己招致不少的祸端。 齐少锋深吸了口气,“擦,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被你给碰到了,韩小天,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体质啊!” 齐少锋抱怨归抱怨,不过他还算是比较够意思,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他老爸的电话,开始跟我联系这火葬场的有关事宜,我心中顿时对他无限的感激。 整完了一切,还给这位前辈买了一个骨灰盒,我们三个人便踏上了归途。这次是齐少锋直接派了公司里面的一台商务车,载着我们回家的。 “行了,兄弟,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来!”齐少锋站在车外冲着我们挥着手。 我点着头,一脸确信的样子,“这个是肯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啊,我还要跟你包一个大红包的,你忘记了,咱们兄弟的感情那坚挺的就跟人民币一样,永不贬值!” 车子开了,我把头转向了一边,看到了车窗外的一片寂寥地情形,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四百八十章 后山公厕 回到了省城之后,我第一时间带着鹤氅道袍,还有那骨灰盒去找了武吉通老前辈,吴老前辈的办公室里面,我把手中的鹤氅道袍,还有那骨灰盒放在了他的面前。当他看到了那满是尘土的鹤氅道袍的时候,他的嘴唇竟然止不住地抖动了起来,“是他,是他,真的是他啊……”他的声音开始不住地颤抖着。 他一把捧住了这件满是灰尘的袍子,紧紧地贴在了胸前,“这就是我那兄弟啊,这真的是我那位兄弟啊……”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早都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武老前辈痛苦不已,“可怜我那兄弟啊,年纪轻轻就遭此横祸,竟然一去不复返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若说这趟去狮子崮的收获的话,那就是把这副白骨,还有鹤氅给武老前辈带了回来,所以也不全然是没有任何收获的,想到这里,我暗自在心中忖度了一番,这么看来,也还不算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不是吗? 而后,便是在仙祐堂中,又开始了自己一天天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的生活。只是,我胸口处的这个印记已然是存在的,不论如何,这印记也是一天天地都存在这里,我都已经记不清楚,这印记存在我的身上有多长时间了。 但是,我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但就是这样子,才让我的心中忐忑不安,若是身体出现了异样的感觉的话,我起码还可以预估最坏的形势。 但就怕现在这个情况,才是最大的一个鸡肋,若是没有任何的预兆,那么就不晓得它什么时候发作,并且发作的程度如何,均是一无所获。 “您好,欢迎光临……”声控门铃那边再次传来了声音,我抬头,看到了从那门口走进来的任林昆,这家伙,在这么冷的天气里面,仍旧是油头粉面,并且还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西装,手里面捧着一束“满天星”! 崔明伏穿着一双人字拖,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这家伙刚刚冲完澡,一边用毛巾在擦着头发,一边望向了刚刚走进了屋子里面的任林昆,那双眼几乎瞬间都可以喷出火来了,崔明丽坐在了柜台处,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有些尴尬。 “明丽啊……”任林昆款款地走上前去,但是崔明伏却也大步一迈,走到了任林昆的身边,就听到了“啊啾啊——”一声巨大的喊声。 任林昆手中的满天星的花瓣儿当即被全部吹落掉了,而后,在他的手中,只剩下那光秃秃的花茎。 我了个擦,我看到任林昆的脸,仿佛和一盘刚刚卤制好的牛肉一个颜色,他的牙齿顿时咬的“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但是让我极为惊讶的,倒还是崔明伏的肺活量,竟然可以瞬息之间,竟然达到了吞云吐雾,平地起风的程度。 “不好意思,刚刚洗澡,着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毛巾在擦着自己的头发,同时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便毫不客气地,朝着任林昆的脸上招呼着,搞得任林昆黑着一张脸,快速走到了崔明丽的面前。 我明白,此时他的心中跟吃了屎是差不多的,但是为了在崔明丽的面前保持自己的绅士形象,他的脸上还是那招牌式的微笑,只是牵动了那原先的几块肌肉,“明丽,我是天上的星星,你是月亮所以这……” 话说到这里,他低下头去,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满天星,此时,只剩下那光秃秃的枝杈了。他尴尬地楞在了当下,崔明丽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是这样子,任先生,我们现在是工作时间,是有规定的,而且,以后类似于像花这种东西,您还是不要再送给我了,免得花钱!” 崔明丽说完,便起身走到了寝室当中,徒留任林昆抱着一团枯枝败叶站在那边,傻傻地看着崔明丽离去的方向,貌似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 “喂!”崔明伏走到了任林昆的身边,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听到没有啊,你理解力太差了吧,我看就差我妹妹直接开口让你滚了!” 任林昆死死地瞪了崔明伏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行,你有种!”说完之后,把手中的花束一把丢在了地上,便快速地走到了“仙祐堂”的大门处。 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捡起了那个被他丢在了地上的花束,“任先生,您的东西,带走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把手中的花束,使劲地向着任林昆离去的方向投了过去,“我呸,你当自己他妈的是头蒜,没人拿你就饺子,神马东西……” 可是我仍旧搞不清楚,崔明丽对于任林昆的态度,怎么就在这一瞬间就出现了如此之大的变化,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崔明伏一边坐在沙发上面抠脚,一边告诉我,“什么啊,他算个屁,我告诉你,有些时候女人也是如此,当生活淡的跟个鸟似得时候,就必须要加入一些调味品,这样子生活才有味道嘛!”崔明伏一边说一边抠着鼻孔,可是我倒是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崔明丽,真的是那样子的人吗?登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崔明伏虽然自称是阅女无数,但是武仍旧觉得对于自己的妹妹,他仍旧有些参阅不透的吧,毕竟崔明丽和一般的女孩子还是有所不同的。 天气渐渐转寒,之后,一天比一天更冷了,但是关于我胸前这个印记的消息却如同蛰伏的冬虫一般,已然从这天地之间销声匿迹,没有了任何的踪影。 而老崔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并且桑林婆婆面对着我胸前的这个印记,也没有丝毫的头绪,一时间,这东西在我的身上变得无比神秘,同时也更加让我心绪不宁。 2011年一月十二日,刚刚喝完腊八粥,这一天,宜出行、嫁娶、订盟、纳彩、入殓,忌做灶、掘井、谢土和入宅。这一天,任林昆没有出现在我们的店里面,之前每天都要准时来我们店里打卡,今天好奇怪没有来。 “擦,丫估计是被车撞了,否则怎么会不来呢?”中午吃饭的时候,崔明伏端着碗,兴致勃勃地说着,崔明丽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或许在她看来,这任林昆的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下午的时候,妮妮倒是来到了我们店里面,我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估计这丫头也休息了,才有时间过来的吧。“我前两天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这边没有人,天天大门紧闭,前两天课又比较多,所以我今天才过来!” 崔明伏一边剔着牙,一边看向了玻璃门的方向,“妮妮,你的那个‘扑克脸’的男同学今天没有跟你来啊!”妮妮点头说,是啊,今天他们社团有活动。 崔明伏却“呸”了一声,“什么有活动啊,我看是又去装逼去了,这家伙,估计他来了之后是怕我削他,这才不露面了,我看八成是孬种一个……” 妮妮一脸的尴尬,我冲着崔明伏使了个颜色,这家伙才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好吧,这个家伙,没有想到说话竟然这么的不着调。 “你有事吗?”崔明丽抬起头,一脸不冷不热地表情看着妮妮。 妮妮抿了抿嘴巴,看向了我,“小天哥,我估计还是要麻烦你一下啦!” 我们三个听到这句话对视了一眼,这丫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我隐隐地觉得难不成是她姐又出事了吗?但是妮妮却告诉我,是她学校出事了。 “我们学校后山有个厕所,但只有女厕所,没有男厕所……”她有些战战兢兢地说出这句话。 崔明伏“哈哈”一笑,“这不对啊,姑娘……”他咳嗽了一声,“自古以来,这女厕所总是在男厕所的旁边,怎奈何你们学校后山怎么就只有女厕所呢?” 崔明伏说完,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干什么啊,注意点儿,这里都是女孩子!” 崔明伏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妮妮也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着。“结果,就是在前一阵子,我宿舍里面的一个女孩子跟男朋友在后山约会,那女孩子突然内内急,就跑去厕所里面了,可谁知,刚刚进到厕所里面的时候,便开始大叫着,并且快马加鞭地从厕所里面跑了出来……” 妮妮说着,小脸儿有些煞白,“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她从那厕所里面跑出来之后,回到宿舍里面就出事儿了,并且她本人也发疯了,天天疯疯癫癫,如同一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有些时候一整天都是不吃饭的,但是有些时候,一吃却又要吃上一整天,并且她什么都吃,就连我们楼下花坛里面的土壤,她都拿来吃……” 听到这句话,我的身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我的天,她们学校怎么一回事儿?老是喜欢出这种灵异性的事件! “小天哥哥,崔哥,明丽姐姐,我求你们走一趟,看看那究竟怎么回事儿吧,那个女孩子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妮妮的眼光当中充满恳求。 第四百八十一章 间歇发作 我们对视了一眼,崔明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妮妮,我也在沉思着,这几天,我都在竭尽全力去思考着,我胸前的这“六道轮回”的印记,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没有想到,却在半道儿杀出来这样子的一件事情,妮妮学校后山的厕所竟然出现了这样子的问题,嗨,一开始并不想给自己招惹这样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这估计是避不开的事情了,那就只有努力去面对。 想到此,我也点了点头,“行,晚上的时候,你带着我们去看一下……”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妮妮的脸上顿时**初霁,她努力地笑着冲我点着头,“谢谢,谢谢,我就知道,小天哥哥最好了!”这个丫头竟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我嘞个去啊,我竟然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也是一脸的讶异,而后,我使劲地往下扒拉着妮妮环在了我脖子上面的手臂,“好了,好了,你先安静一点儿吧……” 我她先回去,我们需要先收拾了下工具,晚上的时候再过去,崔明伏有些不爽,“韩小天,你他妈的又接了一个出力没有报酬的活儿!我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你说说这要是之前吧,还可以捡一些意外收获,现在可倒好,要艳遇没艳遇,要钱没钱!” 我骚了骚头皮,突然也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一次次地,净是接这种吃力没钱的活,但是刚刚妮妮那充满了期待而渴望地眼神儿,又让我不忍拒绝,张口向她这种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学生要钱,我还真的说不出口。 “崔哥,这样子,我给你额外补贴可以不……”我一手搭在了崔明伏的肩膀上面。 崔明伏倒是一下子把我的手掌给甩掉了,“少跟我来这套儿,哥们儿我是这样子的人吗?我只是想说,钱就算了,你就请我去王哥那边吃一顿火锅就好了!” 他说完了这句话,我们两个相视一笑,其实崔明伏貌似就是这么一个热心肠的人,若是真到了事儿上的话,他也会对我奋力相救,定然不能为了这区区的几张毛爷爷就和我产生嫌隙。 “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崔明丽把手下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干净之后,看着我,轻声问道,我点了点头,曾几何时,我忽然发现他们两个不仅仅是我最亲密的战友,也是除了父母之外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在我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的,以及给予我最大帮助的,就是他们两个,我们好像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铁三角”,但是这三角形,也是需要稳定性的。 倘若任何一方出现了一个缺角儿的话,那么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肯定会是一个崩溃的局面,只有三个人拧成一股绳儿,这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铁三角。 夜黑之后,我们便向王哥借车赶到了妮妮的学校。我望着夜色当中的大学校门,“xx大学”四个闪亮的大字在夜色当中格外耀眼。 但是看到这个学校的大门的时候,我的心里面却又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这里曾经是老爸对于我的期望,也是老爸的母校,作为省城重点院校的一个毕业生,我的老爸却一直呆在z城当中,做了一个清贫无比的教书匠,想来也真的为他有些不值得。 “小天哥哥……”妮妮还有她宿舍的那些姐妹儿们一起走了过来,看到我之后,那些女孩子的眼中竟然出现了,那貌似是看到偶像一般的神色。 我的天,我不晓得这妮妮究竟是给这些女孩子说了些什么东西,怎么个个儿看我都是这种眼神儿呢?我不由得想起来那天跨年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情形,这些个莺莺燕燕把任林昆给围在了中央,几乎把丫捧到了几乎是皇帝的位置了。 只是目光在这群人当中给扫了一圈儿,却独独不见那位曾经要帮任林昆喝酒的,皮肤黝黑的那位女生,“切,这会儿需要我们了,就不想那‘绣花架子’了!” 崔明伏嘀咕了一句,我听到之后,捅了他一把,虽然她的这些同学,我也谈不上喜欢,但是毕竟都是妮妮身边的人,我也不想把这些人全部都得罪了。谁让她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我们寝室里面的老大,是我们的寝室长,她前两天去后山的时候出事儿了,结果,这两天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却也检查不出任何的事情,可是她却跟疯了一样,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睡起来还可以睡一周,有些时候竟然还吃土,吃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其他的女孩子也在七嘴八舌地说着。 妮妮陪着我们一起往校园里面走了过去,“是哪个女生?我有见过吗?”崔明伏似笑非笑地问到。 妮妮点头说,你当然见过,就是上次咱们在跨年的时候,那位帅哥输了,她帮忙喝了三杯酒的哪一个啊! 我擦,还真的是那个矮矮胖胖一坨坨的玩意儿啊! 崔明伏听到之后,气得直磨牙,忍不住迸出来一句,“就她那德行,还能找到男朋友啊,擦,那小子可真是我们男生当中的勇士,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是哪个系的,我可要好好去瞻仰瞻仰……” 妮妮听到之后,只是苦着脸笑了笑,“哪里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是我们学校食堂里面在一个窗口里面打工的小弟,老大去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你来我往间,就认识了,便在一起谈恋爱了……” 我们三个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凝固了,没有想到她们寝室老大竟然有这种思考方式,“呶,你看,就是这个人啦……” 妮妮说着,从手机里面翻找出了一张照片,我看到了照片上面是个男生,大耳阔脸,肥唇方面,脑袋大,脖子粗,标准的——不是大款就伙夫!和那个黑黝黝的胖姑娘,倒是有很大的夫妻相的潜质。 “呵呵,呵呵,不错,不错,有句话说什么来着——民以食为天嘛!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崔明伏耸了耸肩膀,边说边往那女生宿舍走了去,当我们走到了那楼下的时候,一位仿佛是得了“甲状腺机能亢进”的大妈从窗口伸出头来,瞪圆了两颗眼珠,厉声呵斥道,“干嘛呢?这是女生宿舍!” 我不好意思地冲她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啊,我上去看看我妹妹,她身体不好,现在需要下楼看病,躺床上动不了了,多谢您啊……” 看到了我在求情,妮妮还有身边的那些女孩子纷纷求着情,还有崔明伏不住地向这位大妈抛着媚眼,撒着娇。 他把大妈那一双粗糙异常堪比钢丝球的手掌抓在那了手中,不住地抚摸着,“大妈,您看看,您这双手,我心里好难受,我想起来我亲妈了!” 那大妈哪架得住这阵势啊,不一会儿,便松动了防线,于是抓起了桌子上面的对讲机,“三楼三楼,你给楼上的女孩子们通知一下,有男生要上楼,让大家注意注意,不要再穿个内衣就出来晃荡了……” 我吞了吞口水,妮妮还有她的那些室友们捂住了嘴巴,不住地“嘻嘻哈哈”地笑着。在上楼的时候,我严密地观察着左右两侧,有些害怕不晓得哪个漏网之鱼,万一只穿着内衣冲出来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但是刚刚大妈那通儿对讲机的朗读还真的是有用的,楼道里面清清静静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我们在330,还要往里面走呢!”妮妮小心翼翼,“小天哥哥,一会儿我那同学若是发起疯来,你可要小心啊!”我笑了笑,想来自己入这行也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倘若真算起来的话,我几乎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行走。 且不论其他,但这种灵异**件的话,我什么样子的没见过呢,她这一个小姑娘,还能怎么样?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唔嚎——”一声巨响! 瞬间,我身后的这些小姑娘们都吓得有些瑟瑟缩缩,“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疯啊,她是间歇性的啦……” 我嘞个去啊,这声音传到耳朵里面犹如那龙吟虎啸之声,顿时把我们这几个人的步子都停滞了下来,这个丫头,看来还真的是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可是就在我走到了这330宿舍的门口的时,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这门不晓得什么时候反锁住了,怎么都推不开,草,怎么回事儿呢? 我使劲地推着,门,旋即身后的那些女生却传来了一阵的尖叫声,我抬头,却看到了在这门之上的玻璃上面,竟然有一张银盆大脸,苍白无比。 关键,这张脸上的一对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白色,没有一丝的黑眼珠儿。 “唔嚎——”又是一阵的龙吟之声传来,只让人觉得头顶上面的玻璃都被震得嗡嗡直响,妮妮大叫着,“她又发疯了,她又发疯了——” 但是在我面前的这扇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使劲地晃动,但却仍旧是徒劳无功。“砰——”我一脚踹在了门上,门松动了下,我又踹了一下,门又松动了下,但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门上玻璃后面的那张脸却消失不见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雉扇玄机 “砰——”我又卯足了力气,再次喊了一声,“草,门打不开!” 听闻妮妮的这位老大,精神已然有些不正常了,自己在屋子里面,搞不好会跳楼。楼道里面灯忽闪了几下之后,竟然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擦,这下子,搞得我们又成了黑洞当中老鼠,怎奈何这楼道里面竟然是静悄悄的,这人都去了哪里了呢?第三层的女生宿舍,怎么说也不可能冷清到了这种程度啊,怎么现在竟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呢? 可是现在也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面前的大门给捅开!我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我的背部已经贴着身后的墙根儿了。 “你们都让开!”我大叫着,同时也卯足了力气要往门上使劲地撞去。 “韩小天,你悠着点儿。”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身边还有妮妮以及她的几位室友尖锐的哭声,在这黑暗的楼道当中飘荡着,让人的心中胆颤异常。 我深吸了口气,足底发力,照着面前的房门,猛地冲去,“啊——”耳边传来了“呼呼”地风声,脚底仿佛就在一瞬间抹了油一般,我身体内部的化学能也瞬间增强了数倍。 就在此时,我低下了头,照着那门使劲就是一下,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巨响,还有“乒乒乓乓”的铁片掉落的声音,但是我整个人也当即闯了进去,或许是我惯性太大了,就在这一时间,脚步还真的有些停不下来。 “尼罗河……”妮妮率先跟在我的身后跑了进来,此时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我的眼睛却很快可以适应了屋子里面黑暗的环境,只是借着眼底的血红,我四处望去,却在这屋子里面没有看到女生的身影。 “你叫什么‘尼罗河’?”我有些嗔怪地看着妮妮,有些责备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搞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这个时候,崔明丽和崔明伏也慢慢地走到了屋子里面,妮妮的那些同学倒是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口。 但是妮妮却又是一脸的委屈,“我就是在喊我们宿舍老大的名字啊,拜托,她的名字就是叫‘倪罗荷’啊,姓倪,罗列的罗,荷叶的荷啊……”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女生,连他妈的名字都这么个性。怪不得酒量如此了得,想那尼罗河波澜壮阔,恰如该女生的酒量一样,海纳百川。 但是,现在首要的问题——这姐妹儿现在在哪里呢?我望向了窗户,是关着的。我又望向了床铺,一共六张床,也全部都是空着的。 那么,她到底是在哪里呢?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妮妮在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异常。 就连崔明丽也发出了一声低呼,“啊……” 崔明伏更是紧张兮兮地来了一句,“卧槽!” 我猛地抬起了头,就在瞬间,立时呆住了,没有想到,倪罗荷如同一只大壁虎一样直直地趴在了天花板上,她没有穿鞋子,手和脚如同一张张吸盘,死死地贴在了天花板上面。 她的身子是背对着我们的,我们只能看到她满是黑发的后脑勺儿,哎呀我草!看到这一幕,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在不住地颤抖着,这样子的情形简直太诡异了,如此的动作,断然不会是人可以做出来的。 “啊——太可怕了——”妮妮尖叫着跑了出去,与此同时,她其他的姐妹们都和她一起躲在了走廊上面,正在此时,趴在了天花板上面的倪罗荷转过头来,可以清晰地听到颈部的骨骼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呵呵呵呵……”一阵刺耳的笑声袭来,她的五官竟然咧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两个眼角直直地朝下,两个嘴角也是直直地朝下,可是声音阵阵地传来,的的确确是笑声无疑。 我勒个去,自从进了这一行之后,和此类的“东西”是经常性地打交道,但是突然间整出来一个这样子的玩意儿,我还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意想到。 “呵呵呵……”她嘴巴里面的笑声竟然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的嘴巴登时变得巨大无比,仿佛在瞬间就可以把我的脑袋给整个儿地吞了进去,更好像是一个黑黢黢的无底洞。 “呔!妖孽!”崔明伏大吼了一声,从腰间取出了一条明晃晃的绳子,在这黑暗的屋子里面,仍旧在闪闪地发着光。这捆仙绳仿佛是一条金色的长蛇,摇摆之间,朝着倪罗荷诡异无比的脸颊“唰”地抽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捆仙绳快要抽到倪罗荷脸颊的时候,倪罗荷竟然一下子从天花板上面弹了起来,顿时搅得屋子里面风生水起。 她一下子跃到了地板上,此时的她,四肢朝地,身形趴成了一只巨大的蟾蜍,在和我们四目相对。 “呵呵呵呵……”这让人听到之后头皮发紧的笑声,再次从她宽广的嘴巴里面迸射而出,她的两只胳膊突然发力,冲着我迎面奔来。我擦,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滴动作如此迅猛。 “嘟嘟——”我大喝一声,一道白光闪过,正在冲着我们这边快速奔袭着的倪罗荷,被嘟嘟一下子给撞了个大趔趄。 “丑八怪,走你!”嘟嘟清脆的声音响彻在这房间当中,下一秒,倪罗荷便被嘟嘟,死死地摁在了寝室的地板上。 但是她却挣扎地无比剧烈,嘟嘟和她存在着巨大的体型差异,他便喊了起来,“韩小天,帮忙啊,这肥婆力气太大了。” 我从腰间摸索出判官笔,刚想上前,但是崔明丽却拉了我一把,“等等,我来。”她的话音刚落,便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雉扇!她快速地超前走去,“韩小天你们先屏住呼吸,嘟嘟也是……” 我们依言照做,下一秒,当崔明丽快速移动到倪罗荷身边的时候,她的手掌猛地一扬,我顿时看到从那把雉扇上面竟然腾起了一阵的烟雾。 “咳咳咳……”被嘟嘟摁在了地上的倪罗荷竟然大声地咳嗽了起来,下一秒,她竟然悠悠地闭上了眼睛,就在瞬间,一缕红色的影子闪过,倪罗荷瘫软地躺在地上。我的天啦,这是怎么回事儿?崔明丽竟然还有如此大招的吗? “还真的被我给配出来了!”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手中的雉扇。 雉扇亦称雉尾扇,是古仪仗所用的一种障扇。古人云:“雉尾扇,起于殷世。高宗时有雊雉之祥,服章多用翟羽。周制以为王后夫人之车服。舆车有翣,即绢雉羽为扇翌,以障翳风尘也。汉朝乘与服之,后以赐梁孝王。魏晋以来无常,惟诸王皆得用之。”宋以来雉尾扇有大、中、小三等,其制下方上圆,中绣双孔雀,四周排列雉羽为饰。并有古诗曰:“云移日绕龙鳞识圣颜。” 又因为这种扇子一般都是用作陪王伴驾的常物,所以,经年累月,在这团扇之上,自然就积攒了龙虎之气。而崔明丽手中的这把雉扇,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并且扇子由扇面和扇骨组成。扇面为多为丝、绸、绢、纱等制成,扇骨为竹篾或钢、铁制。轻便的扇也可插于后衣领之内,用于武术技击的扇子多以铁扇为主,其边锋有锋利的刺刃。扇合拢如铁棍,可击可打,展开似刀,可砍、可劈,亦可上遮下挡以防暗器。 扇子比一般兵器简单,携带方便,可收拢藏于包内,也可插于腰间,它的特点是一物多用,即可扇风祛暑,又可防身御敌;技击刚柔相济,攻守兼备,变化多端。 扇子折合时不但可以刺,砍,挑,压,拌,点穴,扇子打开时还可以接挡暗器。扇子的运用的巧妙应该是在于使用巧力,因为扇子本身就比较轻巧,不能硬碰硬,因此就要后发先至,以阴柔的力度化解对方的力度。 所以这扇子不论是作为那攻击的武器,还是作为隐匿暗器的工具,都是十分完美的一种器具,而这雉扇,一般则是隐匿那**毒药的容器,刚刚崔明丽猛地扫出的那一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雾气呢? 我努力吸了吸鼻子,空气当中还有些余香绕鼻,我看着躺在了地上的倪罗荷,顿时陷入沉思。 “刺刺拉拉……”头顶上面的电棒,陡然传来了声音,下一秒,这电棒闪了几下之后,便突然间变亮了。屋子里面顿时恢复了光明。 我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倪罗荷,她的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一片安详,仿佛睡着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们回头,却看到是妮妮,还有她其他的室友们。 “没事了吗?”妮妮试探性地问道,伸手就要抓我的胳膊,但是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只纤长的白皙的手给拦住了,我抬头,看到了崔明丽。 妮妮也讶异的看着她,崔明丽却严肃异常地说,“听着,去给我把倪罗荷的出生年月给弄到,如果你不想她有事儿的话!” 妮妮听到这,仍旧有些发愣,崔明丽却猛地皱紧了眉头,“赶快去,听到了吗?” 第四百八十三章 马耳山乌头 崔明丽的话语里面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成分,妮妮听到了这句话,只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旋即便朝着房间外面跑了出去,走廊当中顿时传来了“哒哒哒哒”地脚步声,而她的那些同学们也跟着她的脚步,快速地朝着外面跑了过去。 屋子里面此时又只剩下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个人,看到了倒在了地上的倪罗荷,我和崔明伏一齐看向了崔明丽。 崔明伏清了清嗓子,“老妹啊,你刚刚在雉扇里面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怎么你一挥他就倒下了呢?还有刚刚从这扇子里面腾出的一阵烟是什么?” 崔明丽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是一种*,但是效果超强,刚刚我想着我们若是跟倪罗荷打斗的话,肯定也会让我们元气大伤,所以就干脆用配好的*来试探一下,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经不起试探,就这么的就昏过去了。”崔明丽说着,冷冷地笑了一声,轻蔑地看了眼倪罗荷。 “是啊,纵然那恶灵再强大,只要是这宿主被我们拿下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话说回来,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这么厉害?”崔明伏很感兴趣。 崔明丽轻轻地告诉我们说,是闹羊花,醉鱼草,天茄子,醉仙桃磨成的粉,再加上秘法提炼而成,但是只是有这些东西还是不够的,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马耳山乌头!这个东西才是重中之重,它的存在决定了这*的药效。 “马耳山乌头?”我和崔明伏异口同声地说着,当即觉得不可思议。 马耳山乌头一般生长在海拔3700-3800米间高山草地或丛林中。分布于中国云南洱源与鹤庆之间的马耳山一带山地。乌头别名五毒根,可见它的毒性之强。 古人有云:“乌头与附子同根,附子八月采,乌头四月采”。 宋朝人杨天惠是乌头研究的权威级人物:“盖附子之品有七,实本同而末异,其初种之小者为乌头,附乌头而旁生者为附子,又左右附而偶生者为鬲子,又附而长者为天雄,又附而尖者为天锥,又附而上者为侧子,又附而散者为漏篮子”。 而这马耳山乌头的花极为美丽,可供观赏,据说,其花色碧,殊娇纤,名鸳鸯菊,花茎谓之双鸾菊,朵头如比邱帽,帽拆内露双鸾并首,形似无二,外分二翼一尾。据说,这种乌头十分难得,这崔明丽还当真是有本事,她是怎么获得的? “靠,本是同门师兄弟,他妈的,为什么老崔头都没有教给我这个本事呢?”崔明伏气的直搔脑袋,崔明丽倒是耸了耸肩膀说,“是我师父比较喜欢钻研这种民间方术,但是这马耳山乌头也确实比较难以得到。” 正在说话间,就听到从走廊里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妮妮还有她寝室的其他的室友一起走了回来。“拿到了,拿到了,我们去了楼管会,从那边拿到了她在入学时候的登记卡!” 妮妮把手中的一张卡片递给我,我给了崔明丽,她看了看,而后又把这登记卡放在了口袋里面,紧接着,她便让我背起了躺在地上的倪罗荷,这丫头,不晓得怎么回事,总之,现在的身体倒是变得死沉死沉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妮妮问着,“她还有没有事啊?” “去后山!”崔明丽回答的十分斩钉截铁。“有事还是没事,必须等去到那边才可以确定。”还好后山离她们宿舍楼的距离不是很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我们便也走到了。 但是背上的倪罗荷,却仿佛是重达千斤的一个大铁锤,还好在路上的时候,崔明伏和我是换着背的,不然我还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把她背到目的地。 说是后山,只是在学校后面有一片比较宽广的绿地,并且还有几处起伏的小土丘,这些女孩子听闻我们要去后山,连带着妮妮,也仅仅只有三个人跟了上来,在我们一起走到了后山的时候,身后的那几个女生均瑟瑟发抖。 “那个厕所在哪里?”崔明丽朗然发声。妮妮的手颤抖着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她的声音就在此时开始变得哆哆嗦嗦的。 崔明丽看了她一眼,让她们把倪罗荷放在了周遭的一片较为干净的地面上,“好了,你们现在转过头去,我不想你们看到些对于你们人生观有影响的事情!” 听到崔明丽这么说,妮妮和另外两个同学,立刻把头转向了一边。 而后,崔明伏便打开了背包,拿出了一个香炉,还有三炷香,点燃之后,东南西北全部都败了一边,之后,便把手中的正在烧着的香插在了香炉当中。 “祖师爷保佑!”崔明伏深深地吸了口气,“保佑我们这次招魂顺利!” 嘟嘟也从古玉当中再次钻出,他使劲地翕动着鼻子,“哼哼,貌似这东西就在我们的周围,总之离我们应该不是很远!”听到嘟嘟这么说,崔明丽也点点头。 “那还需要跳招魂舞吗?”我看着崔明丽,她从崔明伏的手中接过银铃法螺。 崔明丽轻轻地摇了摇头告诉我,不用,毕竟倪罗荷的魂魄离开身体的日子并不久,所以自然不需要大动干戈地跳起招魂舞。 三柱正在燃烧着的平安香火光突然大盛,就在这个瞬间,香气开始袅袅地往上升起,在这三柱香的上空慢慢地缭绕成了一团婀娜的影子。 崔明丽手拿银铃法螺,边走边摇,边在唱着: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长人千仞,惟魂是索。十日代出,流金铄石。彼皆习之,魂往必释。归来兮!不可以讬。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归来兮!不可久淫。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五谷不生,丛菅是食。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 她的歌喉十分纯净,犹如在山涧当中潺潺流淌着的一泓清泉,我听得如痴如醉,没有想到崔明丽今天并没有跳招魂舞,但是单单只是手拿银铃法螺在轻轻抖动的瞬间,就让人觉得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满满的全是一种诡异的美感。 仿佛此时我们不是在招魂,而是在欣赏着一种古代的艺术,一种诡异而唯美的艺术。而陈妮还有另外两名女生,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着崔明丽,出了神。 “看什么,把头转过去!”崔明伏呵斥了一句,她们两个才把头再次又转了回去,而后,一抹白色的影子朝着我们飘摇而来。 崔明丽唱了一阵功夫之后,便挥了挥手,“嘟嘟,去!”嘟嘟点了点头,快速飞到了那一抹白色的影子身边,随后便把那影子抓了过来,快到了香炉面前的时候,才慢慢地把手松开来。 而崔明丽又开始晃动着手中的银铃法螺,“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犹如一阵美妙至极的乐曲一样,那白色的影子,便在银铃法螺的引导之下,进入了倪罗荷的身体当中。 顿时倪罗荷传来了一声声的低吟,“恩恩……”崔明丽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冲着妮妮三人喊到,“来,你们吧她背回去,赶快!” “啊?”妮妮三人转头,有些惆怅,“她?我们把她背回去?” 看着妮妮三个人那清瘦的身形,想要背起这重的如同一只小象一般的倪罗荷还真的有些困难,于是崔明伏便勉为其难,“来吧,我帮你们吧!”崔明伏一把把倪罗荷背在了背上,带着这三个女孩子便朝着学校里面走了过去。 “小天哥哥,我……”妮妮看着我,一脸的为难,“我留下来陪你们!” 我冲着她使劲地挥了挥手,“赶紧走,留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净是添乱。” 她还想说什么,崔明伏拉了她一把,“赶紧走吧,留在这里没有用的,来,赶紧的!” 妮妮咬了咬嘴唇,还是跟着崔明伏离开了,现在就只有我和崔明丽站在这空旷地后山处,冬夜的寒风飒飒地吹着,我们站在寒风当中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 “都走了!”崔明丽轻轻地说着,“这下子,可算是安静了!” 我也点了点头,“是啊,总算是安静了!”我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间女厕所看了过去,那厕所是木头搭建的,看起来已然破旧不堪,在夜风的吹拂下,尽现它的几欲倾颓之势。 “是时候了!”崔明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从腰间摸出了她的那把判官笔。 我也点了点头,“对啊,真的是时候了!”我也把我的判官笔,牢牢地握在了手中,抬头仰望星空,今夜的繁星点点,乌云倒是没有了分毫。皓月当空,照的后山一片明亮,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在那废弃的女厕所当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 第四百八十四章 厕神紫姑 其实,刚刚在女生宿舍里面,跟这个主儿,我们也已经照过面了,但是当时仅仅就是那一瞬间,这道红色的影子就已经闪了过去。 只是,这里是事情的始发地点,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要从根本上面解决事情的话,还是需要找到它的第一现场!可就在眨眼间,那道红色的影子便消失不见了。我甚至有些怀疑刚刚那一幕,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 “鸠占鹊巢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就想这样子一走了之吗?”崔明丽的声音冰冷地几乎就要凝结成了冰凌,她看向了我,“韩小天,估计你要进女厕所了。”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面前这仿若断壁残垣的女厕所,自古那厕所不仅仅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也通常被称作是“五谷轮回之所”! 但是这个地方却因为其特殊性,也是灵异事件的一个高发地带。 而现在,面对着这个残破不堪的厕所,我们也只有走进其中,才可以深究。 “走吧,里面没人……”崔明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走在了前面,我脸上一热,跟在了她的身后,于我来说,类似于女厕所,女浴室之类的,那些绝对是我的“禁区”,没想到,今天我却第一次破了禁,并且还跟崔明丽一起。 “叮当——”我们刚刚走到了厕所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子的一个声音,抬头望去,却发现在厕所的门上挂着一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陶瓷娃娃,它在夜风的吹拂下和门框相碰的时候,发出了还算是响亮的撞击声。“叮当——”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和崔明丽的脚步顿时停在了厕所的门口,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只剩下了半个躯体的陶瓷娃娃。 一般来说,厕所的门口是不会挂这种人形娃娃之类的东西的,众所周知,厕所由于潮湿阴暗,是在阳间游荡的灵体的最爱。而且,这人形的陶瓷娃娃也是一种很容易招灵的东西,可挂在这里…… 但是崔明丽却猛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我,“韩小天,这是‘紫姑像’啊!” 什么?紫姑像?我的心旌一震,怪不得,这人形的陶瓷娃娃会挂在这里,竟然是挂在这里要镇住什么东西的,我勒个去啊!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子。看来,这个厕所确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紫姑是中国民间传说中的司厕之神,又作子姑、厕姑、茅姑等。世人谓其能先知,多迎祀于家,占卜诸事。 在古代的时候,每当上元节,居家妇女便要迎接厕神。说起来风俗很奇怪,节前的一天,需要准备邓粪箕一只,饰以金钗银环,簪以花朵,另用银钗一只插箕口,放在坑厕侧设供。另外,还要设有香案,点烛焚香,让小儿辈对它行礼。 相传,紫姑是莱阳人,叫何媚,被李景纳为妾,遭到李景妻子的嫉姤。在正月十五那天,被杀死在厕所。后来天帝悯之,把她任命为厕神。 古书记载:李景之妻妬之,遂阴杀之,置其尸于厕中。魂绕不散,如厕,每闻啼哭声,时隐隐出现,且有兵刀呵喝声。自是大著灵异。望前后夜,妇女束草人,纸粉面,首帕衫裙,号称姑娘即紫姑,两童女掖之,祀以马粪,打鼓歌马粪芗歌。 但是也有自古的原型是——“戚夫人”! 戚夫人又成为戚姬,本名戚懿。秦末定陶人,刘邦做汉王时遇到她,生下刘邦的第三子赵隐王刘如意。 刘邦认为后之子刘盈为人仁弱,不像自己的个性作风,戚姬常跟随刘邦到关东,她日夜涕泣,要让刘邦下定决心废黜吕后之子刘盈的太子之位,改立自己的儿子如意为太子。 刘如意在取代吕后女婿张敖的赵王之位后,一直未去封地而留在长安,好几次险些眼看取代刘盈成为太子。大臣们不支持刘邦易储。在这种高压情形下,刘邦不得不停止废立太子。 刘邦死后,吕后的儿子当了皇帝,吕后当了皇太后,囚戚夫人于永巷,并且剃光了她的头发,让其终日舂米。 戚夫人一边舂米一边唱了一首她创作的,流传至今的诗歌《舂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但是这首歌却还是被吕后的心腹听到了,便告知吕后,吕后知道之后大怒,不仅召赵王如意入宫,害其性命,并且下令把这戚夫人活活地变成“人彘”! 这是一种酷刑,彘,豕也,即猪,人彘便是指把人变成猪。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然后扔到厕所里,有的还要割去鼻子,剃光头发,剃尽眉发。 在这里,并不只是把眉毛和头发剃光,还包括眼睫毛,然后抹一种药,破坏毛囊,使毛囊脱落后不再生长,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一根根拔掉,有的嫌累,就一起拔掉。做完这一切之后,戚夫人便被投于旱厕当中,最终在厕所里面死去。 她死后,由于魂怨极大,便终日游荡于人世当中,天帝闵之,便封其为“紫姑”,为厕神,保佑厕所的安宁。 紫姑是杜撰出来的名字,其实指的就是这戚夫人,只是后来“戚”变成了“七”,又转化为“紫”,是音近而变了称呼。 但不管这紫姑娘究竟是那一个,总之,她就是为了镇守厕所这“五谷轮回之所”的存在,可是,现在看来,这个陶瓷小雕像却陡然间碎裂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这厕所有怨灵存在,才会请来这尊紫姑像来镇压,而却因为这紫姑像被损坏之后,才使得倪罗荷在这里上厕所的时候撞了邪吗? “叮铃——”这陶瓷小像和门框碰撞,再次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只是在这夜色当中听在了耳朵里面的时候,不免让人有些暗暗地心惊。崔明丽正要抬手去推面前的厕所的门,但是我却一下子拦住了她,“等下,还是我来吧!” 崔明丽回头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吱嘎”一声,这扇破落不堪的厕所门最终被我推开,很奇怪,这厕所里面却没有一般厕所里面迎面扑来的那种氨气的味道,反倒是有些清新的感觉,想来也是这厕所是位于后山的,估计舍近求远来此上厕所的人并不多,才会导致这里荒废了,但同时反而让这里不是排泄之物的聚集地。 这厕所和一般的厕所类似,里面也有数个小隔断间,月光透过厕所的墙壁之上的空隙射到了厕所当中,我的眼底与此同时也泛起了一抹血红,厕所里面的一切尽收我的眼底,我赫然发现,这一个个的隔断间虽然位于这破败的厕所内部。 但是这隔断间的门面却不是灰尘满布的情形,反倒是每一个均是那光洁如新的样子,并且,隔断间的对面是一堵白色的墙壁,在这墙壁之上装着的还有那洗手池,在洗手池的上方,还有一面面镜子,虽然不大,但很精致,我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仅仅是一个破败的厕所,怎么这内部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滴答,滴答……”从洗手池的水龙头处传来一滴滴水声,这水滴和陶瓷的洗手池相互碰撞,传来了“滴答滴答”地回声,慢慢地传到了我的耳朵当中的时候,免不了的让人肝胆颤抖。 我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顿时觉得这个地方让人十分不舒服,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但是厕所里面的温度,着实又比外部低了不晓得是几度。 “哗哗哗啦啦啦……”洗手池上面的水龙头,就在此时,流量增大了许多,我们猛然回头,可是就在一刹那间,从这水龙头当中流出的水流顿时冰冻住了,仅仅就在一瞬间,就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让人禁不住目瞪口呆。 “呜呜呜——”厕所外面的风声顿时增大了很多,吹拂着这破旧的木屋,听起来,就仿佛是鬼哭的声音,让人暗暗心惊。月光从木屋的缝隙当中投射进来,清冷如它,月观光心慌慌,我也发现,在小隔断间对面的那排镜子,却是铜镜! “铜镜?”我和崔明丽异口同声,着实没有想到,在这厕所里面,洗手池上面的整容镜竟然是铜镜,这…… 铜镜一般是含锡量较高的青铜铸造。在古代,最早的商代是用来祭祀的礼器出现,在春秋战国至秦一般都是王孙贵族才能享用,到西汉末期铜镜就慢慢的走向民间,是人们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它制作精良,形态美观,图纹华丽,铭文丰富,它无疑是中国古代青铜艺术文化遗产中的瑰宝。 但是此时,出现在厕所里面当做是整容镜存在,也着实让人觉得十分的违和。我看到了这一排六只铜镜,每一个都在反射着月亮的光线。 我的心里面更加震动,崔明丽也回头,紧蹙双眉看着我,“韩小天,紫姑像还有这铜镜的存在,好像是在镇压着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看来,这东西,貌似出来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灵童溺镜 我仔仔细细地盯住了洗手池上面的这一排铜镜,它们的边角都被打磨过,仔细看来,就仿佛是一个八卦的形状,厕所里面的镜子竟然做成了这个样子。 古人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上古的镜,就是大盆的意思,它名字叫监。 《说文》中说:“监可取水于明月,因见其可以照行,故用以为镜。” 在三代之初,监都是用瓦制成装水当镜子用,所以古代的监字是没有金字旁的。到商代初年的时候,开始铸造铜鉴,后来鉴字也有了金字偏旁。 商周时期,虽然有铜鉴,但是瓦鉴依然通行。到秦朝时期,才开始大量铸造铜镜,因为镜的适用优于鉴的方面很多,所以到秦以后,再不用水作鉴了。 秦汉以后,镜的使用更加广泛,镜的制作也更加精良。它的质料包括金、银、铜、铁等,以铜最为多,也有镀金银的、背面包金银的、或镶嵌金银丝的。 隋唐以来,还有带柄的、四方的,各种花纹应有尽有。直到明代末期,开始有以玻璃为镜子的。清代乾隆以后,玻璃开始大兴于民间。直至民国初年,少数边远地区还有以铜为镜子的。 但是铜镜的作用不单单是可以正衣冠,从古至今,这黄铜的化煞能力可是一等一的,类似于“五帝钱”和“六帝尺”之类的灵物,都可以趋吉避煞。 经过了历代的风水大师的观察,铜镜的化煞功能当真屈指可数,于是便根据《易经》在铜镜之上做出了一些调整,而制成了八卦镜。而铜镜又根据镜面分为凸透镜还有凹透镜,凸镜镇宅化煞,凹镜吸财纳福,但是太极八卦镜可扭转乾坤调节风水,还可以镇压收纳某些邪魅之物。 我不由自主地朝着洗手池上面的这一排铜镜慢慢地走了过去,离得近了反而发现,这铜镜的边框竟然还是桃木所做,桃木亦名“仙木”、“降龙木”“鬼怵木”。 自古以来桃木诮“镇宅辟邪、驱邪纳福”之说,更是“安康长寿的象征,是用途最为广泛的代邪制鬼材料。古人认为:”桃木,五木之精也,故压服邪气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御百鬼”故今作桃木制品者居室内以压邪,此仙木也。古时选桃木刻桃木人,立于户中以避邪。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一阴一阳就是两仪。而两仪又生一阴一阳既是四象,便是指少阳、老阳、少阴、老阴。四象是天地阴阳在自然界中的变化,也代表春夏秋冬四时。而四象再各生阴阳,就生成了八卦。八卦用以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并表示健、顺、动、人、陷、丽、止、说等。 而八卦铜镜自古以来就是震慑邪魅的吉祥之物,为了符合古代天象都制作10厘米左右。传说“帝会王母于王屋,铸镜十二,随月用之,此镜之始也。”在古代铜镜还拥有驱凶、辟邪的神奇作用。 道门祖师葛洪在曾经言到:“万物之老者,其精系,能记人之形惑人,唯不能易镜中之真形。道士入山,常背铜镜“邪魅不敢近,自见其形,必反却走转。”就连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指出:“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若神明,故能辟邪魅忤……” 并且根据门前破损的紫姑像,还有厕所里的六面并排摆设的八卦镜,可以清清楚楚地了解到,这厕所里面的那个红衣女鬼,肯定是被镇压在这厕所当中的,但是就因为那紫姑像破裂,从而改变了这里的磁场的作用。 因此,便使得被镇压在这里的红衣凶被放了出来,在倪罗荷来上厕所的时候,被其撞上,于是便上演了这几天“鸠占鹊巢”的情形。 想到此,我暗自地吸了口气,四顾之下,却还是没有那红衣凶的影子,但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从耳朵里面传来,“呵呵呵呵……”声音如银铃,但在我听来和那“午夜凶铃”貌似是差不多的,听到了耳朵里面,身子的每一处都在颤抖。 并且从皮肤上面还陡然地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这可恶的红衣凶究竟在哪里呢? 红衣女鬼,是最为难缠的一种鬼,因为红色代表尊贵和公正,在神仙里唯一穿红色衣服的大神就是女娲娘娘。 所以,凡是死了有冤屈的女人,都会得到女娲大神的庇护!鬼类中以女鬼最阴毒,白衣女鬼是意外身亡的,而红衣女鬼是得到女娲气运加持的,寓意给她们一个发泄的机会然后调整自身平衡,好去转世。 所以一般的红衣女鬼都有阴间的特权,据说只要不是太过,地府阴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们过。 我四处转头,还是看不见这女鬼在何处,正在此时,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朝着对面的铜镜之上猛地钻了过去,“明丽,你先闭上眼睛,小爷我要开闸放水了……” 崔明丽“啊”了一声紧紧地捂住了双眼,就在此时,嘟嘟才开始宽衣解带,一股清冽的水柱朝着墙壁之上的一面铜镜猛地飞溅而去。 我了去,嘟嘟最大的绝招就是这童子尿,但是他的尿却不似那平常的孩童说来就来的,嘟嘟毕竟是灵体,吸纳日月精华还有散烟游火之类的东西,所以他体内倘若要形成这童子尿的话,却是比一般的童子要难上许多。 童子尿又称为人中白,气味咸,寒,无毒。主治寒热头痛,温气。童男者尤良。的确,古代医生有许多采用童子尿作为药引,或直接作为药给人们治疗疾病。 童子尿降火甚速。常见一位老妇人,年逾八十,貌似四十。询其故人教服人尿。四十余年矣,且老健无他,凡阴虚火动,热蒸如燎,服药无益者,非小便不能除。 古人云: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原汤,隐语也。 意思是小儿为纯阳之体,代表著无限生命力的阳气、元气充满全身,尿液是肾中阳气温煦产生的,虽然已属代谢物,自然保留著真元之气。 嘟嘟的“童子尿”却是驱邪避煞的利器,同时嘟嘟也确实做到了“雨露均沾”,当他褪下了裤子,照着这洗手池之上的八卦镜一一泼上了他的神兵利器之后,顿时那镜子之上竟然蓦地生出了一团乌黑至极的颜色。 并且在这镜面之上,这乌黑之色竟然越来越浓郁,而后,便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的影子,这女子大张着嘴巴,使劲地摇着头,一脸的痛苦之色,“啊——嚎——” 她摇头晃脑,状若疯癫,仿佛是一只已经发狂了的狮子一样,看到这一幕,我和崔明丽已然做好了对战的准备,但是让我们十分的疑惑的那就是这他么一共有六面铜镜,到底其中里面的哪一个,才是我们要找的“红衣凶”呢?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刚刚做完了雨露均沾的嘟嘟,旋即转过身来,“嘿,这难不倒你爷爷我,在我的童子尿之下,你竟然还不赶快现出原形!” 嘟嘟说着便又从头开始朝着一面面的铜镜猛地扑了上去,但是当他扑向了最后一面铜镜的时候,突然这镜子之上浓烟大作,紧接着,便从镜子里面涌出了一个一大面仿佛是红帆似的布片,直直地把嘟嘟给逼了开来。 紧接着阴风骤然横生,一个红衣女凶出现在我们面前,对着我们张开了血盆大口,我擦,这女鬼真够恐怖的,只见她的双目仿佛只是一对儿雪白的卫生球儿,直直地瞪着我,几乎都可以渗出血来。 下一秒,她竟然嚎叫着,朝着厕所外面飞袭而去,“哪里走——”崔明丽大叫,朝着外面飞奔而去,我害怕她有生命危险,便紧随其后,跟着跑了出去。 月光光,心慌慌!这月光仍旧光亮皎洁,但是在这月光之下,这红衣凶的样貌,却着实无比骇人,她头发及腰,红衣招展,在月光下散开,竟然带来了一种铺天盖地的阴气。阴风猎猎,这女鬼,当真不是那一般之物。 “嚎——”一声凄厉的喊叫,女鬼平地腾起,犹如旱地拔葱之势,朝着墨色的天穹飞了上去,竟然把挂在天空当中的月光挡住了。 不好,这一招是“升身遮月”,只有大煞之凶才可以做到这一点,此时,我们周身引起纵横,我们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在受着针扎似的疼痛。 “滚!”崔明丽大吼一声,从腰间抽出捆仙绳,照着浮在了半空当中的红衣凶就是一下,这一鞭子抽的还当真是“稳准狠”,仅仅就听到了“唰”地一声,便眼瞧着就要打到那红太凶的脸颊之上。 怎奈何,那红衣凶的竟然从宽大的衣袖当中伸出了一根骨瘦如柴的手臂,猛地抓住了朝着她飞奔袭来的捆仙绳,并且看这力度,和崔明丽竟然到了那不相上下的地步。 “什么?”崔明丽也十分吃惊,她咬牙卯足了力气再次拽了下绳子,但是却仍旧没有撼动。 “怎么会这样子呢?”她的声音当中充满了惶恐。 第四百八十六章 明王孔宣 就在她愣神儿的瞬间,凌翔于空中的红衣女鬼,再次大叫了一声,就听到了一声“嚎嗷”地叫声,周边的阴风瞬间大涨,与此同时,女子身上的这一团血色凶衣便也登时迎风舒展开来,犹如在皓月当空中盛开的一朵巨大的牡丹花儿。 崔明丽尖叫了一声,但旋即便是“咻”地一声传来,犹如那空气就在此时被撕裂的声音,她手中这金黄色的捆仙绳瞬间便被抽离了她的手掌,给直直地拽到了天上,金黄色地捆仙绳瞬间被这红衣女鬼,给仅仅的握在了手中。 “嘻嘻嘻嘻……”女鬼尖利的声音再次从半空当中响了起来,崔明丽摊开了手掌,在月光的照射下,她手掌之上的一道嵌入皮肉当中的勒痕,登时清晰可见。 “嘶……”她吃痛地低吟了一声,我一步上前护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会这样?”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法器,生生地被一个女鬼夺走。 就在此时,嘟嘟却仿若一颗刚刚从枪膛当中打出的子弹一般,直直地朝着天空当中扑了过去,“小爷我跟你拼了——”但是我却觉得嘟嘟这次肯定会吃亏,别问我为什么,这是直觉。 “嘟嘟,别冲动,快回来啊——”我大吼着,但是嘟嘟却貌似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似的,仍旧朝着红衣女鬼直飞而去,看这模样,不把这女鬼干趴下他誓不罢休,可是这女鬼却也不是好惹得主儿。 令人十分吃惊的是,这捆仙绳在她的手中挥动着,就仿佛是一条灵活的长蛇,来回摆动间,捆仙绳便把嘟嘟给困了个严严实实,嘟嘟就被她在空中来回地甩动,嘴巴里面刚刚还是慷慨激昂的话语,但就在此时,话风陡然一变,“救命啊,救命啊……” 这臭小子,刚刚就是让他不要这么冲动,你看看,这下子栽了吧。 “不能这样子便宜了她!”崔明丽从我的怀抱当中挣脱而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竟然从腰间一把又抽出了那把雉扇,“腾”地一声,在手中撑开之后,竟然在原地做起舞来。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动着,衣袂飘飘,腰肢纤纤,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但若是仅仅在这里欣赏一阵舞蹈的话,这绝对堪称佳作,但崔明丽只有在招魂的时候才会起舞,这次怎么会突然起舞呢?这是要干嘛呢? “韩小天,你大爷的,快来救小爷我下来啊……”嘟嘟的声音几乎都带哭腔了,“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那边整歌舞秀!” “斋准提菩萨产西方,道德根深妙莫量。主荷叶有风尘色相,莲花无雨立津梁。知金弓银戟非防患,宝杵鱼肠另有方。古漫道孔宣能变化,婆娑树下号明王,判官崔钰嫡传弟子崔明丽,有请明王孔宣,护身抱马——” 我大吃一惊,瞬间醒悟,崔明丽除了是判官崔钰的嫡传弟子之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实打实的出马弟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现在请神上身的对象,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孔雀大明王,并且貌似手中的这把雉扇,还是那请神信物,这么说来,这雉扇之上的飞禽毛发,竟然还是那孔雀之毛。 崔明丽手中的扇子如同一只在暴风雨肆虐的大海之上,正在朝着那云层当中穿梭的一只海燕。但就在这上下翻飞之间,一道五彩之光竟陡然从崔明丽的周身生出,这光晕升腾之时,还自带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崔明丽闭起了眼睛,表情安详,看这情形,难不成真的请到了明王孔宣? 相传,混沌初开。清而轻上升化天,浓而重下沉作地。日月既明,星辰环绕,万物滋生。雄凤雌凰,天地交合,逐生九种:金凤、彩凤、火凤、雪凰、蓝凰、孔雀、大鹏、雷鸟、大风。 孔雀乃九雏中老六。是凤凰众子中最美丽的一个,也是最具传奇色彩的一个。其貌美之最,其性傲至极。传说:百鸟中以孔雀最美,华丽夺目,霞光漫溢,百花为之羞容,云彩为之失色。然性傲,不羁。佛曾尝与之交往,不得,乃怒,约之大战于昆仑山下。 古书有云: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 准提道人于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孔宣也吸下肚去。欲从他便门而出,恐污真身;是以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欲伤他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我母,故此留他在灵山会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而这明王孔宣,是上古洪荒时期生于天地之间的第一只孔雀,凤凰之子,代替母亲承担保护殷商之职,武器是其用尾羽化成的五色神光,分为青、黄、赤、黑、白各色,无物不刷,战胜过威灵显赫大将军和清源妙道真君,还把一系列圣人之流的人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后来准提道人炼的金身,有十八只手,只传了孔宣。以在众多对孔雀的描述中,都强调了他的华美、善战和鲸吞准提的故事,也但不想最后之时,他遁入佛门被封为“孔雀大明王”! 而他的母亲是上古神鸟凤凰,又名玄鸟,传说“天降玄鸟而生商”《诗经》有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在凤凰涅盘后,孔宣代替母亲承担起保护成汤江山的职责。神话中说,凤凰每次死后,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其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称之为“凤凰涅盘”。 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 孔雀为凤凰之子,继承了母亲凤凰涅盘的本领,自然非常非同凡响。 那从雉扇之上狂射而出的光芒,朝着飞在了空中的红衣女鬼急速摄去,就在下一秒,那无色的光芒犹如五把利箭,女鬼惨叫了一声,原本紧紧地抓在了手中的捆仙绳就在此时被她全然松开了去。 嘟嘟的身子也从那捆仙绳当中被解救了出来,我一把抱住了嘟嘟,这家伙倒是机灵,知道他现在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了,便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我掐指念诀,才把他给封印在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 女鬼从半空当中落下,此时被她挡在了身后的月亮,也再次出现在了天空当中,周遭正在纵横着的极强的阴气,也登时减轻了不少。崔明丽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雉扇“斋准提菩萨产西方,道德根深妙莫量……” 但是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间捂住了胸口,并且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了地上。请灵上身的事情,在她的身上,并不是天天发生的,她的体质作为一个灵媒来说,肯定没有崔明伏经历的多。 再者这孔雀大明王,本来就是那远古上神,本就难以请到,即使请到之后,一般的身体也难以承受上神的修为。 “你先歇一下,看我的!”我把崔明丽护在了身后,心中风起云涌,我突然觉得十分对不住这个女人,每次,她都是拼命地冲在了我的前面,次次护我周全,在千钧一发之际,每次也都是她出手相救,如此说来,我堂堂一男子汉,怎么可以一直被一个女人所保护呢? “呼——”判官笔紧握在了手中,面前的女鬼此时竟然又张牙舞爪地朝着我猛扑而来,我的身子左侧翻面朝天,左腿抬高,举笔后劈,一招拔草寻蛇,竟然命中了这女鬼的颜面部,女鬼“嗷”地叫了一声,猛地朝着一边狂跳而去。 下一秒,我双手十字左右分开,身子右转左横,右手持剑平伸,重心位于右腿之上并猛然舞起,这红衣女鬼来不及闪躲,又被我这判官笔的笔尖刺在胸口处。 这招王小捕鱼被我使了出来,顿时这女鬼浑身上下全部都在冒着黑气,浓烟四起,她的脸也就在此时开始扭曲了起来,如同一只刚刚从水里面打捞上面的毛巾一样,她往后软软地倒了过去,身形竟然一点点地开始消散。 “你没事儿吧!”我慢慢的走向了坐在了地上的崔明丽,向她伸出手来,崔明丽看着我,微微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了一句,“没事儿。” 我正准备带着她超山下走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声地喊叫,“小天哥哥,小天哥哥……”我回头看去,竟然是妮妮,这丫头不晓得什么时候又来到了后山,她朝着我们快步走来。 “你怎么来了?”我大声喊到,“别过来,别过来……” 但是妮妮还是走了过来,一下子看到了躺在了地上的红衣女鬼,登时被吓得尖叫了起来,“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明丽受伤 看看,我说什么来者,刚刚不让她过来,就是害怕出现这样子的情况,“你吵吵……”我的话还没有说话,但见一团火红色的影子,朝着我们身后的妮妮快速袭去。 崔明丽原本在我的怀中,看到了那团从她身边游走而过的影子的时候,登时大声叫喊了起来,她脚底发力,仿若抹了油一样,“小心啊——”一声大叫之后,她便跑到了妮妮的身边,猛地一下子,把这团火红色的影子给直直地撞击开来。 “出马弟子崔明伏,有请胡三太爷,抱身护马——”又是一声大吼,我还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银铃法螺的声音便开始大作,眨眼间,崔明伏竟然一手举起了银铃法螺,朝着这边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他一边举起了手中的银铃法螺,一边把拽住了这红衣女鬼的头发,猛然间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他咬牙举起法螺,照着她的头上一下下地砸了过去,“哼哼哼……” 女鬼周身的大红之色,在银铃法螺落在她身上的时候,竟然在我们的面前渐渐地散开了去,看到了这一幕,周遭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直到最后,这女子身上的衣服颜色变成了白色,崔明伏也早已是筋疲力尽了。 “嘟嘟,去……”我抹了抹自己胸前的古玉,把嘟嘟从里面给放了出来,嘟嘟便朝着那女鬼飞了去,一把抓起了她的胳膊,转眼间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红色大凶之服的颜色散去,这就代表着她的心中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怨念了,于是便可以让嘟嘟把她送到该去的地方,就此入轮回,进六道了。 只是……我转头看向了崔明丽,她的脖子上,有三条触目惊心的抓痕,并且在这抓痕的周遭,竟然还缭绕着阵阵黑气。“明丽,你怎么样?”我一把把崔明丽抱在了我自己的怀里,使劲地抱着,我害怕她会突然消失掉。 妮妮也蹲在了我们的旁边,嘴巴里面在喃喃地喊着,“明丽姐姐,明丽姐姐!” 但是我却抓住了她的手,甩到了一边,大吼一声,“谁让你来的?” 妮妮抬头看我,两只眼睛里面也蓄满了泪水,崔明伏一把扶起了妮妮,皱着眉头看向了我,“天儿,行了,妮妮也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现在先救明丽。” 崔明丽的身子在我的怀抱里面微微地颤抖着,旋即她转过脑袋看向了我,“韩小天,不要再怪她了,我没事儿,我很好……”她的嘴唇就在此时已然变成了青紫色,我深吸了口气,这他妈的难道叫做很好吗? 我急火攻心,一把抱起了崔明丽,朝着校园,使劲地跑了过去,我看着她那苍白的脸颊,还有青紫的嘴唇,内心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明丽,千万不要睡着了,好不好,我们马上就到了,我带你去找桑林婆婆……” “好……我……听你的……”崔明丽的声音断断续续,虚弱无比,但是我仍旧听得清清楚楚,就在此时,我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这个瞬间,两行热泪,从我的双目当中潸然而下,我加快了脚步,打开了面包车,崔明伏也紧随其后,妮妮站在车门前,但是却被我一下子关在了外面,我看到她的脸上亮晶晶的,肯定就是那泪水的痕迹无疑。 可是,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是崔明丽,车子发动了起来,风驰电掣般离去,崔明伏让我照顾崔明丽,他怕我急火攻心会把车子开出问题,是说什么也不让我开的,我只有坐在了后座紧紧地抱住了崔明丽,崔明丽的脸颊苍白无比,我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冷……”她喃喃道,“韩小天,我真的好冷啊……” 我几乎拼尽自己的全力紧紧地抱住了崔明丽,我无法想象,若是她出了意外,若是她离开了我的话,我的将要怎么去面对这之后的日子,我不晓得若是她缺席的日子,我将要如何面对,那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车子飞驰而过了一条条街道,窗外闪过了于我来说,或熟悉或陌生的景色,而崔明丽就在我的怀抱里面静静地躺着,她的身子冷的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冷库当中取出的冰棍儿一样,我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闭着眼睛,长若蒲扇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动着,我却不敢离开我的视线,更害怕自己的视线一旦离开,她就会从我的怀抱里面直接消失,那么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老崔,你他妈的,再开快一点儿啊……”我着急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崔明伏也一脸扭曲,“我他妈已经把面包车当成是过山车来开了,要是再开快的话,我看这车都成碰碰车了。”我此时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我没有办法,但是躺在了我怀里面的崔明丽,现在也慢慢地气若游丝。 我的天啦,我看到这一幕,紧紧地抱住了她,崔明丽,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来到了王哥家楼下,我抱起了崔明丽,就朝着楼上猛然间冲了上去,“桑林婆婆,开门啊,开门啊……” 桑林婆婆估计是睡下了,她打开门的时候,穿着一件睡衣,并且肩膀之上,还披着一件灰色的外套,我一把把崔明丽给放在沙发上面,“桑林婆婆,救命啊……” 桑林婆婆看到崔明丽脖颈间的抓痕的时候,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子呢?你们怎么让她受这么严重的伤?并且,这还不是一般人所伤……” 类似于桑林婆婆这种年岁比较大的草鬼婆,肯定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端倪,还有崔明丽真正的问题,我吸了口气,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其中的事情,全部都给她说了一遍,她听到之后,不禁脸色大变,“我说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天,你们两个想必肯定都听说过回光返照吧……” 回光返照原为佛教、道教用语,指检查自己的身心,自我反省。我国民间引申其义,将临死时忽然稍微精神振作者称为回光返照。指太阳落到地平线下时,天空中短时发亮的现象。比喻人临死之前精神忽然兴奋的现象,也比喻旧事物灭亡之前暂时兴旺的现象。 回光返照是一个常见的自然现象。当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时,由于日落时的光线反射,天空会短时间发亮,然后迅速进入黑暗。 在之前的日常生活中,没有电灯,人们点香油灯或煤油灯,当灯里的油即将燃尽时,也会突然一亮,然后熄灭。那是因为最后的一滴油,失去了油的附着力或拉力,上升得特别快,所以会突然一亮。 “咱们人在死之前,都有这种情况,人之大限将至之时,原本颓然无比的精神会陡然大增,于常人相比,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但不单单是人,鬼怪之流,也均是这种情况,并且相较于人来说,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想那红衣女鬼,肯定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大仇未报,才会在将要入轮回那一刻,拼尽自己的全力来把自己体内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想必也就是因此才会把明丽姑娘给抓伤的吧!” 桑林婆婆说完,一脸的沟沟壑壑当中写满了忧郁。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抓住了桑林婆婆的手腕儿,“婆婆。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听到我这么说,桑林婆婆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走到了里屋当中,从屋子里面捧出了一个罐子,并且是个青花瓷的罐子,我仔细看了看,这貌似还是那品明青花器,只见这瓷罐大口,短颈,肩圆,腹收敛,大底,并且器身绘以山水纹饰。 我心中骤然一紧,想想桑林婆婆的杀手锏,仿佛每一只都是存放在一个陶罐当中的,只是不晓得存放在这个陶罐当中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来,你们都让开,远一点,把明丽姑娘放在地上……”桑林婆婆如是说着,冲着我们纷纷摆着手,“来,你们快点先让开,快啊!” 听到这句话,我们纷纷让开,我有种预感,这罐子里面装着的应该还是一个活物,果不其然,当这陶瓷罐子打开之后,竟然有一阵子仿佛蛇类“嘶斯斯”地在吞吐这芯子的声音。 并且一朵类似于鸡冠一样的东西从那罐子当中伸了出来,擦,我的心一紧,难不成在这罐子里面装着的,还是一只大公鸡吗? “嘶——”嘶吼声就在此时顿时增大了许多,旋即,便看到了一只火红色的鸡冠,从陶罐当中整个儿地伸了出来,而后,便看到了一个蛇头。 这蛇当即从那罐子里面整个地滑了出来,竟然朝着崔明丽缓缓地游动了过去,我刚刚想上去,但是却被桑林婆婆给一下子拉了回来,“这东西很难整,小虎子就差点儿被他给吃到,你往后站站,不会有事儿的……” 这蛇长有类似公鸡的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黄色和黑色在体表交错,并且,从蛇的吻部吐出的蛇芯子火红异常,犹如一根血色赤练,让人揪心不已。 第四百八十八 鸡冠蛇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蛇?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种蛇我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陆判手卷当中,有一章节叫做“异物录”, 就是记录着时间千奇百怪之物,但是却没有记录这种模样的蛇,且看这头顶的鸡冠,就知道此蛇绝非凡物。 “这是鸡冠蛇……”桑林婆婆的声音悠悠地传来,“我已经好久没有把它放出来过了,这或许也是世间唯一一条鸡冠蛇了!” 桑林婆婆的声音,仿佛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国度,只是传到我的心底的时候,却把我给雷的外焦里嫩,这种东西我的姥姥是有告诉过我的,只是,她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却没有见过一只活的,或许这种东西,也仅仅是存在在传说当中的吧。 蛇头像雄鸡头,并且还长有火红色的鸡冠,体色各异,身长一尺多,粗大约几寸。可直立上身,还可腾空飞行。 桑林婆婆看到我一脸讶异的表情,又开始慢慢地说着:鸡冠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中人必死,会稽山下有之。意思就是说,蛇头像雄鸡一样长个肉冠,身长一尺多,粗大约几寸,咬中人一定死,会稽山下有这种蛇。 并且姥姥也有讲过,这种蛇除了异常迅猛,奇毒无比,还可直立上身,发出叫声如母鸡“咯咯咯”,经年的大蛇,还会腾空飞行。是一种无脚且头顶带红冠的蛇。一般百姓认为,鸡冠蛇是成精了,不能打,谁打它,谁就会碰到霉运。 据说有些会主动攻击人,有些则不会。攻击时鸡冠状物便由红变紫。一旦人惹它之后它就会跳起来比人高,没它高就死定了,如果你比它高它自己就会逃,不会伤人。千万不要跑直线要拐着弯跑。据说,它还会喷毒雾许多人误以为是烟,传说它的毒无解。 “自古均有那‘以毒攻毒’之说,类似于骨咄犀和蛇角之类的东西,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这鸡冠蛇的毒性猛烈,想那天地之间,已经没有可以和它相匹敌的东西了,所以,我们可以让这鸡冠蛇,试着给明丽姑娘趋毒无妨,可阴尸之毒,却不似凡间之毒,能否解开,现在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数……”桑林婆婆说着,也忧心忡忡地看着地上的鸡冠蛇。 这鸡冠蛇的身形柔软,当它游到了崔明丽的脖颈旁边的时候,竟然高高地立起了身子,直直地仿若是一根旗杆一样。 而后,原本从它吻部发出的,那一声声的“嘶嘶嘶”地声音,就在此时,竟然变成了好像是大公鸡一般,在叫着的“咕咕咕”地声音,只是这声音从一条蛇的吻部发出,不免让人有些心惊胆寒,我几乎都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条蛇,还是一只鸡了。 “嘶嘶嘶……”鸡冠蛇又开始发出了一般蛇类的嘶吼之声,来回地在地面之上游动着,猛地,它游到了这崔明丽的身边,蛇头快速地落了下去。 瞬间,整个蛇头便朝着崔明丽凑了过去,蛇芯子猛然间吞吐了出来,竟然舔向了崔明丽脖颈处的那三道漆黑之色的抓痕处,我屏息凝气,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可是当鸡冠蛇从崔明丽的脖颈处舔过了之后,便转头朝着一边游走而去。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它竟然又径直地游到了那瓷罐当中。看到这一幕,我更加吃惊了,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桑林婆婆,“婆婆,这……” 桑林婆婆双目当中充满了遗憾,微微地摇了摇头,“嗨,估计此毒鸡冠蛇解不了啊!”听到这里,我只觉得自己内心翻滚。 那女鬼周身的戾气被我们给打散的时候,我竟然就这么让嘟嘟送她离开了,竟然没有多多了解一些,想来这也是自己的失策。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擂向了自己的后脑勺儿。 “天儿,你这是干嘛呢?有事情咱们就解决事情,你这么激动明丽也是不可能现在就好的啊!”崔明伏一把握住了我的拳头,就在这个瞬间,一道白光从我的脑袋里面咻然闪现,我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崔明伏,“歧黄之术?” 片刻之后,我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音节,“歧黄之术?”我反手抓住了崔明伏的胳膊,“我们可以去找那个老头子,不是吗?” 崔明伏也有些郁闷地看着我,“什么歧黄之术啊?你的意思是……” 就在下一秒,他的双目也猛然间扩大的一圈,眼眸当中的波光乍现,“对啊,歧黄之术,还有那个老头子,咱们可以去找他,只是……” 崔明伏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开始有些摇摆了起来,“只是,那老头子脾气那么怪,他会帮助咱们吗?还有啊……”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也猛然间骤变了,我想他肯定是想起了,上次从那位老先生家离开的时候,自己突然中蛊的情形,若是说那蛊和老先生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 可是,目前来看,我们也必须去怪老头儿那边再走一遭了,崔明伏说先给邝晶晶打一个电话,毕竟那个怪老头和她一个同事之间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地方,让邝晶晶陪着去,会好一点。 并且明丽是女孩子,起码邝晶晶照顾起来,还算是比较方便。崔明伏说完,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但是没想到,邝晶晶就在我们仙祐堂的门口,这就太巧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带上明丽,咱们走!”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抱起了崔明丽,转身朝着桑林婆婆点了点头,“婆婆,我们先走了,先救明丽的命重要。” 桑林婆婆点了点头,昏黄的眼睛里面,满满地都是一种浓郁而凝滞的惆怅。 “小天,明丽她怎么了?”在我抱着崔明丽跑到了楼下的时候,邝晶晶赶紧迎了上来,看着我怀抱当中的崔明丽,着急地问道。 此时,天色已晚了,还好在大街上没有白天的人来人往,否则,崔明丽跟紫茄子一个色儿的脸颊,肯定可以引来一大群人的围观。 崔明伏拉开了面包车的车门,让我把明丽给抱进去,但是就在车门还没有关上的时候,“小天哥哥……”一个女声传到我的耳朵里。 听到这么一声,我一转头,却看到了站在车门边的妮妮,“我……”她刚刚说出这个字,就被我给挥手摆到了一边。 “妮妮,不要说了,我们现在要赶去救明丽的命,我先走了!”我再次猛然间关上了面包车的车门,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妮妮整个儿就被我给关在了车子外面,面包车自此绝尘而去,我紧紧地抱着崔明丽,我们这一行人,再次朝着那城郊行驶而去。 “明丽,明丽,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吗?”邝晶晶拿着一张纸巾在帮崔明丽擦着脸颊,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两行热泪,潸然而下,“明丽,你要是听到我在说话,就给我个回复好不好?” 邝晶晶的话语里面已经带着一种眼泪的味道了,可是正在开车的崔明伏听到这句话之后,却猛地转过头来,“闭嘴吧,你哭哭啼啼的干嘛呢?我妹妹没事儿,你懂吗?” 崔明伏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了起来,可正在此时,却从前方忽然蹿出一辆自行车,还好他猛地来了一个急刹车,否则,我们非要当场撞上不行。 “你他妈找死啊——”大吼了一声之后,他又发动了车子,但是这次,我赫然觉得面包车几乎是离地飞行的状态,弄得我们在车子里面坐着的几个人,全部都是身形摇摆,喉头翻涌,几乎都快要吐出来了。 擦,我看他这次铁定不是把面包车,当做过山车来开的,这他妈百分之百是当做星际飞船来开的,崔明伏估计是使出了毕生所学。 终于在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内,赶到了位于郊区的这栋房屋这边,月色下,这一栋红墙绿瓦的房子静静地矗立在那边,月色下,这栋房子显得如此的干净,尤其是那一片片红瓦之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纤尘。 我的心里面暗暗吃紧,想起了崔明伏上次从这边离开时候的惨状,还有那句老话——养蛊之家,需片瓦之上不留纤尘! 虽然不能肯定这老头就是那蛊师之流,但自古巫医为一大体,两者之间的界限也不算明显,想来这老头敢独居如此僻静之所,也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天儿,你……”崔明伏一脸为难之色,但是从他的眼睛里面我还是可以看清楚,他那满眼的惊惧。 我点了点头,此时,我也可以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害怕,彻头彻尾的害怕。我把崔明丽交在了邝晶晶的手中,我拉开了车门,走下车去。 我看着面前折扇朱红色的大门,还有那两柄金黄色的铜环,在月色下,那衔环铜兽显得无比凶恶,紧蹙双眉,瞪圆了铜铃大眼,就这么直直地逼视着我,对我怒目而视,“砰砰砰……”我握紧了铜环,在大门之上使劲地叩了几下,但是没有回应。 我又吸了口气,再次握紧了铜环,“砰砰砰……”我又叩了几下。 第四百八十九章 立雪断指 “谁啊?”一声苍老的喊声,从屋子里面飘散了出来,“大半夜的,敲什么敲啊?”听到这声音,也让我的心脏也禁不住再次震动,朱红色的大门“吱嘎”一下被来开了。 老爷子估计也睡下了,他穿着一件纯白的睡衣,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手中拿着一个电灯站在门口,电灯的光煞白无比,照在了我的眼睛上面,晃得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你谁啊?”老爷子的声音仍旧是带着一种生硬的威严。 我稍微平复了下情绪,虽然这老爷子不太好相处,但是现在毕竟是来有求于人,还是处处需要拿出自己的一种姿态的。想到此,我赶紧拱起双手,上前施了一礼,“老先生,我的朋友今天受伤严重,恐有性命之忧,请老先生施以援手!” 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这老头的目光朝着我身后的面包车上面,直直地望了过去,此时,面包车门打开了,邝晶晶抱着崔明丽坐在车子里面,崔明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仍旧显得无比黑紫,看起来毛骨悚然。 “恩?”老头的双目眯了起来,但是不可否认,他的一对招子却着实十分明亮,没有任何的昏黄的颜色,在这黑夜当中闪烁着,堪比天空之上的星星。 “怎么会……”老头的语气就在此时变得无比迟疑了起来,但旋即,他又正色道,“后生,不是我不帮你们,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悬壶济世,但我并不是神仙,您朋友的性命,恕我无能!” 他的语气十分决绝,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身子便退到了院子里面去了,猛地就要拉上这朱红色大门,“老先生,老先生,您先别这样!” 我赶紧上前,但是大门还是被他给拉上了,而后,我听到了铁链和铁锁相碰的声音,我知道他这是在给门落锁,“老先生,您听我说啊……” 我的语气,就在此时,也开始哽咽了起来,但是那大门还是被无情的关上。 “老先生,我求求你,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拍着大门,但是这冰冷的门却仍旧死死地关着,并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开门啊,开门啊——” 我大叫着,但仍旧无济于事,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中绞痛万分,都怪我无能,若是当时我反应快一些,机灵一些的话,怎么会让崔明丽落到了如此的境地呢?我宁愿此时身中阴尸之毒的人是我。 “韩小天,明丽在叫你呢……”邝晶晶的声音也带着哭腔,“这死老头儿,太不近人情了,明丽都这样子了,他竟然见死不救!” 崔明伏冲着她使了个颜色,她却抹了一把眼泪,“我偏要说,说什么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我看都是假的,明丽都这样子了,他竟然还可以大模大样地关上门走进去,这不就是眼睁睁地看人死吗?” 我踉跄地走到了面包车前,一把握住了崔明丽的手,“韩小天……”她的声音就在此时变得无比虚弱,气若游丝,眼睫毛动了动,眼角处滚落了一滴泪水。 “我在呢,我在这里……”我看着她,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算了吧,我们回家……”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我几乎都快听不到了,看到了她现在的情形,我的心中顿时犹如刀割一般,十分疼痛。 “你别再这么说了好不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废话!”我抹了把眼泪,朝着那扇朱红色大门一步步地大踏步而去,崔明伏也从车上猛地跳了下来。 “天儿,你别管了,这次我他妈豁出去了,我甭管他再给我下什么蛊,我直接把那老狗从屋子里面绑出来,这他妈真的是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行,咱就这么来——”崔明伏说着,便要往那墙头之上爬了去,我却一把抓住了他。 他倒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吸了口气,“你冷静点,就算是你爬了上去,把那老先生绑了出来,依照他的脾性,他能听从你的摆布,来救崔明丽吗?” 我这句话把崔明伏给问的哑口无言,“那你说怎么办?就看眼睁睁地看着明丽从我们的眼前死去吗?我们必须要这个样子吗?”他的声音就在此时也开始变得咆哮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冷静下可以吗?事到如今,我们要清醒,不能再乱了……”说完了这句话,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地面相互碰撞,就在此时从地上扬起了一阵尘土。 崔明伏看着我,眼睛顿时睁大,“天儿,你这是,你快起来啊……”但是我却冲着他微微地摇着头,崔明伏愣了一下,但还是松开了手指,只是定定地看着跪在了地下的我。 “老先生……”我的嗓子里面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韩小天,跪天跪地跪父母,现在我跪在您的门前,我只求您可以救一下我的这位朋友,只要您出手相救,我愿听凭您任何差遣!” 说完了这句话,身后传来了低低的哭泣之声,我听得出来,那是邝晶晶的哭声,崔明伏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他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叹息。 四周围静悄悄的,夜风就在此时席卷在我们的周身,从我们的四周荡起了一阵的尘土,同时也吹动了大门之上那两个铜环与铜兽相撞,发出了“叮叮咣咣”地声音,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复。 此时,一粒冰凉落在了我的笔尖处,我看向了鼻尖,没有想到却是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转眼间,再抬头望去的瞬间,在我的头顶之上,这雪花也仿若是鹅毛一般,片片从天空当中飘落下来,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下雪了。 “下雪了……”崔明伏抬起头,接了一片雪花,我也伸手接了一朵。 看着在自己的掌心处逐渐消融的那片白色,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崔明丽,那么健康,那么漂亮富有朝气,但是现在她却躺在了面包车里,奄奄一息,我的心脏顿时就仿佛被刀子一寸寸划过,疼痛无比。 我不由得想起了有关于“立雪亭”的典故: 北魏孝明帝正光元年,有位法名神光的和尚,从洛阳香山寺来到少林寺拜访达摩,一心想得到祖师的真传。达摩自印度而来,周身只有一袭棉袈裟,一个盛饭的钵盂,那是佛法真传的凭证。 没有达到境界的信徒,不会得到这两件宝。神光僧人全心向道,欲获衣钵,意志坚定。但是达摩只自顾默然面壁,并不理会。神光站立祖师门外,肃然不动。他从白日站到黑夜。时值天降大雪,积雪没膝,天明时仍未被允入室。 为示求道之诚,神光将自己左臂砍下。达摩开口了,问他“如此做甚?”神光虔敬地答道:“愿和尚开甘露门,广度群众!”达摩见他心诚,可传衣钵,便唤他入室传道,并赐他法名“慧可”。由于达摩为禅宗祖师,后世称为一祖,慧可为直授传法弟子,史称二祖。 想到了这个典故,我的脑子里面顿时又一道白光闪现,旋即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到了面包车的位置,打开了后备箱在里面翻找着,王哥现在开饭店,肯定会在车上放着一些刀具之类的吧。 “天儿,你在干嘛呢?”崔明伏急急地问着,“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你在找什么呢?”我来不及回他的话,便从这后备箱里面总算是找到了一把菜刀,这菜刀的刀刃锋利无比,想必砍瓜切菜也属一流。 崔明伏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天儿,你疯了吗?你刚刚还说我们要冷静啊,你不会是要翻墙进门,把那老家伙给宰了吧。” 我拼命地摇着头,“老崔,你答应我,一会儿,你不要动我,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别人的……” 但是崔明伏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不行,你今天除非把这话给我说明白了,你拿这刀到底是要干嘛的,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我一把甩开了崔明伏的胳膊,“你他妈就相信我一下吧,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崔明丽去死吗?”我吼完了这句话之后,崔明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指,下一秒,我又重新跪在了地上,此时的地面已经被雪覆盖住了。 我举起了菜刀,照着自己的左手小拇指,猛地砍了下去,“啪”地一声,菜刀落在了指头上,顿时一股钻心地疼痛袭来,那半截小拇指也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血液犹如一个打开了的水龙头,不住地往外喷洒着,鲜红的血液,把这满是白色的地面给染得通红通红…… “韩小天,你他妈是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崔明伏发疯似的撕扯着我的领子,“跟我去医院,马上……”他的声音里面也满满的都是泪水的成分。 我却一把推开了他,“走开,我不要去,我要在这里,你放开我……” 背后,邝晶晶的哭声越来越大,不单是她的,崔明丽也在一声声地唤着“小天,小天……” 十指连心,疼痛无比,我看向了朱红色的大门,没想到就在此时,“吱嘎”一声打开了…… 第四百九十章 不凡之物 此时那位老先生,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大门后面,他穿着一身唐装,在这雪夜当中显得纤尘不染,就连那根根的白胡子还有白头发,也就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干净。 “后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声色平和地问着我,“十指连心,需知你这么做,是要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他这话自然是不假,这小拇指从我的手上被砍了下来之后,仿佛在我的心脏当中捅进去一个正在转动着的电钻一般,让我的心犹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我的眼泪几乎都快从眼中渗出了。 但此时,我却忍住了,“老先生,我这么做只是在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若是出手救了我的朋友的话,我对您定然会惟命是从,说一不二,我求求您……” 此时,从那小拇指当中流出的血液丝毫没有减少,还是在不住地朝着外面喷涌而出,就仿佛是一个正在翻滚的泉眼一样,血色的液体,把我膝下的雪地给染成了一块鲜红的地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在这雪夜当中不断地蔓延开来。 “嗨……”老先生又看向了,躺在了面包车当中的崔明丽,深深地叹了口气。 邝晶晶的哭声在此时又赫然增大了许多,“老先生啊,医者仁心啊,我求求您救救她吧……”晶晶的哭声回荡在这天地之间,听到耳朵里面不免让人心碎。 老先生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来吧,进来吧……” 就在这一瞬间,我顿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他妈值了,断指处的伤痛,也就在这个瞬间,减轻了不少,原本在心里面几乎快要关上的心门,就在这个时候,也豁然开朗,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 崔明伏背起了崔明丽,邝晶晶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块纱布,我把自己断掉的那截小拇指从地上捡了起来,正在邝晶晶给我处理的时候,老先生猛地转过了头,把我们两个都吓了一大跳,“不用给他处理了……” 老先生淡淡地说着,“进屋之后,我给他们两个一起处理!” 我们又进到了那个摆满了古代医用器具的房间里面,老先生命令崔明伏把崔明丽放在了一张雪白的诊疗床上面。 而后,便走到了一边,他一把拉开屋里面一侧墙角处的一张幕帘儿,在这张幕帘儿的后面竟然有一口大水缸,天,他的水缸怎么会放在客厅里面呢?一般说来,那水缸不都是放在厨房灶间的吗? 水缸上面的盖子拉开之后,便听到水缸当中水浪翻腾的声音,“哗哗啦啦”地,我勒个去啊,难不成在这水缸里面还有活物吗?水缸的盖子刚刚打开的瞬间,就可以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有些像是荷花的香味,不由得让人沁人心脾。 “兹噶——”一种奇异的叫声传来,这声音有些类似于禽鸣,但是又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来自于哪种飞禽,但绝对不是家禽,这老爷子即使再超凡脱俗的话,我想他也没有超凡到会在水缸里面养鸭子吧。 老先生挽起袖子,在水缸里面捞了一番之后,便从水缸里面捞出了一条“鱼”!但是出乎意料的就是,刚刚那“兹噶”地叫声,就是从那鱼的嘴巴里面发出的。 而且当我看到这鱼的脸面的时候,禁不住大吃了一惊,我擦,这他妈哪里是鱼脸啊,这分明是“人脸”好不好。 只见这“鱼”脸颊上面的五官竟然和人是一模一样的,除了眼耳口鼻之类的器官,竟然还有那眉毛和胡须,分明就是一个老人的模样,我仔细看了看,和这位老先生有些相似。 “兹噶——”又是一声幽长地叫声,我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叫声,仔细想来之后,我终于记起来了,这声音分明就是那鸳鸯的叫声。 那么这条“鱼”呢?我也顿时幡然醒悟了,这分明就是一条赤鱬! 这种鱼,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一种奇异之鱼。人面,音如鸳鸯,食之可以疗病。其说始见于先秦。《山海经??南山经》曰:“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 据说,这种鱼的身体形态和鲤鱼相似,只是比鲤鱼大上数倍,但是它却有一副和人类差不多的脸庞,就连鼻子眉毛眼睛都和人类一般无二。赤鱬的声音像鸳鸯,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之后,《北次三经》的人鱼,《中次七经》之缔鱼,《海外西经》之龙鱼,《海内北经》的陵鱼等都指赤鱬。 而后世之人,对于此异种鱼类,也有记载:磁州亦有孩儿鱼,四足长尾,声如婴儿啼,其豪膏燃之不灭。据刘说乃缔鱼也。人鱼也叫鲵鱼。 并且离现今最近的记载,便是《广志》:鲵鱼声如小儿啼,四足。而赤蠕则人面鱼身,叫声如鸳鸯。据说人若吃其肉,可以防病,又说可以不得疥疮。 老先生一手拿着这条鱼,一手拿来了一把剪刀,把这鱼的一根须子给剪了下来,放在了桌上的杵臼当中,而后又把这鱼给扔到了水缸里面。 “这是赤鱬须,你们来的还算是时候,这鱼的须子长出来了,若是没长出来,我也没办法了。” 之后他又拿出了一个刺绣精致的香囊,把袋子解开之后,把其中的一个褐色的固体给倒进了杵臼当中,“这是法体盐……” 为密宗佛教特有的物品,现在只有藏密和东密可以制作。法体盐主要是用在活佛、高僧身上用来修成“肉身舍利”。有八十一种配方和一百零八种配方两种。主要是御守盐、红花、檀香、冰石、紫降香、朱砂、藤黄、珍珠粉、影子石等珍贵秘药配制。其详细配方为密宗佛教所保密。 相传,十世班禅,在西藏新宫德庆格桑颇彰圆寂。按照藏族传统方法进行了药物脱水处理:用藏红花、檀香和法体盐等多种贵重药品沐浴擦洗,再用绸缎密密裹紧,吸出体内水分。除此以外根据密宗记载,法体盐具有很强大的法力,可以消除万魔,引领迷途人走向正路修得佛法真身。 仅仅这一小颗法体盐丢在了这杵臼当中,便在当下搞得满室生香。 而后,他又从一边的药橱当中取出了一茶匙金箔,又从一个红色的锦盒里面取出了一个通体洁白的物品,单看其形状,有些类似于人类的牙齿。 “这是须伦……”话音刚落,他又把这须伦丢到了这杵臼当中。 须伦单从字面来解释是端正的意思,是一种比较昂贵的护身符,属于石碑类,单从名字也可以看出,它在石碑护身符里面具有很高的地位。须伦在中药中具有安神、美容、瘦身、去湿热、化解一切毒疮的作用。 须伦实际是鲨鱼的胃结石,因为古代人认为鲨鱼可以吃到恶鬼邪灵,具有辟邪的能力,而须伦是鲨鱼胃中不会被消化的晶石,古代人认为是鲨鱼的魂魄的凝结物,常被用作在祈福的石碑护身符中。品质好的须伦表面呈现光滑细腻的珠宝光泽,在光的反射下可以呈现多色如鲍鱼壳一般。 而老先生取出地这一颗,观其表面便可知其为上上之品。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担心我们接下来的医药费,这他妈用的都是这么贵的药材,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2000块,然后我看向了崔明伏,并且大拇指和食指搓动了一下。 崔明伏当即会意,附在我的耳边,“额,这现金我身上有1000,但是我带着银行卡呢……” 我吞了口唾沫,瞪了他一眼,“滚你丫的,你看这地界儿,像是有pos机的样子吗?” 老先生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你们俩别在那叽叽歪歪的了,今天给你还有这位姑娘看病,我老朽分文不取!” 说完之后,全然不顾我和崔明伏讶异的目光,开始低头捣着放在了杵臼当中的那些材料,“叮叮当,叮叮当…...” 这句话把我和崔明伏说的脸颊之上犹如火烧一般,过了一会儿之后,这药粉估计研磨的差不多了,老先生又往里面加了个液体,调成糊状之后,亲自地敷在了崔明丽的伤口处,之后,便取出一床被子,递给了邝晶晶,“你给她盖上……” 老先生做完这些便冲着我,摆了摆手,“来,后生,过来吧……” 我赶紧走了过去,老先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儿,让我坐在了椅子上面,他转身去寻找一些东西,“你们啊,还是道行浅薄啊,只知道打斗。其实修道和行医是差不多的,只是你们在驱鬼容易,除怨难,我们行医容易,除根难啊……”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只是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中也是猛然一震,虽说,这老先生天天呆在家里面,但是他给我的感觉也完全就是高深莫测,几乎没有走出门去就可以知晓外界三分的感觉,难不成,他只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我和崔明丽这周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断指再植 这个老爷子,顿时让我打从心眼儿里面,对他又多生出了一种敬畏之心。 想当年,诸葛孔明,未出茅庐便晓天下三分,而我看这为老爷子,虽然身在这荒郊野外,但是抬眼一看,便可知我身上的来龙去脉,也着实让人心生佩服。 一种后悔还有自责的情绪,从我的胸中再次冉冉升起,如是说来,那位红衣女鬼我当真是对她不住,在那种情况下,我只求把她早早送入轮回,却忽略了她心中那满满的怨气,单驱鬼魅,却未除怨气,就像是通晓歧黄之术的医者,单治浅表之症,而忽略病之根源啊。 “好了,把手伸出来……”老先生的手中端着一个乌黑的托盘,里面放着消毒器具,还有一团白绒绒的丝线,这种丝线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另外,还有两根银晃晃的针,他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忍着点儿,我这儿可没有麻药……” 酒精那刺鼻的味道,在我的鼻腔周遭缭绕,老先生一把把那瓶子的盖子给拔开来,之后便把这一整瓶的酒精浇在了我断裂的小拇指之上。 钻心的蛰疼,让我觉得,仿佛有一只剧毒的蝎子,拿着自己的毒腺在死命地刺着我断指的部位,上下牙齿紧扣,两排牙齿相互摩擦,发出了“吱吱咯咯”地声音,因为用力,腮帮子都被我给咬的十分酸疼。 老先生放开了我的手腕,他转身从那个乌黑的托盘里面,抓起了那团白绒绒的丝线,他的手指修长,五指白皙,这一看就知道是医生独有的手指,映着灯光,我看得清楚,那丝线分明就是古代外科手术所使用的缝合线——桑皮线。 所谓桑皮线,即取桑树之根皮,去其表层黄皮,留取洁白柔软的长纤维层,经锤制加工,而制成之纤维细线。桑皮线不仅制作方法简单,应用方便,且不易断折,更有药性和平,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治疗作用。 清创缝合术,是我国外科史上的重要发明之一,广泛应用于人体各部的开放性损伤,历代医家代有发明。《五十二病方》中有用酒清理创伤的记载。 晋代首创用盐水清理伤口,外敷蛇衔膏后再进行手术。 《诸病源候论》则有记载:“金疮肠断,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肠,便取鸡血涂其际,勿令气泄,即推而纳之。但疮痛者,当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这是最早的断肠缝合术。 以上各个医学典籍,皆已经证明,当时已经能做早期的断肠清创缝合术。这应是世界上最早的清创缝合的手术记录。 隋唐时代,除了已形成较为完整的清创缝合术外,对缝合伤口的材料亦有了改进和提高。最重要的发明是使用这桑皮线缝合肠管和皮肤,并广泛应用于临床且取得了良好疗效。 用桑皮线缝合伤口,除见于《诸病源候论》、《千金方》、《外台秘要》、《世医得效方》等记述外,明代名医于慎行在《谷山笔尘》中介绍一个较为详细的案例: 武则天长寿三年,有人密告皇嗣李旦即唐代睿宗“潜有异谋”。臭名昭着的酷吏来俊臣奉命审理此案。来俊臣惯于罗织罪名、严刑逼供。他对李旦左右的人严刑拷打,逼他们供出皇嗣“谋反”的罪行。 太常工人安金藏宁死不屈,并向来俊臣说,如果不相信我所说的是实话,我宁可挖出心来证明皇嗣不反,立即拔出佩刀自剖胸膛,露出五脏,血流遍地。此举使武则天猛然醒悟,遂命人将安金藏送入宫中治疗。 医者将其五脏复位,用桑皮线缝合伤口,敷上疗伤药物,患者经宿始苏。武则天因此取消了对李旦的追究。 可见,这清创缝合的外科手术,在古代已然是十分完善了,但是…… 我看着那团白绒绒的桑皮线,又看着自己那已然断裂的小指切口,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看似细软的丝线能否缝合自己的伤口。 毕竟断肢再植可不同于一般的清创缝合,也是一项比较精细的手术。 现代医学的断肢再植,是将完全或不完全断离的指体,在光学显微镜的助视下,将断离的血管重新吻合,彻底清创,进行骨、神经、肌腱及皮肤的整复术,术后进行各方面的综合治疗,以恢复其一定功能的精细手术。断指再植的能否成功关键在血管能否接通。 记得我在实习的时候也有观摩过一例,当时那医生的手法,可以说高明至极,那么这位老先生,用古代的医疗器具来给现代的人看病,总让我觉得有些不靠谱。 “怎么,你对老朽的技术看来很不相信啊!”他双眼圆睁地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说,哪里哪里,我觉得老先生一看就是妙手仁心之人,我这断指在您的手中肯定可以枯木再逢春! 擦,我真的不是一个说谎话的高手,这句话从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的嗓子颤抖的厉害,就仿佛是朝着天空当中抛出了一根铁丝。 我何止是不相信啊,我是觉得不可能啦,断指再植的手术,都是在显微镜下作的,哪里像是在这里啊,但靠一双招子,怎么可能。 老先生微微一笑,而后,便从那乌黑的托盘里面取出了两枚银针,这两枚银针拿近之后,我才看得十分的清楚,这分明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放在了一处的古代“九针”当中的两枚针,若论及这两针的名号,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锋针和铍针。 《灵枢??官针》中提及:“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也。夫九针者,小之则无内,大之则无外,深不可为下,高不可为盖,恍惚无穷,流溢无极,余知其合于天道、人事、四时之变也,然余愿杂之毫毛,浑束为一,可乎?岐伯曰:明乎哉问也,非独针道焉,夫治国亦然。 在古代颇具盛名的回阳九针歌则曰:“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接,环跳三里合谷并,此是回阳九针穴。” 实际则是恰巧以九个腧穴,用代表针刺疗法的“九针”名之,而显其宝贵。 而他手中所拿的锋针,亦称三棱针。古代医书有云:锋针,取法于絮针。筩其身,锋其末,长一寸六分,主痈热出血。这是一种体呈圆柱,针尖锋利,三面有刃的针具。用于浅刺出血,治疗热病、痈肿及经络痼痹等疾患。 另外一根针则是铍针,亦称铍刀、剑针。《灵枢》曰:“铍针,取法于剑锋,广二分半,长四寸,主大痈脓,两热争者也。末为剑峰,以取大脓。其针形如宝剑,针尖如剑锋,两面有刃,长四寸,宽二分半。主治痈疽脓疡,可以切开排脓放血。 经过古代的医学典籍记载,最早用于外科手术的器械,是锐利的石片,它们或是自然形成,或是经人工磨制,用于取出各种异物,放血,切开脓肿及划痕等手术。那是在远古文明当中的人类,主要出于刀耕火种的生活所决定的。 但是,到青铜器时代,人们已开始使用金属制造成的刀、锯、锉和许多其它外科手术器械。 在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五十二病方》,被公认是较《黄帝内经》为早的医学作品,里面已提到用刀割治内痔的手术。而这九针之二——“铍针”和“锋针”,主要是用于外科手术。 这或许就是这两枚针的形状所决定的,铍针针身像剑,两面有刃,多用于切破脓肿排脓;锋针针身圆润,针尖呈三棱形,有锋刃,多用于放血治疗。据记载,战国时期著名的医学家扁鹊,就曾为病人施行过手术。 而老先生便开始在我的小拇指上上下翻开,开始缝合,好在在开始之前,老先生给我的嘴巴里面塞了一块厚厚的布襟,说他妈不疼都是扯淡的。我自是承认我没有关老爷“刮骨疗毒”的风采。 我的额头之上,很快就渗出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但是过不了一会儿,额头上面的汗珠就汇聚在了一起,往下流淌潺潺如同小溪,我的额发也就在此时全部都湿透了。 我把脸转过了一边,不敢看老先生在我断裂的小拇指上,不住地劈线运针,否则,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直接昏了过去,可是我必须要感谢的,就是我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我竟然可以适应了断裂小指处的疼痛了,这让我十分的意外,竟然都没有那么疼痛了。 崔明伏站在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我的脑袋,“天儿,来,你若是真的难受,就靠在我的身上吧……” 我的脖子就在此时像是一个松弛下来的弹簧,软软地靠在了崔明伏的肚腹之上,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面的汗几乎都快把他的衣襟给浸湿了,也不晓得究竟是过了多久,就听到了老先生的一句话吗,“好了……” 老先生说出这句话里面,隐匿着满满的疲惫的感觉,我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小指,但是当我看清楚那小指头现在的情形的时候,也不禁让我叹为观止…… 第四百九十二章 水蛭吸血 只见,我被截断的那根小拇指的位置,已然被缝合的干干净净,若是用“天衣无缝”来形容的话,肯定是有些夸张的成分在的,但契合的也算是比较完美。 只是在小拇指的中间,有那么一条红色的印记,我看在了眼里,吸了口气,这肯定是被斩断的印记,不过有那么一丝瑕疵的话,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现象。 “谢谢老先生……”我起身正准备要拱手施礼的时候,老先生却摆了摆手。 “先不要动,你先坐下,还没有完全好。”什么?我的心里面不禁一震,怎么会还没有好呢?小手指的位置,还是可以感受到隐隐的疼痛,但是若是单纯从外观来看的话,其实已经算是好的了,那么接下来,还要干嘛呢? “自古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断指再植,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看血管有没有接通,血液能否再血管里面正常的流动,所以,让你小拇指当中的血液动起来,这一点还是十分重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向了药橱旁边,拉开了药橱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灰色的陶瓷罐子。 他一把把瓷罐的盖子给打开,然后用镊子从中夹出来一个东西,那东西一袭黑色,身子还在不住地扭动着,样子看起来就仿佛是一条细丝海带,不过单看这样貌,也确实让人心中有些恶心,这是什么东西呢? “把手伸出来!”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冲着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我赶紧把自己的小拇指,又伸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则把这根细丝海带一般的东西,放在了我断裂的小拇指的地方,而后,那东西便开始吮吸我小拇指的血液。 “什么?这竟然是水蛭!”我惊讶地几乎快要尖叫起来,想想自己在小时候,总是喜欢跑去池塘洼地那边去池边戏水,而每当上岸的时候,这些水蛭蚂蟥之类的东西,却总是喜欢聚集在我的周遭,并且不晓得从我身上吸走了多少的血液。 “它附在你的小指肚上吸血,就是看从这断裂之处是否有血液流出,若无血液流出的话,就证明这血管被我接好了,若流血,则需要重新来过!”我得了擦啊,听到了这句话,我顿时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几乎是岌岌可危,旋即目不转睛地落在了自己小拇指的断裂处,仔细地盯着。 水蛭,俗名蚂蟥,在《神农本草经》中已有记载,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在内陆淡水水域内生长繁殖,是中国传统的特种药用水生动物,其干制品泡制后中医入药,具有治疗中风、高血压、清瘀、闭经、跌打损伤等功效。 近年新发现水蛭制剂在防治心脑血管疾病和抗癌方面具有特效。 而现在附在了我小拇指上面的水蛭,体较宽体金线蛭略小,呈柳叶形,扁平背部棕绿色,有5条细密的绿黑色斑点组成的纵线,腹面浅黄色,甚平坦,散布不规则的暗绿色斑点。这种水蛭还有一种俗名——牛鳖! 真正的药用水蛭是小长而黄,挑之易断者,勿误用泥蛭头园身阔,服之令人眼中生烟,渐至枯损。用水蛭须曝干,用猪油熬黑,令研极细,倘灸不透虽为末,经年得水犹活,人腹尚能复生。凡用须预先熬黑,以少许置水中七天内不活者,方可用之。 据古书记载,水蛭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消积。医圣张仲景用其祛邪扶正,治疗“瘀血”、“水结”之症,显示了其独特的疗效。后世张锡纯赞此药:“存瘀血而不伤新血,纯系水之精华生成,于气分丝毫无损,而血瘀默然于无形,真良药也”。 公元1500年前,古代埃及人首创医蛭放血疗法,到上世纪初,欧洲人则发现水蛭能吮去人体内的病血,不论头痛脑热概用医蛭进行吮血治疗。 后来随着医学的发展,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治疗方法才逐渐被放弃了。水蛭在医学上的新用途正受到人们广泛的关注。 整形外科医生利用水蛭,消除手术后血管闭塞区的瘀血,减少坏死发生,从而提高了组织移植形成等手术的成功率。医生在再植或移植手指、脚指、耳朵、鼻子时,利用水蛭吸血,可使得血管流速通畅,大大提高了手术的成功率。 这是由于医蛭吸血时其唾液腺分泌抗凝剂水蛭素,以及扩张血管的类组胺物质。而在上世界八十年代,我国科学家们首先应用医蛭治疗断肢再植术后瘀血,成功数例,受到国内、外广泛的好评。 那么这么说来,老先生让这水蛭在我的小拇指上面吸血,也就是为了清除我血管内部的淤血,从而使得血管通畅,使得此手术从内至外,均获得成功。 这水蛭吮吸的声音阵阵传来,搅得我的心里面也稍微有些不是很舒服,过了一会儿之后,老先生把又取来镊子,把这水蛭从我的小拇指上面取走了。 “没什么事情了,你们休息一下,天亮便可以离开了……”我们的目光转向了在一侧的诊疗床上面躺着的崔明丽。 你别说,就连现在崔明丽的脸色,看起来也似乎好了许多,起码不再像是之前是那一种紫茄子般的色泽了,脸色不仅回转许多,并且还稍微有些红润的颜色。 我暗暗地把自己口袋里面的钱掏了出来,又给崔明伏使了个眼色,他也把自己身上仅存的1000元给全部取出,邝晶晶又从包包里面拿出3000元,全部都交到了我的手中。 我拿着这一沓厚厚的6000元,起码在这个时候,心里面算是有了一些底气了,不论如何,即使老先生不肯收诊疗费,但是用了这么贵重的药材,在我的心里面也是十分的过意不去的。 他正在拾掇着药橱,我走向了他,“老先生,您……”他猛地回头,我的声音就在此时戛然而止,他双目扫过了我手中的这一沓纸币,猛地双目当中爆射出了一种说不出的严厉。 “收回去!”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忽然变得不怒自威,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旧提高了声音,“我说了,把这东西收回去,这东西带有铜臭之气,不要把我老朽的屋子给弄得浊气熏天! ” 说着他走到了一旁开始洗着手,我还想上前,但是却被邝晶晶给拉住了,想必她肯定也对于这个老先生的为人处世,早都有所耳闻了,或许这就是老先生的脾气还有秉性,我们若是强行给他钱财的话,怕是只会招徕他的反感。 正当我站在这边不知所措愣神儿的空当,这老先生又回过了头来,“后生啊,虽然我说过给你们两个治病我分文不取,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在断指明智的时候说过的话。”说完走到了一边,开始清洗了自己的两只白皙的手掌。 我深吸了口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那两个白皙的手掌,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是觉得他的这一双手掌,和犁头巫师孙二虎的那两只手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现在想来,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一模一样呢?肯定是我的眼睛出现了一些问题了。 但是面对着老先生的提问,我也赶紧回复道,您请放心,我说过的话,自然是掷地有声,以后凡是您安排给我的事情,我一定尽心竭力,为您办的圆满周全。 他冲着我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忽听得院子里面想起了一声嘹亮的鸡啼,一只全身白羽的乌鸡,忽然飞到了墙头之上,扯着嗓子来了一声“喔——喔喔——” 我们也发现,天上的雪,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然停止了,虽然在院子里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这只白羽的乌鸡,傲立在墙头处,一声雪亮的羽毛,迎着从东方市升起的朝阳,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太阳再次升了起来,而我们不知不觉,也在老先生这里,叨扰了很长的时间。 “走吧,你们可以走了,我这把老骨头,陪着你们折腾了一夜,现在也要去睡觉了……”他打了个哈切,冲着我们挥了挥手。 崔明丽现在还在诊疗床上躺着,但是她睡得却无比安详,脸色也几乎恢复了正常,崔明伏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让我去抱崔明丽起身,而是自己走到了床边,努力把崔明丽给抱了起来。 但是就在此时,正准备走到里屋睡觉的老先生,却转过头来,猛地看向了崔明伏,崔明伏的身子也是一抖,或许他又想起了上次从这边离开时候的情形,双目当中的惊诧之色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你这后生……”老先生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以后嘴巴不要这么损,我可以对你略施小惩,但若是碰到了其他难缠之人,你的命估计就能保不住了!走的时候替我带上门儿……”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老先生掀开了门帘儿,走到了里屋,我转头看向了崔明伏,他的脸色却阴郁了下来,犹如秋天刚成熟的一个紫色的茄子。 第四百九十三章 身体痊愈 天亮了,夜雪初霁。崔明伏开车,邝晶晶扶住了崔明丽,坐在中间的一排,我自己坐在了后座,当在看到了从东方升起的朝阳的时候,顿时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今天晚上的遭遇,不亚于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但好歹还了阳世,没入阴曹,我看着自己被再值的小拇指,那位老先生在临走之前还告诉过我,三日之内,最好不要让它多动,毕竟刚刚接上,假以时日,才可以完全痊愈。 “对了,晶晶,这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呢?救了我们一命,我却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邝晶晶听到我这句话,也是面露难色,旋即摇了摇头。 “其实我那位同事是和他有些沾亲带故的,但是只晓得他姓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老爷子不太喜欢别人直呼其名,所以只喊孙先生。”邝晶晶说完,又给崔明丽拉了拉稍稍滑落的衣服。 崔明丽此时的脸色,已经和常人没什么两样,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梦呓,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但却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正在开车的崔明伏狠狠地吸了口气,“我算是见识了,这老家伙啊,不简单!” 话说到这里,我们回想起上次从这边离开的时候,崔明伏的嘴巴里面涌出无数蛆虫的情形,中的那种蛊法邪术,肯定比老崔头惩罚我们的时候,飞鞋扇脸的招数要恐怖太多了,若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们肯定要选择“皮肉之苦”! 回到了仙祐堂之后的三天,我和崔明丽老老实实地呆在店里面养身体。可没有想到,我们的伤势恢复的速度竟然十分惊人。 在这三天当中,崔明丽完全恢复,而我那小拇指也灵动如常,着实没有想到孙老爷子的技术竟然这么厉害。 “妙手回春”四个字,若是放在他的身上,绝对担得起!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和崔明丽的身体已然和之前别无两样,如此恢复的速度,实在可喜可贺。崔明伏提议是否要给老爷子送一面锦旗,毕竟人家给咱们用了这么贵重的药材,却分文未取,在我们的心里面,也着实过意不去。 可是我却立刻否定,“你想什么呢?人家既然连钞票都觉得污秽,你送那么俗气的东西,老爷子肯定觉得会搅扰了他那清净之地,你别忘记了,他可不是一个走街串巷卖大力丸和狗皮膏药的主儿。”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伏也点头称是,“也对,这老爷子脾气太他妈怪了,别整的我们一片好心,但用错了地方,万一再搞得他生气的话,不晓得给我们下了一些什么东西的话,那咱们可当真就完蛋了,我还听晶晶说,这老爷子有个外号,但却不是神医什么的,好像是叫‘孙鬼手’……”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笑,也对,有些时候,并不是神仙才可以救命,鬼怪之流的道行,相比一些神仙也有过之无不及。 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狮子崮那边遇到的鬼修,也不晓得这家伙去了哪里! 虽然我不能准确地定义我和他之间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但是他却是我十分欣赏的一个人。即便他的本质是“南爬子”,但不可否认,他绝非无情无义,于其胸中,可定也有衡量是非曲直的一个标准。 正说着,崔明丽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三个盒饭,“来,吃饭了……” 这几天,崔明丽对我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即使那任林昆每天都厚着脸皮来到这边,但崔明丽却丝毫不为所动,现在几乎都不对其正眼相看,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的现象。 不过,别看那家伙的外表细皮嫩肉,但若论及他脸皮的摩擦系数,也绝对可以和洗碗用的钢丝球儿所媲美了,即使被崔明丽无视,被崔明伏一样怪气的调侃驱赶,但这家伙却每天都要来到我们店里面转上一转! 我打开了放在了面前的饭盒,一阵香气袭来,是咖喱鸡块的味道,正欲大快朵颐,可却想到了自己胸前的那个“六道轮回”的印记,又开始揪心不已,别的不说,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个*,要什么时候才会爆炸。 不论这命运之轮是正传还是倒转,我究竟进入“阿修罗道”还是“畜生道”都不是我所想要的,若是来生可以选择的话,我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再世为人,我看着崔明丽的背影,默默的想着…… 一阵门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没有想到竟然是妮妮,还有她宿舍的朋友,一共四个人站在门口。我眯起了眼睛,黑黑壮壮的倪罗荷,竟然也位列其中。 妮妮的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果篮儿,里面的水果不仅种类繁多,并且数量也不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一个果篮肯定要花费她们大半个月生活费。 “小天哥哥,崔哥,明丽姐姐……”妮妮欢快地跑了进来,但是看到了她那毫无心机的笑脸,我的心里面却有些不是滋味儿,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在那天晚上的时候,由于崔明丽身上遭此重伤,我又急火攻心,因而也没有办法去顾及妮妮的感受,所以那天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生硬,我还在想她会不会生气。 崔明丽忙站起招待她们,倪罗荷也来到了我的身边,这丫头今天穿着一件雪白的长宽羽绒服,但她那黑黝黝的皮肤,和这身白色的衣服却不是十分的相称。 所以当她朝着我的身边阔步而来的时候,总是给了我一种错觉,她仿佛是一堵正在移动的,刚刚刮完腻子粉的白墙,可那黝黑的面庞从白色羽绒服当中露出来的时候,也像是一只在身上涂满了白漆的乌鸦。 我吞了吞口水,对于她的这身打扮儿,有些不敢恭维。 “小天哥哥……”倪罗荷也开口叫我,并且这声喊叫是带着一种几乎腻到骨子里面的甜酥,并且酥的有些过了头,甜的也仿佛加了过量的安赛蜜,让人只觉得嗓子眼儿里面几乎被齁死了。 “咳……噗……”我十分没有风度的把自己嘴巴里面的米粒儿,还有鸡块的混合物全部都喷洒了出来,我捂住了嘴巴,崔明丽给我拿来了一张纸巾,我接了过来,擦拭着自己的嘴巴还有鼻子的四周。 我忙不迭地打着招呼,“你们来啦……”一边说着,一边请她们去会客区那边坐下。这倪罗荷,没有想到在其粗犷的外表之下,隐匿的竟然是一颗堪比玻璃一般的心脏,着实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还好有崔明伏在,这家伙在那些泡妞的年岁里面练就了一种能力,可以使其巧舌如簧,口若悬河地纵横在这一众的女子的中央,着实让人佩服不已。 “小天哥哥,这两天我的课业比较繁重,都没有时间来看你和明丽姐姐,今天才可以抽出来时间,结果我的这些朋友们,便也跟着我一起来了!”妮妮说着,微微一笑,一张青春无比的脸颊,透露出岁月的静好。 我搔了搔后脑勺儿赶紧说,哪里哪里,你当然还是要以课业为重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小问题,别想太多。 听到我这么说,妮妮开心地点着头,从果篮里面给我拿来了一颗火龙果。 崔明伏坐在会客区,跟那三个女孩子聊得正酣,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甚至还从柏拉图聊到苏格拉底,我的个去,聊得那些本是国家栋梁之才的大学生们纷纷都愣起了神儿。 语言往来间,从嘴巴里面发出的都是十分讶异的感叹词,“哇”,“呀”以及“不会吧”之类的,不过她们的反应,倒是使得崔明伏很开心,越来越有成就感,便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 “对了妮妮……”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向妮妮询问,便就在此时开了口。 妮妮“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了我,“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你知道你们后山那厕所是什么时候建成的不?” 听到我这么问,妮妮转动着眼珠儿,“这个我还真的是不知道哎,那个厕所据说很老了,不是老大出了这个事情,我们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个地方啊!” 我吸了口气,看来,要是想了解那红衣女鬼的事情,还有那厕所的来历的话,我看也绝非容易之事,只是,该想谁去了解呢? 想想那厕所门上挂着的“紫姑像”,还有在厕所洗手池上面,所并排布置的那些铜镜,我隐隐地觉着,这么地一个布局,肯定有其深层的含义。 “不过,你倒是可以去问问我们的舍管阿姨,我听其他的人说,她好像在我们学校工作了很久了,想必也知道很多关于我们学校的事情,其他的人,我就不太清楚,她人很好,跟我们关系也不错,要不然,咱们去找她问问……”妮妮说。 “妮妮过来,崔哥的手相看的很准哦……”其中一个面容还算是清秀的女孩子转过头来,冲着妮妮挥着手。 擦,这个崔明伏,老毛病又犯了,抓着人家女孩子的手,振振有词地在品评着,神棍之象暴露无遗。 妮妮好奇地走到了那边,但是崔明丽却走了过来,“怎么样?你若是觉得心里面还是有遗憾的话,我们就再去一趟?” 我看着她,顿时觉得在她的面前,我浑身上下和透明人无异…… 第四百九十四章 深夜叫魂 在第一时间,可以理解我的意思的人,或许也只有崔明丽了。有些时候我不禁讶异,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可以理解,难不成我们两个真的到了,不说话就可以明白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地步了吗? 若当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们默契的当真有些可怕。 崔明丽仍旧在定定地看着我,我明白她是在等待着我的回答,最终我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好,这两天,我们再去一趟学校后山,我必须要找出那女孩子的死亡原因!” 这两天,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萦绕在我的心头,此时,我也总算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了,顿感无比的轻松。 听到了这句哈,崔明丽的脸上雨雪初霁,一对儿浅浅的梨涡儿,从她的脸颊之上浮现了出来,“嗯,这也正是我想要做的,这两天为了这个事情,我总睡不好觉!现在你确定了,我的心里面起码也舒服了一些!” 我看着她脖颈之上那三条抓痕,虽然经过了“孙鬼手”的处理,已经结痂痊愈,可是我的心里面却仍旧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丫头,当她身处险境的时候,我的心脏犹如刀割火燎,我甚至希望,受伤的那个是我,有生命危险的也是我,这样子,我的心里面也会好受一些,不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几近窒息。 同时,我也决定,不会再让她受毫发之伤,否则,我身为一个男人,有何颜面呢? “还有……”她的脸上飞过了两抹红云,“谢谢你那天晚上为我做的一切!” 我的身子一震,崔明丽的上牙咬住了下唇,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妮妮朝着这边挥着手,“明丽姐姐,明伏哥哥让你去拿罗盘……” “好,来了。”她说着站了起来,朝着妮妮她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儿,崔明丽,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在有些时候都仿若是一个整体呢?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隔了一天,在2011年1月17日晚上 ,我们再次来到了省城的xx大学。 当我们来到的时候,妮妮已经在门口等待着我们了,今晚只有我跟崔明丽,邝晶晶因为身体有些不适,崔明伏便留在家里面陪着她,我们也就没有像他说起这个事情,还好这次就妮妮一个人在门口等待着我们。 我告诉她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以免人多嘴杂,给自己招徕不必要的麻烦。 “小天哥哥,明丽姐姐……”看到了我们,妮妮快速朝着我们跑来,“那个楼管阿姨,今天没当班,但是我们同学却看到她朝着后山走去了,对了,据说,她还背着一个大黑包,刚刚我打楼管会的电话,还没有人接,估计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呢!” 听到这里,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正想着找这位阿姨了解一些情况,这阿姨可好,自己倒是先跑去后山了,若是说这里面没有其他的原因,估计连鬼都不相信。这楼管阿姨,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妮妮,这样子,你先回宿舍,有事儿,我再叫你,不接到我的电话,你可千万不要随便出来。”崔明丽拍了拍妮妮的肩膀,冲着她微微颔首。 妮妮倒是有些闹不明白似的,“为什么啊?我和你们一起……”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或许她也意识到崔明丽为什么如此告诉她了。 毕竟现在学校后山那边,还有些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若是再有些什么意外出现的话,妮妮的存在,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只会是拖累。 不过妮妮倒是个明白人,崔明丽一句话就可以把她给点醒了,她吸了口气,耸了耸肩膀,而后又冲着我们点了点头,“好吧,我回去宿舍了,你们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哦,拜拜!” 她的神情就在此时蓦地有些失落,但也只有这样子,我们才可以保证,今天晚上的事情,可以万无一失。 “咱们走吧。”崔明丽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朝着后山走去。冬夜的风瑟瑟吹着,现在的时间有些晚了,又是周末,学校里面几乎没什么人了。 也对,我们上大学那阵子,每到了这个时间,学校里面的人流量也在瞬间减少了许多。这里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这样子也好,有利于我们寻找更多蛛丝马迹。 刚刚来到学校的后山,就听到了一阵呜咽的哭声,“阿冰啊,我的宝贝,阿冰啊,我的女儿……”这一声声的哭声缭绕在我和崔明丽的四周,我们又朝前走了几步,穿过了一片种满了东青的树林,循声望去,我们望向了厕所那边。 在厕所的门前跪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女人,而她的身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包,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难不成,这就是那宿管阿姨吗?并且…… “韩小天,她好像在招魂,我们走进点儿。”崔明丽拉着我的衣袖,我们两个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舍管阿姨此时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她并未察觉我们现在是在逐渐靠近她的,她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着,声音也在打着颤。 但是她的背后却插着一只“哭丧棒”,并且在这哭丧棒上,还挑着一女士t恤。这哭丧棒,说白了,也就是一根棍子,只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根棍子。 哭丧棒的由来,一是据说古代交通不便,若家里有丧事,亲友间报丧需要长途跋涉,有时还可能要翻山越岭,面对这种情况,报丧的人只好拿著棍子或竹棒以方便路上行走。 另一说是乃古代孤哀子因丧亲时悲痛,跪地时用以扶身之物。从前孝杖的外形采上圆外方的样式,是因为仿古时认为天圆地方之说。 制作素材方面,父丧或母丧而有所别。礼记丧服小记:“苴杖,竹也;削杖,桐也。”父丧需持竹,乃其节虽经四时而不变之意。 母丧需持苦苓或刺菖、梧桐,意谓母恩重,即母亲十月怀胎,三年哺乳之恩重于山。此外在孝杖白布上需绑麻布,子辈以白布上系麻布以黑白线缠上即可,长孙用的孝杖,若孙辈已传延五代用苎、白、蓝、红四色代表,四代者以苎、白、蓝,三代者以苎、白两色。 长孙用孝杖有代表亡者子孙传延几代的作用,如没有子辈只有孙辈,则以苎代麻。杖古长四尺与心齐,粗约一寸,现代者以一尺二寸七之间为宜,至墓前焚之,或携回等满七化纸时才一起焚之。 而面前的这根哭丧棒,确是用柳枝所制,这是因为,“柳”谐音“留”,一般也是用语留住魂魄之举,并且柳树之木具有灵力,也是招魂的首选之木。 但是在这柳木的四周,却摆着一圈东西,这些东西围城了一个“人”的形状,我定睛一看,暗自授意藏身于我胸前古玉当中的嘟嘟,让他去把那组成“人形”的两种东西给我分别取来一个。 嘟嘟得令,飞去那边,把东西取来,交到我的手中,我仔细一看,着实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一半是“八卦币”,一半竟然是“贝币”,这两种钱币分列两边,围城了一个人形的图案。在这漆黑的夜中,这样的情景,让人揪心不已。 八卦钱,属于厌胜钱类“花钱”。我国自汉代起官、私炉均行鼓铸厌胜钱,品类甚多。“八卦钱”钱面为八卦图形及卦名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字;背文多为地支十二字如子、丑、寅、卯等,及对应生肖图如鼠、牛、虎、兔等。古时民间多以为此钱可避邪保安,历代所铸版式甚多,大小版式各异,精粗互见。 同时,它也被称为天干地支钱,在厌胜钱家族中占有很大的比重,从东汉到明清皆有铸造,且有代代仿制几代同类的,相传民间有“一个铜八卦胜过五十钱”的说法,因其铸造量少,多藏在宝塔地宫,凡年代越久远,属首版开炉钱更是罕见。 厌胜钱直径为八十一毫米,正面为高浮雕人物,一共刻有四个人物,上面两位的神仙是天蓬和天佑,下面两个为玄武和力深,这些人物线条流畅;背面为八卦符文,其中内圈为篆书体符文,外圈为八卦图案。 同时,厌胜钱也叫做压胜钱。它最初的本义主要是压邪攘灾和喜庆祈福两大类。到了后来,厌胜钱所指的范围越来越广,诸如开炉、镇库、馈赠、赏赐、祝福、辟灾、占卜、玩赏、戏作、配饰、生肖等等,都铸厌胜钱。 后来,八卦钱主要用于镇宅院、保平安、祛病邪、巫术占卜等。据说八卦钱在清朝道光年间兴盛,用于修建殿堂时放置梁上,辟妖邪、祈福祥。自道光至清朝灭亡,民间人们为避兵乱、镇妖害,在建房时上梁时,也放置八卦钱。清王朝灭亡之后,主要用于巫术占卜了。 很显然,舍管阿姨摆出来的这种八卦钱,却只是仿古钱币,并非正品古钱。 “阿冰啊,我的宝贝女儿啊,你都不来看妈妈一眼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纸扎童子,撒帐钱 舍管阿姨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厉,和呼啸的夜风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黑色的亡灵协奏曲。让人在这黑夜中忍不住心惊胆寒,两股战战。 而我看向了手中的另外一种东西,这东西通体青铜之色,呈古代金元宝的样式,并且在这东西之上还有四个字“天长地久”。 “这是撒帐钱……”崔明丽暗暗地告诉我,“这是古代女子结婚的时候才用的啊。”我自然之道这个东西的用途,难不成死去的那个红衣女鬼,是这位舍管阿姨的女儿吗?否则,她怎么会为她准备这种东西呢? 撒帐钱也为厌胜钱属。在古代女子婚嫁仪典上,女宾以金钱彩果抛撒其新房帐下,此种特铸抛撒之钱谓之“撒帐钱”。此俗始于唐代公主出嫁,后为民间沿袭。钱文多系“金玉满堂”、“忠孝传家”、“五男二女”,“多子多福”,以及“天长地久”等,这钱的形状大小各异,面背或有各类吉祥图案装饰其间。 撒帐始于汉武帝时期,那时婚嫁之时所撒五色同心果。 《陆判手卷》有云:“旧谱门,径寸重六铢,肉好背面皆有周郭,其形五出,穿亦随之。文曰长命守富贵;背面皆为五出文,若角线状。景龙中中宗出降睿宗女荆山公主,特铸此钱,用以撒帐。敕近臣及修文馆学士拾钱,其银钱则散贮绢中,金钱每十文即系一彩条,故人曰:顷见此钱于汝海王霖冢,形制文字皆如旧谱所说,但差大而铜铸耳。” 而宋代行果钱兼用,见宋吴自牧《梦粱录》:“凡男女拜毕,再坐床,礼官以金钱盘盛金银采钱杂果撒帐。”金钱多以古钱鎏金,银钱以白银铸之。 而在此时用着“撒帐钱”摆出另一半的人形,也是尤其渊源和来历的。 据悉,若是家中有男女在未婚配的时候去世。一般来说,会为其“配阴婚”。 阴婚,也叫冥婚,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 因此,一定要为死去的未婚男女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坟茔里出现孤坟。 相传,男女定亲后,若婚前男子死亡,女子也要出嫁成亲,届时,由亡夫姐妹抱“神主牌”和新娘举行婚礼。 新娘从此终身苦守空房,称上门守节、未婚守孝。有的女子不愿上门守寡,另嫁男人,但人们认为是第二次婚姻,是“断线女子”。婚后年节要为她的所谓“前夫”祭祀亡灵。老人们出于疼爱、想念儿女的心情,认为生前没能为他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们完婚,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旧时人们普遍迷信于所谓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家”和神棍之流,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阴婚。阴婚多出现在贵族或富户,贫寒之家很少搞这种活动。 若男女亡去多时,用木架将其架立成礼,故在冥婚现场的两具尸体一般都是双腿悬空。 当然了,这是富人的做法,毕竟阴婚并不是那么好配的,需结合天时地利,还有两个人的阴阳八字,若是有丝毫的差池,那么对于两个家庭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所以,有些家长,当自己的子女们未婚身亡的时候,便会选择“撒帐钱”这一较为简洁的做法。在祭奠之时,将此种钱币抛洒在子女的坟茔或者亡地的周遭,这样子,便是希望他们在冥间,自己寻到一个如意郎君或者是贤妻良母,这种方法相较于配阴婚更加简单易行,且又没有其他的杂事纷扰。 由此可见,这社管阿姨现在确实是在招魂无疑,并且那红衣女鬼也肯定是她的女儿,我的个天啦,原来以为她应该会了解一些关于这后山厕所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后山厕所事件的当事人。我不晓得这到底是一个惊喜,还是那惊吓,“阿冰啊,你就这样子不理妈妈了吗?” 她哭着又低下头去,在这个瞬间,我却一眼看到了在厕所门内放着的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这童男童女,上半身穿着红衣,下半身是绿裤,脸色煞白,并且那笑容十分的诡异,被夜风吹拂着,身体还微微的抖动,仿佛随时可以活过来似的,我了个去,这样子的情景简直太吓人了。 “她弄这纸扎的童男童女干嘛呢?”我摸不清头脑的问崔明丽。 崔明丽轻轻地告诉我,“你看这两个东西是放在了厕所门口,自然是在祭祀那厕神紫姑了,厕神紫姑还有厕所当中的铜镜,都是用来镇压那红衣女鬼的,这舍管阿姨估计是想见自己的女儿,可不得拿东西祭祀一些厕神紫姑,让她通融一下,让她们母女相见……” 崔明丽说到这里又是一声的叹息,“阿姨真可怜,嗓子都快哭哑了,但是我们已经把她女儿给送走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吞了吞口水,也觉得无比尴尬,这当真是一个问题。 纸扎,在民间有很多不同的称谓,如扎纸、扎罩子、彩糊等。广义的纸扎包括彩门、灵棚、戏台、店铺门面装潢、匾额及扎作人物、纸马、戏文、舞具、风筝、灯彩等。狭义的纸扎指的是丧俗纸扎,主要指用于祭祀及丧俗活动中,所扎制的纸人纸马、摇钱树、金山银山、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焚烧的纸品。 而若是用作丧葬的纸扎,则一般称之为‘冥器’。人死后进入冥国 ,随葬器物供死者在阴间使用,于是有冥器 。冥器起初是生活日用品,自宋代起,纸冥器逐渐流行。 一开始,人们用竹篾、芦苇、高粱秸扎成各种家具器皿人物,糊以色纸,饰以剪纸,为死者焚烧。颜色有单色的、衬色的、结合涂绘的,的广东佛山的“铜衬料”、“铜写料”等,颇为富丽。 若论起源,则需追溯到尧虞舜时期,人们认为以活人为牺牲过于残暴,便束草拟人,名曰“刍灵”,经巫师念咒作法,以示具备人性,然后焚化。因而凡祭天地、神祇、先祖等,杀人祭祀的野蛮迷信逐渐被“刍灵”替代,佐之以牲畜,沿例成习。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活人殉葬逐步被废除,改为木俑殉葬;秦汉以后,制陶业的兴旺和普及,陶俑又逐渐代替了木俑。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每年七月十五中元节的前几天,市井街坊里开始卖冥器靴鞋、幞头帽子、金犀缎带、五彩衣服等,这些都是扎好架子糊上纸制成的。其中还记载:“以竹竿斫成三脚,高三五尺,上织灯窝之状,谓之盂兰盆,挂搭衣服冥钱在上焚之。” 所以在每年的七月十五的中元鬼节,又叫做盂兰盆节,便是由此而来。 与此同时,我还留意到,这放置在厕所门口的一对纸人童男童女,他们的身高还颇具特色,只见,他们的腿部和上半身丝毫不成比例,上半身特别长,下半身十分的短,这让人觉得这两个纸扎的童男童女有些类似我们日常所见的“侏儒”! 擦,这舍管阿姨真是厉害,单单这个细节都把握这么好,若是扎制的纸人为常人孩童身形的话,那就是赠予厕神紫姑的佣人,但是若是像是面前这侏儒模样的话,那却是赠予侧身紫姑的“艺伎”之流。 这种说法则是来自于我国汉朝时候著名的陶俑——说唱俑! 说唱俑是中国古代表演滑稽戏的俳优造型。它的特点是诙谐、幽默,多为一人说唱,以小鼓击节伴奏。击鼓说唱俑以写实主义的手法刻画出一位正在进行说唱表演的艺人形象,艺术家截取说唱艺术最精彩的说唱举动,利用形体夸张及人物面部表情变化来突出艺术形象。 看似头大身小,躯体粗短,身材比例失调,但恰恰如此,其丰富的说唱内容醉人的表演形式,及演艺成功者的自然流露,被刻划的惟妙惟肖,恰到好处。 所以,后世在制作纸扎的时候,便吸取了这说唱俑的艺术特点,身材比例不协调,类似于侏儒的体形,但实则是在和一般的纸扎童男童女进行区分,这社管阿姨,若无其它高人点播,她自是懂得比较多。 “阿冰啊,你要是还不出现的话,妈妈就撞死在这门框上面了……”舍管阿姨说着,便要往那厕所的大门之上直直地撞了过去。 看到了这一幕,我赶紧上前,擦,再不出手的话,估计就要出人命了。 我一把拉住了她,“阿姨,您别想不开啊——” 这老阿姨卯足了力气要撞门而去,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胳膊却被人给一把拉住了,猛然回头间看到了我,“啊”地大叫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怎么这样子?”我看着倒在了地上的社管阿姨,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 崔明丽倒是推了我一把,“愣着做什么,先救人啊!” 第四百九十六章 人一气,鬼九命 这句话才算是把我给点醒了,与此同时,我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和崔明丽一起,把这位大妈给抬到了,身后一处比较干净空旷的地方。 仅仅走了几步之遥,就把我们两个,给弄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的,别的不论主要还是因为大妈的体型太给力了。 “来,你先给她做一下简单的急救措施。”崔明丽推了我一把,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大妈,脑子里面在过滤着到底做什么样子的急救措施,到底是心肺复苏啊,还是掐人中啊,还是人工呼吸啊。 崔明丽看我没有动,抬头瞪了我一眼,“你站在那边做什么呢?你不是医学生吗?你赶快做急救啊,我现在叫救护车。” 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尴尬的笑了笑,擦,别提这茬儿了成吗?我他妈在大学里面混了那三年,学的那点儿知识全部都被我当成下酒菜了,我现在几乎是一分不差地还给了国家了。 我正想告诉崔明丽自己此时的心思,但又害怕她嘲笑我,崔明丽举着手机,“怎么会没有信号!”她四处张望,也对,在这后山的地界儿,手机信号,肯定不会太爆表,崔明丽告诉我让我跑去门口打电话,她在这里守着大妈。 “好,好的……”我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此时心中自是窘迫的要了命,擦,堂堂医学生,竟然在这个时候处理不好一个简单的急救,真是有够丢脸的。 “嘻嘻嘻嘻……”就在我要跑去打电话的时候,从我的周遭传来了一阵的笑声,这声音极为阴森,传到的耳朵里面的时候,就仿佛万千条蠕虫,钻到了耳洞里面的那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满布。 我回头,崔明丽也正在看着我,“让你去打电话,你就快去,你说说看,你在这里笑什么笑啊!”崔明丽有些烦躁地白了我一眼。 我却十分的委屈,“我哪里有笑啊?”虽然此时,这厕所里面的红衣女鬼已经被我们送走了,可是这学校的后山仍旧透出一种冰冷至极的阴森,这突然冒出的笑声,让人听到之后顿时十分的不舒服。 “嘟嘟,你笑什么啊?”我呵斥了一声,嘟嘟也一脸委屈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他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一般,“天地作证,我哪里有笑啊,我……” 嘟嘟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嘻嘻嘻”地笑声生生地插了进来,和着这夜风呜咽的声音,我们不由自主地朝着厕所门口看去,我嘞个去啊,没有想到,发笑的竟然是摆在了厕所门口的那两个侏儒纸人。 “嘻嘻嘻……”它们的笑声越来越大,它们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了起来,仿佛这两个纸人,就在此时一下子活了过来似得,瞧这情形,着实让人觉着头皮发麻,擦,什么情形,这俩玩意儿复活了吗? 我心头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舍管大妈啊,您这道行可真是高,给厕神紫姑送了两个童男女,没有想到竟然还是活的呢,这可真是大礼啊! 我和崔明丽摸索向了自己的腰间,手中分别紧握着自己的判官笔,嘟嘟也凌翔于空中,我们三人均处于一级警戒的状态,不过这两个纸人现在仍旧是在笑着和我们对阵,想来也是因为紫姑像被毁,所以缺乏了镇守在这里的正神之力。 而这种人形的器物,却也是容易招致一些邪魅的缘由,因此这两个纸人,就在此时才看起来仿佛是“活”了过来。那么他们到底是敌是友呢? “哼——”嘟嘟的鼻孔里面此时冒出了一阵白气,“你们是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不要在这边装神弄鬼,笑个毛线?” 嘟嘟的话或许还当真管用,就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原本还抖动如筛糠的这两个纸人就在刹那间定住了身形,但却发出了一种极为尖利的声音,“人只一气,鬼有九命,嘻嘻嘻嘻——” 那声音就在此时声大如雷,此二纸人如同疯了一般,朝我和崔明丽死命扑来,顿时搞得周遭大风呼啸,尘土四起。 “不好,他们这两个是鬼仙——”嘟嘟怪叫一声,旋即便冲上前去,但是我和崔明丽却有些叫苦不迭。 原本我们以为,附在这纸人身上的,只是一些过路灵之类的孤魂野鬼,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鬼仙之流,这样子一来,事情就在此时变得极为棘手了起来。 鬼仙又称“灵鬼”,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象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投胎就舍而已。 若要细论起来,鬼仙原本是道教五仙之一。 而道教地五仙又分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五个等级。因为修炼为鬼仙的一般皆为灵体之流,因其自身的原因,未能炼至纯阳,死后可以做到一念清静,出幽入冥,不生不灭的仙人乃为鬼仙。 《陆判手卷》有云:味闭目寂坐,冥心寂照,则静中寻静,悟人顽空寂灭矣.而未灭尽定,只炼得一个强定之阴神,到气尽时,阴神一出,便为灵鬼,谓之鬼仙。修持之人或鬼,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 但即使是这样子的话,相较于一般的厉鬼恶魂来说,也已经算是超级厉害了,所以我和崔明丽能否敌得过它们,还另当别论,这些家伙,当真是不悟大道,只想寻找捷径之流。 其实它们攻击我们也只有一个目的——想夺取我们两肩和头顶之上的三朵火焰,从而壮实它们的元阳之气。 “人只一气,鬼有九命——”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其中一个女童扑向了我,另外一个男童扑向了崔明丽,四周风声顿时被这两个东西给搅得“飒飒”作响,嘟嘟却朝着女纸童扑了过去,柳灵童子,虽说也是有魂魄相聚而成,但是于其本身来说,由于做的都是诛邪斩魅的事情,所以浑身的罡然正气确实比鬼仙差不了太多,但…… “小爷我……”嘟嘟吼叫着打出了一拳,这一拳气力十足,在风中挥动,顿时搅得周遭风声猎猎,但是没有想到,这纸人的身子却朝后一缩,顺风倒飞,借势而行,搞得嘟嘟打了个“三不沾”,嘟嘟一脸扭曲,“怎么会这样子?” 话音刚落,这纸人女童却握紧了拳头,朝着嘟嘟的脸上使劲地袭来,这一拳确确实实地打在了嘟嘟的脸上,嘟嘟“啊”地叫了一声,从半空当中跌下,脸颊当时肿了一大块儿,“王八蛋……”嘟嘟的两个眼睛里面转动着泪花。 看到嘟嘟被欺负,我一把抓起了判官笔,挡在嘟嘟的面前,而那女童之人此时却从半空中落在地上,没想到还“咚”地一声落了地,旋即搞得尘土四起。 “人只一气,鬼有九命——”她再次嘶吼着,朝着我扑来,但是我的脑子却在高速地旋转着,不行,必须要注意,这家伙的可以借势而行,风对于她来说,可是最好的助力,千万不可以近身搏击,否则,我只有吃亏的份儿。 “天字斩——”我虚空划出一个“天”字,这是《陆判手卷》当中一字斩的部分,历经这么多次,这“一字斩”的系列,已经被我用的无比娴熟。 这天字的光芒登时乍现,朝着那纸人女童袭击而去,顿时把那女童给打的身形颤抖,并且还从她的身上震下了一些纸屑来,我的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这一招竟然着实有效啊。 “好哎!”我我握了下拳头,看向了崔明丽,但是她却和那个男童斗儿有些吃力,好几下都差点被男童给打到,这可不太妙。 “嘟嘟,去帮助明丽,快点……”嘟嘟一边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一边朝着崔明丽飞了过去,有他在,起码多少可以干扰一下那纸人男童,减缓一下它的出招速度,但是我这一会儿,看崔明丽和那纸人男童斗得正酣,但是直到脸颊开始被阴风吹疼的时候,我才缓过神儿来。 转眼间,便看到了朝我飞来的纸人女童,她身形颤抖,带着“呼呼”地风声。 那拳头划过了空气,再次朝我袭击。“哈!”我的脑袋也借势往后一仰,腰身一折,判官笔稳稳当当地打在了女童挥起的拳头上,但是却仿佛是敲在了石头之上,我的手掌蓦地一麻,此一下,气力已然被削减大半。 但是没有想到这纸人女童却在这个时候乘胜追击,这或许就是在打斗之时的大忌,若是在某些时候,自己的气势输给了一些人的时候,很容易败下阵来,没有想到,这个过路的“鬼仙”竟然如此难缠。 我的后背之上顿时升腾而起了一阵细密的汗珠,由此看来,我头顶还有双肩之上的这三盏灯,能否保得住还是一码事儿呢? “嘻嘻嘻……”就在此时,这该死的笑声再次袭来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雷函天书 阴风飒飒,搅扰的我有些睁不开眼睛,这拳头直冲着我的面门,但是我若是受得了这一拳的话,跟嘟嘟肯定是不一样的。 嘟嘟本质为灵体,即使受了一拳也没有多大的麻烦,但是我却是不一样,我可是活生生的人,若是被这纸人女童给打了一拳之后,再被她抢夺周身的元阳的话,我不晓得还能否活过今晚。 如此说来,也只有用那一招了!我眯缝起了眼睛,把自己的左手全然张开,五指直直地伸直,高高地举起,在《陆判手卷》当中,当然有提及对付这纸人之流的方法,那就是——五雷掌。 这五雷掌可为道家密功,用于降妖除魔、灭邪卫道。五雷暗指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雷,五指与五脏六腑相连,五脏六腑为人体五行运转之所,号为“内五行,小五行”,自然金木水火土运转变化,号为“外五行,大五行”。 而这五雷掌的原理,便以人体内五行沟通天地自然外五行,借助内外合力,对他人、非类、化生之存在进行五行打击,破坏五行运转,阻断及破坏内外能量的交换与吸收分解,从而达到镇压、炁灭、驱使、降咒等目的。 五雷掌起源不可考究,据传说,一是起源于高维度宇宙生命体民间传说所为天庭雷部天君、功曹等降神传授。 另一说法为民间异能人士武林高功,根据人体与自然的联系创造,所以也就是因为它的起源有些不可考究,所以现在看起来才算是比较神秘的一类咒术秘法。 正宗道家五雷掌,区别于武术门派民间练法,结合道家思想、内丹、外丹道、符箓、技击、炼气等,自成功法体系,归纳于雷法总纲之内。 由于道家功法,雷法多为不传之秘,为各道脉掌教代代必修术法,号称“雷法第一,统御诸法”。 一为采气炼气,这个阶段在道家称为“筑基”,功法类似日炼法,而这个时候五雷掌打出来的便是“都天雷力”。 二为行功运功,主要是结合八卦、天罡、地煞等位置,整合内外“炁”场,踏“禹步”,反内外五行为先天一炁,聚拢先天一炁于双掌之上,结合言咒与心咒、身咒,三咒合一,对外是“身、口、心”,对内是“精、气、神”,统御身体诸神,齐齐发力,神通自来,所以这便是“炁雷”。 三为符箓,符箓为沟通天地炁场,神打、降神仪式之根本,通过动功脚踏禹步,受持符箓、结合特定咒语,可以沟通雷部诸神,自身灵魂固有模式转换,精气神调和,伴随自我催眠,最大限度挖掘自身潜力及奥秘,请神上身,奥秘无穷。所以这便是“天之神雷”。 四为仪轨,道家秘传五雷掌法,具有一套严密的仪轨流程,一般只有道脉掌教才清楚,非道脉嫡传不可得,具体内容虽可窥视一二,但真传道法,外人不得知,所以这种五雷掌法便是“八卦神雷”。 五为秘药,修炼雷法,须辅以药石运功,内壮五行,培养元气,调和精神,补充损耗。外接地气、炁场,更有外用药物擦拭双手,佐以朱砂、金、汞等使双手坚如磐石,又软如蒲草,所以修炼到了这个阶段,便可称为“五雷神掌”。 很明显,我现在还到不了那个阶段,所以,便只能发出这第一重的“都天雷力”,但是能不能一掌劈死面前的这个小丫挺的,还都不能确定,到底是我能劈死她,还是她可以搞死我。 可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这么多了,我抬高手掌,高举过了头顶,大吼一声,顿时觉得丹田间一阵热气升腾,周遭的空气当中传来了“噼里啪啦”地爆破声,一股灼热的气息缭绕在我弄得手心处,迎面而来的便是那纸人的拳头,但是我的掌也就在这个时候铺天盖地的朝着她袭击而去。 “都天雷力——”我奋力喊住,手心处的烧灼感让我觉得,仿佛在那里放置了一颗正在燃烧着的焦炭,只觉得皮肉处都被烧的“滋滋啦啦”的。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袭来,但是我的掌却在瞬间包住了纸人女童迎面袭来的拳头,我们两个便在此时,结结实实的玩了一场“剪刀石头布”。 “嘻嘻嘻……咦——”纸人女童由一开始的阴笑,变成了最后的尖叫,与此同时,她的拳头在被我的巴掌所覆盖住的那一时刻,也立刻“噼里啪啦”地开始燃烧了。 这“都天神雷”乃世间正气之火,在接触到纸人女童的那一刻,竟然在瞬间烧灼至她的胳膊处,搞得她惨叫之声连连,而那火焰也仿佛是一条蜿蜒的火龙,快速地烧灼到了她的周身处,搞得纸人女童就在瞬间被烧成了烟灰。 “呼”地一阵阴风出来,搅得烟灰顿时在这黑夜当中飘散开来。 “擦,真他妈疼啊……” 我蹲在了地上,一把捂住了自己的手心。而后,我的目光一转,看向了正在那边打斗着的崔明丽还有嘟嘟。 此时,嘟嘟从那男童的背后,一把从后面抓住了那纸人男童的两个胳膊,那纸人男童在嘟嘟的钳制下,拼命的扭动着身子,但是嘟嘟却把他抱得死死的。 此时,崔明丽却从身上取出了一张灵符,脚下也踏着罡步,凌波之间,她大吼了一声,“嘟嘟快闪开——” 声音之大,几乎响彻云霄。 “微妙真空,神霄赵公。驱雷掣电,走火行风。何神不伏。何鬼敢冲。神虎一吠,万鬼灭踪。吾今勃召,速出绛宫——” 崔明丽郎朗的声音在空气当中响起,传至我们的耳朵当中,只觉得一股浑然正气,把周遭那冰冷至极的阴气,顿时给驱散了一大半儿。 原来,她这次请的是赵公明,没有使用当初在台湾对付九婴的时候所用的雷罚,想来也是因为雷罚之力,过于强大,害怕无辜地波及到了嘟嘟。 相传,赵公明乃雷部神将的重要成员,终南山人,秦时避乱终南山,精修得道,被天帝封为神霄副元帅,人称赵公元帅,能驱雷役电,去病镶灾。 据《道法会元》的记载,当初祖天师张道陵在鹤鸣山修炼大丹时,赵公明实际上是张道陵的护法,奉命守护丹炉,被封为正一玄坛元帅。这里所谓的正一的“正”是指万邪不干之义,“一”则为纯一不二之义。 因赵公明黑面浓须,头戴铁冠,手执铁鞭,坐骑黑虎,故又人们称为“黑虎玄坛”,或赵玄坛。 祖天师成仙飞升之后,赵公明一直镇守龙虎山。赵公明部下有八部猛将,以应八卦。有六毒大使,以应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有五方雷神、五方神兵,以应五行。有二十八将,以应二十八宿。 有天合、地台二将,以象征天门地户之阖辟。有水火二营将,以象征春生秋煞之往来变化。此外,由于赵公明神通广大,非常灵验,故上天对他多有加封,号为“高上神雷玉府大都督”、“五方之巡察使”、“九州社令都大提点”和“直殿大将军”等。可见,赵公明有策役三界,巡察五方,提点九州的巨大权力。 崔明丽左手掐诀念咒,右手却仍旧拿着那张符箓在踏罡步而行,我定睛一看,不由得极为震惊,崔明丽手中拿着的不是那一般的“雷符”,在那符纸之上登时金光大现,而是实实在在的“雷函”。 所谓雷函,实际上就是天书云篆的另一种形式,不同于世俗之人所书之文字。雷函天书不是任何时候都会显现,一般是在发生雷击之后才会出现。 在道教看来,发生雷击时,不管击中宫观、寺院、房屋、树木、器皿,还是击中人类以及动物,都是偶然的事件,而是这些宫观、寺院、房屋有妖孽凭附,或者树木、器皿下有毒虫隐藏,或者人或动物不忠不孝,恶贯满盈,才会招雷击。 雷击之前,这些雷函天书或出现于锅底,或现于屋壁,或者现于被击中人或动物的身体。对这些雷函天书,普通人是无法识别,唯有那些博识洽闻之士或高道才能辨认。认得这些雷函天书,对后期的攘谢酷祭具有重大意义。 而若是手持雷函天书,替天行道,却也可以招徕上天正雷,为除去时间的灾祸和邪魅,从而还可以避免伤及无辜,这和一般的雷法之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一般的雷罚之术,不管对于邪魅还是好人,都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窝端,但是对于这雷函天书,却不是这种做法,而是对于好的或者是坏的是可以区分开的,所以这样说来,崔明丽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嘟嘟。 崔明丽手中的那张雷函天书仍旧在随着她的罡步上下翻飞,她嘴中的咒语也在不住地往外涌出。 “金轮都总管,龙虎赵将军。神霄急捉将,降伏驱万神。上育承帝命,下界察凡情。铁索轰天响,铁鞭震地鸣。乘龙游海岳,驾虎遍乾坤。左有元达将,右有仕季神。前有元伯使,后有文业君。八极八王将,四方四集兵。堂堂持法力,赫赫显神灵……”崔明丽再次念出了一则咒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行招魂 而后,崔明丽手中的雷函天书,就在此时光芒大作。 这黄纸上面的那个天书云篆,也在这个瞬间耀眼无比,金黄色的光闪烁着,几乎让人都睁不开眼睛。 “人只一气,鬼有——”纸人男童也料到此时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开始变得有些诡异。 但就在他正欲借风飞行的瞬间,顿时从他头顶的云层之上,传来了一阵风雷呼啸的声音,而后,电光火蛇间,单见一条金色的飞龙从那云层当中闪现出来,直直地仆射到了地面之上。 嘟嘟已然逃窜了好远了,可是,那纸人男童,便直直地被这雷函天书所招致的神雷给打中,顿时一阵火树银花闪现,哔哔啵啵的声音也不绝于耳,纸人男童便就在这个瞬间,眼睁睁地被烧成了一抔灰烬。 “呼,呼呼……”崔明丽的身子就在这个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我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她,她柔弱无骨地倒在了我的怀抱里面,身子柔软的仿佛是一团棉絮,看来刚刚的那番打斗,也着实让她损耗太多了。 也是,刚刚着实没有想到竟然会凭空出现了两个“过路鬼仙”,只是,这两个“过路鬼仙”并不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要不然,我和崔明丽不一定可以活得过今晚。我一边暗自侥幸地想着,一边默默地擦拭着自己额头上面的汗珠。 “呼——”一阵夜风袭来,我们的周遭顿时觉得异常的冰冷,而面前的那一对纸人人童男和童女,在燃烧之后所剩下的灰烬,顿时被这风吹得到处都是的,搞得面前又是一些纸片袭来,就这么纷扰在我们的面前,我使劲地挥了挥手。 崔明丽深吸了口气,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过去了,对吗?”我点了点头,她咽了口唾液,继续说了下去,“这么说来,一切都过去了,对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无法辨别,崔明丽这句话里面究竟是什么含义,但是我的心里面也在此时,泛起了一阵酸楚,“五弊三缺”,这个梦魇一般的词汇,仿佛时时刻刻缭绕在我的心头,让我几乎都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祸福只在旦夕间,我也无法预料,下一秒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呼吸,下一秒,我还没有没力气,来睁开自己的这双眼睛。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当初姥姥几乎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就把我带入了这个行当,但是我无法确定,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到底是福大于祸,还是祸大于福。 总之,这肯定是一把双刃剑,幸运和灾难也时时刻刻会伴随在我的左右,只是我没有办法确定,这两个当中的哪一个到底先出现。 “嗯……哼……”一声幽长地喘气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我和崔明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是带有同等行至的电极一般,当即分开了。 我们回头,却看到那舍管大妈从地上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身形摇晃间,看到了我们两个还有地面之上,燃烧的一团灰烬的时候,立时大叫了起来。 “啊——”她的叫声犀利,犹如利刃一般,穿过了这黑色的夜幕,这超强的冲击波,把我和崔明丽都震得几近耳膜破裂,哎呀我的天,这大妈的力气也忒大了一儿了吧。 大妈张大了嘴巴,嚎叫之声,越来越大,过了一阵子之后,这声音却又在此时戛然而止。大妈紧紧地闭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仔细地瞪着我和崔明丽。 “你们两个是谁……”他的声音颤颤巍巍,“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就在此时开始变得哆哆索索的,我和崔明丽一起看向了她,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还想问你呢,你做了什么事情,难道你自己心里面不清楚吗?” 我指向这厕所门上,挂着的那个紫姑像,还有在地上所烧成灰的那两个纸人童男童女,舍管大妈看到了这一幕,身子又开始颤抖了起来,并且嘴巴也开始蠕动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她抬眼看了下我们,除了大写的讶异之外,还有着一种类似于尴尬的东西,凝聚在她的瞳孔周遭。 “你还是告诉我们吧,阿姨,您可能不知道吧,这紫姑像现在已经破裂了,并且,您刚刚要烧掉的那两个纸人,却活了过来,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你自己酿成多大的祸,你知道吗?”我的声音顿时严厉了好多。 而那大妈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几乎都快渗出血来了,但是在下一秒,大妈也开了口。 “我就知道瞒不住的,我就知道肯定有人会发现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则“嘤嘤”地哭了起来,我深吸了口气,和崔明丽倒是直直地盯住了他。 原来,这红衣女鬼确实是她的女儿,名叫何冰,而她的女儿在5年之前,也是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当时她的女儿不仅漂亮,并且品学兼优,和学校里面的一位同样优秀的男生谈着恋爱,很多人都看好他们两个,并且说他们是郎才女貌。 “可是,没想到,快到毕业的时候,我的女儿竟然怀了那个男生的孩子……”她说着,使劲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挂在了腮边。 何冰原想是生下这个孩子,毕竟马上就要毕业,他们也该考虑一下婚姻的问题了。但是那个男孩子却以现在的工作不稳定为由,否定了何冰的想法,并且还提出让何冰去打掉孩子。 何冰心中自然十分的不情愿,但是为了两个人的前途,便也隐忍了,于是便乖乖地去到了医院。 “但是那个男的不是人,他就是为了要留在学校,所以当我的女儿即使把孩子给打掉之后,这男孩子却反悔了,找到了校长的女儿,就把我女儿抛弃了……”舍管大妈说着,又开始痛哭流涕,伸手指向了厕所的位置。 “这里,就是在这里,她就是在这里自杀的……”此时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崔明丽紧蹙双眉地问到,那么她在自杀的时候,是穿着一身红衣自杀的吗? 舍管大妈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是,她不是穿着红衣自杀的,这件事情若是细论起来,是怪我的,那一身红衣,是我在她死去之后,出殡的那天,为她换上的敛服,我只是听说,穿这样的敛服,可以让她有复仇的能力,我……” 这么说来,我又有些不明白了,若是这大妈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复仇的话,为什么又要在这厕所门上请来紫姑像,还有厕所里面装上了那么多的铜镜呢? “那不是我弄得,我没有想到,我这么做,让我的女儿生出了很多戾气,所以,为了减缓她的这种戾气,校方便请来了风水先生,布了这个局,而那个时候,我已经在这个学校当舍管了,我便求风水先生,希望他可以网开一面,让我和阿冰可以见上一面,所以,那先生便告诉我这么个方法,所以每年到了阿冰的祭日,我都会这么做,拜托紫姑娘娘把阿冰放出来。”说到这里,大妈便又开始哽咽。 崔明丽走了过去,帮大妈拍着后背,“我知道,她应该去投胎,一直被禁锢在这个厕所里面,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啊……”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怒火中烧,想来这一切的缘由还是因为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所作所为,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齿,而后便转头问大妈,“那个男生呢?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叫什么名字……” 大妈冷笑了一声,“老天不开眼啊,当初我女儿因他而死,但是他却在警方调查的时候,死活不承认他和我女儿曾经恋爱的事实,他做了校长的乘龙快婿,这阵子,不晓得有多么风光,现在也加薪升职了,可怜我的阿冰啊…..” 大妈说着,便又准备以头抢地,被我和崔明丽猛地拉住了,这么说来,我们把那阿冰给送走的是有些突然,几乎都没有让她们母女二人告别的一个时间。 并且这阿冰的遭遇,也颇为让人同情,不为别的,单这男生地这种举动,就让人十分难以接受了,由此来说,这阿冰,还是带着满腔的怨气没有解决,于她来说,即使是入了阴曹,心中的怨气,也着实难消除。 “有些人,是不应该活的这么心安理得……”崔明丽淡淡地说着,转眼看向了我,我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阿冰啊,我的女儿啊,你出来看看妈妈好不好啊?”大妈说着,声音就在此时又变了腔调,这种情形,着实把我和崔明丽搅得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我们或许又要把这阿冰的魂魄再次召回,不为别的,只求自己安心。 崔明丽蹲了下去,一把握住了阿冰母亲的手,“阿姨,您别这样,您不要这么激动,我们帮您!” 这句话刚刚从崔明丽的嘴巴里面迸出来,舍管大妈便抬起了眼睛,直直地瞪着我们,“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手指甲几乎要钳进了崔明丽的皮肤当中,崔明丽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帮您……” 第四百九十九章 呼吏招魂 崔明丽的话语,十分顺畅地从她的嘴巴里面吐露了出来,我赫然发现,她的双目当中,也早已是泪水盈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是我明白,此时她的心中,肯定也是一片凄苦。 崔明丽自幼父母双亡,看到面前这一幕,着实可以感同身受。舍管大妈被她安慰了一番之后 ,情绪逐渐地稳定了下来,崔明丽一把把我给拉到了一边,“联系我哥吧,让他今晚在仙佑堂里面摆阵布局,请阴吏。” 我点了点头,就这么地放过了那个男生,让何冰姑娘含冤而死,我的心里面也自然不舒服,倘若可以召回她的魂魄,荡涤她心中的怨气的话,这才算圆满。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刚十二点多,只要在子时之前,都是请吏过阴的好时机,现在也当然不例外,只需要在仙佑堂里面好好布置一番就可以了。 还好我们那边各种东西还算是齐全,因为快要到年关,昨天崔明伏才买来各色的供果,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什么?这个时间……”崔明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想来也是因为邝晶晶身体有恙,若是这个时间点儿把他给找来的话,也确实有些对他不住。 可崔明伏仍旧同意赶过来,“擦,算了,我还是过去吧,谁让我是你们的大师兄呢?嗨,单留你们两个去请灵招吏的话,我还真的有些不放心,那好,咱们仙佑堂见吧……” 崔明伏说完便挂了电话,当我和崔明丽带着舍管大妈,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却又看到了妮妮,此时,学校里面已经熄灯,到处都安静异常。 妮妮站在这一片黑暗当中,被冻的瑟瑟缩缩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看到我们两个之后,便朝着我们欢快地跑了过来,“小天哥哥,明丽姐姐,舍管阿姨……”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害怕她会突然问出一些不该问的话,赶紧向他使着眼色,毕竟,这属于人舍管大妈的一些私人性的问题,若是就这么地被这多人给窥探到了的话,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在我的暗示下,妮妮便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那个,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好好学习,哈!”崔明丽说着,拍着妮妮的肩膀,妮妮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便朝着宿舍的方向跑了过去。 舍管阿姨看着妮妮的背影,若有所思,“我的阿冰,就跟这丫头长得差不多,嗨,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嗨,可惜了,我再也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她悲从中来,便开始掩面而泣,声音颤抖,顿时从双目当中又涌出了两股泪水,直直地挂在了她的腮帮处,她跟着我和崔明丽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我们三个便来到了仙佑堂的门口。 但到了之后,才发现崔明伏已经在堂口里面开始忙活了。 “你们可算是来了,呼,你瞅瞅,我都快把一切的活儿都干完了……”崔明伏一边指着被他摆放整齐的桌子,一边又往桌子上面开始放着干鲜供果,崔明丽把他拉到了一边,跟他把今天的事情讲了讲,崔明伏看向了舍管大妈,两个眼睛当中,写满了惊诧。“嗨,太麻烦你们了……”舍管大妈喃喃道。 我挥了挥手,您别这么说,说着,我把她引到了沙发那边,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眼纱,“这个是我们堂口的规矩,您若是要在这里和阿冰见面的话,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把这个蒙在了眼上,等到阿冰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帮您取下来。” 舍管阿姨不住地点着头,“好的,好的,你给我整上去吧。”但是在给大妈带上这眼纱之前,我先从大妈那边要了阿冰的生辰八字。 按理说,桑林婆婆的那处院落,才是请阴吏鬼差的最好的地方,怎奈何她的那个小院子在前一阵子,已经被拆掉了,所以,我们也只有在仙佑堂里面,摆这个法事,只是此时我们的心里面却还是有些忐忑,不晓得会招徕那个鬼吏,若是招徕夜游神也还好,但要是招徕了一个愣头巴脑的鬼差,着实头疼。 请鬼差阴吏,可千万不可以随意,必须要遵循那“神三鬼四龙六头”的做法。 并且还必须要注意,鬼差阴帅一共有十位,分别是那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所以具体我们可以请到哪一位,就要看我们自己的造化了。 虽说我们身具那阴官血脉,但是倘若请来的是一位难缠的阴帅,有些时候还会对我们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扰,但这完全是一个随机的选择。 自然若是请的一个比较乖张之辈,我看它估计也不会帮我们把何冰的魂魄给带上来,算起来何冰从被嘟嘟送到黄泉路那边,也差不多有三天左右了,但应该还是没有投胎的。 回想起初次着手准备着这请鬼差的一些具体事宜,虽说那些准备的物件儿也不是太过于生僻,但是我们仨人却是也实实在在地准备了一整天,当真把人累的够呛。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再让我们准备的时候,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了许多,不过还是要感谢崔明伏,把这些问题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神三鬼四龙六头,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倘若真的实施起来的话,这其中还是有很多的学问以及道道儿的。 宴请鬼差阴吏的筵席,首先就是需要摆上四桌,按照院落中心的位置,摆上了那东南四北四个方向,并且第一桌是直直地面对着大门儿的,另外三桌分别照着那东西南四个方向一一摆好。 可是上次是在桑林婆婆家的院落里面,那地儿比较宽敞,摆放四张方桌,也绝非难事儿,但是这次可就不一样了,这次是在我们仙佑堂里面,自然是有那“神三鬼四龙六头”的说法,但也需要因地制宜,因此我们单单就摆上了一桌。 并且还需要把我们仙佑堂的玻璃大门给打开,只是需要在大门处挂上一处幕帘儿,这也算是对所请鬼差阴吏的敬意。 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分别坐在了这张桌子的三个方向,而这桌的主位则留给那鬼差阴吏,我们分别坐在这三个位置之上,为了防止有突发事件,我坐在了背对着那大门的位置。 当然了,这是最尴尬的一处位置,毕竟,在筵席就坐之时,倘若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就等于自己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十分容易受人危害。 而我们所在的这一桌,则放那四鲜菜,四干果,四水果菱茨荸荠之属四糖果,四蜜果,并且这些鲜菜和瓜果的摆放,绝要遵照那组训制度,万不可有丝毫差池。 并且在这些干鲜果品的四周,还放置那冥币和元宝若干。这些都是宴请阴吏的必备之物,若是没有了这些东西,着实会丧失礼节,若是因此而惹来了鬼差的怨怼,于我们来说,也着实不是好事儿一件。 虽然不是第一次请阴吏鬼差了,但是我的心里面却仍旧有些忐忑不安,饶是因为这鬼差阴吏一共有十位之多,到底请来了哪一个着实心里面没有任何的底气。 还有忐忑的时候,这凌晨二点终于来到了。我咳嗽了一声,慢慢地起身,从那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只黄鸡,而后便在那鸡脚之上扎上了一根红线,我站在凳子上,冲着那门外,使劲地把手中地黄鸡往外投掷了出去。 登时那一阵“咯咯咯”地声音袭来,黄鸡也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得有些破了胆子,竟然忽闪着翅膀,直直地穿过了那挂在了大门处的幕帘儿,就听到了“腾”地一声,现在看来,当真是落在了地上。 此时,幕帘再次回落到了原来的位置,只是觉得周遭的阴风呼啸,把这幕帘又高高地吹了起来,我们强迫着自己把视线从幕帘处移开,所以这黄鸡必须要脚绑红绳,并且被投掷门外,只要这绳子紧紧地攥在我的手中,这鸡定然是跑不了的。擦,它若是跑了,我们这场法事也算是玩儿完了。 这是法事的第一步,叫做——黄鸡引路,因黄鸡可以报晓,苏轼在其诗中也有所云,休将白发唱黄鸡,可见这黄鸡,自古就是连接着阴阳界的灵性之物,而此时,我们往那大门之外投掷黄鸡,在某种程度之上,也算是给那鬼差阴吏的见面礼,还可以对他做出一个比较准确地指引。 而后,崔明丽引燃了一张灵符,随之把那灵符跑到天上,“阴吏鬼帅,吾请自来……” 做完了这个之后,崔明丽又把写着何冰生辰八字的纸片给点燃了,“今有何氏女冰,生于甲子鼠年,戊辰月戊寅日,卒于丙戌狗年,丙申月,乙亥日,请阴吏拷其而往,召之前来……” 而后,那些灵符燃烧之后的灰烬,慢慢地落在了这桌子上面,我们心中也有些吃惊,不晓得到底请来的是这十大阴帅当中的哪一位! 第五百章 虚肚鬼王饮秫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子里面仍旧是静悄悄的,只是凉风轻轻地吹拂过来,这场景当真让人心生膈应,也不由得开始有些发毛,这时间着实真他妈的难熬…… 不晓得过了多久,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地脚步声,我看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的那些供果,这些果品在盘子里面也被震得一颤一颤的,玻璃门的门帘开始抖动着,除了脚步声之外,竟然还有锁链的声音,“叮叮当当”地传来。 我竖起了耳朵,听得格外的仔细,果然,就是那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咯咯咯……”被我拴着了脚的黄鸡,就在此时,在幕帘外面发出了一阵的惨叫声,并且惨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仿佛是在剧烈地挣扎着什么。 我下意识地松掉了自己手中的绳子,耳边传来了牙齿撕咬,和鸡在嚎叫的声音,我明白,我们送出的这个见面礼,来到的阴帅肯定已经收到了。 我们三个人顿时把头低了下去,看着面前的暗黑色的桌面,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喘息,顿时整个仙佑堂的地板都震动了一下,一股极为严重的阴煞之气,顿时席卷了我的周身,让我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一只巨大的长满了黑毛的手掌,登时抓向了桌子上面的供果,虽然每个盘碟之中,都摆放的满满当当,但是经这鬼差的大手一抓, 登时把盘子里面的东西抓的干干净净的,一阵咀嚼声传来,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我们知道,这阴吏吃到了我们摆放的果子,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抬头看他。 我的头微微地仰起,就在这个瞬间,我只是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好慢,就仿佛是彩票开奖那么的漫长,就在此时,我看到了这阴吏的脸颊,只是就在此瞬间,差点没有叫出来。 擦,这点儿也太他妈的背了,没有想到,请来的竟然是“虚肚鬼王”!只是,这鬼王的手中握着一条黑色的锁链,我沿着锁链往后方看去,没有想到站在那边的,竟然还真的是一袭白衣的“何冰”。 “虚肚鬼王”中的“王”字,并不代表至高无上的身份,只见这“虚度鬼王”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 于阴司之中,他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为伍,地位自然不会太高,但因其挂了个“王”字,地位应该高于一般鬼卒,大约是个像山大王那样的头领。蒲松龄老先生在《聊斋志异》当中就曾提及了这一位主管考弊司的鬼王。 他的衙署堂下立两块大石碑,上面分别刻着“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位鬼王便就是这“虚肚鬼王”,据蒲松龄老爷子描写,他长得“卷发鲐背,若数百年人,而鼻孔撩天,唇外倾,不承其齿。从一主簿吏,虎首人身。又十余入列侍,半狞恶、若山精”。 相传,虚肚鬼王虽标榜“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实际则是个贪得无厌、残忍暴虐的家伙。他规定下属拜见他,都要割一块髀肉,也就是大腿上的肉为“成例”,不管有罪无罪。但“丰于贿者,可赎也”——只要银子送得多,就可免割肉之苦。 鬼王的名目也不少。据《地藏菩萨本愿经》载:仅地狱和阎浮提中的大鬼王即有:恶毒鬼王、多恶鬼王、大诤鬼王、白虎鬼王、血虎鬼王、赤虎鬼王等。但要是请来了这虚肚鬼王,也当真给自己打了一口填不满的井。 若是这鬼王之流的阴帅,我当然也是请到过,但是我那次请来的,却是刚正不阿的大力鬼王,可这次却是虚肚鬼王……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但见这鬼王并不言语,而是一味地用手从这杯盘当中抓取食物,在我们的堂口当中,只是充满了这用力咀嚼的声音,莫不让人心惊胆寒。但闻其名字,“虚肚”。 心中苦笑一声,只觉得这个家伙当真是人如其名,别的不说,但这肚子就好像是一个虚无的空间,也察觉不出他这肚子到底是多么大的容量。 眨眼间,原本在桌子上面摆放的满满当当的贡品,竟然被一扫而光,顿时把我们在座的众人给吓得瞪大了眼睛。 “无名小辈……”它抹了抹口角,砸了砸嘴巴,转头过来看向了我们,“吾已将汝需要寻找之人带到,尔需遵吾法制,取髀肉一块,供吾飨食……” 他那圆如炮弹的两只眼睛,狠狠地盯住了我们,搞得我们众人心中都是无比惊慌,我的那个天啦,这个家伙,面前已经给他备了这么多的干鲜供果,还有香烛纸马了,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贪得无厌,难不成,真的要从我的腿上切下来一块髀肉吗?想想都他妈觉得疼痛无比。 就在此时,气氛瞬间凝滞到了冰点,想着招徕一个愣头青就够头疼的了,没想到,却招徕了一个贪得无厌的,这下子可要如何是好呢? 崔明丽的眼珠儿转动了下,转身走到了里屋的寝室当中,“鬼王大人,请您喝我们自酿的秫酒……” 话音刚刚落下,这酒坛的口处便被扒开,在此一瞬间,便可以闻到从这酒坛子里面悠悠地飘散出的芬芳,果真,只是闻上一闻,便可知,这是如此佳酿。 虚肚鬼王的眼睛就在瞬间瞪得无比浑圆,他一把抱起了这乌黑的酒坛,而后仰起头来,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你疯了……”崔明伏一脸扭曲,冲着崔明丽做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这可是老崔头珍藏了好长时间的酒了,你让这家伙喝了,你不怕老崔头找咱们麻烦吗?” 崔明丽则瞪了他一眼,“其他再说,你先过了一关好不好,否则,你愿意从大腿上贡献出一块肉吗?” 相传,这秫酒为酒祖杜康依照秘法所做。杜康,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酿酒始祖”, 古书有载,杜康始作秫酒。据民间传说和历史资料记载,杜康又名曰少康,夏朝人,是夏朝的第五位国君,夏后氏相的儿子。 因杜康善酿酒,后世将杜康尊为酒神,制酒业则奉杜康为祖师爷。 “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葬白水。”启袭禹位,标志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代王朝的正式诞生。 继启登位的太康荒淫无道,被夷族酋长后羿乘机夺位后失国。但后羿随即又被自己的亲信寒酢取代。太康逃到同姓部落那里,后羿灭掉斟鄩,拥立仲康。 仲康之子逃奔商丘,遭到夷族的讨伐。此时,相的妻子后缗正怀有身孕,她逃到有仍氏,生下了少康,因希望他能像爷爷仲康一样有所作为,所以,取名少康。 寒浞想斩草除根,派人捉拿少康。少康无奈,跑到有虞氏的地盘,做了那里的庖丁。少年的少康以放牧为生,带的饭食挂在树上,常常忘了吃。 一段时间后,少康发现挂在树上的剩饭变了味,产生的汁水竟甘美异常,这引起了他的兴趣,就反复地研究思索,终于发现了自然发酵的原理,遂有意识地进行效仿,并不断改进,终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酿酒工艺,从而奠定了杜康中国酿酒业开山鼻祖的地位,其所造之酒也被命名为“秫酒”。 但也相传,这少康很有才能,而且富有反抗精神。他纠合同姓,在有虞氏的鼎力帮助下,终于战胜寒浞,恢复了王位,历史上称之为“少康中兴”。 怎奈何现在我们是在贿赂虚肚鬼王,若是拿常人所饮之物让它来喝,肯定没有丝毫作用,但是这秫酒却不是一般的酒,就连时间道行极高的酒鬼都无法驾驭。 古书云:“天下好酒数杜康,酒量最大的属刘伶。饮了杜康酒三盅,醉了刘伶三年整。”说的就是“杜康造酒醉刘伶”的故事。 刘伶是晋代“竹林七贤”之一,出名的好喝酒,能喝酒。酒量之大,举世无双。他对当朝统治不满,到处游历,走到哪儿喝到哪儿。一次,刘伶来到洛阳龙门南府店镇杜康酒坊门前,抬头看到门上有一副对联,写的是:“猛虎一杯山中醉,蛟龙三盏海底眠”横批是:“不醉三年不要钱”。 刘伶一看这副对子就生气了,心里说,你竟敢夸下这么大口气,不醉三年不要钱。刘伶带着气进了酒馆,杜康拿出酒来让他喝。喝了一杯还要喝,杜康就拿来第二杯,刘伶喝了之后还要喝。杜康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他不听,又要了第三杯。三杯酒下肚,刘伶说:“头杯酒甜如蜜,二杯酒比蜜甜,三杯酒喝下去,只觉得天也转、地也转、头晕目眩。”他果然喝醉了。 这时杜康过来对刘伶说:“怎么样?先生喝够了吗?”刘伶醉醺醺地说:“够了,够了,真是琼浆玉液。” 说着便向兜里掏酒钱,可没想到,钱袋是空的,便支支吾吾地说:“掌柜的,我忘记带钱了,先记个账吧,改天送还你。”刘伶说罢,出了酒坊往回走。一路上东摇西晃,趔趔趄趄走到家,可没想当夜竟然就归西了。 如是说来,这秫酒竟然连天下如此道行的酒鬼都可以征服,那么对于这虚度鬼王呢? 第五百零一章 再次相见 这虚度鬼王地肚子,确实好像是一个虚无的空间,都喝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看起来貌似啥事儿没有,仍旧在举坛牛饮,就只听到了“咕嘟咕嘟”地声音,这鬼王直接把手中的酒坛,直直地给掀了一个底儿朝天。 随后他抹了一下自己的口角,从鼻孔当中,“腾”地吹出了两股白色的气体,随后就听到了一阵中气十足地“哼”声,我们面前的桌子又是一阵。 而这虚肚鬼王也就在此时,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个饱嗝。 “好酒哇——”它咂摸了下嘴巴,仿佛是在回味一般,但是且看他这幅尊容,我的心脏便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两下,我的个去啊,这真是有些吓人啊,您瞧这德行,就算是不吃人,也绝对可以吓死人。 “此上等好酒,再次拿来……”虚肚鬼王再次一声令下,双目在须臾之间,便又瞪圆成了一对铜铃,这模样,着实骇人异常。 我吞了口唾液,和崔明伏一起把目光转向了崔明丽那边,崔明丽也一脸的惊诧,谁料想,原本只是希望这么多就可以把这虚肚鬼王给打发了,但是人家这个肚子却“名不虚传”。 现在看来,单单只是这一坛的量,远远不够。崔明丽只有强笑着站了起来,再次走到了屋子里面,去把另外一坛酒给拿了出来,虚肚鬼王接了过来,再次高高地举起,“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我用唇语问着她,“还有多少?” 可是崔明丽的话却把我给雷了个外焦里嫩,“就剩这最后一坛了。” 擦,我和崔明伏绝望地对视了一眼,这他妈要是让老崔头儿知道了的话,可不得要了我们三个的命啊,直接把他珍藏了多年的佳酿,给了一个鬼差阴吏。 可是,就在这酒坛再次给抽了个底儿朝天的时候,貌似他所喝的这么多,很显然没有到他自己的量,擦,这口井简直是太深了,但是老崔头的典藏,也仅仅只有这两坛的量啊,我们也没有办法再去给它多找几个。 正在我们被面前的情形,给弄得有些六神无主的时候,虚肚鬼王猛地打了一个声响幽长,却又气味芬芳的酒嗝儿,不可否认,它的吞吐量的确蛮大的,只此一下,登时便把我们的堂口里面给弄得酒气熏天。 “嗝……”余音袅袅,它又从那血盆大口里面吐出了一串泡泡儿之后,便整个儿地倒在了桌子上面,“噗通”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那桌子顿时凹进去了一大块,我擦,若不是这桌子为古物,原本也有一些灵力所在,换做是寻常之物的话,早都被他这一下给搞塌了,此时,他的鼾声袭来,没想到,堂堂的鬼王在此时酣然入睡。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整个过程都算是有惊无险的,不过这秫酒还当真不是凡物,不仅仅把古代道行高深的酒鬼刘伶,都给弄得醉死了过去,并且这阴帅鬼王也被这酒给弄得呼呼大睡。 成功了!我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个在击掌,我们转而走到了何冰的身边,这丫头,现在身上仍旧缠绕着厚重的锁链。她看着我们,转头又看向了坐在了沙发上面的舍管阿姨,眼睛蓦地睁大。 就在她正想喊叫的时候,我赶紧冲着她做着手势,“别叫,现在千万可不要发出什么声音,那鬼王刚刚睡着,你要是把它给搞醒了的话,我看咱们都得完蛋。” 我的声音就在此时忽然变得极为低沉,一袭白衣的何冰,努力地点了点头,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她身上的锁链给搞下来,我提起了判官笔,从上至下,当头劈下,我几乎使出了全力,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拦住了我,“你疯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正趴在桌子上面熟睡的鬼王,“你刚刚才说的啊,要是惊了他,咱们大小可都是要完蛋的啊……” 一经崔明丽提醒,我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判官笔,崔明丽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张符箓,说了句,“看我的!”判官崔钰相比陆判而言,就是擅长使用各种的符箓。 那张符箓上面的篆体,我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字样儿,但是当那灵符贴在了这铁链上面的时候,崔明丽的嘴巴里面却念出了一句生涩的咒语,这声音从她的嘴巴里面流露而出,那灵符眨眼间就在铁链上化作了一团灰烬。 而那铁链也就在这个时候,“噼里啪啦”地分开两边,而后“哗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 “谢谢你!”阿冰的又开始啜泣着,舍管大妈坐在了沙发那边当她听到了自己的女儿声音之后,便一下子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情绪也变得尤为激动。 “阿冰啊,我的女儿啊,真的是你吗?”舍管大妈激动地就要去扒拉罩在了自己眼睛上面的黑色纱布。 瞧这情形断然不可以让这娘俩在这里相认了,于是我便让崔明丽扶住了大妈,走进了里面的寝室,而后阿冰也飘了进去,阴帅鬼王一般是十分忌讳被阳世之人所瞧见的。 若是真的见到之后,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估计我们又会被这口“填不满的井”所讹诈,想来那一块髀肉是绝对少不了的了。 但是我却把嘟嘟给留在了客厅里面,毕竟为了防止这阴帅鬼王突然醒来,还是需要嘟嘟来监视着他的,再者若是有意外的情况,有嘟嘟在,也可以抵挡一二。 当舍管大妈的眼纱摘下的时候,她一下子扑了过去,就要去拥抱自己的女儿,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崔明伏赶紧把她推到了后面,“知道您老想闺女,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居民了,您身上阳气中,对她只有损伤,您别激动……” 听到了这句话,大妈便又“嘤嘤”地哭了起来,而那阿冰的双眼当中也蓄满了泪水,一对母女但是却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并且还不可以相互触碰,着实让人的心中不止滋味儿,“妈妈……”阿冰的声音响起,搞得听到之后又是无限心酸。 “呜呜呜……”舍管大妈就这么的看着女儿,一直在哭泣着,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或许在她的肚腹当中自然又这千言万语,但是虽然现在女儿就正在面前,但她却仍旧吐露不出分毫,这或许就是现在的尴尬所在,也正是母亲的无奈。 我赶紧劝着大妈和阿冰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大妈,其实把阿冰禁锢在那个阴暗逼仄的厕所里面,对她来说,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并且每逢鬼节阴日,当世间阴风横行之际,阿冰的魂魄受这阴风荡涤,也只是会增加她周身的戾气,再加上在她出殡的时候,舍管大妈给她穿上的那身红色敛服,于她来说,只会成为那恶鬼之流,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所以,现在必须要让阿冰去投胎,入轮回,去她该去的地方。”我的话语斩钉截铁。舍管大妈虽然一脸的不舍,但是这样子的做法却是对于阿冰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有最终的归宿。 阿冰流着泪劝说着大妈,“妈,您放心吧,即使我去投了胎,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妈,你放心好了……”看到了这一幕,崔明丽也在抹着眼泪,或许这又勾起了她心中那无限的伤怀了吧。 过来了片刻,房间里面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阿冰抬起头,看着我们,“再过几日我就要去投胎了,但是……” 她的语气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有些迟疑,可是她仍旧艰难地说了出来,“我还想再见安在辰一面……” 听到了这句话,大妈忽然开始咆哮了起来,“你说什么?阿冰,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竟然还在想着他,我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好的很,不单单做了校长的乘龙快婿,并且还升了职,都快到系主任的级别了,你知道吗?” 大妈因为激动,脖颈上面的青筋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暴起,阿冰看着大妈愁容满面。崔明丽拍着大妈的肩膀,“大妈,您消消气,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常言道,死而无憾,阿冰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若是还让她的心里面带着这股怨气离开的话,我们心中肯定也不会舒服的,所以……” 舍管大妈的深吸了口气,“好吧,阿冰,你要是想见他当然也是可以的,我今天去教学楼的时候,翻看了一下执勤表,他今晚上刚好是夜班……” 听到大妈这么说,阿冰的脸上顿时浮出了一层喜色,她满含热泪地点着头,而后她的眼睛里面却又忽然生出了一种怨恨,“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我的死他有没有难过,到底他有没有爱过我!” 我深吸了口气,自然同意她这么做,我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3点钟左右,仍旧在走之前需要有几句话来提醒阿冰:现在若是要去还是可以的,只是,必须要在天亮前赶回来。 另外,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作为,不要整出人命,她现在是要去投胎的了,千万不可以为了一个人渣,让自己再受伤害…… 第五百零二章 夜楼相会 阿冰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她生前自然是温柔恭谦之人,现在周身的戾气已除,只是心中的尘怨依然存在,想来也是因为那个名叫安在宸的男生。 我的心里面敲着小鼓,不禁对这个男生陡然生出了好奇之情。 我的那个天啦,我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何冰单纯重感情,还是因为这安在宸地魅力着实太大,否则,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为了他做出如此的举动呢? 我仍旧把嘟嘟留在了仙祐堂里面,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放心但虚肚鬼王自己留在这屋子里,若是陡然生出了一些事端,不仅于我们还是于他们来说,都是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嘟嘟为柳灵童子,又算是陆判官的护宗仙童,所以让他留在这里,想来就算是这虚度鬼王醒来,起码也会看在陆判官的面子上,给嘟嘟留下一些颜面。 “哎呀,把这个大块头交给我,你们就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嘟嘟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着,旋即一抹狡黠地笑意,从他脸颊之上显露了出来。 他抬起了肥嘟嘟的小脚,朝着虚肚鬼王的后脑勺儿上面使劲地踢了几下,“嘿嘿嘿……”他这脚力几乎一下比一下厉害,重重地落在了这鬼王的后脑勺儿上面,但是那鬼王仍旧稳稳地趴在了桌子上面,鼾声震天。 我擦……看到这一幕,我的额头之上顿时冒出了阵阵的冷汗,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敢如此的张狂,要是当真惹恼了这个鬼王的话,我看嘟嘟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我赶紧冲着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去去就回来,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可一定不要出什么岔子哦!” 嘟嘟悬浮在半空当中,踮起了脚尖,冲着我打了一个敬礼,“放心吧,我肯定会完成任务的。”我转身回到了寝室里面,让崔明丽给舍管大妈蒙上了眼纱,又让何冰进入到我胸前的古玉当中,坐上车子的时候,才给舍管大妈松开。 我们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朝着那xx大学风驰电掣地行驶而去。此时,时间已然很晚了,门房儿大爷盘问了老半天,但仍旧觉着我们此时进校有些蹊跷。 大妈是这个学校里面的舍管,看到这一幕,也只有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儿,搞得门房老头儿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都像你这样,我还睡不睡觉啊……” 我们也没有理会他,径直地朝着教学楼走了过去,但是我却有些担心那安在宸是不是已经回去寝室睡觉了,都这么点儿了。 大妈却毅然决然地摇着头,“肯定不会的,这家伙绝对会在办公室里面加班,这个我敢肯定。” 我正有些疑惑大妈的这句话到底靠不靠谱,毕竟现在的时间十分有限,若是去到了那边之后没有找到了安在宸,反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那样子的场面可就不太好了。 大妈把自己的胸脯给拍的山响,“你小瞧我呢,我告诉你,他的生活习惯还有那作息的规律,我全部都研究的一清二楚了,你就放心吧!” 我们仍旧将信将疑地跟着大妈来到了教学楼处,此时教学楼隐匿在一片的黑暗当中,凌晨3点钟,学校里面的灯光全部都熄灭了,这教学楼远远地看去,就仿佛是一头隐匿在黑暗当中的野兽,陡然让人生出了一种敬畏之心。 可是,就在这教学楼的二楼的一个窗口处,还是有一个窗口是亮着灯的,只是这灯光在这教学楼中显得有些孤独,单单只此一处,看起来是有些很是奇怪。 “你们看到没,就是那个窗口,他人就在那里面。”大妈指着那扇窗户异常笃定。可是我的心里面却生出了疑虑,这个安在宸,若是这么说来,他应该是校长的乘龙快婿了,想必在这学校当中也算是春风得意,为什么大晚上的还要这么拼呢? 大妈却摇头轻叹,“这才证明了他这个人的野心啊,想必系主任已经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了,或许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当校长了。” 我让崔明伏留在楼下陪着大妈,我和崔明丽准备上楼,我害怕大妈看到安在宸和何冰相见的时候,再次出现了什么差池,那今天晚上可就着实热闹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一刻,若论稳妥,我们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后离开这里吧,何冰在天亮之前肯定要离开阳间,而那虚肚鬼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醒来,若是酒醒的比较快,我看我大腿上的那块髀肉,肯定是免不了是要被割下来的了。 想到此,我深吸了口气,和崔明丽一起走到了教学楼的二楼,楼道里面黑咕隆咚,静悄悄的,我们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若是让那安在宸发现了我们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好玩儿了。我吸了口气,在快接近那个亮着灯的办公室的时候,把阿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给放了出来。 “谢谢你……”阿冰分别冲着我和崔明丽点着头,一脸感激之色。 我和崔明丽冲她挥着手,轻轻地说了句,“赶快去吧,时间有限,速战速决。” 阿冰转身走向了那办公室的门口,立时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我和崔明丽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办公室那边,身子低了下去,从那玻璃窗处,朝着教室里面看着。 果然,在办公室里面,确实有一位面容俊朗的男子,他坐在了办公桌前正在奋笔疾书,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是单看其侧脸的话,也着实比较帅气,尤其是那挺拔的鼻梁,看起来有些像是吴彦祖的感觉。 擦,我砸了砸嘴巴,怪不得,这小子可以把何冰给迷成了那神魂颠倒的模样,单就这一副皮囊,着实可以招惹到一大群没有大脑的狂蜂浪蝶。 崔明丽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一个噤声地动作,此时,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的安在宸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切,转了转脖颈之后,又开始低头写着东西,看到这一幕,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 这都过去了十分钟了,阿冰怎么还不出现?我们有些担心时间会不会不够。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了“滋滋滋”地声音,安在宸头顶上面的灯管就在此时猛地闪烁了两下,搞得屋子里面顿时忽明忽暗了起来,安在宸也发出了“哦哦”地惊叹之声,或许由于这忽然明灭的灯光,搞得他此时也有些意外,但是就在灯光忽闪了两下之后,屋子里面又恢复了光明。 但是安在宸仍旧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一切,“奇怪,怎么回事儿,灯怎么好端端的会闪呢?”他嘀咕了两句,但是旋即他又低下头去,开始写着东西。这个家伙?我的心里面在不住地泛着嘀咕,难不成真的是一个工作狂吗? 但是有这个干事儿的劲头,即使他不当校长女婿,不是也可以混的很好吗? 就在安在宸又低头开始忙活的瞬间,他头顶上面的灯光便又开始明灭。 我和崔明丽不由的心中一惊,安在宸也察觉出了不正常,在这灯火明灭的瞬间,忽然就看到了他面前桌子上面的纸张上,竟然“啪嗒啪嗒”地滴落了一滴滴鲜红的血滴,安在宸瞪大了双眼,嘴巴大张,几乎可以往里面塞上一枚鸡蛋。 他或许也意识到怎么回事儿了,他慢慢地抬起了头,向上看去,首先映入他眼帘地就是一个女生的脚,然后,便是一袭白衣的阿冰,头发披散,整个人吊在了天花板上面,在半空中来回地晃荡着。 这一幕,看在了眼中,着实可以把人给吓得够呛,阿冰的眼珠儿凸出,舌头也整个儿地从嘴巴里面“伸”了出来,她这么晃晃荡荡的样子,任何人看到都会害怕。 “在宸,你说我漂亮吗?”诡异的声音从阿冰的嘴巴里面传出,但却仿佛是被人给卡住了脖子似的。这一下,安在宸便大叫着,从那座位之上滚落了下来,两条腿往后蹬着,声音如同杀猪一样,“你是谁,你是谁?” 而后,便听到了一阵的笑声,之后,那在天花板上面吊着的阿冰就立时不见了。而后,屋子里面便又恢复了光明。 安在宸在地上颤抖了一会儿之后,便又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就听到了“啪叽”一声脆响,他又重新走到了桌子边上,自言自语到,“怎么回事,看花眼……” 只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他自己便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一把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纸,赫然的发现一抹抹血色的印记。 “这,这是……”办公室里面的灯光再次暗淡了下来,安在宸茫然四顾,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他猛地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阿冰。 “哇——”他大叫了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摔了下去,“你你你……” 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已然不正常了,手指也颤抖的厉害,但是阿冰却一脸盈盈笑意。 第五百零三章 了却尘缘 于此黑夜当中绽放,只是让人看起来心惊胆寒,更别提那地上的安在宸,此时的他十分的狼狈,几乎欲哭无泪。 “你你你……”几乎都快辨别不出,他在发出什么音节了,只是可以听得到他的上牙和下齿相互磕扣的声音,并且这声音也越来越大,瞧这情形,估计安在宸的舌头,都有可能一不小心被自己给咬下来。 “怎么了?”阿冰的声音温柔地,几乎可以把人的骨肉给幻化成水。但是这在安在宸听起来,几乎和催命之声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阿冰慢慢地蹲下来,伸手捧住了安在宸的脸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呢?”安在宸大叫着,声音嚎啕,就在我们的耳边回荡着,让人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 我的那个天啦,安在宸的身子就在此时抖动的如同筛糠,他两只眼睛仍旧在死死地闭着。 “啊——”这或许是我在有生以来,听到的最为凄惨的一声嚎叫。 阿冰十分的难过,她的手便慢慢地离开了安在宸的脸颊,整个身子又重新的“飘”在了空中,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脸颊上面的那一抹寒凉已然消失了,安在宸慢慢地睁开眼睛。 但是当他看到了仍旧在半空当中漂浮着的阿冰的时候,他便再次失声嚎叫,并且声音仍旧十分的凄厉。 阿冰的声音依然如水一般的轻柔,柔柔地传到了耳朵里面,直让人觉得心底仿佛有根水草在油油的招摇着。但是却是安在宸耳边的丧钟。 “你知道吗?”阿冰居高临下,她的声音在这办公室当中回荡着,“那天在你结婚的时候,你和新娘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哪里吗?” 说到这里,阿冰的双目当中猛地迸出了两道强光,就好像在黑夜当中激射而出了的两道探照灯,更像是从双眼当中飞射而出的两颗钉子,朝着安在宸的面门直直地射去。 安在宸的身子哆嗦地厉害,脸颊青紫,貌似缺氧有些严重,一时间当真是没有办法去回答阿冰的这个问题。 “我自己就吊死在,后山的那个又冰又冷又逼仄的厕所里面……”她的声音就在此时猛地变得尖利,“安在宸,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你心中只有我吗?那为什么你就要把我生生地逼上绝路呢?” “阿冰……”他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阿冰磕起头来,“对不起,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子啊,阿冰……”他不住地朝着地面之上磕着头,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似的。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额头处的皮肤已然破溃了,汩汩地朝外冒着鲜血。 “啊……”阿冰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目当中竟然显现出了一种心疼,一种明显的心疼。我们看着阿冰脸上的这种表情,也都纷纷地禁了声。 阿冰虽为自杀,心怀怨念而亡,但是她本质却不是那厉鬼之流,只是心中仍旧有位清除的怨念,所以此时才会心肠软了下来,她慢慢地走上前去,想去把跪在了地上的安在宸给扶起来,可此时那安在宸竟然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黄纸符箓! “嘿嘿,你当我冤大头啊——”他大叫了一声,旋即便拿起了那张黄纸符箓,朝着阿冰的身上使劲地打了过去。这样子的动作实在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就当这张黄纸符箓打在了阿冰身上的时候,蓦地一阵白眼升腾,紧接着阿冰便大叫了一声,翻起了白眼儿。 我一脚把办公室的门给踹开了,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安在宸讶异满面的看着我和崔明丽,我从口袋里面摸索出判官笔,握在了手中,朝着安在宸的方向直直地冲了过去,“王八蛋——” 我大吼了一声,那判官笔便划破了空气当中的宁静,朝着安在宸的脸上直戳而去,或许安在宸也害怕我手中的这杆笔直冲面门毁了容,便朝着一边猛地闪了过去,一边仍旧在大叫着,“啊——” 这王八蛋,简直是我们男人当中的败类,我岂能就这么地放过他呢? 我叫着一声,“明丽,你把阿冰身上的灵符取下来——” 安在宸或许也没有想到我和崔明丽竟然猛地从门外走了进去,他竟然跑到了窗户边上,冲着外面大声地喊叫着,“救……”但是刚刚喊出一个字的时候,却被我一下子给捂住了嘴巴,猛地拽了下来。 “我他妈让你叫……”我一下子扬起了巴掌,照着他的脸颊之上猛地扇了过去,就听到了一声声“啪啪”地脆响,安在宸原本一张俊俏无比的脸颊,被我在瞬间打的变了颜色,也扭曲了起来,仿佛是一只刚刚炸好的麻花。 就连他的嘴角就在此时,也开始往外渗出了鲜血,呈现出一种青紫的颜色。 “你他妈还是人吗?”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死死地抓住,手腕猛地用力间,便把他给搡到了一边,“你见利忘义,现在连一丝的愧疚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把她给整的魂飞魄散,连最后的退路都不给她留,你……” 我举起了判官笔,就要照着安在宸的喉咙口给捅了过去,安在宸有些惊慌失措地摇着头,“不要,不要……”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开始颤抖着,“别这么对我,我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手腕处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的温度,我回头,却看到了崔明丽,她紧紧地皱着眉头,冲着我微微地摇了摇头,我咬紧了牙齿,看到身后的阿冰,她躺在了地上,一脸的煞白之色,模样极为痛苦,我一把把判官笔丢在了地上。 但是我仍旧照着安在宸的身上就是一脚,这一脚下去,倒是也把他给踹的四仰八叉地仰面在地,但是我心中的怒气仍旧未减,依然十分的旺盛,我一把揪住了安在宸的衣领,死死地揪住了,“你给我记住……” 我深吸了口气,怒气冲冲地说着,“你欠何冰一条命,你迟早也要还回来。” 听到我这么说,安在宸的脸就在瞬间立时变得煞白,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就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 而后,我把何冰再次聚到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和崔明丽一起走下楼去。 “怎么样?”何冰的妈妈再次来到了我的面前,着急地问到。 我点了点头,回去再说吧,此时,我看了看手表,也刚刚四点多,天色仍旧是黑咕隆咚的,等到我们回到了仙佑堂的时候,那虚肚鬼王仍旧在呼呼大睡,嘟嘟却坐在那边对着我门嗤之以鼻,“切,你们说话都是不算话,都去这么久,还说就让我看一会儿,结果呢?我看了多长时间了?” 我们来到了寝室里面,再次把何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给释放了出来。当何冰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大妈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阿冰……”大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直抹着眼角,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子的情形,委实有些让人难受,阿冰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妈妈,我对不起您,我这次真的要走了,见到了安在宸,在我的心里面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你放心吧……” 说到这里,阿冰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嘟嘟在门外喊着,“韩小天,可以了,差不多出来啦……” 我知道,嘟嘟这么说着的时候,那虚肚鬼王差不多也要醒了,所以即使心中有再多不舍的话,这阿冰还是要去到她该去的地方,这个世间已经不是她需要停留的地方了。 大妈含泪,心中自是万千不舍,但面对如是的状况也仍旧是无可奈何。 “走吧,走吧,来世投个好人家,不要担心妈妈……”她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擦着眼泪,我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无限伤感。 虚肚鬼王摇了摇头,从那两个硕大的鼻孔当中猛地喷出了两团气体,一股浓郁的酒气袭来,直冲面门,让我们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哗哗啦啦……”锁链沉重的撞击声音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大妈的心里面又开始无限的酸楚,就在此时,那虚度鬼王又重新把锁链套在了何冰的身上,门外仍旧是一片黑色。 虚度鬼王在之前仍旧使劲地磨着牙齿,“酒虽好,却无菜,让人食不甘味。” 我擦,我们三个相视了一眼,难不成这家伙还是在惦记着我们大腿上面的那块髀肉吗? 他们两个的神行慢慢地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身影也慢慢地变淡,直到再也看不到。当自己的女儿再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大妈终于捂住了嘴巴,开始“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好了,您不要再伤心了,大家都需要有各自的生活……”崔明丽拍着大妈的后背。 第五百零四章 善恶终有报 良久,大妈才止住了哭泣,只是看着阿冰离去的方向,仍旧在定定地站着,久久不肯离去。可怜天下父母心,或许这就是身为人母的女人的苦涩和辛酸吧。 妮妮学校后山公厕的事情解决了之后,总算是为这阿冰了却尘缘。我又可以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面了。胸口处的印记依然是存在的,并且那印记每天还都有加深的迹象,只是我的周身却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可是每每想起了这个事情,仍旧在心里面有个大疙瘩。 并且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个疙瘩也越来越大,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眉目。现实仿佛就在这个时候立时断裂了,事情就在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回到了开始的地方,没有任何的进展,我整个人就仿佛是一只拴在了绳上的蚂蚱,晃晃荡荡的,我的心脏也立刻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是最难受的,就仿佛一件事情仿佛没有定论一样,一切都在这晃晃悠悠间,而没有了决断,没有了重量,没有了一切一切的定论。 节气已经到了大寒的时间,省城里面又充满了冰冷的空气,萧条冷漠的冬天来临,任何的生命都在这里销声匿迹了,这让人的心中生出了一种悲催的感觉,仿若天地间生灵的精气都被抽走了,没有任何的生机,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松柏天生独,青青贯四时。心藏后凋节,岁有大寒知。惨淡冰霜晚,轮囷涧壑姿。或容蝼蚁穴,未见斧斤迟。摇落千秋静,婆娑万籁悲。郑公扶贞观,已不见封彝……”崔明伏皱着眉头看着一副水墨画,从那白色的宣纸之上,还流露了一股淡淡的水墨味儿。 并且最关键的一点,这幅画还是任林昆那小子刚刚送来的,并且还说是自己的拙作,拿过来让崔明丽品评鉴赏一番,崔明丽却也没有推辞,那小子便开心地扬长而去,说是明天再来。 不过这小子追崔明丽,看来真的是费劲了心机了,单单从这方面着实可以感觉出来,这幅画还有这首诗画的还有写的,分明都是大寒时节的景色,现在拿来送给崔明丽的话,倒是十分的应景。 “这他妈是什么屎了吧唧的东西啊,就这么地送来了,他还以为这是唐伯虎画的吗?”崔明伏“切”了一声,顿时把手中的东西给丢了好远。 崔明丽仍旧在低着头清算着账目,把计算机敲得“啪啪”响,也并没有再提及其他的东西。 崔明伏直接拿来了一把剪刀,把那水墨画一片片的裁剪开来,说是要拿到了厕所里面当手纸,“天儿,你注意点儿,用的时候一定要用反面来擦,否则这颜料儿如果弄到了屁股上面的话,那就不太好办了。” 我吞了吞口水,正在考虑着崔明伏若是这么整的话,是不是不太地道,但是那剪刀已经在宣纸之上开始游走了,并且那些宣纸也被这剪刀,给裁剪的一块儿一块儿的,当做手指还比较合适,估计这屁股之上还会有一股油墨的清香。 “小天哥哥!”一声喊叫传至耳际,我抬头看去,却是妮妮跑到了我的身边。 “怎么了?今天下午没有课吗?”我抬头微笑地看着她。妮妮穿着一件厚厚的米白色的大衣,两颊之上还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如是看来,只是在恍惚的瞬间,还真的有些像是之前的小鱼儿。在这个瞬间,我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愣神儿。 “咳咳……”崔明丽大声地咳嗽着,我被她的咳嗽声给惊醒了,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发,转身给她倒了杯水,妮妮接了过去“咕嘟咕嘟”地喝着,“对了,我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 我一愣,和崔明伏还有崔明丽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从我们三个人的目光当中,分明看到了十分不安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崔明伏的双眼微微地眯缝着,“是不是还要请我们去你们学校做义工啊。” 听到这句话,妮妮倒是使劲地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她一口气把杯子里面剩余的水,全部都喝了个精光之后,便接着说: 舍管大妈辞职了,现在在一楼坐着的是一个年仅三十的女人,但是成天板着一张苦瓜脸,据说长得还有点像是传说当中的“虎姑婆”。 不单单如此,这女人简直太厉害了,有些时候晚回去一分钟的话,第二天就要到布告栏儿上面去看自己被通告批评的通知单,简直是不留一丝的情面。 我不禁咋舌,看来大妈的心里面还是十分的不舒服的,自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然香消玉殒了,之前守着那厕所还可以每年相见一次,但是自从被我们彻底送走之后,也算是断了她这个念想。 因此上也就不存在见面的事情,大妈自然是没有什么留恋了,若是再呆在那个地方的话,想来也肯定回事睹物思人,徒增伤感。 “还有就是我们学校里面的一个男老师疯掉了,并且还是我们的系主任,对了,他还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呢,被称为‘学院吴彦祖’……”妮妮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了满满的失落,“据说,他好像还是校长的乘龙快婿。” 我立刻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我的那个天啦,这他妈的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只觉得别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当时只是想着估摸着阿冰的出现真的会吓到他,但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被吓疯。但或许我们三个老是和这种“阿飘”之流的好兄弟打招呼,因此上,我们再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对于安在宸这种人,还是没有见识过怪力乱神之类。 “那你跟我说说看,他是怎么个疯法儿?”对于知道那人渣的惨状,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妮妮点着头靠近地坐在了我的身边,接着说: 安老师之前都是风度翩翩的,但在几天前的一天,出现在学校里面的时候确是蓬头垢面,满身尘土,整个人突然也变得疯疯癫癫,并且还伸手阴沟里面抓东西吃。 也就是在昨天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食堂后面,从泔水桶里面还抓出了一只老鼠,吃的津津有味的,那老鼠的肠子肚子还有其他的脏器,以及老鼠身上的茸毛,全部都在他的嘴角处挂着,看起来要多恶心简直就有多恶心。 听到妮妮这么说,我的胃部顿时也感觉到了极度的不适,分明就已然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和畜生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结果,学校觉得他这样子影响校容,便直接给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另外,据说,校长的女儿也要跟他离婚了,你说说看,守着这样子的一个男人,不害怕才怪。”妮妮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 我的心里面也震动了一下,自然是希望他会恶有恶报,但是听到他遭受这样子的报应的时候,我仍旧当真没有想到,或许报应就在这一时间来的太快,也太过于凶猛,并且有些超出于我的想象。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先有前因,而后才有后果,若论及错误的话,他当然难辞其咎。妮妮说完之后,又在堂口里面坐了一会儿,便又起身走到了外面,“我接了个兼职,该去上班了,等到我忙完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聊天儿啊。” 她一边朝着外面跑过去,一边冲着我挥手,我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觉得她在某些方面,和小鱼儿有些相似。“哼,任林昆这装逼玩意儿,我看丫就是一裤衩,还搞这水墨画,真的要‘三笑留情’,呀呀呸的。”崔明伏低头下去,继续再裁剪着手中的宣纸。 但是崔明丽却猛地从柜台后面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剪刀,“拿来——”她劈手给崔明伏夺了过来,崔明伏猛地一愣,真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动作,嘴巴张大了许多,在一时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以后不准动我的东西,听到了吗?”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是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崔明丽已经拿着被他裁剪的那张宣纸走到了寝室里面,还“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说这丫头,就是个狗脾气,我说什么了我就……”崔明伏一脸扭曲,怎么就突然地得罪她了呢?想到这里,他也不住地摇着头。 是啊,我也愣神儿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难不成她突然改变了心意了吗?这瞬间千变的心情搞得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加让人想不通的那就是,崔明丽在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竟然还把被崔明伏裁剪成一块块地宣纸再次地拼接了起来,并且还打电话找来的装裱公司,说要把那水墨画装裱起来挂在墙上。 我和崔明伏正是一头雾水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第五百零五章 兄弟相聚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电话,却惊喜地发现,竟然是老二钱辉的电话。“喂,天儿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大来这边了,咱们晚上的时候一起吃饭,你请客,我买单。”我的心里面顿时一惊,这或许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老大来到我们这边,我肯定不会让钱辉出钱买单。钱辉现在刚刚工作,估计收入还不是很稳定,所以这顿饭,当然需要我来请。我叫上了崔明伏,崔明丽还有邝晶晶,一行四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省城当中比较气派的一家火锅店开进了。 虽然对面王哥那边也是火锅店,但是不能每次都在他那边聚餐,这次老大来,怎么说也要搞得像模像样不是吗?老大这个人,十分的够意思。 别人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他为了兄弟几乎全身都可以插满刀。 每当宿舍的兄弟遇难之时,都是他第一时间站出来替我们扛着。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跑出去校外的网吧通宵的时候,突然面临学校临时大抽查,我已经被抽查到两次了,要是这次再被逮着的话,估计等待着我的,就是清退的结局了。所以,当我床上的被子被掀开的时候,老大毅然决然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可当检查的老师反问他是谁的时候,他也毅然决然地报出,“我是韩小天!” 结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和老大就在布告栏前合了影,身后张贴着的,便是有关于他的布告处分。 晚上,我们来到了“天下第一锅”,刚刚下车,就看到了老大和钱辉站在了火锅店的门口,当看到我们一行四人的时候,老大猛地朝着我跑来,竟然一下子把我给“抱”了起来,“擦,你快放我下来,你还是这么壮?” 我整了整衣服,但是却觉得和老大这么久没见,他最近的一段时间是不是在吃什么猪饲料,否则的话,原本壮硕但是肌肉感十足的身躯,怎滴在这个时候变得满是肥肉,只是在大笑间,他这浑身的肥肉都要颤抖的厉害,仿佛是一团刚刚蒸好的豆腐,慢慢地在碗里面抖动着。 “你这……”我有些疑惑地看着老大,突然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老大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嗨,没办法啦,这不是回家工作了吗?在家里面吃的肯定要比外面更滋润了,并且天天在单位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是一张报纸一杯茶,熬一阵子时间,到了点儿就下班……” 老大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仍旧觉得他仿佛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并且据我的感觉,他并非只是身材走样那么简单,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我有些不敢确定的气场,只是站在我的身边,便让我极为不适,若是稍稍地离他远一些的话,倒是还稍微舒服一些,擦,这该不会是…… 我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邝晶晶和钱辉还有老大交流了起来,并且晶晶还跟老大介绍着崔明伏,“你们看,这是我的男朋友啊,他可是韩小天的师兄呢……” 老大和崔明伏在热情的攀谈着,“兄弟啊,你厉害啊,晶晶在我们学校里面外号可是叫‘碉堡’,你能把她给拿下的话,你可真是**爆了,想当年,这块高地让多少英雄为之竞折腰啊——” 说到这里,邝晶晶嗔怪地瞪了老大一眼,“去你的,别瞎说。” 老大看到了崔明丽,眼睛倒是一阵明亮,在我们走进那火锅店的时候,老大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着我这边靠了过来,“小子不错嘛,我听辉子说了,这女孩子就是你的女朋友啊,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把上一个这么有看头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拍着我的肩膀,我白了他一眼,便也不再说话,而是和大家一起往里走着。身上那种不适的感觉,反倒是就在此时有些模糊了,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刚刚我的精神有些紧张,所以当站在了老大的身边,感觉自身有些不舒服的话,那是否仅仅就是我心中的一种错觉呢? “天下第一火锅店”当真是名不虚传,单单这里的服务员都堪称绝色,且看人走路摆动着的*,各个儿还都穿着火红色的旗袍儿,并且旗袍儿的岔都几乎开到了大腿根儿部,晃荡的瞬间,只觉得仿佛是一条条红尾的鲤鱼,在这店里面走动穿梭着,直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不单单是长得好看,这些服务员的眼力界儿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你若是刚刚端起了杯子,那水立即就给你蓄满了,你若是刚拿起了烟,这边儿她就已经给你掏出了打火机,“来,先生……” 麻酥酥的感觉传来,这声音就仿佛是一颗甜腻香酥的冰皮月饼,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成了古代的财主,大宅门里面的老爷。 “辉子,小天,还有明伏兄弟,来,我敬你们一杯!”老大的脸涨的仿佛是一个鸡冠,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端着手中的一杯酒,举到了我们三个人的面前,我们三个在仰头间便把杯子里面的酒给喝的精光,老大使劲地抹了下嘴巴,一屁股坐了下来,“嗨——” 钱辉打趣地看着他,“我说你是怎们回事儿啊,现在就他妈属你最安逸了,回到家乡工作,还属于‘铁饭碗’待遇,都他妈旱涝保收了,你还在这边跟我们唉声叹气的……”听到钱辉这么说,老大登时一脸苦涩。 “嗨,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啊,世间人有千千万,殊不知也有各种各样的辛酸。”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搔着脑袋,我忽然发现他的十根手指,也就此时变得又短又胖,就仿佛十条浑圆滚滚的肥香肠儿。穿梭在那黑发间,只觉得奇怪无比。 老大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盅的白酒,仰脖间,便把这白酒给全部喝到了肚子里面。话匣子就在此时全然打开了,嘚嘚嘚地开始讲述着有关他的事情: 原来,老大的所在的县城正面临着旧房改造,这原本是件好事,他们家的老房子也字改造的行列当中,因此还有可能得到一笔拆迁补偿款。 “哇靠,这样子啊,你这就赚大发了,你这可就是一夜暴富了,以后小弟们还是需要仰望你这个包租公啊……”老二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酒壶,给老大的杯子里面继续地倒着酒。 但是老大却把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哎呀,算了吧,你不要再这么说了。” 原来,这个时候才是最容易出事情的时候。老大的爸爸还有个弟弟,这地原是属于他们兄弟两个的,老大的爸爸在前些年因为工伤去世,所以这土地上面原本是由老大来继承的,但是他的叔叔却不想让他继承自己本该获得的部分。 “这就说不过去了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他这么做太过分了。”我说。 邝晶晶也义愤填膺地点了点头,“是啊,他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欺负人嘛,这种人嚣张跋扈,你可千万不可以让出去。” 老大自是点头,但是仍旧满面愁容,在他的印象里面叔叔原本是一个十分和蔼的人,在他小的时候也十分的疼爱他,但是没想到现在牵涉到利益的话,搞得两家人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的,没有了半点的情分在,还经常跑去他们家骚扰他和他妈妈的生活,搞得自己也是一片烦心。 “嗨……”他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深深地叹了口气,满面愁容,“我都想好了,这些年,我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人还有一些事情,什么他妈的亲情、友情还有爱情啊,都是扯淡的东西,我去他妈的……”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哽咽了,双目红的几乎都要滴血出来,我知道,或许他最后隐匿起来的是“美利坚”三个字。老大之前的女友叫做管宁,论长相,是绝对的小家碧玉,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清丽婉约,并且在学习方面,也稳稳当当是学院一姐,国家励志奖学金还有学校特等奖学金,全部都被她纳入了囊中。 以至于在毕业的时候,她拿到了美国名校的offer,并且还被对老大讲说,“行李够多了,再带上你的话,那就超重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冬天的早晨,老大傻乎乎被手机闹钟吵醒,从被窝里面坐起来,跑到了食堂里面买来包子豆浆,跑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又害怕东西凉了,就把那些早点揣在了自己的衣服里面深深地捂着的情形。 我还记得他出去做兼职,在炎炎夏日,跑到车展的现场,钻进了密不透风的充气服装当中,装了一天的“皮卡丘”,整整三天捂出了一身的痱子,拿到了1000块钱之后,带着管静去买衣服的样子,那自豪的神态,大手一挥,“媳妇儿,随便挑啊,不要在乎钱……” 可是我更加忘不了的就是在我们毕业之后的露营时,他喝醉了酒,捂住了嘴巴,呜咽地说了一句,“去他妈的女人,去他妈的美利坚……” 第五百零六章 神秘信息 但是老大的命运仿佛比我们这些人都来的更加悲催了一些,本来以为,他毕业之后在回到老家时,有了一份比较安稳的工作,这样子就该算是一种圆满的表现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又会遇见了这样子的情形,见到了这样子的事情。 “我想我爸,真的!”他说着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张胖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油光,我深吸了口气,隐隐地觉着老大增肥的速度着实有些不正常了。 但是一时间又确定不了到底是哪里不正常,自从刚刚见到他到现在,这已然是我第二次的感觉了,但或许这真的是我比较心性敏感的缘故吧,或许没有什么不正常,一切单单只是我的臆想,我倒是希望这是我的神经质。 看到气氛有些凝滞,钱辉便一把把老大给抓了起来,“别介啊,今天咱们兄弟见面儿,高兴啊,高兴的话,我们就多喝一些,好不好?” 钱辉说着一边给我们每个人的酒盅里面添着酒,一边开始讲着我们大学里面的趣事儿,看这架势是想我们每个人都开心,可是这气氛就在这一会儿仿佛加了凝固剂,怎么也活跃不起来,倒是把钱辉给搞得满脸尴尬。 不过聊一些其他的事情,多少也可以转移一些老大的情绪,不会让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满心伤怀。“管静结婚了,嫁了个洋毛子……”老大口齿不清地说着,端起了酒盅,再一次把杯子里面的酒全部都喝了个精光。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每个人都不说话了,我了个擦,管静仿佛是他的心头儿上怎么也抹不掉的一块朱砂痣,即使在现在讲起来的话,他仍旧是满面的苦涩,不由得垂泪千行,我叹了口气,冲着钱辉使了个眼色,或许在他看来,此时见到了我们之后,自是心中有万千的苦痛,但是却又不晓得从何讲起,只有让这不断流出的眼泪得以代替,这或许就是兄弟存在的意义。 “别伤心了,老大,让丫滚犊子,她不是嫁一洋毛子吗?妈的,估计以后丫下面连火车都可以开进去。”钱辉拍着老大的肩膀,老大仍旧在哭泣,那肩膀在拿不住地抖动着,瑟瑟缩缩的样子,震颤不已,他紧紧地闭着自己的一双眼睛,睫毛在使劲地抖动着,就好像是一只纷飞的蝴蝶一般,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大估计真的是喝高了,一时间也缓不过神儿来,钱辉便扶着老大,说是把老大带到他那边,老大今天刚来的时候,把行李放在那边了,直接把老大给带回去,他也方面照顾。怎奈何老大的身子太过于壮硕,单凭钱辉一个人的力气是远远不足以承受的,于是我便从另一侧抬起了老大的另外一只胳膊,两个人才把他给塞进了出租车里面,“好了,我们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钱辉一边打开了车门,一边冲着我们挥着手,出租车绝尘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当中。老大离开了,只留下在我们面前飞扬的尘土,我的心里面却五味杂陈,尤其是看到了老大那肥胖的有些迅速的身躯的时候,我心头的疑虑便更加强烈了,总是他是可以发胖,只是他发胖的速度却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崔明伏一把搂住了邝晶晶,冲着我们挥了挥手。 此时,我们便也冲着他们挥着手,我正送崔明丽回仙佑堂,但是这个时候,我却收到了一条信息。“晚上十一点,城郊恩慈医院,有种你就来,否则你的大学生妹妹就有危险!” 我的眼睛顿时增大了一圈,崔明丽站在一边抬眼看向了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我深吸了口气,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她,便也只有告诉她,明丽,我这边突然还有了一些事情,你还是先自己回家吧。 说完,我着急忙慌地拦了一辆车,不顾崔明丽异样的目光,便一下子钻进,呃出租车里面,报出了目的地之后,司机师傅便转动着方向盘,带着我赶往目的地的方向。我的心里面十分的焦急,看这所发的信息,就可以猜出来此人心狠手辣,并且他在短信里面提及的“大学生妹妹”十有**指的就是妮妮,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把妮妮给抓住了呢?他究竟是想要怎么样呢? 并且我刚刚之所以没有告诉崔明丽,那就是因为我担心崔明丽的安危,毕竟发信息的这个家伙肯定绝非一个善类,估计使出的招数也是那阴损至极的阴招,若是就在这个时候让崔明丽陪着我一起去的话,我不敢保证崔明丽会不会有危险,此事是因我而起,所以还是一个人前去承担比较好。 崔明丽,有些时候,越是危险的境地,我越是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我脑子里面乱乱的,我自然是希望妮妮没事儿,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却又希望崔明丽不要受伤,我想起了刚刚崔明丽一双明亮的眸子里面,露出了惊慌和担忧的神色,心中顿时一阵痉挛,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妮妮的电话,不出意料,妮妮的手机是关机状态,看来,当真是出事儿了。 可恶!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谁抓走了妮妮呢?我握紧了拳头照着车座上面就是一下,搞得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猛地转回了头。 “小伙子啊,我问句不该问的话……”司机师傅此时的语气有些迟疑。 我“嗯”了一声,“没事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司机师傅这次吸了口气,继续往下问着,“这大晚上的,你去恩慈医院干嘛啊,小伙子不是我迷信啊,很多人晚上从那边经过的时候,都发生意外了,我就算是送您去,也只是把你放到离那边比较近的一个地方,你估计还要自己走到那边去……”他的话语就在此时有些迟疑。 我自然知道,那神秘人约我的地点比较奇怪了,可是我又不方便去说什么。只是央求着他尽量给我放下的时候离那目的地近一些,我可以少走一些路,也可以多给他一些钱。谁料老师傅的头却摇地仿佛是拨浪鼓,“别别被,我老头子可没有那么要钱不要命,加钱就算了,我也只能给你放在那边了。” 不管怎么劝说,老师傅还是不愿意多载我一程,无奈我只有下车之后用两条腿走到了恩慈医院。这是一处荒凉的郊外,这恩慈医院据传是两个月前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火灾,之前算是一个专科医院,但是在那次火灾当中却死了很多人,当时还上了本市新闻,当做热点事情被报道了好长的时间。 现在走在这边,只觉得有一种寸草不生的感觉,一种荒凉至极的感觉从我的脚底蔓延到了我的头顶,让我的心中顿时传来了一股眩晕的情绪,周遭传来了一种陌生鸟叫的声音,就这么地叽叽喳喳地缭绕在我的周遭,让我的心情更加的跌宕起伏,无法自己。 终于,那恩慈医院还是到了,在月光下,这医院通体黒焦之色,夜风吹过了医院,在孔洞的楼道里面响起了一阵的呜咽之声,仿佛是鬼哭一般,传到了耳朵里面,让人忍不住地心惊胆寒。我走到了医院大门处,放眼望去,周遭皆是那断壁残垣。只是,却不见任何身影。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的心中生出了如此跌宕的情绪,但是另一方面我必须要稳住自己,不可以着急,千万不可以着急,万一自己心神乱掉的话,那就麻烦了。 “哈哈哈哈……”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直直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的神经也一根根儿地不由自主得紧绷了起来,就仿佛古筝上面的琴弦。而后,我便看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那黑暗当中朝着我们慢慢地走了过来,月光照在那人的身上,他一袭白衣,却是一身短裤短褂,只是周身如是的打扮,却仍旧显得飘逸俊朗。 这个人?到底和我之间存在何仇何怨呢?可待他走进之后,我俨然发现,这个人竟然还蒙着脸,只露出了两个眼睛,我擦,竟然还不敢以真面目来示人,当真下作。 “韩小天,你当真来了……”由于蒙着嘴巴,他的声音稍微有些含糊不清。 我深吸了口气,“妮妮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你若是跟我有仇就找我来报,不要找那无辜之人。” 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这人竟然猛地把身子朝后面仰了过去,做仰天大笑状,“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是一个情种,还记挂着那个小妞儿,那我问你,你那个师姐呢?那个和你朝朝暮暮在一起的师姐呢?” 擦,我握紧了拳头,很显然这个人对于我周遭的一切简直是了如指掌,但是他就蒙住了脸颊,这让我猜不出他的真是身份究竟是什么? “我让你放了她,听到了吗?”我的手又摸索向了腰间…… 第五百零七章 水圣子来袭 但是那蒙面人又传来了一阵的阴笑,且这笑声当中还充满了得意之声,他笑得身形乱颤,前仰后合之际,他高高得举起了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我们,“你……”他仍旧在喘着气,我真他妈的纳闷儿,有这么好笑吗? “你真的以为我抓了那个学生妹吗?”他的声音就仿佛来自于天边的闷雷,“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小子压根儿也就是一个‘多情种子’?” 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压根儿没有把妮妮抓过来吗?之所以会那么发信息给我就是想引诱我来到这边吗? 我把手机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再次拨通了妮妮的电话,“喂?小天哥哥……”妮妮的电话没有两下便打通了,之后便传来了妮妮有些慵懒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颤抖着声音问着,“你到底在哪里?” 妮妮的声音就算是通过了这电波传来,仍旧是满满的讶异,“我在寝室里面啊,我刚刚洗漱完躺在床上了,小天哥哥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了个擦,听到了这句话,我只是觉得自己当真是日了狗了。 没想到,我竟然被人像是猴子一样耍了一番,如此拙略的一个骗局,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我给骗来了,但是好在妮妮不在这边,好在妮妮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我再次抬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蒙面人。 心中仍旧是有些暗暗地担忧,有一点可以确定,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知道我的一些私事,即使这次他没有把妮妮给绑到了这边,但我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出事。由此,我仍旧摸索出了判官笔,对准了他,“告诉我!”我声色俱厉。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有关我这么多的事情?”我大吼。 但是他却淡淡地摇了摇头,“你不要问这么多了,要问你问老天,你还能不能活过今晚了……” 他说完,手臂伸直高举过了头顶,便猛然间一挥,顿时周遭的阴风肆虐,呼呼而来,直刮地我睁不开眼睛。 “哇哇哇……”在这夜色当中,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从蒙面人身后废弃的医院当中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并且断断不是一个婴儿所发出的。 单听这声音,仿佛是许多婴儿加在一起的和声,就这么直直地冲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从那废弃的大楼里面传来,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在不住地颤动,这些婴儿的哭声,直搅扰的我心神慌乱,仿佛在骨髓还有血管当中,顿时有这成千上万只蚂蚁不住地爬过,浑身瘙痒无比。 “吒——”嘟嘟大吼了一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仅此一声,当即稳定了我的心神,但嘟嘟是扯着脖子喊出的,当这长音就在此时戛然而止,我的心中也顿时清净了许多,别小看这一声,若是嘟嘟不及时钻出来,我的心智很有可能就在这里沉沦了下去。 可别小瞧这个“吒”字的威力,据传,作为天地间的第一个声音的“吒”字,蕴含着天道至高无上的圣威,是万邪、诸恶的克星,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 相传,天地混沌,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可是,就在盘古陨落后,各方妖邪纷纷前来欲要吞噬盘古血肉,可是盘古此时早已身化山河无法动弹,危机之际,盘古怒然大吼一声“吒”,将各方妖邪纷纷诛杀。 而托塔李天王的三个儿子分别称为金吒、木吒和哪吒,他们三人的名字中也带着吒字,正是取了这“吒”字的为世间正义之音的含义。 据传,这“吒”字一音,还曾经打败过哼哈二将的“哼哈之声”! 哼将,原名郑伦,原是商纣王的大将,是度厄真人的弟子,他拜度厄真人为师。由于郑伦虔诚拜师,认真学法,因此深得度厄真人的钟爱,于是度厄真人很快授他一种法术,这就是“窍中二气”。 他在“警卫”中如遇盗贼,只要鼻子一哼,就会响如洪钟,并随响声喷出二道白光,可吸敌人魂魄,所以,任何敌人在他面前都会失败。 哈将,名叫陈奇,他腹内有一道黄气,如果遇到敌人,只要张口哈出一口黄气,同样可以吸敌人的魂魄,使敌人呆若乌鸡,举手就擒,置敌人于死地。 但是此二将和哪吒在傲来峰对战之际,其口中喷出的“哼哈”二音,皆不敌那金吒木吒还有哪吒口中的“吒”字,只此一字,便使得此二将落荒而逃。 而后,嘟嘟便护在了我的胸前,他威风凛凛地昂起了自己的小胸脯,“王八 有种全部都过来……”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 “小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说这种大话——”蒙面人一声暴呵,顿时从那废弃医院当中传来了哭泣之声更加浓郁了,“哇哇哇”地声音再次传来,而当我和嘟嘟看清楚来的东西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嘴巴就在此时赫然张大。 “水圣子,竟然是水圣子——”嘟嘟尖叫着飞到了半空中。 而我望着朝着我们快速爬来了一种婴灵,他们张大着嘴巴,五官只是一个个的黑洞,身上千疮百孔,皮肤青紫,嘴巴里面肉刺横生,若是被它们给“舔”了一口的话,我看我们这半边脸就别想再要了。 婴灵是一种中阴性的物体,又名水圣子,非人非鬼非神非魔,是停留在阴阳界的一种物体,直到其本身阳寿尽后,才能正式列入鬼魂,可以轮回再世婴灵有着比鬼魂更大的怨力,而且其怨力本身会因日渐成长而增加。 它本质是停留在阴阳界的胎儿的亡灵,而在世婴灵有着比鬼魂更大的怨力,其叫声类似于猫叫。 很显然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医院,在这所医院当中,肯定有着流产手术,而这些“水圣子”,便是那流产手术所清理出的胎儿,而现在这些婴灵,肯定被这个蒙面人用邪术加持,否则,怎滴会如此的来势汹汹? “不好啊,它们好像被控了,韩小天,这里的数量太多了——”嘟嘟大吼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颜色。话音刚刚落下间,那从医院当中涌出的“水圣子”们,眨眼间便来到了我们的脚下。 “哇哇哇……”这些水圣子恐怖无比,伸出了皮肉尽损的手掌,朝着我猛然间伸了过来,“滚!”我一脚踢了上去,便把这水圣子直直地给踢飞了去。 嘟嘟也不甘示弱,他上下翻飞着在和那些水圣子们一起缠斗,眨眼间,这水圣子便被它给弄得人仰马翻,朝着身后不住地摔了过去。 但是即使我们两个再骁勇善战,但是却挡不住这“水圣子”们汹涌不断,犹如那潮水一般朝着我不断地袭来,若是再有一点时间的话,我想着水圣子肯定要把我和嘟嘟全部都吞没了去。 “滚开,滚开……”嘟嘟大叫着,一把掐起了一个水圣子,朝着后面猛地甩去,但是后面的水圣子却仍旧朝前不住地扑了过来。嘟嘟欲哭无泪,“太多了,韩小天,我抵不住啊!” “嘿!”我丹田发力,握紧了判官笔,一把把一个水圣子给高高地提了起来,直直地给挑到了天上去。 “哇哇哇……”他发出了类似于婴儿一般凄厉的声音,嘴巴就在此时赫然地张大了一周,若是闭上眼睛,单听那声音的话,就跟那一般的孩童之躯没有任何的两样,但是睁开眼睛的话,它却着着实实是那怪物之流,我的心中矛盾无比。 “哇——”一声凄厉地喊叫从我的身后袭来,我回头却发现一个鬼婴张大了嘴巴,还有嘴巴里面那亮晶晶肉刺,那肉刺离我越来越近,且目测这来势,是直冲着我的咽喉,这家伙,当真是阴险毒辣,直冲我的咽喉,分分钟就可以锁喉。 但是人的反应是有极限的,何况我手中的判官笔上面仍旧在挑着一个“水圣子”呢?就在那水圣子的嘴巴快要接近我的喉头的瞬间,一道银光闪现,顿时那水圣子的太阳穴便被一个枪头儿给戳穿了去。 我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竟然是一支判官笔,直直地从水圣子一侧的太阳穴贯穿至另外一侧,仿佛串肉串儿一把,把它给直直地挑穿了去。 “啊——”水圣子大叫着,瞬间便被甩到了一边,我的目光看向了一边,没错是崔明丽,但是她的身后,竟然还站着崔明伏。 “擦,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事大家一起解决啊,何必自己单独去面对这个杂碎呢?”崔明伏说着,摇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银铃法螺,直直地指向了面前的黑衣人,“丁丁零零”间,那黑衣人的眼圈扩大了一圈。 “你敢骂我杂碎?”他猛地一挥手,我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出现一个黄纸符箓…… 第五百零八章 度水圣子,百鬼符 但此时,在那个黄纸符箓之上,却泛着那幽蓝阴绿的光芒,他一只手抓着这符箓,另外一只手却掐指念诀,只是在瞬间,这光芒便陡然大增,瞬间,从他身后的漆黑的医院当中,爬出了许许多多的水圣子,并且数量更加之多。 “擦,这可怎么是好?”崔明伏着急大惊,我和崔明丽举起了判官笔,在挥、斩、挑、刺间,便把这些个水圣子们瞬间消灭了许多,崔明伏举起了银铃法螺也不甘示弱,“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们,来啊,你爷爷我照单全收!” 可对于这整体的数量,却也是杯水车薪,并且这些水圣子凶残无比,一个不小心被它们给咬到的话,我看我们这些人,也完全可以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佛祖了。 “嘟嘟,快念‘往生咒’——”崔明丽一边手脚并用的忙活着,一边大吼着。 擦,我心中暗自吃惊着崔明丽的临危不乱,嘟嘟现在身具佛童血脉,自然对于这往生咒之类的,佛门咒法也算是信手拈来,因此,若是让他现在念诵这往生咒的话,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好,看我的——”嘟嘟此时的手中正好钳制住一个水圣子,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他一把把手中的水圣子给丢到了一边,飞至半空当中立定打坐在了当下,便开始闭目念诀。 往生咒,相传是佛教净土宗信徒经常持诵的一种咒语。亦用于超度亡灵。若要持诵往生咒,应该清净三业,至诚一心。若此就可消灭四重罪如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以及五逆罪如杀父、杀母、杀阿罗汉、出佛身血、破和合僧。 还有十种恶业如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爱、憎恨、愚痴等,连毁谤大乘经典的罪都能消除。 现世一切所求都能如意获得,不被邪恶鬼神所迷惑。相传,若能持诵二十万遍,就会萌生智慧的苗芽。若念三十万遍,就能亲自看见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嘟嘟闭着神经,大声的念着,梵音在这周遭的空气当中传来了阵阵的回声。 与此同时,那些水圣子爬行的速度竟然就在这一瞬间,停滞了许多。 而此时,崔明丽也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箓,我定睛一看,有些吃惊,这家伙怎么还有这佛门符箓呢?这分明就是那“地藏王菩萨本愿符”! “愿以此功德 *佛净土。上报四重恩 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崔明丽举起判官笔,把这张符咒给超前打了出去。 登时嘟嘟嘴巴里面的那段“往生咒”的音量增大了许多,梵音阵阵,搞得我们的耳朵都被震得满是回声。 “哇哇哇……”这些小鬼头们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脸的痛苦之色,往前爬行的速度就在此时戛然而止。 “哇哇哇……”哭声凄厉,只是周身的戾气也就在此时减少了许多,崔明伏挥动着判官笔,在驱动着漂浮在半空当中的“往生符”,顿时把一阵阵金光显现,笼罩在地面上的这些“水圣子”的周身处。 “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猛地嘟嘟又是一声大吼,尤其是最后一个字眼儿之上,落上了一记重音。 之后,那些原本趴在了地上正在大声嚎叫的水圣子们猛然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就在此时,它们的声音也增大了许多,但是脸上却出现了一些祥和的神色,总之,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戾气十足了。 “哈哈哈……”再过了一阵子,这些水圣子的脸上又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并且这神色也是越来越浓郁,而后一阵婴儿特有的爽朗的笑声也立时传来,那么蒙面人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幕,“怎么会?” 婴儿的笑声在四周回荡着,嘟嘟的发出的梵唱声也越来越大,而后,这些在地上趴着的“水圣子”们,竟然在瞬间隐匿了身形,再也找不见了。 我的天啦,我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嘟嘟和崔明丽的配合竟然如此的天衣无缝,之后,只听到我们的耳畔余音袅袅,但却都是孩童的笑声,倒不是那犹如狼嚎一般的孩童哭泣之声,这难道就代表着,我们成功了吗?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蒙面人大叫着,言语间皆是惊惶之意。 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把判官笔给收了回来,竖在了自己的背后,“这位高人,明人不做暗事,我们仙佑堂若是有得罪了高人的地方,也青年当面鼓对面锣的说清楚,你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来视人呢?难不成在阁下的心中真的有鬼吗?” 但是这人却没有回复崔明丽的话,崔明伏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孙子儿,我是他们的大师兄,若是我小师弟得罪你的话,是他的错我让他给您赔礼道歉,但若是你无端生事的话,那你只管冲着我来,我们仙佑堂可不是他妈的软柿子!” 崔明伏的这段话也说得铮铮有声,顿时那蒙面人的身形也震颤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他再次举起手来,“是不是软柿子,这次我也捏定了!” 金光乍现,在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道灵符,手臂挥动间,这灵符之上,便传来了道道阴森绿光,而后,一阵嘈杂之声袭来,就听到从身后的那废弃的医院的里面再次传来呼啸的鬼声。 一个个灵体,或老迈或年幼,或男或女,或齐全或残疾,纷纷地从那医院当中钻了出来,朝着我们直冲而来,我擦,这个王八蛋,刚刚招徕了无数的水圣子,这下可好,他手中拿出的可是那阴损至极的“百鬼符”。 “呼——呜呜——”一声声犀利的鬼叫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阴风吹过,搞得我几乎都睁不开眼睛,这次崔明丽的身子往后踉跄地倒退了几步,我一把扶住了她,却看她脸色仍旧苍白无比,刚刚那一战,估计已然使出了她的浑身解数,这下子,估计她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和这一轮新来的鬼物前去斗争了。 嘟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我的妈啦,这次真的是要被搞死了。” 就连崔明伏也摇头嗟叹,“擦,这次看来是要栽在这孙子的手中了,天儿,咱们只有跟丫拼了,不能在这边白白等死啊……” “你先去那边歇息一下,这边交给我和老崔!”我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而后提起判官笔和崔明丽猛地朝前冲了上去。 “符箓”亦称“符字”、“墨箓”、“丹书”。符箓是“符”和“箓”的合称。符箓术起源于巫觋,始见于东汉。《后汉书》载:“河南有麹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 又记:费长房向卖药翁,又称为“壶公”,学道,卖药翁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遂能医疗众病,鞭笞百鬼,及驱使社公。后失其符,为众鬼所杀。” 道教在长期传习符箓术的过程中,创造了纷繁的符箓道法,造作了众多的符书。所创符箓难以数计符箓样式千奇百怪。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四类: 其一曰复文,多数由二个以上小字组合而成,少数由多道横竖曲扭的笔画组合成形。这类符箓主要见于《太平经》。 其二曰云篆,据说是天神显现的天书,实即模仿天空云气变幻形状或古篆籀体而造作的符箓。主要见于《灵宝无量度人妙品心经》。 其三曰灵符,宝符,由更为繁复的圈点线条构成的图形,而由于在黄纸之上的符箓不同,自然功效也不尽相同。 其四曰符图,由天神形象与符文结为一体的符箓。这类符箓也很多,在古墓葬发掘中,亦曾发现过这类符箓。 而这蒙面人的手中所持的“百鬼符”,便是最后一种“符图”,一般来说是从古墓当中所得,是由于这墓主在下葬之前是一方的权贵,在下葬之后,自然也希望自己可以“鞭笞众鬼”,便一掷千金来寻求此符。 这种符箓是远古时期的得道方士所做,历经多年,却早已灭绝,由此可见,此符箓,更是一纸孤本。 而后,那些鬼魅仍旧大张着嘴巴,从那漆黑的楼道里面汹涌而出,朝着我们不断地袭来,那阵阵地鬼声嚎叫地人心中发憷,让人的心中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这些邪魅厉鬼,跟那些个水圣子还是十分不同的,那些水圣子虽然心中有怨,但论及度化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这些陈年老鬼就不样了,有的留存于这时间已久,若要强行度化,也着实不太容易。 “跟丫拼了——”我举起了判官笔,朝着这些气势汹汹的鬼物,冲了过去…… 第五百零九章 马王爷和五方鬼帝 这些陈年老鬼,由于久久的游荡在这人世之间,所以自身的戾气自然十足,又加之在那数量之上,我们和他们之间相差甚多,所以自然也是有些难以抵挡。 而这些陈年老鬼们的道行也十分之高,全然不像是那些只会在地上爬行的“水圣子”们似的,还好对付一些,这些陈年老鬼门的速度可是一等一的,周身带着一股来自于地狱的死亡的气息,朝着周身飞扑而来,直教人的心中十分发慌。 “嘿——哈——”嘟嘟倚仗身形灵活,和这些经年老鬼在较量之时,手脚并用,一脚踹在了那些鬼物的头顶之上,顿时把刚刚涌上来的那些鬼物给踢了一个底儿朝天。 但是后面的鬼物却直接扑了上来,犹如那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一拨强过一拨,就这么地源源不断地涌来,让人目不暇接,几乎没有喘息空间。 我把崔明丽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开始舞动着判官笔,那一字斩倒是可以把面前的这些汹涌而来的鬼物,给消灭的干干净净,但是却也占据了我的大部分的时间,现在处理一个鬼物的时间,跟处理一个水圣子的时间相比,增大了许多。 这使得我必须要多花费了一倍的时间,从而使得自己不得不绷紧了神经,来面对面前的处境,“嚎嗷——”一声喊叫从我的周身响起,我一把把面前的那个鬼物给穿了个“透心凉”,顿时甩在了一边,但是我的体力也渐渐不支。 “小心啊——”身后的崔明丽嚎叫了一声,一把拉过了我的胳膊,此时,我发现刚刚另外一只陈年老鬼的张大的嘴巴,差点咬住了我的胳膊,当真是千钧一发的时刻,若是刚刚被他给咬到了的话,我看我也差不多就一命呜呼了。 崔明丽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看这架势,是要和这些厉鬼邪魅们同归于尽。只是,或许她现在的状态,再也没有力气去运行什么咒术符箓之类的事情了。 经历了刚刚那一番阵仗,现在的我们,也仅仅有着一些残余的气力,绝对没有把握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那鬼物越来越多,朝着我们不断地扑过来,几乎把我们几个团团围住,没有任何的缝隙,若当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几个可就是几个正在挣扎的困兽,做着气力耗尽之前,唯一的抵抗。 崔明伏也挥舞起了银铃法螺,瞧这架势他是想请来那胡三太爷,可是从他的嘴巴里面却冒出了这样子的一则咒语:“出马弟子崔明伏,有请灵官马元帅,三眼华光耀当天,明察秋毫神威现……” 什么?我下了一大跳,老崔这次请的竟然不是那本家神,要知道,出马弟子,若不是请的自家神明,请来的都是那外家神明的话,那都是要被折寿的啊! 这次,他请来的竟然是那“马王爷”!马王爷即马神,全名叫“水草马明王”。他是道教的神明,全称“灵官马元帅”。 传说他长有三只眼,又称“三眼灵光”、“三眼灵曜”,又称为华光大帝,又称灵官马元帅、三眼灵光、华光天王、马天君等,系道教护法四圣之一。相传他姓马名灵耀,有说的天上的天驷星,也有说是殷纣王之子殷郊。 但也有一种说法是,这马王爷是明朝的将领马芳。《明史》有传,在明代镇守边陲的名将中,马芳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当时就有“勇不过马芳之说”,同时代的诗人尹耕还留下“威名万里马将军,白发丹心天下闻”的诗句。 从奴隶到将军的“蒙古骑兵克星”晚明才子钱谦益的一句评语:“观马公(马芳)出身,堪比仲卿(卫青)之寒微,更兼子卿(苏武)之精忠。” 总之,不管他的原型是谁,但是有一点十分的重要,这马王爷在得到之后,是有着三只眼睛的。 据传,天帝曾派马王爷和娄金狗、奎木狼、虚日鼠下凡,去四方巡察善恶。这四个神东南西北各走一方,没几天,先后返回天庭向玉帝述职。其他三个神所报的均是善人善事,说下界一片歌舞升平景象。只有马王爷查访的善恶之事都有,并且有豪强欺负穷人的事。玉帝看了有所怀疑,就派太白金星下界复查。 得知娄金狗三神所报不实,他们在下界贪吃受贿,昧着良心说了假话。马王爷廉洁奉公,好坏善恶如实奏报。玉帝连声夸他明察秋毫,又赐给他一只竖着长的眼睛。从此,马王爷比以前更加目光如炬人见人怕。于是,民间流传这样一句俗语,“你可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不是好惹的”。 所以,崔明伏要是请的了他下凡,当然也是十分了得,只是…… 没想到崔明伏的嘴巴里面的咒语刚刚念完,只见得眼前一道金光闪现,紧接着,从他的双目中间的眉心便喷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 “啊——”崔明伏一边大声嚎叫着,这双眉当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这光芒扫到之处,顿时搞得周遭的那些鬼魅之影,纷纷散尽,着实杀伤力极强。 “干的漂亮——”嘟嘟飞翔在半空当中,扯着嗓子大声喊叫着,我的心里面又重新升起了满满的希望,崔明伏此举,着实把大家的斗志都提高了许多。 但是就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正在我们信心十足地开始战斗的时候,便听到了崔明伏一声大叫,“嚎——”顿时,他翻着白眼儿,朝着身后的地面之上猛然间倒了过去,“哎呦——”他大声哀嚎,一把捂住了胸口,“疼死我了!” 我这才猛然间记了起来,崔明伏是出马弟子没错,也可以请神上身,但是他所请来的,毕竟不是那本家之神,而是“马王爷”,于其本身来说,即使可以请来,也承受不了多时。 所以,即使崔明伏可以在瞬间变成“超级小强”,但是也仅仅是在眨眼间,过了这一会儿,便会犹如现在的情形,倒在了地面之上,身形翻转间,犹如一条濒死之鱼。 可就在这个瞬间,原本被我们反转的局势却又一下子颠倒了过来。蒙面人双手抱臂大笑着,“哈哈哈……”他的双目当中透露出满满地鄙视之感,“你们有多么大的肚子,就吃多少饭,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什么瓷器活儿,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马上去死——” 他手中的那条“百鬼符”就在这个瞬间又开始“猎猎”作响,而后,我看到了这张符纸又散发出了那刺眼的阴森之光,周遭的鬼声再次增大,直直地逼向了我们这几个强弩之末。“怎么办……”嘟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要挂了。” 我一把托起了崔明伏的身子,交给了崔明丽,“明丽,你带他走,我先顶着。” 崔明丽不住地摇着头,“不可能的韩小天,你顶不住的,这不可能……” 我没有说太多,便提起了判官笔,直直地冲到了前边,心中的怒火就在此时点燃,双目当中的血液瞬间迸发,一则新的咒术在我的心底悠悠地浮现了出来,我深吸了口气,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五方鬼帝——” 这或许是我目前唯一可以想得到的招术了吧,若是成功了,我们便可以生还,若是失败了,我们这几个人着实要交代在这里了,但是生是死,我现在虽说还不确定,可是这一招必须要使出来,我才知道结果如何。 面对着如此多的陈年老鬼,若是请来阴兵鬼帅的话,估计效果也不会太好,倒不如直接请来大的boss,还可以为我们争取最后一击。所以只有用我的判官笔,还有阴官血脉请来阴间的最高长官——五方鬼帝。 据传,酆都大帝位居冥司神灵的最高位置,主管冥司阴间天下的所有鬼魂。凡生生之类,死后均被打入到地狱,其魂魄无不隶属于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在重庆酆都县的东北,有一座平都山,后来也叫酆都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 而在阴司当中,由于鬼魂众多,所以不单单有酆都大帝这最高的统治者,还有一些下属官员来分别管理各个区域。 这五方鬼帝分别为东方鬼帝,西方鬼帝,北方鬼帝,南方鬼帝,还有中央鬼帝。东方鬼帝为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 ”鬼门关”。西方鬼帝为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北方鬼帝为张衡、杨云,治”罗酆山”。南方鬼帝为杜子仁,治”罗浮山”。中央鬼帝为周乞、稽康,治”抱犊山”。 但是虽然在《陆判手卷》当中,也有提及阴官可以凭借判官笔还有阴官血脉以及所有的咒术来召唤这五方鬼帝,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他妈可是一个大招,能否成功还不一定,若是召唤不来,我看我们直接可以宣布歇菜了。 “你放屁……”蒙面人又开始大笑着,“你当自己什么东西,那五方鬼帝岂是你这种杂碎可以召唤来的吗?别做梦了……” 第五百一十章 碧落浮空 我的心脏当中一直在敲打着小鼓,就在此时,鼓点儿都变得十分的紊乱了,我的神经仿佛是一把琴弦,被毫无章法地弹拨着,但是我仍旧毅然决然地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此笔傲立,犹如我陆判宗的列祖列宗和我一起奋斗,和我一起注视着面前的这些个陈年老鬼。 “浩浩天穹,大日融融,五方鬼帝,碧落浮空……”我脚踏禹步,手握判官笔,双目之血喷射而出,落在了这地面之上一滴又一滴,跟随着我踏过的土地还有步伐,划出了一条独特的线路。 陆判之血脉,造万物,化阴阳,但我不晓得能否可以招徕这阴间的统帅者,但是若是招不徕五方鬼帝这样子的人物,这些陈年老鬼我们断然也是对付不了的。 我的脚下荡起了一层尘土,而我所塌的禹步,也并非一般的禹步。 禹步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 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认为以此步态祷神,可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道士行气或入山林,亦多用之以聚气、驱邪。禹步之名,来源较古。后期发展为道教的罡步。 古时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未阚其家,手不爪,胚不毛,生偏枯之疾,步不相过,人曰禹步。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 昔大禹治水,届南海之滨,见鸟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是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自兹还,术无不验。因禹制作,故曰禹步。 而针对于这禹步的踏法,《陆判手卷》当中也有详细地记载: 诸步纲起于三步九迹,是谓禹步。其法先举左,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所以象阴阳之会也。 夫步罡者,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气齐并,九步象九灵万罡之祖也。凡步星之际,先运出三元五行之神,然后蹑履也。 而我现在脚下所踏的禹步,跟一般的禹步仍旧有些不同,若要真论起来,我脚下所踏的禹步叫做“五步拜鬼罡”,正是拜这“五方鬼帝”的独特步法。就在我走完了三圈之后,双目之血也一滴滴地洒在了这地面之上,但是仍旧没有丝毫的反应。而此时,那些陈年老鬼们已然渐渐逼近了,离我们的距离不到一米。 “浩浩天穹,大日融融,五方鬼帝,碧落浮空——”再是一声吼叫从我的嗓子里面猛然间的传来,但是面前的那些鬼物仍旧阴气森森地朝着我走来,顿时搞得四周阴风跌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竟然无效! 我的那个天啦,我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若是真的没有效果的话,那我看我们这几个人肯定是要交代在这里,看来这一宝定然是押错了。 五方鬼帝,看来定然不是我这种无名小卒,可以请得动的。心中的希望就在此时化作了泡影,我们现在注定是一群困兽,瞧这情形,也几乎动弹不得,那些个鬼物一一逼近了我们,是的周遭的阴气越来越明显,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 “我去跟他们拼了,你们先走——”嘟嘟大叫着,就要超前飞去,但是崔明伏却一把祭出了捆仙绳,把嘟嘟给栓了回来,一把丢给了我。 “韩小天,你带着他们两个现在就走,我去对付这些畜生,别忘了我是大师兄……”崔明伏说着,不等到我们反应过来,便朝着面前的鬼物扑了过去。 我一把把嘟嘟丢给了崔明丽,也跟随着他的脚步,朝前跑去,狭路相逢,勇者胜,瞧这情形,今天我和崔明伏都别想着再给自己留全尸了。 “啊——”我们和这些鬼物之间的距离,差的几乎只有一个头发丝儿那么长,但是崔明伏却猛地大吼了一声,之后,一股强大的气流袭来,就仿佛是火山爆发时候岩浆的温度,直直地把我们二人给掀翻了去,朝着后面闪了一个巨大的趔趄。 “突——突——突——”从我们面前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陡然升出了五个气流,这些气流的温度炙热,就这么地直直地冒了出来,直冲向天,那热流几乎都可以把我们给掀的翻了起来。 而后,那些陈年老鬼们,便一下子跪在了我们面前,以头抢地,开始大声嚎啕,并且他们的身躯便在这黑暗当中慢慢地消散,“嚎嗷——”这凄厉的鬼声,直直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单见得这面前这一个个鬼物犹如身在了阿鼻地狱。 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分别有人形浮出,我仔细一看,那不是五方鬼帝的身形,却又是何人呢? 于正东之方,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戢的为神荼。而立于神荼旁边,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探出一掌,则为郁垒,此二者为东方鬼帝治桃止山和鬼门关。 而在另外的四方各处,则为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南方鬼帝杜子仁,北方鬼帝张衡、杨云,还有中央鬼帝周乞、嵇康。 四面八方这腾然而起的热浪越来越炙热,是的那些陈年老鬼的身形被渐渐地烧化了去,鬼叫连连,我皱起了眉头有些于心不忍,难不成这五方鬼帝的出现,把这些鬼物全部都打的魂飞魄散了去吗? 但是崔明丽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我摇了摇头,“你不要这么担心了,这些鬼物饶是因为在尘世间呆的时间过于长久,所以现在五方鬼帝的出现,只是把这些东西给强行拉到了地狱当中,肯定会十分的痛苦,但总比呆在世间危害众生好……”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我的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渐渐地放了下来,自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自热是希望这些陈年老鬼有好的归宿,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地被我给打的魂飞魄散,若真的是那样子的话,我的心中断然也会十分不忍。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此人蒙面人被这火焰炙烤地也狼狈地跑到了一边,只是,他手中的那张黄纸“百鬼符”也就在此时化作了灰烬,整个人也立刻摇摇晃晃地踉跄地逃到了一边。 “不许走——”我大吼了一声,便朝着前方直接地追了过去,并且伸手朝着他的身上抓了去,只是身后的大地突然一震,搞得我的双腿又是一酸,眼瞧着就快把面前的这个人给抓住了。 怎奈何我只抓住了他的裤子,猛地往下一拉,蒙面人便光着两条花白的大腿,继续朝前跑去,擦,就他妈差了一点点了,没抓住! 崔明伏他们走到了前面一把把我给扶了起来,此时,周遭的陈年老鬼们的 身影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到了,而四周围从那地面之上冒出来热气还有那五方鬼帝的身形也立时消散了。 面对着我们的,只有这个锈迹斑斑无比空旷的废弃医院,在这黑夜当中,这废弃医院当中无比黑暗,看起来就仿佛是伤痕累累的怪兽,蛰伏在这黑暗当中,等待着随时袭击着我们。 “呼——”崔明伏一身疲惫地坐在了地上,我诧异地看向了他,刚刚他不是才请来“马王爷”上身吗?怎么身体就在此时恢复了。 崔明伏摇了摇头,“嗨,这有什么,为兄我的身体现在硬朗着呢,只要不是那云霄玉皇,请来了马王爷我还是可以吃得消的。” 就连素来喜净的崔明丽,此时此刻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面的汗珠,“到底是谁……” 她喃喃地说着,转眼又看向了我,“到底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怨,对你下这样子的杀手呢?” 听到了这句话,我只有拼命地摇着头,“我怎么会知道呢?妈的,得罪的人多了,想要我的命的,肯定也多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五弊三缺,没有想到竟然仿若幽灵一般一直存在于我的周身,稍有不慎,就会趁虚而入,你瞧瞧,今天晚上的这一出,不就是那一场飞来横祸吗? 但是嘟嘟却使劲地抽着鼻子,就好像是一只猎犬一般,“哼哧哼哧”地闻着。我有些烦躁地责骂了他一句,“你给我消停点儿行不?” 嘟嘟却是一脸的委屈,“韩小天儿,刚刚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只是我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罢了,好像……” 嘟嘟歪着头,在咬着手指,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但是我却拍了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想了!”转眼间,我又看向了崔明伏,“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呢?” 崔明伏冲着我粲然一笑,意味深长,“这你就要问明丽了,我和晶晶都走了一会儿了,她打电话把我给叫回来了。” 我看向了崔明丽,她的脸颊之上飞过了两朵红云…… 第五百一十一章 车站巧遇 或许崔明伏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崔明丽稍微有些下不来台了,便咳嗽了几下,只是朝着一边扯着话题,“哎,时间不早了,咱们稍微坐坐就准备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老崔头儿都好久没有回来了,若是明天回来了,看咱们都没有按时回仙佑堂的话,又是事儿……” “我先回去了。”崔明丽淡淡地说着,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一边走了过去,我和崔明伏面面相觑,只是互看了一眼,但是谁都没有开口。 只是看着崔明丽离去的背影,或许作为我们两个来说,都不晓得说些什么了。 失神落魄地回到了家里面,我的身体酸胀无比,就仿佛是肌肉里面加了许许多多的醋酸,胳膊痛的几乎都抬不起来。 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罐啤酒,打开了易拉罐,坐在了阳台之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墙上的挂钟传来了声线,我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腕表,原来,现在都快凌晨两点钟了。 “韩小天!”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坐在我的旁边,捧住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有点饿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了客厅里面,从电视机柜的抽屉里面,给他抽出了三柱香,点燃之后,插在了他身边的香炉里面。嘟嘟做着深呼吸,一声又一声,我也慢慢地闭上眼睛,此时的我,也已经是身心俱惫。 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晚上脱鞋上床,不晓得白天的时候还能否再穿上鞋子,甚至这一秒睁着眼睛,下一秒的时候,不晓得自己还能否呼吸到这个世界上的空气。 这种生活,充满了未知性,或许明天会是好的,但是或许,我失去的也可能是自己的整条性命。 可是人生就是由很多个不确定组成的,若不是当初姥姥在临终之前,把这陆判宗交到我的手中的话,或许我过的会是另外一种生活,或许我住的房子还是在省城郊外的那一个标间,在那个只是十几个平房,但是地面之上却聚集了无数微生物的房间里面,继续着自己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我一口把剩余的啤酒全部都喝到了肚子里面,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卫生间里面冲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打开手机一看,是老二的电话,“尼玛的韩小天,你孙子在哪里呢?老大的车马上就要开了,你这还不准备露面吗?”听到了这句话,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擦,我猛地拍了下脑袋,便着急忙慌地跑去洗漱。 嘟嘟一脸懵逼地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里面,迷迷糊糊地问到,“这么早我们都要出任务吗?”我骂了他一句,出个屁任务啦,我兄弟要上火车了。 我一边抓起了外套,边穿着便朝楼下跑着,嘟嘟却说了句让我脊背一凉的话,“韩小天,你那个兄弟好像有些不正常……” 此时,我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嘟嘟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脏再次震颤了起来,依照我自己的直觉,我自然是感觉到了老大自身的不正常,但是我却又不敢肯定老大究竟是哪里不正常,现在的老大也是一头包的时期,这件事情若是我没有查出来之前就跟他讲的话,也只能徒增他的烦恼,可是…… 此时,我的心一横,下定了决心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大吧,防患于未然最重要,若是时间允许,我也可以去到他老家那边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反正我身上的这颗“*”,一时半会儿也爆炸不了,倒是可以先去解决一下兄弟的问题。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司机师傅提醒我火车站到了,“您这是去坐火车,还是去接人啊?怎么没带行李啊?” 我笑了笑,伸手递给他一张20元的纸币,“自然是去送人了。” 买了张站台票,就直奔火车月台,找到了老大所乘车次之后,才发现,他已经坐上了火车,头冲着外面再冲着我和钱辉招着手。钱辉瞪了我一眼骂道,你还知道来啊,你瞅瞅现在都几点了。 老大倒是笑意盈盈地说着,“没事没事儿,我这也刚坐上车子,天儿,我先回去了,等过一阵子,我再过来……” 老大的脸从窗户上探了出来,就好像一只雪白的刚刚出笼的发糕,搞得他的两只眼睛在脸颊之上几乎都找不见了,只呈现出两条黑色的“沟壑”! 这样子的老大,顿时让我觉得十分的陌生,我张了张嘴巴,很想把我心中的感觉告诉他,但是我又不晓得该怎么说,此时,戴着红袖章的列车员走到了我们的身旁,把我和钱辉扒拉到了一边。 “火车要开了,你们都让让……”旋即她又转身指向了老大,“还有就是你的头,收回去,这么大还探出来,不怕卡住了吗?” “笃笃笃——”哨声响起,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顿时这火车便启动了,我那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老大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望着这远去的列车,我的心如同坠落在了云里雾里,总觉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袭来,让我的呼吸就在这瞬间,又开始停滞了。 “小天,我得先走了,我还有事儿,咱们俩离得近,赶明儿一起吃饭。”钱辉说着,便朝着我挥挥手,转身朝着一边走了过去,我要去送他,但他却死活不让,“别了,你送我干嘛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人拐卖我怎么滴啊!” 钱辉虽然已经除去了双拐,但是在走路的时候,却仍旧有些跛脚,看着他那蹒跚的背影,我的心中又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楚,算起来我们现在毕业也仅仅是一年多的时间,但是没有想到,每个人的变化几乎都算的上是沧海桑田。 钱辉跛了一只脚,我身上有了这“五弊三缺”的诅咒,就连我们认为一向安稳的老大,周身泛起了一阵强烈的诡异。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走到了这火车站的广场之上,随手一摸,口袋里面没有烟了。我来到了一个摊位处,“来包xx烟……”我递过去五十块钱。 “好的,给您,找您二十五!”一阵清脆的女声传来,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我猛地朝着那边看了过去,没有想到却是那妮妮的姐姐,四目相对下,我们的脸上满满的皆是讶异之色。 妮妮的姐姐一脸憔悴,此时的她,却也已然是大腹便便,看她这情形,已然有了好几个月了。她穿着一个肥大的羽绒服,是俗气的红色,头发便有些乱蓬蓬的挽在了脑后,这模样跟在酒吧里面唱歌的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 就这么地看起来,她就跟那个在夜场里面唱歌的女人,有天壤之别。 “小天……”妮妮姐姐微笑着,打破了尴尬,“来,这个我请你抽。” 她竟然不由分说地把那五十块钱,重新塞到了我的手中,我则一把推开了她的手,“你做生意,不能赔钱的,你还是收起来。” 我又把这五十块放在了她的手里面,这搞得她十分的不好意思,“小天,我早都想感谢你了,上次还是你帮忙搬得家,我……” 话说到这,她的双目又有些红了,我赶紧摇着头,“这没什么,咱们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也得帮忙不是吗?” 妮妮的姐姐前一阵子还在一家酒店的前台工作,怎么这次却又来到了这里摆摊呢?此时,一群赤膊大汉走到了这边,手中抓着棒球棍,冲着妮妮姐姐的摊子上面碰了碰,“老板娘,该交钱了……” 妮妮姐姐赶紧从腰包里面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到了那些人的手中,那些人便也扬长而去,这搞得我一头雾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是我该交的摊位费!”妮妮姐姐微笑着说着,而后又拿起了一瓶可乐塞到了我的手中,“烟钱我可以收,但这瓶可乐,姐姐请你喝,这你总不能再推辞了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打开了可乐,突然觉得面前的妮妮姐姐,真是十分坚强,即使生活在这样子的环境里面,还是如此的傲然挺立,如此的贫贱不移。我想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我却也不好意思开口。 “老板,拿盒香烟……”此时,又有人来到了这边,妮妮姐姐走到那边帮人拿东西,我吸了口气,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里面还有一千块,拿出之后,放在了她的摊位上,用一瓶饮料压在了上面,转身快步走了。 “小天,等一下……”但是走了没有几步远,便被赶上来的妮妮姐姐一把拉住了胳膊,“这个,你拿回去!” 她把那一千块塞给了我,我看向了她,一时间惊无言以对。 “我是给宝宝的……”我淡淡地说着。 但是妮妮姐姐却摇着头,“我的孩子,我自己可以养活!” 第五百一十二章 神龙见首 这句话听到了我的耳朵里面,我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还有五脏六腑都是在震动着的。但是妮妮姐姐却对这我淡然一笑,转身朝着那摊位面前走了过去。 在那摊位旁边,站着一位骨瘦如柴,长相猥琐的年轻人,指着她的摊位不耐烦地说着,“给我拿一瓶芬达,赶快,都站着这么长的时间了……” 但是妮妮姐姐的脸上仍旧在挂着笑容,“来了,来了,稍等啊……” 我看着她忙的不亦乐乎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真的有点像是一个大傻叉,或许她压根不需要我如此的帮助了吧。 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也已经足够地强大了,足够可以负担起自己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足够负担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了。 我吸了吸鼻子,走到了火车站广场的一侧,拦了一辆出租车。 时间又过了三天,在2011年1月23日这一天,离农历小年儿还有三天,我们三个讨论着怎么放假的事宜的时候。依照崔明伏说,现在就可以安排放假了,都他妈的年底了,我们还能有什么业务了,肯定是各个岗位上面的人,该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他妈还会傻逼呼呼地,在这个时间段开张吗? 对于他的这个建议,崔明丽自然是否定的,别的不说,单就老崔头那一关就过不了,老崔头这个人神出鬼没的,保不齐哪天就回来了,要是看到咱们都没有在岗位的话,可定会把咱们全部都撵走了去,这可是他的一贯作风。 “那你说怎么办?真的要让咱们在堂口里面过年三十儿吗?然后在茶壶里面煮饺子?”崔明伏瞪圆了眼睛,“他个老王八蛋,他不晓得去哪里快活着呢?非要让咱们在这边坚守岗位,凭什么啊?” 崔明丽使劲地摇头,“这一年就剩这几天了,万一这个时候师傅回来了,我们也就前功尽弃了,咱们索性到腊月二十八再走,这样子,他也挑不到咱们的理不是吗?” 或许崔明伏也觉得崔明丽说的还算是有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现在算起来也没有几天了,这一年的时间真快,想到去年的时候,我和小鱼儿在此时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现在她却已经远走大洋彼岸,想想也当真让人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 只是觉得时过境迁,却没有想到变化竟然这么大,我们的生活竟然这么地覆天翻。 “你呢?天……”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今年估计要跟晶晶回家见老丈人,你今年准备跟你妈带什么礼物?” 崔明丽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闭紧了嘴巴,擦,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我的痛处了,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接到我妈的电话,在电话里面她老人家不说三句话,准要问我现在有没有处对象的事情。 这下子若是回到了家,我就怀疑自己的两个耳朵还有没有公休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的耳朵根都不由自主地烫了起来。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回复崔明伏,便走到了一侧的沙发上面坐了下去。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捋一捋头绪,现在却又要回家,去面对着那些原本都让我头疼的事情,我的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好受,可是从家里面出来一年了,却也没有回过家,若是这过年的时候再不回去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父母去讲。 一想到妈妈听到我不回家的时候,那原本充满了希望的目光在此时黯淡失落下来的话。我的心中就无比痛苦,犹如针扎一般,传来了一阵阵地抽搐。 崔明丽充满同情地看着我,单这一双美目当中,我就可以明白此时她的心里,肯定也对我充满了同情,我不晓得要怎么来感谢她。 总之,好像我心中所想所察觉的东西,她都可以第一时间感觉得到,她都可以感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就如同这个时候,在我看向她的瞬间,我也可以第一时间明白她心中的意思是同一个道理,这种与日俱增的默契,让我的心中也开始惶恐不安。 “我觉得啊,我们还是现在就放假吧,耗在这里当真没有意思……”崔明伏边说边摇着头,我肯定知道这小子的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事情。 崔明丽前几天还告诉我说,崔明伏和邝晶晶已经约好了,在过年前要去普吉岛玩了,估计这孙子也就是想着抱着美人出去玩儿呢,所以才会一直央求着崔明丽同意放假的事情。 而崔明丽却因为自己算是我们公司的主管,所以才会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到法定的时间是坚决不可以放假,为的也就是老崔头的缘故。 “欢迎光临——”门前的声控门铃就在此时又发出了声响,我们回过头去,但见着许久不见的老崔头此时此刻,就站在了门口。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一时间嘴巴都长得老大,我的那个天啦,我们跟他已然是许久没有见面了吧,只是没有想到,此时见面竟然会这么的突然,只是一瞬间,他人就来到了面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想也不过如此吧。 “看什么看,你们一个个儿地都傻了吗?”老崔头的两颗眼珠儿,仍旧像是电力充足的两颗液压灯泡,这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不管什么时间,只要是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绝对是精神抖擞的时刻。 并且他的脸颊之上,也没有丝毫的倦怠之感,这不由得让人心生疑虑,这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怎么天天都跟打了鸡血一个模样,就像是现在,他步步生风地朝着崔明伏径直走来,主要就是由于崔明伏此时是坐在了柜台后面的,崔明伏怪叫了一声赶紧跑到了一边,老崔头瞪了他一眼,便低头开始整理着账本。 “明丽,把你们的记事本儿拿来……”或许唯一能让他开口和气点儿说话的人,就是崔明丽了吧,崔明丽拿来了记事本儿,老崔头一边对这账簿,一边敲打着计算器,我们则提心吊胆地站在了一边。 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被这老家伙给逮到的话,那就歇菜了。但就在那老崔头儿敲打了一遍计算器之后,反而徐徐地抬起了头,崔明丽倒是给老崔头端来了一杯茶,“来,师傅您先喝口茶!” 老崔头接了茶杯“呷”了一口,表情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惬意,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们心中的石头也瞬间落地了,刚刚只是以为这老家伙回来的话,保不齐我们又要一顿打,但是看这情况,我们估计还能逃过一劫。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崔明伏伸出了食指,指了指我和崔明伏,“亏你们还有些良心,还知道我身体不好,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崔头说完了这句话,便把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光。而后转头看向了崔明丽,“明丽,给我从保险柜里面支出来一万块钱,我今天下午要去看我的一位老朋友。” 崔明丽点了点头,从柜台里面拿出了钥匙,走到了一侧的保险柜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的钞票,崔明伏一脸谄媚地看着老崔头儿,“师父,您老人家这是要去哪里啊?我跟您订机票吧。” 老崔头一巴掌拍在了崔明伏的脑袋上面,就听到了“啪”地一声脆响,崔明伏的头猛地往后一仰。 “你放屁——”老崔头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大口的水,狠狠地瞪了崔明伏一眼,搞得崔明伏赶紧去擦额头上面的汗珠。 “我知道你小子……”老崔头儿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崔明伏,“你小子蔫儿坏,就是想知道我去哪里了,对吗?我呸,我就不告诉你,你当你师父我是傻瓜吗?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你小子翅膀硬了,竟然想着算计你师父了……” 老崔头这下子貌似气得不轻,此时他吹胡子瞪眼睛地,死死地瞪着崔明伏,瞧这情形是想把崔明伏给整个儿地吞了进去。 崔明伏赶紧走到了一边,仍旧在微笑着。瞧这情形,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屁股一撅起来,老崔头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他要拉什么颜色的屎,自然也不需要说太多了。我和崔明丽看到了这一幕,捂住了嘴巴,却又不敢发笑。 “嗨,这样子吧,今年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你们这俩王八羔子,我看要是把你们给死死地绑在这里的话,也当真是不好的,干脆这样子好了,明丽,你们安排放假吧,省得再在这边呆几天,你们再给我闯出什么祸来……”老崔头说完,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狠狠地叹了口气。 我们三个人的心中顿时仿若落下了一颗大石头,“我还要出趟门儿,明伏跟明丽你们俩就直接回家吧,对了,明伏,你去把我珍藏的那两坛秫酒拿来,我那朋友就好这口儿……” 听到了这句话,我们三个人的笑容全部都僵在了脸上,老崔头回头,狠狠地瞪了崔明伏一眼,“你这龟儿子,我让你去拿酒,你傻了吗 第五百一十三章 旁门左道下三品 老崔头双目怒睁,此时瞪着崔明伏,一脸的愠色,但是崔明伏的两条腿,却仿佛是钉在了地板之上似的,仍旧在定定地站在了那边,面对着老崔头的怒目而视,他仍旧没有其他的举动,他的这样子的行为倒是激怒了老崔头儿,“你这个小王八蛋,我让你去把那秫酒给拿过来,你愣在这里是干嘛呢?你傻了吗?” 老崔头怒不可遏,扬起了胳膊,朝着崔明伏走了过去,或许他觉得自己的威信就在此时受到了挑衅,便举起了胳膊,把脚上的鞋子一把抓在了手中,作势要去打崔明伏,崔明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想最让崔明伏绝望地倒不是那马上要落在了脸上的飞鞋,而是老崔头儿的两坛秫酒,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完完全全地进了那虚肚鬼王的肚腩,擦,我们三个就在此时也全然变不出来了。 “你他妈……”老崔头的巴掌就快要落下的瞬间,倒是被崔明丽给抓在手中。 “师父……”崔明丽勉强地微笑着,“您老人家别这么大的火气嘛,您到底是做飞机去还是坐火车啊?” 老崔头对于崔明丽还是十分和气的,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自然是坐飞机啊!” 崔明丽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您可不能带秫酒了,你想想看,这秫酒既是液体,又是易燃品,飞机怎么可能允许您往上带呢?” 听到了崔明丽的这句话,老崔头儿才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儿,转身走到了一边,“是啊,是啊,你看我都老糊涂了,你说的对,本来想着那老东西好这一口儿,现在看来还是不要带这个了,省得麻烦,那你给我……” 话说到此时,我们心中的大石头全部都落下了。但是声控门铃发出了声音,玻璃门却被两个人给推开了,我们转头望去,却是看到了满面笑容的任林昆,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一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看起来也就大约18、9岁的模样,穿着一件还算是比较素气的道袍,跟着那任林昆的身后,两个人牛逼哄哄地走了过来。 任林昆这个人的周身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单却是一种让人厌恶的孤傲,就在此时,他缓缓地走了过来,看到了崔明丽之后,脸上才出现了笑容。 只是这笑容来的有些突然,有些牵强,仿佛就是在照相的时候,当听到摄影师喊“123”之后,照相者的脸上生硬地出现了那句“茄子”。 “明丽!”即使他身后的那位少年仍旧十分臭屁,但是任林昆却走到了崔明丽的身边,脸上挂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擦,这笑来的可真快真容易。 但是看到了这笑容之后,崔明丽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尴尬和担忧,任林昆的目光仍旧定格在了崔明丽的脸上,老崔头儿却瞪圆了双目,“你是谁?” 老崔头冲着任林昆大吼道,任林昆还没有来得及说,他身后的那个臭屁兮兮的少年却先开了腔,“大胆,这是我们正一教嫡传入室大弟子,任林昆师兄,哪容得下你这一老头儿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告诉你们相比我们天一教这名门正派,你们这也就是旁门左道的下三品……” 旁门一共分为九品,分别为上三品,中三品和下三品。 上三品的人修炼之法为:定观鉴形,存思、吐纳、魔拂、消息、八段锦、六字气、视顶门、守脐带、吞津液,搅神水或千口水为活,或指舌为赤龙,或搓身令热为火候,或一呵九摩求长生,或炼稠唾为真种子,或守丹田,或兜外肾,至于煮海观鼻,以津精涎沫为药,乃上品之下也。 闭息行气,屈伸导引,摩腰肾,守印堂,运双睛、摇夹脊,守脐轮。或以双睛为日月,或以眉间为玄关,或叩齿为天门,或想元神从顶门出入,或梦游仙境,或默朝上帝,或以昏沉入定,或数息为火候,或想心肾黑白二气相交为既济,乃上品之中也。 搬精运气,三火归脐,调和五脏,十六观法,固守丹田,服中黄气,三田还返,补脑还阳,双体金井,夹脊双关,种种搬运,乃上品之上也。有三品一千余条,中士行之,亦可却病。 中三品的修炼之法为:休粮辟谷,忍寒食秽,服饵椒术,晒背卧冰,日持一斋,或者清斋,或食物多为奇特,或饮酒不醉为验,或减食为抽添,或不食五味,而食三白,或不食烟火食,或饮酒食肉,不籍身命,自谓无为。或翻沧倒海,种种捏怪,乃中品之下也。 吞霞服气,采日月精华,吞星辰之光,服五方之气,或采水火之气,或存思注想,遨游九州为运用,或想身中二气化为男女,象人间夫妇交采之状,为合和,一切存想,种种虚妄等法,乃中品之中也。 传授三皈五戒,看诵修习,传信法取,报应行考,赴取归程。归空时信,三际九接,瞻星礼斗,或持不语,持守外功。已上有为,乃中品之上。渐次近道也。 有三品一千余条,行之不怠,渐入佳境,胜别留心。 而这下三品则为:御女房中,三峰采战,食乳对炉,女人为鼎,天葵为药,产门为生身处,精元为大丹头。铸雌雄剑,立阴阳炉,谓女子为纯阳,指月为至宝,采而饵之,为一月一还,用九女为九鼎,为九年九返,取阴中黍米为玄珠,至于美金花、弄金枪,七十二家,强兵战胜,乃下品之下邪道也。 又有八十四家接法,三十六般采阴。用胞衣为紫河车,炼小便为秋石,食自己精为还元,捏尾闾为闭关,使精不过,为无漏。制作红园子,或以五金八石修炼为丸,令妇人服之十月后产肉块,为至药,采而服之。如此谬术,不欲尽举,约有三百余条,乃下品之中外道也。 又有诸品丹灶炉火,烧热五金八石,勾庚乾汞,点茅烧银,拨灰弄火,至于灵砂外药,三逊五假,金石草木,服饵之法,四百余条,乃下品之上外道也。 右下三品共一千余条,贪淫嗜利者行之。 所以这个家伙说老崔头为旁门左道当中的下三品,也就是说他是一个贪淫奢利的小人,一辈子专做蝇营狗苟之事。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人的脸色纷纷大变,但是那少年却站直了身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一样,瞧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面顿时为了他捏了把冷汗。 老崔头儿是一个把脸面看得无比重要的人,你若是敢这么地公然践踏他的尊严的话,估计肯定会把你给五马分尸。 “啪——”一声耳光炸裂在那少年的脸上,这耳光打的劲道十足,这少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弄得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而后,便捂住了脸颊,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崔头,挣扎着爬了起来,便要动手,“你敢跟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但是任林昆却一下子挡在了那少年的面前,少年的怒气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任师兄,待我杀了这老匹夫!” 听到了这句桀骜不驯的话,老崔头的眼睛就在此时又猛地圆睁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秃鹫一般,迸射出浓浓的杀意。 “黄口小儿,你竟然敢叫我老匹夫……”瞧这样子,他又要动手了。 果不其然,老崔头脚下生风,猛然上前,竟然一把又抓住了这少年的衣领,那少年却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下一秒,老崔头的手腕儿用力,便仿佛是丢了一袋垃圾似的,把少年直直地甩向了一边,就听到“噗通”一声响,那少年一下子跌倒在了地板之上,老崔头便站在了一边,不住地吹胡子瞪眼睛。 但是他仍旧余怒未消,便走到了那边又准备动手,任林昆倒是伸出了胳膊,挡在了老崔头的面前,老崔头儿看到又有人在挑衅着自己的威严,便一下子抓住了任林昆的胳膊,就听到了骨骼和肌肉在摩擦的声音,任林昆一脸的扭曲。 好在崔明丽拉住了他,“师父,您先消消气儿啊,先别这么生气啊。” 听到了崔明丽说的这句话,任林昆的双目也瞪大了,他猛地转头呵斥了那位少年,“小林,你给我住口,还不赶快跟这位师父赔罪。” 但是那个叫做小林的少年却不以为然,即使被摔成那副德行,仍旧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看得人只想猛然上前,狠狠地赏他几个大耳光子。 任林昆倒是赶紧低头道歉,这家伙倒的态度变得还当真是比较快,“老前辈,晚辈无礼,有眼不识泰山,确实是无心之失,还请老前辈见谅……” 算这个家伙的眼力见儿比较大,否则的话,我看老崔头几乎可以把他们两个全部都给灭掉了。不过瞧着现在的情形,老崔头仍旧十分生气,但是他却松开了任林昆的胳膊。 只是在松开的那个刹那间,任林昆一脸的苦楚,瞧这情形,刚刚老崔头握住了他的胳膊,仅仅那一下,便也让他受罪不少。 第五百一十四章 提亲 “明丽,我今天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老前辈,晚辈先告辞了!”任林昆拱手施礼,便带着那个叫做小林的男生走了出去。 老崔头对着门口破口大骂,“小王八羔子,来到我这里还敢人五人六的,你爹妈没教你怎么尊重人,我老头子有的是时间给你纠正!” 老崔头气呼呼地走到了沙发那边,气势汹汹地坐了下来,崔明丽赶紧走到一边给他泡了杯菊花茶在降火。 我和崔明伏出去抽烟,满脸忧愁地互看着对方,“擦,原本老鼻子都要走了,这下子可好,又不晓得什么时候才出去,任林昆这个家伙,不是东西,瞧这模样,老鼻子估计又要在仙佑堂里面,呆个两三天了……” 我的心里面原本都被过年回家的事情,搞得有些烦躁无比,这下子可好,老崔头又突然生出个这样子的情况,搞得我不住地摇着头。 擦,事情就在此时变得无比的棘手了起来! 但是这老鼻子若是一动怒,我们整个仙佑堂的话,也就千万不要想安宁的了了,古语有云“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乎可以完全说明,老崔头在我们这仙佑堂里面的具体地位。 我和崔明伏抽完了烟,便朝着屋子里面走了进去。 还好有崔明丽在,不得不承认,这丫头适合做一些安抚性的工作,就像是现在也是一样的,在她的三言两语之下,老崔头的情绪瞬间就被稳定了不少。 临近中午的时候,这老崔头便有些不是那么生气了,可是到了下午,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又发生了。 “欢迎光临……”当声控门铃响起来的那一刻,老崔头正坐在沙发上面喝着崔明丽送来的水果茶,而我和崔明伏也坐在一边看着书,只要是这老鼻子在,我们必须都装成乖乖男女的样子。 但着实没有想到,在仙佑堂的玻璃门的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武吉通老人,还有任林昆,只是…… 看到了任林昆现在的状态,我和崔明伏都有些忍俊不禁,这家伙的胳膊上面竟然缠着绷带,挂在了脖子上面,站在那边,眼神有些胆怯地看着老崔头儿,老崔头却只是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单看这情形,态度依旧十分的冷淡。 “您好!”武吉通老人之穿着一身浅色的练功服,冲着老崔头先行施礼。老崔头倒也没有抬眼,只是说了句,“明丽,给客人让座,上茶!” 崔明丽倒是十分乖巧地请那两人坐下,给他们端上了茶,看着任林昆胳膊上面缠绕着的绷带,我顿时愣住了,没有想到,只是那胳膊被老崔头给握了一下,竟然这么严重,竟然到了要打绷带的地步了吗? 武吉通老先生还是十分具有涵养的,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冲着崔明丽微微颔首,“有劳崔姑娘。”任林昆含情脉脉地看向了崔明丽,但是崔明丽的目光却全然没有跟他对接。 武吉通老先生坐直了身子,“崔老先生,我今天来是跟您致歉的,这是我的入室弟子任林昆,今天他跟另外一个弟子来到贵舍,想必是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望催老先生海涵!” 但是老崔头仍旧不抬眼睛,也不说话,只是优哉游哉地喝着茶,任林昆是一脸的苦逼之色,想来也是因为他的胳膊上面的那伤势,让他确实有些难受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老崔头咳嗽了一声,自是那武吉通老前辈谦和有礼,怎奈何现在老崔头儿,也着实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了。 其实我对于这武吉通老爷子倒是很尊重的,我倒是觉得他这本人倒是十分谦和的一个,和他接触了两次,也真的是比较不错。 他和任林昆那个混蛋根本就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倒是对这老爷子有些同情。老崔头把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光,拿起玻璃壶递给了崔明丽。 “明丽,再去那边蓄点儿水。”崔明丽应声接过那茶壶,便走到了一边。 武吉通老爷子不由得交口称赞,“哎呦,崔老先生啊,这分明就是您教育有方啊,您看看您这徒儿,这么有礼貌,言谈举止……” 但是武老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边被老崔头给打断了,“这位道友,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此话一出,武吉通老爷子顿时呆住了。整个人也仿若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几乎一动不动地坐在了那边。 “我这个人啊,不太喜欢交朋友,但是我绝对不是一介懦夫,上午,我这仙佑堂被人嘲笑为‘旁门左道’,并且还处于旁门九品当中的‘下三品’,呵呵,所以对于那种目无尊长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我肯定是要出手教育一下的。”老崔头说完,一把把手中的茶杯给放在了桌子上面。 此时,崔明丽端着茶壶走了回来,朝着茶壶里面添茶续水,也给任林昆还有武吉通老爷子给倒了一杯,武吉通老爷子一脸的尴尬之色。 但想必他也是明白,这件事情要怪,还是怪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若不是他出言不逊的话,定然也不会招致老崔头如此不满。 “崔老先生,您莫要生气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那顽劣之徒来道歉的,是我管教无方,还望您见谅,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武吉通老爷子按理说在天一教的地位也算是比较高了。 当时我见他的时候,他可是头戴莲花冠,这么说来,也算是一德高望重之辈,并且可以把自己的身段放这么低来给老崔头儿道歉,还当真是不错的,而老崔头的脸上也顿时缓和了许多。 “这位道友您请坐,同为道门中人,我肯定也不会跟一个小子来置气。”老崔头点了点头,这个瞬间,我顿时觉得老崔头儿其实还是有些修养在身上的。 只是,那武吉通微笑着,崔明丽借口自己买东西出去了一下,武老爷子便开始跟老崔头聊了起来,“崔老先生,咱们既然是同道中人,您也允许我尊称您一声道兄,我带着徒儿前来,肯定也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的心一咯噔,瞧这武吉通前辈的模样,好像他要说出的事情难以启齿。 “是这样子的,我这个徒儿,自从见了您门中的明丽,到现在已然是茶不思饭不想,怎奈何告诉我他心中的情愫,您也知道,自古婚嫁都要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我这次前来,也算是斗胆舍脸来为自己这不成器的徒儿提亲,还希望老先生可以考虑一二……”武老爷子说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崔头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如铜铃,我和崔明伏对视了一眼,也是一脸的懵逼。我了个擦啊,这他妈都到了什么年岁了,怎么还提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荒谬理论呢? 这么说来,老崔头若是愿意的话,那么崔明丽就仿佛是一个商品一样,可供买卖了吗? “道友……”老崔头拱起手来,“这可真的不是驳您的面子,您说的话若是放在古代,肯定是正确的,这个主我也可以做,但是现在是什么时代,我请您看清楚!”老崔头指着我们墙壁之上挂着的万年历。 “首先,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是让他们去自由恋爱,恕我老头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可以给您办成这件事情。另外,我们这是旁门左道还是那下三品,正一教如此之高的地位,恐怕我们家的闺女会拉低了你们的门楣,还请你们寻的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明丽只是一个被我宠坏了的‘疯丫头’,于情于理,多有不合之处……”老崔头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也起身冲着武吉通施了一礼,而后便看向了崔明伏。 “明伏,送客!”老崔头说着。 崔明伏便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恭敬地伸出了手来,“武老爷子请吧。” 任林昆自知自己这次是吃了瘪,脸上的神色相当臭,便只是慢慢地起身,他瞪圆了眼睛看向了崔明伏,崔明伏也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武老爷子倒是冲着崔明伏微微颔首,慢慢地走了出去,任林昆使劲地“哼”了一声,却也拂袖而去。 “我呸,什么东西……”崔明伏朝着门口“啐”了一口,“就他妈这个死德性,还真的当自己是天下第一派了啊,给两分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也不问问掌柜的愿不愿意……” 此时,崔明丽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师父,我看看刚刚那一对师徒从咱们堂口走了出去,看样子很不高兴啊,你说了他什么了呢?” 崔明伏便兴高采烈地,把刚刚的情况叙述了一下,搞得崔明丽也拍起手来,“师父,您太帅了,太帅了,这样子可好了,虽然咱们是小派,但是也应该没有人敢瞧不起咱们了吧,你说对吗?” 老崔头猛地抬了一下头,“我告诉你们三个,咱们仙佑堂这块招牌,从祖宗传到咱们这一代,也历经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欺负咱们的人,还没出生呢,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去他老娘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假期开始 老崔头愤愤然,紧蹙着眉头,再次啐了一口,我明白他这个激动,就是因为那个叫做小林的少年,嘲笑了仙佑堂属于旁门左道的下三品。 单论老崔头儿个人的话,也着实还算是可以,只是有些时候脾气稍微暴躁了点儿,对于我们三个相当维护,另外就是这仙佑堂是他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他自然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老崔头让崔明丽给他收拾一些点心茶叶作伴手礼,可以带去给他的那位朋友,崔明伏便又取出了邝晶晶,上次从云南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茶叶,拿给了老崔头。 这小子,自然是在任何有利的时间中,可着劲儿地来说自己女朋友的好话,好在老崔头儿对于邝晶晶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这茶叶也颇为高档,便开心地收下。 “不错,不错,我发现晶晶那个丫头啊,有些时候比你还要懂事儿呢…..”老崔头儿说着,白了崔明伏一眼,“你要是真的能娶那个丫头当老婆的话,我这老头子以后的日子也能有些盼头儿了,否则,天知道你小子以后会给我塞到那个犄角旮旯里面去了……” 听到了老崔头的这句话,崔明伏便挠了挠头皮,微微地笑着,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老崔头儿便离开了,走之前再次交代了我们,“你们三个安排下时间去准备放假就可以了,明丽跟明伏过年直接回东北就行了,我估计过年我够呛能回家了,我先走了啊……” 听到了老崔头这句话,崔明伏不由得心花怒放,便开开心心地把老崔头送到了门外。“我擦,这老鼻子终于走了!还有啊,正一教那师徒爷俩儿,真的是完蛋玩意儿,你说说看,过来提亲还说那老掉牙的东西,也不翻翻看黄历儿,看今天适不适和。” 崔明伏欢快地甩着手,马上便给邝晶晶打电话,让她回家收拾衣物,等到明天便可以跟他一起飞往美丽的普吉岛,去看看异域风情,瞧他这模样,我仿佛觉得他们两个人貌似去的不是那普吉岛,好像是类似于月球的地方,否则的话,怎么会这么的兴高采烈呢? “沙滩、海浪、椰林、比基尼还有大长腿……”崔明伏的双眼当中,露出了饿狼一般贪婪的意味。 看到他这一幕,我又有些担心了,便不由自主地提醒道,“你他妈还是注意点儿吧,出去之后别色眯兮兮的,邝晶晶跟着呢,省得找打。” 崔明伏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韩小天儿,说你他妈庸俗还冤枉你了吗?你瞧瞧,我现在对那些东西,也仅仅是一种欣赏,发乎于情止乎于理,谁他妈还会真的要去深度体验一把吗?你真是有够庸俗的……” 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真的蛮为我这位兄弟高兴的,俗话说,即使男人为情圣的话,也仅仅就是一匹野马,那就要看女人有没有足够大的草原,够不够他尽情驰骋了,邝晶晶真的有办法,可以把这匹野马给驯化的如此听话。 “师父说下午就可以回家了,你呢?你准备怎样……”崔明丽还是看向了我。 我深吸了口气,只是冲着她微微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等下再看看吧,反正离过年还有几天呢。”我这说的可是实话,我真的是没有想好,老妈巴不得我带个大胖小子回去,但是我自己的身上还带着这颗*,想想也真是烦躁。 崔明丽看到了我这种表情之后,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她也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她明白此时已经不适合问太多的问题,我的心里面早都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给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无所适从了。 第二天一早,崔明伏和邝晶晶便来到了我们仙佑堂,当我看到崔明伏打扮儿的时候,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我没有想到,在现在这种天气情况里面,崔明伏竟然穿着一身“阿罗哈”的衬衣还有大裤衩儿,那满是腿毛儿的大腿,裸露在这空气当中,只是看上了一眼,我都不由自主地开始打起了寒颤。 “阿罗哈!”他戴着一副墨镜,冲着我摇着手,“我们要出发啦!” 我吃惊地差点儿咬到了舌头,“我擦,您这是要去夏威夷吗?” 崔明伏如此的打扮当真让我觉得,貌似普吉岛是个十分遥远的地方,貌似离我们省城的距离跟夏威夷差不多,邝晶晶倒是穿着一件羽绒服,把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的,她坐在那边和崔明丽聊着天儿。 “别理他,成天没个正行儿,非要穿个大裤衩子,说下飞机来不及换。”听到了邝晶晶的埋怨,崔明伏甜蜜地笑了笑,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们介绍起那普吉岛来: 普吉岛位于泰国西南方,它是在安达曼海东南部海面之上,是一座南北较长、东西稍窄的狭长状岛屿,北以巴帕海峡与泰国本的攀牙府相邻,而东侧则是隔着攀牙湾与对岸的甲米府呼应,西岸及南岸则都濒临安达曼海。 普吉岛由于面临安达曼海,气候备受海洋季风影响,上半年炎热,下半年多雨。普吉岛以其迷人的热带风光和丰富的旅游资源被称为,“安达曼海上的一颗明珠”,而且自然资源十分丰富,有“珍宝岛”、“金银岛”的美称。 主要矿产是锡,还盛产橡、海产和各种水果,岛上工商业、旅游业都较发达。 崔明伏眉飞色舞地介绍着,那专业的程度,和一个导游查不了多少,不过双目之间皆是显摆的神色,这让我的心里面顿时有些不舒服了,“你这么专业,倒是可以去那边当地接了。” 听到我这说,崔明伏倒是也并不生气,“其实啊,普吉岛那边最美的还是一处叫做‘pp岛’的小岛屿。”他冲着我抖了抖眉毛,开始跟我介绍起那“pp岛”来了: pp岛是全球最美的十个岛屿之一,其海水清度和浮潜能见度均是世界有名, pp岛上水上活动很多! 游泳、潜水、滑水、独木舟、风浪板、香蕉船……丰富多彩的水上、水下运动项目会让你手舞足蹈、无暇休息,有很多岛上旅游*店会组织您前往这些地方活动,价格公开。 你可以选择深潜,浮潜,还可以选择出海一整天;有的游客带有老人和小孩,担心晕船,就喜欢在岛的沙滩上散散步…… 我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崔明丽也无可奈何地看了看邝晶晶,我们倒是有些同情邝晶晶,老崔这家伙有这么点儿癖好,就是在出游的时候,嘴巴总是喜欢不停地“嘚啵嘚”个没完没了。 就像是现在似的,仿佛那普吉岛已然是他去过了的地方,介绍的绘声绘色。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去了。 但是崔明伏却明显没有注意到我们几个人的神色,仍旧手舞足蹈地继续说着: 宽阔美丽的海滩、洁白无瑕的沙粒、碧绿翡翠的海水,作为印度洋安达曼海上的一颗“明珠”,普吉岛无可挑剔。这里欢迎着每一位游客,你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到了普吉岛这个世界村,良好的包容性使普吉岛成为东南亚最具代表性的海岛旅游度假胜地。 在普吉,一年到头人们似乎都在寻找着各种各样狂欢的理由,众多节日和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是生活的一部分。参与其中,忘记自己过客的身份,享受海岛风情的愉悦和惬意。因此无论单身前往,还是结伴而行,都能在普吉玩得尽兴。 “行了!”或许崔明伏的聒噪当真让邝晶晶有些不可以忍受了,邝晶晶便猛地站了起来,“不要再说了,闭上嘴巴,你臭显摆什么啊!” 邝晶晶的话还当真管用,只此一句,便把崔明伏给治得服服帖帖,从这个时候到两个人拉着行李出发,之间没有再说一句话。时间到了之后,便在仙佑堂的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拉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到了车子上面。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的心里面竟然油油地升起一种嫉妒之情,我承认,崔明伏是跟我很好的哥们儿,他也同为道门中人,我们都面临着“五弊三缺”的诅咒。 但是很明显,他仿佛比我在各个方面都要更加顺畅一些,而我却在最近总是处处碰壁,到处该栽,甚至快要过年的时候,还要考虑着方方面面的问题。 不会向他们两个一样,在该放松的时候里面,拉着行李箱便可以直接去度假,把所有的烦恼,还有所有的纷杂全部都丢在了脑后,对于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这样子的生活,着实让人无限地向往。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崔明丽却把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捧到了我的面前,“来,中午了,别再想了,先吃饭吧。” 我抬头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冲着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了一边,我端着饭碗,刚刚吃了一口,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抓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之后,却很意外,手中的筷子也落在了地上。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孙鬼手的电话…… 第五百一十六章 孙鬼手有请 我吞了口唾沫,当即有些吃惊,我只道是我妈的电话,或者是我在省城的朋友。怎奈何会是他呢?这老爷子住在那荒郊野外,一向是深居简出,怎么会突然间打来了电话了呢?他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呢?我的心里面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但我还是接听了电话。“喂,孙老先生……” 我问候道,“您有事吗?” 孙老先生那边也静默了一会儿,我连续喂了好几声,那边都没有什么动静,就在我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却传来了回声,“后生,你今天下午到我这里来一下吧!”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电话里面传来了“嘟嘟”地盲音。 我愣在了当下,忽然觉得孙鬼手刚刚的话有些过于沉重,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话语当中那一种深深地叹息声,传至我的耳朵里面,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事啊?”我不由得自言自语。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便走到了我的身边,“怎么了?怎么接个电话就变得这么魂不守舍了呢?” 我便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她,崔明丽也是一脸的懵逼,“我也有些搞不清楚哎!”但是她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当初若不是孙老先生出手相救的话,咱们两个也就一命呜呼了,并且当初我在那雪夜断指之时,也告诉了孙老先生,以后但凡是他所交代的事情,我绝对惟命是从,听其差遣,所以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于情于理,下午的时候,我都要再去那郊外一趟,看看孙老先生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心中隐隐地有种预感,仿佛一些大事情就要发生了。下午的时候,我又跑去对面王哥的那边借了他的面包车。 “拿去用吧!”王哥的手在忙着,便一把把钥匙给我丢了过来。 “谢了,您跟嫂子过年什么时候回家啊?”我随口问了一句话,可谁想王哥却摇了摇头说到,“暂时还没有什么过年回家的打算,桑林婆婆的身体这两天还不是很好,若是从这边走开了的话,保不齐她老人家再出点儿什么事情。” 我的心又是一震,突然觉得,或许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王哥和桑林婆婆之间,已然是一种亲情了,他们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却也仿佛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彼此之间都会生出一种牵挂。 下午的时候,我开着车子,和崔明丽一起赶往郊区的孙鬼手那边,路上,车子里面静悄悄的,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但是却可以感受得到,在车子里面一片静悄悄的紧张气氛。崔明丽坐在了我的身边,我用眼角儿瞥见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那话却到了嘴边之后,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虽然也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仍旧紧张兮兮,最不能忘记的时候,便是崔明伏那次从这边出来的时候,由于言语张狂,便得罪了那孙鬼手儿,以至于让他中了一种要命的蛊术。 那白花花的蛆虫从他的嘴巴里面爬出来的情形,每每回想起来,便使得我们的心有余悸,但是最应该佩服的还是邝晶晶,都不晓得她怎么能够做到没有任何的心理阴影。 “别担心!”在快到达了那孙鬼手的小院儿的时候,崔明丽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虽然那个老爷爷是有些奇怪,但是我仍旧觉得他本身是个好人,起码在你立雪断指的时候,他不是照样出手相救了,并且给我们两个用了那个昂贵的药材,却分文不取,说来也算是一个好人。” 我看着崔明丽,努力地点了点头,同时在我的心里面也泛起了嘀咕。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老爷子这次突然找我过去,肯定是需要我去做一些事情,毕竟我当初发出了那样子的誓言。 但这次若是他让我去做那杀人放火的不义之事,我到底是去做还是不去做,去做的话,肯定是违反道德法律,若是不去做的话,我就算是背信弃义,又将会是两头为难! 我使劲地抹了一把脸颊,而此时,车子也来到了那小院的门前,依旧是那白墙红砖的模样,依旧静静地伫立在这荒郊野外,和四周围的情景相互映衬,显得如此的宁静致远,如此的与世无争,而这位孙鬼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即使跟他接触了两次,但是我仍旧无法准确地给他定一个性质。 把车停好,站在了这朱红色的门前,我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转身去敲门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轻轻地一推,便也开了。 “吱嘎”一声响了起来,之后,便是一股药香透过这敞开的大门,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面。 “进来喝茶吧。”孙鬼手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迎着这声音我和崔明丽走到了院子里面。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这座小院,虽然此时已然是万物萧条的冬季,但是这院子还是十分的富有生机,各种药材植物把整个小院儿装点了起来,看着当真是赏心悦目。 而孙鬼手,此时便坐在了院子中央的一张茶桌处,在这茶桌之上,好放着有一套茶具,茶香缭绕,那袅袅的白气从茶杯当中缓缓的升起。 我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除了这茶香,药香之外,在这院子里面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只是一时间,我有些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香气。 “傻站在那边干啥,还不过来喝茶。”孙鬼手抬眼看了下我和崔明丽,便开始跟我们泡茶。我和崔明丽坐在了他的对面,心中仍旧有些忐忑,这老爷子喊我们过来,我敢确定不是让我们单纯喝茶品茗这么简单的。 此时,我坐在了茶桌旁边,那股奇异的香气再次钻到了我的鼻孔里面,我低头看向了这张茶桌,鼻子靠近仔细地嗅了嗅,顿时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这竟然是那老山檀木的家具。 檀香是一种古老、神秘的珍稀树种,主产于印度东部、印尼、泰国、马来西亚、东南亚、澳大利亚、斐济等湿热地区。它是一种半寄生植物,生长极其缓慢,通常要数十年才能成材。它是生长最慢的树种之一,成熟的檀树可高达12米。 檀香树非常娇贵,在幼苗期还必须寄生在凤凰树、红豆树、相思树等植物上才能成活。在宗教领域里被誉为“神圣之树”,在风水学里被誉为“招财之树”,在历史上,由于象征着权力和地位而被誉为“皇室之树”,在现代市场经济里被人们誉为“黄金之树”,在澳大利亚被人们称为“摇钱树”。 产自印度的“老山檀”是檀香中的上乘之品。印度檀香木的特点是其色白偏黄,油质大,散发的香味恒久。而澳大利亚、印尼等地所产檀香其质地、色泽、香度均有所逊色。所以人们习惯上把印度产的檀香称为“老山檀”,而把其他地方产的称为“新山檀”。 这个由来,传说是很久以前的香料进口商,因为印度的檀香很难出口,就从其他的地方开发。进口以后,消费者发现和以前的不太一样,进口商就说,以前是比较深山地区的,年代比较久,叫老山,现在砍伐完了。这一种是比较浅山的,是新的。所以就叫新山。 后来现在所谓的“老山”就指印度所生产的檀木,“新山”是新开发的其他地区所生产的。 檀香按历史传统,商人及工匠一般分为四种品类: 第一品名为,老山香,也称白皮老山香或印度香,产于印度,一般条形大、直,材表光滑、致密,香气醇正,是檀香木中之极品。 第二品名为新山香,一般产于澳大利亚,条形较细,香气较弱。 第三品则为地门香,产于印尼及现在的东帝汶。地门香名称的由来是“timor”之音译,多弯曲且有分枝、节疤。 第四品名为雪梨香,产自于澳大利亚或周围南太平洋岛国的檀香,其中斐济檀香为最佳。雪梨香一般由香港转运至内地。 但是这檀香总得来说,是一种大自然恩赐。并且它的馨香四溢,芳香独特。任何人工合成的香精、香水都无法与之匹美的纯天然名贵香料。 而我看得清晰,这孙鬼手的这张茶桌,却是实实在在的“老山香”,这不由得让我暗自咋舌,其他先不说,单纯这香味,却是怎么也伪造不了的。若是这张桌子拿出去拍卖的话,肯定也可以或许不少的价值。 所以那孙鬼手的身份自然就更加的神秘了,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珍藏的有这个“老山香”,只是他坐在这里泰然喝茶的态度,好像对着“老山香”也是视而不见,仍旧是当做一张普通的茶桌。 “来喝茶!”他用木夹子给我夹起了一盏茶,放在了我的面前,“慢慢喝,小心烫啊!” 我接过来喝到了嘴巴里面,茶香入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第五百一十七章 韩信点兵 这套功夫茶的茶具也是颇为考究,但是这茶虽然好喝,我却品味不出到底是什么品种。“喝出来这是什么茶了吗?” 孙鬼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崔明丽,轻声问道,我十分老实地摇了摇头,一时间还当真没有察觉出这到底是什么品种,但是崔明丽却轻轻地抿了抿嘴唇,“老先生,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猴魁!” 我十分讶异,崔明丽竟然还有如此的品鉴能力,我可是一点儿也品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品类的啊!只是,她说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不错,你这丫头还是很识货的。”孙鬼手的嘴角竟然漾出的一丝笑意。 “老先生过奖了,其实我对于这茶也不懂,只是瞎猜!”崔明丽十分恭敬地冲着孙鬼手点了点头,态度十分温和恭敬,孙鬼手双目投射出欣赏的意味。 猴魁是一种中国传统名茶,产于安徽太平县一带,为尖茶之极品,久享盛名。清咸丰六年,茶商郑守庆就在麻川河畔的六百里山中开出一块茶园,生产出扁平挺直、鲜爽味醇且散发出阵阵兰花香味的“尖茶”,冠名“太平尖茶”。 由于这太平猴魁产于黄山北麓的黄山区,产地低温多湿,土质肥活,云雾笼罩,故而茶质别具一格,茶芽挺直,肥壮细嫩,外形魁伟,色泽苍绿,全身毫白,具有清汤质绿、水色明、香气浓、滋味醇、回味甜的优秀特征,是尖茶中最好的一种。 我看着孙鬼手在一个瓷杯里面,放着的茶叶,其两端略尖,扁平匀整,肥厚壮实,全身白毫,茂盛而不显,含而不露,色泽苍绿,叶主脉呈猪肝色,宛如橄榄;入杯冲泡,芽叶徐徐展开,舒放成朵,两叶抱一芽,或悬或沉;茶汤清绿,香气高爽,蕴有诱人的兰香,味醇爽口。 其品质按传统分法则是,猴魁为上品,魁尖次之,再次为贡尖、天尖、地尖、人尖、和尖、元尖、弯尖等传统尖茶。 太平猴魁的采摘在谷雨至立夏,茶叶长出一芽三叶或四叶时开园。 这种茶叶的色、香、味、形独具一格,有“刀枪云集,龙飞凤舞”的特色。每朵茶都是两叶抱一芽,平扁挺直,不散,不翘,不曲,俗称“两刀一枪”,素有“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之称。 叶色苍绿匀润,叶脉绿中隐红,俗称“红丝线”。全身披白毫,含而不露,入杯冲泡,芽叶成朵,或悬或沉,在明澈嫩绿的茶汁之中,似乎有好些小猴子在对你搔首弄姿呢。品其味,则幽香扑鼻,醇厚爽口,回味无穷,可体会出“头泡香高,二泡味浓,三泡四泡幽香犹存”的意境,有独特的“猴韵”。 所以孙鬼手这边不仅茶桌好,茶具好,这茶叶也是相当的好!并且我在之前也有喝过功夫茶。可是这孙鬼手的泡茶的动作却仍旧十分的独特。 工夫茶起源于宋代,在广东的潮州府一带最为盛行,乃唐、宋以来品茶艺术的承袭和深入发展。苏辙有诗曰:“闽中茶品天下高,倾身事茶不知劳。” 工夫茶操作起来需要一定的功夫,此功夫,乃为沏泡的学问,品饮的功夫。工夫二字,要在水、火、冲工三者中求之。水、火都讲究一个活字,活水活火,是煮茶要诀。《茶经》说:“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其下。”那个时候还没有自来水,陆羽自然没有加以论列,自来水不宜于煮茶,这已经是一个常识。 《茶经》又说:“山顶泉轻清,山下泉重浊,石中泉清甘,沙中泉清冽,土中泉浑厚,流动者良,负阴者胜,山削泉寡,山秀泉神,溪水无味。”这就已讲究得微乎其微了。至于水还有天泉、天水、秋雨、梅雨、露水、敲冰之别,这些都是属于讲究的范围的,不过这些讲究实际上也很难做到,像《红楼梦》中的妙玉用鬼脸青藏着梅花萼上的雪水用以煮茶,那也只有她才能有此闲情逸致,我辈岂有如是工夫哉。 “后生,你肯定是在想我这泡茶用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对吗?”我手中的茶杯晃荡了一下,茶水从杯子里面洒了一些出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他竟然连我心里面想的什么都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虽然这郊外没有高山,却有活泉,所以这些煮茶用的水都是取自那些活泉水!”他说着,便往旁边的一处红泥小火炉里面加了块炭,我仔细一看,不禁咋舌,没想到,竟然连炭火都那么讲究,绝对的是“活火”! 煮茶要诀,“水常先求,火亦不后”。苏东坡诗云:“活水仍须活火烹”。活火,就是炭有焰,其势生猛之谓也。功夫茶讲究煮茶用的叫做“绞积炭”。 “绞积”是一种很坚硕的树木,烧成炭后,绝无烟臭,敲之有声,碎之莹黑,是最上乘的燃料。还有用乌榄核作炭的,火焰浅蓝,焰活火匀,更是特别。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红泥小火炉虽然有各种形式,但它独有的特点是长形,高六、七寸,置炭的炉心深而小,这样使火势均匀,省炭,小炉有盖和门,不用时把它一盖一关,既节约,又方便。 而孙鬼手的小火炉,是放在精制的木架上面的,木架像塔形,下大上小,上面一格放炉子,刚好一伸扇子便是炉门。中间一格,是放扇子、钢筷等物。下面一格放木炭或榄核炭,或引火之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样的设置,煮茶自然是很方便的。 但是功夫茶最为讲究的还是这茶壶,潮州土语叫做“冲罐”,也有叫做“苏罐”的,因为它出自江苏宜兴,是宜兴紫砂壶中最小的一种。 选择茶壶,好坏标准有四字诀,日:“小、浅、齐、老。”茶壶有二人罐,三人罐,四人罐等的分别,以孟臣、铁画轩、秋圃、尊圃、小山、袁熙生等制造的最受珍视。 除大、小、深、浅外,茶壶最讲究的是:“三山齐”,这是品评壶的好坏最重要标准。办法是:把茶壶去盖后覆置在桌子上,最好是很平的玻璃上,如果壶滴嘴、壶口、壶提柄三件都平,就是“三山齐”了。 这是关系到壶的水平和质量问题,所以最为讲究。“老” 主要是看壶里所积成的“茶渣”多寡,在前面巳经说过了。当然,“老”字的讲究还有很多,例如什么朝代出品,古老历史如何,什么名匠所制成,经过什么名家所品评过等等。但那已经不是用一般茶壶的问题,而是属于玩古董的问题了。 而孙鬼手的“茶壶”,也绝对是“三山齐”。 茶杯的选择也有个四字诀:小、浅、薄、白。小则一啜而尽;浅则水不留底;色白如玉用以衬托茶的颜色;质薄如纸以使其能以起香。潮州茶客常以白地蓝花、底平日阔、杯底书“若深珍藏”的“若深林”为珍贵,但已不易得。 所以孙鬼手的这张茶桌,还有这套茶具仍旧是十分讲究的。并且看这孙鬼手泡茶的技术,绝对的行云流水,单单这几招展示出来,那就是绝对的水到渠成。 首先就是在洗杯的时候反复浇淋,叫做白鹤沐浴。而后便拈一撮茶叶放入杯中叫做灵猴入宫,再者便是提壶冲茶叫做悬壶济世,而后刮去泡沫叫做春风拂面。 紧接着便是把水依次倒在各个杯子里面,叫做“关公巡城”,下一步则是“韩信点兵”,这两步才是最为关键的,而往往看一个人泡茶的功夫,便是看这两步。 如何将一壶茶汤,能均匀地洒人各杯之中,这是泡茶的功力所在。在这方面,最讲究的要数闽南和广东潮汕地区了。这些地方冲泡功夫茶,每克茶的开水用量仅为20毫升左右,与冲泡其他茶相比.用茶量增加两倍左右。这样高的用茶量会使每壶茶汤的浓度,前后之间很难达到一致,以致浓淡不一。 为此,当地总结出了一套方法,“关公巡城”、“韩信点兵”, 就是其中之一。 其做法是,一旦用茶壶冲泡好功夫茶后,在分茶汤时,为使各个小茶杯中的茶汤浓度均匀一致,使每杯茶汤的色泽、滋味、香气尽量接近,做到平等待客,一视同仁,孙鬼手先将各个小茶杯摆成“一”字形,采用来回提壶洒茶。 如此,提着红色的紫砂壶,在热气腾腾的城池(小茶杯)上来回巡逻,称之为“关公巡城”,既形象,又生动,还道出了这一动作的连贯性。 又因为留在茶壶中的最后几滴茶,往往是最浓的,是茶汤的最精华醇厚部分,所以要分配均匀,以免各杯茶汤浓淡不一,最后还要将茶壶中留下的几滴茶汤,分别一滴一杯,滴入到每个茶杯中,人称“韩信点兵”。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地做下来之后,孙鬼手又夹起了一杯放在我的手中,“喝吧!”他淡淡地笑着...... 第五百一十八章 巫医之流 我喝了口茶,同样的清纯甘冽,抬头看向了孙鬼手,他仍旧面带着微笑,在低头泡着茶,那套功夫茶的技艺,在他的手中十分的娴熟,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泡茶的动作,就在这一瞬间,我却从中看出了不同的感受,我甚至觉得他这动作当中包含着一种深度,只是这种深度,我有些拿捏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单看着他洗杯、入杯,冲泡,刮沫的这一套的动作,我却总是觉得,他有一种深层的意味在,“关公巡城……”孙鬼手一边把茶壶里面的水浇在了杯子里面,一边在嘴巴里面喃喃地说着,随后那清冽的茶水便从茶壶里面流淌出来。 “韩信点兵!”孙鬼手的重音最后落在了一个“兵”字儿上面,便随着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猛地一抬手,一滴甘霖落在了杯子里面,再次荡漾起了一圈涟漪。 我深吸了口气,似乎可以明了他的深意,原来他这次找我过来,确实是有事,并且还是让我帮他办一件事情,虽然现在我不晓得是什么事情,我却可以确定,他嘴巴里面所说的“韩信点兵”中的“兵”,代表的肯定是我,别无其他的意思。 我抬头,正好撞上了孙鬼手的两道锐利的目光,虽然他年事已高,但是他的两只眼睛却没有丝毫的浑浊之色,并且他的两只手掌仍旧是光洁柔嫩,仿若是那十几岁少年的模样。 我目光一紧,顿时觉得他的这双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在此时有些想不起来了,我的脑子仿佛卡顿了一般,立刻死机了。 “丫头……”这孙鬼手叫了声崔明丽,旋即转头看向了她,目光灼灼地问着,“你知道这茶名叫猴魁,但是你知道它具体的来历吗?” 听到了孙鬼手这么问,崔明丽便蹙起了眉头,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晚辈不知,还请老前辈指点一二。” 看到了崔明丽这么一番的态度,孙鬼手便把那茶壶从红泥小火炉上面给取了下来,与此同时,他悠悠地打开了话匣: 传说古时候,在黄山居住着一对白毛猴,生下一只小毛猴,有一天,小毛猴独自外出玩耍,来到太平县,遇上大雾,迷失了方向,没有再回到黄山。 老毛猴立即出门寻找,几天后,由于寻子心切,劳累过度,老猴病死在太平县的一个山坑里。 山坑里住着一个老汉,以采野茶与药材为生,他心地善良,当发现这只病死的老猴时,就将他埋在山岗上,并移来几颗野茶和山花栽在老猴墓旁,正要离开时,忽听有说话声:老伯,你为我做了好事,我一定感谢您。 可是单单听到了声音,但不见人影,这事老汉也没放在心上。第二年春天,老汉又来到山岗采野茶,发现整个山岗都长满了绿油油的茶树。老汉正在纳闷时,忽听有人对他说:这些茶树是我送给您的,您好好栽培,今后就不愁吃穿了。 这时老汉才醒悟过来,这些茶树是神猴所赐。从此,老汉有了一块很好的茶山,再也不需翻山越岭去采野茶了。为了纪念神猴,老汉就把这片山岗叫作猴岗,把自己住的山坑叫作猴坑,把从猴岗采制的茶叶叫做猴茶。由于猴茶品质超群,堪称魁首,后来就将此茶取名为太平猴魁了…… 说完了这段来历,顿时我们的周遭便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是听到了那红泥小火炉上面“咕嘟咕嘟”的声音,那是茶水沸腾的声音,还有木炭在燃烧的时候发出的阵阵的香味,我和崔明丽都若有所思,聪明如崔明丽,肯定也可以感受地出来,孙鬼手这次请我们来,必然是有事相告。 可是从这段故事里面,我们却也好像悟不出他到底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这个老家伙,一辈子神神秘秘的,没有想到,告诉我们一件事情,还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让人几乎摸不着了头脑,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暮色四合,夕阳的余晖落在了这个小院子里面,不知不觉间,时间临近的黄昏。 夕阳的光线给孙鬼手的呃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耀眼无比,几乎让人不可直视。 “后生啊,虽然是行医一世,悬壶济世,但是若论起根本,我们还算是半个同行啊!”他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再次凑近了嘴边,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或许是看到了我们两个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竟然冲着我们摇头轻轻地笑了笑。 “呵呵呵……”他轻轻地摇着头,“我刚刚只是跟你们两个讲了一个简单的故事,你们干嘛这么紧张啊,有些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是比较省事儿,但是有些时候,也确实比较费心啊……” 这句话说的我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我看向了崔明丽,她也同样地看向了我呢,从她的目光当中,我仍旧看出了一些不确定的神色。孙鬼手这老头真的是深不可测,这话里有话,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怎么会呢?您是妙手回春的名医,我们只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这孙鬼手又开始冲着我挥着手,并且不住地摇着头。 “你应该知道‘巫医’这个词汇吧。”孙鬼手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又往红泥小火炉里面添了一块炭。 巫医,即巫师和医师,古人多求救助于鬼神以治病,故巫医往往并提。 古书有云:“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 是医在战国以前,*之于巫觋之手,医、巫不分,巫就是医,医就是巫,故‘医’字从‘巫’而作‘毉’者,又恒以‘巫医’为称。 是巫本掌握有医药知识,并常采药以用,特以舞姿降神的形态祈福消灾,为人治病。巫祝治病,在古代,并不完全是消极,在某种情况下,也可起到一定的治疗作用。但以巫术为手段治疗,并非没有积极作用和效果。 问明病由后,巫师向鬼神祝祷,并对病人施以催眠、暗示和激发等手段,使病人相信自己的病是由于特定的鬼神作祟,在巫师象征性地祈求某神的原谅或驱使某鬼遁逃的过程中,病人内在的防御机能便被充分的诱发出来。 这也就是《素问》所谓移精变气,与此同时,因生病而产生的忧郁、恐惧心理也在不知不觉间得到了排解。对于心理障碍性疾病和一些小病症,巫术疗法往往比较灵验,但对于大疾病和沉疴,巫术疗法则难以见效。” 相传春秋之时,巫医正式分家,从此巫师不再承担治病救人的职责,只是问求鬼神,占卜吉凶。而大夫郎中,也不在求神问鬼,只负责救死扶伤,悬壶济世。 巫医是一个具有两重身份的人。既能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是比一般巫师更专门于医药的人物。 殷周时期的巫医治病,从甲骨文所见,在形式上看是用巫术,造成一种巫术气氛,对患者有安慰、精神支持的心理作用,真正治疗身体上的病,还是借用药物,或采取技术性治疗。 时至明代,则又云:“巫医,以巫而替医,故曰巫医也。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孔子叹人不可以无恒,而善其言之有理。朱子注云:巫所以交鬼神,医所以寄死生。岐而二之,似未当也。夫医之为道,始于神农,阐于黄帝,按某病用某药,著有《灵枢》和《素问》。 所谓圣人坟典之书,以援民命,安可与巫觋之流同日而语耶?但学医者,有精粗不同,故名因之有异。精于医者曰明医,善于医者曰良医,寿君保相曰国医,粗工昧理曰庸医,击鼓舞趋祈禳疾病曰巫医。是则巫觋之徒,不知医药之理者也。故南人谓之巫医者,此也。今世谓之端公太保,又称为夜行卜士,北方名之师婆,虽是一切虚诞之辈,则亦不可以无恒。 就连古代奇书《山海经》 也有记载:“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那么,这孙鬼手的意思,他也算是“巫师”一流吗?想到此,我暗自又偷看了一下他的那双手,那双十分柔嫩的手,就在此时,我的脑袋里面传来了一声轰鸣,而后,我的身子便又震颤了起来,我断然想起了这双手和谁的相似了,那就是犁头巫师——孙二虎! “孙二虎”和“孙鬼手”,两个人都姓孙,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之间还有着更近一层的意思?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由得升腾起一阵的冷汗,我和那犁头巫师自然已经是仇人了,若这孙鬼手和犁头巫师沾亲带故的话,我看自己这次当着是凶多吉少了,保不齐,就在这茶水当中,会被这孙鬼手给下毒吗? 第五百一十九章 鬼手相托 我的心里面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脑子里面又浮现出了崔明伏中蛊毒的情形,擦,若这孙鬼手和那孙二虎真的沾亲带故,我看我今天自然也是中了毒,不可能全身而退. 好在崔明伏还可以捡回来一条命,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还不一定。那红泥小火炉里面的火焰仍旧烧的十分的旺盛,并且火炉上面的茶壶中的泉水,仍旧在“咕嘟咕嘟”地滚着,但是我的后背也不住地冒着冷汗。 或许是意识到我的情绪在此时有些不正常了,孙鬼手便微微地一笑,转而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放轻松一些,这水没问题,你看我不也在喝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了茶壶,朝着我的杯子里面再次蓄满了茶水,这白色的杯子原本就比较清浅,经过这么一加注,显得这杯子更加洁白而剔透,我吞了吞口水,一把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再次喝了进去。 此时,我竟然对于孙鬼手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别的先不说,他若想要害我的话,肯定也不会等到现在水中下毒了,当初若是立雪断指之际,他仍旧闭门不救我和崔明丽的话,那个时候,我们早都死的死,残的残。 “后生,恐怕你已经猜到了吧!”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把撸起了自己左臂上面的衣袖,随后,那左臂整个儿地便显现了出来,我看到了他的左小臂靠近臂弯的位置,竟然有一个“犁头”状的刺青,顿时呆若木鸡。 “孙老先生,您……”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虽然我也料想到这一幕了,但是当我真的看到这一情形的时候,却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我的身子颤抖着,不住地前后摇晃着,吞了吞口水,揉了揉眼睛,确实是那“犁头”状的刺青无疑。 这么说来,这孙鬼手确实是那“犁头巫家”的门人了?这么一说,他和那孙二虎,原本也就是那一家之人,我的个去啊,这么说来,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这是我最痛恨的一个标志!”孙鬼手咬牙切齿,“想我孙某人一声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但是这个标志却提醒着我,曾经和那些邪门歪道的人沆瀣一气,在我看来,这刺青其实和墨刑没有什么两样。” 其实,在我的周身,有不少人身上带有纹身,但是却和面前这孙鬼手胳膊上面纹绣的截然不同,孙鬼手身上的这个“纹身”,很明显颜色鲜艳,并且活灵活现的,并且这纹身一点儿也不庸俗。 孙鬼手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用鲨鱼牙齿及动物骨刺捆上木棒蘸上墨水,用小锤敲击入肤,手工入刺的,在我十几岁那年,我没的选择,就被人在身上留下了这个记号。” 孙鬼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桌子上面放着的白色茶杯,旋即左手发力,“咔擦”一声脆响,那白色的瓷杯就在这瞬间,被他捏的粉身碎骨。 孙鬼手视此纹身,犹如墨刑。 墨刑又称黥刑,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刑罚,在犯人的脸上或额头上刺字或图案,再染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既是刻人肌肤的具体刑,又是使受刑人蒙受耻辱、使之区别于常人的一种耻辱刑,这在于古代,也算得上一种奇耻大辱。 秦汉时的英布就因为受过黥刑而被称为“黥布”。唐朝时的上官婉儿因为得罪武则天而被黥面,在额上留下刺青,后来她仿效刘宋寿阳公主的梅花妆,在额上刺字的地方以梅花形为装饰,显得格外妩媚,并为其他女性模仿,成为唐朝流行的化妆之一。 说到底,墨刑是在纹身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墨刑的特点一是继承了纹身时的疼痛感,二是有强迫性,三是带上了耻辱的痕迹。墨刑的产生时代也很早,早在尧舜时,三苗之君使用的五虐之刑,就包括黥面在内。 《陆判手卷》载“苗民弗用灵,制以刑,唯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爱始淫为劓、刖、椓、黥。”后传曰:“黥面”。又疏云:“黥面即墨刑也”。尧诛三苗,废”五虐”,改用”象刑”,就是给犯罪者穿上与常人不同得的衣服,以示惩罚,其中当受墨刑者要戴黑色的头巾。禹继尧舜之后开始使用肉刑,以后正式把墨刑定为五刑之一。 但是若是讲纹身在古代就是代表着刑罚也是不正确的,有些时候,它也代表一种习俗,上古三代时,福建境内至少居住着7支互不相属的土著部族,古文献称之为“七闽”。 春秋末,楚灭越国,部分越人遁入福建,史称这个时期的福建土著为“闽越”,他们喜欢傍水而居,习于水斗,善于用舟,最重要的习俗是以蛇为图腾、短发纹身,盛行原始巫术。 就像是古代典籍在解释“闽”字时说:“闽,东南越,蛇种。所谓“蛇种”,意谓闽越人以蛇为先祖,反映他们对蛇的图腾崇拜。在相当长时期内,这种崇拜一直存在于闽越族的后裔中。如闽侯疍民,直至清末仍“自称蛇种”,并不讳言。 他们在宫庙中画塑蛇的形象,定时祭祀。在船舶上放一条蛇,名叫“木龙”,祈求蛇保佑行船平安,若见蛇离船而去,则以为不祥之兆。清代,福州一代妇女,发髻上多插着昂首状蛇形银簪,其寓意亦为不忘始祖。 与原始宗教信仰相辅相成的巫术在闽越人中也相当盛行。闽越人流行断发文身的习俗,古书云:“(闽)越,方外之地,劗发文身之民也。”这实际是原始巫术的“模仿术”,剪去头发、在身上文上蛇的图案,用以吓走水怪。 在一些群体当中,刺青是一种勇气的表现,刺青能得与同侪的认同,在黑社会帮派中,有时刺青普遍来说,也是入会考验之一,因此给人刺青是与黑道中人挂钩的印象,在现代香港帮派成员中通常都在左臂上文一条青龙,右臂上文一只白老虎,因而有“左青龙,右白虎”这句话来代表黑社会份子。 而这犁头巫家,在其教徒的身上纹绣上了如此一块“犁头状”的印记,也就是代表了一种标记,好似在这些人的身上盖上了一个章。 但是犁头巫家却因为其巫术过于逆天而行,若常人中之,一般没有可解之法,并且死状凄惨,被同道中人所不齿,所以孙鬼手的胳膊上面带有这样子的一种纹身于其本身来说,他也视此为耻辱,当论起来,自然不齿。 想到此,我倒是觉得孙鬼手还算是一个正派之人,由他对于这纹身的痛恨便可以看出来,他和那孙二虎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孙二虎为了钱财可以背信弃义,不惜逆天而行,但是这孙鬼手全然和他不一样,即使他当初用如此惨烈的手法教训了一下崔明伏,但也确实是崔明伏冒犯在先。 那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让我做的事情,难不成和这犁头巫家有关系?到底是什么事? “后生,既然召你过来,我就直接开门见山,怎么也不藏着掖着了……”他一把把桌子上面粉碎的瓷杯碎片给扫落在了地上,顿时又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我抬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着。 残阳如血,他的双目也同样的血红,两者相互映照,显得十分的骇人。 我的心震动了一下,但是仍旧和他的双目对视着,从他的双目当中我感受到了十分炙热的目光,犹如在火山爆发的时候,从火山口喷发出来的那炙热的岩浆,由此淋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的皮肤都觉得十分灼痛。 我静静地等待着孙鬼手的话,他也终于开了口,“孙二虎,是我的师弟,你肯定也认识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该来的总归还是要你来的,我平静地点了点头,虽然仍旧吃惊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认识孙二虎,但是这孙鬼手既然以“鬼手”被人称道,知晓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在情理当中。 “他是我的师弟,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面最亲的人……”孙鬼手瞪着血红的眼睛,嘴唇颤抖地吐出了这句话。 在我的后背上面刚刚风干的汗水,就在此时又从毛孔里面再次冒了出来,在后背上面汇聚成潺潺的小溪,我又开始为了自己的安全所担心了,那么他接下来的意思,就是要表达,因为我之前得罪了那孙二虎,所以现在就要要我的命了吗? 气氛就在此时又凝聚到了一个冰点,而太阳就在这个时候也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夜幕低垂,仿佛一块黑布,慢慢地覆盖了这座小院。 我们三个人都一动不动地坐着,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不管是孙鬼手还是我和崔明丽,这声音都是有些急促,有些喘息,看来我们的心中都十分的紧张。 心中正在忐忑的时候,孙鬼手再次开了口,“所以,帮我处理了他,一定要帮我处理了他……” 第五百二十章 添寿纸扎店 这句话不由得让我极为骇然,我真的没有想到孙鬼手,竟然会让我做出如此之事,孙二虎和他本是同门,他竟然要让我出手相杀,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孙老先生……”我仍旧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就连崔明丽也紧蹙着眉头,我们都有些搞不清楚这孙鬼手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同门相杀! 孙鬼手微微一笑,一把把自己的衣袖从胳膊上面撸了起来,那块犁头状的印记再次显现了出来,紧接着,他从那红泥小火炉当中,取出了一颗正在燃烧着的炭火。 那炭被烧的通红,发出了“哔哔啵啵”的声音,还不住地喷溅着火星儿,但是也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松香,下一秒,这孙鬼手竟然把这烧的通红的炭火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的那个“犁头形”的印记上面,就听到了那“滋滋啦啦”地声音,我听得清楚,那是炭火在和皮肉相互灼烧发出的声音。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不禁骇然,“老先生,您……”我们赶忙说着,但是孙鬼手却淡然地摇了摇头,冲我们微微地摆了摆手,我们只有再次坐下。 虽然那木炭在灼烧着那块肌肤,但是这老头儿却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拿夹子一下子把那木炭从皮肤上面夹起来,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胳膊上面的犁头印记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我和崔明丽不禁咋舌,没有想到这犁头形的印记竟然会嵌入皮肤这么深层,即使现在用火来烧灼,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显然没有了丝毫的损伤。 那“犁头”形状的印记依然盛开在那皮肤之上,并且十分的鲜艳,即使被这通红的木炭灼烧之后,颜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不禁让我们两个都十分的讶异,这到底是用什么颜料涂上去的呢? 我看向了崔明丽,但是她双目之中也是一片茫然,只是冲着我微微地摇着头,瞧这情形,她好像也不太清楚。 “毁不掉啊!”孙鬼手的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失落,“这个印记是我的耻辱,但是我永远都毁不掉,只要它存在一天,它就提醒着我,我是那犁头巫家的门生,我和孙二虎是同门师兄弟,和那些阴险狡诈之徒是一丘之貉……” 他越说越激动,身子便忍不住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孙鬼手猛然抬起了头,双目当中的光线就在此时猛然迸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犁头巫家自然有其门派的规定,虽然我知道我那师弟孙二虎多行不义,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把他诛杀,毕竟同门之间,禁止相互残杀,但是我却又见不得他多行不义之事,若是放任自流,肯定会成为这世间一大祸害!” 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自从上次那孙二虎绑架了小鱼儿之后,我到现在都没有了他的消息。 但是那次却也被他逃遁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机会去把他给斩草除根,只是那个时候,他被黄金蛙在身上种上的蛙蛊,看来是被解开了,否则的话,怎么会仍旧在这人世之间,胡作非为呢? 孙鬼手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了一张纸片,递到了我的手中,“这是他的地址。”他淡淡地说着,“他虽然是我的师弟,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去阻止他,同门若是相杀,我肯定也会自身难保,只是和这些人身为同门,却也让我十分不齿,后生,‘韩信点兵’,而我点的自然就是你……” 我看向了那张纸片,上面写着“添寿纸扎店”,在这店名的下方,还有那具体的地址,我仔细一看,正是那省城周边的一处地址,我不禁咋舌,若今天不是孙鬼手告诉我这个事情,我当真没有料到,这家伙竟然隐匿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竟然一直栖身于省城之中,而我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太过于迟钝,还是他太过于狡猾呢? “纸扎店?”我喃喃地念出了纸片上面的地址,心中不禁充满了疑虑,这个孙二虎,看来还算是一个企业家呢?之前的时候是在小鱼儿幼儿园的旁边,开一家蛋糕店,现在又开了一家纸扎店,这个家伙,不单单心肠歹毒,就算是做生意还有一定的头脑,当真让人十分的佩服。 “什么纸扎店!”孙鬼手有些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也就是一个幌子,说白了,只是为了他那见不得人的营生打了一个幌子,这家伙自然是喜欢拉大旗作虎皮,专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可是我的心里面仍旧带着疑虑,不禁又向孙鬼手发问,“老前辈,晚辈虽不才,但是上次在和这孙二虎交手的时候,种在他身上有一蛊,还是世间难解之蛊,他……”我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相信精明如孙鬼手,他也肯定可以明白我此时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我也有耳闻,当初只道他被你下了蛊,快要奄奄一息了,我本以为他命该绝,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又起死回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时间我也整不清楚,但想来这孙二虎毕竟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怎么着也算的上身经百战,若当真遇到了一些突发事件,想来他也有自己一套应对的方法……”孙鬼手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低落了下去。 我知道,他作为师兄本身也挺为难,和孙二虎同门这么些年,两人之间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情谊,但是一边是“情”,一边是“义”,在左手和右手之间,他却是最犯难的那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有些时候,却也难以取舍。 “后生,你记住,即使抓住了孙二虎,可废其功法,但不可伤及性命,也算我孙某人求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给我跪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赶紧一把扶起了他,“老先生,您放心,我和明丽这条命都是您救的,您说的话,我肯定牢记在心。” 从孙鬼手的院子里面出来之后,我和崔明丽便开车往省城走去。崔明丽坐在了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脸的凝重之色,几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每次都自己把话又咽了下去,我转头看向了她,“你有话就说吧,憋着怎么会舒服呢?” 崔明丽“嗯”地迟疑了一声之后,最终便又开了口,“我陪你一起去纸扎店。” 我的脚下猛地用力,踩住了刹车,那面包车就在此时停了下来,我看向了崔明丽,她也同样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韩小天,我陪你一起,我肯定不会让你落单的,咱们仙佑堂的人,不会丢下战友。” 她轻轻一笑,嘴角处的两个梨涡浅浅,我们现在依然处在省城的郊外,在车子的周在全部都是黑暗,我们车子也仿佛身在那黑暗当中,这一对浅浅的梨涡,就仿佛是一对挂在了黑夜当中的星星一样,在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抱住了崔明丽,在我的怀抱里面,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旋即就不动了,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但是在这茫茫的黑夜当中,她也仿佛是我唯一的依靠。 闻着她发间洗发水的香味,我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嘟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钻了出来,此时,正站在崔明丽的身后,捂住嘴巴坏笑着看着我们两个,还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目。 我赶紧放开了崔明丽,顿时一种烧灼感袭来,从我的脖颈根儿,席卷到了我的耳后根儿,让我不由自主地害羞起来。 直到车子开到了仙佑堂,崔明丽下车,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明天我来……接你……”我的舌头不晓得怎么就开始打卷儿了,好不容易才被我捋直了。 崔明丽点了点头,冲着我盈盈一笑,在这黑夜当中就像一颗明珠。 我开车回到家里面,冲了个澡便躺在了床上,一身的倦意,嘟嘟却不知何时蹲在了我的床头,我翻了个身,看到他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顿时把我吓得一个大激灵,“干嘛啊你,瞪这么大的眼睛吓死人了……” 我嗔怪道,但是嘟嘟却若有所思,两个食指相互抵了抵,好像有话要告诉我,这个小鬼头儿,半夜不睡觉,想干嘛呢?“你干嘛呢?”我索性坐起身来,“你有话想要跟我说吗?” 嘟嘟点了点头,再看到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两只眼睛在闪烁着,仿佛夜空当中璀璨的星星,“我觉得你自己睡觉太孤单了!” 什么?这句话没头没脑的话一下子点燃了我的神经,“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在这边拐弯抹角了。” 嘟嘟昂起了胸脯,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所以,我觉得明丽可以陪你睡!” 我一把抓起了放在枕边的判官笔,等到我再次转头寻找嘟嘟的时候,这家伙却也已经不见了踪影,“算你小子跑的快!” 我一边把判官笔重新放在枕边,一边笑骂着……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五花八门,七门调 可是在第二天,当我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了客厅里面一阵的忙碌声,我揉着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跑到了客厅来看,“你起来啦,吃早饭吧!”崔明丽在收拾着桌子,一边抬头看着我,冲我淡淡一笑。 我摇了摇头,有些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呢?” 我不由自主地问到,崔明丽却抬头看了我一眼,“是我哥给我的,之前他在你这里住的时候,钥匙忘记还给你了,昨天咋他出去度假的时候,就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先帮助你保管着,他还说你丢三落四的,省得那天钥匙找不到了,我这边还有一把备用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整理着东西,我定定地坐下,喝着她带来的豆浆,吃着她买的包子,心中反而生出了一股温暖的感觉,仿佛这豆浆喝到了肚子里面,立刻都转化为了能量,崔明丽也坐下陪着我一起吃早饭,饭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怎么对付那孙二虎。 “你看……”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张省城地图,指向了其中的一个位置,“我昨晚上看了看这省城周边的地图,孙鬼手告诉我们的那个地方,应该在这里!” 她的手指指向了其中的一点,使劲地敲了敲,我定睛一看,她说的没有错,就是这里,“然后呢?”我看向了她,期待着她继续往下说下去。 “我们可以下午两点出发,大概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到达这里!”她又使劲地敲了敲,“我刚刚查了街景地图,这里虽然偏僻,但是白天还是有人经过,所以咱们白天若是动手的话,肯定不合适,人多眼杂,阻力也会比较大。” 她说的我很赞同,心中也不由得佩服起崔明丽,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无比的缜密,事情在发生之前,她都会首先查一下地图,规划下我们行进的路线,如此的未雨绸缪,却是我所比不上的,我还傻傻地等到去到之后再做规划。 “我们到达k县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正好可以打听一下他这‘纸扎店’的具体情况,犁头巫家,不好惹,再说那个孙二虎你也知道,孙鬼手都说他为人阴险狡诈,嗜血成性,如果我们不多加小心的话,咱俩加起来都不定是他的对手……” 崔明丽的声音渐渐地低落了下来,我也陷入了沉思,她所说的,正是我所担心的,这孙二虎,跟他交手的几次,虽然每次都活了下来,但是每次都吃尽了苦头儿。 “对了……”崔明丽又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个洁白的瓷罐,那罐子刚刚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从罐子里面发出的阵阵的蛙鸣。 “你把小金子带来了吗?”我好奇地问她,她点了点头告诉我说,是啊,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让这小金子跟着咱们,起码也算是给我们再加一道保障。 她说完,慢慢地旋开了瓷罐的盖子,小金子“呱”地一声,从罐子里面蹦了出来,弹跳着来到了我的身上,瞪着一双黑豆儿似的小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热,逗弄了它一下,旋即深深地叹了口气,此一去,定然是凶险万分,能否安然无恙的回来,仿佛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奢望。 但是在下午两点,我们仍旧按时出发了,跟着手机上面的导航,我们来到了那k县的那个地址,不费吹灰之力地便找到了那个纸扎店,只是,现在虽说才下午四点左右,但是那个纸扎店的大门还是牢牢紧闭的。 “擦,这大下午的,关什么门啊……”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这条街道还算是比较热闹,但是却在这中间有一家这样子的纸扎店,确实显得有些奇怪。 并且这条街上的店铺林立,还算是比较热闹,为什么单这孙二虎的纸扎店却在此时大门紧闭呢?我和崔明丽不禁起疑,“等一下!不要着急。”崔明丽冲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在这纸扎店旁边的一个小卖店. “一会儿我们下车,去那小卖店里面买点儿东西,然后再顺道儿打听一下这纸扎店的情况,肯定可以打听出来点儿什么的。”崔明丽的话我觉得有道理,便又坐在了车子里面观察起这个纸扎店。 “纸扎”若论出处的话,是来自于我国古代的“五花八门”! 五花八门,原指“五花阵”与“八门阵”,这是古代兵法中的阵名,后又把它用作比喻各行各业的暗语。古语有云:“伏龙以西,群峰乱峙,四布罗列,如平沙万幕,八门五花。” “五花八门”中的“五花”,指的是五行阵,“八门”则是“八门阵”。五行系指木、火、土、金、水。加之五行又代表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它们混合在一起还可以变成多种颜色,能够使人眼花缭乱。但是到了后世,却又借代各行各业。 其中五华分别包括,金菊花,木棉花,水仙花,水仙花,还有火棘花。 其中,金菊花代表了卖茶的女人。木棉花代表了上街为人治病的郎中。水仙花代表了酒楼上的歌女。火棘花代表玩杂耍的人。土牛则用来代表一些挑夫。 而所谓“八门”是指在市场摆地摊,靠口巧舌来挣钱吃饭的生意人,即:金、皮、彩、挂、评、团、调、柳。 一门金,其中这里的“金”,又可以通“巾”,“金点”是江湖艺人管相面算卦的总称。有哑金、啃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 二门皮,“皮”行是卖药的总称。这行又叫“挑汉儿的”。按所卖药的不同,分别称为:挑招汉、挑顿子汉、挑炉啃、挑罕子、挑柴吊汉、挑将汉、挑粒粒、挑熏子汉的等等。 三门彩,“彩”是彩立子。凡是变戏法的,皆称为“彩立子”变洋戏法的叫“色唐立子”。 四门挂,在市场、庙会练把式卖艺的,江湖人调侃儿叫他们为“挂子行”。分为:支、拉、戳、点、尖、腥等等。 五门评,说评书的。唱大鼓书的叫“使长家伙的”说评书的叫“使短家伙的”。 六门团,说相声的。江湖人管说相声的调侃儿叫“团春”的。 七门调,搭篷扎纸的。扎纸,又称纸扎、糊纸、彩糊,融汇剪纸、绘画、草编、竹扎、裱糊为一体。家里办丧时购置烧给死者。清末也一说为买鸦片毒品的 八门柳,唱大鼓的。江湖人管唱大鼓这行调侃儿叫“柳海轰”的。有奉天调、乐亭调、西河调、梅花调、梨花调等。 可见古代社会对于各行各业的分工还算是比较明确,从而也说明了一个道理,这纸扎行业,从古至今,已然历经了多代,自然也算是时间久远,算是一个老门老业,可是孙二虎现在干起了这个,却不晓得他究竟是动了什么样子的歪心思. 反正,依照我对于他的了解,他断然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 与此同时,我也准备给老家的杨警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现在这里的情况,孙二虎毕竟是他所追逃的一个逃犯,现在有了线索,也必须要跟他汇报一下。 “先等等……”知道我要报警之后,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等待一下,我看着她,有些吃惊为什么她要阻拦我。 “万一不是孙二虎呢?”崔明丽反问到,“孙老先生的话,我们是要信,但是也不可以全信,若这里不是孙二虎,你现在贸然报警,那不就是谎报军情吗?再说了,他也没有告诉我们在这个纸扎店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儿,只是说行不义之事,但若这家店是合法经营的话,我们又无话可说了。” 崔明丽的话十分正确,在没有确定这家店的店主身份的时候,我们肯定不可以贸然行事,此时,但见这纸扎店旁边的那家小卖店里面的客人稀少了很多,我和崔明丽便从车上下来,我带上了一个口罩儿,害怕万一撞上了孙二虎,会暴露自己,崔明丽倒是走进了小卖店里面,和店主热情地攀谈起来。 店主是一位十分热情的老奶奶,崔明丽在里面买了一些面包,饼干还有饮料,那老奶奶倒是也十分的面善,两个人开始说东扯西,不停地说着。 “对了,奶奶,快过年了,我们也要回去祭祖,不知道去哪里买香烛纸马?”崔明丽一副忧愁无比的模样。 可那老奶奶却哈哈大笑,“姑娘,你难道都没有看到吗?在咱们店的旁边,有一个纸扎店,这里面卖的什么都有,我告诉你啊,这老板可是一个能人啊,他扎出来的纸人啊,非常与众不同,灵验的很啊……” 老奶奶边说边笑着,这句话不禁让我和崔明丽又陷入了深深的疑虑当中,“灵验”?这两个字要怎么来解释呢? “灵验?”崔明丽反问到,“纸人还有什么灵验的地方吗?到底和其他家有什么不同呢?” 第五百二十二章 无角之蛇,戕龙脉 这句话自然也引起了我的好奇之心,不禁有些怀疑类似于香烛纸马之类的东西,怎么还会有这种灵异抑或是不灵异的地方,这个老奶奶说出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正在崔明丽想进一步询问的时候,有人来到店里面买东西,老奶奶赶忙去招呼了,我们就在此时止住了声音。 但是等到那位顾客走出了店门之后,这老奶奶再次打开了话匣子,我突然觉得,碰上了这么一个老奶奶,对于我们来说,也真的是一件好事儿,起码可以从她的嘴巴里面问出一些东西。 若是碰到了一个嘴巴严实的,他的嘴上就好像加了一个裤链儿一样,那么对于我们两个来说,事情就变得比较悲催了。 “你知道吗?前一阵子,就是在下元节的时候,我就从这家店里面,买了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带到我母亲的坟前点燃了,我原本也没多想,但是谁想到,就在下元节过后的第三天,我忽然梦到了我的母亲……”老奶奶话说到了这里,声音忽然提高了一倍,那眼睛也就在此时扩大了一圈儿,搞得我心头一震。 我吞了吞口水,崔明丽也接着问道,“然后呢?” 老奶奶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啊,我母亲就在梦中告诉我,我烧给她的那一对童男童女,既听话又贴心,还会跟她捶背揉腿,不晓得有多么孝顺!” 我的个去啊,真的有这么灵验吗?如此说来,我的脑子当中白光一闪,我不由得想起了在厕所门口,阿冰的妈妈,也就是那位舍管大妈买的那对童男童女,当时竟然会招徕过路鬼仙,那么…… 想到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对纸扎童子,到底是不是出自这孙二虎之手,抑或是不是这家纸扎店制作的呢?我的心里面不由得再次敲起了小鼓。 “真的这么厉害吗?”崔明丽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 老奶奶使劲地点着头,“可不是吗?我骗你做什么呢?还有啊,不单单是童男童女啊,我一个朋友啊,就在这店里面买了一个纸扎汽车啊,烧给往生之人后,给他托梦,说那车子的推背感十足啊,还有买的那个纸马纸房子啊,烧完之后,也会有家人前来托梦,就说那马很听话,房子住的也舒服,哎呦,你都不晓得那有多么灵验啊。” 老奶奶边说边摇着头,我和崔明丽面面相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若真的如老奶奶所说的话,我看这位纸扎店的老板,绝对是一位童叟无欺的好心商人啊,那么孙鬼手为什么又让我和崔明丽前来处理呢? 老奶奶不禁“啧啧”称叹道,我们这一条街上,就这家纸扎店的生意最好了,他们家卖的这香烛纸马,比其他家的价格要高出许多,但这家的东西就是灵验啊,如此说来,去往这里买东西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了。 “哦,这样子啊,那我想问一下,今天这家店怎么没有开门呢?”崔明丽问道,“如果真的这么灵验的话,我倒是想带点东西回家!” 看到崔明丽一脸虔诚的样子,老奶奶的脸上却露出了失落的颜色,“姑娘啊,不是我打击你啊,你今天来的可真的不是时候,这店主昨天的时候出门儿了,估计还得个两三天才能回来呢,店主这人有些奇怪,平时总是窝在店里面,天天糊纸人,但是每个月的时候,也总是需要出去个三四天,却也不说去哪里,他这人比较奇怪,对了,昨天还从我这边买了好几瓶矿泉水还有面包香肠呢……”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崔明丽接着问道,“哦,奶奶您知道这店主叫什么名字吗?” 老奶奶翻了翻眼皮儿,“好像姓孙,具体叫什么我不太清楚,对,是姓孙来着,是这样!” 我的心脏就在此时“咯噔”了一下,我的个去啊,若是没错的话,那么在很大的程度上,已然可以确定,此人应该就是那孙二虎无疑,我看向了崔明丽,她此时也紧蹙着双眉。 此时,这小卖店里面又进来了其他的人,看到这一情形,我和崔明丽便走了出去,在这里叨扰的时间也比较久了,这位老奶奶,还是需要好好地做生意的。 我们再次回到了面包车里面,再次看向了那紧闭大门的。“添寿纸扎店”这几个黑色的大字显得格外的阴森,没有想到这次当真和孙二虎正好又再次巧遇。 但是现在依然不是报警的时候,这店主到底是不是孙二虎,还当真是处于猜测的阶段,刚刚老奶奶只是提到他姓孙,并没有提到他的真实姓名,所以他到底叫个什么名字,我们现在仍旧无法确定。 我点燃了一支烟,坐在面包车里面呆呆地望着那个纸扎店,在那店门前,已然有铁将军把守。 这次来,竟然连这老板的面儿都见不到,想想也真的是有够点儿背的,但是在晚上的时候,却必须要夜探这纸扎店了,因为我和崔明丽也要弄清楚,这店老板到底是不是孙二虎,现在看来,除了这么做,也当真是别无他法。 静静地坐在这面包车里面等待着时机,直到太阳西沉,这条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变得稀少了起来,等到傍晚六点多钟的时候,那太阳的余晖已然在天空当中找不到了,并且这条街上面的店铺,也都纷纷地忙着关店打烊。 “怎么回事儿?”崔明丽有些吃惊地看着窗外,“现在刚刚七点多钟啊,怎么现在已经开始收摊了呢?会不会太早了呢?” 正在崔明丽这么问着的时候,那个在纸扎店旁边小卖店的老奶奶,走到了我们的车边,敲了敲我们的窗户,我们打开了车窗,老奶奶好奇地看着我们两个,“都这个时候儿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我们再等那店老板回来啊。”崔明丽装出满脸向往的样子,“经您这么一说,我们更加觉得十分有必要,带一对纸人回家去烧给了祖宗了。” 老奶奶的头,顿时摇的仿佛是拨浪鼓,“哎呀,我的傻孩子啊,你们如果真的想买的话,你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我已经说过了,那店老板今天不会回来,再说……” 她的声音就在此时又压低了下来,“这个地方太邪乎了,保不齐你们再呆在这里的话晚上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说完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前方的一辆三轮上面,骑上三轮之后,便绝尘而去,只听到了“突突突”地声音,还有地上扬起了阵阵的尘土。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老奶奶的这句话说的十分奇怪,并且她刚刚也说了,这个地方台邪乎了,保不齐你们晚上呆在这里会出现什么事情。 “到底会出什么事情呢?”我一把拉开了车门儿,走到了车外,此时夜色已然降临,夜幕笼罩着大地,在这夜幕当中,我看着这四处的地形风水。 我望着这夜色当中这条街附近的地形,顿时觉得这里的店铺在夜间六点多种就开始打烊还是有着一些原因的。 这条街处于这k县的郊区,在这街道前,有一条长河,属于这条街道周遭风水当中的“来龙”。 我望向这街道前“来龙”的趋势,在那“来龙”的起始处,没有任何的分支,这就是在风水当中的大忌,若是来龙的源头没有分支,就仿佛是一条没有角的死蛇一般。 并且,在这来龙的“龙腹”之处,竟然有一块河心高地,直直地挡住了水流的去路,这让我讶异不已,原本有龙无角已然是大忌,但是突然多出的这一块,却又犯了另外的一个大忌。 《葬经》有云:势止形昂,前涧后冈,龙首之频,鼻颡吉昌。角自灭亡。耳致侯王,唇死其伤。宛而中蓄,谓之龙腹,其脐深凹,其后世福。伤其胸肋,朝穴其哭。是以祸福不旋日。经曰:葬山之法,若乎谷中,官应速也。 它的意思也就是说,来龙奔腾的势静止后,其形表现得生气旺盛而高贵,必定是穴前是诸水会聚,而穴后是禽伏兽蹲的山冈。 龙的起祖就分支很多,且开始奔腾的气魄,如同从云霄降到地面一样,表示生气旺盛的势。若是龙起祖就没有分支,就如同无角的死蛇没有生气。 旺盛的生气就如同帝王诸侯一样的威严,也如同君王诸侯一样的执应八方,招致八方生气以应穴。要禁忌的是震惊龙脉戕害扩散生气。生气是积蓄于形如丘山之丘的凸起部。即称为龙腹的地方选址点穴与其深凹的脐部。这样他的后代必定是得福的。 但是这里的风水却是主大凶位,若是在那夜间或者是阴气横行的节气,此处的阴气定然难以震住,所以自然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而这条街里面的商户,肯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在天黑之际,也就纷纷关店,而我似乎也模模糊糊地明白,为什么这家纸扎店会开在这里…… 第五百二十三章 五灵脂 这里的地势风水确实不是吉祥之位,首先便是这“来龙去脉”,来龙为无角之龙,这在风水之上便称之为“死蛇”,并且在那“去脉”之处,还有这突然高起的“河心高地”,一举切断了去脉,使得这龙脉被戕害,断然使得这整个地方“死气沉沉”。 所以到了晚间原本就是那阴气横行,自然容易招徕一些类似于“好兄弟”一类的东西,这里的商户久在此处,自然了解其中之意,看那个小卖店老奶奶的样貌,就可以明白,她在这里摆摊,也已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才会在刚刚敲打我们的车窗,给出我们如此的建议。 看来刚刚那位老奶奶也着实是好心,若不是她的提醒,我和崔明丽断然不会察觉出此处的风水还存在这么大的问题,这么说来,单就这一点便决定了我们和孙二虎主场以及客场的位置。 此处阴气横行,风水主煞,为大凶之位,定然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这孙二虎,果然狡猾,我不由得握拳咬牙。 崔明丽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是不想我这么着急,我也明白,现在虽然还没有确认这店主的身份,但是单单从现在的形式上来看的话,目前的情形与我们来说,已然十分不利。 所以,断然不可以使得自己再次焦躁,若狂躁,则必败!有些时候,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单单一个眼神儿,我们便可以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 我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轻轻地对着他说了一句,“你放心,我明白。” 我再次坐回了车子里面,四周围静悄悄的,夜幕低垂,今天晚上并不是风和日丽,在月亮的周遭,竟然还有一圈圈的月晕,我的那个天啦,竟然又是一个毛月亮。 擦,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古代行军打仗,均需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但是观察面前的情形,貌似这几个方面,我这边都是不占据任何的优势。 论天时,今天天空之上竟然出现了“毛月亮”,论地利,这里的地行还有那风水皆是不利于战斗的,所以,依照目前的情形,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的可能。 我转头正好迎上了崔明丽的目光,我把手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在此时,崔明丽也反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但是从她的掌心处也同样地传来了黏答答的触觉。 这让我十分的讶异,便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记住。”我的语气十分的坚定,“倘若一会儿我们进店之后出现了一些突发事件的话,你先走,不要管我。” 崔明丽没有回答好还是不好,但是她却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个眼睛亮晶晶的。 “哆罗罗,哆罗罗……”窗外竟然响起了那寒号鸟的声音,我的身子不禁一震,赶紧坐直了身躯,看来,这个时候,已然是一年当中最寒冷的一天了,连寒号鸟都忍不住唱歌了。 其实寒号鸟不是一种鸟类,它的学名叫做复齿鼯鼠也叫橙足鼯鼠、黄足鼯鼠、寒号鸟、寒号虫、寒搭拉虫,是啮齿类动物。 但是它却也有一个绰号叫做“六不像”,那是因为它的脸面似狐,双眼如猫,尖嘴类鼠,耳朵像兔,脚爪若鸭,尾同松鼠。 寒号鸟形似大蝙蝠。头宽,眼大而圆,背部毛呈灰黄褐色,腹部毛色较浅,前后肢之间有皮膜相连,其生活在长有松柏的峭壁石洞或石缝中。窝的形状如鸟巢。鼯鼠白天躲匿在窝内睡觉,清晨或夜间出来活动,善攀援,能滑翔。 并且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的时候,姥姥曾经告诉我的话,当一年当中,天气最冷的时候,寒号鸟就要开始唱歌了,而这个时候,也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隐匿在山野丛林当中的鬼魅,都要出来晃荡了…… 话说到了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灵,小的时候,姥姥说出这句话只是来吓唬我,让我赶紧睡觉,但是此时想起来,却不由得浑身透出了冷汗。 正在此时,那“哆罗罗”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声竟然比一声还要高亢,我不由得侧耳倾听,着实是这样。 而后,就觉得头顶之上传来了一声“咚得隆咚”地声音,我听得真切,好像是有东西落在了我们的车顶,正在此时,一个圆圆地东西竟然沿着我们的挡风玻璃,滚落了下来,掉落在我们的车头前方。 我赶紧打开了车门,崔明丽也跟我下车,我打开了手电筒,在车头前方来回地照着,忽然我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我正要伸手去捡。 但是崔明丽却拉住了我的胳膊,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双白色的手套儿,递到了我的手中,“还是拿着手套儿吧,不太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有毒,那就麻烦了。” 我点了点了头,带上了手套之后,把那粒圆形的小球儿从地面之上给捡了起来,离近之后再次观察,才不由得大惊失色。 没有想到,这小球竟然如此的独特,仿佛是一团黝黑的琼脂,并且凑到了鼻子底下,一股腥臊之气袭来,顿时让人觉得奇臭无比,我的那个天啦,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韩小天,赚大发了,这个可是五灵脂。”嘟嘟一下子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落到了地面之上几乎手舞足蹈,我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傻掉了,这不过是一块仿若是粪便一样的东西,嘟嘟却如同捡到了一块狗头金似的。 嘟嘟一脸鄙夷的神色,深深地叹了口气,便开始跟我们说起这“五灵脂”: 五灵脂是寒号鸟的粪便。“灵脂”与“凝脂”二字谐音。李时珍释其名曰:五台诸山甚多。其状如小鸡,四足有肉翅。夏月毛采五色,自鸣若曰:风凰不如我。至冬毛落如鸟雏,忍寒而号曰:得过且过。其深恒集一处,气甚臊恶,粒大如豆。采之有如糊者,有粘块如糖者。 不少采药人在采五灵脂或时,绳索常被鼯鼠咬断而丧命,所以,采药人多把绳索染成红色来迷吓它们。鼯鼠之所以叫做“寒号鸟”,乃其夏日羽毛丰盛,到了冬天羽毛掉光,尽夜鸣叫,故称为寒号鸟。 人们说它夏天羽毛绚烂时就得意地唱“凤凰不如我”,到了冬天就叫“得过且过”。五灵脂性味甘温,无毒,入肝经,具有疏通血脉,散瘀止痛的功效;是妇科要药。 我十分吃惊地看着嘟嘟,突然觉得这家伙的学识让人侧目,没有想到,他的脑子里面,竟然也懂得如此之多的知识,刚刚听到了寒号鸟的声音之后,只道是想起了姥姥之前的话,但是这“五灵脂”,不得不说是我们的一个意外的收获。 “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进店吧……”回到车子里面再次呆了一会儿,崔明丽如是说道,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然是晚上十点了,那小卖店的老奶奶看来十分清楚这纸扎店老板的行踪,因此现在这个时间点儿,他肯定也不会回来了。 再者来说,我们等到了现在,若是再不动手的话,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情呢?我点了点头,和崔明丽下了车子,嘟嘟躲在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若是有什么紧急事件的话,嘟嘟也可以出来抵挡一二,可以出来应急一下。 纸扎店的大门黑黝黝的,在这黑夜当中矗立着,让我觉得这间店面,仿佛是一口巨大的棺材,而我们每走一步,却仿佛顶着那巨大的压力,在慢慢地靠近这口棺材,并且还不知道,在这棺材当中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样子的恶魔。 “门上有锁!”我拨弄了一把在这大门之上上着的铜锁,定睛一看,竟然还是一把古代样式的铜锁,并且它的造型极为独特,我发誓,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把锁。 那锁被我拨弄了一下,顿时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的心里面却又一阵的烦躁,这种锁看似十分的坚固,我从后背箱里面取出了准备好的电钻,准备*。 但是崔明丽却一把拦住了我,“不可以,这电钻的声音大,若是这一钻头下去,是可以把这锁给打开,但是估计也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找开锁匠吗?”我有些烦躁地反问了她一句,崔明丽却也不恼怒,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站在一边。 “我来试试……”她说着,伸手向前,一把握住了那把铜锁。这种锁独特之处就在于,它通体是圆柱形的,并且在这锁体之上还有五个箍,并且这五个箍上面貌似还有汉字存在,不禁让人讶异不已,这到底是什么锁呢? “你知道这是什么锁吗?”我转头问嘟嘟,这小子却冲着我耸了耸肩膀。 我不由得笑骂,“你小子刚刚还不是再装百达通吗?这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嘟嘟一脸委屈,便蹲在了一边不说话,崔明丽却转过头来,告诉了我一句苦笑不得的话,“韩小天,这锁没有钥匙……” 第五百二十四章 藏诗锁 我的个去啊,心中断然不是一万头草泥马了,我是真的想要以头抢地啊,若是连钥匙都没有的锁具,肯定是要用暴力解开了,我是没有密室逃脱的能力,擦,再说了,这也不是密室逃脱啊,这他妈连门儿都进不去,只有望锁兴叹啊! “那么,我们还要怎么办?”我举了举电钻,目前看来,不上这暴力的手法,不是还要用这东西来打开吗?只是,崔明丽看了看那电钻,仍旧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立刻就懵逼在了当下,心下有些愤怒,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没有钥匙打开,她自己也没有解锁的功夫,反倒是我要*仍旧被她否定。 看到我双目圆睁的样子,崔明丽却也不恼,只是冲着我摆了摆手,“韩小天,你来看,这是一把古代铜锁……”我眼睛又没有瞎,肯定能看出来这是一把古代的铜锁。 古语有云:“锁,古谓之键,今谓之锁。必须用钥匙方能开脱的封缄器”。 只是挂在这纸扎店大门上面的锁,却是我没有见到过的,即使是属于古代的锁,也算是一种罕见的样式。传统锁具的样式,工艺极为丰富。 按照材质来分,有木锁、铜锁、铁锁、景泰蓝锁;按照形式来分,有圆形锁、方形锁、人物锁;从工艺上来看,有平雕、透雕、镂空雕、鎏金、错金等工艺。 造型多样的古锁让人眼花缭乱,有刚强的圆形锁、半圆形锁,长方形锁,还有柔美得像古代胭脂盒的八角形白铜雕花锁,显示美好流线型的葫芦锁,谐音就是“福禄锁”,意头十足。生肖锁中的狗、马、猴等立体造型栩栩如生;动物锁中,造型为虾的锁是用钥匙钩开的,鱼造型的锁则是要推开的。 古锁造型尤以鱼型为多。坊间称,鱼是夜不瞑目的,就算是睡觉也是睁着大眼睛,把鱼的造型用在锁上,就可以为人家看门。而在我的记忆当中,姥姥家的大门上,就是一种铜鱼古锁,想来也就是这个原因。 只是现在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这把古锁,确是呈现出圆柱形的状态,并且在这圆柱形的锁体之上,还有五个环箍。 虽然在古锁之上,除了精巧的图案,确实还有直白的文字。把草书、隶书、大篆、小篆写成的文字,雕刻在锁的正面、侧面,甚至是钥匙上,很有古书法的韵味。 古锁的文化内涵,为本来坚硬的金属增添吉祥如意的民俗色彩,就像是,新娘出嫁时,在嫁妆箱上用“十二生肖”锁,脖子上要挂上吉祥锁;寿宴时用“福禄寿喜”锁;小孩过生日就会用“长命锁”。 可是这种锁,却不晓得属于古锁当中的哪一种,可是崔明丽仍旧在摆弄着,貌似十分用心。“哎呀,我说……”冬夜的寒冷,还有这里如此诡异的气氛,让我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便催促着崔明丽,“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就一钻下去打开得了,哪里需要这么费劲巴力的呢?” 崔明丽仿佛没有听到,过了一会儿,就在我的耐心马上就要达到极限的时候,她猛地转过身来,看向了我,“我明白了,这叫藏诗锁!” “藏诗锁?”我有些奇怪,便反问崔明丽,“什么叫藏诗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崔明丽看了我一眼,首先指着这把横锁的两头,在那锁的两头,是雕刻着一种动物,“你看,这是龙子椒图。” 椒图是古代中国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第五子。其形状像螺蚌,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铺首衔环为其形象。因而人们常将其形象雕在大门的铺首上,或刻画在门板上。所以把这椒图雕刻在了这锁具的两端,也就是为了要让它可以看牢大门儿,以免外人邪魅入侵,造成家宅损失。 而这圆柱形的藏诗锁,则是一种类似现代的密码锁。只是它不是以数字为密码,而是以所藏诗句为密码的古代锁具。 藏诗锁是没有钥匙的,它通常是横式的圆柱体,锁上有五个铜箍,铜箍上刻着汉字,每个铜箍上面一般有四个字,往往这四个字组成了一个成语,而从这四个字当中抽出一个字,五个铜箍则一共为五个,往往是一句五言诗,一句制锁匠人以及锁的主人才会知道的诗。诗句也许并不优美,但它却是开锁的关键。转动铜箍上的文字,使其组成正确的诗句,锁才得以开启。 藏诗锁的学名是文字密码铜锁,一般是3拨轮到5拨轮,7拨轮的比较罕见。锁中间有一根长轴,锁节上套有3个、5个或7个可以旋转的轮轴,每个轮轴上面分别刻着各不相同的字。 开锁的密码就是诗句,这个诗句只有制锁匠或锁主人才会知道。藏诗锁的密码诗句若多人知晓,它就失去了锁的功用而只能是件工艺品。 “我看看这些到底是什么字?”崔明丽拨弄着这把“藏诗锁”,我的心里面却在计算着一个排列组合,若是每个环箍上面有四个字,而铜箍却一共为五个的话,单单这五言诗的排列组合就有4的五次方,便是1024种可能。 若是依照这个速度摆弄下去的话,我们今天即使什么都不做,都把这些排列组合整不完,我不由得使劲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我了去啊,真的没有想到,古人的智慧竟然如此说的强大,单单这一把“藏诗锁”,就可以把我们给拦在了门外。 我看着崔明丽仍旧在不厌其烦地,转动着那把铜锁,心里面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焦躁,“崔判官,我说您行不行啊,这锁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开的啊,即使您得崔钰大人的真传,我估计您今天晚上也够呛了……” 可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崔明丽的耐心,她一直在转动着,心情也压根儿没有被我所影响。“第一个词是猛志常在,来,帮我拿一下手电筒……” 崔明丽一边在摆弄着这铜锁上面的环箍,一边喃喃地说着,看到她这么专心,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便从她的手里面接过了手电筒,继续帮她照着明,崔明丽的鼻尖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站在她的身边,也可以清晰地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周身冒出的热气。 “第二个铜箍上面是……”崔明丽继续拨弄着,“如虎添翼!”我忽然发现,这些刻在了铜箍上面的字迹竟然还和我们普通的文字是不一样的,这些好像是“阴文”! 印章上文字或图像有凹凸两种形体,四下的称阴文(又称雌字),反之称阳文。但古代的称法和现在正相反,因为古人是按照印章印在封泥上的印记来称阴阳文的,在封泥上呈现的阴文,在印章上却是阳文;在封泥上是阳文的,在印章上却是阴文。 因此,为了避免误会,就把阴文称为白文,阳文称为朱文。有的印章中杂有白文朱文,就称“朱白间文印”。一般说来,古印中多为白大印,字体幽雅有古意,笔势壮健,转折处宜一气呵成。 白文印字体一般肥而不失之于臃肿,瘦而不失之于枯槁,得心应手,妙在自然,最忌矫揉造作。朱文印始于六朝,盛行于唐宋,字体清雅,笔锋尽露,但笔迹不能粗、粗则显俗气。 可见,这把藏诗锁,当真是一把古物,并且还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古物,若论起来,它的价值,自然是不菲的,想到此,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们现在可不是搞收藏的,关键是要把这把锁给打开,进去屋子里面探明白屋子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样子才是最关键的。 “第三个铜箍上面是眠霜卧雪……”崔明丽仔细地辨认着。 我的心一紧,顿时一股暖流流过了我的全身,“没事儿的,慢慢来!”我轻声安慰着崔明丽,崔明丽这才轻轻地看了我一眼,冲着我微微一笑,随即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珠儿, 继续辨认着铜箍上面的字体,“第四个是……席卷八荒。” 而后,她又吞了吞口水,“第五个是……功若丘山……”看来这辨别字体,还真的是一个耗费体力的差事儿。 仅仅这20个字体,竟然耗费这么多的时间,但是这还不是最耗时的,即使这五组成语全部都认出来了,怎么去找寻它的排列组合呢? “猛志常在,如虎添翼,眠霜卧雪,席卷八荒,功若丘山……”崔明丽的嘴巴里面喃喃地说着,我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样子,顿时觉得十分的心疼。 这下子,不晓得崔明丽又要死多少个脑细胞了,仅仅就是这几个词语,但若是想从这里面挑出合适的字来组成一句“五言律诗”的话,也着实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崔明丽的手指又开始波动着这藏诗锁的铜箍,就听到了那铁器在拨动的时候,传来的“哔哔啵啵”地声音,“志如雪卷山……”他一边拨动,一边慢慢地说到,“会是这句话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诡异香气 此时,我们的周遭静悄悄地,单单只有这铜箍的声音,这声音清脆,但是崔明丽每拨动了一下,我们的心弦也紧跟着弹拨了一下,静静地听着这声音,直到崔明丽把最后一个铜箍上面的字给拨了出来。 “志如雪卷山……”崔明丽重复了一句,但是当最后一个“山”字,和其他的字体对照整齐了之后,这把锁仍旧是在紧紧地扣着,并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怎么会?”崔明丽使劲地晃动了两下,但都是徒劳,这锁仍旧是紧紧地扣着,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看来,这句诗并不是主人提前设好的密码。 我的耐心也就在此时一下子到达了极点,“明丽,可以了,若是在想下去的话,可能我们一晚上就要站在这门外了,电钻这法子虽然比较土,但是我觉着也算是比较实用的一种,所以,你让开,还是我来吧……” 但是崔明丽却紧紧地蹙着眉头,抿着嘴唇儿,死死地瞪着我,“你再等等不行吗?”崔明丽如是说着,“再等我五分钟,如果我破不了的话,你就用电钻,好吗?再等等吧……” 她说完了之后,转身又去摆弄横在门上的那把铜锁,我站在了她的身后,顿时觉得此时的我,着实有些无奈,我了个去啊,这丫头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都摆弄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到底她的心里面有着一种什么样子的信念呢? “自幼曾攻经史,成长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怨仇,血染浔阳江口……”崔明丽的嘴巴里面喃喃地念出了这首诗。 我看向了她,一脸的讶异,我甚至有些担心,崔明丽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怎么突然会冷不丁儿地来了这么一首诗,我的个去啊,我的心里面又忍不住开始敲起了小鼓。 “明丽,你没事儿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崔明丽却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把我整的有些目瞪口呆。 “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我知道这首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崔明丽的声音激动地几乎都快哭出来了,我的心一沉,保不齐,这丫头还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她一把推开了我,我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在往后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崔明丽便又跑到了这把藏诗锁的前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句被设为密码的五言律诗应该就是——猛虎卧荒丘……” 崔明丽转头看向了我,她眨了眨眼睛,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但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就听到那铜锁传来了一阵“嘁哩喀嚓”地声音,原本觉得无坚不摧的铜锁就在此时,竟然在我们面前猛然断裂,这把我和崔明丽都惊住了。 我们两个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诚然如此,这把看似牢不可破的铜锁,竟然被我们给破开了,当真是没有想到。 崔明丽拍了拍手掌,得意洋洋地看向了我,“怎么样,我就说吧,这把锁我还是有信心可以打开的,你看看,这不是被我打开了吗?”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但是最终还是不得不向崔明丽竖起了大拇指。 藏诗锁断开,我却一把把崔明丽挡在了我的身后,面前只有这两扇门了,这门后面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们还未曾得知,所以现在还是注意一下,不要让崔明丽贸然打开,这样子,万一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倒还不能猜到。 我推开了这两扇门,当这门打开的时候,便传来了一阵“吱嘎”的声音,我和崔明丽慢慢地走进了屋子里面,打开了手中的电筒,在这间屋子里面来回地扫射了一圈,只见这屋子两边和一般的纸扎店,没有任何的两样。 仍旧是放着一束束的花圈,花篮,纸扎的房屋,还有小汽车之类的物件儿,在靠近门的位置,放着一张柜台,整体看起来,倒和其他的纸扎店比起来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里面还有一间屋子,我们进去看看……”崔明丽提醒着我,“可是我还是担心,这店主会突然之间赶回来,所以还是让嘟嘟先去把外面的门给锁住吧。” 嘟嘟听到之后点了点头,旋即便飞到了屋子外面,一阵“嘁哩喀嚓”地声音再次传来,嘟嘟眨眼间便又飞回到了屋子里面,“搞定,小爷我办事儿,就是这么迅速……”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但是我和崔明丽,又不敢动这屋子里面的东西,担心这屋子里面,会有一些机关之类的物件儿,若真的是触碰到的话,我们的命有可能就保不住了。但是我们却也推开了这纸扎店后墙上面的一个门,打开之后,便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又是什么味道呢?”崔明丽问道,我吸了吸鼻子,也有些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擦,这纸扎店的老板若真的是孙二虎的话,可千万要注意一下这里的一草一木,就像这香气一样,有些时候即使嗅到了鼻子里面的话,我们还不确定这香气是否有毒。 嘟嘟飞在了半空中,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灵猫香!”嘟嘟万分肯定地说着,我和崔明丽顿时转眼看向了他,他却冲着我们点了点头,仿佛十分肯定的样子。 “没错,就是灵猫香,我的鼻子没有错,可使这种香料都是用尸体防腐的啊……”这句话着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忽然想起了上次跟孙二虎交手的时候,他所摆出的“犁头天门阵”,难不成,这次他又打起了死人的主意吗? 灵猫是一种小型食肉兽类,它体形瘦长,颜面狭长而吻鼻向前突出,体躯上常有斑块和条纹,不少种类具尾环。前后肢各5趾,爪为半伸缩性。大多数灵猫在会*有一会阴腺,即香腺。 这种动物多在树上生活,也有比较原始的地栖类群。所以它另外也有一名字叫香狸。这是因为它的整体形状像狐狸。气味很香,其中稍稍带有麝气味。它外形也像麝,功用大约相同。 因此,小灵猫别名七节狸、笔猫、乌脚狸、香猫,是毛皮动物。小灵喜欢夜行,白天很难见到。它的习性是夜行性,单独活动。善于爬树。性情异常凶猛。见人走近,仍然龇牙咧嘴,咆哮发威。 灵猫颜色变异较大,正常色型是橙黄色,有美丽的暗色花纹。变异色型有红棕色、褐色和黑色。不管怎样变化,脸谱都一样,眼的内上角有一道镶黑边的白纹。民间根据金猫的色型变化,分别把它们叫做“红椿豹”或者是“芝麻豹”。 小灵猫产的“灵猫香”,是世界著名的四大动物香料之一。即麝香、灵猫香、海狸香、龙涎香。系香料工业的重要原料和贵重的中药材。它是小灵猫香腺囊中的分泌物。 大灵猫分布于我国秦岭和长江流域以南及西藏等地;小灵猫分布于我国淮河流域、长江流域、珠江流域以及福建、台湾、湖南、海南、云南、西藏等地。具有行气,活血,安神,止痛的功效。主治心腹卒痛,梦寐不安,疝痛,骨折疼痛。 据传,灵猫经常在笼舍四壁摩擦,分泌出具有香味的油质膏,春季发情时泌香量最大。且泌香量大小与动物体形大小、香囊大小。身体健康状况和饲料中蛋白质含量有关。初泌的香青为黄白色,经氧化而色泽变深,最后形成褐色。初香带有腥臊味,日渐淡化。取香有三种方式:一为“刮香”。即是将灵猫隔离,然后用竹刀将抹在木质上的香膏刮下,每隔二至三日取1次。 二为“挤香”,将灵猫渡入取香笼中,人工予以保定,拉起尾巴,紧握后肢,擦洗外*,扳开香囊开口,用手捏住囊后部,轻轻挤压,油质状香膏即可自然泌出,及时收集。取香后要在外*涂抹甘油,遇有充血现象可抹抗生素或磺胺软膏,防止发炎。 三为“割囊取香”,即杀猫取香。人工养殖的灵猫有的冬季取皮或意外伤亡,即可割下香囊,而后将香囊阴干或烘干,或将香囊中的香膏挖出,这种香一般称为“死香”。 古书有云:“按段成式言,香狸有四外肾,则自能牝牡者,或由此也。黑契丹出香狸,文似土豹,其肉可食,粪溺皆香如麝气。予在大理府见香猫如狸,其文如金钱豹。亶爰之山有兽焉,状如狸而有髦,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心月狐有牝牡两体,其神狸乎?” 可见这灵猫香原本就十分的难得,其珍贵的程度堪比麝香,除了一些药用功能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用途,就是在尸体防腐上,相传具有奇效,那么这间被黑暗所笼罩的屋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想到此,我看了看崔明丽,她的双目当中也游移着一种惊惧之色,我伸出手,慢慢地把她挡在了我的身后……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东南缺一角 “我先进去……”我看向了崔明丽,淡淡地说着,崔明丽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但是从她的眼睛里面,我也看到了别样的神色,只是在此时,我也全然没有时间再去解读她目中的意思了。 我慢慢地走进了这房间当中,手中的光线在这间屋子里面来回地转动着,这间屋子里没有窗户,现在又关着灯,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光线,双目被黑暗塞满,即使是手电筒的光线在其中游移照射的时候,有些地方仍旧被这一层厚厚的黑暗所笼罩,这间屋子倒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走进来之后,一股压抑的情绪,从脚底板升至了天灵盖,让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我的那个天啦,我的身体就在此时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这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只在屋子里面的东南角儿放置了一张床,不,不应该说是东南角,因为这屋子里面的的样式,正好在东南位置上面缺了一角。 这样子的布置不由得让人陡然生疑,可是室内仍旧飘散着一股灵猫香的味道,可着劲儿地往鼻孔里面钻,但是这屋子里面空空如也,这香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哼哼哼……”嘟嘟四肢趴在了地上,仿佛是一只猎犬似得又吧鼻子贴在了地板上面使劲地嗅着,“着地板下面好像有些奇怪……” 嘟嘟的鼻子倒是十分的灵敏,堪比敏锐的猎犬,有些时候,若是当他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话,肯定也确实会隐匿着一些东西,难不成在这地下当真是有一些问题的吗?我不由得想起了刚刚和犁头巫师打交道的时候,在那蛋糕店的地下,同样的有这见不得光的罪恶,那么这次呢?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形? 崔明丽却径直地走向了放在了房间东南角的那张床,我也赶紧跟了过去,难不成那床也有问题吗?“哼哼哼……”嘟嘟四肢移动,在地上快速地爬行着,鼻子也仿佛是一个灵敏地探测器一般,开始检测着房间当中的异样,我站在崔明丽的身后,看着面前的这张床,一股异样的情绪,也油油地从我的心中升起。 并且在这张床放置的东南角,貌似也缺了一角,更让人心中起疑。 众所周知,东南角是一间屋子里面最好的一处位置。东南角是金角指的是整栋楼房的东南角,从阳光,季节,气候等对居住影响的因素考虑,东南角的房子都是相对较好的,所以被称为金角,西南角是银角,东北角是铜角,西北角是铁角 四正之屋气运长,四角不足、居之大凶,这样的风水口诀也告诉我们:家庭住房、工作办公室需方正,忌外凸内凹有缺角,刀把房、u型房、圆形房等房子都不宜居住,并且对于家宅极为不利。相对而言,方正的房屋丁财两得,更有利于长久发达,也不会产生病痛或宅运不旺之险。这就是所谓的“四平八正”了。 现在的房子承建者,已经很少去注重风水格局了,但居住着需要了解自己的住宅风水是否影响自己!很多楼房都有缺角的现象,但是这纸扎店的老板,也算是我们通道之中,自然之道这屋子里面缺了东南角着实为一大忌讳。 东南方为地盘固定的文昌位,对子女学业极为不利。居家缺东南角,容易导致孩子学习不好,进而对父母的严格要求产生逆反情绪。 宅缺东南角,不利生养。缺东南角,对女性危害大,工作、学习不利,婚后夫妻关系差,易难产、流产,或有身体上的疾患,重则出现损畜伤人、子孙难得。 五行流通生旺气,阴阳和谐大吉利,阳宅外凸内凹,有缺角,当采用五行通关、阴阳相济之法化解。本着一命二运三风水的原则,一般采用八字结合风水布局的化解方法。 五行通天地,阴阳定乾坤。八字方面当请阴阳五行护身符随身携带或放卧室床头,护佑元神,平安吉祥。由于东南方为文昌位,家中有学子,尤其不能马虎了。风水方面,请五行八卦福镇宅护佑,理气催旺。五行八卦福分别贴于卧室、客厅等关键房间,催动五行能量流通,调节阴阳气场平衡。五行流通旺气生发,阴阳和谐人宅安宁,可有效化解房型不正,有缺角。 诗曰:相形如土厚如土,居处稳定磐如虎。方方正正人喜欢,财富广大发有主。五行通关、阴阳相济之法化解缺角是通用的,其他方向缺角可同样化解。 但是我环视了一周,针对于这种缺角的现象,这里也没有任何化解的方法,我的个去啊,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要让这房间里面缺一角,以至于是的这里成为大煞之局吗?若当真是那样子的话,外面的地形大风水还有这屋子里面的小风水可是都不利于房主本身啊,这这样子做的话,无异于自戕,到底是图啥呢? 我看着面前的这张床,顿时觉得这床的造型也是颇为独特,可是我貌似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床,这到底是什么床呢? “拔步床……”崔明丽喃喃地说到,“这里怎么会有一张拔步床呢?” 拔步床,又叫八步床,是汉族传统家具中体型最大的一种床。拔步床在《鲁班经匠家境》中被分别列为“大床”和“凉床”两类,其实是拔步床的繁简两种形式。 拔步床为明清时期流行的一种大型床。拔步床的独特之处是在架子床外增加了一间“小木屋”,从外形看似把架子床放在一个封闭式的木制平台上,这种平台北京或称“地平”,平台长出床的前沿二三尺,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有的还在两边安上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回廊,虽小但人可进入,人跨步入回廊犹如跨入室内,回廊中间置一脚踏,两侧可以安放桌、凳类小型家具,用以放置杂物。 这种床形体很大,床前有相对独立的活动范围,虽在室内使用,但宛如一间独立的小房子。拔步床多在南方使用,因南方温暖而多蚊蝇,床架的作用是为了挂蚊帐。上海潘氏墓、河北阜城廖氏墓及苏州虎丘王氏墓出土的家具模型都属于这一类。 北方则不同,因天气寒冷,人一般多睡暖炕,即使用床,为使室内宽敞明亮,只需在左右和后方安上较矮的床围子就行了。这种床式整体布局所造成的环境空间犹如房中又套了一座小房屋。拔步床下有地坪,带门栏杆,大有“床中床、罩中罩”的意思。 另外,拔步床又称为踏板床,这是因为,地下铺板,床在地板之上而得名。这种床在明代晚期出现,有一定的社会历史根源,当时士大夫阶层生活十分腐化,官吏**,高筑府第,房中套房。进入民国后,这种床仍然在江南一带的富庶家中使用,所饰多吉祥图案及历史典故。 晚清时期的甬式全围屏拔步床,是舟山博物馆“百年老床展”中的一张,其出于哪一位能工巧匠之手,今已不可考,但其制作之精良、雕镂之精美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而面前的这张拔步床,上设顶盖,下设底座,四周设围屏,后围屏可以打开。此床挂面由红木、楠木、花梨木等多种木材制成。楣板上以黄杨木和象牙镶嵌戏曲人物,窗成芭蕉扇形。颜色鲜亮,色彩为红底,富丽堂皇,整体充满了线与面、深与淡的对比美。木材质地细腻,木纹优美,气味芬芳,还能防腐、防虫,全床榫卯结构,不用一根钉,可拆可装,百多年过去,至今仍稳固如初,无鼠啮虫蛀。仔细欣赏这张床,无论是其做工还是装饰,使人觉得其古朴中有典雅,浑厚中见灵气。 我的个去啊,这个老家伙,没有想到,对于自己的生活品质,还有如此之高地要求,单单一个床,都要这么讲究,只是,在这个床上,却没有床褥之类的东西,只是光秃秃的一个床板,这样子的情形,让人十分讶异。 崔明丽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带上了手套,伸手敲了敲这拔步床的床板,登时,从那床板之上传来了“噔噔噔”地回声,这回声传来,显得这床体当中格外的空灵,想必这床体内部,肯定是有问题的。 “韩小天,这地板下面有问题……”嘟嘟此时也飞到了我的身边,“我们要下去,那灵猫香我百分之百地确定就是从这地板下面发出来的……” “我们怎么下去!”我看向了那一片的地板,走过去之后转了一圈,这是传来了脚步与地面相扣发出的蛩音,但仍旧没有找到下去的方法,嘟嘟此时也嘟起了嘴巴,“这个,我也不知道哎,我……” 我忽然觉得面临着谜题的解开,或许也仅仅只有这一方地板的问题了,正在此时,崔明丽却转过头来,看向了我,“韩小天,我知道了,这床板之下,必有端倪……” 第五百二十七章 倒点人油蜡 什么?这话说的我和嘟嘟面面相觑,只是觉得这床着实为一佳品,但是却没有想到崔明丽却说这床板之下有问题,但是崔明丽仍旧一脸的坚定不移,她这句话说的也是十分的肯定,并且双目当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神色。 “不难想象啊……”嘟嘟冲着我摊了摊手,脸上的匪夷所思就在瞬间也消散了,我的脑子就在此时仍旧有些转不过来弯弯,便不由自主地问嘟嘟,“什么不难想象,你想到了什么?” 嘟嘟白了我一眼,“你姥姥的……”他的嘴巴里面刚刚蹦出了这句话,就被我拿判官笔给甩到了一边,这小家伙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有些时候对我简直是目中无人,口不择言,但是嘟嘟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满脸的委屈之色。 “你骂谁呢?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懂得尊重人了……”我提起判官笔,一脸愤愤然,可是架不住嘟嘟捂住了脸颊,双目当中充满了泪水,竟然一下子钻进了崔明丽的怀抱里面。 “呜呜呜……”他不住地哭着,抬头看向了我,满眼的泪水,那模样若是让旁观者看起来的话,我肯定会被认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韩小天!”崔明丽白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嘟嘟你也是,不要再闹了。” 嘟嘟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向了那张拔步床,嘴巴嗫嚅地说到,其实我的意思是,明丽说的话是对的,韩小天,你想想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了吗?你姥姥的床板下面,可是也有一个地下室的啊,还把我给供在了下面,所以这床板下真的有别有洞天…… 嘟嘟的话到底第一时间点醒了我,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跟着姥姥走进她的卧室的时候,也是在她的床板之下,我和她一起来到了一个地下室,并且在那地下室当中供奉着嘟嘟的神像。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嘟嘟的本尊,并且还跟他滴血认主,这床板之下难不成真的像我们想的那样,存在着一些秘密吗? 旋即,崔明丽把嘟嘟放在了一边,伸手就像去掀床板,我却拦住了她,“你等下,就算是这床板下面有问题的话,也轮不到你来打头阵。”崔明丽深吸了口气,点头站在了我的身后,她明白我的脾气。 况且刚刚也说好了,我先来,她等下再继续,她是个女孩子,而这床板之下具体隐匿的是什么还未曾得之。 “吱嘎——”那床板发出了一声绵延悠长地回响,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大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没想到,这床板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掀开了,一股浓郁的灵猫香直冲脸面,我被这灵猫香一冲,差点儿被熏晕了去,我一把捂住了鼻子。 “我擦,这么冲……”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住地摇着头,但是从这床板之下的黑洞当中,却仅仅有光线浮出,并没有那预想当中的危险的东西从中飞出,有的只是这浓郁的灵猫香,但是却不知道这个香味有没有问题。 这个屋子里面到处透露出诡异,想来我们也必须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嘟嘟二话不说,率先下去探路,只是在须臾之后,便传来了一声惊呼,“哎呦——”这声音十分的惊惧,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了?”我和崔明丽赶紧问到,“你怎么?嘟嘟……” “没事,你们下来吧,我只是被这下面的纸人给吓到了……”嘟嘟的声音,仍旧传来了一种惊魂甫定的感觉,而后,我便身子一翻,跳入这个黑洞当中,只是没想到,这黑洞竟然也如此之深,仿若自己从二楼跳了下来。 旋即身后把崔明丽给接了下来,等到我们看清楚这洞中的情形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擦,这里真的哪儿哪儿都是之人啊,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并且这纸人的脸颊之上的两抹红色,也是尤为艳丽,还有那血红的嘴巴,让人看起来从头到脚生出了一种惊惧的感觉,不由得浑身开始打着冷颤。 “我去把那床板给拉上,省得别人发现……”嘟嘟说着,便飞到了头顶上方的黑洞当中,一把把床板给拉了去,有这个小鬼头在,我们真的省了许多的事情。 其他的先不说,单单在伪装方面都帮了我们不少的忙,即使现在大门和床板被关住了,但是可关不住我们的“柳灵童子”。 “这么多纸人?”没有想到,这地下的空间竟然会如此的巨大,我们阔步在其中走着,路过了一排排纸人,不得不说,这之这店老板的手艺当真是不错,这些纸人做的栩栩如生,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却让我产生了一个错觉,貌似这整间屋子里面的纸人,全部都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由得让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的厉害,我的妈啦,这真的是有些骇人。 这地下的空间,已然不可以用地下室来形容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地下的宫殿,从这空间当中的一侧传来了黄绿色的光芒,我们便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了过去,想看看这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猫腻,至此,这已然不是一个纸扎店该有的配置,若说这地下空间只是纸扎店的储物室的话,打死我都不相信。 浓郁的灵猫香弥漫在这地下的空间当中,止不住地朝着我们的鼻孔里面钻了进去,吸入之后,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头昏脑涨了起来,崔明丽也捂住了鼻子,紧蹙着眉头,她看起来也着实不好受,但是嘟嘟却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仍旧欢快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哼哼哼……”嘟嘟竟然趴到了一个个的纸人之上不住地嗅着,看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但是崔明丽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向了那一排排纸人的尽头,也就是光亮传来的地方,我望了过去,差点叫了出来。 只见在这尽头的地方,竟然摆放着一圈蜡烛,而正是这些蜡烛,才散发着黄绿色的光芒,并且这些蜡烛摆放的形状……我眨了眨眼睛,完全就是六道轮回图的模样,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的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了。 于此同时,我的胸前,也就是那六道轮回图出现的地方,也隐隐地传来了灼烧的感觉。 难不成,这个纸扎店里面隐匿的一些东西,和解开我胸前六道轮回的诅咒之间,是有巨大的关系吗? 并且这些蜡烛,为什么会发出莹绿色的光芒呢?我吞了吞口水,蹲下来仔细地观看,崔明丽和我一起蹲下来,而嘟嘟却飞到了一边,继续地在那些纸人之上“哼哧哼哧”地使劲地嗅着。 “好奇怪的蜡烛?”我嘀咕了一句,看向了崔明丽,那莹绿色的珠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她的侧脸就在此时看起来,有一种不可方物的美丽。 “点天灯……”崔明丽喃喃地说着,猛地抬头间,倒是把我也给吓了一大跳。 我点了点头说着,点天灯,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就是古代的一种酷刑。 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或者是用油浸湿麻布,包裹头部,点燃。燃烧部分后浇灭,再次点燃。 在现代点天灯于刑罚方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该方法为川湘一带土匪首创,在犯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可让犯人在极痛苦中被烧死。 听到我说这些,崔明丽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让我有些迟疑了,难不成崔明丽讲的“点天灯”是赌场里面的点天灯吗? 在赌场当中,所谓点天灯,是老时候赌场里的一种说法,其实应该叫“点灯”,是一种赌博的技巧,意思是如果发现赌台上有人手气非常不好,就反着他押,他押大你就押小,他押闲你就押庄,赌的不是自己的运气而是他人的霉气,这个手气不好的人,就是你的“灯”。 有些人天生运气差,逢赌必输,还会专门被人请去“点灯”,小输搏大利。 从概率论上说,其实这是不成立的,概率论不承认什么运气之说,但是,点天灯却是绝对管用的,任何赌徒都知道,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相传,在满清的时候,在江南豪客玩的圈子里,因为玩的数目巨大而且没有节制,手气背的,往往一个晚上就输个倾家荡产,所以那种场合“点灯”这个词就不够气派了,而且,那种纨绔子弟往往喜欢和人怄气,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利索,还没开赌嘴巴上都要占点便宜。 有些时候,赌徒们一上来,“王家老二,你别得瑟,老子今天就拿你点灯。”对方总得加点料骂回去,“你拿老子点灯,老子拿你点天灯,” 一来二去,这就直接叫做点天灯了,其实这还贴切了,点天灯就是一把火把自己都烧个精光,一如他们豪赌一晚倾家荡产。 可是没想到,崔明丽听完我这么一番论述之后,头摇地更加像是拨浪鼓了,“我说的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第五百二十八章 纸人俑 此时的我,却无限的懵逼,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么她嘴巴里面说出的这个“点天灯”到底是有着几个意思呢?我的脑子就在此时,又开始有些短路了,崔明丽吸了口气,指着地上那一块块的蜡烛,慢慢地说了起来: 首先,在古代还有一种“点天灯”的方式,那就是在人的后脖颈的下面挖了一个洞,这洞挖的不可以浅,更不可以深,到了这皮下脂肪的位置,则是最好的. 然后,就把一根灯捻,插进这个洞里面,点燃了灯捻,人就可以整个儿被灼烧起来,并且此时被施刑罚的人,还是活生生的,就这么被做成了一盏“人油灯”。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我的后背不住地冒着冷汗,这种刑罚和刚刚那两个相比简直是细思极恐,仔细品味其中的含义,不由得让人后背发凉,但是这和面前的这些蜡烛有什么关系呢?崔明丽怎么突然说出了这个。 我觉得我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将二者相互联系起来。 “你看看这些蜡烛的膏体……”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些蜡烛的膏体十分的洁白,是一种仿佛天然的洁白,没有任何杂质的颜色,和我们一般看到了蜡烛的黄色,有着一种天壤之别。 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着实如此,确实是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和一般的蜡烛着实不一样,总觉得这蜡烛的膏体,散发出一种白瓷般的感觉,映照在了眼中,倒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声音慢慢地沉了下来,崔明丽也看向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所以,这些蜡烛的膏体,全部是用凝固了的人油,还有那人的骨头磨成的粉末混合在一起,铸造而成的,所以才会发出这样子的火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油蜡……” 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我的身子剧烈地抖动着,我擦,这店主该有多么变态啊,我刚刚只是觉得这蜡烛燃烧的颜色有些怪异,着实没有想到这些蜡烛竟然是用如此的工艺。 之前是有用动植物的脂肪,来做蜡烛的工艺,类似于牛油蜡烛,还有黄油蜡烛,但是没有想到,这次却是实打实的“人油蜡烛”,并且那黄绿色的火焰,明显的就是他妈的鬼火啊。 鬼火”就是“磷火”,通常会在农村,多于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不过偶尔也会在城市出现,原因仍然未知。因为人的骨头里含着磷,磷与水或者碱作用时会产生氧化磷,通过储存的热量,达到燃烧点时会燃烧。 走路的时候会带动它在后面移动,回头一看,很吓人,所以被那些胆小或迷信的人称作“鬼火”。鬼火的颜色随着人体含有的元素颜色而改变。时常我们可以看到的鬼火颜色有三种:绿色、蓝色、红色,若有特殊的颜色,说明死人体内红磷元素含量特别多。 我看着面前这些“人油蜡”燃烧时候的颜色,心下不由得开始颤抖了起来,这可跟古书上面描写的鬼火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油壁车,久相待。冷翠烛,劳光彩。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君不见烧金炼丹古帝王,鬼火荧荧白杨里。 那些在古书里面,我认为有些夸张的场景,此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我预想的是差不多的。看着这在熊熊燃烧着的鬼火,我的心脏也跟随火焰在一跳一跳的。我的天啦,用这种东西摆出了一个六道轮回的图案,这到底是想干嘛呢? 正在此时,正趴在那些纸人身上,挨个儿正在嗅着的嘟嘟,也飞到了我们的身边,气喘吁吁地落在了我们的面前,抬起头,瞪圆了眼睛正在看着我,“韩小天儿……”他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十分的急切,并且双目当中惊惶的情绪,就在这一瞬间几乎爆了表。 “你怎么了?”我还在为了面前的这些“人油蜡烛”,百思而不得姐,嘟嘟却又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这样子的举动着实让我无比地烦躁。 “那个,那个……”此时的嘟嘟,早都已经语无伦次,我看向了他,他的一双眼睛,就在此时又开始眯成了一条缝儿,指向了在我身后的那些纸人,“那些不是纸人啊,不是纸人……” 擦,这家伙,又开始说胡话了吗?不是纸人,那是什么?嘟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些灵猫香的味道,就是从那些纸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但是那些不是纸扎的人,而是在活人的身上糊了一层纸……” 我的妈啦,这样子说来…… 我和崔明丽转过头去,看向了那一个个的“纸人”,他们定定地站在了那边,仿佛是一座座兵马俑一般,只是兵马俑的身上是用泥巴糊的,而这些人的身上却是在用纸糊的,怪不得,我怎么觉得这些纸人,看起来如此饱满,原来这些纸壳的后面,都他妈的是人啊。 “并且……”嘟嘟的声音就在此时又有些迟疑了,“那些人的灵魂都被封印在其中了,我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感觉到的呢。”这么说来,这些人身上被纸张给糊上了,那不就是贴加官吗? 贴加官也叫“开加官”,主要是用于对封建体系下的官员刑讯逼供。不象打人会留痕迹。招了就蹬腿。或者是杀人不留痕迹。首先司刑职员将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犯人脸上,这种桑皮纸也是极为讲究地,据说,这种纸张呈淡黄色,工艺讲究的桑皮纸可见明显的纤维结构,明清及民国时期形成的地方官府典籍书册,基本上为桑皮纸作为书页,外观及手感美观。 桑皮纸古时一直用于高档书画、高级装裱用纸,除了作普通用纸外,制伞、糊篓、做炮引、包中药、制扇子等等也有广泛应用。 桑皮纸纸张按质量分为四等,一、二等厚而洁白为高档书画用纸,三、四等薄而软。精制的桑皮纸还是维吾尔族姑娘绣花帽必用的辅料。在绣花帽时,要隔行抽去坯布的经线和纬线,绣花后用桑皮纸搓成的小纸棍插进布坯经纬空格中,这样做出来的花帽挺括有弹性、软硬适度。 司刑职员嘴里早含着一口烧刀子,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司刑人员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犯人先还手足挣扎,用到第五张,人不动了,司刑人员如释重负地舒口气。走上前去,细细检视,那五张叠在一起,快已干燥的桑皮纸,一揭而张,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这就是“贴加官”这个名称的由来。 但是崔明丽却走向了那些“纸人”,从嘴巴里面却喃喃地念出了一句话,“这么残忍的手段,这简直就是一种活人俑啊……” “活人俑?”我重复着这句话,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却反复地对崔明丽的这句话进行品评着,没错,这种在活人身体表面糊上了一层纸的做法,好像和“活人俑”十分的类似,可貌似这叫做“纸人俑”更加合适。 中国古代用活人殉葬的风俗起源于上古奴隶社会,在殷商时期最为盛行,如今在河南安阳的殷墟墓葬群内,已发掘的众多古墓中,被殉葬的就有五千多人。随着人类文明发展,活人殉葬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到了秦始皇时期,已经更替为“俑”代替活人殉葬,俑本身就是代替人的意思,再后来“俑”又被石雕,石像代替。 秦朝时期,烧纸陶俑的技术已经很成熟,秦始皇兵马俑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已发掘的兵马俑中,他们的面部轮廓千人千面,几乎没有张的一样的。就算在当时烧俑技术十分娴熟的秦代,能做到这点,实在令人费解。所以不少人都猜测秦始皇兵马俑可能存在活人俑。 中国古代历史上,秦始皇算的上一位暴君,各种残酷的刑罚令人不寒而栗。传说秦始皇时期,活人俑就是一种刑罚,将活人身上裹上布然后用泥封住,再放到窑炉里烤制成俑,最后涂上颜料,去守护陵墓。 当时的死囚犯,罪人是最佳人选。所以秦始皇兵马俑的样貌才会各不相同。还有一种传说,大家都知道秦始皇在位时,一直都在寻找长生不老药,也专门养了不少术士来完成这个任务,当时有些术士就想到了活人祭,把活人六识封住,防止魂飞魄散,然后烧成陶俑,守护祭坛。 那么,这样说来,这些被纸糊住的人呢?刚才嘟嘟也讲了,这些人的灵魂也是被封印在其中的,如此之多的数量,是用作什么的呢? 就在此时,我也陷入了沉思,这个纸扎店的老板,到底是不是孙二虎,并且我看向了他在地上用这人油蜡烛摆出来的这个“六道轮回”的图案,还有这些数量如此之多的“纸人俑”,大脑就在此时死机了,顿时觉得自己仿若掉入一个无底的泥淖当中,即使用力挣扎也仿佛爬不上来似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秘人现身 那是因为我压根儿就搞不清楚,这纸扎店的店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不是孙二虎呢?这里的一切一切,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我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身子就在此时变得十分地沉重。 “你干嘛呢?你别这样子……”崔明丽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韩小天,你最近怎么变得躁狂了呢?” 崔明丽的这句话,瞬间仿佛往我的头顶之上,浇上了一盆冰水,直直地把我的神经给我激活了起来,我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就在一瞬间苏醒了。 是啊,我突然发现,最近的我,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胸口处的那“六道轮回图”的位置,突然生出一种极为灼热的感觉,我不由得心下生疑,难不成是因为这道印记的存在,所以才会使得我的脾气,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脑子清醒了,思维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我转头望向了这地下的空间,仍旧如此的空旷,并且这些纸人们也都纷纷矗立于此,还有那在地面之上摆放着的“人油蜡烛”上面,那幽蓝深绿色的火焰在跳动着,让我觉得自己宛若置身于地狱,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穿过了脊髓,直直地升至了天灵盖。 “要镇定,要镇定……”我暗自告诉着自己,胳膊上面传来了一股温热的感觉,我明白,那是崔明丽的手,在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臂弯儿,这或许是在地下空间里面唯一的温度。 可就在此时,一股强烈的寒风冲着我的面门,直直地吹了过来,我和崔明丽同时转头看了过去,却是嘟嘟,朝着我使劲地飞了过来,且看这尽头,仿佛扎了一个大猛子一样,一脸的惊慌失措,如临大敌! “明丽,韩小天,你们两个赶紧躲起来,好像有人来了……”看嘟嘟这副表情,我们也猜到了这件事情,大概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小子的动作倒是快,眨眼间便钻到了我胸前的这块古玉当中了。 崔明丽一把拉住了我,就往那一排排纸人身后挤了过去,还好这纸人的数量比较多,我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一处安身之所,面前有两排纸人做遮挡,并且这地下空间比较昏暗,应该不会把我们两个暴露出来。 “呼——”听到了木板挪动的声音,我们知道,肯定有人下来了,崔明丽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了她,虽然我们面前一片黑暗,但是我仍旧可以感受到她那紊乱的鼻息,在这种情况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那么,下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到底是这纸扎店的老板,还是跟我们一样的闯入者呢?我屏息凝气,仔细地侧耳倾听,努力地辨别着声音。 “你先下去吧,快点……”这是一声沙哑的声音,准确地说是一位老年男子发出的,听到之后,就觉得在此人的喉头里面,含着一块沙瓤西瓜,显得既诡异又突兀,直直地传来,心脏不由得跳动了起来。 “孙先生,这下面有多深……”这是另外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并且这句话包含着浓郁的苦涩的味道,听到之后,就可以得知,说话之人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等等…… 我的心一紧,黑暗当中,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她眼睛里面的光亮清晰可见,于这黑暗当中闪烁,灿若星辰。 他刚刚叫他“孙先生”,我的耳朵动了动,而后,便又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你还要不要下去!”之后,就不再有动静了。 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双脚落地的声音,“咚”地一声闷响过后,我和崔明丽的脚下顿时传来了一下震动。 我明白,肯定是刚刚在上面的两个人下来了,只在此时落了地。黑暗中,崔明丽的呼吸又急促了,我明白她是在竭力地忍着,但目前的情况,却让人不由得开始紧张。 且不说下来的这两个人是何种身份,单单在我们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这围得满满当当的纸人俑,都够让人觉得膈应了。 “孙先生,把孩子放下来吧,慢着点儿……”又是这中年男子的声音,这声音直直地传来,我听得真切,这中年男子看来是先下到这地下空间了,那么那位被称为“孙先生”的人呢? 并且好像还不止这两个人听他们那意思,好像还有一个“孩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屏住了呼吸,继续仔细地听着,又听到了一声物体掉落的声音,而后便是一声孩童的低吟声,“嗯……”地一声,我的心脏一折,真的扔下来一个孩子吗? 脑子的这根弦还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我听得也格外的真切,很明显,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单单听这声音,就明白起码有两个人,这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阴风朝着我和崔明丽席卷而来。 我们蹲在了这边,从纸人的腿部地缝隙里面看到了外面的场景,只见,一身火红色的斗篷映入了我们的眼帘,我呼吸急促,因为在这件斗篷的背部,我着实看到了一个犁头状的标记,并且此人是带着帽子的,这使得我看不清他的脸颊。 擦,果然是他妈的“犁头巫家”的事情,看来,孙鬼手告诉我们的没错,但是这会是那孙二虎吗? 这红袍,我在去年跟孙二虎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是见到过的,那时候,他倒是一把把跟这一模一样的斗篷,抛到了天上,并且准备施用那“犁头泰山咒”,可是也不能单单看到这斗篷,就认定此人是孙二虎无疑啊。 现实和猜测只剩下一步,但是这人的头上却扣着斗篷的帽子,这让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他的脸颊,心下又不由得烦躁了起来。 但是他的身边,却跟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孩童,那孩童的呼吸有些虚弱,只是偶尔传来了一阵“哼哼”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是蚊子的低吟声,从这孩子的身上传来,只让人觉得十分的心疼,这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并且为什么会被这中年男子带到了纸扎店的地下室里面呢? “孙先生,这……”抱着孩子的这位中年男子,倒是一脸的老实相貌,他有些踟蹰地看向了穿着斗篷的这个犁头巫师,但是那巫师却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继续往前,走到蜡烛那个位置的时候再停下……” 原来,他们要走到那“六道轮回图”的位置,而那蜡烛摆放地位置离我和崔明丽的距离很近,这也是因为刚刚嘟嘟告诉我们的时候,时间有些仓促,我们两个来不及躲闪,便就近藏了起来。 我屏住了呼吸,但是心脏却在此时蹦跶地如同打地桩一样,事实和我之间就隔了一层薄薄的纸张,我只有等待着真相慢慢地揭晓,虽然这个过程…… 呼吸就在这个瞬间停滞了,我看到那个穿着火红色斗篷的人,他的双手把扣在脑袋上面的帽子给扒拉了下来. 之后,他竟然慢慢地转过脑袋,看向了我和崔明丽的方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我和崔明丽都呆立在了当下。 我承认犁头巫师孙二虎的这张脸,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忘不了,眼底的那抹血红再次泛了上来,这地下空间里面的一切于我来说,都是这么地清晰可见。 没有想到,犁头巫师的脸上竟然会有一个个的疙瘩,那密集的程度,堪比癞蛤蟆身上的毒腺一般,这难道是上次黄金蛙在他身上种下地蛊种,留下的后遗症吗? 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人,我的拳头不由得紧紧地握了起来,我想到了小鱼儿,上次小鱼儿被我掳走的时候,站在我的对面,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还有小鱼儿在医院里面,脖子上面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的场景,一幕幕的在我的眼前浮现,但是现在那仇人就在我的面前,就是这孙二虎,这十恶不赦的孙二虎,我的拳头顿时被我握的,“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 崔明丽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她或许也看出来我此时的心情了,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拳头,是害怕我轻举妄动,这个地下的空间里面透着如此浓郁的诡异,但是我们两个却还没有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现在就轻举妄动地开始动手的话,对我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所以,纵然我和面前的这个人有天大的仇恨,我也必要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否则,等待着我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哼哼哼……”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犁头巫师竟然像条狗一样,开始嗅了起来,并且身子朝前躬起,竟然朝着我和崔明丽走了过来,鼻子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嗅着面前的纸人俑。 我擦,这家伙难不成也像嘟嘟一样长了一个警犬的鼻子吗?难不成就在此时,他已然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了吗? 第五百三十章 六道添寿** 我和崔明丽的心脏,就在此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的手甚至开始朝着自己的腰间摸索着,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知道,她是让我不要乱动,此时的我们,当真是命悬一线,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地和孙二虎开战,等待着我们的,不晓得还有什么样子的危险。 并且孙二虎这家伙的感觉异常的敏锐,我的手快要摸到判官笔了,但是却赫然停了下来,和崔明丽屏息凝气看向了孙二虎的方向。 现在的他,和我们之间,就隔了两排的纸人,并且他在第一排纸人的身上不住地嗅着,他那长满了疙瘩的,丑陋的脸颊,一览无余,整张脸庞看起来当真是骇人无比。 我吞了吞口水,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预感着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正当他要朝第二排嗅着的时候,那个中年男子发话了,“孙先生,您怎么不过来啊?”中年男子一脸的焦急。 他怀中的孩童的情形,就在此时看起来也是奄奄一息,几乎都没有了声息一般,躺在父亲的怀抱里面,紧紧地闭上眼睛,身体不时地才起伏了一下,孙二虎见状便转身朝着这一对父子走了过去。 我和崔明丽的心脏此刻才回到了胸膛当中,刚刚真可谓是千钧一发,一个不小心我们若是被发现了,那就全盘皆输了。 孙二虎大踏步地走向了这对父子,斗篷在走动的时候带起了风,搅得那些摆放在地面之上的。人油蜡烛的火焰,就在此时不住地抖动着,整个情形看起来当真是诡异无比,而那怀抱着孩童的中年男子,就在此时也一脸的惊惧之色。 “放心吧,这个阵法我已经用了很长时间了,肯定可以给你儿子续命的,你的钱先给我吧……”他贪婪地向着那孩子的父亲伸出了手。 可是那双手却和我记忆当中的,如同孩童一般的手指完全是不一样的,这双手黑黢黢的,状若枯枝,仿佛被我烧烤了一样。 “续命?”我的心中很惊讶,难不成这用“人油蜡烛”摆出的六道轮回之图,就是为了给人续命吗?这里面存在着什么样子的端倪呢? 我深吸了口气,环视着这些围在了我身边的纸人俑,顿时明白了纸扎店选址在这“大煞”之地的原因,这里的大体地形为无角之龙,并且龙脉的延伸处,还被戕断了,但是却对于这些在地下空间当中摆放的纸人俑,是大有好处的。 每层纸张的后面,都有一具尸体,并且每具尸体当中的灵魂,都被封印在这人俑当中,这些灵魂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是被封印在这里,若是此处的风水再是那凛然正气的话,想必这些被封印在纸人俑当中的灵体,早都已经魂飞魄散。 中年男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抱住了孩子,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面摸索出一沓人民币,交到了孙二虎的手中。 那沓人民币可是不少,单看这些估计会有两万元左右,并且这中年男子的穿着和打扮也很一般。这些钱,于他来说,也算的上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那么,这些纸人俑和这孩子的续命有关系吗?孙二虎把那孩子放在了六道轮回图中间的那个圆圈上面,而后取出一条黑色的抹布用递给了中年男子,“来,把眼睛蒙住……”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接过了那条眼罩,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了一个严严实实的,而后孙二虎便让他坐在了一边。 此时,他一下子转向了正在燃烧着的那些人油蜡烛,并且瞬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在此时,鲜血飞溅,他猛地扬起了手指,血液翻飞间,只见那地面上正在燃烧着的蜡烛的火焰,又猛然间扩大了一圈,听到了“噗”地爆破声。 但是在六道轮回图中央的那个小男孩,仍旧纹丝不动地坐在了那边,只是在人油蜡烛火焰升高的瞬间,小男孩的身体震动了一下,眼睛仍旧是在紧紧地闭着没有张开。 但是孙二虎却转动着身子,朝着离他最近的六个纸人俑的眉心之间,点着红点,那每一个红点都是由他的鲜血所点,直直地落在眉心处,位置竟然分毫不差。 做完了这些之后,他又迈着碎步朝前走着,来到了人油蜡烛的位置,竟然掐指念诀,唱了起来,并且看他唱着的样子,也是极为投入,身子也跟随着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唱的净是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咒语。 犁头巫家的咒术和其他的法门有所不同,犁头巫家的咒语极为生涩,相传,他们家的咒语起源于一些古老的地界儿,所以那些发音净是我们所生晦的字眼儿。 就像现在的孙二虎也是一样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但我不晓得他在唱什么。 可是伴随着这节奏有些异样的咒诀,一道道的影子,却从那些纸人俑的上面飞射而出,与此同时,还有一阵哀嚎声,“啊啊”地叫声传入了耳朵,让我觉得仿若有许多人正在受苦似的。 这声音凄厉,传到了耳朵里面,也让人的身子不住地抖动了起来,这种声音貌似只有遭受那些非人虐待的人,才会发出的,只此一声,听到了耳朵当中,都让人忍不住地胆战心惊。 而后,那些影子倒是都站在了六道轮回图的六道的位置处。 在那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地狱道以及饿鬼道的位置,分别出现了一个人影,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情形,并且我看的真切,这些人影,均是从刚刚被这孙二虎给点了眉心的纸人俑身上飞出的。 只是它们径直地,飞到了那六道轮回的图案之上,那些人影渐渐的凝实,出现了一个个人的形状,形成了一个个灵体,只是这些灵体纷纷抱紧了头颅,跪在了地上,那模样极为痛苦,在不住地哀嚎着。 “啊——”这声音极为凄厉,就仿佛在遭受着万劫不复的刑罚,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模样,让人看到之后,心脏不住地抽搐着。 “你们这些猪仔,该去哪里就去哪里,把你们剩余地寿命,都交出来……”而后,我看到了一股股的,仿佛是白色的雾气一般的东西,从那些灵体的上面慢慢地流淌了出来,朝着那坐在了中间的孩童直直地流了过去,径直地钻进了面前孩童的身子当中,那小孩子的脸色却在此时变得有些光泽。 “是这样子续命的吗?”我在心底默默地说着,与此同时,崔明丽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孙二虎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他所行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均是那逆天之举。 原来,选取此处作为纸扎店,只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做法,这里的地势风水,还有屋子里面缺东南一隅,都使得这个屋子成了很好的一块养尸地。 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 “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在我历年收藏的许多册明、清以及民国时期风水先生的手抄辨龙秘笈中,有关“养尸地”的记载比比皆是。 诸如“死牛肚穴” 、“狗脑壳穴” 、“木硬枪头” 、“破面文曲” 、“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 秘笈中有首《辨阴宅美诀》曰:“天机难识更难精,仔细寻龙认星辰。发脉抽心穴秀嫩,藏风避杀紫茜丛。欲知骨石黄金色,动静阴阳分合明。此是阴坟尊贵格,留为后代作真传。” 在诸如青乌子的《葬经》等,许多葬理辨龙经书和民间传说中,均认为“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墓地。 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等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便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为生。 但这只是养尸地的一般说法,更加深层的养尸地,除了会使得尸体成为那僵尸之外,对于死人的魂魄也是一种孕养,就如同这地下空间里面的这些纸人俑也是一样。 这些人的身体,伙同灵魂,一起被封印在这纸壳当中,不坠地狱,不堕六道,但害怕久处人世将魂飞魄散,便选取风水如此的位置,再加上“东南缺一隅”的宅院风水布置,使得这里成为一个活生生的“养尸地”,确切地说,也可以称之为“孕魂地”。 等到需要的时候,把这些人的灵魂取出,通过这“六道轮回阵法”,将这些人原本的寿命,续到了中间的这个孩童的身体当中,貌似在《陆判手卷》当中,记录地有关于“犁头巫家”的种种当中,确实有提及这一条。 这好像叫做“六道添寿**”,怪得不,这个纸扎店的名字竟然都叫做——添寿纸扎店,我了个去啊,孙二虎,真是邪人一个,每每做出的事情都如此的逆天。 用此法,或许真的可以为这小孩子添寿,但是这些灵体的结局,自然也是魂飞魄散…… 第五百三十一章 蛙蛊无用 “那么这些灵体呢?”我心中暗自地嘀咕着,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那些跪在了“六道轮回图”当中的灵体,在不住的嚎叫着,并且它们的身形也在一点点地变淡,若不出一会儿,这些灵体估计马上就要烟消云散。 如此一来,当真是在这六道之间没有了半分的痕迹。孙二虎此等做法,可真够绝的! “孙先生,事情怎么样了,我儿子现在情况如何呢……”原本正在位置上面安坐着的中年男子,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响动,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起来,那双手作势就要朝着自己的眼睛上面抓去。 瞧这情形,他是想把自己眼睛上面蒙着的黑布给取下来。 看到这一幕,孙二虎手中顿时抛出了一个东西,就听到“嗖”地一声,中年男子便应声倒地,我借着光线仔细一看,却发现孙二虎抛出的竟然是一块“金钱镖”!看到这一幕,心头又不由得讶异了起来,这家伙,怎么会有如此之物呢? 中国古代暗器甚多,金钱镖是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它是以铜钱磨光边缘而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古今多少豪杰,都为它受尽屈辱和艰辛。 且不说山东豪杰大唐门神秦琼因为它而当锏卖马,名门之后梁山好汉杨志因为它而去卖家传宝刀,而在古代威名赫赫的金钱帮,其招牌就是刻着“役鬼通神”四个大字的铜钱。 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名声武功如何,但凡经历过生活现实压迫和人情冷暖无常之人,都喜欢随身佩戴一枚金钱镖作为防身之物。 但是这种暗器在古代,却是镖局镖师和富家子弟的专属。练习艰苦,攻击力、隐秘性、实用性都很高,一般练到30米外,把钱币打进树洞里面算是成功。 而据说,即使是天资卓然之人,也必须练习三年后,才可以使得准确率提高,30米内几乎是100%,所以说在防身暗器排行榜上很高。 据说金钱镖高手可以“随地取石打鸟”,并且它的实用性和随身携带性比任何暗器都好。常用于高端场合,如皇家、高官的大内、近身保镖。 不过金钱镖的弊端也有三:一是对使用者的力道其中包括眼力、特别是腕力,技巧等要求都比较高。二是攻击范围和杀伤力有限,如有较为厚实的遮蔽,难以攻透。三是成本较高,比飞蝗石代价高的去了,每次用完,怕是还得捡回来。 并且金钱镖从手法来说,就是借手腕之力投掷完成。以使力发出的劲道来看,发出的金钱镖可以斜劈向下,也可平面远飞,平飞合适远目标。 斜飞合适近身目标,可攻击敌人的双眼、咽喉、手腕等部位,击伤敌人的关键,除了腕力大小之外,与金钱镖的空中旋转速度也有关系。 因此练习金钱镖者,从一开始就必须专门练习腕力,待腕力充足后,再进而练习飞掷之法,才会有成效。如果不注重腕力联系只是片面强调准头,难以真正练成。 但是刚刚的孙二虎,也是仅仅一投,便可以把人给瞬间地击倒在地,瞧这情形,怕是已经把这中年男子给打昏了过去。 如是说来,肯定是打到了这中年男子的要害部位,这样的功夫,断然不是一天两天,那么这家伙难不成跟镖师之流,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吗? “韩小天……”崔明丽抓住了我的手,我们之间无需多言,便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就像现在一样,崔明丽心中的意思便是——动手吧! 我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用自己的意念和胸前古玉当中的嘟嘟交流着,“嘟嘟,偷袭!”此刻的指令刚刚发出,一道白光闪过,嘟嘟仿佛脱膛的子弹一样,朝着前面的孙二虎猛地冲了过去。 “米玛崩哈擦——”孙二虎仍旧在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念诵着我听不懂半分的秘咒,并且他的如同焦炭一般的双手,在胸前结成了我所不清楚的手印。 咒语晦涩,手印我更是没有见到过,孙二虎念得极为投入,冷不防被从一侧飞来的嘟嘟给使劲地撞在了身上,他整个人便朝着一边猛地摔了过去。 “啊——”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给推到了一边,孙二虎大叫着,眨眼睛便被撞出去两米开外,还带倒了一个纸人俑,那纸人俑在倒地的瞬间,纸壳碎裂。 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露了出来,散发出一种腐臭的味道,让我的胃部忍不住地翻涌起来,擦,尸体从何而来,难不成还是这孙二虎跑人祖坟挖掘出来的吗? 我勒个去啊,他当真是一蝇营狗苟之人啊,成天就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天地不容的事情,就像是现在一样。 “什么人……”孙二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失声叫道,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跪在了地上痛苦嚎叫地灵体们,却也在此时不再那么地痛苦地歇斯底里了,只是软软地趴在了地上,身形闪动间,却也已然是苟延残喘之势。 “好臭好臭……”嘟嘟不住地扇动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向了孙二虎,“喂,我说你这个人啊,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呢?你能不能干净点儿啊……”孙二虎一抬头,嘟嘟便闪到了一边,这家伙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 “哪里来的小野鬼,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或许他也没有料到会突然被嘟嘟这一个小鬼童给搅局,而此时,我和崔明丽也从那些纸人俑的后面站起身来,朝着前方慢慢地走了过去,当我们出现在孙二虎面前的时候,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他伸出了食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我们,眼珠快速地在我和崔明丽的身上转动着,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你这个臭小子,上次算是你命大,这次你还敢来捣乱,我今天不把你骨头捏成粉,我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给接了上去,“行了,孙先生,不要再自报家门了,我知道你不是你妈生的,你小娘养的,否则,你怎么会干出这刨人祖坟,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孙二虎脸色大变,他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死死地握住,我听得清楚那手掌的骨节处在相互摩擦的声音,我也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孙二虎周身的戾气,就在这一瞬间增长的几乎爆了棚,看来,他是已经做好了和我同归于尽的准备了,但是我却不想死。 “呱呱呱……”我张大了嘴巴,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蛙鸣声传来,我只觉得喉头一凉,黄金蛙从我的嘴巴里面蹦出,猛地落在了地上。 它傲娇地扬起了脖子,冲着孙二虎瞪圆了它那一双水汪汪,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起来当真萌的是不要不要的,孙二虎也猛然间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他还火气正旺地想要冲上来,就在此时却朝后退却了去,不难看出,他对这黄金蛙还是有很大的恐惧心理的。 “你们,你们……”孙二虎的声音就在此时开始变得颤抖了起来,可就在此时他的嗓子还来不及继续发出声音的时候,那黄金蛙左右两侧的两个鸣囊便又开始鼓胀了起来。 粉红色的鸣囊就仿佛是两个大泡泡儿,在我们眼前膨胀了起来,清脆的蛙鸣在这地下的空间当中回荡着。 “呱呱呱……”我第一次觉得,蛙鸣竟然如此的好听,这黄金蛙的声音居然可以算作是天籁。 也就在此时,那孙二虎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们的面前,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扯着嗓子开始嚎叫着,“啊——”声音听起来和刚刚那些个嚎啕的灵体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伸手捂住了脸颊,但是在他的脸颊之上,那些原本密密麻麻排列着的疙瘩,却在此时一个接着一个的炸裂开来。 紧接着,一条条的仿若是蝌蚪一般的东西,竟然从那些破裂的疙瘩里面钻了出来,油油的浮动在了脸上,就这么地看起来,当真是无比的骇人,却又十分的恶心。 “啊——”他仰天大叫着,我发现黄金蛙的蛙鸣也十分富有节律,黄金蛙的调门儿若是增高了的话,那么孙二虎嚎叫的声音也会突然间增大了起来,并且那些从脸上破裂的疙瘩里面,生出的蝌蚪的数量,也会猛然间增多了去。 “啊……哈哈哈……”可就在片刻之后,孙二虎原本嚎啕的声音,竟突然间变成了大笑声,紧接着着他抬起了脸颊,我们赫然发现,他脸上的那些蝌蚪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孔洞。 那些破了皮的疙瘩,仿若在脸上一个个炸裂了一般,使得他整个的脸颊,看起来当真像极了月球表面。 我和崔明丽一下子愣住了,虽然黄金蛙还在努力地鸣叫着,在它两腮处的那两个鸣囊也在继续地增大着,可是却仿佛对面前的孙二虎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你们以为……”孙二虎阴笑着,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鹰眼死死地瞪着我们,“这招对我还管用吗?” 第五百三十二章 冰蚕出现 我的呼吸静止在了当下,犁头巫师孙二虎的狠毒我自然是见识过的,第一次和他交手的时候,是依赖于警察当即赶到,我才算是捡到了一条命。 第二次去解救小鱼儿的时候,那完全就是黄金蛙的功劳,所以这次我敢来到这边,也多半是因为有黄金蛙在。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个保障,黄金蛙无疑是我克制孙二虎的一个杀手锏,但是现在的情形,却让我瞬间懵逼了。 我只是觉得黄金蛙的叫声十分的巨大,单单这腮边的两个鸣囊,都被吹得如此之大,但是貌似对这家伙没有了一点儿的效果。 我深吸了口气,有道是刚刚的我大意了,上次这家伙被黄金蛙种上了蛊种,但是不是也活下来了吗?他肯定是找到了其他的一些秘法,来克制这“黄金蛙蛊”的,他到底找出了什么方法呢? “呱呱呱……”黄金蛙又叫了几声之后,看到这孙二虎貌似没有任何的反应,便也不再叫了,孙二虎又笑了起来。 我预感着事情或许会朝着一种坏的方向发展,便摸索向了自己的腰间,一把抓住了判官笔,并且还把崔明丽给死死地挡在了身后。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你们以为区区一个黄金蛙就可以把我们给拿下吗?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你们两个的祭日……”他猛然吼出了这句话,紧接着,他也大张着嘴巴…… 我的心头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难不成在他的体内,也同样地隐匿着类似于黄金蛙一样的生物吗? 果不其然,眨眼间,就发现孙二虎的嘴唇处,有着一团雪白的影子在蠕动着,但是却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可是那白色的东西却仿若利箭一样,朝着地上的黄金蛙猛然间直射了过来。 速度之快,即使我们没有眨眼睛,但还是没有看清楚,好在黄金蛙的动作也还算是迅速,朝着一侧猛地闪了过去,倒是没被那东西给打到,但是那东西却发出了“嘶嘶”地声。 ,但却不是蛇类发出的那种声音,而后,这东西便和黄金蛙在直直的对视着,我们也看清楚了它的全貌,顿时头皮炸裂,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只蚕! 但是这种蚕的深长却还算是比较长,大约有二十多公分,已然算得上是一条小蛇的长度了,此时,这蚕却在地上爬行着,身形涌动间,却像蛇一样的的灵活,并且浑身雪白,白的透亮,并且毫无杂质,称得上是“冰肌雪骨”! “冰蚕!”崔明丽的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一股惊异的情绪,我的心头也被猛地震颤了一下,这他妈是传说当中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冰蚕相传可是传说当中的一种蚕,出自古代的员峤山。 《陆判手卷》有云:员峤山,一名环丘。上有方湖,周回千里。多大鹊,高一丈,衔不周之粟。粟穗高三丈,粒皎如玉。鹊衔粟飞于中国,故世俗间往往有之。其粟,食之历月不饥。故云:“粟之美者,有不周之粟焉。” 东有云石,广五百里,驳骆如锦,扣之片片,则蓊然云出。有木名猗桑,煎椹以为蜜。 西有星池千里,池中有神龟,八足六眼,背负七星、日、月、八方之图,腹有五岳、四渎之象。时出石上,望之煌煌如列星矣。有草名芸蓬,色白如雪,一枝二丈,夜视有白光,可以为杖。 南有移池国,人长三尺,寿万岁,以茅为衣服,皆长裾大袖,因风以升烟霞,若鸟用羽毛也。人皆双瞳,修眉长耳,餐九天之正气,死而复生,于亿劫之内,见五岳再成尘。扶桑万岁一枯,其人视之如旦暮也。 北有浣肠之国,甜水绕之,味甜如蜜,而水强流迅急,千钧投之,久久乃没。其国人常行于水上,逍遥于绝岳之岭,度天下广狭,绕八柱为一息,经四轴而暂寝,拾尘吐雾,以算历劫之数,而成阜丘,亦不尽也。 有冰蚕长七寸,冰白,有角有麟,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唐尧之世,海人献之,尧以为黼黻。 可见这几乎就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的生物,但是对于它的特性,《陆判手卷》也是有详细地记载的:冰蚕,性至阴,有剧毒,产于 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作琴瑟弦,远胜凡丝矣,然遇火即化。 阴兴于三九,故冰蚕三变而所消,死于九,三九二十七,故二十七年而茧。然若以冥泠柘为食者,可 九变,喜战好斗,两蚕相遇,不死不休,死者可化茧,茧破则复生,九死而九生者,冰蚕魄也!十丈之内莫敢近,遇之则冻毙,然得之以烈火煅,可得冰蚕珠魄,且世人皆以此为至宝! 古有五毒青蛇、蜈蚣、蝎子、壁虎和蟾蜍,蚕不在五毒之中,按理说毒性应该不如五毒,不过加了一个冰字就不一样了。并且古代的典籍也曾经提到冰蚕和五步蛇打斗的时候的场景: 冰蚕虫纯白如玉,微带青色,比寻常蚕儿大了一倍有余,便似一条蚯蚓,身子透明直如水晶。五步蛇本来气势汹汹,这时却似乎怕得要命,尽力将一颗三角大头缩到身下面藏了起来。 可是冰蚕却迅速异常地爬上蟒蛇身子,一路向上爬行,便如一条炽热的炭火一般,在蟒蛇的脊梁上子上烧出了一条焦线,爬到蛇头时,蟒蛇的长身从中裂而为二,那蚕儿钻入蟒蛇头旁的毒囊,吮吸毒液,顷刻间身子便胀大了不少,远远瞧去,就像是一个水晶瓶中装满了青紫色的汁液,而最后,那五步蛇却没想竟然立时身亡,着实让人目瞪口呆。 冰蚕天生就具有最厉害的剧毒,同时又是别的毒物的克星,之所以冰蚕排名更靠前是因为,它不仅仅至毒,而且天下至寒之物! 所以,我的心脏在此时又不由得震动了起来,虽然黄金蛙也算是蛊中之王,但是碰上了这冰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冰蚕这东西,孙二虎是怎么得到的呢?怪不得刚刚黄金蛙蛊毒发作的时候,孙二虎可以生生地把蛊毒给压制下去,原来他的身体里面竟然藏着这东西。 “嘶嘶……”冰蚕昂起了脖颈,发出了挑衅的声音,黄金蛙的鸣囊还有肚皮也再次胀大,瞧这模样,也几乎带着一种要和这冰蚕同归于尽的架势。 “小杂种……”孙二虎再次阴森地笑道,“你上次把你爷爷我整成了这么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没有想到,你这次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狗肚子里面盛不了二两香油,你就敢出门乱晃,以为有了只黄金蛙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孙二虎猛地抬起了胳膊,掐指念诀间,那冰蚕便朝着黄金蛙猛地攻去,但这黄金蛙也不敢示弱,跳了起来,便“呱呱”地叫着和这冰蚕斗在了一起。 嘟嘟停留在半空中,看到黄金蛙和那冰蚕斗得正酣,便忍不住要往前冲去,“这条臭虫,竟然敢搞我好朋友,我跟你拼了——” 嘟嘟大叫着,便朝着前方猛地冲了过去,他平日里和这黄金蛙时常在一起玩耍,自然感情比较深厚,所以见此情形,自然是要冲上前去帮它的忙。 “小鬼崽子,你不知死活——”孙二虎大叫了一声,瞪圆了眼睛,一把从身上把自己那火红色的斗篷给扯了下来,就听到了一阵猎猎风声,斗篷上那“犁头”状的印记也是颇为显眼,竟然在此时光芒大放。 孙二虎一把把这斗篷给抛到了头顶,他站在斗篷下面掐指念诀,那斗篷便朝着嘟嘟飞了过去。 不好,这斗篷看似全然不是那寻常之物,若是碰到了嘟嘟的话,这家伙肯定会被打的魂飞魄散的,此时已然刻不容缓,我便朝着嘟嘟那边冲了过去,他于我来说是极为重要的,我肯定不可以让他伤到。 “哈——”我大吼一声,把背部靠了过去,挡住了那条即将扑过来的斗篷,还好我及时赶到,嘟嘟没有被那斗篷所伤到,我看到斗篷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在此时猛地大放光彩。 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遭受了重击,身子也晃晃悠悠地朝前跌去,崔明丽倒是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才没有倒地,嘟嘟飞到了一边,还好他没有受伤,我再次朝着一边看去,黄金蛙和那冰蚕仍旧在斗着,但是貌似那黄金蛙却没有吃了大亏,这倒是蛮让人欣慰的。 我的胸口处却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崔明丽扶住了我,双眼当中充满了担忧但我却冲着她摇了摇头,那斗篷又回到了孙二虎的手中,“小兔崽子,你快死了你知道吗?”他的话语里面,满满的都是一种得意。 “韩小天……”嘟嘟落在了我的身边,满眼含泪,看那样子是快哭了,但我却冲着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不要哭!” 第五百三十三章 摄魂铃出,尸锁喉 嘟嘟是个好孩子,就在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他顿时止住了哭泣,但是却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的嘴巴里面满满的都是腥甜的味道。 我明白,那是因为刚刚被犁头巫师的斗篷击中的后背,断然伤及了胸腔当中的脏器,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我自己也感觉到大事不妙,双腿战战巍巍的,身子仿佛一座千疮百孔的大厦一般,马上就要崩塌了,但是我却猛地站直了身子,固执地不让自己倒下去。 “咕嘟……”我用尽全力,把快要涌出嘴唇的鲜血给吞咽了下去,那血液从嗓子处滑落下去的时候,那股腥甜刺激着我的咽喉,几乎快把我给整吐了。 崔明丽伸手要扶住我,但是我却微微一笑,拂开了她的手,她应该可以明白我这个动作的含义,只是在她的眼中,仍旧满满的都是那担忧的神色。 “小兔崽子,没想到你命竟然还会这么硬,被我的斗篷打到之后,还可以安然无恙的,这么多年,也就你自己了……”孙二虎的言语之中也透露出满满的讶异之情。 我静静地呆立在当下,紧紧地抿着嘴唇,若是张开了分毫,保不齐就会让他嗅到血液的味道,我上前一步,把嘟嘟和崔明丽挡在了身后。 我就算是拼劲了全力,也要护得他们两个周全,这是我应该去做的。 孙二虎抖动着这件大红色的斗篷,一把把这斗篷给披在了身上,旋即从腰间取出一物,仔细一看,却是一把铜铃,他把铜铃拿在了手中,不住地摇动,洒下了一阵“丁丁零零”地声音。 但是这声音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韵致,仿佛是毫无章法,但又像是变化多端,听到了耳朵当中,只是觉得十分的悦耳,又让人觉得异常的震颤,可是我却有些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音乐,可细细品味起来,却又觉得这铜铃洒出的又是那五音十二律。 五音十二律,我之前是见识过的,还是在狮子崮山下的那个农家乐的小馆子里面,当时土夫子手持着洛阳铲敲击着墙壁的情形,也历历在目,当时他用那洛阳铲就是在墙壁之上敲出了五音十二律,作为一个开门的密码,但是现在孙二虎用这铃铛晃荡出这五音十二律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五音又称五声。最古的音阶,仅用五音,即宫、商、角、徵、羽。“五声”一词最早出现于《周礼》当中:“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徵羽。” 而古人也把这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相传是由中国最早的乐器“埙”的五种发音而得名。 古代乐律学名词,是古代的定音方法。各律从低到高依次为: 黄钟、大吕、 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 十二律又分为阴阳两类,凡属奇数的六种律称阳律,属偶数的六种律称阴律。另外,奇数各律称 “律”,偶数各律称“吕”,故十二律又简称“律吕”。阳律六: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阴律六: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 我断然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铃铛在这孙二虎的手中竟然摇出了如此的韵律,不单单韵律摇地准确,并且在五音的二变当中,那音准把握的也相当到位,只是他这是在干嘛呢?五音之二变,一为变徵,二为变宫,没有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可以这么到位的用这铃铛体现出来。 我握紧了判官笔,觉得他肯定不是在给我们呈现一场现场的音乐会,这其中必有玄机。 正在此时,嘟嘟却大惊失色地喊道,“小心啊,那是摄魂铃,是摄魂铃——”嘟嘟惊慌失措地喊出了这句哈之后,便又立即扯着嗓子喊道,“吒——吒——”并且一声比一声强大,我明白他是用这三界间的正音,去驱除这铃声的邪魅作用,以便于驱除这摄魂铃的声音对于我们心魂的统摄。 “吒——吒——”我和崔明丽也扯着嗓子大声地喊着,你别说,自然是那摄魂铃的五音十二律的声音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富有韵律,堪比天籁。 但是我们吼出了这三界间清净之音,也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面净化我们的心神,不让心神被这邪魅之音所统摄。 可是看到我们三个在扯着嗓子大吼的时候,这孙二虎又开始扬天长笑,“哈哈,说你们蠢,你们还真蠢,你们以为我这摄魂铃是想控制你们吗?蠢蛋……” 什么?难不成这摄魂铃不是在统摄我们的吗?那他是要控制谁呢? 我猛然回头,看到了地面之上的那具尸体,那是刚刚嘟嘟在撞向了孙二虎的时候,他一下子带倒在地的。 只是,那尸体就在此时竟然微微地动了起来,我的脑袋里面仿佛就在这个瞬间爆开了一朵烟花一般,我貌似弄清楚这孙二虎要干嘛了,这他妈的分明就是“湘西赶尸”的节奏啊。 赶尸是传说中可以驱动尸体行走的法术,属于苗族蛊术的一种,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即让一连串客死他乡的尸体,尾随在赶尸者身后,穿州过省地返回故乡。 赶尸多是在夜晚进行,这也给赶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想象着密林山路之中,成队的死人游走于惨白月光之下,这诡异的情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赶尸有 “三赶,三不赶”之说。凡被砍头的则须将其身首缝合在一起,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可以赶。理由是,他们都是被迫死的,死得不服气,既思念家乡又惦念亲人,可用法术将其魂魄勾来,以符咒镇于各自尸体之内,再用法术驱赶他们爬山越岭,甚至上船过水地返回故里。 凡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这三种不能赶。其中病死的其魂魄已被阎王勾去,法术不能把他们的魂魄从鬼门关那里唤回来;而投河吊颈者的魂魄是 “被替代”的缠去了。 而且他们有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来,旧亡魂无以替代岂不影响旧魂灵的投生。另外,因雷打而亡者,皆属罪孽深重之人,而大火烧死的往往皮肉不全,这两类尸同样不能赶。 赶尸原本只赶死在战场上的尸,发展到后来,老司也帮那些被官府冤枉杀死的人赶尸回乡。“辰州符”赶尸的地域范围往北只到朗今常德不能过洞庭湖,向东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云南和贵州。 传说,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再远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赶不动那些僵尸了。 赶尸的人是两个身穿道袍的法师,无论尸体数量有多少,都由师傅和徒弟赶。师傅和徒弟,不打灯笼,徒弟手中提着一面阴锣,一面走一面敲锣,使夜行人避开,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 尸体在一个以上时,即用草绳把他们联系起来,每隔六七尺一个。夜里行走时,尸体都带着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而师傅的手中拿着的则是这“摄魂铃”,这摄魂铃便是可以统帅尸体,号令它们前进,并且会根据这摄魂铃摇动的频率还有声音的大小来控制这尸体行进的速度,师傅便在此时一边摇铃一边喊道,“湘西赶尸,闲人回避”! 可见,这摄魂铃的作用也是相当强大,只是,此时的孙二虎,用这摄魂铃摇出了“五音十二律”的节奏,这又是为何呢? 可就在我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刚刚还在那地下躺着的尸体,就在此时,竟然从地面之上猛地直立了起来,速度之快,出乎我们的意料。 思维就在这个时刻突然变得明朗了起来,原来他用这摄魂铃来摇出了“五音十二律”的节奏,就是用来控制这具尸体。 而后,孙二虎嘴巴里面又流出了一则晦涩的咒语,就在此时,那具尸体直直地朝着我们猛扑了过来,并且带着一种来自于地狱的气息,是一股陈年腐尸的味道,我差不多都快被熏吐了。 那具尸体的周身竟然遍生绿毛,尤其是那一双爪子上面的指甲,几乎就在瞬间,到达了数寸之长,直直地朝着我“锁喉”! 我提起判官笔,照着那一双绿毛大手上面一挥,顿时觉得虎口发麻,紧接着,身子便往后一仰,胸口处如同猫抓了一般,这却不是对面的跳尸所攻击的,而是那犁头巫师的斗篷在击中我的那一刻,我的的胸腔还有身上的器官遭受了撞击而导致的,以至于使得我现在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但是那双长满了绿毛的大爪子可不含糊,直接朝着我的脖子抓了过来,我了个去啊,这绝对是要把我给置于死地的节奏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黑白煞,双管齐下 一股来自于地狱的气息席卷而来,带着一股棺材里面的尸腐的味道。 但是就在那尖利的爪子快要触及我喉头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一张黄纸符箓,猛然间飞了过来,并且那黄纸上面,还有鲜红色的朱砂纹路。紧接着便是崔明丽的声音,“天雷殷殷,地火融融,火神祝融,驭符疾行——” 而后,在这黄纸符箓,和那只绿毛大爪子猛然的碰撞间,就听到了一声火焰“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股焦臭的味道,直直地钻进了鼻子里面。 那跳尸大叫了一声,“嚎——”两只爪子便如同触电一般,直直地朝后猛然缩了去,那长长的绿毛也就在这个时候,被烫的翻卷了起来,整个尸体竟然直直地倒在了当下。 崔明丽一把扶住了我,把我往后拉了好远,站稳了身形之后,才紧张地问我,“你没事儿吧,韩小天……”她的话语里面,竟然饱含了一种眼泪的味道。 我冲着她摇了摇头,嘟嘟此时也飞到了我们的身边,那孙二虎怒目圆睁,我看着被崔明丽打到的那具尸体,仍旧躺在了地上,散发出一阵火烧之后的焦臭。 虽然它已然尸变了,但终究因为时间不久,所以这养尸地的戾气自然没有被它吸收太多,所以战斗力自然不如那些“陈年老尸”。 “臭丫头,没有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孙二虎咬着牙,刚刚那跳尸只差了一点,就可以把我给整死了,但是他却着实没有想到,只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崔明丽竟然用一张火符就可以将之利落的击败,在他看来,着实有些让人窝火,可是…… 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四周这些纸人俑,每一具纸人俑当中,都隐匿着一个尸体,如此说来,我和崔明丽还有嘟嘟,单单在数量上面,便和这孙二虎差了许多。 即使我们以一当十,也够呛可以护得自己周全,连我都可以想到这一层,孙二虎又何尝想不到呢? 他手中的摄魂铃此时又开始大作了起来,他伸手一把把离他最近的纸人俑给抓住了,朝着地面之上猛摔了去,那纸人俑的纸壳碎裂,须臾之间,那尸体便又直立了起来,瞬间便长出了黑色的毛发,我擦,这下子可是黑僵。 僵尸可分为六级: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积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水火怕牲畜更怕人; 二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 第三种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 第四种“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魄而不留外伤; 第五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 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千年前它被地藏王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谛听”! 虽然这黑僵算不得那道行多么高深的僵尸,但是我的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崔明丽只是女儿之身,自然体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正当我们愣神儿地空当,那黑僵便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崔明丽正欲上前,但是我拼尽全力把她拉在了我的身后,“乱跑,快跑啊——” 我扯着嗓子大叫着,但是崔明丽却没有挪动着脚步,即使那黑僵已然御风而来了,但是崔明丽却全然没有移动分毫。 “韩小天,你让开——”崔明丽大叫着,但是此时的我,却也死死地挡在了她的面前,我自知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和这些东西抗争了。 但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挡在她的面前,绝对不让她在我的前面率先倒下,否则,我身为一个男儿,何德何能配得上男子汉这三个字呢? “嘿,看我的——”嘟嘟大声叫着,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朝着迎面奔袭而来的那个黑僵直飞而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目当中含着泪水。 这个家伙,即使很多次被我骂,但是却每次却挡在了我们的面前,拼尽全力,不顾自己的安危,想到此,我就忍不住要落泪。 “嘟嘟,小心啊……”崔明丽的声音凄厉,嘟嘟成功吸引了那黑僵的注意,它把长爪子朝向了嘟嘟伸了过去,但是嘟嘟却一把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露出了欺霜晒雪的肌肤,并且洒下了孩童独有的甘霖——童子尿。 一阵嚎叫之声过去之后,那黑僵竟然兀自地在自己的周身开始抓挠着,搔刮着,此时,它周身的毛发已然被尽数搔刮了去,并且一寸寸的皮肉也翻卷了开来,露出了鲜红的嫩肉,最终倒了下去。 此时地下空间当中,又充满了一种浓郁的尿骚味儿,直冲到鼻孔里面,让人的脑袋也忍不住开始发晕了。 “小鬼崽子,你好猖狂,用此下三滥的手法获胜,你算什么东西……”孙二虎颤抖的手指指向了嘟嘟,此下看来,着实被气得不轻,可嘟嘟却冲着孙二虎做出了一个鬼脸,“所以说,我不是君子,也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一个小人啊。” “你们……”孙二虎举起了手中的摄魂铃,我赫然发现他的两只眼睛的大小,此时已然堪比摄魂铃,“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孙某人定然奉陪到底。” 那摄魂铃的声音又赫然大作,崔明丽一把把我拉在了身后,举起判官笔朝着前方直冲而去,但是孙二虎却呵呵一笑,脚底生风地跑到了一侧,抓起了一个纸人俑再次甩向了地面。 而那个纸人俑倒下的位置,却在崔明丽的侧身处,而后这东西竟然又朝着崔明丽猛冲而来。 “什么?”崔明丽来不及反应,此时她依然达到了自己身体的极限。我握紧判官笔,直冲而去。 并且嘟嘟也飞了过来,它一把抱住了这直冲而来的黑僵,我也举起了手中的判官笔,这个黑僵的五官还算是比较齐全,大声嚎叫间,他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如尖刀一般的牙齿。 “嚎嗷——”一声厉叫传来。我的判官笔直直地戳进了它的眉心处,并且从他的后脑处捅了出来,这只黑僵的脑袋,直接被我给捅穿了去。 “摆请幽冥崔府君,除魔卫道救万民。随吾法旨金鸡立,天清地煞邪灵死……”崔明丽手中的判官笔虚空划符,那“呼呼”之声过后,但见空气当中出现了一只金鸡。 这只金鸡高高地昂起了脖颈,朝着前方猛地扑了过去,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鸡啼声,这金鸡在碰到了那黑僵的时刻,黑僵一声惨叫,无比惨烈。 这家伙再次嚎叫了一声之后,便赫然倒地,我拔出了判官笔,崔明丽赶了过来,扶住了我,但是孙二虎哪里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呢? 旋即身后再次一阵阴风袭来,只是,这次我们却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嚎嗷——”僵尸的嚎叫声几乎要穿透我们的耳膜。 并且孙二虎手中的摄魂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你们都去死吧——” 这一声过后,我们三人回头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次来的僵尸不是一个,而是一双,并且一只是黑僵,一只则是白僵,合在一起,简直就是“黑白双煞”。 擦,这下子绝对可以双管齐下了,这下子不单单是我,就连崔明丽和嘟嘟都没有应对的时间了,我伸出双臂,一把把嘟嘟和崔明丽挡在了身后。 若是死还可以分先后的话,我希望我可以先他们一步,这下子,在走黄泉过望乡之际,断然不会后悔。 可正当这黑白双煞朝着我们步步逼近的当下,就听到身后一阵“铃铃铃——嗡——”的声音传来,虽然也是铃声,但是这却和那摄魂铃的声音全然不同。 这是一种极为雄厚的声音,单听到耳朵里面,就可以知道,这是一股世间正音,瞬间把这地下空间当中的阴气也驱散了不少。 “铃铃铃——嗡——”铃声就在瞬间又变成了铜钟的嗡鸣之声,这原本猛冲上来的黑白双煞,瞬间往后倒退了好远,并且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在自己身上抓挠,大声惨叫。 但是这声音听到我们的耳朵里面,却觉得周身一阵的舒畅,我的天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又是什么声音呢? 第五百三十五章 步罡踏斗,钟鸣声 我和崔明丽还有猛然间回头,却看到了一张瘦削的脸颊。 只是这张脸颊上面布满了络腮胡子,且整张脸看起来,犹如刀刻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仍旧是那一袭黑衣,只是嘴角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阴森而冷血,这不是那鬼修却又是谁呢? 而刚刚发出那嗡鸣的钟声的,便是那三清铃,这在上次狮子崮的古墓当中,鬼修是用过此物,来对于那身着金缕玉衣的木尸。 “你到底是谁?”看到黑白双煞竟然被这钟声,给震的几乎抓了狂,孙二虎言语之间皆是惊惧。 刚刚的他以为这局势已然明朗,胜负也马上可以分出,着实没有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这一切都给搅了局,弄得现在的形势竟然又开始变得极为不明朗起来了。 崔明丽扶住了我,走到了鬼修的身边,对于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当真闹不清出,但是他貌似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神出鬼没,行踪飘渺不定。 但是我们仍旧可以本能地感觉出来,他此时出现在这里,貌似对于我们没有什么危险,单看刚刚他出手这阵仗,貌似就可以感觉出来。 “嚎嗷——”那黑白双煞就在此时仰天大啸,与此同时,他们也直直地躺在了地上,仿佛是一对被冷冻地硬邦邦的尸体。 看到这一幕,孙二虎手中的摄魂铃,也立刻静止在了当下,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鬼修的右手持三清铃,左手之上却握着一物,此物冰雪洁白,我仔细一看,不禁瞪圆了眼睛,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蛙鸣之声,“呱呱呱……” 低头一看,吓了我一跳,没有想到,那黄金蛙不知何时,竟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而那冰蚕却也被那鬼修给牢牢地捉在了手中。 而后,鬼修全然不顾这冰蚕扭捏着身子,一把把这冰蚕给放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葫芦当中,而后笑着看了我们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各取所需!” 此时,我和崔明丽才算是明白,他这次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这冰蚕,这个家伙,还当真是无奇不猎,上次的时候,是为了狮子崮衣冠冢当中的“金缕玉衣”。 这次看来也是为了这孙二虎体内的冰蚕,并且刚刚他是以什么方法获得的呢?我们只是在专心于战斗,并没有看到他有动手。 “尔等草芥,竟然敢动我冰蚕,速速还来——”孙二虎发疯了一般,头颅不住地颤抖着,他的头箍因而也散落了下来,头发披散到了肩膀上面,整个人如同一个疯子。 黄金蛙貌似也意识到,那冰蚕现在被捉进了葫芦里面,便爬到了我们前面,又开始对孙二虎鸣叫着,它这是在试图换起来隐匿在孙二虎体内的“黄金蛙蛊”。 只是它叫了片刻,孙二虎的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动静,搞得黄金蛙又灰溜溜地爬到了我们身后。 “哈哈哈…….”孙二虎仰天大笑着,而后双目一紧,“愚蠢之人,你们以为把那冰蚕夺走,就可以把我给制服了吗?别做白日梦了,我的身上也已经被冰蚕给种下了‘冰蚕蛊’,正是克制这‘黄金蛙蛊’,你们等着死吧!” 我当真没有想到,即使冰蚕没有在他的体内之后,黄金蛙依然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原来,冰蚕也在他的体内种下了蛊种,而冰蚕的蛊种,又恰好可以抑制黄金蛙的蛊种,而后才会使得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说完了这句话,便开始摇动着手中的摄魂铃,而后又使劲地把身边的两具纸人俑给甩倒在了地下,就在那纸人俑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纸壳碎裂,两具尸体登时露了出来。 摄魂铃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声响,虽然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仿佛是五音十二律的节奏,而后这两具尸体,却栗然从地面之上直立了起来,伸直了胳膊,周身遍生黑白长毛,一对黑白双煞再次生成。 旋即,这跳尸便朝着我们再次扑了过来,并且黑白双煞受摄魂铃的影响,这次扑来的势头和动作,相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就在此时,鬼修也摇动着三清铃,三清铃又名帝钟,有如此之名,便是取这铃声犹如那钟声嗡鸣浑厚之用。 “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三清之意——”鬼修手中的三清铃,传来了阵阵的嗡鸣之声,并且他双脚快速地移动,做着那步罡踏斗之势。 步罡踏斗是礼拜星斗、召请神灵的法术。罡,原指北斗星的斗柄。步罡踏斗又名步罡蹑纪或步罡履斗。步罡踏斗首见于战国诸子的记载。 它是在醮坛上占方丈之地,铺设罡单,罡单以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二十八宿和九宫八卦组成,象征九重之天,高功脚穿云鞋,在罡单上随着道曲,沉思九天,按星辰斗宿之方位,九宫八卦之图,以步踏之,即可神驰九霄,启奏上天。 此时,又是一声金钟轰鸣之声打出之后,那黑白双煞便大声嚎叫着,不住地朝着自己的身上搔刮着,那样子看起来着实痛苦地紧。 也就是在须臾之间,它们周身的皮肤却也尽数毁去,只留下那翻卷的皮肉,看起来着实痛苦不已,而后,便又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孙二虎惊呼着,貌似仍旧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形,但是他哪里是肯服输之人呢? 只见他的手腕在使劲地晃动着,而后,那铃声便急促地响起,紧接着,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的食指,从指尖处生生地逼出了一滴鲜血,径直地落在了那摄魂铃之上,而后铃声大作,相比之前,生生地高出了一倍之多。 鬼修冷笑了两声,旋即脚下的步罡踏斗的步伐,又加快了许多,身形仿佛犹如一道旋风一般,卷起了地面之上的阵阵尘烟,“宫女如花满道场,时闻杂佩响琳琅。玉龙蟠钏擎仙表,金凤钩鞋踏斗罡——” 鬼修的声音就在此时又立刻增高了许多,于此同时,他手中的三清铃的嗡鸣之声也就在此时放大了数倍。 步罡踏斗之法,先举左足,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足横直,步如丁字,以象阴阳之会。 这种三步九迹,寓意三元九星、三极九宫,以应太阳大数。步罡踏斗是法天地造化之象,日月运行之度。道教认为禹步百日,诵咏斗章,可以与神潜通。 “啊——”孙二虎张大了嘴巴,大声地嚎叫着,他的脸色呈现出青紫之色,又加上脸颊上面的皮肉皆破溃之处,坑坑洼洼的孔洞几乎布满了整张脸颊,再加上如此大叫,着实有些骇人,他的上齿和下齿紧紧地相扣,貌似十分痛苦。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三”、“九”都是具有神秘意义的圣数。步罡踏斗的三、九亦具神秘的特征,还蕴涵丰富的思想义蕴。 三步寓指三元、三极,三元是人身之元精、元气、元神,又指上元天罡、中元人罡、下元地罡;三极指天、地、人三才至极之道,北斗枢、璇、玑三星即为代表。 《陆判手卷》有云:“夫步罡者,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炁齐并,鬼神转旋天地,一步一指,一转一旋,造化中全神明在左。”步罡踏斗就是以方丈罡单,象征上天北斗,法师禹步于罡单,仿佛凝聚身中之三元,踩于北斗九星之上,置身三极九宫之中,无怪乎步罡踏斗有如此通神之法力。 原本摄魂铃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圣物,和三清铃差了不晓得差了几个数量级,又加上鬼修用步罡踏斗之法,是的三清铃的神力完全发挥了出来,由此才使得鬼修步步皆败,饶是如此,孙二虎仍旧负隅顽抗着,并不认输。 “哪里来的野人,我孙某人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孙二虎一边抵抗,一边大声说道,他两侧的脸颊已然满满的青紫之色。 鬼修冷哼了一声,“原本就是为了你这冰蚕而来,但是却看你不顺,就出手了,嗨,要怪,就怪你爹妈没有留给你一副好皮囊,生的如此讨人嫌……” 鬼修说完了这句话,又朝着孙二虎啐了一口,这下子孙二虎更加生气了,手中的摄魂铃的声音几乎达到了一个极限,“我杀了你——” 可鬼修却对于他的这句话完全忽视了,他脚下的步罡踏斗则更加迅速了,由此三清铃的嗡鸣之声便又增大了不少,只搅得我和崔明丽的脏器都在震动。 “一步像太极,二步像两仪,三步像三才,四步像四时,五步像五行,六步像六律,七步像七星,八步像八卦,九步像九灵……”此时的地下空间当中,回荡着鬼修浑厚的声音。 但是那孙二虎却也是个难缠的主儿,他把左手食指再次伸进了嘴巴里面,使劲一咬,那指尖顿时血流如注,潺潺如同小溪一般,飞溅在了摄魂铃之上…… 第五百三十六章 金钟大罩 孙二虎本身便为那阴险狡诈之人,若是遇到了比他强大之人,并且生生地搅扰了他的好事的话,他肯定会竭尽全力置其于死地,就像现在一样。 其实,我们断然发现,孙二虎已然处于十分明显的劣势,鬼修却显得十分轻松,可是孙二虎破指洒血于这三清铃之上,已然十分明显的要将自己燃烧殆尽了。 “叮铃铃……”摄魂铃声音大作,孙二虎张大了嘴巴,咬紧了牙关,几乎把自己毕生的力气,全部都注入到了这摄魂铃当中,那模样誓要和鬼修同归于尽,“尔等草芥,若阻碍于我,我若为星火,必将燎原,将尔等付之一炬——” 这个家伙,瞧这情形已然疯掉了,但是鬼修的脚下仍旧在从容地“步罡踏斗”,三清铃的嗡鸣之声,也一声强于一声,“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三清之意……”鬼修的声音回荡在我们的耳边,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中格外清朗。 虽然那摄魂铃搅扰地我们心神不宁,但是有这三清铃发出的世间正音,也着实可以再次净化我们的心灵。三清铃可不是凡物,相传和那道教当中,地位极高地“北极四圣”之间也存在着很大的关系。 北极四圣,亦称“北极四圣真君”、“北方四元帅”,他们分别是天蓬大元帅真君、天猷副元帅真君、翊圣保德储庆真君、真武灵应佑圣真君。 《陆判手卷》有云:北极天蓬元帅是四圣之首。他“现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钟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三头六臂,赤发,绯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结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钟;又左一手执斧钺,右一手结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剑,领兵吏三十六万骑……” 可见,身为这北极四圣之首的“天蓬元帅”的手中拿着的便是这“三清铃”,此法器在道教当中的地位自然是可想而知。 “三清之意,哈——”鬼修脚下的步罡踏斗,在踏到了第九步的时候,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要把自己浑身的力气,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而后就在这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就听到了“嗡”地一声浑厚之声,我顿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若不是崔明丽扶住了我,我当即就会被摔倒在了地上。 “啊——”孙二虎惨叫着,整个人飞了起来,就在这个刹那,手中的摄魂铃也被震了个粉碎,他的头发四散开来,“咚”地一声,他猛然间坠落在了地上。 再次抬头的时候,但见双目、口鼻还有耳朵当中,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我的那个天啦,这家伙不仅自身斗法之器,已然被这鬼修给震碎了去,就连自身,也被这铃声给震得七窍流血,着实恐怖。 “小兄弟儿……”鬼修看向了我,仍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我看着这个跟自己亦敌亦友的家伙,顿时一股奇妙的情绪,从我的心底油油地生出,我几乎不晓得怎么去形容我自己的这份心情了。 他的出现于我心中造成地震撼,几乎和神仙下凡差不多。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葫芦,嘴角那抹笑仍旧若有若无,“我来只是为了得到这冰蚕,不过嘛,你的黄金蛙倒是也不错……” 他说着又看了黄金蛙一眼,不过小金子这家伙,或许感觉到了点儿什么,竟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脚踝,鬼修看到这一幕又笑了,“呵呵,但是我对它没有太大兴趣,你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我的心中倒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只要他不觊觎我的黄金蛙,那我们倒也算不上是敌人。 鬼修拧开了葫芦,喝了口酒,我吞了吞口水,崔明丽也捂住了嘴巴,我真的很好奇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这个葫芦这么奇特,既可以装蛇虫之类的爬行动物,又可以喝出酒来,只是,这口味儿当真是有些重了。 我甚至在怀疑这酒里面,有没有这些爬虫们的排泄物。 “要深论这家伙和我也没有什么冤仇,只是我刚刚看他不过,便出手教育了一番,现在要怎么处置,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安排了……” 就在鬼修手中的葫芦刚刚挂在了腰间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却同时转过头去,此刻,就连鬼修也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刚刚被他震得七窍流血的孙,二虎此时已经直直地站立了起来。 他高高地昂起了自己的胸脯,瞪圆了眼睛,鼓起了腮帮,这让觉得他貌似和黄金蛙还有亲戚,不过很明显,这家伙刚刚没被弄死,现在断然是十分生气了。 “今日若是要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我他妈就是你们生的……”他猛地把自己身上的斗篷给扯了下来,竟然猛地朝着头顶上方抛了上去。 那斗篷和空气接触,发出了“猎猎”的声音,孙二虎掐指驱诀,顿时那斗篷越来越大,分分钟竟然笼罩到了,我们这一行人的头顶上方,搞得一阵巨大的压抑之感袭来,身上的汗毛竟然一根根地都竖了起来。 “不好!”我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他要使出‘犁头泰山咒’——” 这种咒于《陆判手卷》之上,可是多有记载,相传,此咒若是真的施用成功的话,那么斗篷所笼罩之下的一切生灵,都会受到犁头巫师最恶毒的诅咒,因此便生还无望。 我握紧了判官笔,想和这犁头巫师拼个你死我活,但是鬼修却转头看向了我,“小兄弟儿,你丹田怎么样?” 我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并不是奇怪他问我丹田怎么样,而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浑身还是一种不骄不躁的态度,如此淡然之态,则么可能是一般人做到的呢?可我仍旧赶紧回答,“我丹田很好。” “你呢姑娘,你有问题吗?”他冲着我微微地点头,看向了崔明丽,可谁想,崔明丽也对着他,使劲地点着头,“我也没问题!” 就在此时,鬼修便转身过去,“行,那咱们就来个猛的。” 话音刚落,他一把把手中的三清铃给抛到了头顶之上,旋即,则开始结出了一个莲花手印,“震动法铃,神鬼咸钦,左琳右琅,上表三清——” 咒语和手印就在此时同时起了作用,我们头顶之上的这把三清铃竟然静止在了半空当中,只是它也已经被这犁头巫师的斗篷,所压制在了下面,鬼修双腿跨立,扎着马步,却大吼了一句,“金钟罩——” 这声音穿透了我们的耳膜,使我的大脑就在这瞬间断了路,我承认我的丹田应该还算是不错,但是我的体内也有伤啊!可是头顶之上的这口三清铃,却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嗡鸣之声,并且笼罩在这三清铃四周,还出现了一口大钟的虚影,我明白这虚影正是“金钟罩”。 金钟罩顾名思义即是“有一金铸之钟覆罩全身”,强调其外力难以进入攻击。本为少林四大神功之一,为达摩禅师所创,共有十二关,练成后刀剑难损。 金钟罩是中华武术基本功里的外功,另外洗髓功与太极导引术等则为基本功里的内功。金钟罩为硬功外壮,属阳刚之劲,兼内壮之劲,为七十二艺硬功中最要之功夫,其练法稍繁难。 传说练成金钟罩的人,不但可以承受拳打脚踢而丝毫无损,甚至普通的刀剑也伤不了他们,更甚者可达到罡气护体的程度,从而获得入水不溺、入火不焚、闭气不绝、不食不饥等常人难以想象的效果,武谚说“力不打拳”,意思是只有蛮力的人奈何不了精通拳术的人,“拳不打功”意思是,精通拳术的人奈何不了身怀横练大功的人,这个“功”一般指的就是金钟罩铁布衫。 但是现在这鬼修所运用的金钟罩,却和少林功夫当中的“金钟罩”颇为不同,此时,他是用本门的秘法咒术,来使得我们头顶之上的三清铃,发挥出它的力量。 以三清铃当中蕴藏的真气,在我们周身形成一个虚无的“金钟”,来抵抗这犁头泰山咒,这方法虽然十分了得。 但是首先一点,我们三个也要有足够的抗压能力,可以扛得住这“三清铃”的压迫,否则,也将会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买卖,占不到分毫的便宜。 我看向了崔明丽她双目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只小白兔,而后,我看到两股血柱,汩汩地从她的鼻孔当中流了出来,仿佛顺流而下的两条瀑布,直挂前川。 但是我却紧紧地握住了崔明丽的手,虽然我体内的脏器早都仿佛遭受了那车裂之行,血液几乎在体内横行,犹如洪水决堤。 此时,我觉得自己的丹田倒是还扛得住,就是自己的内脏马上就要一命呜呼。 我看着鬼修,他的双手仍旧在结着印,身子也在不住地颤抖着,看来他坚持的也很辛苦,再看向了和他对面而战的孙二虎,此刻,他的脸颊之上,又开始了“七窍流血”之势…… 第五百三十七章 老君登台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是在竭力强撑了,浑身上下,也如同那破败的大楼一样,摇摇欲坠。 可就在此时,鬼修变换着手印,开始驱诀开来,“降龙伏虎,双鹰齐飞,霸王敬酒,青龙摆尾,野马抖鬃,仙客掉尘,员猫补鼠,两仪双峰……” 鬼修的声音,就在此时便开始停顿了下,但是孙二虎的脸颊,却已经被鲜血布满了,“我再说一遍,我和你无冤无仇,我这位小兄弟,也不会白白索你性命,我现在问你,你可认输……” 或许孙二虎一脸的鲜血,稍微激起了鬼修的恻隐之心,就在此时,鬼修便又开口问道,可谁曾想到,这孙二虎却目眦欲裂,“要我认输,纯属放屁,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孙二虎便又举起了双手,继续把斗篷的覆盖面增大着,看到了这一幕,鬼修便再次变换了手印,“老君登台——” 而后,在我们周身笼罩着的这一层雄浑之气,陡然增大,于瞬间增大了十倍不止,我只觉得自己体内所有的脏器,全部都被颠离了原位。 就在这个瞬间,压力反而没有了,只觉得一股舒畅的感觉,传至周身,而后一股前所未有的金钟的轰鸣之声,再次传来,周身这股巨大的真气,撞上了头顶之上的这块火红色的斗篷,就在这个刹那,竟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哄——”我被这撞击所传来的爆破声搞得双目发黑,两耳轰鸣,在瞬间几乎失去了意识,并且一阵布料撕碎的声音传来,“滋滋啦啦”地声音不绝于耳。 这块斗篷竟然在我的面前,碎裂成一片片的小布块,仿佛一片片火红的花瓣一样,碎裂开来,洒在了地上,仿佛从天而降了满天的花雨,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啊——噗……”看到了这一幕,孙二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登时跪在了地上,下一秒,他竟然趴在了地上,身子抖动着,就好像一条被扒皮抽筋的蛇一样。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当中充满了仇恨,死死地瞪着我们,从他的眼神儿当中,我们明显感受到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此时的他却也没有任何力气再从这地上爬起来了。 鬼修抹着额头上面的汗珠,那抹笑意,又从嘴角处浮出,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趴在了地面之上的孙二虎,拍了拍手,接过了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三清铃,双目当中充满了玩味,“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热身的对手。”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孙二虎艰难地昂起了脖子,艰难地问道。 鬼修摇了摇头,从双目当中露出了鄙夷的情绪,“这位兄弟,你别再管我是谁了,貌似你对于自己是谁,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整明白呢,你怎么还有闲心来质问我是谁呢?” 孙二虎张大了嘴巴,一股深黑色的血液再次流出,他的嘴巴大张着,两片唇瓣此时向着两边咧开,整个嘴巴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他的脑袋则更像是一个血葫芦。 “你们都给我记着,你们没有几天活头了……”孙二虎说完了这话,又开始放声大笑,一脸的恨意,似乎分分钟可以将我们生吞活剥。 但是我却走上前去,“你以为我们会让你再作恶吗?孙二虎,你身上背了多少人的性命,难不成你自己还不清楚这笔血债吗?” 崔明丽也提出了判官笔,“对,你看看你自己,怎么还有脸说我们没有几天活头儿了,现在的你,跟一条臭虫没有任何两样,我们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 崔明丽说完,便又举出了判官笔,笔尖处又直直地对准了孙二虎。 但是孙二虎此时却笑得更加剧烈了,“是吗?”他反问,“你当我白走了这么多年路吗?” “噗……”一阵朱红色的烟雾升腾而起,瞬间,就把我们包裹个严严实实,几乎毫厘之间,便看不见任何的事物,我们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孙二虎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且这朱红色的烟雾,我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些什么样子的东西,就这么地飘散到了空中,也不晓得有毒没毒,只管闭紧了鼻子,等到烟雾散去之后,那地面之上哪里还有孙二虎的影子呢? 我了个去啊,刚刚的我们已经是大意了,就把他当成一只正在垂死睁大的泥鳅一般,但是忽略的却是它那光滑溜溜的身子,就像现在一样,一个不留神,便在瞬间消失不见,几乎没有机会再去找寻。 “擦,又让这个孙子跑了……”我烦躁地捶打着地面,崔明丽快步走来一把扶住了我,“好了,你不要再自责了,现在首要的问题,就是刚刚那烟雾有没有毒呢?”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崔明丽的这句话,自然是说到了要点上面了,孙二虎为十分阴险狡诈之人,也正是他如此,所以针对于他所使出的每一件的武器,我们才需要更加的小心。 所以刚刚那一阵朱红色的烟雾,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看来,这一切还将是一个未知数,若是那东西隐匿着毒物的话,或许真的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下室了。 但是鬼修却摇了摇头,把腰间的葫芦解开来,喝了口酒,“没事的,那东西不是毒气,那东西我之前我就见过。” 他喝完之后又把酒葫芦递给了我,“怎么样,你要不要再来一口……” 我使劲地摇着双手,头也甩地如同拨浪鼓,心中暗暗地说到,算了吧,还是不要了,想想这里面有条蛇还有只冰蚕,这酒中有没有这俩东西的排泄物我还未曾得知,饶是鬼修成天以这些东西为饮料,想必他早都已经习惯了,但是我却还 见所未见,自然是不敢尝试,只得试着去拒绝他所谓的好意了。 “嗨,你小子,胆子还是这么小,还是担心这酒里面有毒……”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赚而又开始喝了起来。 鬼修的身份虽然还是一个谜团,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他对于我和崔明丽自然没有太多的恶意,否则以他的道行,早都把我们给弄趴下了,但是担心他葫芦里面的酒的食品安全,却也是我所无法说出的理由。 为了转移话题,我便向鬼修询问,那一团火红色的烟雾,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修深吸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那叫做火云烟蚁,是一种蚂蚁,相传产自于西域,之前在墓穴当中,可以附着在衣物或者是棺椁之上,就像刚刚那个杂碎所穿的那件,也是用它来克制盗墓贼的……” 但是我的心里面却更加疑惑了,若是当真用来克制盗墓贼,为什么会没有毒呢?自古以来,墓主人对于盗墓贼,都是相当憎恨的,肯定用尽自己可以使用的一切手段,把盗墓贼给弄死,最好永远都不要超生才好,这东西真的没毒吗? 鬼修摇了摇头,说我对于陵寝文化的认知,还是有些肤浅,就如同这个问题,墓主弄死盗墓贼,不必完全以来放毒。 这‘火云烟蚁’本身便可以自燃,在墓穴当中,若是此物接触了空气,必将自燃,此时便会引起阵阵烟雾,使得墓穴当中的氧气急剧下降,盗墓贼便很容易死在了墓穴当中,或者是盗洞当中。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我俩眼中都是一种尴尬的神色,有些时候,最为本门唯一嫡系传人,总觉得我们知之甚多,但见到鬼修之后才算是明白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咳咳咳……”与此同时,那一对刚刚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父子就在此时,却睁开了眼睛,而后那父亲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眼罩,大哭着便跑向了还在那用人油蜡烛摆出的“六道轮回”图形当中的儿子的身边。 他像是母鸡护小鸡仔似得,把儿子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只是那人油蜡烛早都已经熄灭,那些灵体也都不知所踪,小男孩仍旧是紧闭着眼睛,这位父亲见此情景,便放声大哭着。 “孩子,我的孩子啊……”他哭声凄切,而后便转头四顾,却不见孙二虎的身影,又看到满地狼藉便问道,“孙先生呢?他去哪里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了。”鬼修拍乐拍手,站在了一边,仍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貌似目前的情形也勾不起他情绪任何的波动。 这句话却让中年男子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他到底该去什么地方?” 这句话问的我和崔明丽面面相觑,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继续骗这位可怜的父亲,还是把我们所知道的全部都一股脑地告诉给他,可若是这样子的话,又不晓得对于他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他骗了我的钱,也没有治好我的孩子,把我们一家害的这么惨,他怎么就可以这么凭空消失掉呢?”中年男子大声吼着……. 第五百三十八章 小天醒来 此时的我,断然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身为人父,孩子就算是他的命,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来救这个孩子的命。 但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过往的云烟,罪魁祸首当然是孙二虎,若不是他,这孩子也断然不会命丧黄泉,若不是他这个家庭里面的状况,自然也不会雪上加霜。 可是这个中年男子,也不是没有了半分的错误,最主要的第一点,他不该用此不正手段来给孩子续命。 若是说这样的做法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牺牲的话,那么在这里的一众冤魂呢?他们的苦痛要向谁去诉说,他们的一切要怎么计算呢? “儿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位中年男子看来也的确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即使现在他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会怆然涕下。 我很想安慰他,但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只有定定地看着他哭泣。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大,在他怀中的年幼的孩童,就在此时睁开了眼睛,不知道这孩子是否意识到现在的情形,他没有说完,仍旧只是一副祥和的表情,但是他却伸出手来,摸向了自己父亲的脸颊,把父亲流到眼角的泪滴给擦拭了去。 如此的孩童,做出这样子的举动,着实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住了,或许是孩子的举动,确实可以触及人心中的那道最弱的防线。 我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所堵住了,崔明丽的双眼就在此时也变得通红,就连鬼修唇边的那一抹笑意,也就在此时荡然无存了,看到这一幕,即使人心如铁石,也自会断肠吧。 “爸爸,我没事……”那孩子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中年男子哭的更加痛心。 鬼修摇了摇头,又取下了腰间的葫芦,仰头喝了口酒,“不要哭了,没用的,生死由天不由人,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了,说难听一点,爹死娘嫁人,还是个人顾个人……” 不可否认,鬼修的这句话自然是实话,说的也是实实在在的大道理,但就在此时说出来,却异常的刺耳,不出我们所料,那孩子父亲猛地站了起来,紧抱着孩子,大踏步地朝着鬼修走来,我害怕再出事端,便挡在了鬼修的面前。 崔明丽也急忙上前,“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气啊……” “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说出这样子的话,你还算是一个人吗?你还有一点人性吗?我问你……”中年男子的手指在颤抖着,脸颊也就在此时变得无比扭曲。 鬼修则摇头淡然一笑,“别先想着指责,有些时候,你也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你爱你的儿子,但是被封印在这里的灵体呢?” 鬼修的手指,指向了这地下空间当中,并排站立着的那些纸人俑,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着,我明白,此时的他也被气的够呛了。中年男子朝着四周看了看,顿时禁了声,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孙二虎蒙了眼。 “大哥,实不相瞒,在这里每一个纸壳里面,都封印着一个灵体,这些灵体,都是被孙二虎所害,而孙二虎为了给你儿子续命,就是通过采集这些灵体寿命,但是这些灵体却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崔明丽和声说道,“你儿子着实可怜,但是这空间里面的这些灵体若是不能转生,也很不幸。” 中年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但是他的怀抱里面,却仍旧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仍旧轻声说了句,“爸爸,不哭了,我很好,真的……” 最后,这位父亲只有接受了现实,欲带着孩子离开,只是,我却上去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不论如何,他给孙二虎的钱,我要给他,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怀抱里面可怜的孩子。 这位父亲是一个温柔良善之人,他出此下策,肯定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孙二虎给忽悠了,本是那无罪之人,若是让他受到牵连的话,那么在我的心里面也真的过意不去。 送走了这对父子,我们一行人也从地下空间出来了,走到了纸扎店的大门处,此时,鬼修笑着看向了我,“小兄弟,有些时候爱心不可以太过于泛滥,这个世界上可怜之人多了,你要是个个儿都帮的话,也肯定顾不过来……” 这个人?我在心里面暗自嘀咕,他刚刚只是看了我留了那位父亲的电话,就明白我想干什么吗?若他真的如此敏感的话,此人也真的是太可怕了,只是一眼就可以明白,他的城府到底有多么深呢? “好了,我也要走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呆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他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开,但是我却唤住了他,“先等一下……” 在听到我喊他之后,鬼修便转过头来,仍旧唇角带笑地看着我,月光洒在了他斑白地鬓角,反射出一种晶莹剔透的光,就好像质地良好的白银一样。 虽然他精神很好,但不可否认,他现在的年龄也不小了。 “为什么每次你都会帮我们?”虽然这个问题很蠢,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鬼修粲然一笑,摇了摇头,“小兄弟,我不是一个大善人,更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我帮你们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恰巧咱们不喜欢的人是同一个,但或许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有可能是敌人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超前走去了,只是冲着我摇了摇手,并且唱到,“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四周的夜色已然寂寥,我让崔明丽去给马警官打电话,刚刚在地下空间里面都没有来得及报警,这孙二虎又给跑掉了,但是地下空间里面那些纸人俑,还是需要他们处理一下的。 崔明丽走到了一边打了电话,嘟嘟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黄金蛙也想钻进我的嘴巴里面,但我想想它刚刚和那只冰蚕在角斗,便冲着它摆了摆手,“一边去,我正烦着……” 嘟嘟听到这话,便又从我胸前的古玉里面钻出,欢快地说到,“走吧小金子,哥哥带你去玩去,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掏出了烟盒,从里面夹出一根烟,放在了嘴边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顿时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由下至上翻滚而出,那种体内的脏器还有血管被生生撕裂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传遍了我的口腔,我的身子止不住地朝着后面直挺挺地仰了过去,而后我就听到了崔明丽撕心裂肺地喊叫,“韩小天——” 手中的烟还在点燃,只是我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却看到了烟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从地面之上飞溅而起的火星,这光芒真亮,在这黑夜里面,这或许是我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丝的光亮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天色已然到了中午十分了,朦朦胧胧中,我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我是在孙鬼手的家里面躺着,准确地说,我是躺在那张诊疗床上面了,从屋子外面竟然还传来了鸟叫。 此时,嘟嘟飞到了我的床边,当他看到我之后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明丽,明丽……”他也来不及和我说话,便飞到了屋子外面去叫崔明丽去了。 这个家伙,简直没有一刻不闹腾的。而后,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崔明丽的声音,“韩小天,你终于醒来了……” 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红,并且声音也开始哽咽了。“我睡了多久?”我有些吃力地说着,却不料,只是说出了这句话,身体里面又是一阵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崔明丽一把把眼角的泪滴给擦干了,向我伸出了三个手指,“三天了,你知道吗?你睡了整整三天,你看孙先生还给你扎了针……” 我吃力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果不其然,在我的肚子里面确实扎着那针灸针,并且还是古代的“九针”。 此时,映照着窗外的阳光,这九根银针也散发着光芒,孙鬼手地技术当真了得,我虽然昏了过去,但是我却也还知道,自己当时被伤成了什么样子,如此重伤,他竟然可以搞定,着实出人意料。 “你醒了,孙先生说让你把这中药给喝了,我去帮你热热……”崔明丽说着,端起了一个汤碗,朝着一边的火炉走了过去。 嘟嘟在我的身边欢快地飞舞着,“韩小天,你终于醒了,我就害怕你完蛋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完蛋了,我和你们陆判宗之间的契约也就结束了,我也要被鬼差给带到地府了……” 嘟嘟还没说完,我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瞎逼逼什么呢?谁死了,我刚睁开眼睛,你就说这不吉利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呵斥了嘟嘟一番,嘟嘟便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飞到一边,而此时,崔明丽端着热好的汤药,走向了我…… 第五百三十九章 跟我回家吧 股草药的味道传至我的鼻孔,在之前,但凡我闻到了这个问题,都会觉得有些想吐,但是此时,我却觉得十分的好闻,只是闻上一闻之后,便觉得自己的肺部都被净化了许多,顿时神清气爽了起来。 “有点烫……”崔明丽端着药碗,放在了唇边吹了吹,而后又转头看向了我,“你还是等等再喝吧。”我轻轻地点头,随后问她了一句,孙先生去了哪里? “他去采草药了。”崔明丽淡淡地说着,“这两天也把他给累的够呛,对了,小金子好像很喜欢孙先生,这几天它一直跟在了孙先生前后,看起来很开心。” 黄金蛙这个家伙……我在心里面暗暗地骂道,貌似对我从来都没有忠心过。 片刻之后,就听到门外一阵声音传来,孙鬼手背着一个竹编的药篓走进了屋子里面,崔明丽赶紧迎了上去,欢快地说到,“孙先生,小天醒了,小天醒了……” 孙鬼手也满面笑容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本想起身感谢他,奈何身子却直不起来,孙鬼手见状赶紧给我摆着手,“行了,后生,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多礼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听到他的话,我也赶紧躺下了去,“孙先生,对不起,我没能处置孙二虎……” 话说到这里,我的心中当真充满了惭愧,再一次,让这个恶魔跑掉了,不晓得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会受到他的威胁。 孙鬼手摇了摇头,“后生,我清楚孙二虎的本事,你肯定也是尽力了,若不是犁头巫家规定本门之内不可相伤,我早都出手了,这个家伙,只要存留于世间一天,肯定也回事一个巨大的祸害。” 孙鬼手的语气里面也满满的都是失落,“呱呱呱”一阵清脆的蛙鸣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面,而后我们大家纷纷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了黄金蛙,不知何时也跳到了我的身边,瞪着圆溜溜,黑黝黝的两个小眼睛,巴巴地看着我。 “呵呵呵……”孙鬼手伸出了手,那小金子一下子蹦到了他的手上,而后又跳到了他的肩膀上面,看样子和孙鬼手很亲昵。 孙鬼手转头看向了我,“算你小子好运啊,被孙二虎打成那样你都没有一命呜呼了,不过也要多亏了你们的一味药,若不是那味药,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啊。”我听到之后不禁心中起疑,孙鬼手提及的究竟是哪位药呢? “五灵脂!”他斩钉截铁地说到,“若不是这姑娘给我提供了这味药,对于你的病情,我真的无力回天了。”我看向崔明丽,她也冲着我点了点头,这是我们在进去至纸扎店之前,偶然所得的,没有想到却在冥冥间,帮了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忙,听孙鬼手这意思,若不是这五灵脂,我的命肯定是救不回来的,即使有天大的能耐,那也是不可以的。 我有些感叹自己命大,但是胃部仍旧有些隐隐地不适,毕竟那五灵脂的出处在那里摆着呢,其本身就是灵猫的粪便,这让人不由得有些想吐。 孙鬼手冲我点了点头,“好了,你既然醒来了,这针我可以一会儿帮你拔出来,我去吧药材整整,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孙鬼手说着便把背篓里面的那些药材拿去炮制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他也开始忙碌了。崔明丽把汤碗端到了嘴边,试了试药水的温度,然后取来一个小勺,慢慢地从汤碗里面舀出了汤药来,一勺一勺地喂到我的嘴巴里面。 “烫不烫?”崔明丽问着我,她微微地蹙着眉头,我赫然发现,她的皮肤竟然微微有些粗糙了,现在的质地和之前相比,已然缺少了那种白瓷般的质感。想来也是因为这几天她没有休息好,才导致现在的情形的吧,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面也开始泛起了嘀咕,心中顿时觉得有些蛮对不住崔明丽的,这些日子,让她跟着我受苦受累了,我却还没能够好好地关心她。 此时,我喝完了药,崔明丽抓起了一块纸巾帮我擦拭着嘴角,而后,她起身把手中的碗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面,并且从桌子上的盘子里面取出了一块东西塞到了我的嘴巴里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拿的竟然是祭灶糖。 “都到小年了吗?”我的心头一惊,身子便不由得震颤了起来。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只想着过年之前,可以把事情给解决了,好好回家过个年,但是瞧我现在的操行,怎么还能回家呢?我突然想起了我老妈,若是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回家的话,不晓得她心里面有什么样的感觉。 崔明丽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你怎么了?”她这样的表情,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便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其实,你妈妈昨天有打你电话过来了……” 我的脑袋立时就传来了一声嗡鸣,紧接着便是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然后呢?”我自己也可以察觉地出来,我的嗓音已然开始颤抖了,我的老妈哎,有些时候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简直比妖魔鬼怪还要可怕,她有些时候要是使出了自己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我几乎是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的。 崔明丽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单这一个眼神儿,我立刻觉得自己要完蛋了,擦,我的额头上面开始冒冷汗,不知道他要往下说什么。“然后怎么说?”我催问。 崔明丽深吸了口气,便老老实实地把这实情告诉了我,“你妈妈打了好多个,我帮你接了,她听到我的声音好像挺高兴的,问你在干嘛,我就告诉她了……” 我的心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了,赶紧追问到,“你告诉她什么了?怎么说的?” 崔明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扭捏了,“我说你在睡觉,然后你妈妈就很开心地挂掉了电话……”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我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这下子我他妈就算是跳到黄河里面也说不清楚了,我妈肯定以为我和崔明丽是铁打的男女朋友关系,又该在我的耳边叨逼叨着自己要孙子之类的话了,我真是受不了啊。 “对不起……”崔明丽也是一脸抱歉,我赶紧摇着头,这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是一番好意,若是我妈知道我昨天生死未卜的情况,她肯定快马加鞭的赶到这里,非要搞得这个小院子里面鸡飞狗跳不可,再加上,孙鬼手这脾气又十分的古怪,保不齐往我妈的身上再种点什么玩意儿的,那可真就完蛋了。 可是,今年若是要回家的话,我看我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有一点,我肯定不可以再单身回家了,我便把头转向了崔明丽,她正在一旁收拾着我喝药的汤碗,擦着桌子,这个女孩子,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受伤的时候,她总是陪在我的身边,放眼望去,仿佛哪里都是她的影子。 “明丽……”我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勇气才吐出了这句话。 崔明丽“嗯”了一声,转身看向了我,“怎么了?” 我却羞赧了起来,“我,我……”一时间,话语竟然有些支支吾吾地,只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但就在此时,我心一横,就觉得若是说不出这句话的话,那么这个年,我就别想再过好了,便吐出了一句,“那个,你今年过年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吗?”这句话从我的嘴巴里面吐出来的时候,我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崔明丽楞在了当下,定定地看着我,一脸的迷茫之色。 “没事,当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崔明丽打断了,她直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好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端起了汤碗走出门去,“我去把碗洗一洗……”这下子又换做我傻傻地愣住了,我当真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可以回答的这么干脆,我以为当我说完了这句话,换回来的多半会是她的拒绝,或者是白眼,没有想到却是这么干脆的回答,还是肯定的回答,这对于我来说,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吗?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孙鬼手走进屋来,他的手中,还拿着许多的药材,把他药材放进了药杵当中,开始研磨着。 “后生,不错嘛,有这么好一媳妇儿……”孙鬼手眯缝着眼睛,嘴角挂满了笑意,一脸的皱纹儿,也就在此时舒展开来。 “哪里,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连忙解释着,但是孙鬼手却摇着头,“你当我老头子是瞎子啊,我虽然没有娶妻生子,但是我好歹也年轻过不是,嗨,有些东西啊,经我一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你再抵赖,也是没有用的,知道吗?” 这老家伙……我在心头苦笑着,没有想到,年纪都这么大了,他竟然还这么地八卦,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头涌起了一阵烦躁的情绪,胸口处的那个*依然存在,它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一个威胁…... 第五百四十章 柳暗花明 可是,面对着我胸口处的这个“六道轮回诅咒”,我仍旧没有丝毫的头绪,自从从狮子崮回来之后,仿佛所有的线索都在一时间全部断裂了,我又成了那只跑进了风箱当中的老鼠,看不见光明,也看不清前途。 仿佛等待着我的只有在黑暗当中未知的风险,还有就是自己身上这不知名的诅咒。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五弊三缺”竟然如此厉害,我想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摆脱这个东西吧,我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面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而后,日子过去了三天,在孙鬼手的治疗,还有崔明丽的悉心照顾下,我身上的针终于被拔了下来,并且身体也舒服了许多,可以下床走动了,又过了一日,竟然和之前没有任何两样,身子也变得矫健异常。 没有想到孙鬼手的技术当真不是盖的,只是我觉得叫做“鬼手”稍微有些委屈了他,若是叫做“圣手”或者是“神手”也挺合适的。 “行了,后生,不要抬举我了,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做‘鬼手’,被称为‘神手’或者是‘圣手’的人,都需要有颗仁慈济世的心肠,但是我没有,并不是每个被送到我这里的病患,我都要去看的,我没有那个义务,也没有那个精力!” 孙鬼手淡淡地说着,冲着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的他,仍旧在小院子里面的药田当中低头劳作着,冬日的夕阳,照射在他的身上,给他的背部,镀上了一层金黄色,那温和的夕阳,几乎把他脸颊上面的每一条皱纹当中的沟壑,全部都填满了去,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慈祥。 小院子里面仍旧生机盎然,花草还有药材的香味,把这个院落几乎都充满了,冬天的痕迹在这里几乎没有留下分毫,只是一墙之隔,竟然有这么大的景观差异。 院子里面的小厨房里面传来了阵阵的炊烟,阵阵“欻欻”地声音,我知道,是崔明丽在炒菜。 一阵阵香味传来,孙鬼手吸了吸鼻子,看向了小厨房的方向,冲着我眨了眨眼睛,“后生啊,这样的女孩子现在确实少见,我看你要抓点紧了,省的让别人给抢走了,到时候,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几天,多亏了崔明丽照顾,有些时候我看着她的忙碌的背影,心里面竟然油油地生出了一丝的暖意。 就像在这么寒冷的天气当中,我的身上又加了一层保暖内衣,崔明丽有些时候十分的刚强,但是有些时候却又让人觉得无限的温暖,那种暖暖的感觉,就好像在我的身上覆盖了一层软软的毛毯一般。 其实,孙鬼手所说的我并不是没有担心过,就像任林昆出现的时候,我同样也担心崔明丽的去向,我很担心崔明丽会离开我,但是我却又不敢再轻易地张开自己的感情,因为我总是会想起小鱼儿。 “韩小天,我跟小金子去玩了……”嘟嘟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不过,突如其来的声音也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白了他一眼,他识趣地走开了,小金子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这俩活宝的生活,真的单纯而美好。 “吃饭了——”崔明丽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朝着我们这边大声地喊道,“韩小天,帮忙搬桌子。” 听到了这句话,我赶紧朝着厨房走了过去,孙鬼手一把把自己手中的铲子给丢在了地上,走到一旁去洗手,“嗨,我这一辈子就活一个糟老头子,没有妻儿,若是有个这样子的女儿,倒是也值了……” 孙鬼手慨然兴叹,我帮助崔明丽把饭菜端了出来,红烧肉,烧鸡仔,清炒时蔬,炒蘑菇,还有一道鱼汤,不仅卖相诱人,并且味道闻起来也是很不错的。 “好吃啊……”孙鬼手尝了一口之后,不禁冲着崔明丽竖起了大拇指,“丫头,不错啊,没有想到,你的手艺竟然如此的了得。” 崔明丽盛了碗汤,递到了我的手中,我赶紧伸手接了过来,“哪里哪里,就是一些家常菜,您这真的是过奖了呢。” 不过凭心来说,崔明丽的厨艺真的是不错,现在哪里会有女孩子,还有这样子的手艺,还会做饭呢? 我一连吃了三碗米饭,盘子里面的菜也被吃的精光,看到我们吃的这么开心,崔明丽很高兴,饭后在收拾着桌子,孙鬼手一边剔牙,一边看着我,“瞧见没,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小子要是把握不住,才算是可惜了了。” 我咳嗽了一声,没有回复他的话,鬼知道我现在的心里面,究竟有多么尴尬。 我和崔明丽商量着第二天离开孙鬼手这里,毕竟现在临近年下,也不方便在这里多加叨扰,现在身体恢复的也还算是不错了,再在这边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思。晚上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孙鬼手,他也点头同意。 我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他的面前,“孙先生,感谢您的搭救之恩,这张卡的密码,一会儿我写给你,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孙鬼手看了我一眼,冲着我努了努嘴巴,“后生啊,你知道我是什么脾气啊,这东西啊,我素来不喜欢,这东西里面有一种让我恶心的味道,真的难受啊……” 我深吸了口气,虽然这么说,但是被人给救了几次,若是他不收下,我的心里面却也是过意不去的。 “后生,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好像欠了我什么,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为什么别人都叫我‘鬼手’,悬壶济世,医者仁心,这些词语和我是沾不上丝毫边际的,我只救我想救的人,做着和世间的金银没有丝毫关系的营生……”他悠悠地讲完了这句话,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你这个后生啊,现在这个世道儿,像你这么实心眼儿的人,真的是太少了,我看都他妈绝迹了。” 说到这里,他缓缓地从我面前的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冲着院落里面唤了一句,“明丽,你来一下。” 崔明丽应声走到了屋子里面。我们三个一起坐在了八仙桌旁边,而后孙鬼手倒是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了一边,走向了一旁的那个药橱。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不太清楚这老人家想要干什么,怎么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呢?直到他走了回来,并且在手里面还拿着一个盒子。 “后生啊,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但愿对你有用……”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面,我打开了盒子,却发现这盒子里面是一张照片,并且还是一张黑白的老照片。 我有些生疑,把这照片拿在了手中,看向了孙鬼手,“这是?”孙鬼手摇了摇手,示意我不要多问,“你先看看这上面的图片吧……” 我把目光收回,看向了这张图片,顿时惊呆了,吓了一大跳。“这,这……” 崔明丽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身子也猛然间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子?” 难怪我们两个会被震惊到,在这张照片上面貌似是一个“人俑”,并且在这个“人俑”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六道轮回”的图片。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想到,这人俑身上的六道轮回的印记,竟然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就连位置也相差不了分毫,这样子的情形可算是把我给惊住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孙老先生,这是……”我一把抓起了这张照片,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着孙鬼手,我的心里面十分的激动。 虽然这些天,我胸口的这处印记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我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但是这无疑是压在我胸口处的一块大石头。 孙鬼手深深地叹了口气,“后生啊,当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胸口处的那个印记,当时确实是对你隐瞒了一些东西,你也不要怪我这把老骨头,我在这郊外深居简出,为的就是躲避麻烦,想让自己安度晚年,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他的话我自然懂得,他的心情,我也十分的理解。 “只是,我愿意把这些东西告诉你……”他的手指刮过了照片,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这照片看起来念头已然十分的久远了,照片上面都已然有些泛黄了,我的心震荡了一下,直觉告诉我,他貌似有重要的话,想要跟我说。 难不成,我胸口之上的这处印记,就在此时,将会出现转机吗? “这是我一个朋友拍的,年头已然比较老了,他是一位人类社会学家,专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我作为他的好朋友,有些时候,也作为他的顾问,而这张照片,便是他在内蒙古的林格尔县拍摄的,时间可当真是有些早了……” 孙鬼手说着,言语当中皆是唏嘘,我却屏住了呼吸,安静了听了下去。 这张照片对于解开我身上的诅咒,会不会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第五百四十一章 辨证论治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抬头又看向了孙鬼手,“孙老先生……”我不由自主地问到,但是孙鬼手却冲着我挥了挥手,“后生,你还是听我慢慢跟你说吧……” 原来,拍摄这张照片的人,和孙鬼手曾是至交,并且他还有个特殊的身份——人类社会学专家,但是他本人酷爱研究历史,尤其是动魏晋到南北朝时期的历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发现了在这个时期当中,有关于那‘随侯珠’的事情…..”孙鬼手的嘴唇蠕动着,声音稍微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的心一折,没有想到这位人类社会学家的研究,竟然和武吉通老先生的那位朋友的发现那么贴合,他们竟然共同的认为随侯珠就是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产物,只是武吉通老先生的那位朋友,认为随侯珠是在东海王司马越的坟墓当中,但是狮子崮我也去了,司马越的衣冠冢,我也有去到过那里,却俨然不是他所描述的那个情况,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到底是我们弄错了,还是他们一开始就错了呢?想到这里,我的呼吸却不由得急促了起来,饶是我很不幸,那么这次孙鬼手所提供的这些蛛丝马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其实,我这个人对于历史是极为不感兴趣的,但是我那位朋友却是痴迷于这段时期的历史,于是他便总是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述那五胡十六国……”孙鬼手打开了话匣子,我忽然发现,他对于历史的还原,竟然如此驾轻就熟。 五胡十六国时期是在公元三百零一年到公元四百六十年 ,以为匈奴、羯、鲜卑、羌及氐为主的五胡在中国北方范围内相继建立的国家,而北魏史学家崔鸿以其中十六个国家撰写了《十六国春秋》,即是五凉、四燕、三秦、二赵、一成、一夏 ,于是后世史学家称这时期为“五胡十六国”。实际上这一时期国家数目远多于十六。 东汉时胡人偶有内附,魏晋时期则将胡人大量内迁。由于晋廷的虚弱**和胡汉矛盾,五胡在八王之乱后纷纷举兵,史称五胡乱华。在西晋灭亡后,华北地区战火纷飞,掠夺与屠杀不断。经济受到严重摧毁,影响了中国的社会、经济、民族、文化、政治、军事等发展走向。 永嘉之祸带给人民巨大痛苦,大多逃难到凉州、辽东以及江南地区,使这些地区的经济文化渐渐繁荣。在诸国混战期间,前秦皇符坚一度统一北方,但在南征东晋时,于淝水之战惨败。其后各族于关东及空虚的关中叛变,加上东晋北伐,前秦全面崩溃,北方再度混乱。 “你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形吗?”孙鬼手的嘴唇抽动着,而我则没有接话,只是任由他继续朝下说了下去,我也很想知道那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孙鬼手的嘴唇抖动着,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着: 五胡乱华时期处于中国被外族侵占,北方沦陷时期,对中国历史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首先,他是首次外族入侵中国中国北方沦陷。五胡乱华时期是中国历史大变革时期,这对中国历史发展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 永嘉之乱以后,中国北方长期沦陷,中国政权流亡南方,建立了东晋。 原先较为先进的知识分子、农民、手工业者、商贾等也纷纷逃亡到南方,他们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和文化发展,使江南地区日渐富庶和繁华,形成了一种饱含江南特质的新兴文化。 而在北方殖民中国的胡人,为了更好地殖民中国,便大力的破坏中国文化,在文化上用血腥的手段逼迫中国人胡化。因此中国文化,遭到野蛮的胡人的巨大血腥破坏,给隋朝恢复中国提供了难度。 胡人对文明成果的破坏和对当地居民的屠杀,使得市民阶级的发展停滞,其政治上的民族隔离镇压,导致手工业者在苛刻的重负束约下,无力改进生产技术,从而迫使商业资本不断向高利贷资本转换。 永嘉之乱以后,华北长期陷于战争,民生经济大受破坏,人口锐减,晋室政权南下,改都建康,建立了东晋。 五胡乱华时,又有大量的西北诸胡和北方的鲜卑迁入。大量的古代典籍,均记录当时永嘉丧乱,士族十不存一。唐编《晋书》曾经如此聚在:“洛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这就是说,南迁的人超过了半数。留在北方的汉人纷纷建立坞堡以自保。匈奴、羯等族军队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其中,《晋阳秋》残本所称的“胡皇”石勒一次就屠杀百姓数十万,诸晋史中也有大量屠杀,而石勒其侄石虎更加残暴,千百年来,几乎无出其右者。 但是,迁到南方的部族,与当地的人民还有百越各族相融合,形成了一种包含江南特质的新兴文化,他们与华北的六族包括汉族、匈奴、鲜卑、羯、羌、氐,之间进行了长期混战和厮杀。 如冉闵发布“屠胡令”,汉族群起响应,几乎将羯族杀绝,其他的胡人纷纷逃出,路上又因为粮食、牲畜、财产等不断互相残杀,死伤大半。 到五胡乱华的后期,除汉族和鲜卑族仍保持其势力与明显的民族认同外,匈奴、羯也就是匈奴中的白奴、羌、氐战败后或被大量屠杀,或是逐渐被同化,鲜卑族拓拔部最终获取胜利,建立北魏之后逐渐统治华北地区。 听完了老爷子如此之长篇大论,我的心里面感慨万千,历史字啊人是雄浑壮阔,我们仅仅只是这华夏五千年文明当中所腾起的一阵细浪,只是这段历史,和随侯珠有什么关系呢? 或许从我的表情之上,这孙鬼手可以明白一二,我的心里面自然是充满了困惑,他便接着往下说了下去,“提到了这北魏,就不得不提到这鲜卑族,还有他们的首领——拓跋珪。” 北魏存在于公元386年—557年,是鲜卑族拓跋珪建立的北方政权,也是南北朝时期北朝第一个王朝。386年拓跋珪趁前秦四分五裂之际在牛川自称代王,重建代国,定都盛乐,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同年四月,改国号为“魏”,史称“北魏”。 建立后,对周边鲜卑各部采取安抚政策,并授予某些部落首领官职称号,加强统治。虽然鲜卑时有反叛但总体来说,西晋和鲜卑保持着良好的隶属关系。 但在八王之乱开始后,西晋王朝内部混乱不堪,国力衰弱,天下大乱,各少数民族纷纷南下,逐鹿中原。此时的鲜卑,特别是辽西鲜卑各部也趁机分一杯羹,段部、拓跋部两部投靠西晋边疆重臣,参与中原纷争。 段部鲜卑发源于辽西一带,其始祖为段日陆眷,原位乌桓大人的家奴,因饥荒,在辽西郡附近乞食,招诱亡叛,逐步强盛。八王之乱爆发后,段部跟随西晋幽州刺史南下中原,攻克邺城,抢掠甚多。 段部首领段务目尘因此被西晋封为辽西公,领有辽西郡。但鲜卑兵因惧怕王浚军令,将劫掠来的八千汉族女子沉溺在易水河里,令人发指。史书评价曰:“黔庶荼毒,自此始也”。 听到这里,我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仍旧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来,却觉得这孙鬼手的口条子完全可以去当说评书的了,他这说评书的能耐,还算是很不错的呢,所以便忍不住打断了他。 “孙老先生……”我冲着孙鬼手作揖,“您能否告诉我重点,您一下子跟我说了这么多的话,我有些脑袋笨,一时半会儿找不出重点来……” 看到了我一脸愁眉不展的表情,这孙鬼手倒是也烦了,“你这后生,真是不虚心,我们中医讲究辨证论治,我现在就是在给你寻求病根,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虚心呢?” 我只有深吸了口气,静静地听他往下说了下去,不得不说,这老大爷也蛮有耐心的,即使我很着急,他却半点儿也不着急。 拓跋珪即位初年,积极扩张疆土,励精图治,将鲜卑政权推进封建社会。晚年则好酒色,刚愎自用,不团结兄弟,导致在公元四百零九年的宫廷政变中遇刺身亡,终年仅三十九岁,在位二十四年。 “而我那朋友却发现,那随侯珠,其实便是被拓跋珪所获得了,并且这还是他经过多方考究所得出的结论……”孙鬼手看向了我的胸口的位置,“后生,其实你胸口处的位置,是一个古老的‘六道轮回诅咒’,据我那朋友了解,这诅咒也是和随侯珠有很大的关系的。” 我吞了吞口水,我不晓得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我却也有些不可置信和疑虑,毕竟在第一次的时候,当武吉通老爷子拿出了一张青铜器拓片跟我讲述他所知道的种种的时候,我当时是十分相信的,但去到狮子崮时的情景,我却也历历在目…… 第五百四十二章 盛乐古城 所以即使现在有人跟我说出了这件事情的话,在我的心里面,我仍旧是打着一个问号儿的,随侯珠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世人只闻和氏璧,有谁还知随侯珠,就像是现在,若真论起来,我也是不太清楚这随侯珠到底是否存在,若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子虚乌有的东西的话,那么孙鬼手现在提供给我的信息还是否有价值呢?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晃晃悠悠了起来。 孙鬼手转头看向了崔明丽,“丫头啊,你帮我倒杯水来吧,我的嗓子有点干。”崔明丽轻轻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一边,帮忙倒水,孙鬼手看向了我,一脸凝重的模样,我知道他肯定是有话要告诉我的。 “你知道盛乐吗?”孙鬼手终于张开了嘴巴,如是说到。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脑子在一瞬间死了机,只是回答了一句,“我只知道芭乐……” 孙鬼手没有理会我,仍旧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盛乐或称盛乐古城,是拓跋鲜卑代时的北都。具体地址由年代久远而无法确定,经考古证明,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之北的和林格尔土城子遗址,为盛乐城遗址。 拓跋鲜卑迁居盛乐,由游牧民族崛起,建立代国和北魏,盛衰延续长达将近300年。自始祖拓跋力微以下,有十几位首领和皇后在盛乐去世。盛乐城延续使用时间长达一千多年,到隋朝筑起为突厥民族居住的大利城,唐朝先后改置为云中都护府、单于大都护府、振武军城。辽置振武县,金改镇。盛乐古城穿越多个朝代,承载着各民族多姿多彩的古代文明。 拓跋力微三十九年夏季四月,在盛乐祭祀上天,各部君长大人都来盛乐助祭,只有白部大人迟疑不到。白部大人即慕容鲜卑大人。慕容部人皮肤洁白,被称作白部鲜卑。拓跋力微把白部大人杀掉。 杀掉白部大人,远近恭敬,无不震服。斩杀白部大人,证明拓跋部在盛乐所建立的国家,具有强有力的镇压之权。拓跋力微在盛乐发表宣言告诉各大人说:“我遍观前代匈奴、踏顿之流,苟且贪图财利,抄掠边境民众,虽然有所获取,而他们的死伤不足相补,更招许多仇敌,百姓困苦,不是长远计策。” 这既是拓跋力微向各部大人发表宣言,也是宣布的立国之策。于是拓跋部同魏晋友好亲善。拓跋力微迁居盛乐后,统有四大部,还有许多小部落,总计大、中、小部落108个。 所统的四大部是鲜卑拓跋部、鲜卑没鹿回部、鲜卑白部、乌丸部。蹋顿是东汉末年的乌丸王。盛乐统领的乌丸王是库贤。拓跋部据有统率权,拓跋力微取得了世袭的大酋长之位,是这个部落联盟的国主,统领了整个漠南之地。拓跋珪即位后,尊崇他为始祖。 晋武帝司马炎死后,“八王之乱”愈演愈烈。一分三部的拓跋鲜卑,开疆兴邦,分别扩大了自己部落的势力范围,当时被称为桓穆时期。这个时期,匈奴后裔刘渊称王割据,建立了汉国,开始了十六国时期。西晋为了抵抗汉国,和拓跋猗厓结成军事盟友。而后,拓跋猗卢一统三部,得到西晋雁门之北五个县的领地。西晋朝廷先后诏令晋封猗卢为大单于、代公、代王。猗卢雄居盛乐为北都,以旧平城为南都,扬威北疆。《魏书??序纪??穆帝》记载:“六年,城盛乐以为北都,修故平城以为南都。” 公元338年,拓跋什翼健即代王位。拓跋什翼犍在后赵襄国做人质,耳闻目睹了中原的农耕文明。那里是麦棉之乡,中原的农耕文明,不能不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襄国、邺,农耕文明悠久。 拓跋什翼犍即代王位后,开始重视发展农业生产。公元340年春,也就是他即位的第三年,把都城移到云中的盛乐宫。移都是出于发展农业生产的需要。这是拓跋鲜卑史上的首创。当初,拓跋什翼犍前往襄国,跟从的有五千多家,10年后,五千多家也都学会了农耕,返回盛乐,急需安置到一个可以从事农耕的地方。拓跋什翼犍所以要移都云中盛乐宫,看中的是那里可以广辟农田,发展农耕。 城邑是农耕文明的产物。发展农业对一个游牧民族来说,各方面都需要有较大的转变。农业生产规模的扩大,随之要有耕作农具的制造、粮食的储存加工和能工巧匠的培养引进。这些问题都摆在面前,解决这些问题,首先是要建一座城邑,才能设置官署,才能屯军保卫,才能让民众居住,发展工商各业。云中盛乐宫简称云中宫。因其在汉云中郡境内而得名。 因此古书曾记载:“云中宫在云中故城东四十里。”按照这一记载,云中宫西距云中故城40里,东距盛乐不足40里,北距阴山80里,南距黄河君子津100里。这个位置正好是和林格尔县代州窑古城遗址。 这一遗址处于平原中心地带,四周一马平川,为荒干水、白渠水、金河的下游,易于灌溉,土地肥沃。 代王拓跋什翼犍移都云中盛乐宫,并没有废除旧都盛乐。移都的第二年,他又在旧城的南八里建筑盛乐城。《魏书??序纪》记载:“四年秋九月,筑盛乐城于故城南八里。”其实,这两座城,一座是代国的东都,一座是代国的西都。后来,云中盛乐宫成为北魏的行宫。 公元386年四月,拓跋什翼健孙子、代王拓跋珪创建北魏,定都盛乐,称魏王。公元367年,前燕的军队攻打敕勒,经过代国,军队践踏了糜田,拓跋什翼犍怒斥他们,最后引发了一次大战。《资治通鉴》记载:“初,厉(前燕下邳王慕容厉)兵过代地,犯其穄田,代王拓跋什翼犍怒。 *北将军武强公以幽州兵戍云中。八月,拓跋什翼犍攻云中,弃城走,振武将军慕舆贺辛战没。”拓跋什翼犍大败前燕的军队。拓跋珪去世后,谥号北魏道武帝。 公元398年拓跋珪称帝,开启了封建帝制,北魏走向鼎盛的盛乐时代。盛乐从拓跋力微以来,有15位拓跋部的首领在此即位,另外代国的7位代王中,有6位代王以盛乐为都。拓跋部定都盛乐以来,由拓跋猗卢、拓跋翳槐、拓跋拓跋什翼犍分别在公元313年、公元337年、公元341年三次建筑盛乐新城。 公元398年秋,在满朝文武大臣的劝进下,魏王拓跋珪登基称帝,始设天子旌旗。这时,盛乐不仅仅是西部大人之都、大单于之都、代王之都,而且是北魏之皇都,盛乐本土成为名副其实的帝王之乡。 拓跋珪驰驱阴山南北和大漠东西,征伐四方,北部疆域恢复到西部大人时所统领的范围,阴山以南占领了河套黄河以南朔方的河南之地,收复了桓穆时期西晋割让的句注、陉岭以北的土地。拓跋珪大破库莫奚、解如部、高车、匈奴别部、柔然等部族,获得很多人口。从前很多叛乱无常的部落也都来归附。到公元398年挺进中原之前,北魏人口已达200万。 “但古代穷雄逐鹿,自古便是那得中原者得天下,所以,即使盛乐再辉煌,但终于还是摆脱不了那蛮夷之地的称号,所以,在公元四百九十三年,北魏孝文帝便迁都洛阳,自此,盛乐古城的名号,便慢慢地湮灭在历史的风尘当中,渐渐地被人遗忘了……”孙鬼手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仿佛是在为了这一片失去昔日辉煌的古城默哀。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崔明丽此时端来了茶水,孙二虎伸手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便转头看向了我,“后生啊,你若是相信我,就去一趟林格尔县吧,我敢保证,你去到那里之后,会有不一样收获……” 我看了眼崔明丽,从她的双目当中,我仍旧看出了一种浓重的游移之色,看来她对于孙鬼手的话现在也仍旧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我们这趟去到底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再者孙鬼手让我们去,到底是希望我找到破解自己身上诅咒的方法,还是让我们帮他去找人呢? 但是我仍旧把那张照片从孙鬼手的手中给接了过来,此时的我,也全然明白,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的机会了。此时,任何的蛛丝马迹对于我来说,都十分的可贵,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管是否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还是需要去一下的。 “请问孙老先生,这张照片具体是在林格尔县的哪里拍摄的呢?”我抬头看向了他,不由自主地问到,但是这句话却把孙鬼手给问住了。 “具体是在哪个位置我还真是说不上来,但是我只知道在林格尔县的东摩天岭那里拍摄的,具体在东摩天岭的哪一块儿,就需要你们自己去确定了,我……”他的语气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迟疑,“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两人返乡 在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崔明丽就离开了孙鬼手的小院子,在这里叨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心里面对于这位老人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倒是十分的感激他。 总觉得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种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仍旧记得第一次的见到孙鬼手的时候,觉得他有一种不近人情,冷若冰霜,哪里有半分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的样子? 但是现在却觉得他全然不是那个样子,这个老人有些冰冷的外表下面,貌似是一片的春暖花开,只是他好像把自己一切的情绪都封印住了,不想打开,却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候流露了出来,那是一种十分暖心的人情味儿...... “后生,你们两个走好,我就不送你们了.......”孙鬼手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轻轻地叹息,双目当中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我看着这座生机盎然的小院子,虽然这里的一切仍旧充满了生机,但仍旧无法掩盖这里寂寥的人气,纵然是他不食人间烟火,过着“只言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日子,但是有些时候,生而为人,本能地还是会惧怕孤独吧。 “孙老先生,您老人家好好保重,我们过段日子就来看你!”我冲着他拱手施了一礼,崔明丽和微笑着和他告别,看的出来,孙老先生十分喜欢崔明丽。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我老头子在年轻的时候,犯得那是什么浑,这么好的女孩子,我竟然没有生一个,弄得现在自己孤孤单单,天天独守空巢,临了之后,我看连一个送葬哭坟之人,都没有啊。” 轻轻地安慰了他几句,我们便离开了这里,一路上,崔明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但是从她的目光里面,我也可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是想问我关于林格尔县的事情。 那个地方,我们究竟应不应该去,孙鬼手的话,我们到底是选择相信,还似乎选择忽视。我开着面包车,速度并不算快,崔明丽淡淡得看了我几次,终究还是把目光给转移了开来。 “借了王哥这么久的车了,也不晓得他需不需要用?”知道了她想问什么,我故意转移话题,崔明丽轻轻地硬了一声,“前两天的时候我有打电话问过王哥,嫂子告诉我,年前,他们就不回家了,因为过年的时候这边还有生意,回家也不方便,车子便让我们可以随便用......” 我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了她,等到她和我回家的时候,我们还是开车回去吧,老是借别人的车,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崔明丽点头称是,忙埋怨着自己,“嗨,这都怪我,那个时候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也不用让你这么为难了.......”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告诉她,这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老妈的脾气,我自然是最清楚的,若是当初她没有接那个电话的话,我估计到第二天的时候,她肯定就会直接杀过来了。 崔明丽在冥冥间,接到了那个电话,从某些方面上,也算是帮我能挡了一难。 崔明丽没有再多问什么,我们的车子走到了那仙佑堂之前,我去了街角的加油站,帮王哥把车子里面的油加的满满的,毕竟使用人家的车子这么长的时间了,我肯定也是需要稍稍地付出一些,否则的话自己的心里面肯定是过意不去。 “你看你,太客气了,用就用了,还加油干嘛,咱们这都是自己家的兄弟,不要这么客气啊。”王哥说着,就要留我们两个在这里吃晚饭。 我和崔明丽赶紧拒绝了,忙说我们要走了晚上的时候还有事情呢,王哥看我们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加挽留,我们俩就在仙佑堂的门口分了手。 “我先回去了,你晚上好好休息,这两天真的是麻烦你了。”我由衷地感谢到,但是崔明丽却冲着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麻烦,你别瞎说。” 打了个车子回到了家中,冲洗了一番之后,坐在了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只是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此时的心情我想也只有我自己可以明了。 那是一种悬而未决,还有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以及站在十字路口,却不晓得选择走去哪里的无奈,嘟嘟坐在了床边,在玩着手指头,同样有些心事重重地看着我,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真是少见。 “韩小天.......”他轻轻地喊着我的名字,我抬头看向了他,他却清了清嗓子。 “有话你就直说,别憋屁行不,跟谁学的,跟我还支支吾吾的。”被我训了一通之后,嘟嘟才鼓起了勇气,“说就说,我们要不要去林格尔啊,我觉得咱们还是需要去一趟的,虽然不晓得你胸前的那个东西,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一直存在你的身上,也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我不晓得要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貌似我是应该开心,但是孙鬼手貌似给我提供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一个难题。 究竟我是应该去一趟那林格尔县,去寻找孙鬼手的哪位朋友拍摄照片的地方,最终抽丝剥茧找出随侯珠的下落,还是应该去寻找其他的线索,就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拿捏不定。 不过嘟嘟的话,也并不是没有半分的道理,毕竟这个东西的确也是在我身上出现了,需要处理,仍旧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啊。 第二天,我收拾好了行装,和崔明丽在火车站约见,崔明丽的打扮顿时让我眼前一亮,她一袭浅灰色大衣,黑色的铅笔裤,把姣好的腿部曲线给展现了出来。 站在了火车站的广场之上,整个人看起来当真是鹤立鸡群,周遭的一切和她相比貌似都黯然失色,一个字靓,两个字漂亮,三个字很漂亮。 “票我刚刚取过了。”崔明丽摇了摇自己手中的两张票,我点了点头和她一起朝着火车的进站口的位置,走了进去。 现在正直春运期间,火车站当中的人流量也呈现出一种爆满的趋势,当我和崔明丽一起走进火车站的时候,要十分的注意我们自身的脚下,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踏在别人的身上。 其实,于我本身来讲,我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不为别的,单单是这里的拥挤还有异味那就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但是有些时候,却又不得不踏足这里,所以这样的感觉才是最让人觉得郁闷的。 “你等等,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来……”早上从家出门比较早,我去到车站当中的肯德基里面,给崔明丽买了一个汉堡还有一杯牛奶。 然后找到一个“小红帽”,给了他二十块钱,让他带着我们两个去特殊候车室,那里人少,环境也还算是不错,又可以提前上车,避免人多拥挤的情形。 我这个人从小被老师教育,要礼貌谦让,不要和别人拥挤,所以我宁愿自己最后一个上车,也不愿意和别人挤在一起,那么我很有可能面对的结果就是——我会误车! “你心还挺细。”崔明丽看向了我,悠悠地说着,我冲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早餐只买了一人份的,崔明丽喝完了牛奶把汉堡递给了我,“来,这个给你吃,我喝牛奶就可以了。” 我冲着她使劲地摇了摇手,“别,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饿,也吃不下。” 我说着从口袋里面又摸索出了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抽了起来,崔明丽看向了我,冲着我微微地摇了摇头,“韩小天,不要抽了,对身体不好。” 我看向了崔明丽,她的目光仍旧是淡淡的,双目当中包含着一种我仍旧拿捏不准的东西,只是,当我看到了这眼神的刹那,我却默默地把手中正在燃烧着的烟给掐灭了。 这个时候,我当真十分的讶异自己的举动,抽烟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习惯,并且还算是一个由来已久的习惯。 很少有人可以改变我这个习惯,包括我的父母,甚至于小鱼儿,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崔明丽的一句话,却让我把手中的烟给熄灭了,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如此听信她的。 我们在“小红帽”的引领下上了火车,坐下之后,大约有五分钟才有旅客陆陆续续的上车,不到一会儿,这车厢仍旧被挤得满满当当的,那种复杂的气味儿飘了过来,我的胃部又开始无限汹涌。 没有办法,从省城到我老家z城,仍旧没有动车或者高铁,只有这种普快,而我们因为路途比较短,也绝对买不到卧铺票,只有硬座。 而现在是春运的时期,肯定比较紧张,但不晓得是否是因为我和崔明丽的运气太好了,我们竟然买到了两张有座位的吗,当真是运气好到爆棚了。 车子慢慢地往前开进,离家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我老妈打来的电话。我的心里面兀自就多出了一丝烦躁,自从知道我要带崔明丽回家,她的电话可是接连轰炸…… 第五百四十四章 羊驼男子 我把自己手中的电话递给了崔明丽,并且有些尴尬地冲着她笑了笑,崔明丽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是当她瞥见了是我老妈来电的时候,却直接把电话接了过来。并且冲着我传来了会心一笑,便开始摁下通话键和我老妈交流起来。 我的心里面自是无限的感激,甚至是我,想起来老妈的聒噪都闻风丧胆,但是崔明丽却显然一点也不怕,就听到了手机听筒里面,传来了阵阵的笑声。 看来两个人沟通也是颇为开心,我悄悄地抹了把额头上面的汗珠,能把我老妈给搞定,这显然不是一般人,我的心里,不由得对崔明丽生出了一丝敬意。 火车哐哐啷啷地往前走着,车厢里面的人十分多,人挤人,简直连一个头发丝的空当都塞不下去,有一个男孩子站在过道里面,还高兴地向他的同伴显摆,“你看,我的脚都没有着地,想睡觉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一股火车车厢里面特有的味道止不住朝着我的鼻孔里面钻来,温度在一时间热的惊人,几乎爆了表,我自是感觉自己的后背上面,又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密不透气,便脱掉了外套。 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忍不住在朝着四周散发气体,并且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恩,好,阿姨,您别担心,我们现在在火车上呢,行,那就这个样子……”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挂了电话,“你妈妈人真好,对你很关心。” 崔明丽微微一笑,那一对梨涡满满的都是甜蜜,我却冲着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得了吧,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女人了……”我一边苦笑,一边跟崔明丽讲述着我的苦楚: 从出生到上学,再到现在,我老妈有些时候更像是我的一个梦魇,当然她的杀手锏却不是那刀枪棍棒,而是她的唠叨,她的口舌,才是让我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情。 “韩小天,我觉得你对你的妈妈有些误解,她那样子做,是担心你,或者说是看重你,有些时候,毕竟她不是你,也没有办法去选择一些,你认为妥当的方式来爱你,但是,我却很羡慕你……”崔明丽目光盈盈,我却觉得她眼睛里面有一种亮亮的快要溢出来的东西。 毕竟,崔明丽无父无母,她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再次震动了起来,便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奈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任何的事物之间都有其相对性,就像是现在的我,认为老妈的存在,貌似是我的一大悲哀,反而对于崔明丽来说,她却实实在在的羡慕我这一点。 有些时候,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却是被人梦寐以求的,这其中的问题,也只有自己明了了。 车子往前走着,因为是普快,所以走到半道儿的时候,总是要跟迎面而来的火车让道,当看到那呼啸的和谐号,从我们窗户外面开过的时候,车厢里面总是会响起一阵的惊呼声,当然还是叹息声,饶是觉得我们的车子貌似是天下第一慢。 只是火车在走到宾城的时候,车厢里面的人便少了一大半,宾城是从省城到z城当中的第一站,却没有想到,刚刚走到这里,人就下去了一多半,但是却又上来了一部分人,总体说来,车厢里面的人还算是比之前少了不少。 此时,一位年轻的女孩子上了火车,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一众乘客的目光。这女孩长得肤白貌美,并且打扮着实开放: 一双及膝的靴子,上半身是一短款的羽绒服,但是她却一下子把身上的羽绒服给扒了下来,我深吸了口气,在这羽绒服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t恤,还是一件无袖的t恤,这样子的打扮说不吸引人也肯定不正常。 但是没有想到,女孩子竟然径直地走到了我们的座位旁边,靠着我们的座位站在了车厢走廊上面,我吞了吞口水,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出现简直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女孩子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一旁站在兀自地玩着手机,只是偶尔抬眼看了下四周围的情况,顿时觉得她和车厢里面大体的氛围十分不相称。 也可能从小受传统教育的影响比较大,当身边出现了一个这样打扮的女孩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将她和特殊的职业混合在了一起,就像是现在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生,我无法将她和贤良淑德挂钩是同一个道理。 “让让我要去厕所……”此时,但听得有一声龌龊男声,而后这短袖美女,便被一个男人给挤到了一侧的座位上,并且那男人仿佛是一只青蛙一般,从身后抱住了她,这样子的场景,搞得四周围的人纷纷大笑。 “对不住啊,对不住,刚刚没有看路……”这男人长得真他妈是奇丑,有些像是那原产自于澳洲的羊驼,浑身还散发出一种强烈的羊骚味儿。 刚刚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是故意挤到了人家小姑娘的身上,可是就在此时,口哨声还有欢呼声照样满天飞。 现今的社会,是绝对不会谴责道德上有问题的人,但是大众却有一些看热闹的心理,女孩子被猛地一推之后,她努力站直了身体,却也没有说什么,羊驼男子一脸龌龊的笑意,又吹着口哨朝前行进。 妈的,这王八蛋,若论起来,他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只是当事人没有发声,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这完全就是一个很难界定的事情。 但是我却不想看到这女孩子被如此的欺负,在这个社会当中,女人原本就处于弱势群体,就是现在明目张胆地被别人骚扰但换来的却还是别人的嘲笑,没有同情。 我正想站起来,崔明丽却一把抓住了我,冲着我摇着头,她不想我有事我知道,“你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 我深吸了口气,这次的情形比较特殊,若是我一出手在这里出现了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又正值年下,不晓得家里面会乱成什么样子。 “韩小天,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下……”嘟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给我传来了这样子的讯号,我倒是骂了他一句,“瞎起什么哄啊,闭嘴!” 不晓得为何,我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便起身冲着这女孩子挥了挥手,“来,你坐我这里,我站一会儿。”那女孩子转头看了我一眼,貌似有些吃惊,崔明丽朝着里面挪动了下身子。 女孩子微微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便侧身坐在了崔明丽的身边,顿时一股香味又迎面袭来,我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有些让我觉得异常,并不是香水的味道,倒是有些个炖肉的味道,难不成我猜错了她的职业了…… 短袖女孩一路上没有说话,也并没有把外套穿在身上,刚刚那羊驼男子对她的性骚扰,看来她并没有往自己的心里去。我倒是满心疑虑,难不成她的心态竟然如此之好吗? 不过这个女孩子却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即使崔明丽一直在笑着和她讲话,她却总是淡淡地回复,多数时间她是不说话的,即使听到崔明丽在说话,她也仅仅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这样子一来,搞得崔明丽倒是也没有任何说话的心情了。 过年期间,火车的班次比较多,还有很多加班和临客,我们这趟普快,这么一路走来,总是不停地给别人让道,俨然成了天底下最慢的一趟。 “草,这么慢,车长是干什么吃的……”刚刚那位龌龊的羊驼男子如是说着,他再次走到了我们座位的旁边,仍旧有些龌龊地看向了短袖女孩,一双眼睛当中的龌龊,暴露无遗。 这个家伙,天生带着一种让人讨厌的气质,我只想捏碎他的下巴,但是此时,我也没有急于动手,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他或许意识到我的不友善,并且虽然我很瘦,但是我的身高在某种程度之上,也可以给他造成一定的威胁,他便讪讪地走开了,嘴巴里面还传来一声若有若无地咒骂声。 他妈的,要不是今天老妈他们都在家里面等着我,我早就让他尝尝拳头的味道了,不过这家伙碍于我的存在,倒是也没有再次来到这里找茬,这样子也好,否则,我不敢肯定自己能否控制住情绪不和他打架。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前方到站z城,请旅客朋友们到下车门下车……” 广播传来了好听的女声,而后,我和崔明丽便朝着下车门走了过去,没有想到,刚刚那个短袖女孩竟然和我们一起下车,不单单是她,就连那羊驼男人也跟着我们走下车去。 “喂,小妞……”那男人在我们的身后吹着口哨儿,“哎呦,这一趟艳福不浅,俩女娃都这么漂亮。” 我回头,却没有想到,他又朝着这女孩子伸出咸猪手…… 第五百四十五章 罪有应得 他妈的,这家伙还真是上瘾了不是?我握紧了拳头,正准备出手,却没有想到短袖女孩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看到女孩回头,这羊驼男的手也静静地立在了半空中,没有再朝着前边挪动分毫。可是周遭却围着一群男人,个个儿吹着口哨儿起着哄,“加油啊,加油,摸啊……” 他们一个个地露出了丑恶的嘴脸,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欠扁。 但是就在此时,羊驼男却惨叫了一声,而后整个人直直地仰了过去,俯仰之间,他的鼻孔当中突然流出血来,并且流血量也十分之多,简直就像是在鼻子之上凿了两眼深泉。 “怎么回事?快叫人,打120啊……”四周围的这些男生,貌似是这个羊驼男的同伴,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便纷纷地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 但是他们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个短袖女子,纵使刚刚是羊驼男想图谋不轨,但是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也着实让人觉得非常意外。 但是短袖女子却仍旧面无表情地,快步朝着出站口走了过去,我的脚上去仿佛被扎了钉子一般,死死地被钉在了地面之上,那个羊驼男就在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哼哼哼……”嘟嘟在古玉当中抽着鼻子,“韩小天,刚刚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味,好像是一种炖肉的味道。” 我深吸了口气,这个我自然是感觉出来了, 这炖肉的味道自然浓重,就算是现在出了很多新型的香水,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可能出这种炖肉味儿的。 并且刚刚那男子倒地地样子也是颇为蹊跷,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虽然他的手并没有触碰到那女孩子,但是我仍旧觉得这事儿和那女孩子之间也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就在我愣神的空当儿,再转头的时候,那女孩子却也不见了踪影,天,怎么这么快,她刚刚穿的分明是一个高跟的靴子啊。崔明丽却也觉得不正常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神儿当中,我也看出了很浓重的疑虑。 “韩小天,我要不要出来……”嘟嘟仍旧委身在古玉当中,我自然很想让嘟嘟出来帮助我查看,但是我却又有些担心嘟嘟的安危。 毕竟,现在是在火车站当中,自是人多眼杂,保不齐其中就有一个类似于薛宝山一样道行的,若真是那样子的话,恐怕又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但是正当我想进步一查看的时候,手机又在口袋里面响了起来,“儿子啊,你们两个走到哪里了?我刚刚让你爸打电话到车站,你们乘坐的那辆车都到了。” 我的个去啊,我的老妈啊,有些时候我真是佩服她的侦查手段,竟然可以实时监测到我的具体位置,我拍了下脑袋,顿时觉得十分头痛。“那个,老妈啊,我们还有些事情,或许要晚一点的时候回家了。” 我刚刚才说出了这句话,下一秒,老妈就在电话里面开腔了,“怎么回事?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一家人都在等你们两个回来呢,饭都做好了,你奶奶姑姑都来了,你现在跟我说有事儿,有什么事啊?” 老妈一说话就是连珠炮,一刻也不准备再让我消停,我深吸了口气,听她这话,单单几秒钟就觉得心力交瘁,脑袋马上就要炸裂了,于是便赶紧带着崔明丽朝着出站口走了过去,我觉得若是再不回家的话,我能否活过今晚都不一定。 崔明丽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我仍旧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但是崔明丽却用唇语告诉我,“那个女孩子肯定有问题,估计和咱们是一道人,但是那男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如若不是他先出手的话,肯定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我深吸了口气,不得不说,这是句实话,刚刚那个男人的龌龊,我们都是看在了眼里的,大庭广众之下,那咸猪手还敢跃跃欲试,遭到报应也是应该的。 不过……我响起来那女孩子身上炖肉的味道,我还是觉得很蹊跷,难不成,她的主业是厨师吗?否则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味道呢? 出租车到了我们家小区门口,“川江豪庭”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显得的显眼,这里算是z城价格最贵的一处小区。 想到去年过年,当我在这里买了房子之后,把购房合同拿给他们二老看的时候,老妈一脸吃惊的表情,还有老爸一脸复杂的表情。 老爸当了一辈子人民教师,自然没有太高的收入,所以不少遭到了老妈的指责和诟病,每次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心里面也会异常的心痛。 走进了小区,当脚踩到鹅卵石地面,我的心底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去年当我离开家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始装修,但是今年却要在新房里面过年了。 想想那个自己居住了那么长时间的家,我的心脏也在不住地震颤着,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发展的都是这么快,去年的我,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清纯的小鱼儿,但是现在我的身边却站着干练端庄的崔明丽,物是人非去也。 我带着崔明丽朝着我们家的楼栋走了过去,在上电梯之前,我再次安排了崔明丽,“明丽,若是一会儿家里人问你做什么工作……” 话说到这里,我的后半句话隐匿了去,毕竟让崔明丽撒谎是对她十分的不尊重,但是面对着现状,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崔明丽点了点头,“我明白,一会儿若是你家里人来问的话,我就说自己是公司文员,这个你提早都已经教给我了……” 我冲着她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她当真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为我做出的牺牲也真的是太大了。 我们从电梯里面出来,站在我们家门口,这朱红的防盗门仿佛是个威武的铁将军,虽然是自己家,但是我的手却踟蹰在了空中。 “你怎么了?”崔明丽走到了我的身边,但是隔着门,我却听到了屋子里面仍旧传来了一阵阵的吵吵声,还有大笑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也高过一浪,如是一听就知道屋子里面肯定有很多人。 崔明丽吸了口气,有些求助似得看着我,她的心里并不是很舒服的。 可是就在我的手悬而未决地敲门之际,面前的门却一下子被打开了,我几乎一年未见的老妈,此时却站在了门前,定定地看着我,或许对我突然的“空降”,她也稍微有些不适应吧。 “儿子——”老妈一下子抓住了我的两个胳膊,紧紧地抓住,“哎呀,你可回来了,我的儿啊!” 我的胳膊被抓的生疼,并且老妈十分的激动,双目当中竟然还有那泪水盈盈欲滴,我的个去,这让我觉得这次来到底是重逢喜悦还是一种生离死别,怎么突然间会有这样子的反应呢?真的让人搞不清楚。 旋即,老马看向了崔明丽,却一下子抱住了她,“哎呀,闺女,你可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啊——” 老妈的嗓门儿本来就比较大,这个时候又突然发出了这样子的声音,搞得屋子里面顿时有了动作,还是舅妈先跑到门口的,她冲着门口大声地叫着,“来了来了来了——” 这些个娘们儿啊,我的心里面又开始紧张了起来,这些老娘们的情绪波动的堪比在坐过山车,单单看这个劲头儿,就能把人给惊出了一声冷汗。 可就在这一声吼叫之后,顿时门口出现了好几双的眼睛,有我舅舅,我爸爸,我姑姑,姑父,还有我那年迈的奶奶,通通出现在了门口,瞪圆了两个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那模样,着实可以把我们给吓了一大跳。 “哎呀,我说谁呢,原来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回来了。”姑姑生性豪迈,相比我妈来说,有一种“大江东去浪淘尽”的质感。 虽然那我妈也比较难缠,但是和她一笔,那就是“杨柳岸晓风残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生在这样子的家庭里面,这不由得让我感到——女权当道,巾帼专属! 我明白崔明丽已然在十分的克制了,但是从她的脸颊上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她确实有些尴尬,只是她把这一份情绪深深地埋藏在了面皮之下,我妈她们自然没有看出来。 “来,闺女,坐坐坐……”舅妈也忙不迭地让着,赶紧让我表姐去厨房里面洗水果。 而年过八旬的奶奶也笑盈盈地看着崔明丽,一脸的慈祥,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在脸上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菊花,我爸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所以自然我的婚事他们也看得极为重要。 “妈,你看我们没有骗您老人家吧,您孙子不是把孙媳妇给你领回来了吗?”老妈说着拍了拍奶奶的肩膀,奶奶更高兴了,竟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红包,这倒是搞得我们在场的人都一愣……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 或许大家也只是以为老太太很高兴,毕竟大孙子领回来了孙子媳妇,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次老太太却出了这么多血。 那红包看起来着实不薄,老太太一脸的笑意,喜气洋洋的样子,一对眼珠儿也不住地在转动着,上下地打量着崔明丽,搞得崔明丽被他看得也十分的不好意思了。 “妈,你看你,哪有这样子看人家姑娘的,你瞧瞧,这不是把人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吗?”老爸嗔怪地说了句。 但是奶奶则仍旧喜气盈盈,“我就是看见我孙媳妇高兴!来,姑娘,快拿着,这是奶奶给的,来……” 崔明丽哪里见过这阵仗,她连忙推脱着,仍旧不肯要,直到爸爸和姑姑说了句,“你就拿着吧,要不然,你奶奶心里面可是会不痛快。” 听到这句话,崔明丽又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这句话是实话,奶奶是我们家的老佛爷,若是半点事儿让她心里面不爽的话,那么我们全家就别想安生了。 可就在奶奶的手中的红包,快要触碰到崔明丽的手的时候,奶奶的动作却戛然而止了,这倒是把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弄得有些吃惊,这老太太又是怎么了呢?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奶奶却蠕动着满是皱纹的嘴唇,问出了一句话,“闺女,你跟奶奶说实话,你不是小天儿雇来的吧……” 此一句,把我们众人都惊呆了,崔明丽也一下子愣住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奶奶,脸上的情绪就在这个瞬间被冷冻住了,我清了清嗓子,顿时觉得奶奶问出的这个问题,堪称“天才”。 “你这老太太,你真有意思,你孙子是这样子的人吗?你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时候也没有欺骗过您啊……”老妈扯着嗓子在和奶奶理论着。 但是我却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别的不说,我这次带着崔明丽回家,还当真是欺骗他们了,主要是崔明丽压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是为了应付我那嘴巴堪比机关枪一般的老妈,才让她合伙跟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但是却没有想到,奶奶仍旧怀疑到了这一点,或许奶奶说话也只是误打误撞,但我却实实在在的做贼心虚。 最后那红包还是被奶奶不由分说地摁在了崔明丽的手中,崔明丽也是一脸为难,或许我们家人的热情,已经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来,吃饭吧,都等你们这么长的时间了。”老爸说着,把我们让到了饭桌旁。老妈、老爸、舅舅、舅妈、表姐、姑姑、姑父、奶奶还有我和崔明丽,团团围坐在饭桌旁边,倒是也显得十分满满当当。 一时间饭桌之上,碗筷叮当,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老爸竟然还开了一瓶茅台,各种菜式也确实不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饭店里面叫来的,看来,崔明丽的到来,我们全家老小,也确实相当重视。 “来,尝尝我们家乡的特色菜……”姑姑热情好客,正说着,便给崔明丽夹了一块鱼肉,崔明丽微笑着轻声道谢,姑姑说道,“我们这是小城,不比你们大城市,也不知道你这大城市的女孩子能不能吃习惯。” 崔明丽连说好吃好吃,惹的姑姑开心无比,忙恭维着我妈,“嫂子啊,还是你有福气,别的不说,小天儿孝顺,又给你们领回来这么好一儿媳妇,哪像我们家的那个兔崽子,一天到晚没有正行儿,天天跑的找不着人影……” 姑姑家有个表弟,比我小一岁,从小到大,可是没有让全家为他操心。 小学的时候扒女厕所墙头,被学校保安给抓了个正着,算是在学校里面被记了大过,中学的时候却又跟班里面的一个女生初尝禁果,却不想那女生不酸不辣的竟然有喜了,不过这次算是触及了学校的底线,两个人双双被开除。 不单单如此,那女孩子的父母还跑到姑姑家里面闹了好一阵子,让姑父这个国家干部在单位里面,好久抬不起头来。 可是这家伙却仍旧死性不改,就在15岁的那年,因为参加了一场械斗,终于进了少年管教所,还被判了三年这下子也算是我们家族史上,第一个吃过牢饭的人。 “行了行了,今天小天女朋友来,大家正高兴,你何必提那些个扫兴的事情……”姑父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姑妈挥着手,姑妈抹了抹眼泪,继续吃着饭。 老妈却宽慰着她,“行了,你妈家峰峰现在的变化不也很大吗?现在他搞得那个汽车修理厂生意不是也很红火吗?你啊你,不能老翻旧账,人是需要向前看的嘛,那都是陈年旧事老黄历了,别提了啊!” 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张餐巾纸递到了姑妈的手中,姑妈吸了吸鼻子,接过那纸巾擦着眼睛,经过了老妈这一番的劝解,姑妈看起来貌似好了很多。 不过表弟这两年的变化也当真喜人,自从出狱以后,他就已然洗心革面,和自己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也断了来往,还贷款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 不过在自己精心的运营之下,这修理厂的生意还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个月可以有好几万的收益,不仅仅给姑姑姑父买了新房,还买了一辆宝马车,所以他不单单是我们家,第一个吃过牢饭的人,也是我们家第一位开过宝马的人。 他的人生曲线当真是无比跳跃,混混之于成功人士的差别,有些时候也仅仅就是一念之间。 “来,明丽,吃点青菜……”老妈给崔明丽夹菜,崔明丽连忙道谢,不多时,我赫然发现,崔明丽碗里面的各种菜式,已然堆积成了一座小山,这也真的是要拜我们全家的热情所赐,一个个轮流往她的碗里面夹菜。 但是她的饭量我却是知道的,这么一大碗菜,她也够呛可以吃完。 我正在想着要不要帮她分担一些的时候,却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只是,这敲门声却显得十分的不尊重,不仅频率急促,并且声音还十分巨大,与其说是敲门,更不如说是在砸门。 “谁啊?”老妈大吼了一声,“我们又不是聋子,干嘛使这么大的力气砸门啊,报丧啊——” 你别说,经老妈这一吼,那砸门的声音就在此时戛然而止了,老妈却一把丢下了筷子,径直地走到了门边,一边走还在一边地嘀咕,“这是什么人啊,吃饭都不叫人安生……” 可是,当老妈一把拉开了大门之后,却没有想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表姐夫。老妈呆立在了当下,手有些哆哆嗦嗦地。 “李…....李大海……”老妈瞪着表姐夫,表姐夫却也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老妈却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但是李大海却没有回答老妈的话,径直走到了我们饭桌的旁边,一张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面对着他的出现,在座的众人都十分的尴尬。 毕竟大家都知道我和小鱼儿的事情,看到他突然的出现还是这样子的表情,当着让大家不知所措。 “大海……”表姐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了表姐夫,但是表姐夫却一把把她挡在了一边,声音倒是十分的呃平静,“你坐下吃饭,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表姐深知他的脾气,便悻悻地坐在了当下,舅舅却有些烦躁,“你来干嘛呢?”自从表姐夫上次的小三乌龙事件之后,舅舅对于不傲姐夫的态度却全然没有恢复,总是觉得是他对表姐不住,因此态度也稍微有些强硬。 只是表姐夫却对于他这老丈人的存在也选择了忽视,面对着舅舅的询问,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最终他却把目光停留在我和崔明丽的身上,并且死死地盯住,看这情形,似乎要把我们两个给吸到他的眼睛里面。 崔明丽看向了我,她脸上尴尬的神色就在此时似乎爆了表,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毕竟是一个突发事件,不单单是我,就连我爸爸,我姑姑,姑父都是一脸尴尬,只有我那丝毫不了解情况的奶奶,看到表姐夫走到了这里,还十分开心地让他坐下吃饭。 “来,大海啊,坐下吃饭吧,那个大民,再去添一双碗筷……”奶奶倒是一脸的喜悦之色。 只是表姐夫却微微地摇着头,冷笑了一声,“奶奶,您老人家别忙活了,你们家的饭我咽不下去!” 这句话把奶奶直接给顶了过去,她一时间愣住了,询问似的看向了我爸爸还有我妈,奶奶她并不是老糊涂,否则也不会在刚刚给红包的时候,询问崔明丽是否是我租来的女朋友。 “你小子,干什么来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成心来砸场子的吧……”舅舅说着,一把把手中的筷子给摔在了桌子上面。 舅舅的脾气原本就比较暴躁,而李大海如此之举,断然是不给他留面子,也着实触及了他的逆鳞。 李大海看了看我舅舅,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一点小量 同样的口气强硬,即使我再迟钝的话,我也能够感觉出,表姐夫这次来肯定是带着满腔地怒火,就是再寻找着一个爆发点。 而我的确是他所要寻找的那个目标,我抬起头,双目直直地和他对视着,诚然,小鱼儿因为我的原因,肯定是受到了牵连,但是我也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去补救了,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想到此,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只闻新人笑,哪知旧人哭,所以,你现在带着你身边的这位美女,肯定已经把我们家的小鱼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了?”表姐夫说着,一双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一种冷笑的意味,就在此时也咻然地大放光彩。 但是从中,我也仅仅读出了嘲弄的意味,看来,对于我的恨意,他仍旧没有放下。 我微笑着看着他,崔明丽却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新人也好,旧人也罢,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幸福,就在当下,对于之前的事情,我也做出了我该做的,所以,我没什么后悔和愧疚的!” 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了这一席话,不单单是我,就连我爸妈还有崔明丽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小鱼儿是我心头上面那永远也抹不掉地一颗朱砂痣。 却又不想我可以这么轻松地讲出这句话,当真是有够吃惊的,就连李大海也怔住了,他绝对是来羞辱我,让我难堪的,被我这么一顶,他貌似也是有点懵了。 “韩小天,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啊……”李大海说着,使劲地拍了下桌子,搞得桌子上面的杯盘碗筷全部都震颤了一下,却一下子把我老妈也拍了起来。 “你这个兔崽子,你骂谁呢?”老妈的手指颤抖着指着李大海,“我问你这个兔崽子,你嘴巴里面到底是在骂谁呢?在你的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 老妈说着,就要伸手去掌这李大海的嘴巴,还好众人眼疾手快把我老妈给拉到了一边,只是老妈仍旧余怒未熄,仍旧在叫嚣着,“兔崽子,你敢骂我,我给你好慢,你就是眼红我们家找了一个好儿媳妇,你就是眼红……” 场面在瞬间陷入了一种混乱,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此时的自己当真是累的快散架了,当然这是一种心累,那困境还有麻烦,仿佛永远都是和我如影随形一般。 即使现在我已经努力地在避开,我已经用尽自己的全力去补救自己之前的错误,可没有想到,我却总是和自己的初衷相悖,事情的走向已然不是我可以把控的了,就像现在站在了我面前的表姐夫,却也是如此难缠。 或许表姐夫也意识到自己的出现,还有话语搅得大家都心情不爽了,他的态度倒是收敛了许多,但是他却一把抓起了自己面前的酒瓶,一把把酒瓶当中的酒悉数倒进了杯子里面,那澄清的白酒直接把小杯子里面装的是满满当当。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些闹不清出他这到底整的是哪一出儿,可表姐夫做完了这些之后,却把这一杯酒推到了崔明丽的面前,“姑娘,来,把这杯酒喝了,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李大海一脸的桀骜的表情,纵使我对不住小鱼儿,但是于他我却没有任何对不住的地方,况且,对于小鱼儿的事情,我也竭尽自己所能去补救了,但是他为什么仍旧不肯放过我,仍旧这么地苦苦相逼呢? 我伸手挡在了崔明丽的面前,而李大海手中的那杯酒水,也静止在了当下,只是,李大海的眼眸当中蓦地升腾起了一团火焰,就在我们的面前越烧越旺了起来,看来,他对于我如此的举动当真是十分的不满。 “她不能喝酒!”我说的斩钉截铁,若是崔明丽喝了这么多的白酒,肯定会进医院的,如果这样子,倒不如我率先挡下,不让她受到这样子的伤害,这样子才可以防患于未然,只是,李大海却是一副暴怒的表情。 “大海……”表姐一看势头不对,便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李大海的胳膊,只是没有想到李大海却猛地把表姐,给甩到了一边,还狠狠地丢下了一句,“闪开!” 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那酷爱掂刀的舅舅,却不愿意了,猛地站了起来,朝着李大海奔袭而来,“你他妈的*崽子,你是想死不是啊?” 他说着,便朝着李大海伸出了拳头,但却被表姐拦住了,表姐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父亲,我明白,她现在也是进退两难,这貌似是一个十分难以解释的问题,在父亲和自己老公的面前,她究竟要选择谁? “你……”舅舅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此,便无奈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掌,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一边,瞧这模样,他貌似被气的也相当不轻,但是这貌似确实是一件无奈之事,表姐为人比较温柔,有些时候,却也是她致命的弱点。 “大海,我求求你,别再闹了行吗?”表姐泣不成声,但是表姐夫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丢了一句,“滚开,我让你滚开,你听到没有。” 舅舅和奶奶,刚刚被舅妈给拉近了卧室当中,现在只有我爸我妈,我妈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便拍案而起,把她的泼辣还有干练发挥的淋漓尽致。 “李大海,这里是我家,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耍威风,我告诉你,我们家不吃这一套!”老妈拍案而起,爸爸都拦不住她。 但或许老爸也不想拦她,表姐夫来到我们家里面大闹,很显然没有把表姐的娘家人放在了眼里,这貌似是谁都比较在意的问题。 “你当你们家的李小鱼还是一只金凤凰吗?和她分了手,我儿子难不成还要打一辈子光棍吗?再说了,就算是他愿意打一辈子光棍,我们老韩家的香火还要继续往下传呢?你凭什么可以断我们家香火啊?”若论吵架,我老妈如是排了第二,貌似还没有人可以排第一。 她的技能我是知道的,就像是现在一样,一蹦三尺高,并且句句腔圆,字字珠玑,那一句句话语就仿佛是一颗颗的冰雹,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肯定可以被她砸的抱头鼠窜。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吧!”或许觉得老妈的话有些伤人,老爸也赶紧劝谏着她,老妈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老爸却走到了表姐夫的面前,“大海,你看看,今天我们家里面有客人,你能不能给姑父一个面子?” 不过表姐夫却仍旧站直的如同一根旗杆,不管是对于老妈的谩骂,还是老爸的话,他都置若罔闻。 手中的那杯酒仍旧直直地端在了崔明丽的面前,嘴角上面那一抹笑容仍旧挂在了那边,只是他这笑看起来邪恶异常,崔明丽看了我一眼,貌似现在也有些为难。 “我再说一遍……”我深吸了口气,耐心也就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点,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却被崔明丽给拉住了胳膊。 我回头,却看到了崔明丽灼灼的目光,她竟毅然决然地冲着我摇了摇头,我怔住了,但是下一秒,表姐夫手中的杯子却被崔明丽给接了过来,那满满的一整杯的酒水晃荡了一下,崔明丽拿在了手中凑在了唇边。 “行,我该叫您什么?”崔明丽询问似得看着我。 “表姐夫!”我也不晓得自己是犯了哪门子劲,竟然直接地说了出来。 崔明丽点了点头,“那行,表姐夫,您让我喝,我肯定喝,我刚来,至于小天之前和您的一切,咱们就杯酒泯恩仇!” 就这么的,崔明丽便猛然间仰起了脖子,把杯子里面的酒给喝了个精光,我讶异,不单单是我,就连表姐夫还有老爸老妈,都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崔明丽看起来一脸柔弱的样子,只是没有想到她豪放起来却也被如此的豪迈,眨眼间就可以把一整杯的酒给全部整完,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人呢? “可以了……吗……”两抹红云在崔明丽两边的脸颊上面晕染开来,她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她当真是喝的有些多了,也对,猛然间喝了这么多的酒,不醉才怪呢! 再看李大海,他也愣住了,或许于他来讲,也没有想到,崔明丽竟然做出了如此的举动,李大海呆呆地站在了一边,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 “孩子,你没事吧……”老爸和老妈赶紧走了过来,给崔明丽倒了杯水,我则扶着她慢慢地坐了下来。 崔明丽却涨红着一张脸,就好像是正宗地美国红蛇,她淡然一笑,“没事儿,我是东北那嘎子的,这么一点小量,离我平时的量还差的远呢……” 但是她整个人却也已经开始左右摇晃了,说没有事情,那简直就是再放屁。“你看你,这下子你舒服了吧!”表姐嗔怪地瞪了眼李大海,下一秒,李大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类似于羞愧的神色,或许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过日子似煲汤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崔明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那杯酒,并且还喝的这么干脆,但是如此的举动却着实把大家给惊呆了。 我也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崔明丽,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这一杯酒整个儿地喝到了肚子里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压力。 “要不要上医院?”老爸和老妈关切地问到,崔明丽摇了摇头,脸颊上面露出了两抹醉人的酡红色,那一对浅浅的梨涡,也满满的都是微醺的味道。 只是我的心里面,却又十分不舒服了起来,崔明丽之前对于烟酒之气,是十分反感的,几乎连闻到了一些都会有些反胃,但是却为了我可以做出这样子的举动,也当真让我觉得十分感动。 总之,表姐夫的做法着实不妥,只是我原本心中对于小鱼儿的那种愧疚,却也在这个瞬间荡然无存了,我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我过于冷血,还是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总之,我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否是一个好现象。 崔明丽被我妈扶到了我房间的床上,我老爸赶紧下来买来了醒酒汤,刚刚那一杯白酒可着实不是盖的,所以现在也没有办法确定,崔明丽是否有问题。 但是喝了几大杯的水,还有一大碗的醒酒汤之后,崔明丽的神志倒是恢复了许多,但是以防有新的问题出现,我妈还是让我抱着她,去到楼下的诊所当中。 楼下的大夫开了两瓶液体,让护士给崔明丽吊上,一边检查一边不住地埋怨着我,“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可以让你的女朋友喝这么多的酒呢?” 这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只有默默的守在了崔明丽的身边,等待她醒来。 崔明丽这一觉睡得挺沉,我看着诊所窗户外面的光线由明变暗,由白天变成了黑夜,直到晚上八点钟,她仍旧在沉沉地睡着,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趋势。 八点多钟的时候,老妈送来了一桶米粥,看到仍旧在熟睡着的崔明丽,轻轻地叹了口气,“嗨,多好一孩子啊,咱们全家都喜欢,儿子啊,这是你妈妈我的福气啊!” 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山响,我看着老妈,轻轻地叹了口气,殊不知,崔明丽只是我带回来,假装我的女朋友,老妈若是知道了这个情况的话,不晓得会不会直接昏过去。 我帮她把粥从饭盒里面盛了出来,坐在了床边的,等待着崔明丽醒来,屋子当中飘散着一种酒,还有食物的发酵的味道,当然还有老妈喋喋不休的口水味,“那个李大海,什么东西啊,三番五次来到我们家找麻烦,他把他自己还有他们全家都当做什么了,真是的,我真后悔他这次出现,我没有大耳光子抽他!” 老妈越来越激动,惹得诊所的大夫都来到这边让她声音小一点儿,毕竟在这诊所当中,还有其他的病人。老妈的肉喇叭这才算是合住了。 但仍旧轻轻地叹了口气,“嗨,儿子啊,你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很乖的,但是这次,妈妈请你也乖一次,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姑娘,这可真是一个好姑娘啊……” 临近晚间九点钟,崔明丽终于醒了,此时她打的点滴也在此时结束了,拔针之后,我扶着她慢慢地朝着家走了去。 此时的川江豪庭小区,在树上还有栏杆上,满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灯泡儿,弄得小区里面喜气洋洋,显得异常的红火,甚至把冬日里的严寒都驱散了一些。 我扶着纤弱的崔明丽,她走路仍旧有些摇摇晃晃的,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心旌又开始荡漾了起来。 或许这和她平时的形象十分不符,平日的崔明丽,在我的面前总是一种侠女风范,有些时候有她的存在,会让我感觉十分的安心,并且有好几次,若不是她及时相救的话,我肯定也一命呜呼了,所以我对她的感觉,自然是比较特别的。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柳下惠,达不到“坐怀不乱”的那种地步,当崔明丽的身子靠在了我的身上的时候,我的心脏跳动已然有些紊乱了。 只是我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脑子里面总是会想起小鱼儿,小鱼儿的表情,小鱼儿的样子,小鱼儿说的话,还有小鱼儿的一切。 不是我忘不掉小鱼儿,而是小鱼儿在我的心头,真的成了一块朱砂痣,不敢轻易去触碰。 而那“五弊三缺”的诅咒,也仿佛是我一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梦魇,和我如影随形着,让我每天都饱受折磨,我已经害了一个女孩子,我不可以再害第二个。 晚上的时候,我让崔明丽睡在了我的房间里面,崔明丽已然没有任何的大碍,只是脑袋依旧昏沉,那酒劲全然没有下去,只是看到抱着被子还有枕头走到客厅的我,老妈却十分的惊讶,“儿子,你怎么还在外面睡?” 我皱着双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这说的这句话,我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妈指了指房间,倒显得一脸轻松,“你们不该睡在一起吗?” 哎呀我去,我的那个天啦!我有些感慨我老妈到底生活在哪个时代,瞧这情形,她貌似比我还开放。 “你……”我的话语就在此时变得十分迟疑,“脑子没有问题吧……” 听到了我这句话,老妈却一下子蹦了起来,“你这孩子,你什么意思,有你这样跟老妈说话的吗?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问题啊?你还能行吗?你还能让我抱上孙子吗?” 擦,这一下,我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我的老妈对我不依不饶地大声呵斥,这声音总算是惊动了在卧室当中的老爸,他赶紧朝着客厅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老妈赶紧添油加醋地向老爸控诉着我的不是,但是我一把把被子还有枕头放在了沙发上面,径直走到了阳台上面。 我从口袋里面取出了烟盒,夹出一支,点燃之后,便使劲地抽了起来,心情就在这一瞬间低落到了谷底,本来身上的“六道轮回”之诅咒,已然让我十分的痛苦了。 但是回到家之后,面对着我那好事的老妈,仍旧只是让我得到更多的焦虑。我用尽自己的全力努力地吸了口气,那烟草的味道灌满了我的鼻腔还有肺部,我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着。 阳台上面的玻璃门响了一下,我回头,却看到老爸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呦,我儿子真是大了,都抽上芙蓉王了……” 老爸微笑着,向我摊开了手掌,“怎么滴,你爸爸我一辈子抽的烟都不超过十块钱,你也让我沾点你的光,抽一支好烟?”我从烟盒里面取出了一支,放在了老爸的手中,老爸点燃之后便放在了嘴巴里面,使劲地吸了一口。 “好烟抽着就是舒服啊……”两股烟柱从他的鼻孔当中缓缓地“流”出,老爸看着我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股暖流涌上了我的心头,我顿时觉得貌似回到了小时候,在我因为淘气被妈妈骂的时候,老爸总是会及时出现,带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给我讲笑话,讲故事,帮我抚平心中的伤痛。 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老爸不是我的长辈,更像是我的兄弟,和我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隔阂,就像现在我们肩并肩坐在阳台上面一起抽着烟。 “小天儿啊,我忽然发现,你都这么大了……”他淡淡地说着,言语当中竟然充满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我回头却看到了他那鱼尾遍布的眼角,还有逐渐凋零的眉梢,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悲凉的感觉。 不知何时,这个堪比我面前的一座大山的男人,身形却在此时不变那样的佝偻,我的老爸,年轻的时候玉树临风,但是也经不住岁月蹉跎,江风吹老少年郎,这貌似是一个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 “爸,我想明天还是回省城吧,最近有些忙!”我淡淡地说着,但是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我的心情刚刚被老妈那么一整,着实有些跌宕。 老爸轻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生你妈妈的气了吧,呵呵,我就知道,你妈妈强势,有些时候,她的做法是会让别人的心里不舒服,这一点我可比你深有体会,毕竟我跟她相处那么多年了,吵吵闹闹的日子,一抓一大把!” 老爸的这句话当然是实话,据我所见他们争吵的场景那都不在少数,我甚至十分同情我老爸,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忍耐过来的。“爸……”我轻轻地问着他,“你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老爸却 “哈哈”一笑,“怎么熬的?慢慢熬呗,儿子啊,虽然已经成人了,但是你还小,你还没有任何过日子的经历,这过日子的‘熬’,可不是难捱的意思,而是‘煲’的意思……” 这个字从老爸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震动了一下,“煲?” 第五百四十九章 行至火葬场 老爸点了点头,“对啊,就是煲,儿子啊,过日子没有一帆风顺,绝对有不顺心的地方,但是最终要看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就好像是煲汤,需要慢火细炖,切忌不可以心急,否则的话,不论跟谁,都是一个样子……” 夜晚的阳台,温度有些低,坐在这里,不觉得周身有些冰凉的感觉,在我的记忆当中,貌似好久没有跟老爸这么畅聊过了,或许也是因为年龄大了,时间久了,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沟通。 “爸,您跟我妈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幸福吗?”我侧着头,不由自主地问到。老爸看了我一眼,双目当中,流露出一种,我有些拿捏不准的情绪。 “怎么说呢……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不可能没有那舌头不碰牙的时候,可是这个时候,就要看你怎么自我调整了,你妈妈的脾气是大,有些时候,我也想过离婚,但是我却需要念及她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给我生了一个你这样子的儿子……”爸爸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两侧的脸颊上,却渐渐地浮出了一抹红晕,“我到老,还要住到你给我买的房子里,这就是我的福气。” 我慨然叹息了起来,其实,若是站在老妈的立场上面,也可以理解她现在的所作所为,毕竟,她是把自己的心血,全部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但是每当我受到别人的挑衅,或者威胁的时候,老妈仍旧第一个冲到了我的前面,替我抵挡了一切,即使她现在脾气暴躁,也是有原因的吧。 想抱孙子——这貌似成了很多像她这么大年龄人的统一的念想。 我深吸了口气,当真有些为难,或许我才是比较自私的一个,自从入了道门之后,这颗脑袋仿佛只是在我的脖颈之上,暂时保管。 有些时候,我貌似只有这颗头颅的使用权,没有拥有权,但是老妈却只有我一个孩子,她要承担的风险却是老无所依,孤苦伶仃,如是看来,我确实比较自私,一点都没有理解她的苦衷。 依照老妈的强烈要求,我和崔明丽在家呆了好几天,不过,这几天我们俩也达成了一个共识——林格尔县是肯定要去的,因为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就算是假的,也要去看一下。 毕竟这个东西现在长在了我的身上,我所承担的风险,便是失去自己的性命,还有可能在死后不知所踪,如是一来,我这舐犊情深的老妈,肯定会承受不住打击,那个时候更糟糕的后果,我也不敢再往下去想。 好在崔明丽和老妈相处的十分融洽,这几天由于新年的临近,崔明丽和老妈在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 看着两个人其乐融融,坐在沙发上面看着这一切,当真觉得生活若真的是这样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也着实不错。 或许害怕我真的会提前离开,老妈也收敛了很多,起码不再逼着我晚上的时候和崔明丽住在一起了,这样子一来,我的心里面也顿时轻松了不少。 “吃饭了,我们包的三鲜馅的饺子——”老妈的声音热情洋溢,这是好长时间没有出现的欢快的语音了。 崔明丽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了桌子上面,把醋和蒜泥都摆放整齐,还给老爸倒了一杯酒,看到她如此细心周到,老爸开心地连连点头。 “好好,真好,这饺子看起来就好吃……”老爸的夸赞让崔明丽也开心不已,但是刚刚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巴里面的时候,家中客厅里面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老妈赶紧放下筷子,快步走向了电话,“谁啊,吃饭的时候打电话。” “喂……”老妈只接起了电话,声音便一下子减弱了许多,而后,竟然没有了回声,我不由得满心狐疑了起来,老爸、崔明丽还有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老妈那边。 “好的,你稍等下。”老妈转头看向了老爸,“大民啊,找你的……” 老爸赶紧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去接电话,只听他“喂”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并且脸色越来越难看。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妈,刚谁打的电话呢?”我不由得问到,心里面充满了对这通电话的狐疑。老妈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我也不知道,刚刚那个电话也没有说是谁打的吗,但是电话里面那人却是一直在哭,并且哭得不晓得有多么惨啊……” 老妈说到这里,便“啧啧”道。我和崔明丽互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事情十分悬疑,只是没过多久,老爸放下了电话,整个脸上,仿佛刷了一层黑漆。 坐下之后,不由得长吁短叹。“大民啊,是怎么回事儿啊?”老妈问到,“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只是说找你,然后就一直哭,感觉有些奇怪啊……” 爸爸也没有说太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老候家的儿子死了,嗨,那孩子才25岁,还年轻的紧,没有结婚,就这么死了,老候现在也快疯掉了……” 我深吸了口气,爸爸嘴巴里面说的老候,我是知道的,之前和老爸是大学同学,只是这位侯伯伯最后没有像爸爸一样,走上了教育的道路,他去做了生意,但是没有想到,生意也取得了成功,也算是我们z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 这么些年,和爸爸的生意十分好,有些时候,老爸还可以从他那边接一些家教的私活,这样子,才得以维持我们并不宽裕的家境。 “怎么会这样……”听到老爸如是说,老妈也有些哽咽了,不过侯伯伯的儿子因为从小便被他送去国外,所以我们俩见面的次数也十分少。 在我的印象里面,倒是见过一次,还是在我们三岁的时候,至于他的长相,我早都描绘不出来了。只觉得小时候的他,浑圆白胖,就好像一粒用了过量马蹄制作的肉丸子。 但是死者为大,即使我对他没有影响,但是对于他的死,我仍旧比较难过。主要是侯伯伯年龄大了,人也很不错,而据说他这个儿子又是老来得子,宠爱得紧,这么一来,自然是老无所依。 “老候啊,真是可怜,这样子,咱们一家下午的时候去看看他吧,那孩子的尸体现在停放在火葬场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前去拜谒了……”爸爸说着,从桌子上面抽出了一张餐巾纸,擦着自己的眼睛,我才发现,他的眼角也早都已经湿润。 老妈点着头忙说,是啊是啊,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肯定需要去看一下的,老候这些年对于咱们家帮衬的也算是多了,所以我们给他多拿点钱。 饭后,我去小区外面的银行里面,取出了10000块钱,等下拿给老爸,只是,我觉得即使我们拿再多的钱,那种丧子之痛,也是没有办法替他抚平的了。 下午三点,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跟崔明丽,一起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z城郊外的火葬场,一路上,老妈一直在交代着我和崔明丽,“你们两个,即使没有见过侯伯伯的儿子,在那种场合下,也是要哭一哭的,否则,人家会说我们施礼的。” 或许老妈这句话当真是翻来覆去地讲述,老爸便十分不耐烦了,“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你够了没有,孩子们和老候儿子压根儿就算是不认识,哭不出来,还能生挤不成?” 老妈听到了这句话,又开始破口大骂着老爸,“韩大民,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这是在帮你赚面子,你懂个屁啦,你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到了老妈说到这里,老爸便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突然发现,对于老妈的喋喋不休,我爸已然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锋芒毕露,现在倒是懂得韬光养晦,这貌似是很大的一个改变。 只是老妈太过于强势,我坐在副驾驶上面,都不由得堵住了耳朵,司机师傅微微一笑,只是斜眼儿看了下老爸,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一直到我们下车,老妈才停止了口沫横飞。 从车上下来,首先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墓地。一个个坟茔,就好像一座座耸立的小土丘,在那坟茔之上,还有一束束的衰草,在这冬日的寒风当中慢慢地飘荡,即使站在这边,就可以感受到刺骨的阴寒。 而在这一片墓地之后,便是那“火葬场”,我望着那高高地指向了天空的烟囱,还有从那烟囱当中翻涌而出的滚滚的浓烟,一股恶心的感觉涌向了我的嗓子眼儿,我发誓,这纯粹是我的心理反应。 “哎呀,我的老爹啊,哎呀我的亲爹啊……”一声声地哀嚎,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原本我们还准备走进火葬场当中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这样子的声音。 我们赶紧回头,却发现了有群披麻戴孝的人正在用铁锹扒拉着一座坟墓,并且他们还簇拥着一个一袭白袍的人,只是这白袍之人是背对着我的,我压根儿没有看到她的正面。 但是,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丧葬队伍? 第五百五十章 捡骨葬 如此的丧葬方式,我当真是没有见到过,因为并没有看到任何和灵柩有关系的东西,只有这么披麻戴孝的几个人,行走在这坟茔的周遭,中间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才最为显眼。 只是一身白袍的人却定定地站在了那边,没有丝毫的举动,并且还带着帽子,无法确定性别,并且这一遭人究竟为何站在这里,还让人不仅疑惑起来。 “爸爸哎……”那些用铁锹在扒拉着坟茔的人,一边哭一边在干着活儿,但是这显然不是再给那坟茔填土,倒是很明显地在往下扒拉土,而且从外观上面看这坟茔,并不是一座新坟,很明显是一座旧坟,这又让人不解了起来。 周遭的披麻戴孝之人在忙的热火朝天,但是那位身着白袍之人却站在了那边,定定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任何的举动,这不由得再让人疑惑。 “这好像是捡骨葬……”崔明丽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看向了她。 “捡骨葬”这三个字,我在《陆判手卷》当中自然是有提及的: 捡骨葬,是复葬形式之一,中国闽南人、壮族人和部分广府人及客家人、浙南人的葬俗。在人死入土安葬三年或五年,甚至更久以后,重新起死者遗骸之残骨于地下,另再埋葬。 但是这种作法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要待人体软组织完全腐烂和分解后,再打开棺罂、捡 骨,用白酒洗净,然后按人体结构,脚在下、头在上、屈体、装入陶罂当中,这陶罂是一种罐子,俗称“金罂”。 盖内写上死者世系姓名,重新埋入地下。这种二次葬,亦称为“洗骨葬”或“捡骨葬”。只是这种丧葬方式也是简化而来的,在更为古老的年代,这种丧葬方式则更为讲究: 人正常死亡者,以薄木或木疏松的材料为棺,浅理入土一二尺,以使尸体速朽。三、五年后,这里需注意,只取单数的年头,子孙择日揭坟开棺,将尸骨腐肉洗净,按坐姿置骨架于高约二尺,直径一尺的陶制陶瓮内,俗称陶瓮为“金坛”,称装骨于金坛内因为“捡金”。 金坛内以朱砂洒于骨上,并书死者姓名、生卒年月,封盖深埋于家族墓地,立墓碑。如非正式死亡或夭亡者,亦作二次墓,但不“捡金”,也不立碑。 苗族葬俗便是民间实行多次葬的形式,即初葬后,待棺木朽烂,再备新棺,殓骨复葬,俗称“翻尸”。经多次翻尸,直至捡不出尸骨为止。 长江口部分地区汉族葬俗,死者入葬三年开棺拾骨,以被单罩于棺上,意为鬼怕光亮,防其逃遁。然后由捡骨老人将腐骨拾入瓦器内,盖上红纸,外面用石灰密封埋入深土中。 捡骨葬是南方百越人的古老葬俗之一。战国时期的《列子》及《隋书》等史籍,都记载了古代百越人居住地区的一些二次捡骨葬习俗。 这种方式,曾经流行于广大的中国南方地区,壮族、闽南族群和部分广府人、客家人、温州人等。现在中国南方的壮族、台湾、琉球、东南亚部份地区、马达加斯加马拉加什人仍使用这种特殊的葬礼方式。 “爹爹啊,爹爹啊……”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在用铁锹从坟茔之上铲土的人个个儿都在嚎啕着,只是那位身着白袍的人从头到脚把自己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此人静静地立在了当下,如此的场景和现在的气氛着实不搭,总之,面前的场景传递出一种浓浓的诡异的情绪,我只是看在了眼睛里面,顿时觉得周身凉风阵阵。 “那个穿着白袍的人?”我心下疑虑,便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了崔明丽。 崔明丽则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沉思了一下,“那个好像就是一位捡骨师。” “你们这俩孩子,在看什么呢,赶紧走了,你们侯伯伯还等着咱们呢……”老妈冲着我和崔明丽大叫了一声,我和崔明丽赶紧把我们的目光给收了过来,紧接着便跟着老爸老妈,朝着火葬场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z城的郊区,只有这一家火葬场,因着年头有些久远的缘故,所以整个火葬场的墙壁都有些斑驳,并且单单这些场景,便给人了一种近似于断壁残垣的感觉。 只是看到了这些,就让人觉得后背上面吹来了阵阵的凉意,但是火葬场里面的设施仍旧齐全,而侯伯伯儿子的尸体,便停放在了火葬场一边的“殡仪馆”当中,并且与这“殡仪馆”相对的地方,便是那“油库”! 因为是还没有进行遗体告别仪式,所以死者的尸体,还暂时性地停放在了殡仪馆当中,等到那“入殓师”在给遗体做过了处理和装扮之后,再进行遗体告别仪式,之后,便可以送入了油库之中,进行焚烧了。 我望着火葬场的黑黢黢的烟囱,那一条条的烟柱从中喷出,让人觉得无比的讶异,而此时的天空也是雾蒙蒙的,只是这火葬场里面的烟囱所喷出的烟雾,则让人觉得更加的沉闷,同时,也把火葬场当中的气氛给搅得无比沉痛了起来。 “一会儿,见着你们侯伯伯,多安慰几句,毕竟老年失孤,他心里面难受。”老爸的话说到了后面,便开始哽咽了起来,我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们心里面都懂得,即使我们再会说话,但是毕竟侯伯伯是现在的情况,怎么着也无法去抚平他心中的伤痛。人死不可以复生,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倘若要让别人在须臾间接受,却比登天都难。 走进了殡仪馆,那股沉闷的气氛便在此时达到了一个高峰,瞬间,我的饿胸口处也出现了闷闷的感觉,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算是缓解了许多,很显然,现在入殓师还没有到,所以尸体放在了殡仪馆大厅中央的棺材当中,并且尸身之上,盖了一块白布。 或许是殡仪馆当中的人太多了,熙熙攘攘的感觉,让人的心中十分难受,我在人群当中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侯伯伯的身影,此时走来了一位中年人,告诉老爸,侯伯伯在一侧的屋子里面,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不便见客,但是听闻我爸爸来了,便要见见我爸爸。 我爸听完这句话也当即慨然兴叹,不由得捂住了脸颊,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我和老爸走进了殡仪馆一侧的房间当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群人团团地围住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满头银发,一脸苦楚,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眼泪却“吧嗒吧嗒”地不住地往外滴落下来。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侯伯伯在我的印象当中,可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是精神一向很好,腰板儿直起来堪比国旗班的战士,哪里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呢?身子佝偻,形体弯曲,仿佛在一瞬间近乎老了十岁。 “老候哥啊……”老爸伸手抓住了侯伯伯的手掌,侯伯伯看到了老爸,双目当中的泪水犹如泉涌一般,顿时失声痛哭,“好了,老候哥,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即使这样子,但是侯伯伯仍旧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在之前我也了解过他们家的情况,侯伯伯的老伴儿去世得早,也算是和儿子相依为命,只是没有想到,儿子竟然这么快就先去了,这让他的心里面也无限地难过了起来。 “我的儿子啊……”侯伯伯再次发出了一声哀嚎,之后便直直地朝着后面挺了过去,他猛地翻起了白眼,嘴唇就在此时变得十分的青紫,周遭的人这下子可慌了神儿,又是掐人中,又是要打120的。 但是那些人却毫无章法,只知道紧紧地围坐一团,并不晓得其他的动作,反而让现场乱糟糟的,一时间在这个房间里面人头攒动。看到了这一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都让开——”我大吼了一声,总算是把场面给镇住了。 “不要围在这里,都朝着一边散开,空气都被你们堵住不流通了,知道吗?”好吧,我承认有些时候,我并不是想发火,只是真应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就像是面前的这群乌合之众,当真是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帮倒忙”! 我让人找来了一张床板,让侯伯伯平躺上面,而后把他的衣服领子解开,而后我掐住了他的人中,让崔明丽又掐住了他的虎口。 “嗯……”就在此时,侯伯伯总算是发出了一声低吟,我的心脏就在此时又回落到了自己的胸口处,周遭的人群也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声音,看来大家的心都落到了肚子里面了。 “呜呜呜……”醒来后的侯伯伯仍旧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痛哭着,看到了这一幕,老爸则蹲在了他的身边,“老候啊,你可不能这样子啊,你想想看,你还有你的老母亲啊,你若是出了事情,有谁管他呢?他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侯伯伯仍旧在哭着,他没有说话,但是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回头,看到崔明丽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她吸了吸鼻子,貌似很伤心…… 第五百五十一章 入殓师 我蠕动下嘴唇,却也在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安慰她,崔明礼抹了抹眼角,旋即对我笑了笑,一脸的释然,善解如她,肯定知道我在为她担心。 “老候哥哥啊,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嗨,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小科这孩子,可是被我看着长大,谁晓得,会出现这样子的事情……” 老爸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他也开始抹着眼角,同为人父,有些时候面对着这样子的事情,也真的可以感同身受,有些时候,他所想的,和我们所想的毕竟不一样,虽然长大之后,我貌似懂得了很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在身为人父之后,才会懂得。 “侯总,入殓师来了,说是要跟小侯总化妆,您要不要出去看看。”他彬彬有礼地说到,但是侯伯伯却冲着他摆了摆手,一脸痛苦至极的表情,他颤抖着苍白的嘴唇,“我等下再出去吧,你们先去,我需要歇一歇!” 之后,老爸又安慰了他一句,便带着我和崔明丽,朝着那殡仪馆大厅走了进去。那具尸体上面雪白的裹尸布,已然被掀开了,死者的脸色呈现出斑块状,并且那一块块的斑块均是青紫色,看着就像是一块块分割的陆地一样,显得这尸体五颜六色,我知道,那是尸斑。 尸斑是由于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而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尸体高位血管空虚、尸体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结果。 尸体低下部位的毛细血管及小静脉内充满血液,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暗红色到暗绛紫色斑痕,这些斑痕开始是云雾状、条块状,最后逐渐形成片状,即为尸斑。 尸斑的颜色取决于血液和皮肤的颜色。我国人的尸斑通常是紫红色,一氧化碳中毒的尸体,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鲜红色的一氧化碳血红蛋白,故其通过皮肤透出的尸斑呈樱红色。 冻死、氰化物中毒的尸体,因其体内氧利用不足,血液中含有较多的氧合血红蛋白,故其透过皮肤呈现出来的尸斑呈鲜红色。在水中或处于冷冻条件下的尸体,因氧气渗透入皮下血管内,形成氧合血红蛋白,故其尸斑呈红色或淡红色。 烧死尸体因生前吸入一氧化碳,未烧焦部分的尸斑呈樱红色。氯酸钾和亚硝盐中毒时,因形成高铁血红蛋白,故尸斑呈灰褐色。白色人种和黑色人种肤色不同,尸斑的呈现程度也不同。 黑色皮肤可以掩盖尸斑颜色。随着死后变化的发展,尸斑的暗紫红色逐渐转为浅绿色和绿色,与**尸体体的颜色相融合。 但是面前的这具尸体,却是呈现出一种绛紫色,并且这种紫色还颇为独特,就仿佛是九月份成熟的最鲜艳的葡萄一样,我顿时觉得这种颜色虽说鲜艳,但是却透露出一种怎么也说不出的诡异,那么,他的死因是什么呢? 我再次走进了这具尸体的身边,“哎呀,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老爸哽咽了,老妈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唏嘘了起来。 周遭的人围在了一圈,也都垂泪嗟叹,纷纷说着,“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之类的话语,听起来仿佛都为侯伯伯的遭遇扼腕叹息。 可是当我离他又近了一步,当我的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脸颊之上的时候,惊得我的肝脏都是在颤抖着的,我的个去啊!“韩小天,这也太扯了,怎么会是他?”嘟嘟藏在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也猛然间惊叹而出这句话。 这个人,竟然是我和崔明丽乘坐火车回来的时候,屡屡朝着那短袖女生伸出“咸猪手”的“羊驼男”! 当时在我们下了火车之后,这家伙仍旧想对着那短袖女孩进行骚然,结果短袖女子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地倒了过去,当时的情形尤为蹊跷,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并且任是我跟崔明丽,在那时都感觉出那短袖女子的不正常,并且她身上那股炖肉的味道,也让我们觉得是十分奇怪,只是当时走的匆忙,也没有深入去想那倒在地上的男子,便和崔明丽回家了。 说来也是因为我对那男人没有任何的好感,才会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一走了之,可我着是对于那些爱伸“咸猪手”的男人,提不起任何同情。 “好奇怪……”崔明丽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我吸了口气,没有回答,一会儿,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挥动着双手,把人群驱散,“大家都往后靠靠,不要围在这周边,入殓师来了,让她操作一下,化化妆。” 入殓师又叫做葬仪师,为死者还原未死之状态。整修面容和身体,尽可能还原完整面容和身体。也可叫做为死者化妆整仪,纳入棺中的职业。主要出现在日本,后进入中国。让已经冰冷的人重焕生机,给她永恒的美丽,还要有冷静准确,并且怀着温柔的情感。 在很多文化中,都有着源远流长的殡葬传统,和对死者的特殊处理仪式。这些传统仪式包括尽量使尸体保存完整,古埃及人会将尸体做成木乃伊,而其中一些做法被现代人援用下来。当一个人死后,身体会变得苍白不雅,这让家人和朋友们在向挚爱的他最后告别时,感觉不那么美好。 这就是防腐处理起作用的地方,尸体防腐即可推迟尸体腐烂的时间,让死者在化妆后恢复类似于生前的体面形象,同时也是对尸体的消毒,以免传播疾病。 而据说,我们隔壁寝室的一位同学,也正是因为毕业之后不好找工作,便去做了这一行,干起了与死人相关的营生,这个工作绝对是一个超级冷门的,不被大众所接受,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收入也水涨船高。由此便也引起别人的妒忌,可试问,如此特殊的工作,成日里需要和尸体打交道,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呢? 那么,侯伯伯儿子的死亡,会不会跟那个短袖女有关系呢?直觉告诉我和崔明丽,那短袖女孩子貌似和我们是同行,可是我们却也解释不清楚她身上浓重的那股肉味,这貌似又是一件很难解答的问题了。 “来,大家让一下……”那位中年男子又开始慢慢地把人群分开来,而后,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便走了过来。让我十分讶异的是,竟然还是一袭白袍,并且带着一个白口罩,这好像是我们刚刚在火葬场外面见到过了那个“捡骨师”! 单看着露出了一双眼睛,还有一双眉毛,就可以确定,这个“入殓师”是一位女性,并且“眉目如画”! 可是,我却觉得这双眼睛,貌似在哪里见到过,入殓师走到了尸体旁边,没有想到却陡然看向了我,我们俩对视了一眼之后,她便迅速地把头给转到了一边,我发誓,这目光,这眼睛,我当真是见到过的。 她一把把自己的袖子给撸了起来,露出纤纤玉臂,而后便取出了一块肥皂,开始清洗着尸体的脸部,然后,便开始给尸体按摩了起来,我留意了一下她的手法,绝对专业。入殓师首先就要用杀菌皂清洗尸体,按摩僵硬的尸体。 然后她抽干血液和气体,注入消毒防腐剂。进而整理面部,用金属丝固定脸部,用胶水把嘴部封好。之后,便开始给尸体做着面部的美容…… 入殓师的主要工作职责便是给尸体做美容,修指甲和剃须,在丧礼前给他穿上得体的衣服。入殓师会接触到有毒的化学清洁剂,也可能在处理尸体时染上疾病。处理尸体时,除了需要法律保证,入殓师还要与死者家属良好的沟通。 我望着这位入殓师翻飞的十指,在这死者的面部飞快的揉搓,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渐渐地,我赫然发现,那原本布满了淤青和紫斑的死者脸颊,渐渐地却显出了红润。 并且是一种鲜活的红润,看起来气色极好,就仿佛是死者仅仅是睡着了,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哎呀,还是小姜姐厉害啊,找谁都不行,还是要找小姜姐啊……”中年男子不住地恭维着,而后取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塞到了入殓师的口袋里面。 此时操作完这一切,那入殓师便取出一个小瓶子,朝着自己的手掌之上喷洒着一些东西,而后取出一方手帕在擦拭着自己的手掌,“行了,你么给他稍微整理下衣服……” 淡淡地做完了这一切,入殓师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当口罩从她的脸上滑落的时候,她整个的脸颊呈现在我的面前,并且她也定定地看向了我。 当看到她整个面庞的时候,我的嘴巴便再也合不拢了。 “韩小天,是她,就是她,她是刚刚那个捡骨师,也是入殓师,她就是我们在火车上面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嘟嘟说的无比肯定…… 第五百五十二章 火葬场深夜 是的,这次不需要嘟嘟再行确认了,因为这个女孩子我也认得,当口罩从她的脸颊之上滑落的那一刻,我也就确定,肯定是她了。此时,她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朝着大厅的门口走了出去,之后,侯伯伯的亲属便开始给尸体整理着衣服。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自然也看向了我,从我们各自的眼睛里面,只得到了一个信息——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我在心中暗自说着,“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那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我脑子里面的神经就在此时断了线。 “咱们再去看看老侯哥,跟他打下招呼然后我们就回家吧……”老妈抹了抹眼睛,“咱们不要一直呆在这里了,这里阴嗖嗖的,我好害怕啊!” 老爸深深地吸了口气,便要朝着大厅一侧的小屋里面走了进去,但是我却拦住了他,“爸,要不您跟我妈还是先走吧,我留在这里陪陪侯伯伯……”我安慰着老爸,还是让他先离开吧,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留在了这里,于他来说也并不好。老爸叹了口气,老妈也催促着他,“是啊,你就让儿子和明丽在这里吧,他们俩是年轻人,体力也吃得消,哪像咱们两个,一把老骨头了,经得起这么折腾吗?再说了,这个地方,都是冷飕飕的,我老寒腿都快发作了……” 老爸听了老妈的话,便冲着我点了点头,“行吧,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的陪一陪你们侯伯伯吧,他年纪大了,肯定心情也不好了,你们两个好好安慰他一下,不要让他太伤心了,你侯伯伯以前多疼你啊,我和你妈妈就先回家了!” 送走了老爸老妈,我的心情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毕竟,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晓得,让老爸老妈留在这里,我又害怕产生后患,还是我跟崔明丽两个年轻人呆在这边比较稳妥,但是那个叫什么“小姜姐”的女生也找不见了,我只有去找寻那个刚刚接待她的中年男人。 “您好!”我走向前去,跟他打着招呼,但是那个中年男子也正在忙着接待其他的人,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蓦然回头,我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想问一下,刚刚那位入殓师去到哪里了?” 他一脸崇拜,“你说小姜姐啊,她去休息了,今天好像是她的夜班,她是我们小城里面最有名气的入殓师你知道吗?并且技术还是一等一的,有些时候,请她都不定可以请得动,甚至还需要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预约了,你看看给我们的小侯总化妆多么精致,简直跟活的一样……” 最后这句话,他当然是附在了我的耳边才说的,毕竟,要考虑到侯伯伯的情绪,若是贸贸然地说出来让他听到了的话,于大家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我深吸了口气,微笑着看向了他,“你的意思是,她今天值班?” 中年男子点着头,“是啊是啊,她今天是值班的,兄弟,你是不是想预约服务啊,我告诉你啊,这可绝对要提早啊,你都不知道,请她有多难!” 我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差不多毛骨悚然,若是这殡仪服务还需要提前预约的话,那就表明自己可以预测生死了,那岂不是和神相似了吗? “好的,谢谢您……”我冲着他微笑着点累点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他可以跟我说这么多。之后,我便和崔明丽走到了殡仪馆的一处休息室。 “在这里等等吧……”我拍了拍崔明丽的肩膀,“毕竟现在人多眼杂,若是可以的话,我们等到晚上人少了的时候,再跟她见面,到了那个时候,有很多话也都可以问问清楚。” 崔明丽也用力地点了点头,“行,确实要这个样子,我觉得那个女孩子很不正常,问问清楚也好,摸一下她究竟是哪门哪派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在这休息室里面闲着也没有事,我便带着崔明丽走到了侯伯伯所在的那个房间里面。毕竟,这老人家对我也还算是可以,他儿子去世了,我也需要安慰一下,趁着可以把那一万块钱给他。 “你这孩子啊,从小就听话懂事,嗨,我们家的逆子啊,要是能有你一半儿懂事,那就好了,嗨,这下子可好,这让我一个孤苦老头子可要怎么办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抹眼泪。崔明丽赶紧从身上拿出了纸巾,侯伯伯看到了崔明丽,又使劲地摇着头,“孩子啊,你看看,现在你也算是事业有成,又带回家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你爸爸妈妈可是有福气啊,嗨,我……” 不行了我看我还是带着崔明丽赶紧撤吧,否则的话,侯伯伯又不晓得到底会哭上几次了。“他真可怜……”崔明丽喃喃地说着,“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 晚上九点,原本阴气森森的火葬场,这下子又变得鬼气黢黢,我和崔明丽守在和院子里面,等到着我们要寻找的那条大鱼,“你确定她真的会来吗?”崔明丽仍旧有些不确定,但是我却异常地确定,“肯定会来的,你想想看,她今天不是夜班吗?在这里应该是不会离岗的!” 夜间的火葬场,说是鬼影憧憧也当真不为过,此时,一抹鲜艳的血红从我的眼底泛起,我的眼睛里面已经看到了好几个不该看到的东西,顿时被吓得有些颤抖,我滴个妈啊,待会要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定。 “嘟嘟,一会儿机灵点,见机行事!”我叮嘱着嘟嘟,嘟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传来了回复,“知道了,我什么时候跟你掉过链子。”嘿,这个臭小子,我赫然发现,他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然不把我的话放在了眼中。 “嘘……”崔明丽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看向了一侧,却不料在这一片的黑暗当中,我看到了一个纯白的影子,竟然朝着院子里面的另一边缓缓地走了过去,我顿时屏息凝气,惊得自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崔明丽捏了捏我的胳膊,可是不用她提醒,我也明白,这他妈就是那个什么小姜姐。而她所要去的方向,则正是火葬场当中的“义庄”! 我们小城的这个火葬场真的有意思,我还真的不了解为什么要叫“停尸房”为“义庄”!义庄是古代中国社会风俗。宗族所有之田产。始于北宋,仁宗时范仲淹在苏州用俸禄置田产,收地租,用以赡族人,固宗族,系取租佃制方式经营。 有**百年的漫长历史,在中国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这义庄刚开始也是由范仲淹所创立的。 义庄,是农业社会的产物,一个大民族之中,有的穷,有的富,富有的拿出钱来办义庄,义庄之中包括学校、公田、祠堂等等设施。在历史文献上,最早有记载的义庄是北宋范仲淹在苏州所致置,随着社会结构的改变,义庄的内容,在渐渐缩窄,到了近代,几乎只以祠堂为主。而在城市之中,被称为义庄的场所,又另外有一个十分专门的用途:寄放棺柩。所以,可以简单地说,义庄是存放棺材的地方。当然,棺材不会是空的,棺材中都有尸体,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 这也跟早年华人从中国内地,迁移到香港,或到海外工作维持生活,都希望自己去世后能够安葬在家乡故土。在后人准备充足移送先人到下葬墓地前的一段时间,义庄就提供灵柩或骨殖暂时统一摆放的场所。当中也有特别例子,例如个别遗体未有异地家属安排后事,或亲人贫穷到无以为殓的情况,只能先移送到义庄,再作打算。 但是现在这种“义庄”已然不存在了,但是若是放在了火葬场里面来讲,这“义庄”的意义,便是——停尸房!。 但是,想来也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把“停尸房”写成“义庄”,这是因为中国人喜好用吉祥、洁净的词语避开凶险、厌恶的事物,民俗物象大都具有特定的文化寓意。棺材称寿材,停尸房叫太平间,汤饼隐寓长寿,瓜皮帽隐寓**统一,梨不分着吃,住居“前不栽桑(丧)后不栽柳(溜)”。在命定、被动意识的背后,又透露出脆弱的主动意识。 而此时,面前这一袭白衣的女子则婷婷袅袅地朝着那“停尸房”走了过去,若单看这一幕确实觉得有些美好,身材聘婷的女子,一袭白衣,在月色下走着,这是放在了火葬场里面,并且她要去的方向是“停尸房”的话,整个画风就开始变得无限诡异了起来,我吞了吞口水,此时的火葬场里面,已然没有一个人了。 “自己守夜,胆子真肥……”我慨然兴叹! 第五百五十三章 眉心天珠 待到那女子的白色身影,全部都隐在了黑暗当中,就听见了钥匙相碰的声音,还有那“吱嘎”一声,她把停尸房的门打开了,而后这一抹显眼的白色,便看不到了。 崔明丽也不禁转头看向了我,“即使咱们是做这一行的,但是在晚上自己一个人值夜班,我也害怕!” 我吞了吞口水,想起来在这火葬场之外的一个个坟茔,那些坟茔的数量加在一起,也着实不少,若是每个坟茔里面有一个灵体的话,这里的鬼怪算在一起也可以有一个加强连了。 还真的不算是小数目,若论起来,小姜姐真的是艺高人胆大。 “走,我们跟上她……”我冲着崔明丽努了努嘴巴,小姜姐已经走进了“停尸房”,我们也赶紧跟在了她的身后。还好停尸房的门是被虚掩的,我慢慢地拉开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是没有让这扇门发出声音。 “走,轻一点!”我和崔明丽用着唇语沟通着,而后,我们两个便蹑手蹑脚地,朝着停尸房深处走了去,再过了一道门之后,便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冰箱。 不,应该是抽屉式的冷冻箱,瞧这数量,没有100,也得有80个,并且这些冷冻箱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了一起,单单就这么地看着,着实觉得异常的压抑。 也不知道为何,我对于这种尸体冷冻箱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或许我觉得那箱子里面的空间真的太小了,人若是躺了进去,会不会很闷! 可是那白袍女子却定定地站在了,这面由“尸体冷冻箱”组成的墙面前,过了几分钟后,她朝前走着,慢慢地蹲了下来,把这面墙之上,紧紧地挨着地面的“冷冻箱”的抽屉给拉开了,一具尸体呈现在我们面前。 “她这是……”即使崔明丽跟我说出了唇语,但是我却仍旧可以从中感受到一股深深地惊诧,是啊,在大晚上的时候,来到“停尸房”里面,从这些冷冻箱里面取出一具尸体,我想怎么也不可能是来这里办家家酒的吧。 下一秒,当这冷冻箱被全部抽出来之后,这小姜姐竟然一把把躺在上面的尸体给“抱了”起来。哎呀我的老天,崔明丽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腿部骨髓当中也仿佛灌进来了一阵阵的冷风,搞得我的腿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之后,他便把抱着的尸体给放在了一张床上面,轻轻地放了下去。我看得真切,那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在停尸房的大门和这里之间,还有两扇门,我们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自己隐藏了起来,以至于这小姜姐发现不了我们。 之后,她便俯下了身子,双目犹如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在欣赏着这具尸体,我的那个天啦,她的那一双眼睛,竟然还是含情脉脉的一种表情,我不禁慨然称叹,这他妈的要有多么变态。 我仍旧弄不清楚她在干嘛,她的头慢慢地低了下去,竟然直直地和尸体的颜面部正面相对,而后,便从她的眉心处,传来了一道光芒,之后,她轻轻地低吟了起来,眉心处竟然慢慢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啊……”她仍旧发出了一阵阵地低吟声,那阵光芒慢慢地消失,但是在眉心处,却出来了一个裂口,但是却在眉心处仿佛出现了一个“眼睛”!那是什么?难不成这小姜姐还开了天眼不成? “韩小天,这是一个天珠,是一个活的天珠?”嘟嘟委身在古玉当中惊呼. 天珠藏语叫“斯”,汉语译为“斯”或“瑟”,又称“天降石”。价值极高,古书有云:吐蕃妇人辫发,戴不瑟瑟珠,云珠之好者,一珠易一良马。 最早的天珠为象雄天珠,象雄天珠诞生于古代横跨中亚,及青藏高原最强大的文明古国--古象雄王国,它是雍仲本教的圣物,是藏族七宝之首”。 象雄天珠由大成就者,和高僧大德供奉加持装藏供佛或者伏藏传世而来,现存世(老)天珠皆为古人遗存,无比珍稀罕见。象雄天珠是目前有实物见证的最古老、至纯的天珠,是极为稀有难得的珍宝。 只是象雄天珠的存世量非常稀少,它的独特魅力并不是翡翠钻石等寻常珠宝可以比拟的!无论是那色彩斑斓的宇宙苍穹般奥妙的微观显微图、还是各种玄妙图腾给人们带来的古象雄那悠远氤氲的神秘气息,每一颗天珠的图腾,都蕴藏着它独有的深奥妙意,能够流传至今且完美无缺更是稀有难得。 正因为每一颗天珠都经历了上千年的悠久传承岁月,因此才会让人们如痴如醉地为之艳羡倾倒、惊叹青睐、爱不释手。 而这天珠,据说也是密宗终极圣物,《佛学大辞典》中所著:“佛之头发,旋屈为螺文者。”即释迦牟尼的头发是万世不变的卷曲螺发,代表佛祖至高无上的智慧。法螺,梵语为“商法”,译成汉语为“珂贝”,即螺贝。 在佛教文化中,“螺”的文化显得尤为特殊。螺声之远闻,广被众生。千手观音其中有一手持的是法螺,有召集众神之意。 藏族先人将海螺化石制成的天珠称为“法螺天珠”。在众多种类的天珠中,唯有法螺天珠是由“生命”固化而成的,这也是历代仁波切对法螺天珠情有独钟的缘由。 关于法螺的功德在古书中说:“若加持法螺,诸高处望,大声吹之,四生之众生,闻法螺声灭诸重罪,能受身舍已,等生天上。 而《陀罗尼经》则说:“若为召呼一切诸天神,当用法螺手。”表示为召集众神的鸣示。人们在绘唐卡中的宝幢时,也会经常画一些法螺来加以装饰,法螺天珠也是藏民招财辟邪接地气之顶级藏品。 相传,每颗千年至纯天珠的图腾都蕴含神秘的加持力,自古既是最神秘加持力之佛门圣物,非佛缘深厚福报巨大之人难以见之得之,自古便有一珠而易良马五十匹之说。至今,藏族朋友们仍然可以将古老纯正的天珠拿到拉萨市八廓街城市信用社做金融抵押贷款,甚至还能直接当做现金来买房子、买牲口。 关于天珠,至今也没有人可以给出其科学的成因及起源释义,但围绕着它展开的传奇故事,亘古至今从未停止。 佛祖释迦牟尼曾亲自布下了10万颗天珠作为佛兵,以此整肃六道轮回的边界和秩序,故此天珠粒粒殊胜,广蓄佛缘。与此相反的说法是,天珠系佛国六道之一,生性好斗的阿修罗制此武器与帝释作对,故被视为非神、非天、非人之物,其中蕴藏的神秘力量,需由护法师或大德高僧加持以后才可因势利导。 但也有说是,时年藏区流行大疫,生灵涂炭,生活极苦,至尊金刚亥母悲悯众生,在天上修法时降下法宝天珠。有缘得到者能消除一切病魔灾难厄运,转危为安。还有一说是文殊菩萨的前身“曼殊室利佛”在三千多年前撒下天珠: 当时喜马拉雅地区诸国爆发大瘟疫,百姓死伤无数。“曼殊室利佛”正好经过该地区上空,目睹了百姓惨状,心中无限悲悯,撒下天珠救度灾黎。天珠散落田间、原野和山区,凡是捡到天珠的灾民,疫病就渐渐好转乃至痊愈。 可此时,在这女子的双眉之间,出现的那条沟壑当中,所露出的这颗天珠,通体竟然生出了一个个圆圈。 并且这天珠仿佛为活物,从它的四周,竟然可以看到一根根触角一样的东西,深深地嵌入了女子眉心的皮肉当中,并且这天珠还仿佛跳舞一般在左右地摆动着,整个场景看起来真的是让人无比的诧异。 “这玩意儿还是活的吗?”崔明丽不由自主地问到。但是我却不晓得怎么回答,毕竟,这样子的场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嘟嘟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禁了声,但是下一秒,他却大吼道:“这是九眼天珠啊,是最具灵性的啊……” 我不禁咋舌,九眼天珠为天珠中最上品,能免除一切灾厄,慈悲增长,权威显赫,利益极大。在天珠修**德中,九眼包含所有图腾的象征与意境,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九品莲华化生。“九”也象征不可预知、无法超越、无限宽广之境界。九眼天珠为天珠中最上品、最尊贵者,藏人极为重视九眼天珠。 九眼象征自然界九大行星运转,包含宇宙的运行与人类的思维,化弱为强。代表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利益极大之意,是天珠中最珍贵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尊贵气宇、世间一切事业速获成就、能免除一切灾厄! 在天珠修**德中,九眼包含所有图腾的象征与意境,佛法修行中最后境地,九品莲华化生。“九”也象征不可预知、无法超越、无限宽广之境界。为慈悲等自然增长、权威显赫、离苦得乐之意,亦能使小聪明化成大智慧。 但是这九眼天珠怎么会有触角,并且貌似是活的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小姜姐的隐秘 看到了这一幕,我和崔明丽的心里,都深深地讶异起来,在小姜姐双眉间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怎么看起来如此的诡异,只是让人觉得鬼气森然。 并且单单若是看表象的话,它确实蛮像“九眼天珠”,可若要实际论起来,还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天眼天珠为自然形成,非人工雕画,是一种沉积岩有极强的磁场,天然形成的规则图案,以眼球为主,辅以三角形、四边形等,据称可招福挡煞、趋吉避凶。琢磨后的成品凸显眼球妆纹饰,是价格无法估量的佛教圣物。 并且天珠根据外形还可以细分为“一眼”、“二眼”、“三眼”、“四眼”、“五眼”、“六眼”、“七眼”、“八眼”、“九眼”及以上天珠,而这些天珠所代表的特性也跟其特定的名称有着很大的关系。 一眼天珠,又称单眼天珠,特别可使心绪清明、心情愉悦,促进智能增长。二眼天珠,并蒂长生,玉树连枝,家庭美满,夫妻和睦。 三眼天珠,象征佛之身口意之圆满、三宝加护、速除外内密一切违缘障碍、、福禄寿、吉星拱照、障碍平息、财富不断,是密宗之财神! 四眼天珠,大悲观音、大智文殊、大愿地藏、大行普贤,四大菩萨除障,成道果、增福慧代表圆满顺利、财富,而生老病死四苦痛可减轻,地水火风四大调和,灾厄得以消除。 五眼天珠,则代表佛、莲花、金刚、宝生、羯膜, 五路财神齐聚、无往不利、圆满吉祥喜乐无穷之意。 而六眼天珠,则是地、火、水、风、空识,这六大元素所构成的人体生理学。恢复人体五脏六腑之生理机能,并可恢复体力、解脱六道之苦、六波罗密渐次增酿、消灾解厄、六六大顺、象征财富圆融广进之意。 七眼天珠,则代表七星布阵,得药师佛加持。正法不断增长、大吉大利、福慧圆满之意。 八眼天珠则代表,八吉祥之圆满、一切顺利、尊贵与财富、八大吉祥随护左右之意。并得八大菩萨加持、。中息八部伤害,获八正道。 而九眼及以上则代表集九乘之功德,慈悲增长,权威显赫、离苦得乐之意。至高无上尊贵之气宇、世出世间事业一切迅获成就、为天珠中最上品、能免除一切灾厄,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此时,那九眼天珠之上的几个眼睛,也都纷纷地发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就这么地看在眼里,好像天珠之上的九个眼睛,纷纷都睁开了似的。 之后,一股清气便从尸体的鼻孔当中冒了出来,直直地钻进了九眼天珠的眼睛里面,直直地钻了进去,就这么地看起来,好像是那些眼睛都把这气体给吸了进去。 “嚎——”一股巨大的吼叫声传来,仿佛是人被极度虐待的时候,才发出了如此的声音,之后,便不再有声音了。 “嗯……”小姜姐却传来了一声低吟,满脸挂着一种极度的满足感,仿佛是在**之后一种极大的满足一般,哎呀,我去,她这到底是在干嘛,难不成她眉心之间的带着触角的九眼天珠,当真具有吸收灵体的作用吗?如是说来,那真的是相当的可怕! “呼——”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之后,她站直了身子,闭着眼睛,仿佛仍旧在回味着什么似的,而此时,房间里面竟然浮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肉味儿,并且这肉味随着时间的推进竟然十分的浓郁,仿佛是刚刚煮出来的一种香肉。 “你们进来吧……”她竟然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听到之后骇然十分地看向了崔明丽,她也一脸诧异,我们两个刚刚已经十分注意了,均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不料,还是被她听到了一些什么吗? 又或者她现在叫的压根儿就不是我呢?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小姜姐有说话了,但她仍旧是闭着眼睛的,“听到了吗?就是在说你们呢?我们毕竟在火车上已经见过面了,你们还打算站在门口多么久……” 好吧,这下子,我们终于可以确定小姜姐所说的,确实是我跟崔明丽了。 我和崔明丽只有从门后,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此时,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们一眼,双目当中皆是鄙夷的神色,难道是嫌弃我们偷看她了吗? “你们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躲在墙角里面是干什么呢?”她双目之中,仍旧是一种鄙视的神色,而那颗九眼天珠,仍旧出现在她的双眉之间,天珠之上的几个触角仍旧在蠕动,我甚至觉得天珠之上每个眼睛,都在滴溜溜地转动着。 “我们不是故意的!”崔明丽得体地向她致歉,“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需要来找你问问清楚,请问,侯先生儿子的死,跟您有关系吗?” 我看向了崔明丽,她虽然一脸平静,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毕竟,和这位小姜姐我们在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所以当崔明丽如此直接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也不晓得是否会惹怒到她。 可谁知,小姜姐却笑得异常坦然,“我说没关系,你们会信吗?你们竟然问出这句话,肯定在心里面已经把我当做那个罪魁祸首了,对吗?” 我和崔明丽顿时变得笨嘴拙舌,无言以对,看到我们无话可说的样子,这小姜姐便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之间,皆是那得意的神情,“所以,你们就一直等到现在,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就是要证明你们心中的猜想,对不对?” “是!”我回答的斩钉截铁,“您说的很对,也说出来了我们的心声,同时,我们也需要告诉你,若是你用邪术来取人魂魄,夺人性命的话,我们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听到了我这句话,这小姜姐又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就好像是两排珍珠一般,整整齐齐地镶嵌在了嘴巴里面,“你有证据吗?小弟弟?就算是你可以向别人指认我,但是你怎么可以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那个贱男呢?天地作证,我可是连碰都没有碰到他的啊…….” 她说的这句话有板有眼,当时我和崔明丽确实在场,她也确实没有对那小侯做什么,那小子只是在众目睽睽自己倒在了地上。 如此之景,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也挑不出这小姜姐任何的道理,人家着实没有半分的动作。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此时的停尸房,安静到了极点,只有那一个个停放尸体的巨大的冷冻抽屉,在发出了工作的声响,“嗡嗡嗡”地传到了耳朵里面,让人觉得好像很多蜜蜂在鸣叫一样,这样子的声音震颤到我们的心底。 “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肯定也明白……”崔明丽倒是表情平淡地说出这句话,我突然十分佩服起崔明丽来。 我的思维竟然在这个时候呆滞住了,只是傻傻地看着小姜姐,并不晓得自己下一句话该说什么话,呆呆地立在了当下,自己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擦,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貌似这个小姜姐真的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人几乎连动都动不了似的。 可是崔明丽却显然没有被她所制动,仍旧思维灵活,压根儿不受她任何的干扰。此时,她额头上面那颗天珠周身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天珠周遭的那几个触角也慢慢地不再蠕动了,就连崔明丽眉心处的那一道裂缝也慢慢地愈合,一切似乎都变得慢慢好了起来,我的思维也慢慢地开始运转,大脑也不再冬眠。 “然后呢?”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崔明丽“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这就是你认定我为罪人的证据?呵呵,我不想再这边跟你扯皮,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就算是你出去揭发我,你当会有人信你这满口鬼话吗?还有,就算是那姓候的死是和我有关系,那么也是他该死,一个十恶不赦的大色狼,天天就爱伸咸猪手,揩女人油,这种渣滓,活着也是浪费这个世界的资源,你或许也不知道吧,他手上多少女的血吗?” 我和崔明丽静默了下来,看来,我们的判断还是正确的,侯伯伯儿子的死,跟着娘们肯定也是有关系的,可是,她嘴巴里面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手上多少少女的血”,难不成这其中还是有隐情? “你把话说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们肯定也不会强逼于你,但是假如你说的有半句不尽不实,我们也全然不会姑息……”我深吸了口气。 “哈哈哈……”小姜姐笑了,“陆判大人的后代,果然是刚正不阿,但是小屁孩,有些时候,你也要知道,有因必有果,并且这都是天意,并不是我们每个人可以决定了得,懂吗?” 说完了这句话,她清迈莲步,我赫然发现,虽然她是在挪动步伐,但是这步伐也太过于精妙了,就好像每一步都踏在了空气之上…… 第五百五十五章 孟婆传人 她到底是谁,在她走向我的那一刻,她周身的肉香味儿更像浓郁了,并且我的脑袋就在这一刻,又毫无悬念地开始死机了。 这个小姜姐,仿佛从头到脚,全部都是谜团,而后,她竟然站在了我的面前,而我也赫然发现,她赤着脚,只是这双脚都没有着地,仿佛只是踩在了空气之上,悬浮在了半空当中一样。 崔明丽有些紧张,她拿出了判官笔,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小姜姐看向了她,但是却只是冲着她微微一笑,“小妹妹,你不要紧张,我是不会想怎么着你的小男朋友了,我对小男孩没有兴趣,还有啊,你是判官崔钰崔府君的后人吧,我们的先祖也算是同行,所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她说完了这些,莞尔一笑,单单看这样貌,却是极为诚恳的,但是我们却也不愿意放松丝毫的警惕,有些东西,越是看起来无害,反而越是有问题。 而与其相同的便是——越是美好的东西,在其美好的表象之下,越是潜藏着巨大危机。 但是她那句“我们的先祖也算是同行,所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和我们到底是在哪些方面是一样的呢?还有就是我们的先祖为什么算是同行呢?这又让人琢磨不清了。 “其他的你先不要想,等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你先看着我的眼睛……”她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我擦,我讶异非常,她貌似连我的心里面在想什么都知道。 “真的,你先看着我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她的话语里面满满的是一种命令的成分,这句话说了出来,貌似我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也貌似我只有努力服从的意味,诚然,她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大姐大,此时,我倒是把目光转向了她,定定地看向了她的那一双眼睛,崔明丽也呆立在了当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之后,在她眉心之间,又慢慢地裂开了一道缝儿,这缝隙越来越大,慢慢地竟然浮现出了一个裂口,而那浑身满是触角的,仿佛是活物一般的九眼天珠,再次出现在了裂口当中。 并且九眼天珠周身的那些“眼睛”,竟然一个个儿地张开了去,我的天啦,就在我浑身讶异,想把目光移开的时候,仿佛从天珠之上伸出了一条锁链,直直地锁定了我的两个眼球儿,让我的视线再也转不开来。 “看着我的眼睛,我带着你去寻找真相…….”小姜姐的声音传来,但仿佛是在离我好远的地方传来,此时我的双目之前,只是布满了白色的烟雾,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宛若天籁,但是却回声阵阵,让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而后,面前的白雾渐渐地散开,而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在一个阴暗而逼仄的厕所当中,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被三个男人挤到了厕所里面。“不要,不要……”女孩不住地摆着手,“求求你们不要……” 我的心一紧,为首的男子,正是侯伯伯的儿子,只是此时的他也是一脸贱笑地,看着躲在墙角的小女孩,“没事儿,陪哥哥玩玩。” 他颇为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之后,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便走向前去,对着小女孩上下其手,小女孩儿便打开大叫,声带几乎都撕裂了,但是却仍旧没有逃掉被猥亵的噩运。 我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地响着,并且拳头也被我自己攥地紧紧的,但是我只是一个看客,我当真只是一个看客,我没有也仿佛不能做其他的事情,而这概括成四个字便是——袖手旁观。 直到这三个禽兽之人满足而去,直到那女孩子躺倒在地,浑身几乎不能动弹,在她的体下,留了一大滩的血液,那血红的颜色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解下了自己的腰带,把腰带拴在了厕所的门口,而后,便上吊自杀了,我看着仿若绝世名伶一般的脸庞,就在此时满满地被涂成了紫红色,并且她的尸体被吊在了门上晃啊晃的,如此场景,直直地刺激我的视网膜。 我大吼了一声“啊——”之后,眼前的一切便再也看不到了。 “啊——”即使我回到了现实当中,也仍旧大吼了起来。崔明丽快步走向了我,一把抱住了我的胳膊,“韩小天,小天…….” 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捶打着地面,而此时的小姜姐则站在了一边,笑意岑岑地看着我,得意的神情又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别笑了,你说啊,你说啊……”崔明丽大吼着,但是小姜姐却没有回答她的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朝着她的方向转了一下。 “怎么样啊,小弟弟,有些时候,不要以为你自己懂得的太多,其实,你懂得的压根儿没有这么多,你看到的也仅仅是极为浅表的现象,就像你认为我是凶手一样,有些时候,事情压根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淡淡地说完了这些,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腔里面也暂时好了许多。 看来,侯伯伯的儿子,真的是死有余辜,但是小姜姐的做法,真的是妥当吗?“他是该死,但还有阳世律法,并且生死有命,你如此做法,不怕有违天道吗?” 小姜姐听到了我的质问,便笑了笑,一把把头上的帽子给扒拉了下来,“所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问题了,小弟弟,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们的先祖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吗?” 小姜姐又朝着后面直直地倒退而去,但是她的双脚却仍旧是临空浮动着,可是她却轻启朱唇,唱出了一段话:风雨凌虹,殇情入酒,又至清明祭时。桃花满目,十里铺覆,红艳却灼伤触。花波烟霞,遥忆故人拜思赋。 荒凉处处,枯坟炙火惹泪驻。离人泪雨,轮回惊乍,亡者悲恐寂寞。忘川奈何望乡路,彼岸孟婆汤一注,从此两陌路。 谁能看尽彼岸花开灼灼艳,念念回望功名过千山,谁人复返犹犹徘徊奈何边,痴痴不忘前尘情与怨,将此心系红绳铭刻忘川畔…… 她的这几句唱词儿,相当的哀怨婉转,荡气回肠,只是从嘴巴里面清唱了出来,但是听她这曲调,都不由得让人肝肠寸断,哀怨无比。但是我和崔明丽也听清楚了,这唱的分明是有关于孟婆的故事。 “我们的先祖也算是同行,所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又暗自细细地品味着这句哈,难不成,小姜姐的意思是……她的祖上是在奈何桥边卖着那汤水的“孟婆”吗? 我的嘴巴惊得几乎是合不拢了,若是那样子的话,孟婆跟陆判还有崔府君当真同是,那阴间的执法者,所以我们的先祖,自然都是同行了。 “你是说你的祖上是孟婆,你是她的传人吗?”崔明丽吃惊地说到,小姜姐笑而不答,搞得我们又有些疑惑了,不过,她叫做“小姜姐”…… 据传,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 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 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 所以,孟婆其实不是什么老奶奶一类的人物,是一位绝世美女,孟婆初制孟婆汤的原因是为了忘记自己的过去,孟婆的唯一记忆是给在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幽魂送上一碗孟婆汤。 并且,当初我入地府只是,走在了那黄泉之路上,还有见过那孟婆,直到现在,我仍旧记得她的样貌,黑发如瀑,肤若凝脂,手指白皙如从根,一双秀目,似寒星,如宝珠,着实是一美女,我仔细看着小姜姐,你别说,跟她还当真比较相似。 并且,据说,孟姜女并不姓孟,“孟”为“庶长”的意思,“姜”才是其姓氏。“孟姜女”实际的意思是“姜家的大女儿”,而且,孟姜女不是单指一个人,而是一类人的通称。据《毛传》:“孟姜,齐之长女。” 陈奂传疏:“孟姜,世族之妻”等文献记载,先秦时期,“孟姜”一般称齐国国君之长女,亦通指世族妇女。也就是说,当时很多齐国公室的贵族妇女,都可称“孟姜”。 那这么说来,她叫做小姜姐的话,跟那“孟婆”,肯定是有脱不了的关系了吗?想到这里,我清了清嗓子,“小姜姐,刚刚不知道您是孟婆传人,我们失敬失敬!” 我冲着她拱着手,小姜姐倒是笑意岑岑,没有说其他的,“没事儿,不知者无罪,况且,我还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第五百五十六章 七星龙渊 小姜姐说完,脸上又挂着深深的笑容,“孟婆传人,照样要肃清世间黑暗,但是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要驱鬼安魂,但是我要灭的,却是丧尽天良的人魈,也就是似鬼非鬼,似人非人,却是奸佞阴邪之辈——” 她低吼了一声,看似柔弱的身躯,竟然在瞬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喊叫声,而后,就看到了她的眉心处,又慢慢地裂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再次传来,而那个周身长满了触角的“九眼天珠”,又从她的皮肉当中涌动出来。 那些眼睛再次张开,一眨一眨的骇人无比,而后,一个魂魄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却是那侯伯伯的儿子无疑,怎么?他的魂魄着实被小静姐禁锢在这“九眼天珠”当中了吗? “我怎么在这里?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是不是想死,我爸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姜姐便上前甩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这耳光当即把侯伯伯的儿子,给打倒在地,但是我和崔明丽却也没有再制止,知道他堪称“人魈”之辈,这种人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候来泳——”小姜姐声色俱厉,此一声喊出之后,只觉得四周都被这声音震动地摇摇晃晃,而那侯来勇听到了这一声大吼之后,却也察觉出不正常,便捂住了脸颊,身子蜷缩成一团,嘴唇哆哆嗦嗦,“你是谁,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深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这人生前是个混蛋,在死后也差不多,单看这说话的样子,也蛮符合他混混儿地定位。 小姜姐冷笑了一下,手中拿出了一把宝剑,我仔细一看,不禁哑然,那宝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搞得我和崔明丽,都被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嘟嘟直接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飞了出来,当即就给小姜姐跪了下去,我一看,禁不住瞪圆了眼睛,“你这是干嘛?你是我们陆判宗的护法仙童,你竟然跟别人下跪……”可是嘟嘟却回瞪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土包子”! 擦,难不成嘟嘟如此桀骜不驯的家伙,竟然都这么干净利落的下跪了,难不成是小姜姐手中的剑的原因吗?“那是七星龙渊,是上古神剑啊!”嘟嘟惊呼。 我和崔明丽喉头涌动,也差一点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我勒个去啊,我只想说,我见到活的了,我真的是见到活的了: 据传,上古有十大神剑,分别为:轩辕、湛卢、赤霄、太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中国博大精深的武侠文化,还有“忠仁义道”,古代中国人特有的坚忍,都从这一把把神剑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传说是由欧冶子大剑师所铸。欧冶子为铸此剑,凿开茨山 ,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 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剑,大约创制于殷末周初之际,距今三千多年。早期的剑都很短。 西周时两军交战,以车战为主,远则弓箭对射,近则戈矛相接,用不上这样短小的剑,当时主要用来防身。春秋后期,吴越两国相继崛起,争霸于南方。、 两国均处于水网交错、丛林遍野的水乡,难于车战,步兵和水军遂成为吴越军队的主要兵种,剑成了军队的常规武器。所以,吴越两国都特别重视剑的生产,其铸剑技术也远远超过中原各国,成为中国古代的“宝剑之乡”。 《陆判手卷》有云:春秋时欧冶子凿茨山,泄其溪,取山中铁英,作剑三枚,曰:“龙渊”、“太阿”、“工布”! 相传,西有西华山,东有东华山。东华山虽然不大,但也奥妙神奇。前山里有金磨,后山会屙元宝。山里风景优美,变幻无穷,什么“仙人洞”、“飞来石”、“松崖滴翠”…… 是游人观景玩乐的胜地。更有老龙泉一眼,日夜从石洞中流出潺碧水,山中古树野花,景色如画。 老龙泉虽然不大却很深,但却是个不凡地方。 而少年刘邦常到这里来游玩。他几次都见一白发老翁,在老龙泉边叮叮当当地打铁,而且每次总是烧打那块半截砖似的铁。刘邦感到奇怪,问老翁道:“老爷爷,您为啥总是烧打这块铁?” 老翁看了他一眼说:“刀在石上磨,钢在火中炼,不经千百次锤炼,怎能成块好钢?”刘邦又问:“您要锤炼多久?”“七七四十九天。” 刘邦听了感到惊奇,又问道:“老爷爷,您炼了这块钢做什么用?” 老人告诉他:“要打一把剑,送给皇上。” 刘邦一听,心生鄙夷:“哼,您敢把杀人之物送给暴君呀?还不如送给我!” 老翁笑道:“不是送给当今的皇上,是一位未来的真龙天子。” 刘邦自幼爱武,渴望得到一把好剑,就不假思索地说:“我就是未来的真龙天子,打好就送给我。”老翁哈哈一笑:“你这孩子,胆子不小啊!” 刘邦说:“当今的皇帝老儿也没啥可怕的。”老翁微微点头,说道:“嗯,打好这把宝剑,就送给你。” 老翁与他约定了时间,并叫他独自一人四更到、五更回,要试试他的胆量。刘邦谢过老翁回去了。 按约定时间,刘邦独自一人摸黑翻山来到老龙泉边,见老翁正在灯下等候。刘邦问:“宝剑做好了吗?” 老翁笑道:“你看!”说着从红绸里取出,抽掉剑鞘,只见那剑刃、剑端如空中闪电,光芒四射,寒气嗖嗖,实属世间罕见的宝剑。 老翁将剑插入鞘内,递给刘邦说:“相中了吗?”刘邦喜出望外,双手接过道:“太好了!” 磕头谢过老翁。他又看看柄,只见上面雕着一条龙,并有“龙渊”二字。老翁说:“你试试如何?”刘邦抽出龙泉剑,舞了一通。 老翁连连点头称赞,并交代说:“你要好好带在身边,将来定有大用。”说罢递给刘邦一封书信。刘邦接过,只见上写着: “斩妖避邪杀贪官,除暴安良万民欢。有朝一日登龙位,要靠三尺龙渊剑。” 刘邦转脸看老翁,老翁已无影无踪了。后来,刘邦在芒砀山斩蛇起义,就是用的这把龙渊宝剑。而那位老翁,据说也就是剑神欧治子! 但是七星龙渊,在《陆判手卷》之上,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记载着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现在却也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宝剑周身带着一种帝王之气,别说嘟嘟了,就连我差不多也都要给跪了。 “尔生在世,贪图奢靡,鱼肉少女,该当何罪——”小姜姐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七星龙渊”,对着跪在了地上的侯来勇狠狠地一下,将剑身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啊——”侯来勇的灵体发出了一声大叫。 之后,这小姜姐便又举剑照着侯来勇的脸颊之上,狠狠地袭来,“该当何罪!”又听到一声钢铁和皮肉相互接触的声音,这侯来勇的脸颊还有嘴角处,便又被狠狠地甩了一下,之后,他哇地一声,喷出了“浓黑”的血液。 之后,小姜姐便整个儿地,把他给刺了一个透心凉! “啊——啊——”侯来勇的声音几乎可以把人的耳膜给震穿,此状是相当之惨,但是想想他之前对那无辜少女做出禽兽不如之事,也着实觉得这就是他的因果报应,被小姜姐这样惩治,当真有了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侯来勇在喷出了一口浓重的鲜血之后,便躺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之后,小姜姐眉心处的那个天珠便又发出了一道光芒,照射在躺在地上的“侯来勇”的身上,而后,他身上的那些伤痕便又消失了。 之后,小姜姐便把他的灵体再次收纳到了,自己眉心当中的“九眼天珠”之中,做完了这一切,她转头看向我们,我和崔明丽倒是一脸懵逼,为什么惩治完了这侯来勇之后,便就把他收到了自己的天珠当中,反而没有什么事情了。 “反正这样子的刑罚,他以后是每天都要遭受的……”听到了这句话,我和崔明丽互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阴司的刑罚当真是残酷至极,在阳世犯罪,若被宣判,也仅仅是死上一次,但是在阴司,则要按照你的罪过数罪并罚,有些时候,你要死的或许是成千上万次! “好了……”小姜姐袖口一动,那把“七星龙渊”便也消失不见了,她拍了拍手,看向了我,“接下来,到你了……” 什么?我的脑子一时间停滞了下来,她说接下来该我了,关我什么事?难不成她的意思是,就连我也要遭受类似于那侯来勇一样的刑罚吗?若是那样子的话,那这就太扯淡了,我的后背开始冒冷汗,开始估摸着自己的判官笔,是否可以比得上这“七星龙渊”? 第五百五十七章 暗伤 下一秒,在我还没有缓过神儿来的时候,那天珠竟然从她的皮肉当中,飞射而出,朝着我的眉心处直直地飞来…… “啊——”我的眉心处的皮肉疼痛无比,就仿佛是一把电钻,在朝着我的皮肉和骨骼间不停地钻着,而这里的位置,离大脑又比较近。 我甚至有一种被人吸了脑髓的感觉,“好疼——”我大叫着,浑身似乎被汗浇透了。 “韩小天,你怎么样啊,韩小天……”崔明丽蹲下身来,一把抱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生出了如此的气力,竟然把我给紧紧地抱在了怀里面,声音就在此时也突然间变得颤抖了起来。 “小姜姐,小姜姐,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崔明丽的声音着急的,几乎都快被挤出泪来了,就在这个瞬间,我也深吸了一口气。 小姜姐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崔明丽的话,“韩小天,你怎么样啊,韩小天?”崔明丽焦急似火地喊着我,但是我现在哪里还有空闲的时间,去回答她的话呢? 这个九眼天珠,已然把我整的生不如死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崔明丽说着,伸手抓住了,正在努力朝着我眉心处涌动的“九眼天珠”,但是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 “啊——”一声响亮的惨叫之后,整个人便也被打到了一边。 但是在崔明丽触碰之后,我眉心处的痛觉却全然没有刚刚那么大了,刚刚仿佛真的是在吸着我的脑髓,但是渐渐地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我抬头却看到了那“九眼天珠”再次回到了小姜姐的脑门儿上面,慢慢地没入了她的皮肉当中。 “看来,还不是时候……”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两侧脸颊之上的皮肤犹如冠玉,我身体酸软地倒在了地上,定定地看向了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她的先祖孟婆和陆判,还有崔府君同为“阴间公务员”,但是我们三个之间,却都没有共过事,因此,也闹不明白她这一出出儿的,到底是唱红脸还是唱白脸。 “好了,我也要去工作了,你们没事儿的话也可以离开了,这个九眼天珠原本就是陆判大人要我先帮你保管的,你也知道,你们陆判宗的宗门传人之前都是女的,好不容易有一这一个男丁,这样子的宝物当然要传给你,只是,你现在自身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驾驭它……” 撂下了这句话,小姜姐便步履聘婷而袅娜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单单留我在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对了!”她又猛然间回头,扔给我一把钥匙,“这是我车的钥匙,就停在火葬场大门口,这个点儿估计是没有车了,你赶紧带她去医院吧,车子你先用,用完我会找你拿的……” 我一把抱起了崔明丽,但是我却发觉,她的手心里面,却已然有一块被烧焦的印记,还传来了一阵皮肉焦糊的滋味,刚刚她只是碰了下“九眼天珠”,没有想到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这样子的事情。 我把崔明丽抱了起来,跑到了车子里面,小姜姐的车子,竟然还是一辆宝马,“明丽,明丽,你不要睡啊,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一直在叫着崔明丽,但是崔明丽却全然没有回复我一句,这让我的心下又紧张的起来,脚下的油门儿一直紧踩不松,车子便在路上一路狂奔着,朝着前方猛然冲了过去。“明丽,明丽,你先醒醒啊——” 我大叫着,崔明丽却也紧闭着眼睛,我的心头又是一阵急火攻心的感觉,车子在一望无际的黑暗当中奔驰着,我靠着记忆,终于见到了小城城区当中的灯光,便顺着灯光找到了我们小城的医院。 “明丽,我们到医院了,你感觉怎么样?”急救中心的大夫赶紧走到了我的身边,从我的手中接过可崔明丽,而后便急匆匆地推着她,朝着那治疗室里面走了进去,我则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身子几乎一动也不动了。 我并不是因为太过于劳累,而是崔明丽现在的这个情形,我太过于伤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是我却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嘟嘟也静静地蹲在了我的身边,他也感觉出我的不舒服了,所以他倒是也没有在我的身边吵吵嚷嚷,只是静静地蹲在我的身边,不时轻轻地安慰了我一句。 九眼天珠,本是圣物,却没有想到,对于我们本身还有这么大的损伤,看来,一切的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在看到它好的一面的时候,当然还是要注意到它伤人的一面,就像是现在。 我点燃了一根烟,“喂,这里是医院不可以吸烟!”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小护士站在了我的面前,她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样子看起来义正言辞。 我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但是她却仍旧想不依不饶,我心情烦躁,正想骂她一通,此时,急救室的大门却打开了,而后,一位身着绿衣的医生走到了我的身边,“崔明丽家属!”我赶紧回答,“我就是!” 她冲着我点了点头,“她没事了,你在这里签个字,人已经醒了,一会儿转到观察室,你也去那边吧……”听到了这句话,我的心脏才算是稳稳地落到肚子里面。我的那个天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话语,那就是她很好,她没事儿。 “韩小天……”躺在了病床上面的崔明丽,不晓得什么时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把头慢慢地转向了我,我则答应了一声,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我赫然发现,有些时候,说我们俩是一条绳上面的蚂蚱是完全契合的。 崔明丽和我简直就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面对着这么多的危险,已然到了一种生死相依的地步,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我和崔明丽之间的感觉,和我跟小鱼儿之间的感情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淡淡地吐出了这句话,我赫然发现,原来崔明丽并不似她外表那样高冷,在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处秘密的花园,那是别人不曾企及的地方,而她冰冷的外表之下,貌似还有一个全新的自我,截然不同的自我。 “没有,你很好,很棒!”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再睡一会儿,反正现在时间尚早,她打了个哈切,或许此时药力已然上来了,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此时,天亮了,我走到了医院外面吃点早餐,又给崔明丽带回去了一些。谁料,中午不到,我爸妈就跑了过来,但不是我告诉他们的,是我一同学,就在z城医院里面工作,他电话告诉给我爸妈,我爸妈听到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你这孩子,明丽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啊?” 老妈嗔怪道,我搔了搔头皮,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要怎么办,其实若是她不知道还没有多大的事情,但若是我这好事的老妈知道了,我估计要多听一大箩筐的埋怨话。崔明丽十分同情地看着我,我则动了动耳朵。 好不容易才算是送走了爸妈,崔明丽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却固执地让她在这里多呆上一阵子,主要是因为我不想回家。在医院里面,虽然环境没有家里面舒服,但毕竟在这里,不用再见到我老妈那张脸了,这让我的心里面也开心不已。 但是在大年二十九的时候,我老妈仍旧跑来这边,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回家,今晚就必须收拾东西回去,否则的话,她要我好看。 这我真是相信,我老妈的脾气什么都做的出来。正好小姜姐来到医院看崔明丽,我正好把车子还给她,免费开宝马这么多天了,说来也是需要好好感谢她一下的。 “没关系,看到你们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她倒是大度地点了点头,“你呢?小姑娘,以后记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碰啊!” 崔明丽的眼睛当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这个小姜姐说话还真的是有点伤人。“好了,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这是我的电话,需要的时候,打给我!”她在纸上留下的一行数字之后,便离开了,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 崔明丽便有些生气,“什么啊,都不知道她来这里是干什么来啦,难不成就是为了挖苦一番吗?” 我深吸了口气,“没有,或许这小姜姐就是这脾气吧……”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在她那把七星龙渊。 但是姥姥曾经告诉过我,其实我们宗门之人,之前是有获得过一把上古十大神剑之一的——“干将莫邪”!但毕竟年头久远,所以也闹不清楚,姥姥的这句话说的到底是实情还是杜撰而来的…… 但是我如果也有一把上古神剑该有多好,毕竟,上次小姜姐那意思,难不成“九眼天珠”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吗? 第五百五十八章 冰释前嫌 崔明丽不晓得为什么对小姜姐,仿佛天生有着一种抵触的心理似的,看到这一幕,我只有连忙劝慰了她一番,“行了,你身体还没好,别动怒了……” 崔明丽轻轻地蹙起了眉头,“她这么拽,还不是因为有那把七星龙渊,还有额头上的那颗‘九眼天珠’吗?可是……” 说到这里,崔明丽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迟疑了,她慢慢地把头转向了我,“韩小天,你有听说过吗?我们崔判官一脉和你们陆判宗据说分别有一把类似的宝剑,一曰‘干将’,一曰‘莫邪’!” 我的心震颤了一下,若是崔明丽都这么说的话,那么,姥姥之前告诉过我的事情,应该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干将,春秋时吴国人,是楚国最有名的铁匠,他打造的剑锋利无比。楚王知道了,就命令干将为他铸宝剑。后与其妻莫邪奉命为楚王铸成宝剑两把,一曰干将,一曰莫邪。 《陆判手卷》有云:楚国的能工巧匠干将和莫邪夫妻二人,给楚王铸造宝剑,三年才铸成。楚王很生气,想要杀死他们。宝剑有雌剑雄剑。 干将的妻子身怀有孕将要分娩,丈夫便对妻子诉说道:“我替楚王铸造宝剑,三年才铸成,楚王生气了,我一去他必定会杀死我。你如果生下的孩子是男孩的话,等他长大成人,告诉他说:‘出门望着南山,松树长在石头上,宝剑在树的背后。’” 随后就拿着一把雌剑前去进见楚王。楚王非常忿怒,命令人来察看宝剑,说:”剑原有两把,一把雄的,一把雌的,雌剑被送来了,而雄剑却没有送来。”楚王发怒了,便把干将杀死了。 莫邪的儿子名叫赤,等到他后来长大成人了,就向自己的母亲询问道:“我的父亲究竟在哪里呀?”母亲说:“你的父亲给楚王制作宝剑,用了好几年才铸成,可是楚王却发怒,杀死了他。 他离开时曾嘱咐我:‘告诉你的儿子:出门望着南山,松树长在石头上,宝剑在树的背后。’”,出门望着南山,不曾看见有什么山,只是看到屋堂前面松木柱子下边的石块,就用斧子劈破它的背后,终于得到了雄剑。儿子便日思夜想地要向楚王报仇。 一天,楚王在梦中恍惚看到一个男儿,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相貌出奇不凡,并说道定要报仇。楚王立刻以千金悬赏捉拿他。男儿听到这种情况,逃亡而去,躲入深山唱歌。有一个侠客遇到他悲歌的,对他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痛哭得如此悲伤呢?” 男儿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楚王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定要报这杀父之仇。”侠客说:“听说楚王悬赏千金购买你的头,拿你的头和剑来,我为你报这冤仇。”男儿说:“太好了!”说罢立即割颈自刎,两手捧着自己的头和雄剑奉献给侠客,自己的尸体僵直地站立着,死而不倒。侠客说:“我不会辜负你的。”这样,尸体才倒下。 侠客拿着男儿的头前去进见楚王,楚王非常欣喜。侠客说:“这就是勇士的头,应当在热水锅中烧煮它。”楚王依照侠客的话,烧煮头颅,三天三夜竟煮不烂。头忽然跳出热水锅中,瞪大眼睛非常愤怒的样子。 侠客说:“这男儿的头煮不烂,希望楚王亲自前去靠近察看它,这样头必然会烂的。”楚王随即靠近那头。侠客用雄剑砍楚王,楚王的头随着落在热水锅中;侠客也自己砍掉自己的头,头也落入热水锅中。三个头颅全都烂在一起,不能分开识别,众人于是分开它们的汤与骨肉,而埋葬了它们。 我看向了崔明丽,冲着她点了点头,“我们回家吧!”我淡淡地说着,起身把病房里面的东西稍稍地整理了一番,“干将莫邪”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但是现在都不是我们首要考虑的事情了,但若是得到之后,我和崔明丽也会如虎添翼。 2011年的农历新年,因为有了崔明丽的参与,家里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老爸一天到晚笑呵呵地,我陪着他去到小区里面遛弯儿的空当儿,每个人见到他之后,都会惊讶地问一句,“哎呀,老韩,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好啊,是不是又有第二春了?” 老爸则不住地摆着手,“你瞎说什么啊,你我儿子,把儿媳妇给我带回来了,我就等着抱大孙子了……” 说完之后,又是好一阵子欢快的笑声,我看着他那满面红光的脸颊,还当真是明白了一个词语——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像是现在的老爸一样,就是因为见到了崔明丽,所以,我生活的几十年,我都没有见到过,他这么开心的模样。 甚至有些时候,他在小区里面和其他的老人们下棋,他会喜欢崔明丽去喊他回家吃饭,还会高兴地跟别人讲说,“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啊……” “你爸爸跟我过了这么一辈子,是有些委屈他了!”一天,老妈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这几天很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可以看出来,儿子啊,你爸爸就是因为你找了这么一个女朋友,他觉得自己看到希望了,抱孙子也有盼头儿了,你知道吗?” 我深吸了口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其实,老爸的心里,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享受天伦之乐,安度晚年,但是我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可是“五弊三缺”这个梦魇却一直伴随着我,之前是小鱼儿,为了我都闹成那个样子,那么现在的崔明丽呢? 想到这里,我看向了正在厨房里面低头劳作的崔明丽,她在洗菜切菜,动作娴熟而利落,老妈不住地在我的耳边夸赞,“儿子啊,你看看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好的女孩子真的少见了,有几个还会下厨啊……” 我深吸了口气,老妈说的这倒是实话,崔明丽绝对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但是也不晓得老妈若是知道,这崔明丽是我带回家来的“假女朋友”,不晓得她会不会被气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正月初二,表姐和李大海来我们家走亲戚,有了年前的那次不愉快之后,老爸和老妈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崔明丽倒是不计前嫌,有说有笑地跟他谈天说地。 “哼哼,我看你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妈妈一边在厨房里面忙碌着,一边低声咒骂着,我瞪了她一眼,此时,她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说的貌似有那么点儿不合适,好像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便赶紧禁了声。 “行了,你,嘴巴不要这么碎,人家能来,也不一定就是不安好心,或许是这孩子知错了!”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老妈的身后,批评着她。 老妈则反唇相讥,说老爸这是教师当习惯了,动不动就开始训人了。 结果,一整天,表姐夫没有再闹事,相反对老爸和老妈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也慢慢地让老妈放下了自己的戒备之心,难不成,表姐夫真的是想通了,不再仇视我了吗? 若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可真的是一个好情况,就是因为小鱼儿,表姐夫好长时间都不和我们来往了,此一次,他当真是相通了吗? 午饭后,崔明丽和表姐陪着老爸老妈在打着扑克,而表姐夫则把我给叫到了阳台上面,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盒,但是磕了磕之后,才发现,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空空如也了。于是,表姐夫便伸手向我要了一支烟,“给我一支烟吧……”他淡淡地说着,态度诚恳,言辞和蔼。 我忽然觉得,表姐夫仿佛回到了之前,在表姐出嫁的那天,是我把表姐背到了婚车上面的,当时表姐哭红了眼睛,我心情也有些难过,只是冲着表姐夫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姐姐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将心比心,表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前的情分自然深厚,而表姐夫和小鱼儿之间也和我们类似,如是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比我们姐弟俩之间薄,所以,表姐夫恨我也是应该的。 “小天儿,之前我错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一团烟雾,转头看向了我,定定地说着。 我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向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表姐夫淡然一笑,“小鱼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从小我们家每个人都宠她,所以,当初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我真的是控制不住!”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说完之后,我再看向了表姐夫,表姐夫则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其他的我都不多说了,这个女孩子挺不错的,你好好珍惜吧,即使你和小鱼没有在一起,但你仍旧是我的妹夫……” 第五百五十九章 押花会 我轻轻地抱住了表姐夫,忽然觉得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积怨,就在此时,一笔勾销了,之前的恩恩怨怨,在我的心里面全部都不存在了,有的只是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 表姐夫,终于不再苛责我了,这让我的心里开心不已,有些时候,我当真以为我们真的已经到了那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可怜了我的表姐,在此时出现了转机,却也是我梦寐以求的。 年关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当中度过了,有了崔明丽的年关,没有想到竟然有了这么多的温馨,这么多的欢乐,我也不禁认为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想到以后,若是这个谎言被拆穿了的话,我也不晓得爸爸妈妈会不会气得直接跳脚大骂。总之,尽量让他们开心吧…… “阿姨,您吃苹果!”崔明丽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老妈,老妈笑得合不拢嘴,正在其乐融融之际,我们家客厅的座机响了,老爸走到了座机那边去接电话,“喂,哪位?”老爸问到,老妈也附和地问了句,“老韩,谁打的电话啊?” 可是老爸的脸上的表情,就在瞬间,竟然凝固了起来,这下子,我们都意料到或许他得到的是不太好的消息,“等等,你先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老爸的声音就在此时忽然变得哆哆嗦嗦的,看到这一幕,老妈赶紧走到了老爸的身边,不住地问着,“怎么回事啊?老韩,你说啊,你说啊……” 老妈就是这个样子,她若是想知道什么事情,也不管这个时候是什么情况,却总是会一直问着,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别人,就像是现在一样,直直地把我爸问的不住地摆着手,她才就此作罢。 “行了,您等我爸接完电话,他自动告诉您不好吗?”我一把拉过了她。 之后,老爸便慢慢地放下了电话,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我和老妈的面前,他的手不住地抖动着,看到这一情形,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面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嘀咕了起来,“老韩,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告诉我们啊?”老妈不由自主地晃动着老爸的胳膊,老爸则深深地叹了口气,“刚刚是小天姑姑打电话,峰峰那孩子,又欠高利贷了,车被人开走了,现在家门口,也被人给泼油漆了……” “啊?”我们每个人都被惊到了,尤其是老妈被惊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不是变好了吗?怎么还会去欠高利贷呢?这大过年的,家里面被泼油漆那怎么整啊,这兔崽子啊,我看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老妈大骂,老爸则忍不住何止了她,“行了,你少说点儿吧,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只能显示你是一个事后诸葛亮,你……”老爸这个人话匣子一旦打开了的话,也合不上了,他整个儿一“教师职业综合征”! “那你说该怎么办?”老妈一时间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你说啊,你说啊……” 老爸深吸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卧室里面,老妈也赶紧走到了里面,老爸则一把拉开了衣柜的抽屉,从最底层翻找出了一个存折,存折的封面看起来已然有些褪了色,并且我认得那存折,那是老爸的工资卡,但是自从我工作之后,我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面寄钱,他已经用不到自己工资卡里面的钱了,现在拿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干嘛,你拿这个干嘛,我告诉你,这是咱们俩养老的钱,你不能拿出去,绝对不可以!”看到老爸拿出了这个钱,老妈劈手便要去夺,但是老爸却把她给推开来,“你走开,这是我自己攒的工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看到他们两个又要吵架,我赶紧站在了他们的身边,“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吵好不好啊,我求求你们了,咱们家有话好好说还不行吗?” 过了片刻,这二老总算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意和我坐下好好讲一讲了,具体的大意就是:老爸想拿钱去救姑姑急,毕竟,现在那边有人在她们家要账,若是不救,会有危险。 但是老妈却一点儿也不同意,俗话说,就急救不了穷,他们家压根儿不是急,而是那着急用钱,而是被表弟给捅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篓子,这样一来的话,借出去的钱,就相当于打水漂儿了。 “我还告诉你韩大民,这钱借给他们还不如打水漂儿呢,打水漂我还可以听个响儿呢,这钱给了他们,那就叫做——肉包子打狗……”听完了老妈这么一段话,老爸脸红脖子粗,正要发作。 我便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让崔明丽先把老妈扶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我则单独地跟老爸呆在一个房间,爸爸欲哭无泪,我明白,他现在也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面前他的选择也着实艰难无比。 “儿子,我……”老爸的手颤颤巍巍,那张存折也在他的手里面颤抖着。 我拍了拍他的手掌告诉他,“我知道,您不要难过,这存着,您放好,不用您的钱,我去给您取,虽然峰峰不是个东西,但是我姑姑却是很疼我的,我不能不管她。” 老爸一把擦干了自己的眼睛,开始唏嘘了起来,我顿时觉得我这年迈的老父亲看起来竟然如此的苍老,如此让人怜悯。 正在这么说着的时候,我们家的大门又被人擂地山响,我见状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那门边走了过去,大门被敲得山响,我心下也十分疑虑,到底是谁呢? “天儿哥啊——”门开之后,一声嚎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而后,但见这表弟高峰一下子扑在了我的怀里面,哭天嚎地,满脸鼻涕,这模样仿佛是被人追杀了一般。 “怎么回事儿,你坐下,你坐下慢慢说……”我慢慢地把他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面,老妈瞪了他一眼回到了房间里面。 “你这个臭小子……”老爸怒不可遏地指着他,我见状一把把老爸给扶到了一边,“行了,老爸,您先别发火,您先看看他怎么说吧,先别冲动!” 老爸好不容易忍住了脾气,表弟则慢慢地跟我说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欠了近乎于百万元的高利贷,并且欠钱的原因,竟然是赌博! “三岁看老啊,你小时候,就喜欢跟别人赌烟盒儿,玻璃球儿,没有想到,你现在竟然赌博,你真的是要命啊,你知道吗?”老爸的手气得哆哆嗦嗦的。 “你堵的是什么?是德州扑克还是百家乐?”听到我这么问,表弟又沉默了,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字花! 字花就是押花会,是前清朝时民间流行的一种赌博游戏。 下注的名目,是三十四个人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赋予神话色彩和人物个性,似乎是一部民间唱本或小说中的人物,并规定了每一个人物的座位、冲克、败于。 如:林太平,名地,飞龙精,赵匡胤转世,做皇帝,对元贵,坐正顺天申,坐太平,冲吉品,败只德。 坛主挑一神名,藏于筒中,高悬会所,曰挂花会。赌者自认一名,各注钱数,投于柜中,若中,即得三十倍之利。 光绪年间,龙门插花殿、大源经堂下、各村平水大王庙等地方,盛行一种叫“押花会”的赌博游戏,非常适宜多数人参与。 清光绪六年的民间笔记本《三十四名花会》,全程记录了当年的种种:“插花殿、经堂下等各庙有花会之局,啸聚众人,日标一名,视资本多寡,胜负赔三十倍。为首者曰花会司,设太平、根玉等花会神名,共34签(内有二神不开)。 会所都择祠堂、庙宇等,俗称花会坛。挑一神名,藏于筒中,高悬会所,曰挂花会。赌者自认一名,各注钱数,投于柜中,若中,即得三十倍之利。 坛主等赌众押定,将筒当众解开,露出花会神名,称开花会。开后则收进输者押注,赔付赢者钱钞,曰吃筒。赌者为了祈求押中,拜佛求签,广取征兆,俗称盘花会。” 这种赌博的赌具很特别。三十四个花会名,各自刻写在一根竹木或骨制的签条上,签条的一端是一个小洞眼。庄家要作哪一名,便把它拴挂在一条细绳上。这样的细绳共有三条,用一段小横梁将三者分开。 另有一节劈成对半的小竹筒,每半的一端也是一个小眼,分穿在两边的细绳上,合称花会筒。庄家将所作的花名,合在分半的竹筒中,另有一条小绳,用活扣把竹筒捆上,挂在高处。 然后,由各赌客来下注,所以也叫挂花会。赌客们下注时,要在单子上的哪一名,哪一组或几组,标出钱数,然后将单子连同赌注交给前台的账房。 账房收下单子后,大家便等待揭晓。到约定的时间,由庄家方的人员拉一下捆绑花会筒的绳子,也叫拔筒。 拔筒后,两个半爿合在一起的竹筒分开,庄家所作的那个花名,便赫然在目。押中的人,赔率是一赔三十,着实发了笔小财,押不中的,赌注自然被吃掉…… “你品味挺高啊,竟然玩这种游戏……”我死死地瞪着表弟! 第五百六十章 没钱借你 表弟的身子哆哆嗦嗦,我则心下暗暗地吃惊,没有想到,这个小子,貌似也会害怕啊!“前一阵子,生意上缺钱,就有朋友介绍我去玩儿了,我只想着小赌怡情,没有想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赔了进去,我实在没有想到会搞成这个样子,只道是它赔率高,若是玩百家乐才一比一的赔率……” 听到表弟这么大言不惭,老爸怒了,猛然间给表弟来了一大巴掌,“兔崽子,我让你在这还有脸嘚啵嘚,你这个逆子……” 一声脆响的巴掌落在了表弟的脸上,表弟一侧的脸颊被打的红通通的,仿佛在脸颊之上盖了一个巨大的印章。 “叔叔,您别生气啊……”崔明丽一下子拉住了老爸,但是老爸的胸脯却仍旧在起起伏伏,他的手指颤抖着指着表弟,表弟则蹲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宛若是一只退了壳的小虾. 表弟被打,但着实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敢说太多,但是老爸的情绪却仍旧比较激动,“你说,你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赌的,你到底输了多少?”表弟看耍赖不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便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巴: 而这种游戏非常具有文化品位。当年的文人还编就了十二月花会歌,如: 正月里来是新年,银玉打扮入花园,明珠头戴花一对,手牵荣生到门前。 二月时节是清明,必得原来是恶民,去到江祠门前坐,遇着教司朱光明。三月时节三月三,磨刀砍柴陈日山,茂林砍倒三槐树,担到家中见火官。四月时节立夏天,坤山葬坟大路边,座乾向巽翁有利,青云之子万万年。五月时节闹龙船,只德锣鼓闹喧天,合同姑娘都去看,江边遇着周青云。六月时节热难当,古人说话田福桑,六月落雪是个宝,吉品三代皇恩长…… 老爸一巴掌拍到了表弟的头上,身子哆嗦了起来,“我是让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赌的,欠了这么多钱,你跟我唱歌干嘛?” 表弟则哭丧着一张脸,貌似被打很冤枉:“舅舅,您有所不知啊,这里唱到的几个人名,林根玉是小姐,李明珠是少妇,小孩陈荣生是李明珠的儿子。期间的人物互相牵制,要记得三十四人物的这些关系,也并不容易……” 看到老爸仍旧将信将疑,我便开口说话了,“爸,高峰说这个是真的,这种赌博方式,一般来说,都是那智商高的读书人占据优势,所以,从古至今,也有‘儒赌’这一说……” 类似于,林太平,名地,飞龙精,赵匡胤转世,做皇帝,对元贵,坐正顺天申,坐太平,冲吉品,败只德;林银玉,名素,蝴蝶精转世,太平女吊死鬼,对九宫、正顺,冲合同,败明珠;陈吉品,白羊精,杨六郞转世,道士榜眼,名岩,八十老人,对九官,冲元贵,败天申;张援桂,田螺精,李世民,吉品之子,榜眼,名平,对茂林,坐青云,冲青元,败元吉、明珠;陈逢春,白鹅精,孙二娘转世援桂长子,文状元,名金,对光明,坐只德,冲日宝,败元吉;陈荣生,鸭母精,武松转世,援桂次子,探花,名笔,对合海,坐上招,冲安士,败正顺;陈日山,鸡公精,武吉转世,援桂家中砍柴人,名崇,对天龙,坐元吉,冲天申,败元贵; 陈安士,狐狸精,天尊女转世,半男半女,尼姑,畲客母,名连,对元吉,坐合同,冲太平,败天申;张元吉,黑牛精,八十老人,榜眼,名炳,对安士,坐青元,冲汉云,败只德;张九官,猴哥精,三槐之子,饮酒而死,名宰,对根玉,坐井利,冲青云,败山;张合海,青蛇精,乌犬转世,援桂家丁,名丁,对荣生,坐光明,冲元吉,败天申;张万金,白蛇精,石崇转世,无裤穿,名态,对志高,坐光明,冲合同,败安士;李日宝,鼋鱼精,李太白转世,哑口人,名明,对明珠,坐茂林,冲太平,败只德! 老爸脸上的表情更加怒不可遏了,“那就更不应该了,你这个兔崽子,你才读了几天书啊,里面的字你能认全都不错了,你还去这么赌,你接着往下说……” “我也没有想到会输这么多钱,天儿哥,你混的不错,你借我些钱,我先把赌债给还了,以后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到这里,他便给我磕起头来,“咚咚咚”地声音把我们家的地板都给震得山响。 我当即愣住了,首先,我压根儿没有这么多的钱,其次,我赚的钱也算是不容易,几乎天天过着把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面,并且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你到底欠多少钱?”我平心静气,我爸身体不好,被表弟这么一气,心脏搏动又出了,问题,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崔明丽拿来了速效救心丸,让他慢慢含化。 “真的就是一百万,我没有骗你们,我发誓!”他一下子举起了右手,信誓旦旦,那模样仿佛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五好青年,但我却明白,这小子嘴巴里面没有实话,老爸之前对他的评价,“屁股洞里面飞出的都是瞎话”! “你真的就欠这么多,你确定吗?”我仍旧没有动怒地再反问着,一开始的时候,表弟还点头如同捣蒜,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却又不由自主地慢慢地说了出来,“其实,还有一点点的利息啦,我……”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一下子全部讲清楚,但是我们一再追问一下,他才迸出了一句让我们全家都惊呆了的话,“利息不贵,才三分,但是是按小时计算的!” 老爸一把捂住了胸口,老妈也差点瘫倒在地,没有想到,这种赌博竟然如此暗黑,但是换句话说,要是高峰不去沾染这种东西,别人也不会就此抓住他的手腕儿,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让老爸老妈先去房间里面休息,千万不能让他们二老再动怒了,但是表弟这个事情,也还是要解决的,毕竟,他现在沾染的可是非同凡响的高利贷,按照小时计算,我压根都不敢算他欠了多少钱。 “那么你们押花会就是按照传统的方式来的吗?”崔明丽坐在一边发问。 但是高峰却使劲地摇着头,这种“押花会”,设有“老筒”、“新筒”两种玩法,每天早晚开两次,早上10点左右,下午4点左右。由任一人作筒,另雇数名账房先生和众多的“跑封”人。 “跑封”的都是些游手好闲、没有固定职业的人。得到花会赌博题目后,他们四处兜售,收进押花会的赌资,每天向账房交账。他们没有工资,全凭中彩人赏赐的“喜钱”,但行内有规矩,给少了还不行。 这种玩法新颖,参与赌博的人足不出户,坐在家里就能押注,因而赌徒深入到社会各角落各层次。当然也可以去赌博现场去押注,只是在家里面押注可以省去来回路途奔波。 花会比牌九厉害得多,它有三十六门,分上十八和下十八,也即三十六个题目,每个题目有一句歪诗,叫赌徒利用梦幻想像来押,如果押中,可得原注三十六倍的彩头,即押一赔三十六。赌徒们财迷心窍,像中了魔一样,成天聚集在一起“研究分析”,把梦中所见与歪诗联系,甚至求神、问卜、讨签、圆梦。 我吸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支烟,他说的这种自然是真的,有点类似于我在泰国见到的传统中国赌术——白鸽票!否则的话,类似于养小鬼之类的举动,才是赌徒们的最爱,否则的话,怎滴会如此厉害。 据传,天津卫的大混混儿袁文会,在解放前,充任日伪汉奸,贩卖华工,开办百花楼,包运烟毒,设立赌场,无恶不作。“九一八”事变后,袁文会更是投入日本人的怀抱,并依靠日本人的势力在日租界创办了花会三十六门的赌博新法。 花会筒赌博发端于广州,兴盛于上海。袁文会本不谙此道,为了开辟新阵线,他千方百计从上海挖来了花会行家任渭渔。袁文会视任渭渔为“财神爷”,将其奉为上宾。初来津时,任住在法租界祥云里,妻妾成群,出入有包车接送,甚为风光。 任渭渔做筒有他独到的一套方法,每天先由跑封人所报三十六门的押注中,统计出每门的押注多少,抛开多数赔少数,避重就轻,目的是叫花会多得收入,少出赔头了笼络人心,当然也会叫个别幸运者中彩。 跑封人在兜售过程中大肆宣传中彩人情况,引人上钩。为了渗透到百姓人家,花会的赌资不限,可以是上千上百,也可以是几元几角几分,许多穷苦人抱着侥幸心理,将一家人的活命钱投入花会,而断了柴米。 一元的投入,36元的回报,这极大的诱惑,让无数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输了钱想捞本,不择手段地弄来钱再赌,结果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作为花会保护伞的袁文会设赌抽头,不管谁输谁赢,一律见十抽一,天长日久,所有的赌徒都是输家,只有设赌如局的他才是永远的赢家。 “你……”我伸手指着表弟,“我没钱借你!” 第五百六十一章 捉鬼钟馗 我说完从茶几上面取出了一张面巾纸,擦拭了一下脑门儿,说了这么久的话了,额头上面都开始冒着冷汗了,看到我如此笃定的态度,面前的高峰便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噗通”一声,搞得我们房间里面的地板都是狠狠的一震荡。 “小天儿哥啊,小天儿哥啊……”他竟然用膝盖“走”到了我的面前,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大腿,“我求求你啊,小天儿哥,您还是借钱给我吧,我现在真的是有家不能回啊,你知道吗?小天哥……” “起开!”我一脚挑开了他,“你还是个男人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在干嘛呢?我的钱是凭空得来的吗?你之前的钱是自己印刷的吗?都不是,你为什么要不知珍惜去赌博呢?你为什么不肯脚踏实地去自己经营你的店面呢?” 他的上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他开始哆哆嗦嗦,可却又无可奈何,几乎说不出任何其他的话语。 “不是……我……”他的身子佝偻了起来,蜷缩在了地上,一伸一驱,就仿佛一条正在钻土的蚯蚓,样子看起来极为狼狈,这和之前那个开着宝马,左拥右抱的在我记忆当中的高峰,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你记住,借给你钱是情分,不借给你也是本分,所以,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借你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义务要帮助你,懂吗?”看到了我毅然决然的态度,高峰更加的万念俱灰,那模样几乎就要在我家里面撞墙了。 我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也别想着在我们家里面,寻死觅活的了,我只是说钱不借给你,但是没有说不管你的事情,这样子,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你家,帮你解决这个事情,但是我还是有个条件,你以后别说类似于这种儒雅的赌博了,你连扑克都不能跟我碰,否则的话,我只有把你的手指剁掉,我说到做到!” 或许意识到我此次说话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便只有不住地点着头,嘴巴里面一直说着“天儿哥,天儿哥,我肯定不再犯了,我再犯我他妈不是人生的……” 听到了这句话,我老爸从卧室里面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一个大耳瓜子甩在了高峰的脸上,“你这个兔崽子,你还有没有孝道,你赌咒都拿自己的亲娘……” 表弟只是捂住了脸颊,或许是害怕自己再说错了话,便一个音节也不敢再发出来了。 我告诉老妈,我要出去一趟,但是老妈却可以猜到我要去哪里,坚决不予同意,“我告诉你,坚决不行,没得选,他们家里面都是黑社会,咱们家里面的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劳动人民,哪里跟那些人扯得上关系,你去跟他们谈判,你觉得自己可以赢得了他们吗?” 我叹了口气,不为别的,就为姑姑姑父在我小时候照顾我,爱护我,其他的也不要讲太多了,毕竟是一家人,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家过到了这种田地。 老妈平时虽然喜欢“嘚啵嘚”,但也绝非不通情理之人,听我这么一说,她倒是同意了,我拍了拍老爸的手掌,让他把那张存着收好,老爸即刻会意,立刻把存着放到了老妈的手里面。 老妈攥在了手中,并且叮嘱我,“儿子,你赚钱也不容易,你那钱还要留着办婚事,你可不能把钱全部都拿出来啊!” 我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您就别操这份心了!” 跟崔明丽还有高峰走出了小区,我来到一家银行,从银行卡里面取出了10万块钱,高峰看到那钱之后两眼发直,简直就是看到了兔子幼崽的猎豹一样,我赶紧呵斥了他,“你看什么看啊,有点出息行不行?” 听到了我的呵斥,高峰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冲着我笑了笑,我擦,这个家伙心态真是好,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笑了出来。害怕姑姑那边会出事,我们三个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了姑姑所在的小区。 “小天儿哥,你真好,真的……”高峰不厌其烦。 我一把推开了他的脸,“够了,你还有完没完,但是我告诉你,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你若是要赌,我也没有办法管你,但是你记得自己的脑袋上面有神明,这就够了,也别怪我没有提醒。” 或许觉得我这句话说的并非虚言,高峰立刻闭住了,自己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立刻噤若寒蝉,我们来到了小区门口,走到了楼道当中的时候,高峰的那两条腿,立刻就开始变得哆哆嗦嗦了。 “怎么了?”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刚刚还牛逼哄哄的,这会儿怎么就便这么怂了呢?你那腿难不成装的是假肢啊?” 还没有走到姑姑家的门前,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是油漆的味道,楼梯转角过来之后,在雪白的墙壁上面竟然泼满了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高峰王八”之类的恶毒言语。 并且高峰家的大门之上,还被人涂上了粪便,这味道着实臭气逼人,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崔明丽也紧皱眉头,她平素里极爱干净,此时看到这样子的场景自然胃液翻涌。 “天儿哥……”高峰一脸怂逼的模样,“我看我还是不要进家门了,这样子会搞得事情更加恶化……”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的瞬间,就被我一下子揪住了耳朵,他疼的龇牙咧嘴,“你不去?”我怒不可遏地问着他。 “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你不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晓得吗?”高峰在我的强逼之下,终于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你还有脸……”门开之后,我看到了姑姑,我那刚刚几天没见的姑姑,此时一张脸浮肿了起来,并且两只眼睛肿的仿佛是两只桃子一般,看到高峰之后忍不住谩骂着,但是看到我之后,却一下子扑在了我的怀里面,哭了起来。 “小天儿啊……”姑姑哭得声嘶力竭,我赶紧问姑父在哪里,姑妈则十分悲恸地说着,姑父竟然被气得躺倒在了床上。我宽慰着她,“您不要哭了,我来就是帮你们解决事情来了……” 但是的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从旁边就传来了一阴森的声音,“你确定自己可以解决?”我回头,却看到一个大汉的宽阔的背部,但让我称奇的却不是这背部的宽广雄厚,而是这背部却着实是另外一番情景: 只见这背上已然被一整幅纹身所布满,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副“捉鬼钟馗像”! 俗话说:纹身不纹骷髅头,回家之路无尽头。纹身不纹嗜血狼,独狼带家血必亡。纹身不纹下山虎,猛虎下山反噬主。纹身不纹睁眼关,睁眼关公杀人间。纹身不纹唐三藏,九九八一难相抗。纹身不纹小哪吒,龙遇哪吒命丧涯。纹身不纹老钟馗,避鬼不成反遭贼! 其实文身俗称刺青,古文言文中叫涅,是在人单调的皮肤上刻画出理想中的画面,成为人生的永恒,留住记忆作为人生中最美的图画,原本不是坏人专属的标记。 文身的图案无论是文字抑或图案,总是为了取悦自己和别人,不管你文在哪里。有人说,文身是美丽、神秘、性感和魅力的象征,也是独特个性和自我淋漓尽致的体现,也是个人信仰的表现。 很多人喜爱上了这种疼痛的美丽,并将文身雕刻在自己的身上。使自己有一种新的希望,新的寄托,新的开始。 文身作为人类历史文化的一部分,延续至今已有二千多年。生活中文身给人印象多半是不可思议的,很直接就想到是黑道人物的专利品,其实这种观念并不适合现代。 近几年来社会日渐开放民众大量接受欧美、日本等国的文化资讯,现代人不像以前那么传统,已不再把文身当作禁忌,在文身人员中有些是夫妻、情侣,表作爱意将对方的相貌留在身上,亦有些是看见不乾净种。 第一种是毛利人流传下来的,用鲨鱼牙齿及动物骨刺捆上木棒蘸上墨水,用小锤敲击入肤。 第二种是用数根针绑在一起捆在木棒上,手工点刺入肤。第三种是用电机带动针刺入皮肤,此种方法是当今文身师常用的方法。 现代人对文身的理解又是包罗万象,极具个性化的。这种有稍微痛楚的永久性图案将伴随着人的一生。这种身体语言的纪念性,激励性,解脱性,每个人的理解又不尽相同。纹身就是一种艺术象征,并没有这么多的禁忌,但不管是国内国外纹身的确能影响很多,所以在纹身前可是要想清楚,不要头脑发热,影响到自己。 但是面前的这位大汉,几乎把整整一个背部都纹上了“捉鬼钟馗”,我却有些闹不明白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他身为这帮派人士,却连这点道理都闹不清楚了吗? 第五百六十二章 去往赌场 可是吸引我的,着实是这背后的纹身,可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刚刚那句话,好像不是这纹身大汉发出来的,我转头却看到了这大汉的身边坐着一位身形矮小的老头儿。 并且这老头的长相可是十分有意思,观其身高,也几乎和曾志伟不分伯仲,但是长相却不晓得和曾志伟错了几个光年距离。 面皮粗糙,堪比丹霞地貌,就像是不晓得放了多久的陈皮一样,并且一个鼻子,完全呈现出三角形,软踏踏地放在了脸部的中央,就好像平地钻出了一颗肉瘤一般,脑袋上面寸草不生。 不仅如此,上嘴唇上面也只是盖着两撇八字胡,活脱脱像一条刚刚打捞上来的“八胡鲶鱼”! 我吸口气,看到这样的容貌,喉头已然在翻涌了,可是我仿佛又像是着了魔一般,越是觉得这张脸恶心,目光却也无法从这张脸上面移动开来。 或许觉得我直直地盯着他有些那么不正常了,这浓缩的小老头儿清了清嗓子,“喂,我问你呢?小子,你嘴上连根毛儿都没有,你说的话,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此时,那纹身大汉或许已经展示完了,他那被纹身充满的背部,慢慢地转过身来,发出了仿佛骆驼一样的喘息声,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两个耳朵立刻都被大漠的黄沙所充满了,我擦,能发出这样子的声音,这他妈的还是个人吗? “您说的是……”我给崔明丽使了一个眼色,她从包包里面取出了十万块钱,这十万块钱虽然远远抵不过表弟那100万的本金,但是却仍旧可以让大汉还有这位小老头儿愣了一下,“您可能不信我的话,但是咱们都得信毛爷爷的话,不是?” 那纹身光膀的大汉听到我的这句话瞳孔收缩了一下,当即看向了小老头儿,看得出来,大汉虽然膀大腰圆,壮的仿佛是一头大骆驼,可貌似对于这小老头却十分的尊敬,并且我也深深地感觉到了,这小老头儿那短小的身体里面却存在了巨大的能量,并且能量滚滚,好像随时都可以爆棚一样,这样子的人,我好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呢! 小老头儿的眼睛蓦地就这么的亮了起来,就好像添了许多的催化剂一般,我看着他,他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小伙子,话不要说得太慢,你拿出的这点儿钱,不敌他本金的九牛一毛,除非你现在就给我拿出100万,否则……” 他看了看手表,那黄澄澄的手表反射出异样的光芒,照射进我的眼睛里面,我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他言外之意是什么,十万块压根儿入不了他的眼睛。 我咳嗽了一声,托了托手中的钱,“大叔,您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了,这钱我压根儿不是来给高峰还账的,这钱的树木也远远不够,但是我拿出这些钱的目的是来找您赌博的,我想参加您那儿的押花会……” 小老头儿的眼睛瞪得如同两只浑圆的绿豆,上下不住地打量着我,“你……”他的语气里面写满了不可思议,“你确定?就拿10万块吗?小伙子,也并非是我看不起你,就拿这么一点儿钱的话,别说参会了,你连门儿估计都进不去,我们押花会的门槛价有多高你知道吗?” 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但是看到他右手的时候,我的眼神儿立刻愣住了,因为在他的右手之上,现在只有那光秃秃的手掌,而且只剩下一根中指。 就这么的举起来,这根中指孤零零的屹立在了当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要草谁妈一样!我咳嗽了一声,及时终止了自己这邪恶的思想。 “我告诉你,我们的门槛费是20万,20万你知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自己的这根中指,在摇摇晃晃当中,这根孤零零的中指竟然站成了一种奇特的美感,可我仍旧感觉出从这根中指当中散发出的那种不屑一顾。 随后,我跟崔明丽使了个眼色,崔明丽会意,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个房产证,我把这房产证拿到了小老头的面前,“您看,这是我在川江豪庭的一座房子,现在估计市值在四十万左右,您看我还有资格进押花会了吗?” 小老头使了一个眼色,纹身大汉当即会意,伸手便把我的房产证给接了过来,小老头翻看了一下,之后,便冲着我点了点头,“行,小伙子,算你有勇气,咱们现在就去,但是你这表弟的问题怎么说?” 我仰头一笑,“这个好说,我先去赌,他的钱我照付,你们的利息正常计算。您看可以吗?” 我笑意岑岑地说着,听到了我这样子的说辞,小老头儿的神情竟然愣了一下,之后一抹狡黠布满了他的两只眼睛,或许在他看来,他好像又抓到了一个冤大头一般,我的心里面却也在嘀嘀咕咕,但是我却传递给了胸前古玉当中的嘟嘟。 “收到……”嘟嘟在古玉当中回应给我,我则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论如何,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条道路了,100万的真金白银,我根本拿不出来,目前,也只有铤而走险这最后一条道路。 但是结果如何我们却也无法估计,可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既然这样子的话,那就请吧……”小老头起身,那纹身大汉也一起站了起来,他们两个率先走出了房门。 “小天儿……”姑姑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冲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没事儿,我都这么大了,肯定可以处理好,你在家里面好好照顾姑父了!” 姑姑的嘴巴蠕动了两下,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我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这么老了,眼角眉梢皆是皱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也着实不好。 “小天儿哥,那我呢?”高峰竟然不知廉耻地笑了,伸出食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既然您可以帮我摆平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去了?” 听到了这句话,我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耳朵,“你说呢?跟我走!” 高峰的脸颊被我扯得几乎变了形状,之后,我们便走下楼去,坐上了一辆别克商务,这是一辆极为普通的别克商务,但是坐上车之后,我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没有半点信号。 “小伙子,你也知道,我们就是做这一行的,你若是要去赌,就痛痛快快地跟着我们去,你别想着找条子来围剿我们,我告诉你,我可是条子们的二大爷!” 纹身大汉开着车,而小老头只是坐在了副驾驶上面,但是他却全然可以看见我在干什么,如此一来,这让我极为诧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并且这车上貌似装置了一种机器,可以把手机的信号全部都给屏蔽掉了,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面,现在这个情况,若是想向警方求救的话,也不太可能了。 “怎么会?”我淡淡地说着,“瞧您说的,您就是再借给我仨胆儿,我也不会这么做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是求财的,但是我更惜命啊……” 车子继续开着,窗外的风景由市区街景,变成了郊区的景色,我这才发现,我们竟然来到了郊区的一处废弃的厂房前,我吞了吞口水,这他妈的哪里像是赌场啊! 记得之前我在泰国芭提雅的时候,那场子虽然比较破旧,但是也比在这里要好很多了啊!“到了,下车吧!”小老头一声令下,纹身大汉给我们三个人拉开了车门儿,高峰坐在最靠近车门的位置,他有些迟疑地看着我,“小天儿哥……” 但是刚刚从嘴巴里面吐出了这句话,他整个人便被大汉整个儿地从车子里面给拽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前方倒了过去。 “哥们儿,这么冷的天你光着膀子,会不会冷啊?”我笑着问这纹身大汉,但是这大汉的脸上却仿佛加了足量的混凝土一般,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草,难不成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行走的傀儡吗? “一会儿进去之后跟着我走,不要乱走,也不要想着搞什么花招,否则的话,自己脑袋是怎么丢的你们都不一定知道……”小老头儿说着扭腰摆臀地朝着前方走着,我忽然发现,这小老头不仅长得像是一条鲶鱼,单这身形走姿更像是一条鲶鱼。 纹身大汉走到了我和崔明丽的身边,强行收走了我和崔明丽还有高峰的电话,崔明丽看着我,用唇语说出了一句话,“你有没有通知警方。” 我冲着她摇了摇头,崔明丽则是一脸的讶异,此时,残阳似血,远处的废弃厂房就好像是一头蛰伏着的野兽一样,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想实实在在地玩一把……”我冲着崔明丽眨了眨眼睛,崔明丽则瞪了我一眼,“你疯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赌神啊?” 我深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下午六点,“就当我疯了吧……” 第五百六十三章 地下赌场 崔明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万念俱灰”的神色,或许在她看来,我们都不是那赌博的材料,我这次竟然没有寻求警察的帮助,但是我也不晓得自己这次是怎么了,心中觉得若是找到警察来帮忙的话,则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崔明丽虽然有些紧张,但终究十分无奈,毕竟,自从我们下车之后,纹身大汉则一直跟着我们,并且手机等通讯设备都被收走,“来,走到这里,过安检!” 走到了大门口,突然发现,在大门口的位置,站了两个安检员,手里面分别拿着安检器材。 这让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每次考试之前,总是有老师拿着安检器材站在了门前,对着我们每个人进行一一检测,看看我们身上有没有夹带电子设备。 但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这身高,比我高了整整一头,目测了一下,大概可以达到一米九左右。 “行了,可以过去了!”我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两名大汉的手掌,在他们刚刚给崔明丽做安检的时候,还算是比较规矩,这让我看在了眼睛里面还算是颇为欣慰,若是他们出手猥亵崔明丽的话,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他们打斗到底。 只是这着实是一座废弃的仓库,并且这仓库里面几乎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是散乱地堆叠着一些过期的材料,还有废物之类的东西。 一座仓库里面安安静静,并且墙壁上面斑驳不堪,还散乱地挂着一些蜘蛛网,若是说这里是赌场,打死我也是不肯相信的。 我猛然间回头,定定地看着小老头,与此同时,他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睛里面写满了得意,我的心中顿时翻腾无比。 我的个去啊,我竟然有了一种中计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是过于相信的小老头,却不料自己被引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他是要来处决我吗? 就在我疑惑地看向了小老头儿的时候,这家伙却极为迅速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枪,瞬间,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我的脑袋。 “韩小天儿……”崔明丽猛地拉住了我的胳膊,但是那黑洞洞的枪口仍旧定定地指着我,我十分讶异,小老头儿的胳膊竟然这么长,虽然我们的身高上面有差距,但这貌似一点儿都不影响他把枪口指向我的脑袋,或许我们将会成为史上最萌杀与被杀之间的最萌身高差! “大叔,您这是……”我脑袋里面当即嗡鸣了一声,顿时有了一种想给自己两个耳光的感觉,我擦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啊,这他妈简直就是一个老古惑仔啊,他的话还真的是不能信啊,我没有想到,自己此时竟然栽到了一个小老头儿的手里面,真是大意失荆州,不,应该是大意丢了命! 虽然此时我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已然爆棚了,但是我仍旧不动神色,“大叔,您这是……”我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虽然我很想反抗,但是我明白,我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武器,只有双拳,肯定没有他的手枪快! “你小子,还算是老实!”小老头儿竟然啧啧称叹了起来,旋即,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手枪,当那黑洞洞的枪口从我的脑袋上面刚刚移下来的那刹那,我的心才算是落进了嗓子眼儿里面,我的那个天啦,刚刚我若是要奋起反抗的话,我看我自己肯定是直接去死的节奏了。 小老头冲着我做出了一个手势,我们跟在了他的后面,而高峰则两腿发软,只是他整个人却被纹身大汉给提溜了起来。 高峰身体瘦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片风干了的腊肉一样,被大汉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就仿佛是被控制着的一只提线木偶一般,被动地往前走着。这家伙或许想把那怂样给表现的淋漓尽致,没有想到,竟然边走便撒尿,一路上,就听到了淅淅沥沥的仿佛是小雨一般的声音,还有一股股的尿骚味儿。 “没用的废物!”小老头转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愤愤然骂了一句。 我们走到了在一处的墙角处对方的杂物的位置,之后,小老头儿一把扯开了那一片杂布,他一把把那一堆的杂布片给丢到一边,之后,地板便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只是这地板之上却也有一个孔洞。 他的手指插进了孔洞里面,一把把地板给掀了起来,之后,这地板之下所有的景色都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没有想到下面却另有洞天。 “来,请——”小老头干净利落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点了点头,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转身便朝着这地下的空间走了下去,崔明丽紧跟着我下来。 高峰也一脸绝望地走了下来,看到他那一副要死不活的面相,我则更加生气了,擦,我和崔明丽来到这里,都是为了他,他还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 而后,跟着小老头往前走,便来到了一扇门前,小老头拿出了一张卡片,对着门刷了一下之后,这门便立刻开了。 我们走到了房间里面,却看到了另外一番的情形:只见,面前是许多吧硬木太师椅,这些椅子竟然摆成了一个圆形,里外整整三层,并且在这由这硬木太师椅围成了三层的圆圈的中心,还有一个人正在静静地坐在了圆心当中,并且紧紧地闭着眼睛,这个人看起来也貌似很老了,脸上的胡子都耷拉到了胸前,穿着一身素色唐装,看起来颇具仙风道骨。 “都这个时辰了,该下注了……”小老头喃喃地说着,而后,便转头看向了我们,“我们等这一注开完之后再过去吧,现在去不是时候!” 这和之前的赌场在我脑子里面的印象是完全不一样的,之前每当我想起赌场两个字的时候,帽子里面总是会出现一片嘈杂的声音,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蜜蜂围绕在我的身边,不住的“嗡嗡嗡嗡”乱叫,而开奖声,还有那其他赌具发出的声音,就在此时也不住地朝着耳朵里面传来。 但是这个赌场里面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静”!定睛朝前看去,太师椅上面,已然座无虚席,但是这个赌场里面却无半点嘈杂之声,只有一片安静!然后如此安静的赌场,才透露出一种可怕,一种诡异。 之后,一阵“叮叮当当”地声音传来,坐在这圆心当中的老头,立刻睁开了眼睛,而此时,从他的头上也垂下来了一个陶瓷罐子。这罐子直直地落在了老头儿的头顶之上大概两米左右的地方,老头卯足了力气,大喊了一句,“时辰到,押注——” 之后,从没把硬木太师椅一侧的扶手上面,却翻出了一张类似于平板电脑一样的东西,而大家便就在这平板电脑上面开始下注!我的个去啊,没有想到,这看似十分落后的赌博方法,下注方式又仿佛十分的先进。 大概过了一分钟之后,中间的老者又喊道,“时辰到,封——” 看来,下注的时间已经结束了,那平板电脑又翻回了一侧的扶手当中,之后便是十分钟的等待时间,而后,那老者从椅子上面站起,却从身后抽出了一种家伙事儿,我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抽出了竟然是“盘龙棍”! 盘龙棍相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创始的,原称大盘龙棍,北方又称大扫子。大盘龙棍一端较短,一端较长,专用来扫击敌军马脚,破甲兵或硬兵器类,使之丧失战斗力。盘龙棍前面一截短棍由铁环连接,挥动起来犹如鞭梢,能产生“鞭击力”,击中目标后更具渗透性而得名。 相传,宋太祖赵匡胤年轻时,是后周皇帝柴荣手下的一员大将,武艺高超。一次,邻国御前大将军刘定国率军攻打后周边陲重镇西林川。当时,镇守西林川的将领正是赵匡胤。 两军阵前,刘定国催马上前,将手中沉甸甸、明晃晃的“金背砍山刀”往身前一横,傲慢地吼道:“赵匡胤,见到本将军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赵匡胤将手中盘龙棍一抡,指着刘定国笑道:“那得看我手中这条棍答不答应!”刘定国听了二话没说,挥起大刀径直向赵匡胤头顶劈来。赵匡胤急忙向右一闪,躲过了这一刀。刘定国一看,顺势一拧刀把,横刀抹向赵匡胤腰侧。赵匡胤双手把棍一竖,将刀拦住。就这样,赵匡胤与刘定国二人刀来棍往,人闪马移,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但是这盘龙棍,着不是一般人可以耍的了的,而这东西,用好了自然可以威力无穷,但是若不通,则拿在手中只会误事,寸步难行。 但是这条盘龙棍,被这老人拿在了手中,却可以耍的虎虎生风,每一鞭打出去,几乎可以把空气给撕裂了,老人移步之间,衣袂翻飞,在座的众人有的看到这盘龙棍也有些望而生畏,害怕误伤到自己。 “吉时已到,开——”大人中气十足地吼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大搏杀 而后,这盘龙棍在这老者的手中漂亮地打了一个璇儿,又是一阵“呼呼”地风声略过了耳畔,盘龙棍一端飞起,击中了在老者头上的吊下来的那个陶罐。 就在盘龙棍接触到了陶罐的那个刹那,陶罐当即碎裂开来,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就是那碎片“哗哗啦啦”地掉落在地面之上的声音,而后一个纸片悠然落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收起了手中的盘龙棍,打开了手中的这张纸条,一双眸子里面投射出猎隼般的光芒,他朗然发声道,“奖开——黑牛精,八十老人,榜眼,名炳,对安士,坐青元,冲汉云,败只德——张元吉——” 老人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一阵大笑声,从第二圈的硬木太师椅上面猛然间站起来了一个人,他状若疯癫地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他整个人就这么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终于中了,中了,我在这里整整一个多月啊,终于中了,中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咋舌,在这个漆黑无比的地下赌场里面,他竟然呆了整整一个月,我只知道,在赌场里面是不露出天空的,因为若是露出了天空的话,这些赌徒肯定知道时间了。 但是能够在这里面整整呆上一个月,那也绝对是铁杆的赌徒,否则,正常人肯定是受不了的。 之后,这个人在大家一片羡慕的目光当中,被旁边的工作人员簇拥着去领奖去了,可与此同时,从那椅子上面突然又倒下来了一个人猛地栽在了地面之上,并且口吐白沫,双瞳充血,那样子岌岌可危。 可就在我准备上前施救的时候,老者却从容地摆了摆手,“处理下……” 而后,从一边又走出了一个工作人员,七手八脚地,把倒在了地上的这个人给抬到了一边,并且往他的嘴巴里面塞了一粒玄色的药丸儿。 我的心脏猛然抖动了一下,有些不晓得这个人到底被人往嘴巴里面塞进去了什么东西,可片刻之间,他就被人给抬走了,那坐在正中央的老者却依旧十分的从容不迫,只是淡然地看了一圈,说了句,“各位可以稍事休息,我们等下继续投注!” 小老头儿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把我和崔明丽,给让到了第三圈的两张空着的太师椅上面,“来,您二位这边坐……” 高峰的嘴唇哆哆嗦嗦,但是他却仍旧不可以移动半分,用为他的后脖领子被纹身大汉给提溜在手中,这让他在别人的手中着实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正月里来是新年,银玉打扮入花园,明珠头戴花一对,手牵荣生到门前。 二月时节是清明,必得原来是恶民,去到江祠门前坐,遇着教司朱光明。三月时节三月三,磨刀砍柴陈日山,茂林砍倒三槐树,担到家中见火官。四月时节立夏天,坤山葬坟大路边,座乾向巽翁有利,青云之子万万年。五月时节闹龙船,只德锣鼓闹喧天,合同姑娘都去看,江边遇着周青云。六月时节热难当,古人说话田福桑,六月落雪是个宝,吉品三代皇恩长……”此时,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在这大厅里面,有一处留声机,正在播放着古典腔调的“花会歌”! 崔明丽凑到了我的耳边,我看向了她,她的嘴唇蠕动,仍旧是唇语,“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我耸了耸肩膀,十分的无可奈何,“没有把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赌博的事情我若是可以说得准,我就直接去当赌神了!” 崔明丽冲我翻了一个白眼儿,又过了一会儿,留声机里传来了这样几句唱词,是一个女声,但是声调却由哀怨变得忽而十分的婉转起来,“十月时节小阳春,桃花作浪合海风,占魁皇帝夺去做,太平便到即加封。十一时节小雪飞,望得天龙飞下来,汉云带兵江边走,元贵之子受皇财。十二时节是年边,万金财主叫无钱,世凡间张元吉,不见逢春又一年……”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脑子当即反应了过来,这下子估计又到了下注的时间了。 果不其然,右手边的扶手处,一个平板电脑翻了出来,在电脑的屏幕之上,有三十六个人物:林太平、林银玉、陈吉品、张援桂、陈逢春、陈荣生、陈日山、陈安士、张元吉、张九宫、张合海…… 而此时,中央的老者坐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却从他的头上垂下了一个陶罐,伴随着陶罐垂下的瞬间,还有一“叮叮当当”的声音,我仔细一看,不知何时,在平板电脑之上,已然有我的个人信息,并且我的账户余额是四十万!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这些人已经把我房子的价值全部都算计进去了,这么来说,若是我这次输了的话,估计我跟爸妈肯定要搬回老房子里面去了。 “每局最小码数为1万,现在押注——”老者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深吸了口气,给藏身于胸前古玉当中的嘟嘟传去了心电感应,“嘟嘟,怎么样?” 我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跳着,虽然有些时候觉得赌博有些时候确实是心脏的按摩师,可是在自己要下注的时刻,也是被整的立刻魂不守舍!这一注下去,可是1万的码数,虽说现在赚的钱不算是少,但是我的出身毕竟是小家小户,就这么扔出一万块,也着实有些心疼。 “你放心吧,我可以感觉出来,你就押苏青元……”我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面划拉了一番,虽然对于嘟嘟的话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我仍旧重重地点了一下“苏青元”。 可是我却暗自对着嘟嘟发狠,“嘟嘟,你要是敢让我丢人,我把你打飞了去……”但是嘟嘟却在古玉当中冲着吐着口水,仿佛对于我此番的恐吓很不屑一顾似的。 对于嘟嘟的灵力我还是很相信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仍旧有些心理哆嗦,老子我可以拿出了自己全部身家性命来搏这一次了。 “封——”老者睁开眼睛,此时平板电脑再次折回了扶手当中,而老者也拿出了那条盘龙棍,朝着头顶上面的陶瓷罐子,“呼呼呼”地甩了过去。 此时,那陶瓷罐子和盘龙棍相互接触的时候,再次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而后,便化作一堆碎片“乒乒乓乓”地掉落在地上。 我的那个天啦,看到了这一幕,我当即又惊呆了,心脏几乎蹦到了嗓子眼儿,而后一张纸条便悠悠地落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打开,眼睛睁大,朗声念到,“奖开——草鱼精,李元崇转世,名元,对汉云,坐有利,冲天申,败元贵——苏元青——” 我那刚刚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的心脏,就在此时也立刻回落到了肚子里面,这一下可是三十六倍的赔率,也就是说,但这一把,我就赢了三十六万! “小伙子,不错嘛……”小老头走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从嘴唇里面吐出了这句话,我回头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没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之后,便又是一轮新的“花会歌”,这个由古筝还有扬琴一起弹奏出来的古典曲调,就这么地在大厅里面回荡着,我的心情也跟随着这留声机当中的曲调在起起伏伏,而后,便又开始了新的押注,一样的形式,一样的节奏。 “我看好了……”嘟嘟传来了感应,“韩小天,你就押徐元贵。” 我的手指哆哆嗦嗦,我闭上了眼睛,点开了“徐元贵”。之后,眼睛便再也没有敢张开过,“蛤蟆精,徐庶人转世,秀才中状元,对太平,坐志高,冲只德,败福桑——徐元贵——” 我的喉咙里面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怎么着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就在此时,我的手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这一次,我押注的码数是2万,心跳仍旧在不住地抖动着,但是这一次,却仍旧是翻了三十六倍! “小伙子,没有看出来,你这可是新一代的赌神啊……”我暗自地思忖着,这些钱估计可以还表弟的债了,便作势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小老头给拦住了,“等下,再押一注再走吧,毕竟,还没有结束。” 擦,既然这样子的话,我又重新地坐了下来,等到那一阵古典的花会歌结束了之后,一个陶瓷罐子,又从老者的头顶垂下来,嘟嘟便又给我传来了感应。“韩小天,这次是陈逢春……” 小老头站在我的身后,一双眼睛仿佛探照灯一般来来回地摇摆,我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下了“all in”!是的,我这次就是要跟他们一起大搏杀了。 “你疯了吗?”崔明丽的声音竟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疯没有疯另外说,但是这次听天由命了!”我竖起食指朝上指着,崔明丽看着我,一脸的绝望,或许她觉得我脑袋肯定是短路了,之后,盘龙棍和空气相撞发出的声音再次传到耳朵,我们转头看向了那开奖的方向…… 第五百六十五章 二哥丰 “奖开——白鹅精,孙二娘转世,援桂长子,文状元,名金,对光明,坐只德,冲日宝,败元吉——陈逢春——”老者卯足了力气,喊出了这样子的一句话。 伴随着他的话音,我的后脑勺儿上面的汗水,立刻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住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淌着,与此同时,崔明丽也看向了我,一双眸子里面的神情,我有些读不懂到底是喜悦还是担忧。 我刚刚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一百多万,并且翻了三十六倍,这会是多大的一笔钱呢,反正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绝对可以算作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大厅里面一阵的喧哗声,这是每次开奖之后都会出现的声音,有的人扼腕叹息,有的人捶胸顿足,可是面对着这样子的事情,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嘟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开心地说着。 我吞了吞口水,可以清晰地感觉出来,在我的身后,已经站了好几个大汉,并且每一个都和那纹身光膀的大汉是一个样子,一个个儿地杵在了我的身后,就仿佛是一座座高山一般,如是地站在这边,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小伙子,你中了这么大的奖,跟我们来领奖吧……”小老头笑着,但是看着他那张笑脸,却让我不由得心惊胆寒,那是如何的一张笑脸啊,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笑面虎。身后跟着这么多的大汉,我们被带到了一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去了。 “我告诉你们,我小天儿哥现在已经赢了你们这么多钱了,所以我不欠你们钱了,懂了吗?听到了吗?”高峰这家伙趴在了小老头的耳边,高声地喊了一句。 小老头倒是没有转眼,而一旁的一位光膀纹身的大汉,却一把把他给扯到了一边,并且朝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把这高峰给甩到了不知几米开外,并且他的鼻子也流出了血来,犹如在脸上盛开了一朵带刺的血花。 我们三个被推推搡搡地走到了这间密闭的小屋里面,并且这间小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领奖的地方,并且刚刚进到了屋子里面,就问到了一股焚香的味道,我擦,这味道浓郁,我差一点儿就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而后,我看到身后有一尊雕像矗立在面前,借着屋子里面仅有的光线,我看着这尊雕像有些奇怪,此人竟然穿着一身清朝的官服,但是怎么看却怎么觉的仿佛是一个外国人一样。 我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忽然,我想起来了,这他妈好像是“二哥丰”的雕像。 据传,黑白两道拜关公,八大胡同拜管仲,而这赌博的这个行业,就是拜这“二哥丰”! 而关于这“二哥丰”,在《陆判手卷》当中也是有记载的,相传,他原名**丰,14岁时乘红头船到暹罗谋生。35岁当上“华暹十八帮”中一个私派的副头领,帮派大哥过世后,“二哥丰”升任“大哥”。 他却谦虚地仍称自己为“二哥”,这便是“二哥丰”名字的来历。他以和为贵,改造帮派,并开始了博彩业。 后来,他资助孙中山的民主革命,并与他义结金兰, 孙中山赞其“有智有勇”,“二哥丰”遂改名为“智勇”。 时潮州人“过番”,绝大多数是不得已才去,用潮州话讲是走尾条路。家中有一亩几分田园,一个谋生的生意档位,是不轻易离乡背井“过番”的。旧时“过番”必带“三件宝”:甜粿,就是稍微晒过的年糕,这是旅途充饥的口粮。 市篮有盖的深筒型竹篾篮,有提手可单肩背负,用于装行李物品用。 浴布,约一米半长的长方形花格棉布,洗脸、洗澡用,可围遮下身。铺地可当席睡,可捆绑或兜揽东西。抓住一头挥动可抵抗来犯歹徒,听说,蘸水后更有力度。这三宝,突显了“过番”客的酸楚。 “二哥丰”生于清咸丰元年。潮州府海阳县大和都人。因他发达后在淇园临近另建一个附属的新乡,故通常说他是新乡人。 “二哥丰”9岁那年,两度赴南洋谋生的父亲郑诗生客死异邦,家境贫寒的他,随母佘氏到处流浪乞讨。母亲改嫁到澄海南界村后,“二哥丰”不愿做“贴秤仔”随母。他就到后陇和安寨内姑母的婆家放牛、割草、拾粪。 清同治初年,14岁的“二哥丰”得到族亲、当铺头家郑育文“送顺风”的19个银元资助,带着甜粿、市篮、浴布,从汕头搭乘红头船到暹罗谋生。 开始,他在红头船码头潮州人开的货栈里当跑街小伙计。有点社会经验后,独闯北部边陲北碧府,先做苦力,略有积蓄后,便贩运药材、布匹等物回暹京三聘街出卖。一次贩运货物途中被强人劫取,“二哥丰”险些丧命。 他认识到必须聚集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做事,才能在暹罗立足。 16岁那年,他加入太平天国康王的逃亡部将、人称“大哥莽”的潮州人林莽的反清复明洪门天地会的外围组织“华暹十八帮”中一个私派。 35岁,他当上该帮派的副头领“二哥”。林莽过世后,“二哥丰”升任“大哥”。他却谦虚地要人仍叫自己为“二哥”,这便是“二哥丰”名字的来历。 升任“大哥”后,“二哥丰”提倡和为贵,避免用暴力解决争端,同时注重与王朝保持协调,减少对抗,亲和民众,逐渐把帮派组织改造为合法的社团组织。 当时暹京有个“荷兰生”的帮会,由荷兰人和暹罗人组成,颇有势力。一次,法国王子来暹京旅游,被“荷兰生”绑架。“二哥丰”出于正义,率会众十余人救出法国王子,名声大振。势力小的华暹帮会纷纷借重或投靠他,暹罗王也对他刮目相看。 暹京的博彩业“花会厂”,是王朝的重要税源之一。但这一行业,历来黑社会和帮派势力插手其中,难以掌控和经营。因“二哥丰”势头正旺,暹王拉玛五世便请他承包全暹京花会厂。 “花会”本是中国民间的一种赌博形式,旧时在粤东闽南最为流行,它是潮州人传入暹罗的。 花会厂设有司库、总管、批脚、保镖、侍者等管理人员,确保赌场能有效正常的运作。暹京花会厂走上正轨后,“二哥丰”逐渐把这一博彩业推广到暹京畿外各府。全盛时,博彩业日进白银35担,使暹罗王朝的税款剧增,“二哥丰”获得巨大酬金。 同时,也正是由于他如此巨大的名号,并且据说他当时发家靠的就是这“押花会”,所以,死后便成为赌博业的守护者。 在东南亚,只要是从事赌博行业,很多都会拜这位“二哥丰”,而这个场子,便是专供“字花”的场子,所以现在在这小黑屋里面摆了一尊“二哥丰”的雕像,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只是屋子里面静悄悄的,这些纹身大汉背对着我们,把我们围在了中央,他们每个人的背部,纹的都是那捉鬼钟馗,如是看来,让人的心中尤为惊叹。 “你们要干嘛啊,要耍赖啊,还他妈敢打我,我告诉你,现在给钱,再去我们家给我爸妈赔礼道歉,否则,我立马就跑到条子那边举报你……”高峰脸上的脸上几乎被血全部都给染红了。 但是他仍旧抬起了脸颊,冲着为首的小老头叫嚣着,小老头冷笑了一声,只是静静地把手伸向了这高峰的下巴。 高峰顿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在地上用力地打着滚儿,模样看起来尤为痛苦,我也十分的疑惑,但是旋即明白了过来,丫的嘴巴直接被小老头给卸下来了。听到了这个声音,我也有些慌了神。 “大叔,我这位弟弟年少无知,说的话多有得罪,您看您消消气,帮他把下巴接上吧,我在这里跟您赔个不是……”听到了我这么说之后,小老头转动着他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又重新把手伸向了躺在了地上的高峰。 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过后,这高峰的下巴总算是又回到了原位了。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高峰站起来,两眼都是泪水,他还是使劲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即使被接上了,肯定还是有些不适应。 此时,我看向了四周,仍旧是满满的黑暗,并且一片寂寥,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在那些光膀大汉的身后纹着的“钟馗像”,却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并且两只眼睛也在一眨一眨的,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脏又开始乱跳了。 大家都不说话,并且我看到了在“二哥丰”的面前有个香案,并且在香案上面还放着一个香炉,还有檀香数支,我走了过去,抓出了一些。 “来,我先给二哥丰上柱香,毕竟赢了这么多钱,多亏他老人家保佑……”可就在我刚刚拿起檀香的时候,却被人伸手按住了,我抬头一看,是小老头,他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五百六十六章 斩鸡头,烧黄纸 但是我明明感觉出了,从这笑容里面几乎飞射而出的刀子,直直地几乎要把我的脸脸颊都给捅穿了。 刚刚连续中了三次奖,那概率究竟有多么小,估计稍微有些数学常识的人,都会算的出来,但是我就是中了,确确实实地中了,这样子的情况,若是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来说都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睛明如小老头,或者也可以说,在这个赌场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精明到了骨子里面的人物,看到了如此的情形,怎么会不怀疑分毫呢? 我赫然发现,香案上面的香也有好多种,我轻轻一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但是让我十分吃惊的是,在香案上面的这么多的香,种类竟然如此的繁多。 既有五种坚香,即沉水香、白檀香、紫檀香、沙罗香、天木香。 又有七种胶香,乾陀罗婆香、萨阁罗婆香、安悉香、苏合香、熏陆香、设落翅香和室利吠瑟吒迦香。而此处的香案上面,这么多种类的香竟然一应俱全,确实少见。 “小伙子......”小老头的嘴唇哆嗦着,这让我觉得他的身体内部是不是已经被通了电了,“既然你知道二哥丰,看来你当真是同道中人,但是你觉得自己当真有资格给二哥丰上这么一炷香吗?你觉得自己配吗?” 我立刻愣在了当下,心脏在这个刹那几乎快要从我的嗓子眼儿里面蹦出来了,心里面也开始哆哆嗦嗦。 做贼心虚!我自己也明白自己做过的事情,说白了,我刚刚连赢了三场,说到底,那就是在出老千,若是没有嘟嘟给我提示,鬼知道自己要押什么人。 嘟嘟虽然为我护法仙童,但是于其本质来说,也那古曼童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所以对于这种赌博之类的东西,嘟嘟也有他特定的感应,也就是如此,我才可以取胜。 莫不是,这小老头连这个都知道吗?擦,那他还是个人吗?我相信这个赌场里面肯定会有一些监控还有暗桩,但是我也觉得,即使嘟嘟帮助我做了弊,但是一般的肉眼凡胎也肯定是看不到的,但是小老头如是的面容却显得有些奇怪。 “吱嘎”一声,小黑屋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但是看到老者的面容之后,我却十分的吃惊,。 因为走进来的老者,和刚刚在赌场里面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很吃惊吧,这位是我们的降龙前辈,刚刚在赌场里面的那位是我们的伏虎前辈,他们虽然长得比较像,但他们着实不是同一个人.......” 我吞了口口水,降龙伏虎我自然是知道,相传降龙罗汉是十八罗汉的第十七位,伏虎罗汉则是第十八位,这位老者却是满面笑容,但是我却觉得这笑容在现在看来也是满满的都是刀子,到底是我多想呢,还是他们真的是发现了什么? “小天.......”崔明丽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她有些担心,我笑着冲着那降龙罗汉施了一礼,“前辈!” “哈哈哈......”这位降龙前辈冲着我点了点头,“小伙子,没有想到,你还算是有礼貌,有教养啊!” 虽然他现在面带微笑,貌似对我没有半点的杀意,但是我仍旧可以从这位前辈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气,并且这杀气比刚刚哪位伏虎前辈貌似高许多。 “小伙子,你认识这二哥丰......”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向了这尊雕像,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认识自然是认识的,这个我需要说实话。 降龙老者笑了笑,“也对,我们这行的,肯定是知道他的,别说立雕像了,一般的情况下,在东南亚直接就把他给制成佛牌儿了!” 他走到了前方,从香案之上取出了一枝香,我仔细留意了一下,他取出的竟然还是一支白檀香,白檀香为檀香科类树木的一种。 檀香是取自檀香木的树心部分,提炼而成的香料。还有药用价值。其中“皮洁而色白者”为白檀香,并以白檀的品性最为优良。 现在市面上的白檀香往往供不应求,究其原因,檀香木独特的生长条件,使其生长极为缓慢,需要数十年方能成材。并且对光照、温度、湿度要求非常严格,只生长于热带的部分地区。 在其生长的早期,还需寄生于凤凰树,红豆树等方能存活。单独燃烧时气味常常不佳,但若与其他香料混合,则可“引芳香之物上至极高之分。 因其带着浓浓历史气息的醇厚味道,而备受佛家推崇,被誉为“香料之王”。而这白檀香就是因为取材困难,并且香味独特才被众多的买家所推崇。 老者点燃了手中的香,一股奇异的香味传到了我鼻孔,降龙老者转头看向了我们,仍旧是笑意涔涔,只是那一脸的笑容却仍旧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小伙子,今天让你过来,并不是让你给二哥丰上香,我们从业这么些年,自然是碰到过一些手气好的,但是像你这样子的,手气爆表的,我还当真没有见到过,你还真的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连中三元,呵呵,这说出去,怎么也不让人相信......”他说着挥了挥手,我有些迟疑,他这到底要干嘛。 崔明丽的手从我的胳膊上面放下,但是她的身子却靠近了我一些,此时,满屋子里面都是大活人,若是拿出我们对付鬼魅的那一套办法,自然是不行的了,所以,我们现在也仍旧很难办,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就看到我们身边站着的这一圈纹身大汉,竟然冲着降龙老者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片刻之后,竟然抬进来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块案板,还有一尊香炉,几支香,以及一只大公鸡,几张黄裱纸,一支毛笔。 “前辈,您这是?”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但是他却笑呵呵地看向了我。 “小伙子,并非我们是开黑店,你赢了钱,我们自然是要付给你奖金的,可实话说,你赢得这些钱,我们并不认为你是依靠好运气得来的,所以,你若是没有做什么,大可以在二哥丰的面前斩鸡头,烧黄纸,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斩鸡头又叫“烧黄纸”,是曾一度在香港流行的一种民间发毒誓的形式,是香港居民传统习俗。旧时,港岛文武庙香火极盛,善男信女进香的目的并非祷求功名富贵,而是在神前设誓取信。 起誓时,需烧黄纸,斩活公鸡头。仪式开始,诉讼双方跪在神案前,而对神像,点燃香烛,顶礼膜拜。然后,双方手执一张黄纸,上面写着赌咒誓言,他们高声吟诵誓言,“清心直说,并无虚言”、“若有戏言,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之类,总之,净是一些恶毒到了骨子里的话语。 接着,庙内执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菜刀、砧板和雄鸡一只,一刀斩下鸡头,让鸡血洒在写有毒誓的黄纸上,再将黄纸焚烧,方为了结。 相传,在古代的公堂处理一些无头案时,利用民众愚昧的民俗心理,采取这种形式,土洋结合,“斩鸡头,断疑案”,而且也偶有成功。 据传,在1918年曾有两个大商人打钱债官司,双方都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法庭调解多次不能化解,于是只好让他们到文武庙去“斩鸡头”。师爷、状师同时前去“监斩”。 到了庙中,原告不肯先跪下发誓,被告也不肯跪下发誓,于是斩鸡头没斩成,回到公堂之上,法官因原告不肯先下跪发誓,说明他心虚、理亏,反判原告有罪,被告无罪。此案当时轰动了整个香港。于是,“斩鸡头”便流传开来。 “斩鸡头”虽然是在香港盛极一时,但却也不是香港的专属,它算是水上人家最隆重的起誓取信的仪式,任何钱债纠葛、口舌是非及冤仇曲直等事。 如果双方不想到官府解决,那么,便用斩鸡头的赌咒方法来解决。斩鸡头必定要在文武庙举行才隆重。而在一段时间内,法院也将斩鸡头作为一种有效的判决方式。 降龙老者说完了这些之后,便不肯再多说了,只是站在那边,似笑非笑得看着我,这个老家伙,看着他表面和和气气的,但是他的心里面却十分的阴险毒辣,两个眸子里面几乎可以飞射出刀子还有银针,我也定定地站在了那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韩小天,不可以啊,这个是会在阎王爷那边备案的,你知道吗?”嘟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歇斯底里的,我深吸了口气,我十分明白,若是不斩鸡头的话,那么我肯定是心虚,绝对被他们认为做了弊,到了那个时候,肯定也会有其他的麻烦事儿。 “小伙子,请吧!”小老头阴暗着一张脸,他冲着我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崔明丽则曼联担忧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笑,“没事儿,不要担心!” 第五百六十七章 坦白 我慢慢地朝着那张桌子走了过去,而放在了桌子上面的那只鸡,或许是意识到有危险在靠近了,扑棱了几下它的翅膀,看到了这一幕,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 小老头的手仍旧拿着那把锋利的菜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貌似是在看我的笑话,我知道,这次若是在“二哥丰”面前斩鸡头,肯定不像是之前很多人说出一句“天打五雷轰”那么的随意。 并且嘟嘟在我胸前的古玉当中也向我传来了讯号,“韩小天,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你知道吗?若是 斩了鸡头,差不多就收到了阎王爷那边的传票了!”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了起来,可是脚步却仍旧朝着那桌子的旁边走去,正在此时,小老头竟然伸出双手一把把把那只鸡,给高高地举了起来,并且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嘴巴里面竟然还念念有词: 此鸡不是非凡鸡,身披五色锦毛衣,脚跟有趾五德备,红冠缀顶壮威仪;飞在头顶天宫里,玉帝唤做紫云鸡,一朝飞入人世间,变作人间报晓鸡;今日落在弟子手,取名叫做凤凰鸡,凤凰鸡、世间稀,翰音徽号盖南北;借你鲜血祭天地,祷告上下众神灵,忠义二字彻始终,同心合力上青天...... 我忽然觉得这几句唱词十分的拗口而恶俗,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让自己的耳朵不得不被这几句恶俗到了极致的唱词所污染。就在此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老头唱完了这段话,再次转身,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但是手中的那把刀也更加的闪闪发亮。 “小伙子,来,请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大家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啊!”他把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递到了我的手中,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脏又是猛地一折,就在此时,我毅然决然地把这把菜刀从他的手中接了过来。 看到了我接过了这把菜刀,小老头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意思是,你终究还是栽进去了不是吗? 我举起了菜刀,把它高高地举过了头顶,那只大公鸡貌似明白了我什么意思似得,竟然扑棱了两下翅膀,但是我手中的菜刀,却还是狠狠地落了下去。 但是,菜刀却没有切到这大公鸡的脖子,而是照着桌子上面的那张砧板,猛地剁了下去,并且整张桌子都被我给震得抖三抖。 “你......”小老头瞪圆了眼睛,他努力地作出了一种讶异的神色,但是我却可以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这哪里是讶异,两只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明明就是十分得意的样子。 而后,那些光膀纹身的大汉,也纷纷地把头转向了我,目光里面透露出炯炯的杀意,“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这分明就是在出老千,你现在肯定是心虚了,否则的话,你怎么不敢斩鸡头呢?” 小老头虽然身高就跟拿破仑差不多,但是声音还有气度却仿佛可以和泰山相媲美了。 “年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降龙老者看向了我,“难道这次真的就像他所说的一样,你是出老千才取胜的吗?” 降龙老者收起了笑容,虽然我知道,他也属于“笑面虎”一流,但是总的来说,他却比小老头要好一些。 “对,是的!”我的声音没有半分的颤抖,说出了这句话,我倒是分外的坦然,就连我自己也有些吃惊,为什么我会这么地淡定,几乎淡定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你说的没错,我出了老千!” 降龙老者的目光猛地一亮,小老头倒是一脸兴奋,“果然不出我所料,降龙前辈,我就说,他身上肯定带着古曼童之类的邪物,来啊,把这小子身上的脏东西给我逼出来,再剁掉他一只手!” “等下,听我先说完......”我大声地喊叫着,但是这些人,哪里肯听我说的呢?就看到身边的这些光膀纹身的大汉,们再次把我和崔明丽围在了圈子里面,但是他们仍旧是背对着我们,卧槽,这是要干嘛?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吗? 《孙子兵法》云:“兵者诈也”!“兵者诡道”之说的孙子,可以说是后世老千们的开山祖师,此即中国老千产生之由来。 所谓“兵者,诡道也”, 对外阴谋诡诈,对内亦然。一部不知年代、作者的《三十六计》,开篇明言:“且诡谋权术,原在事理之中,人情之内。” 兵属诡道,“兵以诈立”,这成了春秋与其后战争中克敌致胜的基本谋略。而战争是一种特殊的赌博。能用于战争的中的各种诈术,用在赌场上则为千术。 “千术”虽然也算是我们中国五千年文化精髓的产物,但是对于这些开赌场的人来说,却是他们最深恶痛绝的,并且我还是用了他们防不胜防的一种方法——古曼童,可这些人纷纷地把后背暴露在我面前,并且他们每个人的背部都纹上了钟馗的图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钟馗,姓钟名馗字正南,中国民间传说中能打鬼驱除邪祟的神。旧时中国民间常挂钟馗的像辟邪除灾。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唐·赐福镇宅圣君”。 古书记载他是唐初雍州终南人,生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肝胆相照。 春节时钟馗是门神,端午时钟馗是斩五毒的天师,钟馗是中国传统道教诸神中唯一的万应之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 连《本草纲目》里,也收录用钟馗像烧灰以水冲服或配合其他药面成丸以治疗难产、疟疾等症的“秘方”。而就连姥姥也跟我说过,时至20世纪90年代,甚至还有人为治病延请巫师举行所谓“镇钟馗”捉鬼驱妖、安宅保太平的仪式。 对普通百姓来说,“钟馗打鬼”之类的故事几乎人人熟知。钟馗信仰在汉族民间的影响既深且广。 可是,这些大汉裸着后背,并且他们的后背之上都有这“钟馗之像”!忽然我的脑子里面,忽然响起了岛国本土的一种妖怪——二口女! 二口女,是在岛国的民间故事中,频繁有出现的妖怪,嘴巴的位置有说是在头顶,但是长在后颈的附近才是正确的,这个脑后的嘴巴,长的比前面的嘴巴更加大,可吃下数倍份量的东西。 平时嘴巴是被头发遮盖着的,当没有人的时候,面前又有食物的话,便会把头发当触手使用,把食物吃掉。 在千叶流传这样的一个传说,讲述一名继母把前妻的儿子杀了而变成这样的妖怪的故事。在这故事中,继母的恶毒心肠杀了这孩子,因此那孩子的怨气变成了妖怪。 《百鬼夜行》中记载:女子不检点,随地大小便、有夫偷人、*下流的被稻荷神发现,而附身的,家中死过孩童,尤其是不满2岁,杀死自己幼儿的,被其童附身,在后颈会出现一口,且不停的要吃东西,最终将被附身人吃死,是很危险的妖怪,就算是住的地方附近有过死童,也有可能被附身。 相传,是一名继母把前夫的儿子杀了,而变成这样的妖怪的故事。在这故事中,继母的恶毒心肠杀了这孩子,因此那孩子的怨气而变成妖怪。 千叶县有个男的在妻子死去后另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后母只疼爱自己所生的孩子,对前妻留下的孩子万般刻薄,甚至连饭也不给吃,最后某一天前妻的孩子就这样凄惨地饿死了。 在这个孩子死了后的第49天,砍柴回来的男人手里的斧头不小心碰伤了妻子的后头部,奇怪的是这个伤口怎么也治不好,到了后来竟然发现那伤口开始慢慢地形成一张嘴的模样,更令人吃惊的是连舌头和牙齿也出现了。 这个伤口常常疼的不得了,但奇怪的是只要把食物放进去就不疼了。而这个时候他妻子总是不自觉地对着空气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这么说来,这钟馗像毕竟是人物画像,难不成,他们这么做,就是要让钟馗显灵,来把嘟嘟给逼出来,但是不可能啊,钟馗可是一代天师,算是真神正驾,怎么会保佑一帮赌棍呢?还是......想到此,我的后背满满的都是冷汗! “呵呵,小兔崽子,我们的赌场开在这边,你以为类似于你这种德行的,我们难道说没有见到过吗?你以为你从东南亚请回来一个古曼童,我们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吗?”他的嗓音突然升高了好几个高度,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风浪涌了过来,并且是一种强雷的阴风,而后,我就发现,那写纹身大汉的背后,那钟馗的双眼竟然全部都亮了起来,我数了数大汉的数目,一共有八个。 “韩小天,快跑啊,他们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啊——”嘟嘟喊得撕心裂肺! 第五百六十八章 手印的力量 嘟嘟在一般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发出如是的喊叫声,怎么就在此时却如此的歇斯底里,如临大敌呢?这些人背后的纹身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难道真的如我猜想的那样吗?于此同时,那些光膀纹身的大汉们背后的钟馗纹身也猛然间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尤其是钟馗的两只眼睛,也立刻散发出强烈的光。 “嘶嘶嘶......”一声声的嘶吼声传来,并且越来越大的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与此同时,就看到了一阵烟雾从那些大汉的身后传来。 并且烟雾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强烈,聚集在了一起,高高地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汇聚成一个“蜘蛛”的形状,并且这蜘蛛的形状也是越来越明显,我和崔明丽不由得慨然大叹。 “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有一个蜘蛛呢?”崔明丽大叫着,我也感觉到十分的疑惑,这样子的阵仗,我是打死都没有见到过,嘟嘟看到了这一幕,赶紧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 此时他战斗力爆棚,身体凝实,一般人实在可以把他给看的清清楚楚,小老头自然也不例外,他指着在空中盘旋着的嘟嘟,“降龙老者,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你看看,这不是原形毕露了吗?” 与此同时,从那些光膀纹身大汉的背部钻出了一缕缕的烟雾,汇聚成的蜘蛛的形象也是越来越清晰,同时,我也赫然发现,这他妈的分明就是——黑寡妇蜘蛛!而我也理解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方术——网虫蛊! 《陆判手卷》有云:网虫设一面之网,物触而后诛之。知乎诛义者,故曰蜘蛛,从黾,黾者大腹也。自关而东呼为北燕朝鲜。蜘蛛数十种,今入药惟用悬网如鱼罾者,亦名妇,亦入方术家用,其余并不入药。 凡五色者,及大身有刺毛生者,并薄小者,并不入药。惟身小尻大,腹内有苍黄脓者为真。取屋西结网者,去头、足,研膏用。 判官张延赏,为斑蜘蛛咬颈上,一宿有二赤脉绕项下至心前,头面肿如数斗,几至不救。一人以大蓝汁入麝香、雄黄,取一蛛投入,随化为水。遂以点咬处,两日悉愈。 又云∶贞元十年,崔从质员外言∶有人被蜘蛛咬,腹大如孕妇。有僧教饮羊 乳,数日而平。蜘蛛咬人遍身成疮者,饮好酒至醉,则虫于肉中似小米自出也。 赤木儿城有虫如蛛,毒中人则烦渴,饮水立死,惟饮葡萄 酒至醉吐则解。西域赛蓝地方又以羊肝遍擦其体,经一日夜痛方止,愈后皮脱如蜕。牛马被伤辄死也。巴中蜘蛛大而毒以苦酒调雄黄涂之,仍用鼠负虫食其丝尽则愈。不急救之,毒及心能死人也。深山蜘蛛有大如车轮者,能食人物。若此数说,皆不可不知。 但是看到头顶的这个蜘蛛之后,我才明白,这些在《手卷》当中提到的,当真不是虚妄之言,并且这种蜘蛛还有一种学名叫做——黑寡妇! 黑寡妇蜘蛛,简称黑寡妇。是一种具强烈神经毒素的蜘蛛。它是一种广泛分布的大型蜘蛛,热带及温带地区发现。 成年雌性黑寡妇蜘蛛腹部呈亮黑色,并有一个红色的沙漏状斑记。另外黑寡妇蜘蛛这一名称一般特指属内的一个物种,有时也指多个寡妇蜘蛛属的物种,其中有31已被识别的物种包括:澳洲红背蛛和褐寡妇蜘蛛。 “黑寡妇”是一种具强烈神经毒素的蜘蛛。由于这种蜘蛛的雌性在交配后,立即咬死雄性配偶,因此民间为之取名为“黑寡妇”。 通常生活在温带或热带地区,一般以各种昆虫为食。性格凶猛,富于攻击性,毒性极强。黑寡妇蜘蛛通常生活在温带或热带地区。 它们一般以各种昆虫为食,不过偶尔它们也捕食虱子、马陆、蜈蚣和其他蜘蛛。当猎物缠在上网,黑寡妇蜘蛛就迅速从栖所出击,用坚韧的网将猎物稳妥地包裹住,然后刺穿猎物并将毒素注入。 毒素10分钟左右起效,此间猎物始终由蜘蛛紧紧把持着。当猎物的活动停止,蜘蛛将消化酶注入伤口。随后黑寡妇蜘蛛将猎物带回栖所待用。 但是头顶之上的这“网虫蛊”,便是将蜘蛛和“无毒之物”放于一密封陶瓷坛子当中,无毒之物分别为——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 当然,挑选出来的蜘蛛自然是个儿头较大,是一种变异型的“黑寡妇”。不给他们任何的食物,单让他们厮杀,最后获胜的那只蜘蛛,才是要选出来称为蛊虫的。 并且一共需要选出八只蜘蛛,并且还是需要严格挑选,一一筛检。而后便依照秘法,将这八只蜘蛛聚在一起,制作成“网虫蛊”! 还是以活人为容器,来制作。与此同时,头顶上面的这之硕大的蜘蛛,也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这网便铺天盖地地卷来,快速朝下压了下来。 “该死,我竟然没有带判官笔!”我大吼了一声,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也摸索向自己的腰间,和我一样,她也只是在腰间摸索了一把之后,并没有所获。 因此,也只是再次抬头看向了我,并且那目光也是一样的无助,但是头顶上面的那张天网却也慢慢地朝着下面压下来了。 我们现在真的到了手无寸铁的地步,也就在此时,嘟嘟大叫“看我的——”他仿佛是一只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头顶上面即将要落下来的天网直冲而去,就在这个瞬间,嘟嘟举起了他那一双欺霜赛雪的藕臂,使劲的往上顶着! “韩小天,你快跑啊,韩小天,你快跑啊,我求求你,赶紧离开好不好?”嘟嘟伸手朝上顶着,一边朝着我大叫着,那声音几乎马上就快要撕裂了。 并且声音也越来越大,但是我看到了他那一张小脸,也就在此时,几乎扭曲成了一团麻花一般,就这么地在我的眼睛当中,越来越变了形状。 “我支撑不住了——”他大叫了一声,声音就在此时几乎高了好几度,看到嘟嘟如此痛苦的模样,我的心脏再也支撑不住了,便就在此时跳动也变得十分的不正常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和嘟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没有看到过嘟嘟如此败的几乎是一塌糊涂,这么看来,我和崔明丽的情况也几乎是岌岌可危了,不管怎么说,嘟嘟是我的护法仙童,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地为我去白白送死。 “嘟嘟——”我大声地叫了一声,但是就在我的声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嘟嘟便被这一张从头顶上面落下的天网给紧紧地裹住了,并且身体被紧紧地裹在了天网当中,并且几乎动弹不了丝毫。 我该要怎么办?我该要怎么办?我的嘴巴里面不住地重复着这句话,耳后脑子里面旋即升出了一个念头儿——手印! 在佛教中又称为印契,现常指密宗在修法时,行者双手与手指所结的各种姿势。音译作母陀罗、慕捺罗、母捺罗,或称印相、契印、密印,或单称为“印”。 佛菩萨及本尊的手印,象征其特殊的愿力与因缘,因此我们与其结相同的手印时,会产生特殊的身体的力量和意念的力量,这和佛菩萨及本尊修证的本位力量的身心状况是相应的。 由于佛陀的三密作用极为微细甚深,非思惟所及,连十地菩萨也不能完全了知,故称三密,与众生之三业相应,能生起不可思议之大用。 众生之三业,虽然是染杂的,但却能契合佛之三密,且含摄於其中,而众生自心体性同于佛之三密,即众生三业实相皆是法性之作用,与佛之三密平等无二,所以也称为三密。 众生之三密中,行者手作本尊之印契,乃至行、住、坐、卧等一切事业,皆称之身密;口诵真言,乃至一切言语等口业,皆称语密。心中观本尊,乃至随一切因缘起念,各种事业,皆称为意密。 在密教中,手印是指曼荼罗海会诸尊为标示其内证之三昧境界,或修行者为了表达同於诸尊本誓,而於其手指上所结的密印。属于本尊身、语、意三密中之身密。 密教中对结印之两手,及十指有特殊的称呼,一般称两手为二羽、日月掌、二掌。称十指为十度或者是十波罗蜜,十轮、十莲、十法界、十真如、十峯。并将两手配于金刚界与胎藏界,或配于定与慧,理与智等。 而将五指配于五蕴、五佛顶、五根、五字、五大等。十指配于十度,其中,以五字来代表手指的经轨有:《摄大轨》、《莲华部心轨》。 以五大来代表手指的经轨有:《胎藏梵字次第》、《胎藏备在次第》、《大日经》、《大日经疏》、《胎藏四部轨》、《苏悉地经》、善无畏译《尊胜轨》、《吽迦陀野轨》。 以五根来代表者则出于《阿閦轨》,以五蕴表之者,则出于金刚智所译之《毗沙门天王轨》。以五佛顶表之者,则出于不空译《一字顶轮王轨》、《奇特佛顶轨》、《药师消灾轨》。 密教之手印极多,通常以十二合掌及四种拳为基本印,所以现在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我的手印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千变万化 我抬眼看向了崔明丽,但此时我的双眼之中,却满满的都是绝望之色,并且是深深地绝望,实实在在地绝望! 此时,我们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物品还有法器,我们可以依靠的就只有我们的手印,纵然那双拳难敌四掌,但是现在看来,我貌似也没有更好的道路可以走了,只有跟这即将要落下的天网决一死战。 “韩小天,快跑啊,韩小天......”嘟嘟地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我明白它被裹挟在了天网当中是异常的难受,并且十分的不舒服,我深吸了口气,一把把崔明丽给挡在了我的身后,“你站在这边,让我来!” 崔明丽却大哭着,“韩小天,我要和你一起......”这一次,她没有听我的,她如此有主见的一个女孩子,又何曾听过我的话呢?此时,她却也站在了我的身边,并且,我也赫然地发现,她的一只手已经开始结印了。 “莲华拳——”崔明丽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并且她的手指握头反指以下之四指,以大指压头指中节侧方。莲华拳又称为胎拳。常被用为胎藏部的印母。 其印相是握头反指以下之四指,以大指压头指中节侧方。如《大日经疏》卷十三所说:“如常作拳法,大指竖之。”关于此莲华拳的代表意义,多指未敷之莲华。 可是这貌似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在我们头顶上面的天网仍旧在使劲地降落。“怎么办?”眼看着这天网几乎就要降落到我们的头顶上方,此时,我却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的大脑保持一个镇定的情形。 密宗通常以十二合掌、四种拳还有各种手印为基本印,而后才是各种手印。但是看这情形如是多的手印,我估计还要一一的试验才可以成功了。 第一坚实合掌,梵文又称宁尾弩合掌,掌中坚相著,十指微离。第二虚心合掌,梵文又称三补咤十指齐等,头相合,掌心微开。 第三未敷莲合掌,梵文又称屈满罗,如前,空掌内,使稍穹。第四初割莲合掌,梵文又称仆拏,二地二空并相著,余六指散开,即八叶印也。第五显露合掌,梵文又称嗢多那惹仰两掌相并,而向上。 第六持水合掌,梵文又称阿陀罗并两掌而仰,指头相著,稍屈合之,如掬水状,似饮食印也。第七归命合掌,梵文又称钵罗拏摩合掌,十指头相叉,以右加左,如金刚合掌也。 第八反叉合掌,梵文又称微钵哩哆以右手加左,反掌,以十指头相绞,亦以右手指加于左手指上。第九反被互相合掌,梵文又称毗钵罗曳萨哆,以右手仰左手上,以左手覆在右手下,略似定印。第十横拄指合掌,梵文又称啼哩曳仰二手掌,令二中指头相接。第十一覆手下合掌,梵文又称阿驮罗覆两掌,亦以二中指相接。第十二覆手合掌,梵文同于第十一,并覆两手,以二大指并而相接,十指头向外。 我变换着这十二合掌,脑子就在此时竟然转动的飞快,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此时的神经活跃程度,竟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十二合掌在我的手中,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做的如此飞快,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可是让人遗憾的是,这仍旧没有丝毫的作用。 “你们不要再浪费力气了,这个阵法,至今无人可破,敢在我们眼皮子低下玩如此的小聪明,我只能说你们当真不晓得,马王爷到底长了几个眼睛!”小老头得意洋洋,他看着那落下的网,心里肯定在得意,我们几个会成为那只“黑寡妇”的盘中餐了,但是我仍旧在继续结印。 “不可以乱,不可以乱,千万不要乱......”我一次次地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也就在此时,我也在结出四拳。第一便是那莲华拳。 第二,就是金刚拳,主要是被用于金刚顶部。《金刚顶经》中所说羯磨印,都是以此金刚拳为其基本。《大日经疏》说其印相为:”以空指在于掌中而拳之”,《金轮时处轨》说为:”以中指、无名指、小指握大指,以头指拄大指之背。”虽然因流派之不同,金刚拳的结法因而有异,但大多以《金轮时处轨》所说为准。《金刚顶经》说此金刚拳是”一切如为身语心金刚缚智印。”不空的《般若理趣释》则说:”身、口、意金刚合成名为拳。”两者都认为此金刚拳是表示一切如来身、语、意之三密活动的总持。 第三,便称为外缚拳在《大日经疏》卷十三中,称此为”指在外拳”,但一般只称为外缚。其印相是合叉二手成拳,十指外现。《金刚顶经》称它为金刚缚,并说此金刚缚是”二手如月形”,这是以外缚的掌中圆形表月轮。《金刚顶经》中的三昧耶印等,都是以此外缚拳为其印母。依《金刚顶经略出念诵经》所记载,为观脱出缠缚之月轮而修菩提心观时,须结此外缚印。 第四,便称为内缚拳《大日经疏》称之为第二拳。其印相是十指交叉,十指均屈向掌中。 但是我的双手不断的变换着掌形,已经做完了莲华拳、金刚拳、外缚拳、内缚拳等四类,若再加上忿怒拳、如来拳则成六拳。所谓的忿怒拳,是以无名指、中指握大拇指,竖头指与小指并稍屈如牙。所谓如来拳,是左手作莲华拳,右手作金刚拳,并以右手金刚拳握左手的大拇指。 可是,比较悲催的一个结果那就是,这些竟然都是无效的,对于这即将要降落下来的天网,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韩小天......”崔明丽的声音颤抖着,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可就在此时,我的脑子仍旧在飞速旋转,但是天网却又朝着我们将落下不少的距离,那蜘蛛的嘶吼我也可以清晰地听到。 不要着急,千万不可以着急,乱的话我铁定是输了!我举起了自己的手掌,闭经现在面对着这天网,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用的方法,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结印,直到结出最正确的手印为止。 首先我第一个结出的便是施无畏印,即右手曲肘朝前,舒五指,手掌向前,即布施无怖畏给与众生的意思,这是佛陀为了救济众生,使他们能够安心,所施予的印相。这种印相与说法时的印相相通用,如在经论中所说的举手说法,即是此印相。可是结出之后,却没有任何效果。 “与愿印!”我大吼了医生,即伸手掌向外,指端下垂的手相。这是佛菩萨为应众生的祈求,所作的印相,表示以普救众生的慈悲心施与的意思。 禅定印,这是佛陀入於禅定时所结的手印,在膝上仰左手,并仰右手於其上,两拇指的指头相接,又称为法界定印。 以上这些手印,是在密教发展成为大流时,已在佛教造像中常可见到的手印。这些常见的手印,一般是佛在不同的情况下,佛像所显的自然姿势。但是在密教的兴起下,手印的发展愈来愈复杂,并与佛菩萨等内证的境界相应,显现为诸尊的标帜,成为身、语、意三密中的身密。 手印的显现和诸佛的愿力、时空因缘以及众生根器有关。所以释迦牟尼佛在诞生时,所结的手印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而在菩提迦耶成道时,手印是降魔印、触地印。而在修苦行时也可说是身印,整个人非常削瘦,手结定印。但是,更加悲催的便是,我结出了如此之多的手印,但是却没有一个是有用的。 “你放弃吧,束手就擒吧,没用的,你知道吗?”小老头的声音仍旧在我们二便响起。但是我却仍旧不肯放弃,因为我还有一个手印没有使出,那就是——降魔印。 触地印,即伸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又称为降魔印,这是佛陀成道时所结的印相。弥陀定印,这是阿弥陀佛如来的印相,即二手相叉,右手置于左手上,两手屈食指,拇指按在食指上。 降魔印是使一切妄动,属一切六大的妄动全部降伏,不但降伏外在世间也同时降伏内在身心,降伏内在五大的纷扰,也降伏外在山河大地的纷扰。佛陀成道前,内在六大和外在虚空法界的六大造成诸魔前来干扰,因为诸魔相应于一个意识体、一个作用的大力量,所以应缘现起来攻击佛陀。 在因缘上是如此,在法性上可视为内在宇宙和外在宇宙力量的结合来攻击佛陀,所以佛陀要降魔得内证金刚心,身是金刚体,坐是金刚坐,法界被降伏后变为金刚法。 到最后佛陀涅盘时,则是结吉祥印,代表完全的休息,回归到法界体性。所以从先起的诞生印起,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之身印,贯穿十方三世,表成佛力量的开始。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我也明白,此时,若是这个手印再次失败了的话,我和崔明丽还有嘟嘟的性命,肯定危如累卵...... 第五百七十章 六壬神功 “触地降魔印——”我铆足了气力,丹田发力,就在此时,双手结印打出了最为有力的一印!也是我用尽了自身所有的气力,才打出的一拳。 与此同时,我的双目当中满满地升出了一层血红,鲜艳到了极致的血红,并且眼球胀痛异常,几乎马上就要爆裂了,就在这个刹那,眼球当中的血管几乎喷薄而出,旋即便看到了一股血柱,从眼球当中崩裂出来,直直地飞向了前方。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目中之血便飞溅到了头顶上方的天网之上,并且结出的手印也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那由黑寡妇织就的天网竟然裂了一个大洞。 “嘶嘶嘶......吼......”自己的网被灼烧了一个大洞,嘟嘟便从那网上掉落下来,刹那间,这网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不是真正的蜘蛛网,这是网虫蛊,而这网便是由这黑寡妇的念力做织就,但是这个巨大的黑寡妇蜘蛛,也是由这八个光膀纹身大汉身上的,每一个小蛊虫所汇集的。如此的心思,可当真是缜密至极!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小老头怒不可遏,降龙老者也十分的吃惊,但是就在这天网断裂的刹那,原本在我们头顶之上正在盘旋着的蜘蛛,也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或许他们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可以把网子给弄破,或许在小老头看来,原本在这一局,我就要挂掉了,但是事实着实不是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网子虽然已经被我们给弄破了,但是那只硕大的蜘蛛也应声掉落在了地上。 之后,那些个纹身大汉散开,但是这只蜘蛛却冲着我们虎视眈眈。看这样子,它势必要把我们当作它的盘中餐。 蜘蛛在一步步地朝着我们步步逼近,它那丑陋的嘴巴里面,还不时地发出了“嘶嘶嘶”地声音,这一声声的声音犹如催命符咒,我慢慢地把崔明丽给挡在了身后,可是我现在仍旧是赤手空拳,貌似对付这只大蜘蛛的手段仍旧只有“手印”! “韩小天......”我回头看到了崔明丽的一张脸,这张脸出乎意料的竟然十分的平静,和刚刚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换我保护你——”崔明丽的声音就在此时,也赫然增大,并且她竟然一把把我给拉到了身后。 我赫然大惊,与此同时,她却上前一步,大喊了一声,“嘟嘟护法——”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胆量,并且可以把我给拉到身后,但是就在我快步想要上前的时候,那只硕大无比的蜘蛛,也有了动作,并且直冲着我们迎面而来。 嘟嘟也仿佛电量十足一样,朝着崔明丽直飞而去,并且高声喊道,“得令!”崔明丽双手快速结印,并且大声喊到——六壬神功! 听到了这个名称,我登时立起了身子,这可是保命**! 六壬神功全名是“流民三十三靝六壬铁板正法三七教 ”,在近本世纪前从中国大陆沿海地区流传海外以至香港,以奉祀六壬仙师为本师。 六壬神功是道家一套保命防身法门,男女可学,且没有任何禁忌的。神功以修习符咒为主,初成先行自保,进而帮助他人。但是女性若是施用此法,效果比男性更强。 神功分中教、大教、三山、五岳及五雷等教门,前三者修习七天可成,但五岳及五雷教则需师父审视才能传授。 初学弟子经表身、过教、授法名及完神等仪式后便顺理成为本门弟子。他们除授予相关教门保命防身咒外,亦会传授一些常用花字咒诀及符箓,作为防身保命之用。 创派师祖是大唐国师李淳风,在中国近代以后的六壬神功馆广泛流传。 又有说法创派祖师是春秋时期的谋略家、军事家鬼谷子,经由苏秦、张仪、孙膑及庞涓等风云人物传承,至14世纪前后归宗于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万法宗坛。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不少庙宇宗祠皆被拆毁,法门传承,亦不可公开传授,有见及此,江西龙虎山 天师府戴氏一脉,遂将有关典籍藏於地下,方得以存世。 淳风道始祖李淳风修持的乃天,地,人三界之法,其阶段是先通神灵,再通尘世,后归仙界。当中的层次是逐步提升。 淳风道原名流民派三十三天, 六壬铁板正法三十七教,简称六壬神功创九天玄女,玄女乃黄帝之师,受玉帝之命下凡,辅助轩辕黄帝之女神。 史载,昔日黄帝大战蚩尤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三日,内外皆迷,帝师不胜,九天玄女受玉帝之命,下凡授黄帝以兵符及印剑,六壬天文术数之学,造指南车,辨方向,遂破蚩尤而灭之。 黄帝得兵信神符,以一统山河,六壬神功所以流传于世,其后经唐,虞,夏,商,周,秦,汉之际,虽人才辈出,唯只至隋末年,群雄并起,英雄逐鹿于乱世。 中华大地外有异族之虎视,如突厥时思入侵,内有流寇贼之四起,民不聊生,歧州雍人李淳风,幼聪敏,博览群书,得异人传授六壬大道,通天地人三方之法,其阶段是先通神灵,再通尘世,后归于仙界。祖师认为修行是要注重因果的,多行善多种福报,所作的善行回向世间,报施众生,渡众生同归极乐,究竟涅盘。 祖师有感于六壬大道再不能只秘密传承,而忽视世间民众之疾苦,遂起宏愿于乱世救渡苍生,他首于灵山设坛,广收四方弟子,祖师指导信众先修入世法,运用法门的修持改变原来生命的方向发展。 在入世法的修炼达致到一个成果后,继而修炼出世法,出世法是注重精神的修为,注重布施,和看重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崇高精神,以正确的心法,磨炼自己的身心,当出世法与入世法都能运用自如,合而为一的时候,自可随意跳出三界外,得到永恒。祖师藉此方法救疾民于苦海,惜一人之力尚未能使天下民众共瞻法益。 其后唐太宗李世民一统天下,求贤若渴,得悉李淳风乃奇人异士契天下,通鬼神,若能得助则唐朝国盛亦荣,故多番相求并拜为国师,祖师被太宗真诚所动,亦有感于六壬大道如要广助众生,借助朝庭之力,是最便捷之途。 故毅然抛却闲云野鹤之生活,入朝为官,助太宗皇帝一臂之力,而太宗得祖师之助,乃成一代明君,其贞观之治更为后世历史之典范,祖师之没也。 祖师晚年已厌倦官场生活,世间荣华富贵,亦过眼云烟,故辞归隐并将道术传于三名儿子,遂形成三大流派。 大子传六壬风火院,二子传六壬群英馆,三子传六壬伏英馆,亦为目前最广为传播之流派,后再传江西凤阳府龙虎山老和尚,再传安徽李法辉老师公,再传惠阳鸭仔渡企岭乡罗法明老师公,再传惠阳坪山曾法妙师公,再传顺德梁法楚师父,再传梁法遇老师,再传法于开平司徒法正,再传林恒。 玉清境有九圣,上清境有九真,太清境有九仙。九仙是:“上仙、高仙、大仙、玄仙、天仙、真仙、神仙、灵仙、至仙”。而根据《陆判手卷》记载:六壬神功源自中国道教三十六靝罡为修炼之派系,五祖是流民,三十六教真,六壬为正主,千变万化身。 说明传承自道教五祖,始自道教三十六靝教修炼符、箓一脉。而六壬弟子奉仰本师六壬仙师乃位列三十六天教之正主,六壬弟子深信本师六壬仙师乃是在中国大道神谱中属于元始先天神明。 可是,及时是这样子,但是崔明丽在此时使出了六壬神功也仍旧是护身保命的下下之举,毕竟,此法虽然有效,但也不是于人来说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在《陆判手卷》当中记载的,便是常施用此法,有很大的一个副作用,那就是——折寿。 “明丽,不要——”我大叫着,但是我仍旧是晚了一步,崔明丽的双手已然舞动了起来,并且十指灵动,摇身灵活地犹如一条水蛇,相传此法是“九天玄女”所创造,手、眼、身、法、步自然是婀娜多姿,并且身形妩媚,及时那蜘蛛带着浊臭无比的味道,朝着我们快速走来了,可仍旧抵不住崔明丽身姿曼妙! “法非法,本无法,法在我心,行善积德心中存,唯恶念则不存,法门万应万灵,无往而不利......”崔明丽声音颤抖着喊出了这么一句话,而此时,她双手也结出了一个莲花手印,就在此时,她的十指纤纤,犹如春笋,轻启朱唇,轻呵了一声“破——”由此,就看到一道白光乍现,那蜘蛛便到底开始嘶吼了起来,并且力度相当之大,身子也不由得蜷缩成一团,并且补助地发出了“嘶嘶嘶”痛苦的声音,由此可见,它当真是相当的痛苦! “你们,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们了还.......”小老头怒气冲冲地吼着,胸脯鼓胀的仿佛是一只刚刚吹饱的气球...... 第五百七十一章 大反转 就在小老头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原本还在地上痛苦地嘶吼着的蜘蛛,此时也渐渐地消散在了地面之上。 之后,这八个光膀纹身的大汉也都各自东倒西歪,状若疯癫,跟注射了兴奋剂一般。 “反?”崔明丽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老头儿,“您还真说对了,我早都想反了,不反的话,难不成我们两个就要眼睁睁地成为这蜘蛛的盘中餐吗?” 崔明丽的话,顿时噎到了小老头,他当即不再说话了,也就在这个瞬间,我也看向了小老头儿,他一脸的阴暗,旋即他的 手猛然间朝着自己的口袋里面摸索过去。 下一秒,我知道,他又想掏枪,便一把把崔明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出所料,小老头的枪口,再次指向了我的脑袋。 “小瘪三儿......”小老头咬牙切齿,“你能破得了我们这个阵法又怎么样呢?有本事的话,你的脑壳儿可以硬过我的子弹,这才叫做能耐!”他拉了枪栓,我清晰地听到了在枪栓当中“七里卡擦”地声音,但是我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放开了崔明丽,小老头密封起了眼睛,“错在我自己,是我用古曼童作弊,所以,可否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女人,和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关系!”崔明丽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却冲着她摇了摇头,小老头点着头,“当然,我做事最讲规矩!” 崔明丽被我推到了一边,而后,我则立正站在那边,举起双手,“降龙老者,我犯的错,我买单,并且我心甘情愿,但是即使我因此而死了,我也想告诉你,这一切的原因,不仅仅是在我这边,我自然是有错的,但错却全然不在我,我的表弟......”我朝着高峰的方向看,可却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草,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嘟囔了一声,但下一秒,我却发现,高峰却被吓得昏死过去!这个没用的东西,轮到他上场了,他却这副德行,真他妈的够了! “我的表弟,是欠了你们的赌债,但是谁料到,你们这边竟然以小时计算利息,试问,我不铤而走险,又有什么办法,降龙老者,我错我伏法,但是你们赌场这么做,是否符合江湖道义,法理规矩呢?”被枪口指着脑袋,但是我还是可以完完整整地说出了这段话,只是心脏搏动已经开始紊乱了。 “你胡说,我现在就崩了你——”小老头嘶吼着,又准备扣动扳机。但是降龙老者却一下子喝止了他。 “且慢——”降龙老者中气十足,浑厚的内力使得这句话传到我的耳朵里面的时候,使得我的耳膜被震得有些生疼! 但是这句吼叫也算是让小老头脸上忽然生出了惧色,刚刚他可是满脸的杀气,瞧那情形,似乎要把我给生吞活剥掉,但是直到这降龙老者一声吼叫,这小老头手中的枪口才算是从我的脑袋上面移开了。 看到了这一幕,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算是为了自己劫后余生庆幸。 “降龙老者,您不要相信这小子的信口雌黄,我告诉你,这小子的花招多着呢,他违反我们赌场的规矩,拿出不晓得从哪里搞出来的小鬼仔来出老千,这种人若不严惩,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后患……” 小老头额头上面的青筋暴起,就仿佛是一条条附着在皮肤上面的蚯蚓一般。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面也开始嘀咕,到底这降龙老者会不会认为我说的话有道理 ,还是这家店原本就是一家黑店呢? “等一下……”看着走向了自己的小老头,降龙老者挥了挥手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单单就这么一笑一看,就把小老头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小老头儿便摇了摇头,“降龙前辈,您……” 降龙老者貌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说了一句,“我也不能单单听你说,不是吗?我也要听听别人的话,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的押花会是有规矩,但也并不是说着规矩就是仅仅制约我们的客人,首先要保证咱们自己人都要在规矩内的,你说对吗?”小老头听到了这句话,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自是城府深厚如他,肯定也可以感受到降龙老者这句话当中更为深厚的含义了。 他默默地收起了手枪,有些不情愿地退到了我们的身后,但仍旧是虎视眈眈地瞪着我,看到了这一幕,我却也仅仅是微微一笑,毕竟到了这一地步了,我的心中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畏惧的地方。 降龙老者说完,走到了我的身边,“年轻人,你说的可是实情?”他的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貌似想从我的眼神当中,一探虚实,看到了这一幕,我却转眼看向了小老头。 “前辈,这句话,您需要问他——”我伸手指向了他。小老头却是被我气得浑身发抖,“你放屁,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告诉你,我们这边都是有规矩的,你破坏了我们的规矩,你就是要受到惩罚,你不要再在这里给自己狡辩了……” 降龙老者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老叶啊,你说你跟一个小毛孩子,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假如你真的是没有做过的话,你干嘛还害怕他的信口雌黄呢?你干嘛还要这么激动呢?你说是不是?” 降龙老者自然不是那胸无城府之人,他的这句话顿时把小老头给整的脸红脖子粗,鼓胀着一张脸,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并且几乎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便继续讲述着今天看到的情形,包括他们怎么去我们家逼债,怎么计算利息,降龙老者的脸颊之上,仍旧是不动声色,并且没有丝毫风起云涌的感觉,倒是看起来十分地淡然。 虽然我有些猜不透他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是小老头的脸上倒是青一阵红一阵,小老头在这个赌场里面的时间肯定比较长了,如是看来,事情肯定比较严重。 “降龙老者,您说的对,我犯错,我自然是需要承担后果,但是你们这种逼债方式,是不是显得更加不仁道了呢?”我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你放屁——”小老头大骂着我,“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说过这些话,做过这些事情呢?你现在就给我拿出来啊,你说啊,你他妈今天不给我说出一个‘哆啦咪’,我他妈……” 有枪在手就是不一样,就像是小老头一样,说到激动的时候,就是拿枪指着我,仿佛自己是主宰宇宙的大神一样,降龙老者看到了这一幕,便沉声道,“放肆,我还没有问完话,你现在就要做我的主吗?” 小老头气得龇牙咧嘴,但是他却仍旧不肯把自己手上的枪口从我的脑门之上移开,浑身却抖动如筛糠。 可是迫于降龙老者的压力,他又不得不把手枪从我的脑门儿之上移动开来,并且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双目当中充满了深深地恨意,但是崔明丽却走到了那桌子前面,一把拿起了放在了案板之上的那把菜刀,并且提着这把菜刀走到了小老头的面前。 “老先生,您说您没有做,但是他却说您做了,这个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去把之前的事情给还原了,您却可以在‘二哥丰’的面前斩鸡头,二哥丰为人仗义,即使以博彩业发家,想来他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有违道义之事,所以,您大可以在它的面前斩鸡头,烧黄纸,若是我们说的是假话,自然遭受天谴……”崔明丽微笑着,把这把菜刀拿到了他的面前。 小老头的胡子在不住地跳动着,就好像是一条刚刚从厕所里面蹦跶出来的鲶鱼是一个样子的。那菜刀被崔明丽摔在了案板之上,但是他却也只是颤抖着身子看着那把菜刀,并没有伸手去拿,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了。 “老叶,他们说得对,你若是没有做过,为什么不敢去斩鸡头呢?”降龙老者朗然发声,“并且,做我们字花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不管怎么说,若是我们看门的阵法被破的话,我们必须迁徙,离开这里,这件事情也是因你而起,既然这么多的事情都和你有关,为什么你不可以把这些全部都说清楚呢?” 听到了降龙老者的话,这老叶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这桌子面前,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面的菜刀,并且把那只大公鸡的脖子给按在了菜板上面,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菜刀,看这情形,难不成他真的是想把鸡头给砍下来吗? 人的嘴巴很利害的,身口意三恶业中的口业,占了三恶业的三分之一,人只要不乱说话不乱吃东西,就成就了三分之一的菩提道业。 “啊——”小老头举起了手中的菜刀,并且身子又开始晃动,幅度比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这一幕,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我们心里面也开始嘀咕了,若是这家伙确实斩了鸡头,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台阶可下呢? 第五百七十二章 抉择 “啊——”小老头儿再次卯足了力气大声地喊道,声音就在此时几乎带来了一种撕裂般的排山倒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菜刀也就在这个时候,应声落地,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和崔明丽,降龙老者的双目也猛然间愣了一下,从他的瞳孔当中喷薄出的有愤怒,也有讶异,总之,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好,我承认,我做了,我是按照小时来给别人算利息的,我认!”降龙老者说的斩钉截铁,并且使劲地点着头,只是在看向我和崔明丽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仇恨。 “你……”降龙老者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了他,“你入行这么多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不成你还不晓得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道义吗?我们押花会虽然也属于博彩业,但是我们一不设暗桩,二不出诈赌,但是你呢?你却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降龙老者说着,便高高地扬起了巴掌,并且一巴掌扇在了小老头儿的脸上,小老头的身子被扇地晃晃荡荡,并且脸颊也高高地肿起来了一块,嘴角都渗出了血液,但是他却也只是低着头,看来,这里的管理,真的是相当严苛。 “小伙子……”降龙老者走到了我的面前,给我作揖,并且慢慢地说到,“这次算是我们错在先,所以也不怪你出老千,因此,你的钱,我们该退给你就退给你,你弟弟的钱,我们也一笔勾销,好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另外,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们肯定要从这里迁走,这也是我们门内的规矩……” 说完了这段话,降龙老者便走到了桌子前,一把按住了那只鸡,或许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危险即将来临了,那只大公鸡便使劲地挣扎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 “哈——”降龙老者丹田发力,大声喊道,旋即提起了菜刀,一把把这只鸡的脖子给斩成了两段,那只鸡都来不及嘶吼一声,鸡血登时溅到了放在了一边的黄纸之上,降龙老者拿起黄纸点燃,空气当中传来了一阵异香! “我五尺降龙,今日在二哥丰面前发誓,今日起,肃清门内荼毒,并于此地迁走,若有违逆,绝子绝孙……”纸灰仿佛是纷飞的蝴蝶一般,从我们的周身飘散而去。 之后,降龙老者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但是小老头却是一脸的绝望,或许此门的法规当真是相当严格。 一个大汉把高峰背在了肩膀上,当我们走出了这间废弃厂房的时候,才一下子把他给扔到了地上。 “哇……”被突然间惊醒,高峰大叫,声音极为凄惨,“怎么回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只蜘蛛,我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蜘蛛……” 草,看来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行,我不能让他认为这是真的,毕竟他刚刚已经昏过去了,若是让他在我们家人的面前逼逼出了这一切的话,以后不晓得还会有什么样的麻烦事儿! “蜘蛛你的头啊,我看你是被吓出神经病了,走啦,赶紧回家,没事儿了……”我瞪了他一眼,带着崔明丽快步超前走了过去,高峰定定地愣在了当下,但是看到我朝前阔步而去,他也赶紧跟在了我的身后。“小天儿哥,你等等我,小天儿哥,你等等我啊……” 回到家之后,我姑姑还有姑父都来到了我们的家里面,但是看到我们三个平安无事地都回来之后,我姑姑痛哭流涕,我妈也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抱里面,痛哭了起来,“儿子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爸爸听到老妈如此的哭诉,还骂她说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丧气话,老妈却说什么都死死地抱住我,仿佛害怕下一秒我就会从她的眼前消失似的,我却有些难为情,“妈,好了,不要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姑姑一巴掌打在了高峰的脸上,那声音脆脆的,就好像玻璃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高峰被打的有些愣神儿,但是两侧脸颊之上的那两个巴掌的印记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这是在我的印象里面,姑姑第一次打他,本来他们家也算是单传,有这么一个男丁宝贝的不得了,我还没有看到过他竟然如此挨打。 “妈,我错了……”高峰一改往日的桀骜,竟然当着我们的面跪在了他妈的面前,一下下地朝着地上磕起了响头,“咚咚咚”地声音传来,等到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却发现,他的额头之上却也已然青紫一片了。 “你这个逆子,逆子……”姑姑仍旧泣不成声,但是却俯身下去,一把抱住了表弟,她声音颤抖着大哭了起来,“你这个孩子啊,你是不是想要了你妈我的命啊!”看到了这一幕,崔明丽也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 在家又呆了几天,崔明伏跟邝晶晶在普吉岛估计玩美了,压根儿都不再提及要回国的事情了。 崔明伏这几天只要是一给我打来电话,总是会还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普及岛上的一切,不仅仅水清沙白,椰林沙影,还有那一条条在眼前晃荡的“比基尼”,还有那一双双修长的大长腿,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还有荷尔蒙的饲养场。 这家伙看来当真是在普吉岛玩疯了,简直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行了,你注意下自己的行为举止吧,别忘了,邝晶晶可是还在身边呢,你就这么对着人家性感女郎流哈喇子, 不怕晶晶宰了你吗?”我笑着反问他。 “呵呵,你太小瞧我了,我告诉你,哥哥我的名号可不是吹起来的,泡妞可是一门见缝插针的学问,当然了,对于你这种榆木疙瘩来说,你肯定觉得这十分的深奥晦涩了……行了,哥哥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打沙滩排球了,还有啊,那边一排姑娘可是真正点,把头的那个,简直跟安吉丽娜朱莉是孪生的……”崔明伏赶紧挂了电话。 这个家伙……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此时,已经是黄昏了,爸妈出门探访亲戚,也只有我和崔明丽在家里面,崔明丽正在阳台上面收拾衣服,夕阳的余晖把她的身影找的柔情无限,简直就像是一副绝美的西洋风景画。 一股清香传来,我吸了吸鼻子,那是洗衣液的味道,转身看到了我们的房间里面,自从崔明丽来到我们家之后,我们家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就连我那自认为整洁无比的老妈,都不由得慨然称叹崔明丽的卫生习惯。望着这整洁的家,还有这温暖的氛围,我突然觉得,有些时候,若是时间可以静止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就像是现在的我和崔明丽是一个样子,如此的我们,坐在一起,不用说话,就这么直到天荒地老,也真的蛮好! “在想什么?”崔明丽把一堆衣服抱到了我的面前,一边看着我,一边在整理着,“没……没什么……”我轻轻地摇着头,“刚刚老崔打电话了,估计是跟邝晶晶在普吉岛玩疯了……” 听到我这么说,崔明丽便耸了耸肩膀,“你还不知道他,见到了美女之后,就没有底线了,我就害怕晶晶会不会生气!” 她说完叹了口气,灵巧的手指把手中的衣服给折地板板整整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了她一侧的脸颊,纤长的睫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就这么地眨巴眨巴,简直就像是一把小小的蒲扇儿。 “不会的,老崔这点儿的底线还是有的,我们兄弟这么长时间了,主要和次要,家花和野花,他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的。”我的这句话的话音刚刚落下,嘟嘟便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并且坐在了我的身边,两眼巴巴地看着我。 “怎么了?你坐在这里干嘛?吓人啊,跟个鬼一样!”我转头猛地看到了嘟嘟睁大的两只眼睛,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哆嗦。但是嘟嘟却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我原本就是鬼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崔明丽,“明丽,你把我的想法说给小天听吧……”崔明丽放下了手中的衣服,义正言辞地转向了我,“好了,我们现在要说正事儿了,你胸口的那个印记怎么办?还有,盛乐古城我们还要不要去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这么多天了,我一直都是很回避这个问题,虽然胸口的印记还在,它仿佛是一个梦魇似的,在一直提醒着我有这件事情。 可是每每我回想起来,心头却也总是十分的纠疼,这件事情可真的是难办,也真的是缠人啊!“哼……”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郁积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嘟嘟拖着腮帮子,崔明丽则一动不动,两个人四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了我,我吞了吞口水,正当我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在此时,铃声大做了起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夜下灵车 我抓起了手机,却看到是小姜姐来电,心下不由得疑虑了起来,她这次打电话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呢?带着重重地疑虑,我仍旧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有些吵闹,好像有一些丝竹之类的乐器在喧闹着。 “喂?小姜姐,你那边有什么事情吗?”我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担心我的声音若是过低的话,她会听不到。 “哦,你们两个一会儿过来一趟,我有事儿找你们……”小姜姐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虽然我可以勉强听得清楚,但也仅仅是勉强。 我答应着,便问她的具体位置,“好的,我这边信号不是很好,我一会儿发到你的手机上面,你们等下直接过来找我就可以了……” 等我挂完了电话,崔明丽和嘟嘟斜眼看着我,“什么事啊?”崔明丽有些担忧地问到,我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我也不知道,小姜姐让咱们两个去找她一下,说是有事情找我们……” 崔明丽仍旧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她有些奇怪啊,怎么会突然间打来电话找你呢?” 我也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不晓得去哪里,到底是什么事,但总归感觉也不是很好,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信息,我打开之后,不禁浑身一震,不出我所料,约定见面的地方果真不是很吉利——城西永安公墓! 我望了眼窗外,仅存的一丝光亮,此时也隐匿在了浓重的夜色当中,并且阳光也越来越黯淡,黑暗已经笼罩了大地,但是我们要去的却是那公墓。 虽然入了这一行当当中,自然知晓以后的日子里,跟这种比较生人勿进的地方,自然是免不了常常打交道,可是心里面的不舒服也是很正常的,经常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并且和一些异界之物接触的话,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生在人世的人,还是活在阴间的鬼了,想到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喂,我说你们二位,大半夜的时候朝那个鬼地方去,你们是要干嘛呢?”我和崔明丽草草地吃了点儿东西,打了一辆出租车,便朝着城西的永安墓地直奔而去。 司机师傅估计也没有见过这阵仗,刚开始的时候,便犹犹豫豫地不想带着我们过去,但是禁不住我给他额外加了100块的辛苦费,便同意了,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还有那渐渐萧条的景色,他的心里面或许越来越没有底。 “没什么,一个亲戚过世了,今天晚上入土,我们两个便去拜谒一下!”听到我这么说,司机师傅“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可他的出租车里面,此时正在放着死去的那个女歌手阿桑歌曲,就听到阿桑唱的《一直很安静》,到了*部分比较绵软的那一句——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或许司机师傅觉得这首歌不是很吉利,便在第一时间转了台,还咒骂了一句,“擦,怎么会是这首歌呢?”之后,他拿出了一张光盘,便放了进去,但是放出来的却是《大悲咒》! 《大悲咒》出自“伽梵达摩”所译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全名为“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 按照内容文字的多少,《大悲咒》有广、中、略三种不同的版本。现今通行的“伽梵达摩”84句《大悲咒》,其经本以“大正藏”的底本为依据,是一个变化差异较大的晚期增改本,并非“伽梵达摩”译本的原始面貌。 除此类藏经外,还有一些很重要且更准确的可参考文献。如与译经年代较接近的敦煌抄本、房山石经,以及与汉译本多有一致的西藏大藏经等。 《大悲咒》在汉传佛法中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自唐代翻译《大悲心陀罗尼经》之后,《大悲咒》即广为弘传,并被纳入汉地丛林功课 。据《大悲心陀罗尼经》载:《大悲咒》是观世音菩萨为利乐一切众生而宣说,其利益功德广如大海而叹莫能尽;无论是消障除难、得善遂愿,还是究竟的觉证解脱,《大悲咒》都能因其不可思议的大方便威神之力广为利乐。因而有不在少数的佛门四众,寄於虔心持诵《大悲咒》以自利利他、护持佛法。 但是这位司机师傅却说了一句,“还是放这首歌好一点儿,别的不说,咱们要去的地方阴气重,放这首歌,起码可以驱驱鬼……” 我顿时被这句话噎地是七荤八素,有些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不懂装懂,但是现在我们正赶着墓地那边,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跟他辩论,到底这《大悲咒》是护持佛法的,还是可以驱鬼的了。 只有任由这“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的曲调一直在我的耳边萦绕,只是这声音并没有让我的心静下来,反而让我越来越烦躁了,我滴个去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终于,我们到了墓地,我取出一张毛爷爷,放在了出租车司机的手中,正准备给他拿额外的零钱,但是这司机没有想到却一下子掉头离开,“兄弟啊,我只收这一百块就可以了,其他的算是我贡献给您二位的了……” 出租车绝尘而去,此时,我们回头,却看到了一大堆人组成的一个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怎么回事儿?”崔明丽拉了拉我的衣角,“怎么会大晚上的殓尸呢?”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我却看到了站在正中间的小姜姐。并且在她的身后,还有一辆洁白无瑕的灵车。 而后,便有一群穿着雪白孝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从那灵车之上慢慢地走了下来。之后,便是一口朱漆棺材,从灵车之上被抬了下来。但是这口朱漆棺材却没有盖上盖子,这又是为何呢? 殓尸,顾名思义,人死后装殓尸体。但是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区,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宗教信仰,不同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等,都有着各种不同的处理方法.就连城市和农村都不一样.不过,就大多数情况而言,就大多数情况而言,基本情况是: 人刚落气,就要鸣放鞭炮报丧,欢送其进入仙境。将其安置于堂屋正中,着人守候.并同时进行两方面的工作,即:一方面着人传送噩耗通知亲友,另一方面进行洗浴整容和穿戴。多数亲友到后,就进行装敛。 之前一般都要做道场),少的3天 5天 7天 ,多的要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择吉日送葬。安葬好死者后,主家要宴请众亲友以做答谢相帮之情。一切处理妥当后,就是守孝.时间有一周、 10天、半月、一月、两月、三月、半年……不等。但这是以往的习俗。 “时辰到,请灵出,四季服——”小姜姐声音虽然比较清脆,但是却是以一种比较诡异的腔调喊出来的,此话一出,顿时一旁的穿着孝服的人便开始嚎啕了起来,并且由他们家的长子,捧出了一叠四季的衣服…… 小姜姐从长子的手中接了过来,慢慢地放进了棺材里面,并且是依次分开放在了棺材的四角。这是因为在殓尸的时候,主事之人,首先会把死者最喜欢的衣服也就是四季的衣裳放在棺材四角,因为世人相信阴间的季节和阳间一样,有春夏秋冬,放置四季衣裳,是希望死者一年四季都有衣服穿。 “请子孙被——”做好了这一步,小姜姐再次朗然发声,接着一床金色被面的被子,便被盖在了这死者的身上,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这背面无比华丽。而后,小姜姐用葱根般的手指捏着一张符箓,并且是一张黄纸符箓,在空气当中来回地摆动着,过了一会儿,竟然起火了,瞬间,我便愣在了当下,没有想到,小姜姐竟然也会空手引天火…… 这其实就是放一张路票,表示可以正式下去地府报到。除此之外,小姜姐又用金银替死者巩固头的两侧。 这跟棺材一定要窄的原理一样,要避免在运送途中身体挪动太多,用金银是希望死者上路时有钱用,接着堂官把死者生前喜欢的物品也就是陪葬品,放在遗体旁边,最后,便放进去一块手表,据说,这就是代表了“送终”的意思! “担幡买水——”这边是殓尸的第三步了,放好了陪葬品,还有其他的东西,便要进行这“担幡买水”。 幡是用来引路的,买水是孝子尽孝道,为先人擦干净身体才上路之意。正式来说,孝子一定是长子,女儿不能担任,因为女儿结婚后已算是外姓人,如果没有长子,就有长孙来做。如果没结婚,无儿无女,可以由叔伯的儿子担任孝子。 此时,一位看上去几乎有近五十岁的人手持一碗,便用柳枝蘸着水,慢慢地洒在了棺材当中,现在步骤简化,不要净身,只需要洒一些水来润泽便可以了。 “好奇怪,为什么现在做这些?”崔明丽淡淡地说着…… 第五百七十四章 人体肉雕,没人皮 自古殡葬之举,均是放在白天来做,就是为了借由白天较为旺盛的阳气,来驱散墓地当中较为聚集的阴气,但是有些人因为具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则必须要在晚上的时候入土,才可以保证过程平顺,不出问题。 其中有一个重要的情况那就是——此人生前是阳年阳月阳日,并且卒于本命年,这种人由于自身阳气过盛,所以很容易在死后阳气绕身,久散不去,因此,出殡的时候选择在夜晚,也就是为了避免尸体阳气绕身的缘故。 我看着小姜姐的一举一动,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姥姥,在她生前,她也被人邀请去参加主持葬礼的事情,并且那个时候,我跟在了她的身后,总是觉得她的一举一动,和现在的正在前方忙碌的小姜姐的身影有些重合。 “上藏寿饭——”在“担幡买水”之后,一滴滴清亮的水滴均匀地滴落在了躺在了棺木当中的老者身上,之后,小姜姐便低沉地吼叫了一声。 而后,死者的家人便双手奉上了一只白色的瓷碗,并且慢慢地走到了小姜姐的身边,小姜姐接了过来,缓缓地放在了棺材当中。 “锭口——”这貌似差不多是最后一步了,家属交给主事者一些金银贝类的东西吗,主事者会慢慢地塞到死者的嘴巴里面。好让死者到冥府时有零钱花。 这是古时候传下来的习俗。古时有饭含,就是把珠、玉、米、贝等珍贵物品,放进死者口里,象征人虽然死了,但是在阴间依然能丰衣足食运财。 再接着瞻仰仪容,穿着孝服的要围绕棺木逆时针走,朋友则是顺时针走。 一时间哭声漫天,这哀嚎地声音传到了耳朵里面,不由得搅得心神有些慌乱,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觉得此情此景不仅凄凉,而且相当的诡异。 最后,便是封棺,这口大棺材被众人抬了起来,慢慢地放入了挖好的洞穴当中,而后,便又慢慢地被填上了土。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传来,我吸了吸鼻子,还有那些家属们哀嚎无比地哭声,当真让人觉得十分地揪心。 崔明丽慢慢地侧过脸去,我想她对于此情此景肯定比我还要过敏。 “小姜姐啊,谢谢您百忙当中还可以抽空来帮我们家的忙……”殓尸的仪式办完,死者的一位家属冲着小姜姐慢慢地行了一礼! 并且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朝着小姜姐的手中塞了过去,小姜姐倒是理所应当的拿了过来,之后,众人再一齐朝着小姜姐施了一礼,便慢慢地上了那辆雪白的灵车,离开了。 小姜姐慢慢地收好了手中的信封,走到了我的和崔明丽的面前,“你们来了,虽然这个时间叫你们来有些不合适,但是有些时候,还必须要叫你们来……” 此时,夜有些深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一道阴风吹过了墓地,还有坟墓四周那不知名的鸟儿在“嘎嘎嘎”地叫着,听着像是乌鸦,但貌似又不是乌鸦,总之,那声音听到了耳朵里面让人忍不住有些肝儿颤! 小姜姐的一双眸子里面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就在这黑夜当中,让人觉得有着一种妖异的美感,我有一种预感,她应该是有些重要的话,想要告诉我,但是我却又不晓得她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 “咳咳咳……”崔明丽在一边清了清嗓子,我回过神来,小姜姐微微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把原本扣在了自己头顶上面的帽子给摘了去,“行了,小姑娘,我喊你男朋友过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这事关他的生死……” 小姜姐说着,竟然当着我的面开始宽衣解带,如此的举动倒是把我们两个又给看呆了去,“喂,你在干嘛啊?你为什么脱衣服啊?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崔明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顺势把我拉在了她的身后。 我也被这小姜姐如此的举动给吓呆了,我没有想到,我只是刚刚才和她见面,怎么在我的面前她就开始宽衣解带了呢? 并且他原本穿的就比较薄,仅仅就是穿着一条薄薄的斗篷,但是当斗篷从她的身上褪下之后,便仅存一件单薄的内衣,可是看现在这情况,这件单薄的内衣,他却仍旧要从她的身上褪下去。 这个举动倒是把我给吓住了,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她这是要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吗?我赶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把脸转向了一边。 “你到底要干嘛啊?你做这样子的事情,难道不觉得害羞吗?”即使听到了崔明丽如此的质问,但是小姜姐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声,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但是即使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却仍旧可以感受到崔明丽的怒气。 可是虽然被崔明丽如是呵斥,但是小姜姐却显得十分的气定神闲,倒是没有发出任何愤怒的情绪,感受到此,我的心里面却也十分的疑惑,小姜姐难不成是脑子受刺激了吗?怎么会做出如此怪诞的举动呢?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举动啊……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你大半夜的把我们给叫到这里来,就是要让我们欣赏你这个暴露狂吗?你……”崔明丽的声音也就在此时渐渐地小了下去,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我也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小姜姐的背部,只是这背部却显得不是很光洁,倒是伤痕累累,疤痕遍布! “叫你们来肯定是有事情的,其实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在这里受冻……”小姜姐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但是当我看到了她的后背的时候,却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的背部是道道由疤痕组成的图画,并且是凸出了皮肤表面,就那么的纵横交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幅地图一般,我定定地看着她的后背,忽然觉得她的后背就仿佛是一张地图一样。 “这是什么?”崔明丽忍不住,率先发问,我的心里面也充满了疑惑,有些搞不清楚在她的背部纵横排布的这些疤痕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凸显出这样子的一种形状呢?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见过吧,对不对?”小姜姐回头,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我背上的这层皮,原本就是一块受到了诅咒的地域,要不是孟婆和陆判大人托梦给我,你当我愿意找你们来到这里吗?” 我望着她那仿佛是地图一样的后背,听到了她说出了这句话,在我的心里面也是越来越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后背上面的这些东西,也是孟婆和陆判给她托梦之后,才会出现的吗? 她后背上面的这幅图,仿佛是割肉纹身一样,割肉纹身是纹身的一种方式,割下身体上的肉,并灌入染料,然后慢慢结痂的一种纹身方式。具体的操作方法是,首先在打了麻药之后,把图案先画个大概轮廓之后用刀直接按照图把皮一点点的割下来。 不,准确地来说,这更像是“人体肉雕”!人体肉雕在我国古代也有出现过,艺术家通过在人体肉身上雕刻切割真皮组织形成的肌肉增生,呈现出各种花纹图案。这种艺术形式充满了残酷以及血腥味。人体肉雕,通常被称为“残忍的艺术”。 它与纹身还不尽相同, 只是用有墨的针刺入皮肤底层而在皮肤上制造一些图案或字眼出来。而人体肉雕,则是像石雕一样,要割掉一些人体表皮来打造艺术造型。但是由于雕刻之后皮肤会自己慢慢痊愈,形成肌肉增生,所以肉雕的最终效果是不能百分之百预测到的。 “小姜姐,您背上这是一幅地图吗?”我终于忍不住了,猛然发问,我甚至觉得这副貌似是“人体肉雕”一般的地图,好像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小姜姐清脆的笑声传来,我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转头看我,眼睛当中的涌动着一种我有些搞不清楚的情绪。 而后,她又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去,之后,她整个人便蹲在了地上,慢慢地扭动着身体,并且身体越来越快,就仿佛是一条灵活的水蛇一样,赤条条的身子,在月光之下,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芒。 看到了这一幕,我忽然觉得她身子的柔韧性,已然超过了正常的人类,貌似她就像是一条长长的水蛇。 “啊——”一声低吟从小姜姐的喉头里面涌出,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她北部的皮肤也整个儿地蜕了下来,整个人犹如金蝉脱壳了一般,旋即,当背部的这张皮从她的身上蜕下来之后,她背部的皮肤便又变得十分的光洁。 但是那张皮却直直地被蜕到了草地之上。“这是……”我看着那张皮,突然心脏开始震动了起来,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经历过这样子的场景啊,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兔狲来袭 或许做完了这些,小姜姐也比较累了,她便坐在了草地上面使劲地喘着粗气,两侧的脸颊是一片的绯红,刚刚背部的皮肤,仿佛是一张纸一样,从她的背部被撕了下来,她的背部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光洁的好像是一尊古瓷器。 但是看着那张没人皮,我却定定地站在了当下,并没有伸手去捡,“这是,这是给你的……”小姜姐有气无力,崔明丽见状便一把把小姜姐的衣服抱在了怀里,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把衣服盖在了小姜姐的身上。“来,您先穿上衣服,一会儿再说,天气这么冷,不要着凉了……” 小姜姐虽然人比较奇怪了一些,但是好在对于我们还算是没有任何的恶意,崔明丽对她的敌意自然也减轻了不少。 小姜姐笑着看向了崔明丽,“你看是吧,我对于你的小男朋友压根儿没有任何的念想好不好啊,所以有些时候,也不可以把姐姐给想的这么坏……” 我伸手慢慢地捡起了那张蜕下来的背皮,在触及了它的瞬间,我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这皮肤上面的温度,那是小姜姐的体温,我还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并且这张皮质地绵软,就好像是经过高等的技巧,织就出来的丝绢一般,而此时的小姜姐,也被崔明丽慢慢地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看着我,有气无力。 “这到底是什么?”我看着这没人皮上面的凸起的疤痕,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小姜姐摇着头,“你不要问我这个问题,真的,因为连我也不晓得这个到底是什么,只是那天晚上在梦中,我梦到了我们家的祖师奶奶,就是孟婆,她托梦给我,还有陆判大人,之后,我的后背之上就有了这个东西,然后便在今天脱落了下来……” 小姜姐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但让我觉得更加深厚的便是震惊,一种极为震惊的感觉,直直地戳中了我的内心,就仿佛是一把电钻,把我的心脏给搞得生疼无比,几乎喷出了血液,我的身子也不由得震颤了起来。 难不成是孟婆还有我们的祖师爷陆判大人知道我现在身处谜团,所以,便给小姜姐如此的暗示,让我和崔明丽来找她对接,就为了这张没人皮吗?若当真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在这张美人皮上面,究竟是一张什么样子的地图呢?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是我却又不敢保证,这张图到底指的是哪里,想我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很多地方早都沧海桑田变了模样,这张图上面有河流,有山脉,但究竟是在哪里,我却也不知道…… “呼——”小姜姐慢慢地从嘴巴里面吐出了一口气,而后重重地又吸进去了一口,看这情形,她显然没事儿了,就从凳子上面站了起来,并且拍了拍衣服,好像所有的元气就在此时瞬间恢复,并且还有要爆表的趋势了。 “行了,你们这俩小孩,我要走了,明天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们在这里耗着了,东西我已经给你们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个执行者,到底你们两个能不能参透这无字天书,那就是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还有本事了,你们自己看吧……”说完了这些,她拍了拍身子,便就要离开,我还想问她一些话,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 “喵呜——呜呜——”一声响亮的猫叫传来,这声音十分响亮,并且异常有力,说是猫叫,也仅仅是有些类似,和猫叫声并不完全一样,我转身朝着一边看去,却发现,来的东西压根儿不是猫,但是数量却也不只是一只。 “什么声音?”小姜姐警觉地把头转了过来,但是看到了来的东西之后,便在瞬间愣住了,这声音着实奇怪,并且来的东西体形短粗,并且大小也神似家猫,可是那样貌却比家猫凶狠许多。 我仔细看了看,却仍旧没有辨认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并且一下子来了五六只,若非要准确地描述一下它的外形的话,那么和之前我在老家为姥姥守灵的时候,打死的那几只“护山风”,也就是猞猁是差不多的。 “兔狲……”小姜姐惊呼,“这里怎么会有兔狲呢?这些该死的家伙,这么快就嗅到了死人的味道了吗?”哎呀我的个去啊,原来这家伙就是“兔狲”! 兔狲又称洋猞猁,乌伦,玛瑙,玛瑙勒等,它们多栖息于沙漠、荒漠、草原或戈壁地区,能适应寒冷、贫瘠的环境,常单独栖居于岩石缝里或利用旱獭的洞穴,通路弯曲,深2米以上。 夜行性,多在黄昏开始活动和猎食。视觉和听觉发达,遇危险时则迅速逃窜或隐蔽在临时的土洞中。腹部的长毛和绒毛具有很好的保暖作用,有利于长时间地伏卧在冻土地或雪地上,伺机捕猎。叫声似家猫,但较粗野。主要以鼠类为食,也吃野兔、鼠兔、沙鸡。 这几只兔狲的额部较宽,吻部很短,瞳孔为淡绿色,收缩时呈圆形,但上下方有小的裂隙,呈圆纺锤形。耳短宽,耳尖圆钝,两耳距离较远,耳背为红灰色。 它们全身被毛极密而软,绒毛丰厚,尤其是腹部的毛很长,为背毛长度的一倍多。背中线棕黑色,体后部有较多隐暗的黑色细横放,头部灰色,带有一些黑斑,眼内角白色,颊部有两个细黑纹,下颌黄白色,体腹面乳白色,颈下方和前肢之间浅褐色,四肢颜色较背部稍淡,亦有2、3条短而模糊的黑色横放。 这几只尾巴粗圆,长度约为20-30厘米,上面有明显的 6-8条黑色的环细纹,尾巴的尖端长毛为黑色。幼仔身上横纹显着,比较宽而长,尾上有6条纹。 这种畜生有三个亚种,皮毛颜色不同。兔狲高原亚种背面沙黄色,背毛基部浅灰色,上部锈棕色,尖端黄白色;兔狲指名亚种背面青灰色,背毛基部浅灰色,毛尖黑褐。或头顶为灰色,具有少数黑色的斑点。 并且颊部有2条细的横纹。身体的背面为浅红棕色、棕黄色或银灰色,全身被毛极密而软,绒毛丰厚如同毡子一般,尤其是腹部的毛很长,头顶为灰色,背部中线处色泽较深,常具有暗黑色泽,后部还有数条隐暗的黑色细横纹。或通体淡黄白色;颊部具两条细黑纹,下颏色白;腰及臀部有6-7条隐约可见的暗色横纹,尾部毛色与体背近似。 兔狲有几个特征和其他的猫科动物有所区分。它的脚短,臀部较肥重,且毛发也很长、很厚。这使得它看起来特别地矮胖且多毛。毛发会随着季节而改变,冬天时会较灰且较不花。它的耳朵位置较低,且其有一副貌似是猫头鹰的面容。 这种东西若是单看面相的话,就让人觉得比较狠毒,恶心,这种形象若是被一般人看在了眼中的话立刻就会觉得十分的可怖,但此时,这些畜生却朝着我们一步步地逼近,并且可以明显地感觉出,这些家伙绝对是来者不善。 “滚,都滚开——”小姜姐长袍一抖,从身上脱了下来,并且朝着这些在慢慢地逼近的野猫也是猛然间铺天盖地直压下去,但是这些畜生倒是比较灵活地躲开了,倒是朝着那刚刚拢起的那个新坟直直地奔了过去。 “不好,不要让这些畜生靠近那坟墓啊,它们是要偷吃死人肉,会被人给弄起尸的——”小姜姐的声音就在此时几乎发直了,我也骇然不已,这些畜生果真是一群豺狼虎豹之类的东西,我忘记讲了它们喜欢吃的除了以上那几种猎物之外,还有一种东西便是——死人肉! 但是若是偷吃那些“陈年老尸”也就算了,但是若是偷吃一些刚刚下葬的人,就会比较麻烦,刚刚下葬之人,由于是阳气尚存,所以被这些东西所攻击之后,便很容易起尸。 起尸又叫行尸。“行尸”是藏语“弱郎”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 藏人们有五种处理尸体的方法,可简单的分为金(天葬)、木(树葬)、水(水葬)、火(火葬)、土(土葬)五种。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 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身,连眼珠子都有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但是这些生性喜欢偷吃死人肉的“兔狲”们,可不管这些尸体究竟会不会“起尸”,它们要做的就是“开吃”…… 第五百七十六章 恶战 “这些个畜生,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呢?”小姜姐一边大骂着一边开始狠狠地修理起这些兔狲起来,她使劲地挥动着自己的那件雪白的长袍。 但是这些兔狲却也是那顽固之辈,貌似一点儿也不惧怕小姜姐的长袍,反而纷纷弓起的脊梁,貌似要对我们这几个人来一次狠狠地攻击。 这些个王八蛋,我就不信自己还对付不了这些个小喽喽了,我一把从腰间抽出了判官笔,嘟嘟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猛然间钻了出来,我们几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这些冲着我们龇牙咧嘴的兔狲们,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玩意儿。 “喵呜——呜呜呜——”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几个,在这黑夜当中,它们那一双双的眼睛当中,放射出了一道道墨绿色的光芒,就好像是在黑夜当中燃烧着的一团团的鬼火一般,不住地在我们的面前转悠着。 我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紧紧地握着,并且手指由于和判官笔接触的用力,都渗出了汗来了。 “喵呜——喵呜——喵呜——”为首的一只硕大无比的兔狲,朝着我使劲地扑来,并且它体形庞大,并且周身带着腥臊之气,它的声音几乎是在逐步地拔高,并且嘴巴大张,里面两排尖刀般的牙齿带着层层的杀气,直直地朝着我逼近了来。 “看我的——”嘟嘟弓起了身子,小小的胸膛里面,就好像是一只被打的气体饱涨的气球一样,看到这样子的情形,他也直直地飞向了朝着我迎面而来的这只兔狲。 “呜——”这只兔狲发疯了似的,朝着嘟嘟直直地抓去,畜生道位于饿鬼道和人道之间,嘟嘟他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啊,去死吧你——”嘟嘟也凶相毕露,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嘴巴里面的那两颗,简直比钢钉还要尖利的牙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嘟嘟这家伙,看来当真是气坏了,否则的话,也不会露出如此的凶相,看到如此的情形,我也不由得肝颤儿了起来,嘟嘟这家伙,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疯的,若是发疯起来,那也是相当可怕的,就像是现在…… 嘟嘟竟然生生地,把这只兔狲给扑倒到了地上,并且狠狠地摁在了地下,这只兔狲被嘟嘟整的四脚朝地,并且在努力地挣扎着,只是嘟嘟死死地摁住了,即使它挣扎的比较厉害,但也都是徒劳,身子仍旧是动弹不得的。 “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嘟嘟竟然张大了嘴巴,一下子咬在了他身下兔狲的脖子上面,并且单单听嘟嘟发出的声音,就可以感觉出来,嘟嘟现在竟然是如此的愤怒。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对付这臊臭无比的兔狲竟然用咬的。 “呜呜呜——”在嘟嘟身子下面的兔狲没有想到挣扎地无比剧烈,并且身子在不住地抽搐着,怎奈何嘟嘟却把它的身子给压得严严实实的,这让它几乎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 嘟嘟面色铁青,一嘴巴的尖牙直直地吐露了出来,并且朝着兔狲的脖子当中使劲地扎了下去,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的心里面也不由得抽搐了起来。 我只道是嘟嘟平时看起来跟一个顽童没有任何的两样,但是真正战斗起来的时候,他却也当真是一枚尖利的子弹。 那一股黑红色的血液,从那兔狲被咬破的脖颈之上“汩汩”地流出,一时间腥臭无比,慢慢地竟然在它的身子下面,汇聚成一条潺潺的小溪。 与此同时,嘟嘟的嘴巴也慢慢地松了开来,但是他却把这只兔狲后脖颈处的一条粗大的血管给咬掉开了去,这只兔狲已然惨死。 “不服再来——”嘟嘟摸了摸自己口角出的血液,但是那些个原本只是在那边虎视眈眈的兔狲们,或许看到了自己的同类已然被咬的如此的凄惨,各个便跃跃欲试地准备朝着这边直扑而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面顿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且是十分异样的不祥之感,在我看来,肯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不出我所料,剩下的那几只兔狲,或许闻到了同伴惨死的血液,它们一个个儿地朝着我们三人直扑而来。 我握紧了判官笔,崔明丽和我并肩而战,但是小姜姐也一把撩开了她雪白的斗篷,从她那修长的**之上,一把取出了那把“七星龙渊”!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想用这把剑的的,但是没有想到,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却这么地蹬鼻子上脸,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小姜姐气得大吼了起来。 此时,嘟嘟又跟一个兔狲扑倒在了地上,但是迎面而来了另外一只却直冲我的面门而来,这些个家伙,我看着那只渐渐地朝着我越来越近的利爪,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只利爪的角度,正好碰到的,就是我的眼睛。 “混蛋——”我瞳孔猛然一缩,一抹血红再次泛出我的眼睛,我抓紧了判官笔,照着这兔狲的嘴巴里面,直直地戳了过去。 与此同时,这兔狲传来了一声惨叫,这判官笔的笔尖从这兔狲的后脑勺儿上面,直直地冲了出来,并且那笔尖仍旧被鲜血给染红了,我也么有想到,我的力度竟然如此之大,竟然在瞬间可以把这家伙给串了一个烤串儿。 于此同时,崔明丽也解决了一只,这判官笔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小,一寸巧,就像是现在一样,我们两个用这支笔可以把这两个家伙给解决的一干二净。 “死畜生——”小姜姐拿出了“七星龙渊”高高地擎在了手中,那剑在落下的瞬间,几乎把空气给斩的断裂开来,在这个时候,那兔狲的头颅也被这“七星龙渊”,整个儿地给斩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身子,孤孤零零地躺在了地上。 由此,这些东西算是被我们几个给清理干净了,但是,一股浊臭无比的滋味却传到了我们的鼻孔里面,我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地面之上也是一片狼藉之景。 那暗红色的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并且我们几个也还都是衣衫不整,尤其是小姜姐,她那一身雪白色的长袍,就在此时也被溅满了“琅琅血迹”。 “什么味道?”嘟嘟嘟囔着,小姜姐斜眼看向了嘟嘟,不由得笑了起来,“小天儿,你这护法仙童还挺q的嘛,可比一般的小鬼仔长得漂亮多了,一般的不是青面獠牙就是贼眉数目的,你的这个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 嘟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冲着小姜姐啐了一口,“你这小姑娘瞎嘀咕什么呢,我乃韩小天之太舅姥爷,也算是你的长辈儿……” 嘟嘟仅仅是说到了这里,便也不再说了,因为他看到了小姜姐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七星龙渊”。 判官笔和龙泉剑都是嘟嘟所惧怕的东西,因为这些都是阴间执法者的利器,当然是具有正义之气的东西,所以嘟嘟这本就是灵体之辈,自然是害怕这些的。 “对了……”嘟嘟飞到了一边,突然义正言辞了起来,“我们刚刚杀了几只?” “五只……”崔明丽回答,但是听她的话音去也觉得有些不是很确定,或者说,她十分确定,只是却又仿佛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但是……”嘟嘟的话音顿了顿,紧蹙起了眉头,“但是我刚刚明明是有看到一共六只的啊!” 什么?这句哈倒是把大家都说得愣住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却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少了一只,“那最后一只在哪里呢?” 小姜姐的声音当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焦躁的情绪,“在哪里?在哪里?在……”她的声音突然就在此时,猛然间戛然而止。 我和崔明丽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我们几个都是有看到,此时此刻,就在我们身后的坟墓上面,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洞,并且还貌似是一个深深的洞穴,看到了这一幕,我们几个皆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畜生,什么时候钻进去的啊?”小姜姐大叫着,“快看看它在哪里,快啊……” 我们听到之后,也赶紧走到了这坟墓的旁边,但是就在此时,坟墓上面的刚刚拢起来的土堆,却突然间松动了起来,并且那一层层的土坷垃,就在此时,竟然慢慢地朝着下方滚落下去。 “糟糕,快找那只畜生,刚刚死的这个人就是因为出生在阳年阳月阳日,并且还是在本命年,所以才选择在晚上阴气强盛的时候殓尸,若是被这些畜生给搅扰了的话,很容易起尸的啊……”小姜姐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刻,也立刻变得颤颤巍巍了起来。 我们三个立刻开始动手刨着这在坟头堆积起来的土堆,并且几乎用尽了我们浑身所有的力气,可是等我们刨了许久,直到看到了这口朱漆棺材,但是仍旧没有看到那只该死的“兔狲”。 “混蛋,究竟是去了哪里?”小姜姐怒骂着,嘟嘟却指着棺材的一角,有些战战兢兢地说着,“你看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洞呢?” 第五百七十七章 行尸痣起 这句话把我们在场所有的人全部都说得一愣,并且一股深深的凉意从我的后脊梁里面猛然间蹿了出来。 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崔明丽还有小姜姐身上那股深深地类似于惧意之类的情绪,我忽然觉得,或许一会儿保不齐就会有比较棘手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小姜姐也是一脸扭曲地看向了我,并且从牙缝儿里面挤出了两个字,“畜生……” 之后,便是一阵爪子在搔刮着棺材板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那指甲在搔刮着棺材板的声音一阵阵地传来,搅的我的心旌就在此时荡漾无比,并且十分地剧烈。难不成这棺材当中的死人就在此时活了过来吗? “砰砰砰……”刚开始的时候,是指甲在搔刮着棺材板儿当中的声音,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便是一阵“砰砰砰”地声音,仿佛是手掌在使劲地砸着棺材盖儿的声音,并且这声音一声比一声巨大,一声比一声让人觉得震动人心。 “你们还愣着干嘛啊,估计兔狲这畜生肯定是进了棺材当中了,保不齐这棺材当中的尸体现在已经出事儿了……”小姜姐说着,从她长袍那宽大的袖口儿当中取出了一个墨斗儿,并且把墨斗线绷直之后,拉在了棺材盖子之上。 小姜姐的身手可谓是不凡,单单是就在我们眨眼的功夫,她便在这棺材盖上面横七竖八地拉上了墨斗线,只是这墨斗线却不是传统黑色的,而是一种红色的,我仔细地看了看,这红色好像是在墨斗线上已经沾染上了朱砂的缘故。 墨斗是木匠的传统工具之一,由墨仓、线轮、墨线、墨签组成,墨仓前后有一小孔,墨线从中穿过,墨仓内填有蚕丝,棉花、海绵之类的蓄墨材料。 墨线由木轮经墨仓细孔牵出,固定于一端,墨线的末端有一个线锥,是用铁或铜制作的有尖锥形,也称“替母”,它可以插在木头表面来固定墨线的一端,也可以当铅锤使用。 使用时,像弹琴弦一样用墨签将墨线提起弹在要划线的地方,画短曲线时,也可将墨签当笔使用,因而古代又称墨斗为“线墨”。 墨斗可以驱邪,镇压僵尸这是由来已久的一种说法。在民间大多数地区的工匠眼中,都有“上三件”的说法,意思是这三件工具是直接来自祖师爷,与其他工具不同。 在工匠行业的历史传说中,“上三件”是由工匠的祖师鲁班所发明,在他羽化成仙后,将其遗留给后世的徒弟。如清代蒲松龄曾著诗云:木匠祖师是鲁班,家伙学成载一船。斧凿铲钻寻常用,曲尺墨斗有师传。 但究竟是哪三件,因各地行业信仰不一,流传的版本也不尽相同,一般为: “斧头、墨斗、拐尺”。无论哪种组合的版本,三件工具中一定有墨斗。因为墨斗实在是不可替代。 垂线取直是古代最常用的取直办法。 而针对于这一点,在《陆判手卷》当中便也有记载:“百工为方以矩,为圜以规,直以绳,正以悬,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五者为法。” 在一根绳的一端系重物,在重力作用下,绳自然垂直而下,即可测直。所以要论直,除了美腿,古代以悬垂为最典型代表。 而同时,墨斗的主要部件是绳,绳怎么用都可以,可以取直,可以画曲线;可以沾墨,也可以沾朱砂;而小姜姐取出的这件墨斗之上的绳子当中,便就是有沾染了朱砂的。 墨斗不仅可以取直,还可以圈住某物,最重要的是,它的绳不是普通的绳,而是沾了墨或朱砂的,这就赋予了墨斗某种幻想色彩,即它是可以用种种手段“解决”一个问题的,不论是直是曲,都不在话下。 工具本身的性质,加上祖师崇拜,成就了墨斗的特殊性。从工匠们的民间禁忌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墨斗与其他工具的不同。 墨斗属于至阳之物,不能被别人碰到,尤其是不能沾染血污。若一旦不幸被外人触碰,则需要及时采取措施禳解。如广东潮汕地区的办法则是用咒符点着火绕其一圈,此法谓之“焚净”,意即驱除掉外人的污秽。不仅怕被血染,各地的大多数工匠也避讳其所用的工具被血迹等污物玷染的禁忌。 而浙江金华地区的工匠艺人,则认为工具因有(鲁班)先师所谓神灵所保佑,所以具有降妖除魔的法力的观念:“晨昏往返,线袋、墨斗、曲尺,随身携带,俗称有祖师神灵依附,能辟邪煞,夜行无虑鬼怪作祟云云。” 泥、木匠每到新的工地做工,晚上睡觉时要把自己的鞋子放在床前,一只阴一只阳,以防新地方不清净,有鬼魅作崇。而把自己的鞋子放成一阴一阳,则表示与鬼魅“言和”了。 有时这样做当夜还不清净,就证明邪物“不服”,泥、木匠就要把自己用的墨斗线绕床沿(席边)一周,然后把灰刀、铁钳子放在枕头边,把木尺置于床沿,邪物就不敢来犯了。木匠做活时,如不小心削伤流血,忌将血染在木料上,一旦染上必须擦干净,以防血液在木料上碰上木神化成“精”作祟。 或许这样子也是跟鲁班在仙化后,被赐封为曲尺童子之神位,墨斗郎君之神位有一定的关系。墨斗量天地之正气,决无偏差,僵尸乃至阴至邪之物。墨斗正好克死僵尸,或许这才是比较完善的一个解释吧。 “呼……”小姜姐拍了拍手掌,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没有想到还这么棘手,不过这家人也真是够了,明明蛮有钱的,但是却买了一个如此厚度的棺材,你看看,这棺材板竟然这么薄,别说兔狲了,我看一拳都可以给他凿一个大窟窿。” 正在小姜姐准备叫人来把这坟头给平定一下,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指甲搔刮的声音,并且这声音相比刚刚来说,十分巨大,不单单如此,那阵“砰砰砰”地声音持续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看来,在这棺材当中的这个东西,竟然仍旧没有被这沾染了朱砂的墨斗线给控制住啊。 “不好——”小姜姐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一阵巨大的“轰”地一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猫的惨叫。 “喵——呜——”我们望了过去,顿时差点背过气去,一股恶臭传来,我们却看到了一个直立的人,他的手中抓着一个“兔狲”,并且张着嘴巴在大嚼着。 这兔狲的头已经被他给啃得稀巴烂了,并且那白色的浆液还有红色的血液都在他的口角处流的几乎哪里都是,看到了这一幕,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差不多都快要吐出来了。 “还真的是起尸了……”崔明丽定定地吐出了这句话。小姜姐翻了下白眼,“妹妹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不好啦!” 此时,这具行驶大嚼着那只兔狲,并且嘴巴还在吧唧吧唧的嚼着,貌似让人觉得这具行尸是一个很好吃的东西似的,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又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了如此棘手的地步,并且这行尸竟然也可以吃的如此地开心。 与此同时,我们也赫然发现,在他的眉心处,竟然有一颗硕大无比,并且颜色鲜红的“朱砂痣”,那颜色,简直比鸽子血还要红上了好几分。 “那是什么东西?”崔明丽吃惊地问着。我看向了她,但是却和小姜姐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句,“是‘痣起’!” “痣相学说”最早源自阴阳学名词,古人认为一个人的运势和生日有关系。 古人认为盘古开天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阳气就是阳清之气,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 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 至阳者化为神,阳气高于人者化为山神或灵兽。至阴者化为虚空,阴气稍重者化身为草木。因此不同时间出生的人阳气不同,阳气不同一个人的五行就会出现偏奇怪,从而在痣相上产生变化。 通过红痣可以看出运势差异。古人相信通过用 鹀趾和集古兵要法印可以提高阳气从而得到运势,“血痣”是人体气血的精聚,所以血痣者多为吉。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 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 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无法捉拿。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便是这第五种! “草,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操蛋……”我怒骂了一声。 第五百七十八章 魁星点斗,独占鳌头 “哇……”崔明丽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并且身子哆哆嗦嗦地抖动了起来,看到了这一幕,连我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重口味。 并且这具行尸此时此刻,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手里面抓着这一只兔狲并且在大口的嚼着,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真的佩服自己没有当场吐出来。 这具行尸张着血盆大口,从他面部的五官当中,一直有血在不住地往外流出,并且把他白色的头发还有胡须全部都给染成了血红色。 直到他吃完了这只兔狲,直到这只兔狲的尸体在他的手中滑落了下来,他那犹如血葫芦一般的嘴巴才算是紧紧地闭住了。 可此时,我与其被他这样子的举动给吓到了,倒不如说被这样子的场景给恶心到,我了个去啊,这他妈的也太重口味了吧。我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胃部又开始变得翻涌无比。 “千算万算,还是被这群畜生给抢先了一步……”小姜姐朝着一边啐了一口,恨恨地骂了一句,她一只手举着那把明晃晃的七星龙渊,但是另外一只手却抓紧了另外的一只“墨斗线”。 看到了这一幕,她一把把手中的“七星龙渊”抛给了崔明丽,我更加看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小姑娘,你不是很喜欢这把剑吗?那么就你用好了,不论如何,我们今天一定要把这具臭肉给弄死……” 崔明丽伸手猛地接住了那把七星龙渊,并且冲着小姜姐微微一笑,“多谢”!于此同时,这头行尸却带着一阵腥风朝着我们猛扑上来了,我从腰间抽出了判官笔,可是小姜姐却先于我们一步行动了。 “咻”地一声,从这墨盒里面喷出了一道铁丝,并且直直地奔向了迎面而来的这头行尸,并且这钢丝犀利无比,把这行尸给缠绕了一个“结结实实”! “嘿——嘿——嗷——嗷……”这头行尸的身子在抖动着,试图要把这缠绕了一身的墨斗线给甩掉,但是这些于它来说貌似都是徒劳,小姜姐十指纤长而灵活,并且拨弄着这墨斗线的动作也是颇为娴熟。 看到这样子的情形,我不禁要为她的动作深深感叹,那双纤纤素手,就仿佛是在拨弄着琴弦一般,两条沾染了朱砂粉的墨斗线,就在此时把这具行尸给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嚎嗷——嗷——”行尸就在此时发出了一阵近乎撕裂的声音,看到了这一幕,我们的心里面也纷纷颤抖了起来,但是小姜姐死死地拉住了这两根墨斗线,全然不顾这只行尸如此的嚎啕。 行尸周身肌肉虬结,一根根的血管仿佛是一条条贴在皮肤之上的蚯蚓一般,并且张大了嘴巴,不住地开始嚎叫着。 小姜姐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你这个畜生,看我不整死你……”我不得不说,小姜姐着实道行高深,仅仅就在两招就可以把这行尸给钳制住了,并且是死死地钳制住了。 这只行尸虽然看起来十分的凶悍,但是两只手被墨斗线钳制住了之后,却也是动弹不得丝毫,这不由得使得行尸无比的狂躁。 “嚎嗷——”一声更大的嚎叫声再次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并且越来越响亮,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脏便又开始在跳动了。 “绷——绷——绷——”就听到了一阵钢丝的响声,便看到小姜姐的身子不由地往后一闪,那原本在行尸的两只胳膊上面被捆的严严实实的钢丝,就在这个时刻完全地断裂开来了。 “嚎嗷——”行尸此次再次朝着我们冲了上来,我则看向了嘟嘟,嘟嘟拍了拍小手,握紧了小拳头,“来吧,混蛋,再烂的肉,小爷我都有咬过,何况是你这种货色呢?” 嘟嘟说着一把举起了自己的拳头,并且朝着这头丧尸猛然间就此冲了过去,这小子显然也有些愤怒了,就仿佛是一只刚刚从枪膛里面打出来的炮弹一般,死死地扑向了面前的这具行尸。 倒是一把把这具行尸给完全扑倒在了地上,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压制住了这具行尸,“臭死了,你这只臭东西,你这个王八蛋,乌龟蛋,臭鸡蛋……” “吼——”一声响彻天地吼叫声传来,并且这声音几乎可以把耳膜给震破了,但是嘟嘟却被这吼叫声给掀翻了去。 竟然往后倒飞而去,跌倒在地之后,竟然趴在了地上“哇哇哇”地大哭了起来,我擦,这具行尸还当真不只是一块臭肉,嘟嘟我太了解了,他何曾被打的趴在了地上如此痛哭过呢? “嚎——嗷——”行尸再次冲来,与此同时,他眉心当中的那粒朱砂痣也就在此时变得血红无比,仿佛就是一个血包一样,随时都可以滴血鲜艳的血滴。 我举起了判官笔,虚空画出一个“天”字,并且猛然间打出,这天字在瞬间变得金光闪闪,带着耀眼的光芒,便朝着那行尸直直地压了过去,没有想到,这一招竟然还是十分有用的呢。 行尸被这个“一字斩”撞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并且身子由于失重还在空中闪了好几个趔趄。可是,这个“天”字,也仅仅可以限制了一下他的步伐,却仍旧没有办法把他给打倒。 “草,真他妈难缠……”我举起判官笔,一把把崔明丽拉在了身后,快马加鞭地冲了上去,并且判官笔在我的手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弧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不住地被甩动着,一寸长一寸强,此时,我不得不感谢姥姥竟然给我留下了如此趁手的一件兵器。 “翻云覆雨——”我大吼了一声,猛然间甩出,并且这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把面前的行尸的肩膀给戳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行尸“嚎”了一声,显然是被激怒了,我一下子仿佛戳在了一块坚硬的岩石之上。 但是这一下可算是把我给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判官笔又摇摆了好几下,可我仍旧往后倒退了两步,抬头望向了天空,此时北斗七星当中的第一颗可是闪亮无比。 “魁星点斗,独占鳌头——”此时的判官笔,高高地举起,笔直地指向了天空当中的那颗“魁星”!魁星,又名文魁夫子、大魁夫子、大魁星君、绿衣帝君、魁星爷。是中国神话传说中所说的主宰文章兴衰的神,在儒士学子心目中,魁星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为读书士子的守护神。 魁星为北斗星的“璇玑杓”,即是北斗七星的第一至第四颗星,这四星为“魁”,其余三星为“杓”。传说魁星是文昌帝君外另一位文运之神,乃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中国民间重要的信仰之一。 把“魁”字拆开,便是“鬼”和“斗”二字,民间工匠雕造或绘画魁星像时,刻意塑造成面目狰狞的模样。它单足立于鳌头之上,另一脚翘起,一手执笔,一手捧斗,寓意魁星点斗、独占鳌头。 传说中,魁星连续三次考状元都未中,原因就在他相貌极丑。魁星一怒之下将装书的木斗踢掉,投江而死。魁星虽未中三元,而民间百姓却仰慕其才华,将他塑造为神,借“魁星踢斗”之题,以求文运高照。 魁星手里拿了一支笔,专门点考试中榜者的姓名。谁梦见魁星,谁就能成为考场上的幸运者。魁星点斗的吉祥图案和读书人信奉魁星的风俗早在宋代就有,而在明、清大为流行。通常在吉祥图案里把魁星画成一脚站鳌头、一脚向上后踢的形象,取“魁星点斗、独占鳌头”的祥瑞。 所谓“独占鳌头”,就是考试的第一名的意思。还有的祥瑞图案是采用会意文字的形式,画面上有一蓝面的小鬼,一手捧墨,一手执笔,单足站立在鳌头之上。连鬼带斗,就是一个草体的“魁”字。 “独占鳌头”是有典故的:唐宋时,考中的进士要站在台阶下迎榜,在皇宫大殿台阶正中石板上雕有龙与鳌,为首的状元则荣幸地站在鳌的脑袋上,故曰“独占鳌头”。 学而优则仕,是封建时代的金科玉律。魁星掌管著文人们的荣辱成败,自然非同小可。尽管它鬼里鬼气,却极受读书人崇拜,有些人在考试时,在座右贴上魁星像。有的还在怀里揣上泥塑小魁星,以求神明保佑,文运亨通。 可是这魁星老爷不单单是保佑读书人“文运亨通”,并且对于那些妖魔邪魅之流,也是绝不姑息的,就好像是现在,只要是我举起了判官笔,指向了天空当中的魁星,报出了魁星老爷的名号,那么对于世间一切的邪魅也是有相当的震慑力的。 此时,我顿时觉得自己的浑身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充满了,并且身体内部的血液蠢蠢欲动马上就要爆棚了,就在此时,我的脚下顿时生风了起来,身体就在此时,好似一阵风似的,朝着前方猛然间冲了过去,并且判官笔也直直地插入了那只行尸的肚腹当中。 “打中了……”一阵喜悦之情冉冉而升,但是我抬头却看到了行尸那张比鬼还可怕的脸…… 第五百七十九章 笔尖戳痣,斩行尸 虽然在此时此刻,我是打中了,但是我仍旧觉得危险并没有接触,不仅没有接触,好像危险仍旧有在增加的情形,因为面前的行尸并没有流出一滴血。 相反,我通过了这判官笔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出,从他体内流出的那十分强烈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着,并且随时都有可能好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出,这样子的话,我将没有招架之力。 “嚎——”一声巨大的吼声从我的头顶落下,这吼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炸雷,落在了我的头顶,直让我的耳朵嗡鸣,脑袋也开始发晕,我甚至都要被这声音给震出了眼泪。 就在此时,虎口之处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震动,我顿时觉得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变得十分的发麻,就觉得自己浑身颤抖无比,我被震得朝后飞出许多。 “小天,小天……”崔明丽尖叫着,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就在此时,面前的那一道阴风再次传来,并且这次的风更加的迅速,不单单是迅速,并且这风中还夹杂着一种十分浓郁的血腥味,但是我整个人却被撞得七荤八素。 崔明丽二话不说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伸出手去想把她给拽回来,但是却发现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徒劳,我几乎使出了全力,但是却并没有成功。 可是又听到了身边的空气当中,传来了一阵“咻咻咻”地声音,并且,就在此时,又是两道墨斗线,把这行尸的两个胳膊给捆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几乎动弹不得分毫了,就在此时,我的眼睛大睁,并且牢牢地盯住了面前的场景。 是小姜姐,又是小姜姐及时出手,并且在关键时刻,钳制住了这具行尸。 并且这次的墨斗线貌似比上次又增加了几根,我眨了眨眼睛,着实是这样子,“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儿女情长的,没有时间了,你们知道吗?没有时间了,知道吗?” 小姜姐看向了崔明丽,猛地咬了下嘴唇,“小姑娘,我给你的那个剑,你当我是要你玩耍用的吗?你拿在手中是用来做玩具的吗?我帮助你控制住它,你快打它啊——” 崔明丽抡圆了胳膊,并且在空中不断地使出了灵巧的招数,我没有想到崔明丽的剑术竟然也如此了得,只见那剑拿在了手中,被她挽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花儿,但是到了最后,那剑尖仍旧是直直地指向了面前的那具行尸。 “浪里翻花,盘龙吐芯,鸣鸿于野,潜龙勿用——”崔明丽一共使出了四招,并且招招都砍向了面前正在站着的那只行尸,但是目前看来,虽然这四招用的都恰到好处,但是有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这四招于这行尸来说,都是无用的。 “小姑娘,你用力砍啊,不要整一些花拳绣腿的好不好?”小姜姐的声音也变得严厉了起来,并且我看小姜姐现在的状态,够呛也能再顶得住了,看到了这一幕崔明丽便又上下翻飞,连连使出了四招,“金龙出洞,青龙探爪,龙跃于渊,飞龙在天——” 这四招一出,我不得不暗道一声精彩,我没有想到崔明丽的剑术竟然也如此得了的,这四招雷厉风行,相比刚刚那些来讲,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泉宝剑用生铁铸造,用中碳钢铸造,加之淬火工艺恰到好处,使中碳钢具备了弹簧钢的特性。如将一把薄型宝剑卷成一个圆圈,束在腰中,像系裙的腰带。 解开后,宝剑挺直如故。这是因为在制作这种宝剑的时候,需要一种发亮的摩石。在这种石头上磨制出来的宝剑,寒光闪闪。龙泉宝剑全靠手工磨光,从粗磨、细磨到精磨,往往要花数日甚至数月之久,一旦磨出,青光耀眼! 龙泉剑从原料到成品须经炼、锻、铲、锉、刻花、嵌铜、冷锻、淬火、磨光等20多道工序。传统的手工磨光包括粗磨、细磨、精磨,用当地特有的亮石磨光,使宝剑寒光逼人。龙泉剑选用优质钢材,经过锤炼及热处理后,具有弹簧钢的特性。 剑身上刻有七星标志和飞龙图案。在剑身上刻花,也是龙泉剑的一项绝技。剑工们一不用彩笔,二不照图样,只用一把钢凿在宽不盈寸的剑身上刻凿,刻好后浇上铜水,经铲平加磨,飞龙图案,生动自然,永不消失。 龙泉宝剑在古代大都无鞘。用当地特产的花梨木制作剑鞘及剑柄。这种花梨木,质地坚韧,纹理秀美,古色古香。再饰以银、铜,更使龙泉宝剑锦上添花。 而此时,崔明丽拿在了手中的这柄龙泉剑的剑身却光洁无比,并且就在此刻,反射出了天空当中的七星光芒。 北斗七星当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为斗身,古曰魁;玉衡、开阳、瑶光组成为斗柄,古曰杓。 在这七星龙渊剑的剑身之上,这七颗星星却倒映出了它们各自的光辉,并且这光辉十分的夺目,灼灼而逼人,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里面也不禁要为这把剑跪了。 “小姑娘,你赶快捅它的心脏……”小姜姐几乎是卯足了力气,才喊出了这句话。崔明丽也咬紧了牙关,几乎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汇聚了在这把七星龙渊之上,这剑从她的手中向前捅出,并且几乎把前方的空气都给撕裂了,震碎了。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我也突然觉得貌似这把剑在崔明丽的手中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好像就是崔明丽给了它新的生命一样。 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咨嗟叹奇绝,铸得宝剑名龙泉。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光,错镂金环映日月。 正逢天下无风尘,幸得周防君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弃捐,零落漂沦古狱边。虽复尘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早在汉代,七星龙渊就被尊称为“宝剑”,成为封建王朝皇帝赐给爱臣的“尚方宝剑”。大臣执此“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它也是王公贵族用来进贡、赏赐、馈赠的珍贵礼品,用以炫耀自己地位和权势的标志。 而此时,这把七星龙渊在崔明丽的手中,竟然散发着灼灼的星辉,朝着那行尸的心脏狠狠地捅了进去,与此同时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这行尸的胸中喷薄而出,并且朝着四周四散而去。 “嚎嚎嗷嗷——”一声声地大吼从这具行尸的嘴巴里面吐出,并且身子也几乎不受任何的控制,竟然在我们的手中剧烈地摇晃开来, “韩小天,你在干嘛,用判官笔去刺它眉心当中的朱砂痣啊,这个才是关键当中的关键啊——”嘟嘟的声音也在此时几乎发直了,我却才迷糊过来,这畜生虽然被崔明丽给刺中了心脏,但是它仍旧没有死去,还是在剧烈地摇晃着,并且这摇晃的频率也一直都在加强,看到了这样子的情形,我的心里面也开始变得焦躁无比,便一下子举起了判官笔,朝着那行尸的眉心处,狠狠地刺了过去。 判官笔的笔尖直直地戳进了这眉心朱砂痣当中,我可以感受到,这次的判官笔戳的是如此之深,几乎快要嵌进了行尸的脑袋当中了,我几乎可以把行尸的脑袋都给戳破了。一股恶臭无比的血液喷薄到了我的脸上,我的那个去啊,几乎把我给熏晕了过去。 “嚎——”这具行尸发出了一声凄惨无比的嚎叫,搞得墓地四周顿时传来了一阵翅膀拍飞的声音,看来,也正是由于这具行尸的动静,搞得周遭的鸟儿都被惊动了。 而后,判官笔之上也传来了一种深深地触觉,这感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剧烈,虎口处再次传来了一种明显的感觉,我赫然觉得这具行尸完全死了过去。 果不其然,这具行尸在我的面前赫然倒下,并且眉心处那颗朱砂痣,也就在此时消散了去。我的天!对于这种痣起的行尸,当真是十分的麻烦啊。 “呼…….”小姜姐手中的墨斗线收了回来,她不住地扇着鼻子,“真臭,这味道真他妈的难闻啊,不行了,我快要吐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和崔明丽也是浊臭满身,一身臭烘烘的味道,委实让人十分的难闻,正在此时,小姜姐拿出了手机,拨了通电话,“喂,在哪里呢?赶紧带人过来,什么怎么了,爆米花啦,嗯赶紧过来……” “爆米花?”我好奇地看了眼小姜姐,突然对于她说的这句话十分的疑惑,小姜姐也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只是说出了一句,“这是我们行内的话,就是说死人又重新起尸了一样……” 听到了这个,我和崔明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么诡异的事情,竟然被形容的如此随意,隔行如隔山,有些时候,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想象捡骨师的生活…… 第五百八十章 再次离去 过了几分钟之后,一辆商务车开了过来,从里面走下来一个面容颇为清秀的女孩子,个子不高,整个人看起来真的是颇为可爱,并且有些杨丞琳的味道。 “师傅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大半夜的把我给叫起来了啊,反正您又不给加班费……”女孩儿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嘀咕着。 听这口气,带着许多的不情愿和烦躁,“你这个兔崽子,你什么意思啊,叫你出来工作这是你的职责,你不就是要被我随叫随到的吗?你……” 没有想到,小姜姐的脾气也是蛮大的,这女孩子感觉出自己的师傅貌似要发火了,便赶紧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铁锹,低下头去,开始把地上的一切都收拾干净。 “哎呀我天,这是什么味道……”女孩小巧的琼鼻皱了起来,使劲地摇着头。 不得不说,女孩子虽然整体看起来很呆萌,但是干起活来却是一点儿都不马虎,不到一会儿功夫,这里的一切便被她收拾的是干干净净的,这边的墓地的交通又颇为不便,于是小姜姐便叫司机开车送我们回家。 日子很快到了元宵节,家里面热闹无比,舅舅姑姑也赶来我们家一起过节,姑姑家的事情也解决了,高峰也决定要重新做人,成家立业,不再沾染那赌博分毫,于是,便在全家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若是再赌博,便断指明智。 “话不要老是挂在嘴边,要落实在行动里面,老是在嘴边挂着,但是手脚都不去做的话,那也没有用,人是要做事的,不是放屁的……”老爸喝了一口水,愤愤地说着,老妈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说话不要这么直接。 那天的元宵节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我不得不承认,有了崔明丽的加入,我们整个大家庭都变得和谐无比,一个个儿地都向老妈伸出了大拇指,尤其是姑姑,一口一个“有福气”。 每每听到这个,老妈总是开心地拉住了我,“一定要把明丽姑娘给我娶进家门啊,你听到了没有,否则,你会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很丢面子的……”老妈说着,伸出了手掌,一巴掌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背部,让我的背部十分的疼痛。 “知道了,老妈,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啦……”我烦躁地瞪了老妈一眼。但是换回来的,却是老妈更加有力的一个巴掌,“混小子,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吃完了晚饭,舅舅姑姑还有老爸老妈在打麻将,我自己坐在了阳台上面,初春的天气,仍旧有些凉意,我只穿着一件睡衣,只觉得周身有些寒凉的感觉。“你小心点,现在还是冬天,你不要把自己给冻感冒了……” 崔明丽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往我的身上披上了一件衣服,我回头,把手中的烟蒂熄灭,冲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崔明丽只是冲着我摇了摇头,“没事儿啊,反正你也是知道的啊,我对于烟味儿,并不是很介意的!” 我回过头去,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当真是极好的一个人,若是说小鱼儿那腼腆的性格,可以把一个男生幻化为水,那么崔明丽整个人便是润泽这世间的雨露,可以让你感受到“久旱逢甘霖”一般的畅快。 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鱼,崔明丽只要在我的身边,我便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氧气。 此时,阳台上静悄悄的,其他的人都在客厅里面,阳台上面的玻璃门关上,可以起到很好的隔音的作用,只要我跟崔明丽在一起,即便是我那多事儿的老妈,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的来打扰我们。这一点,我还是感觉十分的欣慰。 月色皎洁,万籁俱寂,我们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情仍旧有些波动。“我们明天要走了吗?”崔明丽的声音轻柔,就好像一抹柔软无比的月影纱,慢慢地浮动到了我耳边,使得我的耳洞都被搔的痒痒的,我下意识地扭了扭脖子。 “是啊……”我点头看向了她,“我想了想,还是需要去一下那个什么盛乐古城的,别的不说,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崔明丽点了点头,声音忽然间有些失落,“阿姨是个好人,真的!我好久没有这种家的感觉了……” 我看向了崔明丽,与此同时,她也满面笑容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出了一种暖暖的情义,并且这股暖暖的,就仿佛是阳光一样的东西,照进了我的眼睛里面,也让我觉得十分的感动。 在不知不觉间,我的心弦就被拨动了。我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崔明丽也转过眼去,或许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 “对了……”过了片刻之后,仍旧是崔明丽打破了这个沉默,她拍了拍我,“你跟我去一下房间里面!” 看到了她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的脸颊,我赶紧站起,我们俩来到了房间里面,慢慢地关上了房门,但是门外却传来了一阵低低地笑声,我的个去啊,听到这声音,我的心里面便有些烦躁。 我那多事儿的老妈,不晓得又会怎编排我们了。嘟嘟应时地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明天就要走了吗?嗨,我也有些舍不得啊!” 这个家伙,最近这两天把小区里面的鸡鸭鹅狗猫给吓得够呛,小区天天都被他搞得鸡犬不宁了,他自然是不想走了。 “你看看这个东西……”崔明丽拿出了一张白纸,但是白纸之上却用那彩笔划出了一张张图案,并且她又拿出了我们从小姜姐那边得来的那张“人皮地图”。 我赫然发现,在纸上画出的这幅地图,很明显跟小姜姐的那张是完全一样的,没有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吻合。 我的心脏震动了一下,猛然间抬头看向了崔明丽,正要开口说话,但是崔明丽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指了指房间门的方向,我知道,她这很明显是在提醒我说“隔墙有耳”。 我深吸了口气,崔明丽的心思缜密,着实让我非常佩服。“这个是哪里的地图?”我用唇语在问着崔明丽。 崔明丽冲着我点了点头,“这就是林格尔县,东摩天岭的地图!” 仅仅就此一句话,但是在我的心里面却掀起了巨大的浪涛,我没有想到,崔明丽吧东摩天岭山脉的地图都查找出来了,她的心思究竟是细腻到那种地步了? “韩小天,这东西是孟婆托梦传给小姜姐的,但至于为什么这张皮会从小姜姐的背部脱落下来,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总是觉得,孙鬼手告诉我们的应该是真的,他还算是正直的一个人,肯定没有必要或者是要骗我们的理由。但是孟婆和陆判大人让小姜姐转给我们这个东西,肯定也是有他们一定的道理的……”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崔明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或许崔明丽没有想到我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动作,她竟然一下子呆在了这里。 “谢谢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的手赶紧松开,只是淡淡地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 崔明丽轻轻地摇着头,只是淡淡地说着,不用谢,我们是朋友,这个自然也是我应该做的,并且,存在你胸口处的那个“六道轮回图”,也同样是我和崔明伏的心病,我们当着是该去盛乐古城看一下的。 第二天,表姐开车送我们去火车站,爸爸、妈妈、姑姑一起来送行,他们一直在叮嘱着崔明丽好好看着我,并且也叮嘱着我要好好照顾崔明丽。 尤其是我老妈,她的手在紧紧地抓住了崔明丽的手,并且一丝一毫都不想放开,崔明丽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和我老妈分开。 “孩子,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你知道吗?”老妈拍着崔明丽的手,崔明丽抹了抹眼泪,有些时候,我觉得崔明丽当真是蛮可怜的,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父亲又在她年幼的时候撒手人寰。 并且自己跟随着师父长大,师娘还跟师父分了手,带走了她的师姐崔明素,如此之多的打击,让她十分缺少关爱,和她相比,我有如此唠叨的老妈,貌似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我们上车了!”我伸手揽过了崔明丽,就是想让妈妈看看面前的情景,“好,走吧,有空回来啊……”老妈一边说着,一边擦着自己的眼睛,老爸看到这样子的情形,便开始斥责着她,“你怎么回事儿,孩子们是要去奋斗自己的事业了,你哭个屁啊,不要哭了,老是这个样子……” 当车子启动的那一刻,看到了站在车外的亲人,我的心里面也开始有些酸酸的,崔明丽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控制不住,现在没事儿了……” 我意味深长地冲着她点了点头,“是我该好好谢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否则,我都不晓得这个年是怎么过的……” 第五百八十一章 去往盛乐 我摇了摇头,旋即看向了窗外,此时,春意已然来临,窗外已经是一片新绿,并且在那田埂之上,也钻出了绿油油的麦苗,或许,再有几天,从那田间地垄当中,都会钻出了一棵棵的野菜。 如果遇到天好的时候,还可以去这些田间地头里面去放风筝,但是那些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日子平静而温和,岁月朴实而静好,每个人呈现出的只是单纯的笑脸。 在我的心里面不知烦恼为何物,但或许不识这愁滋味的,也只有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自从入了这陆判宗之后,从此便和那四平八稳的日子说了再见,至此,温暖平顺,于我来说,便成了路人。 “你在想什么?”崔明丽看到我不说话,便削好了一个苹果,递到了我的手里面。我接了过来,冲着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么跟着我一直受着颠簸,心里面有些不是很舒服……” 崔明丽微微一笑,“哪里啊,现在咱们是同门,你又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见到你这种情形就不管了呢?韩小天,有些时候我甚至希望,那个诅咒不要在你的身上,要是在我的身上的话,该有多么好……” 崔明丽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便抬头看向了我,我也抬头看向了她,那犹如甘霖一般的目光几乎把我的全身给拂的暖暖的,我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别的不说,我只是每每想起小鱼儿之后,便不再敢敞开自己的心扉。 去往盛乐古城的路途比较遥远,在我们z城,根本没有直达那边的火车,其实也可以理解,我们z城只不过是一个小城,并且这个小城还不算是中原地区的枢纽要道路,若是要去到盛乐,肯定有些困难。 于是我和崔明丽便只能先做火车来到省城,之后再从这边转车到达呼和浩特,之后再经其他的路线到达盛乐古城,一路算下来,时间还真的是不少。 但或许这又算是最快的方法了,“这一路肯定比较辛苦。”我望着崔明丽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崔明丽瞪了我一眼,“这算什么,小时候我跟着师父出门做法事的时候,成天穿山越岭的,全部都凭借自己这一双脚底板儿,那不是也过来了吗?现在挺好的啊,可以坐火车,也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崔明丽说着,转眼看向了窗外,我望着这张堪称为完美的侧脸,顿时觉得崔明丽有些像是《罗马假日》当中,逃跑的那个公主,在我第一次看那部电影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奥黛丽赫本,就好像坠入凡间的天使一般,但是现在我赫然发现,崔明丽竟然和她如此相像,并且几乎到了我分辨不出的地步了。 到达省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在火车站的广场前的肯德基里面草草地吃了一顿饭之后,便坐上了去往呼和浩特的列车。为了让崔明丽坐的舒服一些,我专门给我们两个订的软卧,这样子起码可以保证周遭的环境不会这么的嘈杂。 这趟车软卧车厢里面没有多少人,在我们这个车厢里面只有我和崔明丽。望着这整洁的车厢,我又想起了我们和鬼修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 “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看看有关于盛乐古城的资料还有地图吧,毕竟那地方离我们这边比较远,再者人生地不熟,多看一些资料,起码还可以对那边多一分的了解……”崔明丽说着,递给我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崔明丽,“这些都是你整理出来的吗?”崔明丽点着头,随意地“嗯“了一声,我看着那一张张的白纸之上,是一个个娟秀的字迹,并且那一张张地图上面,也标注了清清楚楚山川河流还有地脉的信息,这么看来,崔明丽为了我,肯定是做了许许多多的功课。 盛乐或称盛乐古城,是拓跋鲜卑代时的北都。具体地址由年代久远而无法确定,经考古证明,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和林格尔县之北的和林格尔土城子遗址,为盛乐城遗址。 拓跋鲜卑迁居盛乐,由游牧民族崛起,建立代国和北魏,盛衰延续长达将近300年。自始祖拓跋力微以下,有十几位首领和皇后在盛乐去世。盛乐城延续使用时间长达一千多年,到隋朝筑起为突厥民族居住的大利城,唐朝先后改置为云中都护府、单于大都护府、振武军城。辽置振武县,金改镇。 盛乐古城也算是穿越了好几个的朝代,在历史上的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拓跋力微在盛乐发表宣言告诉各大人说:“我遍观前代匈奴、踏顿之流,苟且贪图财利,抄掠边境民众,虽然有所获取,而他们的死伤不足相补,更招许多仇敌,百姓困苦,不是长远计策。” 这既是拓跋力微向各部大人发表宣言,也是宣布的立国之策。于是拓跋部同魏晋友好亲善。拓跋力微迁居盛乐后,统有四大部,还有许多小部落,总计大、中、小部落108个。所统的四大部是鲜卑拓跋部、鲜卑没鹿回部、鲜卑白部、乌丸部。 蹋顿是东汉末年的乌丸王。盛乐统领的乌丸王是库贤。拓跋部据有统率权,拓跋力微取得了世袭的大酋长之位,是这个部落联盟的国主,统领了整个漠南之地。拓跋珪即位后,尊崇他为始祖。 晋武帝司马炎死后,“八王之乱”愈演愈烈。一分三部的拓跋鲜卑,开疆兴邦,分别扩大了自己部落的势力范围,当时被称为桓穆时期。这个时期,匈奴后裔刘渊称王割据,建立了汉国,开始了两晋十六国时期。西晋为了抵抗汉国,和拓跋猗厓结成军事盟友。 而后,拓跋猗卢一统三部,得到西晋雁门之北五个县的领地。西晋朝廷先后诏令晋封猗卢为大单于、代公、代王。猗卢雄居盛乐为北都,以旧平城为南都,扬威北疆。《魏书》记载:“六年,城盛乐以为北都,修故平城以为南都。”六年即公元313年,建兴元年,盛乐作为拓跋鲜卑的都城已有55年。公元315年,猗卢在盛乐建立了代国。 盛乐古城遗址城址,平面大体为南北较长的五边形,大约东西1 550米宽,南北2 250米长。城墙残垣最高有5米,最低有1.2米。 古城分南北两大区。南区南北长650米,其中西部城区下面叠压一座小城,大略为方城,南北长470米,西南角被河冲刷。北区面积较大,城址中央有一土丘,称为大煤山。城内街道依稀可辨。 东西大街从大煤山前通过,连接东西城门。南街正对大煤山,北街在大煤山东侧直抵北门。南街西边有一台基,称为小煤山,上面留有建筑痕迹。南区为汉代成乐古城。魏晋时拓跋鲜卑的盛乐古城遗址在北区内。 定襄郡12个县都有古定城遗址。成乐、武进、武城在和林格尔县境内。定陶、定襄在呼和浩特赛罕区境内。桐过、骆在清水河县。其余5个县分布在今乌兰察布市。 盛乐环山绕水,是出塞入塞的要冲。南北一马平川,东山到黄河200里,南山至阴山一百多里,距地域战略重要且产盐的参合陂(在今内蒙古凉城县)仅80里。因为盐是人畜的重要营养物质,自古由官方经营, 《魏书》曰:“盐池天藏,资育群生”。中陵水(浑河)流经盛乐南部山区全境入黄河,荒干水(大黑河)、白渠水(茶坊河)、金河(宝贝河)都由芒干水汇入黄河,这几大支流使盛乐地域成为塞外水草最为丰美的地方。这里的植物多种多样,其中马莲、芨芨、沙棘、柠条等多年生草本植物和灌木,耐干旱,植株高,大雪埋压不了,是牲畜冬天最喜欢的食草。 看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又把目光转向了崔明丽,“我至今仍旧想不通,明明是盛乐古城,为什么孙鬼手还有孟婆给的提示都是让我们去到那东摩天岭当中呢?”这仍旧是在我心中凝聚的一个结,毕竟,这件事情要是不弄清楚的话,即使我们去到那东摩天岭,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崔明丽的声音就在此时变得竟然有些迟疑了,“但是有一点我能很确定地告诉你,那就是直觉!”崔明丽指着心脏的位置,“这真的是我的直觉,是我很强烈的一种直觉,虽然我明白这样对你没有说服力,但是人如果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有些时候跟着直觉走,反而会走到一个正确的位置……” 我点了点头,对于她的说法,我不置可否,崔明丽说的,在有些时候,或许是对的,毕竟有些时候如果不知道怎么办的话,那就跟着你的感觉走,即使在高考之前,我们那喋喋不休地班主任在做考前动员的时候,也总是会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句,“如果在做选择题的时候,不知道选哪个,就跟随你的第一选择!” 第五百八十二章 杀清河诛万人 我闭上了眼睛,有些时候,看似十分没有依据可供考究的无稽之谈,却仿佛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除了这个,貌似我们也没有更好的依据了。 火车继续况且况且的往前走着,心里的情绪跟随着车轮的动静也开始变得有些波澜起伏了,我甚至有些惧怕再去到那盛乐古城,但原因却不是惧怕那边潜伏的危险,而是如果我再次仍旧失败了的话。 我只有继续进入了永无休止的慢慢地寻找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说出来是如此“高大上”的一件事情,但是却着实可以把自己给整的精神崩溃。 “好了,你不要多想了,吃点东西,保存体力,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只有好好面对,想太多也没有用,如果这次真的还是徒劳无功的话,那么我们也只有再去选择其他的方法了……”崔明丽冲着我点了点头。 是啊,目前来说,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做法了,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对了,这是有关于拓跋珪的一些资料,在网上的资料不是很详尽,所以我还是去到z城的图书馆里面查看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太多,所以,就托我师姐找到了一些,来,给你看看……”崔明丽说着又打开了文件夹,从中取出了一些文档交到了我的手中,这样子的举动让我讶异无比,“或许我们这次去还真的不是一无所获,其实从研究拓跋珪这个人入手,我们还当真可以找到许许多多的突破口……” 拓跋珪是北方草原之上“荷尔蒙”最旺盛的男人,打跑了后燕,霸占了中原。后秦看他太威猛,不敢上前决斗。北魏的形势一片大好,然而转眼间就断崖式下滑。这便是由于拓跋珪的生母贺氏夫人的突然离去,拓跋珪的生母名为贺氏夫人。 贺氏是一个英雄母亲,她以柔弱的身躯一次次挡在儿子前面,让拓跋珪这个“阎王爷”一次次束手无策,饮恨退去。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贺氏渐渐发现,“儿大不由娘”,自己深深爱护的人,越来越陌生了。 拓跋珪偶然看到了母亲的妹妹,也就是小姨,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一定要娶她。贺氏大惊,坚决不同意,说:这个人太漂亮了,她只能给你带来祸害。 何况她已经嫁人了,你也不能抢别人的老婆,褫夺*,也必将遭受天谴。 拓跋珪根本不理睬,派人秘密杀掉小姨的老公,强迫她成为自己的妃子,他23岁时,和她生下一个儿子叫拓跋绍。 当年贺氏带着拓跋珪逃到贺兰部、独孤部时,得到许多亲戚朋友的帮助,才逃过一轮轮的暗杀。但他们本身都是“豪强”,等到拓跋珪征服两个部落后,为了消除隐患,大批处死、流放了这些恩人。 贺氏求儿子手下留情,遭到拒绝,母子隔阂越来越深。从此,她眼前常常出现这些人的冤魂,愧疚流泪,很快重病缠身,形销骨立。 396年,贺氏去世,活了46岁,这一年拓跋珪26岁,贺氏当月下葬。拓跋珪生活如常,俨然没有丝毫的悲伤之情,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之上唯一可以限制住他的人终于死了,至此,再没有那让人烦躁的叨扰之声了。 他从全国选了大量美女,每日消耗,身体越来越差。还梦想着长生不老,于是要吃“大补”。他下令封山,山上的草木全归皇室拥有,加上多种配料,熬成不同的补药。他先让死刑犯喝,结果大部分人中毒死了。 余下的药效果也不明显,后来他在医生阴羌的指导下,服用南方流行的“寒食散”,感觉面色红润、精神焕发。但是这个妙手回春的医生,却救不活自己的命,不久便死了。拓跋珪又开始乱吃药,结果精神错乱,变得喜怒无常。 402年,他在柴壁击败了强大的后秦,史称“柴壁之战”,成为北方最强大的国家,从此他由天才彻底变成了疯子。他对打仗失去了兴趣,忙着大兴土木,建造一座座宫殿,在美女堆里流连忘返。 他对权臣越来越不放心,任意屠杀,理由耸人听闻:喝醉酒了,赐死;衣服太漂亮,诛杀。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个开国功臣叫李栗,因为在公众场合随地吐痰,被抓起来杀掉了。 由于杀了太多太多的人,他的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经常几天不吃饭,或者通宵不合眼,有时一晚上自言自语,好像身边有人。 到了最后,大臣向他汇报事情,如果出现脸色异常、气息不匀、走路不稳、言辞不畅等各种“小毛病”,他自己走上前一刀把他砍死,尸体陈列在殿外。 整个平城(北魏都城,今山西大同)全疯了,大臣上朝就像上刑场,每天似乎在玩着几乎生死存亡,拿命来赌博的游戏。 拓跋珪和小姨是*,生的儿子拓跋绍,似乎也是个变态。从小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杀猪剁狗,看着鲜血四溅哈哈大笑;抢劫行人,剥光他们的衣服。一次看到个孕妇,上前用刀剖开她的肚子看胎儿。 拓跋珪听说后,气得把他头朝下吊到井里,等他就要死了才放出来。从此拓跋绍对父亲恨之入骨。 当时,有一个女巫对拓跋珪说:一场灾难就要降临,必须“杀清河诛万人”,才能躲过。拓跋珪下令把清河郡的百姓全部杀光,但把人头一个个数下来,还是不足一万。为了凑够人数,拓跋珪经常坐着小轿,手拿宝剑,随意砍杀抬轿的人,杀死一个,再换一人。 他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害怕被人暗杀,因此行踪诡秘,每天晚上更换住处,只有一个名叫万人的爱妾受到宠幸,知道他的下落。这个小妾长得妖艳妩媚,拓跋绍也看上了,眉来眼去,背着父亲和她私通。 到了409年,拓跋珪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一次突然痛骂贺妃,把她关在宫里,准备第二天杀掉她。贺妃情急之下,派人向儿子拓跋绍求救。 拓跋绍才16岁,血气方刚,秘密和万人取得了联系,让她做内应。当夜,他带着一批死士闯进拓跋珪的住处。 拓跋珪左右高呼:有贼人!拓跋珪从床上跳起,却找不到身边的武器,被乱刀砍死。临死之际,他大叫:杀掉清河、万人,原来是指你们两个啊! 原来拓跋绍被封为清河王,自己爱妾名叫万人。一代雄主道武帝拓跋珪就这样死于自己儿子之手,年仅39岁。 “没有想到这段历史竟然还如此的混乱!”我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来自于北方草原之上的男人,也是一个荷尔蒙爆棚的主儿,不说别的,有些时候他败就败在,单单依靠自己的下半身作为主导……” 崔明丽听到我这么说,脸颊微微一红,面部竟然生出了一丝的愠怒之色,“你胡说什么嘛,历史终究是历史,不管是正史还是那野史,都是有其自身的一个局限性的,所以,即使这些资料都是明素提供给我的,我也不能保证这里面说的都是正确的东西啊……” 我深吸了口气,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此时,火车已经行驶了三个小时左右,窗外的天色逐渐地暗淡了下来,已经有餐车推来了盒饭,崔明丽出去买了两盒。 回来之后,我仍旧死死地盯着那那张资料,具体地来说,我只是盯住了那张资料纸上面的一句话——杀清河,诛万人。 “你在想什么?先吃饭吧,反正明天一早我们才到呼和浩特啊!”崔明丽打开了一份盒饭,推到了我的面前,我则看了看那份盒饭,却并没有拿起放在了盒饭之上的筷子。 “明丽?”我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崔明丽抬头看向了我,目光当中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色,“怎么了?”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旋即坐在了她的身边,“你有没有觉得‘杀清河诛万人’这句话有问题呢?” 崔明丽的眼珠转了转,旋即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我,“你的意思是说,这句话只是一种掩饰,拓跋珪杀人却是有着另外的一种目的吗?” 我不得不说,有些时候,崔明丽思维和我的想法的契合,简直可以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我冲着崔明丽点了点头,“或许这句话就是为了拓跋珪的真正目的做出了一个掩饰,并且这个秘密,他的儿子应该也是知道的,否则,后世的史料当中,怎么会对这一段做出了如此的记载呢?” 崔明丽点了点头,“韩小天,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我也总觉得孙鬼手让我们去处理他的师弟孙二虎的事情,绝非是要避免同门相杀这么简单,并且我也查过了犁头巫家的底细,他们家绝对没有不可以‘同门相杀’这一条,并且……” 说到这里,崔明丽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与此同时,窗外的天光就在此时完全暗淡了下去,就连窗外云层当中的最后一丝的光亮也隐匿了去,只有那一团团的黑暗,崔明丽的脸颊,就在此时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第五百八十三章 阴兵山坳 我想到了孙二虎那间“纸扎店”,还有他的地下室里面的那些纸人俑,还有就是孙二虎给我的那张照片,那个人俑的身上竟然有“六道轮回图”,如是看来,若说是巧合的话,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呢? 如若不是巧合的话,这一切的一切难不成都是上天给我的指引吗?如是便预示着我命不该绝,即使遇到如此的大难,也终究不会死去吗? 此时,列车已经过了保定,天色黑了下来,但是车厢里面的电灯却亮了起来,这电灯的光照的整个车厢里面雪亮无比,也正在此时,打从车下便上来了两个人,一高一低,高的那个长的粗眉大眼,但是低的那个却是满脸的络腮胡子。 我和崔明丽订的分别是两个下铺,这两个人便分别就是在我们的上铺,而后,此二人便把手中的行李袋猛地丢在了上铺,但是当他们看到了崔明丽之后,倒是也抱歉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这边还有女士……”个子低的那个汉子便说边搔着自己的头皮,崔明丽冲着他微微地摇着头,轻轻地说了一声“不会!” 之后,两个人便从行李袋里面掏出了面包、香肠还有其他佐酒的一些吃食,走到了卧铺车厢的走廊当中,开始大吃了起来。 “要不要我再找列车员给你换个安静的车厢……”我担心崔明丽晚上的时候会睡不好,便如是问着她. 崔明丽倒是跟我摇了摇头,“怎么会睡不好呢?你也太多虑了吧,我又不是公主命,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娇贵好不好?” 之后,我和崔明丽吃完了饭,一阵酒气传来,在走廊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也就在此时喝起了酒来,一阵浓郁的酒气传来,我有些担心崔明的安危,毕竟男人若是喝醉了的话,肯定不晓得自己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晚上的时候,崔明丽睡觉可就需要小心了。 “你不用担心,醉鬼我见得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啦!”她耸了耸肩膀,紧接着,我便听到坐在走廊里面正在喝酒的那两个人,打了一个酣畅淋漓的饱嗝。 “嗨,干活真累啊……”其中那个高个子的汉子咋舌道,“钱难赚,屎难吃,这他妈的,就是千百年不变的硬道理啊!” 说着此人端起了酒盅,又喝了一口酒,手里面还捏着一快酱蹄膀,猛然间撕了一口,那蹄髈便被他咬掉了一大半。这一口显然十分的用力,腮帮子都显然有些变了形。 听到了这句话,“络腮胡”也端起了酒杯,猛地往嘴巴里面灌了一口,或许车厢里面的温度有些高,而他们喝酒又有些热了的缘故,他便猛地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撸了起来,并且把自己的那条胳膊露了出来. 我仔细地看了一眼,这家伙的胳膊可是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看到了眼睛当中,简直有些刺痛的感觉,看来,此二人的生活也是颇为不易。 “但是咱们还是比一般人要好啊,不是吗?有些人一年到头,都没有拿到一分钱,现在好说歹说,咱们算是拿到钱了,虽然是过了年才拿到的,好在还是可以回家休闲一阵子,过一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小个子的“络腮胡子”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吸了口气,双目当中露出了一种深深地满足。 但是,高个子却摇了摇头,手中的酱蹄膀已然被啃掉了大多半,“我的傻哥哥哎,你当那好日子还多久吗?我告诉你,咱们也就能休息一个月,你说这也算是奇怪,干活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有些慢,但是休息的时候,这时间简直比飞机还要快,嗨,老婆孩子热炕头,也过不了几天了……” 高个子边说变摇着头,“络腮胡”听到之后便坐直了身子,准备反驳他,“喂喂喂,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说丧气话,俗话说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把这杯干掉……”两个人一起举起了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之后,“络腮胡子”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声音就在此时变得有些轻了起来,貌似要讲述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这样子的举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赶紧侧眼看去,这家伙虽然有意识地把声音放低了,怎奈何他现在喝醉了,所以我还是可以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毕竟他在麻醉的情况下,不太好掌控自己的声带。 所以说在喝醉酒的时候,很不适合说秘密,就是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啊,今年我还真就不准备出来干活儿了,我就留在家里面好好陪陪老婆,陪陪儿子,嗨年纪大了,有些时候在工地上面干活,难免会发生意外……”他的口气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并且这句话里面带着明显的感伤。 “怎么会呢?”高个子的头摇地仿佛拨浪鼓,“你不要逗我了,你家里面的情况我你还不知道吗?别的不说,单你那两个孩子,都需要好好地供养,每年上学什么的花钱如流水,你就靠村子里面那一亩三分地,怎么可能呢?” 听到这里,“络腮胡”便微微一笑,“老弟,我知道你这么说,但是小时候我奶奶就告诉我,只要有能耐,也不用跑远,村子里面的钱,就能过你的膝盖,呵呵,其实,我早都想好了,咱们那边山不是多吗?我们就跑山……” “那感情好……”高个子把酱蹄膀啃得是干干净净,一把把手中的这块蹄髈给丢掉了一边,“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准备去那个山头儿混啊,让哥们儿也大树底下好乘凉!” “络腮胡”已经在竭力地压低声音了,怎奈何此时的他已然喝高了,即使在努力地压制,但是他的声音也不算低,而我在继承了陆判血脉之后,五官的感知能力也变得不是一般的好,就像是现在似的。 “东摩天岭……”虽然后尾音有些嘈杂,但是这几个字仍旧字字珠玑地传到我的耳朵里面。我和崔明丽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了坐在那边的两个人。 “哎呦,我的傻哥哥哎,哪里你可别想去了,我告诉你啊,那边可是闹鬼。”高个子压低了声音,并且用一只手捂在了唇边,神秘兮兮地冲着“络腮胡”说着。 “络腮胡”猛然间直起了身子,使劲地挥了下手掌,“你放哪门子屁啊,是那个王八蛋说的呢?有鬼,有他娘的鬼啊?” “您还真别不信,我告诉你,我们那边的人可是都知道!”高个子一本正经。 “络腮胡子”看到高个子的一本正经,顿时精神了不少,高个子看到自己说的话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便兴致勃勃地开讲了起来。 每到夏天傍晚,天空乌云弥漫,眼看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此时,在山上采药跑山,或者护林的那些人,便开始急急忙忙下山。 可就在他走进山谷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那种类似于链条、铁器之类的响声,叮叮当当的。据高个子讲,居住在附近的居民,在一处幽深的山谷里,经常能听到类似兵器相碰、战马嘶鸣的声音,他们把这种奇怪的现象叫做“阴兵过路”。怪声的出现,在当地被人们传得沸沸扬扬。 “你知道吗?”说到这里,高个子的声音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那声音有多么恐怖吗?我老姨夫,就是在那边做护林的工作,你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吗?‘傻大胆’,他的胆子贼拉大啊,从小到大,几乎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但是他就遇到过好多次,那声音啊,每当提起来的时候,他都止不住地摇着头,看他那样子,简直都不能活了,所以,一看要变天的时候,他便急匆匆跑下山,几乎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哈哈哈…….”一声大笑传来,我抬头却看到的是“络腮胡子”笑得几乎前仰后合的,“这你也信,你老姨夫的胆子这也叫肥,我看是你吹得吧,说的好像是个白釉瓷,其实是个尿罐子!” 听到了他这么说,高个子的脸颊之上也显现出了微微的愠怒之色,“喂,你还真别不相信啊,我告诉你,不单单是这个,东摩天岭一处的山沟里面,就连那大骡子大马走到了那边,还都不由自主地下跪呢?这是真的,傻哥哥哎,你别不信我说的,大山坳子那么多,又不仅仅是东摩天岭一个,你何必只找这一个山头啃的?把命丢了,多不值啊?” “草,你就这么肯定?”或许被说动了,“络腮胡”便意味深长地问着高个子。高个子立刻点头如同小鸡啄米,“这是真的,我听我奶奶说啊……” 此时的他的声音放的更低了,“东摩天岭离盛乐古城比较近,盛乐古城那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之前北魏皇帝开宗立国的地方,而就在东摩天岭打了一场大仗,在哪里可是死伤无数啊,而每当了阴天下雨的时候,咱们世间的阳气比较弱,这些阴兵便会来阳世‘借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鬼迷心窍 “当真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听到高个子这么说,“络腮胡”的酒劲儿也就在此时下去了,面部的神色也就在此时变得十分的凝重了起来,有些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的。 自古便有“三人成虎”一说,并且面前的高个子也把这事情说的有板有眼的,若是一点也不相信的话,也当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高个子叹了口气,“傻哥哥唉,你知道我那老姨夫吗?其实啊,更加诡异的事情他还遇到过呢,只是之前我没有跟你说过而已......” 兴许这个时候酒劲儿真的是上来了,高个子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激动了,还好软卧车厢里面没有几个人,否则,他这样子的嗓音,肯定会遭到其他乘客的投诉和不满。 高个子此时又朝着自己的嘴巴里面猛地灌了一杯酒,抬头便看向了“络腮胡子”,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开始讲述了一件事情: 话说那是在他老姨夫刚刚工作的时候,被分配到东摩天岭那边来护林,老姨夫那个时候年轻,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跟随着一个老师傅在这大山当中,虽然精神生活比较匮乏,但也比较清闲自在,有次老师傅家里面有事情,便请了几天假。 临走之前交代老姨夫,如若是阴天下雨的时候,切不可在外面乱跑,早早下山,或者是呆在房间里面不许动,不管是听到什么声音,或者是有什么动静都不可以打开门朝外面看。 老姨夫虽然嘴上同意老师傅的话的,但是心里面却嗤之以鼻,心想,那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结果老师傅一连走了三天,单单只有这老姨夫自己在此护林,日子倒也过的平顺,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到了第四天,老姨夫算着每月运送补给的日子都该到了,正巧护林站当中的米面之类的粮食也都吃完了。 那时候正是夏季,六月天,中午的时候还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按理说,运送补给的老张头应该上午都到这里了,但是左等右等也还是不见来,米缸当中的干粮已经见了底儿。 老姨夫便把米缸里面的东西刮了刮,草草地做出了一顿饭,想着下午的时候,老张头就该来了,但是没有想到,下午三点过去了,这老张头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便不由得让人觉得十分奇怪了起来。 老姨夫那个时候可是壮小伙子,中午那顿饭是凑合着的,压根儿都没有吃饱,这会儿又到了这个时间了,眼瞧着再有俩三钟头都该做晚饭了,是不是老张头在路上遇着什么事情了呢?想到此,老姨夫便一下子抓起了猎枪,而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说到这里,高个子顿了顿,喝了口水,紧接着便继续往下说了下去,“然后呢?”或许是高个子讲的太好了,又或者是“络腮胡子”听的入了迷,就在此时,“络腮胡子”催促着他继续往下讲。 高个子叹了口气,紧接着说了下去:结果,这老姨夫便拿着猎枪在老张头运送补给的线路上面搜索着,可是没有想到,原本晴朗无云的天气,就在此时,突然变得风起云涌,竟然在刹那间变了模样。 一时间,狂风四起,天空当中乌云密布,竟然还打起了闪电,一时间山上的树木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刮得东倒西歪,树叶纷纷落下,发出了阵阵地怒号,犹如鬼魅发出的声音,但是老姨夫有猎枪在手,哪里会惧怕这个声响呢? 有句话说“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就像是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是这样子,总是觉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仿佛整个世间就唯我独尊的感觉,就仿佛现在,仅仅是一杆猎枪在手,就觉得自己是这世间的皇帝一般。 结果,老姨夫便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经常有传说闹鬼的那个山坳里面,而只是隔了好远,便又听到了那声声的铁链的声音,还有那一阵阵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碰撞还有战马嘶鸣的声音。 要说这些声音老姨夫之前也是听到过的,但都不是身临其境,就在此时,站在了这山坳当中,身临其境地来听这些声音,那感觉便和之前十分的不同。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姨夫就在此时,两条腿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打颤,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拿着一杆破猎枪就敢跑出来,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老师傅在临走之前交代自己的话,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不是依靠这把破猎枪就可以解决的。 雨就在此时倾盆而下,与此同时,乌云已经把天空给覆盖的完完全全的,电闪雷鸣不断,在瞬间便把这地面给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耀眼无比。 无奈,现在只有回去,一个不小心,在这大山坳子里面,很容易便被闪电给劈到,那就完蛋了,此时,他便开始寻觅着来时的路线,在寻寻觅觅当中,他便发现了更让自己绝望的地方,那就是——他迷路了。 兜兜转转了好几个圈,才发觉自己竟然仍旧回到了原地,竟然没有离开半分的距离,这让他的后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层冷汗,觉得自己当真有些刚愎自用了。 无奈间,才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栽了,铁定是遇到了鬼打墙了,这可如何是好呢?想到此,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溅起泥水无数。 也就在此时,那一声声的脚步声,还有铁链摩擦和地面相碰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并且这声音一阵阵地增强,不断地传到了耳朵里面,让老姨夫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搏动了起来。 那声音渐渐地靠近,老姨夫恐惧的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貌似老师傅的话,并不是在骗他,但是人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往往在越是恐惧的时刻,越是可以调动起人的好奇心来。 就像在此时也是一样的,即使此时的老姨夫也是害怕的要命,但是听到这样子的声音,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结果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个穿着古代铠甲的“人”,手中分别拿着长矛,排成一队在朝前走着,并且步履整齐划一,只是这些人的都没有脚,仿佛是漂浮在空中似得。 但是那一声声脚步和地面的叩响声,却是实实在在地传到了小姨夫的耳朵里面,之后,老姨夫却在这队伍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不正是今天要运送补给的老张头儿吗?此时此刻,他的身子也直直地挺立了起来。 老姨夫忽然想起了在这一代流传的“阴兵借道”地传说,便一下子从地上惊了起来,老张头看来肯定是被这些阴兵给迷了心窍。 不行,好歹是条人命,自己肯定要救他,老姨夫壮胆子走到了老张头的身边,“老张头......喂......”害怕被这些阴兵听到,老姨夫便只有轻声细语地喊他。 可是这却丝毫没有回应,老姨夫 突然发现,老张头的两只眼睛却一动不动的,仿佛就在此时变成了一个木偶人似的。不行,自己还得叫醒他,否则,天知道他会跟着这一群阴兵走到哪里去。 “喂喂,老张头,你醒醒啊,你......”老姨夫大叫着,便一巴掌打在了老张头的脸上,并且传来了一声脆脆的回音,这巴掌下去,老张头便“咳咳咳”地往外吐出了一口粘稠的脓痰,并且还是深黑色的。 说到这里,高个子便一下子拿起了桌子上面放着的那个卤鸡蛋,拿在了手中,并且推到了“络腮胡”的面前,“你看看,那口痰就跟这卤鸡蛋是一个颜色!” “络腮胡”猛地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你有点正形儿,接着说......”言语间,他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哆嗦了。高个子一口吞掉了那个卤鸡蛋,接着讲了下去: 结果,老张头总算是醒了,看到面前的一切不由得惊慌失措,但他们俩也发现了更加让人绝望的是,那些原本排成一列的阴兵就在此时也停了下来。 并且他们原本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也就在此时戛然而止,不单单如此,头顶一个巨大的炸雷惊起,顿时把这天地间的一切都给照亮了,而此时他们也赫然发现,那些阴兵的脸颊之上,竟然都没有五官,每个人的脸,都像是一个大大的鸭蛋! 老姨夫和老张头儿此时此刻便要跑,但是他们却都迈不开脚步,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就只有呆呆地立在了当下,和这些阴兵们面面相觑,此时,狂风骤雨急卷而来,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了地狱一般。 可是他们仍旧移动不了分毫,可是这些阴兵们却开始移动了,他们竟然个个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面前的老姨夫还有老张头儿。 “啊——”就在此时,老姨夫竭尽全力,竟然喊出了一句悠长地吼叫,不单单如此,头顶之上传来了更亮的一束光芒...... 第五百八十五章 疑云团团 “后来呢?到底怎么样了?”看到高个子又停顿了下来,“络腮胡”便不由自主地再次催促,我倒是也觉得高个子如是做法也是够了,这他妈的真是要吊足别人的胃口啊,本来正是好好地说着的时候,冷不丁儿地非要猛然间停下来,你说说看这是多么的讨人厌。 高个子笑了笑,一脸的得意,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怎么样?你们不是也着了我的道儿!在“络腮胡”三番五次不耐烦地催促之下,高个子才颇为不情愿地继续往下说了下去。“结果,这俩人一看这阵仗当时就晕菜了,眼前一黑,立刻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风雨已经停止了,并且四周围的树木都被那天上来的大雷给劈的焦黑一片……” 没有等到高个子说完,“络腮胡”便不由自主地打断了他,“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每次都是这么吊人胃口,到了关键地方就快进了,你烦不烦?” 不过这段话还是引得络腮胡子有些担心了,“嗨,那就算了,这地方不太平也不是一个人跟我说了,无风不起浪,还是算了吧,省得以后赚了点钱,再把命给搭进去,那就不值得了。”他说完之后,便仰脖喝了口酒。 “可不怎么滴,你还真别说,我们家的老祖宗还曾经跟我说过,东摩天岭这个地界儿,在古代可是一个屠宰场,但是可不是宰杀猪牛羊的地方,是专门宰人的,话说那拓跋珪虽然当得起一代枭雄,但是杀起人来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其他的不说,单单就在这东摩天岭当中都杀了好几千人,所以有些时候山坳里面阴兵过境,有些时候则是那些被宰杀的冤魂的哀嚎之声啊……”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所谓的阴兵借道分为三种。 第一种阴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败亡后,因其怨气不散再加上当时的天时以及地理环境所造成的。第二种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第三种则是鬼界战争。 阴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败亡后,往往这种部队都很团结,而他们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当时打仗的那个时间段,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 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看到过的人很少。据说以前云南的一个偏僻地方就曾经有人见过,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而据看到的人说,那大概是三国时期的一群阴兵。 三国时期,诸葛亮率军南下直至陆良。一天,蜀军与南军在战马坡交战。南蛮王孟获特意请深通法术的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前来助阵。来到战马坡的木鹿大王命手下官兵挖了两条长不到40米、宽不足1米的山路,并将蜀军引到此。呜呜的号角响起之后,虎豹豺狼、飞禽走兽乘风而出。蜀军无抵挡之力,退入山谷。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蜀军突然马惊人坠,南军乘机追杀,蜀军死伤惨重。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死去的那些士兵才会阴魂不散,聚集于此,当天地间阴气横行的时候,这些阴兵的神行便会陡然乍现。 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称之为阳地,阳光终年照射不到的地方称之为阴地。阳地居人、阴地居魂。所以墓地往往都是选阴地,而背山面水就更好了,可以福荫后人。 但是也有一说,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指拘魂来拘魂的鬼差鬼将。许多大灾难发生之后会死很多人,往往这些地方许多冤魂聚集一处舍不得离开。这时地府便会派出地府利器:“鬼差军”来拘魂了。其实从古到今,一些地方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之后都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阴兵借道的。 而最后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阴兵借道来自于军人口中。其实鬼道作为六道之一也会发生战争,在行兵途中遇见了我们阳间的军人,因为阳间的军人都为男人,且血气方刚,阳气非常重。 而鬼道有情都十分忌讳阳气,类似我们忌讳阴气,可能挡到了他们行军的道路,所以鬼兵军队中的能者用神通让鬼兵之中的一部分显形了而已,借此通过,多半是鬼王做的,小意思而已。所以军方首脑也只是命令战士靠向阳一边行进,传说关羽死后因业,堕入鬼道,也成一王,四处征战。阴兵借道看似诡异,实则不奇。 因此上,发生在这东摩天岭的阴兵借道还有哀嚎之声能否证明拓跋珪的“邪术”,到底还有待商榷。 不过这段话仍旧引起了我和崔明丽的注意,这么说来,拓跋珪宰杀一万多人或许当真不是传闻,并且“杀清河诛万人”貌似就是在为他做掩护,如是说来,他也真的有可能是为了自己修炼邪功而做的一种掩饰。 首先崔明素本就为“国家超自然现象研究中心”的人了,因此上她给出的一些资料还是很有参考价值,是完全可以采信的,而另外一方面,单听得此二人在这里聊天的语言,便也可以确定拓跋珪集中在东摩天岭杀人的话,也绝非是一件巧合之事,也只有如此或许才为他参透“六道轮回之术”,提供一些实验的基数。 此时,那两个人或许吃饱了喝足了,便站了起来,朝着厕所门的位置走了过去。“去抽支烟吧……”高个子说着站了起来,松了松裤腰带。“络腮胡子”应承着,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便朝着厕所门的位置走了过去。 “他们的话你信吗?”我抬起头,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问着崔明丽。崔明丽便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讲起了一个故事: 在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战乱频繁。而就在多种多样的战争形式中,最令人出奇的便是宋明帝刘彧借助于冥府阴兵平定叛乱的战斗了。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阴兵参与的战斗。 公元420年,握有兵权的名将刘裕废掉了东晋最后一个小皇帝,自立国号为宋,史称刘宋王朝,从而开创了分裂割据的南北朝时代。刘裕及其继承者为巩固刘氏江山,大封同姓诸侯王。于是出身相对卑微的皇室远房宗亲刘彧侥幸被册封为湘东王。 刘彧虽然名义上贵为王爵,但是却备受当朝皇帝刘子业的百般戏弄欺凌。刘子业是历史上荒淫残暴的典型昏君之一,常用侮辱臣下和滥杀无辜来逗闷取乐。 刘彧表面上对刘子业继续恭顺有加,暗地里却与统兵大将刘成海、李承文结成同盟。刘成海虽然同为皇室宗亲,但是同样对刘子业痛恨得睚眦欲裂。 公元465年冬季,利用刘子业离开建康,去余杭赏玩腊梅花之机,以湘东王刘彧为首的反对派势力迅速发动了武装政变。走投无路的刘子业逃进一座山神庙中自缢而亡,其尸体也被乱兵们剁为肉泥。 刘彧洗雪了积压胸中多年的深仇大恨后,在刘成海、李承文的拥戴下,正式继承了大宝,史称宋明帝。 由于其“猪王”的绰号朝内外尽人皆知,自然有许多刘氏诸侯王和地方将领对其不服,纷纷举兵造反。一时之间狼烟四起,宋明帝的统治岌岌可危。 眼看叛军就要打到建康城下,但是就在叛军节节推进时,却冷不防在紫金山下遇到了一支“鬼魂”军队。这支队伍中的士兵均是个个面目惨白,头发披散,冲锋时口中发出呜呜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箭矢射在他们身上竟然毫无作用,而他们作战时手持利斧,冲入叛军阵营内如砍瓜切菜般骁勇异常。被杀得大败的叛军将领满心诧异,派人进行侦察后更是瞠目结舌。 对方的统帅居然是已经死去一百多年的前东晋大将苏峻,这次他带领着一支从地府中组建的阴兵队伍前来襄助宋明帝。 叛军们万万没料到宋明帝会有通灵之术,居然在危难时能够招来苏峻及其统率的三千藤甲兵“鬼魂”为其助战,认为这是天意的安排而让宋明帝坐稳江山。于是在阴兵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在心理上濒于崩溃的叛军主力很快瓦解,甚至纷纷倒戈表示拥护宋明帝。 宋明帝的皇位宝座坐稳后,在诏书中一再表白说正由于自己继承帝位是顺应天意民心,因此破例得到地府阴兵相助,这才以弱胜强击败了反对势力。 为表彰苏峻及其统领的阴兵助战功劳,宋明帝亲自在紫金山下摆祭进行悼念,追赠苏峻为“功德圆满大将军”,还拔出专款为其修建了多处庙宇和祠堂。至今,其中的一处庙宇残址仍保留于南京下关的老虎山上。 不得不承认,崔明丽对于古代典故也是知晓甚多,这段“阴兵助战”着实在《陆判手卷》当中是有记载过的。 “那么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看着崔明丽,不由自主地问到…… 第五百八十六章 青色的城 崔明丽微微一笑,显得很是神秘,我的心里面却有些窝火,我甚至觉得刚刚是不是听到了高个子讲故事,所以便学会了高个子吊人胃口的功夫了。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在夏天的时候,当你满怀期待地看向了一个美女的裙底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她竟然还穿着一条安全裤。 “我感觉,我们这次肯定不会一无所获,或许,还会有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崔明丽言之凿凿,说完之后,她也朝着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吸了口气,浑身没有任何的便意,便重新回到了车厢当中,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崔明丽也上完了厕所,我们洗漱了一番之后,便躺在了铺位上面准备睡觉。 但是在眨眼的时间,那一高一低的两位也从外面回来了,吃饱喝足之后,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也分别爬到了我和崔明丽的上铺。 “睡吧哥哥……”高个子对络腮胡子说着,“早点休息,你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嫂子了,明天止不住还要忙活多少次呢……”高个子说完,还传来了两声龌龊的笑声。 “络腮胡子”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啊,一年四季水长流,你那家伙事儿,估计早都成一‘秃头和尚’了!”之后,两个人笑骂了几句之后,便各自转身睡去,却也没有再开什么过分的话语。 或许男人当中免不了这种低俗的话语,但我还是转身看向了崔明丽,她却早已把身子转向了里边,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曲线优美的背影。 心中顿时觉得充满了愧疚之情,有些时候,因为我的事情,却让崔明丽跟着我遭受着颠沛流离之苦,想想心里面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结果,那个晚上,我却睁着眼睛在床上整整地躺了一个多小时,几乎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倒是把浑身翻得热乎乎的。车厢里面开了暖气,又加上我心情烦躁,几方面加在了一起,让我的心情超级差劲。 可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是别个,而是我和崔明丽上铺的这二位爷,他们的呼噜可算是震天响,那声音若是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的话,则一点儿也不会夸张,单单听那声音我当真也是够了。 我转眼看向了崔明丽,她倒是仍旧面朝铺位里面睡着了,并且背部的起伏也是比较均匀,仅仅如是看起来,或许她真的睡着了。不过,这丫头可算是比较忍耐力高,我甚至觉得她是否用自己的念力,把周遭的一切全部都屏蔽掉了。 总之那天晚上,我却没有睡着,不单单如此,其他包厢里面的人,因为受不了这高低起伏的鼾声,也都纷纷去向列车员投诉此二人的声音刺耳。 列车员在这一片怨声载道声当中,也只有把这二位爷从我的上铺给请走,不过这边的列车员还算是不错,给他们两个安排了比较好的列车员的铺位。 至此,车厢当中才恢复了宁静,但也已经晚上十二点了,经这么一折腾,我反而更加精神了。 “赶紧睡吧……”崔明丽转头看向了我,我有些讶异,刚刚看着她仿佛是睡着了,这会儿怎么又醒来了呢?崔明丽冲着我点了点头,旋即又把头转了过去。 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火车摇晃,铺位仿佛变成了一个摇篮,这二位爷清走之后,顿时觉得车厢里面安静了许多,自然闭上眼睛的时候顿时也觉得周遭安静了很多,就在这迷迷糊糊当中,我竟然等来了睡意,而早上七点半的时候,我则被列车员叫醒换车牌了。 “醒一醒了,拿身份证还有铺位卡……”一位体态臃肿的乘务员站在我和崔明丽的床头前,向我摊开了手掌,我赶紧从口袋里面取出了身份证,还有铺位卡放在了他的手里面,而后,在我们上铺睡着的那两个男人,也赶紧换回了自己的车票。火车正在减速,但滑行估计还有一段的距离,把行李都拿下来了之后,两个人便又开始聊着天儿,并且还向我和崔明丽道着歉。 “不好意思啊……”高个子骚了骚后脑勺儿,憨厚的脸颊之上满满的都是歉意,我和崔明丽赶紧说没有关系,但是高个子却仍旧向我们道着歉。 有些时候一句话说开了,关系瞬间变得亲近了起来,就像是现在似的。 “嗨,一般的人可是顶不住我俩这呼噜,但是在工地上我们还算是好的,有一个哥们儿,晚上睡觉的时候,跟头顶过直升机差不多,嗨,那音量,不是一般的大啊……”高个子边说便摇头,旋即抬头看向了我们,“你们来呼和浩特干嘛呢?看你们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崔明丽点着头,“我们是学生,搞美术的,来这边采采风。”我去,崔明丽的撒谎水平,简直就是一等一的有木有,听到这句话,看到她那甜美的笑容,别说其他人,连我都要相信了。 “那好啊,这边很美丽的,呼和浩特,可是一个好地方……”络腮胡子也不住地点着头,因着离火车到站还有一段时间,此时,也闲来无事,这络腮胡子便跟我们讲起了有关于呼和浩特的历史。 呼和浩特,通称呼市,旧称归绥,是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我国北方沿边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地处中国北部边疆,欧亚大陆内部。 并且这里还具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光辉灿烂的文化,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先秦时期,赵武灵王在此设云中郡,故址在今呼市西南托克托县境。民国时期为绥远省省会,蒙绥合并后,呼和浩特成为内蒙古自治区首府。 呼市中心城区本是由归化城与绥远城两座城市在清末民国合并而成,故名归绥。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改名为呼和浩特,这个词语在蒙古语当中具有重要的意思,意为“青色的城”。 唐代呼和浩特一带是突厥人的活动范围。唐贞观年间,*大败突厥于白道。 而在唐中宗景龙二年,唐王朝在河套地区设立了东、中、西3个“受降城”。公元10世纪初,辽国在此设天德军及丰州。丰州故址在今呼和浩特东南约20千米的白塔村附近。 公元12世纪初,女真灭辽建金,呼和浩特仍称丰州,是当时的军事重镇,也是人口密集,商业繁荣的州邑之一。 元朝建立后,丰州的经济文化发展迅速。元人刘秉忠诗曰:“晴空高显寺中塔,晓日平明城上楼。车马喧阗尘不到,吟鞭斜袅过丰州”,写的就是当时的热闹景象。 到了明洪武元年,元亡明兴,元朝的残余势力退往岭北地区,明朝在漠南地区先后设置了卫所40多处分别为九大塞王辖区。土木堡之变英宗复辟后河套无人驻守,鞑靼在天顺年间开始有规模地进入河套,到了明隆庆六年,蒙古土默特部领主俺答汗来丰州一带驻牧,不久统一了蒙古各地和漠南地区。 这络腮胡子看似是一个民工的打扮儿,但是说起来这段有关于呼和浩特的历史可谓是头头是道,不得不承认,我对于这呼和浩特的了解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提到这座城市,便不得不提及一个人,那就是三娘子,若论功勋,这位三娘子可是功劳最大的一个……” 在明万历九年,阿勒坦汗和他的妻子三娘子在这里正式筑城,城墙用青砖砌成,远望一片青色,“青城”之名由此而来,若是翻译成蒙古语则为库库和屯。明王朝赐名为“归化”。长城沿线的人们为纪念三娘子,将此城称作“三娘子城”。 “这位三娘子可是一位奇人啊,他的丈夫甚至都不及她有名呢……”说到这里,络腮胡子便不由自主地竖起了他的大拇指。 据传,生长在蒙古贵族家庭的三娘子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她饱读诗书,性格豪爽,擅长歌舞骑射。长大后,三娘子能文能武、胸襟开阔、通达事务,深受部落民众的喜爱。有关史籍记载说她“幼颖捷,善番书,黠而媚,善骑射”。 后来,瓦剌奇喇古特部落与俺答汗联姻,于是,20岁芳龄的三娘子嫁给了阿拉坦汗,成为王妃。此次婚姻的缔结,将三娘子推上了可以尽情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 在明朝以前,塞外草原上还没有一座像样的城池。据古书记载,明隆庆六年俺答汗和三娘子开始共同主持修建一座名叫库库和屯的城池。 有记载说,库库和屯城进入施工阶段后,三娘于是主要的主持者。万历三年,城池建成,明朝政府赐名为归化城。 据《阿拉坦汗传》记载,这座城池是模仿元大都的样式修建的,有8座楼和琉璃金銮殿。 万历六年.阿拉坦汗在青海向*三世许愿回来后,开始和三娘子共同主持修建弘慈寺,也就是现在的大昭寺,两年后竣工,并花费巨额白银铸成一尊巨大的释迦牟尼像,由*三世亲自前来开光后供奉在寺内。 在修建归化城时,俺答汗已经进入老年,并且疾病缠身。因此,三娘子积极辅佐丈夫处理各种事务。最终在万历九年,坷勒坦汗和三娘子再次扩建归化城,又修筑了一座规模宏伟的外城。 “啧啧啧……”络腮胡子不住地摇着头,“所以说啊,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站着一个伟大的女人,但是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站着一大群男人……” 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小红城 络腮胡子说出了这句话,崔明丽听到之后脸色微微地有些变了,不可否认,他说的这句话在某些程度上是存在着此种现象,但是也不能证明他的话便是百分之百的真理,便是绝对的正确。 崔明丽笑了笑,但是表情仍旧有些尴尬,看到了这样子的情形,高个子便白了络腮胡子一眼,之后,他便询问起我们到哪里去玩?我明白,他如此之举动是想缓解现在尴尬的情形。 “去东摩天岭,刚刚就想向你们了解,毕竟有听到你们在说关于那边的事情。”既然他问及了,我便也紧接着说出了这句话了,此二人正是本地人士,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他们这里了解多一些有关于东摩天岭的事情。 听到我们这么说,他们便点头称赞,“不错不错,那里的景色是挺好,但是你们现在去的话,观赏性却不是那么好,毕竟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可怎么说的,各花入各眼,有些时候冬天的山脉也有属于它独特的美感……” 之后,他们两个又告诉我和崔明丽怎么从呼和浩特坐车去林格尔县,整体意思就是说,林格尔县那边没有火车,只有坐汽车,还好从呼和浩特坐汽车到林格尔县还方便的,有班车可以去买票。 但是到了林格尔县再去东摩天岭就有些不方便了,但是他们却给了我一张卡片,在卡片之上,倒是有一个电话,“这是一个老大爷,自己开三轮车的,你们可以去找他,让他带你们去东摩天岭,他人是很不错的,钱也不会多收。” 此时,火车也差不多要到站了,乘务员提醒我们要做好下车时候的准备了。草原列车的咣当咣当声还在耳畔,此时的天色,黑夜已经完全褪去,天边露出干净而新鲜的曙光。我忽略了仍旧盘踞在心中的顾虑,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内蒙大地上,荒芜的山陵,和贫瘠的庄稼地。 列车停在呼和浩特站,丢下一群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旅人,背着鼓囊囊的大包,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老旧的站台上不知所措地发了一阵呆。终于,崔明丽拍了拍我,“走吧,我们还要赶去坐车!”我冲她点了点头,呼吸着这新鲜但是仍旧有些稀薄的空气。 温度着实有些低,但是我们却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倒是把自己给裹了一个严严实实,高个子和络腮胡和我们一起走出了车站,但刚刚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的呼喊声。 “爸爸——”这是一声清脆的童声,我向前望去,却看到了一个长相颇为可爱的男童,朝着络腮胡子飞奔而来,络腮胡子蹲在了地上,一下子举起了手中的孩子,之后,那小孩子便“小鸡啄米”一般,对着自己的父亲,来了好一通儿的亲吻。 “哎哟,哎呦儿子哎,咱们回家喽……”络腮胡子一下子把儿子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那模样看起来甭提有多么高兴了。之后,他一把揽住了自己的妻子,一家三口便一起离开了。这边倒是大团圆的情形,但是高个子却不晓得怎么回事儿,一个人落了单儿,离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嗨,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幸……”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和崔明丽一起去到了车站买了一张去林格尔县的车票,趁着中间的时间,我们还在车站里面草草地吃了点儿东西。 十几分钟后,汽车启动了,车子稍微有些老旧,但还算是干净整洁,车厢里面没有几个人,我望着窗外的情形,望着头顶的天空,呼吸着着绵远流长的空气,忽然觉得若是生活在这里,远离大都市的喧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林格尔县离呼和浩特的距离还算是比较近的,出呼和浩特市南行35公里,便是我国古代漠南重地,近代又有“绥南灵镜”之称的和林格尔县。盛乐百亭园坐落于和林格尔县城关镇南宝贝河畔的群山之中,被誉为“中国最大的亭文化景观园林”。这里山岭拥翠,沟谷环绕,天设地造一方宝地,环境优雅,交通便利。 但若不是自身出现了这个问题,或许我也不会注意到我国漠南一隅,可是了解之后,着实发现,这里当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并且古往今来出了无数枭雄,还有明君圣主也比比皆是。 “盛乐”一词源于北魏建都。鲜卑于盛乐二度立国,三筑盛乐城,历14帝140年。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第一个入主中原、建立正统王朝的北方少数民族,盛乐成为北魏的发祥地,而被载入史册。2001年北魏盛乐故城遗址被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崔明丽翻出了一张资料,给我介绍着这林格尔县,我看向了崔明丽,冲着她微微一笑,“以你现在的专业度,你都可以去当导游了!”崔明丽淡然一笑,“你也太抬举我了,那个太专业了,我可干不了,给你一个人讲讲还是可以的。” 此时,车子已经走过了一段距离,但是我却看到了窗外有两座古城一样的建筑。崔明丽说,这里就是“大红城”和“小红城”! 在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大红城乡的浑河北岸,有相邻约2.5公里的两座古城遗址,较大者位于浑河北岸,当地老乡称大红城,稍小者位于大红城东北的丘陵台地之上,当地老乡称小红城。 对于大红城古城和小红城古城,文物工作队的考古工作者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即进行过实地调查,一般认为大红城古城为明代早期的云川卫冶所,小红城古城为元代的红城屯田城。 大红城古城位于浑河北岸的平地之上,城墙系用红褐色粘土夯筑而成,大部分保存较好其中东门、北门外置有马蹄形瓮城。城内断面之上不见文化层,大部分城区散布遗物极少,只有东墙之上及其两侧多见汉代陶片和瓦片。 据古书记载,云川卫设置于明代洪武二十六年,素属于山西行都指挥使司。洪武二十八年,山西都指挥同知王仙领兵修筑了城堡,并开荒屯田。 从大红城古城的规模来看,与同时期的东胜卫、镇虏卫、玉林卫相仿,而且这四座卫所大致呈东西一线分布。 从大红城古城东墙之上及其两侧散布的汉代遗物来看,古城这一地带应建于一处汉代遗址之上。在大红城古城北面的丘陵台地之上,分布有数量众多的汉墓。从这些汉代遗存的迹象初步推断,大红城古城之下极有可能叠压着一座汉代古城。汉代的定襄郡沿着浑河由西向东设置有桐过、骆、武成三座县城,为西汉时期定襄郡的最南一线;到东汉时期,定襄郡南迁,浑河沿岸的这三座县城又成为定襄郡的最北一线。 小红城古城的位置相对于大红城古城,有居高临下之势。古城平面大致呈方形,但四墙长度略有差池,北墙稍长,南墙稍短,整体由东向西略作菱形倾斜。 据古书记载:“世祖至元二十九年十一月,命各万户府,摘大同、隆兴、太原、平阳等处军人四千名,于燕只哥赤斤地面及红城周回,置立屯田,开耕荒田二千顷,仍命西京宣慰司领其事,后改立大同等处屯储万户府以领之。” 西京路云内州之下设有云川县:“云川,本曷董馆,后升为裕民县,皇统元年复废为曷董馆,大定二十九年复升,更为今名。” 小红城古城南临浑河,云川的得名应与浑河有关。浑河最早见于郦道元《水经注》的记载,名为中陵川;到隋唐时期,史籍记载名为紫河;金代,即将浑河称为云川。金代云川县原名曷董馆,为馆驿之名。小红城所在的浑河北岸地势较为开阔,由此沿着浑河向东、向西,向西至红山口村附近再向北,均为古代东西、南北向的通衡要道。至于大红城、小红城,其得名亦与浑河有关。紫河“在和林格尔地。蒙古名五蓝木伦”。自明代中晚期以来,入居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将浑河称作五蓝木伦,为红河之意,而位于其旁侧的古城也就被称作红城。内蒙古西部汉语方言往往红、浑不分,清末以来进入浑河地区开荒种田的汉族移民,将红河讹称为浑河。由此可见,蒙古族所称的小红城,与元代的屯田城红城,实在没有必然的联系。 一口气讲完了这么多,崔明丽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红,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中,又是一阵的感激之意,崔明丽竟然对于这漠南地区的林格尔县了解的这么多,这么全面,想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会如此上心,看来,在家的这一段时间里面,她着实没有为我的事情操心,想来也真的是有些难为她了。 “来,喝口水吧……”我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到她的手中。 第五百八十八章 相谈甚欢 崔明丽接了过来,或许刚刚这一番的讲述着实让她有些累了,她便大口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我也拧开了一瓶。 仅仅也是几秒之间,一整瓶的水也被我灌进了肚子里面,我抹了抹嘴角,顿时觉得心中舒爽了许多,若是说这里给我最直接的一个感觉,那就是“干”! 从下火车到现在,我已经喝了整整三瓶的矿泉水了,但是却仍旧没有一丝一毫地尿意,我已经到了不管喝多少水,也远不能满足身体需水量的境地。 看着车窗外面成片成片枯黄的山脉,只觉内心无限的荒凉。 一马平川的黄土地,低矮的破旧的平房,挺拔站立着的白桦树,稀稀落落镶嵌在土石山上的灌木丛,随时都会因为脱水而从山上滚落的石块,远处尘土飞扬的采石场,此时的草原仍旧是枯黄的。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即使满眼放去都是这枯黄之色,但是我仍旧可以从其中感受出那即将蓬勃生出的新绿。 并且这种新绿是一种重生的绿色,即使被这一片枯黄的草色给覆盖,可是这种重生的力量还有对于生命的希望仍旧可以被感受的清清楚楚。 窗外的景象感觉真的好荒凉好单调。但是却也展示出一种广阔、沧桑和踏实,一种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雄浑与壮阔,天地苍茫,静谧辽阔。 有些时候,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之后,唯有洗尽自身的铅华和脂粉才可以看透一些事情,明白一些东西存在的意义,“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身临其境和隔岸观火当真不一样。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原本从呼和浩特到林格尔县也只是30多公里,路途并不算远,但是车子走的并不算快,只是到了林格尔县车站的时候,却也已经是十点多钟了,走了这么远的路,我便问崔明丽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东西。 崔明丽摇了摇头,只是又拧开了矿泉水瓶,再次咕嘟咕嘟地灌下了一大瓶水,我赫然发现,崔明丽的嘴唇也有些干涸地几乎蜕了一层皮。 看来,初到这漠南草原,我们两个的身体机能都出现了一些紊乱。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在纸片上的这个电话,在电话里面传来了“嘟嘟”地两声长音之后,便传来了回音。 “您好,请问您是宋大爷吗?”信号不是很好,宋大爷的咳嗽声有些严重,我便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他在电话里面倒是蛮开心的,安排我和崔明丽先稍微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我听到之后便和崔明丽在车站等了他一会儿。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手机又响了起来,按照宋大爷的指示,我和崔明丽往前走了过去,终于在火车站的广场前,看到了宋大爷。 是一个蛮精神的老爷子,身形高大,穿的还是一件中山装,只不过衣服的年头或许有些久远了,颜色都有些褪色了,“让你们久等了……”这大爷还蛮热情,说着便要帮助我和崔明丽提行李。 如此的举动倒是让我和崔明丽的心里面微微地暖了起来,跟着这大爷往前走去,可是到了他说的地方之后,看到了面前的情形才把我们两个给吓了一大跳,原来,他所说的车在前面,竟然是一个“三蹦子”,并且这“三蹦子”……. 我看了看崔明丽,她也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我吞了吞口水,单看着三蹦子的情形,能不能支撑到最后还不一定。 只见这个三蹦子的车体之上几乎可以说是锈迹斑斑,并且年头看似十分的久远,不单单如此,走起来的时候,我倒是觉得这车体几乎都是在一摇三晃荡的状态,我甚至觉得不出一会儿,这车子会不会直接散架掉了,怎奈何这老大爷盛情难却,着实如此,我和崔明丽也只有坐一会儿。 “孩子,你们是哪里人啊?”大爷边开车边问,看这大爷的人还不错,我和崔明丽便告诉他我们来自于省城,大爷便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远地方来。 “没有啥,就是快毕业了,我们这也算是毕业旅行了…….”崔明丽微笑着,颇为自然地回答。 宋大爷也笑了笑,忙说自己是山东人,和我们两个也算是半个老乡,来到这边工作也是因为孩子在这边,所以来到这里,肯定比较方便。 这老大爷也十分健谈,一路上有他一起也算是欢声笑语洒了一路,崔明丽貌似也十分喜欢这个老大爷。 并且宋大爷告诉我们,他之前眉头退休的时候,还是一个乡镇中学的语文老师,年轻的时候也希望来这辽阔的草原之上看一看,但是却没有想到年轻时候的愿望,到了这年老的时候才算是实现了。 “嗨……真是想不到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言语里面颇为感叹。 是啊,不单单是他会感叹,我和崔明丽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别的不说,若是我的胸口没有出现这“六道轮回图”,想必我也不会来到如此偏远的漠南地区,更不会遇到这位山东宋大爷。 现在想一想,人生都是有很多巧合构成的,也正是这些巧合才引起如此之多的一种偶然,自然也就滋生出这么多的相遇了。 “大爷,你在这边的时间也长了吧……”从车站到东摩天岭还需要一阵子的时间,我便跟着这位大爷闲聊了起来。 宋大爷点了点头,“可不嘛,来了这时间还真的不短了,都快五年了,孩子啊,其实你们俩来的时间不是很凑巧,你们若是五月份前来的话,这边还有那芍药节,也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你们来的有些早了,不过原本就是希望看到不同的景色,才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不是吗?” 不得不说,这位大爷的表达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跟他沟通的时候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感觉。“那我们今天晚上住哪里?”崔明丽问到,“您有没有好的地方可以推荐给我们呢?” 听到崔明丽这么说,宋大爷立刻来了劲儿,说现在就是要带我们先去住的地方,是在离东摩天岭很近的一个村子里面。 在那里,他有一位朋友,自己开了个家庭旅馆,干净卫生,每年要招待许多我们这样的背包客,在那边也住了不少大学生,那边不仅实惠划算,也比较安全。 “都是学生嘛,你们明天见了面之后,也好好地聊一聊,兴许还都能聊到一块儿,明天上山去玩儿的时候,起码你们还能有个伴儿。”不得不说,这个宋大爷想的还算是比较全面。这样的地方也确实比较适合我和崔明丽居住。 “嗨,其实东摩天岭是个很不错的地方,或许是这里太偏远了,所以便把它给埋没了,但是在我看来,这里的景色是十分不错的,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简直让人流连忘返啊,不过这个时候也有这个时候的韵致,我不是说了吗?既然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但是仍旧需要让我们的眼睛发现每个时节特殊的美好……”宋大爷说着说着,自己便又沉醉了去。 不过,和这样的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聊聊天,本身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倒是让人觉得挺有趣的。“你们今天早点睡,明天好有经历爬山,不要以为这东摩天岭有多好爬,虽然不及泰山十八盘的陡峭,但是这座山也有属于它自己的一种秉性,万不可忽视了去……” 看这老伯和我们聊的比较投机,我便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宋大爷,有个事情我想向您请教。”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孩子啊,你别拿我这老头子开心了,你们都是文化人,还有什么向我请教这一说吗?有话你尽管问吧。” 我便把在火车上遇到高个子还有络腮胡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告诉宋大爷是他们给我的电话,宋大爷一听便笑了,“这俩小子,还给我拉生意了,呵呵,我跟他们也就是普通朋友,之前他们来这边做生意,遇到一次天不好,还是我用这三蹦子把东西给我们运送了去。 他们感谢我,便留了我的电话,说是要以后常给我介绍活计,我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没有想到,这俩人倒是放在心上了。” 没有想到,高个子和络腮胡子还和宋大爷有如此的交情,当真让人想不到。 “对了,孩子,你到底有什么需要问的,你尽管问吧……”宋大爷的话音刚刚落下,三蹦子的车轮正好遇着了一块石头,便猛地咯噔了一下,我和崔明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给搞得浑身一颤。 之后,我的心脏便也在此时同样也是一颤,崔明丽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 “在车上的时候,我听到他们两个讲说在这个地界儿有‘阴兵过境’,还说那些阴兵都是拓跋珪的士,只是拓跋珪定都盛乐的时候,在这里打过一次大仗,有这回儿事儿吗?您老有听说过吗?”我的语气十分自然,就好像是一个打听事情的路人,可是当我说完了这句话,三蹦子却在此时慢慢地停了下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碧霞元君庙 我有些诧异,是否是自己说出了一些不改说出的话,才使得这宋大爹的三蹦子就在此时停了下来,但是宋大爹却转头看向了我和崔明丽,目光当中多出了一份我看不透的东西。 “嗨,或许我如果说是有,你们就该说我老糊涂了,说我封建迷信了,但是有些东西,还真的不是我老糊涂,也真的不是我搞迷信,这事儿是有的,我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是在东摩天岭的山坳里面,我还真听到过奇奇怪怪的声音,那声音啊……啧啧啧……” 说到这里,宋大爷不由自主地摇着头,瞧这情形,貌似让他回忆出了十分可怕地事情似的。“那声音啊,即使在大中午的时候想起来,我几乎都要尿裤子啊……”我觉得宋大爹的这句话肯定不是假话,单看他这表情就可以知道。车子继续启动,之后,宋大爷便继续地讲述我刚刚问及的问题。 “结果那一阵子啊,在这附近居住的人简直是人心惶惶,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便不再敢出门儿了,不单单如此啊,甚至在黑夜十分,即使你躺在被窝里面的时候,却仍旧可以听到铁链声,兵器碰撞地铿锵声,还有打斗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此时就跟身陷地狱差不多啊!” 宋大爷说到此处,忍不住又摇起头来。 “对了,我还听说啊,之前就有人见到过这‘阴兵借道’,还不止一个人,有些人因为自身的八字阳气弱,便就跟着这群借道的阴兵不知道去到了哪里,但是有些人的八字够硬,所以即使遇到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但是那些没有出事儿的人纷纷说那些借道的阴兵应该是北魏皇帝‘拓跋珪’的部下,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们也说不清,但是这种感觉却十分的强烈……”说完了这些,宋大爷便也转过头去,继续开车往前走着,此时的路面倒是比较平摊,但是或许是三蹦子的缘故,即使如此平坦的路面,但是走在其上,也不由得摇摇晃晃。 我和崔明丽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单在路上听他们两个说,那也就罢了,或许真的是众口铄金,以讹传讹杜撰而来的。但是来到这边之后,却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或许东摩天岭里面,真的隐匿着有关于拓跋珪的一些秘密。 我的背部有些发烫的感觉,在我的背包里面,还放着从小姜姐的身上脱下来的那层“人皮地图”,此时,我更加坚信,孙鬼手给的信息,还有孟婆以及陆判托小姜姐给我们转交的这张地图绝非偶然之事,或许真相当真隐匿在了这座大山之间也说不定。 虽说我和崔明丽的体质都比较不错,但是坐这三蹦子久了,也难免浑身疲惫,宋大爷看我们比较辛苦,便把车子停在了一边,让我们下来歇一歇。“你们城市里面的娃娃啊,身体比较娇贵,要是这么一直坐下去的话,身体肯定是会吃不消的,先下来休息一下吧……”其实刚刚我就想下来了,这样子的颠簸让我还真有些不舒服,崔明丽也是,但是她却在竭力地忍着,只是走到了一边,喝了几口水,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之后,我们便再次上路,一个话题一旦聊起来之后,便仿佛像是止不住流血的伤口一样,就着刚刚“阴兵借道”的事情,宋大爷便打开了话匣子,又给我们讲了其实的事情: 这里因为曾经流传过如此诡异之事,于是便被一外地游客了解到了。这位游客还算是比较热心,当他听说“阴兵过道”的事情之后,竟然带着许多人来到这东摩天岭,并且在这山上还修建了一座“碧霞元君庙”,就是为了镇压这“阴兵过道”的诡异之事。 “什么‘碧霞元君庙’?”我顿时有些吃惊地问道,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碧霞元君是以中国华北地区为中心的山神信仰,称为“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她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女神。其道场是在中国五岳之尊的东岳泰山,位于山东省的泰安市。碧霞元君的影响力由山东省泰安市传播开来,历经上千年,特别是在明清时期以后,对于中国北方地区文化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碧霞元君全称为“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道经称为“天仙玉女碧霞护世弘济真人”“天仙玉女保生真人宏德碧霞元君”。因坐镇泰山,尊称泰山圣母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泰山老母、万山奶奶等。 道教认为,碧霞元君“庇佑众生,灵应九州”“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是道教中的重要女神,中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女神之一。 中国民间的“北元君,南妈祖”的说法,指得是泰山奶奶和妈祖娘娘之间,虽然有地域之差和山神、海神之别,但同样都普度众生、舍己为人,成为北方地区和南方地区闻名于世的保护女神。 中国南方部分地区也称其为“送子观音”。“碧霞”意指东方的日光之霞,“元君”则带有浓重的道教色彩,是对道教女神的尊称,类似于中国的妇女若是德行高深之辈,被尊称为“先生”是一个道理。 据传“碧霞元君”的真身为汉代民女石玉叶,凭灵泰岱。 据《玉女卷》称:汉明帝时,西牛国孙宁府奉符县善士石守道妻金氏,中元七年甲子四月十八日子时生女,名玉叶。 貌端而生性聪颖,三岁解人伦,七岁辄闻法,尝礼西王母。十四岁忽感母教,欲入山,得曹仙长指,入天空山黄花洞修焉。天空盖泰山,洞即石屋处也。山顶故有池,名玉女池;旁为玉女石像。 可见汉晋时早有泰山神女的故事。汉代人还在泰山顶上雕刻神女石像,在泰山极顶修建玉女池以奉祀。五代时殿堂倾塌,石像仆地,金童之像漫涣剥蚀,玉女也沦落于泰山岳顶玉女池内。而此女在得道成仙之后,道行高深,庇佑众生,灵应九州,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 “嗨,我当真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在这东摩天岭建造了一个如此的庙宇,我是山东人,见到了这碧霞元君地庙宇自然是觉得十分的亲切,这当真是出乎意料……”宋大爷一脸的喜悦之色,这不可置否。 碧霞元君在齐鲁人民的心中,地位是相当之高。按理说这里出现了灵异事件,建造真神正驾地庙宇是没有任何的错误,以真身之力,来驱散邪魅,还世间朗朗乾坤。 只是,碧霞元君的庙宇出现在此处的话,也着实有些不妥。古代中国人民将山岳神化而加以崇拜。从山神的称谓上看山神崇拜极为复杂,各种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最终,各种鬼怪精灵的名称及差异分界都消失了,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互相融合了。演变成了每一地区的主要山峰皆有人格化了的山神居住。 《陆判手卷》有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虞舜时即有“望于山川,遍于群神”的祭制,传说舜曾巡祭泰山、衡山、华山和恒山。历代天子封禅祭天地,也要对山神进行大祭。 祭山时大多用玉石和玉器埋于地下,也有用“投”和“悬”的祭法,即将祭品鸡、羊、猪或玉石投入山谷或悬在树梢. 一般都认为神灵聚族而居,且多在高山之巅盘踞。所以我国境内的高山便成了神话中山神的住处。大山有大山神,小山有小山神。这些山神不仅各有各的来历,而且还各有各的形象和作用。膜拜它供奉它,它就能让你心想事成:长者健康长寿、小伙子俊俏、姑娘美丽、放牧者牛羊成群、务农者人寿年丰。 姥姥曾经说过,山神之所以能受到人们的崇拜,是因为它能呼风唤雨,下雪和冰雹,能保佑我们平安健康,牲畜兴旺,它也能降灾降难,危害我们。 山神像天、地一样不好不坏,亦好也坏。我们敬重它、恳求它、拜服于它。山神比任何一种神灵都更容易被触怒。凡是经过高山雪岭,悬岩绝壁,原始森林等地方,都必须处处小心,最好不要高声喧哗,大吵大闹,否则触怒了山神,立刻就会召来狂风怒卷,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泛滥成灾;若是冬天,就会风雪弥漫,铺天盖地,因此,山神被尊为灵验的神。 但是关于山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每座山的山神是独一无二的,换句话来说,虽然碧霞元君为五岳之尊的山神,但是倘若把她的庙宇建造在东摩天岭之上,也确实不合适,万物皆为灵,东摩天岭上,也有它特有的守护神。若是在这里建造“碧霞元君庙”,着实是犯了这里的大冲,这并非多么深奥的道理,很多人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您说,这座庙是一个外地人建造的吗?”我问着宋大爷。 第五百九十章 前来投宿 此刻,我的声音仍旧算是比较平静的,但是我的心里面也在敲起了小鼓,按理说,此处若老是出现灵异现象的话,即使要修庙镇邪,也是要当地人出钱决议。 并且东摩天岭屹立于此已经千百年,自然有它自己的保护神,现在贸然地在此修建“碧霞元君庙”,岂不是喧宾夺主,如若不然,还会触怒本地的山神,搞得神灵大怒降罪于此,那就比较悲催了。 “是啊,是一位外地的老板,好像还是一位大老板,左右随从很多,开车豪车,样子也真是场面,建造这座庙宇,他好像还花了不少钱……”此时,三蹦子又猛然间抖动了一下,搞得我们的身体再次震动了一下,“哎呀,你瞧瞧,光顾着聊了,没看好路!”宋大爷的言语当中充满了歉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深吸了口气,我看向了崔明丽,但是崔明丽也看向了我,从她的眼睛里面,我同样看出了一种狐疑之色,并且是十分疑惑地神色,单单从这个眼神里面,我便可以弄清楚崔明丽此时心中在想的是什么,于是我便继续向宋大爷发问。 “外地的大老板,怎么会突然间来到咱们漠南草原这边的一座山里面给你们建一座庙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言语之间多有询问之意,“这好像有些奇怪?” 宋大爷微微一笑,“本来这边的老百姓也比较奇怪,但是据这位老板自己说,也就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梦,那还是碧霞元君给他托的梦,说这边有邪魅横行,让他前来在此修建庙宇,从而可以使得这边的百姓安居,更可以提高他自己的功德,你也知道嘛,越是做大生意的人,有些时候越是信这个,所以,便带着他身边的那些随从来这边修建了这个庙了!” 宋大爷说完,便转头过去,“好了,一会儿就到了,你们坐好了。”三蹦子就在此时竟然加了速。 一瞬间,我顿时觉得我和崔明丽的骨骼和肌肉,几乎都要分离了,这辆三蹦子也不晓得经历了多少了年月。 总之,它的声音巨大,并且是各种零件在一起的撞击摩擦声,仿佛下一秒就会七零八落,活像是一个得了肺痨的,并且已经到了病入膏肓阶段的病人,更像是一个“或顿亭舞蹈症”的患者,车轮几乎每往前跨一米,我和崔明丽的屁股就要从车厢当中被高高的弹起。 在继续忍耐了大概是十五分钟之后,前面的路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庄,宋大爷减了速,把我们送到了其中的一户人家当中,这家是一个两层楼。 但是房间比较多,院落打扫的还算是比较干净,听到了三轮车的声音,院子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对中年男女,看到了宋大爷之后,便开心地笑着。 “宋大哥,你来啦……”他们说着,便迎了上来,之后,那男人便向宋大爷递上了一根烟,“来,您抽烟。”我的心里面顿时有些奇怪,要说宋大爷也仅仅是一个拉三轮的,怎么会让这对夫妻对他如此的尊重呢? 不过,宋大爷带我们来这边居住,也算是给这对夫妻招徕了一些生意,这么说来,也算是他们的财神爷了。这么想一想,便也可以理解了为什么他们一看到宋大爷,就会如此的巴结,又递烟,又说笑的。 宋大爷用手指夹起了那根烟,而后那男人便给他点燃了,宋大爷吸了一口,挥了挥手,“没啥,也就给你们送来俩学生娃子,是来咱们东摩天岭这边旅游的,我寻思着要说干净卫生,经济实惠,也就你们这边了,并且你们这边住的大多也是学生娃子,他们住在这里,也算是合适,来,俩孩子下来吧,今天晚上你们就住在这边了……” 夫妻俩对宋大爷满口感谢,又是帮我们拿行李,又是帮我们安排住处,这一对夫妻满脸笑容,可即使他们一直在笑着,却也让我和崔明丽感觉到了一种距离。 总得来说,或许这是生意人给人的一种特有的感觉吧,细论起来,这应该叫做“铜臭之气”,所以,即使他们在微笑,却并没有缩短和我还有崔明丽之间的距离。 “好了,我走了,你们俩玩的愉快……”宋大爷跨上了三轮车,对着我和崔明丽挥手再见,我不晓得是不是我有看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宋大爷此时的笑容里面,带着的是一种我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呢? 差不多就在瞬间,我立刻感觉此时的宋大爷,和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如同变了一个人,三轮车绝尘而去,已然是机械零件几乎要震碎的节奏。 难不成就是他在上车前冲着我和崔明丽那微微的一笑,就让我觉得宋大爷此时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吗? 我深吸了口气,或许是我多想了,宋大爷经常在这边拉人送客,他肯定知道,也见惯了来这边玩耍的情侣们,刚刚他的那句话,重音落在了“玩”字上,其中的意味,我才在此时反应过来。 我下意识又朝着崔明丽看了过去,崔明丽的脸颊也有些微红,但同时也有一些愠怒,宋大爷的话,无形当中便肯定我和她之间,铁定已经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我擦,这他妈真的是让我背了一个巨大的黑锅,若是真的发生什么,那我也就认了,但是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真的就像是农夫山泉一样的纯洁,草,还是经过了终极进化的农夫山泉。 这一对夫妻把我和崔明丽给让进了院子里面,很热情地给我们安排房间,讲解一下在这边住宿的具体事宜。 “来,你们的房间在二楼,是边上的一间,推开窗子,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这边上楼,我给你拿东西……”女主人一边介绍,一边笑着说着。 只是,我看着她这笑脸,却总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到了极点,虽说笑是这个世界之上最美丽的符号,但是她的笑却给了人一种虚假的感觉,好像是脸上的每一条皱纹,还有每一条线都好像预先设定的一样。 她这么地笑出来,就好像是脸上带着一个面具一般,让人的心里面忒不舒服。 草,我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我太敏感了吗?“你们有事儿叫我,我叫德哥,她叫胖嫂!”男人说着,脸上的笑容仍旧给了人一种程式化的感觉。 我很诧异,为什么自从见到他们两个之后,看到别人如此的笑脸相迎,热情好客,我仍旧有些不习惯呢?草,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这对夫妻有问题? 二楼的中央是一个客厅,在客厅的两边则是分别是两间客房,所以一共是四间客房,而在一楼则是一共也是四间客房,所以这家旅店一共有八间房子,只是二楼的客厅是公共的区域,这边的房客都在这里上网休闲。 我看了看一共有五个人,就在这公共的区域里面,有的看着手机,有的看着电脑,只是他们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语似的,几乎一动不动的。 “你看,你们的房间就是这一间,205!一会儿,你们拿着身份证来楼下办理一下入住的手续,现在你们可以看一下自己的房间!”德哥说着,便拿着钥匙帮我们打开了205的房门。我有些吃惊,四个房间,应分别是201、202、203和204,怎么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205的? 德哥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察言观色的高手,看到我的面部表情,便明白我的心里面是什么意思了,“你肯定会想为什么没有205对吗?其实咱们这边做生意,就讲究一个大吉大利,你也知道的啊,204有些不吉利不是吗?” 我笑了笑,崔明丽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屋子,也并没有说什么,“好了,你们看看你们的屋子,有啥问题跟我们说,我们先下去忙了,一会儿下来办理下入住……”我和崔明丽谢过了德哥还有胖嫂,他们二人便下去了。 在这个客厅里面的几个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机还有电脑的屏幕,几个人端坐在这里,形如木头,一种有些诡异的气氛在这个房间里面游荡着,草,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坐在这里几乎是一动不动的,简直都像是中了邪似的。 “嘟嘟……”我发出了讯号,嘟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出,并且围绕着这几个人一一地嗅着,就好像是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狗一样,我深吸了口气。 崔明丽也注意到这里的一丝不正常,但是为了避免引起这边几个人的警觉,我们先来到了我们的房间里面,把房门关上,之后,嘟嘟便又绕着这几个人转了一圈之后,也回到了房间里面。 “没什么毛病啊,韩小天,只是那些人的网瘾都是有些大了而已……”我看向了嘟嘟,顿时觉得他的话稍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草,难不成又是我多疑了吗?或许是入行久了,我自己都变得有些敏感多疑了吗? “好了,别多想了,能来到这漠南草原游玩儿的,或许……”她说着冲我笑了笑。 第五百九十一章 御岭群盗 我也点了点头,或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有些时候心思若是过于缜密的话,当真会让人觉得草木皆兵,但是这样的日子若是时间久了,肯定会让人觉得崩溃。 或许吧,我真的是太敏感了,自从上次去潍坊狮子崮那边去了,但是一无所获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患得患失的比较严重. 但也或许是自己胸口处得这颗*,存在的时间真的是有够长的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在我的心里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心理压力。 我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转眼便开始环视着这个房间,这房间不算大,有两张床,是一个标间,并且床上的铺盖被褥也还算是比较整洁。 屋子里面也没有任何异味,甚至有一些淡淡地清香。并且还带着一个卫生间,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但是却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和崔明丽现在是住在了一间屋子里面。 正在此时,鼻腔里面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而后便是一种甜腥的味道,传至我的口腔,崔明丽的双目圆睁,赶紧从一边给我拿来了卫生纸,捂在了我的鼻子上面,“韩小天,好端端地,怎么会流鼻血呢?” 她帮助我把头慢慢地仰到了后面,而后,取出了毛巾,走到了卫生间里面,浸湿之后,慢慢地敷在了我的额头上。 此时,我的嗓子几乎要冒烟了,鼻腔里面似乎当真快要点着了火焰。 好在流了几分钟之后,鼻腔里面的血液也算是止住了,我从背包里面又取出了一瓶水,拧开盖子之后,眨眼间便喝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 “真他妈的干……”还好我们带了还算是比较足够的水,来的时候就害怕这边的水不够,我和崔明丽也不管是否沉重,便也携带了足够的量。 “这样子,一会儿我们下楼,我再给你开一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崔明丽便跟我做着手势,通过她的手势,我也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在让我用唇语来跟她对话。 这样子做,很显然是害怕我把话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之后,会被别人听到,若是别人别有用心的话,肯定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没事儿,咱们两个就住在这一间就可以了,既然是在外面,肯定不会像在家里面一样那么方便,况且我也感觉这间店稍微有些怪怪的,还是咱们住在一起比较方便……”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我便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当我要下去办理入住的时候,崔明丽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韩小天,等一下……”她目光坚毅,说的却依旧是唇语,两片唇瓣在上下蠕动间,双目当中的意味也是越来越明显。 “怎么了?”我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崔明丽。 “我觉得那间‘碧霞元君庙’有些问题……”崔明丽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的心脏“咯噔”了一下,自己的心里面都有些吃惊我和崔明丽思想的契合程度,几乎只要是我所想到的地方,她肯定都可以想得到,就像是现在一样。 “你觉得?”我问崔明丽,崔明丽点了点头,旋即便从背包里面取出了纸和笔,直接在一张雪白的纸上写出了四个字——御岭力士! 果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我们的想法就在此时几乎不谋而合。 盗墓分为四派,分别为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其术不外乎“望,闻,问,切”四诀,四字分八法,各有上下两道。 就拿“望”字来说,其二法,乃为上观天星,下审地脉;下法观泥痕,辨草色,其间高下,虽是相去甚远,却皆有道,非是寻常艺业可比。 但常言道“七十二行,盗墓是王。掘墓倒斗,御岭最强。” 相传,卸岭派创始人是一个土匪头子,得仙人传授“令人力大之法”,因此这土匪头子力撼山岳无人能敌,后来他干起盗墓的勾当,并且将这法门传授于自己的得意弟子,其门人自称卸岭力士。慢慢的卸岭派的人丁就开始兴旺起来。 而说起强盗贼寇,在世人眼中,历来各个都是该遭千刀杀,万刀剐的歹人,乃是极败坏的恶名。 可细论起来,朝臣天子,士农工商,在那三百六十行里,从上到下,哪一处没有丧尽天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贼子?大盗窃国,中盗且候,成王败寇,只有最末等的才窃金银,也是因此,盗墓才被世人所诟病,所不齿。 孰不闻“道不盗,非常盗”,“盗亦有道,盗不力道”之言。真正在绿林结社取利,做分赃聚义勾当的,也向来不乏英雄豪杰,惯作出一些常人难以思量的事业,并非是旁门左道可比。绿林盗中声名最显者,莫过卸岭群盗。 此派于北宋期间经过逐步互相交流融合,吸收了摸金与崂山派两派特色,形成了具体的流派,对风水术法有自己独特的认识。擅长于破坏法阵,熟悉各类风水地形的的弱点。 卸岭之辈或散布天下,或聚啸山岭,敬关帝,并尊西楚霸王为祖师,逢有古墓巨冢,便蜂拥而起,众力发掘, 毁尸平丘,搜刮宝货,毫厘不剩,专效仿昔时赤眉义军的作为。 试看各朝史上,都少不了卸岭群贼倒斗发冢的秘闻,倘若说将出来,那些惊心动魄,诡异外分的行踪,实不逊于摸金校尉的事迹。 卸岭盗墓皆是聚众行事,盗取古冢,历涉险阻危厄,并非仅凭矫健身手与群盗之力。正所谓盗亦有术,卸岭之术在于器械,流传了近两千年,引出许多冠绝古今的奇事。 然天下事物兴衰有数,既有其生,就自有其灭。卸岭力士始于汉代乱世,鼎盛于唐宋,没落于明清,至民国时期,终于销声匿迹,就此绝了。 而相传,卸岭派盗墓离不开他们灵敏的鼻子,他们用铁钎打入地下抽出来之后在辨别土壤的气味,根据土壤中气味种类的不同再做判断,另外在打铁钎的时候手感的不同以及土壤颜色的差异都是他们考虑的事项,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依靠鼻子,所以他们为了保持自己鼻子的灵敏度,忌烟酒辛辣之物,甚至连葱姜蒜都是不可以吃地。 在元蒙时期他们曾试图盗掘成吉思汗陵,并且破坏其风水从而恢复汉人山河。因此元蒙政权对其的打击也是不遗余力,甚至组织了杀手专门对卸岭门人进行刺杀。也许是因为元蒙时期被逼得太厉害,所以卸岭力士都逐渐淡出中原。 与摸金一派的手法接近,技术上稍微逊色,但比较注重众人合作。古代经常以当铺的朝奉,古董商等身份为掩饰。 不轻易出手,偶尔行动多针对某些大型陵墓,是四派中唯一不忌讳与官方合作的一家。清代因为外族迫害,流亡海外,多活动于东南亚及美洲一带,曾经在诸多大型古代陵墓发掘队中,发现过他们的身影。 卸岭派应该是盗墓门派中最富争议。一方面卸岭派门人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卸岭力士在绿林好汉与盗墓贼是游走自如,谁也弄不清到底打家劫舍还是盗墓是他们的主业。 他们有墓的时候盗墓,没有墓葬可盗的时候首领一声令下大家就干起拦路抢劫的营生,因为人多力量大,所以他们无论是盗墓还是做土匪都具有极大的破坏性。总之,有些类似于古时候平时为农,聚集成兵的湘西土匪。 想到这里,崔明丽便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则一个激灵看向了她,刚刚想的有些入了定,竟然都没有发觉她在叫我。“怎么了?”我看向崔明丽,用唇语问道。崔明丽的目光闪烁着,“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宋大爷说的那个在此地建造‘碧霞元君庙’的外地商人,其实是一个倒斗的御岭力士?” 崔明丽点着头,“不错,我就是这么觉着,你还记得宋大爷说的那句话了吗?他带着一众的随从,从外地跑到这东摩天岭来建庙,盗墓四脉当中,也只有御岭一脉是群体行动,我觉得这肯定在为他真正的目的打掩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那‘碧霞元君庙’里面,肯定隐匿着一个盗洞,并且我有感觉,从那‘碧霞元君庙’里面,我们肯定可以找到一些有关于随侯珠的线索......” 崔明丽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她的一双眼睛就在此时几乎瞪得圆圆的,我看着她,还有她这一脸认真而严肃的表情,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我们从那个庙里面肯定可以找得到有关于‘随侯珠’的线索?” 崔明丽咽了口唾液,上齿咬了下下唇,“我只能说是感觉,真的是感觉……”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不单单是她,嘟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我胸前的古玉当中钻了出来,这家伙扬起了稚气的小脸儿,“韩小天,我也有这种感觉哎!” “你一边儿去,我有问你意见吗?”我冲着嘟嘟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嘟嘟躲到了一边,我的拳头刚刚放下,此时,从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第五百九十二章 诡异叫声,笑面虎 我和崔明丽猛地打了一个巨大的激灵,崔明丽没有说错,看来刚刚她选择用唇语来说话,还是很正确的,毕竟,你千防万防也防不住别人隔墙有耳。“噔噔噔”又是三声敲门声,这会是谁在敲门呢? “在吗?”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地声音,我仔细一听,正是刚刚送我们上楼的那个德哥。我狐疑地看向了崔明丽,崔明丽也冲着我点了点头。“我是德哥,请问你们这会儿方便吗?我有些事要找你们……” 我便慢慢地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一脸笑容洋溢的德哥,出现在门前,我擦,看到他这笑容,我的心里面又开始有些惶惑了。 我总是觉得这笑容,仿佛是被复制粘贴在了脸颊之上,又好像这张脸之上就如同带着一个面具一般,总之,让人觉得虚假到了极点。 我暗暗地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因为即使是现在,我也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自己想的太多,还是这个人果真就是如此。 “没有打扰到你们吧……”德哥笑着说,随后他又把目光看向了在房间里面的崔明丽,崔明丽倒是也笑着看向了他,并且摇了摇头,“没有啊,您有什么事?” 德哥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我,“哦,下来办理下入住吧,毕竟现在查的严,上面要求我们,每个来住店的人,我们都必须要核实清楚身份,否则的话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对大家都不好。”我点了点头,“好,我马上下去。” 德哥的这句话说的毋庸置疑,毕竟现在这是每个旅店都必须要做的第一步,德哥点了点头,“行,那你们抓紧时间来办理一下吧,我先下去了。” 房门再次关上,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我和崔明丽都没有吃中午饭,但是我们却也感觉不怎么饿,只是觉得身体缺水的厉害。 一路上虽然灌了那么多的水,但是尿意却没有很强烈,看来,初次来到了这漠南的大草原,让我们在平原地区成长的人,还是会有些生理功能紊乱。 “这个人总是笑着……”崔明丽用唇语吐出了一句,我耸了耸肩膀,“会咬人的狗不叫,静止的水最可怕,笑着的人……”说到这里,我看向了崔明丽。 崔明丽的嘴唇动了动,只是嘴唇蠕动说出了三个字——笑面虎。 说到这个词,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水浒传》里面的朱富。朱富的外号就是笑面虎。李逵的同乡。最善使暗器。李逵下山接老母,宋江派朱贵前往暗中照顾李逵。李逵在沂岭杀虎后,被曹太公用酒灌醉捉住。 朱富、朱贵煮了许多肉,拌了药,在酒里也下了药,麻翻了押解李逵的兵士,救出李逵,同师傅李云、李逵一起上了梁山。朱富在梁山负责监造、供应酒醋。排梁山第九十三条好汉。征讨方腊时病死在路途中。 朱富为人和善,笑口常开,但心思缜密,机智多谋,人送外号笑面虎。 当然了,这一段古书还是姥姥说给我听得,同时,我也记住姥姥当时的一句话,“所以,对你怒目圆睁的人,有些时候不是最可怕的,反倒是有些时候对你一直笑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只‘笑面虎’…….” 越是入行时间久了,又是觉得有些时候姥姥说的话仿佛就在预示着我现今的一切,就仿佛是现在一样,走过的路,见到的人,还有遇着的事情,仿佛都在她说的话里面就有提示过的。 现在看来,姥姥也真是用心良苦,知道我在之后,或许会遇到如此之多的事情,所以便提前告知我了这么多的东西。 拿好了身份证,我们俩一起下楼,“身份证……”胖嫂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和崔明丽把手中的证件交了过去,她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这样的笑容让我的心里面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总是觉得这两口子的笑真的是有些问题,就好像是在照相的时候,原本是板着张脸的,但就是在突然间,仿佛听到了别人在举着相机喊出了三个字“1、2、3”之后,笑容就从脸上生出,总让人觉得虚假不已。 并且,她为什么叫胖嫂呢?单看她的身材不仅不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苗条了呢。在这一瞬间,我有些入了神儿,直到那胖嫂抬起头叫我,我才回过了神来。 “来,这个东西你们那好,这是钥匙,205的!”她把钥匙还有一张取电卡交到了我的手中。“房费一天是80元,押金收100元,你看你们要住几天?” 崔明丽没有回答,倒是转头看向了我,我则从口袋里面掏出了500块钱,交到了她的手中,“先按照5天算吧。”胖嫂把钱从我的手中接过,自是满面笑容。 “行行行,咱们是多退少补嘛,小伙子啊,我就喜欢跟你这样子的孩子打交道,其他的不说,你出手也真的是很大方,不向其他的学生娃子,哎呀,80块钱有些时候还能跟你磨上半天,有些时候还要5块10块的搞价钱,真的是烦死了……” 这夫妻俩,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或许楼上的那些在公共区域里面上网休闲的人,跟这两位在住店的期间,肯定因为钱财的问题,发生过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一些矛盾。 但也肯定是看在我掏钱还算是麻利,并且没有跟她讲过什么价格才说出如此的话来,不过,这原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商贾之人,均是如此。 “你们等下,我给你们开押金单,走的时候拿这个单子过来,如果是这里的东西没有损坏的话,这钱我肯定会一分不少地退给你们,还有在二楼的客厅里面,有开水,你们可以打来喝,这里的热水,也是24小时的……”我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这张押金单,就在我和崔明丽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惨叫声。 “喵——嗷——吼——”这声音着实是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传出,声音虽然不大,但也算是直直地传到了我和崔明丽的耳朵里面了,这声音似猫非猫,似虎非虎,但却犹如鬼魅才发出如此之声。 听到这样子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地想要打颤,并且一股凉意从我的脚后跟直直地钻进了我的天灵盖当中。 不单单是我,崔明丽也停住了脚步,我们两个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一楼的一处房门上面。“没什么……”胖到倒是颇为自然地起身,“屋子里面养了一只猫,肯定是那猫在叫的,现在不是春天了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声音着实有些不像是猫叫那么简单。胖嫂又对我们俩嘘寒问暖,“你们吃饭没有?如果没有吃的话,我们这边还有饭……” 她倒是蛮热情,要是换做刚刚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坐下来吃,但此时,我听到了刚刚那声猫叫之后,却顿时没有了任何的饥饿感。 倒是和崔明丽上楼去,我们随行还带着一些干粮,还有面包、火腿泡面之类的东西,俩人上楼之后,肚子里面那种空虚的感觉也到来了,便打开了一桶泡面,去客厅里面接来了热水。 “等下,我先试一试……”崔明丽从身上取出了那颗白獴齿,在水里面试了试之后,发现那颗白獴齿也没有变颜色,倒还是那种光洁无比的白色,于是便放心的倒在了泡面桶里面之后,开始吃了起来。 崔明丽应该也是饿极了,她吃了一桶泡面还有两根香肠,外加一个卤蛋之后才抹了抹嘴巴,看这情形,应该算是吃饱了。“好饿啊,都到了这个点儿了……”崔明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一口吞掉了自己手中的香肠,抹了抹嘴巴之后,浑身酸软地躺在了床上。 吃饱了的时候,困意就会涌现,“刚刚的那个声音……”崔明丽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之后,转身坐在了我的身边,抬起头来看着我。 我则点了点头,刚刚那个声音虽然我不晓得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但是有一点我十分确定,那就是——绝对不是猫叫,小的时候我也有养过猫,但是猫叫声着实不是这个样子。 “总之,这里当真让人心里不舒服!”我说着,崔明丽点了点头,说是不舒服,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 总是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是被罩在了一个无形的面纱之中,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神秘,但是你却又感知不到危险究竟在哪里,只是觉得看不清也摸不到,这种感觉才真的是着实让人讨厌无比。 崔明丽在屋子里面整理了一下,我们的行李,“还好热水是24小时的!”之后,她翻找出一些随身的衣物,“我们的干粮还够,这样子吧,这几天,我们就吃干粮吧,这里奇奇怪怪的,我们还是不要吃这旅店里面的饭菜了……” 说着,她拿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我则点了点头,不吃这里的东西也可以,反正吃自己的东西,才是最放心的,想想这对夫妻的笑容,我的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骨念珠,嘎布拉 到底是我多想,还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这才是不能确定的,也是最让人费解的,想到此,我便握紧了拳头,这样子的感觉,真的有些让人抓狂。 悬而未决,就好像自己的后脖颈上架着一把大刀,却无法确定它什么时候会砍下来,也就无法做出任何的防备和反应。 “咔擦”一声脆响,卫生间的锁就在此时落上了,过了片刻之后,便听到水声“哗哗”地响了起来,就好像是春雨下落的声音。 就在此时我也听到了那水滴在,和地面相互接触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那明明就是雨滴和地板地撞击声,同样清脆的传到耳朵里面,我深吸了口气。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默默地背出了这首古诗词,并不是因为多有艺术细胞,而是因为此情此景,我只想想些什么东西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脑子里面不由得浮出一副别样的情景,心里面默念这首词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但是却又不由自主地浮出了另外一首词: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 草,明明是想的一首比较婉约的诗,怎么又会不由自主地,跳到了这个频道上面了呢?此时,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我却仍旧觉得若是让崔明丽来跟杨贵妃比在一起的话,肯定是有那么点儿的不合适的,我恨死了自己如此发达的联想能力。 只是听到了卫生间里面洗澡水的声音,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幅“美人出浴图”,并且下半身还不由自主地支起了帐篷。我了个去啊,这到底要怎么弄呢? 看着自己这貌似十分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有些无奈,但也有些紧张,我甚至觉得自己此时就仿佛是一个渣男一样如此的龌龊。 脸颊也在此时不由自主地羞红了,“真他妈没有出息……”我暗自地骂了自己一句,伸手拿来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盖子之后,便仰头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地喝着,想依靠这冰凉的水,来压下去自己浑身的*,也就在此时,浴室的门再次响了起来,打开之后,崔明丽走了出来,我害怕崔明丽会注意到我的生理反应,便把一个枕头拿过来挡在了上面。 崔明丽刚刚洗完了澡,脸颊上挂着鲜艳的色彩,长长的黑发披散开,耷拉在了肩膀上,在发梢处,还有那水滴在一点点地向下流着。 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崔明丽的那张脸,那张脸上肌肤赛雪,并且还有两团潮红慢慢地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儿,这让她的整张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块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长长的睫毛眨动着,我甚至可以看清楚,在睫毛之上,还沾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儿。 “怎么了?”崔明丽看着我,或许觉得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便不由自主地问道,我赶紧把自己的头摇的仿佛是拨浪鼓,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挤出了笑容。 崔明丽的目光却顺着我的脸颊直直地移到了下面,慢慢地落在了我手中的枕头上,这让我的裆部不由自主地一紧,而后猛地一凉,我勒个去!不会这样子吧。 好在崔明丽只是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并没有继续说着什么,转身便走到了一边开始拿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裆部的高度终于渐渐地垂下,崔明丽在一边吹着头发,青丝飘扬间,便可以闻到她的头发上面洗发香波的味道,我故意把自己的目光转到一边,忽然有些担心晚上自己会不会再有这让人有些恐惧的生理性反应。 “走吧……”崔明丽的头发软软地披在了肩膀上,淡淡的发香便在这空气之间游移着,我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我们去哪里?” 崔明丽翻了我一眼,“咱们去村子里面走走啊,你看看,现在时间还比较早,不能现在就休息了,何况又刚刚吃完饭……” 我点着头,崔明丽走出房门,我则抹了把自己的脑门儿,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嘟嘟在房间里面看着,毕竟我们的行李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里处处都透露出一种诡异,我们二人还是多多小心为妙。 嘟嘟听到之后朝着我们打着敬礼,“好,你们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看着这里。” 走出房门,来到了这二楼的客厅,没有想到,这几个人仍旧在这边上网,几乎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动作,玩电脑的玩电脑,玩手机的玩手机,那眼睛几乎眨都不带眨动一下。我心中不由得感慨,没有想到,竟然和一波网瘾少男住在一起。 “怎么,你们要出去啊?”胖嫂仍旧在一楼的柜台后面坐着,她一手拿着账簿,一手拿着计算器,看这样子,应该是在对账。我和崔明丽笑着回应了两声,但是当我的目光扫到了柜台上面的一种摆件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呆住了。 “叮铃铃……”此时,从柜台一侧的房门上,也传来了如此的响声,我转身看去,却发现了这间房门之上挂着一件东西,并且这东西还有些奇特。 就在此时,我的目光突然一紧,与此同时,崔明丽也使劲地拉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赶紧和崔明丽走了出去。 我深吸了口气,这个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难不成我和崔明丽仍旧是处处有难,步步该栽吗?怎么这么一连串的麻烦,全部都被我们给碰到了呢?我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几乎都拧成了一团麻花,擦,不会这么倒霉吧。 “你刚刚肯定看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吧……”在走出了旅店二十多分钟之后,崔明丽如是说着,但是此时的她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说的却仍旧是“唇语”! 我点了点头,“看到了在柜台上面的是嘎布拉和人骨念珠,在那房门之上挂着的却是观音灵感玉!”说完了这两种东西,崔明丽的目光里面猛的一闪。 嘎布拉,西藏民间亦称“嘎巴拉”,为梵语“骷髅”的译音,在藏传佛教当中,是大悲与空性的象征,即头盖骨的意思。 用嘎布拉制作的碗或鼓具,是诵经时用来盛酒供佛的高贵供器。嘎布拉碗大多为古代高僧的头骨制成,又称内供颅器,是藏传佛教常用的法器和供养器。 嘎布拉鼓是藏传佛教在驱鬼仪式中常用的法器,属敲击乐器,是手鼓的一种,按密宗经典规定:修双身法用的手鼓的头骨要用童男、童女的头骨制成,童男要十六岁,童女要十二岁的。 另外,因难产而死的妇女的骨骼,是由死者亲属捐献给寺院的。佛教信徒认为,一个妇女之所以难产而死,是因为她前世的罪孽太重。把她遗体上的骨骼捐献出来作成法器,就能洗清她前世的罪孽,以求得来世转生为善趣。 人骨念珠只有佛教中的密宗才用。密宗又叫真言宗,是大乘佛教的宗派之一,流传于西藏、青海等地,由于其在实践中以高度组织化的咒术、礼仪,本尊信仰崇拜为特征,所以一直具有神秘主义的特征,其法器多用人骨。 当然人骨念珠所用人骨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它必须是喇嘛高僧的遗骨,我们知道西藏喇嘛死后流行天葬,把自己的尸体喂食给老鹰,以达到世祖割股喂鹰的佛教境界,**已经成为生灵的食物,骨头便捐出来做法器。 而人的身体当中的骨骼中,用来做“人骨念珠”的,最多则是手指骨和眉骨,因为佛教讲究因缘,僧人作法手指自然用得最多,而眼睛则是阅佛经明世情的地方,这两个部位可谓是最有因缘,是具有悟性的骨骼,当然可以成为开启后人之智的法器。 手指骨做成的念珠一般来说较为容易,一般一副念珠十个手指的骨骼,便可制作而成,而眉骨是比较硬的,所以一副念珠可能要用十几位高僧的眉骨制作而成。 试想小小的念珠竞有十几位高僧的因缘在里面,对于一个佛教徒来说那将是多么珍贵,而且人骨念珠的制作十分复杂,因为全是手工制作而成,所以僧人要用有非常高技艺的。 每天还要磨出其光泽,这样可能要用十几年的时间,同时要凑足一副念珠所有的眉骨,需要等十几位高僧圆寂,这样一来可能一副念珠需要花去五、六十年,甚至一百年。 而刚刚放在柜台之上的那个摆件儿,我看的也十分的清晰,在那被磨得几乎发光的嘎布拉之上,放着有三颗人骨念珠,这自然是不够做成一整副的念珠,那到底为什么这嘎布拉还有人骨念珠会出现在柜台之上呢? 第五百九十四章 观音灵感玉 心脏当中仿佛就在此时被一个巨大的瓶塞给堵住了,觉得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就在此处聚集。拥塞的感觉几乎可以把我弄得给窒息过去,可是这种强烈的,几乎可以把人给整的背过气的感觉。 我刚刚在那间旅店的时候,也确实有感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着他妈的究竟是怎样的一间店呢? “而且……”崔明丽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接着往下说了下去,“我觉得更加奇怪的是,我们在办理入住的时候,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一楼的那间房子里面传出来的,并且在那个时候,房间的大门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可是为什么却在我们再次下楼的时候,就多了一个‘观音灵感玉’呢?你可知道这物件儿是做什么用的吗?” 听到了这话,我不由自主地点着头,这观音灵感玉的用途,我自然是知道的,并且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东西原本也属于驱邪化煞之物,在《陆判手卷》当中,自然也是有提及和记载的。 我刚刚也有注意到,那间房间的门上,不单单是挂着这种“观音灵感玉”,并且在这玉块之上,还配有“开元钱”,更为值得称赞的是,那些开元钱通体还都呈现出一种朱红色,定是在那钱体之上,点了朱砂的效果。 不得不说,这还真的算是行家所为,一些人即使请了这观音灵感玉,却不晓得配合开园钱使用,即使有些人配合了开元钱使用,但是也不知道要用朱砂给开元钱开光,否则将会没有半分的效果。 观音灵感玉以开元钱配以刻有咒语玉的浩然正气,不但可以加强铜钱之威力,更可令全屋财运极旺,灵感玉亦可收煞气,保家宅平安。之所以会有如此的效果,其主要还在这“开元钱”之上。 “开元钱”即“开元通宝”。开元通宝为唐代货币。钱币在唐代始有“通宝”。唐初沿用隋五铢,轻小淆杂。唐高祖武德四年,为整治混乱的币制,废隋钱,效仿西汉五铢的严格规范,开铸“开元通宝”,取代社会上遗存的五铢。 最初的“开元通宝”由书法家欧阳询题写,面文“开元通寳”,形制仍沿用秦方孔圆钱,规定每十文重一两,每一文的重量称为一钱,一千文则重六斤四两。 别小看这一枚小小的铜钱,它的意义可着实不小。 隋炀帝大业十三年,正值隋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隋唐国公,太原留守李渊趁机起兵,攻克隋都大兴,自封唐王,立隋炀帝孙杨侑为帝。 不久废杨侑并自立为帝,改大兴为长安,建立唐朝,隋亡。唐朝初建,为统一全国,简化军饷筹集步骤,故唐朝建国伊始仍然沿用五铢钱。 在唐朝始铸开元通宝之前,始于汉代的五铢钱在全国已流通700余年之久。期间历经王朝盛衰,大小轻重已无统一标准。即使是版式最简单的隋五铢也有大小多种规格。再加上前代的北周,北齐和南朝钱币的流通,通货之状极其混乱,又由于隋末战乱,货币大幅贬值,百姓生活非常困苦。 所以当唐朝局势稳定后,为适应其统治需要,于武德四年七月,颁诏废五铢钱,由唐高祖李渊亲自主导,给事中欧阳询监制,改铸统一的开元通宝。 在开元通宝始铸之后,唐朝于贞观二年灭掉盘踞朔方的梁师都,成为了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这时,封建地主经济与文化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了较长时期的稳定发展,整个封建社会的经济与文化均呈现出繁荣景象。 唐太宗于公元六百二十六年八月即位后,励精图治,审慎地调整了统治政策,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诸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使封建国家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史称“贞观之治”。 唐玄宗李隆基于先天元年登基后,在位四十四年,历经先天,开元,天宝三个年号。在他统治的开元年间,唐朝进入极盛时期,是唐朝高度发展的黄金阶段,史称“开元盛世”。 在农业方面,均田制的推行,使耕地面积扩大,百姓生活殷实富足,府库充实。诗人杜甫在《忆昔诗》中写到:“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当时的兴盛情景。 此时的唐朝,城市商业兴旺,交通发达,很多城市都设邸店,为商人服务,并出现了原始的汇票“飞钱”和信用机构“柜坊”,当时商品交换活跃、钱币收支频繁程度可见一斑。 唐代冶炼技术取得新成就,全国有168个银、铜、铁、锡冶炼所,金属器物以捶击与浇铸制为主,运用切削、刻凿、焊接等技术,效率大大提高。可见,开元通宝的铸行对历史的进程有着良好的推进作用。 开元通宝的形制不但成了后世平钱的基本铸式,还被沿袭了一千三百年之久,开元通宝控制下的通货状况良好,贞观年间斗米仅三五文,开元年间斗米仅十文。古书当中记载:苏辙至京师,参知政事王安石问铸钱。 对曰:“唐开通钱最善,今难及矣”。开元通宝的出现,开元宝、通宝方孔圆钱之先河,宣告了自秦以来流通了八百多年来的铢两货币的结束。从此,我国的方孔圆钱多以通宝、元宝相称,亦即宝文钱的开始。它的文字、重量、形制均成为后世铸钱的楷模。 开元钱为金,玉为土,土生金, 令开元钱生生不息。可以对家中门对门引起的:口舌是非,工作不顺,小人缠绕,夫妻不合等起到很好的改善作用;也是化解童子煞挡灾的有利法器,可以在卧室门边放朱砂开光的观音灵感玉以镇住童子命煞气。不过铜钱要点朱砂开光才有效果,否则没任何作用! 大唐距今1000多年了,国力处于很强盛的时代,开元通宝处于强大的年代铸造的,带有兴旺发达,镇压百邪的朝代信息,而且是上千年的古币,化煞招财开运力量一点也不比五帝钱差,甚至在某些时候,开元通宝比五帝钱还要好,五帝钱没有上千的时间,力量当然不够开元通宝强。 开元通宝,唐代流通的货币,开元谓“开辟新纪元”也;通宝则是“流通宝货”之内涵。开元通宝表福、禄、财之意,赋有事业兴盛,财源广进之气。本人还觉得“开元通宝”也应该叫“开运通宝”。 《陆判手卷》中也专有“古文钱”的介绍:“古文钱,泉、孔方兄、上清童子、青蚨。古文钱但得五百年之外者,即可用。唐高祖所铸开元通宝,得轻重大小之中,尤为古今所重。黄金为父,白银为母,铅为长男,锡为适妇,其性坚刚,须水终始,体圆应天,孔方效地,此乃铸钱之法也。” 我和崔明丽慢慢地走在了村子当中的道路之上,想想也着实比较奇怪,这开元钱配上观音灵感玉,并且还被朱砂开了光,这着实是我们内行人的做法,为什么在这么个乡村小店里面出现呢? “晚上的时候,我让嘟嘟去那间房间里面看一看……”我说着,心里面这个疙瘩越结越大,或许在这扇门的后面,隐匿着一个秘密也不一定呢。 崔明丽听到了我的这句话却陷入了沉思当中,她并没有当即表态,“可以是可以,但是也要注意我们此举是否是‘画蛇添足’,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来可是为了在这东摩天岭当中找到一些有关于你身体诅咒的线索,若是那间房子里面没有什么问题还好,若是有问题的话,很容易给自己惹上一些其他的麻烦……” 崔明丽的话着实有道理,这下子我又有些拿捏不定了,难不成真的只是这家店的店主心思缜密,在柜台上放着嘎布啦只是为了自身的修为,在房门上挂着“开元钱和观音灵感玉”,只是为了驱邪化煞的吗? “走,我们慢慢地往前走,别老站在这里……”崔明丽一边蠕动着嘴唇,一边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则点了点头,跟着她往前走去。 好奇害死猫!有的时候,还真的是这样,好奇心是每个人都具备的,它会在有些时候激励着我们,去探索去寻找一些东西,但是也会在有些时候成为伤害我们的一把利剑,把我们刺痛的几乎是遍体鳞伤,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所以晚上的时候,是否让嘟嘟去探究那个房间的秘密,还真的要好好的斟酌一番,以免给自己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否则的话,我和崔明丽哪里还有闲心去面对其他的东西呢? 我看,今夜还是让嘟嘟来给我们守夜吧,起码自身的安全还是需要保证的,其他的东西,还是暂时不要去触碰了。 “哈哈哈……”此时,一阵刺耳地笑声,从我们的身后传来,这声音刺耳至极,我们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浑身癫狂的男人,从我们身后的街道狂奔而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疯子的话 我的个去啊,这男人跑的飞快,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他的脚是不是没有着地。还未曾看清楚他的脸,便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奇特的味道,这味道来势汹汹,比厕所的味道还臭,就好像是沤了许久地农家粪一般。 此时,我几乎要被这味道给熏得几乎背过气去了,并且不单单是这味道,还有一阵鸡叫声,紧接着一根根的鸡毛漫天飞扬着,这男人也呼啸着从我和崔明丽的身边跑了过去。 但是当我和崔明丽的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时候,出乎我们意料的一幕,再次出现了,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这男人竟然停了下来,就蹲在我们前方的一处墙角处,把那只鸡抓在了手中,并且是死死地抓住了鸡的两只翅膀,完全不顾鸡在此时剧烈地扑棱。 “哈哈哈……”那既让人生厌,又让人生恶地笑声再次传了过来,当我和崔明丽看到这个男人的一张脸,还有全身打扮的时候,顿时呆若木鸡。 只见这男人一头乱发蓬松的好似鸡窝,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上衣竟然烂成了一绺一绺的,就好像是一块块的拖把布条儿。 脸上也都是灰尘还有泥土,一股强烈的臭气从他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而出,此时,受罪的已经单单不是鼻子了,还有我们的眼睛,只是觉得视网膜几乎都要被这挥发而来的臭气给搞得失明了。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差点没有吐出来。 “哈哈哈,你们要……”刚刚说到这里,这男人便顿住了,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但是他却把手中的鸡挪到了嘴边,全然不顾鸡的挣扎,倒是张大了嘴巴,一口咬了下去。 并且这一口直直地咬在了鸡的脖颈之上,顿时鲜血四溅,那鸡拼劲了全力在挣扎着身子,可鸡血还是从男人的口角处潺潺地流了下来,流淌在了地上,慢慢地竟然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朝着一边不住地流淌着。 与此同时,这个疯男人也慢慢地松开了嘴巴,笑着看向了我们,但是从他的嘴巴里面发出的却也不再是那“哈哈哈”地笑声了,反倒是“呵呵呵”较为憨厚的声音。 两排牙齿上面满满的都是血液,就好像是涂上了一层红漆似得,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肝颤无比。他此时把手中的死鸡丢到了一边,伸出食指指向了我和崔明丽,“你们……就是你们……你们都要死,全部都会死,知道吗?” 他张大着嘴巴,用近乎于吼叫地音量讲出的这句话,可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有一阵声音再次传来。 我和崔明丽转过头去,却发现此时从我们的身后,狂奔而来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绕过了我和崔明丽,其中两个一下子把坐在地上的疯男人给架了起来,另外一个倒是从地上捡起了那只已经死去的鸡。 “你他妈的……”捡起死鸡的那个男人左左右右地查看了一下手中的那只鸡,确定了死亡之后,便一把又把那鸡给丢到了地上,而另外的两个男人则死死地架住了这个疯子男人,此时的疯子,好像是一块被放在了砧板上面的鱼肉。 而那只拿死鸡的男人,则咬牙切齿地朝着他走了过去,并且紧紧地握着拳头,意识到自己或许正在面临着不幸,这疯子男人则疯狂地挣扎着,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用,仍旧只是被紧紧地控制住了。 “你他妈找死……”男人一拳揍在了疯子的脸上,但是当疯子的脸还没有转过来的时候,这男人便又是一拳,紧接着,他的拳头好像是雨点儿一般,不住地落在了疯子的脸上,几乎是翻来覆去地把疯子的脸颊给揍了一遍,这疯子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当儿。 “嘿——”男人卯足了力气,再次一拳打在了疯子的脸上,这一拳着实不轻,貌似把疯子打的也是七荤八素的。好一会儿,疯子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男人,身子软软的,好像是一只被抽了筋地长虫。 “滚蛋!”另外两个男人却仿佛是丢垃圾一般,把疯子丢在了地上,紧接着,打人男子高高地抬起了脚,作势要往疯子的脸上踹去。 “我他妈谁家的鸡都敢偷,你还真把自己给当狗了……”他目眦欲裂。 我望着他那粗壮的大腿,还有在脚上穿着的皮鞋,关键他的脚还他妈的抬了这么高,这如果说一脚踹下去的话,肯定可以把这疯子给踹的死翘翘。 “等一下……”就在那脚快要落下的时候,我挡在了疯子的面前,或许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男人有些诧异,脚放下了,但是身子却闪了一个趔趄。他满面怒容地看着我,另外的两名男子,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作势要打架。 “小子,这不干你的事儿,他偷了我们家的鸡!”打人男子怒气冲冲。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刚刚也打他了,他也受到了惩罚,你现在看看这只鸡值多少钱,我赔给你。打人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巴里面嘀咕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当地话,“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陪我50块就可以了,这家伙不是第一次偷我们家了。” 我看了看身后躺在地上的傻子,他的一侧的脸颊紧紧地贴着地面,脸上沾染了灰尘,和血水混在一起,看起来污浊不堪,我取出钱包,打开之后拿出50元,递到了大人男子的手中。 男子伸手接过来,脸上讶异的神色也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冲着身后的众人摆着手,“走,我们赶紧走,快点……” 这三个壮年男子从我的身后匆匆离开,我则叹了口气,还算是讲诚信,但或许50块也不算多,我看了看,地上的那只死鸡是公鸡,并且个头儿还蛮大的。 “你没事儿吧……”崔明丽慢慢地把躺在了地上的这个男子给扶了起来,男子仍旧是在笑着的,并且声音响亮,虽然那两排牙齿仍旧是血红色,仍旧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他那挂在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十分的灿烂。 “哈哈哈……”此时,在他脸上凝固的,还有在他的口角流淌的,仿佛不是他的血液似的,他笑声超级大,胸腔几乎都发出了共鸣声,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前仰后合,我擦,难不成挨打还让他这么高兴吗? “你……”崔明丽站在了我的身边,瞬间便离他远远的,这疯子便抹了一把口角,转而走到了一边,把地上的死鸡给捡拾了起来。 而后,竟然一边张嘴生吃着鸡肉,一边冲着我们傻笑着,嘴巴里面还是那句话,“死定了,死定了……” 这句话说了好几次,疯子便大步朝前走了过去。“死定了,死定了……” 这句话一直从他的嘴巴里面流出,并且那只脏兮兮的死鸡,也被他拿在了手中大啃大嚼着,好像那还是什么破颇为可口的美味一般。 看到了这一幕,我和崔明丽站在了原地,只觉得一股凉意源源不断地从脚心处朝上涌动着,骨髓甚至都被这股凉意被冰到了,彻头彻尾地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被冰冻住了。 我看向了崔明丽,她同样面色阴冷,呆立在当下,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吃惊不已“哈哈哈……”那疯子渐渐地朝着远方走了过去,只剩下他这一串笑声在空气当中回荡着,过了一会儿,等到那疯子走远,我和崔明丽的脚步却还是没有挪动分毫。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环视了一下我们的四周围,不得不说,我们周遭全部都是青瓦红墙的平房,街道也是石板街,周遭的房屋倒是干干净净的,就连那一片片的瓦片,几乎都没有任何的灰尘。 可是一股股的凉意却在我的胸口处慢慢地涌动着,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疯子的那句“死定了,完蛋了……”不住地回荡在我的耳边,这他妈的,今天究竟遇到的都是什么事情呢? 崔明丽扶住了我的胳膊,“韩小天,你在想什么呢?我们……”她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她抬眼看向了前方的石板街,疯子的身影消失了,可是崔明丽的扶住我胳膊地手,却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或许他真的疯子!”我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崔明丽却抿了抿嘴唇,皱紧了眉头,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一句,“或许吧!” 原本想和崔明丽趁着这个时间在村子里面好好转一圈的,但是没有想到却被一个疯子搅局,没有办法,我和崔明丽只好往旅店的方向走了过去,刚刚原本非常好的兴致也就在此时全部都消散殆尽。但是,我的脑子里面却不住地回荡着疯子的那句话,“你们死定了,完蛋了……” 按理说一个疯子的话压根儿是没有任何的可信度的,我完全可以把这句话忽视掉,可是我却也回忆起疯子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单单从那表情上看,着实不是在说疯话,虽然他一直在傻笑,但是他的双目当中却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 第五百九十六章 莫名的安全感 仅仅刚刚和他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我却觉得他貌似说的也好像不全是假的。想到此,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并且脑子里面好像就在此时起了波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 我也发现,在这地面之上,还有洒下来的鸡血。一点一滴地在这地面上与那泥土混在了一起,经太阳一照,腥臭无比。 崔明丽也呆呆地望着疯子离去的方向,好久没有说话,但是她此刻的心情我却全然可以感同身受,我们就是这么奇怪,即使不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对于这家旅店,甚至于这个村子,在我们刚刚进入的那一刻,就可以感受到它所不正常的地方,但是对于它的不正常,我们又不敢去承认。 主要是我们在心里面是很拒绝承认的,而随着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一分一秒地过去之后,则越是觉得这里不正常,心里面的想法有些时候正在被一一印证。 可这也是最让人绝望的时候,甚至于内心当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就在此时也全然破灭了,那么等待着我们的最终是什么呢? 究竟是我们的神经过敏,还是这里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呢?脑子里面那种波浪式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我捂住了脑袋。 “好了,别想了,有些时候,也不能把一个疯子的话全部都当成真的……”崔明丽扶住了我的胳膊,“我们回去吧,也出来这一会儿了。” 我点了点头,便和她一起往回走了过去,经那个疯子这么一整,搞得我和崔明丽都没有任何的心情再在这边转下去了,便转身朝着旅店走了过去,却没有想到,此时二楼的公共区域,却没有一个人了,屋子里面竟然变得空空的。 草,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刚那几个一直在这边上网的少年呢? 为什么觉得他们如此的集体行动,说出现就出现,并且好像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的动作的,但是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却又觉得仿佛就是在一瞬间,就他妈全部都消失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作息规律啊? “你们回来啦……”背后突然响起了如此的一个声音,可算是把我和崔明丽给惊到了,我们猛然间转过身来,却发现是德哥,他手中提着两个暖水壶,笑着,笑容挂在了脸上,仍旧是一脸的祥和。 被这么一来二去地惊到,我的心里面还真的是被震得“噗通噗通”地直跳着。 德哥或许看出了我们二人的反应,便又笑解释道,“你们是不是回来之后发现这里没人很吃惊啊,我告诉你们啊,这群孩子的作息习惯就是这样子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和我老婆都有些不习惯,但是他们在这边也住了好久了,就是这种作息习惯,只要是他们不妨碍其他客人的话,我们也就都习惯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从德哥的手中接过了暖水壶,德哥叮嘱我们早点休息一下,毕竟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了,晚上的时候,我和崔明丽还可以下楼吃饭,他们今天正好有做奶豆腐。 “这可是我媳妇做的奶豆腐啊,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女孩子都挺喜欢吃的……”他说完了这句话,便走下楼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和崔明丽走到了房间里面。 而此时,嘟嘟正坐在床上摆弄着他的玩具,看到了我们回来,便告诉我们在我们走的这段时间里面,一切都正常,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和崔明丽点了点头,一起坐了下来,我去到卫生间里面洗了洗澡,浑身被热水包裹的感觉当真是不错,与此同时,旅途当中一切的疲惫,都被这热水给冲掉了,只让人觉得浑身充满了惬意,只留下一种酸软的惬意,暖暖地包裹着我的周身。 但是想起来崔明丽就在屋外,只和我隔着一扇玻璃门的距离的时候,我又可耻地起了反应,“啪”我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努力地遏制住自己这邪恶的想法,这倒不是我有多么的高尚,而是这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真他妈的烦。 我拉开了浴室的门,坐在了床上,这期间我的双目都是在看着地面的,我尽量不去看崔明丽,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这龌龊的绯红色。头发上面还有残存的水滴,并且在一滴一滴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滴着水,这让觉得有些烦躁。 “你看看,头发都没有擦干净……”崔明丽说着拿了一条毛巾,慢慢地帮我擦着我的脑袋,一股女性特有的馨香游走在我的鼻孔间,我的目光直视,便是崔明丽那不盈一握的腰间,眼睛不由自主地慢慢往上看去…… 我了个去!我只是觉得下腹部此时此刻正在窜动着,一股几乎可以把我的骨头都焚成了灰烬的火苗,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或许再过一阵子,我几乎都要窒息了。 好在崔明丽的手总算是从我的头顶之上移动开来,“好了,不湿了,你等头发干了之后再睡吧,现在要是睡得话,保不齐就会感冒的。”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但是当她走到一边之后,我立刻便觉得浑身燥热不堪。便一下子躺在了床上,崔明丽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衣,她坐在床上梳着头,看到我出来之后,便冲着我微微一笑。 “我要休息一下了,坐了这么久的车子……”说着,她拉了拉被子,便躺倒在了床上。 我抹了抹额头上面的汗珠,嘟嘟这家伙却不晓得什么时候,又飞到了我的身边,他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地打量着我,“韩小天,我说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红呢?” 我看着嘟嘟,怒气冲冲地咬着牙,只是嘴唇在蠕动说了一句,“滚蛋!” 嘟嘟识趣儿地飞走了,好不容易浑身的燥热感才慢慢地褪去,我看向了崔明丽的床铺,她已经紧紧地把自己给裹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了一团黑发还有一个脑袋,我看向了嘟嘟,并且告诉他,“你……给我好好地守夜……” 嘟嘟握紧了小拳头,愤愤然地坐在了一边,旋即吐出了一口气,“好吧,为什么苦逼的总是我!” 当身体的燥热下去之后,所留存的便是一种困乏至极的感觉,我便伸直了胳膊,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后面仰了过去,床和被子还算是干燥,这样子躺在了上面还算是比较惬意,我伸直了胳膊,来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或许真的是困顿到了极点,我看着对面床上的崔明丽,她的呼吸已经趋于均匀,并且腰身也在慢慢地起伏着,我想此刻的她肯定已经睡着了,心里面顿时升腾起一股暖暖的意味。 我忽然觉得自从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之后,我们好像无时无刻都是在一起的,并且只要是我有难的时候,或许就在命悬一线,千钧一发的瞬间,都是由于她的存在,才帮我化险为夷。 如此行,和那该死的“五弊三缺”算是扯上了关系,存在了一辈子几乎也划不清的界限,脑袋成天就跟拴在了裤腰带上面是差不多了。 可也正是由于崔明丽的存在,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竟然无端地生出了一种极为安全的感觉,那感觉让我觉得只要是有她存在在我的周围,我的周身就好像是披着一件软软的毛毯,是的,我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个样子。 我望着崔明丽的背影,她仍旧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面,我只是看到了她那乌黑的头发,手就在此时被我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被子,竟然冲着崔明丽背影的方向直直地伸了过去,我也有些讶异自己怎么会做出如此的举动,但是我的手确实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如此情形,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韩小天,你干嘛呢?”嘟嘟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到了我的身边,很不合时宜地来出这一句话,对面的崔明丽显然已经入睡了,但是他的声音却着实不小。 “滚!”我承认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便低吼了一声,嘟嘟咧了咧嘴巴,飞到了一边,我则冲着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还好,崔明丽貌似睡得挺沉的,此时此刻,她并没有醒来,我则慢慢地放下了手,慢慢地翻了个身子,嗨,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仿佛在一瞬间就不认识自己了呢? 我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睡意反而就在瞬间又席卷而来,我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有了嘟嘟的守护,一夜无事,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到早上了,崔明丽正在卫生间里面,而我也是被尿意所憋醒的。 “呼呼,我给你们守了一整夜。好烦啊。”嘟嘟撅起了嘴巴,有些不满地看着我,我则冲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呢?你想怎样?” “回省城之后,你要给我买最新款的遥控赛车,以前的那个旧了……”嘟嘟大吼着,我点了点头,但是心里面却生出了一丝苦楚,好一句“回省城”啊,若是那么好回去的话,那就好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进山 我抓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看,此时,正是早晨七点钟,我不由得大骇,没有想到,我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却到了早晨七点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我和崔明丽不到晚上六点就已经睡着了,竟然一口气睡了13个小时。 “草,难不成第一次来到了漠南草原,还他妈的要倒时差吗?”我心中暗自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便把手表带在了手上,不过动了动四肢,顿觉浑身舒爽。 这次来到东摩天岭,我的心里面却横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是和以往都不同的一种感觉,之前虽说知道每次出去,自己肯定会面临着危险的境地,但是我这次却着实地感觉出一种几乎危急生命的震慑力,并且是自己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的,自从来到了这个村子里面,我的心脏便好像是过山车,起起伏伏,张涨跌跌,让人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我好累,反正你们都醒了,现在换我休息一下了……”嘟嘟说着,不由分说地钻进了我胸前的古玉当中,崔明丽此时也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她肯定是洗漱完毕了,并且这么一看,她肯定也休息好了,只是从外观上面看起来,起色都相当的好,肌肤吹弹可破,唇红齿白的样子,让人觉得好生可爱,就好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黑眼睛”的小白兔。 若是小鱼儿的美是一娇艳欲滴的玫瑰的话,那么崔明丽的美就像是一朵纯洁无暇的迎春玉兰,它圣洁而高贵,但又不较弱,并且它的盛开代表着冬天的结束,还有春天的开始,有她在身边,自是让人觉得十分的富有希望。 “你怎么不去洗漱啊?”崔明丽从包包里面取出护肤品还有梳子,一边往脸上拍着东西,一边在问着我,我则点了点头,走进了卫生间,在清理完自己的大小便之后,我撩起水来,一把把自己的脸颊给清理了个干干净净的。 我抬头望向了挂在了墙壁之上的镜子,在镜子里面,我看到了自己,虽然把自己的脸颊来回地给洗了好几个遍,但是却仍旧让人觉得有些灰头土脸的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呢?我的心里面在默默地问着自己,举起拳头来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整理好了一切,便和崔明丽准备出发了,东摩天岭的地势虽然不算多高,但是范围却着实不小,我们倘若要按照搜山的方式去寻找孙鬼手那张照片之上的线索的话,却又不晓得要找到了什么时候了,所以我们两个便商量,还是先去找那个可疑的“碧霞元君庙”,只要是找到了那个庙宇之后,想必其他的事情便可以有更近一步的了解,但是那庙是否为御岭群盗所建造,现在还未曾得知,但是我和崔明丽共同的直觉就是,那庙不正常,在那庙宇之中,肯定隐藏着一些东西,一些不正常的东西。 “噼里啪啦啪啪啪……”当我打开了房门的时候,又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此时在二楼的公共区域当中,一时间竟然又坐满了人,并且这些人的坐姿还有位置都是和之前的那些人是一个样子的,同样的位置之上,坐着同样的人,并且这些人还分别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都在那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我吞了吞口水,转头望向了崔明丽,她也一脸的诧异,这些人难不成真的是魔法变出来的吗?他们怎么都觉得一个个好似木偶傀儡一样呢?我走到了其中一个的面前,“喂,兄弟,你们今天上山吗?”我心平气和地问着。 这句话说完之后,这个人没有回答,我以为是他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便不由自主地再次问了一句,“兄弟,你们今天上山吗?”这次我几乎是提高了一倍的音量,近似接近于嚎叫了,但是这些人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只是在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我了个擦,这些人难不成正是傻掉了吗?就在我想伸手去弄醒他的时候,崔明丽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要!”她淡淡地冲我摇了摇头。 他妈的,这网瘾大的人正是可怕,几乎是把自己全部都沉浸在了网络的世界当中,之前只是知道网瘾是指上网者由于长时间地和习惯性地沉浸在网络时空当中,对互联网产生强烈的依赖,以至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而难以自我解脱的行为状态和心理状态。由于投入过多时间上网,以至于损害了生活中的人际关系和学业事业。但是却没有想到,一旦上瘾的话,竟然会如此的厉害,对于外界的一些正常的交流,几乎都没有了半分的反应,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我只是觉得在我大学的时候,天天去网吧,大学几年下来,只是知道食堂哪个窗口的饭菜好吃,哪个网吧的椅子坐的比较舒服,但是我着实没有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五个人一样,对于外界的刺激,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就这么滴,虽然我有些排斥地见到胖嫂还有德哥,可是还不得不去他们两个人那边问一下那“碧霞元君庙”在哪里。当听到我和崔明丽如是问的时候,胖嫂和德哥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们却也是捕捉到了。“你们为什么要去那边呢?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呢?”德哥问到。 “是宋大爷告诉我们的。”崔明丽告诉他,“我们在车上的时候,宋大爷都有告诉我们,并且他还告诉我们,那边据说很灵验的,说我们可以去拜一下。” 德哥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复制粘贴”笑容,他这张笑脸即使我今天看起来,觉得他更加假了,他的整个头颅,貌似都是被ps过来的,可是,这庙宇的位置,我和崔明丽却一无所知,虽然他脸上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但是我还是必须要从他这边得到答案,不过德哥也还算是比较热心地回答了我的这个问题。 甚至找来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开始在纸上画着地图,过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才把手中的地图交到了我和崔明丽的手里,“来,拿着,具体的就在这张地图上,你们从这里进山……” 他说的还算是比较详尽,我和崔明丽大致也可以明白了,小心地收好了那张手画的地图,和崔明丽便准备向着大山迈进了。 内蒙古东部距海较近,西部则深居内陆。从东向西干旱程度逐渐增加,由湿润、半湿润、半干旱到干旱,由冷到热的纬度地带性,与由湿到干的经度地带性的纵横交织,相互作用,结合地貌条件,形成了内蒙古三大景观类型——草原景观、森林景观和荒漠景观。 而就在这三大景观类型中,以草原占优势,是我国草原的重要组成部分。大兴安岭林区,是内蒙古最冷最湿的地区,是我国主要的用材林基地。西部荒漠地带辽阔,戈壁和沙漠分布很广,气候异常干旱。 但这里的地形以高原为主,高原从东北向西南延伸3000km,地势由南向北、西向东缓缓倾斜。一般地区海拔1000~1500m。内蒙古高原可划分为呼伦贝尔高原、锡林郭勒高原、乌兰察布高原和阿拉善、巴彦淖尔及鄂尔多斯高原四部分。高原上分布着辽阔的草原,是我国著名的天然牧场,还分布着一部分沙漠。 高原边缘的山峦,主要有大兴安岭、阴山、贺兰山等。这些山脉的位置和走向,构成一条牧业区与农业区的分界线。 这个村寨离东摩天岭的主峰南天门倒还算是比较近,我和崔明丽背着的旅行包却算不得轻,但是却颇为自如地走到了南天门。或许是最近运动量比较大的缘故,身体素质现在竟然也上涨了不少。 南天门位于东摩天岭山区,颇为辽阔,这里有古迹盛乐台,相传为北魏帝王的观景台,极目远眺,群峰尽收眼底。 我站在这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南天门,贯通南北,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 而那宋大爷在车上也有告诉我们:南天门素有“三绝”,那就是秀水、奇松、怪石。 飞来石,浑圆巨大,悬搁峰顶。神仙洞,幽深莫测…… 源于摩天岭的宝贝河,犹如悬挂在高岭,飞泻直下,在窝铺村接纳了一支“神泉”,然后弯弯西去,泉旁的水神庙似乎在记录着大山母亲的滋养之恩。 可现在是冬天,大部分还是一种枯黄败落的情形,宋大爷还说若是到了春夏之际,入山满目都是密密层层的松树,有油松、樟子松、落叶松,这里重重叠叠,那里葱葱郁郁,苍翠欲滴,绿涛如海。 山头的岩缝中,也生长着许多松树,有攀附石上的,有凌空飞舞的,有笑迎宾客的,虽然枝条弯弯曲曲,但却顽强的向上生长着。 摩天岭是本县海拔最高的地区,主峰赵山顶海拔达到 2028米,这里山势雄伟,怪石林立,有的斜刺插云,有的壁立向天,有的宛若人形,有的卧如睡狮,形态各异,奇妙无比. “走吧,是时候去找那个‘碧霞元君庙’了……”崔明丽看着手中的地图…… 第五百九十八章 感风望水 我们两个背着身上并不算轻松的装备,在这崇山峻岭之间穿梭着,崔明丽这丫头虽然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速度却颇为迅捷,她背上的大包儿一点也不比我背上的轻,但是步伐和速度却也没有因此而落下太多,并且她的方向感也比较强,跟她在一起倒是省了很多的事情,走到了哪片林子还有那个山脚,她都可以在地图上很明显地标注出来,并且标注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都怀疑……”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你是不是从美国西点军校跑到我们这边来当卧底的……”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崔明丽倒是也笑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都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参加过军训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啊!” 此时,已然接近正午,我和崔明丽决定先停下来休息休息,然后再出发。“也好,都到了这个点儿了,我们可以先补充一些能量。”我慢慢地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了她递给我的水还有面包,崔明丽的心挺细,还买了巧克力和士力架,这些食物可以迅速补充身体的能量。 “来,我来帮助你……”我向着崔明丽伸出了手,崔明丽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一处岩石之上,但是当她从岩石上面下来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倒进了我的怀抱里面,“哎呀……”我当时也一不小心没有站稳脚跟儿,就这么的,我们两个倒是顺势倒在了山地上。崔明丽的眼睛和我的眼睛直直地相对,我的鼻翼处,清晰地可以感受到从她的鼻孔里面喷薄而出的火热的气息。 “不好意思……”崔明丽的身子仿佛触电了一般,赶紧从我的身上给弹了起来,此时,我也慢慢地从地面之上爬了起来,脸上那种燥热的感觉就在此时,几乎都达到了一种极致,我甚至觉得此时我的脸颊的热度,几乎往上面放打了一个鸡蛋之后,立刻都可以煎成了一只荷包蛋。 “来,你吃点儿这个……”崔明丽递给我一只卤蛋,我接了过来,三两口之间,便把卤蛋吞进了肚子里面,拧开了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内心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稍微有些尴尬,但是我却看到了崔明丽的情绪貌似调整的还算是不错,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然的情绪,看到了这一幕,我当即也放心了许多。 “我们现在在这里……”吃完了饭之后,崔明丽又打开了那张地图,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我真是佩服这丫头,说实话,这趟要是没有她的在的话,单我自己跃进这大山的话,保不齐我还真的会迷路,就算是我侥幸不迷路的话,单单这大山里面的荒凉还有杳无人烟的寂寥,也让我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我和崔明丽总算是到了这一座位于半山腰处的“碧霞元君庙”!崔明丽收起了那张地图,转头开心地笑着,“到了,终于到了,我老是害怕找错路了。”我看了她一眼,满满的都是感激的情绪。 这座庙就这么孤零零地屹立在了半山腰处,看起来好久都没有修葺过的样子,门楣还有庙的牌匾处显然都已经十分的破旧,肯定是被岁月的风雨给荡涤地褪了色。之后,我们两个便望着这四周围的景色。 庙虽然是找到了,但是这里究竟是否和拓跋珪有关系还另当别论,那么就需要我和崔明丽从这地势还有风水之上,找出一些端倪还有蛛丝马迹。 我从地面拈起了一撮土,放在了鼻子四周,努力地嗅了嗅,崔明丽也从地上拈起了一撮,把鼻子凑近了去,使劲地嗅着,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我们这一幕的话,肯定以为我们在学狗,其实则不然,我们则是在看这四周围的风水,而这一步,在风水学上面就被称为——辨质量。 风水学的五大要素龙、穴、砂、水、向,其本质是气。寻龙,捉穴,察砂,觅水,定向,是在于察寻适于人体的吉气,避开不利于人体的煞气,趋吉避煞,在于对气的趋,避。物物之间存在场,气来自场。 一座山脉,一片水域,一个城市,一个村镇,乃至一户住宅,一个房间……都是一个太极,只是层次不同而已。而在某座大山里面选地建宅,既看其自身的太极,也看地势组群的太极,地势群布局,应以地形方整、太极完整为宜。 不宜缺残某部分建筑的位置。建筑地段布局应十分注意太极图的场气效应。 而现在手拈一把土,就是要看这大山风水当中的质量,这也是辨风水的第一步。风(空气)、水、地(土)的质,对人的作用。这是风水学的基础。风为人呼吸的空气,水为人吃的水,源头水,土为种庄稼的土、穴位中的土。 因为空气、水、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物质,如果风(空气)质不好、水质不好、土质不好则会造成生物不好,引人发病,致人生灾,尤其重要的便是对于阴宅的影响,阳宅四周围风水的质量不佳,大可以另择佳穴,但若是阴宅四周围的风水质量出现了问题的话,那就会殃及子孙后代。 古代阴阳先生主要有望气闻气等方法以测定空气质量,品水养鱼等方法以测定水的质量,捏土尝土等方法以测定土的质量。 《陆判手卷》有云:草繁木茂,水深土厚,就是根据目测定风水土的质量的方法之一。在古代,阴阳先生只有用眼看,用鼻闻,用口尝,用手捏,用秤称的原始方法去鉴定风水地的质量。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从手中的沙土当中吸到了一种极为香甜的感觉,这土拿在了手中,感觉细软并且富有质地,一看就是极为肥沃的土壤,这里的质地着实还算是不错的。“还好……”崔明丽一边拍着手,一边淡淡地说着,我冲着她微微地点头,旋即便抬头仰望四周,看着这大山四周的地理形势。 风水地的形貌情意对阴阳宅也有很大的作用。这里所指的风,既是空气,也是空间。水,是由水积累而成的沟渠溪流,江河湖海。地,是由土积累而成的山岗岭脉。后来风水学家把阴阳宅所在位置即穴位,后面有直接联系的山脉称之为龙,其他的山岗称之为砂。 人类在繁衍生息,治国安民,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发现观察天象,勘察地貌,了解地形,分辨地质非常的重要,关系到人类的存亡兴衰,国家的长治久安,打仗的成功失败,于是就形成了风水学的原始理论---地理。 阴阳先生则发现,山水的形状体貌是会影响到人类的行为和吉凶的。这些内容风水学称之为形体学。可在风水典籍青乌经、葬经等书中有较详细的说明。当然,姥姥留给我的这本陆判手卷算是给这些东西做了一个大汇总。 地势,是指平地龙,即支龙的趋势。山势,是指山地龙,即陇龙的趋势。平地龙的趋势是看地表面的脉络,但是这东摩天岭平地龙的趋势为脉原一线,即草蛇灰线。山地龙的趋势是看山脊石骨的走向。 可这里山地龙的趋势却好像蛇行走一样,爬向东西又趋向南北,又复直行,又再回环。仿佛蹲在那里要等候什么,又好似抱揽着什么东西。又好似欲进而欲退,欲静止却又深来。 行龙象这样的积止又聚集,阳气和阴气既斗争又统一,即九六冲和的变化。土是厚的,水又是深的,草木又非常茂盛,这样的来龙,其贵一定如千乘,其富一定如万金。所以经书说:这样形止而气蓄的形势,就可以化生万物,称为上地。所以这么看来,这里的地理形貌还尚属绝佳。 崔明丽从包包里面取出了一个罗盘,而现在她所需要做的便是“点穴”。确定阴阳宅的位置,风水学中谓之点穴。 点穴是风水学的核心,因为风水师的所有努力都是以阴阳宅为基础为中心来推论的。所有风水地环境都是围绕针对阴阳宅来发生作用的。因为只有真穴正穴,才是风水地生气会聚之所,才能获得风水地的吉气。 阳宅会受风水地的影响而对人发生作用,那阴人所安葬的位置会对他的后代产生作。这一点在古代官衙的建筑上面得到了极大的体现,古代的官衙建筑,都是坐北朝南,子山午向。这样子才可以接收到风水场当中最大量的吉祥之气。 “不得不说,这个拓跋珪的身边还真的是有能人在啊,把这位置给他选的这么好,现在来看,从哪个方向来看,这里都是属于风水绝佳的位置……”崔明丽慢慢地收起了罗盘,淡淡地说着,我也点了点头,“是啊,他也算的上是一代君王,身边总是有几个高人也属正常。” “好了,那就要看晚上了……”崔明丽喝了口水。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天星风水 “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贵永无休。此明元空大卦向水兼收之法,举四山以例其余,皆卦内之清纯者也……”陆判手卷当中记载了,周遭的地势对于风水的影响,而“碧霞元君庙”所在的这座山,则正是“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的形式。 我也吸了口气,是的,现在我和崔明丽应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没有做的那就要看晚上了,这就是风水勘舆之术的独特之处。 在风水学应用上,又各有所侧重。对于旷野之宅和山谷之宅,因其与周围自然地理环境关系密切,多注重形法;而井邑之宅,则因其外部环境的限制,常以形法、理法并举。 中国风水的形势派,注重,觅龙、察砂、观水、点穴、取向等辨方正位;而理气派,注重阴阳、五行、干支,八卦九宫等相生相克且,建立了一套严密的现场操作工具枣罗盘定选址规划方位。 中国风水学无论形势派,还是理气派,尽管在历史上形成了众多的实际操作方法,但是,都必须遵循如下三大原则:天地人合一原则;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的原则。 而《陆判手卷》也有云:宅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是如斯,是事俨雅,乃为上吉。 所以古人常云“夜观星象”,也便是和崔明丽所说“需要等到晚上”为同一道理,便是风水学当中宇宙星体对人的作用。古代中国人民十分注重太阳月亮星宿对人类的影响,在风水上主要表现在采光、立向、选日方面。 元运年月日时四季,都是由天星循环所形成的,所以天体的运动对人的影响作用是无容置疑的。所谓堪舆,堪天道也,舆地道也。 有天才有地,有地才有水有万物。观察天,了解天,天光上临,地德下载,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根据天星来选择风水地也就成了风水学中最原始的最基础的学问了。 几千年前形成的中国夏历,和我们一直沿用的农历,其中都有风水师的重要贡献。根据星空的现象来预测人世的休咎,这也是风水学中一种很重要的方法。 七政四余,轮流当值。天星在时间上也有一系列的程式,这主要表现在天星演禽日课上必不可少的一步——观天! 不过这可是属于比较高级的技能了,即便是我们陆判宗,我也不得不承认,于此,我也顶多算是一知半解,并未到了解的多么深入的地步,但是崔明丽却好像于此了解的比较多。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我们两个还真的算是互补,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的时间,我和崔明丽从背包里面取出了简易帐篷,支在了山坡上一处比较平坦的路面上,之后,我们两个便和衣而睡,爬了这么长时间了山,说不累那简直就是在扯犊子。 在手机上面订了个闹铃,我还把嘟嘟放了出来,就站在了帐篷口的位置给我们看着,虽然这山里面貌似只有我和崔明丽两个人,鬼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会突然间蹿出来,那样子的话我们几乎连一个喘息的空当儿都没有了。 蒙蒙中,我的四肢又开始变得酸困无比,几乎动弹都变得十分的困难了,但是脑袋却在此时慢慢地沉浸到了梦乡当中,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还有意识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楚。 我忽然觉得四周仿佛陷入了一个火海当中,并且这大火连天,只听到了哔哔啵啵的声音,并且火星还有木屑在我的四周翻飞着,让我几乎都没有任何下脚的时间,“明丽……”我卯足了力气,在这火海当中大叫着崔明丽的名字。 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可是我仍旧听到了崔明丽的低吟声,并且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低吟,还有她那一声声地“救命”,心下就在此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明丽——”我扯着嗓子再次大叫着,但是出现在我的面前的却是一张焦黑无比的脸颊,并且这张脸离我非常的近,也许是被火烧的缘故,这脸上的面皮也皱到了一起,仿佛是一节腐烂的木头。 “啊——” 我大叫了一声,苏醒了过来,却发现,在帐篷里面已然没有崔明丽了,这让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不已,我一下子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黑,崔明丽在仰头观望着星象,嘟嘟倒是趴在了她的脚边在睡着,哈喇子流的老长老长。 “你醒了……”听到了动静。崔明丽转身过来,“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我摇了摇头,“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自己站在帐篷外面有些危险你知道吗?”崔明丽眨了眨眼睛,在这夜空当中,这眼睛明亮如同星辰。 “你看……”崔明丽伸手指着头顶上面的夜空,“从星象上面看,这里着实是吉星高照呢!”我点了点头,崔明丽告诉我她从小便跟随她的师父学习“天星风水”,因此上,对于这些,她还算是比较敏感的。 天星风水又名天穹青囊术,是风水术中最难掌握的一个分支。天星风水也就是天下第一奇书——风水残卷《阴阳风水秘术》中所指的“天”,位列十六卷之首。这是一门通过上观天星、下审地脉的方法选择风水宝地的学问。 古人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不仅要山脉水法,也要日月星辰。从上古时代起,人们就经常观看天象,研究星辰的变化,用来推测祸福吉凶,在选择风水宝地的时候,也会加入天文学的精髓,天地之相去,八万四千里,人之心肾相去,八寸四分,人体金木水火土,上应五天星元,又有二十四星对应天下山川地理,星有美恶,地有吉凶。 凡是上吉之壤,必定与天上的日月星辰相呼应。古时,人们通过天星风水术选择陵寝或住宅的位置。现代,人们根据天星风水发现古墓等历史遗迹。 我不知道崔明丽是如何习得这《天星风水》,此种秘术,只有在唐朝时间曾经风行一时,现在所流传下来的已经不多了,现在的风水学看吉凶是根据现在所存地理环境,和周围的事物来断定某处的风水吉凶程度的。 而天星风水学不仅可以论断阴阳宅,任凭沧海百年山川河流的转变大地的如何的变迁,也可以利用天星风水学将最好的穴位找到,这绝对不是仅凭山川外貌来看风水了,而是凭借天象来断定好风水,凡是上上的风水穴位必定与天上的日月星辰相呼应,以星云流转来定穴位,这是风水学术中最难掌握的风水学术。 首先要学会看天上的星辰的排列,然后看其吉凶的星的运转到位,根据罗盘定位,任凭你沧海桑田的变化,会将千万年山川变化的而掩埋的好的穴位还是准确无误的找出来。 在天文学中,宇宙中有北斗七星之说,它们的排行是一白贪狼、二黑巨门、三碧禄存、四绿文曲、五黄廉贞、六白武曲、七赤破军,这七个星宿称为北斗七星,而斗柄破军与武曲之间有二颗星,一颗星为右弼而不现,一颗为左辅常见,左辅排在八,右弼排在九,由七星配二星共成九星。风水中的九星:传说中为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 宇宙天体无时不动,地球每自转一圈,就形成了由白天与黑夜组成的一天,每年绕太阳一周,而产生春、夏、秋、冬二十四,而九星运转的空间方位是由北极星来确定的。 “北极星”居于正北方,永恒不动,古人就以此来确定大地的方位,北极星与北斗七星保持了一定距离,当北斗七星顺时针绕北极星一周,则为一年,当斗柄落到地面的最低点时,斗柄指在正北方,此为冬至之时节,其数为一。当斗柄升到最高点时,斗柄所指正南方,此为夏至之时节,其数为九。当斗柄左右平伸时,斗柄所指正东、正西,此时清明与秋分。 由于北斗七星绕北极星所确定的方位,反映在洛书和八卦九宫上,就应示出八个不同的方位。洛书之一为八卦坎宫,在正北方;洛书之二为八卦坤宫,在西南方;洛书之三为八卦震宫,在正东方;洛书之四为八卦巽宫,在东南方;洛书之五为八卦中宫;天心洛书之六为八卦乾宫,在西北方;洛书之七为八卦兑宫,在正西方;洛书之八为八卦艮宫,在东北方;洛书之九为八卦离宫,居正南方。 崔明丽拨动着手中的罗盘,她给我使了个颜色,我便朝着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她则跟我在罗盘之上演算着,“我刚刚用罗盘测算着星云的运行轨迹,韩小天,凡是经过这里的星星,都是吉星,所以这里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吉星高照……” 听到了崔明丽的话,我的嘴唇微微张开,再也合不上了。 第六百章 行至庙门 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只当是这边着实是一处风水绝佳的地界儿,却着实不知道这里的风水竟然好到爆表。如此说来,在这拓跋珪的身边还当真隐匿着一些高人,否则这风水学当中的精髓,竟然被参透的如此的彻底。 “即便如此,只能证明这座庙建立的有问题,肯定不是为了镇压此处的灵异事件而建造的,绝对是一个为了挖盗洞而掩人耳目的建筑,但是却也不能保证从这里进去里面,肯定就是通往拓跋珪墓的地方……”崔明丽把罗盘递到了我的手中,淡淡地说着,她的语气里面带着一种貌似说不出来的意味. 我明白,此时虽然我们已经确定了这里不同寻常,但是我们同时也要确定这里和我们要去找寻的地方是否有关系,若是有的话,那还好说,但是若是没有关系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着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了吗? 我望着崔明丽递给我这个罗盘,有些讶异,“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吗?”我抬起头,问着崔明丽,崔明丽便冲着我点了点头,“是啊,这是他老人家一早就留给我的,当初他跟师娘分手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罗盘起了冲突,师娘要带走,他死活不让,就留给了我……” 话说到了这里,崔明丽的双眼当中又变得亮晶晶的,那泪水在她的眼眶里面打着转儿,不管她的外表有多么的坚强,但只要是提起她的师父,这些坚强便都消散了去。“这个是赤金檀罗盘……” 罗盘,又叫罗经仪,是用于风水探测的工具,理气宗派常用的操作工具。 罗盘主要由位于盘中央的磁针和一系列同心圈组成,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中国古人对于宇宙大系统中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 中国古人认为,人的气场受宇宙的气场控制,人与宇宙和谐就是吉,人与宇宙不和谐就是凶。于是,他们凭着经验把宇宙中各个层次的信息,如天上的星宿、地上以五行为代表的万事万物、天干地支等,全部放在罗盘上。 风水师则通过磁针的转动,寻找最适合特定人或特定事的方位或时间。尽管风水学中没有提到“磁场”的概念,但是罗盘上各圈层之间所讲究的方向、方位、间隔的配合,却暗含了“磁场”的规律。 崔明丽手中的这个罗盘是有赤金檀木制作而成。而赤金檀便为“东南亚枣木”!东南亚枣木又名赤金檀,俗称红花檀。 枣木是多年生木本植物,质地坚硬密实,木纹细密。枣树一般生长很慢,碗口粗的树干,需要长上几十年。枣木虫不易蛀,古代刻书多用枣木雕版,凡书籍出版,均云付之梨枣。 该木种花纹美观,色调浅红或暗红,稳定性突出,是经典流行的高档东南亚材种。因该木种稀少,所以更显珍贵,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并且枣木还有一定的辟邪功效,所以此等器具不单单可以进行风水堪舆,还可以进行辟邪安宅,也是一具有良好作用的器具。 这个罗盘是有天池,内盘和外盘组成。天池,也叫海底。由顶针、磁针、海底线、园柱形外盒、玻璃盖组成,固定在内盘中央。 圆盒底面印中央有一个尖头的顶针,磁针的底面中央有一凹孔,磁针置放在顶针上。指南针有箭头的那端所指的方位是南,另一端指向北方。 天池的底面上绘有一条红线,称为海底线,在北端两侧有两个红点,使用时要使磁针的指北端与海底线重合。 而这内盘就是紧邻指南针外面那个可以转动的圆盘。内盘面上印有许多同心的圆圈,一个圈就叫一层。各层划分为不同的等份,有的层格子多,有的层格子少,最少的只分成八格,格子最多的一层有三百八十四格。每个格子上印有不同的字符。罗盘有很多种类,层数有的多,有的少,最多的有五十二层,最少的只有五层。 而若是看一个阴阳先生专业与否,很多成都上面就是看他的罗盘,这可是属于风水先生的枪和子弹,而罗盘关键就要看内盘还有外盘。 内盘的层数越多,在很大程度上自然堪舆的较为全面,也比较细致,反之则不然。而外盘为正方形,是内盘的托盘,在四边外侧中点各有一小孔,穿入红线成为天心十道,用于读取内盘盘面上的内容。 天心十道要求相互垂直,新罗盘使用前都要对外盘进行校准才能使用。而那些具有家族传承的风水先生的罗盘是带有外盘的,但是有些却没有外盘,这边造成了在风水堪舆之时的误差。 但是崔明丽的罗盘不仅是从罗盘本身,还有材质上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并且她本身不仅通风水理法知识,并且还通晓在风水学当中的“天星风水”,想来也是颇为不易。我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我都自叹不如。 “这么晚了还要你呆在这荒郊野外的陪我查看这里的风水……”我把罗盘还给了崔明丽。崔明丽倒是一脸的笑意,“哪里有啊,这样子,我们一会儿进庙看看情况下,若当真这里是一处盗洞的话,我们就按照‘穿山甲’的行规,在晚上的时候进去,不是有句话说‘鸡鸣天亮不摸金’嘛……” 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了背包,取出了一瓶水,而后又递给了我一些干粮,她坐在了一边开始大嚼着,“吃吧,你喝点水也醒醒神儿,我们今天晚上不晓得要干到几点,还是先补充一下身体的能量比较好。” 我撕开了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饼干,仔细一看竟然是美**粮。我勒个去啊。我不由得惊叹,这东西崔明丽竟然都可以想得到,她的心思到底是多么的缜密呢? “对了,需要用这个开,否则这包装是撕不开的。”崔明丽说着便递给我一个美**刀。先保证分量,后保证质量美军最新的野战食品,当属1981年发布的“个人即食口粮”(mre)。 mre军粮每隔几年就改良一次口味和菜单,从当初12种菜单发展到24种。mre食品大多采用“湿裹法”制作,用聚酯、铝箔、聚丙烯三层复合薄膜包装,它可作无需冷藏的情况下保存5年之久。 使用时也无需加热,食物本身富含维生素和矿物元素,每份热量高达3000卡路里。如果谁经常吃这玩意儿,恐怕会长出一身肥膘来。军粮的包装具有防摔防弹功能,适合在降落伞的状态下空投,士兵需用刺刀才能打开。 美军对军粮的设计原则是,首先保证士兵吃饱。在十七世纪七十年代,华盛顿率领的大陆军连续4天,只能吃由粗面粉做的面团,结果死于因营养不良导致疾病的士兵人数是战死士兵的两倍。 我吃了一口,味道着实不太好,但是把这份军粮全部都吃光之后,我顿时觉得身体四周围充满了能量,即使在这荒山野岭当中,也觉得舒服了不少,这里的气温真的是相当之低,看来,这袋军粮还当真是比较有效。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儿水,我和崔明丽便把支在了地上的帐篷给收了起来。以防万一,这里突然有人过来的话,这只帐篷绝对十分的扎眼,现在虽然走到了东摩天岭,但是我们还是要保证自身的行动是万无一失的。 背包再次被塞得鼓鼓囊囊的。我把背包一下子背在了背上,并且开始徒步朝着半山腰处的“碧霞元君庙”慢慢地走了过去,并且背上的装备还是十分的用重量的,这坡度看似比较平缓,但是当走在其上的时候,也当真十分的吃力。 我的两条腿就在此时开始变得摇摇晃晃。崔明丽也颇为吃力,但是我们却仍旧咬牙坚持,嘟嘟这家伙飞在了半空中,兴致颇为高昂,看起来也十分地开心。“你们两个太慢了……”这个小兔崽子,就这么地居高临下地嘲笑着我和崔明丽,瞧着他这副嘚瑟的样子,我只想伸手给他两个嘴巴子。 半山腰上面的那个“碧霞元君庙”仍旧静静地矗立于此,但是那里面黑咕隆咚的,只是让人觉得这庙门就好像是野兽的一张大口,就这么地静立于此,也让人觉得心脏有些异常地跳动。 到底是快要接近真相心里面激动,还是由于这里的情形让人紧张,害怕在那庙门当中隐匿着危险让人担忧。到底是什么心脏会不由自主地跳动地如此迅速,我当真是明白不了。 “就快到了……”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上走去,与此同时,那座庙已经在我们的正前方不远处的位置,我再次加了一把力,不到两分钟,我们便站在了这座庙门之前。 “好重的阴气……”崔明丽喃喃道,我微微地吸了口气,旋即,也捂住了口鼻,着实没有想到,这里的味道竟然如此的浓郁,是一种陈年老旧的味道,只是好像是一件在家里面放了许久的老旧的家具一般…… 第六百零一章 九天玄女尺 站在这庙门当中,里面的一切均是黑洞洞的,看不清楚分毫,正在此时,嘟嘟却有些奇怪地看了我和崔明丽一眼,“奇怪,韩小天,你们两个怎么都站在这里布往里面走呢?”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你当里面坐的真的是泰山老奶奶?万一搞错了,整成是个过路仙或者野仙,那不就出问题了。.” 听到了我的话,嘟嘟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韩小天,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既然这样的话,还是小爷我来给你们开路吧,我告诉你,别说他是过路野仙,就是大罗金仙,我也不服气,我……” 说到这里,嘟嘟的身子竟然直勾勾地朝着庙门的位置冲了过去,可就在刹那间,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朝后退着,从他的脸颊之上,竟然生出了一种惬意,并且这种惬意竟然在很快的时间内蔓延至他一整张脸。 “你们还是先看看这里有没有问题……”嘟嘟笑得一脸尴尬的神色,我摇了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崔明丽却笑着,示意着嘟嘟退后,我正要走进庙门,她却一把拉住了我。“韩小天,这个我可比你在行,你还是靠后站着。” 崔明丽的双目当中流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我很担心她一个女流之辈究竟可以用什么方法来判定这个庙里面到底有没有问题,此时,崔明丽却也从背包里面取出一物,我和嘟嘟侧眼望去,却有些吃惊,崔明丽取出的,竟然是九天玄女尺!和鲁班尺。这个专业性的测评工具,她竟然也有。 “好了,交给我就可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这鲁班尺在丈量着这“碧霞元君庙”的门楣尺寸。 自古丈量风水的器具有两种,一曰鲁班尺,二曰九天玄女尺。 宁与人家造十坟,不与人家修一门”,这是一句古话。而此时,崔明丽拿着这九天玄女尺正在测量的便是这“碧霞元君庙”的门楣。为什么如此慎言修门?以古人的风水观,讲建筑物门户沟通天地造化的奇功即所谓“通气”! 夫人生于大块,此身全在气中。所谓分明人在气中游者是也。惟是居房屋中,气因隔别,所以通气只此门户耳。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则致戾,乃造化一定之理。故先圣贤制造门尺,立定吉方,慎选月日,以门之关最大故耳。 所以,古代风水理论的一个重要观点:视门户为咽喉。在“天人合一”的心理背景下,出入由之的大小门户,被设想出了和气、乖气,致祥、致戾的神奇意蕴。造门安门,成为举足轻重的事。 在古人看来,门户得体,顺应天地造化,不悖自然规律,就能同人们生存其间的“气”取得和谐。否则,"乖气则致戾",要吃苦头的。由此,有关于这门楣的尺寸之上的禁忌,便也多了起来。 所以,此时崔明丽拿着这两把鲁班尺和九天玄女尺,就是在测量着这门楣的尺寸,以便可以测评这门是否会为这庙中招致阴气邪魅。 门的尺寸关涉这一切。"故先贤制造门尺",这就是神秘的"鲁班尺"。阳宅十书说:海内相传门尺数种,屡经验试,惟此尺为真,长短协度,凶吉无差。盖昔公输子班,造极木作之圣,研穷造化之微,故创是尺。后人名为“鲁班尺”。 鲁般即公输班,……其尺也,以官尺一尺二寸为准,均分为八寸,其文日财、日病、日离、日义、日官、日劫、日害、日吉;乃北斗中七星与辅星主之。用尺之法,从财字量起,虽一丈十丈皆不论,但于文尺之内量取吉寸用之;遇吉星则吉,遇凶星则凶。亘古及今,公私造作,大小方直,皆本乎是。作门尤宜仔细。又有以官尺一尺一寸而分作长短者,但改吉字作本字,其余并同。 以鲁班尺来裁定门的尺度,关键在于选寸。一尺在手,上有八寸财、病、离、义、官、劫、害、吉或作本,财义官吉本四者为吉,病离劫害四者为凶。工匠们说,做门采用这神尺上的吉寸,会光宗耀祖。许多人宁可信其有。这尺,又叫门光尺,或叫门尺、门公尺,还称八字尺。 “你们连这家伙事儿都有呢?”看到了崔明丽手中的这把尺子,我不由自主地问到。崔明丽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办法啊,师父领着我总是要吃饭生活不是吗?所以有些时候必须要做些建房造桥的活计,便寻了这么个东西了……” 崔明丽还告诉我,旧时工匠们有这鲁班尺在手,如果房主对手艺人不仁义,做门的时候就报复他。房主善侍工匠,图个顺星,这是原因之一。于是,工匠们多了一种维护自身权益的武器。 所以在古代,木匠行业的隐语,称鲁班尺为“较量”,可说是语涉双关的。崔明丽还说,鲁般尺乃有曲尺一尺四寸四分。其尺间有八寸,一寸准曲尺一寸八分,内有财、病、离、义、官、劫、害、吉也。凡人造门,用依尺法也。 假如单扇门,小者开二尺一寸,压一白,般尺在“义”上;单扇门开二尺八寸,在八白,般尺合“吉”;双扇门者用四尺三寸一分,合“三绿一白”,则为“本门”在“吉”上;如财门者,用四尺三寸八分,合“财门”吉;大双扇门,用广五尺六才六分,“两白”,又在“吉”上。 今时匠人则开门四尺二寸,乃为“二黑”,般尺又在“吉”上;五尺六寸者,则“吉”上二分加六分,正在“吉”中为佳也。 我吞了吞口水,此时的话,不由得佩服起崔明丽如此的敏感度。 当然了,若是确定门的尺寸,往往不单用鲁班尺。除了鲁班尺的财义官吉以外,又有“一白”、“八白”等。后者来自木工通常所用的曲尺。曲尺以十寸为一尺。鲁般营造正式讲到曲尺,“开门高低,长短度量,皆在此上。须当奏对鲁般尺八寸,吉凶相度,则吉多凶少为佳。 阴阳书云:一白、二黑、三绿、四碧、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皆星之名也。惟有白星最吉。用之法,不论丈尺,但以寸为准,一寸、六寸、八寸乃吉。纵合鲁般尺,更须巧算,参之以白,乃为大吉。俗呼之“压白”。其尺只用十寸一尺。 而此时,崔明丽的丈量也就在此时接近了尾声,“好了,测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手。“怎么样?”我迎上前去,问到。 崔明丽喝了口水,“不得不说,这群御岭力士还真的不错,别的不说,对于这门楣的把控真的很好门高门宽的吉祥数字,既合于鲁班尺,又要恰好压在曲尺上的一白、六白和八白上。两套系统,双双制约,更加神异其事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的心里面却不觉得仅仅御岭群盗比较厉害,让我觉得更为惊讶的却是崔明丽的行为,她竟然连如此深奥的东西都可以把控的这么清楚。 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鲁班尺给收到了包包里面,之后又拿起了手中的那件“九天玄女尺”。 6判手卷曰:玄女,乃九天玄女。造此尺专为开门设。湖湘间人多使之。其法以官尺一尺一寸为准,分作十五寸,各有字用之法,亦如用鲁般尺。遇凶则凶,遇吉则吉;其间尺有田宅、长命、进益、、旺益、玄女六星吉,余并凶。 玄女尺的尺长有别于鲁班尺,各寸的名称另有一套,但其功用和鲁班尺是一致的。且玄女尺又有尺长九寸许的,据民间鲁班经载,也分“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位”。鲁班是建筑业的祖师,是被神化了的历史人物;与他相比,玄女并不逊色,她是旧时各地九大娘娘庙中的主神,源自玄鸟生商的始祖神话,水浒传描写她显灵救宋江,先授天书,后授兵法。 而门尺有曲尺、八字尺两法。单扇棋盘门,大边以门诀之吉祥尺寸定长,抹头、门心极、穿带、插间梁、拴杆、槛框,余塞板、腰枋、门枕、连槛、横栓、门簪、走马板、引条诸件随之…… 曲尺长一尺四寸四分,八字尺长八寸,每寸准曲尺一寸八分,皆谓门尺,长亦维均。八字:财、病、离、义、官、劫、害、本也。曲尺十分为寸: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十白也。又古装门路用九天元女尺,其长九才有奇。匠者绳墨,三白九紫,工作大用日时尺寸,上合天星,是为压白之法。 九天元女尺即玄女尺。这里讲到工序,做门要先量定吉祥尺寸,其它结构“诸件随之”。我忙问是不是还需要用九天玄女尺测量一下。 但是崔明丽却摇着头,“测量门楣单凭鲁班尺就够了,九天玄女尺我还有别的用途,目前看来,这庙建造的也颇为讲究,应该不会藏阴聚煞……” 第六百零二章 入庙查看 崔明丽的右手拿着这件九天玄女尺,慢慢地朝着左手之上一下下地摔着,我和她并排地站着,朝着庙门当中满满的一片黑暗当中直直地看了过去。ΔΔe小说www.. 从那庙门当中飘出了一股陈年老旧的味道,直直地冲到了我的鼻孔当中,山上的夜风吹拂着这扇庙门,门板传来了“吱吱呀呀”地声音,我的脸颊之上也觉得痒痒的,我想应该是风吹起的蜘蛛网的感觉。 “走吧,我们进去吧,鸡鸣天亮不摸金,这里若真的是一个到东入口处的话,我们也必须敢在天亮之前,把这一切全部都搞定。”我说着,便往庙里面走了进去,崔明丽也跟在了我的身后,我们一起走到了这庙的大殿当中。 这座庙并不算大,我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线顿时把庙中的一切全部都照射了出来,但是我却谨小慎微,生怕光线直直地照射到了神像的眼睛,这样子的话,可是会犯大忌讳的。 “你看……”崔明丽冲着庙台中央的一个雕塑努了努嘴巴。我望了过去,只是那边坐了一位身形极为富态圆润,凤冠霞帔,一身红袍的妇人,面色安详,嘴角微微地带着笑意,就这么地看起来栩栩如生. 这让我不得不佩服起这工匠们的手艺来了,这着实是很高的技艺,才可以把这尊雕像给雕的如此的生动,宛若活生生的一般。 “泰山奶奶,今日我等着实有事,身具难言之隐,因此特来到贵处,若有叨扰,恳请您老见谅……”我双手合十,冲着泰山奶奶鞠了一躬,虽说这里是东摩天岭,在这里建造碧霞元君庙颇为不合适. 但是既然来到别人的庙宇当中,还是需要先表示出一定的态度,一会儿,我们免不了又要在这个庙宇当中,寻找盗洞的入口,肯定会打扰到泰山奶奶的安宁. 崔明丽看到我如此,也慢慢地走到了泰山老奶奶的神像之前,冲着她的雕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崔钰崔府君门下嫡传弟子崔明丽,因事来此,恳请碧霞元君行此方便,来日定来答谢……”崔明丽一边说着,一边鞠躬,我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香案,还有这尊十分慈祥的泰山奶奶的雕像,心里面顿时升起了一种悲催的情绪. 我忽然觉得羞愧,若是我带来了一些瓜果贡品之类的东西,还可以给这位慈祥的奶奶上供,但是怎奈何我也是身上空空如也,没有带任何的东西。 把口袋从里到外翻了一个遍,也只有一盒香烟,“喂……”我拿着手中的烟盒看向了崔明丽,“没有香火了,我来给老奶奶点根烟如何?”崔明丽横了我一眼,“得了吧你,每个正行儿。” “行了,你注意下,虽然这里很久没人了……”崔明丽带着白手套,抹了一把大殿当中的柱子,竟然从上摸下来了一把蜘蛛网. 崔明丽皱着眉头,一脸厌恶地把手中的蜘蛛网丢到了一边。“但是现在是晚上,保不齐会有特殊的情况,并且……”她突然压低的声音,把脸凑到了我的耳边,“并且有些时候,我们需要防的也并不一定是人……” 我点了点头,慢慢地在这庙宇当中转悠着,俗话说的好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三人不抬树,独坐莫倚栏。古时庙观之中多有不良之辈住持,一个人行路晚间逢庙欲住,无良僧侣见钱财路费,顿起歹心,容易遇害。 而此时,于我和崔明丽来说,不仅仅是防人,还需要防一些不是人的“东西”! 崔明丽拿起了“九天玄女尺”,在丈量着寺庙当中的摆设还有建筑。 毕竟,还是需要搞清楚这里的建筑和摆设那些是正常的,那些是不正常的,这些御岭力士既然选择以这个庙为掩护来隐匿盗洞的话,肯定也会把盗洞开在一个比较隐匿的地方,断然不是我们轻轻松松都可以找到的。 而现在最为重要的一点这个盗洞到底隐匿在哪里? 这间正殿上覆盖瓦、鸱吻、檐铃,均为铜铸,檐下有匾额“赞化东皇”。 据说这几个字是乾隆皇帝为泰山奶奶所题,但这绝对不是正品。这间大殿四柱七架梁,重梁起架,十一檩前后廊式,九脊歇山顶,四角施角柱。檐下施斗拱柱头科单杪双下昂六踩,斗拱上承托桃尖梁头,均单杪双下昂五踩。 斗拱上承托蚂蚱头,角科单翘重昂七踩,转角斗拱上承托宝瓶,檐下及后檐下亦施斗拱,形式与前面相同。 屋面的筒瓦、大脊螭吻、垂脊、垂兽等构件皆铜铸。大脊上饰双凤缠枝花纹,戗脊有6个兽和1个仙人,檐上瓦钉处饰立体走龙,均为铜铸。歇山与山墙的交角处饰人物图案,每面9个。 殿内槽柱上施四柁隔架斗拱。柱上施井字形天花板,正间内斗拱相围呈八角形藻井,中间高浮雕盘龙戏珠。虽然这和东岳之上的那间行宫无法相比,但是这里也着实建造的十分的讲究,这些御岭群盗,我当真没有想到,只是用来打掩护的一个庙,竟然也被他们建造的这么讲究。 并且在香案之后的高台之上,一共有三尊雕像,位于正中间的为“碧霞元君”,其左侧为眼光娘娘,右侧为送子娘娘。 可是当手电筒的光影划过了眼光奶奶手中的物件儿之后,我却当即愣住了,顿时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她的手中竟然捧了一个圆形的眼球儿,着实把我给震惊了。 端坐于束腰台座上,头戴五凤冠,缯带垂于双肩。身着圆领大袖衫,披如意云肩,衣缘处錾刻缠枝花卉及寿山福海图案,双膝上阴刻寿字纹。 眼光娘娘,是以中国大6华北地区为中心的道教女仙信仰,称为眼光圣母惠照明目元君,又称眼光明目元君、眼王奶奶、眼光圣母。 她是道教神话传说中的女神,其道场是在中国五岳之尊的东岳泰山。形象经常出现在民间传说之中,是一位专职负责医治民众眼疾的女仙,手托着一只大眼,象征明目去眼疾,是道教中的重要女仙之一。 而她也在岱宗碧霞元君祠东配殿享受祭祀,保佑百姓。据传她能治疗各种疾病,能令众生消除眼疾,明是非,辨善恶,保佑人们眼明心亮、身体健康。据传,她也曾经是碧霞元君御前的仙女之一。 而右边的则是送子娘娘,是中国民间宗教信仰中掌管生子的神。旧时厦门城隍庙、东狱庙都有祭祀。神像安详端坐,怀抱娃娃。求子的女子摆上香果供品,拈香跪拜祷告,请求“注生娘娘”赐子于她。 然后“搏签”,求得“吉签”,表示“注生娘娘”已愿赐子于她,即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小衣裳给“注生娘娘”怀中的娃娃穿上,然后再拜。 据说无不灵验的。得子后,还要来拜谢,奉之以油饭、鸡、酒。因此,香火十分旺盛。那些婚后久不生育的妇女多向送子娘娘烧香求子。送子娘娘寄托着中国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向往和追求。 姜子牙奉玉皇大帝之命,封三仙岛之云霄、琼霄、碧霄职掌混元金斗产盆之意,专擅先后之天,举凡诸侯天子、贵贱愚贤,落地先从金斗转劫。云霄、琼霄、碧霄在封神传中合称三姑,又称三仙童子,乃龟灵圣母的门徒,今人称为注生娘娘其实就是三合一的称法。 在人们遇到灾难时,只要念其名号,便前往救度,所以称送子娘娘。又经典记载"若有众生多于淫欲。常念恭敬送子娘娘。便得离欲。若多嗔恚。常念恭敬送子娘娘。便得离嗔。若多愚痴。常念恭敬送子娘娘。便得离痴。" “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庙,供奉的神仙,竟然这么齐全……”我啧啧地称叹。 崔明丽回头看了我一眼,“行了,韩小天,不要乱说话,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庙里面。”我清了清嗓子,回头看了眼嘟嘟,却没有想到,这家伙也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我。 崔明丽一直在忙活着手中的事情,嘟嘟这家伙也飞来飞去搅得我心烦,我们虽不是搞倒斗搬山之类的营生的人,若是要在这里寻得那盗洞的入口,肯定是比较困难的。 崔明丽只有拿着“九天玄女尺”一步步地测量着,几乎连地上的一粒灰尘都不肯放弃。 我便走到门口,点燃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此时,月光高高地挂在天穹之中,照射着这莽莽的东摩天岭,看着这月下的山岭,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胸中升腾起一种波澜壮阔的感觉。 并且这感觉也十分的悲戚,苍凉。我摇了摇头,笑叹着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地娘们唧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的容易,但是轮到自己身上,却难免不够豁达。 “韩小天……”正在此时,嘟嘟飞了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维。 “怎么了?”我怕抬眼看向了嘟嘟,嘟嘟却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有些惊恐地指向了庙里…… 第六百零三章 结穴点,聚阴邪 “怎么了你?”这个家伙,总是在我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搅得我的心神烦躁不堪,但是嘟嘟却显得满脸委屈,“人家是看到一些事情不正常才想和你说啦……”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近我突然现,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脾气竟然也变得无比的暴躁,对于嘟嘟着实缺乏了一种耐心,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大吼,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ww*w.. “好吧,那你告诉我什么事情吧……”看到我的态度有缓和,嘟嘟才接着往下说了下去,“韩小天,你看……”他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指向我我身后的大殿当中。 我把手电筒的光,循着他的手指朝身后射去,却照在了“眼光娘娘”的身上。“大惊小怪什么?这是眼光娘娘,你不知道吗?”我看了嘟嘟一眼。 嘟嘟却冲着我翻了个白眼,“笑话,这么大名鼎鼎的女神,我会不知道吗?”嘟嘟挺了挺胸脯,那意思好像是我嘲笑了他孤陋寡闻似的。 看到了这一幕,我便又开口催促着他,“你有话就说,有屁别绷着,你这老是藏着掖着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这么说,嘟嘟才摇了摇头,“刚刚我可是亲眼看到了,韩小天,眼光娘娘手中捧着地那个眼球儿……会动……” 嘟嘟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好多,听到了这句话,我也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无端地冒出了一阵冷汗,我看着嘟嘟,这家伙倒是一副确定无疑的样子,我则迈开了步子,朝着庙中的大殿处,再次走了进去。 此时,崔明丽正拿着“九天玄女尺”,在测量着碧霞元君身子下面的莲花宝座,看到我走了进来,有些吃惊,“韩小天,你去看大门儿就好了,你进来是做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她,她也低下头来继续测量,我则拿着手电筒,照在了“眼光娘娘”手中捧着的能眼球之上…… 当手电筒的光芒打到了这个眼球之上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并不是因为这个眼珠儿在转动,而是当我看到这眼球儿的时候,我的心脏被震动了一下,或许此种造型的东西,也最容易撼动人的心灵。 再者,我赫然现,这个眼球儿的造型虽然和一般的眼球别无二样,但是却也有它的独到之处,那就是无论你站在了哪里,这只眼球好像一直都在看着你似的,不论是从哪个角度,都让你几乎无可躲藏。 “也没有动啊……”我转身看向了嘟嘟,嘟嘟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回事儿?我刚刚明明看到了这只眼球好像是在滴溜溜地在转动的啊!” “行了嘟嘟,我们都很忙,你可不可以不要添乱了,你自己去玩……”话音还没有落下,我的上下嘴唇倒是都有些合不住了,我定定地看向了三眼娘娘手中捧着的那只眼球。 并且我也看到,在这眼球之中的那个黑色的瞳孔,好像微微地转动了一下,我的那个天啦…… 我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嘟嘟的话貌似不全都是扯淡,但是嘟嘟却飞到了一边,“我没说错啊,你不信就算了啦……”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飞了出去,但是我的心脏上面,却再此时一根根地生出了毛刺儿,虽然那只眼球当中的瞳孔在转动了一下之后,便没有再转动了,可是我的心脏却仍旧在刺刺地生疼。 难不成在这寺庙当中的三位女神像,当真不是摆设,还是聚气纳灵的吗? “韩小天,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崔明丽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边,有些吃惊地问着我,但是我却冲着她摇了摇头。 我害怕自己的话若是没有得到印证的话,势必会引起崔明丽的恐慌,若真的是那样子的话,就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没事,没事儿,我癔症……”我笑着说着,崔明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便朝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或许在她看来,我现在也好像跟个神经病没有区别。 我慢慢地走到了庙门口,放眼望着外界的景色,这波澜壮阔,颇为广阔的景色,在这月夜当中是如此的雄壮浑厚。但是再此次,却看到了和在山脚下不一样的风景。 “这里竟然是一个结穴点……”我心中暗自地说到。 寺庙的建造,按照中国传统观念,属于祭祀天神的,建在山顶。比如祭祀玉皇大帝,西王母等。而一般属于修行的寺庙,都建立在藏风聚气的山腰。 之所以选那个地方,用现代语言说,那个地方环境好。而古代的解释是,古人认为,那个地方是地脉运行形成的穴,生气在那里聚集,有利于修行。 所以,是不是在山顶不是寺庙选址的依据,寺庙建在哪里,一个依据是根据教义的规定,比如祭祀玉皇大帝的庙,应该建在山顶。 另一个原则是有利于修行,庙宇一般都建立在地气结穴之处,也就是生气聚集之处。而这种地方往往在山区,所以,寺庙多建在山区,其实,在平原地区也可以找到地气结穴点,但往往比较少,并且所结的灵气也颇为有限。 阴阳先生把龙脉结穴点比喻成精血所孕之地,脉旺气强则山体饱满,高耸,浑厚。气弱则山体散乱,低小,破碎,粗恶。 6判手卷有云:地有吉气,土随而起,土有止气,水随而比,气止水交方是穴。现实中许多穴位,是由高至低往下聚结成穴,结穴时有乘金相水穴土印木的穴形,立向分金必定顺龙气唇星走势而定向。而有些地方地壳断层作用或褶皱作用不强烈,会形成水疱似的地形。 就好比在岩石断层及断口的脆弱地段,地气就会从地下直接涌出来,如火山喷。地球自转所产生内部浪潮极其强烈,地幔处的溶岩挤破坚硬地壳产生裂缝,通过地面薄弱的口子直接喷射出来。水星结穴就是地气直接从窝里冒出来,另外还有八卦地,莲花地等,是气从窝里冒出,可见此种的位置,所结的灵气是多么的浑厚。 古人形象比喻来龙为树干,叶为护砂开帐,枝为过峡剥换,顶部花果为真龙穴。传统安葬亡人以亡人头靠坐山,脚向朝案为主。亡人平卧于大地入土为安,水星穴位平地冒出一圆圆土堆,星辰四周没有毡褥余气,官星枝脚,四周内有土墩包围紧密,像澡堂里园圆的浴桶。 外局山峦环抱水星,罗城紧密相当聚气,按传统做法犹如人平躺在水桶上面如同一浮尸。这种方法即为“浮法”,在6判手卷当中,也有提出浮法。 即龙脉重厚深则气从上过,浅则恐脉从下过,当以深掘一穴,结空矿之底,然后立穴空矿之上,生气自下而上,简而言之水星窝里找出最软最碎之处的沙石为穴。或地缝之处进行挖掘开金井,将上面碎石除去,一直挖到有细软的土层里,让地磁场从下到上喷出来,软细之土为岩石与岩石层之间的夹缝。 大家知道地气不可能穿坚硬岩石,地气是通过岩石与岩石之间夹层的缝隙运行的,地球自转地心热能引起对流引力,向上升起到山顶,山顶地气热能随山峦走势变化,通过剥换开帐最终聚积在穴位上。由于地气太足,热能地气会续继像花朵一样向外散开,散开到穴外紧密环抱的罗城后被阻挡,失其地气不外散,形成藏风聚气局来褔佑后人。 如是若是在古代来讲则为,浮葬者结少阳厚重之穴,欲得阴吸之情,必引其上升之气,用浮法深掘金井。结空矿於底,置棺于空矿之上,地气升与天地接矣,出人秀颖,早登科第,动垂竹帛。 在古代的文献当中,我们不难理解阴阳先生呢造葬用意,金井挖掘深度必须在地气刚好冒出的位置,过高过低都难接地气,天上雨水渗入穴里,刚好从松软的土质里流出,避免泥水入金斗。所以水星结地如莲花形时而棺材以坚葬为主。 而若观这庙宇的位置,便是在这水星结地之上,并且正好位于这莲花行之中的一片莲叶上面,所选取的位置,好到爆表,并且这里由于聚集了地脉之灵气,便也会招致阴灵邪魅还有其他的山精鬼怪来此修行,再次所聚集的日月精华,还有地脉灵力,会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更为重要的是…… 我转头再次看向了这个庙门,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是说来,刚刚我和嘟嘟分别看到了眼光娘娘手中的那个眼珠有转动的情况,绝对不是偶然现象。 旋即我目光一紧,再次望向了那个“眼光娘娘”,而此时,崔明丽手拿玄女尺,正要对这眼光娘娘进行测量。但是那只该死的眼球又开始在转动了,并且转动的频率也在快地增加。 “小心哪”我大吼了一声,便朝着崔明丽狂奔而去,一把抓住了崔明丽的胳膊,把她带入了我的怀里,崔明丽惊叫一声,很显然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但此时,一声尖利的笑声却从面前的“眼光娘娘的雕像当中传来……” 第六百零四章 陈年女鬼 “明丽”我卯足了气力,大叫了一声,一把把崔明丽拉到了我的身边,崔明丽或许没有意料到此时我的动作,一下子倒在了我的怀抱里。www.. 我却紧紧地抱着她,急急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崔明丽倒是麻利地从我的怀抱里面弹了起来,这让我觉得,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好像通电了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站在了我的面前,但是我却伸手把她拉到了我的身后。 “韩小天……”崔明丽的手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掌心里面,仿佛多了一个东西。我吃了一惊,看向了崔明丽,“等下有用!”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从我们面前的眼光娘娘的雕像里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大笑声,并且这声音巨大,几乎可以把我的耳膜都给震破了。 “哈……”一声声尖利的笑声,但是若说这单纯为笑声的话,却又十分地不合适,这貌似不单单为笑声,更像是一种凄厉的惨叫,这声音在如此的环境当中突兀地响了起来,更加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啊”一阵浓郁的阴气直直地扑面而来,之后,便是一声更为尖利地叫声,这声音几乎可以刺穿了我的耳膜,我听到了这声音之后,浑身上下的每个汗毛孔,都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我猛地把腰间的判官趣÷阁摸了出来。 面前的黑气在我的眼前慢慢地汇聚,逐渐凝实成了一个人影,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鬼影重现,这他妈的竟然是一个没有眼睛的女鬼,只见她披头散,头散乱地飞舞在了她身体的四周,满脸铁青,并且在皮囊之上,还布满了疙疙瘩瘩的突起,两个眼睛,就好像是两个黑色的窟窿,并且从这两个黑色的窟窿当中,还缓缓地往外留着血水。 一双手伸向了前方,那手指甲,足足有三寸多长。这家伙,没有想到,风水必然是一把双刃剑,有些时候,虽然可以泽被后人,但是却也是可以招致一些阴邪之物,在这里吸纳日月精华,让这里成为它们的栖身修养之所,如是看来,却也并非都招致一些吉祥之物。 “哈哈哈……”她张大了嘴巴,顿时从七窍之中流出一团团浓郁的黑气,在它的周身之处缭绕着,环绕着,看到了这一幕,我吞了吞口水,“喂喂喂,这位大姐,您有话说话,不要开口就吓人好不好?” 与此同时,嘟嘟也从庙门外飞到了大殿当中,“怎么了?韩小天……”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向了前方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女鬼,嘟嘟却吓得往后闪了一个趔趄,“我擦……”他的嘴角咧开的老大,“怎么可以这么丑?” “来者何人?”女鬼张开嘴巴,倒是显得十分开门见山。 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崔明丽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便向这女鬼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来到这庙里面,还算是叨扰了别人的清净,其他的不说,虽说这“碧霞元君”、“眼光娘娘”还有“送子娘娘”是这里的主人。 但是这女鬼长期栖身于这“眼光娘娘”的雕像当中,也算是这里的二房东了,我和崔明丽是要从这里找寻盗洞,怎么着也需要在这边向别人表示下我们的态度不是? “吾乃崔钰崔府君门下嫡传弟子崔明丽,因事来此,多有叨扰,望仙姑行此方便,于我等放行……”崔明丽说着,便冲着那女鬼再次鞠了一躬。 而后,崔明丽也转身看了我一眼,冲着我使了个眼色,之后,我便也学着崔明丽的样子,冲着这女鬼再次行了一拜。 但是嘟嘟这个家伙,倒是还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脖颈,如是看来,好像十分的高傲的样子,这个家伙,我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可以知道现在的形势,但是这家伙却仍旧在高高地扬着脖颈。 那模样,好像全然不把面前的女鬼放在了眼里,但我们是要从这边经过的,定然不能就这么地视这个女鬼为空气,我冲着嘟嘟,使了一个眼色,“嘟嘟,听话……” 嘟嘟看到了我这么说,仍旧高高地昂着脖子,不为所动,绝对就是欠揍的样儿。“哈哈哈……”女鬼听到了崔明丽的话,又出了一声大笑,那声音几乎可以把我们周围的空气全部都震裂了,卧槽,这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没有效果? “拓跋老狗”这句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把利箭,把我们从前到后,给穿了一个透心儿凉,“拓跋老狗”再次又是一声大吼,但是我听到这句话,便立刻一个激灵,难不成,这女鬼是和拓跋珪有关系吗? 女鬼周遭阴森之气就在瞬间,几乎到了一个暴涨的形势,与此同时,她的头也飘扬在空中,就好像是一团在空气当中游荡的海藻一般。 如是之景,我看到之后,也吓了一大跳。“拓跋老狗,还不肯放过我对吗?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派你们来斩草除根……” 此时,她那两个黑窟窿里面却流出了血液,潺潺地流出,就好像是血液汇聚而成的溪流一般,慢慢地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就好像在她的脸颊之上盛开了一朵血色的牡丹,那样娇艳,那么的邪魅。 我忽然现,这个女鬼,若是除去她双目的问题,还有这满满的都是疙瘩的皮肤之外,她整体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清秀。 但就在此时,她却仿佛狂了一般,莫非,她真是和拓跋珪有关系的人,但在她的嘴巴里面,也仅仅是吐出了“拓跋老狗”这四个字,拓跋部的人这么多,也并非一定是拓跋珪,那么这女鬼的身份是什么呢?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道家谓人有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谓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尸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阴,第四魄名吞贼,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秽,第七魄名臭肺。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要入地府,进轮回,如若不然,便在世间经受住了风雨的蹉跎,早晚的结局便是魂飞魄散,但是那些怨念极强的魂魄,由于周身怨气之重,便可以依靠着这份怨气保持自己的身形不散,最终成为一具冤魂厉魄。 这么说来,这女鬼难不成真的是北魏王朝之冤魂? “啊”她再次大吼,咆哮之声声如洪钟,“拓跋老狗,欺人太甚,我落魄到了如此的境界,他竟然还不肯放过我,啊” 这声音刚刚的落下,她便猛地扑向崔明丽,我擦,她怎么不先扑我呢? 看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句话说的倒是一点儿也不假。“闪开”我大吼着,推了一把崔明丽,崔明丽惊叫了一声,便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我则抄起了判官趣÷阁,打向了迎面抓来的那只手,那只几乎满是白骨,表皮已然腐烂不堪的手掌。 “滚开”我卯足了气力,朝着那只手猛然间打了过去,嘴巴里面也当即念出一咒,“6判司阴曹,邪魅皆可消” 此声过后,虎口处感到一种巨大的震动,并且我的胳膊也被这突如起来的撞击给弄的酸疼无比。 女鬼那近乎三寸的指甲,撞击到了我的判官趣÷阁之上,只听到了“嘡”地一声,便火花四溅。旋即,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传来了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仙姑,你冷静点,我们真的和你所说的拓跋老狗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只是……”崔明丽上前,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看来,她真的对着女鬼动了恻隐之心,俗话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看到了这么可怜的女鬼,崔明丽的心自然会疼痛。所以,还是希望自己所说的话,可以对着女鬼起到一定的作用。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鬼,貌似已然被仇恨还有怨气冲昏了头脑,在她看来,我们定然是和她嘴巴里面的“拓跋老狗”是一丘之貉。 “啊”凄惨地尖叫声,再次的响起,之后,她再次伸出手来,朝着崔明丽直扑而来,但是这次,崔明丽却一把举起了手中的罗盘,并且食指的指尖,紧紧地压在了罗盘天池的位置上。 瞬间,罗盘高地旋转着,并且我也看到,崔明丽手指的指尖,就在这个瞬间,竟然挤出了一丝丝的鲜血,这鲜血顺着这罗盘的天池扩散到了罗盘的四周,罗盘顿时光芒四放,直直地生出了一条光束,朝着面前的女鬼冲了过去。 “啊”当那束光芒打到女鬼的脸上的时候,女鬼大声尖叫着,便就在瞬间,被打了一个巨大的趔趄,崔明丽的指尖也在留着血,那个罗盘却仍旧在快地转动着。 崔明丽紧蹙双眉,慢慢地把指尖从罗盘的天池之上移动开来,之后,这罗盘却也慢慢地静止了下来,但是崔明丽的脸颊却变得煞白,那女鬼也被打到在地,并且脸色铁青到了极致,她望着崔明丽,一脸的愠怒,两个黑窟窿当中的血液流的犹如泉涌一般…… 第六百零五章 玳瑁粉 “为什么要如此待我”她的嘴巴张大,就好像是一个黑色的窟窿,当即黑气四起,搅得我们的周遭几乎都起了不小的波澜。e小说wwんw.. 没有想到,就在瞬间,这女鬼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便朝着我们猛然间直扑而来,瞬间阴风乍起,没有想到,她竟然具有如此地战斗力,刚刚她显示出一种弱女子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来,她着实十分的具有战斗性,竟然还是可以从这地面之上重新地爬了起来。 “啊”又是一声凄厉地鬼叫,但是这次,崔明丽却一把收起了手中的罗盘,我明白,她是害怕手中罗盘,所射出的光芒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当这光芒若是照射到了女鬼身上的时候,女鬼会把持不住,直接晕菜. 因此,便把罗盘收了去,但是那女鬼尖利的指甲却是朝着崔明丽的脖子直直地伸了过去,一点不含糊。 我抽出判官趣÷阁,正准备虚空画字,但是崔明丽却脚下踏着凌波微步,朝着一边直直地闪了过去,看来她也早有准备,“韩小天,你注意点儿,不要把她打散了”不得不说,崔明丽在关键时刻,还算是比较识大局,正在此时,我只有使出一字斩,并且还是能量最低的“镇”字! “破”我挥趣÷阁把这个“镇”字再次打出,“镇”字金光大放,顿时当头砸向了女鬼的头颅,一下子把这个女鬼给打的往后后仰而去。 “啊!”虽然她出了一声惨叫,但是这一字斩却仅仅可以阻滞一下女鬼的步伐,于她本身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毕竟,此女鬼的怨念过于强大,如是攻击,只是不痛不痒。 崔明丽把手中的罗盘丢到了一边,旋即从口袋里面取出了墨斗线,这些墨斗线在她的手中弹拨着,崔明丽的手上的功夫也着实了得,这线在他的手中被弹拨的颇为灵动. 仅仅就在须臾之间,便把面前的女鬼给捆了个结结实实,那女鬼当即便动弹不得,也或许刚刚我们的攻击当真起到了作用了,此时此刻,这个女鬼周身的黑气顿时也淡了不少。 “嚎嗷”女鬼大力地叫着,一脸扭曲,看起来颇为痛苦,可以看得出,崔明丽也在咬牙坚持着,但是她却转头看向了我,“韩小天,我刚刚给你的东西,拿出来,往她身上洒,快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刚刚崔明丽朝着我的手里面塞东西到底是何用意。我猛地把那个纸包给取了出来,散开之后,便朝着女鬼的周身洒了过去。 “哇哇哇……”若刚刚的声音算是女鬼的嚎叫声的话,那么此时女鬼的声音则彻彻底底地称之为嚎叫,并且就在此时,这嚎叫声几乎可以冲破耳膜.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鬼,还有手上的粉末,这粉末是白色的,却不是那红色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我的心里面一直在犯着嘀咕。 “玳瑁粉……”崔明丽一边控制着女鬼,一边看向了我,此时,女鬼被这白色粉末一洒,便动弹不得太多了,便抬头看向了我们。 但此时的我,却对崔明丽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甚至觉得有些时候,她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哆啦a梦”,身上难不成真的有一个二次元口袋,及时提供合适的东西吗? 玳瑁,特指玳瑁的背甲,为非晶质体,呈微透明至半透明,具蜡质至油脂光泽。古人常以此制作手势,在制作过程中,需要将龟甲的脊棱磨除。 很多文化中都有玳瑁工艺品的使用。汉代的著名诗篇孔雀东南飞中就有“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的诗句。 司马迁史记中有记载:“赵平原君使人于春申君,春申君舍之于上舍。赵使欲夸楚,为玳瑁簪,刀剑室以珠玉饰之,请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千馀人,其上客皆蹑珠履以见赵使,赵使大惭。” 这段话的大意是赵国平原君使臣出使楚国时,为向春申君炫耀而头戴玳瑁簪身配镶有珠玉的佩剑,结果见到春申君的三千门客时,人人皆脚穿斗大珍珠镶嵌的鞋见客,这表明在中国的战国时期,玳瑁饰品已经是很普遍的男子饰品。 在唐代,玳瑁曾用于制造钱币开元通宝,出土于西安法门寺真身宝塔地下藏宫,非常宝贵,全世界仅有13枚。 玳瑁通体具体鳞片,质地晶莹剔透,花纹清晰美丽,色泽柔和明亮,用它做成的工艺饰品光彩夺目,宝气华盛,品位高贵典雅。 在东方人眼中,玳瑁自古以来就是吉祥长寿、辟邪纳福的象征,深得历代皇室贵族、富豪人家乃至广大民众的喜爱。 唐代女皇武则天就曾使用过玳瑁手镯和耳环等;宋代人对玳瑁更是喜爱有加,曾仿照玳瑁壳的花纹和色泽,创烧出漂亮逼真的玳瑁斑黑釉瓷;明清时期,玳瑁制品的使用似乎更为普遍。 上至宫中后妃所戴饰,下至文人雅士的书房文玩,诸如小插屏、花瓶、香薰、趣÷阁筒、趣÷阁杆、印盒、眼镜盒、眼镜架,乃至歌伎舞女所用的手镯、扇子、脂粉盒等,均有用玳瑁制作者。 虽然玳瑁器易蛀,在博物馆中仍能看到清代慈禧太后和嫔妃日常所用的梳子等物品,以及明末清初顺治帝宠妃董小宛遗留下的玳瑁桃花扇,均很精美,为稀世珍宝,而故宫博物院中也收藏有一些玳瑁制作的工艺品。 然而,很多人仅仅知道这玳瑁是一种工艺品,殊不知,若是将这玳瑁研磨成粉的话,则对于驱邪去煞,也有很好的作用。这是据传,玳瑁原本就是灵龟的背甲。龟中国四灵之一,也是所有动物中寿命最长的寿星。 人们不仅把龟当作健康长寿的象征,也认为它具有预知未来的灵性.在古代,每当重大活动之前,巫师都要烧龟甲,然后根据龟甲上爆裂的纹路来占卜吉凶.所以,人们都称龟为“神龟”、“灵电”。 神龟在中国曾经受到过极大的尊敬,在古代帝王的皇宫、宅院和陵墓里,都有石雕或铜铸的神龟,用来象征国运的久远.不少人起名字时,也愿意用上“龟”字,如“龟年”、“龟龄”等。 它生长在海边,在山上休息,在水中捕食,能入水。灵龟是人们在动物图腾中现的一种长寿的动物,因此是长寿的代名词。亦称神鬼,古与龙、凤、麒麟并称为四灵,古人谓可以知吉凶,视之为祥瑞。 在6判手卷中有如是的一番描述:“苍龙连蜷于左,白虎猛据于右,朱雀奋翼于前,灵龟圈于后。”因此,灵龟在我国古代神话中做为一种灵兽出现在记录中。是“龙凤麟龟”四大神兽之一。 而古代风水大师们也曾经说过,“灵龟五色,色似玉。背阴向阳,上隆象天,下平法地,转运应四时。蛇头龙胆,左精象日,右精象月,知存亡吉凶之变。神鬼之象,上圆法天,下方法地,背上有盘法丘山。 玄文交错以成列宿,五光昭若玄锦,运转应四时。长尺二寸,明吉凶,不言而信。”古代占象家谓灵龟之出为明君兴邦之征兆。古书有载:尧时曾沉上璧于洛水祭神,有玄龟负天书而出,背甲有赤纹朱字,言天下之德运变迁。周成王时亦有其事。龟者,神异之介虫也。玄彩五色,上隆象天,下平象地,生三百岁,游于蕖叶之上,三千岁尚在蓍丛之下。明吉凶,不偏不党,唯义是从。王者无偏无党,尊用耆老,不失故旧则出。” 古人灼龟甲为卜以知吉凶祸福变化,谓其神灵明鉴之龟兆,亦名之曰灵龟。任眆异述记谓龟千岁生毛,寿五千岁为神龟,寿万年为灵龟。养志法灵龟。也就是培养意志要学习龟的意思。 但是这玳瑁粉虽然具有驱邪之功效,但是若当真洒在了女鬼的身上的话,则会荡涤其心志,驱散其的怨气以及净化其的灵魂。所以,在此时,我讲玳瑁粉洒在了女鬼的身上,瞬间,她周身的怨气被驱散了不少。 “啊……”女鬼瘫软地倒在了地上,崔明丽手中原本被挣得十分紧绷的绳子,就在此时赫然松了去,“应该是有用的……”崔明丽深吸了口气,顿时气喘吁吁,我看着崔明丽,“玳瑁粉如此珍贵,你为什么要给它用了呢?” 崔明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以感觉到,她生前很凄惨,对于这样子的一个女人,我下不了狠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只是希望,我对她的伤害可以小一点。” 我看向了女鬼,嘟嘟却落在了地上,“嗨,没有小爷我出手的机会了……”嘟嘟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我则踢了他一脚,这个家伙,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学会偷懒了。 我仍旧紧握着判官趣÷阁,挡在了崔明丽的面前,但是崔明丽却冲着我摇了摇头,“没事儿的韩小天,我和她都是女人,我已经感觉到了,她周身的戾气散的差不多了……” 第六百零六章 刘氏王妃 崔明丽气喘吁吁,但是手上却仍旧死死地抓住了这写墨斗线,我也感觉到了此时的她,也近乎于到了一个体力的极限,若不是当真同情此女鬼,怎么会不舍得用那罗盘,将其打散,却用这名贵无比的玳瑁粉,只是将其控制住而已呢? “我来吧……”看到崔明丽有些疲惫,我想把那墨斗线从崔明丽的手中接过来,但是崔明丽却冲着我摇了摇头,“不用了,韩小天,你身上的阳气对她是会有损伤的……”我点了点头,这才站在了她的身边。ww*w.. 就这么看着气喘吁吁地崔明丽,在她的鼻尖处,已然出了满满的汗滴,但是崔明丽却没有伸手去擦,仍旧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女鬼身上,那女鬼倒在了地上,周身的戾气尽然散去,那原本在周身缭绕的黑色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就在此时,我也赫然现,女鬼两个原本在往外不住地流着血的“黑窟窿”,就在此时,也没有再往外流着血水了,难不成,这玳瑁粉,当真把它周身的戾气全部都荡涤干净了吗? “尔等真的……”女鬼慢慢地抬起了沉重的头颅,看向了我们,虽然她的两个眼眶里面没有了眼睛,但脸上也不再是那种极为恶毒的颜色,我和崔明丽定定地站在这边,等待着她慢慢地往下说了去。 “真的不是拓跋老狗的人吗?”言语之间,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厉声厉语,反而是一种比较平坦的语气。 我刚要开口,崔明丽便冲着我使了个眼色,“仙姑明鉴,我们当真不是,我们只是两个无名小辈,正是由于身负诅咒,所以便来到这里寻求解咒之术,冒昧而来,多有叨扰,但我们当真不是拓跋老狗的鹰犬。” “嘤嘤嘤……”听到了崔明丽这么说,这女鬼竟然站在了前面,慢慢地哭了起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哭到了最后,她竟然慢慢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脸颊,看到了这一幕,我的心里面也开始有些难受了。 崔明丽也是一脸的怜悯之色,“仙姑,若有隐情,大可以向我倾诉一下,看能否帮您解决……” 听到了崔明丽的这句话,这女鬼才慢慢地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我们,“是拓跋珪!是拓跋珪这条老狗,把我给诱骗于此,剜我双目,斫我双脚,又对于施以车裂之刑,是拓跋老狗,欺我是一芥女子,啊……” “请问仙姑是?”我的心脏一紧,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句话,此时的我,心情当真是无比激动,我突然觉得,或许我和崔明丽能来到这里,进了这座庙,并且见到了这个女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意,否则的话,世界上,哪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呢? “我是拓跋嗣的母亲,刘氏……”我当即觉得一颗炸弹,就这么地在我的脑袋里面被引爆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几千年前,北魏的王妃,这么说来,这里肯定和拓跋珪和摆脱不了的关系了吗? 面前的女鬼就这么地蹲在了我们的面前,并且呼吸急促,瞧她这副模样,貌似就在瞬间便可以用光了自己的能量。 或许在这世间荡涤了这么久,三魂七魄早都已经被这世间的阴风,给损耗了许多,刚刚又跟我们经过了一番的打斗的话,自然是犹如那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即将要倾颓的破房子一般。 话说到此,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时代的历史: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是魏晋南北朝史上一位杰出的人物。 魏晋南北朝时,政权交替频繁,时局动荡,容易造就英雄。但像拓跋珪这样流亡十余年,寄人篱下,未到成年便能号召旧部,重整旗鼓再造江山的君主,却绝无仅有,称他为天之骄子,亦不为过。 拓跋珪16岁重兴代国,不久,改国号为魏。远近部落的酋长、大小国家的国君,看到拓跋珪如此英雄,纷纷前来结好,其中不少送来女儿或宗女,要求结亲,以求政治上有所依靠。 拓跋珪是个英雄,但并非不好女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但将送来者全部笑纳,灭了敌国还要把掳来的美女留在宫中。有时,听到别国君主有漂亮女儿,也要派人前去求婚。 拓跋珪宫中,有一位刘夫人,是刘库仁的侄女、刘头眷的女儿、拓跋珪的结妻子。拓跋珪刚立国不久,就封她作夫人。刘夫人为拓跋珪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因为是长子,最有立为继嗣的资格,所以取名拓跋嗣。 刘夫人最早跟随拓跋珪,又生有长子,加上善管内政,很有本领,在宫中威信很高,因此,受到拓跋珪的敬重。按说,刘夫人是最有希望立为皇后的。 但代国宫中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将被立为后的女子,必须亲手浇铸一个铜人,能铸成,则说明受天命委托,可立为后;铸不成,则没有资格立为后。 拓跋珪曾经举行隆重的仪式,请来最高明的助手,协助刘夫人铸像,但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没有铸成。因此,刘夫人就失去了作皇后的机会。 拓跋珪平定后燕后,掳来了后燕主慕容宝的。因为她美貌动人,被收入宫中。这位慕容氏举止端庄大方,性情温柔和淑,很得拓跋珪的宠爱。 刘夫人铸像失败后,在朝臣们的再次奏请下,拓跋珪选中了慕容氏,为她举行了铸像仪式。慕容氏运气好,没费什么劲儿铜人就铸成了,很快就被立为皇后。 刘夫人年长有威信,又生有长子,没有立为皇后;慕容氏年幼新来,反而立为皇后。这自然引起刘夫人和其他一些妃嫔的不满。 这些妃嫔有的挑唆刘夫人去排挤打击慕容后,有的劝刘夫人沉住气,等儿子当上皇帝后一总算帐。总之,出什么主意的都有。 这些闲言碎语吹进了拓跋珪耳朵里,搅得他心里很烦乱。拓跋珪有许多儿子,他认为最有能力继承自己事业的,还是拓跋嗣。因为拓跋嗣是个仁义忠厚的孩子,拓跋珪对他很放心,知道他将来不会欺负自己的庶母和弟妹。 但他不放心刘夫人。他知道女人们一般心眼小,好听谗言,不能容人,尤其是将来当了太后,权势无边,难免做出伤害非亲生子女的事情来。而且,如果太后扶植外戚,把持朝政,还会给国家带来灾难。 这种例子在史书上记载得太多了,拓跋珪读过这些史书,他知道得很清楚。于是,他想了一个有效的、但又残忍的办法。 一次上朝时,拓跋珪宣布了一条规定:今后,魏宫里立太子时,先要杀死太子的母亲。说完,又宣布了一道具体的诏令:诏立皇长子拓跋嗣为太子,同时,赐太子母刘夫人即日自尽。 诏令一下,朝臣们都惊呆了。半晌,拓跋嗣先明白过来,他扑地一下跪倒在父亲面前,痛哭失声,要求父亲不要杀掉自己的母亲,要求父亲另立别人为太子。 对这条每立太子先杀其母的规定,拓跋珪是经过反复考虑后才下定决心的。他早已作好了思想准备,所以,在拓跋嗣痛哭求情、随之群臣纷纷跪下求情的时候,他非常冷静,缓缓地说:“这不是我自己的明创造,五百年前的汉武帝就是这么做的。我这是为社稷着想,为大魏臣民着想的,希望你们也不要仅仅考虑到某个人的生死,而不顾及国家的安危。” 于是,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就在北魏沿用下来,直到一百年后的孝文帝时才被取消。拓跋嗣因为自己被立为太子,反使母亲惨遭杀害,精神上受到很大刺激。他昼夜啼哭,不肯吃饭,也不肯睡觉,直到刘夫人安葬后,仍然啼哭不止。拓跋珪知道后非常生气,派人去召拓跋嗣,准备狠狠鞭笞他一顿。 拓跋嗣因为伤心过度,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而且他是纯孝之人,所以并不犹豫,马上就要去见拓跋珪。左右侍从急忙拉住他,劝他说:“如果殿下是真孝顺,就应该替皇帝想想后果。 俗话说,孝子对待父亲的打骂,小打接受,大打则逃跑。现在皇帝盛怒之下,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纵然殿下不怕死,但皇帝真打死了殿下,天下人都会责备他,说他不慈爱。难道殿下愿意自己的父亲背上这种坏名声吗? 依我们看,殿下不如先躲出去,等皇帝息了怒,再回来赔罪不迟。”拓跋嗣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微服逃走了。 太子逃走后,拓跋珪心情很不好。他失去了结妻子刘夫人,又失去了心爱的儿子,使他心里罩上了一层阴影…… 这当然是我在古书当中所了解到的一些事情,只是,现在站在我的面前的却是北魏的刘夫人,是实实在在的拓跋珪的王妃,我和崔明丽与她相隔了那么多个世纪,如此说来,我们还真的是颇为激动。 “刘夫人……”崔明丽,朝着她再次施了一礼,“此次前来,若有得罪,还望您多多海涵!” 第六百零七章 剜目车裂 但是听到我这么说,面前刘氏的冤魂却在摇头苦笑道,“别这么说了,我早都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冤魂,还是什么刘夫人呢?嗨,我早都不是了,拓跋老狗,让我又爱又恨,想当年,我是何等的风光,被他迎娶到了宫中,成为了他的结妻,但是现在呢?你看我现在像不像是一条老狗,呵呵,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从那两个黑色的窟窿里面,再次流淌出两行血泪,“其实我,早都不是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当着是万念俱灰,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eΔ小说*.看到了这一幕,我和崔明丽对视了一眼,但是从崔明丽的眼睛里面,我却得到了和我相似的讯息我们要帮助这位可怜的女人。 “嘟嘟”我喊了一声,嘟嘟便冲着我低着头,飞行到了崔明丽和刘氏的面前,而我则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崔明丽的手,顿时从嘟嘟的身上放射出一束光线,直直地射向了面前的刘氏,与此同时,我和崔明丽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和崔明丽的眼前慢慢地呈现出一片白色,我们仿佛在一层层地下着一个旋转楼梯,我们也不晓得有几层,直到我们的面前呈现出了景象。 “犯妇刘氏,私通朝野大臣,企图谋逆,今赐以剜目车裂之刑……”一个粗眉大眼的汉子,声如洪钟,讲出了如此的判词,而在他的周遭,则有许多穿着古代军服的士兵,面前跪着一位中年妇人,虽然衣衫不整,青丝散乱,但是从她的脸上,却依旧可以看出那绝世的容颜,如此之容貌,堪称绝色。 我深吸了口气,这才认得出,此人正是刘氏,看来,嘟嘟的通灵成功,我们当真来到了刘夫人被拓跋珪处决的那一天。“呵呵,好一个私通大臣,拓跋老狗,你还知不知道廉耻,在你的心中为什么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不堪” 刘夫人跪在了地上咆哮着,两行清泪从她的双目当中慢慢地滚落了下来,并且她猛然抬起了头,双目当中露出了怨恨的神色。直直地盯着前方,与此同时,便从前方走来了一个广额大耳,直鼻细目,锦帽貂裘的男人,身材颇为魁梧,腰间还佩戴着一把宝剑,大踏步地朝着我刘夫人走了过来。 “大王……”四周围的士兵看到了这位锦帽貂裘的男人,纷纷鞠躬,那模样着实毕恭毕敬,拓跋珪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是当他的目光望向了跪在了地上的刘夫人的时候,却当即好似点燃了一团火焰,并且火焰熊熊的燃烧着。 “拓跋老狗,你不是人,你这个疯子,你杀妻逼子,你和畜生无异……”刘夫人并没有被拓跋珪这魁梧的身材,还有压倒性的气势给镇住,反而狠狠地骂出了这句话,拓跋珪对左右随从怒目而视,“为什么不动手,你们怎么不动手?” “大王,我们,我……”那汉子唯唯诺诺,“刘夫人对我们恩重……” 正在此时,拓跋珪却一巴掌打在了汉子的脸上,倒是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来啊,本王亲自动手”他一边喊着,一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宝剑,直直地朝着下方狠刺了过去,那剑尖,直直地插入了刘夫人的眼睛里面。 “啊拓跋老狗,你……”刘夫人惨叫了一声,旋即便这一刺给弄得昏死了过去,而后,两个眼球,被拓跋珪整个儿地挖了出来。 我可以感觉到,此时此刻,崔明丽抓着我的手,正在微微地用力,并且我也可以感受到崔明丽手心处的汗液,看来,她当真是害怕了,看到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地两个眼球,我也惊呆地合不住了嘴巴。 自古以来,剜目便是古代酷刑之一,并且闻之也让人丧胆。但这也就成了那些暴君的看家本领。 相传,朱粲以掠食人肝脑为能事,煮女或生置棺中烧死,或手刃剔其臂肉,剜目耳。还有的活埋露,使其慢死,或让受刑人吃自己儿子被割下的鼻、舌。话说两广都督韩观杀人成性,竟用人皮当坐褥,吃人眼。据说,生吃人眼便可以明目,即使在风烛残年,也可以保持自己的视力不退化,甚至可以成为千里眼。于是,在封建社会当中,有些时候,人眼也可以被当做一道菜,上了餐桌。 相传,明朝一徐姓术士,因骂魏忠贤被捕,手足被钉在门板上,遍体浇上沥青,用椎敲,一会儿举体皆脱,其皮壳俨若一人…… 但是虽然把结妻子的双目给剜出,但是拓跋珪却仍旧不解气,“我让你这疯妇胡说……”他一边大骂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宝剑,狠狠地照着刘夫人的双腿砍去,刘夫人昏死了过去,周围数人,都被吓得惶惶失色,其中一个甚至被吓得尿了裤子。 “来人啊,把疯妇拉下去,车裂”拓跋珪大声吼叫道。我明显地感觉出自己的手心好像被抓挠了几下,显然,崔明丽也有些胆怯了。面对着如此暴君,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所谓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这样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六块,所以名为车裂。有时,执行这种刑罚时不用车,而直接用五条牛或马来拉,所以车裂俗称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 要把人的头跟四肢砍下来都得花不少力气,更何况是用拉扯的。而受刑人身受的苦处更可想而知。真到撕开的时候,恐怕受刑人已经不会觉得痛苦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时候。 战国期间,车裂之刑使用得相当普遍,有些仁智之士已经认识到这种刑罚过于残酷,主张废除车裂。周赧王时,齐王决定在本国实行车裂之刑,群臣纷纷进谏劝阻,齐王都不肯听从。 子高来见齐王说:“车裂是无道之君的刑罚,而您却欲实行它,这都是您下属臣僚的过错啊!”齐王问为什么,子高说:“如今天下纷争,英雄豪杰都想选择一个有德的君主前去投靠他,打算干一番大事业。您如果滥用酷刑,就会失去声望,英雄豪杰们就不敢来了。本国的人民也将要背叛您了,这样下去,国家肯定会灭亡的。” 齐王听取了子高的意见,取消了使用车裂之刑的决定。遗憾的是,子高的正确主张和齐王的从善如流并没有使车裂之刑彻底终止,秦以后各代,车裂的做法仍然存在。 十六国时,统治者多半秉性凶暴,爱用酷刑,当然也包括车裂在内。今天可以看到的记载,车裂常用于惩治那些丧理、忤逆不孝之徒。前凉姑臧有个叫白兴的人把自己的女儿作妾,其妻妒忌,白兴大怒,就把妻当作婢女,伺候女儿。 郡县把此事上奏,凉王张骏大惊道:“这真是自古没有听说过的怪事!”于是下令将白兴在姑臧闹市区车裂示众。前秦建元三年有司奏报说,某人偷窃了他母亲的钱财而逃走在外,被官府抓获,打算把他流放到边远地区。 太后听说此事,气愤地说:“罪款三千条,没有比不孝更大的了。应该把这不孝之子在市朝处死,为什么却要把他流放到远方去呢?难道中国外能有无父无母的地区吗?”于是苻坚下令将不孝子车裂处死。同年,池阳有个百姓听信了他的妻子的挑唆,打算害死自己的母亲。 就让母亲坐上车子,说是去看望亲戚,一直拉到南山中。母亲问他:“儿呀,去亲戚家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儿子怒斥她说:“老丫头,不许多嘴!” 就让母亲下了车,领她到溪谷之间。这个不孝子离家的时候,妻子悄悄嘱咐他,一定要把母亲身上穿的内衣带回来,因此他在杀母亲之前必须脱下母亲的内衣。但是,他不好意思亲自动手,就背朝着母亲,厉声命令母亲自己脱衣。 母亲哭着说:“我生你养你,想不到今天落个这样的下场。你既然听信媳妇的话,把我杀死就算了,不要逼索这件衣裳罢。” 儿子又怒斥她不许多嘴,更严厉里命令她快脱。母亲悲愤之极,呼喊到:“天神,山神,你们都看见了吧!”话音未落,只见儿子手中的刀,忽然向着他自己的头顶砍下,身体栽倒在岩穴中。 母亲见儿子已死,乘车返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媳妇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呢,迎上去问道:“我要的那件衣服拿回来了吗?”母亲大声呼唤邻居,人们抓住那位恶妇送到官府。官府把此事奏报朝廷,苻坚下令把恶妇车裂以示严惩。这是见于史籍记载的受车裂之刑的唯一的一位女性。 但是刘夫人却全然不是这样子的女性,据史料记载,她为人安分守己,全然不是脏唐臭汉朝代里面那些之流,但是却也要遭此横祸……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