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ABO]竹马的双倍宠溺》作者:月下灯 简介:   傲娇竹马夜来香alpha攻X古灵精怪香橙味alpha受   程溺和舒倚风处了十八年的兄弟,没想到最后居然处到床上去了?   程溺一直觉得,舒倚风人长的好看,完全符合高冷校草的标准,结果最后却看上了自己……被压床上了,程溺咽了咽口水:“我们是兄弟对吗?”   舒倚风呵呵一笑:“兄弟会给你每天留一排AD钙?兜里随时能给你掏出糖来?”   程溺:“……”   舒倚风又笑了一声:“是兄弟你喝醉了背你回家帮你洗澡?”   程溺:“……”   舒倚风靠前两步,呼吸打在他的耳边:“是兄弟会知道你穿什么码的小nn?”   程溺干笑两声:“这个……”   为了及时止损,他当即决定结束这段关系!   两人十八年兄弟关系彻底破裂!   第二天,舒倚风手里拿着新出炉的小本本,狐狸似的看着他:“老婆?今晚倒计时五个小时?”   程溺看了一眼床边的盒子:“……” 第一章   “舒倚风打人了!”   一声叫喊在高二走廊响起来,三班的人都往外跑,隐约听到教室里书桌倒地的声音,属于alpha的信息素从教室窗户透出来。   校论坛已经炸了。   1L:卧槽,校草打人了!妈的,太猛了!牛逼啊我看到桌子都翻了,他拉了他们班体委,两个人杠上了。   3L:作为整个过程的目击证人,我表示,我亲眼看着校草进入易感期,然后咱就是说啊,校草的那个夜来香的信息素太得劲,猛的一闻差点呛死我。   5L:加一,他那股信息素的味道平常我挺喜欢的,一到易感期我感jio我窒息了。   6L:捞人捞人,有没有见到程溺了,妈的找了一圈了,再不找个人去拦舒倚风,他能把教室拆了。   7L:回答下楼上,我看见程溺了,他在厕所蹲坑呢。   8L:这玩意不能私回吗哈哈哈哈!全校都知道程溺在厕所蹲坑了。   二楼最后面的厕所隔间,程溺才刚出来,他今天早上眼皮跳的厉害。   沈匆发来消息:哥们你哪去了?舒倚风易感期打人了,体委被他拎走了,生死未卜。   “卧槽?舒倚风易感期了?”程溺连忙匆匆忙忙的往三班跑。   程溺是舒倚风青梅竹马的哥们,几乎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是香橙味的alpha,与舒倚风的匹配度很高,若不是因为是alpha,两家都想定个娃娃亲,两人关系从小都好。   舒倚风有一个隐私的秘密,他有两个性格,在他易感期的时候,除了亲近的人,其他人不认识,他会变得易怒,烦躁,甚至严重的时候会暂时分成Enigma。   Enigma是介于omega,beta,alpha之上的性别,因为这样的人少,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Enigma究竟是怎么样的,Enigma除了能将alpha变成专属omega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以当成较强的alpha看待。   程溺还未到班门口,隔着两个班都能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易感期的alpha易怒,信息素的压迫从来都是直白的,程溺越靠近越觉得有些许的烦躁,却不能说不管。   夜来香的香味是微毒的,人都离的远远的,程溺因为匹配度高不受太大影响,门是半开着的,程溺一脚踹了开来,信息素的味道直冲鼻子。   教室里翻了几张书桌,看清了眼前的场景让程溺倒吸一口凉气,舒倚风掐着体委李茫的脖子把人按在桌上,李茫被那股信息素压制着,呛的咳嗽。   “卧槽,”李茫被掐红了脸,朝着程溺虚弱的喊:“兄弟你总算来了,快救我艹,要被掐死了……”   “!舒倚风!”程溺连忙上前去,扯着他的胳膊:“妈的你放开,人要给你掐死了!”   舒倚风听到了声音,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经打,你来。”说着就扔开了李茫,朝着程溺抓来。   “咳咳咳。”李茫松了口气,连忙后退几步:“我去找老师,你坚持住。”   “我去。”程溺骂了一声:“劳资也打不过好吗!”   舒倚风伸手扯住程溺,两下将人按在桌上。   太屈辱了,一如既往,程溺还没来的及出手就被制裁了。   舒倚风低着头,在程溺脖子上闻了闻,轻笑一声:“你好香。”   艹艹艹!程溺心里无数个妈卖批闪过,易感期的舒倚风会暂时变成Enigma,他能标记自己。   “给我放开!舒倚风!”程溺用力挣扎着:“是我!特么的,劳资是程溺,你动我一个试试。”   舒倚风撇了撇嘴,起身盯了片刻,看清了,才将人松开来:“你来干什么。”   程溺连忙后退几步,腰抵在了桌上,捂着后颈,哑声道:“有人给我发消息,说你易感期到了。”程溺松了松被按疼的肩膀。   “哦。”舒倚风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抬脚将倒在地上的椅子踩了起来,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支着头,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   “你的抑制剂呢?”程溺问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坐姿不正的人,心想还是自己找吧,在倒下的桌子里找了片刻才翻出来一支。   “抬手。”   舒倚风收回支着头的手:“我就不。”   程溺有些无语,却又打不过人,放轻了声音:“又不疼,我帮你打。”   “呵。”舒倚风轻飘飘的哼了一声,挑眉道:“叫哥哥,哥哥就给你。”   程溺:“……哥哥。”我能怎么办?我也打不过( д ),这要是再压不下舒倚风的信息素,一会等教导主任来了,就该被抓去医院了。   舒倚风歪着头应了一声,悠悠的将手搭在桌子上。   程溺叹了口气,才将抑制剂的盖子打开,注射进去。   抑制剂的药效很快,张牙舞爪的信息素味道收敛了许多,人也正常了许多。   程溺前脚才将抑制剂的盒子扔进垃圾桶,下一秒程溺关上的门就被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推开,探进头来打量。   “没事了。”程溺回了一句。   “怎么回事?”班主任走过来,叹了口气:“舒倚风你打人了?”   “嗯?”舒倚风歪着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这明显还是不太认得人。   “他……”程溺连忙往前走了一点,挡住两人,解释道:“老师,他易感期不舒服。”   “不舒服也不能打人。”班主任不高兴:“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   “老师!”体委从门口探进半个头:“我没事!不怪他!”   既然李茫也不计较了,班主任也不好说什么,才说:“那你先请两天假回去吧。”   “我送他回去。”程溺连忙说。   “你?”班主任显然不太认同:“你去干什么?联系他家里人。”   “老师,他家里人上班呢。”程溺又解释道。   “算了,你送他回去吧,下午要回来上课。”班主任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易感期的舒倚风只记得清程溺,迟疑了片刻才跟着他下楼去。   家是离学校不远的,程溺也不好打车,便拉着舒倚风往家里去。   舒倚风的信息素因为抑制剂收敛了许多,却还是有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散发出来。   “你走快点,”程溺有些不耐烦。   舒倚风本就是故意拖拉着不走的,一听这话,更不想走了,干脆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在花坛上,抬头玩味的看着程溺。   “你又搞什么?”程溺伸手去拉他:“走啦,回去啦。”   “累了,你背我。”舒倚风歪了歪头。   “你在想屁吃?”程溺呵呵两声:“烦死了,起来起来,再不起我就给你扔马路中间去。”   “唔……”舒倚风沉默片刻,缩在花坛旁边,这么大一只,在大马路上十分惹眼。   于是……   路人a:那个蹲着的男生好帅啊……站着的那个也好看。   路人b:蹲着的男生看的好可怜,是被男朋友骂了吗?   路人c:是吧,小两口吵架了吧?你看站着的那个多不耐烦啊,蹲着的攻被受受欺负了吧。   程溺:……   “别闹了。”程溺蹲在舒倚风面前,无可态何:“我背你好不好?”   舒倚风偏过头:“哼。”   程溺:“……”我TMD。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走?”程溺忍住想把这人丢下的欲望:“你这样我不管你了……”   “要……你亲我一下。”舒倚风抬了抬眼皮:“要你哄我?”   “你脑子进水了?”程溺大惊:“你知道我是谁吗?亲你妹啊亲?艹,你呆着吧,劳资不管你了。”说罢转身就走。   于是走了二十米后,程溺最终还是回了头,于是他回去就看到……舒倚风被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   “小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男生欺负你了?”路人女孩问。   “嗯。”舒倚风微微点了点头:“我不舒服,走不快,他就凶我。”   听听听听,多么委屈的声音啊,迅速博得了一众路人的同情,不约而同的开始责怪起了无辜的程溺。   程溺:好大一口锅扣在我头上,你看见了吗?   “我错了。”程溺硬着头皮走过去,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都应你,我们回去吧。”   “好。”舒倚风咧开嘴笑:“回家回家。”   “哎呀小伙子。”路人甲拉住程溺:“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包容,可别再吵架了,你男朋友多委屈啊。”   “是是是。”程溺瞥了一眼偷笑的舒倚风:“他多委屈啊。”   “是啊。”舒倚风扁了扁嘴,委屈似的:“我多委屈啊,唉,走慢点……”   “你委屈个毛呀。”程溺不太高兴:“你刚才打架的气势去哪了?装,给我装,唉唉唉,干嘛,把你的手给劳资收回去。”   舒倚风伸手圈住程溺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语气带着一股不容反对的气势:“背我。”   程溺:“……”真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见过这么傻逼的舒倚风,刚才打架打傻了?   作者:啊,他多委屈呀,快哄他! 第二章   说如此,程溺还是半拖着舒倚风回家去。   两家是邻居,程溺转头看向坐在花坛上揉眉心的舒倚风:“你钥匙呢?”   舒倚风半倚着门,抱着手,努了努嘴:“裤兜里。”   “手断了?”程溺没好气,伸手去搜他的口袋。   “笨。”舒倚风见他摸了半天都没找出来,后退半步,伸手将钥匙给了他:“快点开,我头疼。”   这语气整的跟这是我家似的,程溺不由得想吐槽,伸手开了门,拉着人进去。   “你干什么?”   才把人扶进房间去,舒倚风伸手就解了校服衬衫,伸手就要去脱裤子。   舒倚风瞥了一他一眼:“洗澡啊,不然呢?你要一起洗?”   “不了不了。”程溺连忙摆手:“我下午还得回去,你照顾好自己,别胡乱跑出去,还有你要是实在受不了就打一针抑制剂,医生说过你这钟情况不抑制自己的话,会被你的第二人格占领意志的……”   “程溺。”舒倚风转过身,皮肤白的晃眼,他悠哉悠哉的撑在程溺旁边的墙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面前的人:“我从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啰嗦吗?”   “有,有吗?”程溺伸手想推开他,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抬头是舒倚风的胸膛,低头是紧实的腹肌,连忙后退两步:“善哉善哉,AA有别,咱们说话归说话,别耍流氓。”   这样的流氓事舒倚风也干多了,轻哼一声:“小时候跟我比大小的不知道是谁呢。”   “阿弥陀佛。”程溺有些窘迫:“小时候的胡话别当真,”说着看了一眼手机:“啊,十二点了,我得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拜拜。”   “呵。”舒倚风看着人跑下楼去,轻笑一声。   后面两天舒倚风请了假,alpha的易感期通常是两三天的样子,但舒倚风的情况特殊,请了四天假。   前两天还好,再后几天就觉得无聊了,程溺偏头看向旁边的空位置,低头给舒倚风发消息:“你什么时候来上课?”   舒倚风似乎是刚好在线,立马就回了:“明天。”   “程溺。”前排的李茫转头问:“风哥什么时候来。”   “明天。”程溺抬了抬眸:“找他干啥,前两天还没跟你打够?想再来一把?”   李茫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这小身板可吃不消,我这不是关心关心,哦,对了,你真的没跟班长搞对象?”   “搞什么?”程溺眯着眼,威胁似的打量他:“注意你的措辞,你想AA双打?”   “没有。”李茫欲言又止:“你没看同城的论坛哦,前几天传的火热,你俩炒头条了。”   程溺白了他一眼,点进同城论坛去,往上翻是一个热度还在的帖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论如果哄委屈的男朋友。”   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玩意把那天舒倚风在街上装委屈的视频给发上去了,两个帅气的男生大庭广众秀恩爱,怎么看怎么养眼。   “我在想……”程溺感慨:“传播谣言点赞超过了一万可不可以告他诽谤。”   “你都亲了舒倚风了。”李茫瞪大了眼睛:“咱只能说实锤了。”   “哦。”程溺转了一圈笔:“我这是表达对朋友之间热爱的方式,你要的话,爸爸也能勉为其难的亲你一口。”   “算了算了。”李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喜欢娇弱的omega。”   “总之。”程溺总结道:“我跟他,不可能。”   “跟谁不可能?”身后传来舒倚风的声音。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肩上斜背着宝,将书包塞进抽屉里,拉开椅子坐下,将手搭在程溺的椅背上,笑嘻嘻的:“跟谁不可能?”   程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呵呵两声:“没什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么?”   “怕你想我。”舒倚风带着淡淡的笑意:“反正没事了,我就提前来了。”   “哦霍。”李茫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忘记说了。”舒倚风正了正脸色,对李茫道歉:“不好意思,前几天打了你。”   李茫摇了摇头,不在乎答应着:“A嘛,易感期都这样,正常的。”   “把你手从我的椅背上收回去。”程溺抱着手,一脸不屑:“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咱就是说。”舒倚风手回手,正经的看他:“咱俩从小到大混一块,从前你巴不得跟我凑一块,怎么这两天不让我动了呢?又不是omega,搞那么严肃干什么。”   程溺懒得跟他说,恰好下一节是体育课,第四节,正是夏天,太阳正烈的时候。   体育老师抓着班上的男生女生跑了两圈就宣布解散。   “程溺,打球去啊,缺两人呢。”李茫招呼着程溺和站在他旁边的舒倚风:“风哥也来啊。”   程溺正和舒倚风讨价还价,关于谁去小卖部买冰水的问题,听到这话,又抬头看了一眼火烈的太阳,摇头拒绝:“不去,热死了。”   “打完去浴室洗澡呗。”李茫转了一圈手里的球,开了个玩笑:“是不是男的?体育课就应该运动,难不成你跟树底下那群妹子一起呆着?”   “唉,你还真说对了。”程溺一口答应:“这样的天气就应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算了算了。”李茫不理他,转去招呼舒倚风:“那风哥来不来?”   舒倚风才妥协去小卖部,程溺生怕他反悔,连忙说:“他不去,他身体不舒服,他虚!”   李茫被惊呆了,悻悻的回了句:“……牛哇牛哇。”遍识相的溜了。   “我虚?”舒倚风轻飘飘的笑了一声,伸手捏住程溺的下巴,威胁似的挑了挑眉:“男的不能说虚,程溺你是不是欠教训了?”   “错了错了。”程溺自知知打不过,能屈能伸,连忙求饶:“风哥。”   舒倚风从来对程溺叫他哥哥没什么抵抗力,松了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去凉快的地方呆着,我去买水。”   “嗻。”程溺连忙跑了。   树底下,班上一群女生躲在阴影里,季芸从手里掏出一把折扇,悠悠的扇着,一边吐槽:“这鬼天气,绝了啊这么热。”   程溺走过去,坐在旁边。下一秒却跳了起来:“卧槽。这么烫,你们是怎么坐下去的?”   陈黎瞥了他一眼,笑了:“你那边是太阳刚晒过的,当然热的。”   程溺同班上女生打的火热,毫不客气,走到一群人中间,蹭了个位置坐下来:“来来来,给你们程哥让个位置。”   陈黎被挤的往边上靠了靠,不由得吐槽:“你还是不是个alpha?你看看人家都在打球,你瞅瞅你,还跟女孩子抢位置,娇气。”   “是啊是啊。”其他女生附和着:“太娇气了你。”   “你们懂啥。”程溺抢过季芸的扇子:“这么热的天就应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热死了。”程溺扯了扯领子,往小卖部那边寻找着,找了片刻,视线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连忙招呼着:“唉,这里这里!舒倚风!这!”   舒倚风转身,只见手里拿着两罐冒着冷气的可乐。   “欧霍。”季芸感叹一句:“真不错。”   “实名羡慕了。”陈黎撑着脸,叹了口气:“原来我和程溺之间的差距不只是颜值身高和成绩,还差了一个又帅又体贴的舒倚风。”   “我给你拉姻缘线?”程溺挑了挑眉。   “哒咩哒咩。”陈黎连忙摆手:“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属于我,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舒倚风往这边一瞥,一眼就看见了扎在女生堆里的程溺,大步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将手里的汽水扔给他。   “谢了。”程溺应了一声,又往旁边挪:“来来来,你也坐。”   舒倚风被拉了两下,顺势坐在了他旁边。   微风轻抚,程溺转头跟季芸他们聊的笑嘻嘻的,舒倚风也低着头跟着笑,他闹,他笑。   “我去。”李茫手里的球飞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看那两人,他们是怎么在一群妹子里显得毫无违和感的?”   “……”许意沉默片刻,憋出一句:“像不像新郎和他们的伴娘团。”   “艹,精辟。”李茫瞪大了眼睛,:“我说怎么这么和谐!快快快!这门亲事我同意了,给劳资把民政局给搬过来。”   “害,”许意叹了口气:“打球打球,别看了,咱们一群单身狗看这玩意有意思吗?”   程溺和女生聊了半天,才偏过头去看舒倚风。   ……   “你看着我笑的那么温柔干什么?”程溺往后缩了缩:“你正常点,我害怕。”   舒倚风收敛了嘴角的笑,面无表情:“……”   “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刚才还跟咱们班的女孩子们聊着呢,肥水不流外人田。”程溺一心牵红线:“咱们班女生这么好看,从小到大没见你喜欢过什么的。”   舒倚风不笑了,沉默片刻:“你再说一遍?”   “啊……我突然想起快下课了。”季芸拉着陈黎:“我们回教室去。”   “我们也……”   瞬间女生全走了,程溺连忙起身:“唉,不是还有十多分钟吗?”   “坐下。”舒倚风扯住他的手,把人拉了回来:“你把刚才的意思重复一遍?”   作者:芭比Q了(ω) 第三章   “啥?”程溺被他那副严肃的表情整的有些迷惑。   “你就这么想给我找个对象?”舒倚风眯了眯眼,语气冷淡。   程溺真没见过他这副严肃的样子,从小到达他跟她开过的玩笑数不胜数,舒倚风都没有当过真,笑一笑就过去了,可这次,他似乎是真的有些许的生气。   程溺慌了,连忙摆手:“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好笑,”舒倚风站起身来,朝教室的方向走,头也不回:“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开了,我不喜欢。”   程溺一头雾水,嘟囔几句:“他怎么了?难道是易感期还没有过去?”   程溺跟在后面进的教室,才准备坐下,就见舒倚风站了起来,收拾了桌面上凌乱的书。   “你要去哪里?”程溺有些慌。   “你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自然是去吃饭。”舒倚风转头看他,冷哼一声:“去不去?不去你就饿着吧。”   “去的。”程溺连忙收拾了东西跟上。   两人往食堂的方向去,学校一共两个食堂,两个人去的是距离较近的一食堂,正值下课的高峰期,人多的不行, 程溺被挤了两下,伸手拽住舒倚风的手臂。   “人太多了,要不我们过一会儿再来吧?”确实是这样,位置几乎都被坐满了。   “那你找位置,我去打饭。”舒倚风一只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伸过来:“卡给我。”   程溺将卡递过去,嬉笑着说:“这种情况,你不应该说,刷你的卡吗?这样比较男人一点。”   “我穷。”舒倚风白了他一眼:“你就想想吧。”   程溺才找了位置坐下来,歪头撑着脸看正在排队的舒倚风,他很高,长的好看,周围还有几个女生和omega在偷偷的拍照。   “招蜂引蝶。”程溺嘟了嘟嘴:“难道是我的魅力不够?怎么没有人找我要联系方式。”   正发着呆,面前放下一盘饭菜来,程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胸口挂着高三名牌的男生,是个alpha,温柔的问一句:“这里有人吗?不介意我坐一下吧?”   “这里……”程溺还没来得及说,舒倚风就端了两份饭过来,放在程溺的面前,冲着那人淡淡道:“这里有人了,你找别的位置吧。”   “你是他的……”高三学长打量两人,有些迟疑:“你们是一对么?”   “不是。”程溺连忙解释:“朋友,发小。”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舒倚风不满的皱眉:“学长,这里,有人了。”   “没事,我去别的地方。”高三的学长尴尬的笑了笑,看向程溺:“学弟有没有兴趣加个微信,”说着思考了一下,又接道:“我们高三的摄影社团缺人哦。”   “不感兴趣。”程溺扯着嘴角笑了笑,哪有人在食堂捞人进社团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学长又问:“加个微信也行。”   “他没微信。”舒倚风将自己盘子里的排骨扔到程溺碗里去,抬头看向那人,信息素的威胁感逐渐浓烈:“QQ也没有,所以,能走么?你打扰到我们吃饭了。”   那人脸色不太好,看了一眼程溺,才转身离开。   “你怎么用信息素威胁他?”程溺夹起码块排骨吃了,紧接着又道:“你这样不太好。”   “吃你的饭吧。”舒倚风没好气的答了一句:“你看不出来他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叫不安好心。”   “看出来了。”程溺用筷子拨了一下碗里的菜:“咋了?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怕兄弟我脱单了剩你一个?拉着我一起做单身狗?”   “……”舒倚风沉默片刻,才憋出一句:“傻逼。”   两人吃完饭往教室里去,快到教学楼下了,只见楼下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人,隐约听见了值班老师的哨子声。   “发生什么了?”程溺是最爱看热闹的,拉着舒倚风就往那边跑:“走走走,看热闹去。”   人多,程溺挤在后面,突然手机想起了铃声。   “喂?李茫?”程溺捂着手机:“干什么?”   “卧槽,傻逼你快拉着咱风哥走。”李茫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咋了?”程溺满脸问好:“我都在教学楼楼下了。”   “卧槽,别来别来。”李茫焦急的解释:“他妈的高一的一个omega在咱们楼下非要和风哥表白,他妈的教导主任劝都劝不走,你们最好闪远点。”   “啊?”程溺啊了一声,拉着舒倚风就准备走。   “舒倚风在这!”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这可真是不及时,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本乌泱泱的人群听到这话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舒学长!”那个omega见到了人,立马跑上前来,将手里的花递出去:“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舒倚风沉默片刻,没接:“我不喜欢你。”   omega显然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又问:“我打听过了,你没有对象,你不试试,怎么就说不喜欢?”   “我有对象。”舒倚风冷着脸,伸手捞过躲在后面打电话的程溺,揽着他的腰:“程溺就是我的对象。”   于是……程溺沉默了,围观群众沉默了,连带着手机那头的李茫都沉默了。   “我去,惊天大消息啊。”李茫答了一句,迅速挂了电话。   “唉不是”程溺正要解释,舒倚风伸手轻轻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声威胁:“配合一下,晚上请你吃宵夜。”   “没错。”程溺立马看向那个omega:“学弟不好意思,他有对象了,他对象就是我。”   于是程溺因为一份宵夜,把自己给卖了。   “……”那个omega有些不敢相信,后退两步,如同电视里的狗血剧一样,手上的花落在了地上:“不可能,我明明打听过的。”   “咳咳。”程溺轻咳两声:“学校不让谈恋爱,所以我们是地下恋情。”   站在后面维持秩序的老师:“……”   “呜呜呜……”omega的身心是脆弱的,经不住打击,转身就要哭着跑走。   “唉唉唉。”高一的教导主任拦住他:“跑什么?事也闹完了,跟我去办公室谈谈!”   “笑死。”程溺抱着手看omega被老师拎走,转头看向舒倚风:“烧烤我要点贵的。”   “舒倚风!程溺!”班主任抱着手站在身后:“你们两个,早恋违反校规,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程溺:“……老师我们……”   舒倚风耸了耸肩,很着去了,程溺也只好跟上。   办公室里,两人并排站着。   “解释一下吧。”班主任瞪了两人一眼:“怎么回事你们两个?”   “嗯……这不是替他解围吗?”程溺挠了挠头:“老师,咱就是说,你看咱们班舒倚风这么帅……”说着捅了捅舒倚风胳膊,示意他开口:“所以喜欢他的人这么多,我这不是帮忙永绝后患吗?”   “所以你们两个没早恋?”班主任显然不太相信,她上回在同城论坛还刷过这两人拉拉扯扯。   “哪能呢。”程溺拍了拍胸脯:“我知道!身为祖国的花朵,我们处在大好的青春年华,就应该去奋斗,去努力学习,恋爱只会影响我上市A大的步伐!”   舒倚风:“……老师,我们现在确实没有谈恋爱。”确实,现在没谈。   “好吧。”班主任看着两个班上成绩第一第二的,才松了口气:“要注意学习,玩玩闹闹也是要有限度,”说着话锋一转:“但是,你们两个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材料纸递过去:“检讨还是要写一份,三千字,下个星期一和高一那个omega一块上去念,这事就算完了。”   “是。”程溺耷拉着脑袋,看着像是打了霜的白菜:“我这就回去写。”   “行了,回去吧。”班主任转过身去准备课件。   两人刚回了班,一群人就粘了过来,挡不住八卦的心。   “行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内部消化了。”   “嗷嗷嗷,我磕的cp成真了?”   “是啊。”程溺挑了挑眉,伸手去勾舒倚风的肩膀,但是不够高,于是转去拉舒倚风的手臂:“我俩地下恋情,嘘,保密保密。”   “行了。”舒倚风忍不住笑了:“都别八卦,回去写作业。”   “所以……”程溺一甩头,将手里的材料纸塞给舒倚风:“你干的好事,你替我写。”   “行啊。”舒倚风半低着头,柔声细语:“帮对象写检讨是男朋友的任务么。”   “别!”程溺听到他那种温柔的语气就起鸡皮疙瘩,舒倚风的声音好听。尤其是压着嗓子的那种温柔,简直是,扛不住啊。   “我自己写。”程溺又把纸抢了回来,拉开凳子坐下,提着笔思考片刻,看向他:“我怎么写?写我不该和你谈恋爱?”   “我念,你写。”舒倚风存心祝弄:“尊敬的校领导,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我怀着一颗忏悔的心,在此检讨,我不该……”   “我不该……”程溺重复一遍,伸手在纸上写着。   舒倚风歪了歪头,笑的浪荡:“我不该和舒倚风谈恋爱~”   “我不该和舒倚风……”程溺写到一半,猛地抬头:“啥?这样写不是石锤了吗?”   “你不是说要帮我挡桃花的么?”舒倚风满脸委屈:“你要是说咱俩没那事,岂不是白写了这检讨?”   “好像也是。”程溺想了想,还真有道理,于是接着往下写去。   作者:舒倚风说,我只想骗个名分。 第四章   星期一 ……   程溺站在国旗下,抬眼看去,下面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那个omega也被拉了上来,站在两人旁边啜泣,舒倚风即便是做检讨,也是照样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手指上夹着检讨书。   话筒已经递到嘴边了,程溺硬着头皮接了,轻咳两声:“喂喂。”   “尊敬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紧接着说了一大段用来水字的话后,程溺才进去正题:“我不该早恋,更不该和同班同学舒倚风早恋,我决定,好好改过自新,争取将这段恋情扼杀在摇篮里,早日和舒倚风成为兄弟。”   舒倚风瞟了他一眼,接过话筒,声音顺着广播传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不该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和程溺搞对象,给老师和同学们树立了一个不好的形象,我认真反省。”   两个人的检讨基本上是在水字数,大家就听到了一个重点,两个人在搞对象。就是这么简单。   检讨完了,两个人才转身溜走。   “舒先生。”程溺将聊天书卷了起来,怼在舒倚风的嘴唇边:“采访一下,身为一个从小到大的好学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念检讨是什么感觉?”   舒倚风微微低头,薄唇抵上纸边,轻笑一声:“刺激。”   “逃课么?”程溺往后看了一眼还在做操的同学,轻轻撞了一下舒倚风:“我想喝酒了。”   “你酒量不行。”舒倚风双手插兜往前走。   “你还欠我一顿烧烤。”程溺跑了两步追上他。   舒倚风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我给你点外卖。”   “我不要。”程溺软着嗓子撒娇:“我想喝了。”   舒倚风沉默片刻,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转身就走。   程溺连忙跟上去:“你去哪里啊?”   舒倚风叹了口气:“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和老师请了假,就说我不舒服,你陪我去医院了。”   程溺有些吃惊:“真的?”   “走不走?”   “走!”   (温馨提示,同学们不要喝酒旷课。)   两人去的是学校附近的酒吧,才刚推开门,只见舞池里灯红酒绿,人们在尽情的跳舞。   舒倚风点的是包厢,隔音很好,外面音响的声音几乎是是听不见了。   “这个这个这个,再来两瓶酒,给我挑贵的啤酒。”程溺看样子是非要吃回本来,点了许多东西,最后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舒倚风:“他付钱。”   “你吃的完吗?”舒倚风付完钱,又倚在沙发上玩手机,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大长腿没地方放,耷拉在外面。   “你管我,我吃的完,可得吃穷你。”程溺哼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快有两个月没出来喝了,上次……”   “上次你喝了一瓶啤酒,是我扛着你回去的。”舒倚风闭了闭眼,仰头躺在沙发上。   程溺这个人想喝酒,却又不太能喝,除非是有人陪着去才会喝一点,也是隔一段时间就拉着舒倚风去,两个人的家长都在公司忙着,常常都是舒倚风陪着去玩。   服务员刚把酒和烧烤端上来,舒倚风就提醒一句:“少喝点。”   “知道知道。”程溺招呼着:“来来来,一起吃。”   舒倚风是不喜欢这种油炸的东西,也只有程溺比较喜欢,于是只倒了一杯啤酒,靠在沙发上刷手机。   四十分钟后……   “唔,不行,我要去尿尿。”程溺还是那个干了一瓶酒就醉的程溺。   舒倚风悠哉悠哉的看着他站起身来,也跟着起来:“我也去。”   “嗝。”程溺打了个酒嗝,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人,突然就笑了。   他痞笑着靠近,舒倚风没有料到他靠近的速度这么快,于是往后靠了靠,坐在沙发上,程溺顺势靠过去,手撑在他两侧,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怎么?又想跟我比大小?”程溺嘿嘿的的笑,用手指戳了戳舒倚风的胸口:“不就比我大一根手指的宽度吗!有什么了不起,哼!”   舒倚风:“……你醉了。”   “没有!”程溺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我怎么可能醉?”说着又喃喃自语:“唔,厕所……你!不许跟过来。”   舒倚风有些无奈,却还是偷偷跟在后面,站在门口。   “卧槽!你他妈谁啊?”   里面突然传来程溺的喊声,舒倚风冲进去,只见一个醉酒的a拉扯着程溺不放,嘴巴都要亲到程溺的脸上了,于是抬脚就踹过去。   “卧槽……你他妈……”a一抬头。只感觉到属于alpha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杀气,狠狠的压制着他。   “说,你想怎么死?”舒倚风冷着脸,卡巴卡巴的掰着手指。   “卧槽,我同桌太帅了。”程溺醉了,居然还记得起舒倚风是他同桌这件事,拿起手机,对着舒倚风就是一顿猛拍:“太他妈帅了,我要发个朋友圈。”   毕竟是酒吧,这样醉酒的人实在太多了,舒倚风只是吓唬吓唬,毕竟如果他想要动手,早动了,醉酒的a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唉,你怎么不打他呀!”程溺扯着他的袖子,遗憾道:“他差点亲着我,你怎么不打他呀。”   舒倚风转过头来,看着程溺因为喝酒而红彤彤的脸蛋,眼眶微红,像极了被欺负过后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伸手想捏一捏,他也是这么做了。   “干嘛?”程溺不满的看着他。   “长的怪好看的,从前怎么没觉得,手感也不错,怪不得总被人惦记。”舒倚风唇角微挑,摸了两把,才拉着人回包间。   “唔。”程溺是个喝了酒,过一会就会睡了,他一沾沙发就倒下了,竟然还不忘记把刚才拍的照片发在朋友圈上,顺便加上一句“我同桌真是个大帅比。”   “喂喂喂。” 舒倚风伸手推了推他。   “叮咚叮咚叮咚”   消息记录不断的响了起来。   舒倚风打开手机一看,顿时无语。   〔高二三班〕   程溺:我同桌真是个大帅比   程溺:[图片]   程溺:[图片]点赞/点赞   ……   李茫:卧槽,牛啊牛啊。   许意:??班长打架了?有一说一,他那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霸道总裁气息我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陈黎:虽然,但是,这好像是酒吧的厕所,别问,问就是我跟我妈去逮我哥喝酒的时候看见了。   李茫:???酒吧?   许意:???   班主任:@舒倚风@程溺,你们不是说不舒服去医院吗?   完了,程溺这个醉鬼,把照片发错地方了。   作者:欧霍,完蛋了。 第五章   程溺睡的死,舒倚风只好把人抱着下楼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家回。   “站直点。”舒倚风把人扶下车,程溺醉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稳,还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乱摸。   “别摸。”舒倚风不耐烦的把他的手扯下来,抓在手里,威胁道:“再摸就把你两个爪子敲断。”   “呜呜呜。”程溺委屈巴巴:“你凶我嗷!舒倚风凶我……”   舒倚风磨了磨牙:“我还有更凶的,闭嘴,把你的的钥匙给我。”   程溺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阵,颇为可惜的模样:“哎呀,没带~”说着又扑在舒倚风身上,像模像样的朝着他的耳朵哈气:“小哥哥,你看这夜色正好,咱们孤男寡男,让我去你家睡一晚?我保证不干什么。”   “……”长久的沉默,舒倚风觉得,跟这样的醉鬼根本没法交谈,于是自己伸手在他的口袋摸了几下,却依旧没找到钥匙。   “哎呀呀!”程溺捂着胸口:“你急了你急了。”   “草。”舒倚风双手插兜,他就不该答应带他喝酒的。   终究还是舒倚风妥协了,拉着程溺往他家去,两下开了门关了门,把人扶上楼去。   “呕,我想吐。”   “不许,憋回去。”舒倚风一脸嫌弃的捂住他的嘴。   客房是在二楼的,舒倚风把人带上去,找了自己房间对面的客房,这样也方便一些,把人丢在床上,雪白的床单衬的程溺醉酒后的脸更红让人想咬一口。   舒倚风压下心里那股邪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喊了几声:“清醒点没?清醒了自己去洗澡。”   “唔……”程溺闭着眼,不满的皱了皱眉:“别闹,臭不要脸。”   舒倚风:“……”   由他去吧,舒倚风帮他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给人盖上,程溺估计是睡死了,他还得去跟老师交代逃课去酒吧的事。   等舒倚风打完电话,又低头仔细打量着睡的跟猪一样的程溺。   “醉鬼。”嘴角微挑,伸手掐了两把他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才转身回自己房间去。   “热死了,艹。”舒倚风扯了扯领带,伸手去解衬衫的扣子,已经是夏天的尾巴了,天气却还是一天比一天热,尤其是刚才程溺磨了他大半天,现下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脱了衣服就去洗澡。   热水打在身上,浴室里蒙起一阵雾,模糊了镜子,舒倚风昂仰头,热水打在脸上,顺着脸颊往下流,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   “咔嚓”一声,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他平常是锁卧室门的,浴室几乎是没锁,只是关上了。   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门来这可突然受到了惊吓,他连忙去扯架子上的浴巾围在腰间,水也没有来得及关,哗啦啦的打在身上,浴巾瞬间被打湿。   “程溺!!”舒倚风瞪着闯进来的人。   程溺却是迷迷糊糊的,摩挲着过来,地面湿滑,让他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抬手就抓住了舒倚风湿答答的浴巾,猛的拽了下来,人也摔在地上。   舒倚风额头青筋暴起,十分头疼,他刚才不关卧室门是因为怕程溺醒来找不到人,却不曾想,他竟然闯了进来。   地面的水瞬间打湿了程溺的衬衫,变得透明,舒倚风当即就变了脸色,抢过程溺手里的浴巾就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容易擦枪走火,舒倚风心里本就有鬼,这下要是被她知道,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嗯?”程溺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欲遮不遮的舒倚风,嘿嘿两声,语气猥琐:“小美人,你躲什么呀,让爷香一个。”说着就朝他扑过去。   舒倚风想一掌把他打晕的心都有了,环顾四周,狭小的浴室根本没地方躲,又要一只手抓住浴巾,被程溺扑了个结实。   后面是洗手台,舒倚风被他这么一一撞直接磕了上去,闷哼一声。   眼看程溺抓不稳要摔倒,舒倚风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目光看向别处。   “唔,美人。”程溺醉了是真毫不客气,伸手就摸。   “唔。”舒倚风闷哼一声音抓住他的手,狠狠道:“你摸哪呢?嗯?”   “好烫。”程溺眯着眼,又想用另一只手去摸,却被人一把拽出浴室,浴巾也掉在地上。   “唔。”   程溺被舒倚风扔在床上,舒倚风拿被子蒙过他的头,趁他挣扎的时候捞起床上的换洗衣服转身闪回了浴室,反手锁上门。   “喂,喂喂。”程溺从床上爬起来,敲打着浴室的门,片刻嘟囔两声:“不给看,小气。”   舒倚风换完了衣服,再开门时,却看见程溺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把床单被子都打湿了。   这没法睡了……   舒倚风嘴角抽了抽,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吗,刚才才起的火,如今已经消了大半,他转身退回浴室去,伸手掬起一捧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许多。   他盯着躺在床上睡死的程溺,只能自认倒霉,虽说这个天气即便穿着一身湿衣服也不会感冒。   但是,他也不可能看着他穿着一身湿衣睡觉,更何况,这是他的床!   舒倚风弯下身躯,将程溺抱了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帮他换上了,舒倚风的睡衣偏大,程溺穿着领子遮不住漂亮的锁骨,舒倚风偏过头不去看他。   给他换好衣服,又把人抱到书桌前的椅子上靠着,才去换打湿了的床单和被子,好不容易换好了,又弯腰抱起程溺往客房去。   客房的门打开又关上,最终程溺还是躺回了舒倚风的房间里,客房的被子上有他吐的东西。   偌大的家是有保洁阿姨定时来扫的,舒倚风给阿姨发了消息叫她明天过来处理弄脏的被子。   折腾了大半宿,程溺明早是起不来的,舒倚风早在刚才跟班主任解释的时候又请了一天假。   理由自然是说不是去了酒吧,而是医院的厕所,打人是因为流氓纠缠才动的手,老师也相信了。   忙碌了一天的舒师傅决定躺平睡觉,只是单纯的睡一觉而已。   第二天。   阳光从米白色的窗帘里透出来,洒在白色的床单上。   程溺皱了皱眉,慢慢的睁开眼睛。   ???   一定是我在做梦……程溺又把眼睛闭上。   十秒后,程溺猛的睁开眼睛,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垂死病中惊坐起,没毛病旁边躺着的是舒倚风,真实的人,一只手被他压在头下,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   “卧槽?!!”   “舒倚风!!!”   他他他!他怎么在这?   程溺一阵头疼,脑海里闪现出昨天晚上的一些画面。   (“小美人~”“摸一下嘛~”“唔,好烫~”“程溺!你摸哪呢!”)   醉酒后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难道难道!难道他趁着醉酒发酒疯,把舒倚风睡了????   “呃……”舒倚风也醒了,伸手想去揉眉心,一只手却被程溺压麻了,抬不起来,于是睁开眼睛,看见已经酒醒的程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挑了挑眉:“醒了。”   程溺干咳两声:“醒了……”   “我手麻了,你躺麻的。”舒倚风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叹了口气:“我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程溺双手合十:“我都记得,我会负责的。”   “嗯哼?”舒倚风挑了挑眉。   “是我不好,”程溺鞠了一躬:“是我耍酒疯,是我不对,我不该趁着睡了你的。”   “呵。”舒倚风冷哼一声。   “我一定会负责的。”程溺又鞠了一躬:“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算了。”舒倚风感觉手能活动了,才撑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问题不大,我们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   “啊?”程溺一愣,小心翼翼的问:“所以我没……”   “怎么可能?”舒倚风语气有些傲娇:“你不过是醉了闯进来,我原本是想把你送到客房去的,但是客房的床已经被你吐脏了,才只好留你在我房间里。”   舒倚风说着,又补充一句:“要真是做了,腰疼的也应该是你。”   “??”程溺反应过来,连忙给自己正名:“为什么不可能,我好歹也是个alpha!”   尽管如此,听到舒倚风说并没有发生什么,倒也放心了起来,却又有些不相信。   舒倚风掀开被子下床,昨晚在浴室的洗手池旁边撞到腰了,突然这么一活动,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这……”程溺欲言又止:“真的没事吗?你没骗我吗?”   “没事!”舒倚风磨了磨牙,瞪了他一眼:“那是你昨天晚上,撞我一下,磕到的。”   “哦。”程溺弱弱的应了一声,也掀开被子下了床,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嗯?今天是周二?”紧接着拿起手机来,手机上是好几条未接短信,微信消息,还有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班主任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程溺一脸懵。   舒倚风忍不住笑了:“你打开看看呗。”   “我看看……”程溺一脸懵逼的打开群消息,只见昨天晚上的话题还留在消息页,他往上滑,昨天晚上干的丢人事,以及手机相册存的好几张照片,都让他想起来了。   程溺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耷拉着脑袋:“我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   “呵,”舒倚风冷哼一声:“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舒倚风转身去浴室洗漱,程溺坐在床上,一边刷着消息,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墨蓝色的睡衣,领口宽大,明显是舒倚风的,夹杂着一股洗衣液的味道,里面还散发着淡淡的夜来香信息素的味道,却又夹杂着自己香橙味信息素的香味。   生理课曾经说过,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互相穿对方的衣服,都是一种暧昧行为。   “舒,舒倚风!”程溺脸有些红,他想,他应该把这一身睡衣换下来,于是隔着门喊舒倚风:“我昨天的衣服呢?”   “嗯?”舒倚风刷着牙,含糊不清的回答:“好像,忘记洗了。”   现在洗估计是干不了,程溺想了想,反正自己家就在隔壁,不如现在回家去找衣服。   “我回家去换衣服。”程溺胡乱从床头柜上拿了一件衬衫校服和裤子,翻着翻着掉下一件黑色的东西,提起来一看。   ……   程溺从脸红到了脖子根,这好像是他的内裤,所以他穿着的是……舒倚风的?   门“咔嚓”一声打开,舒倚风一只手捏着牙膏,看见眼前的场景,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长久的沉默……   “那个……”程溺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个……”   “昨天晚上你衣服湿了,”舒倚风故作镇定:“我给你换的,你穿的那个是新的,睡衣没有多的了,你穿的是我前几天穿了洗过的。”   “哦。”程溺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衣服一圈,然后往外跑:“我回去换自己的衣服。”   舒倚风看着他跑开,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出来,耳朵已经红了。   程溺跑到自己家院子里去,门是关着的,自己的钥匙忘在了学校,于是低头在地毯下面找备用钥匙。   正找着,面前的门突然被打开,里面出来两个人。   程溺抱着衣服僵在原地:“爸?妈?”   作者:欧霍,咱就是说,像不像偷情回来被爸妈抓住。 第六章   六目相对,可以说是大型社死现场,程爸程妈愣了几分,看见自家儿子身上那套明显大了一个码的睡衣,和手上的校服衬衫和裤子,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于是,程妈沉默几秒,抄起了放在门口的扫把。   “等等等!”程溺连忙后退几步:“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程妈抬手就是一扫帚过去:“怪不得我说昨天晚上打开你的房间发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没下晚自习,感情是去鬼混了?哪里找的omega?”   “不不不。”程溺往旁边闪了一下躲避那一扫帚,连忙喊:“不是omega!”   “好家伙。”程妈更气了:“你这话说的挺理直气壮的啊?不是omega还能是alpha?给我报上名来!”   “妈!”程溺躲不过,连忙喊站在旁边看戏的程爸:“卧槽,爸你拦一下你老婆成吗?”   “乖一点,别闹。”程爸这才拦下她的扫帚:“先听儿子说完。”   “行。”程妈放下扫帚:“先说。”   “事情是这样的。”程溺决定还是把舒倚风拉出来挡刀子,毕竟爸妈特别喜欢他:“是他心情不好,带我去喝酒,我醉了没带钥匙,所以在他家住了一晚。”   “哦?”程妈抱着手,半信半疑:“是么,倚风可不是这样的人。”   “是是是。”程溺连忙道:“不行你可以问他的。”   两个人这才信了,程妈又问:“所以,你们两个只是睡了一觉?你穿着他的睡衣干什么?”   程溺解释道:“我吐了一身。”   “好吧。”程妈应了一声,似乎还有些失望。   突然程溺的手机响了起来,却是舒倚风打来的。   “开免提开免提。”程妈有点激动:“给妈妈听听。”   “……”程溺有些无奈,却还是开了免提。   “喂?”   “喂?”舒倚风的声音透过手机响起来,带着一副不正经的语气:“程溺,你拿走的是我的衣服。”   “……”   面面相觑,跳进黄河也洗不情了,如果说两个alpha啥也没做待了一个晚上还能解释,如果说其中一个穿了另一个的睡衣也能解释,但是!拿错了衣服这就……   程溺干咳两声:“我现在给你送回去。”   “算了。”舒倚风叹了口气:“你的衣服我给你扔洗衣机洗了,都给你晒好了我才发现是你的。”   “我的错我的错。”程溺有些心虚,抬头瞅了一眼自家爸妈,连忙挂了电话:“明天给你送过去。”   电话刚挂,看着自家妈妈八卦的眼神,程溺思考片刻,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回来了?公司不忙么?”   “哦!”程妈一拍手:“忙着八卦了!我们回来拿资料的,现在还得回去,差点忘了。”说着拉着程爸的手就往外跑:“快走快走。”   人走了,程溺才进了门去,去浴室重新洗了澡,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放洗衣机洗了,又晒了,一抖衬衫,只见胸口上的名牌上写着舒倚风三个字。   他同桌的衣服,挂在他家的阳台上……   怎么想怎么诡异。   请假是请了一天的,第二天程溺照样还得去上课。班主任那边明显舒倚风糊弄过去了。   “你的衣服。”程溺把折好了的校服衬衫递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前天晚上,谢谢。”   舒倚风接过衣服,悠哉悠哉的靠在门口:“哦,所以呢,你要怎么谢谢我。”   “我给你买一排AD钙。”程溺拍了拍胸脯。   “小孩子才喝AD钙。”舒倚风白了他一眼,转身进门去:“等会我,我收拾一下去学校。”   程溺又等了他一会,两个人才往学校赶。   刚放下书包,李茫从教室门口探出个头来,冲着两人喊道:“舒倚风!程溺!班主任喊你们去办公室。”   “嗯?”程溺一脸懵,转头看向舒倚风:“你不是糊弄过去了吗?”   “听天由命。”舒倚风摊了摊手:“我说了,信不信是她的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一路上两个人串了一下口供,到了办公室门口,打了报告进去。   “来了?”班主任眼神从电脑上移开,抬头看向两人:“有件事问一下你们。”   “就是啊。”班主任从桌上拿出两张报名表来:“市一度的数学竞赛马上开始了,你们两个都是学校名列前茅的,所以咱们班就决定让你们两个去。”   “什么时候?”程溺接过报名表,大致的看了一眼。   “下个星期六星期天。”   “周末?”程溺不确定的问了一遍,不是吧,一个星期才两天休息时间,居然就放在那两天。   “这不是为了不占用学生的学习时间么。”班主任解释,又说:“你们两个把报名表填了吧,这两天多刷点往年竞赛的题目。”   “哦。”程溺两下填了表,才退出去。   走廊上,程溺想了又想   “资本的压榨。”程溺狠狠道:“压榨我本就稀少的周末!”   “得了吧你。”舒倚风歪头看他:“等你高三住校,别说周末了,一整个月都没假放,你就在题海里躺着了。”   “……”程溺叹了口气:“悲伤那么大。”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刷题,基本上将往年的竞赛题刷了一遍,班主任也是时不时的扔两张卷子过来。   “我太难了。”程溺甩了手:“做好学生太难了,这题是人做的么?谁出的题?拖出来刀了。”   舒倚风正低头认真思索着最后的一题,听到这话偏头看了他一眼:“不会做?我教你?”   “不是。”程溺撑着头看他:“无聊。”   “喝么。”舒倚风从桌肚里他出一瓶AD钙,放在他的桌上。   “你不是说小孩子才会喝这个吗?”程溺捞过来插上吸管。   “是啊,你不就爱喝吗?”舒倚风唇角微挑:“留着给你的。”   “好兄弟。”程溺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可真没看错人。”   舒倚风笑而不语,傻瓜,谁想跟你做兄弟。   舒倚风的眼神穿过对面那人,目光落在窗外,被风吹的摇曳的香樟树,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声,天气逐渐转凉。   他知道,他对这个人的心,还是如夏天一般炽热,他也从未想过去与他说,他想,对他好就行,如果有一天他想了,自己就成了他最好的寄托。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便过,他们两个跟着其他班的参赛选手一块去了市中心,学校自然是抠门的,各班和各班的住在一间房间,同在一个班的两个人自然就分在了一起。   程溺把书包扔在床上,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让他有一些许的困,舒倚风把包放下,低着头看躺在床上的程溺,低声问:“你想吃点什么么?”   “嗯?”程溺猛得睁开眼睛:“啥玩意儿?不应该是学校请客吃饭吗?咱们这可是为校争光。”   “你在想什么?”舒倚风好笑道:“学校的抠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想吃。”程溺又闭上眼:“晕车。”   舒倚风沉默片刻,也没给自己点东西,等着程溺饿了再点吧。   “我去洗澡。”舒倚风转身往浴室去。   程溺在床上躺了一会,听着浴室里沙沙的水声,才坐起身来。   浴室是磨砂的,隐约能看的清人影,程溺忍不住想起来上个星期醉酒后调戏舒倚风的画面,舒倚风的身材,是真的不错。   舒倚风出来,就见程溺坐在床头,忍不住问:“怎么了?”   “霍,只有一张床。”程溺挑了挑眉。   舒倚风轻笑一声:“呵,又不是没睡过。”   “咦。”程溺啧啧两声:“我去洗澡。”   深夜,舒倚风没睡,任谁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都不可能安稳的睡着,他翻过身去,恰好程溺也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程溺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在此刻加速跳动,沉默许久,舒倚风出声问:“怎么了?睡不着?认床?”   “嗯。”程溺应了一声,翻过身去。   舒倚风没有翻身,那股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信息素的味道在他身边环绕,他盯着程溺的后背许久,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海掀起了波纹,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程溺是被班主任的敲门声吵醒的,数学竞赛即将开始。   程溺连忙收拾好了,跟着人下去,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往体育馆方向去,此次数学竞赛,是以个人为主的,汇集了全市四面八方的优秀学生代表。   程溺站在舒倚风旁边进去的。   “唉,那个alpha好帅。”   舒倚风长的又高又帅,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迅速的吸引了好几个omega的注意。   “好家伙。”程溺伸手扯了扯舒倚风的衣服:“你看看你的魅力。”   舒倚风偏过头看他,微微弯下身,嘴里擒着笑:“没办法,天生丽质。”   “自恋狂。”程溺笑着回他。   考试都是密封的试卷,程溺打开看了看几乎都是刷过的考题,也没有什么难度,于是抬手就行,余光看见舒倚风也开始动笔了,心中突然起了兴致,想要和他比一比,也是快速的开始刷题。   “叮咚”大致是20分钟左右,舒倚风顺手就按了面前的铃,也是过了一分钟左右,程溺也按了铃。   这样快的速度,给了其他选手压力,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退了场。   “你做的好快。”程溺那胳膊肘捅了捅他:“我做的这么快,都没赶上你。”   “很棒了。”舒倚风笑着,两个人坐在休息区。   聪明的记者这个时候就围了上来,话筒对着两个人。   “同学,我看你们这么早就交了试卷,你们觉得做的怎么样?”   “你们是认识吗?你们这么早交试卷,不用检查吗?能有100%的把握,能够全对吗?”   舒倚风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他不爱这样被人围着。   程溺双手把话筒往后推了推,脸上保持着笑:“还行还行,各位记者,还是等结果吧。”   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程溺随便回答了过去,感觉没有什么好问的,程溺嘴巴太严,原本想着开一个“第一个出考场的人自大的说题目太过简单却落榜”,结果人家表现的很谦虚。   大约又过了四十分钟 ,剩下的人才开始纷纷交卷,紧接着又过了十分钟,结果才正式的出来。   “我宣布,本年高中生数学竞赛,结果已出来,第一名泗城中学舒倚风,满分100分,用时二十二分五十六秒,第二名泗城同学程溺,满分一百分,用时二十四分三十六秒,第三名……”   在众人的掌声中,两人上台领奖,还没等记者过去,两个人偷偷的溜走了。   “卧槽。”程溺跑了一阵:“我觉得,那群记者太恐怖了。”   舒倚风被他拉着跑,脸不红气不喘。   这个时候,班主任打来了电话:“你们两个去哪了?记者,准备给你们做一个专访。”   两人对视一眼,程溺连忙道:“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我们两个先回酒店了。”   挂了电话,舒倚风拉着程溺往前走。   “去哪?”程溺问。   “去走走吧。”舒倚风松了手,抬手压了压头上戴的鸭舌帽的帽檐,插着兜往前走。   程溺跟着他走了一会,抬头看他,轻轻的喊了一声,这一声很小,但是舒倚风听见了,他转过身,逆着光。   “嗯?怎么了?” 第七章   “没,没什么。”程溺有些结巴,刚才舒倚风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一定是他的好兄弟太帅了。   两个人慢悠悠的顺着体育馆的公园往前走,舒倚风停了下来,倚着围栏,偏过头问程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嗯?”程溺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想知道呗。”舒倚风仰头看着天:“想知道和我从小到大的你未来会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好看的。”程溺半开着玩笑。   “那你要求挺好。”舒倚风轻笑:“我好看吗。”   “好看啊。”程溺下意识回答一句,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人给自己下套,伸手打了他一下:“开什么玩笑,哪有自卖自夸的。”   舒倚风笑而不语,起身往酒店回,边走边道:“哎呀,回去了回去了。”   竞赛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但随着竞赛之后的,就是秋季的运动会。   “啥,运动会?”程溺正趴在桌上睡觉,被人推醒了。又被塞了一张表,笑着问道:“我可以选择躺平吗?”   “不可以。”李茫撇了撇嘴:“咱就是说,简单的都被选了,就剩下三千米五千米和八千米了。”   “啊?”程溺瞬间趴在桌上装死:“年纪大了,跑不了跑不了。”   “总得有人报的。”李茫叹了口气:“咱们班妹子多,总不好叫她们去跑,你看风哥都答应下八千米喃凮了。”   舒倚风报了八千米?卧槽,八千米是人能跑的吗?也对,舒倚风这样的alpha是人么?人家可是带走Enigma血统的人。   “我报个三千?”程溺捏着那张报名表,看向李茫:“五千米归你。”   “成交。”李茫生怕他反悔,两下签了程溺的名字。   “唉,你真去跑八千?”程溺撑着头看他:“咱们就是说,好久没运动了。”   舒倚风手下刷题的笔没停,接了一句:“女生alpha也有三千和五千的项目。”意思是女生都能跑,程溺哪里跑不了。   “霍。”程溺白了他一眼。   “我相信你。”舒倚风放下笔,将试卷翻了一面:“三千米我陪你跑。”   “呦西。”程溺笑了,挑了挑眉:“够哥们。”   “……”   两人各不干扰,程溺趴着睡觉,舒倚风低头刷题。   突然他闻到了什么,一怔,迅速转头去看向程溺。   香橙味的信息素张牙舞爪的漂浮在空气中,程溺头朝下趴着,看不清他现在的请假,但是信息素泄露的这么严重,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舒倚风伸手去推他,推了两下没推动,又伸手把人给拉了起来,果然,程溺满脸通红,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是易感期来了。   alpha易感期的情况都各不相同,例如舒倚风容易暴躁,甚至会出现第二人格,而一般的alpha易感期都不会好受。   程溺的易感期容易发烧,这也是跟别的alpha不同的。   “卧槽,程溺易感期到了吗?”前排的同学转过身来:“抑制剂有吗?他的信息素变得好甜腻。”   “喂!”舒倚风见他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样,没有精神,就从自己的桌肚里拿出信息素来,按着他的手给他来了一针。   “嘶。”程溺眼眶微红,像小猫似的可怜巴巴:“疼。”   “你乖一点。”舒倚风给他打完,弯腰背着他往医务室跑:“你现在发烧了。”   程溺的易感期长达三天,烧几乎是退不下来的,上一次的易感期是三个月之前的暑假,当时程溺一个人在家易感期来了也不吱声,结果烧昏过去了,才被前来找人的舒倚风看见送到医院去。   程溺趴在舒倚风的肩膀上,烧的迷迷糊糊的,头疼的厉害,他嘟囔几句:“舒倚风,我难受。”   舒倚风背着他,好不容易到了医务室,把人放在床上。   “同学,他这是易感期来了?”校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种情况吃药没用的。”   “我知道。”舒倚风垂眸看程溺,伸手把被子给他盖上,又对校医说:“有没有可能把他的温度降下来一些,总不能就这般让他烧着?”   “物理降温。”校园拿保温杯喝了口水:“你要是有空,就时不时拿酒精给他擦一擦,或者拿冷水给他擦一下。”   舒倚风点了点头,买了瓶酒精,用棉签沾了点,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擦试。   “小同学,床上躺的是你什么人?”校医忍不住问:“是你对象吗?”   “不是”舒倚风垂眸:“是好朋友。”   “我看着不像。”校医悠悠道:“你们两个,你比我见过的那些情侣还要着急。”   “嗯。”舒倚风应了一声,再没说话。   程溺躺了一个下午,舒倚风请了假就呆在校医室里,拿了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慢慢的翻着,隔20分钟用酒精给他擦试一下手心。   傍晚的时候,程溺才慢慢转醒。   “舒倚风?”程溺睁开眼就看见他坐在床头看书,于是撑起身来靠在床头,头疼欲裂:“我这是睡了多久?头好痛。”   “一个下午。”舒倚风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才松了一口气:“烧降下来了。”   “我是易感期到了吗。”程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四周:“这是校医室?校医呢。”   “有事出去了。”舒倚风替他掖了掖被子。   “真不好意思,让你照顾了我一下午。”程溺挠了挠头:“我易感期发烧这个毛病真是不好,这么多年居然也没烧掐傻。”   “闭嘴,”舒倚风打断他:“要吃什么。”   “喝粥吧。”程溺苦笑:“我现在其实吃不下。”   “我去食堂给你带。”舒倚风说着起身出去。   他才去一会,校医就回来了,看见坐在床上的程溺,挑了挑眉:“呦,同学你醒了?”   “嗯。”程溺应了一声。   “刚才那位陪着你的同学呢?”   程溺回答道:“他去打饭了。”   “咱就是说啊。”校医拖了张凳子在程溺面前坐下:“他看着挺关心你的,我八卦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啊。”程溺懵了一下:“咋了?”   “那挺好,”校医欲言又止:“好好珍惜,这样的朋友不多了。”   程溺听得一头雾水,在往后的三天,程溺就一直住在校医室,并没有请假回去,舒倚风说,现在他还在易感期,如果回去,没人照顾。   舒倚风真真实实在校医室里照顾了他三天,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期间班主任来看过两次,呆的时间不久又走了。   “我觉得,每隔几个月来一次,没烧傻就很不错了。”程溺撇嘴,身体好了又在胡说八道。   “下个星期还有三千米等着你。”舒倚风这把刀戳心窝子,下个星期还有三千米。   程溺不干:“我要是晕在操场了……”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那我就把你扛回去。”   “好兄弟。”程溺给他点个赞。   运动会是照常的,主持人在上面激情的喊着:“在这个秋高气爽,我们迎着微冷的秋风,带着满怀的激情,奥运健儿们在跑道上激情奔跑……”   程溺站在入场的队伍里,抬头看了一眼火烈的太阳,心想这是谁写的加油稿,微冷的秋风,冷个毛线,太阳晒得人都睁不开眼睛,已经是立秋了,这太阳来的真不巧。   程溺拿手遮住眼睛上面,面前还排着长龙,队伍的人乌压压的往前伸展过去,直通到主席台那边,他们要在这等好久,大约是等主持人念完那篇稿子,啦啦队表演过后,他们才能往前。   程溺被晒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突然头上投下一片阴影。   程溺转过头去,只见站在他身后的舒倚风手里拿着一份运动员名单,明显是从李茫手里顺来的,此时正遮在他的上方,恰好帮他挡住了头上的太阳。   “哇偶。”隔壁班的几个妹子有些激动。   “风哥。”李茫被太阳晒的,幽幽道:“你这是借花献佛。”   舒倚风转过头去,笑得格外猖狂,却还要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没有,他易感期刚过需要照顾。”   李茫看着活蹦乱跳的程溺,欲言又止,这哪是需要照顾的样子。   等拉拉队表演完了节目,程溺才跟着长队让人操场一圈,紧接着就散了场。   观众席下面的换衣室,程溺拎着个袋子,站在柜子旁边换衣服,换衣室是没有隔间的,这一片都是alpha,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于是直接伸手脱了衣服。   刚换完衣服的舒倚风突然瞥见了这一幕,衬衫下紧致的腰线,雪白的肌肤。   他走到程溺的旁边,伸手开了一边的柜子门,恰好挡住了,正在换衣服的程溺。   “你干什么?”程溺刚从衣服领口里钻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舒倚风站在他面前,整个人像是圈住了他一样,这么近的距离,他才猛地发现,他和舒倚风真的不一样,舒倚风比他高大半个头,迫使他要抬起头来看他。   “换衣服。”舒倚风面不改色,转过身去脱了衣服,换上了篮球服。   “你有锻炼过吗?”程溺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伸手掐了掐舒倚风手臂上的肌肉,紧接着又掐掐自己的手,感叹道:“不是吧,不是吧,同是没有锻炼过,怎么你还有肌肉?”   程溺说着又伸手去摸舒倚风的腹肌。   “别闹。”舒倚风抓着他的手,盯着他,让程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松手。   舒倚风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过去,程溺的腿又长又细,因为不是经常运动的原因,常年穿着长裤的校服,小腿格外白。   李茫也发现了,凑过来,伸手就要去摸程溺的腿:“呦西,你就腿比女生的还要白。”   舒倚风面无表情的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搂着程溺往外面去:“走了走了,比赛要开始了。”   其实程溺的三千米是最后面跑的,第一轮上场的正好是舒倚风的八千米。   程溺站在人群中,一眼看过去,这一列站了一排人高马大的alpha。   程溺眼珠子转了一圈,双手放在嘴巴面前呈喇叭状:“ 舒倚风!加油加油!拿第一!拿第一!”   舒倚风转过身看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砰”的一声枪响。   alpha的对决从来都是直白的,程溺看着赛道上十多个人之间相差无几的距离,很显然,这是最好超过的时候,八千米的距离太长。   程溺看着几个人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后三圈的时候,差距就开始明显的拉大。   还在第一第二的自然是舒倚风和另外一个alpha,舒倚风排在第二,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舒倚风!”程溺大声的喊:“卧槽!加油啊!超他超他。”   也不知道是舒倚风还留了力气,他一股劲的冲过去,直到最后半圈,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七八米的距离。   “卧槽!”程溺眼睛都不敢眨,他看着舒倚风一点一点的跑过去,正好压在最后一米的距离超过了那个alpha。   “牛逼啊牛逼啊。”程溺连忙跟上去,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又拿出湿巾递过去。   舒倚风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水仰头喝了一口,还喘着粗气,他撇了一眼程溺,唇角微挑:“怎么样?六不六?”   “六六六。”程溺比自己拿了第一都高兴。   李茫跑了五千米以后基本上就是躺在地上了,然后就给抬到旁边去。   “我走了?”程溺从观众席站起身,歪头看了一眼还在休息的舒倚风:“到我了。”   “等会。”舒倚风突然起身,伸手将一个东西抵在了程溺的嘴边。   “什么……唔?”牛奶的香味在嘴里炸开,原来是一颗奶糖,舒倚风的手指还抵在他唇边。   程溺的嘴唇软软的,手感很好,沉默片刻,舒倚风收回了手,干咳一声:“怕你跑着跑着低血糖,我在终点等你。”   程溺愣了几分:“哦,好。” 第八章   程溺说是没有运动过,但是身为alpha的体力还是在的,他站在跑道上,活动了一下身子。   “各就位,预备……砰!”   三千米对于程溺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可能是一开始冲的快了,还剩一千米的时候就有些吃不消了,被好几个人超了过去。   程溺时不时偏头,看见人从身边抄过去,可能是易感期刚过,那一场发烧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程溺有些烦躁,低着头往前冲,突然旁边闪过一个人,始终跟在他旁边一点的距离,然后逐渐加快着速度,倒是像带着他跑一样,程溺有些疑惑,正要偏过头去看的时候。   刺耳的哨声在主席台上响起来,裁判在台上吹着哨子:“哪个班的!不许带跑!”   程溺转头看了一眼,是舒倚风,他陪着自己跑,他额头上还有汗也不知道是现在出的,还是刚才的八千米出的汗,隔的近了,还能听见舒倚风喘着气。   裁判的哨子越吹越响,这种长跑通常是不允许带跑的,带跑就是一个人跟着运动员跑,然后逐渐加快速度,引着运动员加速,在校运会的时候不算犯规,但还是会吹哨警告。   “你去终点等我。”程溺偏头冲着舒倚风喊了一声,然后卯足了劲往前冲,舒倚风听了这话也没跟了,快速抄小道往终点跑过去。   程溺也不知道最后半圈超了几个人,总之,他隐约记得,他好像跑到了第二,抬头往前看去,终点的地方,舒倚风手里拿着水,正等在那里。   程溺冲过去,才过了终点,扑在舒倚风身上,夜来香的味道从舒倚风的身上微微散发出来,程溺腿软,气喘的很急:“卧槽,累死劳资了。”   舒倚风不说话,想要打横抱起他来,想了想,还是弯腰把人扶起来往主席台那边过去。   奖项是最后结束的时候统一发的,两人只报了一项活动,后面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怎么样?”舒倚风蹲在程溺面前,眉头微皱。   “卧槽,你不行啊。”李茫从下面上来,伸手搭在程溺的肩膀上:“我五千米都没累成你这样。”   “别提了。”程溺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我差点以为我驾鹤西去了。”   “我也是,我也是。”李茫拎着水,忍不住回味刚才的感觉:“我刚才跑完的时候,眼前一黑,仿佛听到了唢呐的声音,要给我送走,脑瓜子嗡嗡的。”   舒倚风忍不住笑了,提醒一句:“你没听错,学校操场旁边好像是有人办白事,刚才吹唢呐呢。”   “哈哈哈哈。”程溺要笑死了。   “我靠,真的假的?霍,我还没说呢。”李茫捂着胸口,哀莫大于心死:“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起码刚才终点有我风哥接着,我是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李茫说着想到什么,一脸哀怨的转头看向旁边的那几个没参赛的人:“难道刚才真的没人来接我?”   陈黎摆了摆手,连忙解释:“这不是咱姐妹刚才打了个赌说你跑完五千还能自己走着回来,唉,那群男的说会去接的。”   李茫幽怨的看向那群男的。   “不不不,李哥,咱就是说。”男生连忙给他点了个赞,掩饰自己把这事忘了的尴尬:“虽然,但是,你很棒棒了。”   李茫气极了,扑过去跟他们打闹。   接下来的两天,运动会依旧进行着,没有项目的两个人基本上就坐在观众席。   程溺第二天早上起来腿都打哆嗦,偏生 舒倚风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像是跑了八千米后的后遗症。   程溺第一次意识到,舒倚风的体力不是人能比的。   两个人并排着坐在观众席,也不知道舒倚风哪里搞来的伞,粉色的一把,像是女孩子的。   太阳太毒,就躲在伞下玩手机,实在热的受不了,于是便偷偷溜回教室去,开了空调,一行人躲在教室里。   “腿还疼吗?”舒倚风见程溺没精神似的趴在桌子上,于是将凳子挪了一点,空出位置来,单膝下跪,伸手就要去捞程溺的腿。   “不了不了。”程溺溺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舒倚风脑袋抽了这么温柔?   “剧烈运动之后,大腿酸痛是正常的。”舒倚风也没有强迫他,起身坐回去。   “我……”程溺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好?”   舒倚风转过头,好笑道:“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程溺突然被他这么一说,转念一想,舒倚风确实从小到大都对他这么好,只不过最近有些太好了,让他有些不习惯:“有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那就别问了。”舒倚风垂下眸子,他其实也知道程溺想问什么,这些日子,明示暗示都过了,再傻的人,也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   终究是捅不破这层窗户纸, 程溺也不问了,他也知道舒倚风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他暂时接受不了,只能说,他们两个从小到大,程溺都只是把舒倚风当做好兄弟一样,尽管自己的心也有一些波动,但他还是有些怕。   他在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了,如果以后遇到什么,连朋友也做不成,在他快18年的人生里,在他18年的回忆里,几乎处处都有舒倚风的身影。   有些事就是这样,当你觉得一个人重要到极点时,你就会觉得,你担心他离开你。   随着运动会的落幕,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将近三天的期末考试结束,寒假也开始了,学校放假十分的早,几乎是12月底就正式进入了寒假。   程溺将笔放下,试卷上填的满满当当,他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刮着风。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尖子班里寒假发下来的试卷有100多张,连带着十多本大大小小的练习册,程溺把它们搬回家都来来回回了几趟,最后只好打电话给自家的司机何叔过来接一把。   程溺翻着最后一叠书从楼上下来,正好碰见了从楼下上来的舒倚风。   “你还有书吗?”舒倚风突然开口问。   “最后一撮了。”程溺抱着一叠,笑着答应了一句。   “我帮你。”舒倚风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他手里一半的书,转身就往下走,边走边说:“正我也回去了,我家的司机有事先走了,不介意我蹭个车?”   “当然。”程溺歪了歪头,跟在他身后。   “你寒假打算干什么?”程溺跟他并排走着。   “这么多张卷子,你还想干什么?”舒倚风偏过头看他,思考片刻,又接道:“可能有空……去公司实习?”   “卧槽,”程溺恍然间想起来自家爸妈似乎提过这么一茬,公司是需要有人继承的,说白了程溺估计是最后的继承人选,所以几乎从一开始他的人生规划就十分清晰。   “啊这……”程溺感叹一句:“苍天呐,我才18岁不到就要准备继承家产了?我还是个孩子……放过我吧。”   “你这话让其他人情何以堪?”舒倚风笑他:“不用奋斗的富二代不香吗?”   “别,我前一次去公司送个资料,那些什么经理副总基本上都是地中海。”程溺有些担心:“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秃了。”   “别担心。”舒倚风真诚道:“你就算秃了,也是个帅老头。”   两个人钻进车里,半人高的书累在两人中间,像是一条分界线一样。   司机转过头来看见舒倚风,和蔼的笑了笑:“难得看见小风和你一块。”   “何叔。”程溺笑着纠正道:“我俩天天一块,是你少来接。”   “是啊是啊。”何叔也回应几句:“这段时间光接你父母下班了,倒是很少来接你。”   “明年就高二下学期了?”何叔又问:“离高三不远了哦。”   “嗯。”舒倚风点了点头。   “那可要好好学习。”何叔又唠叨着。   两人又应了,何叔把两个人送到楼下,又转身回公司去了。   “我帮你搬回去?”舒倚风明明自己都抱着这么大一撮书,竟然还问程溺要不要帮忙。   “不了不了。”程溺歪了歪头:“我自己可以的。”说着抱着书单手开了门。   寒假的时间没有暑假那样长,伴随着高三提早来的紧迫感,伴随着100来张各科的卷子和作业,说是要去公司实习,但时间太紧张,根本就没有时间。   程溺的房间窗口是对着舒倚风窗口的,甚至两个人还有一个自己的小阳台,两家是邻居相隔也不远,程溺常常能透过窗户看见舒倚风低头写着作业。   突然有一天,程溺正好在阳台摆弄着一盆夜来香,那是舒倚风前几年送的,舒倚风可能是担心他养不活,特意养的好了,才送给他。   最搞笑的是,程溺当时年纪小,觉得舒倚风把自己的信息素代表物送给他了,于是转手送了几个大橙子给他,美其名曰礼尚往来。   夜来香期间也开了几次花,八月才是花期,如今已经十二月底了,再过几天就是阳历的跨年了。   程溺低头,牵着夜来香的半片叶子,它有些奄巴了。   “别弄它了。”   突然传过来这一声,程溺站起身看过去,舒倚风站在阳台上,提着一个花洒看着自己。   “别折腾它了。”舒倚风又重复一遍:“天气冷了,奄巴了是正常的。”   程溺不服,趴在阳台上不满的看着他,突然看到舒倚风旁边的一颗挺高的树,绿油油的很惹人喜欢,从前都没在她的阳台上看过这颗树。   程溺忍不住问:“你种的那颗是什么?长的这么好?”   “这颗吗?”舒倚风垂眸,伸手捏了捏那棵树的叶子,沉默几秒,声音轻柔,道:“是橙子树啊。”   程溺突然就愣了,沉默许久,才问:“什么时候看你种的?”   “你不记得了吗?”舒倚风将手里的花洒放下,转过身来,倚在阳台上面对着他,他像是和煦的春风,笑着说:“那是你几年前送给我的橙子,我没舍得吃,后来取了种子,我以为种不活了,但事实上他活了,而且活的很好。”   “程溺,”舒倚风牵着一根枝条摇了摇,突然笑了笑:“它明年应该就能结果子了。”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漏了半拍,也许是他的,程溺别过头,故意去转移话题:“是,是吗?那挺好的,结了果子,别忘记还我两个。”   程溺怂了,于是就转身回去,舒倚风看着他进去,嘴角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微微垂下眸子,似乎有些失望。   他盯了那橙子树许久,伸手摸了摸一片绿色的叶子,许久,叹了口气。 第九章   跨年的前一晚,程溺一个人呆在家,大人一般是不重视的,家长们还在公司忙活着年底的合同。   程溺早上睡到了八点钟,看着群里那群人在发什么新年祝福,一溜的跨年快乐滑上去,连班主任都来凑了个热闹。   班主任:新年快乐[红包]   几乎是瞬间几十个红包就刷了上来,大家都有点零花钱,红包也大方,紧接着就是红包接龙,运气王接龙。   程溺伸手点了一个,直接运气王上一个熟悉的头像,果然是舒倚风。   这人运气好的很,又是喜欢凑热闹的,谁发的红包都去抢,然后都是运气王,紧接着发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包。   舒倚风:不来了不来了,这样下去得亏本。   程溺在那里偷笑,他抢了好几个,都是大额的,好在有舒倚风在前面,不然发红包的就是他了。   程溺冒了个泡:别啊,咱们风哥不差这点钱。   几乎下一秒舒倚风就跑过来私信。   舒倚风:在干嘛?   舒倚风:新年快乐[红包]   程溺萧笑嘻嘻的点进去,竟然是一个五百二十的红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程溺:这么大的红包,大佬有钱。   程溺:抱大腿jop   舒倚风:在干嘛?晚上一起跨年吗?   程溺:在无聊,你爸妈不在吗?   舒倚风:年底了,公司事情多,他们晚上都不回来,我一个人跨年。   舒倚风:孤单jop。   程溺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论坛群里刷到的,今天晚上在江边有烟火表演。   程溺:烟火表演去吗?出门跨年?   舒倚风:去。   程溺从床上坐起身来,肚子有点饿,他是不怎么会做饭的,于是拿手机点了附近的外卖,然后起身去洗漱。   洗漱到一半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这个点敲门的估计也就是外卖了。   程溺含了口漱口水咕噜噜了几下就吐了,胡乱擦了擦嘴巴就往楼下去。   从猫眼里看见门口的人不由得纳闷了,于是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程溺看着戴着一副耳机,一只手拿着份试卷,另一只手拎着刚才他点的早餐的舒倚风。   “在家无聊。”舒倚风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圈程溺,看着他身上穿的兔子睡衣忍不住笑:“怎么?刚起?”   “咋滴?放假不让我多睡一会?”程溺不服,低头从鞋架上拿了舒倚风尺码的棉拖给他,让他进来。   舒倚风跟着他上了楼去,刚进房间,只见被褥凌乱,书桌上还放着做到一半的卷子,没地方坐,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香橙味信息素的味道。   舒倚风忍不住皱眉:“你的房间这么乱,老鼠进来都得开导航。”   “哎呀,”程溺转身进浴室去洗脸:“这不是刚起,还没来得及收拾么?咱就是说,鄙舍寒凉,您见谅,我洗把脸出来给你腾地方。”   程溺进去洗了把脸,然后出来收拾被子,一掀被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哗啦啦的掉在了地上,舒倚风略微嫌弃的往旁边靠了靠。   “帮我捡一下。”程溺跪在床上掖被子,没空出手来。   舒倚风弯下腰,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蓝牙耳机,又在床角捡了一副有线耳机。   突然看到了什么,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舒倚风伸手捡起来,看了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盒子上的图案,还有“轻薄”“硅胶”“零距离”的文字,一看就是什么东西,舒倚风打开盒子,拿出了一个塑料包装的东西。   “干啥呢?”程溺见他站在哪里不说话,转过头去看他,一眼就看见了舒倚风手上的东西。   脸红就在一瞬间。   舒倚风笑的浪荡,摇了摇手上的塑料包装:“我真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   “卧槽。”程溺面红耳赤,解释道:“我可以解释的,我那什么,上次去超市的时候,前面那男的买的东西,不小心落在我这边了,我没来的及看就给扫了进去。”   “哦~”舒倚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忍不住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也不至于混到M的码。”   程溺:“呵呵,呵呵。”说着伸手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垃圾桶里去。   程溺收拾了几下,才看着整齐了许多,舒倚风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见书桌上的东西多,于是就坐在了程溺的床上。   “jio,抬一下。”程溺弯腰打扫,舒倚风悠哉悠哉的把腿抬了一下。   “……”程溺有些无语:“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说晚上出去玩么?”舒倚风悠哉悠哉的晃着两条大长腿。   “大哥,”程溺扫完了地,直起腰白了他一眼:“这才几点钟?咱们晚上起码十一点出门。”   “哦。”舒倚风毫不在意:“没事啊,我来找你玩。”   “要拿着试卷来找我玩的吗?”程溺抱着手坐在舒倚风的旁边,仰头躺在床上,他还是那一身睡衣没换,睡衣后面拖着长长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扯了扯。   “干嘛?”程溺护住两条耳朵:“不许扯。”   “你的外卖要凉了。”舒倚风提醒一句。   “啊,我的外卖。”程溺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扑到桌子旁边,打开外卖来吃。   “你就天天吃外卖?”舒倚风叹了口气:“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程溺转过头,小笼包的油都沾到了嘴巴上,他哼了一声:“要什么对象?是外卖和大床给不了你爱了吗?”   舒倚风很无语,看着他把一笼包子吃完,然后收拾了桌子,给自己腾了个位置出来。   “来来来。”程溺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大好的时光应该好好学习。”   “大好的时光……”舒倚风思考片刻:“应该用来做别的事。”   程溺笑着转过去,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   程溺的书桌很窄,给舒倚风腾出了一半的位置,两个人几乎是黏着的,他这一转头,恰好舒倚风也转过头来。   极近的距离,舒倚风的脸近在眼前,他眼神里那种温柔,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感情,让程溺有些避无可避。   “我……”程溺慌了,从桌上拿出一份物理的卷子挡住自己,也挡住舒倚风看过来的眼神,胡乱指了一题:“这,这题我不会。”   舒倚风也没有揭露他那点小心思,只是轻笑一声,拿笔敲了敲刚才他指的那题:“这题?你确定吗?”   程溺反应过来,转过试卷一看,那题是最基础的题,这可真的是尴尬了,轻咳两声:“啊这……”   “你不好意思了。”舒倚风语气缠绵,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程溺,你脸红了。”   “没!没有!”程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慌乱的站起来,连带着凳子都差点带到了地上,他有些恼羞成怒,指着舒倚风气道:“你到底是来找我玩的还是来调戏我的?”   舒倚风点到为止,风轻云淡的模样,摊了摊手:“没有啊,我来找你玩啊。”   “得了吧。”程溺抱着手,生气道:“你就跟我八字不合。”   舒倚风不反驳,坐直了身子,认真的开始刷题。   程溺见他不闹了,也就乖乖的坐回去。   两个人和谐的呆了一会,几张卷子写完就已经到了中午了,程溺伸了个懒腰,舒倚风用余光打量他。   程溺虽然是alpha,也许是还没成年的原因,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这一身厚厚的兔子睡衣让他感觉很可爱。   “中午了,饿了饿了。”程溺瘫在凳子上,整个人一副惬意的样子。   “你十点钟才刚吃过。”舒倚风伸手捏了捏他的兔子耳朵:“你这身睡衣挺可爱的。”   “我妈买的。”程溺低头看了一眼:“穿着挺暖和的。”   说着他看向舒倚风,舒倚风来的时候是穿了一件亚麻色的风衣,房间里开着空调,他觉得热,就把外套和围巾给脱了扔在程溺的床上。   高领的……黑色的高领薄毛衣紧紧的勒着脖子,舒倚风的喉结很明显,被毛衣勒着,从侧面看还能隐约感觉到弧度。   程溺一只觉得那种高领紧身的毛衣把整个人恰好的裹住,有一点s情的感觉。   程溺咽了咽口水。   舒倚风好笑似的看着他:“盯着我看干什么?看上了?”   程溺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在yy舒倚风,罪过罪过。   “我饿了。”程溺重复了一句,然后伸手去拿放在床上的手机。   “干什么?”舒倚风眼睛眯了眯,伸手搭在程溺的手上。   “点外卖啊。”程溺就是个废物,每次到饭点就是外卖,感谢外卖行业养活了像程溺这样不会做饭的懒人。   “别点了。”舒倚风沉默片刻:“算了,我来做。”   “你会做饭?”程溺愣了愣,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会做饭?我跟你呆了十多年,你居然会做饭?”   舒倚风不想理他,起身往房间外面走,程溺跟在后面,狗腿似的跟他介绍:“来来来,舒大厨,菜冰箱里有,厨房里啥啥都有。”   “我做饭你这么激动?”舒倚风伸手打开冰箱,里面全是新鲜的蔬菜,程溺的父母不常在家,但是隔几天也会回来一两次,所以冰箱里还是有新鲜的菜的。   舒倚风上下看了看,伸手拿了一些肉出来,又伸手去拿了一些蔬菜,程溺在身后补充:“我喜欢吃肉肉,冷冻层还有鱼和虾。”   “闭嘴。”舒倚风被他叨叨的烦了,这人一听自己会做饭,在身边蹦蹦跳跳跟兔子一样,让他很无奈。   程溺撇了撇嘴,又跟着他进厨房去。   舒倚风伸手把挂在墙上的围巾围在腰上,粉粉嫩嫩的围巾,程溺在一旁偷笑。   “不许笑。”舒倚风伸手弹了一下程溺的额头,转过身去:“帮我系一下带子。”   “哦。”程溺连忙上前,低头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舒倚风的厨艺还是可以的,至少比程溺的要好,程溺在旁边看着,恍然大悟,这说明有一个会做饭的对象有多么重要。   “来来来。”   舒倚风把三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放在程溺的面前,一脸骄傲:“我第一次给人做饭。”   “荣幸至极。”程溺抓起筷子,吃了一口,给他点了个赞:“优秀如你。”   “比外卖好吃?”舒倚风挑了挑眉。   “nice。”程溺点了个赞:“谁嫁了你,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哦?”舒倚风唇角微挑:“一顿饭就让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嗯嗯。”程溺明显是那种贪吃鬼,连连点头:“我不介意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去你家蹭饭。”   “呵。”舒倚风往后靠在椅子上,解下身上的围裙搭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程溺吃的香,嘴角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结果这一顿饭大部分都是程溺吃完了。   “啊。”程溺摸了摸吃的饱饱的肚子:“不用吃外卖的感觉太好了。”   “吃饱了你上去睡一会。”舒倚风起身收拾碗筷去洗,又道:“晚一点我们出门。”   “好哦。”程溺一蹦一跳的回房间去。   烟火人间,有你的人间,才有烟火。 第十章   程溺吃饱了睡,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身边一沉。   “嗯?”程溺半眯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猛地往后挪了挪。   舒倚风正躺在他面前,半支着脑袋,见他醒了,还是迷迷糊糊的模样,忍不住想作弄一翻。   “亲爱的,你醒了?”舒倚风挑了挑眉,语气非常!非常的不正经。   “???”   程溺觉得自己可能没有睡醒,舒倚风又伸手过来,轻轻的撩了一下自己鬓边的碎发。   现实的触感让程溺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猛地往后缩了缩。   于是下一秒……   “啊,卧槽!”   程溺躺空了,连带着被子一块滚在了地上。   “疼死我了。”程溺摸了摸屁股,不满的瞪着躺在床上的舒倚风:“你不是人!你是狗!狗都没你狗!”   “好了好了。”舒倚风也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见他生气了,就伸手过去拉他,哄道:“我错了。”   程溺打开他来拉的手,自己爬了起来,抱着被子缩在床头:“你正常点,别整那些恶心的称呼,我害怕。”   “哈哈哈哈。”舒倚风忍不住笑:“行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们出门去。”   “现在吗?”程溺看着外面还亮着的天,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才三点多。”   “听说摩天轮上看烟火更好。”舒倚风引诱着他:“想去游乐园吗?”   “走!”程溺确实是好久没有在游乐园玩过了,第一是家里人没空,第二是随着越来越大,就对这样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了。   “把衣服换了。”舒倚风起身往外面走:“换厚一点,晚上冷。”   程溺在衣柜里找了找,穿了件白色的棉袄下去。   “啊这……”程溺一开门,只见舒倚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换了一件衣服,也是件白色的棉袄,款式都差不多两个人这样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   程溺突然有一种想回去换一件的冲动。   “快点。”然而舒倚风不给他这个机会,上前两步,拉着程溺就往外走:“走快点,慢吞吞的,我打的车都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程溺心想总不能让司机等着,于是也就跟着上了车。   跨年的时候,游乐园不仅没关,反而人多的很,几乎都是有伴的,还有几对小情侣从一旁走过。   程溺也许是好久没来了,看什么都很新鲜,拉着舒倚风乱跑。   “旋转木马玩么。”舒倚风指了指那童趣感十足的旋转木马。   “不不不。”程溺认真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过山车:“玩那个。”   舒倚风:……   “……”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舒倚风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吧。”程溺有些担心,又有些愧疚:“我不知道你怕这些。”   “没事。”舒倚风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有些不适应,你还想玩什么?”   程溺思考片刻:“我们去玩点其他的吧。”   那之后,程溺玩的几乎都是些不怎么刺激的,舒倚风也看出来了,他这是在照顾着自己。   两人玩了一会,便在街上走着,摩天轮的队很长,时间也还早, 程溺手腕上牵着一个气球,是舒倚风刚才买给他的。   突然一个人偶挡住了他的去,那是一个身穿米老鼠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束花,就那样拦住了两个人。   “不买花。”程溺在大街上也经常遇到这种身穿玩偶服推销花朵的人员,当时就摇了摇头说:“我们不买花。”   “不是买,是送给你们的。”玩偶服的人笑了笑,把手里的花递给了舒倚风:“新年快乐,你们很般配,祝你们九九。”   “什么?”程溺正要反驳,舒倚风却接过那束花,笑着说了句:“谢谢。”   “唉。”程溺叉着腰,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占我便宜,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对象了?”   “白送的花不要白不要。”舒倚风没回答他的问题,低头闻了一闻玫瑰很香,余光瞅了一眼程溺,将手里的花递了过去去:“新年快乐。”   “……”程溺不知道为什么,舒倚风的声音低沉的很好听,每次温柔的说话的时候,让他总有一种被妖精蛊惑了的感觉。   程溺想了想,伸手接过了花,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两个人逛了一会,天本来就很暗,天上已经布满了星辰,月亮挂在天上圆圆的。   已经是严冬,天气越暗,温度越低,程溺穿了一件棉袄,出来的时候忘记带一条围巾,冷风从脖子上灌进去,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他把拉链往上拉了拉。   “很冷吗?”舒倚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伸手就把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取了下来,搭在了程溺的脖子上。   围巾还带着他的体温。   “不用。”程溺说的就要取下来,却被他拦住了。   “我不算很冷,你带着。”舒倚风按住他的手。   程溺也只好接受了,两个人在摩天轮的后面排队,不得不说舒倚风掐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准了。   等轮到他们上去的时候,恰好已经是11点半的样子了。   摩天轮缓缓的升高,此刻包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程溺趴在窗户上,俯瞰着整个灯火通明的游乐园。   “真的好高呀。”程溺不由得感叹:“好漂亮。”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QQ群和微信群里,消息栏里疯狂的刷着新年快乐,一年过的很快,时间飞逝,如白马过隙。   “十、九、八……六、五……”   “舒倚风!”程溺回头,很兴奋:“新年快乐!”   说完他愣了,舒倚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站的极近,正垂眸看着面前的人,眼底都是温柔。   “一!”   无数烟火在空中绽放,繁华似锦,照亮着整个夜空。   烟花声里,他隐约听见了舒倚风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唇上略微的冰凉的触感。   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那,舒倚风低头,吻了他的年华,带着无限的爱意和小心翼翼,他吻了他喜欢的程溺。   唇上轻柔的触感让程溺愣了几分,沉默片刻,他伸手推开了舒倚风。   还没来的及问,舒倚风沉默了几秒,出声道:“对不起。”   程溺有些错愕:“什么?”   “是我情不自禁。”舒倚风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程溺的薄唇:“我说,是我情不自禁,这件事……”   舒倚风的视线落在程溺的唇角,他收回了手,语气是程溺从未想过的温柔:“这件事我很久就想做了,你就当我是情不自禁……如果你介意……”   不知道是不是程溺的错觉,他觉得舒倚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者说有些害怕。   “我……”程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许想象过,不知道哪一天,舒倚风会憋不住了说出来,但他想怎么回应,终究还是没想好。   “我,我能想想吗?”程溺抬头看他:“太,太突然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没事。”舒倚风突然就笑了:“至少我说出来,你没有讨厌我……所以,程溺,我可以开始追你吗?直到你想好了为止?”   “……”程溺背着手,手心有汗,说话也有些结巴:“随,随你吧。”   在漫天烟火中,舒倚风把自己心里藏了许久的爱意都告诉了眼前的人。   原本是不想逼他的,但是程溺刚才回眸的那一瞬间,烟火在他身后炸开,烟火人间,他不想再停留在过去,他想逼一逼自己,逼一逼程溺。   兄弟这个身份不适合我们,我想换一个能陪你余生的身份。   “回去好好休息。”下了摩天轮,两个人都闭口不提刚才的事,就像是平常一样,舒倚风把程溺送到楼下,叮嘱着让他好好休息。   “你的围巾。”程溺正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递了过去。   舒倚风接了过去,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心跳止不住,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样,程溺知道自己动心了,只是他还没适应这个过渡期而已。   在那一天之后,舒倚风也没来找过程溺,程溺也没有怎么联系过舒倚风,只是每天早上七点钟,程溺微信的消息栏里始终会出来一句:“早。”   临近过年了,公司才放了年假。   “咱就是说。”程妈一边嚼着饭,一边安排着:“咱们家就三个人,何叔也回老家了,阿姨也放假了,年夜饭做多了菜也吃不完。”   “那不如叫上隔壁舒家?”程爸适时提出意见:“正好大伙儿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   “说的不错。”程妈立马就去捞手机:“我这就去去问他们。”   程溺就看着他们两个商量,低头扒着饭,不出声。   “唉,儿砸。”程妈突然察觉到了程溺不说话,连忙问:“你怎么了?妈妈怎么感觉你话少了?是出什么事吗?”   “没有。”程溺面无表情:“食不言,寝不语。”   “呦呦呦。”程妈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从前吃饭你话最多,别给我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说,是不是跟舒倚风吵架了?”   “没有。”程溺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随意。”   程妈:“……真吵架了?我得问问。”说着就要给舒倚风妈妈发信息。   “你掺和什么?”程爸按下她的手,宽慰道:“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不要插手,就算闹矛盾了,过几天也会好的。”   程妈想了想,也就不提了。   大年夜这一天,院里支起来桌子和烤架,程爸珍藏的红酒都拿了出来,程溺抱着两瓶酒过去,正好碰见了端着盘子下来的舒倚风。   这似乎还是自从那天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额……”舒倚风指了指桌子:“酒放那边吧。”   程溺点了点头,把酒放过去,转身就要去找爸妈。   “ 你在躲我?”舒倚风拉住他:“咋了?那天说好了,你也答应了,同意我追求你,可是你现在躲着我算什么?”   “我哪有。”程溺偏过头:“你自己不来找我,倒说我躲着你?”   “……”舒倚风不说话了,程溺这话叫他整不会了。   之前是觉得,如果贸然去找他的话,也许程溺会不高兴,于是就没有去找过。   舒倚风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小溺来了?”舒爸端着食材从屋子里出来,见程溺来了,打了声招呼。   “叔叔好。”程溺应了一声。   “你爸妈呢?”舒爸又问。   “在家准备食材呢。”程溺道:“他们一会就过来,我先把酒送过来。”   “这个天在外面是不是有些冷?”舒爸思考片刻,要从车库里面找出一个棚子架了起来,恰好的遮住了吹来的冷风。   程溺基本上是等着吃的那种,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烧烤架面前等着舒倚风烤好了送过来。   他要是有良心,一定第一串给我吃的。   程溺这样想着,于是过了一会,只见一整盘羊肉串递了过来。   舒倚风伸着手,唇角微挑:“给,等久了吧,这一份是给你的,中辣。”   “知我者也倚风也。”程溺给他点了个赞。   “所以。”舒倚风俯下身来,低声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拿了我的烧烤,吃了我的烧烤,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报酬?”   程溺:“……” 第十一章   “你想要什么报酬?”程溺明知故问,又重新添了些作弄,痞笑道:“家长们都在这呢。”   舒倚风环顾四周,舒爸正在棚子外面摆弄着棚子。   程溺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唇上一热,当然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舒倚风直起身来,一副得逞后的坏笑。   程溺捂着嘴唇,迅速往四周看了一眼,见四周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瞪着他:“你胆子挺大的呀。”   “我的胆子还能更大。”舒倚风坏笑:“你想试试吗?”   “并不想。”程溺偏过头去吃烤串。   “怎么了呀?你们?”程妈一过来,就看见两个人不说话,还以为在闹别扭,于是劝了一两句。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两家人围在桌子上,程溺手里端着一杯果汁,刚才吃的有点饱了,于是就倒了杯果汁润润嗓子。   “小溺这么大了还不会喝酒?”舒爸笑着提了一句,程溺这才反应过来整张桌子上,大家杯子里都是红酒,连舒倚风的杯子里都放了半杯红酒。   程妈存心想调畅一下程溺,于是哄笑着让程溺也喝点。   “你们别欺负他。”舒倚风伸手挡住送到程溺面前的酒,替他打着圆场:“他酒量不好。”   “哎呦。”程妈忍不住看向舒妈不约而同的笑了:“咱就是说咱们在公司呆的时间太长了,多亏你们小风照顾着。”   “应该的,应该的。”舒妈也在偷笑,时不时看向两人。   “……”程溺不知道该说啥,能怎么办?自家妈妈自己宠着呗。   “来来来。”饭后,舒爸掏出了两个红包递给两人:“新年快乐,好好学习。”   程爸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两人:“新年快乐,好好学习。”   程溺说了声谢谢,接过了红包,厚厚的一个,里面应该有一千的样子,每年都差不多是这个数。   吃到最后,四位家长都醉了,开始唠起了家长里短。   舒倚风没怎么喝,于是他和程溺清醒的听着自家爸妈开始扒扯起了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小时候,程溺刚会走路那会,看见你家小风在花坛旁边站着,于是屁颠屁的跑过去要找他家风哥哥,结果下雨摔了一跤,还顺带把倚风的裤子给扒下来了。”程妈乐呵呵的拉着舒妈在讲。   “是啊是啊。”舒妈哈哈几声:“我还记得倚风那个表情,结果他没提裤子,先把程溺扶起来了,才慌张的去提裤子。”   舒倚风:“……”   程溺:“……”   “啊,还有还有……”程妈又要讲,程溺脸上臊的慌,连忙去拉她:“妈,你醉了,咱们回家。”   “别拉我。”程妈白了他一眼:“咋滴,说不得了?老公!儿子凶我!”   程溺哭笑不得:“妈……”   “别吵吵别吵吵……”程妈不耐烦,又拉着舒妈边笑边讲。   “小溺十岁那年你记不记得?”   “记得记得。”舒妈连忙接话:“你家小溺跟班上的同学打架了,人家说要告家长,结果我家小风哦,直接轮着拳头上去给他们一人揍了一顿,还说什么“我打的,有什么事冲我来!”然后你家小溺追着小风喊了一个星期的老公。”   程溺无奈捂脸,明明没喝酒,却脸红的厉害。   “呵。”舒倚风歪着头,手撑着下巴,看着程溺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他。   “闭嘴。”程溺瞪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唉,阿姨,我记得舒倚风好像也有好多囧事吧?”   嘿嘿,总不能说他一个人的丑事吧?   “啊对对对。”舒妈一拍手:“小风丑事更多!他三岁了还尿床!当时还拉着我,说不许告诉隔壁小溺!说小溺会嘲笑他!哦!还有还有……”   舒倚风刚才还在幸灾乐祸,此时也有些窘迫,程溺忍不住了,难得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他。   “不许笑。”舒倚风半笑着过去拉他,跟着他闹。   闹着闹着就变了味道,舒倚风停顿了一秒,收回手去。   程溺也不闹了,两个人一时有些尴尬。   “其实吧”程溺看了一眼醉了的爸妈,手插着兜,他想了想,才道:“他们都记得,那挺好的,从小到大总是看着他们忙着忙那,我以为他们不记得这些小事了。”   程溺从小就知道,拥有的多了,付出也多了,程家虽然有钱,公司做的红火,但这也注定了,程溺爸妈所能陪他的时间很少,基本上两个人都住在公司了,即使回来了,也是急冲冲的样子。   舒倚风看着程溺许久,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都记得,你的事,他们都记得,我也记得。”   “别闹。”程溺正伤春悲秋着,被他这么一说差点有点想哭出来,拍开他的手,别扭道:“摸头长不高。”   家长还醉着,舒倚风轻咳一声:“先收拾收拾,把他们搬回去。”   程溺微微点头,和舒倚风收拾了半天残局,又把各自的父母给扶了回去。   “不许走!”程妈一脸的不爽:“我要和小雨一起睡。”小雨正是舒倚风妈妈的闺名。   程溺苦笑,折腾了半天才把醉了的两个人扔回家里去。   已经是深夜,不知道是谁开的头,于是烟花一个接着一个在天空中绽放。   程溺洗了个澡出来,只见消息栏里停着两条消息,是舒倚风发来的,一句是“在吗”一句是“晚安”   程溺微微皱眉:“你这么早就睡?”   “没有。”舒倚风几乎是瞬间就回了消息:“外面的烟花太吵了。”   “你想放烟花吗?”程溺问。   对方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发来一句:“家里有,你想吗?”   程溺原本是想去的,但不知道怎么了,又想起了那天在游乐园的那一个吻,脑子突然就懵了,都忘了是自己提出来的意见。   程溺:不想。   舒倚风:那算了,早点睡。   程溺:嗯。   睡是睡不着的,爆竹声中一岁除,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郊区的爆竹声响到了凌晨两三点才停,程溺的睡眠浅了点,第二天快中午了才被喊下来吃饭。   “酒精害人。”程妈皱着眉从厨房里端出午餐来,坐在位置上伸手揉了揉眉心,沉默片刻,看向低头吃饭的程溺。   “我昨天晚上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程妈试探性问了一句。   “呵呵?”程溺一听这话,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翘着个二郎腿:“您没说啥……”   “那就好。”程妈拍了拍胸脯。   “您也就是拉着小雨阿姨,把我和舒倚风从小到大那点囧事提了个遍。”   程妈一愣,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轻咳两声:“这个……这个。”   程溺也没怪她,就是单纯的想开个玩笑,于是笑着解释道:“谁没点囧事啊,我和舒倚风差点笑死。”   “我爸呢?”程溺没见到,又问。   程妈剥着一个鸡蛋,解释道:“他昨天喝的多了,让他多睡会。”   “哦。”程溺点了点头。   寒假过的很快,随着书桌上越堆越高的卷子,刷了一本又一本的习题,寒假也逐渐陷入尾声。   离开学还有四五天,程溺刷完了题目,躺在床上逍遥。   李茫突然就发了消息过来:打游戏吗?   程溺思考几秒:不打。   一分钟后……   舒倚风:打游戏吗?   “嗯?”程溺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看清了确实是舒倚风发来的消息。   程溺迅速打字:打打打,破天荒啊你,万年不上号的你居然上号了?走走走,爷带飞!   程溺刚上了号,舒倚风就把他给拉了进去,却发现李茫许意陈黎都在。   李茫开麦,不屑道:“呦呵,我看看这是谁?我问你你就说不打,舒倚风喊你就瞬间上号啊?”   “……”程溺无语:“我突然又想打了不行?”   舒倚风轻咳两声,解释道:“是这样的,他们说缺人,恰好我就在了。”   “哦。”程溺应了一声:“开吧开吧。”   才进去选英雄的界面,李茫秒选了上路,陈黎选了中路,许意选了下路。   舒倚风打野是最好的,虽然很久没玩,也不知道怎么样,但他是绝对不会辅助的。   但是,对于同样不会辅助的程溺来说,他买的辅助只有一个瑶瑶。   “卧槽。”程溺喊了一声:“咱就是说,谁跟我换一个?陈黎?许意?你们两个谁打辅助!我不会!”   “我确定了哥。”陈黎抱歉道。   “啊这……”许意干笑两声:“就是说,我下路只会一个小鲁班,辅助不会。”   程溺嫌弃道:“你们是怎么打上王者的?”   “你玩辅助。”舒倚风沉声道:“跟我,哥带飞。”   程溺生无可恋的选了辅助。   “大哥,”在上路的李茫滑了一下经济,沉默片刻:“你出宝石了吗?”   只见程溺的出装列表上赫然放着一把打野刀。   “叮咚”一声,程溺换了装备。   程溺原本是跟着陈黎在中路的,跟了四五分钟后,他终于明白了这俩说的是实话。   “姐姐,零杠二?”李茫突然后悔拉这俩人进来了:“对面小乔要谢谢你了。”   “别吵。”陈黎在草丛里蹲草,见对面小乔过来了,连忙一套扔过去,小乔是死了,安琪拉也没了。   澜:“请求集合”   澜:“辅助来拿蓝”   “程溺过来。”舒倚风控制的澜脚下踩着对面兰陵王的尸体,控制着还剩一丝血的蓝。   “我来嘞我来嘞。”程溺的瑶屁颠屁的跑过去,收了这个蓝,于是就乖乖的挂在舒倚风的头上,还顺带收了个红。   “别跟那几个了。”舒倚风轻笑:“我带你飞。”   陈黎默默的出声:“我觉得,我需要辅助。”   “不,你不需要。”程溺毫不留情:“跟着你,五分钟死了两次。”   陈黎:“……”   节奏基本上是舒倚风带起来的,程溺没有想到的是舒倚风许久没有上号,一手游戏倒是玩的六六六。   程溺几乎是全局挂在他头上蹭助攻。   “我去帮帮陈意。”程溺见下路被抓的惨了,连忙去帮。   “等会……”舒倚风正在敌方野区,还没来的及说完,程溺就被蹲草的小乔单杀了。   “艹!”程溺差点摔了手机:“什么时候在那的?”   “我没来的及提醒。”舒倚风有些无奈。   程溺沉默片刻,突然看见小乔就站在他的尸体上回城,还带着嘲讽的语句。   “弄他!”程溺气死了:“卧槽要不是我拿辅助。我就弄死他,他嘲讽我?”   “叫老公。”舒倚风突然笑着说了一句:“老公帮你报仇。”   李茫:……   许意:……   陈黎:……   程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舒倚风也意识到了一不小心嘴快了其他人也能听的见。   于是剩下三个人默默的关了听筒。   “不是,”程溺连忙解释:“咱就是说……舒倚风开玩笑来着……”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舒倚风沉默片刻,才道:“对不起。”   程溺嘴巴动了动:“没事。”   一盘游戏最后是舒倚风单人带飞,其他人也没再开过麦,游戏结束了就都找了借口跑了。   舒倚风刚下游戏就上了微信。   “对不起。”舒倚风道歉:“一时口快,我刚才和他们说了,他们不会往外说的。”   “没事。”程溺发了个表情过去:“反正大家都在磕我们的cp。”   舒倚风那边是沉静了一会,然后发过来一条语音。   “所以……替cp粉们问一问,正主什么时候可以官宣吗?” 第十二章   舒倚风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带着无限的温柔。   这个声音,扛不住啊,程溺心头一颤,他是属于声控那种,舒倚风这种声音刚好在他的审美上,不行,这样子太没面子了,于是程溺发了句语音过去。   “那……其中一位正主并不是很同意,另一位正主要加把劲哦。”   舒倚风:“???卧槽”   很快就开学了。   程溺才刚放下书,舒倚风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也将一撮书放在桌子上。   他停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程溺的桌子上。   “嗯?”程溺也不客气,伸手拿了颗拆了吃了,边嚼边笑着问:“这么好?”   “不是你说正主要继续努力吗?”舒倚风唇角微挑:“我在很努力的想要个名分,所以,吃了我的糖,可以给我个名分吗?”   程溺扭头把嘴里的糖要吐掉。   “……”就是迟那时快,舒倚风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连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吐嘛。”   程溺哼了一声,把桌上的一把糖全都捞进了口袋。   “唉,寒假过的真快。”李茫边感叹边踱步进来,把一堆试卷扔在桌上,看向两人:“我操,我的试卷还有好多没写,快借我抄抄。”   “假期不努力,熬夜补课题。”程溺忍不住嘲笑他 ,但还是把一叠试卷递过去交代道:“记得改改。”   “话说……”李茫接过试卷,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片刻,问道:“所以你们俩……”   舒倚风笑笑道:“现在没什么关系,还在努力中。”   “哦~”李茫当着程溺的面,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搜噶,加油加油。”   程溺白了他一眼:“抄你的试卷去。”   上课铃声响了,程溺探过头去:“抄完了没有?”   “差一张差一张。”李茫迅速的在纸上写着,底下的字歪歪扭扭,根本就认不出来,程溺有一种他写了跟没写差不多的想法。   班主任走了进来,班上安静了许多,李茫连忙把试卷还给了程溺。   “宣布一件事啊,寒假已经结束了,大家收收心,好好学习。”班主任敲了敲讲台:“根据学校发来的通知,为了深化学生对校规的认知,每个班要举行关于认知校规的主题班会,这个就你们自习课的时候安排。”   班主任说着,看向舒倚风:“舒倚风,你安排一下。”   “ 是。”舒倚风点了点头。   “还有啊,”班主任瞥了一眼还有几个在补作业的人,想了想,又道:“我也知道寒假的作业很多,但相信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完成了,只有小部分人,所以作业下个星期交。”   没做完作业的人松了口气。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劳动委员安排一下大扫除。”班主任说完就出去了。   “我来安排一下大扫除的人。”陈黎在讲台上念着名字:“大家主动一点,男生负责去提水擦窗户,女生扫一下地。”   程溺拎了块剪好的小帕子站在一扇积灰的窗户面前,帕子还没他巴掌大,一扭头看见女生在努力的扫地,沉默片刻:“我觉得这事是不是搞反了?不应该是女生擦窗户吗?”   “那你干你就干。”舒倚风已经擦了半扇窗户了,听见他这么说,便问了一句:“要不我帮你擦?”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又接道:“我觉得你也没有那么高。”   “胡说八道。”程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三两下爬上窗台去,把帕子扔在在地上,带着一股命令的语气:“帮我沾点水。”   舒倚风笑了笑:“上辈子欠你的。”   程溺在上面站着,擦干净了正准备下来,窗台有一些高,但也不是很高,程溺打量了一下, 转瞬间就要跳下来。   有的时候人倒霉到一种程度,也就是这么高一点,他当场就崴了脚,就像是狗血剧的剧情一样。   程溺眼看着就要脸朝地落在地上,舒倚风原本就在旁边擦着他的窗户,时不时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见他要摔了,当即就扑过去接住了程溺。   程溺扑了个满怀,夜来香的味道环绕在鼻尖,舒倚风不是易感期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夜来香的味道格外好闻。   “故意的?”舒倚风轻笑一声。   “放屁!”程溺像是存心耍流氓似的,猛地吸了一大口,感叹道:“你的信息素太香了。”   “夸一个alpha信息素好闻?”舒倚风把他扶正,笑着提醒一句:“生理科老师没有教过你吗?不要夸别人的信息素好闻,带有邀请的意思。”   程溺的生理课没怎么听,生理老师总是拉长着声音讲课,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样吗?”程溺歪了歪头:“隐约记得生理老师是说情侣之间这样说才是邀请的意思……”程溺歪了歪头,想了想还是没编下去,叹了口气:“行吧,我没听课。”   “能把没听课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也就是只有喃凮你了。”舒倚风坏笑。   “我觉得……”陈黎正好抬头看见两人打闹,扯了扯好姐妹许意的衣服:“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   两个人擦完了窗户,其实原本也不怎么脏,学生会的检查了一下就走了。   舒倚风正要回去,隔壁班的班长塞了一本校规,说是赶紧把主题班会给开了。   舒倚风抱着书站在讲台上,喊程溺拍了几张照片交差,然后抱着校规扫了一眼全班,笑了笑:“配合一下,我念几个就结束,”   “咳咳。”舒倚风慢悠悠的翻着书:“校规第一条,学生在校内应穿好校服,注意着装。第二条,学生在校内禁止吸烟,第三条学生在校内不允许打架斗殴,第四条……”   舒倚风突然卡了一下:“第五条,在学校要尊重师长,热爱同学……”   程溺歪着头,想了想第四条校规是什么,但也想不起来了。   舒倚风说敷衍还真是敷衍,随口念了几句便下来了。   “第四条校规怎么不念了?”程溺有些好奇,半开着玩笑:“咋的,你犯过?”   舒倚风对这个人的思维逻辑有些无语,伸手就把手里的校规给翻开,指着上面的第四条,一字一句的念道:“校规第四条,学生在校不许谈恋爱。”   程溺想了想,真诚道:“所以 ,我们要做热爱学校,遵守校规的好学生,不要早恋。”   “那你就想着吧。”舒倚风冷哼一声。   等到了晚上晚自习的时候,舒倚风被喊去搬资料,原本只是叫了他一个人去的,他却非要拉上程溺一块。   “我怕黑。”舒倚风脸上挂着极不真诚的笑,又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陪我去吗?”   程溺最怕的就是舒倚风冲着他撒娇,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答应:“你正常点,我害怕,跟你去就是了。”   搬书的地方是总务处,有些远,操场旁边有一条小路,极少人走,但却是条近路,舒倚风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拉着程溺走小路。   “你有病啊。”程溺跟在他旁边,又不敢离得太远,黑漆漆的都得打开手机灯来才能看的清,程溺有些夜盲,还有些许的怕黑,他还怕鬼,总觉得头上会吊下一个什么东西来。   程溺边想着心里难免有点怕,脚下被绊了几下。   “怕摔就拉住我的手。”舒倚风偷笑着把手伸过去。   这一瞬间程溺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拉着自己走小树林,分明是看准了他怕黑,好占便宜的。   “亲爱的……”   前面突然响起这么一声来,程溺也意识到了有人,连忙拉住舒倚风,两个人停在不远处。   学校的小树林少有人来,都是晚上的,学校虽然有校规在,却也是有情侣的偷偷搞地下恋情。   “卧槽,来的不巧。”程溺小声说道。   那对情侣似乎是一个alpha和omega,两个人腻着腻着就亲了起来,月光下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在亲吻。   约会就算了,还亲,亲就算了,你还嘬出声音来。   “走吧走吧。”程溺伸手遮住眼睛:“没眼看没眼看,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舒倚风也觉得不巧了,于是点了点头,两个人准备小心的撤回去。   突然一束强光照了过来,照的整个小树林像白天一样亮堂,夹杂着教导主任的喊声:“那边!在干什么?”   教导主任来的方向正好是他们准备退回去的方向,明显是来抓早恋的情侣的,灯光直直的照在人脸上,照的脸雪白雪白,让程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情侣受了惊吓,迅速的跑了。   程溺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就被舒倚风拉着跑。   小情侣在前面跑的快,后面就剩了他们两个,于是便转身去追他们两个,边追边喊:“哪个年级的?给我站住!”   程溺回头看了一眼,教导主任穷追不舍。   “卧槽,他干什么就追我们?”程溺有些吃惊,年近半百的教导主任居然跑的这么快?   “这不是,”舒倚风喘着气跑:“这不是小情侣没追上,所以来追我们吗?”   “卧槽狗日的。”程溺又好气又好笑,前面突然又多出一束光来,照着两人。   “卧槽??”程溺大惊:“这他妈还是组队来抓?我现在停下来跟他们解释他们会听吗?”   “你可以试试。”舒倚风拉着他拐了个弯:“月黑风高的谁特么跑小树林?你可别忘了,上个学期我们还一起做过早恋的检讨,你现在说出去看他们信不信你?”   “救命,”程溺感叹一句:“我跑不动了,快甩掉他们。”   舒倚风拉着人跑到教学楼去,一闪身拉着人躲在花坛旁边,看着人走了,才站起身来。   “倒霉死了。”程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见舒倚风还在笑,伸手打了他一下:“你笑!还笑!”说着自己都气笑了。   两个人缓了一会,见没人了,才重新往总务处去,一人搬了一堆书回去。   “唉,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陈黎转过头来,小声道:“你们刚才看见了没有?”   “什么?”程溺看了她一眼。   “哎呀,校友群里说的啊。”陈黎拍了拍桌子:“教导主任在小树林抓小情侣呢,据说好像撵着一对小情侣跑了半天。”   程溺:……   陈黎越说越激动:“据说三四个老师追,愣是没追上,现在查监控找人呢,唉,你们刚才去总务处的路上不是会路过小树林吗?看见没?”   “哦。”程溺托着腮,手上的笔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舒倚风:“是吗?我没看见,舒倚风你看见了吗?”   舒倚风用手抵了下嘴唇,轻笑一声:“没看见。” 第十三章   刚开学还没几天,程溺放假的时候习惯了晚起,这一骨碌起这么早,难免有些生物钟错乱。   “别睡了。”舒倚风看着他睡了一节语文课了,好在两人坐在后排,书垒的高,其实说实话是老师不管,一节课下来都没人喊他起来。   程溺听到了喊,但就是不想起,拱了拱衣服。   舒倚风伸手去挖他的脸,宠溺的笑了笑:“猪吗你?睡一节课了,下节课班主任的。”   还是班主任这个词有杀伤力,程溺动了动,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啊艹,困死我了。”   舒倚风盯着他笑,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薄荷糖给他吃。   程溺拿了一个含在嘴里,冰凉冰凉的,于是又低着头玩手机。   “干什么呢你们。”   突然响起一声来,在程溺的身后,紧接着就是一只手伸了过来,抢过来程溺的手机。   “都快上课了。”班主任拿着手机摇了摇,面无表情道:“不好好预习在这玩什么呢?程溺,你学习兴趣下降了啊。”   “老师。”程溺干笑着拿回手机:“这不是劳逸结合吗?”   班上也因为班主任的到来安静了许多。   “开学典礼的节目你们安排一下。”班主任拿出一份名单递给陈黎,快步走上讲台去。   “都下学期了还搞什么开学典礼?”程溺嘟了嘟嘴:“上个学期又不弄。”   “安静点。”舒倚风瞥了他一眼:“小心老班点你。”   点倒是没怎么点,就是下午的时候被劳动委员给拉到包干区里拔草去了。   据说是市里的领导要来,学校又腾出两节课的时间,要求学生把包干区的草拔干净。   三班的包干区正好对着一片樱花树,都是快春天了,长的细芽多又密,树下的草也许久没拔了,长的密密麻麻。   程溺拔了一会,有些不耐烦,他伸手拨弄着草,吐槽道:“四万三一个学期的学费,我居然在这拔草?”   “好好拔。”舒倚风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蹲下来,伸手把程溺刚才拨弄的那几棵草两下拔了。   “卧槽,这谁拔的完?”程溺站起身来,喊着李茫:“唉,体委!咱就是说,去买瓶除草剂回来呗?敌敌畏也行。”   “哪有这玩意卖啊?”李茫皱眉吐槽:“再说有你敢用吗?这么多花花草草,弄死了校领导逮你。”   程溺想了想还是决定乖乖的拔草。   “卧槽!!”   虽然是春天了,草下的虫子还是很多的,程溺用力一把,一条蚯蚓直接趴在他手上。   程溺不怕虫,却恶心这种软趴趴的东西,当即一蹦三尺远,一转身直接和旁边的舒倚风撞了个满怀。   “卧槽。”舒倚风是真没料到这一茬,后退两步,但还是被程溺给撞上,被磕了一下鼻子,一会就留了鼻血。   “干什么啊你?”舒倚风捂着鼻子,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没好气道:“有蛇咬你是不是?”   “……”程溺一抬头,看见舒倚风手上的血,当即给他鞠躬认错:“我错了,没事吧。”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拭。   好在撞的不算特别严重,舒倚风缓了缓,等鼻血不流了,才摆了摆手:“我没事。”   “卧槽,你们这边激烈啊。”李茫抬头吐槽一句。   程溺瞪了他一眼,李茫就不说话了。   等大伙干完活回去,第二节课都已经下课了。   程溺跑进卫生间里去,使劲搓洗着被蚯蚓爬过的手,心里一阵犯恶心。   “别洗了。”舒倚风倚在洗手池旁边,好心提醒一句:“皮都要搓破了。”   “那玩意软趴趴的。”程溺咬了咬牙,真诚道:“我是真没想到,学校花坛的土都多久没施肥了,居然还有蚯蚓这玩意。”   舒倚风笑了笑,拉着他回去。   陈黎转过身来看向两人,思考片刻问:“开学典礼咱们班搞什么节目?”   “我怎么知道?”程溺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悠悠道:“唱歌跳舞,还能有什么?”   “你们想想呗。”陈黎挑了挑眉:“喜欢哪一个?”   舒倚风抬眸,思考片刻,道:“你们决定就好了。”   “别,大家都无所谓。”陈黎叹了口气:“身为咱们班的颜值担当,你们两个得上。”   “我不去。”程溺立马坐直了身子:“我五音不全四肢不协调,典型的混吃等死的,我不去。”   “都得去,”陈黎凶道:“不去我让李茫咬死你。”   李茫看了她一眼:“汪?”   程溺被逗笑了,往舒倚风那边靠了靠:“问他啊,他去我就去。”   舒倚风瞥了一眼还不忘记把他一块拉下水的某人,坏笑道:“我没问题啊,我去。”   “不行啊。”程溺感叹道:“咱们班的颜值担当,高冷男神去参加节目?”   舒倚风白了他一眼,呵呵两声:“你有病?”   “陈黎陈黎。”许意拿着手机转过身来:“跳这个呗。”   程溺抬头看去,视频里放的是非常流行的一段舞蹈动作,异常帅气,男着西装女着短裙。   “666啊。”程溺看完,面色一转:“太难了,请关爱残疾人士,咱们找个简单的。”   “以帅气为主,简单为辅。”陈黎拍了拍胸脯,看了一眼两人:“我觉得你们两个跳一定很帅,三班颜值担当。”   “我无所谓。”舒倚风拿着本书,悠哉悠哉的翻了一下。   陈黎哦了一声,拿着视频跟别人商量了一会,大伙几乎都是说“随便。”   陈黎也是随便,如果不是班主任说要弄点好的节目,不要搞大合唱什么的,她早就报了大合唱上去。   一个班三十多个人,跳舞的只挑了十多个,班上的妹子少,而视频上是五男五女。   “少个女生。”陈黎想了想。   “少一个就少一个呗,”程溺抱着手道:“那个要找个男生跳女步呗。”   “咱们班的alpha这么a,哪里去找个不那么a的跳女……”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整齐的落在了程溺身上。   程溺:???   “我不a?”程溺大惊:“劳资这么a!你们什么眼神你们?”   连舒倚风都在偷笑。   “额……”陈黎连忙劝:“不是说你不a的意思,而是说,你和咱们风哥是班上的颜值担当不是?你俩搭档c位刚好啊。”   她们是绝对不会说是因为路池腿长腰细,如果是个女生绝对是绝美!   “这样说还差不多。”程溺抱手哼了一声。   舒倚风也没说什么,刚才那一个视频下来,男步跟女步都差不多的,都一样的帅。   于是人选就这么定下来了。   程溺以为至少要过几天才能开始排练,没想到当天就被拎到舞蹈室去了。   “老师好。”   也不知道班主任哪里拐来的舞蹈老师,据说是班主任的闺蜜。   “听说你们要排练节目?”舞蹈老师解释:“你们老师让我来教教你们,我看了一眼,你们选的舞蹈难度有点大,动作幅度也大。”   “你们有人会的吗?”舞蹈老师又问。   见众人默契摇头,老师叹了口气:“那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   “半抬腿……然后腰身往后拉……手举起来……这样……”   都没怎么跳舞,每个人做的动作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不行啊。”舞蹈老师转了一圈,皱眉道:“你们的韧带也太硬了,稳定性也不高,真不知道你们选这么难的干什么。”   众人不敢说话,舞蹈老师又道:“算了,先从最基础的柔韧度开始,两人一组帮忙压韧带。”   “啊??”   一阵哀嚎声在舞蹈室了响起来,看过的都知道艺术生拉韧带有多痛。   程溺还没来的及做,倚在架子上看着李茫的脚搭在架子上,另一个男生给他压下去,疼得他呲牙咧嘴哀嚎着。   “坚持一下茫哥。”男生不敢给他太用力,于是小心的给他按下去。   程溺看着想笑,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旁边看着的几个人也笑。   这时舞蹈老师走过来,皱着眉啧啧两声,伸手就把李茫按下去。   “啊啊啊啊!痛痛痛!”   杀猪一般的声音在舞蹈室里响起。   所有人的笑都僵在了嘴边。   程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这要人命啊。   “其他人看什么看?”舞蹈老师一瞥,冷声道:“都给我按下去。”   程溺赴死一般,把脚搭上去,舒倚风靠过来,手轻轻的贴上他的背。   “轻,轻点”程溺有点怕:“别把我的腰按断了。”   舒倚风面无表情,小心的给他压下去:“我慢点,”   “嘶……”程溺脸色一变,皱眉道:“卧槽我的腰,你轻点。”   舒倚风好言好语:“这才压下去一半都没有,忍忍。”   “嘶啊,痛痛痛。”程溺皱着眉,脸色极其不好:“要不咱们跟班主任商量商量,还是大合唱不错。”   这时舞蹈老师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两人,给舒倚风使了个眼色,让他让开。   舒倚风看着还在哔哔赖赖的程溺,默默的拍了拍他的背提醒,然而程溺并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接近。   舞蹈老师一边把手按在程溺的背上,把他往下按了按。   “卧槽!”程溺啧了一声:“舒倚风你他妈轻点。”   “放松。”舞蹈老师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用力把人给按下去。   “???啊!!!”   程溺措不及防的被按下去,感觉腿要断了一样,听到咔擦一声,疼得他脸都青了。   程溺惨不忍睹,舒倚风偏过头,不忍心看着一幕。   “你的腰肢太硬了,一看就没好好锻炼,白瞎了这么长的腿。”   舞蹈老师拍了拍手,转身看向其他人。   “卧槽?”陈黎一愣,见舞蹈老师看向自己,连忙拉着许意:“卧槽姐妹,快帮我按,我不想要她帮我!”   程溺保持着那个被压下去的动作,咬牙忍了一会,才慢慢抽回腿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舒倚风:“她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舒倚风摊了摊手:“是你没感觉到。”   “啊……”程溺欲哭无泪,手搭在自己的腰旁边:“我感觉我的腰咔嚓一声……我的骨头……”   舞蹈老师下手是有分寸的,刚才只是帮程溺开骨而已,疼只是那一瞬,缓一会就会好一点。   “笑?你还笑?”程溺不怀好意,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架子:“来,到你了。”   舒倚风嘴角的笑瞬间收敛了,走上前两步,将长腿搭上去。   程溺兴致勃勃的要跑过去帮他按下去,还没来的及碰到他,就见舒倚风一弯腰,自己下去了,两只腿紧绷成一个直角。   程溺:“??”   舒倚风起身撤回腿,语气骄傲:“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程溺撇了撇嘴:“什么时候学的?韧带这么好?”   舒倚风歪了歪头,嘲笑道:“有腿就行。”   程溺:“呵呵。”   作者:没有零的腰,却又零的命,没有零的命,却有零的腰。 上架感言   首先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本书更新到现在,同时也十分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你们喜欢我写的文,我很高兴,希望能继续一直陪伴下去,希望未来也有你们,这本书正式开始上架,愿不负韶华,感谢大家喜欢舒倚风和程溺,他们会一直甜下去的。   舒倚风就像是风一样,他存在于程溺的身边,用他的温柔一点点的爱着程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同时,他对他的那份爱,矢志不渝,念念不忘,愿未来的日子里,并肩而行。   剧透中……   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在a大见面,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舒倚风易感期程溺无意间闯进他的卧室,舒倚风能把持的住吗?   接下来是一点设定。   角色简介。   舒倚风:双重人格,平常时期是夜来香alpha,性格温和,在易感期的时候可能会变化成易怒,暴躁冰冷的Enigma。   程溺:橙子味alpha,性格活泼,调皮。   舒倚风的生日:十二月七。   程溺:七月十三。   然后,没有然后了,谢谢大家支持,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一切不满意的,可以提醒我,有错误的,我一定认真看,也请大家多多的理解和关照。   文笔不好,所以,请大家包容理解一下,毕竟是新手,那么,就让我们相约在未来,感谢有你。   注意:本文一天一更,不会断更,因为是存稿,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看,放心追,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们下一本再约。   爱你们呦~(……▽……~)~   对了,不想花钱的好像可以看广告来着?支持看广告!因为我也不想花钱嘿嘿,我看自己的书也是看广告。(ω) 第十四章   从舞蹈室出来,程溺是这样的——它一只手扶着舒倚风,整个走路都不对劲了。   “哈哈哈哈。”舒倚风笑了:“不就是拉个筋吗?这要是以后……” 程溺耳朵尖:“以后什么?” 舒倚风轻咳一声:“以后还有其他舞蹈动作,你这都坚持不下来,那往后怎么办?” “我谢谢你。”程溺一想到就腿疼:“我可以退出吗?可以吗?我觉得大合唱也不错。” “我也觉得。”一开始提意见的许意都是扶着陈黎出来的,她叹了口气:“年少不知合唱好。” “但是班主任都请了人家舞蹈老师来教我们。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众人面面相觑了,叹了口气。   于是,程溺说退疼,舒倚风扶了他一天。   一天后,连带着两人的小黄文一块发在了某个CP论坛。   “程溺。”陈黎把那篇小黄文给程溺看,你看着他的脸色,从没有表情到满脸通红,再到脸色铁青,连忙道:“大家也就是磕着玩玩,你别当真,我只是觉得好笑才给你看的?” “谁写的?”程溺皱眉,认真道:“我觉得他的思想需要净化一下,我不光是扶着腰下楼而已,才一天时间,是怎么传出来,我被舒倚风日的下不了楼的?” 舒倚风噗呲一声,绷不住了趴在桌上笑。   “还有,老子这么A的人 ,怎么说?可能是被日的那个?”程溺气的敲了敲桌子:“你们的CP磕反了!磕反了!” “发给我看看。”舒倚风笑个不停,那篇小黄文写的详细,他看了都有点不好意思,竖了个大拇指:“写的不错,剧情偏海棠,建议出个清水版的同人文。” 程溺气的想挠死他。   接下来的几天,晚自习大伙基本上都在舞蹈室里度过,拉过筋后骨头也没有那么僵硬了,好歹后面的舞步能接上了。   程溺面无表情的站在舒倚风的面前,舒倚风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中间的距离隔近一点。”舞蹈老师皱着眉:“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那边那对男生?都是alpha还能害羞不成?你们中间隔那么大一节干什么?” 说的正是舒倚风和程溺,这个动作要隔得极近,两个人又是有点别扭的关系,就隔的远了一点,没想到被点名批评了。   舒倚风搭在程溺腰间的手收了一下,把程溺往自己身上按了按。   两人对的很近,舒倚风甚至能看清楚程溺脸颊细小的绒毛,程溺愣了几分,突然有些害羞都低下头。   “害羞了?”舒倚风轻笑一声:“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容易害羞过。” “好家伙。”程溺转移话题:“这个动作要做到什么时候?当初看视频的时候可能有这个动作。” “停。”舞蹈老师喊了一句:“我们把之前的动作连起来试试。” 大家应了一声,于是跟着音乐一起动。   几个舞步之后,舒倚风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程溺,无奈道:“你说说你,这才十多个步子,你踩我几下了。” “真不好意思。”程溺的道歉一点也不真诚:“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其实再试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程溺踩了舒倚风几下,被舒倚风抓住了手,叹了口气:“算了,我们慢慢来,我一个一个教你。” 排练了一个星期左右,开学典礼才正式开始,陈黎手里拿了几套西装和短裙,给他们发下去。   “这个裙子好短呀。”许意在卫生间换了出来,看了一眼陈黎,感叹道:“你的腿好白,看看我的腿是个什么玩意?” “过奖过奖。”陈黎哈哈笑道:“我只不过是比你细的一点,你要看程溺的腿,上次运动会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腿又白又细,还没有腿毛,简直是我梦中情腿。”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许意一拍手:“我无比的想要看一眼程溺穿小裙子的样子。” “别,他会打死你的。”许意笑她。   “看谁穿小裙子的样子?” 程溺从卫生间换了西装出来,他们穿的西装几乎都是显腿长的那种,一眼望去,满屏的大长腿,仿佛在出道现场一般。   尤其是舒倚风 ,白衬衫加黑西装简直是大型的禁欲现场。   “卧槽。”陈黎看傻了眼:“没有人能拒绝舒倚风的西装诱惑。” “刚才是谁说要我穿小裙子的?”程溺伸手敲了敲陈黎的头:“是我的西装造型诱惑不了你吗?你们居然想着我穿小裙子?” “不不不。”陈黎还是惜命的,连忙道:“您穿西装可帅了,我只可惜您这张嘴可以收一收,您要是不说话,那简直是国民偶像般的存在,有一个词怎么形容的……衣冠禽兽。” 程溺:“给老子注意措辞,什么叫衣冠禽兽?”说着拉过舒倚风开,指着他:“看这看他,这才是衣冠禽兽,真正的模样。” 舒倚风的头发梳了个中分,喷了发胶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班长不愧是我们班的颜值担当。”陈意感叹一句:“ 没有那种小说里面病娇的感觉。” “哦?”舒倚风挑了挑眉:“是吗?” “啊啊啊啊!”陈意捂着心脏:“你别挑眉,扛不住。” 程溺不爽道:“别光看他呀,我也会挑眉。”说着也跟着挑了挑眉。   “别了。”陈意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你就算了,我要命,我怕风哥晚上给我绑了扔乱葬岗里去。” 舒倚风笑了笑:“没有,哪会啊。” 开学典礼是为了迎接高一的新生,大礼堂里几乎没有高三的影子,几乎都是高一高二的人。   几个人换好衣服,坐回班上去,引的别的班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们几个人。   “口红,你们要不要涂点口红?”陈意拿出一两支新的,然后递过来。   “男生涂什么口红?”程溺接过一支,略微有些嫌弃,陈黎又道:“舞台上的光太强了,你们没有化妆,好歹涂个口红显显气色。” “我不会。”程溺说着就把口红递回去,突然,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那只口红。   程溺转头看过去,只见舒倚风手里拿着那支口红,唇角微挑:“我帮你画。” 程溺:…… 舒倚风伸手,轻轻的捏住程溺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打量片刻,轻声道:“别动,脸抬高一点。” 程溺抬了抬脸,口红涂在嘴上,色号是不算很红的那种水润的唇膏,涂后嘴唇像是果冻一般诱人。   程溺看着舒倚风咽了咽口水。   “好了没?”程溺看着他。   “好了。”舒倚风收回手,有些不自在:“挺,挺好看的。” 班上抽的节目排行在第四个,不得不说这个运气还不错。   前面是个相声节目,大家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程溺耳朵上塞了个耳机靠在椅子上听歌,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突然被人给摇醒。   “接下来有请高二三班带来的舞蹈”主持人在台上喊着三班的名字。   舒倚风见他还有些不太清醒,于是伸手把他拉起来往后台走去。   一群帅哥靓女是很惹眼的,几个人光油到后台就惹的一群人看过去,发出唏嘘的声音。   舒倚风和程溺是最后一对上去压轴的,惹得一群omega在下面叫喊。   灯光变得像是DJ的那种蹦迪的彩灯,舞蹈动作幅度大,动作快速和干练,迅速把整个会场的氛围就给带起来了,毕竟谁能拒绝帅哥扭腰跳舞的诱惑呢。   程溺和舒倚风戴了个耳返,中间那段轻柔的音乐舞蹈是他们压轴c位,前几天排练的时候决定那段轻柔的音乐让他们跟唱。   程溺温柔的声音夹杂着舒倚风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钢琴和大提琴声音的结合一样,环绕着整个会场。   一场舞过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在校友群里捞人。   校友群里,一群人在里面捞人。   “啊啊啊啊!爸爸,我感觉我在演唱会现场,我爱死台上那两个唱歌的alpha了!” “卧槽,求视频!孩子没录!谁又视频!” “妈的,高二的牛逼!求联系方式!” “我想问台上那两个唱歌的人有对象吗?没有,可以看看我吗?” 陈黎从舞台上下来,拿了手机,一眼就看见校友群里的消息,偷偷瞥了一眼被舒倚风拉走的程溺。   离黎原上草:别问了,帅哥都是内部消化的。   群友1:帅哥终究不属于我,谢谢楼上的提醒,再一次失恋。   “舒倚风。”程溺被他拉着走:“你去哪里?你拉我去哪?” 舒倚风不说话,把人拉到会场的天台,反手锁了门。   程溺:情况不妙啊…… 眼前投下一阵阴影,舒倚风欺身上前几步,抬起程溺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唔!”程溺瞪大了眼睛,手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放,等反应过来去推他,却被他折了压在胸前,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压制他。   alpha信息素之间的压制非常明显,一来程溺的信息素本来就敌不过舒倚风,而来这突然来这一下,让他手足无措,迅速就被压制了。   “唔……”程溺皱着眉,承认着舒倚风的吻,感觉牙齿被撬开,舒倚风的舌头伸了进来,舌头和舌头的碰撞让程溺一下子受了刺激。   “唔。”舒倚风吃痛,松开他后退几步,西装裤下明显起了反应。   “你有病啊。”程溺捂着嘴,后退几步,突然一愣,空气中那种夜来香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重,飘散在空中。   程溺有些头皮发麻,舒倚风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捂着嘴,似乎是刚才程溺咬的那一下重了。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往外泄露,程溺腿有些软,香橙味信息素感受到了主人受到威胁,从腺体里散发出来,但是很快的被舒倚风的信息素压制了下去。   程溺抱着手,瘫坐在地上,有些崩溃:“舒,舒倚风,你把信息素收一收,我好怕……” 舒倚风大抵是控制不住自己的Enigma人格了。   被程溺这么一喊,站着的舒倚风一愣,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瘫坐在地上的程溺,原本深邃的瞳孔瞬间变回了正常的模样,迅速把信息素收了回去。   “你没事吧。”舒倚风连忙走过去,伸手想要拉程溺起来。   程溺缩了一下,连忙说:“我自己能行。”说着便扶着墙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舒倚风低着头,沉默片刻,咬牙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我刚才心里就……” “算了。”程溺看着他,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轻轻的抱住了他,语气温柔:“我知道,你的第二人格突然出来了是不是?” “对不起……”舒倚风的头抵在程溺的肩膀上:“我用信息素压制你了。” 程溺沉默片刻,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只是这一瞬间没有理智,我更明白,你不会伤害我。” 第十五章   “我们去医生那边看看吧。”舒倚风镇静了一会,拉着程溺从天台上下去:“我不在易感期,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们的手机还在陈黎那边。”程溺提醒道:“先去拿手机。”   两个人从后门回了会场。   “唉你们两个去哪里了?”陈黎把手机给他们两个。   李茫突然闻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皱了皱眉:“你们两个身上信息素味道怎么这么重?尤其是舒倚风。”   “哦。”舒倚风面无表情的解释道:“阻隔剂隔太久没喷了。”   “是这样的。”程溺连忙打着圆场:“阻隔剂没了,我们出校门去买,今天上午应该都是典礼,也用不上我们,老班要是问了就这么说。”   “唉!”陈黎看着匆匆离开的两人,嘟囔一句:“学校小卖部不是有阻隔剂吗?”   两个人翻墙出的校门,现在是上课时间,门卫是不会开门的,学校操场旁边有一面矮墙。   “联系了医生吗?”程溺跟着舒倚风导翻过去,边走边问他。   舒倚风因为双重人格的问题,程爸给他找了一个专门的心理医生,只是舒倚风近几年稳定了很多,所以很久没有去找过了。   “他说在家。”舒倚风拉着程溺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悦城小区。”   “叮咚,叮咚……”   程溺跟着舒倚风来到五楼,这个小区里几乎都是一层一层的住户。   门“咔嚓”一声开了,程溺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件睡袍,脖颈上还有些暧昧的吻痕,手里拿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   这一看就是在做不方便的事,程溺扯了扯舒倚风的衣服,正想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年轻男人看了一眼程溺,又看了看舒倚风,笑了:“来我这还特意换身正装?这么严谨?”   舒倚风笑了笑,:“刚好遇上学校的文艺表演,林医生,现在方便吗?”   “方便。”林游笑着点了点头,让开路让两个人进去。   屋子里可以算是激烈了,沙发上的抱枕掉在地上,房间门口还扔着几件零散的衣服,房间门半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个人正穿着睡袍在床上坐着抽烟。   林游面不改色,只道:“见笑了,去书房谈吧……”说着又看向程溺:“这位的话……”   “他是我朋友。”舒倚风连忙拦在程溺面前:“他一起进去。”   林游玩的花,但是心理治疗这一方面却是行家,舒倚风来过几次也知道,实在不放心程溺在外面等着。   “那就进去呗。”林游吸了口烟,将烟按在茶几上,带着两个人进书房去。   舒倚风大致说了一遍,程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怕打扰他们,再着这是舒倚风的隐私,于是离得远远的。   “哦,这样啊。”林游双手抵着下巴,思考许久:“从前我跟你就说过,你的第二人格会随着你的腺体逐渐成熟变得越来越明显,让你跟我去美国治,你总说好多了。”   “我的第二人格会占领我的大脑吗?”舒倚风沉着脸:“这几次我都控制不住自己。”   “也不是没可能。”林游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程溺,笑了笑:“小子有喜欢的人了?”   “是。”舒倚风毫不掩饰,立马承认了。   “你的第二人格跟我见过的所以病历都不一样。”林游又道:“我观察了你这么多年,你的第二人格是属于侵略性Enigma人格,暴躁是它的最明显特征,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会比易感期的a更看中地盘,所以你会对那个男生情不自禁,因为你想占有他。”   舒倚风一怔,立马问:“会伤到他吗?”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林游起身看着他,摇了摇头:“你这病没法治,如果要治疗一定是长期的,如果你想,我可以跟那边预约,但是你要明白,第二人格是你天生的,是去不掉的,最多只能把你两种人格融合在一起,不过你可以性格会有所改变。”   “再说吧。”舒倚风低着头,想了想:“等高三毕业了再说。”   “这随你。”林游耸了耸肩:“我是你父亲的朋友,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帮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大可过来找我。”   “对了,有什么能勉强压制的药吗?”舒倚风想了想:“上次开的药早吃完了。”   林游啧了一声:“我都跟你说话药物只是普通的安神药,你那是心理疾病。”   “那算了。”舒倚风起身,冲着他点了点头:“谢谢林先生。”   “那倒不用。”林游倚在凳子上,看着他:“你一会出去,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腺体的发育情况然后拍给我看看。”   “哦,对了。”林游靠近了一些,轻声在舒倚风的耳边道:“如果是你喜欢的人跟你的匹配度比较高,他可以安抚你的情绪,但是这对他可能不太好。”   舒倚风沉默了,他明白林游的意思,信息素的匹配度高,如果程溺能够和他形成比较好的匹配度,那么如果标记了程溺,对压制他的第二人格有较好的帮助。   “这是你的事,”林游双手插兜:“当然我也只是提醒而已,真正的治疗是漫长的,有些人什么也不用就能好,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能好甚至会成为一个神经病。”   “我知道了。”舒倚风点了点头,转身去找沙发上的程溺。   他们两个聊的时间太长,程溺就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总是有些嗜睡。   “嗯?”程溺睁开眼睛,看见舒倚风站在他的面前,于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讲完了?怎么样?他怎么说?怎么治?”   舒倚风笑了笑:“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呢……边走边说。”   林游从书房出来,送走两人,转身就撞到了那人身上,男人伸手圈住他的腰,像餍足的困兽,压在他耳边细语:“嗯?送走了?我在房间里等了你很久。”   “别闹。”林游扒开他的手:“折腾一晚上还不够?差点吓到小孩子。”   “嗯……”男人笑了笑:“不够,被那两个小孩子打乱了兴致。”   “什么时候跟我去美国。”林游不给他机会,直接问。   腰间的手一松,男人脸色变得有些烦躁:“你又来了,说了我没事。”   林游叹了口气,他从来听到这件事都在躲,索性躲的次数多了,林游也由着他去了。   程溺跟着舒倚风往医院去。   “查腺体吗?”程溺坐在车上。   “是。”舒倚风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看看腺体的发育程度。”   两个人进了医院去,程溺坐在凳子上等他,舒倚风排了号进去,过了一会又出来,去打印处打印了一下单子。   “怎么样怎么样?”程溺凑过去看,黑白色的图案隐约勾勒出腺体的形状,程溺看不懂,只能看见最下面那一行“腺体发育成熟。”   “哇,你的腺体长的挺好啊。”程溺夸了一句:“所以是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舒倚风拿手机拍了一张发给林游。   两个人正要出去,舒倚风想了想,又停了下来,垂眸看向程溺:“我们去做个匹配度测验吧?”   程溺愣了一下:“从前不是测过了吗?百分之八十五啊。”   “再试试。”舒倚风拉着他过去:“那都是几年前体检的事情了。”   程溺呦不过他,于是点头同意了。   检测结果出来,他拿着报告单愣了几分,惊讶道:“不是吧?匹配度这玩意还能上升?”   “恭喜。”医生笑了笑,看他们两个都是一身一模一样的西装,还以为是情侣爱人,于是笑着恭喜:“这年头alpha之间信息素匹配度高达九十五的很少,你们的百分之九十二已经很不错了。”   程溺有点高兴,但是偏头看舒倚风,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在发呆。   “唉喂!”程溺拿手在他眼前摇一摇:“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板着一张脸,我们之间的匹配度这么高,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舒倚风回过神:“挺高兴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学校吧。”   程溺不知道舒倚风心里在想什么,见他不太想说话,心想也是,毕竟舒倚风刚才第二人格的事让他有些压力。   两个人回了学校,程溺先一步翻上去,正要跳下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从拐角处的教导主任,瞬间慌了一下,险些栽下去。   “那边那个!”教导主任眼珠子利的很,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墙上的程溺:“那边那个同学!赶紧下来。”   程溺连忙提醒舒倚风:“别上来别上来!教导主任!”   舒倚风自然是听到了,毕竟是自己拉着程溺出来的,总不能留他一个人被骂。   于是半分钟后,教导主任看着坐在墙上的两个人沉默了。   教导主任是过来抓人的,拍了照上传到学校的官方网站去“示众”。   说是矮墙,但也有两米多高,教导主任哪些手机,却又怕吓到那两个学生,怕摔下来这两人他也认识,正是高二常年在年级前五的两位。   “同学,你们先下了吧。”教导主任放轻了声音:“怎么能爬墙呢?先下了。”   程溺想了想,先发制人:“主任您是不是要拍照?”   主任看了一眼手里已经打开了相机的手机,干咳一声:“这是学校规定。”   程溺想了想,反正都被抓了,无论因为什么,翻墙都是违反了校规,索性不解释了:“主任,您看您站在那我不敢下来,不如您赶紧拍了走人?”   坐在旁边的舒倚风有点想笑:“算了,主任您拍了赶紧走吧。”   教导主任想了想,自己在这里确实他们两个有点不太敢下来,于是抬手给他们两个拍了两张,转身就走。   “恭喜恭喜。”程溺拍了拍手,利落的从墙上跳下来,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咱们两个又将在校官网上名垂青史。”   舒倚风笑了一声,手撑在墙上跳了下来,冷哼一声:“今天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这里查。”   “他闲的很。”程溺抱着手,翻了个白眼:“整个年级这么闲来这查人的也就是他了。”   两个人回了教室去,发现没人,看一眼时间才过了两个小时,想到其他人应该还在礼堂,于是又悄悄的过去。   陈黎突然被人给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吓了一跳,一扭头一看是程溺和舒倚风蹲在旁边,连忙给他们两个让出位置来。   “唉,你们两个回来了?”李茫也注意到了,想了想,又问:“校友群里有人说刚才出门的时候碰见地中海在操场查人?你们不会真碰上了吧?”   “别提了,”程溺叹了口气:“翻墙的时候正被他抓住,在墙上被他拍了两张,现在估计已经上传到学校官方网站去。”   “我去,这么衰?”许意震惊着,拿着手机点进官方网站去,刷新了几下,突然笑了。   陈黎凑过去,看到也笑了,拿手机给他们看:“不愧是我们班的颜值大佬,地中海的原相机都能拍出影视封面的感觉。”   “我看看?”程溺点进去看,只见围墙上,两个西装的少年坐着,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角度,恰好逆着光,晕的画面柔和,那股青春洋溢的感觉都快溢出屏幕了。   “卧槽。”程溺感叹道:“优秀优秀,赶紧保存了。”   舒倚风默不作声的把图片存了,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第十六章   离开学典礼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星期了,舒倚风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程溺也没有怎么过问,这是属于舒倚风的私事,他想说自然会说。   这天晚上程溺下了晚自习,在教室里等着舒倚风。   舒倚风一下课就去办公室交作业去了,也许需要等一会。   程溺等了一会,突然间憋的慌,转身就去了卫生间,程溺在里面呆了一会,正准备出来,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这阵脚步声有些慌乱,程溺还以为是赶着下课的学生,没想到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咔嚓”一声,似乎上了锁。   程溺愣了一下,推开门出去,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程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忙捂住鼻子。   那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浓烈的像是红酒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感觉。   这里是alpha的教学楼,是怎么闯进一个发情期的omega过来的?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有极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发情期的omega,对于alpha来说就像是狮子见到了羔羊一样。   学校将omega和alpha的教学楼单独分开来,也是为了防止特殊时期的安全如今却闯进来了个omega。   程溺对于这个omega的信息素并没有出现什么被吸引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匹配度太低,但是空气中那张牙舞爪的信息素味道让程溺还是有些不适应,程溺小心的靠过去,只见门后倚着一个男生,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你是……”那个omega显然没有意识到卫生间里面是有人的,他停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alpha,他有些怕,于是往门角落里缩了缩。   “你没事吧。”程溺皱了皱眉,想去扶他:“你是发情期到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朋友呢?你有omega抑制剂吗?” “滚开!”omega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伸手用力的拍开程溺递过来的手,然后抱住自己:“走开!” 程溺撇了撇嘴,这个omega没有抑制剂,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离开了,但是也不妨有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学生,。   程溺见他好心当做驴肝肺,原本想不管的,但是一想到omega在发情期,自己本身就是危险,更何况这是alpha的宿舍。   手机刚才丢在教室里,程溺想了想,于是伸手打算开门去拿手机联系还在学校的老师。   “不许开!”omega扶着门站了起来,挡在门前面,眼眶通红:“不许开。” “啧。”程溺皱着眉啧一声,冷声道:“让开,我要出去拿手机才能帮你叫人,难不成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这里可是alpha的教学楼。保不准就有一个还没有离开学校的从这边过来。” “不,不许。”omega这个时候安全意识特别高,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程溺是个alpha。   程溺被他挡着门,出不去有些烦躁,这个omega的信息素是酒味的,像是从前爸爸给他喝过的二十年女儿红一样,刚才那一会程溺吸取了太多,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就有些醉。   “艹?”程溺感觉一阵头晕,真是哔了狗了,什么事都能让他撞上。   正当程溺手足无措时,走廊里隐约响起了脚步声。   “程溺!”不远处突然传来舒倚风的声音,但是离得很远,似乎也闻到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   “在这!”程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舒倚风跑过来,伸手拍了拍门,有些着急:“程溺!你在里面吗?” omega听到有人来了,又感觉是个alpha,连忙推开程溺躲了进去。   “锁了。”程溺伸手使劲弄了一下门阀,冲着外面喊:“门锁了,舒倚风,里面还有一个发情期的omega。” 舒倚风拍门的声音停了一下,他的声音透着门传进来:“omega?alpha的教学楼里怎么会有omega?还是发情期的omega?你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程溺听这话反而有点想笑,明明他是alpha,舒倚风却担心着他怎么样。   “我……”程溺有点头晕,晃了晃头声音也喊不太响:“他的信息素是酒味的,我有点醉,你,先去找老师过来,我还能撑得住。” “……”舒倚风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你等我一会,马上就来。” 程溺听着舒倚风跑开的脚步声,然后转身去里面看了一眼,那个omega躲进了厕所的隔间,把自己反锁上了。   信息素直接把厕所给笼罩了,程溺自然是不敢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压制他,这个时候的omega脆弱且没有安全感。   程溺生怕他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误以为自己想对他做什么,然后再出点什么事。   程溺酒量很小,这个omega的信息素外露的太厉害,太过霸道,转瞬间酒劲都上来了,程溺也知道自己醉了的样子不太好,于是便伸手掬了捧水洗了把脸,然后蹲在墙角等舒倚风回来。   酒精上头,他有点昏昏欲睡。   “老师,就是这里。”舒倚风带着omega教学楼的老师急冲冲过来,信息素已经弥漫到了走廊,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omega老师连忙跑过去,没有alpha能拒绝一个发情期的omega,除非两个人的匹配度极低,他们都不相信程溺能控制住自己。   “程溺!”舒倚风伸手用力拍了拍门,有些担心:“程溺!” 里面没有人回应 ,舒倚风又伸手拍了一下,依旧没有人回应。   “把门砸开。”alpha老师皱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锤子来,用力的砸着门,门是铁皮的,砸了几下只是凹陷下去了一点,并没有要开的痕迹。   “艹。”舒倚风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效率,程溺还在里面,于是伸手就拉开挤在门上的两个老师,抬脚就踹了过去。   “砰!”门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发出巨响。   “砰!”舒倚风又是一脚踹过去,让几个老师都有点吃惊。   “砰!”舒倚风用力的连踹了几脚,门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程溺?”舒倚风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角落里的程溺,他脸颊通红,似乎有些醉了。   程溺感觉到了有人搭在他肩膀上晃了晃自己,眯了眯眼,小声道:“那个omega在厕所的隔间了,他把自己锁起来了。” ao有别,alpha老师没有上前,站在门口,omega老师连忙跑过去,轻轻的拍着厕所隔间的门:“同学,同学,老师来了。” 拍了一会,隔间的门才嘎吱一声打开,omega老师进去把人扶了出来,那个omega太久没有打抑制剂,人都有些意识不清醒,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才让他清醒了许多。   “这位同学。”omega扶着人从程溺面前走过,停顿了一下:“你没事吧。” “他没事。”舒倚风回了个头:“只是那个omega的信息素是酒味的,他有些醉了。” omega老师点了点头,连忙带着人走了。   舒倚风晃了晃程溺,见他自己醉过去了,便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往教室去,伸手提了两个人的书包,才下楼往家回去。   程溺这次醉了很乖,像只小猫似的窝在舒倚风胸前,伸手搂住舒倚风的脖子。   舒倚风出了校门打了辆车。   “唉,你们那个学校的?”司机见两个人穿着校服,又拉扯不清,不由得皱眉:“多大的年纪了就这样拉拉扯扯?” “师傅。”舒倚风怕他的声音吵醒程溺,声音冷了一点,道:“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还有,能快点开车吗?我朋友醉了。” 司机絮絮叨叨几句才开了车。   舒倚风把人送到楼下,原本想着这人醉了怕还得在他家里睡才好照顾,没想到到了家,却发现程家亮着灯。   “叮咚”舒倚风单手抱着人,腾出一只手来按了门铃,没一会就听见了脚步声,看来程溺父母在家。   “儿子……”程妈以为是程溺回来了,连忙去开门,却看见舒倚风站在门口,怀里小心的抱着程溺。   “小风?”程妈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快进来快进来。” 舒倚风点了点头,抱着人边进去,边解释了一遍,才抱着人走到大厅了,步子却顿了一下,只见客厅里坐着一群人,又说有笑的,看见两个人进来了,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舒倚风扫了一眼,都是程家的亲戚朋友什么的。   “唉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喝酒了吗?”程溺的大姨问了一句。   “你先把小溺抱上去。”程妈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膀。   舒倚风点了点头,又向着客厅里的那群亲戚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叔叔好,阿姨好。”于是便抱着程溺上楼去了。   “哎,我说。”程溺的大姨坐下,絮絮叨叨:“刚才那个是隔壁舒家的小孩吧?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程妈笑了笑,打着圆场:“是啊是啊,两个孩子从小都在一块玩。” “我看不太好吧,”程溺的姨父抽着程爸刚才递过来的烟,沉声道:“小溺刚才怎么了?怎么是他抱回来的?虽然关系好,这样抱着像什么话。” 舒倚风恰好从楼上下来,听到了这一句,脸色不太好,程妈程爸是对着楼梯的,程妈看到了舒倚风,连忙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手机来给舒倚风发了个消息。   舒倚风看了一眼手机,转身就上楼去了。   程家的亲戚与程爸程妈关系也不算很好,程爸是老三,如今老程家就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自然眼红着想蹭点什么,未曾想今天就组团来了。   “那有什么?”程妈保持着得体的笑:“小风这孩子乖的很,平时我们在公司都是小溺照顾的。” “姨妈。”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小孩看过来,问了问:“刚才那个哥哥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这孩子,”小孩的妈妈扯了他一下,笑了笑:“我儿子也是你家小溺的那个学校,他今年高一,这不是学习的关头,听说小风成绩好,想认识认识。” “哦。”程妈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不好意思了小茶,姨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群亲戚对于程爸程妈来说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从前被踢出来,如今却过来舔着个脸要分一杯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好吧。”程旅茶奄奄的应了一声。   “对了。”程溺姨夫直切正题:“三弟,你公司合作的那个合同不如交给我吧,都是自家人放心点,那舒家都不是一个姓氏,何必伤自家人的和气呢。” “说笑了说笑了。”程爸喝了一口茶:“舒家这么多年和公司的合作我还是信的过的。” “再着。”程爸笑了笑:“合同今天下午都已经签完了。” 第十七章   “签完了?”程二叔蹭的一下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真签完了?”   “二哥你这说的。”程妈笑了笑:“我们还能骗你不成?”   “好啊。”程二叔发了火:“你们家胳膊肘往外拐!那舒家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自家人都不向着?”   程溺大姨也站起来,用手敲了敲桌子:“都是些什么人啊,你们不仗着爸的名号起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妈……”程吕茶拉了拉他母亲的手,示意他别说话了。   舒倚风没下楼,呆着程溺的房间里,程溺睡的不太安稳,楼下的隔音不太好,听情况是吵起来了。   “卧槽。”程溺皱了皱眉,眼睛眯了眯,从床上爬起来,扶了下头:“吵死了,他妈谁呀?”   信息素的酒劲说过就过,程溺爬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床边的舒倚风,不过他现在脸色不太好看。   “舒倚风?”程溺有点疑惑:“你怎么在这?是你送我回来的,这是我的房间?你脸色怎么这么……”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   楼下骂的很响,声音听得有些清楚,夹杂着几句脏话,程溺忍不住皱眉,问:“谁在楼下?”   “据说是你家那群亲戚。”舒倚风抱着手:“很抱歉,听到了一些,应该是公司合同问题。”   “这我倒是想起来了。”程溺揉了揉眉心:“貌似是你家和我家那个关于房地产的合同被我二叔给看上了,我二叔恰好需要那个合同来周转公司。”   “我听到合同下午已经和舒氏签了。”舒倚风沉声道:“应该是来闹事的。”   “狗日的。”程溺听着客厅里的骂声,忍不住跑下楼去:“什么狗玩意儿,真当家里没人?”   客厅里那群人还在骂,程溺跑下去,见几个人指着自己父母在说,一口一句“狼心狗肺”“胳膊肘往外拐”。   “说够了没有?”程溺发了火,走过去拿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程二叔一身,众人吓了一跳。   “你们他妈的说够了没有?”程溺指着门外:“说够了就出去!长没长眼睛?长的眼睛就给老子看清楚,这是我家,你们在我家指着我爸妈鼻子骂?嗯?真当我他妈家里没人?”   程二叔被程溺的气势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反正这就是个小毛孩,他怕什么,又指着程溺骂:“你可别跟你爸妈学坏了,你爸妈狼心狗肺,胳膊肘往外拐你可别学了一个样。”   “您说这话的时候可有问过你自己的良心?”程溺冷笑一声:“需要我一件一件的给你翻出来吗?我五岁那年爷爷去世,奶奶跟着走了,程家本就不富裕,只有那一点点的地,你们为了把所有的家产据为己有,把我和我父母除名在外,之字不提,如今想要分一杯羹就巴巴的过来是吗?”   程溺挡在父母面前,冷声道:“你们在想屁吃,且不说我们的合作方是谁,那也是要有实力的。”说罢又提道:“如果我没记错呢,二叔,你的公司恐怕要倒闭了吧?你不过是为了要这个单子的钱去填补你公司的漏洞,有什么资本让我们愿意跟你们合作呢?”   “你!”这一句可戳到了程二叔的痛楚,伸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这一巴掌还没来的及落到程溺的脸上,就被两只手拦住,一只是程爸的,一只是舒倚风的。   “闹够了没有?”程爸脸色铁青:“我敬你曾经是兄弟才一再忍让,劝你别得寸进尺。”   舒倚风脸色也不太好,他刚才本来不想出来的,毕竟是程家的家事,但是程二叔对程溺动手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是在别人家。”舒倚风冷道:“虽然你们是程家的亲戚,但是也要分清楚谁是主人,谁是客人。”   “呦呵。”程溺大姨嗤笑一声:“舒家小子,怪不得,都是一个货色,怪不得能混到一块去。”   “你们也是一路货色,怪不得来都是一起来的,”程溺忍不住讥讽道:“我们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离我们远远的。”   程溺抱着手,又指了指门的方向,然后拿起了手机:“你自己出去,还是我打电话报警?就说你们擅闯民宅,我想你应该没有面子想去警察局喝这一杯茶。”   “你,你们。”程二叔气极了,又看见程溺是真的准备报警,丢不起这人,转身离开。   “唉,我们家是摊上了什么样的亲戚?”程妈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妈,别理他们,”程溺帮她捏了捏肩:“那群狗玩意儿没一个是好人,下次别让他们进来。”   程爸也叹了口气,转身进房间去:“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很抱歉,程妈看向舒倚风:”小风啊,让你见笑了,又连累你们家被骂。“   “没事。”舒倚风笑了笑:“爸妈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既然程溺他酒醒了,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好。”程妈拍了拍程溺:“你去送送小风。”   程溺应了一句,送舒倚风出门去。   “今天又麻烦你了。”程溺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回来,又让你听到那些不干净的话。”   “真想要谢我?”舒倚风轻柔的笑了笑,靠近了一些,微微低下头来:“真想要谢我就早点想通了,和我在一起,让我能够光明正大的和你成为一家人。”   “嗯……”程溺笑了笑:“那我可要好好想想,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晚安。”舒倚风摆了摆手。   “晚安。”程溺歪了歪头,笑了笑。   离这件事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多星期,程家那群亲戚自那次后也没再来过,程家人也落的了个清净。   天气逐渐转暖,学校里的小道上的樱花树和梨花树都来了,远远看过去一道白一道红的,alpha教学楼面前的那一排香樟树也开了花,绿油油里面夹杂着青白色的花,但味道一时有些太过齁人。   程溺的位置换到了舒倚风的前面,他的同桌现在是陈黎,李茫搬到了后面去。   这样的换座位的意义是什么呢……程溺想起那天班主任给他们两个换位置的时候说话的话——“程溺你和舒倚风同桌,你们两个天天讲话。”   “有天天讲话吗?”程溺嘀咕一句,靠在凳子上,耳朵上塞着耳机听歌,翘着二郎腿在抖腿。   从前程溺坐在最后一排,即便是抖腿也不会有人说,但是现在……   舒倚风看着手下摇晃的厉的桌子,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桌子,小声道:“别摇。”   程溺塞着耳机听不见,舒倚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溺,伸手扯了程溺的耳机。   “干,干什么?”程溺一睁眼就是舒倚风那张绝美的脸,一脸不爽的盯着自己。   “别抖腿,我桌子晃。”舒倚风叹了口气,捏着耳机给他塞了回去。   程溺摘了耳机,也不听歌了,转身趴在椅背上看着舒倚风。   舒倚风正认真的写题,一秒,两秒,三秒……   “你到底要干什么?”舒倚风停下笔,抬头看着他:“你别这么盯着我,转回去。”   “呦。”程溺挑了挑眉:“有了新同桌忘了旧同桌?从前也没见你这么不搭理我。”   “得。”舒倚风拿笔敲了敲他的头:“我搭理你的时候,你也没怎么搭理我。”   正说着,门口突然有人喊:“程溺,有个omega学弟找你。”   “呦呵。”低头背单词的李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程溺,然后站起来使劲往门口瞅:“我去,零溢事件,居然有omega来找你,牛哇牛啊,程溺你的春喃凮天到了。”   舒倚风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没说话。   程溺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omega,身边围了一群班上的同学,都是凑热闹的,这人程溺记得,是两个星期前那个发情期的omega。   “别开玩笑。”程溺白了李茫一眼,连忙走出去。   “找我什么事?”程溺看着他:“你好点了?”   “是,是的。”omega笑了笑:“难得学长还记得我,我在家休息了四五天,已经好多了,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要感谢你,真是不好意思,如果不是那天你叫老师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助人为乐嘛。”程溺挠了挠头:“不用客气。”   omega将手上的两杯奶茶塞到了程溺手里,脸有些红:“我也不知道你和那个人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买了两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程溺笑了笑。   “学长能要个联系方式吗?”omega低着头:“这么大的事决对不能一杯奶茶匆匆感谢了,我爸爸想请你们吃个饭?”   “哦~”陈黎挑了挑眉:“可以啊程溺,什么时候认识的小学弟。”   “别胡说。”程溺凶他们,又低头对他说:“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联系方式的话,如果你想要的话,加个好友也可以。”   “加什么联系方式?”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圈住程溺的脖颈,程溺的背靠上了舒倚风的胸口,舒倚风笑了笑,看向那个omega:“哦,是你啊。”   “是我。”omega看到了舒倚风,脸更红了:“谢谢学长那天帮助我,”说着又看了一眼程溺手上的奶茶:“一点小意思。”   舒倚风伸手把程溺手里的两杯奶茶递回去:“举手之劳,不用感谢。”   “那就请你们吃饭吧。”omega害羞的低下头:“学长不会拒绝吧。”   “不好意思。”舒倚风圈着程溺,跟他玩似的圈着他后退半步:“我们高二学习紧张,可能没有空哦。”   “那就加个联系方式吧。”omega掏出手机来,看着舒倚风:“可以吗?”   “13365459621”舒倚风笑着报了一串数字。   程溺:“???”   “好的。”omega高兴的加了好友,连程溺的联系方式也不要了,把奶茶塞回给舒倚风就跑走了。   “你干啥呢?”程溺低着头,小声道:“那不是李茫的微信号吗?”   “嗯哼。”舒倚风见程溺知道了,摊了摊手:“程同学,你不觉得那个omega对你有意思吗?”   “然后呢?”程溺歪了歪头:“对我有意思跟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矛盾吗?”   “这不是……”舒倚风磨了磨牙:“你搞清楚,我在追你,你见过情敌之间能看着自己追的人被要号码吗?”   “哦。”程溺应了一声,眼神低头看向舒倚风手里的奶茶。   “不许喝。”舒倚风抱着奶茶,转身进了教室,一杯扔给了陈黎,一杯扔给了许意,然后勾着程溺的脖子往外走。   “乖,别人送的东西咱们不喝,哥哥下去给你买。” 第十八章   “这杯奶茶食之无味啊。”陈黎看着手里的奶茶叹了口气:“我这是吃狗粮呢,还是喝奶茶呢?”   “我操,姑奶奶你别说了,”李茫感叹道:“你好歹喝到了咱们风哥给的奶茶,你瞅瞅我。”李茫说着拿出手机给他们看:“我这当了工具人了也没奶茶喝。”   “唉,那个omega加你了?”陈黎来了兴致:“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我说要约咱们风哥单独出去吃饭。”李茫皱了皱眉:“不过,不应该是约他们两个人出去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许意挑了挑眉:“在男人。”   “不会吧?”李茫有些不懂:“我看那个学弟人挺好的,懂得感恩。”   “你懂什么?”许意挑了挑眉:“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宫斗剧来看,这个学弟明显是冲着咱们风哥来的。”   “风哥不是说是冲着程溺来的吗?”李茫不理解:“刚才可是把奶茶给了程溺。”   “呵”许意抱着手往桌子上一靠:“一开始是,你没看见风哥出来的时候,他眼睛都粘在咱们风哥的身上了?”   “不行,我的CP不能被拆。”陈黎来了精神:“快快快,我来套套他的话。”   快上课的时候,程溺和舒倚风一人手里端着杯热奶茶,舒倚风不爱喝这东西,手里拿着杯小的,反而是程溺手里的那杯是加大的。   “少喝点。”舒倚风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声:“喝多了小心上课跑厕所。”   “知道了。”程溺低头嘬着奶茶:“不要你管。”   “呵,不要我管?”舒倚风笑了一声,敲了敲他手里的奶茶:“你喝着谁买的奶茶呀?”   “卧槽,真特么般配。”陈黎忍不住感叹一句:“我的CP不能被人拆了,我be他俩都不可能be。”   “唉,风哥。”等舒倚风和程溺坐下了,李茫才把手机的聊天记录给他们两个看:“这怎么办?要不删了?”   舒倚风瞟了一眼,没说话,反而是程溺反应大一点。   “好家伙,你刚才还吃那个学弟的醋结果人家冲着你来的,好歹是我救的人吧?”程溺哼了一声:“太不公平了。”   “闭嘴。”舒倚风揉了揉眉心,对李茫道:“手机给我用用。”   李茫看着他点进了聊天界面,又看着他点进资料里面去,随便点了两下,这个人就消失在了李茫的列表里。   “好家伙。”李茫被他这一阵的操作惊呆了:“不太好吧这样?一言不合删好友?”   “闭嘴。”陈黎伸手拍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那就是个绿茶omega,你看他那个说话的语气,三句不离学长五句不离”你不会介意吧?“你们男生还是太单纯。”   “是是是。”李茫连连点头:“祖宗你说的是……嗯?他怎么又申请好友了?”   “别管他。”舒倚风面无表情:“越理他越难缠。”   “啧啧啧。”程溺感叹道:“不得不说我们风哥的魅力就是行啊。”   “嗯?”舒倚风瞥了他一眼:“你酸了?”   “那倒没有。”程溺抱着奶茶转过身,耳朵塞上了耳机。   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冤家路窄,舒倚风中午和程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又碰见了。   舒倚风在排队,程溺几乎是在等吃,找了两个位置占着,等着舒倚风过来。   食堂里大家都是人挤人,舒倚风明显不太喜欢被人挤着,却还是揽下了去打饭的任务。   舒倚风端着两叠饭出来,看见了程溺,正准备过去,突然有人被挤了一下,往他身上摔过来。   程溺看到了连忙站起来要过去,舒倚风手里拿着两叠饭,根本腾不出手来扶住人,但学校的地板也不是盖的,舒倚风思考了一秒,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那人摔了一跤,站起身来,舒倚风看清了那人的脸,转身就走。   “谁啊那?”程溺拿着筷子走过来,却见舒倚风一脸晦气的样子。   舒倚风把一盘饭递给他,拉着他往一个角落里坐。   “那边我不是占了位置?”程溺坐下来了,才问:“刚才摔的那谁?你不绅士啊,也不扶一下。”   “吃你的饭。”舒倚风把自己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夹了几块扔到程溺的碗里。   程溺见他不乐意提,也就不问了,乖乖的吃着:“食堂的糖醋排骨比上次好吃了,再接再厉。”   舒倚风停顿了一下,又夹了几块给他,程溺来者不拒,都一一进了他的肚子。   “唉,学长,你们也在这里吃啊。”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程溺身边就多了一个盘子。   “???”舒倚风看着今天早上的那个omega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在抬头看了一眼舒倚风,顿时明白了刚才摔的那一下是谁了,可不是让舒倚风晦气吗。   舒倚风是最讨厌这种纠缠不休的人,所以一般同学没事都不会来找舒倚风,舒倚风身边也是除了程溺没别人一天到晚能呆在他旁边。   用陈黎的话来说就是“你看看舒倚风身边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味道,谁敢在他旁边待一天?也就程溺了好吧?”   程溺:“……”   “学长也经常在这里吃饭吗?”omega笑着问,眼神却分明是落在舒倚风身上的:“我也常来这里,怎么没怎么碰见过学长?”   程溺不说话,舒倚风也不说话,场面一度有些许的尴尬。   “学长们怎么不说话……”omega有些失望的低下头:“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舒倚风实在受不了那股语气,平静道:“食不言寝不语。”   “啊?”omega叹了口气:“可是吃饭不聊天真的很无聊呀,学长你知道吗?刚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食堂的地板好滑,还有那些人挤来挤去……凶巴巴的?”   程溺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摊上这个人了,如果重来一次……算了,也是条人命。   “你能正常点说话吗?”程溺皱了皱眉:“你声音一只是夹着的?”   “啊?”omega愣了一下:“没有啊,我的声音是天生的啊,而且我们omega没有你们alpha这么高大俊秀,声音轻柔一点是正常的。”   “卧槽不行,我要吐了。”程溺的旁边的旁边坐着一对omega,其中一人翻了个白眼:“卧槽兄弟,我声音柔吗?”   坐在他对面的男生看了他一眼:“你声音很粗犷,很男人,不娘。”   程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omega脸色不太好,却非要保持着一种得体的笑:“舒学长,我的微信你怎么删了啊?是不小心吗?我又提交了好友申请了,你同意一下吧。”   舒倚风淡淡的回道:“再说吧。”   “可是我要感谢你们两个的。”omega真诚道:“我爸爸让我一定要感谢你们两位,不如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   “不用。”程溺把碗里的红烧肉扔到舒倚风碗里,舒倚风自然而然的吃了。   “啊。”omega撑着脸,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的感情真好,不像我,都没有什么朋友。”   程溺心里妈卖批:像你这样的有朋友就怪了。   “吃完了吗?”舒倚风被他吵得不耐烦。   “吃完了。”这人坐在旁边真的是倒胃口,程溺也不想吃了,把盘子里剩下的两块排骨塞进嘴里,端着盘子就站起来:“我们走吧!”   “唉,学长。”omega欲言又止:“你们真的不去吃饭吗?”   “不吃。”舒倚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笑死了笑死了。”程溺旁边的旁边坐着的那一对omega忍不住小声偷笑:“就他这样的,还想着和舒倚风吃饭,谁不知道舒倚风只跟程溺混在一起?”   那个omega心情更加不好了。   自那一次以后,那个omega再也没有来找过两个人,舒倚风和程溺也没在食堂碰过了。   平静的上课下课生活终究是被打破了。   程溺从大巴上下来,看着眼前绿油油的深山老林有些无语。   “我真特么没想到,在高二下学期,这么紧张的时间段里,学校居然会安排我们来这荒山野岭种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荒野求生呢?”李茫仰头哀嚎:“草,绝了,我宁愿坐在教室里刷函数题。”   “借过。”舒倚风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墨镜,还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像是一个明星似的,他从大巴上下来,站在程溺的旁边。   那边的李茫还在吐槽着,陈黎忍不住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差点把他拍到地上去:“别嚎了,吵死了,什么叫荒野求生?正式点,这叫”绿色家园,守护地球“活动。”   “说的那么好听,”李茫哼了一声:“听说就我们这届搞这玩意?听说还要在山上呆一晚上?”   许意凑过来:“想啥呢,这不是说这么远的路,等我们到了那边,种完了树就天黑了吗?天黑下山不安全,所以第二天再回去。”   “同学们。”教导主任打开大巴的后备箱,指着里面的二十来颗树苗:“山路太窄了,大巴车进不去,所以接下来的路,你们要自己扛着,你们的小树苗上去,在山顶有你们班主任等着你们。”   “什么?”众人一阵哀嚎:“自己上去?”   舒倚风抬了抬墨镜,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山路,沉默片刻走过去,翻了翻,找到写着舒倚风和程溺标签的两棵,一只手拎了两颗出来,顺着泥路就往上走。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拿了自己的小树跟着走。   “等我等我。”程溺原本还在感叹这里的空气清新,一看到舒倚风把他的那颗树也提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舒倚风。”程溺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激动道:“这里的空气好好哦。”   “嗯。”舒倚风应了一声。   “哪里来的墨镜?”程溺看着他装逼的样子,忍不住去摘,舒倚风任他摘了,看着他把墨镜带到自己头上。   不得不说山路是那种开辟的泥路,地上石头多的要命,程溺被绊了几下,舒倚风忍不住回头看他:“看着点脚下,这要是摔下去了能滚到底。”   程溺笑着摆了摆手:“哪有,哪有这么倒霉?”   “卧槽!”李茫突然喊了一声。   程溺转头看过去,只见李茫的那颗树顺着坡往下溜了一段路,李茫刚才应该是拖着个树丫走的,他那颗树都快秃了,李茫连忙跑过去捡起来。   “唉。”程溺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同学:“你们怎么走的这么慢呢?还有李茫,你要不拎着它走?不然一会到了山顶,就你的树是最秃的。”   “你懂什么?”李茫理直气壮:“树秃一点不是很好吗?你生物怎么学的?这叫减少蒸腾作用。”   “呵。”舒倚风笑了一声,伸手拉过程溺,低头看向李茫:“虽然,但是,你的树的根都要因为你拖烂了。”   “靠。”李茫看了一眼,还真是,忍不住问:“还有多远啊?”   “我也想问,”陈黎撑着腰喘气:“他妈的,老娘要累死了。”   “还远着呢。”舒倚风摇了摇头,叹道:“年轻人啊,不多运动,这才走了多久就气喘吁吁的。”   “走呗,”舒倚风思考了一下,拉着程溺往前走,对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声:“我们去前面等你。”   作者:忙里偷闲的双人世界。 第十九章   程溺被舒倚风拉着走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同学都被甩在后面,已经看不怎么到人了。   “累死了。”程溺松开他的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皱了皱眉:“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他们都跟不上。”   舒倚风停了下来,往后看去,已经看不到其他同学的影子了。   程溺只感觉到眼前投下一阵阴影,他抬头看见的舒倚风的那张脸逐渐放大,于是伸手去推他:“不行,后面还有同学。”   舒倚风抓着程溺的两只手,柔声道:“晚着呢,他们没那么快上来。”   程溺感受到了嘴唇上一热,柔软的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舒倚风没有近一步,只是就这样贴着,把他对程溺的欢喜传递给他。   隐约听到了同学的嬉闹声,舒倚风才放开了程溺,伸手碰了碰他的唇角,笑了笑:“我只是贴着,你也不会换气吗?我要是晚一点离开,你不是憋死了?”   “混蛋。”程溺红着脸推开他:“好啊,怪不得刚才拉着我走这么快,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占了便宜还调戏我,哥哥,你好不要脸。”   程溺这声哥哥半分轻佻,舒倚风挑了挑眉,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来:“别惹我,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看见的话。”   程溺怂了,偏过头不理他。   几个人从转角处爬上来,李茫突然看见两个人一站一坐的搁那里呆着吓了一跳:“卧槽,你们两个够缺德啊,在转角处吓人?”   “卧槽。”一个同学从旁边气喘吁吁的过来,感叹道:“你们两个走这么快,我刚才爬了半条命都要没了,累死我了。”   程溺往后一瞧,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还没看见女生的影子,于是问:“咱们班的姑娘们呢。”   李茫说到这个就来劲了:“她们在后面,累的要死,她们的小树苗都是我们帮他们拎上来的。”   “那就等等他们吧。”程溺索性想多歇会,于是又坐了下来。   李茫把手里的小树苗放下了,程溺旁边还有位置,正想要过去坐,一人抢先在程溺旁边坐了下来,李茫一看是舒倚风的顿时有些无语。   “不至于。”李茫呵呵两声,转身到旁边去了。   大致等了七八分钟,班上的人才来齐了,又歇了一会,众人才往山顶去。   “救命,几点钟了。”程溺走了很久才累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才嘀咕了一声:“快十一点了。”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一只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把糖悄悄的塞到了程溺的兜里。   “卧槽。”李茫瞪大了眼睛:“我干了什么要吃这份狗粮?我艹我……陈黎你有糖吗?”   “你就想想吧。”陈黎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我来的时候就带了瓶水。”   程溺笑了笑,拿出几颗给她。   陈黎眼睛发亮:“喜糖?我的CP亲自给我发糖?”   程溺呵呵两声:“吃不吃。”   “吃吃吃!”陈黎见他不反驳笑的更高兴了,连忙收下了,嘴里叨叨着:“我要收藏起来。”   程溺笑了一声,由着他去了。   正走着,旁边多出一个人来,程溺不看也知道是舒倚风。   “喜糖?”舒倚风笑了一声。   程溺嘴里含着糖:“滚。”   “唉。”舒倚风笑道:“你的糖还是我给的。”   “呐,还你两个。”程溺不甘愿的拿出两个给他,未曾想舒倚风拿着糖摇了摇,叹了口气:“这糖呢,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神经病啊?”程溺被他逗的笑个不停,伸手去打他:“傻逼吧你。”   “哇偶。”陈黎看着两个人:“人间绝配。”   许意感叹道:“打是亲骂是爱,好甜啊。”   李茫冷哼一声:“不堪入目,狗男男。”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陈黎和许意那双杀人的眼睛,连忙后退两步:“我错了我错了,绝配,天仙配!啊!轻点打。”   “他们好无聊。”程溺转头看了一眼:“我们两个养活了整个班的八卦。”   “挺不错的。”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希望不久的将来八卦成为现实。”   等大家到了山顶种树的地方,班主任和几个老师都困的睡着了,身后有一个一层的大棚房子,也许是护林人住的。   “哦,上来了啊。”班主任站起身来:“苍天,你们怎么这么慢?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小时前就能到的。”   “老师。”李茫忍不住问:“您爬山爬这么快?”   班主任一愣:“嗯?爬山?爬什么山?”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条水泥小路:“我对象送我抄近路来的。”   “还有近路这玩意?”   反应过来才明白,被耍了,感情学校骗他们走远路?   “行了行了。”班主任招了招手:“都过来歇会吃点东西,虽然只有泡面,休息一会再去种树。”   班主任指了指旁边的一大片空地:“这一片都是你们的地盘。”   大家哦了一声,一人领了桶面去接了开水。   程溺找了个地方蹲着,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俯瞰崇山峻岭,也许是天气不太好,又或者是他们这边海拔比较高,山腰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好看吗?”舒倚风端着桶面走过来,在他旁边蹲下:“这地方安静,空气清新,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住几天还算新鲜。”程溺吸溜一口面,拿叉子指了指下面:“你看看这样的环境,这要是到了夏天,肯定蚊子多的不行。”   “哦霍。”舒倚风笑了笑:“我以为你觉得新鲜。”   “我跟你说,新鲜是一回事。”程溺来了兴致,大手一挥:“我以后的房子,要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爬墙的月季,然后院子里要有一个架子,上面种了葡萄,随吃随摘,然后房子门口要种一颗荔枝树,我最喜欢吃荔枝了,等八月底就能吃。”   “嗯嗯。”舒倚风认真的听着他说,连连点头。   “还有啊还有啊。”程溺激动道:“房角下放一个吊椅,正对着月季,我能端着杯奶茶在哪里躺一天。”   “会有的。”舒倚风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好好赚钱,赚了钱把你的想法都实现,顺便养我。”   程溺白了他一眼:“好歹你们家比我家有钱?我养你?你在痴人说梦。”   “嗯嗯。”舒倚风又连连点头,声音轻柔宠溺:“那就我养你,你负责貌美如花,我供你吃喝玩乐。”   “不要你养。”程溺喝了一口面汤:“我自己能养的起我自己。”   “好好好。”舒倚风笑了笑:“都答应着你们。”   “我觉得我不应该蹲在这吃,我应该在角落里呆着。”陈黎嘬了口面,悠悠道。   “我还以为这里空气好凑过来一块吃的。”李茫愤愤不平:“谁知道这俩不是人,我们在喝面汤,他们在聊理想?连未来都规划好了?”   “是我不能理解。”许意啧啧两声:“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我不懂,不过大受震撼,祝福祝福,鼓掌!”   “喂。”舒倚风偏头看了那几个嘀咕的人,挑了挑眉:“你们几个听墙角的,要不过来听。”   “不不不。”三个人连忙摇头,端着面就溜了。   等到了下午,大伙才开始去种树,程溺挑了个地方,舒倚风拿着铲子要帮他挖,被他拒绝了。   “不要!”程溺连忙摇头,指着树上钉着的铁名片,傲娇道:“我宣布,这颗树是我的!我要亲自种下去,等我老了再回来看!”   舒倚风争不过他,就帮他扶着树,看着他哼次哼次的在挖坑,看着他给种下去。   “真不错。”程溺叉着腰,打量一番,又提了水过来,最后满意的点点头:“真不错,咱就是说,一整个爱了。”   舒倚风笑了笑,在程溺那棵不远处挖了个坑,把树种在他旁边,一个舒倚风,一个程溺,两棵树并联的种在了山顶上。   种完树还早的很,大家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去的,却不料班主任摇了摇头,坚持说天暗了下山不安全,山上的屋子有房间住的下,把大家留下了。   时间还早,程溺在附近转了转,这里环境好的很,程溺隐约好像看到一只松鼠在树上跳了过去。   程溺没看清,往后退了退,突然撞上一个人转身一看,忍不住问了:“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咋了?离了我活不了了?”   “没,”舒倚风解释道:“这不是无聊吗?就许你出来晃?不许我跟着?”   “那随你。”程溺踢着脚下的石头,慢吞吞的往前面走着,路过一颗树,突然舒倚风的手伸了过来,把他壁咚在树上。   程溺沉默片刻,突然低下头去,从舒倚风的手下钻出去,叹道:“树咚什么的,太土了,能不能整点新颖点的手法。”   舒倚风见计划落空又被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尴尬的拍了拍手里的灰:“唉,难呐,我追个人还要找找新颖的套路。”   程溺低声笑出了声,瞅着他:“你说要追的,怎么这样就被打击了?”   “心脏太脆弱。”舒倚风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捂住心脏的位置,感叹道:“手下留情,别打击我。”   “你真的。”程溺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是谁带坏了你?你的高冷气质呢。”   舒倚风唇角微挑:“高冷的男人讨不到老婆。”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天有点微暗,小屋的门口点起了一堆篝火,同学们围在篝火旁边笑嘻嘻的,班主任的男朋友也来了,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吉他在给班主任唱情歌。   “哇……”程溺激动的跑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高级配置!怪不得老师说让我们留下呢。”   “何止呢。”陈黎递过一盘烧烤来:“吃!篝火,烧烤,音乐都齐了。”   舒倚风走过来,坐在程溺的身边,班主任笑了笑:“你们两个再不回来我就得去找人了。”   “不好意思老师。”舒倚风解释道:“我们去附近转了转。”   程溺手里捏着一根串串递过去:“呐,吃不吃?”   舒倚风笑了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眼睛笑的像月牙:“好吃。”   四周一片起哄声,程溺红着脸迅速的收回了手,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小声道:“大家都在呢。”   “没事没事。”班主任撑着脸看着他们,温柔的笑了笑:“高中总要有些美好值得回忆的,早恋这种事也就是表面抓抓,在学校注意一点就行了。”   程溺连忙道:“老师,我们……”话还未说完,舒倚风就接道:“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   程溺白了他一眼。   大家玩了一会,一首歌过去,班主任的男朋友偷偷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   “哇偶……”   一群孩子难得当着老师的面起哄了起来,那枚钻戒闪闪发光。 第二十章   篝火求婚属实浪漫,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起哄,连忙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程溺激动摇着旁边的舒倚风:“卧槽卧槽,给力啊卧槽,快看快看!”   “看到了。”舒倚风对于程溺这种一惊一乍的反应见怪不怪了,他总是爱凑热闹什么的。   结局就是班主任在一群孩子的起哄中答应了,顺便免除了一个星期的数学作业,皆大欢喜。   求完婚,大家又窝在篝火然旁聊天,山顶的天空好看极了,是城市里没有的安静祥和,天上布满了星辰。   更深露重,程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惹得大家都看了过来。   “天气冷了,怎么穿这么点就上来了?”班主任靠在男友怀里,手里抱着花,听到这声看了一眼程溺,关心道:“我去问问这里的护林员有没有衣服。”   “不用。”程溺不想麻烦,于是拒绝道:“我还行,不算冷。”   舒倚风伸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程溺的头上。   “我不用。”程溺连忙把衣服摘下来还给他:“你把衣服给我了,你穿这么点感冒了怎么办?”   “我又不冷。”舒倚风皱了皱眉:“穿上,不然要我帮你穿?”   程溺摇了摇头,低头穿上了。   “程溺。”班主任笑着看向他们两个:“老师不开玩笑,你俩现在像极了当年我和我对象,你俩要能成了,别忘记请老师喝酒。”   “老师,”程溺干咳两声:“我俩才多大啊您就想着喝酒了。”   “有机会的话一定的。”舒倚风笑道:“现在应该说先喝老师的喜酒。”   程溺这个人不算是夜猫子,常常是很早就睡了,有点打瞌睡,似乎听见他们起哄说要传花接力来表演节目。   于是从求婚的捧花里拿出一只红玫瑰来传,班主任对象弹着吉他,声音停,花在谁手上就谁表演。   “他们好无聊。”程溺揉了揉眼睛,想往舒倚风那边靠一下。   听着吉他声,程溺有些困,突然不知道谁塞了样东西在他手上,有些扎人,音乐声戛然而止。   程溺:“???”   “哈哈哈哈。”李茫大笑:“笑死我了,叫你打瞌睡,大家都在玩,这下好了吧?赶紧的表演节目。”   “什么?”程溺有点懵:“我不会啊,不然给你们唱首儿歌?”   “放屁,”李茫揭穿他:“你上次开学典礼跟咱们风哥唱的不挺好的吗?来首情歌听听。”   “情歌情歌!”陈黎起哄:“跟我风哥一块!”   “不是吧。”舒倚风笑着叹了口气:“这花不是在他手上么,怎么连累我也要表演啊?”   “这不是你俩一家吗?”许意挑了挑眉,冲着程溺起哄:“程溺,把你手里的花给舒倚风,拉着他垫背!快点啊哈哈哈哈。”   程溺看了眼手里的玫瑰,转了一圈,想了想,上前走了两步,站在舒倚风面前:“给你。”   舒倚风坐着抬头看向程溺,他手里拿着一朵鲜红的玫瑰,正垂眸看着他。   舒倚风伸手接了,突然发现这枝玫瑰是没有刺的,程溺脚下落着几颗被扒下来的刺。   “就唱一首啊。”舒倚风捏着玫瑰笑了笑:“把吉他给我。”   程溺连忙煽动气氛:“来来来,手机灯打开来,演唱会氛围躁起来啊!”   舒倚风:自第一次我们相遇,就注定并肩同行。   程溺:想问,你心里有我几分顾虑,梦中是否有我的身影。   舒倚风:又是什么青春年纪,拥有你身边回忆那么美丽。   程溺:当我,踮起脚拥抱你,像你倾诉我心里所有爱意。   舒倚风:我的世界里,从此多了一个你,人生都变得未来可期。   程溺:看你你笑容多么美丽,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合唱:在一起在一起,我们从未放弃,从年少到老去,未来有你,细数曾经,多期许多期许,你存在回忆里,未来或是曾经,此生有你,不负相遇。   〔ps:歌词作者自创,禁止转载〕   这首歌是《双倍宠溺》,不知道为什么,程溺唱着唱着总有一种在唱他们两个的感觉。   一曲唱完,他原本是看着同学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偏过头去,舒倚风拿着麦,正向他看了过来——他眼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像夜空中的星子闪闪发光。   程溺心跳有些快,他咽了咽口水。   “唱的好!”李茫立马捧场:“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程溺的思续一下子被打断了,他干咳一声,问了一句:“哪有厕所,我想去厕所。”   “哦,厕所在那个屋后面,”班主任指了一下:“就在那边,记得打灯,小心摔到。”   程溺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往厕所跑。   他没有想上厕所,只是心跳有些快,他想静一静。   他背着屋子站在那边,沉默了许多,心跳好不容易慢了一些,正要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谁?”程溺吓了一跳,小心问了一声。   一股大力推了他一把,紧接着一个人压了上来。   “舒倚风!”程溺略带警告的语气喊他:“外面还有人。”   “亲一下。”舒倚风气息有些喘,压着他的手,头往下低了点。   “不行。”程溺偏了偏头,舒倚风的吻落在嘴角。   “怎么不行?”舒倚风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许的魅惑,他的气喘的有些急。   “你是不是……”程溺正想问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舒倚风低声道:“没有,单纯的想亲你。”   程溺的脸有些红,话也说不直了:“别闹。”   “没闹,”舒倚风低头看他:“你刚才,唱歌很好听……”   “我刚才,听到了你的心跳。”舒倚风笑了一声:“是我的心跳,还是你的心跳?它跳的好快,现在也是……我听到了你的,它也跳的好快……”   “别说了。”程溺死鸭子嘴硬:“是你的心跳。”   “好吧,”舒倚风像是妥协了一样,叹了口气:“那么我再问一遍,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个名分?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   “那……”程溺偏过头:“等我十八岁生日吧。”   “一言为定。”舒倚风笑了笑:“等你十八岁生日,我送你个礼物。”   “把你送给我?”程溺笑了一声。   舒倚风没有反对,只是笑了笑,又要低下头来。   “别闹。”程溺手抵在他的胸口:“外面还有人呢。”   “亲一下,”舒倚风低下头,吻了吻程溺的耳垂:“我们小声点,他们不会听到。”   这像是偷情一样……程溺一想到这个设定,脸就烧的通红,舒倚风的吻细细的落在嘴唇上,像是品尝一样美食一样,缓慢的滑过他的舌尖。   程溺不敢睁眼,他怕睁眼就能看到舒倚风那副侵略性极强的眼神。   大约是过了几分钟,舒倚风才松开他的手。   “都说了让你学着换气。”舒倚风半笑着看他:“亲了几次了都没学会。”   “滚。”程溺瞪了他一眼:“我要出去。”   “出去?”舒倚风打量了他一下:“你这副样子出去?”   接着墙角的灯,程溺透过手机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眼角通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都怪你。”程溺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像放弃挣扎一样:“真是这辈子欠了你的。”   两个人在墙角呆了一会才慢吞吞的出去,同学都走了两个,李茫看见他们出来了,忍不住嘲笑:“上什么厕所上这么久?便秘呢你?”   “蹲坑不行啊。”程溺白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班主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们下山。”   “你们不玩了吗?”程溺看了一眼手机:“不还早着么?才九点。”   “你们要玩你们玩。”班主任打了个哈欠:“老师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其实她才二十六岁的年纪。   “行吧。”同学们点了点头:“我们再玩会。”   程溺穿着舒倚风的衣服,明显有些不合身,风从缝隙里钻进去,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冷?”舒倚风注意到了,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娇弱?我才穿了件长袖你穿着我的外套了。”   “不行。”程溺打了个喷嚏,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你的衣服我穿着大了,风从下面钻进来,凉飕飕的。”   舒倚风接过衣服,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那就回去睡觉了,别折腾。”   两个人说着就往屋子里走,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是有几个大房间的,里面放了许多张宿舍得那种床连在一起,中间没有空隙,男生和女生各一个房间。   “快来啊你们。”李茫原本坐着玩手机,见他们来了拍了拍旁边的两个空位:“你们两个睡这边。”   程溺看着两个相邻的床位,挑了挑眉:“你们确定让我很舒倚风睡?”   李茫想了想,真诚道:“放心,床还是很结实的,节制点就行。”   程溺有些无语,舒倚风在后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想什么呢?”程溺瞪了他一眼,眼神里透出无声的威胁,他磨了磨牙:“晚上别睡太死。”   “卧槽。”李茫往后缩了缩:“杀人犯法,开个玩笑至于吗?好吧,其实是大家都不太敢很风哥睡一块,你知道的,咱们风哥啊,他一尘不染,如那什么天仙下凡……”   好吧,他没词了,他真正想说的是大家觉得舒倚风本人是属于高冷的那种,大家都不太敢跟他躺一块,只能牺牲程溺了。   “行了。”舒倚风伸手搭住程溺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他一块睡吧,你睡外头,我睡里头。”   “??”程溺一时有些迷惑,舒倚风轻轻的掐了掐他的腰,小声道:“放心,我把持的住。”   说是把持的住,实际上到了后半夜,舒倚风半宿没睡着,他翻过身去,程溺睡得很香,也许是白天走的太远的山路,走的累了。   他们两个之间隔得很近,隐约能听见程溺轻柔的呼吸,程溺的睫毛很长,在眼帘上投下一阵阴影。   舒倚风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轻轻地凑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嗯……”程溺皱了皱眉,砸吧两下嘴巴,又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有些冷,舒倚风皱了皱眉,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那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跟程溺保证能把持的住,结果早上就翻车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早上总是容易起火,舒倚风偏头看了一眼睡的香的某人,叹了口气。   八点钟的时候,大家集结在一块,山顶往下看去,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树木若隐若现。   这次活动到此结束,但却在所有人的回忆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珍贵回忆,在往后的十多年,再想起那一幕,心里依旧怀揣着热血,想起那时候的人,那时候的事,那时最好的我们。 第二十一章   “程溺,把你手边的作业给我递一下。”李茫喊了一声。   “嗯?”程溺看了一眼,拿起来往后传。   “唉?”程溺突然发现了什么,他转头看过去,舒倚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睡了多久?”程溺有些好奇:“他前几天精神挺好的,怎么今天早上刚从山上下就困成这样了?”   “不知道啊。”李茫挠了挠头,翻开作业本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卧槽劳资的听写一个都没对?”   “恭喜。”程溺笑了笑:“一个20遍。”   “雾草了。”李茫恨恨道:“阿英不爱我了,她和啊数一起欺负我。”   “啧。”趴着的舒倚风转头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耐烦:“你能小点声吗?”   李茫立马闭嘴不敢说话了。   上课铃响了,舒倚风才从桌上爬起来,满脸的起床气,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   “怎么了啊。”程溺偏头看他:“昨天晚上没睡呢还是没睡好呢?”   “草。”舒倚风看着这个罪魁祸首笑着骂了一声:“你昨天睡的是真舒服,我一晚上没睡。”   “咋了?”程溺看着他眼底略微有些明显的黑眼圈,忍不住问:“我睡姿不好还是打呼噜了。”   舒倚风看着他,欲言又止,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算了。”   程溺觉得莫名其妙,看着舒倚风又趴在桌子上,伸手推了推:“老班的课。”   “她请假了。”舒倚风应了一句:“她刚才给我发消息,说请了个假,让我管好纪律。”舒倚风半眯着眼:“管好纪律,让他们别哔哔赖赖。”   “哦。”程溺点了点头:“你睡呗。”   舒倚风一睡睡了两节课,老师上课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他一睡到了中午。   舒倚风坐直了,伸了个懒腰:“困死我了。”   “好家伙,”程溺转过身面对着他:“老师看你好几眼了都没喊你起来,你去吃饭吗?”   “唔……”舒倚风想了想,靠在椅子上:“有点懒,不想去,你饿不饿?你饿就去吃。”   “我……”程溺迟疑片刻:“算了,我点个外卖吧,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舒倚风应了一声,又从桌子上拎了本书,腿交叠着搭在地上,好不悠闲。   程溺随手点了两份面,然后跳了一下坐在自己的桌上,晃着两条腿看着舒倚风。   “看我干嘛?”舒倚风头也不抬:“你坐这么高干什么?”   “不怎么样。”程溺歪着头笑了笑。   突然有人走到窗边,“刷”的一声把窗帘给拉开了,阳光顿时跑进了教室里,轻轻柔柔的照在两个人身上。   影子印在墙上,一个人低头看着书,一个人坐在桌子上低头看着那人。   程溺似乎注意到了这个,雪白的墙上印着舒倚风俊俏的侧脸。   “陈黎。”程溺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刷视频的时候看到的动作。   “来来来。”程溺招呼着刚吃完饭回来的陈黎,把手机递给她,小声道:“来来来,帮我录个视频,看见我俩的影子了吗?拍那个……”   陈黎接过手机,想了想,点了点头:“懂了。”   程溺挑了挑眉,偏头一边看着影子,一边朝着舒倚风的方向靠近,影子也逐渐的朝着他的影子靠近。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舒倚风是低着头的,靠的越近一程溺才发现即便靠过去了,影子也不可能碰在一起。   正在这时,原本专心致志看书的舒倚风把书放了下来,微微抬头,两个影子碰到了一块,沐浴在阳光下。   “啊啊啊啊!”陈黎激动的想跳脚。   程溺愣了一下,偏过头看他,正好对上舒倚风的眼神。   两秒后舒倚风站了起来,摁住程溺的后脑勺将人拉了下来。   “卧槽!”陈黎大吃一惊,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害羞道:“妈耶,杀狗了杀狗了。”   “卧槽。”程溺立马伸手推开他,看了一眼四周,大家也是只看了一眼就主动的转了回去。   “妈的,你不要命了?”程溺从桌子上跳下来,瞪着他:“教室里还有监控!”   舒倚风抬了抬眸子,手插着兜:“监控?你回头看看。”   程溺回过头去,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关着的,监控是每个班自己买的,程溺这个班买的类型是只有班主任打开的时候才能看的见画面。   程溺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骂他:“下次不许胡来。”   陈黎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于是把手机还给了程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我能,能发一份视频给我吗?”说着想到什么,连忙摆手道:“不是后面的那段,是影子那段,真的超级唯美!嗷嗷嗷。”   “可以。”程溺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视频拍的很不错,于是点了点头:“一会我剪了发给你。”   “谢谢!”陈黎激动的鞠了个躬。   “你的外卖。”门口有人拎着两份外卖等着。   程溺走过去,接过了然后回去,把其中一份给了舒倚风:“你的不加香菜。”   下了晚自习,程溺等着舒倚风回去,两个人走在路上,程溺无聊的踢着脚下的石头往前走,舒倚风跟在后面。   正走到小区附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卧槽。”程溺吓了一跳,脚下的石子踢过了头,骨碌碌的往前滚了大老远。   下晚自习的时间已经是很暗了,程溺看多了鬼片,有的时候一个人晚上总会觉得身后有人,舒倚风也是知道他怕,每次走的时候都会跟他并肩,但是会往后隔一点距离。   程溺连忙抓住舒倚风的胳膊。咽了咽口水:“卧槽,我貌似听到了一声惨叫,是不是有鬼?”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传过来,明显是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的。   “妈耶……”程溺打了个哆嗦:“卧槽,这大晚上的,谁特么的吓人。”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相信科学,相信马克思主义哲学,咱们是唯物主义者。”   alpha对信息素的味道是很敏感的,舒倚风先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浓烈的alpha气息,中间夹杂着omega信息素的味道。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舒倚风皱了皱眉,这种信息素的情况只能说是标记的情况下,alpha的信息素才会这么浓烈。   “是谁在前面!”舒倚风斥责了一声,只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舒倚风下意识的伸手把程溺挡在身后。   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夹杂着谩骂声越跑越远。   “要,要不去看看?”程溺迟疑了一下。   舒倚风点了点头,把手机灯打亮了,然后慢慢的往前面走,离公路不远的草坪里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   “是哪个omega被流氓欺负了吗?”程溺皱了皱眉:“要不先报警?”   舒倚风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了,然后才点了点头:“你报警吧,我过去看一看。”   “别报警。”啜泣声停顿了一下,小声道:“不能报警,求求你们了,我没事。”   程溺皱了皱眉:“你被他们欺负了改护着他们?”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程溺想了想,也没报警。   两个人走过去,只见一个omega蜷缩着靠在一棵树下,他的头埋在手里,身上的校服被扯的不像话,裤子也有些凌乱。   “这是我们学校的?”程溺看清了校服的logo,小声问道:“要不把他送到医院去看看,这应该受了伤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蹲下身柔声道:“同学,你没事吧,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吗?”   “我没事。”omega擦了擦眼泪抬起来看向他们:“能送我回家吗?”   话还没说完,omega愣了,舒倚风也愣了,几秒钟后舒倚风站起身来,转头看向程溺。   “怎么了?”程溺愣了一下:“你看我干什么?”   “表哥……”坐在地上的omega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程溺有些夜盲和脸盲,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个被欺负的omega正是那天他亲戚来闹事的时候跟着过来的那个男生,似乎叫程吕茶。   程吕茶啜泣了一声,忍不住哭的大声了许多,他低着头哭:“表哥……”   “你,你别哭啊!”程溺连忙蹲下去,从衣服里拿出纸巾递给他,这个表弟他虽然不怎么熟,而且他的母亲还这样对程家,虽然心里是怨恨的,但是也不能不管,毕竟这还是有亲戚关系。   “你怎么了?他们标记你了吗?”程溺迟疑片刻。   “没有。”程吕茶咬了咬牙:“没有终身标记……但是他们咬了我临时标记了我,他们还想着的,但是你们两个来了,他们就跑了。”   临时标记相比终身标记来说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咬了后颈标记而已。   程溺松了口气,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被他们欺负了?你家住在附近吗?”   程吕茶点了点头:“我爸妈在附近给我租了房子,上学方便一点,但是他们很忙,所以我都是一个人回去的,没有想到今天就被流氓缠上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程溺伸手想去扶他:“检查一下,还有哪里受伤了。”   “没关系,”程吕茶摇了摇头:“我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会打死我的,表哥你能送我回家吗?”   程溺想了想,抬头看向舒倚风,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伸手将程吕茶扶了起来:“那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程吕茶的衣服都被扯的有点不像话,程溺想了想,还是心软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   见舒倚风又要把衣服给自己披上,连忙摆了摆手:“不用。”   舒倚风没有上前帮着程溺扶着人,只是跟在后面。   程吕茶说家住在附近,却没想到离两家这么近,就在附近的小区。   程溺把人送进门,打量了一圈,家里似乎确实只有程吕茶一个人。   “既然你说没事。”程溺拍了拍程吕茶的肩膀,安慰道:“那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先回去了。”   “谢谢你们,喝杯茶再走吧?”程吕茶试探性问道。   “不用。”程溺连忙拒绝,即便是亲戚,他们两个也是alpha,夜半三更也不太方便。   程溺转身就要走,突然被程吕茶拉住了手,有些错愕的转身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表哥,”程吕茶低着头,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程溺,晶莹的泪水滑过脸颊。   “我可以……”程吕茶啜泣道:“以后,以后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我一个人回家,我怕再遇到这样的事。”   程溺有些疑惑,他回头看向等在门口的舒倚风,舒倚风也听到了这段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二十二章   “可以吗?”程吕茶又问了一遍。   “不太方便吧。”程溺有些为难,抽出手来:“我们两个alpha,可你是omega,我们一起走会对你名声不太好的。”   “是吗……”程吕茶失落的垂下头:“其实因为我妈妈的原因吧,你们家跟我们家本来就水火不容,上次是我妈妈的错,冒犯了你们家,也对,是我们的错。”   “额……”程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试探性的看向舒倚风:“要不……我们一起走?”   舒倚风不知道在做什么,低头一直看着手机,也没回答他。   倒是程吕茶听了很高兴:“表哥你这是答应了?”   程溺微微点了点头。   舒倚风是站在电梯旁边的,突然电梯响了一声,从里面跑出两个人来。   “卧槽?”程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我们就住在这啊。”陈黎哈哈几声,拉着许意:“咋了?你居然不知道?错付了错付了,亏我把你当好姐妹,风哥都知道。”   舒倚风这才解释道:“从前填信息表的时候有住址,她们两个离我们这近,所以我记住了地址。”   “是这个学弟吗?”陈黎看向愣着的程吕茶,自我介绍道:“哈喽哈喽,学弟你好,我们是你楼上的楼上的,我叫陈黎,她叫许意,刚才舒倚风给我们两个发消息,让我们以后带着你一起回。”   “这不就方便的多了吗。”舒倚风笑了一声,看向程吕茶,面色平静:“她们两个住你楼上还能直接把你送回家。”   “不方便吧。”程吕茶的脸色僵了一下,为难道:“她们两个女孩子跟我一起走,不是一样危险?”   “不怕不怕。”陈黎拉过许意,指了指她:“这位学姐是跆拳道黑段哦,而且平时我们都是骑小电瓶的,绝对安全。”   程吕茶连忙道:“我不会骑车。”   “我带你。”陈黎拍了拍胸脯:“我车技超好。”   “那就这样决定吧。”舒倚风把程溺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给两个女孩使了个眼色:“你们加个联系方式确认个时间点汇合,以后就一起走吧。”   “好嘞风哥。”陈黎点了点头:“您放心吧。”   “嗯。”舒倚风笑了笑:“麻烦你们了,很晚了,我们先走了。”说完就把程溺拉进电梯里。   “学弟。”陈黎打开微信来:“加个联系方式吧。”   程吕茶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然后才看向两个人,笑着点了点头:“那,以后得麻烦学姐了。”   “唉,你看着很不想跟他一块走的样子。”程溺看着电梯逐渐下降的数字,忍不住问。   “确实不太想。”舒倚风抱着手:“我们两个走惯了,才不想要别人过来插一脚。”   “呦,这么小气啊哥哥。”程溺挑了挑眉:“从前怎么没见你醋劲这么大呢。”   舒倚风伸手搂过他,真诚道:“这不是帮你解围吗?你看看你刚才那副不太愿意的为难模样。”   “谢谢你了。”程溺叹了口气:“我都为难死了真不想带上他,虽然这样算热于助人吧但总是觉得他这人怪极了,更何况我家跟他家还有些许的不如意,我怕带上他了对他名声也不太好。”   “你刚才看见他的后颈了吗。”程溺突然想到刚才他扶着他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后颈在流血。”   “标记都是这样。”舒倚风和他并排着走,回答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终身标记,后颈都是会被标记的。”   程溺叹了口气:“生理课说,标记太疼了。”   “你怕么。”舒倚风突然问了一句。   “嗯?”程溺反应过来,笑着摆了摆手:“怕什么,我们两个都是alpha,就算在一起了也不需要标记。”   “可我易感期是Enigma。”舒倚风真心不想给他补刀。   “艹。”程溺顿时和他隔开距离,做出防御的动作:“干什么!什么意思!你想干啥?”   “开个玩笑。”舒倚风像他伸出手,招呼着他过来:“我不逼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在一起,E对A的标记会比A对o的标记更加痛苦,你不想,我也不会逼你。”   “你逼我我也不可能乖乖就范。”程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咱俩谁上谁下还说不定呢,你这么喜欢我,我做攻问题不大吧。”   “不不不。”舒倚风拍了拍他的肩,是叹了口气:“你这是道德绑架,事关男人尊严问题。”   “行啊。”程溺掐了一把他的腰:“男人尊严问题,到那步的时候打一架?”   “行。”明眼人都能听出来程溺这是在给他台阶下,程溺从小到大都打不过他。   舒倚风把人送到楼下,舒倚风也转身回去了。   程溺原本想洗个澡就睡觉的,没想到才躺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儿子?你睡了吗?”门外的是程妈,小心的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程溺从床上起来,给她开了门:“怎么了妈?”   “你刚才是和小风回来的吗?”程妈手里抓着手机,看着他:“刚才啊,你姨打了个电话,说他儿子出事了,就在咱们家附近出的事,你知道吗?”   程溺愣了一下,刚才送程吕茶回去的时候他坚持不让告诉他妈妈,说是怕挨骂,又说没什么事,怎么前脚他们才刚回来,后脚就打了电话呢。   “碰见了。”程溺挠了挠头:“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碰见他被几个流氓alpha欺负了,不过没什么事,被临时标记了。”   “可他妈妈说他被终身标记了!”程妈有些吃惊:“他妈妈说晚上给他打电话却没有人接,赶过去才发现人已经躺地上了,现在送了医院里去了,然后他妈妈在沙发上发现了你的名牌的校服。”   “这真是,我们才说要送他去医院,他还说没事,鬼知道他瞒着。”程溺这才想起来,自己给他披上的校服忘记拿了回来:“妈,我真只是救了顺便给他披了件衣服。”   程溺有些烦:“他妈说什么了?”   “说是你干的……”程妈骂了一声:“艹,骂的可难听了,妈怕他们过来找麻烦才从公司赶回来。”   “算了。”程溺叹了口气:“我们报警吧,您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咱们去医院看看。”   程溺换了件衣服,才跟程妈两个人下了楼,才刚走到门口,程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你去哪?”舒倚风从窗户那边看过去,程溺抬起头,从窗户那边看见了舒倚风站在那边。   “程吕茶出事了。”程溺答道:“我们去一趟医院。”   “等我。”舒倚转身进了房间,他还没洗澡,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随便披了件外套就跑下了楼。   等舒倚风上了车,才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程溺在车上跟他说了一遍,舒倚风觉得烦,啧了一声:“这家人真是……不可理喻。”   “可不是啊。”程妈开着车,吐槽道:“真是一天到晚这么多事,还偏偏什么事都扯上我们。”   “妈,真是不好意思。”程溺揉了揉眉心:“我们救人的时候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妈妈又没怪你。”程妈笑了笑:“你要是袖手旁观了,妈妈才应该失望,我的儿子善良,这些妈妈都清楚,小风也善良。”   “阿姨。”舒倚风笑了笑:“你说笑了。”   等他们到了医院,警察已经围在手术室门口,程吕茶的妈妈正边哭边做笔录。   两个人才刚过去,程吕茶的母亲看见两人就扑了过来,指着两个人吼道:“就是你们,你们就是凶手!警察呢,抓他们啊。”   “女士,你冷静一点,这两位同学不是嫌疑人。”警察忍不住呵斥道:“他们救了你儿子。”   “不可能。”程吕茶的母亲坐在椅子上,掩面道:“他们家从来看我们家不爽,怎么可能会救我儿子?”   舒倚风忍不住皱眉,偏过头去:“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警察先生,”程妈走过去:“那边的道路上都是有监控的,不知道有没有查出来。”   “是的,没错。”警察见终于来了个理智的,连忙回答道:“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把监控调出来了,确定是附近的流氓,我们已经派人去抓了。”   “程女士。”警察把监控给她看:“监控显示,您的儿子是被流氓给欺负的,而这两位小同学是赶去救人的。”   “我知道了。”程吕茶母亲掩面而泣:“是我误会了,谢谢你们两个。”   “那倒不用。”程溺面无表情:“既然说开了,那我们就走了,我的衣服呢……”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了搭在凳子上的校服,上前两步拿了过来。   “唉,小同学。”警察喊了一声:“你们能配合一下,把笔录做了吗?”   “可以。”程溺和舒倚风点了点头:“如果能配合的,我们一定尽量配合。”   两个人站在一旁做笔录,正做着,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程吕茶被推了出来,程溺这才发现,他不仅是后颈被标记了,身上也有许多其他的擦伤,也许是因为难堪,所以隐瞒了下来。   程吕茶妈妈跟着去病房了,程溺和舒倚风两个人做完了笔录,程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来这一趟折腾了许多时间。   程溺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只可惜连累人舒倚风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程妈把两个人送到楼下:“妈妈还得回公司。”   “这么晚了还要赶过去吗?”程溺又道:“算了,今天晚上在家住吧。”   “你爸爸那还有些事没有处理。”程妈叹了口气:“公司嘛,事情多了,等我家儿子长大了,能分担一点了,爸妈就能歇会了。”   程溺低头应了一声,看着车远去。   “走啦走啦。”舒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揉了揉他的头:“我们家小溺要快点长大哦,唉,折腾了半天,我也困了,明天还有早课,早点回去睡觉吧。”   舒倚风伸了个懒腰,也不揭穿他,转身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程溺点了点头,进了房间去,看了一眼手里的校服外套,另一件昨天才洗了,没干,不穿校服是要扣分的,但是这件校服明显的脏了,领子上还蹭上了血迹,甚至还能看见几个清晰的脚印。   程溺有点洁癖,他的衣服几乎从来不会给别人穿,程溺突然想了想,其实舒倚风比他更洁癖。   程溺实在不太想要这件校服,拿出手机给生活委员发了个消息,谎称自己的校服丢了补办一件,然后把手上这件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二十三章   折腾了一晚上,只睡了四个多小时,程溺觉得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来几次,墙上挂的都要是他的遗像了。   他爬起来找衣服穿,突然发现校服已经被他扔垃圾桶了,又恍惚想起来今天是周五,要例行开年级会。   “算了。”程溺想了想,还是穿了自己的衣服去,最多里面套了件夏天的校服衬衫,要是查校服了,就把外套脱下来。   洗漱完了才跑下楼,站在门口等着舒倚风。   舒倚风过了一会才下来,身上穿着一件校服外套,手上还搭着一件。   “你……”程溺想问你手里这件是给我的吗?   “给你的。”舒倚风把手里的外套扔给他:“今天星期五,别被逮住了,不穿进不去校门,难不成你还想着爬墙进去?”   洗的干净的校服夹杂着一点洗衣液的香味,更多的是那种洗衣液都洗不掉的夜来香信息素的味道,舒倚风的信息素味道很霸道,像是一个保护罩一样,把程溺的信息素给包裹了起来。   “谢谢。”程溺换上了他的校服,舒倚风的校服刚好能遮住他屁股下面一点,手还能缩在袖口里面。   “你的衣服略大。”程溺忍不住吐槽:“风都从下面钻进来。”   “是你矮。”舒倚风不想打击他:“没办法,猛a的校服不是谁都能穿的。”   程溺白了他一眼,两个人才往学校赶,程溺没吃早餐,在校门口买了两个包子准备进去吃的,却突然看见了教导主任站在校门口。   “卧槽。”程溺往舒倚风后面躲了一下,把包子顺势塞进了口袋里。   “怕什么。”舒倚风瞥了他一眼:“你身上穿着校服。”   “名牌啊名牌。”程溺扯了扯他的袖子:“名字字数都不一样。”   “那你走我旁边?”舒倚风往左边靠了靠:“我躲着点你。”   虽然但是,程溺还是躲在舒倚风旁边过去了。   “草。”程溺忍不住吐槽:“每次星期五都查这么喃凮严。”   “行了,”舒倚风面无表情:“进来了就把包子从我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来,别给我沾了油,大早上的非要吃煎包,吃点清淡的不香吗?”   “你管我?”程溺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的把包子拿出来,一口一个吃了。   程溺刚进教室,他们两个算是来的晚的,基本上同学都在,程溺经过的时候,几个人都皱了皱眉。   “唉,程溺。”生活委员转过头喊了一声:“你的校服我给你报上去了,不过要一个星期才能拿回来。”   “哦。”程溺应了一声,这是不是代表他要蹭舒倚风的校服一个星期?不过也不需要,除了星期一和星期五严抓,其他时间都可以不用借的。   程溺想着看向舒倚风。   舒倚风抬头,正好对上程溺的眼神,他往后靠了靠,朝着程溺抛了个媚眼:“别问,哥哥会答应你所有事,包括一件校服。”   “咦惹。”程溺有点嫌弃:“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骚了?”   一直在凑热闹的李茫反应过来:“怪不得你刚才坐下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什么味道,我还以为谁的香水打翻了,程溺,你身上这股味道闻起来像是橙子和夜来香的香水,我只能说,这种搭配的味道特别变态。”   “不好闻吗。”程溺低头嗅了一下:“我觉得还行。”   “我也觉得挺好闻的。”舒倚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茫:“真的不好闻吗?”   “挺……”李茫退了退:“好闻!我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鼓掌!”   程溺懒得理他,衣服宽大,他动一动,风从衣服里钻出来,夜来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其实挺好闻的。   其他人对程溺穿舒倚风的衣服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俩就算是穿一条裤子也是正常的。   中午上完四节课,程溺中午去吃了个饭,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太困了,迷迷糊糊的撑了几节课,倒是看舒倚风的精神挺好,完全不像是熬夜后嗯样子。   程溺迷迷糊糊的睡着,隐约觉得有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他,就像是冬天棉袄上毛茸茸的毛。   他做了一个梦,穿着女仆装的舒倚风交叠着又白又长的腿坐在椅子上冲他勾了勾手指,手上装饰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球球,他身后是一片夜来香的花园。   舒倚风……穿女仆装?   程溺的瞌睡瞬间醒了,他拿衣服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想起来这好像是舒倚风的校服。   依旧是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拱他的手,程溺瞬间醒了大半,他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什么白白的东西被他带的从桌子上掉下来,然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接住。   “什么东西?”程溺揉了揉眼睛,看见舒倚风抿着唇看他,手里拎着的那个东西还在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拿你的衣服擦口水的。”程溺连忙解释:“我刚才睡迷糊了。”   “你睡姿真差。”舒倚风忍不住吐槽。   “这什么?”程溺凑过去伸手戳了戳舒倚风拎着的那个毛团团。   “老鼠?啊不对,它没有尾巴,它是仓鼠。”程溺瞪大了眼睛:“好可爱,但是它好胖啊。”   舒倚风挑了挑眉,把仓鼠放到桌子上,毛团子蹬着短腿跑的飞快,缩到程溺立着的书架角落里缩着。   “它生气了。”程溺瞧着可爱:“是不是你刚才给它拎疼了。”   “我啥也没干。”舒倚风伸手戳了戳那个团团,仓鼠又往里面缩了缩。   程溺哈哈几句,笑着问:“谁的仓鼠?”   “哥,我的。”旁边的陈黎举了个手,叹道:“我养的,把它带过来玩玩,你们可要保密。”   “它好胖啊。”程溺感叹道:“你怎么喂的?它像是没运动过的样子,胖的像是个球。”   “胡说。”陈黎叉腰,不服道:“团团只是毛茸茸的。”   “哈哈哈哈。”程溺忍不住笑,伸手戳了戳:“毛茸茸的,但是它是实心的。”   话未说完,他突然想起了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忍不住看向旁边弯腰打量着仓鼠的人。   舒倚风看着那只胖胖的仓鼠也觉得可爱,感受到一阵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低头看过去,他看不懂程溺想什么。   “你干什么这样看我?”舒倚风一脸迷惑。   “没,没什么。”程溺目光闪躲,他移开视线。   “让他在我桌上呆会呗。”程溺超级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仓鼠也没躲着了,程溺从桌肚里拿出了几颗瓜子,看着它抱着瓜子认真的在磕。   “随你啊。”陈黎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小心点别让老师看见了,晚上我把它拎回家。”   程溺应了一声,然后逗着它玩了一节课。   舒倚风坐在后面,看着程溺兴致勃勃的跟着仓鼠玩了一节课,等下了课,站起来把仓鼠抓了起来,放回了笼子里。   “我还没跟它熟呢。”程溺瞪了舒倚风一眼:“你怎么就把它关起来了。”   “好好上课。”舒倚风装作一副公正廉明的模样:“程同学,你已经一节课没听课了。”   “……”程溺哼了一声。   陈黎不敢说话啊,看着在笼子里窝着的仓鼠,咱能说什么呢,风哥吃醋了,咱们还是呆在笼子里安全点。   下午是例行开会,程溺低着头,两只袖子串在一起,低着头发呆。   “同学们,本星期已经是高二下学期的第十周,学期已经过了一半了,我们要振作起来,好好学习,苦就苦这三年!奋斗!加油!”   程溺站在人群里,听着年级主任在台上喊着那些热血沸腾的话,他提不起什么兴致,一模一样的的话,每个星期一遍,说的人没累,听的人都累了。   “专心点。”舒倚风在他身后小声提醒:“查校服的过来了。”   程溺站直了身子,瞥了一眼前面站的老师,看着他点了人数又往下个班去。   “星期六星期天想干什么?”舒倚风在他身后小声问。   “睡觉,干饭,干饭睡觉。”程溺回了他一句。   舒倚风有点无语:“没点理想……去看电影去不去。”   “不去。”程溺低头看着脚丫子:“我家又投影仪。”   “出去玩?”舒倚风又问。   程溺想了想:“我社恐。”   “唉。”舒倚风叹了口气:“你总是拒绝我,我很伤心。”   程溺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大哥,才两天,五张卷子呢,玩毛线啊。”   舒倚风想了想:“我做完了给你抄,你陪我去看个电影。”   程溺:“成交。”   “当然,身为学生的父母,对于学生的教导也非常重要。”年级主任拿着麦在上面喊着:“俗话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所以,为了让你的父母也知道你们在学校里是否好好学习,是否认真学习,学校决定!星期天上午举报高二年级家长会。”   “啊……”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程溺哼哼两声:“说好听点是家长会,说不好听了那叫跟父母算算账。”   “怕什么。”舒倚风有心调畅:“你年级第二怕什么。”   “不。”程溺认真道:“我妈社恐,我怕她被老师拎起来当面表扬。”   舒倚风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夜晚……   “啥玩意?”舒妈正在炒菜,听到舒倚风这话,有些不确定。   “你没听错。”舒倚风靠在厨房的门边:“家长都去,不许缺席。”   “喊你爸去。”舒妈偏过头:“我怕这种会,小时候开家长会给了我太大的阴影,我就是那个被拎出来当众处刑的那个。”   “你儿子这么优秀。”舒倚风笑了笑:“就算是拎起来也是夸您教导有方。”   “啊,”舒妈想了想:“我社恐,我怕怕。”   原来社恐竟然是自己妈,舒倚风有些无语,揉了揉眉心:“程阿姨也去。”   “啥?兰兰也去?”舒妈连忙答应:“去去去!小兰兰去我也去!仿佛回到小时候!这种感觉真棒!去呀~”说着把锅铲一放:“你把菜煮了,我上楼去跟兰兰约一下时间。”   舒倚风:“……”   程家那一边,程溺提了这件事以后,程妈连忙答应了下来,一是确实是很久没有关心过程溺的学习了,第二是程溺的爸爸实在是走不开。   程溺刚商量完从客厅上楼,手机放在床上充电,一打开看见了七八条来自舒倚风的消息。   舒倚风:我家我妈去。   舒倚风:我妈说她社恐不去,我说你家你妈去,她特别高兴。   舒倚风:我看见了她现在在翻衣柜。   舒倚风:我看见了她拿出了她压箱底的jk。   舒倚风:她说她要回归校园……   程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舒倚风的无语,忍不住笑着回他一句:阿姨不是社恐,估计是社牛。   舒倚风:……我觉得也是。   舒倚风回完消息,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拿了一条正常的裙子和大衣递给她:“妈,您穿的稍微正常点,请维护一下您儿子在班上的高冷形象。”   舒妈看了一眼舒倚风手上拿的衣服,叹了口气,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行吧,儿子长大了,要面子了。”   舒倚风:“……” 第二十四章   程溺起了个大早,坐在书桌旁刷卷子,越是到了学期末,每天的试卷越是多,尖子班光是周末两天就已经有了七八张试卷。   突然来的电话吓了程溺一哆嗦,看了一眼,是舒倚风打开的电话。   “喂?”   “出来看电影吗?”舒倚风笑了一声:“你答应我的。”   “我什么时候?”程溺看了一眼时间,才是十点半左右,不知不觉他刷了三个多小时的试卷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程溺好笑道:“舒同学,身为一班之首,身为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咱能乖乖学习吗?学习使我陶醉。”   “哦,”舒倚风语气转冷:“你这是不想去了?”   “你试卷刷完了?”程溺看了一眼左手边才写完了两张的卷子,又看了一眼右手边雪白雪白的六张空白卷子,沉思片刻,拒绝道:“不想去,学习使我快乐。”   “我写完了。”舒倚风哄道:“给你抄,你陪我去看电影。”   “抄作业是不对的。”程溺歪了歪头,听见阳台那边的说话声,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阳台那边去,“刷”的一声掀开落地窗。   对面的舒倚风一只手拿着手机靠在耳边,一只手拿着花洒,愣了一下。   程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趴在阳台上对舒倚风笑了笑:“舒同学,抄作业是不对的。”   舒倚风看见了他,也笑了,又问:“去看电影吗?程同学。”   程溺摇了摇头:“没意思。”   “湖天广场新开了一家鬼屋。”舒倚风又道:“去玩玩吗?”   “我怕鬼。”程溺撇了撇嘴:“哥哥,你故意的?明知道我怕,还带我去那种地方,是想着英雄救美,还是想着我害怕的时候偷偷牵你的手?”   程溺摊了摊手:“太老土了呀哥哥,你能弄点新颖的吗?”   程溺一口一个哥哥,语气轻佻,听的舒倚风心痒痒:“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出去?”   “呀。”程溺捂嘴,故作惊讶:“你的意思这像是在拐我呢?不去不去。”   “唉。”舒倚风像是投降了一样,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程溺笑了,突然看见了舒倚风阳台上哪棵橙子树,翠绿之中点缀着零星的白花,看上去没开多少,还有一些是花骨朵的样子。   “呦,你的花开了啊。”程溺问了一句,又补充道:“还开了不少。”   舒倚风偏头看了一眼,伸手碰了碰一朵开了的橙子花,看向程溺:“是啊,它开花了,挺香的,只可惜它的味道不像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程溺忍不住提醒:“我的信息素是香橙味的,是果实,不是花。”   “我知道。”舒倚风微微抬头,叹了口气:“也就只有这棵树是名正言顺属于我的,人不是。”   程溺忍俊不禁:“亲,你正常点,还没到晚上,别emo。”   舒倚风白了他一眼:“破坏氛围。”   程溺想起来试卷还没做完,于是摆了摆手:“我回去做题了。”   舒倚风应了一声。   程溺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阳台上的那盆夜来香,它已经换了新芽,绿油油的一盆,比去年长高了许多。   程溺在书桌上写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试卷写完,等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黑蒙蒙的。   想了想,又从桌上起来,把桌子收拾好了,然后仰头躺在床上玩了一会手机。   舒倚风……到底在干什么呢?   程溺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跑到阳台上去,偷偷的拉开了一点帘子,像是做贼一样,舒倚风的房间已经亮了灯,应该还在做什么。   程溺:你在干嘛?   舒倚风:在想你。   程溺:这位哥哥,请你正常点,我害怕,话说,为什么我每次发消息你很快就回?   舒倚风:因为,我给你设置了特别关心。   程溺:呦,这特别关心是单我一个人有呢,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程溺:挑眉·jop   舒倚风:但你一个人有的,你是独一无二。   程溺忍俊不禁,但想到舒倚风给他设置了特别关心还是挺激动的,于是大发慈悲的把舒倚风拉进了特别关心里去。   舒倚风:唉,这么好的夜色,只可惜某人拒绝了我出去玩的邀请。   程溺:再美的夜色都没有我的床舒服,睡觉去。   舒倚风:……   程溺撇了撇嘴,把手机扔在床上,转身去洗澡。   第二天程溺还在床上躺着,是被程妈喊醒的。   “儿子,妈妈穿这件好看不好看?”程妈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问。   程溺睡的有些迷糊,眯着眼点了点头:“好看。”   “你比你爸还敷衍。”程妈哼了一声,交代道:“我去开你的家长会,早餐给你放锅里暖着了,早点起来。”   程溺点了点头。   学校,程妈刚到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舒倚风的妈妈等在门口。   “终于来了。”舒妈连忙过去:“你怎么才来?”   “这不是家里还有个不会做饭的么。”程妈笑了笑:“走吧走吧。”   两个人往教室去,家长们几乎都到了,几个认识的在寒暄着,两个人去的比较晚,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依旧有着一种气质。   “唉,应该是坐那。”舒妈拉着程妈过去,两个人坐下了,然后低声聊天。   程妈伸手翻了翻程溺的桌上的书和试卷,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行还行。”   “唉,无聊死了。”舒妈翻了两下,嘟囔道:“哇,他们两个都没有什么课外书吗?我们小时候桌肚里总有一本小说什么的。”   “没办法”程妈摊了摊手:“他们两个正经人不能体会我们的快乐,”   班主任从门外进来,打了声招呼,于是开始讲述着今天的事项。   “今天是咱们班的家长会,相信各位家长应该很想知道你们的小孩子在学校里的表现怎么样。”   “老师,”一位家长举了个手:“咱们班的孩子在家都挺懂事的。”   “是的,没错。”班主任笑了笑:“孩子们都很懂事,但是,也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咱们班的孩子成绩这一方面还是没法说的。”   “唉,听说咱们班的那个年纪第一的舒倚风,教导有方啊,是哪位家长。”   正在跟程妈偷偷聊天的舒妈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直到班主任看向自己,才立马站了起来,仿佛回答了小时候回答问题时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舒倚风妈妈别紧张。”班主任笑了笑:“看来其他家长都很想知道您对儿子的教导方法,不知道能不能说一说的。”   “啊?”舒妈紧张的搓了搓手,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家小风吧,他自己比较自律,我们对他的学习没有什么要求。”   “啊,是吗?”班主任鼓掌道:“那舒倚风同学自律情况很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舒倚风上课常常和程溺同学说话,我担心影响学习。”   “是吗?”舒妈笑了笑:“这小孩子这个年纪都爱说话,太死板也不太好对吧老师。”   “那确实是。”班主任点了点头:“您坐下吧。”   舒妈刚坐下,程妈往后靠了靠,笑她:“咋样,是不是很方?”   “吓死我了。”舒妈拍了拍胸脯:“当众表扬加批评。”   “唉,听到了没有。”程妈笑道:“回去跟你儿子说,别跟我儿子上课说话,听见没有。”   “胡说。”舒妈不服:“明明是你儿子带坏我儿子。”   “是你儿子。”程妈不服。   两个人在底下悉悉索索的讲话,上面的班主任注意到了,忍了一会,然而这两人依旧在悉悉索索。   “程溺家长,舒倚风家长。”班主任笑了:“我终于知道两位同学像谁了,这不像妈妈。”   程妈干笑两声,坐直了身子:“老师,我们是从小的朋友。”   “虽然。”班主任笑笑:“但是这是家长会,两位家长还是得注意纪律。”   这话说的,两个人像是被批评的学生红着脸低下头。   家长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我就说,”舒妈扯着程妈出来:“早知道让我家另一位过来,这种会开的我要睡着了。”   “可不是。”程妈吐槽道:“真无聊。”   “唉,我不回去了,公司还有事。”舒妈道:“你呢,最近公司不忙。”   “忙的。”程妈叹了口气:“一年到头都忙的很,等现在已经五月份了,七月就是小程十八岁生日了。”   “呦,你不说我都忘了。”舒妈一个激灵:“打算怎么办?”   “他爸爸的意思就是在公司给他办一个成年礼。”程妈想了想:“邀请一些朋友过来认识认识,他未来也要接管公司的。”   “也是。”舒妈感叹道:“孩子长的真快,感觉一不留神就大了。”   “唉唉唉。”舒妈用胳膊肘碰了碰程妈:“先说好,介绍可以,不能介绍对象,你家小溺可被我预订了。”   “那也要小溺喜欢。”程妈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我可就一个儿子,要不让小风入赘?”   “这也不是不可以。”程妈哈哈笑:“反正他充话费送的。”   两个人哈哈大笑。   此时程溺才刚起床,刚才七点多钟被喊起来了,结果睡了个回头觉一睡睡到十一点半了。   打开手机来看了一眼,有一个来自妈妈的未接电话,然后还有几条微信,大概是家长会开完了回公司去了。   程溺头睡的有点疼,他起身去洗了把脸刷了个牙,才下楼去吃东西。   锅里热着的牛奶和鸡蛋还有玉米,程溺拿出来当午饭吃了,又看见客厅里没来得及倒掉的垃圾。   程溺起身拎着垃圾出去,打算把它扔到门口的大垃圾桶里,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程溺皱了皱眉,抬头看过去,舒倚风倚在他家的阳台上,冲着自己抬了抬下巴。   “有病?”程溺冲着他竖了个中指:“你下来,我们打一架。”   舒倚风看了他两眼:“你这是刚起?”   “不行啊。”程溺叉腰:“咋地,放假不允许人多睡一会?”   “睡久了会变成猪。”舒倚风做了个鬼脸。   “你下来。”程溺瞪着他:“你看我不打死你。”   舒倚风没理他,转身进了里面去,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伸手抛了件东西下来。   “什么东西。”程溺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盒东西,那是一盒包装好了的巧克力,好在地面是厚厚的草坪才没有摔坏。   “给你吃。”舒倚风歪了歪头。   “你下来给我会死?”程溺斜着眼看他:“非要丢下来?”   舒倚风耸了耸肩:“我怕下来你打我。”   程溺:“滚。”   程溺爱吃甜食,舒倚风身上总能掏出糖果来,兴许这就是偏爱吧。 第二十五章   转眼已经是周一,班主任又将昨天家长会的情况说了一圈,带有一点点警告的意味。   程溺撑着脸听了一节课,也没听清到底说了啥,大致就是,如果不听话下次家长会就惨了,至于关于家长会上面发生了什么,程女士回家也只字未提。   “哦,我的女人,你在看什么?”陈黎伸着脖子在看许意低头不知道看着什么书。   “女人,你理理我。”陈黎凑过去,抱着手道:“没有女人能拒绝了,追求我的人能绕地球三圈,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许意偏头白了她一眼,继续看书。   “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陈黎伸手挑起了许意的下巴:“说,要怎样你才会理我。”   “你有病啊。”许意拿手里的书打她,封面是粉哒哒的,明显不是教科书一累的东西。   “哦,女人。”陈黎抱着头躲开:“敢打我的你是第一个,很好,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程溺的座位又挪到了后面跟舒倚风的排,用班主任的原话就是“你俩爱咋咋地,反正你们家长都不管,只要学习不落后就行。”   程溺靠在椅子上,看着前面那俩姑娘打闹,抬眸瞥了一眼,笑道:“陈黎这丫头今天没吃药?”   “她啊。”李茫转过头来,想了想,认真道:“她俩最近迷上了霸道总裁人设的文,我跟你说兄弟,那种文,我有一次有幸看了一眼,妈耶,让我大开眼界,沙雕中的沙雕。”   “霍。”程溺翘着二郎腿:“总裁文?我八百年前就不看这玩意了。”   “女孩子么。”李茫摆了摆手:“不都喜欢霸道总裁,恶魔少爷,哦对对对,还有高冷校草。”   “哈哈哈哈。”程溺搭着舒倚风的肩膀:“高冷校草?这不就一个?高冷班草爱上我。”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缩了一下肩膀,程溺搭空了,差点没摔到舒倚风腿上去,他撑了一下舒倚风的大腿爬起来:“卧槽,舒倚风你不道德。”   舒倚风被他撑了一下腿,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大题不太喜欢别人碰,于是又往后一缩,程溺刚准备起来,被他这么一弄,直接摔得趴在了舒倚风腿上。   舒倚风唇角微扬:“欲擒故纵?”   程溺白了他一眼,才爬起来,哼哼两声:“白日做梦!”   “班长大人!”   程溺这边的打闹终于吸引了某两个沉浸在小说里的两个姑娘,她俩盯上了舒倚风,闪着星星眼看着舒倚风:“班长,您能说一两句霸道总裁语录吗?我觉得你的声音特别好听,特别低沉,特别有钱的样子,您能来一两句么。”   舒倚风抿了抿唇:“……不能。”   “啊……”陈黎许意失落的低下头,几秒钟后又抬起头,看向一旁的程溺。   “咳咳。”程溺坐直了身子,轻咳两声,终于有人知道他的声音最攻吗?   “其实也不是不可……”   “程溺哥!”陈黎拜托道:“你求求咱们风哥!我想听!”   程溺:“……”   “是我的声音不够攻吗?”程溺痛心疾首:“你们宁愿让我去求他,也不想听我说一句吗?”   “我比较喜欢你说那种欲拒还迎的角色。”陈黎认真道:“你的声音攻不过风哥。”   舒倚风低笑一声。   “唉,好吧好吧。”程溺撑着桌子,冲舒倚风挑了挑眉:“哥哥,你满足一下咱们班的姑娘们呗。”   舒倚风唇角微扬,伸出手:“哪句?”   “卧槽。”陈黎立马把书递过去:“这,这句。”   舒倚风接过书,上下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说不出口。”   程溺凑过去,忍不住笑了:“这他妈什么啊,你们就看这种书?这种台词怎么这么沙雕?还女人你这是在惹火,啥玩意鹅鹅鹅鹅。”   “来句正常点的。”舒倚风把书扔回去。   “那就这句吧。”许意快速的翻了几页,指着这句:“这句正常点,实在不行抿随意发挥。”   舒倚风扫了一眼,把书还回去,他侧了侧身子,面对着程溺,然后伸手挑起程溺的下巴,深吸一口气:“呵……”   程溺:“……”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舒倚风邪魅一笑,还真有霸道总裁的意味:“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你要什么?是的我心?还是是舒氏的老板娘得位置?”   程溺:“……傻逼。”   舒倚风念完,收回手,略微嫌弃:“什么鬼台词,少看点这样的东西,容易做梦。”   已经陷入磕CP的幻想中的两人点了点头,对视一眼:其实耽美霸道总裁文也不是不行!从此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有了模型!   于是下午的时候,程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幕——这俩人换了一本书,只见书上面写着“高冷校草爱上高冷校霸”   “没救了没救了。”程溺无奈的摇了摇头:“唉呀,这种文看了上头,还拉低智商。”   “胡说八道。”陈黎瞪了他一眼,迅速的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书扔给程溺:“强行安利!这本书适合你,里面的人设像极了你同桌。”   “是吗?”程溺用两根手指夹起那本书来,细细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的念出口:“班长大人轻点爱。”   舒倚风:“……”   程溺看着名字沙雕的有趣,正好没什么消遣的,于是就准备翻一翻,正准备翻的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按住了他放在封面上的手。   程溺抬眸,玩味的看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看点这东西。”舒倚风真诚道:“代入感很强。”   程溺傲娇的哼了一声:“我不,我就要看,咋了?听她俩说设定像你,你怕我对你yy?”   “对我YY随时可以。”舒倚风认真道:“但别把我yy成那种傻逼设定。”   程溺耸了耸肩,翻开了第一章——惊!校草他为爱打架!   舒倚风瞥了一眼,没说话。   这种霸道总裁文的套路就是沙雕且上头,很明显程溺已经看上头了。   接下来的两节课是讲试卷,舒倚风时不时看过去,就见程溺一脸上头的表情在书桌下面盯着那本书看。   舒倚风踹了他一脚:“好好听课。”   “唉呀,讲试卷呢不是吗?我都会做,你让我看一会消遣消遣。”   舒倚风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程溺偷偷在课桌下面看了好久,突然被人点名。   “程溺,你站起来,这题选什么?”   他被吓了一跳,光顾着看书了,根本没注意讲哪题,偏头看了一眼舒倚风,只见他修长的手指指在试卷上。   “选c。”程溺抬头答道。   “说一下你的解题思路。”数学老师点了点头。   程溺瞥了一眼题目,好在这个是他做过的题,还记得很清楚。   “将角a与角b做辅助线,可以测出角a和角c相等,直线ab垂直于cd,再由其他的关系可以得出直线ad平行于平面def”   “很好。”数学老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一句:“看来还是认真听讲了的。”   程溺坐下来,看了一眼舒倚风,给他点了个赞:“谢了兄弟,”   舒倚风头也不抬:“好好听课。”   后半节课程溺倒是没有看书了,他好好听了半节课,可到了课间又开始看。   舒倚风原本是不想管他的,舒倚风在低头写着题目,伸手去拿尺子的时候突然瞥见了这一幕,程溺咬着食指的骨节,脸色通红。   这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舒倚风皱了皱眉,伸长了脖子想要瞥一眼。   “唉唉唉。”程溺迅速的把书合上:“干!干什么偷看!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东西吗?”   “你脸红什么?”舒倚风眯了眯眼,玩味的笑了笑:“哦~难不成在看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胡!胡说!”程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你胡说八道。”   看来真是在看某些不太好的剧情,舒倚风有心调戏:“都是成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来来,让我瞅瞅。”   “不行。”程溺把书抱在怀里:“你就会嘲笑我,走开走开。”   舒倚风嗤笑一声:“不让我看算了,大不了你看完了我找陈黎借。”   程溺迟疑片刻,把书递过去:“那,给你看看,先说明一下,我不是故意看到这东西的,看着看着就看到了。”   舒倚风接过书,看了一眼书里的剧情,那是一段车文,写的极其露骨刺激,每个细节都描写的详细清楚,也怪不得程溺看的满脸通红。   话说这样的剧情按照现在的出版不应该被删减吗?   舒倚风虽然没看过这类的东西,但是好歹生理课也听了一点,面无表情的看完了,皱了皱眉,拿手敲了敲程溺的头:“就这?也能给你看的脸红成这样?程溺,我怎么没觉得你这样纯情过呢?”   “唉唉唉。”程溺抢回了书:“你看!我就说你又嘲笑我。”   “呵。”舒倚风抬了抬下巴:“不调戏你调戏谁?”   “混蛋。”程溺踹了他一脚。   舒倚风躲过去了,又挑逗几句:“陈黎说里面那人的设定像我,你看这样的小黄书,代入的是谁的脸啊?”   程溺刚降下去的温度迅速又上来了,别说,程溺看这种书的时候基本上没代入谁的脸,结果舒倚风这么一提,脑子里自动把舒倚风的脸代入进去了。   “你不要脸!”程溺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动作太快把凳子也带在地上,一时间乒呤乓啷的,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哎呀,风哥做了啥啊,被骂不要脸了哈哈哈哈。”陈黎哈哈大笑:“这是咋了这是。”   程溺脸更红了:“别乱说。”   “哎呀。”许意捧着脸看热闹:“纯情少年和他的班长大人,程溺,你看像不像我借你的那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溺双手把书奉还回去:“来,还你!”   “这是咋了?”陈黎一脸懵:“是书不好看吗?”   舒倚风倚着桌子,对陈黎笑笑:“挺好看的,就是,代入感太强~”   “嗯?”陈黎一脸懵:“什么代入感?”   程溺连忙解释:“没什么!书很好看!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好好学习!”   “哦。”陈黎感叹道:“果然,程溺还是那个好好学习的,不认真学习的原来只有我和陈意,来姐妹,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程溺把书还了回去,后面的剧情也没有怎么看,只是翻了几下而已,也大概知道什么剧情了。   “嗯哼。”舒倚风撑着脸看着还在气呼呼的程溺,哄道:“生气了?好吧好吧,是我的错了,不该调戏你。”   程溺磨了磨牙:“你别跟我说话!”   完了,哄不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期末考试随之而来,外头天气阳光明媚,随着春天慢慢离去,夏天也迈着欢快的步子赶来。   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像金子一样撒在课桌上。   程溺正趴着睡觉,冷不丁被人给拍醒了,睁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嘟囔一句:“你有病啊?”   舒倚风没生气,面无表情的交代他一句:“明天期末考,把你的桌子收拾收拾,今天把书搬回去。”   “哎呀知道了。”程溺又趴了回去,啧了一声:“这么快收拾干什么,我的桌子又不乱。”   舒倚风打量了一下他桌上乱放的书,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程溺大约是又趴了一会,隐约感觉教室里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来。   他蹭的一一下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老班来了?”   “是。”舒倚风应了一声。   班主任手里拿着三十多张准考证发下去,程溺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还真是丑,上面的照片怎么看怎么丑,于是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舒倚风的,啧啧两声,也丑,连舒倚风都齁不住的准考证照。   “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关乎你们下个学期的分班,众所周知咱们班是尖子班,替换制,考的不好的话高三可能就得分到别的班去了。”   “老师。”有人问:“您下个学期还带我们吗?”   “问的好。”班主任笑了笑,背着手,她想了想,才说:“不带了,大家伙也参与过,也知道这件事,老师呢,明年打算转到我对象的学校去,很遗憾,不能陪着你们到最后。”   “啊……”大伙发出失望的声音。   班主任又说着:“不过,大家依旧可以在微信找我聊天,无论是聊天还是问题目。老师来者不拒!”   很遗憾,人的一生本来就是不断的相遇和分别,有的人走了,有的人又来了,这是人之常情,却总有人恋恋不舍。   下午放学,程溺才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明天考试得清场,什么东西都不能留。   “都说了让你早点收拾。”舒倚风坐在椅子上,他的右手边放着小腿那么高的书,一大叠,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哎呀,你等我一会不行啊。”程溺低头快速的收拾着,话说我们两个明天不在一个考场吧。   “嗯。”舒倚风点了点头:“打乱了顺序,你在二楼,我在三楼。”   “好吧。”程溺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圈,教室里空荡荡的已经没人了,于是把收拾的那一撮卷子随便一折夹进书里,喊了一声:“ok了,我们走吧。”   舒倚风看了一眼他桌上放着的书,心想怎么比自己的还高。   两个人搬着一大撮书下楼去,程溺一步一个脚印,书垒的他看不见路,于是吐槽一句:“干嘛非要搬回去,下个学期总复习又搬回来。”   “谁知道呢。”舒倚风没回头,答了一句:“可能,学校有病?”   程溺怕搬不回去,特意喊了家里的司机过来,舒倚风也是,两个人的书都装了各自司机的后备箱满满的。   等到了家门口,司机又帮着程溺搬上楼。   程溺看了一眼已经堆的很满的书架,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书丢在角落里。   洗完澡整理出明天要考的出来背,刷了一会必考的类型,程溺想了想,忍不住想知道舒倚风在干什么,于是捞过手机来。   程溺:在干嘛?哥哥。   舒倚风:你叫男朋友我可能会更高兴一点。在复习。   程溺:哥哥在复习哪门?数学还是物理,请问有押题吗?   舒倚风:没押题,整本书都是考点。你怎么了?想我了?   程溺发了个“你做梦”的熊猫头表情过去:哥哥别骚,只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约哥哥一起刷题。   舒倚风:对方向你发来视频。   程溺伸手接了,手机上印出舒倚风那张俊美的脸。   舒倚风透过屏幕,看见程溺脖子上还搭着一块毛巾,头发虽然不滴水了,却能明显看出来是湿湿的,程溺穿着长袖薄款的睡衣,领子开的很大,隐约能看见深深凹下去的锁骨,只是可能是光线的问题看不太清。   舒倚风往后靠了靠,把手机靠在杯子旁边:“你把灯打开呗,我看着你那边黑乎乎的。”   “有吗?”程溺抬头看了一眼灯,他只开了一个灯,于是起身把剩下的灯都打开了,连桌上的台灯都开开了,房间里一瞬间明亮。   舒倚风这下看清了,程溺的锁骨白的晃眼,总想让他在上面留点什么东西。   “把衣服捂好。”舒倚风看够了,也看的有些热,偏过视线去。   “啊?”程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嫌弃道:“没什么啊,不就是露个锁骨,我是个男的!男的!”   “那就脱了。”舒倚风挑眉。   程溺哼了一声,从床上拎了个摊子披上:“达咩达咩,不可以瑟瑟。”   舒倚风也不逗他了:“那就开着视频,陪我写会作业。”   程溺哦了一声,把手机倚在墙上,低头开始写题。   两个人刷着题,程溺时不时看向舒倚风,他做题目从来都很认真,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程溺盯了一会,竟然有些困。   舒倚风做完最后一题,一扭头程溺已经睡着了,他笑了一声,轻声道:“晚安。”   程溺半夜被冷醒,才发现已经很晚了,舒倚风早就挂了电话,微信里的那句晚安留在了半个小时之前。   “傻逼,挂了电话也不喊我起来。”程溺打了个哈欠,转身去睡了。   第一堂是考的数学,程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八点半的朝阳晒在他脸上,暖洋洋的有些热,程溺刷的一声把窗帘拉上了。   试卷发下来,程溺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难度,尖子班做的试卷几乎比这样的难上许多。   程溺提笔就写,教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笔落在试卷上的沙沙声和风扇在头顶悠悠的转动的声音。   舒倚风正在写着试卷,难度不大,他提笔就写,没有一点停顿,这样的速度把右下角的同学都震惊了。   还剩半个多小时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停了笔,这几乎是会做的都做完了,不会的强求也没有用。   一整个教室大半的人都趴着睡,监考老师也没有管。   舒倚风想了想,又把试卷检查了一下,然后把试卷折起来,在桌面上趴了一会。   “还有五分钟收卷。”监考敲了敲黑板:“没做完的赶紧写,做完了的检查一下。”   这一会睡觉的都醒了,考场上多了翻试卷的声音。   一堂考完大家都自发的拿出下一堂的科目过来复习,谁都不想期末考试考个稀巴烂。   程溺伸手翻了翻语文书,课本上能考到的基本上就只有古诗,其他几乎不会考,程溺翻了几下,把书进包里,拿出手机来预订外卖。   好久没吃校门口的盖浇饭了,程溺预订了两份。   铃声响起,大家回到座位上,程溺翻了几下,看了一眼作文题《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程溺把前面的题做完,思考了几秒,然后开始写作文。   他想了想,写了某个人。   一堂语文考试下来,八百字的作文写的人手疼,这篇作文对于学生来说挺难的,几乎大家从前写的都是议论文,写惯了,记叙文就不记得怎么写了。   等交了卷子,程溺下楼去拎了外卖进来,才刚回来就看见舒倚风问他去哪里吃饭。   “天台,”程溺拎着外卖往楼上走,一边给舒倚风发语音:“我在天台等你。”   天台只有学生会有钥匙,恰好程溺和舒倚风都是学生会的,可程溺忘了带。   他给舒倚风发消息让他带钥匙上来。   “怎么?钥匙没带?”舒倚风从楼梯上上来,天台几乎是没人回来的,一是没钥匙,二是被抓到了会挨骂。   舒倚风咔嚓一下开了门,然后踏了进去。   程溺拎着外卖进去,天台上的风有些大,而且太阳也大。   两个人找了个背风背阳的地方坐下来,地面有点脏,程溺从口袋里拿出两张草稿纸垫在地上,然后把其中一份饭给了舒倚风。   “感觉考的如何?”舒倚风打开外卖问了一句。   “挺不错的。”程溺满意的点了点头:“数学不难,语文后面的作文竟然不是议论文。”   “是吗?”舒倚风夹了一口饭送进嘴里:“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你写的谁?你吧还是你妈?”   “就,大家都写家里人。”程溺摆了摆手:“那多没意思啊。”   “你猜我写的谁?”舒倚风突然问了一句。   “我猜什么。”程溺笑了一声:“你写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舒倚风微微低头,似乎有些失望:“我写的你。”   程溺一愣:“是吗?”   “是的。”舒倚风看向他:“我写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你。”   程溺心跳变得有点快,他脑子一抽说了一句:“作文不允许写出真实名字。”   “噗呲。”舒倚风低头笑了一声:“傻瓜,没写你的名字,只是描写了一下你的轮廓。”   “好吧。”程溺撇了撇嘴。   吃完了,舒倚风把外卖盒收拾了带下去。   第三天,连续两天的考试下来,大家都有些累,但是考完了还不能走,还得讲完试卷。   书桌上的书都清完了,程溺手下压着语文卷子,听着上面的语文老师在骂骂咧咧的问候。   “我说了多少遍,古诗要背熟,古诗要背熟,你们记到哪里去了?”   “这题!填后半句的这么简单,字也能写错?程溺!你站起来。”   程溺看了一眼试卷上圈出来的那个字,心想完了,芭比Q了,写的太快把字写错了。   “你看看。”语文老师指着卷子,哀叹一声:“这个字全班就你一个人写错!”   程溺:“……”   被训了几句,程溺坐下来,一脸的不爽。   “下面来讲讲作文啊。”语文老师有些痛心疾首:“同学们,你们告诉我这篇作文,他难吗?他难吗?这不是议论文,我看谁还把这个写成议论文!我们班的同学是写多了议论文记叙文就不知道怎么写了吗?”   “唉,真是气死我了。”语文老师最后总结了一下:“作文我就不讲了,这么简单,我挑两篇好一点的给你们念念,程溺,舒倚风。”   程溺:??您的好友已离线,勿簒。   “老师。”程溺举手,无奈道:“可以不念吗?我害羞。”   舒倚风面无表情:“老师,我也不想念。”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语文老师走过去,想抽走两个人的试卷:“既然你们害羞,那就我来。”   程溺按住试卷,皮笑肉不笑:“老师,要不算了吧。”   舒倚风不做声,把试卷收了回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算了老师。”李茫连忙过来救场:“我们可以自己琢磨。”   其他同学也应和几句,语文老师才转身回去:“那就算了,同学们自己琢磨。”   “你咋了,跟她对着干?”李茫往后靠了靠,小声道。   “没什么。”程溺抱着手,冷冷道:“不太喜欢这种念作文什么的,像他妈窥探隐私,不让念还抢试卷,狗的要死。” 第二十七章   试卷一讲完,都各自收拾了书包回家去。   “放假打算干什么?”舒倚风背着书包跟程溺并肩着走:“不会又是刷题做作业吧?”   “不不不。”程溺认真的摇了摇头:“我打算抽空去我爸公司帮帮忙。”   “呵。”舒倚风笑了笑:“确定不是帮倒忙?”   “你才帮倒忙呢。”程溺掰着手指数:“我去送送文件什么的,反正也算是学习学习经验呗。”   “行吧。”舒倚风应了一声,然后想了想:“下下个星期是你生日,别忘记你答应我的。”   程溺一愣:“我答应你什么……”话还没说完,他就想起了当时和舒倚风说过的那些话。   “你说过的,等你生日那天你就会答应我。”舒倚风笑的像只狐狸:“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你总不好意思反悔。”   “我从来不反悔。”程溺应道:“要看你的礼物合不合心意。”   程溺放了将近两个月的暑假,还真到公司去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程爸坐在桌子边上翻了翻文件,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儿子。   程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一听这话不太乐意了:“哪有,我给你送送文件什么的也行,暑假这么长,总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刷题吧?”   “我给你钱,你跟小风出国玩去。”程爸头也不抬:“别在这折腾我啊我跟你说,别打扰我和你妈的二人世界。”   这时程妈一身职业装,手里拿着文件推门进来,看见父子两个还在谈,忍不住笑了。   “你们两个还没谈好呢。”   程爸见老婆来了,连忙解释:“这不是,你儿子非要过来接受社会的毒打吗?你看看,他才高中,啥都不会能干什么?”   “我又不要你工资。”程溺站起来,走过去挽住程妈的手:“妈,你看你老公,从前让我过来看看,现在我都过来了,他还嫌我给他帮倒忙呢。”   程妈难得看程溺撒娇,几乎是有求必应,连忙叫舒爸给安排点事做。   “让我想想。”舒爸把文件放下了,思考片刻:“算了,你也干不了什么,你就在这呆着,平常送送文件算了,没事做的时候就写作业吧。”   程溺想了想,自己还没到大学,也没学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程溺在公司干了一个星期,每天除了送送文件,几乎没他什么事,最重要是每次送文件的时候,员工都是一副老板来了的模样,小心翼翼的。   程溺叹了口气,忍不住向他老爹子汇报。   “怎么你的员工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我一过去就如临大敌?”程溺撇了撇嘴:“真是没意思。”   “那你干没干两天,威严倒是竖起来了。”舒爸头也不抬,手敲击着键盘正在办公。   舒妈是负责人事部的,几乎很少上来,两个人各干各的,几乎只有午饭的时候才能见到,程妈似乎比程爸还忙,有时半夜程溺过去找的时候还在处理事情。   程溺这才恍然大悟,管理一个公司是多么的不容易。   “下个星期你生日了。”   程溺没事做,正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写作业,办公桌是程爸找人搬上来的,还像模像样的放了台电脑,虽然程溺几乎没怎么用过。   冷不丁听到这句,程溺愣了一下,这几天在这都快忘了生日这件事了,自己爸爸这么一提,有些不太好意思。   “是啊。”程溺挠了挠头:“没事,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在家自己过,再说不是有舒倚风陪我过吗?”   因为公司一年到头都忙,程溺的好几次生日两个人都缺席了。   “成年礼在公司办吧。”程爸抬头看向程溺,一眨眼儿子都已经成年了。   “不用。”程溺连忙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人多,再说都不认识。”   程爸又劝道:“正是因为不认识才要认识的,我和你妈妈都决定在公司办,这样也好把你介绍给爸爸的一些好朋友和合作伙伴,出来认认人总是好的。”   程溺不是傻,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这是在为他以后铺路,带他认识未来的合作伙伴,可,生日不应该和家人一起过吗?   “我知道了。”程溺答应了下来:“都听你们的。”   “你喜欢什么装饰和风格都可以和你妈妈说。”程爸从桌子上拿出一份文件:“你妈妈会给你安排,这份文件帮爸爸送到舒氏集团去,让你舒叔叔签一下。”   “好。”程溺接过了文件出门去。   舒氏集团和程式集团离得有点远,走路恐怕太远,程溺打了量车,然后在门口等着。   “唉,这是谁?”   正是中学下班的时候,四周人来人往,程溺长的好看,他来公司也没有穿正装,是一身短袖体桖加运动裤的休闲装,与他手里夹着的文件格格不入。   “像是个高中没毕业的……”   “小声点,这是总裁的儿子。”一人小声道。   “卧槽,boss的儿子?少帮主?”   “你小说看多了魔杖了吧?”另一人解释道:“人家才高中,过来帮总裁忙的,就送送文件之类的啊。”   “啊,怪不得。”一个女员工感叹道:“boss一家的颜值都好好啊。”   程溺隐约能听见几个人在议论他,自然也没有去理他们,任由他们议论,低头玩了玩手机,等了一会才等到车来。   看样子等成年了要去试试考驾照了,程溺坐在出租车里,想了想。   舒氏属于市西边一点,门口不仅有保安,还有前台小姐。   程溺下了车跑过去,被保安给拦住了,程溺解释了一下自己是来送合同的,才被放进去。   “你好。”程溺站在前台:“我找你们舒总。”   前台小姐一抬头几天看见了程溺的脸,有些许的犯花痴,然后低头看见程溺学生的打扮,平静道:“见舒总?有预约吗?”   “预约?”程溺还真没听自家老爹子说预约这件事,于是又说:“我是程氏过来送合同的。”   前台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程溺一身装扮,怎么说也应该要穿件正装来送文件吧?这看着不像是员工。   “您稍等一下。”前台打了个电话上去,接的人是个男声。   “你好,楼下有程氏说是来送合同的,没有预约,长什么样……”前台看了一眼:“一身休闲装,看着像是个高中生。”   程溺有些无语,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他还真没想到要穿职业装这件事,因为他爹没要求他那样穿,说他就是送送文件而已。   “好的。”前台小姐答应一句,挂了电话,笑着对程溺解释:“您稍等片刻,一会马上有人来带你上去。”   程溺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程溺听到一句。   “我当是谁,还真是你!”   程溺一怔,转过头看过去。   来的人是舒倚风,他脖子上挂着一个总裁临时秘书的牌子,身上穿着一件得体的正装,黑色西装白衬衫,刘海梳成八字,显得人成熟了许多。   “舒倚风?”程溺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少爷。”前台点头打了声招呼。   “我来公司实习。”舒倚风笑着揽过程溺:“我当是谁,前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觉得是你,走吧,我带你上去。”   程溺被他揽着走了两步,舒倚风突然又停了下来,拉着程溺走到前台,捏着程溺的脸,傲娇似的对前台小姐说道:“记住这张脸,这是你们未来少夫人。”   程溺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嫌弃道:“你有病?”   “快叫少夫人。”舒倚风自动忽视程溺的白眼,轰动气氛。   “少夫人。”前台弯腰喊了一句。   程溺脸颊通红,踢了舒倚风一脚:“是不是找抽?一天不祸祸我你难受是不是?”   “好了好了。”舒倚风哄着他进电梯:“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我们进电梯让你好好打。”   总裁专属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排站着,舒倚倚在电梯墙上,拍了拍身上的西装:“怎么样?是不是像模像样?”   “你这样打扮。”程溺细细看了一眼,真诚道:“显老。”   “这件成熟。”舒倚风伸手捏了捏程溺的脸蛋:“你不打击我你难受是不是?”   两个人上了十楼,舒倚风绅士的推开门让程溺进去,喊了一声:“爸,你看谁给你送合同了?”   正在电脑旁边的舒爸看到程溺来了,连忙招呼着过去坐下:“小溺来了,你爸说你在公司实习我还说不信呢,结果就看见你过来送文件了。”   “只是瞎帮忙而已。”程溺不好意思:“舒倚风怎么也来实习了。”   “哦。”舒爸瞥了一旁站着的舒倚风:“这不是听你爸说你去实习了吗,我左想右想,这小子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也就把他拉过来,能做点什么做什么。”   “哼。”舒倚风冷哼一声:“结果就让我送点合同,啥也没教我。”   “这真是。”程溺干咳一声:“实不相瞒,我在公司也是送合同,主要是还什么都没学过,只能送合同了。”   “你好歹比他好。”舒爸笑着拿手指指着舒倚风数落:“我让他去人事部面试几个实习生,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社恐,你瞧瞧他。”   程溺低声笑了笑。   舒倚风听着自家爹当着程溺的面数落自己,有些尴尬,冲程溺抛了个求救的眼神:“你不是过来签合同的吗?”   “对。”程溺把合同递过去:“叔叔你看一下这个合同。”   “嗯。”舒爸接过合同,仔细的翻了翻,然后在最后面签了名字还给程溺:“跟你们家合作我放心,哦,对了,这个房地产的合同下下个星期要去实地考察一下,你要有空,可以和这小子一起去。”   “考察?”程溺有些迷茫:“这我爸没跟我说过。”   “过几天应该会说。”舒爸解释一句:“这是个旅游场景的开发,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左右你们两个没事也跟去看看。”   “行。”舒倚风一口答应下来:“程溺去哪我去哪。”   “你有本事跟着小溺去程氏实习。”舒爸气道:“别在这烦我。”   “唉,等您这句话呢。”舒倚风笑着拉着程溺出门:“我这就跳槽去。”   舒爸给了他一个白眼。   舒倚风送着程溺到了门口,吓得程溺真以为这傻逼要跳槽。   “开个玩笑而已,”舒倚风给程溺打了个车。   “叔叔刚才的话像是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程溺低头看着脚尖:“我们两个这算不算早恋?”   “得了吧。”舒倚风揉了揉程溺的头:“你早就是我家预定的儿媳妇,你还想跑?你看看他们两个老家伙,谁不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   “哦。”程溺难得乖巧的应了一声。   舒倚风把人送上车,临了车开的时候,他凑在车窗旁边说了一句什么。   车窗关着,程溺一时没听清楚,于是摇下车窗问:“你说什么?”   舒倚风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十八章   生日当天,程溺换了身正经的西装坐在总裁办公室里,他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也什么都没参与,就像是换了身衣服去走个过场一样。   他坐在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化妆师给他化了个淡妆,原本耷拉在额头细碎的刘海也被撩开两侧,喷了发胶,光是这个个妆面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不像我了……   程溺看了一眼,完全没有过生日的高兴,他坐在椅子上,低头快速的打着字。   班群里一群同学在艾特程溺。   李茫:小溺我在去你公司的路上,先说好,我身无分文,随份子钱我掉头就走。   陈黎:楼上那个,李氏集团的,你五百块的份子钱出不起?   许意:姐妹在哪?我到了?不过没看我们班上的,你们这群来快点,姐寂寞了,嗯?等会,有帅哥!   程溺有些无奈,一个个回复他们:不用份子钱,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帅哥不要乱撩,注意形象。   一群人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程溺都笑了。   想了想,不知道舒倚风到了没有,于是又私信舒倚风。   程溺:你在哪?   舒倚风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到了没有?”程溺垂眸,伸手翻了翻桌上放的那本演讲稿。   “我到了。”舒倚风抬头看了一眼宴会厅的装饰,里面不布置的很好,香槟一层一层的叠了十多层,柔和的灯光照在宴会厅里,他低声对程溺道:“宴会厅很好看,是你喜欢的颜色。”   “我妈布置的。”程溺笑了一声:“我还没看过。”   “你在干什么?”舒倚风又问:“你在哪?”   “背稿子。”程溺伸手翻了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舒倚风那边听的很清楚,他笑了笑:“怎么还要背稿子?”   程溺吐槽了几句:“在公司里办,不能丢了我爸的面子么。”   “等一会。”舒倚风突然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程溺看着挂掉的电话,撇了撇嘴,拿起稿子仔细的看。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程溺这边的镜子正好是对着门那边的,他看着舒倚风小心翼翼的进来,似乎是要吓吓他。   程溺唇角微挑,想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舒倚风靠过来,手搭在程溺的凳子上,西装的布料摩挲在椅背上,弯下腰凑在程溺的耳边小声道:“怎么了。不高兴?”   程溺笑了一声,回过头,却恰好碰上了舒倚风的嘴唇,他迅速往后靠了靠:“你来了?你不在下面转转?”   “和你一样。”舒倚风靠过去,倚着桌子,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全是些不认识的。”   “是吗?”程溺有些失落:“我本来说在家里过的,我爸说让我多认识认识几个人。”   “我去年生日也是这样。”舒倚风劝道:“习惯就好,做生意都得要认得人,人情世故场合里的事,谁说的准呢?”   关着门又被推开,程妈穿着一身礼服,程爸一身西装跟在后面,进来看见两个愣了一下。   “小风上来了?”程爸招呼着舒倚风:“怎么不在下面玩?”   “这不是上来看看程溺在做什么吗?”舒倚风笑笑,又问:“是生日宴会要开始了吗?”   “是的。”程爸点了点头:“你先下去玩吧,小溺一会就下来。”   舒倚风点了点头,拍了拍程溺的肩膀就转身出去了。   “儿子,稿子都看了吗?”程爸走过来问。   程溺微微低头,语气平静道:“都看了,只是还没背下来。”   “都是场面上的话,记得差不多就行了。”程爸微笑着把程溺拉起来:“宴会马上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宴会厅里,来的有程溺的同学,还有一些社会上层的人,多的是程爸的生意伙伴和他们的儿子女儿。   程溺站在门外,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进去了他就是全场的焦点。   门被礼仪小姐推开,里面的人都停下了交谈,看向门口站着的人,许多人都好奇的打量着程氏集团的继承人。   程溺走进去,只是没想到还有媒体也来了几家,闪光灯对着他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程氏集团算是国内比较好一点的集团,风吹草动都有人盯着,自然不能放过这一个机会。   程溺顶着众人的目光走上台,镇定自若的拿了话筒,说了一些本子上的场面话,又寒暄了一些体己话。   他往下面扫了一眼,几乎都是主管和公司的员工,还有几个媒体,他站在台上格外的惹眼。   程溺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演讲的场景了。   舒倚风站在前面一点的位置,台上的人闪闪发亮,在灯光的衬托下像是展台娇艳的玫瑰,却没人在想玫瑰愿不愿意出现在展台上。   程溺说了一些场面话就下去了,站在人群中,程爸又走上台说了一些,宴会才正式开始。   程溺被舒倚风拉着去同学那边玩玩。   “唉程溺,你家公司挺大的。”陈黎一身蓝色小礼服,端着杯饮料,倒是有大小姐的气质了。   “恭喜咱们程溺小哥哥成年了!”许意举了举杯子,笑着祝贺道:“咱就是说祝以后暴富,暴帅!天天开心!”   “哈。”程溺笑了一声,从侍从的托盘里拿了一杯橙汁和许意碰了碰杯:“谢谢祝福。”   “唉,没其他祝福了吗?你这些年的语文学哪里去了?”李茫笑哈哈的凑过去:“程溺!恭喜成年,祝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笑死了,比我还拉夸!”许意推搡着他:“下去下去,拖下去斩了!”   舒倚风见程溺才高兴一点了,拿杯子碰了碰程溺的杯子:“生日快乐。”   “谢谢,”程溺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张,无声的显示出三个字来“男朋友”   舒倚风一怔,笑了。   正在几个人聊的挺高兴的时候,程爸走了过来。   “小溺,刚才说好的怎么走了?爸爸找你呢。”程爸拉着程溺,又向着几个同学抱歉道:“同学们先玩一会,我去介绍几个人给小溺,一会就回来了。”   程溺看了一眼旁边的舒倚风,小声道:“等我回来!”   程爸拉着程溺走到一群人面前。   “啊,这是小溺吧。”许总笑了笑:“好久不见长这么高了。”   “是啊。”黄总上下打量着程溺:“差不多跟爸爸一样高了呢。”   “叔叔们好。”程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好。”许总又看向程溺手里的饮料,似乎像是故意的一样:“小溺都成年了,还端着饮料,这么不能喝,以后怎么办呢。”   程溺干笑两声:“叔叔说笑了,能喝,只是挺少喝的,酒量不太好。”   程爸也附和道:“小孩子么,少喝点也是好的。”   几个人又开始寒暄了起来,程溺站在几个人面前总觉得格格不入。   “来,”程爸招呼着秘书走过来,把一个盒子送给程溺:“今天你成年礼,爸爸没有什么好送的,就把程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你。”   程溺愣了一下,还是接了。   程爸在公司占了喃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程妈占了八分之二十五,其他的股份都散落在其他的高层手里。   几个高层脸色不太好,这样下来,程溺就是程氏第三大股东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也爬到他们头上了。   “小溺年少有为啊,你可别辜负了你爸爸的期望。”许总笑笑:“这么多股份。”   “今后公司都是小溺的。”程爸也笑了笑:“让他提前适应适应。”   程溺能感觉到几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职场上的事情自然是这样,程氏属于私人企业,程爸的股份较多,若是像其他的公司一样,每个人的股份差不多,早就打起来了。   程溺不做声,接了这份股份转让合同,又把合同转给了秘书,让她放起来。   四周的人不像是真心道贺的,装样子谁不回?   程溺本来想着呆一会就走的,那黄总却以程溺拿了这么多股份的名义让程溺敬一杯。   程溺保持着得体的笑,侍从是个不看眼色的,见这边有人招手要酒了,连忙端了酒过来。   程溺顿了一下,伸手拿过一杯红酒:“爸,谢谢您的礼物。”   “好。”程爸和他碰了碰杯,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   程溺迟疑了一下,仰头灌了下去。   杯子里只有小半杯的红酒,虽然不多,应该是上了年头的红酒,夹杂着木桶的酒精味晕在舌尖。   “来来来,叔叔也敬你。”那许总故意来凑热闹。   程溺想了想,正要伸手再拿一杯,突然一只手挡了一下。   程溺一愣,转头看过去,舒倚风抿着唇看了自己一眼。   “这位是舒氏的?”许总自然是认识的。   “几位叔叔好。”舒倚风低头打了声招呼,转头看向程爸:“程叔叔,程溺的同学在等着他过去。”   “哦。”程爸看着自己儿子被起哄喝了一杯酒也不太高兴,听到舒倚风这样说,接道:“那就过去吧,别让同学们等着。”   舒倚风点了点头,于是把程溺拉走了,他刚才看见这几个人灌程溺酒的时候就想着过来了,程溺酒量不太好,喝了一被陈年红酒恐怕不好受。   同学们都围在沙发那边,见程溺来了,连忙让出位置来。   程溺因为喝了酒脸有些红,但也不至于特别醉。   “这是我的礼物。”陈黎拿出一个礼盒递过去。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一时间程溺四周都是礼物盒子,忍不住笑了:“不用送礼物的,我说了,欢迎蹭饭。”   “那礼物肯定得送。”陈黎笑了笑:“成年礼嘞。”   “唉?风哥的礼物呢?”许意起哄道:“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你的礼物在家里。”舒倚风看向程溺:“回去给你。”   程溺笑了笑:“好。”   到后面程爸也没有在拉着程溺去介绍人认识了,倒是同学们围在一起磕瓜子聊天。   礼物程溺让人收拾了起来,程溺坐在沙发上,酒精上头,他虽然没醉,但也有点困。   “真心话大冒险。”陈黎笑着嚷嚷着:“玩不玩?程溺来不……”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舒倚风肩上靠着的程溺,于是压低了声音:“睡着了?”   “醉了。”舒倚风动了动,把程溺的脑袋扶正了,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这个动作反而把程溺给折腾醒了,程溺有点懵,看着几个人:“怎么了?”   “真心话大冒险来吗。”陈黎小心问了一句。   “来。”程溺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他有点醉,正好跟她们玩一玩醒醒酒。   “红酒杯转到谁谁来,再转一次指到的人提问。”陈黎用力的转了一下红酒杯。   “程溺!”陈黎拍了拍手:“好家伙,今天的幸运女神眷顾你!我给你摇个搭档。”   红酒杯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舒倚风面前。   “呦呦呦!”大伙忍不住起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舒倚风笑着看他。   “你想问什么?”程溺靠在沙发上,冲他挑了挑眉。   “请问。”舒倚风捏了捏手里的卡牌:“我现在算是转正了吗?” 第二十九章   “嗯……”程溺想了想,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陈黎激动的都快给他们两个跪下了:“老天爷,你俩暧昧了这么久终于正名了,cp粉圆满了,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舒倚风笑了笑:“叫声男朋友听听。”   “这是另外的价钱。”程溺哼了一声:“有本事下一个也转到你。”   舒倚风伸手把红酒杯转了几圈,只见红酒杯迅速转了几圈停在了舒倚风面前。   程溺瞪大了眼睛,还有这运气?   “叫。”舒倚风挑起他的下巴:“我听着。”   “男朋友。”程溺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   “不错。”舒倚风满意的点了点头:“男朋友很满意。”   “呦呵,”李茫连忙端起饮料来:“恭喜二位修成正果,咱就是说,帅哥配帅哥,明天生一窝。”   “滚。”程溺往舒倚风身边靠了靠,打了个哈欠:“我眯会,你们玩。”   舒倚风笑了笑,由他靠着。   宴会到了晚上九点半才散场,有人处理后面的事,程溺找了个借口说头疼就回去了。   程溺回去洗了个澡,酒劲过了许多之后就是有点头疼。   他看了一眼司机帮他运回来的礼物,都放在床边的角落里。   程溺突然想起来刚才某个人说等他回家要送给他礼物的。   程溺:我的礼物呢?男朋友?   舒倚风迟迟没有回消息,难不成是睡着了?程溺撇了撇嘴,又等了一会。   “骗子。”程溺骂了一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叮咚。”特别关心的声音响起来,程溺立马捞过手机。   舒倚风发了一段语音:你下来,我给你礼物。   程溺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一把掀开窗帘往下看去,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的东西。   下面是一连串的星星灯摆在地上,还有玫瑰花瓣拼成的爱心,舒倚风捧着一捧玫瑰花,他一身西装还没换下来,站在光里等着自己。   “老土。”程溺撇了撇嘴,但是可见他上扬的嘴角。   程溺转身就要出去,想了想又退了回来,捞起刚才换下来还没洗的西装穿上,然后哒哒哒的跑下楼去。   “呦呵。”程溺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踱步走过来,见到脚下的灯,想了想,跨了进去,星星灯微弱柔和的光照着两人的脸,在黑暗中变得清晰。   “你想干什么?”程溺明知故问:“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你吗?”   “走个流程。”舒倚风笑了笑:“这叫仪式感。”   “好土的仪式感。”程溺吐槽一句,但是心跳的很快。   舒倚风没反驳,抱着那束火红的玫瑰单膝下跪:“所以,程溺同学,你愿意成为我的男朋友,不论过去,只论未来,你都会在我身边。”   “你这话说的像求婚似的。”程溺哽咽了一下:“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   “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舒倚风站起来,把花递给程溺。   “我们从小就认识,你的一瞥一笑,你的喜怒哀乐都由我陪伴,有的时候。我觉得上天对我很好,来这人间走一遭,爱的人始终在身旁,我陪着你,走过了十八年的春夏秋冬,走过几千个阴天暖阳,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到了白发苍苍的年纪,到了该回忆的时候,我从一岁开始细数,数了十八年,所以我希望,我的一辈子,每一年你都不会缺席。”   “行了行了。”程溺偏过头,眼睛有一些红:“别说那些煽情的话,怪肉麻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吵架你要是能记得你现在说的话就好了。”   “当然。”舒倚风低头笑了笑,他再抬头看向程溺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柔情:“我不会跟你吵架,无论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你发誓。”程溺看着他。   舒倚风笑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递过去:“我发誓。”   程溺原本以为舒倚风只是确认关系而已,当他手里拿出那个盒子来的时候,程溺愣了。   “我不想给你后路,也不想给我自己后路。”舒倚风打开盒子,里面的两枚男士钻戒闪闪发亮,他把钻戒用细细的银链子串了起来。   “这是告白,也是求婚。”舒倚风单膝下跪:“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未来,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订婚礼。”   “行啦行啦!”程溺鼻子有点酸:“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盛大,也不需要所谓的人世皆知,如果你想要我陪你一辈子,那么我答应你。”   舒倚风站起身来,把那枚戒指戴在了程溺的脖颈处,他轻咳一声:“原本是想让你戴在手上的,但是学校不允许早恋,等到大学的时候,我会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好啊。”程溺踮起脚尖,抬头吻了过去:“等到了大学的时候,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舒倚风唇角微挑,弯下腰扣住程溺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漆黑的深夜,在星星灯的点缀下,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吻了彼此最深爱的人,程溺觉得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他的手心有些冒汗,搂着舒倚风的脖子,承受着他那边渡过来的爱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他们就绑在一起了,勃颈上的钻戒闪闪发光,就像是他们的未来一样,清澈明亮。   许久,程溺伸手推开舒倚风,他喘了口气:“好了好了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饿吗?”舒倚风笑了笑:“刚才公司里那个18层的生日蛋糕,我可没见你动过,还有那些点心,你好像都没有吃,你唯一喝了的就是那一杯红酒。”   程溺叹了口气:“这我哪有胃口?我总要注意形象吧。”   “我点了外卖。”舒倚风转身回了舒家,不一会又拎着好几份东西过来,都是些烧烤果酒炸鸡之类的。   程溺眼睛发亮,又嘟囔一句:“你从前可从不让我吃这么多。”   “那是从前。”舒倚风把烧烤啤酒递给他:“现在不一样了,对象得用宠的。”   “有觉悟。”程溺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舒倚风手里的外卖,然后把手里的花推给他:“你收拾这里,我在房间等你。”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的收拾。   程溺抱着外卖一蹦一跳的上楼去,把身上的西装一脱,换回了舒适的睡衣,然后端了张小桌子过来,把地上铺了垫子,之后把烧烤一字摆开。   舒倚风收拾完了才上楼,一进房间门就看见程溺盘着腿,身上的西装已经换下来了,乖乖的坐在地上等他。   “我……”舒倚风看见程溺笑的跟狐狸一样,迟疑片刻,然后把门给关上了,顺手上了锁。   “你怎么笑成这样?”舒倚风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床边,然后把那束玫瑰随手放在了桌上,与程溺面对面坐下来,迟疑道:“你笑成这样是给我下药了吗?”   “胡说。”程溺白了他一眼:“我是这样的人吗?”   舒倚真诚道:“那你笑的正常点,我有点方。”   程溺瞬间收敛了嘴角的笑,狠狠道:“吃!吃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舒倚风哈哈几声,摸了摸程溺的头,然后歪着脸看他拿着一个鸡腿在啃。   “看我干嘛?”程溺瞥了他一眼:“我脸上有东西?”   “不不不。”舒倚风用手撑着头,仔细打量着程溺,最后感叹一声:“我男朋友真好看。”   “傻逼。”程溺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然后单手咔嚓一声开了两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递给舒倚风,大有一副桃园结义的气势:“喝!不醉不归。”   程溺今天晚上难得高兴,于是压着舒倚风喝酒。   舒倚风带过来的啤酒度数很低,程溺就着啤酒吃着炸鸡烧烤,明明被辣的直哈气,还嚷嚷着不够辣。   舒倚风看着他闹,也随着他闹。   “嘴角,”程溺的眼神落在舒倚风的嘴角。   舒倚风不太能吃辣,刚才程溺喂过来的炸鸡他吃了,辣酱放的太多,辣的不行,于是伸手拿了一个小泡芙吃了。   舒倚风一愣,伸抽了一张纸要擦掉,却被程溺一把抓住了手腕。   舒倚风一愣,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程溺还不够,舌尖挤开他的薄唇钻了进去,挑逗着他的舌尖。   舒倚风正要抓住这个妖精加深这个吻,程溺却已经撤了出去,他舔了舔唇,笑的像只狐狸:“辣的,甜的。”   舒倚风沉默片刻,欺身上去。   程溺喝了那罐果酒,嘴里都是甜甜的橙香味,腻的齁人,像是要拉着两个人沉沦下去一样。   湿湿的触感沾湿了程溺刚洗干净的脖颈,睡衣的扣子被舒倚风解开了几颗,他的吻落在他的胸膛。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程溺被烫的抽回了手,却被舒倚风按了回去。   “闹啊,”舒倚风咬了咬他的耳垂:“你挑起来的火,你自己灭。”   程溺被他挑逗的脸颊通红,这个老流氓,好意思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舒倚风的喘息声微微的打在程溺的脖颈上,腺体被舒倚风舔了一下,程溺的腰肢都软了,连忙求饶:“不,不行,不能标记。”   舒倚风轻笑一声:“可以啊,求我,你帮我,我就不标记你。”   程溺抿着着唇,最后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   来自舒倚风夜来香的味道沾染了程溺的脖颈,连带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也沾染了一大片。   二十多分钟后……   “行了,你可以滚了,”程溺面无表情的从床头扯了几张纸,狠狠的擦着手心里的东西,脸颊却是红到了脖子,肩胛处还有舒倚风掐出来的印子。   “你挑的火。”舒倚风满面春风,拿纸擦着西装裤子上的白色:“说的好像你没爽一样。”   “……”程溺懒得跟他辩解,自己的身上已经染上了他信息素的味道,肩膀上留着两个淡淡的牙印。   舒倚风说话算话,没有在他后颈标记,但光是舔舐的那几下就让自己丢盔卸甲。   “哎呀,”舒倚风感叹道:“提起裤子不认账。”   程溺白了他一眼,拎起舒倚风的西装外套塞进他的怀里,把人赶出房间去:“出去出去,爽完了就回去睡觉。”   “啪”的一声,舒倚风被无情的关在了门口,他敲了几下门,程溺也不开,之好无奈的下楼去了。   程溺背着门,听着舒倚风下楼的声音,抓了一把头发,他怎么就,就跟舒倚风干了这种事呢。   程溺脸颊红的有些不太正常,一转身看到被子上还没擦干净的湿印,做贼心虚一样走过去,拿纸使劲擦了擦。   夜来香夹杂着香橙味的信息素在房间里,久久挥之不去。 第三十章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程溺虽然喝的不多,但才磨到了十点多钟才起。   上班迟到了?程溺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猛的爬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消息栏里空荡荡的,只有舒倚让他醒来喝点蜂蜜水的消息。   “唉,没人关心我上班不上班。”程溺坐在床上,撑着脸感叹道:“果然,公司是不会在意我一个可有可无的跑腿。”   程溺想了想,还是决定起床,他吃了早餐才匆匆的往公司去。   昨天晚上那一场生日宴会,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程溺是总裁的儿子,程溺过来的急,也没有戴工作牌,却也没有人拦他。   “爸。”程溺推开办公室的门,叹了口气:“我迟到了怎么不叫我起来?”   “哦。”程爸抬了抬头:“这不是昨天晚上看你喝酒了,左右公司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做的。”   程溺撇了撇嘴,虽然这是实话,但是咋那么扎心呢。   “我听说你跟小风在一起了?”程爸抬眸瞥了他一眼。   在旁边整理文件的程妈也停下动作,看向程溺。   得,家里人都知道了。   “儿子,真的假的?”程妈好奇道:“你真跟小风在一起了。”   “是啊。”程溺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不对吗?”   “也不是。”程妈欲言又止:“虽然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又希望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是,你们要处可要好好处,别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掰就掰,这样两家都不好受,尤其是你舒阿姨可是把你当半个儿子。”   “妈。”程溺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都有分寸,而且。”程溺想了想,真诚道:“你儿子真没喜欢过谁,舒倚风他应该会跟我走到结婚。”   程溺给两个人先打个招呼:“先说好,我们两个都是alpha,你们俩要是说想要抱孙子,那估计可能性不大了。”   “这孩子。”程爸笑了:“你们两个高高兴兴的就行,要是说抱孙子我还真没想过,我这么大的公司也不指望老了你养我。”   程溺:“那您还看的真开。”   “对了。”程爸哼了一声,从一堆的合同里抽出一份合同递过去:“这份,是和程氏那个旅行场景开发的合同,到时候实地考察你和小风一起去,去玩玩。”   “行。”程溺接过合同,翻了两下:“这舒叔叔和我说过了。”   程溺接了合同,又去做其他的事了。   又是过了三天,程溺拿着合同在楼下等着舒倚风。   舒倚风去年刚成年就考了驾照,自己都有一辆车。   “这是自驾游吧。”程溺拉开车门进去,坐在副驾驶上:“你的技术怎么样?我珍爱生命。”   “我的技术你放心。”舒倚风笑了笑,确认他安全带系好了,才开车往那边去。   目的地是一个未开发的小村落,进去的路都不太稳,破破烂烂的水泥路舒倚风开了一段路最后放弃了。   “我这可是新车。”舒倚风叹了口气:“这什么破地方。”   “是你技术不好。”程溺晃了晃头,笑着说了一句:“算了吧,把车停在附近,呐,前面有个停车场。”   舒倚风看了一眼,还真是,一个简陋的停车场,只不过里面放着的多是一些摩托车之类的东西。   舒倚风把车开进去,下车一脚全是泥巴,让他脸色有些不太好。   程溺正推开车门要下来,舒倚风喊了一声:“等一下。”   正在程溺一头雾水的时候,舒倚风走到车门面前半弯下腰来。   “干嘛?”程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用,我没那么矫情。”   “上来。”舒倚风保持着那个动作:“地上脏。”   程溺坏笑了一声趴在舒倚风的肩膀上,把人往下压了压。   舒倚风感觉背后一重,程溺的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这样重的多,舒倚风笑笑,没揭穿他,只说:“程溺,少吃点炸鸡,我都要背不动你了。”   程溺撇了撇嘴,手下的力度收了一些:“才没有,是你不行。”   “不能说一个男人不行。”舒倚风反手把车门关上,然后上了锁,舒倚风背着程溺走了一段路,直到看到了水泥路才把人放下来。   程溺跳下来,低头一看忍不住笑了,舒倚风来的时候也是穿着一双小白鞋,现在脚底已经沾满了泥巴。   “笑什么?”舒倚风拿着从车里带出来的纸用力的擦着鞋上的泥:“没良心的小东西,早知道不背你下来。”   程溺见他拿纸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反而泥巴都要擦干了忍不住过去,拿出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纸上,弯腰蹲下去。   “别。”舒倚风后退一步:“使不得。”   “闭嘴。”程溺用湿纸给他擦了擦,擦干净了才站起身来,有些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看这不就算干净了?”   “谢谢老婆,”舒倚风挑了挑眉。   两个人从村口进去,走过一条不大不小的水泥路,等走到了尽头,那是一片已经被推平的林子,挖掘机和机械再轰隆隆的工作着。   程溺走过去,只见工地上来了一个人,似乎像是主事的。   舒倚风和他说了几句,他返回去,拿了两个白色的安全帽给两个人,带着他们两个进去。   程溺接过一个帽子往头上戴过去,然后跟着包工头往里走。   里面已经打好了地基,包工头又往跑旁边走了走,拿着一份设计图纸给两个人看。   程溺大致扫了一眼,这个地方风清水秀,大致是要把它打造成类似于农家乐的东西。   舒倚风看了一眼,指了指建筑旁边的地方,问道:“这个地方打算做什么?我觉得这个地方原本的桃树可以留下。不一定要铲除了,这样好看一点。”   包工头想了想,似乎觉得两个人说的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拿笔在上面画了几下。   其实这个地方已经有公司的人在监督着做工,两个人纯粹是来玩的。   舒倚风带着程溺在工地附近看了几圈,转身就带着程溺去别的地方了。   这个地方山清水秀,四面环山,风景却是还不错的,舒倚风手里拿着一份包工头给的村里的地图,想带着程溺去另一边摘野蓝莓。   城市里长大的两个人几乎没怎么去过农村,程溺隐约记得儿时的时候在乡下总拉着舒倚风上山爬树之类的。   这个季节正是野蓝莓成熟的时候,村子里的野蓝莓出了名,这也是特色之一,常常用来泡酒。   舒倚风带着程溺顺着小山路往前走去,他听包工头说这边有一大片野蓝莓。   程溺也没问去哪,只是跟着他走,两个人弯弯绕绕的走了老半天。   程溺都想说算了吧,要不然就别吃了。   这时舒倚风喊了一声,笑着指了指前面。   那是一片野蓝莓,长的小小的一个,但是密密麻麻的,像是没有人采摘过一样。   “怎么样?”舒倚风笑了笑:“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程溺两眼放光,连忙走过去摘几颗送嘴里,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只是觉得有意思。   “卧槽。”程溺皱了皱眉。   “酸?”舒倚风走过来,弯腰摘了一颗,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不酸啊。”   程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的,傻瓜。”   舒倚风像是有备而来一样,他带了一个塑料袋,两个人弯腰在地上摘,舒倚风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要喊程溺回去。   程溺这边看到了一颗很大的,那边的草有些密,但是蓝莓都是很大一颗的,程溺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踩到了什么,脚下的草嗖的一声,他看见一条蛇窜了出来。   “啊啊啊啊!有蛇有蛇!”程溺被突然的吓了一跳,转身就走,舒倚风原本站在后面等他,听见她一声惨叫,连忙放下手里的蓝莓跑了过来。   程溺跑的飞快,一没注意和过来接他的舒倚风撞了个满怀,舒倚风护着他的腰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程溺被吓得心跳加速,脸色有些惨白,等意识到自己压着舒倚风,连忙站起身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没事吧你?”   “我们家程溺压在身上还挺重?”舒倚风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拉起程溺的手,转身看了一眼那边的蓝莓地,关心道:“刚才是怎么了?你遇到蛇了,咬到你没有?”   “没有。”程溺心有余悸,摇摇头。   舒倚风这才捡起地上的那一袋蓝莓,念叨了两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叫你贪心不足吧,这下好了,被吓坏了?”   程溺硬气道:“我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现在不怕了。”   舒倚风笑了笑,然后牵着他的手下山去,两个人走到附近的小溪边,那是一条自然形成的小溪。   舒倚风就着里面的水把蓝莓洗了,然后和程溺坐在溪水旁边吃。   “唔。”舒倚风手里夹着一颗大的塞进了程溺的嘴里。   “不要你喂。”程溺摇了摇头:“我自己能吃。”   “投喂对象是一个男友的基本职责。”舒倚风说了一句,塞了一把蓝莓到程溺的嘴里。   程溺本来就坐在一溪水旁边的石头上,伸出脚踢翻了一块石头,又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舒倚风眼睛尖的很,伸手按住了水里的东西,把它提了起来:“是小螃蟹呀。”   程溺盯着螃蟹,伸手从舒倚风的手上接了过来,嘿嘿的笑了笑:“看,我随便踢了一块石头里面就有小螃蟹,幸运女神眷顾我。”   舒倚风伸手从程溺手里又拿了过来,想了想:“是红烧呢还是清蒸呢。”   “不是吧。”程溺张大了嘴巴,比了个手势:“它才那么小一点你要给它下锅?卧槽,丧心病狂。”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把螃蟹扔回水里,摊了摊手:“那就放生吧。”   程溺没说话。   溪水旁边的石头是又大又平整,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程溺惬意的在上面躺着闭目养神。   膝上突然一重,睁眼一看,舒倚风的头搭在他的腿上。   程溺动了动脚:“起来。”   舒倚风闭着眼:“我不。”   程溺也没赶他,两个人就躺在那里晒太阳。   岁月静好啊……程溺由衷的感叹一句。   “真不错。”舒倚风嘴角微扬:“今天的太阳不错,今天的程溺宝贝也不错。”   “别喊宝贝。”程溺眯着眼,吐槽一句:“肉麻。”   “那我叫你什么?”舒倚风突然跟他纠结起了这个称呼来:“程程?溺溺?程宝?”   “随你。”程溺撇了撇嘴:“你开心就好。”   程溺被太阳晒的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听见有人在喊他。   “溺溺。”舒倚风喊他:“走啦,我们回家。” 第三十一章   程溺在公司呆了一个多月,几乎都是做一些送送文件的工作,但是程爸开会的时候也会带上他,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是程溺还是学到了许多,只是第二个月就挑担子不干了,他的暑假卷子没有一张动过。   程溺在房间里呆了一个多星期,几乎就是起床,刷试卷,吃饭,睡觉。一百来张的各科卷子都预告着他,高三来了。   程溺的手边的卷子叠了二十多张,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舒倚风每天早上七点钟定时的“宝贝早安”还停在消息栏里。   小火花和情侣空间都被舒倚风养的分值高的逆天。   笔在指尖转了几圈,他往后靠了靠,倚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感叹生活如此的无聊。   “叮咚,叮咚”   程溺捞过手机,见是舒倚风的消息。   舒倚风:看电影去吗?男朋友?   程溺正想要回复他,突然打过来的电话吓了他一跳。   舒倚风的声音透过手机那头传过来:“溺宝,去看电影吗?票我都买好了。”   “哥哥。”程溺叹了口气:“你的试卷写完了?”   舒倚风从公司出来比程溺还晚了一个多星期,肯定没写,但也说不定,毕竟舒倚风关于学习那方面就是逆天的。   “大好的日子提什么作业?”舒倚风瞥了一眼做了一半的卷子,想了想还是不告诉程溺的好,于是道:“要劳逸结合,老班看到你这副爱学习的样子估计能惊掉下巴。”   “你看外面的天气多好。”舒倚风又笑着哄他:“这么好的天气怎么能呆在房间里窝着?你都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出来晒晒,不然就要发霉了。”   “可是电影院也是黑的。”程溺翘着二郎腿,悠悠道:“还有,外面天气三十多度,多热啊。”   “出来嘛。”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都多久没搭理你对象了?”   程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舒倚风这个人,从前没在一起的就就不正经,现在在一起了时不时发点土味情话过来,越发不正经了。   舒倚风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说你房间里有投影仪吗?要不,我来你家,我不介意的。”   来我家……程溺听到这话停顿了一下,恍然间就想到了生日那天晚上在床上做过的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这要是答应了,那还得了?   “去去去。”程溺从桌前站起来,去衣柜里翻了翻:“我换件衣服就来。”   他在家几乎不出门,整天穿着件睡衣在家里晃,主要是懒。   等他下去的时候舒倚风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了。   程溺伸手挡住折射过来的阳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么热。”   “我的小祖宗。”舒倚风出来给他开了车门,把人塞进去:“车里电影院都有空调,你怎么这么怕热。”   程溺撇了撇嘴,系好了安全带,问:“去哪里看电影?看什么类型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舒倚风踩了油门。   他把车停在位置里,拉着程溺下来,两人走到电影院门口。   程溺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无语市里最大的电影院,除了贵,没其他的区别。   “你要是嫌口袋里的钱烫手,”程溺又问:“这里的电影票又贵又不好看。”   “有档次不就行了?”舒倚风似乎还很得意:“我还不差那几十块钱。”   程溺觉得跟他说不上话,手插着兜走过去,舒倚风拿出手机给前台看:“两张票。”   等拿到了票,两个人又径直往影院里去,半路上路过买爆米花和可乐的地方,舒倚风掏钱买了两桶爆米花和两罐可乐,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程溺。   程溺接过去,看了一眼,爆米花才半桶,居然卖十块钱。   “这哪是杀价呀,这是杀你。”程溺忍不住笑话他:“像这种影院这么贵东西也贵。”   “哟,”舒倚风笑着调畅他:“我们家溺宝还没有嫁过来,就想着给老公省钱啦。”   程溺白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一张票,进了影院找了个位置坐下。   舒倚风挑的位置还算靠前,但是靠前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是戴着眼睛看的3D影院。   程溺捞过放在座位上的眼镜带在头上,惬意的靠在椅子上。   爆米花桶放在两个人中间,其实这种电影,比较适合一个人看,两个人没有那样的氛围,舒倚风觉得亏了。   舒倚风挑的是一部爱情电影,几乎是各看各的,程溺对爱情这种东西不太敏感,只当它是个普通的电影来看,没想到的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也许是这几天都在做卷子,程溺戴着眼镜,舒倚风都不知道他睡了。   “程溺。”舒倚风也觉得无聊,于是把眼睛摘下来,撑着脸看程溺。   他的眼睛被遮住了,只剩下下半张脸在那里,程溺的嘴唇比平常人少了点血色,看上去很诱人,舒倚风偷偷的伸手,碰了碰程溺。   程溺是被舒倚风牵手的东西给吓醒了,要是认得这只手,程溺早就把眼镜摘了给那人一巴掌。   程溺默不作声,直到那只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从他的从他的指间钻了进去,十指相扣。   程溺感觉到旁边的人站了起来,他的衣服摩挲着沙发,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个轻柔的吻盖在嘴唇上。   脸突然红了,程溺正想要骂他,舒倚风却退了回去,一只手把眼镜戴上,然后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牵着程溺。   见他没其他的反应了,程溺也就坐了回去。   一个小时多的电影结束了,爆米花还没动几下,程溺手上抱着一桶爆米花,跟着舒倚风。   舒倚风开着车带着程溺去小吃街吃午饭。   这是一条古风气韵浓厚的小吃街,几乎有许多人来,甚至能看见许多身穿汉服的男男女女在街上走动。   这里不仅有小吃,还有许多家汉服的店。   程溺显然是对小吃比较感兴趣,他手里拿着一盒章鱼小丸子,吃了几颗之后又看上了街边的小吃。   舒倚风跟在后面负责付钱和拎东西。   彼时程溺正站在小吃摊前等他的烤鸭脖,舒倚风拎着东西站在外面,对低头刷着手机。   “小哥哥,”一个长的漂亮的女生,她有些害羞,站在舒倚风面前,迟疑片刻,开口道:“能加你微信吗?你长的真的很帅。”   “不了。”舒倚风笑了笑。   “呦。”程溺刚拎着热腾腾的鸭脖出来,就看见一个女生正在和自家对象搭讪。   “桃花不错啊你。”程溺走过去,站在舒倚风旁边,冲着那女生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朋友,这位帅气的小哥哥呢,他有对象了。”   “啊。”女生吃了一惊,后退两步,他打量了两个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有对象,”   程溺看着慌张离开的女生,一只手搭在舒倚风的肩膀上,挑了挑眉:“好啊,我在这边等吃的,你就在这边撩妹?”   “那我岂不是比窦娥还冤?”舒倚风叹了口气:“没办法,魅力这种东西。”   “应该拿张纸条写上有夫之夫,”程溺哼哼两声:“然后贴在你的背上,昭告天下,你是有主的。”   “ 呀,我家程溺中午知道吃醋了。”舒倚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哼。”程溺扭过头去。   两个人走在小吃街上,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程溺转了一圈却发现还没有买点喝的,舒倚风却早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去了一间奶茶店。   “第二杯半价哦。”卖奶茶的小姐姐笑了笑:“购买两杯可以抽奖,最高送一年奶茶VIP免费会员,可以免费喝本家及连锁的奶茶一年,二等奖玫瑰花十枝。”   舒倚风想了想,点了两杯,伸手抽了两张撕开一看,顿时笑了,递过去给小姐姐:“会员和花拿来。”   不仅仅是小姐姐愣了,旁边站着的顾客也愣了,不得不说,这就是来自主角光环的幸运。   “这,”小姐姐有些吃惊,里面总共放了1000张,1000张里面只有一张是会员卡,两张玫瑰花,竟然都被眼前的这个男生也抽到了。   于是程溺正低头吃着东西,面前的凳子被拉开,舒倚风捧着一束玫瑰回来,手里夹着一张免费喝奶茶的会员卡。   舒倚风把花往程溺那边一放,然后把卡推了过去,   程溺咽了咽口水:“你把奶茶店买下来了?”   “抽的。”舒倚风挑了挑眉。   程溺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卡,拿起来打量了一下,然后视线看向舒倚风刚才去的那家奶茶店。   奶茶店员小姐姐脸色很不好,非常不好。   “你这像是把人家家当给抽了。”程溺认真道,想了想把卡塞进裤兜里:“归我了。”   舒倚风笑了笑,端起一杯奶茶给给他,两个人坐在那边闲聊。   “高三强制性住校。”舒倚风抿了抿唇:“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不大,”程溺想了想:“在哪里睡不是睡?”   “你想上哪个大学?”舒倚风没话找话:“国外的还是国内的?”   “ 是a大不香吗?”程溺耸了耸肩:“国外哪有国内的香?再说a大也是全国有名的大学,离家又近。”   “一起考吧。”舒倚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们一起考,我每年陪着你,你的生日我每一年都不会缺席。”   “那就说定了。”程溺笑的眼睛像是月牙一般:“舒倚风得陪着程溺一辈子。”   两个人坐在那边呆了许久,程溺把所有的小吃都吃完了,吃的还有些撑,舒倚风没怎么吃,他吃的不多,也不爱吃这些东西。   “我们去吃饭么?”程溺见他没怎么吃,于是提议道。   舒倚风摇了摇头,他不想吃。   “不吃东西是怎么长这么大一个的。”程溺扯着他的手臂把人往下压了压。   两个人最终还是没去吃饭,在小吃街逛了半天,舒倚风才开着车把程溺送回家。   “今天玩得开心吗?”舒倚风下了车,站在程溺的身后。   “开心。”程溺抱着奶茶店里抽到的玫瑰,想了想,把玫瑰塞给舒倚风:“玫瑰送给你。”   “可,”舒倚风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我抽的呀,怎么说也是我的东西,你这算还给我。”   程溺想了想,上前两步,微微抬头亲了亲舒倚风的唇角:“那,这个吻送给你。”   “一个吻不够。”舒倚风伸手搂过程溺,扣住他的腰又吻了下去,片刻才放过他。   “两个吻。”舒倚风笑了笑,低头吻了程溺的额头:“第一个吻是你送给我的,第二个是今天的早安吻,这一个,是晚安吻。”   “拜拜。”舒倚风松开他,转身上了车,他还得把车开到车库去。 第三十二章   随着暑假慢悠悠的过去,高三也逐渐步入正轨。   程妈请了一天假回来送程溺去上学,一想到自家儿子就要开始住校了,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虽说不住校也见不到两次。   程溺的房间有些乱,他在整理东西,行李箱放在地上,床上全是衣服,程溺想着反正离家也近,缺了什么回来拿就是。   学校的宿舍只针对高三强制开放,高一高二即便是要住校也是不许的,而高三这一年都被强制住校。   程妈见程溺不停的往行李箱里塞夏天的衣服,忍不住从衣柜里翻出几件棉袄给他:“厚衣服带点去,话说你牙膏牙刷脸盆带了没?还有桶子。”   程溺有些无奈,程女士已经在他门口叨叨两个小时了。   “妈。”程溺低头收拾着东西,回答一句:“被子这类的学校会统一发。”   “哦。”程妈应了一声,又想到什么,喃喃几句:“我去给你买点感冒药,这要是感冒了还能吃。”   程溺微微叹了口气,他很想说学校有医务室的,但是想了想,还是闭嘴了,程女士这个时候闲不住。   等程溺收拾完了东西,又确认了一遍,手机上放着一份生活用品的名单,是他从百度上截下来的。   确定了一番没有漏下什么了,程溺才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又跑回去把凌乱的房间收拾了,这一走估计一个月内是不太可能回来了。   程溺拖着行李下楼去,程妈正好从外面进来,见他下来了,又啰嗦一句:“东西都齐了。”   “齐了。”程溺数着指头给她一个一个的掰,程妈确定了没落下了,才把手里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塞到程溺的手里?   程溺瞟了一眼,几乎是些什感冒药,抑制剂,阻隔剂,退烧药,棉签和创口贴。   来自程女士的爱。   程溺笑了笑,把东西塞进书包里,低头给舒倚风发消息。   舒家的司机有事没来,舒妈原本也是要送了去的,却被舒倚风拒绝了,最近舒氏准备拿下一份合作而变得忙碌起来。   程溺在楼下等了一会。才看见舒倚风拎着一个大的行李箱出来。   “麻烦阿姨了。”舒倚风和程妈打了个招呼,走到后备箱去把箱子放下。   “住校了我们家里人照顾不到。”程妈边开车边唠叨:“那你们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个人点了点头。   程妈想了想,交代着舒倚风:“小溺平时在家里就是不太会照顾自己,现在你们两个都住校了,也麻烦你看管看管他。”   “妈。”程溺撇了撇嘴:“你儿子似乎还没有那么废。”   程溺坐在车上,低头看着手机,舒倚风与他一人一边安静的坐着。   这是微信的班群,是没有班主任的群,里头一群人在嚷嚷着。   李茫:后来的朋友,过来人给你们提个醒,咱们的那个新的班主任,凶,非常凶。   陈黎:谢谢,已经感受到了,她拦下老娘带过去的儿子。   许意:是的,我闺女也被拦下了。   她们两个人说的就是宝贝着的bjd玩偶,似乎是不让带的。   一群人在私群里吐槽了几句,后面又跑到大群里去艾特前班主任撒娇。   而前班主任也只是笑了笑,表示各位同学要乖乖听话,好好学习。   程溺看着群里的一群人在吐槽,扭头看向舒倚风:“唉,你看到了班群里那群人说了没有?据说新班主任很凶?”   “你别惹她。”舒倚风瞥了一眼手机:“老实点。”   程妈把两人送到学校门口,找了一圈才看见报道处那边坐着的女人。   那是个四十多的中年女人,眼睛凌厉,鼻梁上夹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确实不太好惹的样子。   “我姓李,李悦。”李老师抬了抬镜框,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两个男生,平静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名字,性别。”   程溺低头看了一眼:“程溺,alpha。”   李老师沉默了一会,程溺也不敢说话,片刻,李老师抬起头,不太高兴的看着程溺:“你愣着干什么?填一下资料,家庭住址电话号码。”   “哦。”程溺应了一句,低头填着信息。   “B栋415寝室。”班主任说了一声,拿了个钥匙给他,然后扫了一眼程妈手里拎着的两个行李箱:“家长不能进,行李箱里面没有什么违禁物品吧?”   她的声音一板一眼,让人很不舒服,程溺道:“没有。”   “行,自己去找寝室吧。”李老师抬起头:“下一个。”   程溺没离开,站在旁边等舒倚风,等听清楚舒倚风住哪个寝室的时候,有些吃惊:“他也住415?”   李老师抬了抬眼睛,看了一眼两个人:“怎么?你们之间有矛盾?”   程溺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矛盾,就别废话。”李老师低头填着两个人的资料,把钥匙递给了舒倚风,然后又看向程溺,冷声道:“就算是有矛盾也不能换寝室,你们班人本来就不多,只能怪你们来晚了,宿舍就剩一间,不住睡大街去。”   “卧槽。”程妈有些不服,这个老师说话怎么这么冲。   “妈。”程溺冲着程妈点了点头:“家长不能进,你回去吧,我收拾好了东西就打电话给你,再说不是有舒倚风在吗。”   程妈这才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在去寝室的路上,舒倚风手里的钥匙在手指间转了一圈。   舒倚风痞笑着挑了挑眉:“你好啊,新室友。”   程溺白了他一眼:“闭嘴,你要是敢觊觎我,我从此枕头底下放把刀。”   “啧啧啧。”舒倚风见他不禁逗,也就不逗他了。   alpha宿舍楼跟omega的宿舍楼几乎是一个东边一个西边。   程溺找了半天才找到宿舍楼下,抬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建筑是偏欧式风格的,看上去还算大气,因为只有高三年级住过,宿舍环境也算不错。   程溺的那个行李箱似乎重的厉害,舒倚风伸手跟他换了一下,拎着程溺的行李箱上去。   “四楼415。”站在寝室门口,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寝室,里面都有人了,只有他们这一间是锁着的。   程溺刚打开门,就听见对面的寝室开了门。   李茫看着面前的两人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迟疑道:“你们两个,不会被灭绝师太分到一间宿舍了吧?”   程溺挑了挑眉,这才开学一天新班主任的外号就出来了?   “是啊。”舒倚风搂着程溺的肩膀把人捞过来:“羡慕吗。”   “丧心病狂。”李茫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转身“啪”的一声关了门。   片刻后两人听见对面寝室里传出一声哀嚎:“杀狗了艹!”   两人相对一眼,程溺耸了耸肩,推开门进去。   寝室环境不错,又热水和独立的卫生间,听群里人说热水冷水和洗衣机都是免费的,学校的宿舍似乎也算是市里高中比较好一些的。   学校的几乎都是四人寝,舒倚风和程溺似乎没看见所谓的舍友。   程溺坐在床上歇着,他和舒倚风挑了对过去的两张床,一人一边。   程溺看着私群里李茫在那里嚎。   李茫:杀狗了杀狗了,舒倚风和程溺住一个寝室,415。   陈黎:我似乎听说415除了他俩没人了,因为人数不够,恭喜二位喜提二人世界。[表情]   许意:话不多说,还是那句话,祝二位长长久久,早生贵子@程溺@舒倚风。   程溺关了手机,无奈道:“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   “什么?”舒倚风从卫生间接了水出来擦床,两个多月没主住人了,床上是一层的灰。   “哥哥。”程溺想了想,抬起头看向舒倚风:“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寝室就我们两个人,你能把持的住吧?”   舒倚风一顿,抿了抿唇,以为意味深长:“我尽量控制住?”   程溺找了块小帕子把柜子和床板擦了擦,才把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全都挂了起来。   程溺的箱子里大半的都是书,所以才重的很,而舒倚风的书早在前两天就已经搬到学校的学生会办公室里面放着。   舒倚风铺好了床,看了一眼还在铺床的程溺,于是又道:“我去学生会把书搬回来。”   程溺不太擅长铺床这种事情,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听到了也是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舒倚风开门出去了,程溺铺了老半天,看着才满意了很多,学校的发的是夏天的薄被子,不得不说学校的审美还是很好的。   开学前大家一致认为学校发的床上用品一定是军绿色的,打开一看是男女通用的藏蓝色和天蓝色的渐变色,看上去挺不错的,上面还印了学校的logo。   程溺铺好了床,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舒倚风还没回来,于是他又躺在床上玩手机。   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一声,程溺探了个头。   “呦,程溺?”李茫后面跟着好几个班上的男生,眼睛往里面瞅了几眼:“兄弟们就是来看看,唉?我风哥呢?”   “他去学生会搬书了。”程溺答道。   “哦哦,”李茫看见一圈,目光落在两人的床铺上,迟疑道:“你们不睡黏着的两张床?”   程溺放下手机,从床头的挂篮里抽出水果刀来,他皱了皱眉:“你们想表示什么?”   “不不不。”跟在李茫后面的吕健摆了摆手,意有所指:“我们几个刚才在寝室试了一下,隔音不错。”   程溺:“……”   “你们在干什么?”门外传来舒倚风的声音。   几个人让出位置来,舒倚风抱着小腿高的书闪进来,把书放在书桌上,才看向几个人:“你们来干什么?”   “没,没什么。”见舒倚风来了,几个人挠了挠头,别扭道:“我们的意思是,是……”   “他们的意思是。”程溺手撑着脸,脸上保持着微笑,手上的小刀晃了晃,悠悠道:“他们在想,咱俩小情侣住一块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这样吗?”舒倚风似懂非懂的样子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几个人:“好好学习,脑子里别想这样那样的东西,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唉。”李茫几人应了一声,连忙溜了。   “倚风哥哥。”程溺晃了晃手里的刀,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似的挑了挑眉:“你说,他们的担心是不是白操心?”   舒倚风看了一眼他手里崭新的小刀,往旁边的柜子一靠,指了指他手里的刀:“不是吧?你对象像是那样的人吗?你还真在床头放把刀?”   程溺带刀来其实是用来削水果的,他哼哼两声,收了刀啪嗒一声丢回床头篮去。   舒倚风无奈的笑了笑:“放心,没结婚之前我不会动你。”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又补充一句:“最多亲亲抱抱。”   程溺:“……” 第三十三章   程溺原本是想去洗个澡的,大热天的,进去了一趟却发现没水,于是又出来了,坐在书桌前划着消息。   舒倚风从门口进来,他刚才被灭绝师太叫过去了。   “灭绝师太找你干嘛?”程溺头也没抬问了一句。   “找我去每个寝室登记已到人数。”舒倚风拖出凳子来坐下,拿起桌上放的水喝了一口,接道:“谁爱当这个班长谁当,累死我了。”   “你不当没人当。”程溺转过身:“班长大人,她说几点钟去集合?”   “晚上七点。”舒倚风说着,在班群里艾特全员。   李茫在班群里又嚎:卧槽,为什么别的班是八点集合?我们这么早?我还想洗个澡呢。   陈黎发了个“小手一撑,与世无争”的表情包:我说了,那灭绝师太不好惹。   “舒倚风”把“教书育人”拉入群聊   李茫:???哥你拉了什么人?   “教书育人”修改昵称为“高三三班班主任”   李茫:……   陈黎:……   程溺震惊的转过头,不可置信:“你把灭绝师太拉进我们的私群了??”   “哦,不好意思,拉错了。”舒倚风皱了皱眉,手指划拉几下。   “舒倚风”将“教书育人”移出群聊。   舒倚风随手把灭绝师太踢出群了?于是另一个大群里,舒倚风又把人拉了进来。   教书育人:舒倚风怎么回事?   程溺亲眼看着舒倚风手指动了动,于是聊天界面又出现这么一句。   舒倚风:手滑,不好意思了老师。   班级的私群都炸了。   李茫发了一连串的感叹号:三班还是你最牛。   陈黎感叹道:风哥不愧是风哥,佩服佩服[鼓掌/鼓掌]   程溺把消息从上刷到了下,冲舒倚风竖了个大拇指:“三班还是你最牛。”   大群里,灭绝师太正在发号施令:所有人,今天晚上七点钟教室集合,收到扣一。   程溺伸手扣了一个一,然后起身去看热水有没有来,放了一会还是没来,正好看见私群里生活委员发的通知,只有五点钟以后才会来水。   左右无事,舒倚风伸手将试卷叠了起来,用文件夹夹了,想到什么,转过头问一句:“你的试卷写完了没有?”   “早写完了。”程溺非常骄傲。   “哦。”舒倚风应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两个人各忙各的,似乎有些,太过安静?   程溺心里忍不住在想事情。   从兄弟到情侣,多了份拘谨,从情侣到室友,多了分克制。   “别盯着我看了。”舒倚风没回头,笑了一声:“我后脑勺有花?”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程溺趴在椅子上冲他笑:“你头也没回就知道我在看你了?”   舒倚风扭头看着他,片刻指了指旁边贴的一面镜子。   这可否定不了了,程溺熄了声,想了想又理直气壮的说道:“怎么啦?我的对象还不能看啊?不让看你别当我对象呀。”   “不是。”舒倚风喉结滑动了一下:“程溺,你收敛点,这就我们两个。”   “哥哥,”程溺冲着舒倚风勾了勾手指:“过来让我香一个。”   舒倚风偏过头:“别闹。”   “哥哥。”程溺歪了歪头,笑得一脸无辜:“真的不来吗?”   程溺看着舒倚风沉默片刻,然后推开凳子走到他面前,程溺微微抬头,舒倚风低下头,两个人就碰在了一起。   舒倚风许久才放开程溺,程溺喘了口气,夸了句:“哥哥真厉害。”   “哥哥还有更厉害的。”舒倚风用手指抚去程溺唇角的水迹,嘴角上扬:“以后哥哥给你一个一个试。”   程溺羞红了脸,伸手推了推他:“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别骚气。”   晚上七点钟,班上的同学都陆续的到了教室,还是从前的位置,期末考试大家考的都不错,也没有人被分到普通班。   程溺正和舒倚风在拉扯着其他的话,门被人给从外面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都什么时候?”李老师推开门,一脸的不满:“说了七点集合不知道吗?哪来的这么多话讲?害尖子班呢,一点纪律都不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不喜欢他了。”程溺摊了摊手:“这么凶,谁理他?”   “舒倚风。”李老师一个眼神看过来:“班上的人都到齐了没有?”   舒倚风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座无虚席,这不是都到齐了吗?于是来口说了一句:“齐了。”   “那就行。”李老师点了点头:“你坐下吧。”   接着她从的粉笔盒里拿出粉笔来,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大字“李系”:“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同时也会跟着你们到高三最后一个学期,我的要求很简单,上课期间保持纪律,下课不允许打闹,摄像头已经开了,你们都老实一点,每天的作业按时完成,午休缩短半个小时用来自习。”   “切。”李茫小声道:“校长都没她那么多事。”   “还有人在说话?”李老师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李茫身上:“我不管你们从前班主任对你们要求是怎么样的,但是到了我这里,你们就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班干部还是按照从前的安排,其他没有什么事了,所有人自己自习。”   高跟鞋的声音走远了,班上的同学才悉悉索索的开始小声说话。   陈黎转头看向两人:“试卷写完了没?接我抄抄。”   舒倚风从桌肚里把试卷递过去。   程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除了手里拎了个手机还真没其他的了。   他低着头在桌子下面刷剧,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从衣领处漏出来,耷拉在脖颈间。   舒倚风歪着头,轻轻的扯了一下程溺戴着的项链,笑着问了一句:“一天到晚戴着?”   “不然呢?”程溺反问一句:“这不是给你面子么。”   笑了笑,舒倚风伸手把程溺的戒指给他塞进去了一点,提醒道:“藏好了,别被灭绝师太看见了。”   “那有那么巧?”程溺低着头开了一把游戏。   “程溺”   略微沙哑的夹杂着电流滋滋声在教室里响起来,程溺抬起头:“什么东西?”   有是一声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摄像头的位置,又是一声“程溺”,模糊且清楚的从摄像头那边传过来。   “有病啊?”程溺忍不住骂了一句,等反应过来才想明白,这貌似是某个班主任喊他。   “来一趟办公室!”李班主任又喊了一声。   “得,芭比Q了。”程溺不耐烦的挠了挠头,把手机塞给舒倚风:“帮我打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程溺插着兜从教室里出去,径直下楼,穿过一楼的走廊,来到办公室面前,伸手敲了敲门:“报告。”   “进来。”李班主任看了他一眼。   程溺走进去,站在她面前:“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在干什么?”李班主任冷淡道:“你刚才是在玩手机?谁允许你带手机的?交出来!”   程溺眉心微皱:这人他妈有病吧?   程溺正要解释,旁边坐着的老师好心提醒一句:“李老师,你是别的学校转来的不知道,我们学校是允许学生带手机的,不过学生一般都能控制住自己。”   “这怎么可以?”李班主任皱了皱眉:“手机就是个害人的东西,他们是应该学习的年纪,怎么能玩手机?我要和校长建议一下。”   她说着就起身往校长室去,连程溺也不管了。   “程同学。”隔壁老师安慰几句:“这个老师是别的学校转来的不知道,你们多担待,但是她的教学质量据说还是可以的。”   程溺也没打算在乎这件事,于是笑笑:“我没事。”   话说李老师踩着高跟鞋来到校长室,校长正端着他的保温杯喝着热茶,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我希望学校建立新的规章制度,禁止学生玩手机”,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李老师。”校长放下保温杯:“我们学校之所以没有禁止学生玩手机的真正原因是,这群学生能控制自己,您也能看到,我们学校的教学成绩,劳逸结合这种事情才是我们该做的。”   校长想了想:“这些学生未来如何,与我们没有关系,即便他们再差未来也是某个商人的儿子。”   “这不是跟贵族学校没有什么区别?”李老师皱了皱眉。   校长点了点头:“与衡确实是贵族学校,李老师您只要负责好好讲课就行了。”   李老师抿了抿唇,转身出去了。   程溺在办公室里呆了很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于是隔壁老师见他站的累了,拖了张凳子给他。   程溺正和隔壁老师聊的欢呢,就见李老师脸色不好的回来,于是又站了起来。   “你回去吧。”李老师摆了摆手:“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程溺点了点头,快速的溜了。   “程溺程溺。”李茫拉住他:“她跟你说了什么?”   程溺想了想,其实说实在的这个老师虽然严厉,应该也是为了学生好,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等他做到座位上的时候,舒倚风把手机还给他:“感谢我为你那群猪队友翻盘。”   程溺低头看了一眼,把手机按灭了,趴在桌子上发呆。   “怎么了?”舒倚风见他有些无精打采:“她叫你过去干什么?骂你了?”   “没有。”程溺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一点小事。”   舒倚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放在程溺面前。   程溺从桌子上起来坐直了身子,拿了颗糖拆了丢进嘴里,嚼了几口:“灭绝师太这个人,说不上是好人,离远些的好。”   八点半,大家都下了晚自习,程溺和舒倚风并肩回了寝室,程溺拿着新拆的沐浴露和毛巾放进浴室里。   顺便将舒倚风的那一份也拆了,放进浴室里。   “你先洗还是我先?”程溺整理好了浴室问了一句。   “你先吧。”舒倚风打开了电脑,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代码,密密麻麻的。   程溺点了点头,转身进浴室去洗澡。   热气弥漫在浴室里,打在身上,洗去了忙活了一天出的汗,程溺洗了一会,伸手关了水龙头,传了身睡衣出来。   “我洗完了。”程溺拿毛巾擦着头发,冲着舒倚风喊了一声:“里面好热,你晚点去洗。”   舒倚风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应了一声。   程溺把头发擦了个半干,舒倚风拿了衣服进浴室里去。   程溺突然想了想:“这,怎么这么像是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舒倚风刚进了浴室去,就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甜橙味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   舒倚风不由得想起那次和心理医生说过的话。   “他的信息素不仅能安抚你,但也能让你失去理智。” 第三十四章   舒倚风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程溺正在用平板跟程妈视频聊天。   程溺耳朵里塞着耳机,完全不知道舒倚风出来了,似乎那边叮嘱了几句,程溺就笑着说:“哎呀,我知道了。”   舒倚风没打算吵他,从程溺身后路过,然后坐在椅子上继续敲电脑。   “你身后是不是小风?”程妈眯了眯眼,看清了,才嚷嚷着:“小风忙么?喊他过来跟我说几句。”   程溺一脸不甘愿,取了一个耳机下来,转头问舒倚风:“我妈找你,忙么?”说着又转头看向程妈:“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你怎么总是找他?”   “忙是不可能的。”舒倚风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过来,慢慢靠过来,两只手指从程溺手上接过一个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小风。”程妈笑了笑:“难得你照顾小溺了。”   “没有。”舒倚风笑了笑:“应该的。”   舒倚风刚洗完澡,他靠近了,程溺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他的信息素,混合出浓烈的花香。   舒倚风跟程妈聊了几句,程溺才挂了电话。   舒倚风转身回他位置继续打电脑。   不对劲?程溺有些疑惑,平常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两句骚话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你在干什么?”程溺凑过去,舒倚风的电脑上密密麻麻滚动着代码,是他看不清的东西。   程溺又靠的近了点:“这是什么?”   “代码。”舒倚风笑了笑,停下动作,给程溺介绍着:“是我自己编的软件,大致是下个月就能上线了。”   “行啊。”程溺连忙道:“出来了跟我说一声,我一定第一个下载。”   “好啊。”舒倚风应了几声,把电脑合上了,反手扯了把程溺,将人扯的坐在腿上。   “你你你。”程溺吓了一跳,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啊!”   “刚才是谁刚才趁我敲代码的时候勾引我的?”舒倚风一只手捏着程溺的下巴,嘴角上扬:“你刚才盯着我看的喃凮时候在想什么?”   “胡说。”程溺是绝对不可能会承认他偷看的,挣扎着要从他的腿上下来。   舒倚风圈在他腰后的手收了收,把人圈在身前,程溺洗完澡没喷阻隔剂,香橙的味道从脖颈处散发出来,像是在喝一杯浓郁的橙汁。   “晚上一起睡么?”舒倚风的下巴抵在程溺的颈窝处,他动了动,小声道:“我能抱着你睡么?”   “不,不可能。”程溺僵着身子:“床,不够大。”   宿舍的床不大,两个人睡实在有些挤,呸呸呸,想什么呢。   “不许!”程溺抿了抿唇,低头亲了亲舒倚风的侧脸:“别闹了,放我下来。”   舒倚风靠在他肩膀上,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程溺几乎是舒倚风一松手他就溜了下来,连忙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   摸了一会,他又从床上往下看,小声道:“帮我拿一下手机呗。”   舒倚风起身拿给他,隔着距离,笑着喊:“叫我什么?”   程溺抿了抿唇。   “喊我一声,满意了我就给你。”舒倚风将程溺的手机塞进兜里。   “卑鄙。”程溺磨了磨牙,软着嗓子:“哥哥,好哥哥,你把手机给我。”   “叫……”舒倚风做了个口型。   “我不要了。”程溺一愣,翻身对着他怄气。   “好了。”舒倚风把手机放到他枕边,哄了几句:“不喊就算了,别跟我气。”   程溺动了动,翻过身看着他,舒倚风也抬头,看着他,空气一度沉浸。   程溺嘴唇动了动,声若蚊蝇,但是舒倚风听的很清楚。   “谢谢老g。”   这一声飘过舒倚风的耳朵,他愣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挠了挠头,回自己的床位去了。   “噗呲”看舒倚风那副难得不自在的表情,程溺忍不住笑了笑。   “晚安。”舒倚风伸手按了灯,见程溺床上的手机还亮着,于是又说了一句:“早点睡,别玩手机了。”   “嗯。”程溺应了一声,将手机摁灭了,眯着眼睛。   黑暗里,模糊的看不见谁,却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寝室里响起来。   程溺先睡着的,舒倚风的眼皮动了动,在黑暗里睁开,他翻了个身,看向程溺的方向,片刻,又重新闭上了。   住校的总要起来上早自习的,才六点钟左右,学校广播站放着一首军歌,让人恍惚之间以为还在高一军训的时候,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哨声从楼下传上来。   舒倚风皱了皱眉,听着外面的嚷嚷声。   “啥玩意?这么早就让人起来?懂不懂劳逸结合啊!”   “艹!老子昨天晚上两点多睡的,妈的再来几天我的黑白照就打印出来了。”   舒倚风有些不满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扭头看向一边,程溺早就被吵醒了,迷糊着一双眼睛,抱着枕头靠在墙上。   “要上早自习吗?”程溺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是。”舒倚风清醒了许多,踩着梯子下去,转身进了卫生间,还不忘提醒一句:“快点起来,一会要集合。”   广播站的一首军歌唱完,紧接着就是广播体操的前奏循环播放着。   舒倚风从卫生间洗漱了出来,就看见程溺迷迷糊糊的下了床。   程溺站在衣柜面前拎了件衣服,然后伸手一掀把上衣脱了,露出纤细的腰肢和漂亮的蝴蝶骨。   舒倚风眼睛都看直了,他咽了咽口水:“你就在这脱?”   “想看就看。”程溺刚被吵起来,语气有些不耐烦:“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看的?你有的我都有。”   舒倚风被他这么一说噎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砰砰砰”门外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舒倚风走过去开了门,李茫拎着包纸跑进来:“卧槽,我们寝室有人在蹲坑,借你们卫生间用用。”   程溺瞥了他一眼:“不接,滚回去,我要刷牙。”   “唉你俩。”李茫哼了一声,被舒倚风一瞪,干笑两声:“啊这,不接就不借嘛,我这就走。”   程溺拎着牙刷牙杯进去,洗漱完了又出来,洗了一把冷水脸让他起床气去了大半,等他出来的时候,舒倚风都收拾好了。   “下去集合。”舒倚风低头系鞋带:“哨子响了好几遍了。”   程溺应了一声,连忙穿了鞋,两个人快速的下楼往教学楼跑过去。   教学楼下,人群密密麻麻的,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舒倚风拉着程溺,往里面走,好在三班的位置比较靠前。   李茫感觉后面靠过来两个人,回头一看差点被吓到:“卧槽你们两个,站过来吱一声,吓死我了。”   程溺笑了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吓到。”   “呦,你俩一块睡了一晚上,都染上了彼此信息素的味道了?”李茫贼兮兮的看了两人一眼。   “这有什么?”程溺翻了个白眼:“你鼻子倒是比狗还灵。”   “喂喂?”教导主任拿着话筒站在上面,声情并茂的夸赞一句:“今天第一天集合,大家速度都不错。”   “救命,我没化妆。”陈黎散着头发,戴了副眼镜,吐槽道:“终究是被魔鬼式的学校磨灭了我的精致。”   “黎姐姐,”李茫翘了个兰花指:“您不化妆也好看,素颜yyds。”   “嘿,那个。”李班主任在前面喊了一句:“后排的那个男生,就你,翘兰花指的那个,有什么话上来说。”   李茫立马不做声了。   灭绝师太站在前面,谁也不太敢吭声。   教导主任拿着麦在上面喊着:“今天,是步入高三的第一天。虽然表现的不错,但是也希望各位再接再厉,争取过的更好,虽然早起了一点时间,但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大家打起精神来,迎接每一天。”   “啰嗦。”程溺眼皮耷拉几下,他实在是有些困,生物钟没有反应过来。   “下面我们来围着教学楼跑两圈!”教导主任激情四射,举着话筒喊着:“今天的朝阳多好!我们要迎着朝阳!”   程溺打了个哈欠:“迎个屁的朝阳。”   舒倚风低声的笑了笑。   随着大部队一列一列的跑,程溺不耐烦的跟上队伍,和舒倚风肩并肩的跑着。   “你可别跑着跑着睡着了。”舒倚风靠着他旁边跑,见他困的不行。   “狗日的学校。”程溺呸了一声:“竟干些花里胡哨没点用的事,给劳资爬。”   队伍跑的特别满,到了后面几乎用走就能跟上队伍,重新回到班级的位置,教导主任又说了几句就解散了。   才到了教室,程溺刚一坐下几天趴在桌子上。   才趴了五分钟不到,舒倚风推了推他:“灭绝师太来了。”   程溺坐直了身子,捞了本书过来装做在复习的样子,余光看向窗外正盯着班上的李班主任。   “那眼神。”程溺忍不住笑了一声:“像cuizi一样。”   李茫原本也是在装作看书的,冷不丁听见程语用客家话骂人,笑的一直在抖。   李班主任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又进来了,在教室里四处打量。   “onlypeoplelike……”程溺眼睛瞥了一眼书,念了几句。   灭绝师太看了一眼,又转身出去了。   “艹。”程溺趴在桌子上,叹道:“阴魂不散。”   灭绝师太时不时来看两眼,程溺睡也不能睡。   等早读下课了,他才趴在桌子上补觉。   “你……”舒倚风转头,正想问程溺要去食堂吃早餐吗,结果一眼就看见睡着的某人。   算了,舒倚风拎着饭卡出去,给他带点吧。   早餐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人太多了,从前也没来食堂吃过早餐,几乎就只有包子那边人少一些。   舒倚风打了两份灌汤包回去,虽说这已经不算是灌汤包了,是个纯肉包吧?但也没办法。   程溺迷糊着,就感觉面前啥啥的两声轻微的响声。   他睁眼睛,只见面前放着两三个包子,而舒倚风嘴里叼着一个,正斜靠着桌子看他睡觉。   程溺伸手擦了一把嘴角,确认没流口水了,皱了皱眉:“你吃早餐看我干什么?我看着很下饭?”   舒倚风点了点头:“秀色可餐。”   程溺给了他一个白眼,捞起舒倚风给他买的早餐咬了一口:“肉包?”   舒倚风想了想,抿了抿唇:“我说它是灌汤包你信吗?”   “汤呢?”   舒倚摊了摊手:“这就要问食堂的师傅了,也许是包的时候忘记放汤了,又有可能是蒸发了。”   “食堂的东西都不咋好吃。”程溺低头咬了一口,真诚道:“一年到头就那几个菜,吃365天不重样。”   “我艹了风哥。”李茫从外面进来,走到座位上:“你知道我刚才去打的炒粉里面有什么吗?黄瓜!炒粉它跟着黄瓜一起炒?我艹了!”   程溺抬头,跟舒倚风对视一眼,耸了耸肩,似乎再说,看吧,食堂的东西,没一个正常的。   李茫说完,又瞅了一眼程溺手上的包子:“肉包?”   程溺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这是灌汤包。”   李茫惊道:“汤呢?”   程溺想了想:“也许是蒸发了。”   舒倚风接道:“也许是厨师忘记放了。”   李茫:“……”   作者:提问,你在大学食堂吃过什么匪夷所思的菜? 第三十五章   “说一下啊,后天高三开学考。”班主任拿着一份名单站在讲台上说着,紧接着她抬眼扫了一眼全班:“都给我好好考,谁掉出了年级一百名试试?”   “我操。”李茫低声道:“这么狗。”   名单念完了,又是按照排名来的,程溺和舒倚风又被分在了一个考场里。   “高三好累。”陈黎叹了口气:“我要回初中。”   程溺在低着头玩手机,没听见灭绝师太念的名单,等他想起来的时候,空出一只手拿着一只笔抵在书上,停顿了一下。   “第一考场八号。”舒倚风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记考号的。   程溺刷刷两下写在了书上,偏过头笑嘻嘻的看着舒倚风:“有男朋友帮忙记考号就是好。”   舒倚风笑了笑:“我的荣幸。”   下午增加了一门自习课,班上的人几乎都在偷偷的玩手机,其实对于尖子班来说,即便是玩手机那也只是劳逸结合,跟学习插不上半点关系。   程溺原本和舒倚风一人塞了个蓝牙,舒倚风在看一本从图书馆里借来的课外书,似乎是商业类的书,而程溺是趴着睡觉的。   程溺的桌子被敲了敲,李茫横拿着手机,耳朵上也戴了个蓝牙。   “打游戏吗?缺个人。”   程溺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舒倚风:“你打么?”   舒倚风摇了摇头,表示不打。   程溺点头答应:“那就打一把吧。”   边上递过来一只,手掌上放着一个蓝牙,程溺摆了摆手:“没事,你戴吧,我边放歌边打游戏。”   舒倚风没说话,又把耳机塞上了。   程溺一进房间里,李茫撇了撇嘴:“风哥不来,还差一个。”   “那就召集。”程溺答了一声:“我带飞。”   召集进来的似乎是个女生,拿了个辅助跟着射手。   然而也不知道是射手太菜还是辅助太菜开局直接零杠三。   “妹妹,你技能能丢准一点吗?”射手不耐烦的开口道:“但凡你技能准点,我们也不至于死在这。”   “你凶什么啊?”   辅助确实是个女生,开麦反击道:“是你没用带不动好吧?我去跟打野哥哥。”   舒倚风戴着耳机是刚好能听见的,瞥了一眼程溺的手机屏幕,见辅助一路从下路上来,然后就开始跟着程溺。   “打野哥哥好厉害啊。”女生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有些嗲,一出口就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程溺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   “哥哥,你的声音好好听。”女生又道:“处CP吗?”   程溺的眼神当即就变了,他转头看向舒倚风,舒倚风眯着眼睛歪了歪头,指了指他耳朵上戴的耳机。   “随即匹配的。”李茫连忙转过头跟两个人解释:“我日,我真不知道匹配到这样的牛马。”   “上单怎么说话的?”女生不满:“我问你了吗?”   “啧。”程溺懒得跟她说,直接伸手禁言了,然后跟李茫说:“快点打,我对象吃醋了不知道道吗?”   舒倚风嘴角上扬,笑了笑:“算你识相。”   一把结束,程溺退出游戏,重新当了歌,然后撑着脸看向舒倚风,挑了挑眉:“哥哥,你刚才有没有一点吃醋呢。”   “很抱歉。”舒倚风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没人撬动的了我的墙角。”   程溺撇了撇最:“那你挺自信的。”   开学考正式到来,程溺拎着笔袋进去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舒倚风。   这人从来是年级第一,只要是按成绩来的,考号001准是他。   程溺坐第八个,按照座位正好和舒倚风一个头一个尾。   前面的人挡住了舒倚风的身形,程溺看了两眼看不见了,往后靠着墙,叹了口气:男朋友太优秀了,会感觉到自卑吗?   那是不可能的,程溺也是从来都在年级前十,大多数的时候是个舒倚风相差了两三名的样子。   笔在指尖转了几圈,程溺看着面前的试卷,不行,他要好好做,争取排名跟舒倚风并列才行。   舒倚风做完了试卷还有二十多分钟,他提前交了卷子,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程溺也不知道他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了,在认真的写着。   舒倚风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出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提前交了试卷,连李茫都出来了。   “唉?程溺还没出来?”李茫伸长了脖子从窗户那边看过去,程溺还在认认真真的检查。   “破天荒啊这”李茫说了一句。   “啊,对了,”李茫说了一声:“大家伙几个准备中午去聚个餐,这不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吗?去不去?”   “可以。”舒倚风点了点头,上午只考一堂,有大把的时间。   “你们先去,我等着他出来。”舒倚风又道。   直到打铃了,程溺才从教室里走出来。   “怎么了?”舒倚风手搭在他肩膀上,两个人并排着下楼:“遇到难题了?不会做?”   “没有。”程溺笑了笑:“做完了一遍还有二十多分钟,于是又把试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你从前都是做完不检查的。”   程溺耸了耸肩:“这不是,想考好一点,争取和男朋友并列第一?”   舒倚风笑而不语,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拭目以待。”   “李茫说中午去聚餐。”舒倚风带着人下楼,往学校外面去。   大家都到了,给两人留出位置来,菜还没有点,李茫拿着勾了十多道菜的菜单递给两人:“想吃什么自己点。”   “你想吃什么。”舒倚风拿着笔勾了几个,又问程溺。   “你都帮我勾了还问我。”程溺忍不住笑,他的喜好舒倚风还真是无不知。   菜还没上,一群人就在那边唠嗑。   “咱就是说,早死早超生。”李茫啧啧两声:“今天第一堂考的那语文,牛逼,这个题李白都说牛!”   “没错没错,谁出的鬼题?问李白这首诗里面出现了几个人?”   “你填的啥?”李茫看向舒倚风。   “五个。”舒倚风应了一声,给程溺倒了一杯橙汁。   “??”程溺一愣:“不是说六个吗?”   陈黎也傻眼了:“卧槽,不是两个人喝酒吗?”   “诗上说……对影成三人。”许意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我真没想到,影子也算人。”   “那不是六个吗?”程溺又问。   “根据折射角度和两人的位置,其中一人的影子显示不出来。”舒倚风拍了拍程溺的肩膀。   几人一时无语。   “我真没想到,我考个语文还要代入折射现象。”   菜上齐了,几个人围着又说有笑,难得这样惬意。   “咱就是说。”李茫举着果汁:“干一个,为了咱们高考。”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还一年呢?”陈黎忍不住笑了,却也站起来端着饮料。   他们定的是包间,门也没关,庆祝间,突然门外走过一个人。   “卧槽。”李茫大惊:“刚才走过去那个怎么这么像灭绝师太?”   “什么?”   大家都没看见,只有李茫那个角度勉强能看清。   “你魔障了吧?”程溺咽了咽口水。   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溜出来的,住校生平时是不能出来的,几乎都是换了曾经高二的校服出来。   李茫把果汁放下,奄奄道:“我去瞅一眼。”   说着他走出去,四处扫了一圈,根本没什么人,于是又退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看错了。”   “就说你是魔障了。”陈黎拍了一下他:“大好的日子,提她做甚么?”   大家又重新坐下来吃吃喝喝。   舒倚风拿小碟子夹了块红烧鱼,又仔细的把骨头挑了,然后往程溺那边推了推。   程溺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舒倚风明显对他那句谢不太高兴了:“我们只见需要用谢这个字?”   “啧啧啧。”李茫抱着手:“您二位够了,我出来吃个饭也要被洒狗粮。”   “来来来。”陈黎举了举杯子:“还是那句老话,祝福二位,难得在年级主任的教导下活下来的一对。”   程溺被一群祝久久的都被说的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舒倚风。   “好了好了。”舒倚风微微笑了:“好好吃饭,程溺害羞了。”   大家都喝着饮料,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的。   程溺筷子没怎么动,倒是舒倚风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投喂,让人好不羡慕。   吃完了饭,大家伙又坐着聊人生理想,结果后面又开始emo。   程溺看着一群人emo的样子都有些好笑。   “我去结账。”舒倚风站起身来。   “风哥,”李茫连忙招了招手:“财大气粗,坐下,我请客。”   这一桌怎么说也是大家一起吃的,如今却抢着结账,程溺歪了歪头:“别抢了,AA呗。”   最终还是决定了一人a三百多块钱。   看了一下时间,几个人才从包厢里出去。   “出来聚餐人多才快乐。”李茫边说着边从包间出去,走到一半又收回了踏出去的脚,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跟在后面的程溺差点被他往后退的动作吓了一跳,好在舒倚风把他往旁边拉了一下才没有被撞到。   “什么情况?”舒倚风皱了皱眉。   李茫真不知道怎么说,将手指压在嘴唇上:“嘘!别出声!”   “好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李茫身后站着灭绝师太,她抱着手,皱了皱眉,打量着包间里的几个人,冷道:“还真是你们。”   李茫真想说哔了狗了,那都有她,真是阴魂不散。   灭绝师太身旁的是学校好几个老师,连校长和教导主任都在,八成是老师之间出来聚餐。   教导主任扫了一眼几人身上的校服,语气不满:“偷溜出来的?身上穿着高二的校服。”   见几人默不作声,灭绝师太叹了口气:“教导无方,这群学生太皮了。”   “校长,主任,”李茫挠了挠头:“我们只是出来吃个饭而已,又没抽烟也没喝酒的。”   “哼。”教导主任冷哼一声,紧接着又笑了。   这一笑大家都仿佛见了鬼一样。   “没有下次。”教导主任指了指他们几个,然后转身往前台去。   灭绝师太瞪了他们一眼,威胁两句:“考试考砸了试试?”   “就,这么放过我们了?”程溺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一群老师去前台结了帐就走了:“不应该把我们提到国旗下面做检讨?”   “amazing。”陈黎打了个寒颤:“我第一次见到教导主任笑。”   几个人待老师都走了,才往前台去结账。   “结掉了?”李茫不可置信,又问了一遍:“真是前面那几个结掉的?”   前台点了点头:“确实是那几位替你们结掉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沉默许久。   “我觉得。”陈黎想了想:“要不,咱们把钱转回去?”   “这不给你台阶下了?”舒倚风平静道:“这说明他们不追究了,有人给你买单还不高兴?走了走了,回去了。”   “其实。”程溺跟舒倚风并排着走:“教导主任不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舒倚风微微低头,捞过程溺的手牵着,边走边道:“老师么,有些还是挺好的。” 第三十六章   考试只考了一天,只是单单的考了三门主科。   晚自习的时候,程溺一边听着李茫吐槽着今天下午考的数学题有多变态,用他的话来说,今天中午那餐就是最后一餐了,明个就跟灭绝师太去吃席了。   程溺抬了抬眼皮子,打了个哈欠,今天下午的题对他来说还算是简单的,又连续检查了好几遍,总该能跟舒倚风排的近一点。   程溺抬起一只手撑着头,转头看向舒倚风,由衷的感叹一句:我男朋友真帅,这完美的侧脸和下颚线跟尺子量过似的,写物理题的时候更帅。   等等,物理题?   “物理有作业吗?”程溺立马放下手,伸长了脖子看舒倚风写的东西。   “自己制作一份物理实验报告。”舒倚风停了笔,转头平静的看着他。   “有吗?”程溺瞪大眼睛:“我怎么不记得这事……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说的吧?艹,我没写!”   “我就知道。”舒倚风写了两份报告,把其中一份递给程溺:“已经帮你写好了。”   “哥哥。”程溺狡黠的笑了笑,伸手接过报告,冲着舒倚风抛了个媚眼:“带头抄作业,不好吧?你不是刚正不阿的吗?”   舒倚风无奈,这样的实验报告程溺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懒得弄而已。   “卧槽,救命。”哔哔赖赖的李茫终于停了下来:“我也没做,风哥你……”   舒倚风面无表情:“我就做了两份。”   程溺偷笑了两声,喊的可甜了:“谢谢哥哥。”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舒倚风看着笑的灿烂的程溺,正想好好把他教训一顿。   程溺低头抄着报告,写完了,才停了下来,又确定了没有其他的作业了,才空出手来划拉了一下聊天记录。   程女士说今天要下雨,出门记得带伞,程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是乌云密布,确实没有带伞,但这大夏天的即便是淋雨也不会感冒。   数学课的时候,课代表把卷子一发,程溺立马就凑过去看舒倚风的卷子:“多少分?”   “放心,你就差一分满分。”舒倚风拎着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有些的得意的样子:“你的试卷都是我改的,说,打什么主意呢?想跟我抢第一?”   “不不不。”程溺笑了笑:“这不是,希望和男朋友在排行榜上靠的近一点吗?”   舒倚风来了兴致,要帮他估一下总分,程溺拖着凳子靠了过去,两个算了半天,舒倚风欣慰道:“还行,跟我差了三分,应该在我后面。”   “哥哥不奖励一下?”程溺咧着嘴笑眯眯的。   “别闹。”舒倚风按着他的头把他往后推了推:“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程溺!”数学老师拎着试卷站在讲台上:“你跟舒倚风你们两个靠的这么近说什么悄悄话呢?嗯?上课不好好听课,都做对了?”   得,舒倚风还真做对了,数学老师迈着高跟鞋走过去,拿起程溺的试卷:“你也做对……”好吧,程溺也做对了,除了后面最后一大题的结果算错了。   虽然打了脸,但也要保持好微笑,数学老师将两人分开:“上课,好好听课!不要开小差。”   “这是棒打鸳鸯。”程溺看着数学老师的背影撇了撇嘴,转头看向认真听课的舒倚风,又转了过来,看向黑板。   下午下课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了,看样子是要下雨的,寝室未免离得太远,即便是去拿了伞再跑去食堂就已经太远了。   所以,程溺选择去干饭。   两人正在吃着,旁边坐下了一个人,程溺下意识的看过去,有些惊呀:“程吕茶?”   来的人正是程吕茶,实在是太久没见了,程溺差点没认出来。   程吕茶似乎不知道旁边坐的是他们两个。这才抬起头,小声喊了一句:“表哥?”   “你……”程溺刚想问好些了没有,还没开口,却意识到这不好说出来。   毕竟程吕茶当初是被人终身标记了的,这对于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是很严重的事情。   程吕茶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楚楚可怜:“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妈妈为难你们了对吗?不过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不对了,以后也不会为难你们。”   “哦。”程溺应了一声,迟疑片刻,他问:“那个,你的标记呢?”   程吕茶抿了抿唇:“洗,洗掉了。”   程溺叹了口气:“洗掉了就行。”   程吕茶看向舒倚风:“你是舒倚风吧?那天的事,对不起。麻烦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平静道:“嗯。”   着一声嗯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程溺想了想,应该说些什么,正要开口,舒倚风把盘子里的肉夹给程溺,略微有些不耐烦:“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小心一会下雨了。”   程溺应了一声,两个人平静的吃着饭。   “风哥哥对表哥真好。”程吕茶羡慕道:“只可惜我的命不好,没有遇到风哥哥这样的人。”   程溺本来是觉得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这样的语气在哪里听过,抬头看一眼舒倚风,他脸色不太好,像是被恶心到了一样。   许久,舒倚风平静的开口道:“那倒是,毕竟我是你表哥的对象,自然是要对他好点。”   “你们。”程吕茶迟疑了一下:“你们在一起了?”说着看向程溺。   程溺微微点了点头:“嗯。”   “可是学校不许谈恋爱啊。”程吕茶吃惊道:“这会不会被罚?”   “这跟你无关。”舒倚风语气冰冷,他把筷子放下,不吃了。   程溺见舒倚风不吃了,于是加快了速度,等程溺吃完,舒倚风立马站起来,拉着程溺,对程吕茶笑笑:“表弟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程吕茶抿了抿唇:“嗯,表哥再见,”   回教室的路上,程溺低头看了一眼舒倚风牵着他的那只手,然后抬头看向舒倚风:“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没人会喜欢绿茶。”舒倚风边走边道:“你没觉得他这人不对劲吗?”   “他似乎挺关注你的。”程溺抬手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是因为我男朋友太帅了吗?”   “我谢谢他。”舒倚风难得这么无语:“程溺,他刚才叫我啥你记得吗?日,我差点鸡皮疙瘩碎一地。”   “风……风哥哥?”程溺微微皱眉,后知后觉真觉得不太正常。   “还是我对象喊的好听。”舒倚风摸了摸程溺的头:“乖,咱就是说,以后离这样的人远一点,为了你男朋友的人生安全着想。”   程溺点了点头,程吕茶这个人,细细想来,却是未免有些,不太正常。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乒呤乓啷的砸在窗户上。   程溺看向外面的天空,闪电一瞬间照亮了天。   “这么大雨晚上怎么回去。”李茫看着外面的雨叹了口气:“难不成睡教室?”   程溺瞥了一眼窗外,雷声挺大的,一般夏天的雨都夹杂着闪电,下的有大又猛,今晚注定要淋着雨回去了。   他没玩手机了,安静的塞着耳机做题。   突然一声响雷,整个教室都瞬间暗了下来,教室门口的紧急应急灯幽幽的照亮着走廊。   教室里几个同学的脸上反射出手机的光线,教室里一阵阵的骚动伴随着走廊的哨声和女老师高跟鞋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灭绝师太推开门,手上的电筒照了一下全班,喊了一声:“都给我坐好,安静,别想着走,学校停电了,正在修,玩手的注意点,你的手机灯都印在脸上了。”   程溺把手机塞进抽屉里,趴在桌上:“走能走去哪?外面这么大雨还能跑了不成。”   灭绝师太堵在门口,班上安静的只能听见雨水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应急广播响了几声,紧接着教导主任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由于学校停电,同学们可以提前放学,住校生有秩序的回寝室,不要拥挤,通校生可以等雨小一点再回家。”   灭绝师太叮嘱一句:“等雨小点再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教室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来,听见了几个人收拾东西的声音,又伞的早就冲出去了,没伞的也走了好几个。   陆陆续续的走了一大半的人,程溺趴在桌上,转过头去看安静的做着作业的舒倚风。   “走吗?”   舒倚风看了一眼窗外,沉声道:“雨太大了。”   程溺哦了一声,低头玩着手机,   等了二十多分钟,这个雨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大小,好几个等雨小的人都忍不住冲了出去。   教室里的人逐渐的表少,最后只剩下了程溺和舒倚风。   “你俩还不走?”李茫也没带伞,他放弃挣扎,道:“算了吧,淋了一身雨回去洗澡。”   舒倚风点了点头:“你先走,我们一会就走。”   程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势。   “走吧。”舒倚风起身,将放在抽屉里的外套扔给程溺:“回去洗澡。”   程溺接过他的外套,两个人往楼下走,教学楼面前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在等人送伞。   外面乌漆麻黑的,程溺看了一眼,时不是有人冲进雨幕里,两三步就是一身湿透了。   程溺抬头看了一眼舒倚风:“冲不冲?”   舒倚风点了点头:“冲吧。”   两个影子闪进雨幕里,程溺一踩就是一脚的水,舒倚风的外套被他穿在身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两下就湿了个彻底。   寝室离教学楼的距离远的紧,他们两个冲了一阵,顺着几个教学楼往前面跑。   程溺被舒倚风拉着跑,两个人都湿透了,某一刻程溺转头看向舒倚风,雨水从他额头上的碎发上滴落下来,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宿舍的大厅和楼梯上都是水,程溺到了宿舍楼的时候,低头一看裤脚都是在滴水的,风一吹让他打个个寒颤。   进了宿舍,舒倚风把空调调高了,推着程溺进去洗澡。   “你不洗吗?”程溺脱了舒倚风的外套,里面那件白色的校服衬衫湿了,紧贴着肉,朦胧的可见腰线。   舒倚风觉得嗓子有点干,他偏过头:“你先洗,洗完我再洗。”   程溺看着他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看见舒倚风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和轮廓。   “你想……一起洗吗?”程溺靠在卫生间门口,冲着舒倚风勾了勾手。   舒倚风轻咳一声:“别闹,快点去洗,不然着凉了。”   “别啊,你不洗也会着凉的。”程溺当着他的面解衬衫扣子,挑了挑眉:“我心疼心疼我男朋友。”   舒倚风脸色一变,抬腿向着他走过来。   程溺原本也只是撩一下,也没想到舒倚风这么不禁撩,连忙后退一步就要关门。   “啪”浴室的门上搭了一只手,程溺吓了一跳:“我错了我错了!”   门被舒倚风关上,还上了锁。 第三十七章   “等等等等!”程溺干笑两声,往后退了退,笑了笑:“其实我觉得,你先洗也不是不可以!”   程溺说着快步从舒倚风旁边挤了过去,手按在门把手上要开门出去。   舒倚风倚在墙上,看着他慌乱的开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程溺仿佛见到了光,连忙踏出去。   然而……   还没踏出半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而易举的就把人给拉了回来。   “呵呵。”程溺干笑两声:“您看要不放过我?”   舒倚风嘴角上扬:“晚了。”   “要不……”程溺迟疑片刻,想了想,像是放弃挣扎了一样:“要不,您轻点?”   ……   热水浇在身上,原本都是冷水的衣服变得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弥漫着一层薄雾。   程溺闭着眼,承受着舒倚风那边带过来的热度,舒倚风低着头,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的吻他。   程溺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舒倚风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掉了,程溺的扣子原本就是开着的,薄薄的衬衫贴在身上。   舒倚风的手滑到他的腰间,箍住他的腰,吻的更深。   “不,不行。”   舒倚风的手顺着程溺的腰往上,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空出一只手挡住对方的手,喘了口气:“不,不行。”   “把衣服脱了。”舒倚风哄着他:“我帮你洗澡。”   湿漉漉的衣服被扔在地上,程溺被舒倚风压在洗手池面前吻的有些迷糊,情乱意迷间,他被人给抓住了把柄,对方却也把他的把柄送到了自己手上。   浴室里热气弥漫,也不知道是热水更热,还是人更热。   程溺趴在舒倚风的身上喘气,手指紧紧的压着他的肩膀,指尖有些泛红,眼眶含泪,像是副被欺负了的楚楚可怜的样子,腰肢还在微微的颤抖。   浴室里信息素味道交叠,夜来香的味道比香橙味的霸道一些,像是压制一般的,却又温柔的将程溺的信息素包裹着。   “舒服吗?”舒倚风抱着他,那副餍足后的表情勾人心弦。   程溺浑身没劲,腰肢软的像是一摊水,扶住了舒倚风才没坐到地上去,单是两个人简单的试探和互相照顾都让他轻易的丢盔卸甲。   原本关小了的热水被舒倚风重新打开。   “我不来了。”程溺喃喃道。   “不折腾你了。”舒倚风笑了笑,伸手从架子上按了几下沐浴露涂在程溺的身上打起了泡泡:“我帮你洗个澡,弄脏了。”   月色入户,舒倚风抱着程溺,他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深吸一口气,香橙味幽幽的散发出来。   宿舍的床有些窄,两个人贴的紧,程溺觉得热,偏偏舒倚风的手在他腰间乱摸。   “别闹。”程溺不想理他:“再闹滚回去睡你自己的床。”   舒倚风没动了,伸手圈住他,呼吸打在他的脖颈处:“好吧,晚安。”   夏天的太阳总是升起的比较早一些,寝室的窗帘被蒙的紧紧的,根本分不清明暗。   刺耳的哨声和跑操的广播体操声音传在程溺的耳朵里,他动了动手,隐约能感觉到一只手压在他的腰间,床有些窄,让他翻身都没办法。   “舒倚风。”程溺把他搭在腰间的手掰开,皱了皱眉,昨天晚上怎么就答应了让他一起睡了呢。   “早。”舒倚风眯了眯眼,圈住程溺的腰,下巴抵在程溺的颈窝处。   “早什么早。”程溺坐起身来:“都几点钟了,赶紧的起来,早操要迟到了。”   说着就越过他,爬下来床。不得不说这个床的安全措施做的不错,如果不是旁边有栏杆,恐怕两个人睡得摔下去。   程溺正在刷牙,卫生间的门被舒倚风推开,他还穿着睡衣,衣服扣子也不好好扣,露出一大片胸膛,他路过程溺,伸手拿过架子上的牙刷牙杯,站在程溺旁边。   程溺瞥了他一眼,舒倚风也瞥了程溺一眼,嘴角微扬。   程溺没理他,漱了口。   舒倚风悠哉悠哉的刷牙,程溺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你能把你信息素收一收吗?它很香?”   “净化空气。”舒倚风笑了一声。   程溺一时有些无语。低头鞠了一捧水洗脸,低下头的时候,露出后面白皙的脖颈,腺体旁边留着一个暧昧的红印。   舒倚风的眼神暗了暗,昨天晚上即便是情动的时候,程溺也不太爱他碰自己的腺体,alpha对腺体的保护欲很强,舒倚风同为alpha也理解,于是只在他腺体旁边轻轻咬了一下,没想到就留了印子。   “你脖子后面有草莓。”舒倚风提醒一句。   程溺抬起头来,拿毛巾擦了擦脸,斜了他一眼:“谁干的?好意思说?”   舒倚风笑了笑:“穿件高领的遮一遮?免得灭绝师太看见了?”   “算了。”程溺叹了口气:“爱看看去。”   两个人洗漱完才匆匆忙忙的往集合队伍里跑。   站在最后面的又是李茫,他只感觉到身后一阵夜来香和橙子的味道袭来,两个味道交叠在一起格外齁人,不仅是他,站在前面的游言也闻到了,转头看向他们两个人。   “我说二位。”李茫无奈的摊了摊手:“您二位就不能稍微节制一点?你们两个之间的味道都快合在一起了,齁人!再说这要是被别的alpha老师闻到了可不是三千字起步?”   程溺摸了摸鼻子看向别处。   舒倚风抿了抿唇,瞥见转角处过来一个alpha老师:“有人带了阻隔剂吗?”   “有。”游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超级小的阻隔剂,巴掌大都没有。   舒倚风说了声谢谢,朝着自己和程溺身上喷了几下,才压下了两人身上的那股味道。   alpha老师在这附近转了一圈,没感觉到什么,于是又转身走了。   集合结束,程溺回了教室,趴在桌上补觉。   舒倚风伸手撩了一把他额前的碎发,随他睡去。   程溺的早餐都是舒倚风带回来的,还顺便在小卖部买了一兜糖果回去。   程溺眯着眼,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干什么了这么累?”李茫叼着包子挑了挑眉:“身上这么浓的味道?”   “不可言说不可言说。”程溺摇头晃脑的,拆了个糖扔进嘴里:“少八卦多学习。”   “先吃早餐。”舒倚风又把剩下的糖果捞了回去:“吃完早餐再给你吃。”   程溺哼了一声,拆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真好。”李茫啧啧两声:“我也需要有个帮我买早餐送糖果的对象。”   程溺笑了笑:“你看谁要你?”   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程溺这一上午都在打瞌睡,平时精神的很,结果今天要死不活的,数学老师都瞪了他两三眼。   下了课,舒倚风伸手捏了捏程溺露在外面的脸:“这就虚了?”   “别闹。”程溺皱了皱眉:“头晕。”   舒倚风一听这话笑容僵在了嘴角,他脸色变得严肃:“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要。”程溺闷闷的缩了缩:“我躺会,已经好一点了。”   舒倚风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程溺一直睡到了中午,被舒倚风拉去吃了个午饭,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好多了他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倚着墙壁晒太阳。   “岁月静好。”程溺轻叹一句。   身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舒倚风低着头,凑在程溺的眼前。   程溺沉默片刻,笑了笑:“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以为你晒太阳睡着了。”舒倚风坐在程溺的位置上,伸手搭在程溺的手上,问道:“还困么?”   “唔。”程溺想了想:“好多了。”   程溺说着又闭上眼睛,太阳有些强烈,但是晒在身上挺暖和的。   程溺抬起一只手遮在眼睛上,舒倚风见他有想要晒太阳,又闲太阳刺眼,于是拿了本书替他遮着。   “暖男。”程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我这么暖,给我点什么奖励呗?”舒倚风的眼神落在程溺的嘴唇上,眼神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程溺转了个身,留了个侧脸给他:“那我还是自己遮吧。”   舒倚风笑了一声:“那就,我自己来拿了。”   他说着靠过去,只在他唇角处吻了一下,温度一瞬间就离开了,还没等程溺反应过来。   “舒倚风!程溺!你们两个早恋的给我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家都被吓了一跳,舒倚风转过头,灭绝师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门的,恰好撞见了两个人在一起腻歪。   舒倚风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陈黎担心道:“不知道啊,我也被吓了一跳,日,你俩不会有事吧?”   “怕什么。”程溺从凳子上慢悠悠的站起来:“还能吃了我不成?”   两个人跟在灭绝师太身后,舒倚风低着头,小声道:“对不起。”   “没事。”程溺没怪他:“迟早要公开这件事。”   办公室里,灭绝师太很生气,她将手机扔在桌上,程溺一眼就见到了视频是摄像头的角度,教室的最后面他们两个在晒太阳的视频。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灭绝师太拍了一下桌子,恨铁不成钢:“校规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能谈恋爱不能谈恋爱!你们听哪里去了?”   程溺撇了撇嘴,看向别的地方,舒倚风双手插兜,装作没听见。   “说,谈多久了?”灭绝师太瞪了两人一眼。   程溺想了想,厚着脸皮笑:“也就确认关系几个月吧?”   “分了。”灭绝师太拍了拍桌子:“学习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事!”   “老师,我们学习没退步,程溺这次老师前进了五六名。”舒倚风平静道:“恋爱和学习是两码事。”   “那也不行。”灭绝师太瞪了程溺一眼:“校规就是校规。”   “我妈都没管我。”程溺嬉皮笑脸:“老师你猜我俩领证没?”   灭绝师太噎了一下,冷哼一声:“猜都不用猜,你们两个这么小,怎么可能领证!程溺才刚满十八岁没几个月。”   “老师。”舒倚风往前跨了一步:“我爸妈知道且同意。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叫他们了。”   程溺抿了抿唇,好声好气的劝了一句:“老师,没必要吧?我们谈恋爱又不影响学习,家里人也同意,兴许到了年纪就结婚了,何必呢?”   “这个不行。”灭绝师太喝了口茶:“校规就是校规,有本事你们找校长。”   程溺皮笑肉不笑,这个灭绝师太真难糊弄,校规校你妹。   最终两个人被拎到了校长面前。   “校长您看现在的学生,光谈恋爱了谁还学习啊?”灭绝师太叹了口气,指了指两人。   “这个……”校长迟疑片刻,上下打量两人,沉默片刻,看向灭绝师太。   “李老师啊。”校长端着保温杯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咱们做老师的,是为学生着想,这学生既然成绩没下去,更何况人家父母也同意,就算了吧。”   灭绝师太一愣:“可这是校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校长啧了一声,冲着舒倚风和程溺摆了摆手:“你们回去吧,回头写两千字的检讨,国旗下念了这事就过去了,以后在学校注意一下形象。”   “是。”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灭绝师太欲言又止:“校长,这……”   “时代不同了。”校长抱着保温杯笑了笑:“站在的小年轻想法和我们不一样,老师么,都是为了学生着想,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第三十八章   晚上,宿舍415的灯还开着,程溺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光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从床上摸了个无线充电器出来给手机充了电。   一转头看见舒倚风正开着台风在写着检讨,他手边已经放了一份了,现在正在写着程溺的那份。   “差不多就可以了。”程溺走过去,抬起一只手来看了一眼已经写好的一份,上下打量了一眼,啧啧两声。   “哥哥,你这认错态度不积极呀,也没认错啥的,你看看结尾那句“我保证收敛一点,不会再让老师操心”,这要是让灭绝师太听见了得气死。”   舒倚风轻笑了一声:“我们两个有错吗?貌似没有,我左想右想才给他写出两千多字来的。”   程溺低着头,用毛巾使劲擦了擦头发,点头道:“说的也没错。”   程溺擦干了头发,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膀:“你去洗澡,我的我已经来写。”   舒倚风没动,手下笔尖走的飞快,两分钟后他抬起头,道:“写完了。”   程溺只是拿起来扫了一眼,就拎了回座位上去。   舒倚风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进去洗澡,浴室里冲天的香橙味让他一愣。   “你在里面干什么了?”舒倚风怪异的看着程溺,迟疑道:“里面的信息素味道好重。”   “什么?”程溺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反应过来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他气道:“我就是洗个澡能干什么?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舒倚风笑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易感期是不是快到了,最近总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   这才想起来,程溺摸了摸后颈,迟疑道:“应该也就这两天吧,我明天去买点阻隔剂和抑制剂防备防备。”   舒倚风转身进了浴室:“明天我陪你去。”   夜来香的信息素冲淡了香橙味的信息素,混合着热水弥漫在浴室里。   舒倚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溺正在椅子上写着随堂作业。   “晚上一起睡吗?”舒倚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靠过去。   “你不嫌挤?”程溺白了他一眼:“各自睡各自的。” “别的小情侣都对对象有想法。”舒倚风抿了抿唇:“你怎么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是我没有魅力了吗?”   “大哥。”程溺忍不住了:“我是alpha,你也是alpha,一来咱们aa之间信息素不仅没有相互吸引,甚至还相互压制。你说说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程溺说完,总结道:“我对你的想法来自于除了信息素以外的东西,例如……你这个人?”   舒倚风见撩不动他,叹了口气便转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第二天,两个人拎着检讨站在国旗底下,话说上一次的检讨已经是上个学期了,同样是因为早恋的事情。   两个人的检讨随意,没有半点悔过自新,念完灭绝师太的脸都绿了。   “牛啊你们两个。”李茫见两个人下来了,连忙夸了一句:“这是在全校面前确认关系了?灭绝师太的脸都绿了。”   “过奖过奖。”程溺把检讨书折了几下塞进口袋里,嬉皮笑脸的。   “安静,后面的同学。”灭绝师太对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又抓着纪律说话:“集会期间不许讲话。”   舒倚风将一只手探进程溺的口袋,当了份东西进去,轻声道:“我的检讨书,帮我收着。”   “你自己没口袋?”程溺哼了一声,然后把两张检讨放的好好的。   中午午休的时候,大家都累的趴在桌上睡觉。   外面的太阳灼热,即便已经到了九月底了,依旧是热的,窗外的梧桐树叶被晒得耷拉在枝条上,教室里的窗户关的紧紧的,就连窗帘也被拉的紧,密不透风,教室里开了空调。   程溺的身上被舒倚风搭了一件校服外套,怕他感冒了。   前排的李茫睡的很沉,睡着睡着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压迫感袭来,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逐渐像是乌云密布一样笼罩在他头上。   紧接着他又闻到一丝丝甜甜的味道,这股味道压制性不强,甜腻的让人承受不住。   啥玩意?   李茫被这股压迫感吓得睁开眼睛,猛的抬起头来,反应过来了一转头看向后面的两个人。   真巧,两个人都进入了易感期,舒倚风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一面趴着,程溺觉得热,把身上的校服一扯。   班上其他几个人也被舒倚风的信息素给弄醒了,一脸诧异的看过来。   “两位大哥。”李茫忍住心里逐渐泛起的烦躁,伸手推了推两个人:“你俩醒醒,喂,喂!”   舒倚风啧了一声,从桌子上坐起来,眯了眯眼,直直的看向李茫。   李茫:这个眼神……   像极了上次易感期的时候舒倚风掐着他脖子的那个高冷且不耐烦的眼神。   李茫连忙道:“风哥,你易感期来了你不知道?还有程溺他……”   提到程溺,舒倚风才清醒了一点,转头去看程溺,他一张脸憋的泛红,伸手摸了摸,才发现他额头烫的很。   “程溺。”舒倚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   程溺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像是气息奄奄的模样,舒倚风从桌子里翻了翻,才找到了抑制剂,给程溺扎了一下。   冰凉的刺痛感让程溺一下子清醒了,他懵了下,转头看了一眼四周。   紧接着他又看见舒倚风将用完的抑制剂往后一扔丢进垃圾桶里,转手拿了另一一支抑制剂往他自己手上扎去。   “卧槽。”程溺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你俩易感期怎么撞一块去了?”李茫皱了皱眉:“要不要请假?”   “帮个忙,我们回寝室休息。”舒倚风站起身来,拉着程溺往外走。   “唉不是……”沈匆看着匆忙离开的两个人,想了想:“他们两个易感期,又是那样的关系,不会出事吧?”   “啊这……”李茫站起身就要跟上去,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不对,他们两个都是alpha能出什么事?”   “我怕他们……”沈匆拿两根手指对了一下。   李茫抿了抿唇:“这人家小两口的事,再说你要相信风哥,他有分寸。”   此时有分寸的舒倚风正努力压制住自己,拉着程溺回寝室,两个人信息素的味道都有些压制不住,程溺有些上头,头也开始有些晕。   “你走慢点。”程溺啧了一声,易感期带来的不耐烦让他语气不好:“走那么快赶去投胎?” 舒倚风不说话,拉着程溺上楼,进了寝室把门一关。   程溺才感觉出来了不对劲,他慌了:“有话好好说,你总不好欺负我一个易感期的人吧?”   “我也在易感期。”舒倚风倚着门,抱着手跟他对峙。   抑制剂只能起到安抚的作用,程溺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放肆的从身上散发出来。   他对于舒倚风的信息素其实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不是omega,alph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大多数都是属于抵制和压迫感比较多。   舒倚风在易感期的时候分化成Enigma,这让他对于omega或者alpha的信息素来之不拒,易感期的程溺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一个易感期的alpha碰上了一个发情期的omega。   程溺觉得自己现在在舒倚风的眼里像是一道诱人可口的菜。   “你能控制住自己吗?”程溺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舒倚风抱着手偏过头,眼神暗了暗,哑省道:“还行。”   程溺头一阵晕,他易感期容易发烧,脚下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舒倚风一只手就把他拉了起来,和程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沉默许久,程溺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几瓶阻隔剂乱喷一通,又问:“影响小了一点吗?”   舒倚风微微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易感期,对于任何信息素的味道都十分敏感,他的内心在叫嚣着让他标记程溺。   程溺一直观察着舒倚风的变化,直到看见了他眼眸逐渐深邃,他咽了咽口水,伸手搭住了门把就要出去。   “别走。”舒倚风伸手拉住他,沉声道:“你现在易感期能去哪?”   “可我们两个呆在一起更危险。”程溺干笑两声:“这样的情况,轻则打起来,重则你得标记我。” “你不想吗?”舒倚风低着头,圈住程溺的腰,下巴轻轻的抵在程溺的肩胛处。   “我……”程溺偏了偏头:“我怕疼。”   “那我抱一会你。”舒倚风亲了亲程溺白皙的脖颈,声音沙哑的像是蛊惑人心的妖怪。   程溺感觉自己原本坚定的机智被舒倚风一点一点的撕毁,alpha易感期对于对象的占有感十分的强烈。   即使两个人都是alpha,但是舒倚风现在处于Enigma的状态,释放出来的信息素也逐渐的从压制感变成了引诱,多了分勾人的味道。   程溺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舒倚风没人能拒绝的了。他试探性的出声:“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我在勾引你。”舒倚风朝着他的脖颈轻轻的吹气,呼出来的信息素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程溺的腺体周围。   程溺的理智:不行不行!还没到那个时候,怎么可以被标记!   另一个内心又吵着:舒倚风都送到你嘴里了!赤裸裸的勾引啊这!这能抗的住?   “溺溺,”舒倚风的手不安分的在程溺腰间游走,轻轻的掐了掐程溺的腰,程溺腿都软了。   “临时标记好不好?”舒倚风又小声道:“做吗?”   “……”程溺咬了咬下唇:“只,只能算是临时标记。”   “好。”舒倚风笑了一声,拉过程溺按在床上。   程溺闭着眼,舒倚风的呼吸打在他脖颈上,另一只手牵制住他的两只手,生怕他反悔一样。   程溺的手触碰到那一处炙热,像是通红的烙铁,烫的他的脸也红透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易感期带来的混沌感让他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的状态。   直到释放的那一刻,舒倚风一只手按住了他,牙齿穿过了皮肤,渗出微微的鲜血来,与此同时打量的夜来香的信息素灌输进后颈的腺体里。   疼,即便是临时标记,也让他疼得受不了,像是一条濒危的鱼一样倾尽全力挣扎一样。   然而来自舒倚风信息素的压制让他腿脚发软,只能被迫承受着对方带来的占有欲。   “我不,呃……”程溺突然有些绷不住了,红了眼,掉了泪,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在舒倚风圈着他脖子的手臂上。   舒倚风一愣,收敛了力气,信息素的压制也轻了许多。   等他标记完,程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的一样,浑身无力,一身的汗,他趴在床上,有些木纳的盯着被自己抓的褶皱的床单。   “对不起,”舒倚风标记完了程溺,已经是清醒的状态,眼神里皆是餍足的模样。   他见程溺这副样子,有些愧疚,伸手去扶他,解释道:“只是临时标记,很疼吗?”   程溺拍开他的手,脸埋进被子里,哽咽道:“别,别碰我,走开。” 第三十九章   舒倚风有些许的愧疚,转身进了浴室,用毛巾抹了些温水出来,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后颈已经干涸的血迹。   毛巾触碰到伤口,程溺忍不住皱了皱眉,“嘶”了一声。   “弄疼了?”舒倚风眉心紧了紧,手下放轻了动作。   因为谁啊?程溺撇了撇嘴,趴在床上装死,趴了一会,又忍不住伸手去摸后面被贴了创口贴的伤口。   舒倚风拦住他的手,啧了一声:“别摸,小心留疤。”   “这算是变成你的临时omega了?”程溺挠了挠头:“除了身上夜来香的信息素重了点,也没有什么区别吗。”   “临时标记。”舒倚风解释道:“临时标记只是让别人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而已,因为其他的本身就对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感兴趣,所以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程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经过刚才的标记,他的易感期似乎好受了些,只是有些头昏脑胀。   程溺摆了摆手,表示舒倚风可以跪安下去了,于是便躺在床上睡觉。   傍晚的时候,程溺隐约听见了敲门声,然后就是对面床的舒倚风下了床,走到门口去开门。   李茫身后跟着几个班上的男生,像是查寝似的往里面偷偷的瞅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饭盒放在舒倚风的手里。   “是兄弟怎么能让兄弟们饿着?”李茫嘿嘿一笑:“这几天的饭我们准时给你送到。”   “谢了。”舒倚风笑了一声。   “程溺呢?”李茫伸了伸脖子:“还不舒服呢?嗯?这屋里信息素的味道怪怪的。”   “他不舒服,”舒倚风敷衍过去:“还在躺着呢,”   李茫嗷嗷两句,拉高了声音:“那程溺你好好养着,你们两个想吃什么微信喊我。”   “我想吃食堂的糖醋排骨。”程溺从床上探出半颗头来。   “糖醋排骨那条队多难排又不是不知道。”李茫插着腰,哼了一声:“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下次给你带就是了。”   “唉,谢谢茫哥。”程溺嘿嘿一笑:“下回来再帮我拎瓶可乐和辣条,”   “不许,”舒倚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易感期吃什么垃圾食品?”说着横了李茫一眼:“不许给他带知不知道。”   “得咧。”李茫连忙答应:“我听风哥的。”   舒倚风把门关上,将饭盒放在桌上,招呼着程溺:“下来吃饭。”   “不吃不吃,”程溺用被子裹着自己:“你好大官威,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   “下来吃饭。”舒倚风叹了口气:“等你易感期好了再给你买。”   程溺点了点头,翻身从床上下来,挪到桌前。   “多吃点肉,”舒倚风不断的给程溺夹肉,像是献媚一样:“多吃点长身体的时候。”   “你人傻了?”程溺咬着筷子,有些愣神,想了想:“你这是愧疚了?”   舒倚风微微点头:“嗯。”   “呦,昨天晚上咬我的时候可下死口呢。”程溺说着掀着领口露出那创可贴,凑过去:“你看你看,都渗出血了。”   它的后颈对于刚标记的Enigma的舒倚风来说是种诱惑。   “我的错。”舒倚风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吃饭,吃饭。”   “洗澡的时候,小心点后颈,”舒倚风收拾着餐桌,见程溺收拾了衣服要进去洗澡,于是叮嘱一句。   “没关系吧。”程溺应了一句,就要进去。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次性的保鲜膜那是夏天的时候舒倚风买了一整个西瓜,怕没吃完所以买的保鲜膜。   “不至于不至于。”程溺后退两步:“沾点水不至于,这都长好了都。”   “我帮你洗。”舒倚风面无表情:“还是保护好你后面?”   “啊这,啊这……”   浴室里热气沸腾,热水打在塑料保鲜膜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程溺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保鲜膜,啧了一声。   锁骨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牙印,那是舒倚风临时标记他的时候咬的,不算深,却留了印子。   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经变了味道,像是橙汁里参杂着夜来香的味道,怪怪的。   他将花洒关了,拿毛巾擦了几下,穿上睡衣出去。   “你守在门口干什么?”程溺一愣,看着倚在浴室门口的人。   “我洗澡很好听?”程溺皱了皱眉:“你是变态吗你?”   舒倚风伸手,将他脖颈上的保鲜膜小心的撕掉,后颈的创可贴还是干的,他用两根手指按住了,撕掉换上了新的一张。   “长好了。”舒倚风点了点头。   这不废话吗?这点小口子早就长好了。   程溺有些无语。   寝室的灯亮着,程溺侧着身子面对着墙玩手机,手机灯映在脸上。   李茫:你俩怎么样了?晚上要不要吃宵夜。   程溺:超过九点钟吃了会胖。   李茫:你都瘦成杆了,还怕胖?   程溺:会,我怕没人要。   李茫:艹,风哥不会嫌弃你的,吃不吃?   程溺恰好有些饿:吃,你送过来吧,门没关,我已经躺着了。   “帮我拿条毛巾。”舒倚风在浴室里喊。   “哦。”程溺按灭了手机,下床拿了条毛巾,伸手敲了敲门。   “嘎吱”一声,舒倚风拉开一条缝隙,伸出一只手。   “……”程溺盯着那只湿答答的手,沉默片刻,没有把毛巾递过去。   舒倚风的手晃了晃,没有摸到毛巾。   “你干什么呢?”   程溺嬉皮笑脸:“叫哥哥,哥哥就把毛巾给你。”   他可没忘了,昨天是谁逼着他叫哥哥的。   舒倚风:“……”   “皮痒了?”   程溺收起毛巾:“那就算了,你光着出来拿吧。”   说着他拎着毛巾作势就要走。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拉开,程溺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飞速的转回头,僵着身子,将毛巾递过去:“艹?你有病?给你给你。”喃凮   “啪嗒”   湿漉漉的手搭住了程溺的小臂。   舒倚风靠过来:“我改变注意了,我叫你哥哥,你帮我擦干。”   “变态啊你。”程溺把毛巾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还忍不住看一眼窗帘,好在是关着的。   舒倚风扯了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你冷吗你?”程溺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感冒了我不负责。”   “你像个暖炉。”舒倚风抱着他:“给我暖暖。”   寝室的门被推开。   “程溺,你的夜……”   李茫拎着给两个好兄弟的夜僵在门口。   他是来给好兄弟送夜宵的。   没想到这么晚了两个好兄弟还好在一起。   没想到他自认为最高冷的好兄弟这么会玩。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舒倚风瞬间黑了脸,抢过程溺手里的毛巾就进了浴室。   “砰”关门声非常大。   “那啥。”李茫轻咳一声,把夜宵放在地上。转身就走:“晚安好梦。”   程溺:……   李茫刚走,舒倚风就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穿好了睡衣,只是脸色铁青。   他走过去,拎起地上的外卖,威胁似的看向程溺:“你叫他送的?”   “呃……”程溺话音一转,干笑着:“这,他孝敬给您老人家的。”   “……”舒倚风把夜宵丢给程溺:“快点吃完扔了。别整的寝室一股味道。”   说完就上了床。   程溺憋着笑,从床上拿下手机看了一眼。   李茫:艹,舒倚风怎么样了?他不会灭口吧?   李茫:我真不知道你俩在嗯嗯嗯,下回一定敲门。   李茫:舒倚风不会在磨刀吧?我日,我今天晚上都不敢睡太死。   程溺打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没事,你风哥睡觉去了,他尴尬。”   程溺坐在桌边,打开两份苕皮来,李茫的两个人的量,程溺吃不完,于是想给某人一个台阶下。   “吃不吃。”程溺忍着笑:“他不会给你传出去的。”   舒倚风磨了磨牙:“……不吃。”   “哎呀。”程溺笑着劝道:“我的错,下回一定关门。”   舒倚风:“……”   程溺想了想:“那,今晚我和你睡?”   舒倚风:“……”   “苕皮拿来。”   两个人的易感期几乎是同时开始的,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标记的原因,程溺觉得自己对舒倚风的依赖性似乎比较强了,总是爱黏着他,于是身上粘了浓郁的花香。   回到教室,两个人又重新的开始进入学习状态。   灭绝师太已经懒得管他们两个谈恋爱了。毕竟成绩始终站在前端的位置。   “唉?程溺你的脖子。”陈黎看着刚走过去的程溺,即便是衬衫微微的挡住了,依旧能发现后颈腺体处的疤痕。   程溺没有刻意挡住,已经结痂了,于是就没有再用创可贴挡住。   陈黎话说到一半,恍然大悟,转身故作镇定的刷题去了。   程溺被舒倚风咬了后颈的事情传了大半个班,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想法。   alpha和alpha之间,因为都是a,所有不能标记,而咬后颈对于两个a来说,只能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印章罢了。   舒倚风易感期的时候是Enigma这件事只有舒家和程家知道。   程溺也没有去想他们的猜测,准是随缘而已。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过了小半个月,才刚步入十二月份没几天,就冷的裹上了袄子。   程溺是个怕冷的体质,到了冬天就更怕了。   可他有舒倚风。   这人像是个暖炉一样,舒倚风的手从来都是暖的,插在兜里,兜也是暖的,程溺时不时把手放进去取暖。   “冷?”舒倚风偏头,看程溺的边搓手一边算题,于是伸出一只手搭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给你取暖。”   “谢谢我男朋友。”程溺把手探过去,包裹在一只温暖的手里,嬉皮笑脸的:“哎呀,这就是有对象的好处?随时取暖?”   “过几天你生日,”程溺搓着舒倚风被他握凉的手,哈了几口热气:“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要你。”舒倚风半开着玩笑:“你要有心,把你自己绑了送我。”   “你喜欢这种调调。”程溺把玩着舒倚风棉袄上的绳子,挑了挑眉:“不以结婚为基础的调戏都是耍流氓。”   “那算了。”舒倚风耸了耸肩:“你送的,我都喜欢。”   话虽如此,到程溺的审美是真的,一言难尽。   舒倚风隐约记得,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程溺送了他一双鞋,据说是全国限量定制三双,结果程溺手滑选错了码,到了才发现穿不了,被舒倚风收拾起来做标本了。   十七岁那年程溺送了只仓鼠给他,舒倚风养了好久,半年前寿终正寝。   十八岁那年程溺亲自做了一个蛋糕送给舒倚风,但是,代价就是住了四天的急诊科。   这次的十九岁生日吧……   舒倚风有些无奈,那就听天由命吧。 第四十章   这几日,程溺总在盯着手机,时不时皱了皱眉,上课都没怎么听。   舒倚风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片刻,这人把自己的手机膜换成了防窥屏,像是怕谁看到一样。   舒倚风敲了敲桌子:“好好听课。”   “嗯?”程溺抬了个头,想了想:“粉色好看还是蓝色好看?”   “什么?”舒倚风垂眸:“你要买什么?”   “衣服。”程溺顿了顿:“什么颜色好看?”   “你穿粉色的?”舒倚风有些好奇:“你不是不喜欢粉色之类的吗?”   “送……”程溺想了想,答道:“一个远房表妹,她说要买套裙子穿给男朋友看,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好看,问男生喜欢什么样子的。”   “我看看。”舒倚风凑过去,手指点在程溺的屏幕上,思考片刻,道:“粉色吧,女孩子穿粉色比较好看。”   “哦。”程溺点了点头:“你喜欢粉色?”   “不是你问我的吗?”舒倚风摆了摆手:“女生不是一般都穿粉色吗?”   “嗯。”程溺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茫下午的时候偷偷给程溺发微信,像是在问舒倚风喜欢什么,要不要给舒倚风办个生日趴踢。   “都行。”程溺回答他。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几人打算晚上给舒倚风办生日的,未曾想,临时碰上了考试,计划全被打乱了,几个人商量着挪到晚上。   舒倚风去交个作业的功夫程溺就发了个消息说是回寝室去了。   舒倚风早知道那几人的心思。毕竟程溺每回都是等着他一起回去的,这几天总在暗搓搓的问自己喜欢什么。   “咔嚓”   门被舒倚风从外面推开,灯一亮开,彩带从天而降。   舒倚风唇角微挑。   “生日快乐!”李茫手里捧着好几份礼物塞了过来:“陈黎和许意她们进不来,让我把礼物送给你。”   “谢谢。”舒倚风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程溺。   “那啥。”程溺手里捧着蛋糕,那是一个漂亮的玫瑰花蛋糕,上面用玫瑰花装饰着,蛋糕上画着一个像是舒倚风的小人。   “你做的?”舒倚风挑了挑眉。   “怎么可能。”程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我的礼物。”程溺顿了顿:“晚一点给你。”   舒倚风点了点头,几个人围在一块分了蛋糕。   “十九岁的风哥。”李茫举着饮料:“恭喜,又老了一岁。”   “怎么说话的。”程溺瞪了他一眼:“这叫,成熟。”   舒倚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个人还想再吵,只听见走廊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宿管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来。   “吵吵吵,都几点钟了?明天不上课?”   “禁止串寝室,都回去回去。”   宿管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茫几个人吓了一跳,拉开门看了一眼,只见宿管在不远处的寝室骂骂咧咧的。   “我们先走了哈。”李茫几个热闹拉开门溜出去,边走边道:“你们两个早点睡觉。”   “好哦。”程溺把门关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彩带和没吃完的半个蛋糕。   “收拾一下吧。”程溺低头,将蛋糕放到书桌上去,把小桌板收起来了,然后去阳台上拿了扫把过来。   “查寝!”宿管急促的敲着门:“里面的人到齐了没有。”   程溺啧了一声,走过去拉开半边的门:“一共两个人,都到了。”   宿管推门进来,程溺还看见了她手里的衣架。   “你们寝室怎么回事?”宿管指了指地面:“这地上的彩带干什么的?蹦迪吗你们?”   舒倚风面无表情:“知道了,现在就扫。”   “赶紧打扫了,早点休息。”宿管看了一眼两人,关了门离开。   程溺撇了撇嘴,见舒倚风一脸无奈的笑了笑,低头拿起扫把就要扫地,连忙抢了过来:“唉,怎么能让寿星扫地呢?我来我来,你去洗澡吧。”   “你今天格外殷勤。”舒倚风摸了摸下巴:“我的礼物呢?”   程溺打扫的手僵了一下,连忙道:“说了会给你,着急什么呀,你先去洗澡,等我扫完地了再给你。”   舒倚风摊了摊手,转身收拾了衣服进去。   程溺听见了浴室刷刷的水声,两下把地面收拾了,爬到床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快递袋子,伸手拆了开来。   舒倚风洗完澡出来,看见坐在床边的程溺,不由得愣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程溺有些尴尬,偏过头咳了一声:“好,好看吗?”   舒倚风丢了毛巾,靠过去,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沉声道:“穿给我看的?这是你的礼物。”   程溺身上穿了套女生的jk,上面是一件有些微微透明的衬衫,下面穿着一条才险险遮住大腿的粉色裙子。   他露在外面的腿又直又长,比女生的腿还要长。   “我喜欢。”舒倚风圈住他的腰把人收在怀里,轻笑一声:“我们家溺溺,真懂怎么让我高兴。”   “看,看够了我就脱了。”程溺推开他,耳朵通红:“怪不自在的。”   “别。”舒倚风伸手,把他堵在床梯中间:“我这澡洗的正是时候。”   他抬起手,穿过程溺的头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   程溺吓了一激灵,缩了一下:“干什么!”   “标记淡了好多。”舒倚风微微收敛的唇角的笑容,似有些可惜。   程溺有些如临大敌一般,迅速的捂住后颈:“不行,不能标记。”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舒倚风抚了一下他额边的碎发,笑了一声:“我现在是alpha,即便是想,也没办法对你做什么,难得看你穿成这样。”   他挑起程溺的下巴:“来,勾引我,我顺从你。”   “神TM勾引。”程溺白了他一眼,拍开他抬起自己下巴的手,哼了一声:“傻逼。”   舒倚风嘴角弯了弯,手往下摸了一把程溺露在外面的大腿。   “卧槽?你有病?”程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往后躲去,却被舒倚风抓住了手腕。   “下面穿了没?”舒倚风坏笑:“没摸到安全裤,你不会就穿了个裤衩子吧?”   “你变态吗!”程溺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捂住裙子不让他掀开:“特么我在宿舍随便穿穿又不是出门,搞这么全套干什么!”   他是决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穿裙子还有安全裤这个概念的。   程溺终于忍不住了,连忙道:“滚滚滚,看了一眼就够了。”   说着直接脱了下来,他里面还真,只穿了条黑色的裤衩。   舒倚风快憋不住笑了。   “笑笑笑。”程溺一边絮絮叨叨的把裤子穿上,拎着那条裙子怼到舒倚风身上,挑了挑眉:“喜欢吗?”   “这要是天天穿。”舒倚风语气变得逐渐流氓:“也不是不可以。”   “……”程溺呵呵两声:“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这不,特意买大一码,您喜欢您穿着。”   “我不要。”舒倚风摇了摇头:“我想看着你穿。”   程溺哼了一声,把裙子塞给他,转身进浴室去洗澡,快到十一点半种的时间,再不洗澡就该停水了。   他出来时,见舒倚风手里拿着那条裙子旁边的滑扣思索了片刻。   “你干什么?”程溺擦了擦头发,疑惑的走过去。   舒倚风低头看了看滑扣,又抬头看了看程溺的腰,又低头看了看扣子,思索许久,真心道:“你的腰可细,拉链都拉到底了。”   程溺:“你羡慕了?”   “太瘦了。”舒倚风沉思片刻:“以后多喂喂你。”   程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今年难得下了场大雪。   “别挤。”程溺坐在位置上,被围在窗边看雪的同学挤到一旁,好气又好笑:“八辈子没见过雪吗你们?”   “见过。”陈黎一边拿着手机拍照,一边回答他:“没见过这么大的。”   “给。”舒倚风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装了开水的热水袋塞进程溺的手里。   冰凉的手瞬间暖和了许多,程溺笑了笑:“谢谢男朋友。”   “咦……”看雪的人同时回头,起哄了一声,又转回去。   “唉,你们那什么。”许意从门口进来,走到两个人面前。   自从舒倚风罢工不当班长以后,许意就接了班长的位置。   她走过来,瞧了瞧两人:“刚才我去办公室回来,听说有保送A大名额的考试,明年春天统一考试,你俩要报名吗?”   “名额有限吧?”舒倚风想了想:“每所学校十个人出考试,取全市前十。”   “你怎么知道?”许意愣了下。   “灭绝师太微信和我俩说的。”程溺哈了口热气暖手:“报啊,保送谁不要?”   “加油。”许意竖了个大拇指:“争取咱们班出两个保送的。”   “冷么?”外面下了雪,两个人并肩走在操场上,程溺的脖子上缠着舒倚风的围巾,微微的散发出夜来香的信息素,像是喷了昂贵的香水。   “还行。”程溺一只手插在舒倚风的口袋里,像是挽着他的手一样。   “好几年没这么冷了。”程溺抬眸看去,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脚下一步一个脚印沙沙做响的声音。   前面跑过几个高一的学生撑着把小伞顶着雪往前跑,上台阶的时候滑了一下,连人带伞的摔了下去,然后有些尴尬的爬起来,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然后快速跑走了。   程溺偷笑了一声:“下雪还跑这么快,活该摔了。”   话音刚落,自己脚下也滑了一下,好在抓住了舒倚风才险险的稳住身。   两个人慢吞吞的走到小卖部去,舒倚风收了伞,让程溺等在外面。   小卖部现在的热牛奶和可可几乎卖的脱销了,许多人都想喝一口热的。   舒倚风进去排了许久的队,程溺在外面冻的直跺脚,不断的哈气取暖。   舒倚风付了钱出来,把一瓶热牛奶塞进程溺的口袋里,自己手上拿着一份可可。   两个人又撑着伞往宿舍去。   “明年的雪不知道有多大。”程溺掰了片沾了雪的树叶子捏在手上,似有期待:“听说a大每年的雪能没过膝盖。”   “明年,”舒倚风笑了笑,伸手勾了勾,将程溺略微冰凉的手握住往自己口袋里塞:“明年的雪还这大,我就在棉服口袋里贴上暖宝宝,随时欢迎我的啊溺伸进来取暖。”   “哈。”程溺笑了:“我比较喜欢暖水袋。”   “记下了。”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明年衣服里放暖水袋。” 第四十一章   冬天慢慢的过去,春天迈着活脱的脚步进来,高三的寒假结束的早,才春节过了几天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高三三班,同学们正在上课,镜头拉到最后一排,那边空出了两个位子,桌上的书垒的依旧高,抽屉里没了书包,凳子也放到了桌子下面去,像是许久没人坐似的。   下课铃声响了,许多人趴在桌子上睡觉。   李茫回头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坐着的陈黎:“唉?走了三天了吧?还有一个多星期?”   “可不是。”陈黎撑着下巴:“没人吵吵闹闹了,怪想念的。”   李茫说着就给两个人发消息:“咋样了?啥时候回来。”   另一边,离这七百多公里的另外一个城市,一个集中训练营里,程溺感觉到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但是不敢拿出来看,四面的摄像头盯的紧。   高三这个要紧的关头,他们作为每所高中的前十名,要参加春季保送考试,并且参加保送考试的封闭性训练。   这个训练一共四十天,几乎是半封闭的,有优秀老师讲课作期末总结。   有人说,即便是没有获得保送资格,光在这听了十四节课,也能受益匪浅。   教室里360度全覆盖的摄像头,不仅是靠保送考试的成绩,还有两分的表现分加,这两分至关重要。   程溺抬头,认真的听着课。   舒倚风坐在他旁边,两个人被分在了同一间酒店。   课上到了中午,便集中的去吃了午餐。   程溺与舒倚风面对面的吃着,所有人的午饭几乎都是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可以算是营养的,而且他们吃住也算免费。   正在聊天说话的食堂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程溺余光瞥见身后站了一个人,对面的舒倚风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变了变,但又归为平静。   “同学,这边有人么?”   这声音格外的熟悉,毕竟刚才还上了他的课。   “没有”两个人一齐道:“老师您坐吧。”   坐下来的是A大的副校长陈萍乡,同时他也是这次保送考试的发起人和组织人。   “我刚才走了一圈了,都坐满了。”陈老师隔壁的笑了笑:“我上课都听的懂么?”   现在的集训内容,几乎都是比平时分作业难上几倍的题目,程溺甚至碰到了好几道吃力的,但还算可以。   “还行。”程溺微微点头:“听的懂。”   “那么。”陈老师又问:“你们两个是泗城高中的吧?”   每个学校的学生胸前都挂着自己的名牌号码和学校,方便老师记住这个人。   “你们高中的教学质量不错。”陈老师又道:“这次的老师有没有信心?”   “有。”舒倚风答了一声:“就是奔着保送来的。”   “哈哈哈哈。”陈老师拍了拍坐在旁边的程溺的肩膀:“年轻人,好久没见这么有信心的了,加油,老师在市A中等你们。”   老师的笑声引的旁边的同学一脸疑惑的看过来,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能和这个老师聊的欢畅。   吃完饭两人便回宿舍去,临到了楼下,程溺上楼的时候被人给撞了一下,险些摔下去。   他啧了一声,未料到那人像是故意的,甚至登了他一眼。   “神经病吧。”程溺辇眉。   舒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理他。”   两个人回了入住的房间。   房间是单间,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清心寡欲的一块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了,也没觉得什么。   程溺原本以为是舒倚风把持的住,直到某天翻身的时候感觉到他的东西抵着自己,差点吓了一跳。   程溺回了房间才敢把手机拿出来看,回了李茫消息以后,又给程妈打电话报平安。   “嗯嗯,我知道。”程溺站在落地窗面前,应了程妈几句:“应该没问题,出国玩?行啊,到时候考完了就去。”   “舒倚风啊。”程溺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床头闭目眼神的舒倚风,答道:“他挺好的,八成能拿个第一第二的。”   “你可得跟人家学学。”程妈笑呵呵的:“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聊聊。”   “得嘞。”程溺叹道:“您现在不跟我说跟他说了,谁是你儿子?”   话是这样说,他把手机拿到舒倚风跟前去:“别睡了,我妈找你呢。”   闭眼养神的舒倚风伸手接过了,眼睛还闭着,话却先说了:“唉,阿姨,挺好的挺好的……程溺我在这呢,学的来学的来。”   程溺见两个人聊的高兴,转眼见桌上提供的矿泉水没有了,于是小声交代一句:“我下去拿两瓶水。”   住在这里的都是前来考试的学生,这栋酒店也是如此,在不考试期间照常营业,而临近春考时就会停止营业,被A大的包下来。   饮料和食物都是自取,下面有自动贩卖机。   程溺一路下楼,二楼的食品提供处也没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饭卡,里面总共是有八百多元,属于社会人员资助而来的,缺了学生可以自行充值。   程溺在一台贩卖机面前刷了几瓶饮用水,又拿了两罐可乐,想了想,有刷了几个面包,手里捧着满满的东西,正准备起身。   起身的时候突然被人给撞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程溺啧了一声,立马低头去捡,只见一瓶水骨碌碌的滚到了几个人脚下。   “不好意思。”程溺低着头,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礼貌道:“能挪一下脚吗?”   面前的人挪了一下,程溺正要伸手去捡,那人却一脚踩在了矿泉水上,瓶盖收到压力瞬间爆炸,喷了程溺一身的水。   “你!”程溺站起身来,这才看清了面前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他刚才与舒倚风上楼时撞到自己的那个人。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泗城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胸口挂着的牌子,正是与泗城高中常年争最佳高中的白鹿高中的学生。   “你们故意的?”程溺站起身,冷道:“你们什么意思?在这个地方,你们也敢挑事儿?”   “哟,谁看见我们挑事儿了?”为首的那个学生笑了笑:“这就我们几个人,谁看到我惹事了?我都说了不小心。”   程溺其实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们,于是抱着水转身就走。   “别走呀。”几人拦住他:“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跟老师挺好的么?我看你是走了后门进来的吧?”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得不到的却还要诽谤别人。”程溺嗤笑一声:“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被选上来的。我原以为市重点高中也该有些素质,现在看来也不是人人都有素质。”   “你。”几个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想要教训程溺,alpha的信息素逐渐散发出来。   a与a之间暗戳戳的较量,无非就是信息素之间的碰撞。   几个人的信息素一齐压制着程溺,程溺前段时间被舒倚风标记过,这让他的信息素没有那么纯粹,也没有从前那样强大。   程溺有些不耐烦的捂住后颈,瞪了一眼几人:“几打一算什么本事?”   正在这时,一股比几人更加强大的信息素从背后绕过来,温柔的包裹住了程溺。   “你怎么下来了?”程溺回头,看了一眼舒倚风,这才露出了笑。   “一瓶水。”舒倚风面无表情,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被踩扁的水,指了指旁边的贩卖机:“你们是自己刷,还是我动手刷。”   “不就一瓶水吗?”几个人心里有些发怵,眼前这人分明和自己一般大,信息素却那么生猛和可怕,其中两人忍不住想捂住自己的腺体。   一瓶水从贩卖机上掉下来,几个人嘟嘟囔囔的走了,舒倚风弯腰,将出口的水拿在手里,哼了一声:“要不是这到处有监控,非一人一巴掌不可。”   “好啦好啦。”程溺无奈的笑了笑:“别理那群小白痴,快帮我拿几瓶,要掉了。”   舒倚风直接将他手里的东西全都捞到坏里,边走边道:“以后碰到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喊我,你手机呢,哦,手机刚才在我这。”   “这不是事发突然。”程溺干笑两声:“其实我也是不想跟他们起冲突。”   “你后颈。”舒倚风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扭开门进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   手指轻轻的剥开程溺的领子,看了一眼,抿了抿唇:“是不是E标记了A会让A的信息素变弱?”   “没有吧。”程溺伸手探过去,与舒倚风的手指碰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应该只是他们三四个人,信息素比不过而已。”   舒倚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他们只有一上午的课,下午则在各自的房间自习和温习。   程溺定了闹钟午休,半道醒来,只见舒倚风坐在他旁边,手指轻而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你不睡?”程溺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抬头看了一眼,之间舒倚风的电脑上几十个关于E标记a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的搜索记录。   “你查这个干什么。”   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我查着看看。”   程溺躺回去:“有什么好看的?查出什么来了吗?”   “有点。”舒倚风神色不太好:“E标记A会减弱A的信息素,比较强大的E能把A变成自己的专属omega。”   “哦。”程溺不在意这些,应了一声,又躺回去睡了。   闹钟才响,程溺伸手在枕头旁边乱摸,摸了几下,被人给抓住了手。   舒倚风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别乱摸,请您这边睁开眼睛可以吗?”   “唔……”程溺眯了眯眼:“困死我了。”   “你都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舒倚风提了提被子,他已经没有在搜索那些东西,正用电脑记录着题概。   程溺在床上又磨蹭了许久,才爬起来,和舒倚风靠在床头。   这两人跟老夫老妻似的,程溺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电脑来。   “题答你了。”舒倚风自然而然的敲了几下键盘,刚才他刷的那些题都传到了程溺的电脑上。   “后天正式考试吧。”程溺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有点紧张。”   “考不上我陪你高考。”舒倚风手伸过去,搭在床头:“明天晚上我帮你押题划考点。”   讲个爱情故事,《我和我的天才男友》。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程溺又看见了那几个人,但这几人却老实了些,似乎是在怕舒倚风的信息素。   转眼在这里已经呆了两个星期,半个月的时间。   “人人都想上A大。”老师在上面背着手,语重心长道:“你们是各个学校选出来的佼佼者,更应该努力向上,对于你们之中的所有人来说,是敌人,亦是一同上进的朋友。”   他说着语气严肃起来:“更不应该,因为矛盾,而在这里找麻烦!有几个同学做的,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所以,请某些人老实一些。”   程溺往舒倚风旁边靠了靠,小声道:“老师说的是昨天的事?他知道了?不会影响到你吧?”   舒倚风用余光看着程溺,安慰道:“我没做什么,即便是推到了我的身上,没了这两分平时分。也能在试卷上找回来。”   程溺有的时候由衷的佩服舒倚风。他这个人,从来都有骄傲的资本,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   “那位同学。”陈老师半带着玩笑,手伸向程溺:“虽然你旁边的同学很帅,但是希望你好好的听讲,老师的课也十分有趣。”   程溺有些尴尬:“抱歉陈老师,我听了。”   “那么,”陈老师笑眯眯道:“请你来回答我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程溺抬头看去,多媒体上是一道难度较大的高数题,但是昨天晚上和舒倚风刷题的时候隐约见过。   程溺细细想了几秒,低头在草稿纸上刷刷的列着公式,陈老师也不急,站在旁边等他。   两分钟后,程溺将草稿本递给他:“老师,这是我的答案。”   陈老师上下扫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咱们这位同学还是听了的,算题的时间短,但是过程还算清晰,希望你继续保持下去,争取在a大保送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   “谢谢老师。”程溺点了点头坐下来。   “吓死我了。”程溺拍了拍胸脯,小声道。   刚才他站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一百来双眼睛盯着,兼职了,社恐都要犯了。   舒倚风低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黑板。   a大的那位老师上了四节课,临到了下课的时候,才笑着说一句:“希望下个学期能在A大遇见你们。”   四节课下了课了,两个人在二楼用过餐便回了房间,舒倚风坐在桌子旁边,在跟程溺押着考点。   “函数一定会考一个,还有这个规矩,大概率都会考。”   可谓是因为男朋友操碎了心,其实他并没有很担心程溺,只是这次的参赛选手太多了,都是各个中学的佼佼者,他要保证,程溺能稳稳的排到前五。   舒倚风与程溺讲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欲言又止,最后揉了揉眉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先记下这些来吧。”   纸上都是陈老师讲过的题型,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考课上的东西,题目这样东西千变万化,自然不可能拘泥于一个范围。   这天晚上两个人学到了十一点半多,舒倚风揉了揉眉心,然后抬手摸了摸程溺:“就这些吧,早点睡。”   程溺点了点头,拿了衣服进去洗澡。   面对着人生的一个重要的选择,他想和舒倚风站在一起,即便落选了他依旧可以靠着高考与身边这个人的起上去,但是他不想。   程溺希望,他站在舒倚风的身边,不被他的光芒掩盖住自己。   第二天,考试会场里坐着一百多个人。   四面八方的摄像头全程直播着记录这一切。   座位是打乱的,每个人隔了三四米的距离,三面升起了隔板,可谓是根本没办法作弊。   程溺也看不见舒倚风,舒倚风也不知道程溺在哪里。   离这一千多公里的倚城高中,班上的人正用多媒体直播着这一场面,好在是午休时间,灭绝师太推门进来,吓得所有人都到吸一口凉气。   “午休就在这里看这个?下午不睡了?”灭绝师太抱着手,瞥了一眼多媒体,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两个人。   “把窗帘拉上。”灭绝师太抿了抿唇:“都给我小声点,别招了学生会的人来。”   说着开门快速离开。   “卧槽。”李茫手心出了汗:“难得灭绝师太这么通情达理。”   “日。”陈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诸天神魔保佑咱们班两位大佬上岸。   “唉,李老师。”九班的班主任从办公桌旁边经过,好奇的看了一眼:“你这是在看什么直播吗?”   程溺领到了试卷,每个人的试卷都是独立密封的,甚至连考试用具都是统一的,为了防止考生作弊也是下了挺大的血本。   程溺低头,将名字和考号写了,低头看了一眼试卷,不由得辇眉。   这张试卷里的题很难。几乎是从来没怎么讲过的题,但是仔细的观察却能发现他每一题都是由两个平常的题目复杂化了合起来的。   程溺不由得感叹:这题目真骚。   考场上只剩下了笔划在试卷上沙沙的声音,程溺定了定神,低头做答,这是他和舒倚风的越定,一起上a大。   写到最后一题的时候,程溺抬头看了一眼智能隔上的时间。   火红的时间一点点的倒数着,变态似的考验着考生的心理防线。   程溺看了一眼,还有二十多分钟,前的题太骚,扯住了他很多时间,而到了最后一题,实在太难了。   程溺觉得自己手心出汗。   另外一边,舒倚风早早的写完了前面的题,也被困在了最后一题。   但他比程溺要早,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于是又用五分钟的时间验算了前面的题,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提笔思考最后一题。   最后一题是由多个函数组成的规律题,密密麻麻四行的复杂函数让人头疼,再加上滴答滴答的计时器,让人平静下来做题。   程溺觉得手心都是汗,脑子里一瞬间滑过所有类型的题目,像是电影一样快速的倒放,在某一个节点,就像是抓住了一条线,一扯……   倒数十二分钟……   “叮”   “叮”   两个计时器一前一后的暂停,陈老师面前的显示屏上滚动着“16”“78”两个号码。   “居然有人提前交卷。”旁边的老师忍不住笑了笑:“后生可畏,希望不是冲动。”   程溺按下计时器的那一刻,就像是解放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只需要去等待了。   “卧槽,咱们班大佬就是牛逼。”李茫瞪大了眼睛:“他们的那个题,真特么变态,要是我得全军覆没。”   “给老娘第一。”许意踩在凳脚上,格外的激动:“给老娘双第一,我单身五年!”   [10,9,8,7……3.2.1考试结束]   倒计时结束,立马有人过来收走了试卷,三边的隔板被撤了下来,程溺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人紧张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有人趴在桌上哭。   程溺抬头看去,远远的望着坐在离他几十米开外的舒倚风,隔了好几个人。   舒倚风恰好也是抬头看着他,给了他一个安慰似的笑容,似乎是说:“放宽心。”   试卷都是当着考生的面直播批改。   准考证号和姓名被订书机给订住了,根本看不见名字。   程溺看着红笔落在答题卡上,改到某张试卷的时候,陈老师的笔顿了顿,然后打了个勾。   陈老师批改完由另一个老师统计分数。   两只手攥紧了,程溺咽了咽口水。   “现在试卷已经批改完成。”陈老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所有考生:“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比上考的要好。”   “接下来宣布作弊的同学。”陈老师面色转成严肃:“我们安排的摄像头不是摆设,包括你们面前的隔板,也不是摆设,它能识别电子产品,关于你们这些同学,这次考试成绩作废,A大将会记住你们的名字,并且永不录取,当然,我也不会把你们的名字爆出来,希望谨记。”   “好了。”陈老师拿着十张答题卡:“现在我手里的这一份就是这次入围的同学,恭喜。”   会场里响起一片掌声。   “接下来,我宣布名字。”陈老师一挥手,只见大屏幕上放映着十张答题卡,其中排在最前的两张答题卡字迹工整,过程详细。   程溺则是看到了那几张答题卡才松了口气。   “进入A大保送名额的分别是”泗城高中舒倚风,泗城高中程溺,玉州高中施言,衡知附中徐似琪,云海高中许芳睿,……“   “恭喜几位,”陈老师笑着鼓掌。   被拦在外面的媒体终于被放进来了,程溺好不容易穿越人海找到了舒倚风,正要出去却被媒体给堵了回来,连带着前十名一块被拉到了下面做访谈。   “舒同学,你作为本次大赛的第一名,提前了十分钟交卷,你觉得这次的题目怎么样?”   “舒同学你和你身边的程同学出自同一所高中,这是不是说明贵校在教学方面颇有成就。”   程溺有些不知所措,他往舒倚风身后默默的挪了挪。   “陈老师。”记者拿着麦对着陈老师:“我刚才看您批改试卷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您是因为什么呢?”   “这个嘛。”陈老师咳了一声:“那张试卷是程溺的,他的解题思路和一般的思路不一样,但是这也是一种运算方式,并且这种方式也比较难,程同学未来可期。”   记者立马抓到了这个信息,一股劲的问着程溺:“程同学你对陈老师对你的评价如何看?”   “谢谢陈老师抬爱。”程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有没有,不敢当。”   两个人又被记者堵着说了好些问题,甚至还有记者问到了感情问题。   “这个……”程溺干咳两声:“还行吧,不耽误学习想做什么做什么,这才是青春,此生所遇良人不易,更应该好好珍惜。”   “那程同学的意思,是有对象了?”记者跟要刨根问底似的:“程同学这么帅,一定是追求者吧,舒同学也这么帅,看来倚城高中的学生都颜值很高呢。”   舒倚风见程溺不好意思了,刚才记者的问题他没回答几个,倒是程溺这个人不太擅长拒绝,都一一回答了,于是就变成了围观对象。   舒倚风轻咳一声,伸手拦住记者的话筒:“程同学考试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有机会一定会回答各位的问题。”   说完,舒倚风扯着程溺,朝着旁边的陈老师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了,然后牵着他的手穿过记者的包围圈朝外面走去。 第四十三章   “想去马来西亚玩一个月。”酒店里,程溺边收拾着东西,看了一眼舒倚风,又低着头收拾。   “什么时候。”舒倚风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几号?”   “我我我。”程溺连忙道:“我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落实。”   “那就把它落实。”舒倚风划拉了几下手机:“马来西亚得夏天去才好,游泳什么的,五月份再去吧。”   离五月份倒是还有一个月,其实程溺也不急,于是点点头:“成。”   两个人收拾了东西,跟着学校安排的大巴车回去。   将近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程溺打了两把游戏就有些犯困,打了几次瞌睡后塞着耳机靠在舒倚风的肩膀听歌。   眯着眯着就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散落进来,程溺迷迷糊糊感觉到舒倚风动了动,然后就是刷的一声拉窗帘的声音。   “睡吧。”舒倚风小声道:“到地方了我叫你。”   其实说实在的程溺也没有睡得太沉,他只是靠着舒倚风的肩膀打盹。   汽车在道路上行驶着,舒倚风闭着眼睛养神。   最近几天总是有些莫名的烦躁,似乎是易感期要来的节奏,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慌张。   几个人到学校的时候恰好是下午放学的时候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校门口围着许多人,甚至还有教导主任和老师。   “哇!舒倚风!就是那个得了第一的舒倚风!救命好帅!”   “我嘞个苍天呐,这么优秀还这么帅,到底给不给别人活路了?”   “程溺也很帅的好吗?帅哥都内部消化了真可惜。”   教导主任难道笑眯眯的,轻咳一声:“回来了,这次考的不错,没考上的也不要气馁,我们高考再战。”   程溺的眼光穿过人群,只见后面几个人蹦蹦哒哒的想要跳起来看,舒倚风一眼就看出了是李茫他们几个。   程溺是原本以为说了两句就该散了的,直到看见了教导主任手里拿着的两份锦旗。   “优秀学生”   四各橙黄的大字印在红色的绢布上,像极了那种电视上见义勇为的旌旗。   “不……”   两个人有些无语的被一人塞了一面,一起去考试的同学,一人身上挂了个锦带。   “来来来,”校长拉着几人来到了学校正大门的孔子像面前。   “来来来,程同学和舒同学站在中间,其他同学站在两边,一二三茄子……”   程溺:“……茄子”   舒倚风:“……”   拍完了照,教导主任又交代着两人下个星期的演讲。   “不是,我们两个保送了不是就可以离校了吗?”程溺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你们即可以留在学校也可以随时离校。”教导主任拍了拍程溺的肩膀:“演讲是为了鼓励其他同学,希望你们两个能帮个忙。”   “那也就是说。”舒倚风接道:“我们可以不听课随便逛了?”   “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   在校门口磨蹭了半天,两个人才踩着铃声进了食堂,临到了晚自的点,食堂的饭菜已经剩些残菜了。   两个人点了碗面,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吃。   程溺嘬了一口汤,感叹道:“保送就是爽,上课了我还在食堂真爽。”   “下个月五号的机票,”舒倚风问程溺:“去马来西亚玩半个月。”   “不是说热一点去吗?”程溺咽下嘴里面条,抬头看向他。   “热一点怕你晒黑咯。”舒倚风忍不住笑了笑:“你白一点好看,尤其是,红的时候特别明显。”   程溺放下筷子双手打了个叉的动作:“达咩达咩,不可以涩涩。”   两个人吃完面,才往教室里去。   教室里细微的吵闹声,程溺推门进去,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唏嘘声。   “哎呦你们去哪了?”李茫见他们两个进来了,连忙招手:“咱们刚才说要给你们两个庆祝,都堵在门口呢,结果没等到你们,等到了灭绝师太。”   “就是。”陈黎叹了口气:“好在因为你俩她今个可高兴了,不然一千字检讨少不了,就骂了几句。”   许意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刚才我还以为是灭绝师太推门进来了,吓死。”   “我们去吃了个饭。”舒倚风解释一句。   程溺拉开凳子,半个月没回来,桌子凳子上都积了灰。   “有纸吗?”舒倚风微微辇眉,似乎是有些嫌弃。   “这。”陈黎扔了一包纸过去:“你们没回来,凳子都积灰了。”   两个人擦了凳子坐下,跟李茫他们小声的聊天。   直到下课铃响了,声音才大了起来。   “恭喜恭喜,”李茫感叹道:“终于不用跟高一那群狗抢饭吃了,实现干饭自由。”   “呵。”程溺嗤笑道:“你人高马大的还怕跟他们抢不成。”   “妈的,说到我就气。”陈黎恨恨道:“我特么就晚了那么一分钟,结果每排都是长队,真特么的日了狗了,都一个学期了,能不能给高三的学长学姐留口热乎饭!”   舒倚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唉,话说你们什么时候收拾东西走人?”   “下个月吧。”舒倚风翘着二郎腿:“我们俩去旅游。”   “卧槽,这么狗?”李茫感叹道:“这就是命运的不公吗?有一件事我们要求求你们。”   “干什么?”舒倚风看着李茫一脸期待的表情,啧啧道:“怎么?这么期盼着我俩走?”   “哦不。”李茫挠了挠头:“这不是你们保送了,笔记啥的借我们复习喽。”   “都拿去。”程溺倒是很大方:“能用的上的你们都拿去。”   “这……”陈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就只要风哥的……你……估计也没怎么做笔记吧。”   程溺不服气,从抽屉里搜罗出七八本笔记本,当着几个人的面翻阅着:“看,看,我的笔记拿里不行了?嗯?多好的笔记呀,拍卖都得十块钱起价好吗?”   “好了。”舒倚风摸了摸程溺的头,朝几个人挑了挑眉:“借他的,送我的。”   “优秀。”李茫立马道:“程溺,我借两本你的笔记。”   程溺:“……”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依旧是呆在学校,但是住在家里了。东西已经陆陆续续的收拾回了家里,书本和笔记也送的差不多了,几乎都是空着的。   “后面那两位保送的同学。”灭绝师太正在上课,一眼就看见了后面两个悉悉索索的正在偷偷摸摸的两人,叹了口气:“你俩怎么还不走。”   “老师。”程溺举手,嬉笑道:“我舍不得我的母校,我亲爱的同学,我多呆两天不行吗?”   “随便你俩。”灭绝师太撑着讲台:“但是别影响其他的同学,正好你俩在这也没什么事干,多辅导辅导别的同学,争取咱们班的都在A大见。”   “得咧。”程溺笑着应道。   两个人在学校几乎也是东玩西走的,到后面实在不行就回家呆着了。   回家的提议是舒倚风提出来的,他这几天总是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程溺看着有些怪怪的,甚至有的时候总能闻到他身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   这天两人在楼下搬了两张躺椅,中间放了张桌子晒太阳。   程溺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带着墨镜好不悠闲的喝着一口饮料。   “其实。”程溺眯了眯眼:“家里的太阳也不错,干什么要花钱去马来西亚晒太阳呢,你说是吧?”   ……   长久的沉默,程溺皱了皱眉:“舒倚风?”   后者没有应答,程溺又喊了一声,依旧没人答应,他摘下墨镜往旁边一看,只见舒倚风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却睡得有些很不安稳,像是做了个噩梦一样。   “舒倚风?”程溺伸手去推了推他:“唉,醒醒,醒醒……卧槽!”   舒倚风眉头紧缩,信息素从腺体里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似乎像是在驱赶外者一样。   程溺本来就被舒倚风标记过,对于这样的信息素,有些心里发怵,他一只手按住脖子后面的腺体,另一只手用力的推了一把舒倚风。   !!!   舒倚风猛的睁开眼睛,像是被吓了一跳。   程溺倒是真的被他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满道:“做噩梦被鬼撵了你?”   舒倚风似乎有些不太清醒,还在开机的状态中,他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程溺。   程溺一只手捂住腺体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压制了程溺,舒倚风立马收敛了信息素,低声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易感期快到了?”程溺总算松开了捂住脖子的手,问道。   舒倚风微微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去医院看看。”程溺果断的拉起舒倚风,却在触碰到舒倚风的那一瞬间被烫的收回了手,惊道:“你怎么身上这么烫?”   “……”舒倚风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   程溺啧了一声,转身快步进了屋里,往口袋里塞了两小瓶阻隔剂和一支抑制剂,转身出来,拉着舒倚风往医院去。   [医院]   被医生喊着跑了几个科室的两人终于拿着化验单之类的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程溺关心道:“他没事吧他?”   “没事。”医生看了一眼单子:“他应该快进入二次分化了。”   “什么?”程溺连忙道:“不会吧,他第一次分化才不到两年。”   “这是有可能的。”医生科普道:“每个人一生中最多有两次分化,第一次分化普遍在十六到二十岁,第二次是没有具体的时间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分化完?”舒倚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程溺,二次分化他最有可能的就是分化成Enigma了。   可是他的第二人格暴躁又不受控制,万一伤了程溺……   “根据刚才对腺体信息的提取啊。”医生一边输入数据,一边叮嘱道:“你的腺体的发育情况还不错,你最近几天身体不舒服是第二次分化引起的,但是分化是一瞬间的事,其实问题不大,不出意的话应该是明年的三月份。”   程溺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医生摆了摆手:“这是常见现象,过几天就会好的。”   两个人点了点头,谢过医生后出了门去。   走着走着,舒倚风突然停了下来:“程溺,你,怕吗?” 第四十四章   “怕,怕什么?”程溺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如果。”舒倚风捏了捏眉心:“我要是真的分化成了Enigma,那我和你之间岂不是得像A和O一样保持距离?况且我也控制不住自己,万一把你……”   程溺:“……你跟我在一起是玩玩的?”   舒倚风立马道:“不是。”   “你跟我是奔着结婚去的?”程溺又问。   “自然。”舒倚风坚定道:“我这辈子就你了。”   “那我怕什么。”程溺好笑道:“万一你真那啥……领证呗,时间问题而已。”   这才高兴了许多,舒倚风点了点头:“嗯,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领证。”   “大学毕业呗。”程溺自然而然道:“这咱们不是太小了吗?”   “不小了。”舒倚风笑了笑,低声道:“我觉得,明天咱们就可以领证了。”   程溺脚下一滑,笑着骂了一句:“别,我还小,不想这么快进入爱情的坟墓,是谈恋爱不香吗?”   舒倚风点了点头:“香,挺香。”   约好的四月二十八去马来西亚的。   房间里,程溺正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接着程妈的电话。   程妈笑呵呵的:“去玩几天?”   “半个月吧可能。”程溺道。   他伸手打开衣柜,想了想还是带了两件外套,防止下雨什么的。   “去了别乱跑。”程妈道:“多跟着小风,对了,你们要不要先领证了再去也老大不小了,万一……”   “妈你说什么呢?”程溺轻咳一声:“舒倚风他是那样的人吗?他可是正人君子。”   “小风我倒是不担心。”程妈哼了一声:“怕你这个伪君子爬人家的床。”   “……”程溺一时无语。   可要好好的跟自家妈妈捋捋。   “不是,”程溺有些嫌弃:“我在你心里就那样?哼?唉没错,舒倚风才正人君子,我满身黄蹭蹭的唉……”   “妈不是这个意思。”程妈忍不住笑:“这不是你俩都到岁数了吗?这年少气盛的……”   “得。”程溺立马道:“户口本在哪?我给你带上,我要睡了他我直接扯着他去扯证咋样,唉不对,我这要是带走了,你们万一要用户口本什么的?”   “不用。”程妈道:“我和你舒阿姨都商量好了,你俩在一的第一天我们就把你们两个的户口单独出去了。”   程溺一巴掌盖在头上:“舒阿姨也这么想的?你俩,绝了。”   程溺一边跟电话那头唠着,一边下楼打开自家妈妈的房间,这几天保洁阿姨没来,他们两个每次回来都火急火燎的,被子都忘记了折。   程溺有些无奈:“户口本在哪?”   “在我床头桌第二个抽屉,那本新的是你的。”程妈突然想起什么:“唉我都忘了,被子没折,呀,丢人丢到儿子面前了,唉老程,你看你起来被子都没折!”   程爸抬了抬头,糊弄道:“我忘了,那天睡晚了火急火燎的谁记得。”   “算了。”程妈对程溺道:“你把户口本拿走吧,被子算了,我们今天晚上回去住,唉你几点的飞机。”   “十……”程溺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时间:“八点半了艹!妈我不跟你说了,飞机要赶不上了。”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户口本,快速的跑上楼去,将该带的东西都塞进行李箱里去了,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东西没带了,将窗户关上窗帘拉上了,才拎着行李箱下楼去。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来。   “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程溺边提着行李箱:“下楼了下楼了。”   舒倚风正在楼下等着,预订的计程车正在楼下等着。   舒倚风结果程溺手中的行李拎了一下:“挺沉的,东西都齐了没有?”   “差不多吧。”程溺想了想:“就一些衣服。”   城东机场离得不远,到了机场时间还算早,两人登机后便在候机大厅等着。   “酒店订好了。”舒倚风道:“就在海边,迎窗就是海边。”   “一间?”程溺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一间。”舒倚风轻咳一声:“但是两张床,我不强迫你的意愿,除非你忍不住。”   “这话说的。”程溺笑了:“放马过来。”   一上飞机程溺就靠着舒倚风睡了。   “你看外面,”舒倚风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阳光透过云层,看上去格外的耀眼。   他原本只是小声的喊了一句,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却想让程溺多睡一会。   “唔?嗯??”程溺竟然听见了这一句,他挪了挪凳子,往上靠了靠:“什么东西?”   “我是说。”舒倚风见他那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的云好看么?”   “卧槽,好看唉。”程溺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我坐了那么多次飞机,第一次碰见这么好看的云。”   说完他又接了一句:“果然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好风景?”   “跟谁学的情话?”舒倚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今天难得这么乖,怎么?有事求我?”   “没有。”程溺往后靠了靠,坐直了身子:“情话好听吗?还想再听吗?”   舒倚风微微点头。   “求我。”程溺傲娇道。   “……”   求是不太可能的,两个人闹了几下就过去了。   飞机落在了滨城,两个人提了行李打车去酒店。   马来西亚的天气确实是比较热的,即便是五月不到,太阳不算灼热,却也是很好看的。   “你好,需要导游吗。”   才下车,两个人就被一个人拦住,那人似乎也是个中国人。   “不用。”舒倚风戴着口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拉着程从旁边过去。   “Hello, do you need a guide”   又是一个导游模样的人上前来问话,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打扮不像是来工作,因此被好几个人搭讪。   “这年头怎么导游都来机场堵人了。”程溺戴着口罩和帽子,忍不住问。   “这几年旅游生意挺好的,旅游业的壮大吸引了许多的游客前来,这不,越来越多本地人和外来长居人口投入旅游行业。”   “地理学的不错。”程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我记得这题考过。”   两个人打了车,将近坐了一个多小时,程溺都看见海滩了,在附近的五星酒店停了下来。   前台小姐像是马来西亚的本地人,见两个戴着口罩的青年进来了,看着像是中国人,便换了中文。   “先生你好,有预订吗?”   “我姓舒。”舒倚风从挎包里拿出身份证放上去。   “好的舒先生。”前台恭敬道:“您的包间是409双人套房,您身后这位先生也要出示证件。”   舒倚风把手伸向程溺:“证件给我登记。”   “哦。”程溺愣了一下,从包里翻了翻,带的证件有点多,他翻了好一会。   “你不会没带吧?”舒倚风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直接伸手进去拿出来了:“不是在这吗?你带什么证件这么多?”   “没。”程溺把剩下的零零散散的证件塞回去。   两个人登记了入住,前台引着两人进去。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房间。”前台礼貌的说:“有事您可以按墙上的铃声,也可以拨打床头的座机电话。”   “谢谢。”舒倚风点了点头。   程溺刷了房卡进去,厚重的落地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太阳,两张软软的大床隔了一段距离放着。   程溺换了一次性的拖鞋,踩着地上的羊毛地毯进去,走到窗前,刷的一下拉开窗帘,外面是阳台,放着一张桌子,还有几盆盆栽,意境已经有了。   他们住的酒店沿海,正好是一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海边,外面已经跟热闹了,沙滩上还有游客,因为他们住的高,也不会被海浪的声音吵醒。   “办事利落呀。”程溺感叹道:“这个房间挺不错的。”   “要吃点什么?”舒倚风低头划拉了几下手机:“椰浆饭?”   “这边还能点外面吗?”程溺有些好奇。   “不能。”舒倚风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某美和某饿是属于咱们中国的,不在配送范围。”   说着指了指墙上贴的两个二维码:“呐,这边是酒店的点餐码,里面有中餐,法式餐点,以及马来西亚特色小吃。”   “帮我点个椰浆饭,还有串烧吧。”程溺大致的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   看了一会海,程溺从阳台上退回来,低头收拾着东西。   行李箱被他摊在地上。   舒倚风瞄了一眼:“你的行李箱真乱。”   程溺:“……”   “这不是。”程溺挠了挠头:“我妈刚好打电话来,啰嗦这啰嗦那的,弄的我都来不及收拾……唉?我短裤呢。”   舒倚风一愣,憋不住笑:“笑死我了,走之前都问你收拾好了没有你说收拾好了我们才走的。”   程溺有些烦躁,低头翻了几下:“不会吧不会吧,我特么的折好了的,放床上了?”   此时家里,程妈刚好下了班,上楼去程溺的房间,怕自家儿子粗心大意走的时候没关窗户,要是这几天下雨了怎么办?   程妈一进去,看了看窗户,已经是关的严实了,这还差不多,她转身正好要走,只见程溺藏蓝色的床上放着一团折好了的衣服。   程妈皱了皱眉,走过去一看:“……”   得,程溺这记性。   舒倚风正嘲笑着程溺,安慰道:“一会去买,一会去买咳哈哈哈哈。”   “笑屁啊。”程溺瞪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特么的每次记性都这么好。”   “叮铃铃。”   舒倚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舒倚风接了电话,听了一会,看向程溺,笑的肩膀都在颤抖:“对,他忘了,一会去买,嗯,我们刚到酒店没多久……好,我知道。”   程溺听的一愣一愣:“我妈的电话?”   舒倚风点了点头。   “喂?”程溺抢过舒倚风的手机,怼到耳边:“喂,妈,你怎么不打我的电话打给他?什么,我的电话没人接?哦,我关静音了。”   “天天丢三落四的。”程妈忍不住数落道:“你看看你这样,也就热闹舒倚风陪你,要换了你一个人,都能在马来西亚迷路。”   “知道了知道了。”程溺揉了揉眉心:“没事我挂了……知道知道。”   程溺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给舒倚风,白了他一眼:“笑,笑屁。” 第四十五章   舒倚风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了放在另一张床旁边。   “这是……”程溺无意间瞥见了一本深红色的东西。   “拿起来看看。”舒倚风倚着墙,冲着他挑了挑眉:“好东西。”   “无事献殷勤,”程溺低头拿起来,接到:“非奸即……??户口本?”   “得。”程溺翻了一下,一整本里只有舒倚风一个人的名字,他俩都被家里给扔出来了。   “漂亮。”程溺皮笑肉不笑:“你真打算这十多天想办法上了我?”   “以备不时之需。”舒倚风认真道:“你要是主动所求,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不也带了户口本?我看见了的。”   程溺被噎了一下:“我像是那种随便的a吗?”   “你不像。”舒倚风看着他:“但是我很随便,所以对于你,我来者不拒。”   程溺:“……”   服务生把饭菜送到门口,舒倚风出门拎了进来,放在阳台的小桌子上。   程溺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和舒倚风面对面坐着。   “挺好吃的。”程溺用勺子舀了口饭:“椰浆饭有椰子的味道,”说着又从盘子里拿着一串肉串咬了一口,接道:“不过这个烧烤的酱料我不喜欢,不够辣。”   “吃吧。”舒倚风把碗里的肉往程溺的盘子里夹了几块:“吃完了带你去买衣服,还有什么没带的么?”   “没了。”程溺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就,就那啥没带。”   两个人吃完饭,临到了晚上才出门去,他们两个坐了飞机下来就已经是下午了,又折腾了这么久,等出门却已经是晚上了,于是便打算去海边附近的闹市看看。   街市上人还算多,倒是有许多旅游的人时不时看见了几个中国人和美国人。   舒倚风拉着程溺,怕他走丢了似的,道:“先陪你去买衣服。”   两个人拐进了一家专门卖男士衣服的店。   店外是英文的店牌。   程溺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轻咳一声跟在舒倚风的后面。   “Hello, do you sell men's underwear?”舒倚风用利索的英文向店家询问,像这样正规一些的高档品牌的服务员几乎都是会英语的。   只是过来旅游,两个人也不会马来语,但大部分的店几乎也都能使用英语交流。   “Sure, who needs it What's the size”店员热情的把两人引到专门卖内裤的分类去,热情的给两个人介绍。   “Our underwear are big brands with quality assurance. We have pure cotton and ice silk. Of course, if we need that, we also ha喃凮ve it(我们的内裤都是大品牌,有质量保证的,我们这边有纯棉的还有冰蚕丝材质的,当然,如果需要那方面的,我们也有。)”   导员拎起一条花裤衩打开给两个人看:“How about this?”   “求求了。”程溺扯了扯舒倚风的袖子,他的内裤什么的从来都是在网上购买的固定品牌,出门来自己买还是头一次:“赶紧的买了走吧,我要尴尬的扣出一片梦幻城堡了。”   “哦,两位小哥哥是中国人啊。”导购小姐姐连忙换了中文:“早说呀,我也是中国在这里暂时定居的,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们都有,谁穿?”   “救命。”程溺往上拉了拉口罩:丢脸丢到自己人面前了。   “黑色和灰色的纯色的的就行。”舒倚风答道,转头看向程溺:“买几条?”   程溺偏开视线:“随,随便。”   “L码的拿五条就行了?”舒倚风轻咳一声。   “???”程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尺码?”   “上次,”舒倚风提醒道:“你那次醉酒在我家,你落在我家的那条,虽然和我的款式差不多,但是明显尺码不同。”   程溺把帽子往下扯了扯,遮住眼睛:“知道就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还要指名时间地点?”   舒倚风说:“我怕你把我当变态色狼。”   程溺:“……日”   导购小姐姐憋着笑,一脸我都懂得表情:“好的,768马来币,这边付账,我给您包起来。”   程溺红着脸接过包装袋,连忙拉着舒倚风溜出去。   “啊我去。”程溺挠了挠头发:“尴尬死我了。”   “我们戴着口罩怕什么?”舒倚风牵着他在集市上慢悠悠的走着。   附近的烧烤摊的香味远远的传过来,一行的当地小吃琳琅满目,海鲜满街都是。   “要吃点啥么。”舒倚风偏头问他:“难得来溜一趟,今天不拦你,吃什么你随意,我付账。”   “吃啊。”程溺四处跑:“这个冰沙我要吃,还有那蒜香生蚝也可以来几个,还有那什么也可。”   “走。”舒倚风拉着他:“去排队。”   两个人拎了满满两袋零食,边走边吃,走到尽头了,正要返回去,只听见后面传来一阵惊呼。   两人忍不住,同时往后看去,只见沙滩上支起了一团巨大的篝火,许多游客都在附近徘徊,拿着手机拍照。   “篝火晚会吗?”程溺看着那巨大的火焰,有些激动:“我们去看看吧!”   舒倚风点了点头,拉着他过去,两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想要往前凑。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两个人正好碰上了每月一次的篝火晚会,由当地人举办的一场宴会,邀请四面八方的游客。   两个人站在最后面,随着人群坐在沙滩上。   倒也不算脏,程溺坐在后面,偷偷的吃着买来的小吃,一边看着包围圈中间的当地人吵醒。   女人身穿着露肚脐的衣裳,裙摆上和衣服上挂着细小的铃铛,转起来铃铃作响,海浪的声音伴随着手鼓的音乐响起,像是黑夜里寂静的告白,热烈而真诚。   天上的星星肉眼可见的挂满了天空。   程溺看的津津有味,当然,表演自然是比不上美食,他只是在吃东西的空闲时间抬头看一眼。   程溺一边投喂着舒倚风,一边自己吃着,一场舞过后,小吃也见了底。   “我去扔个垃圾。”程溺小声道,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   舒倚风微微点头,程溺便躬着腰偷偷的往后退去。   他才丢了垃圾回来,一转身就看见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站了个人,正是方才跳舞的女生。   “红颜祸水,招蜂引蝶。”程溺撇了撇嘴,快步走过去。   舒倚风面色平静,显然是没有想到程溺丢个垃圾的一瞬间那女生就过来了,扬言请自己跳支舞。   “sorry。”舒倚风礼貌道:“I can't dance。”   “l like you。”国外的女生比国内的女生热情,直接开门见山:“You are very handsome. I like you very much. I want to ask you to dance。”   舒倚风正要说话,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程溺戴着口罩,但是从眼神里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爽。   “Sorry, he has an object and can't dance with you。”程溺看向那位女生:“I hope you have a good time。”   “Oh, I'm so sorry to disturb you, so I wish you a happy life”女生附身抱歉:“You're a perfect couple。”   “thankyou”程溺应了一声,在舒倚风的身边坐下。   旁边的人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眯眯的祝福着。   程溺眯着眼冲他们笑了笑,扯着舒倚风的袖子,咬牙道:“你的魅力挺大的呀,我才去扔个垃圾的功夫就有美女搭讪,”   “洁身自好。”舒倚风宠道:“别生气,我这不是拒绝了吗。”   两人又看了会表演,觉得无趣就回了酒店去。   “下雨了。”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很小,但是很密。   程溺皱眉,叹了口气:“这雨下的真不及时。”   “明天应该不会下。”舒倚风道:“沿海么,时不时下点雨也是正常的。”   雨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在酒店离得不算远。   两个人回到了酒店,程溺一拍外套,上面一层湿湿的水渍,于是脱下来挂在架子上。   程溺的鞋也湿了一些,于是脱了搭在鞋架上,光着脚跑过去关阳台上的玻璃窗。   “真倒霉。”程溺抱怨一声:“才刚来第一天就下雨了。”   舒倚风解释道:“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受台风影响有些许的小雨,过几天就会天晴。”   舒倚风就穿了一件薄卫衣,此时已经被打湿了,他毫不避讳,反手把衣服脱了。   程溺看着舒倚风的腹肌咽了咽口水。   “馋了?”舒倚风挑了挑眉。   “那倒没有。”程溺偏过头:“同样是没运动过,你怎么有腹肌?我都没有。”   “因为。”舒倚风认真道:“我是攻。”   程溺:“……你妈……”正骂到一半,突然想到舒阿姨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能带上她?于是冲着舒倚风比了个中指,干笑一声:“你个**”   “去洗澡。”舒倚风不跟他闹:“淋一身雨小心感冒。”   “OK。”程溺应了一声,从行李箱里拎出两件衣服就要进去。   “等等”舒倚风叫住他他。   程溺没好气道:“干什么?”   舒倚风好心的指了指扔在床上的白色包装袋,提醒道:“你的裤衩忘了拿了。”   程溺:“……”   程溺刚进去,反手锁上了门,伸手摸索着打开了灯。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五星级房间,浴室里甚至还有浴缸。   程溺光着脚站在花洒底下,他洗到一半,正要去捞沐浴露,却看见洗手台上那排成一排的东西。   其实酒店有这种东西是正常的,程溺移开目光,用一次性的起泡网往身上打着泡泡。   “哼哼哼哼哒哒哒哒哒~”程溺边哼着歌,边洗着头。   突然眼前一黑,程溺有些错愕,紧接着下一秒,浴室里的光变成了十分怪异的那种暖黄色,像是暧昧主题的灯光一样。   程溺:“??   (温馨提示:所有英文都是百度翻译,如有语法问题请找百度,它的锅。)   小剧场:如果舒倚风那样回答,那么……   程溺:“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尺码?”   舒倚风:“我摸出来的。”   程溺:“……变态,色狼!” 第四十六章   灯灭的太快,吓了他一跳,眼睛就进了沐浴露,刺激的眼睛生疼,程溺关了水,连忙去旁边挂着的毛巾,却不知道捞到了什么,没抓住,掉在了地上。   程溺终于摸到了毛巾,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有些错愕的开口:“什么鬼?”   他捞过挂在墙上的浴袍套上,开门出去:“你在干什么……呢”   程溺愣了一下,他抬头打量着原本正常的房间,灯光从暖黄色到粉色再到暖黄色暧昧的变换着。   一首经典老情歌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传出来的,幽幽的回响在房间里,而那两张大床微微的晃动着。   程溺:“……”   舒倚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溺微微辇眉,走过去,舒倚风也重新第低下去,对着程溺床边的某个按钮思索。   “这什么?”程溺看着好几个按钮,伸手按了其中一个。   床晃动的更厉害了。   程溺有些无语,扭头看向某人:“你订的什么鬼房间?”   “我不知道啊”舒倚风低头拿手机划拉了一下,一边道:“这家酒店太火爆了,我只抢到这么一间双人房,等等,”   他看清了手机上的字,捏了捏眉心:“情侣主题套房?这年头情侣套房还有两张床的?真会玩。”   “算了算了。”程溺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看看有没有说明关的地方在哪?”   舒倚风点进去,看了一会,起身伸手往床头后面探去。   “咔哒”一声,音乐也停了,灯也重新变回了亮白色。   “终于正常了。”程溺撇了撇嘴,笑话他:“你也有看岔的一天?难得难得。”   舒倚风松了口气,无奈道:“这都定了十多天了,要不去问问能不能换间正常点的。”   “那倒是不用。”程溺摆了摆手:“这不难定么?算了吧,这正常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舒倚风点了点头,突然注意到了程溺,轻咳一声,偏头道:“你的腰带系紧点啊。”   程溺低下头,迅速转过身去:“这,这不是刚才那个灯灭了,我伸手去捞衣服没捞到就,就掉地上湿了,我才穿着浴袍出来的。”   刚才半跪着在和舒倚风研究开关了,却忘记了自己穿的浴袍,胸口半敞开来,刚才程溺蹲着,舒倚风站着,居高临下的能透过领口直接看到腰。   程溺慌张的把领口捂起来,又把腰带系紧了,才转过身去,故作镇定:“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舒倚风点了点头。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房间里只有程溺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听的格外清晰。   舒倚风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程溺靠在床上玩手机,可能是因为被子厚重,他只掀起一个角盖在胸口,一双又直又长的腿搭在白皙的床单上。   舒倚风:“……”   他把手里擦着的毛巾扔在架子上,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程溺盖着的被间。   程溺:“嗯??”   还没等程溺反应过来了,舒倚风又把被子盖了回去,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那双腿。   “热。”程溺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把腿撩起来,搭在被子上。   “程同学。”舒倚风有些头疼:“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睡。”   程溺看着他:“我知道啊。”   “你要知道,我是你男朋友,是个正常的男人。”舒倚风又道。   程溺似懂非懂,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不在乎的样子:“哎呀我知道,我相信你能把持住,对吧哥哥。”   “再说。”程溺冲它勾了勾手指:“您啥地方没见过啊。”   舒倚风抿了抿唇,程溺看着他的耳朵有些许的红,忍不住偷笑,起了点小心思。   程溺搭起一只脚,翘起二郎腿,浴袍两边往下落了,露出白皙的大腿。   舒倚风靠过去:“……你这是在勾引我。”   “血气方刚。”程溺推了推他,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咱们要,清心寡……唔”   舒倚风按着程溺的后脑勺亲了过去,没等程溺反应过来,又把人松开。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薄唇,威胁道“再乱折腾,我就操了你,然后拉着你去民政局领证,做实了舒太太的名分。”   “……”程溺默默的把腿往被子里缩了缩,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   雨下了两三天,两个人在酒店里呆着,房间里有投影仪,看了几部电影,但大多数时间也就是睡觉打发时间了。   “高考是不下个星期?”程溺上了游戏,没见着几个在线的人,开了一把听见了好几个小学生在嚎的声音。   人又菜又不服气,打了几把觉得火大,退出来看见好友栏里空荡荡的,一看日历已经五月初了。   高考改革从炎热的六月份推前到了五月份,几十年前毕业生嚷嚷的回不去的夏天变成了现在毕业生嚷嚷着回不去的春天尾巴夏天开头。   舒倚风点了点头:“下个星期二,”   “卧槽,这就是保送的快乐吗?”程溺落井下石,悠闲的靠在床头:“你们考试我旅游,唉呀呀,巴适。”   “唉这个点应该是中午快上课了吧?”程溺从旁边捞出电脑:“我给他们几个打个电话,加个油?”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确定不是落井下石?”   “哪有。”程溺笑呵呵的,打开电脑开机了,然后在他们兄弟里的私群里打视频。   舒倚风提醒一句:“把你的领口捂好,注意形象。”   程溺白了他一眼,把浴袍整理好了。   最先接视频的是李茫,他刚进来就卧槽了一声:“好家伙,在哪生活这么悠闲?”   他这一句话刚落,程溺隐约能听见他旁边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又进来了几个人。   陈黎瞅了一眼程溺,挑了挑眉:“程总,在哪呢玩的这么高兴?酒店呢?”   许意凑过来:“不是吧,这就是保送的快乐吗?你们真去旅游了?”   “嗯。”程溺应了一声:“出来好几天了,碰上下雨,我们在酒店呆了好几天了。”   “嗯?”陈黎立马抓住了重点:“我们?们在哪?风总呢?”   程溺把镜头转了一下,视频里印出舒倚风靠在床上的身影。   程溺喊了一声:“风总,唉,别玩手机了。打个招呼?”   舒倚风偏头:“嗨喽?”   “卧槽?”陈黎捂住胸口:“惊天大新闻,我以为你俩真去玩,结果你俩居然去度蜜月?能不能别打击准高考生了?”   程溺也懒得解释,点了点头:“是呀,羡慕吗?”   说着踏下床,爬上舒倚风的床:“劳驾,给我腾个位置。”   舒倚风唇角微挑,往旁边挪了挪,当着几人的面把被子分了程溺一半,盖住他那双露在外面的长腿。   陈黎揪着许意的袖子:“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   “风哥。”李茫搓了搓手:“你俩啥时候领证?大家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   “没。”程溺认真道:“我俩还真盖棉被纯聊天。”   “没错。”舒倚风点点头:“确实是,盖棉被纯聊天。”   “你不行啊风哥。”陈黎略微遗憾:“都这样了,咱就是说赶紧把证扯了,让CP粉圆梦吧。”   程溺笑了:“以后能,现在太早。”   “你们下个星期高考?”舒倚风抓住时间戳一刀。   “是的呢。”陈黎的笑容瞬间塌了:“这么快活的时间咱能说些高兴的么?”   “是啊。”李茫接话道:“下个星期,座位表都分出来了,咱们班学理,被分到隔壁四中考试去了。”   “高考加油,”程溺拍了拍手:“争取咱们全班上岸!”   “我得去留学不去A大了。”许意抿了抿唇:“这不,我爸妈因为生意打算移民美国。”   “没关系”程溺道:“以后毕业了回国咱们还能碰见,这不科技发达了,想回来就回来么。”   “唉,考神风总不说几句好听的?你越来越高冷了。”李茫活跃着气氛。   “老考试顺利,考的都会,蒙的都对。”舒倚风笑了笑。   “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陈黎突然想起来:“毕业照拍过了,咱们哥几个考完了下馆子聚聚,等你俩呢。”   “不用。”程溺想了想:“你们吃吧,我们还玩好久,估计赶不上,你们吃。”   “这不行”许意立马道:“我估计得出国了,你们说个时间,赶紧的。”   “五月二十五。”程溺看了舒倚风一眼:“咱们那天赶回去?”   “呦,”陈黎捂嘴偷笑:“什么时候你怕过咱们风哥?不都是风哥妻管严么?”   “随你。”舒倚风笑了笑,立马去拿手机:“我去订票。”   “看吧。”程溺拍了一下舒倚风的肩膀:“你们风哥靠谱。”   “哎呦这恩爱秀得。”李茫调畅道:“眼瞎了眼瞎了,哎我草高跟鞋的声音!灭绝师太来了,走了走了。”   那边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程溺有些无奈。   “真可惜,没能感受到高考的紧迫感。”程溺故作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他把电脑合上,正要准备下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唉?你的床比我暖和?”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那是我暖和。”   程溺哦了一声,翻身要回自己的床上去。   忽然,手被抓住了,程溺愣了一下,转头道:“干什么?”   “再坐会呗。”舒倚风歪了歪头:“让我抱抱。”   “你在想屁吃?”程溺斜了他一眼。   “抱抱么。”舒倚风压低了些声音:“抱一会,半个小时就放你回去?”   程溺:“……行吧。”   电脑被程溺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侧躺在床上玩手机,舒倚风轻易的就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   程溺玩了一会手机,舒倚风分腿动了动,压在自己的腿上。   “咳。”程溺的耳朵微微泛红:“腿放老实点。”   舒倚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肩膀靠在程溺的肩胛处。   “喂。”程溺耸了耸肩,身上那人没有动静,只是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莫不是睡着了?他有些纳闷,把手机放在床头,伸手去掰舒倚风横在他腰间的手。   艹,这人睡着了,手还转这么紧?   程溺抿了抿唇,折腾了半天,最终决定放弃,他侧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困意袭来,就着床头上微弱的台灯睡着了。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清早,阳光透着阳台的纱幔投进来。   程溺翻了个身。   “嗯……”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他愣了一下。   没想到昨天晚上还真睡着了,他枕着舒倚风的胳膊,也许是因为舒倚风的体温比较高,让他总是忍不住靠的近了,像是个兔子一样缩在舒倚风的怀里。   “起床了。”程溺坐起身来,还有些视线模糊。   “嗯?”舒倚风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起床了!”程溺一jio踹过去。   舒倚风这下终于醒了,他一个翻身抓住程溺正要下床的脚,磨了磨牙:“踢我干什么?”   “我,我没踹多重。”程溺慌了,一只脚在舒倚风手里,拽也拽不出来,连忙道:“我错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舒倚风松开他,一只手撑着床坐直了,活动了一下筋骨:“昨天晚上我的手借你枕了一晚上,怎么,这么快就忘恩负义?”   程溺朝着他吐了个舌头:“活该,谁让你非要扯着我和你睡?”   他光着脚跑到阳台去,刷的一下拉开窗帘,阳台直直的透进来,打在人身上。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   “舒倚风舒倚风。”程溺跑过去扯他的手:“雨停了,我们去海边玩吧。”   “别整。”舒倚风啧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你先去洗漱,我缓缓。”   “哦。”程溺应了一声,穿了鞋往卫生间去。   等程溺洗漱完了,舒倚风才刚从床上下来,换了身衣服,又穿了件外套。   空气中明显飘散着一股阻隔剂的味道。   程溺愣了一下:“你不舒服么?”   “没有。”舒倚风面无表情的把用完了的阻隔剂往垃圾桶里随手一扔:“可能是因为二次分化,信息素微微有点泄露,喷点阻隔剂就行。”   程溺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步行往海滩去。   他们起来的比较晚,沙滩上已经有许多的游客在沙滩上玩,游泳的潜水的大有人在。   身材姣好的女人穿着性感的泳衣从面前走过。   “想去游泳么?”舒倚风微微低头,问道。   “不,不了吧。”程溺有些迟疑:“我不太会。”   舒倚风点了点头,两个人找了个出租躺椅的地方,搬了两张躺椅晒太阳,中间放了两个已经开了口的椰子。   两人都穿着短袖短裤,戴着墨镜,倒是还真有一副悠闲自在的游客模样。   沙滩上来来往往的人,程溺戴着墨镜,见不远处有商贩在卖一些饰品远远的望过去,在太阳底下闪耀着明亮的光辉。   程溺站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舒倚风:“我去买点东西?”   “嗯。”舒倚风似乎有点累,也没打算跟他一起去。   程溺点了点,往那边去。   商贩的摊子上许多的饰品,程溺看的有些眼花缭乱的。   他看了一圈,总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似的,抬头一看,只见那老板一只看着自己。   曾经听说过有些商贩很小气,更何况是这样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怕人顺走也是正常的。   程溺没有在意这些,他看见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挑了许久看见一条挺漂亮的珍珠手链,于是便拿了。   突然他看见了一堆的字母胸针,做的像是耳钉一样大小,镶嵌在别针上面。   程溺挑了个F挑了个N。   “how much?”程溺把东西拿到那人面前。   商贩看了一眼程溺,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程溺手里的东西,道:“500。”   程溺付了钱,往回走。   “买了什么?”舒倚风见他在那边转了半天,正好奇着。   程溺把手里的手链转了一圈,得意道:“这条送给我妈,另一条同款的送给舒阿姨。”   “没有我的份?”舒倚风笑了笑,半直起身子,伸手捏了捏程溺的脸。   “有呢。”程溺把手心摊开,两个做工别致的胸针躺在手上。   “要哪个?”程溺轻咳一声,他原本是想着彼此拿着对方的字母的,但这时却有些不太好开口,让对方佩戴自己的名字,这样的行为有些太矫情了似的。   舒倚风却笑了一声,直接拿了程溺的字母,笑着道:“我要你。”   红了耳朵,程溺把F字母的胸针别在袖子上。   舒倚风似乎今天真的有些不舒服,平常总要和程溺闹了。   被程溺拉着在这边拍了几十张照片之后,终于有些吃不消了,返回躺椅那边坐着。   “你去玩吧。”舒倚风一副不甘心却又力不从心的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程溺半蹲在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嘀咕道:“不会发烧了吧?”   和舒倚风呆的时间长了,他对于舒倚风的信息素十分的敏感,摸了一下,发现额头还不算很烫,但是空气中微微散发着舒倚风信息素的味道。   “难受?”程溺微微皱眉,蹲在他身前,用信息素安抚着舒倚风。   “没用。”舒倚风低着头,十指交叠:“我可能易感期快到了。”   “那怎么办?”程溺有些急了:“这边离酒店还有点远,我去药店给你买点阻隔剂或者是抑制剂?”   “不用。”舒倚风拉了他一下:“我能撑住,来一趟不多玩一会?”   “傻逼吗你?”程溺没好气道:“你不舒服我还有心思玩?等你好了再说,”说着就把舒倚风扶起来。   “回酒店。”程溺着急道:“酒店有抑制剂。”   舒倚风身体难受,看着程溺这副着急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程溺扯着舒倚风回了酒店,刷了房卡进去,这才跑回来这一小段时间,舒倚风的信息素就开始散发开来。   “还真是要易感期了。”程溺把人扶上床,又替他掖好被子,低头在行李箱里找着抑制剂。   “抑制剂……”程溺翻了几下:“艹,我没带,你还有吗?”   “行李箱里。”舒倚风捏了捏眉心:“应该还剩两支。”   程溺在舒倚风的行李箱里找出了两支抑制剂和一瓶阻隔剂,打开盖子,抓着舒倚风的注射进去。   “嘶。”   舒倚风皱了皱眉,A的易感期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不耐烦,他的第二人格特征也逐渐的显现出来。   舒倚风的第二人格只在易感期出现,对于平常的性格来说,只是多了些暴躁的因素,但是这次也许是因为二次分化所以造成了第二人格有些明显。   程溺才帮他注射完了抑制剂,一抬头见舒倚风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一副十分的烦躁却有碍于程溺不好发作的模样。   程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舒倚风冷飕飕的斜了他一眼。   程溺:“……”我好怕怕。   空气中散发着夜来香信息素的味道,即便是注射了抑制剂,喷了阻隔剂,但是还是掩盖不住易感期alpha想圈地盘的欲望。   程溺能感觉到,舒倚风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围着自己转,有些无奈。   两个人出门并没有想到会进入易感期,紧急用的抑制剂和阻隔剂显然是不够的,程溺打算去买一些回来。   “别走。”舒倚风啧了一声:“你去哪里?”   “去买点抑制剂给你。”程溺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头:“就在楼下酒店旁边,我刚才扶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马上回来。”   舒倚风有些不爽,程溺拨开他的手:“马上回来,五分钟,乖呀~”   程溺按了个电梯下去,三楼有人按了电梯,进来了一个人,穿着酒店服务生的模样,看着有些眼熟。   程溺低头给舒倚风一边发着消息,一边用地图搜索着附近的药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   程溺匆匆忙忙走到前台去,询问道:“Hello, is there any drugstore nearby”   “Yes, sir. There's one next to our hotel. Then go 50 meters to the left and there's another one”服务员答道。   程溺说了声谢谢,于是跑出酒店去。   “hei”前台看了一眼准备出去的服务生:“Is it time for you to get off work”   那服务生没理他,径直出去了。   前台有些生气,立马打了电话给服务管理员。   “What?”服务管理员很是惊讶:“Really But our boy waiter has a holiday this week”   酒店是轮流值班的,而这个星期,男士服务员处于放假中……   程溺出了门,一眼就看了酒店旁边的那家药店,进去询问了一圈,却发现没有卖,于是又在店家的指引下往前台所说的五十米处的药店走过去。   折腾了半天,程溺才提着抑制剂和阻隔剂往回走。   这地方人似乎很少,程溺走到了半路,又见到了那个在电梯里的服务生,他打着电话从程溺的身边走过,却又好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程溺一眼。   不对劲……   程溺回想了一下电梯里那个服务生的眼神,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立马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身后传来脚步声,程溺走的越快,后面的人跟的越快。   程溺啧了一声,卯足了劲往前跑,突然拐角处转出来几个人,伸手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来者不善,眼前几个人人高马大,两个白人两个看着像是马来西亚人。   “艹。”程溺骂了一声,只能故作镇定:“Who are you What do you want”   刚才那个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电话,不知道朝着那边说了什么,于是和几个人做了个手势,几人朝着程溺抓来。   出门在外程溺还真没想到也能碰见这种事,把抑制剂放在墙角,一脚踹的其中一人往后退去。   那人骂了一声,又朝着程溺抓过来。   这条路基本上没什么人,程溺有些一人难敌四手。   “艹。”程溺喘了口气,正要抓准机会跑出去,猝不及防突然被人给抓了一把,挣扎时手臂上被指甲划了几条血痕,另一人手里拿着一块毛巾,直接捂住了程溺的口鼻。   程溺:“!!!”   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味道,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   角落里的抑制剂散落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碎成了玻璃渣,夜来香阻隔剂的味道慢慢的散发出来,在空中四散。   (刀来了,接住了。) 第四十八章   舒倚风靠在床头等了许久也不见程溺回来,发的消息像是沉入大海一样没有回应。   心里逐渐升起的不安让他变得逐渐的烦躁,两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拿起剩下的一瓶阻隔剂往身上胡乱的喷了几下,然后又将剩下的一支抑制剂塞进兜里,飞快的下了楼。   询问了前台才知道,程溺出去了,于是他又跑到旁边的药店里去,找不到人,于是又往五十米外的地方匆匆忙忙的跑过去。   忽然他看见了什么,停下脚步,只见一个墙角摔着一袋的抑制剂和阻隔剂,散发着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   这是他常用的抑制剂味道,一定是程溺买的。   舒倚风慌了神,脑子里闪过各种不好的事情,他飞快的报了警,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见了拐角处的一家小超市门口的摄像头。   店老板看见一个人着急忙慌的推门进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是入室抢劫的,看清了那人,是个中国少年,顿时放下心来:“Do you need any help”   舒倚风稳了稳心神,易感期的压迫感和那种心慌的感觉让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尽量的冷静了,解释道:“My ,Myfriend is missing nearby. I want to borrow the camera in your store?Beg you……”   店家似乎也是听的懂英语的,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带着舒倚风往收银台的电脑那边去,让他自己调。   舒倚风的手敲在键盘上有些颤抖,慌张中点错了好几个键盘,等调了出来,他看着程溺被几个人围着,迷晕了,又被带上了车离开。   “艹!”舒倚风骂了一声,眼睛爬上了血丝,他周身的戾气有些重,店老板有些害怕,连忙安慰道:“Please call the police and ask the police to help find it。”   舒倚风道了声谢谢,直接拿过了收银台上的笔,带走程溺的那辆车没有车牌,他只能大致的记下了车辆的样貌。   舒倚风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急得不行,警车到了,警察才下了车,舒倚风立马上前去。   因为是中国人在这次出的事,警察局联系了中国在此驻地的警察来处理。   “先生您别慌,”警察安慰道:“您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去查找附近的监控录像,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先生!”   舒倚风处在易感期,易感期带来的不适让他心脏有些生疼,整个人疼得缩在副驾驶,眼眶红的厉害。   “先生!您需要冷静!”一个警察按住他的胳膊:“您是在易感期吗!如果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们不能让您跟着去。”   “我”舒倚风咬紧了牙关:“有水吗?请问。”   警察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舒倚风抿开灌了大半瓶下去,冰凉的水从喉咙直接冷到胃里,他缓了缓:“我没事,他是我的夫人,我必须跟着去。”   警察点了点头。   这个时间离程溺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舒倚风确实是怎么也没法劝自己冷静下来。   旁边的警察即便是个alpha,也有些害怕着舒倚风的信息素,欲言又止。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手伸进兜里,拿出剩下的抑制剂,打开了直接往手上狠狠的扎进去。   警察也许是真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咽了咽口水。   正在这时,中国警察的电话响起来了,舒倚风立马道:“开免提!”   “根据摄像头的查看,嫌疑车辆往城北行驶,在一家酒吧停了下来,人被扶了进去!”   “快点!”警察吩咐道:“城北酒吧!快!”   [夜上酒吧]   最边上的包间,绑架的几个人站在沙发面前,其中一人低下头,把程溺的手绑严实了,伸手摸了一把程溺的脸,用马来语跟其他几人道:“长的不错,可惜是个alpha,怎么看走眼了,也不知道上面的喜不喜欢这种货色。”   “我怎么知道。”服务生打扮的人把口罩摘下来,这人正是程溺去买了饰品的那个摊贩。   “他身上的气质让我觉得他像是个漂亮的小O,哪个alpha会买那样的小玩意,要不是项链上有定位,我也抓不到他。”商贩啧了一声。   “他身边不还有一个alpha?”另一个白人用手指按了按程溺的后颈:“莫不是个有主的。”   “观察过了,不过是个游客而已。”商贩有些不满:“反正那边那位只喜欢好看的,是不是a也关系不大,哥几个可是花了大力气。”   说着其中一人就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通了,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溺脑子有些混沌,迷迷糊糊的隐约看见了几个人站在他面前,听见了什么“货不错”“可惜是个a”“价钱”这类的东西,困意袭来,他又晕了过去。   不一会酒吧包间的门被人敲开,进来了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那几名劫匪突然就恭敬起来了,连忙让出位置来。   男人低下头,透过酒吧昏暗的灯光打量着程溺的脸,突然道:“是个a?”   “这。”商贩解释道:“可他漂亮不是么?您要是介意,咱们可以少一些价钱。”   “算了。”男人摆了摆手:“把人放到楼上去,我一会就过去。”   程溺感觉被人给抬了起来,不知道往那边去,紧接着被扔到了软床上。   几个商贩退了下去,男人锁了门,走到程溺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程溺醒来时,感觉全身都有些无力,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顿时让他心头一颤抖。   完蛋,这是被人给卖了?   程溺动了动,发现手被人给绑住了,但是腿没有,他小心的挪下了床,迷药让他双腿发软,里面似乎参杂着催情的东西,身上一阵一阵的热浪袭来。   他小心的挪下床,走到门边,反过身子来,去碰那边的锁,只是这边的锁是密码锁,他根本打不开。   眼神又盯上了桌边的红酒刀,挪过去了,靠着墙,用红酒刀用力的割着手里的绳子。   因为有了刀子的缘故,绳子虽然是粗的麻绳,却也轻易的被刀子给划开。   “咔嚓”   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男人穿着浴袍踏了出来,程溺手一顿,扭头就往门外跑。   男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药效这么快就过去了,人竟然还挣脱了绳子。   “有趣。”他猥琐的笑了一声,往程溺那边慢悠悠的走过去,似乎在欣赏着临死挣扎的猎物一样。   “别过来!”程溺手里拿着并不锐利的红酒刀,他辇眉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绑架是违法的?”   “哦?是吗?”男人毫不在意的摊了摊手:“谁能证明是我绑架了你?这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么?美人,别挣扎了,你越挣扎我越喜欢。”   “艹。”程溺打不开门,大声喊道:“救命!来人啊!救!”   “别喊了。”男人耸了耸肩:“这层都是我的人,你还是乖乖的从了我,伺候的我高兴了,我还能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撸起袖子,朝程溺抓来,程溺往旁边一躲,拿起桌上的红酒就往男人头上丢过去。   红酒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四分五裂。   “艹!”男人骂了一声,扑过去,轻易的抓住了程溺。   “放开!”程溺踹了他一脚,却被他躲了过去。   在之前迷药的作用下,程溺的反抗就像是在给男人挠痒痒似的。   “哐”的一声,程溺被他一推,扔在床上,头重重的磕在床上,一阵头晕目眩。   “真辣。”男人压着程溺,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程溺咬着下唇,手抵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他的动作,忽然摘下胸口佩戴着的字母胸针,抓在手里,用力的往对方身上划去。   “妈的。”男人骂了一声,吃痛放开了他,手上被胸针划破了皮。   程溺往后靠了靠,手里抓着胸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第一次碰见这么辣的。”男人笑了一声,笑容里却带着恐怖的意味,他转身从桌上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   程溺看的那块帕子心头一颤,见他又靠过来了,连忙往后退。   “滚!”程溺已经是手脚发软,翻身掉下床,后脑勺因为磕在床头一阵一阵的疼痛和晕眩。   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过来,白色的毛巾捂住了口鼻,熟悉的味道从帕子里传来,看着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对手铐,咔嚓一声套在自己的手上。   晕眩感袭来,程溺咬紧了下唇。   舒,倚风……在哪……   警察此时已经赶到了楼下,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身穿着便服开的私车。   舒倚风在车上问alpha警察又借了一支抑制剂。   光靠抑制剂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快步下车。   中国警察一边进去,一边同舒倚风交谈:“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这几个人是惯犯,他们专门以售卖饰品,在饰品里安装定位器,用来确定目标,而长相漂亮的旅客会被他们盯上,绑架了以高价售卖给一些嫖娼高层,这所酒吧就是他们的交易场所,他们这次的老板是一名叫约翰杰克的美国人。”   “警察办案!”几人闯进酒吧,一楼是舞池,因为警察的到来引起一阵骚乱。   “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国少年?”舒倚风立马把照片给几人看。   “没,没有。”酒吧服务生往后靠了靠:“我们这都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   “我们已经查过了。”舒倚风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说,他在哪个地方!不说我一个一个的找。”   “这……”酒吧服务生往后靠去,手往后摸索着。   舒倚风眼尖,立马就看了了吧台下面的按钮,斥道:“别让他通风报信!”   说着一只手撑在吧台上,一下翻了过去,把酒吧服务生踹在地上,手从旁边摸了一把破冰的刀抵在他脖子上,信息素同时压制着服务生:“说,他在哪里?”   “舒先生。”警察皱了皱眉:“请您冷静一点!”“我怎么冷静?”舒倚风看向他们,眼睛已经爬满了血丝:“那是我的人!我的!”说着刀往下压了压,疼得服务生倒吸一口气。   “快说!他在哪!” 第四十九章   “他妈的。”舒倚风分泌的信息素已经有些带着杀气了,压制着人的神经,夜来香微毒的性质让人窒息。   三……”服务生艰难道:“三楼。”   舒倚风像是扔垃圾一样把服务生一扔,提着刀转身就往三楼急匆匆的跑过去。   四个劫匪手里提着钱正要下楼,转角出来一个男生,手里提着刀,正是舒倚风。   舒倚风整个人因为易感期变得有些嗜血暴躁,Enigma的特征在叫嚣着显露出来。   “站住!”舒倚风一眼就认出来假装服务生的人,反手就拿着刀把人抵在墙上,E的信息素的压制让人不敢靠近,甚至旁边的警察也有些后怕。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某个alpha在一瞬间分化成Enigma,强大且偏激的信息素让alpha都有些无法靠近,而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是一张年轻的脸,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血和暴躁让几人都腿软。   “舒先生!冷静!”警察生怕舒倚风把人给弄死了,连忙喊住他,想上前却被他的信息素给压制的腿软。   “咳咳咳”被舒倚风掐住脖子的人剧烈的咳嗽着,憋的面红耳赤,他没想到一个少年有这么大的力气,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而舒倚风眼底的冰凉,却是渗入骨血的那种一望无际的冷。   “3621房房间……”终究是抵不过舒倚风信息素的压制,连忙求饶。   一瞬间被松了手,人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紧接着,他被警察也拉了起来,剩下几个人也被压制住了。   商贩抬头,看着直直的往3621房间跑过去的少年,回想起那个眼神都有些后怕。   舒倚风站在门口,他努力的冷静了下来,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杰克把程溺拖到床上,正解了程溺的衣服扣子准备办事。   “您好,您点的餐到了。”舒倚风压了压声音。   “我没有点餐。”杰克提高了声音。   舒倚风面无表情道:“是我们老板给您点的加料的。”   所谓的“加料”就是这群人口中所说的催情的东西。   警察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这个半大的少年是怎么知道这些暗号的。   杰克想了想,走到门边,开了一小条缝:“你们的老板是……”   话还没有说完,说是迟那时快,舒倚风猛的一脚踹过去,门“砰”的一下撞到了杰克身上,舒倚风闪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正准备一起进去的警察突然被拦在了门口,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里面被人给反锁上了,急忙拍打着门:“舒先生!舒先生!”   房间里很暗,地上还有散落的红酒碎片,舒倚风 一进去,就看见了,用手铐束缚着,被绑在床上的程溺,他已经晕过去了,上衣被扯的不成样子,但显然是还没有得手,手臂上留着一条像是被指甲划过的红痕。   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蜷缩在床边。   “妈的,坏我好事。”杰克骂了一声,捏紧了拳头就往舒倚风身上杂。   舒倚风眼神染上了一起杀戮的气息,原本一直压制着的信息素分泌出来,房间里几乎在一瞬间弥漫着信息素的味道。   晕过去的程溺眉头紧缩,突然闻到了夜来香的信息素,慢慢的放松下来。   两个人不仅是身手的较量,更是信息素之间的较量,很明显,现在作为Enigma的舒倚风在信息素这一方面占了上风,下手更是又快又狠。   被杰克的拳头砸了几次也没什么表情,下手倒是越来越狠,舒倚风手里有刀,在拳脚对峙之间,抽出空用冰冷的刀反击。   “你带刀!不公平!”杰克的手臂被划了几道,口子又深又长,鲜血直流,疼得他呲牙咧嘴。   “公平?”舒倚风看向他:“你们四对一欺负我夫人的时候,也没想过公平。”   “妈的。”杰克骂了一声,朝舒倚风扑过来,抬腿踹过去。   舒倚风冷笑一声,往旁边一闪,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响彻了房间,连外面的警察都听见了,连忙敲门:“开门!开门!”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舒倚风手里拿着滴血的刀,看着地上捂着下身疼得打滚的人,轻蔑似的用英文嘲笑道:“我原本想杀了你,毕竟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对于你来说,你已经是个要进监狱的人,而对于我来说,即便是杀了你,按照我们中国的法律,我最多只能算是一个防卫过当,可我想了想,我没有必要为了你这样一个肮脏的人而让我的手上染上人命,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地上的人已经昏阙过去,舒倚风把手里的刀往旁边一扔,转身往程溺那边走过去。   他拿起放在抽屉里的钥匙打开程溺手上的手铐,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的搂进怀里。   一个多小时的紧张过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慰籍,舒倚风长吸一口气,吻了吻程溺紧锁额头:“乖,我来了,我带你回家。”   “舒倚风……”程溺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我在,是我不好。”舒倚风脱下外套,把人搂进怀里,喉咙有些酸:“我在。”   门外的警察正要踹门了,忽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舒倚风面无表情的抱着程溺,男生正缩在舒倚风的怀里。   “舒……”警察透过舒倚风这个人,看见了地上那一摊血和已经昏死过去的人。   这个少年下手居然这么狠。   “舒先生。”一同而来的中国警察看了一眼里面的场景,小心问了一句:“这是……您干的?”   “没错。”舒倚风面无表情,冷道:“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他对我出手,我出于防卫所以无意间伤到了这位先生,您是中国人,应该知道我这样只能算是防御过当吧。”   “这……”中国警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程先生他……”   “他没事。”舒倚风低头看了一眼程溺,把人抱紧了,柔声道:“我带他回酒店处理一下手上的伤。”   “那么。”警察又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抽空过来做一下笔录?”   “不好意思。”舒倚风看了他们一眼:“很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人,当时我夫人还在昏迷中,所以,接下来我会找我的律师接手这件事。”   警察也不好阻拦,就只能看着舒倚风把人给抱走了。   “热……”   舒倚风把人直接送回了酒店,这样的旅游景点,连靠谱的医院都很少,只能先回酒店,他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起身时却被程溺拽住了领子。   “溺溺,你乖一点。”他摸了摸程溺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脖子和身子也是滚烫的,那群该死的东西给程溺下了药,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危害。   “舒倚风……”程溺迷迷糊糊的,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缠着他想往人身上靠,像是身处在炎热的地方,突然碰到了一块冰一样。   “忍一忍。”舒倚风被他搂着脖子强行碰了碰嘴唇,忍住心里的欲望,把像章鱼一样缠在身上的人给扒拉下来,按在床上。   信息素分泌出来,安抚着程溺,让他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嘶……”后脑勺带来的疼痛让程溺清醒了许多,他看清了面前的人,送开了抱住他脖子的手,紧抿着唇,抓着被子往后退了退。   “你……什么时候到的。”程溺抬头,有些心慌:“我……”   “你没事。”舒倚风笑了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你风哥是谁?顶靠谱的人!那个混蛋没得手,你风哥把他打了一顿!”   自己身体是怎么样的自己清楚,虽然没得逞,但是心里不由得犯恶心。   程溺低着头,鼻子有点酸:“我只是想买抑制剂,没想到碰上这样的事……你身体?你分化了?”   “嗯。”舒倚风应一声,由于紧张过度造成激素失调而突然进入的二次分化,尽管现在已经分化完了,但还是有些不适,他摇了摇头,否认道:“我没事,临时分化了而已。”   程溺也不知道昏迷的这段时间舒倚风是怎么分化的,更不知道,舒倚风刚才要疯了似的的时候的模样。   其实舒倚风和杰克动手的时候,他怕,怕程溺醒来,怕他看见自己浑身戾气,浑身是血的样子。   程溺忽然看见了什么,抓住舒倚风的一只手,那只手里全是干涸的血迹,有些染到了洁白的床上,他顾不得心里的燥热感,慌张的询问道:“你手上的血是谁的?怎么这么血!你杀人了?你!”   “你冷静点。”舒倚风按住他的肩膀,冷笑一声:“我倒是想,阉了他算便宜他了。”   “你……”程溺低头笑了一声:“你真是,冲动,你没受伤吧?”   “没。”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热……”程溺啧了一声:“狗日的给我下药了。”   说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下床,边下边说:“我去洗个澡……”   脚才落在地上,却一软摔了下去,被舒倚风捞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到地上去,药效带来的耻辱感让他有些不知道脸往哪里放了。   “乖。”舒倚风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我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唔……”程溺微微的点了点头。   舒倚风把人放到浴缸上坐着,附身往浴缸里放热水。   程溺坐在浴缸上,看着低头给他放着热水的男生,时不时用手测量着体温。   “好了。”舒倚风站起身来,柔声叮嘱道:“水给你放好了,刚好的温度,刚才警察给我发了消息,说你身体里的药效只是催情的,对身体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害,药效过了就行,不许洗冷水,还有你手臂上的伤小心点,不要碰水,用毛巾轻轻擦两下就可以了……”   程溺看着絮絮叨叨的人,突然有一种鼻子一酸的感觉,他看着舒倚风,突然道:“我想和你一起洗。”   “你……”舒倚风交代的话卡在喉咙边上,他愣了愣:“不行你……”   “你嫌弃我?”程溺看着他:“是因为我被他脱了衣服,对,也有可能他亲了我……你嫌弃也是正常的。”   “我没有。”舒倚风看向程溺,认真道:“我没……”   话音未落,程溺拽着他的领子把人给拽了下来,呼吸打在他耳边:“是男人就别废话,上了我。” 第五十章   热浪逐渐吞噬两个人的理智,舒倚风有一种感觉被下药的不是程溺而是自己。   面前这人就像是浓烈的陈酒,轻易的就能挑起他的欲望,衣裳被扔在湿答答的地上,浴缸里满满的热水过了线,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某个瞬间程溺仰起头,眉头紧皱,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带上了qy的味道,沙哑的喊了一声,头缩在舒倚风的肩膀上,浑身颤抖。   “疼……”   “乖。”舒倚风吻着他的锁骨,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他:“忍一忍,马上就行了。”   浴缸里水泼起浪花,一层一层的掀起来,“哗啦”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后半夜程溺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舒倚风抱出来的,只是精疲力竭,那点催情的药效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中早就散了。   到最后他只能趴在舒倚风的肩膀上哭着求饶。   结束了舒倚风把人洗干净了,套了干净的衣服,小心的放在床上,出门找前台借了急救箱过来,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着酒精涂抹着程溺受伤的胳膊,因为沾了水,那条红痕更明显了。   在身上四处的吻痕中独树一格。   即便是累了,消毒水碰到手臂的那一刻还是让程溺忍不住皱了眉头,舒倚风连忙放轻了动作。   他牵着程溺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长叹一口气:“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拴在我的身边,谁也碰不了你,谁也害不了你。”   门铃响了几下,舒倚风才起身去开门。   “舒少爷。”来的人是舒氏集团的御用律师顾问,被舒倚风着急忙慌的一个电话打过来,匆匆忙忙的拎了个公文包坐飞机,急匆匆的赶过来。   舒倚风侧了侧身子,道:“李律师,请进。”   “大概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李律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程溺, 他常年作为舒氏集团的律师顾问,也认识程溺,自然是全力以赴的。   “我刚才来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警察局。”李律师想了想:“根据马来西亚这边的法律来讲,那几个商贩因为他们曾经有过案底,并且有十足的证据大概是能判个终身徒刑,但是那位在房间里的人他因为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很难定罪。”   “这话怎讲?”舒倚风皱了皱眉:“他强奸未遂是铁证如山的,人证物证也在。”   “是这样的。”李律师又解释道:“那名名叫杰克的他只是这个团伙的,其中一个买家,虽然他以这样的方式侵害过不少人,但是由于他们在绑架的过程中给受害人注射了大量的催情药物,导致了受害人从被动变为主动。”   李律师啧了一声:“那群人嘴巴硬的很,只说是受害人主动的,曾经也有人举报并抓捕过他了,但是由于受害人怯弱胆小,而且你知道这里不是中国,在法律方面,有大量的欠缺。”   “我只想知道最严重的能判他什么刑。”舒倚风的眼神暗了暗:“我要他这辈子呆在监狱里出不来。”   “目前呢,我已经在与警方交涉,并且收集了大量的证据,根据咱们舒总的意思,未来将会以大量的人力物力收集各种各样的证据,这个您也大概知道,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大部分人都与黑道和毒品脱不了干系,以舒总的意思,这两天将会彻查他们周围的人和事物,尽量把这个罪名定大一点。”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舒倚风站起身,冲着李律师弯了弯腰:“等他好些了,我就带他回国。”   “对了。”李律师连忙道:“下午可能要您去警察局做一下笔录,为了后期的工作。”   “行。”舒倚风点了点头:“如果能配合的,我一定会配合。”   程溺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舒倚风一直在他旁边坐着手里拿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以及各种各样的新闻字眼, 他在收集证据。   程溺翻了个身,只觉得全身上下酸痛的厉害,手动了动,搭在舒倚风的腰间。   “溺溺。”舒倚风察觉到了身边的人快醒了,也能把电脑放在桌上,小心的俯下身子,靠在程溺耳边,柔声道:“起床了,宝贝。”   “唔……”程溺趴在枕头上,正要开口,却发现声音哑的厉害。   “我腰疼。”程溺小声嘟囔一句。   舒倚风立马道:“都怪我不好,是我的错。”说着就伸手给他轻轻的按着腰。   程溺脸有些红,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忍不住把脸埋进被子里。   “现在才知道躲是不是晚了点?”舒倚风轻声笑了笑。   “是因为药效。”程溺眼睛转了转。   “嗯。”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不揭穿他,笑着给他打掩护:“是因为药效。”   “哎呀你。”程溺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他想到了什么,闷声小声问道:“我们这算是标记了吗?”   舒倚风抿啊抿唇,想了想:“还不算呢,虽然我很想,但是,终身标记很疼,我不想让你疼。”   “这已经很疼了!”程溺瞪大眼睛:“这,这都这么深了,这么疼,这……”   “好了。”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忍住了笑 ,看来昨天晚上对小朋友下手狠了让他都有些心理阴影:“别想这些,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回来。”   “困。”程溺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往舒倚风身上靠了靠。   昨天晚上之后,总是有些依赖着舒倚风。   夜来香的信息素包裹着两个人,给了程溺莫大的安稳感。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舒倚风捞过来一看,竟然是程妈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我妈知道了?”程溺一个激灵:“她不得疯?”   “接了。”舒倚风看了他一眼。   “等等等。”程溺连忙把衣服整理好,把锁骨上的印子遮住了,但遮了半天,却还是遮不住脖子上的吻痕,只好作罢。   手机里映着程妈的脸,程妈看见了程溺,急忙招呼着:“快来快来!电话通了!”   程溺这才反应过来,不仅是他的父母,连舒倚风的父母也凑了过来。   “哎呦,气死我了。”程妈急死了:“刚才打你们两个的电话打不通,给小风发消息说你睡着了,可急死妈妈了。”   程溺保持着笑:“我没事了我,舒倚风救了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舒妈拍了拍胸口:“阿姨都快被你们两个吓死了,赶紧回国,国外哪有国内好。”   “就是就是。”程妈接道:“国外一些不合法的坏人这么多,咱们家两孩子长这么好看,多危险啊。”   “日了狗了。”程妈忍不住骂:“到底是哪些不要命的狗玩意儿,竟然敢绑架我的儿子,我非得让他们做个十年20年的牢,无期徒刑!”   “妈。”程溺咳了一声:“注意形象。”   “唉你这脖子上……”程妈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是不是那个狗玩意弄的?龟孙子好在没得逞!不然我艹他祖宗!”   “妈……”程溺捏了捏眉心:“没有,我真没被怎么样,这……”   舒倚风咳了一声:“阿姨,这,我弄的,你放心,我一定对程溺负责。”   对面沉默了许久,咳成一片。   “那什么,”家长们连忙道:“这,这你们小孩子的事你们自己商量,我们配合就行,啊那啥……我们突然发现工作还没做完……”   “嘟嘟嘟”一阵忙音,对面挂了电话。   “完了。”程溺捂着脸:“我妈养大的儿子跟别人跑了。”   “倒也还好。”舒倚风揉了揉他的头:“不算别人。”   “再睡会?”舒倚风搂着程溺:“睡到一点钟去吃点东西?”   “嗯,”程溺微微点了点头,缩进舒倚风怀里。   李律师敲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坐在床边吃饭的程溺,他穿着酒店的浴袍,领口被捂的紧实,但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红痕和小腿上青青紫紫的掐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律师朝程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舒倚风问了句:“现在去?”   李律师点了点头:“警察那边需要紧急做笔录,然后才能立案子。”   舒倚风点了点头,转头交代程溺:“我出去一趟,你在酒店,不要出去,有人敲门也不要乱开知道吗?”   “做笔录吗?”程溺突然道,他想了想,突然就感觉自己有些许没用,出门一趟,却惹了这么多麻烦,还要舒倚风忙前忙后的帮他收拾烂摊子。   “我也去。”程溺突然道:“我正好想看看,是那些狗日的玩意想绑架我。”   舒倚风低头想了想,才道:“行,我们去门口等你,换好衣服过来。”   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程溺穿着一身薄卫衣,一条灰色运动裤,看起来精神满满的样子。   “满血复活!”程溺活动了一下筋骨:“出发出发。”   李律师把车停在公安局门口,三人走进去,门口守着的马来西亚民警用马来语跟几人交谈着。   程溺正想说要不要说英语,却听见李律师用流畅的马来语跟警察交谈。   “你们家律师这么厉害?”程溺忍不住小声夸了一句。   “何止,他会二十八种语言。”舒倚风低头小声道。   “嘶。”程溺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牛逼啊。”   “那你知道他年薪多少吗?”舒倚风抱着手,笑了一声,比了个五。   “五十万?”程溺试探性出声。   “五百万。”舒倚风笑了一声。   两个人跟着警察往监狱里面去,停在了一间房间面前。   透过铁栏杆,程溺看清了那几个人,眼神暗了暗。   四人绑匪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边。   程溺嘴唇弯了弯,用手敲了敲铁门。   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立马看了过来,看着插兜冷笑的程溺,紧接着看向旁边一脸风平浪静的舒倚风。   “***”其中一人不服气的站起来,指着两人不知道用马来语骂了几句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辣鸡,”程溺轻蔑似的笑了一声,朝几人比了个中指。   “*”另一人骂骂咧咧的想上前,被舒倚风一个眼神吓得愣了愣,那渗入骨子里的冰凉让人打了个哆嗦。   程溺有些懵,回过头看过去,舒倚风笑眯眯的,牵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   程溺跟着他走了一小段路, 突然他看见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警察局的隔间病床上坐着一个人,正是那天晚上的那人,程溺咬紧的下唇,突然发现那人似乎给他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觉。喃凮   他看见那人耷拉下来的手上我纱布包了好几圈,但是显然没有处理好,往外渗着鲜血,似乎也没人搭理他。   程溺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舒倚风,对方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是从眼底冒出来的得意和玩味却全被程溺收入眼底。   “他……”程溺回想起刚醒来那一会,舒倚风手上那干涸的一大片血迹,咽了咽口水:“你干的?”   “便宜他了。”舒倚风嗤笑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人背对着他们,似乎听打了他们的对话,慢吞吞的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的看向两人,随而眼神落在了程溺的身上,咧开嘴笑了笑。   说是没有心理阴影是假的,程溺稳了稳心神,抬眸平静的看过去。   对视许久,杰克开口,却呛的咳嗽了好几下,他沙哑着开口,对着几人,却像是对着舒倚风说的:“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现在的惨样。”舒倚风用英文轻蔑的嘲笑:“你做的那些事,我给你从头到尾翻了一边。”   他用冰凉的声音道:“你可以算一算,算上你办的那些事,能判几年?”   杰克没有回应舒倚风的挑衅,他慢吞吞的从床底下摸出半根烧过的烟,用打火机点燃了,幽幽道:“你倒是真能护着你旁边的那位小朋友,真希望没了你父亲你也一样能护住他。”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舒倚风笑了笑,嘴却是一句比一句毒:“你想想你那个小小的收据点会不会被警察找到?还有你那群狐朋狗友什么时候落网。”   “你不用操心我。”杰克眯了眯眼睛:“走这条道上的,没一个怕死的。”   “舒少爷。”李律师提醒道:“我们先去做笔录吧?”   舒倚风点了点头,拉着程溺往里面走去。   “他在说什么?”程溺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舒倚风面无表情,边走边解释道:“没什么,先去做笔录。”   两人正做着笔录做到一半,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惊呼,然后就是几个警察涌了进去。   “什么情况。”程溺一愣。   李律师起身往那边去,在杰克的监狱前站了一会,又回来了,平静道:“人死了,自杀。”   “不死也要坐一辈子牢。”舒倚风淡淡道:“便宜他了。”   程溺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看向舒倚风,总觉得他经过这次后,人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二次分化伴随着易感期,分化造成后,没了从前易感期时候的暴躁情绪,倒是冷静的不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你没事吧?”程溺突然问道。   “嗯?”舒倚风歪了歪头,看向他,笑一声:“我怎么了?”   “你有点。”程溺噎了一下:“有点不像是你……”   “笨蛋。”舒倚风笑了一声:“办正事呢可不得严肃一点,你在旁边看着,男朋友给你报仇。”   两人弄完笔录了,于是打算回国去,这个地方实在让程溺喜欢不起来了,估计以后出门也不一定来这了。   舒倚风下午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和程溺商量着回国。   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李律师。   两人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嗯?”两人都快赶不上飞机了,舒倚风还在卫生间里慢悠悠的折腾,程溺忍不住敲门:“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飞机要赶不上了!”   敲了一会,舒倚风才拉开门来。   程溺吃了一惊:“你,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此时舒倚风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定制的西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搞来的,头发梳了发胶,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程溺不由得好笑:“回国至于吗?”   舒倚风扯了扯西装外套,平静道:“我爸刚才打电话说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过去帮忙,穿正装会比较好一点。”   “哦。”程溺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件薄长袖配黑色长裤,感觉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人上了飞机了,程溺又忍不住问:“公司的事很急吗?”   舒倚风想了想,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开口道:“很急,很重要。”   具体是多重要的事程溺也不好问。   程溺被舒倚风临时标记了,两天有些嗜睡,又可能是前几天太劳累了,连续几天了都还腰肢酸痛。   他喝了两口水,就靠在舒倚风的肩膀上打瞌睡。   舒倚风喊了空乘拿了个小毯子过来,小心的把人扶在腿上坐着,拿了本书坐直了身子轻轻的翻阅着。   “你看你看。”斜对角的两个女生笑嘻嘻的指了指两人:“般配不?”   “般配。”另一个女生笑了笑:“我们两个也般配。”   “咱们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坐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拍了拍旁边女人的肩膀:“你看现在的小年轻。”   舒倚风看了一眼睡着的程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看了一眼,又宝贝似的藏进了口袋里。   “溺溺。”舒倚风看了一眼窗外,小声叫醒程溺:“起来了,我们到机场了。”   “唔……”程溺应了一声,爬起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舒倚风笑了一声,拉着他起身从飞机下去。   两人穿过机场大厅,穿过人群。   一身西装的少年拉着一个身穿卫衣的少年往外跑,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倒像是谁家的新郎官跟别人跑了似的。   程溺连忙道:“我们的行李还没拿!”   “有人会拿的。”舒倚风笑了笑:“我都安排了人去拿,你跟着我走吧?”   程溺愣了愣,由他拉着上了门外停着的一辆车。   “司机叔叔?”来接两人的正是程溺家的司机。   司机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两个人,和蔼道:“坐稳了。”   汽车一路朝着家的方向,程溺靠在窗边,看着旁边迅速滑过去的风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是要回公司么?”程溺转头问了一句:“这不是去舒氏集团的路。”   舒倚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看着窗外。   “……”程溺见他不理自己,撇了撇嘴,扭头看着外面。   车在一个让程溺意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   程溺看着门牌上红色的三个大字愣了神,而等他下了车,更是有些喉咙发酸。   他们停在了民政局的门口,门口等候着的是程爸程妈和舒爸舒妈,正欣慰的看向两人。   程溺转头,正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忽然看见了那人,他手里捧着不知道哪里拿的红玫瑰,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己。   “舒……”程溺手有些紧张,他的目光落在向自己走来的人。   舒倚风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程溺面前,半跪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   那是一枚简单的男士戒指,闪闪发光,用暗纹纂刻着两个人字母的缩写,镶嵌在柔软的海绵里。   “程溺。”舒倚风抬头看向他:“这件事,我从很久就想做了,虽然比计划中提前了很久,很匆忙,但是即便是在其他的时间,或者是地点,有一样东西我从未改变,就是你。”   程溺的眼睛有点酸,他偏头,眨了几下眼睛,又听见他说。   “你陪了十八年,我从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你陪伴了我六千多个日夜,十八个春夏秋冬,我很高兴,你一直在。”舒倚风笑着看他:“今天我跟你求婚,当着我们爸妈的面,我想和你,过一辈子,给你最好的,可以吗?”   程溺哽咽了一声,偏过头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早就答应你了,问什么问,问就是可以。”   舒倚风低声笑了一声,把眼底的眼泪收回去,起身把戒指握在手里,他牵起程溺的手。   “你别抖啊。”程溺见他套了半天都没套上去,不由得又想哭又想笑,另一只手搭在舒倚风的手腕上。   舒倚风的手紧张的在哆嗦,程溺按住了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抖的厉害。   舒倚风稳了稳心神,牵着他的手,把戒指戴了进去,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我爱你。”   “呜呼!”两个妈妈激动的鼓掌:“棒棒棒!长长久久!”   舒倚风笑着把人拉到几个人面前。   “舒阿姨。”程溺有些不太好意思。   “叫妈。”舒妈调戏道:“叫声听听。”   “……”程溺憋了半天也没喊出来。   舒倚风连忙给他打着圆场:“想听以后有的是时间叫您听,别吓着他。”   “哎呦~”舒妈挑了挑眉:“这就疼老婆了?”   “别闹挺。”程爸笑呵呵道:“赶紧进去给我擦证领了,不然就要下班了。”   “对对对。”程妈一拍手,推着两人进去:“快快快。”   “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程溺连忙回头看。   “这呢。”舒倚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证件。   “嗯?”程溺满脸问号:“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舒倚风搂着人进去,嘴角止不住上扬,凑在人耳边轻声道:“吃干抹净趁你睡着的时候。”   登记的工作人员突然看见这两个少年进来了,顿了一下,伸手道:“证件给我看看。”   舒倚风把证件拿过去,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抬头看向两人:“十八岁?十九岁?”   舒倚风点了点头,程溺也点了点头。   “有问题吗?”程溺问。   “那倒没有。”工作人员记录着信息,突然看到了什么,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舒倚风,皱了皱眉:“你户口查询上填的是Enigma?昨天改的?”   舒倚风点了点头:“昨天二次分化的,您填电子户口里的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边打印着信息,边跟两人唠嗑,说的也无非是什么:“虽然年纪小,但是结婚这样的大事还是得考虑好了,那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来把表填了。”工作人员把户口本和信息表递过去,:“信息表好好填,还有那个Enigma,舒倚风是吧?你的户口本上的性别我帮你改正过来了,身份证记得这两天去派出所补办。”   舒倚风点了头,接过信息表,两人低头填了一会,然后递过去。   木色的印章沾了新的红泥,稳稳的盖在了结婚证上。   “恭喜两位。”工作人员把两个小本本递给两人:“新婚快乐。” 第五十二章   两人拿着结婚证走出来,正好看见双方家长吵起来了。   “三百万加一个项目!”程妈叉着腰跟舒妈盘算:“你看我儿子!长的又帅!嫁给你了都不亏的,彩礼可不得多一点?”   两个爸爸在旁边站着有些无语,毕竟三百万这个数字其实不算多,自家的律师一年的工资都五百万,至于项目,大部分舒氏的项目不是和程氏一起合作的?真不知道在吵什么。   “达咩达咩!”舒妈哼了一声:“凭什么舒倚风的彩礼得我出,叫他自己赚!不然就入赘!”说着还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舒倚风。   “我……”舒倚风认真道:“我入赘。”   舒妈:“……”   彩礼这玩意程溺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这东西,于是就转移话题:“唉,要不要看一眼我俩的结婚证?”   “我瞅瞅。”两个妈妈瞬间围过去了,拿着上下看了几眼。   “唉,这个九块九比咱们当年的九块九质量好啊。”   “没错没错。”舒妈赞同道:“里面的照片还能美颜了。”   “喂喂喂”程溺走过去:“回家呢。”   “回什么家?”两个妈妈眨了眨眼睛,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嗯,没错,回家!”   程溺:“??”   直到车停在了离家不远处的一栋公寓门口,两人才意识到自个真被家里丢出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程溺一脸懵,走进去一看,里面早就已经装饰的很好,落地窗,羊毛地毯,水晶大吊灯。   “什么时候准备的?”舒倚风进去看了一眼,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家妈妈:“这没有十天半个月可装修不起来。”   “咱们家也不是迂腐。”舒妈欣慰的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膀:“妈妈们都相信你能搞定溺溺,房子半个月前就买好了,你俩的名。”   程溺上二楼去逛了一圈,伸手推开了,“他们”的房间,里面的一片红的婚房差点闪瞎了程溺的眼,连忙道摆手:“不至于!我们没打算这么早办婚礼。”   程妈那个脸,刷的一下就变了,她板着脸下楼,哒哒的跑到舒倚风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办婚礼?”   舒倚风似乎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程溺,然后低头笑眯眯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姨想什么时候办?”   “下个月!”舒妈程妈连忙拿出手机来定时间:“七月五这个日子好,宜嫁娶!”   “胡说啊。”程妈指着手机道:“九号的日子更好!又宜嫁娶,又宜入宅,这不正好结了婚就能搬到新房了么!”   “行行行!”两人达成共识:“就九号!我们去安排,谁有意见?”   程爸耸了耸肩:“我没意见。”   舒爸笑了笑:“全凭老婆安排。”   “那我干什么?”舒倚风歪了歪头:“我能帮啥么?”   “嗯……”舒妈低头想了想,郑重的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膀:“安心待嫁!”   程溺懵了好久,之前的计划原本是,好吧,他好像没有什么计划,可当初和舒倚风最终商议都是打算大学毕业了再结婚,怎么这领证不到一个小时,婚期就订好了,舒倚风还成了嫁的那个?   程溺揉了揉眉心:“真让人头疼。”   婚礼匆匆忙忙的定下了时间和地点,虽然匆忙但截然有序,总而言之,两人几乎不用干什么,都是家里的亲戚在帮忙,除了结婚的西装需要测量尺寸什么的,两人还是住在原来家里没有住新公寓。   同学聚会定在了六月十五号,那之后,都要背起了行囊远走高飞,曾经有过欢声笑语的高三三班此刻已经班门紧锁,教室里静悄悄的,课桌上落了灰,最后的一次黑板报因为高考被擦了,干干净净的挂在那。   再过几个月,这里又将坐着一群新的,陌生的面容,而之前的那些人,收拾了行囊奔向远方。   高中,是学习生涯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在里面交过的朋友,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一辈子去珍惜,去铭记。   学校门口的饭馆二楼包间,程溺和舒倚风赶到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高三三班包了整个二楼的桌子,大部分的人都来了,只有小部分人却缺席了。   两人进去了,只有最靠前的桌子留着好几个空位,教导主任和灭绝师太还有班上的各科老师坐着,怪不得没人坐。   舒倚风看见那桌上也只有李茫许意陈黎几个不怕老师的坐在那桌上。   两人站着,不知道该不该坐过去。   “唉,愣着干嘛?”李茫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来晚了吧?坐过来。”   教导主任一改当初的严肃,连灭绝师太都是笑眯眯的一张脸,让人有些不习惯,这也意味着,高三三班真的要散了。   “舒倚风,”教导主任起身往两个空位里倒了果汁,招呼着:“来来来,坐过来你们两个,都毕业了还怕老师么?”   程溺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走过去坐下了,端着果汁点了点头:“谢谢主任。”   “来来来。”教导主任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同学们都来齐了于是端着酒站起来,招呼道:“同学们,三年在学校,今天这顿过了,估计以后也见不到了,祝你们朝着自己的梦想,以梦为马,为梦杨帆。”   话音未落,三十多个同学刷啦啦的站起来,冲着几位老师敬了一杯。   敬过酒后又坐下了,菜上齐了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既使是舒倚风的那一桌也是热闹的紧,几个老师拉着学生唠嗑,从高一做的哪些坏事好事,做过的检讨又谈到了高三高考的那场轰轰烈烈的送考会。   程溺和舒倚风因为在马来西亚,错过了那次的送考会,据说那天,写着每个人梦想的气球密密麻麻的升上天空,随风飘远,每个人和教导主任和老师来了个击掌拥抱,到了最后每个人都泣不成声。   “唉,舒倚风程溺。”教导主任突然点了他们两个,笑呵呵的问:“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吗?”   两人还没来的及回答,教导主任又端着酒和灭绝师太笑呵呵的:“咱就是说,当初没让你俩分了,谁高中不谈恋爱呢?不谈恋爱那能叫青春么?”   “老师。”舒倚风想了想,拉着程溺站起来,从兜里拿出了几封请帖:“有件事,得请你们来一趟……”   几科老师看见面前的请帖,都愣了一下,然后一齐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教导主任站起来,稳稳的接过了请帖:“迅速啊,什么时候,老师一定去。”   这边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四周的同学注意,都在偷偷的讨论和感叹着。   “我去,啥时候。”李茫惊讶的看着舒倚风往老师面前递请帖:“不是吧,当初谁说要大学毕业才结婚?这才高考完了,你俩的事就办了?”   “可以啊风哥。”陈黎激动道:“我们的请帖呢?怎么就给老师送了?”   “别慌么。”舒倚风笑了笑:“你们的请帖我都寄了,这不是兜里放不下呢,就带了老师的。”   程溺一头雾水,他都不知道舒倚风什么时候带的请帖了,这人把所有事都策划好了。   “来来来。”教导主任又端了杯酒:“敬咱们学校最快结婚的一对,老师呢一定会来的,你们两个长长久久。”   舒倚风和程溺端了饮料和老师碰了碰杯。   同学会,就谈着高中的那些糗事,吃到后面,大多数人杯子里的饮料都换成了酒,嚷嚷着一嘴方休。   倒是有许多人跑过来借着祝福的由头非要敬舒倚风一杯的。   程溺看着舒倚风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喝了,虽然杯子是拇指大小的小杯子,但里头的是白酒,辣喉咙,舒倚风也面不改色的喝了。   被敬酒的自然不只是舒倚风,教导主任也被敬了十多杯,嘴的有些傻呵呵的。   “好啦好啦。”程溺拦下还要敬酒的同学,头疼道:“差不多啦差不多啦,喝醉了我还得抬回去。”   “心疼了呀程溺?”同学调畅着:“好吧好吧,护短撒狗粮了。”   程溺把舒倚风拉回座位上坐着,晃了晃他,见他面不改色的模样,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白酒,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见舒倚风挑了挑眉,他疑惑似的端起舒倚风的那瓶白酒,喝了一口,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有意料之中的辣喉咙的味道,反而是平平淡淡的:“你……”   “嘘”舒倚风挑了挑眉。   里面的酒被换成了凉白开,也不知道谁的主意,程溺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舒倚风站起来,手里拿着筷子,穿过大半张桌子,在众人的目光里,夹了教导主任面前的鱼,然后又在众人的目光里,把程溺爱吃的菜放进他的碗里:“多吃点。”   程溺瞥见一桌的老师用和蔼的眼神看着他和舒倚风,忍不住偏头轻咳了一声,桌子明明是有转盘的,偏偏要当着大伙的面夹,当着老师的面秀恩爱,舒倚风真绝了。   大家吃完了饭,原本班上的同学决定是AA制的,最后结账的时候,教导主任大手一挥:“我还结不起这账么?”于是一个人付了几万块钱的饭钱。   众人走到楼下了,饭店正好是对着学校大门的,恰好学校大门此刻已经锁了,学校里空荡荡的,香樟树下的落叶已经掉了一地,这里曾经是高三的包干区,此时已经没人扫了。   突然有人感叹一句:“好想回教室看看啊。”   “这有什么难的?”教导主任似乎是醉了,其他老师也有些微醉,不知道为什么就没阻止他。   教导主任招了招手,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往学校的围墙处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拆学校呢。   绕过了他们经常迟到爬的围墙,众人往里面走了走。在一处矮墙处停了下来,教导主任率先爬了上去,招呼着众人:“来,进来!”   “老师带头爬围墙。”程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主任看来真是醉了。”   一行了翻过围墙,浩浩荡荡的往高三三班去,正到了教室门口,却发现已经上了锁。   正在大家感到遗憾的时候,灭绝师太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咔嚓”一声利索的开了门。   程溺跟在后面一点,瞪大了眼睛,笑了一声:“还有这操作?”   “艹?我忘了我也有学校大门钥匙!”教导主任摸了摸头,嘿嘿一笑。   同学们都笑的不行,大家进去了,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下来。   程溺走了过去,看着舒倚风低头用纸巾擦干净了落在凳子上的灰。   他们两个坐下来了,抬头往前看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四周坐着同学,旁边坐着彼此最爱的人,仿佛一切都没变,都还停留在高三那个最美好的时期。   李老师敲了敲黑板,扫了一眼坐在讲台下面,坐的笔直的同学。   这一刻,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酸涩酸涩的。   李老师敲了敲黑板,偏过头,擦了下眼睛:“上课!”   一阵哗啦啦的站起的声音,响彻高三三班。   “老师好!” 第五十三章   大半个月后……   敲门声急促的在门外响起,床上的程溺皱了皱眉,伸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多钟。   “儿子!快起来!”程妈在外面敲门:“要来不及了!”   门外的许意陈黎穿着小礼服,胸口带着伴娘的香槟色玫瑰跟在程妈的后面,嬉笑着道:“程溺,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程溺啧了一声:“门没锁。”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房间,程妈急忙去拉起程溺:“快起来,结婚啊!”   “谁结婚?”程溺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   “你啊!”陈黎失笑道:“不是吧,你睡了一觉忘记今天你结婚了?”   “嗯……我结婚……”程溺迷迷糊糊重复一句,下一秒整个人清醒了过来,猛的掀开被子跳下床,慌慌张张的找鞋穿。   “别穿了别穿了,赶紧的去酒店,衣服化妆师都在等着呢。”程妈跺了跺脚,拉着程溺就往楼下走,程溺则是一脸懵的被拉上了车,走到半路了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问道:“这才五点钟,婚礼不是十点钟举行么?”   “你不化妆?婚礼现场不用布置?”程妈没好气道:“谁家结婚不是五点钟就起来了?”   车停在舒氏的酒店面前,程溺跟着程妈一路往二楼去,经过大厅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谁的主意?”程溺忍俊不禁,指着婚礼大厅那醒目的横幅:“”恭贺舒氏集团公子舒倚风嫁给程氏集团公子程溺“?”   程溺连忙招呼着:“别丢人了,赶紧摘下来,没谁嫁谁哈。”   程妈又让人把横幅摘下来了,才拉着程溺往化妆间去。   程溺被化妆师塞了一套礼服推进卫生间里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套手工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抿了抿唇,这才十八岁,就结婚了。   换好了西装出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不得不说虽然程溺还是个没睡醒的鸡窝头,但是丝毫不影响颜值。   “哎呀,我儿子就是好看。”程妈拍了拍手:“这身西装真衬,不愧是几十万的料子。”   化妆师拍了拍凳子:“来,坐下来我给你化妆。”   “不用吧。”程溺一边走过去一边坐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遮暇液和粉刷在脸上快速的动作,眉笔轻轻的点缀着眉毛,程溺得空了看了一眼,忍不住微微皱眉:“这,这妆看着也太老成了吧?”   眉毛被化的更粗,头发被发胶喷了几下,分开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妆偏成熟风。   程妈听到了,连忙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啧了一声:“不行不行,太老成了。”   “程夫人。”化妆师叹了口气:“程公子的皮肤底子好,人长的也俊,其实都可以不化妆的,只是有些稚气未脱,上台了实在有一种未成年结婚的错觉。”   “咱们小溺就是才成年啊。”程妈把手搭在程溺的肩膀上,想了想:“咱们不需要假装老成哦,这样吧,化点淡妆就行,不用老成,打个口红就可以。”   化妆师点了点头,又帮程溺卸妆。   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各方面都开始忙了起来,大厅的现场也开始布置了,后厨也开始准备了。   化妆室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陈黎跑过去开了门,见到面前的人不由得吃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舒倚风一身西装站在面前,唇角微扬,不得不说,简直是太帅了,不愧是校草。   舒倚风明显是已经化好妆了,一身和程溺一模一样的情侣西装站在门口,歪了歪头,乖巧道:“程溺在里面么?”   “……”这个笑容杀伤力太大了。陈黎咽了咽口水,连忙道:“结婚之前新人不能见面!不许进!”   “好吧。”舒倚风有些失望,把手里的四五瓶饮料和四五份早餐递过去:“这么早你们应该还没吃东西,这些你们拿去垫垫肚子,对了,里面的ad钙是程溺的,还有那份灌汤包也是他的,其他的你们自己分。”   “谢谢班长!”陈黎点了点头,接过了,然后迅速的把门关上。   程溺透过镜子看见陈黎拿了东西进来,忍不住问了一句:“谁啊。”   “你老公。”陈黎嘿嘿一笑:“送早餐过来的。”   “哦。”程溺应了一声。   程溺化完妆了,一旁坐着的程妈才赶紧招呼着过去吃点东西。   “这家的灌汤包好吃。”程溺端着打包盒,往几人面前推了推:“你们吃不吃?”   “不不不。”陈黎连忙道:“这是班长给你的爱。”   许意叼了个包子,看了一眼已经都整理好了的程溺,感叹道:“有幸当同学的伴娘,我在晚上怎么堵门。”   “哈哈哈哈。”程妈最喜欢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最讨喜,只可惜之前一直想要女儿没要成,于是赶紧接道:“让舒倚风给,一人包个8888,不然不让进门。”   程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程妈跟他讲着婚礼的流程,大致是如何的,结束了以后要去给哪桌敬酒啥啥的,不得不感叹一句:结婚真麻烦。   婚礼大厅,红毯旁边一路放着火红的玫瑰,一路延伸到台上,水晶大吊灯照亮了整个会场,宾客满席,来的只是一些亲戚朋友,以及少数的两家商业伙伴。   三百来个人,坐了三十多桌的样子。   “不应该是我先上吧?”程溺被引着站在门口,稳了稳心神,他的手心有些冒汗,听着里面的主持人念着稿子。   “先上的不是舒倚风吗?”程溺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伴娘陈黎和许意,身边只有她们两个人,程妈从后门进去入座了。   “哎呀。”许意连忙打着圆场:“这不是班长大人爱你吗,你后面就知道了。”   程溺不知道舒倚风搞得什么鬼,难不成还真成了自己娶舒倚风了?   主持人在上面念着稿子:“尊敬的各位来宾,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欢迎各位的到来,首先,让我隆重的介绍两位新人,程家程溺,舒家舒倚风,两位少年,从相知到相许,已经长达十八年,年年有彼此,岁岁常相见,今日,结两姓之好,为彼此的感情划上最美的一个节点,愿未来,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程溺站在门口,轻咳一声,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带,偏过头问两人:“我,我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陈黎笑话他:“都问三遍了,程溺,你紧张了?”   “胡,胡说。”程溺咽了咽口水,僵直了身子:“我才没有紧张。”   里面传来了声音:“下面,让我们有请其中一位新郎——程先生!”   掌声隐约从里面传来,程溺看见面前的自动门慢慢的朝着两边移动。   里面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溺的身上。   人都在下面小声的讨论着。   同学a:“这怎么先进来的是程溺?”   同学b:“哈哈哈哈,难不成舒倚风是下面那个哈哈……”   另一个同学偷偷道:“我听说是舒倚风安排的,后面有惊喜。”   程溺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过去了,昂贵的皮鞋踩在红毯上,他往前走着,穿过一片的红玫瑰,站在了台上。   “程先生。”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今天是你和舒先生的婚礼,你高兴吗?紧张吗?”   程溺接过话筒,镇定的答道:“高兴,有点紧张。”   “来,这是您的捧花。”主持人从助手的手上接过一球火红的玫瑰递给程溺。   “我想,您也很好奇,为什么是您先出来?”主持人笑了笑。   “……”程溺想了想:“因为我比较A?”   “哈哈哈哈哈”   场下传来一阵笑声,主持人笑着道:“那可不是,你的舒先生为您亲手准备了一份惊喜。”   “惊喜?”程溺想了想,原来真就只有他不知道惊喜是什么。   “那么,请你转过身,背对着大门!”主持人激动道。   程溺配合的转过身。   “下面!”主持人大声道:“让我们有请新郎舒倚风!”   宴会厅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取代华丽的水晶吊灯的,是一片星辰大海,闪闪发光的印在整个宴会厅里。   程溺偏头看了一眼,似乎是那种3d投影一样的东西。   “程先生您可以转身了。”主持人笑了一声:“舒先生已经在您身后了。”   程溺一时看投影看的入神,反应过了了,连忙转过身去。   一眼万年大致就是这个模样了,舒倚风的手里捧着一捧花,不是火红的玫瑰,而是由橙子花和夜来香组成的花束,两个不在同一个季节的花却被他捧在手上。   “喜欢吗?”舒倚风笑了笑,走到他身边。   “你安排的?”程溺小声道:“挺好看的,但是就是有点太平常,略土。”   “……”舒倚风不知道该说什么,磨了磨牙,一字一句道:“我一个一个代码敲出来的。”   “啊?”程溺愣了愣,话语一转:“其实,略微有点土,但是,很好看!我很喜欢!”   “好啦,两位新郎别说悄悄话啦。”主持人活跃着气氛:“那我们开始吧。”   两人点了点头。   “舒先生,您愿意……”   “我愿意。”舒倚风看向程溺。   主持人心想我还没说完呢,正要开口,又听见程溺的一句:“我愿意。”   主持人:“???”   主持人正想再说,又听见舒倚风幽幽的一句:“交换戒指就不用了,已经戴在手上了。”   程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忍俊不禁,他俩这么拆台,真的好么?   “好吧。”司仪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请舒先生亲吻你身边这位程先生吧!”   程溺看着主持人这副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舒倚风却靠前了来,一只手摁住了程溺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台下的掌声轰鸣,在为两人的感情而喝彩着。   几秒钟后,舒倚风松开了程溺,牵着他往台下去。   “额……”主持人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就向你们的父母敬酒吧。”   舒倚风接过旁边助手递过来的酒,两人跪在两家父母面前,恭敬道:“妈!”   “唉!”程妈连忙去扶舒倚风,舒妈连忙去扶程溺。   舒妈从身上掏出一叠厚厚的红包,递给程溺:“这是我们家的一点诚意”说着又吐槽道:“要不是规矩说只能塞现金,我就打算塞张卡进去了,这小红包能装多少?”   程妈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舒倚风:“来,这是给小风的,你们两个人要长长久久。”   舒倚风转手就把红包递给了程溺:“呐,私房钱上交。” 第五十四章   “哈哈哈哈。”程妈拍了拍舒妈的手:“你看你家舒倚风,红包还没捂热乎就给小溺了。”   “啧。”舒妈恨铁不成钢的的戳了戳舒倚风的肩膀,冷哼一声:“这么点你也好意思上交?”   “唉小溺,”舒妈招呼着程溺凑过耳朵来:“舒妈跟你说,舒倚风自己有一张私卡,里面有四十多万,赶紧搞到手咱们去下馆子。”   舒倚风无奈的笑了笑:“行行行,都给他都给他。”   仪式结束了,大家都在吃饭,程溺抱着饮料跟在舒倚风的后面,看着他一桌一桌的挨个敬酒。   程妈原本是说要拿个盆装敬酒别人塞的红包和敬酒钱的,结果程溺看见那红红火火的脸盆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姑娘,用不着敬酒钱。”   直到怀里被塞了好几个红包,程溺才不得不败下阵来,用装喜糖的大盒子装那些红包。   “唉,你们就不用拿了。”敬到同学老师那桌的时候,见几个同学要拿钱,程溺连忙挡住了:“你们就来吃个饭,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风哥都喝了,怎么能不给呢。”   大家起哄着一人给了一百块,整个袋子里都装着的大多数一百整的红钞票。   程溺不好意思的收了,连教导主任和灭绝师太都一人包了个大红包给两人,这真让人意想不到,原本严肃的老师此刻像极了家里和蔼的长辈。   程溺跟着舒倚风走了三十多桌才走完,他在后面抱着饮料,大多数人都是喝酒的,所以他只要收钱就是了,倒是跟在程溺后面派发喜糖的陈黎和许意遭殃了,跑了十多趟,最后李茫和几个男同学又过来帮忙搬糖果。   两人走完了,才从后门回了房间去。   “哎呦,”陈黎活动着脖子,感叹道:“当你俩的伴娘实惨,累死我了都。”   “辛苦了辛苦了。”程溺连忙道谢,他原本是打算着让两人忙完去吃些东西的,却又想起来伴娘伴郎和新郎都得要等客人走完了才能去吃东西,顿了顿,又说了几句:“谢谢了。”   舒倚风突然站起身来,开门出去,房间的正门是走廊,宴会厅的门是关着的。   “风哥去哪?”许意看了一眼。   程溺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舒倚风又从门外回来了,手里提着四五盒小蛋糕走过来,放在桌上:“先吃点垫垫肚子,估计一会还要好久才能吃上饭。”   “谢谢风哥。”陈黎笑了笑,拿起了个吃了几口。   程溺拿起一个草莓蛋糕,吃了一口,忍不住问道:“你是哪里弄来的?”   “半个小时前点的外卖。”舒倚风拿着一个吃:“我妈跟我说的,一会要好几久才能吃上饭,叮嘱着我买点吃的,别让你们饿着了。”   程溺又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问:“舒妈舒爸还在忙?还有我爸我妈?也在招呼客人?”   舒倚风点了点头。   几人在化妆间待了许久,伴郎的事情其实还没有伴娘的多,李茫他们帮忙搬了糖果又去吃饭了,倒是许意和陈黎两个姑娘还跟着舒倚风和程溺呆在化妆间。   “唉?”李茫从门口进来,招呼着几人:“客人差不多都吃完了,你们下去吧?程溺舒倚风,你们两个得去送客人。”   程溺都快等的睡着了,吃了个蛋糕倒是不算饿。   几个人从后门进去了,果然客人都要吃完了,舒倚风招呼着陈黎和许意先去吃饭,他则和程溺往大门口去。   “恭喜恭喜。”亲戚笑嘻嘻道:“两位公子真是般配。”   “唉,老程,恭喜啊,”程爸的商业伙伴笑呵呵的拍了拍程爸的肩膀:“儿子就成家了哈。”   “舒总,恭喜恭喜啊!”   一声又一声的恭喜,程溺和舒倚风一个一个的谢过了,临到了下午三点多客人才走完了。   程溺和舒倚风还有双方父母过去的时候,陈黎和许意都吃完了。   “多谢你们今天帮忙哈。”程妈和舒妈一人拉着个姑娘。   “有对象吗?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呀。”舒妈拉着陈黎的手,笑眯眯道:“咱俩合作的公司有好几个少公子长的俊,人也好。”   “啊,阿姨。”陈黎连忙道:“不用,不用。”   宴会只是中午这一会,晚上没有宴会了,这场婚礼就进入了尾声,两人不算嫁,也没有堵门和闹洞房一说。   “阿姨,那我们就先走了?”许意打了声招呼,又对着程溺和舒倚风拱了拱手:“恭喜恭喜!”   “再玩会呗?”程妈招呼着:“今天都麻烦你们了。”   李茫连忙道:“阿姨,都是兄弟,咱们也是第一次当伴郎呢。”   几人打了招呼就走了,酒店的服务员收拾打扫着,收拾出一张桌子重新上了一份饭菜,六人才好好的坐下来吃了顿饭。   “唉。”程妈吃着吃着,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的原因,突然哽咽了一声:“当初还这么小一个抱着我的腿叫妈妈,现在突然间就长大了,结婚了。”   程妈这一哽咽,直接把舒妈的情绪给带起来了,不约而同的感叹:“可不是,方初小风还是这么小一个,就说着要娶溺溺了,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结果还真娶上了。”   舒爸偏过头,眼睛也有点红:“两个孩子咱们看着长大的,谁也不能辜负谁,长长久久的。”   “对,长长久久。”程爸端了杯酒,和舒爸碰了碰杯:“亲家。”   “爸,妈”舒倚风站起来,手上端了杯满的快溢出来的白酒:“程爸,程妈,我敬你们一杯。”   程溺见状,连忙满上了一杯,站起来:“我,我也敬你们一杯。”   面前的少年人穿着西装,胸口别着新郎二字,这意味着,他们养的孩子成家了。   六个玻璃杯轻轻的碰一下,程溺仰头灌了下去,酒入喉,很烧喉咙,却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涩,让他想起了家里的房间,走的时候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带了些衣服过别墅去,两人的房间都没有变,随时都能回来的,才是家。   吃完饭了,两家父亲已经醉的不行,灌了许多的酒,程溺有些微醉,他只喝了一杯白酒,脸蛋通红,倒是舒倚风喝了一杯白酒也不见有事。   舒妈和程妈喝的比较少,程溺和舒倚风帮着把人扶上了车。   “别送了。”程妈从车窗探出头:“你们也早点回去。”   “对,”舒妈连忙道:“我们两个没喝多少,一会把他们两个送回去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休息,过两天回来住。”   两人点了点头。   送完了两家父母,两人站在酒店门口,微凉的夏风吹来,程溺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从前我出门都是他们送我,现在是我送他们回去了。”   舒倚风微微低头,牵住他的手,安慰道:“走吧,我们也回家。”回我们两个的家。   两人乘的车路过家,两家的灯还亮着,自己房间的灯也亮着,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新人走了以后,家里人要点着他们房间的灯直到天亮,寓意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车在别墅楼下停下了,两个人抬头看了一眼这栋离家不远,不算大的三层公寓。   里面的灯是亮着的,应该是已经安排好了,有些许的冷清,没有人堵门。没有人闹洞房,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程溺扶着楼梯走上去,推开房门,房间的地上是一地的气球,天花板上也是,床头挂着两人的结婚照。   火红的床单上,和所有结婚的新人一样,撒着枣,花生,桂圆,瓜子。   “难过了?”舒倚风伸手把他抱进怀里:“这里离家不远,随时可以回去。”   “没。”程溺缩进他的怀里:“有你在,在哪都是家,只是一想到今后我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就难免有些难过。”   “乖。”舒倚风吻了吻他的额头:“三天后回门,到时候你想什么时候在家睡都可以。”   舒倚风哄了程溺一会。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舒倚风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里面挂着两套情侣的红色睡衣,应该也是程妈舒妈挑选的,里面还挂了好几套两人的衣服。   程溺从他身后抱过去,脸红透了:“做完再洗吧。”   “你不累?”舒倚风转身把人抱进怀里:“今天忙了一天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程溺抬头,亲了亲舒倚风的下巴:“你想标记我吗?终身标记。”   “很疼。”舒倚风叹了口气:“我不想你疼,而且,终身标记你可能会怀孕,你太小了。”   “床头柜里有避孕药,我吃了,你下楼帮我调蜂蜜水的时候。”程溺看着他的眼睛:“而且,今天不是我的易感期。”   一阵大力将他推倒在床上,舒倚风低头细细的吻着他唇,像是在品尝这着一杯红酒一样,细细的品味着。   昂贵的西装被解开了,随意的扔在地上,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夜来香的信息素逐渐蔓延在房间里,中间掺杂着香橙味的信息素,像是藤蔓一样蜿蜒而上,充斥着整个房间。   舒倚风喘的很急,吻密密麻麻的落在程溺的脖颈间,把人压在身下,不断的触碰着程溺后颈的腺体,轻轻的啃噬着。   程溺是那种忍不住了也不吭声的那种,被舒倚风压着弄,疼痛和快感让他避无可避。手指攥紧了身下的红色床单。   窗外下起了大雨,“啪嗒”一声落在公寓里面的院子池塘里,急促的雨滴打在池塘里,惊了一池的鱼,溅起水花来。   “我爱你。”舒倚风吻了吻程溺通红的耳朵,柔声道:“我爱你。”   程溺被逼得呼吸急促,他蜷缩在舒倚风的身下,搂紧了他的脖子,被逼得眼角通红:“我也爱你。”   “我想听你叫。”舒倚风深深的吻着他,吻的他呼吸急促,他停了一会,手捏着程溺的下巴:“叫老公。”   程溺抿着唇,想叫,却又发现有些难以开口,舒倚风又加快了动作,让他浑身颤抖。   “老公。”程溺哽咽了一声:“求你。”   舒倚风最终还是没舍得弄他,仅仅只是试探性的,就已经让程溺受不住了,更何况是终身标记这样的事。   舒倚风做为攻势那一方,自然是知道的。   说白了,终生标记除去彼此的那份爱意,掀开来就是赤裸裸的占有感,除此之外,对于被压制的那一方来说,带来的更多是痛苦。   他不舍得。   (我也想写车,但是网站不允许(_)) 第五十五章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自从回门了一趟以后,两人在原来的家里住了两天于是又跑回了自己的公寓。   父母几乎没什么时候回来,即便是回了家里也是一样的。   两人隔三差五的闹一场,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挨到了九月底才开学,直到了开学的前三天,才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行李。   A大横跨了这里好几个市中心,两人匆匆忙忙的赶了火车过去。   舒倚风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直手拽着程溺,原本是司机送过来的,临时出了些事,只能自己坐动车过来。   好不容易走到了学校门口,程溺站在a大,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挺不错,又是三年。”   两个长相不错的alpha站在正门口,强大的气场难免引人注意,舒倚风看了一眼要围起来的人,转身拉着程溺往报到处去。   “名字。”志愿者手里抓着鼠标,有些心累,今天他已经查了三百多个学生了,突然抬头看见了两人的脸,顿时精神了,连忙问:“同学,你们叫什么?我帮你查一下班级。”   “舒倚风,程溺。”舒倚风俯下身,看着志愿者查着两人的分班。   “嘶。”志愿者看清了电脑上的字,倒吸一口凉气,吃惊的看向两人:“保送啊?”   “什么?”旁边的人听见了,瞅过来看了一眼:“卧槽,两个保送。”   舒倚风面色平静:“请问,我们是几班?”   “1班1班,金融学院。”连忙回答了一句:“保送的都分在1班。”   舒倚风说了声谢谢,正要转身离开,志愿者又道:“唉同学,要不要让志愿者带你们去?”   程溺停下了脚步,笑了笑:“那就麻烦了。”   “金融学院在学校的东南侧。”志愿者帮他们拉着行李箱,一边介绍道:“每个学院的宿舍都在你们学院的隔壁,分两栋,今年的人太多了,食堂咱们学校大大小小的有十多个,每个宿舍楼一楼都有自动贩卖机,不过里面都是些面包和饮料什么的。”   程溺一边听着一边往前走,市a大无论是在教学方面,还是在环境方面都能秒杀四周的好多大学。   “这就是金融学院的教学楼。”志愿者把两人的行李送到宿舍楼下:“大学没有固定教室,一节课在一个教室那种,宿舍一般都是两人一间,学费贵么,但是每年的奖学金还是挺多的,可以争取。”   “我就送到这边哈。”志愿者把两个人的行李递回去,指了指宿舍楼下那一排打起来的棚子:“老师都在那边,从左往右数第一个是你们班主任。”   “谢谢。”两人点了点头谢过了,拉着行李箱往前去。   “呦,熟人。”还没走到面前,舒倚风脚步顿了顿,热情的走过去:“唉,陈老师。”   陈萍乡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抬了抬眼镜,笑了:“又碰见了,保送的都在我这,以后可要在我手底下呆三年。”   “自然自然。”程溺笑了笑。   “把资料填一下。”陈老师推过来两张资料表:“注意一点别填错了。”   舒倚风填到一半,突然抬头问了一句:“老师啊,咱们a大是不是有个规定,情侣能申请一个宿舍。”   程溺有些脸红,扯了扯舒倚风的袖子:“你说这玩意干什么?”   陈萍乡抬了抬眼镜,扫了一眼两人,坐直了身子:“那倒是没错,可以申请,不过……”   他话音一转:“不过,需要合法结婚证才可以……”   话音未落,舒倚风从包里掏出两个红本本放在桌上。   陈老师震惊了,周围的老师震惊了,连带着程溺都吓了一跳,怪不得昨天舒倚风神神秘秘的问他要结婚证,感情是这么干的。   “陈老师。”舒倚风挑了挑眉,笑了笑:“安排一下?”   陈萍乡顿了顿,伸手拿过来一看,得,合法,红章盖着呢。   “这么早就结婚了?”陈萍乡笑了笑:“我还第一次碰见,挺般配的,来,给你们安排。”   两人最终被分到了同一间宿舍,窗户朝阳,a大的宿舍像酒店一样,两张床隔着一段距离放着,中间横了个书架,床对面当着柜子。   舒倚风进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这书架真碍事。”   程溺哭笑不得:“要不你把它移走?”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伸手动了动柜子,发现能移的动,书架上没放书,完全就是个木架子,于是他伸手拖了一下,拖出了一点。   “卧槽!”程溺吓了一跳:“说移你还真移。”   “不然呢。”舒倚风斜了他一眼:“看着碍事。”   “军训啊。”程溺连忙阻止他:“大哥,军训以后来,才十四天,您可消会。”   舒倚风抿了抿唇,想了想,把它推回了原地。   一下午的时间,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又去商店买了些生活用品。   “唉。”舒倚风拉着程溺神秘兮兮的往卖生活用品的地方去,悄悄指了指货架上的东西:“学校还有这个卖?不过我带了。”   程溺看了一眼货架上的东西,赶紧推着舒倚风离开:“你,你真是,绝了,赶紧走走走,丢脸不丢脸啊。”   舒倚风和程溺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收拾好了床铺,才休息了一会。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舒倚风走过去,看了一眼:“谁?”   “同学。”门外是穿着志愿者衣服的人,手里抱着几十套军训服,递过去四套:“这是你们两个的军训服,一人两套。”   “谢谢。”舒倚风接过衣服把门关上了,看了一眼尺码,丢了两套给程溺:“你的。”   “这衣服可比高中的短袖高级。”程溺看了一眼,笑道:“好歹还有两个外套。”   “呵。”舒倚风轻飘飘道:“一百八十块钱呢。”   程溺看了一眼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拉进了新班群里去的,只见陈萍乡在群里艾特全员:“今天晚上七点五教5221集合。”   “大学还要集合?”舒倚风边把衣服往衣柜里塞,想了想:“好像是,大学隔三差五的开班会。”   收拾好了就到了六点多了,两人往食堂去办了张水卡,食堂是一卡通,即可以手机支付,也能刷卡。   程溺往卡里充了一百来块,两人吃完了,才匆匆往教室赶。   第一次班会显然都去的比较早,两人到的时候,班上已经几乎坐满了人,扫了一眼有好几个都是那次竞赛的人,两人往后面坐了。   “唉,哥们?”前排的男生alpha转过身来,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就是报道的时候拍了个结婚证给老陈的那俩?”   “嗯。”程溺点了点头:“很稀奇么?”   “对。”舒倚风赞同道:“稀奇么?我俩青梅竹马。”   “真不错。”那哥们拍了拍桌子:“既然你们俩都有主了,那我就不担心咱们班的omega围着你俩转了。”   “什么啊。”程溺笑了,忍不住打击他:“这跟我俩有啥关系。”   陈萍乡从门口进来,扫了一眼教室里的人,咳了两声:“你们大多数是保送进来的,要么就是全市的前几名,你们当中,大多数人的家世也不错,但是,需要虚心求教,在这里,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在学校你们也只是学一些专业知识,到了实践的时候,又得重新开始。”   程溺想了想,转头问舒倚风:“大三应该是去实习吧?”   舒倚风点了点头,笑了一声:“你实习什么?学学怎么继承公司吧。”   陈萍乡说了一些话,随便点了几个人当了班干部。   程溺和舒倚风坐的远,也没点到他们两个。   确定了第二天军训,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去年的十月份还是骄阳似火,军训第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妖风直接让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别人军训热死。”程溺看了一眼窗外:“得,明天军训第一天咱得冷死。”   “里面多套两件。”舒倚风凑过去,看了一眼窗外:“嗯,挺冷的,晚上一起睡吗?”   话题转变的太快,程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嗯?不行!”   程溺连忙推开他:“正经点好吗?明天军训我不想扶着个腰!”   “晚了。”舒倚风弯下腰,一下子把人给扛起来,扔到自己床上。还委屈巴巴的模样:“合法的,为什么不可以?”   “不行。”程溺的手抵在他胸口,眼神左右瞧了瞧,推了推他:“你起来,不然我们离婚!”   “……”舒倚风沉默片刻,放开了他,认真的盯着程溺:“好啊,用离婚威胁我。”   他的眼神像是一只要被抛弃的小狗狗,看上去有些可怜,程溺叹了口气,妥协道:“只能盖棉被纯聊天,明天还得军训。”   “嗯。”舒倚风立马点头:“行。”   第二天,闹钟响了几声,被程溺摁掉了,看了一眼时间,才推了推舒倚风:“起来啦。”   舒倚风有点睡不醒的起床气,他慢吞吞的翻了个身:“再睡会……”   操场上,军训的班级都挨个的集合了,阴天,除了有些冷的风,今天似乎没什么不好的。   大一金融学院大部分都是些男生,alpha和omega分作了两列。   路教官站在队伍面前,吼了一声:“清点人数!”   金融一班后面,昨天那位兄弟跟着旁边的人低估:“唉,少人,正好那俩。”   “哪俩?”另一个人不明白。   “那俩啊。”那哥们拍了拍肩膀:“就那俩领证的。”   “哦,舒倚风程溺啊。”另一人补充道:“呐,后面呢。”   舒倚风和程溺去的比较晚,偷偷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都怪你。”程溺白了舒倚风一眼:“拖拖拉拉,起床气这么大。”   “怪我?”舒倚风挑了挑眉:“分明是……”   “闭嘴。”程溺横了他一眼。   路教官扫了一眼,数了数人数。   程溺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教官,见他往中间去了,才松了口气。   集合结束后,各教官把各班的队伍带到了自己的训练场地。   金融学院的被拉到了五教下面的空地。   “自我介绍一下!”教官站在队伍面前,语音铿锵有力:“我姓路!你们可以叫我路教官!接下来的十四天!由我带你们!听从命令!有事报告!懂吗?”   程溺跟着队伍应了一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天。   天气预报说十点钟会下雨…… 第五十六章   十点钟,站了一个多小时的军姿,程溺觉得脚后跟都要断了,不冷不热的微风吹过,程溺觉得很烦躁。   队伍是按身高排的,舒倚风和程溺中间隔了好几个人,这也意味着,程溺比舒倚风矮了很大一节,当然,也有可能是班上其他人高,毕竟程溺只比舒倚风矮了半个头。   也不知道这个姓路的教官抽了什么疯,别的班都休息了,1班还集体站着。   程溺偷偷的趁他不注意活动了了下脚腕。   旁边休息的班级注意到了这边——一个整个学院都休息了任旧屹立不倒的班级。   谁叫1班是教官班长带呢?   吹来的凉爽的风变成了冷风,嗖嗖的吹,a大处于省靠北的位置,四面环山,地势低平,外面的暖风进不来,里面的冷风出不去,这就是年年盛传的a大妖风。   程溺的军训服有点大,尤其是裤子,冷风嗖嗖的从裤脚钻上去,冷的他打了个哆嗦,又不敢弯腰蹲下去系裤腿。   舒倚风倒是站的笔直,高高帅帅的alpha自然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其他班开始骚动了起来,小声的议论着站在队伍中间的人。   “卧槽,那个帅哥好帅!1班的,有颜值有才华!是我的菜!”   “我也爱!那身蓝色的迷彩服穿他身上完全能撑起来!”   “这么帅的alpha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行了。”路教官摆了摆手:“原地休息二十分钟!”   “艹。”程溺一屁股坐在地上,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变态啊这,一个多小时了,累死我了。”   “全体队友!”路教官站在队伍面前,喊道:“都给我坐直了!我们来唱军歌!”   于是,由1班带起了头,教学楼下一群人参次不齐的吼着歌。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不惧强敌敢较量,为祖国决胜疆场~”   参次不齐的声音像是杀猪似的,自己唱了都笑。   “行了行了。”隔壁班的教官拎着瓶水过来:“路教官你们班唱的,鬼哭都比这好听。”   “你听过鬼哭?”路教官瞪了他一眼。   但是听见两句后,还真特么鬼哭都比这好听。   “得了得了。”路教官啧了一声:“不争气,别唱了……找个人,唉唉唉,就你,那个帅哥!”   舒倚风看了看四周,然后看了一眼教官,面色平静:“我么?”   “对,就你,叫什么?”路教官指了指前面:“过来过来。”   舒倚风莫名其妙,他过去站在路教官的旁边,两个人并肩站着,气势和身高绝对不逊色于当兵的教官,舒倚风在颜值方面略胜一筹,教官在气质方面严肃一点。   “你看看。”路教官眯了眯眼,指了指旁边那一片偷看的,玩笑道:“都是看你的,小伙子桃花运不错,有对象么?”   “报告教官。”舒倚风笑了笑,眼光落在当吃瓜群众的程溺身上:“有了。”   “唉教官!”班上话最多的吕涛大笑:“何止有了,人家合法的嘞!”   “嗯?”路教官退了半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舒倚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可以啊,你对象呢?”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溺身上,连带着周围班上偷看的人的目光。   程溺轻咳了一声,举手摇了摇:“教官,这,他合法对象在这。”   “哦?”路教官看了程溺一眼,有些好奇:“呦,这年头帅哥对象颜值都不低啊,那他对象,你上来,咱们玩个游戏。”   程溺叹了口气:“教官我比较想休息。”   “休息个屁。”路教官抬脚,轻轻踢了一下舒倚风,招呼着程溺:“你过来,趴下。”   “???”程溺一脸懵逼的走过去:“什么。”   “叫你趴下就趴下”路教官轻踹了他一脚。   程溺只好躺下了,路教官又超舒倚风使了个眼色:“你,趴上去,三十个俯卧撑准备。”   “卧槽。”程溺立马直起身子:“教官,这不合适吧这。”   “合法的有什么不合适。”路教官翻了个白眼:“给其他单身的同学做个榜样。”   “哎呦呦”隔壁的彭教官又拎着他的水过来了,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两个人,啧啧两声,用手肘动了动路教官的胳膊,挑了挑眉:“你们教官是单身狗,他嫉妒了。”   “哦~”   班上一阵唏嘘声。   “废话什么。”路教官一脚把彭教官给踹了回去,命令道:“三十个俯卧撑开始,”   程溺半眯着眼睛,耳朵已经迅速的红了,他看着舒倚风的脸放大又缩小,微弱的呼吸打在脖颈处。   “哇偶~”   这个激情四射的场面迅速引起了别的班的关注,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个。   “得。”程溺小声道:“这才军训第一天就出名了。”   “怕什么。”舒倚风的话轻飘飘的在他耳边:“正好宣誓主权。”   “27,28,29,30!”舒倚风倒数着,迅速的站了起来,顺手拉了程溺一把。   “得。”路教官摆了摆手:“回去呆着吧。”   舒倚风坐下,撩起军训服擦了把汗,程溺隔着好几个人递了瓶水过去:“给。”   “唉唉唉”路教官看了一眼:“别秀了,在秀他躺,你做。”   程溺:“……”我就拿了瓶水而已。   预料之中的十点钟的雨正好卡在中午下了一场。   舒倚风拉着程溺从食堂出来,温度降了一点,风也大了许多,吹的人怪冷的。   程溺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回宿舍去多穿一件。”舒倚风打开伞遮在他头上:“今天下午要还下这么大的雨,估计不用军训了。”   事实证明,雨绝对不可能在军训这个时候下,程溺看了一眼外面嗖嗖的冷风,转身回去在军训外套里面加了件长袖。   “这届大一估计是最想种太阳的一届吧哈哈哈哈。”   “别人军训热死,这届军训冷死。”   大二的从宿舍楼往下幸灾乐祸的看着一群迷彩服的大一学生瑟瑟发抖的顶着毛毛小雨往操场赶。   程溺的帽子有点大,被风刮了好几下。舒倚风从袖子上取下一个一字夹递给他。   “你哪来的?”程溺有些吃惊,这不是女孩子的东西么?   “我妈的。”舒倚风手插着兜:“收拾东西的时候以为盒子里装的是我的蓝牙,结果里面一盒的小皮筋和夹子。”   程溺哦了一声。用夹子夹住了帽子,这才没那么容易飞走。   “变态。”旁边走过的学生边走边吐槽:“下雨还军训。”   等人站到操场了,清点好人数了,雨又下大了,没办法了只能解散回去整理内务。   程溺一回到寝室就被舒倚风给强行扒掉了半湿的外套,挂在架子上吹干。   程溺换了件干的,搓了搓手,才道:“收拾一下昂,一会教官可能来检查。”   舒倚风点喃凮了点头:“你去接个热水,我把地扫了。”   程溺点了点头,等他装了开水回来。舒倚风已经把地扫了,两张床铺也整理好了,被子叠的整齐。   程溺扫了一眼寝室,他们才刚住进来自然也不算是很脏的。   两人等了一会也没见检查的人来,舒倚风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了电脑,正在写着代码。   程溺从架子上挑了本刚发的金融课本翻阅。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门外的人没打招呼就进来了,虽说他们也没有锁门。带头的就是路教官,身后跟着好几个教官。   “教官们好。”“教官们好。”两人打了个招呼。   “哎呦,挺干净的?”彭教官挤进来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两人,赞叹道:“学习氛围不错。”   几个教官进来看了一眼就走了,程溺放下了书,看了一眼窗外,外头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今天的军训算是泡汤了。   这军训的十多天气都有些不太好,时常就是下雨,天气也越来越冷。几乎是顶着寒风硬把这个军训训完了。   总之。没啥好留念的,某个瞬间回忆起来,程溺只记得那群血虐了他们十四天的教官怂的在军训总结大会上偷偷的跑了,可惜没跑掉,被总结大会结束后追过来的学生把车拦了,一人给了个拥抱。   天气渐冷,北方的天气总是比南方的天冷的快,才到了十二月初,就下了好几场雨夹雪了。   寝室里装了空调,热风在寝室里环绕着。   两张床舒倚风移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张大床,中间的书架被移到了墙边靠着衣柜。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觉得有点冷,舒倚风像是个会发热的暖手袋,程溺忍不住往舒倚风的身上靠了靠,被他一把搂进怀里摸了几把。   程溺弥漫了一句:“别闹,不玩了。”   这人总爱占便宜,尤其是星期六星期天没课的时候,总要拉着程溺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程溺被他闹了几次,又不敢出声,房间的隔音也不知道好不好,只能任由着他欺负。   星期六下午。   两人睡到了中午才穿了一衣服起来,程溺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几眼脖子上遮都遮不住的痕迹,气的转身出去拎了件高领的毛衣。   两人踩着一点钟的点去食堂吃了个午饭才出来。   才半小时的时间,路上的雪又厚了,把前面人的脚步都淹了,这雪比往年的要大,没过了脚踝,踩一脚深陷下去,沙沙的声音。   舒倚风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撑着伞和程溺并肩的走着,程溺像之前的每个冬天一样,手里拿着瓶热牛奶,边走边喝着。   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探进舒倚风的大衣口袋里去。   像是碰到了什么,他猛的把手缩了回来,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舒倚风,然后捏住舒倚风的口袋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暖宝宝?”   “嗯。”舒倚风嘴角微扬,插兜的手伸出来,暖暖的,摸了摸程溺的头:“答应你的,以后每个冬天,我的兜里都有一个暖宝宝。”   程溺心里暖暖的,低声应了一句,重新把手伸进去,暖暖的口袋,暖到他心里去了。   “欢迎随时取暖。”舒倚风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亲爱的夫人。”   舒先生口袋里有一个暖宝宝,是给程先生准备的(><)x。 第五十七章   时光走的飞快,有人在人海中遇见,一眼万年,有的人遇见了,又匆匆的借过,一头扎进了人海。   程氏集团六楼的总裁办公室,大落地窗面前站着一人,腰细腿长,穿着合身的西装,插着兜看着窗外繁华的市井街道,川流不息,下班的人浩浩荡荡的穿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程总。”漂亮的女秘书抱着新的一撮合同敲了敲门。   程溺看了一眼隔壁公司与他面对着的办公室,窗帘紧闭,已经好久没人打开了,明明才两个多月。   程溺叹了口气,转过身,七年的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从前的少年感已经退去了,多的是那一抹成熟的风情,他开口,声音也不似从前,低沉的像是钢琴曲的前奏。   “路总那边约好时间了?”程溺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抬手把秘书刚送来的文件打开了看。   “安排好了,这周五晚上。”秘书低头,看着他一目十行似的扫完了整个合同,提了几个问题:“这个我们抛出的价格需要比何氏多三个点。”   “三个点是不是有点多?”秘书小声道,三个点差不多是三万多了。   “这个项目我们得拿下。”程溺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声,就把合同递给了秘书。   突然有些头疼,程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程总,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已经到了中午了,我去准备午餐,顺便带点感冒药上来?”秘书比程溺大个五岁,三十的女人看着程溺像是姐姐看弟弟一样。   她来这公司七八年了,一直在老程总和程夫人手底下工作,四年前,刚毕业的程溺直接接手了程氏,老程总帮衬了半年就带着程夫人出国旅游去了,再没问过公司的事,小程总虽年轻,但做事也是井井有条,没出过什么错。   程溺摆了摆手:“不用,我不饿。”   秘书欲言又止,这时候程溺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秘书偷偷的看了一眼上面的联系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程溺咳了一声,迅速的接了电话:“喂?”   舒倚风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在耳边,是一成不变的温柔:“吃饭了吗?”   “程总,”秘书故意提高了声音:“需要我准备午饭和感冒药吗?”   “嗯?还没吃饭?都几点了?”舒倚风的声音严厉起来:“感冒了你?”   程溺捂着电话,瞪了秘书一眼,无奈道:“吃呢吃呢,我这就让秘书去准备。”   秘书偷笑了一声,连忙答应着出去了。   “溺溺。”舒倚风小声道:“我想开视频。”   “不行。”程溺拒绝道:“你看见我就跟老妈子似的,会啰嗦的。”说着又嘟囔一句:“我妈都没你啰嗦。”   “不会。”舒倚风笑了一声:“开视频,不然我一会又要忙起来了。”   程溺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忍不住叹了口气,紧接着他的电脑又响起来了。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电脑,那边加载了一下,舒倚风的那张俊俏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这人二十六七了,还是一副招蜂引蝶的模样,正经起来像块冰,不正经起来,也只有程溺知道不正经的样子了。   舒倚风才放好了电脑,一眼就看见了里面一件衬衫外面一件西装的程溺。顿时拉下了脸:“怪不得会感冒,你看看家里多少度的天气?不知道多穿点?嗯?我才不在家两个月,你就这么造?皮痒了?”   程溺捂了一下耳朵,嘟囔道:“才说了不啰嗦的。”   舒倚风被气笑了:“我这是关心你,你老公在外头奔波都知道冷了穿衣,你在家没人管就穿这么少?等我回去……”   话还么说完,程溺戳了戳屏幕,抿了抿唇:“什么时候回来?”   舒氏集团有个大项目,舒倚风亲自去跟了,走了两个月,两个人自从接管了公司以后,早起晚归,虽然躺在一块,但是明显没有了当初的热情。   程溺在感情上比较被动一点,他的所有的感觉都是舒倚风调动起来的,很少,很少主动索求什么。   舒氏集团搬迁到了程氏集团的对面,舒倚风的办公室和程溺的办公室面对着,隔了一条街,不算近,也不算远,有的时候程溺走到窗前了,还能看见舒倚风办公的样子。   一别两月,有点想这个混蛋了。   “怎么?”舒倚风笑了笑:“想老公了?”   程溺嗔道:“你倒是不要脸。”   “就这几天吧。”舒倚风转头看了一眼:“马上收尾工作了。”   “行。”程溺看见秘书端着饭菜进来,对舒倚风道:“我吃饭了。”   “多吃点。”舒倚风叮嘱道:“我回来可要检查你瘦了没有哦。”   程溺挂了电话,和秘书说了声谢谢,正要拿起筷子吃饭,李秘书打断道:“总裁,先吃药。”   程溺看了一眼那还在冒着热气的冲剂,辇眉道:“算了,只是有一点点感冒而已,我不喝。”   “那我告诉舒总?”秘书眯了眯眼:“我这可是有舒总的电话的。”   “李姐。”程溺叹了口气:“你真会威胁人。”   李秘书是前辈,程溺敬重一点有时候叫声姐,李秘书也会笑着答应。   程溺端起了药,仰头灌了下去,才提起筷子吃了几口。   最近有几个项目一直压着程溺,近几年程氏又往别的行情发展,越来越多的事要处理,程溺常常都是忙到深夜。   刚开始忙到半夜了,看了一眼舒倚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又打起精神来继续忙着。   从前没有接触公司的事务,只是天天看着爸妈忙到歇在公司不回家,程溺现在才明白了,什么叫累成狗。   他一开始有好几次是夜不归宿的,就歇在办公室隔间的休息室里,后来被舒倚风给扛回去了好几次。后面无论是多晚,都会回家,舒倚风也忙的晚,有的时候程溺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舒倚风不在,程溺又忙到了半夜,李秘书被他赶去下了班。   程溺做完了工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关了办公室的灯,转身进了休息室,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是感冒药的副作用,让他一觉睡到了天亮,秘书过来敲门的时候,才慌慌张张的的穿好衣服起来。   “程总……”李秘书看他一脸的憔悴关心道:“您还好么?要不实在不行,今天晚上的行程取消了吧?我和路总再约时间?”   “不行。”程溺晃了晃脑袋,有点晕,他摆了摆手:“你那边感冒药还有吗?给我磕两个?”   李秘书还真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身体的人,感冒药是能随便磕的么?还不是因为那位不在没人管。   拗不过程溺,只好给他泡了包冲剂,程溺喝下去了,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是也不得不去。   他和路氏集团总裁路池约了时间谈项目顺便吃个饭,这位路总裁虽然是个omega,但是为人不错,年轻有为。   程溺与那位程总裁可谓是很熟。   半年前的一场酒会上,舒倚风和程溺参加了,两人本就是代表着各自的公司,便也没有聚在一起。   舒倚风被拉着在一旁谈生意,程溺两杯酒下肚,有些尿意,于是转身进了卫生间。   正洗着手,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闪进来一个人,属于omega的风铃草信息素扑面而来。   程溺自从大学毕业那个酒醉的夜晚被舒倚风终身标记以后,就对omega的信息素提不起兴趣来,即便是一个发情的omega站在他面前,也能稳如泰山。   那个风铃草的omega穿着一身西装,应当也是赴宴的某位客人。   程溺站在旁边,震惊的看着他一捧一捧的往脸上浇着冷水,等看清了脸,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句:“这个omega长的真不错。”   “你?”那人愣了一下,危险的眯起眸子:“alpha?”   “额……”程溺迟顿了一下,见他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想伸手去扶他,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手伸了两下,还是收了回去,小心问道:“你需要帮忙么?”   “不需要,谢谢。”那人偏过头,仰头靠在洗手池旁边。   程溺想了想,朝门外走去,又觉得不太好让他在这里面呆着,omega的发情期没有人帮忙,即便是他呆在这里,他的信息素也会引来别的alpha,这样的酒会又那么多人,万一有喝醉的冒犯到人家……   程溺想了想,决定在门口守着,顺便给舒倚风发消息,让他找一找有没有人认识。   等了十多分钟,只见拐角处匆匆过了了一个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程溺没怎么看清他的脸,就见他径直走到这边,拉开门就闯了进去。   “唉!”程溺一时没反应过来,扯了两下门却发现被人反锁了。   “啊!”里面的omega喊了一声。   程溺一慌,连忙就要喊人,突然有人从他旁边拽了一把,拉着他就走。   “唉?”程溺被舒倚风拉着,不解道:“你拉我干什么?里面还有一个发情的omega!刚才有个alpha闯进去了。”   舒倚风径直把人拉走,等走到酒会门口,才放开他,解释道:“那是我喊过去的。”   程溺:“什么?”   “发情的是路氏集团的总裁路池。”舒倚风低头看着他:“刚进去的是他的合法伴侣季氏集团的总裁季衍。”   他说着又看向程溺,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门:“都叫你多认点人了。”   程溺只记得那次,却没有想到这一帮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让程氏进军电子科技市场多了一个长期的伙伴。   程溺下午早早的就到了定的包间,等了一会,包间的门被推了开来。   程溺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纳闷,进来的是个alpha,身后跟着的是路氏集团的秘书,可这个alpha并不是路氏总裁路池。   “额,那个。”程溺急忙站起来,正想问您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开口道:“程总,幸会,我是季氏总裁季衍。”   程溺心想这有啥关系吗?但却还是和他握了握手,打了个招呼:“季总,你好你好。”   季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家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毕竟昨天晚上累到了,今日睡到了下午,恐怕来不了了,所以这个约只能我来代赴。”   程溺:“……”   程内心os:为什么要在我孤寡的时候给我撒狗粮? 第五十八章   “没有没有。”程溺笑了笑:“身体最重要。”   “是这样的。”季衍从秘书手里拿了那份合作书递给程溺:“字前几天已经签好了,与程氏合作是路氏的荣幸。”   程溺连忙道:“没有没有,合作共赢么。”   “那么,这个合作就这样定下了。”季衍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等夫人醒了再和您详细商讨。”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给推开了,路池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   坐在椅子上季衍僵了一下,讨好道:“老婆。”   “别叫我。”路池气的很,昨天这人只是问了一句今天晚上的行程,路池只说和程氏谈一份合作。   晚上才洗完澡,季衍就跟他闹腾到了两点多,又关了他所有的闹钟,叫他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这个乱吃飞醋的人!   路池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程总,我先生有些闹腾,平常有些事也是他帮着处理的。”   程溺咳了一声,道:“没事,两位感情真好,那么点菜吧,庆祝我们合作?”   路池点了点头。   三人在包间里吃了一会,程溺几杯红酒下肚,头更晕了。   合作本就是在酒桌上进行的,几人的岁数相差不大,程溺和路池的性格都是那样直爽的,几杯酒下肚越聊越起劲。   走的时候两人都醉的脚步不稳。   季衍弯腰打横抱起半醉的路池,转头看了一眼扶着墙有些不太舒服的程溺,想了想,客气道:“程总,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这大好的兴致,喝了点小酒,程溺自然不是这样扫兴的人,摇了摇头:“不用,我的秘书会开车送。”   程溺跟着他们走到楼下,看着季衍抱着路池上了车开车离去。   程溺看了一会,李秘书不知道把车开哪里去了,程溺只好站在原地等,兴许是吹了一点冷风,突然有些恶心,跑到花坛里吐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西装外套落在程溺身上,两个月没有闻到的夜来香信息素隐约从衣服上飘过来。   身体一轻,程溺被人打横抱起,自然而然的搂住了那人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只猫似的呢喃:“舒倚风,你回来了。”   舒倚风啧了一声:“喝这么多,又穿的这么少。”   他看着两个月未见的人,一时有些心动,低头吻了吻程溺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他突然慌张起来,摇了摇程溺:“醒醒!程溺!”   舒倚风连忙把人抱上了车,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舒倚风啧了一声,立马发动了引擎往医院去。   程溺这家伙,感冒发烧还喝酒,真是不要命了!   程溺再醒来时,抬眼见到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头疼的厉害,他正想要抬手去抓,却被人给一把拦住了。   他有些错愕,扭过头看那黑着脸的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干笑两声:“你,你怎么回来了?”   舒倚风磨了磨牙:“我不回来你特么是不是就病死了?自己生病不知道?还喝酒?你胆肥了?”   程溺喉咙一痒,低头咳了起来。   舒倚风连忙去给你拍背,有些心疼:“我这才走了两个月,怎么就搞成这样。”   程溺咳了一会,人缓过来了,才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小感冒。”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把枕头往上提了提,让他好靠上去。   “最后一瓶了啊。”护士进来看了一眼,低头帮程溺拔了针,吩咐他自己按着棉签。   “温度降下去了。”护士测了一下体温,看向舒倚风:“一会啊,你去门诊部领点药,回去按照医嘱把药吃了,这两天注意点,别又感冒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问了门诊部在哪,便拍了拍程溺的手:“我去拿药。”   程溺从床上起来,手不出血了,便披上衣服往楼下去。   舒倚风拿着药往回走,恰好见到了程溺往这边来,快步往程溺那边过来,牵着他往门口去。   “去哪?”程溺问了一句。   “回家。”舒倚风发动了引擎,车掉了个头往家里去。   “不行。”程溺嗓子有点疼:“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先回公司。”   “啧。”舒倚风不满的啧了一声,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边开车边道:“你这样了,还去公司?”   “只是小感冒。”程溺嗓子痒,说完又咳了一声。   舒倚风的脸色更不好了,车速快了许多,一头扎进了车流里。   “刺啦”一声,车停在公寓门口。   舒倚风下了车,转手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人给抱了下来。   “我能走。”程溺挣扎着要下来,舒倚风按住了他,沉声道:“别动!”   程溺学乖了,不敢动,任由他抱上了楼。   “我……”程溺被他扔在床上,还要起来,却被舒倚风给按住了。   “不……”程溺以为舒倚风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像是妥协一般:“算了,你躺一会。晚一点我让秘书给你把那些资料送过来。”   程溺这才安稳了些,脱了衣服窝进被子里。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下楼去,不一会又端了杯热水过来,手上拿着胶囊递过去:“吃了。”   程溺自然是有些怕舒倚风的,连忙接过来塞进嘴里,又接过水仰头咽了下去。   “叮咚叮咚……”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程溺立马伸长了脖子:“秘书来了?”   “你别动。”舒倚风按耐住心里的不爽,捏了捏眉心,转身下去。   秘书带来了两份东西,一份是舒倚风的,一份是程溺的。   “你也要在这呆着?”程溺看了一眼桌上放着高高的的一叠文件:“要不你还是回公司吧,我乖乖在家呆着?”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看我放心么?”   “没必要。”程溺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你不用这么操心我。”   “没必要?”舒倚风的脸色冷了下来:“对,没必要,那你但是照顾好自己啊?你别让人操心啊?我在外面两个月,隔三差五给你打电话,天天叮嘱你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他说着脸色铁青,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看着程溺,手紧握成拳头,程溺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错愕。   舒倚风沉默片刻,沉声道:“算了,是我情绪不好。”   程溺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夜晚,两人坐在床上,一人面前放着一台电脑,手快速的在上面敲击着键盘。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了敲键盘的声音,没人说话,也没人停下来。   舒倚风在生气,程溺能感受出来,这些年即便是血气方刚的人,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   他们吵过架,很多次,可是无论吵得再怎么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曾经亲密相依的爱人如今才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疏离的像是个陌生人。   程溺余光看了一眼他,舒倚风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偶尔迟疑一下又继续处理着电脑里的文件。   凌晨一点,程溺处理完所有的事,早就困的不行,他偏头看了一眼舒倚风,他还在处理着文件,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程溺收了电脑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才从嘴皮子里吐出几个字来:“早点睡,晚安。”   舒倚风敲击键盘的手一顿,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嗯。”   程溺是侧着身子睡的,他能听见,舒倚风过了三四分钟就收了电脑,旁边的床凹陷下去。   没有那熟悉的相拥,两人背对着彼此躺着,今晚很安静,安静的让程溺有些慌张。   程溺睡的很死,也许是药的副作用,他起床的时候是早上八点,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连躺过的地方都是凉的,桌旁当着一个保温杯,被子旁边是五颜六色的胶囊。   程溺看了一眼,保温杯里是温热开水。   舒倚风去上班了,桌上的文件也被带走了。   程溺吃了药,坐在床边,细想着昨天晚上他对舒倚风说的那些重话,心里一阵愧疚。   匆忙的收拾了东西,自己驾车去了公司。   “程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李秘书正在收拾东西,看见程溺进来了,吓了一跳:“您不是应该在家休养的吗?”   程溺敷衍了几句:“好多了,就过来了。”   他快步的走到窗前,眼神直直的望过去,对面的办公室,窗帘已经打开了,舒倚风明显是来了,只是,窗户上的隔离叶放下来了。   “您们这是?”李秘书才瞟了几眼就明白了,宽慰道:“小情侣么,吵吵架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会好了,不用太担心了。”   “李姐。”程溺回头,有些失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不应该对他凶的。”   那之后的几天,舒倚风一句话也没对程溺说过,他憋着那一口气,不肯跟程溺说话,甚至早早的就上班了。   可是他走的时候,总会把药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中午做饭的时候,总会给某人留一份。   程氏的年会比舒氏的要早上许多,程溺一大早就在忙晚上的事。   舒倚风和他怄气了大半个月没理人了,让程溺脑子疼了好几天。   “总裁。”李秘书拿着一份名额进来:“这次公司的年会还是照往年一样在公司的宴会厅举行,今年的第一支舞还是您带头跳。”   程溺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恍惚,他从来不会跳舞,接管了公司以后,第一次年会,临到了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连忙拽了舒倚风教他。   程氏每一年的年会舒倚风都会过来凑热闹,每次来又卷着程溺跳第一支舞。   今年……   程溺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去安排吧。”   三天后……   公司年会……   程溺端着一杯红酒走了一圈,和集团里好几个高层喝了几杯,聊了一会,又端着酒四处走,像是寻找着什么。   他没来,程溺有些失望的耷拉下眼皮。   “路总。”李秘书找到了他,看见他身边少了那个人,似乎有些吃惊,她顿了顿:“该您去跳舞了。”   “他没来。”程溺苦笑了一声,耸了耸:“李姐,他还在生我的气呢。”   “唉。”李秘书有些无奈:“实在不行你随便找一个人跳吧?一支舞而已。” 第五十九章   程溺点了点头,他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在一个身穿小西装的omega身上,那人是程妈的远方亲戚的朋友,这样也不算冒犯。   程溺朝着那人慢慢的走过去。   “这位先生……”程溺温柔的笑了笑:“你愿意和我跳一只舞吗?”   程阅看着自己远了八千里的表哥对自己伸出的手,大吃一惊,有些不可置信:“我?”   程溺保持着微笑:“没错。”   “你老公呢?”程阅小声道:“我怕他弄死我。”   “帮个忙?”程溺勉强的笑了笑。   “……”程阅看了一眼程溺的手,正要伸出手,突然被人给从后面圈住了脖子。   “唉你……”程阅瞪了那人一眼:“放开。”   程溺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穿着西装的员工。只见他冲着程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总裁,他有舞伴了。”   “没事。”程溺眯着眼笑了笑,正打算再找一个,突然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往舞台上快步走去。   “哇偶~”   闪光灯打在程溺和舒倚风的身上,像是两颗明亮的星子碰撞在了一起,引起下面一阵骚乱。   舒倚风不由分说把人给牵上了台,上前跨了一步,伸手搂住程溺的腰。   音乐声响起,程溺伸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在舞台中随着音乐摆动着自己。   “不生气了?”程溺冲他笑了笑。   舒倚风抿了抿唇,偏过头去。   看来应该还有点气,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好拉拉扯扯,一舞完毕,程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舒倚风给拉走了。   公司总裁办公室的阳台上,程溺倚着阳台,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舒倚风在他旁边点了支烟,又刻意的避开了程溺的角度,慢慢的抽着,吐出一口雾来。   舒倚风很少抽烟,几乎是不抽的,他口袋里虽时带着包昂贵的烟,都是在合作上送给别的合作伙伴造氛围的。   程溺看着他倚着阳台抽,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抽出一支来,冲他挑了挑眉:“老公,借个火。”   舒倚风偏头直直的看向他,手里夹着那一根烟,突然就有些恍惚,程溺很少叫他老公这样的词,除了在床上,其他时间从来都是一口一句舒倚风喊着,高兴的时候舒倚风,风哥,哥哥。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傻逼,混蛋。   老公这个词对于程溺来说,更像是一种妥协的话,类似于对不起。   舒倚风看着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败下阵来,手里的烟被他掐掉了,程溺手里的烟被他扔在地上,昂贵的皮鞋碾压上去。   “舒……”   名字被舒倚风堵在嘴边,像是要把他揉进血肉里,舒倚风低头,把他压在阳台上,细细的吻他。   很无奈,他不想看见程溺伤心的样子,即便是很生气,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他,而他,最抗拒不了的,是程溺的示弱。   他的宝贝,从来都是他惯成这样的强势模样,怎么舍得让他对别人示弱?即便是自己。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扔在地上,程溺被他扯进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一室旖旎,他们很少做,毕竟要两个人都有空且都有这个想法真的很少,即便是节假日,也都只是抽空睡个回笼觉。   老父老妻了什么没做过,程溺主动的搂了舒倚风的肩膀,他知道怎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调整着两人的情绪。   情到深处,信息素的味道逐渐的从锁着的门缝里泄露出去。   秘书原本是想过来看看的,才到了门口,就能感受到强大的A的信息素在里面四溢,霸道的圈着地盘。   他像是清晨路过一处花园,见一朵玫瑰开的浪漫,伸手便将它摘了下来,自己的把玩着根茎,许久又拨弄着玫瑰的花瓣,花朵像是含羞草一般紧紧的合上,却又被他轻易的打开了,沾了一手的晨露,于是气急了,忍不住用手碾压着它。   程溺呼吸有些急促,像是被扔进了水里捞起来,汗津津的湿了身上要掉不掉的衬衫,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这层纱被舒倚风轻易的拽走了,他夺取着,索求着,不肯罢休,非要与他缠到地老天荒。   程溺被他拉扯着,像是踩在了云端,一深一浅的被他拖拽着沉溺下去。   程溺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睁开眼睛,只见舒倚风那张脸映入眼帘,他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睡的正香,另一只手被程溺压在头下。   程溺动了动手指,有些脱力,全身上下像是被散架了一样,腰痛退酸,真不知道多久没被他这样折腾姑娘放肆过了。   他皱了皱眉,沉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了,蹭的一下坐起来,腰疼的让他呲牙咧嘴。   这样的动静惊醒了躺着的舒倚风,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搭在程溺的腰间,呢喃一声:“再躺会。”   “还躺什么?”程溺没好气道,起身下床,捞起地上自己的西装,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已经下午两三点钟了。   程溺扶了下腰,从衣柜里拿了套新的西装穿上,穿着穿着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顿时辇眉看向那个罪魁祸首。   舒倚风靠在床头,被子盖在他的腰间,也许是冷了,昨天晚上他穿了件衬衫,却也是不正经的,扣子开到了胸口,露出一大片胸膛,衬衫褶皱的不行。   舒倚风靠着,看着他穿衣服,见他看过来了,冲他挑了挑眉。   程溺一时有些无语:“我的闹钟你关的?”   舒倚风嘴角上扬:“太吵了。”   程溺他这人跟孩子气一样,有些无奈他穿戴好了,才附身想去捡起地上舒倚风的西装。   抖了两下,却发现衣裳有几处湿漉漉的,还未干,有些黏糊糊的。   他正要开口?舒倚风笑了一声,语气流氓似的悠悠道:“昨天晚上不小心把外套压在床上了。”   程溺不想秒懂衣服上的水是哪里来的,伸手把外套丢在了旁边的凳子上,转身去衣柜里翻。   程溺的休息室里是存了几套西装的,但也只是应急穿的。   程溺翻了两下确实没有翻出来,不由得纳闷,好久以前舒倚风留了一套西装在这里的,难不成拿回去洗了?   舒倚风看着程溺纠结的样子,不忍心戏弄他了,于是道:“昨天晚上我让我的秘书小张送了一套过来,估摸着应该早送来了,在外面吧。”   程溺顿时有些面红耳赤,他小心的靠过去,轻轻的拉开门扫了一眼,硕大的总裁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他的办公桌放着一套打包好的西装。   得,两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昨天干了啥。   外面的办公室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信息素的味道,花香交叠着果香,像是香水一样淡淡的飘散在空中。   程溺把西装扔给舒倚风,盯着他穿好了,立刻马上就把人给送了出去。   “唉。”舒倚风连忙道:“我的领带。”   程溺立马又回去,手里拎着条领带过来,塞进了舒倚风怀里:“快滚回你公司去,君王不早朝懂不懂?”   知道程溺面子薄,舒倚风也不闹他,高高兴兴的走了。   “早!”路过楼下,舒倚风还冲着前台和碰见的员工打了个招呼。   前台看着高兴离开的舒倚风,窃窃私语。   “这……不早了吧?都下午三点多了。”   “舒总看起来挺高兴的。”   “舒总脖子上的印子好像没遮住……是总裁咬的吧?”   “我就说么,昨天晚上舒总火急火燎的把程总拉走了,感情是温存去了。”   “莫,看起来咱们程总不太满意啊。”   “此话怎讲?”   “我刚才路过总裁办公室。亲眼看着舒总被程总赶出来的。”   “嗯?程总还能下床?怪不得生气呢,看起来是舒总不太行了啊。”   舒倚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程溺公司多了一个定义“不太行”。   程溺出来了不到半个小时,程姐才从楼下踩着高跟鞋匆匆的赶上来。   生怕打扰了两个好不容易熄火的人,李秘书躲在人事部呆了大半天了。   “程总,这是今天的合同和各部门提交上来的方案。”李姐把合同递给程溺,又把刚去楼下打包好了的盒饭递过去。   “我不饿。”程溺瞥了一眼:“放着吧,直接当晚饭吃了。”   “真……不饿?”李姐欲言又止,那脖子上盖着的东西可不像是只奋斗了两个小时的样子,作为过来人,李姐非常懂。   “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程溺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我妈带的你?”   程妈最是啰嗦和八卦,听程爸说,程妈总是拉着公司的人聊八卦,把办公室一群人都给带坏了。   “害,你妈。”李秘书笑了笑:“她可不是啰嗦了,最近倒是好一些了,怀孕了么,你爸压着她,不让她蹦哒。”   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了,程溺的脸从一脸懵逼,到错愕,到震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怀了?我妈???”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在程溺的头上,卧槽?卧槽?卧槽?   “啊?”李秘书很是震惊,她好像说错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程溺卡了一下,他知道什么?自从接管了公司以后,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往外跑,这一年到头的见不到两次,发视频也是啰嗦了几句就挂了,他们哪里跟他说了哦,他知道个毛线哦。   李秘书干笑两声,看着程溺就要打视频过去,连忙逃跑:“那什么,别跟你妈说是我告诉你的。”   程溺真好无语着,见她跑了,立马就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是程爸接的,背景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是个很简单的地方,看着有点眼熟。   “干什么?”程爸看了一眼程溺,疑惑不解:“你干嘛一副被人渣了的表情?小风渣你了?”   “我妈怀了?”程溺直切正题。   “对啊。”程爸一愣,摸了摸脑袋,往旁边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跟程妈说话:“你没跟他说?”   程溺听着视频那头传来程妈一头雾水的声音:“我没说吗?我记得我说了啊,我没说吗?”   “救命,”程溺捏了捏眉心:“你把电话给她。”   程爸应了一声,又叮嘱道:“你别喊抬太大声,你妹妹刚睡着。”   程溺:“???妹妹?”   讲个鬼故事,我多了一个比我小二十五岁的妹妹。 第六十章   手机晃了几下,程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有些脸色苍白,似乎是因为刚生产完的原因。   程妈接过电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那啥,我真的没跟你说吗?”   程溺面无表情:“我觉得你说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不至于记不住。”   “额……”程妈突然有些愧疚了,完蛋,生二胎没跟老大说,老大生气了。   “那啥,”程妈挠了挠脸:“我是真的忘了,不是瞒着你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程溺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俩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生孩子。”   “谁大了?”程爸的声音传过来:“臭小子,你妈十八岁生的你好吧?你爸我才四十三,哪里老了。”   “是是是。”程溺翘起二郎腿:“您老当益壮,老来得子。”   “儿子,你生气了?”程妈小心翼翼的:“妈真的忘了。”   “没。”程溺抿了抿唇:“震惊更多一点吧,小家伙呢?睡了?”   程妈见他不生气了,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机角度转了转,让程溺看清楚了怀里抱着的小孩。   粉粉嫩嫩的,皮肤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眼睛闭着,睡的正香,眉眼和程爸很相似,却又和程溺小时候的模样像极了。   “溺溺。”程妈轻轻的摇了摇她:“你看你妹妹多像你小时候的模样。”   程溺嘴角微扬:“像么?她皮肤好皱,有点丑。”   “胡说。”程妈笑了一声:“小孩子都这样,你小时候也差不多,过两个月就会好一些了。”   “今年回来过年么?”程溺把二郎腿放下了,认真道:“我记得两个月就得上户口了吧?她叫什么你取好了没有?”   “还没确定呢。”程妈想了想:“你取一个呗。”   说话的声音似乎惊动了这个小家伙,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最后眼睛定格在手机上印着的程溺的脸。   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动不动的盯着程溺。   “她看着你呢。”程妈哈哈两声:“小溺你逗逗她。”   程溺沉思片刻,在两人加一个小家伙的期待中,张开了他那张嘴。   程溺:“啧啧啧……”   程妈沉默几秒:“你逗狗呢?”   程溺一时哑口无言,他真不知道怎么逗小孩,一不小心就说错了,有些尴尬:“我不会逗小孩。”   “叫铭铭。”程妈无奈的笑了一声:“她名字是程铭。”   “铭铭。”程溺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友善一点:“铭铭看这里,看哥哥。”   程铭:“……”   “她不理我。”程溺耸了耸肩。   “好啦,她刚出来,不认人。”程妈安慰道:“过两个月你就能见到她了。”   程溺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他又投入进工作里,过了一会,微信响了几下,他伸手按亮了点进去,只见程妈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都是那小家伙的。   睡着了的样子,倒是看上去很乖巧。   程溺笑了笑,选了两张发了个朋友圈。   程溺:好可爱的小家伙,真像我。[图片][图片]。   程溺有两个微信,一个企业微信专门用来工作,另一个私号,大多数都是些家人同学,许多年未见了,却也常常在微信里聊天。   不一会手机就响了个不停。   程溺没去管,兴许是朋友圈里的点赞,可等他再点进去,不由得满脸黑线。   满屏的红包和祝福语。   李茫:??兄弟啥时候怀的?舒倚风没跟我讲过,操了,孩子真可爱,认不认干爹,干爹给她出点奶粉钱[红包888]   陈黎:唉,溺哥恭喜恭喜,事业和娃一个没落下,不过有点不太像咱们风哥,咳,开玩笑的,女儿更像生的那个人么,恭喜恭喜[红包999]   许意:恭喜两位,儿孙满堂。[红包666]   舒倚风:?????这孩子谁的?程溺你解释一下,我觉得我头上有点绿??   程溺这一条朋友圈把很多潜水的都给炸了出来,满屏的红包。   程溺一时无语,正想要一个一个去解释,突然得到了一个想法,他默默的把所有人的红包都给收了,然后又新发了一条朋友圈。   程溺:喜提亲妹妹一只,感谢老铁们送来的奶粉钱。[图片][图片]   新消息李茫回复了你:??你妹?卧槽?你个骗奶粉钱的狗玩意(_)。   陈黎:楼上那位不要小气,溺哥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溺哥奶粉钱收着!   许意:妹妹好可爱!跟咱们哥有几分相似!可爱!   程溺看着朋友圈里的回复,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溺觉得好笑,突然想起什么,点进舒倚风的微信聊天界面去,只见聊天界面上停着“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然后就是输入栏里面的输入中……   程溺盯着那个输入中大约过了两三分钟。   舒倚风: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舒倚风:???   舒倚风撤回一条消息。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程溺的银行卡短信突然冒了出来。   “尾号****像您转账88888”   舒倚风:一点小钱,给妹妹买点奶粉喝。   程溺笑的肩膀都在抖,他用手指一字一句的扣着字:“替妹妹谢谢哥夫送来的奶粉钱。”   李秘书敲了敲门,手里捧着一捧火红的玫瑰,手里拎着一个草莓蛋糕。   “嗯?谁送的?”程溺探头看了一眼。   “舒总。”李秘书把蛋糕放在了程溺的桌上:“舒总那边忙起来了,叫人送过来的,说今天是你们两个结婚七周年零七十七天的纪念日,问您晚上去不去吃饭。”   程溺有些恍惚,突然想起来,确实是今天。   他们这边的纪念日一般都是逢七七七的日子好,他总不记得这些,倒是舒倚风记得一个比一个清楚。   “行。”程溺拿手机拍了一张玫瑰和蛋糕的照片发过去:“晚上见。”   知道了这个事,他突然有点坐立不安,他把这件事忘记了,没来得及给舒倚风准备什么礼物。   中午在休息室里睡了一会,又恍惚梦见七年前他们拍婚纱照的场景。   程溺隐约记得拉着他们那群小姐妹去了一趟三亚拍了一百来张,又跑了一趟云南,去了一趟教堂,又坐了飞机去英国的城堡。   程溺当时一身西装被程妈和舒妈拉着两三天飞了好几个国家。   “累死了。”程溺坐上了回国的飞机,靠在舒倚风旁边,吐槽一句:“拍婚纱照什么的,也太麻烦了。”   舒倚风难得脸上露出疲惫的的表情,他往后靠了靠,闭目养神:“别吵,我眯一会。”   程妈和舒妈坐在前面,闻声往后靠了靠,手机拿着慢慢的一盒已经拍好的胶卷塞给两个人:“差不多能拍的都拍了,你们还有什么地方么?”   程溺接过来看,正要问舒倚风。,一转头见他睡着了,便又将胶卷收了起来:“算了,再说吧。”   李茫他们这次飞英国太远了没跟来,正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   “还有什么地方能拍的么?”程妈小声的问程溺。   “去学校一趟。”程溺小声道:“最后一站,这个时候学校还在放假,我们问教导主任要了钥匙,到时候过去排几张。”   “从校服到婚纱么。”舒妈来了兴趣:“这个想法不错。”   程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昏昏沉沉的靠在舒倚风的肩膀上,两人穿着的是同一款的黑色西装燕尾服,像是明星上台似的。   睡了大半天十二个小时多的飞机,程溺睡了半路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们晚上坐的飞机,到了家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才下了飞机,几人就坐了车往学校赶过去。   程溺早给李茫他们发了消息,此时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阿姨好,阿姨好!”几人打过招呼。   “拍吧,”舒倚风打了个哈欠:“拍完我请你们吃饭。”   一群人拎着主任送来的钥匙,说是从门卫室里拿过来的。   “咔嚓”一声,四人打开了教室的门,落灰的教室里,灯咔嚓一声就开了。   窗帘被刷的一声打开,一如当初一样,坐在教室里的场景,阳光从窗口投进来,恰好的洒在课桌上。   程溺抽了几张纸,各自擦了课桌凳子,坐在从前的位置上。   “两位。”摄影师招了招手:“靠前一点,咱们来个最近超火的那个时间转换,你们有穿校服的照片吧?”   程溺打开了手机,划拉一张,突然他的手顿了顿。   舒倚风看着他,好奇的靠过来,那是一张毕业照,随手抓拍的,也不知道是谁拍的。   朋友们坐在一旁,程溺和舒倚风正低头说着话,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像是两颗明亮的星子,闪闪发光。   不记得当时舒倚风说了什么,反正就是很高兴的样子。   “就这个吧。”摄影师拍了拍手:“按照这个位置坐好来,你们两个假装低头说话。”   “三二一……”   程溺低着头,眼神看着舒倚风,为了摆动作笑容有些僵硬。   舒倚风看向他,像是春风满面似的,嘴角扬的更高了:“我爱你,”   程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就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镜头就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很好,很棒啊。”摄影师鼓掌,满意道:“教室里拍完了咱要不去操场么?”   程溺点了点头,下楼的时候,他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舒倚风,突然就想起了当初舒倚风说的那句话,当时他们穿着校服,舒倚风低着头,笑着说:“我喜欢你。”   操场上太阳很烈,摄影师找了个遮阳的地方。   “来,你们两个坐在中间,姑娘们坐旁边哈。”摄影师指挥着人。   “好嘞!”陈黎和许意比了个OK,拎着裙子往两人旁边一坐。   李茫正在旁边打领带,看了一眼,嘲笑道:“黎姐,你俩那腿放下来成不?淑女一点,你俩穿的裙子,可不是校服裤子。”   陈黎白了他一眼:“行吧行吧。”   “坏了。”李茫一拍口袋:“我手机扔教室了,你们拍,我马上回来。”说着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   “等等他算了。”程溺说。   李茫从教室里捡了手机就匆匆的往操场跑,远远的看着几个人在树下边聊着边等他,有说有笑的。   他远远的看着,恍然间突然想起来,在一年前的那个夏天,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样的场景,程溺和舒倚风坐在中间,身边围着班上的女生,有说有笑。   从前的藏蓝色校服换成了深黑色礼服和纱裙,从同学变成了伴侣,从朋友变成了伴郎伴娘,从校服到婚纱,在最美的年华,他们奔向了彼此。   有人行色匆匆,有人一眼万年。 第六十一章   工作一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程溺为了晚上的纪念日,连中午的午休时间也用来工作了,却也还是忙到了晚上七点半多。   舒倚风没联系他,微信里也没有消息。   程溺忙完了才给舒倚风打电话。   “你还在忙么?”程溺问道。   “没。”舒倚风笑了一声:“我一早就忙完了,在楼下等你,下来吧。”   “你忙完了可以直接喊我,”程溺急急忙忙的关了门往楼下去。   舒倚风穿着一身风衣靠在车旁边等着,手里拿着一束香槟玫瑰,见程溺来了,便把花递了过去。   程溺笑着接过了,一束花的浪漫,舒倚风从来都记着。   舒倚风开着车直接往舒氏名下的西餐厅去,停在了楼下,舒倚风拉着程溺进去。   “舒总,程总。”服务生带着两人往上去,电梯直达顶楼。   餐厅的顶楼西餐厅平常人包一次总得要一两万。   程溺推开门,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像是个温室的花园,旁边的墙上爬满了白玫瑰,也许是因为里面的温度是保持着室温的,玫瑰长的很好。   餐桌上当着白色的蜡烛,餐具反射着烛光。   “烛光晚餐啊。”程溺歪了歪头,却笑容满面:“好土啊。”   舒倚风抿了抿唇:“请原谅你对象是个直男。”   程溺笑着被他拉到位置上坐下。   服务生穿着西装站在旁边,正要拉小提琴的时候,程溺连忙打断了:“算了,这边不用你了。”   “你不喜欢这样的氛围?”舒倚风把程溺那叠牛排切好了推过去给他。   程溺觉得自己要被舒倚风养废了。   “没有。”程溺挑了挑眉:“这不就我们两个人,说点体己话不香吗?”   “也是。”舒倚风起身,端着红酒往程溺的酒杯里倒了小半杯,红紫色的液体在酒杯里划过,舒倚风用手指敲了敲这瓶酒:“你猜这瓶酒什么时候酿的?”   程溺想了想:“不会是我们结婚那天吧?”   “聪明。”舒倚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特意跟酒厂的人定下来的。”   程溺尝了一口,因为年份不算太长,划过舌尖的时候,更多的是能喝到葡萄的味道,酒香后知后觉的从喉咙传出去来。   “七年了。”舒倚风双手交叠着垫在下巴,抬眸看向正在喝酒的程溺,想了想,却又什么都没说,告白从不过时,我爱你这句话舒倚风从来都挂在嘴边,也给了程溺莫大的安全感。   “行了行了。”程溺连忙给他解围,那些甜腻的话听了七年了,也没什么好再说的,应该庆幸的是即便是到了七年之痒的时候,两个人还像一开始那样。   程溺笑着道:“甜言蜜语我听你说的挺多了,不如今天晚上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好容易推了工作,今天晚上尽情享受。”   舒倚风点了点头,将酒杯里的酒仰头灌了下去。   “我有个东西。”酒过三巡,舒倚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看起来像是装手势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是姑娘家,我送你什么也不合适。”舒倚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细链子,链子上是一个银色的小铃铛,而铃铛旁边挂着一个尾指甲盖大小的银色牌子,上面写着舒倚风三个字。   而他风衣下露出来的那截手腕下,也绑着一条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不是什么好人。”舒倚风简洁明了:“我记得那年我们去马来西亚的时候,你喜欢这样的东西,后来出事了,你再也没有买过这种东西。”   程溺听着他说的话,微微皱眉,想起了当年那些不好的事。   “这条手链有两条。”舒倚风微微低下头:“每条的铃铛里,都放着一个特别小的追踪器。”   程溺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舒倚风沉声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以认为。我送你这个,是为了监视你,知道你虽然在哪,在干什么,当然,我这条手链的追踪器绑定了你的手机,你也能知道我在哪。”   程溺抿了抿唇,好家伙,百度上说Enigma的占有欲比alpha高上许多,果然没错。   程溺见他不安的坐着,手链放在桌上,一副大狗狗委屈的模样,有些无奈。   “愣着干嘛?”程溺斜了他一眼:“送对象东西不用帮忙戴上吗?”   “带带带。”舒倚风连忙拉过程溺的手,他的手腕白皙,青筋都能隐约看见,银链子挂在手上,多了一份意味。   两个人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才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一瓶酒就见了底。   “不行了。”程溺脸颊通红,红酒度数不高,后劲却很强,他才喝了三四杯就有些醉的不行。   舒倚风比他清醒,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舒总。”服务生见舒倚风扛着程溺出来了,立马道:“已经安排了代驾。”   舒倚风点了点头,服务生正想要去帮忙,却被舒倚风一闪而过,扛着程溺就往下走。   代驾开着车把人送到了公寓楼下,又停好车了,见舒倚风一手扛着个人,想去帮忙却被舒倚风一个眼神给吓退了,连忙离开。   程溺迷迷糊糊的,酒劲上来了浑身都热,在楼下被冷风吹了几下,冷热交替让他难受的呜咽一声,挣扎着要下来。   舒倚风拍了拍他的p股,扛着人上楼,直接把人扔在床上,压着他的手,十指交叠。   程溺被压着吻,呼吸到了嘴边却被夺走,眉心微微皱起。   “唔……”衣服被舒倚风给拔了,赤条条的被他压在床上,唇舌交缠间,不免有些情乱意迷。   突如其来的侵犯让他眉头紧皱,两只腿忍不住合上,却被舒倚风压着动弹不了,委屈的呜咽了几声。   太久没有温情过了,像是被海绵紧紧的裹住。   床头的润滑油用了大半瓶,整个人汗津津的,被单上湿了一片。   释放了一次后,程溺整个人清醒了许多,模糊的睁着泪眼婆娑的眼睛看向上面的人,声音染上了一丝哽咽:“舒……唔!”   突然的进入让他丢盔卸甲,无力的攀附着对方的肩膀,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划过。   恍惚间他听见了手上挂着的铃铛清脆急促的声响,伴随着动作剧烈的颤抖着。   房间里夜来香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调动着程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交叠。   他们曾终身标记过,他对舒倚风的信息素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拒绝不了舒倚风提出的任何要求。   “叫老公。”舒倚风压着他,磨着他最敏感的地方,逼着他缴械投降。   “老……老公,”程溺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泣不成声:“明天明天还要上班……唔呃!”   “我早替你请假了。”舒倚风吻着他的后颈:“今天咱们慢慢玩,尽情玩。”   程溺被舒倚风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遍,也不记得被咬了多少次,只隐约记得舒倚风弄进去了好几回,嘴上说着要回忆一下当初第一次终身标记的感觉,做的事倒是一件比一件流氓。   程溺觉得舒倚风送给自己的那条铃铛手链,定位绝对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做那种事的时候,动作越剧烈,铃铛响的越急促,程溺有一种特别的羞耻感。   舒倚风把人抱去浴室的时候程溺已经晕了好几遍,最后困的睡着了。   就这样抱着人,过了一个悠闲的时光。   程溺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可能是废了。   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了新的,不然按照昨天晚上那样根本睡不了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舒倚风跟疯了似的索求,程溺不由得脸红羞耻的往被子里钻了钻。   好家伙,快奔三的人干起来这么猛。   “醒了?”舒倚风看着他脸红的模样,忍俊不禁:“身上还疼么?”   这不废话吗?程溺挪了挪手,觉得疼,动了动腿,还是疼,腰就更不用说了,软了,酸了,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脖颈后面的腺体被舒倚风咬破了,现在贴了一个腺体创可贴。   “我的错。”舒倚风看见程溺皱眉的模样就怂,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程溺:“……”   程溺往床上一趟,被子一捂,睡了个回笼觉。   饭菜的香味从楼下传来,勾着程溺饥肠辘辘的肚子。   程溺忍不住穿了衣服,穿着双棉拖下去,冬天的时候。   舒倚风听着越来越晚近的脚步声,转头见程溺抱着手倚在厨房门口,招呼道:“再等一会就能吃了,你去冰箱里拿瓶热牛奶喝。”   程溺点了点头,慢悠悠的打开冰箱,冰箱的最上层是保暖的,中间是冷藏,下面是冰冻,最下面的有氧抽屉能养点要吃的鱼。   程溺叼着一袋鲜奶,手里还拎着一袋,乖乖的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舒倚风做饭。   舒倚风身上穿着围裙,手下的锅铲飞快的翻炒着,甚至还能顺便颠个锅。   舒倚风的厨艺是舒妈教的,舒妈从小就给舒倚风灌输着一个念头,舒家媳妇不下厨,不进厨房,当然,舒妈也很少进厨房,大多数时间都是舒爸在忙。   程溺原本是有一点厨艺的,还没结婚之间,程妈抓着他教过几次,结婚后被舒倚风养懒了,几乎成了混吃等死的习惯了。   想舒倚风出差的那两个月,程溺几乎都是外卖或者让李秘书送上来。   “舒倚风真是个好男人。”程溺小声夸赞一句:“优秀。”   “你说什么?”舒倚风那边油滋滋响,根本没听清程溺说了什么。   “没什么!”程溺提高了声音:“说你做饭好吃呢。”   舒倚风笑了一声,冲他挑了挑眉:“那可不,也不看你老公是谁?哦对了,你去把我上次给你买的烤肠机找出来,你不是想吃么?我前几天出去进了一袋。”   “哦。”程溺应了一声,转身去冰箱里取出了烤肠,又把机子插上电。   舒倚风端着最后一盘菜过来,解了围裙搭在凳子上,给程溺盛了碗鸡汤。   “枸杞,白参,红枣,肉桂。”程溺用勺子划拉了一下,全是些大补的药材,看起来昨天晚上某人是蓄谋已久啊,连各种各样的助兴工具和事后的大补汤都准备的好好的。   舒倚风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我错了……”   程溺呵了一声:“错哪了?”   舒倚风哄道:“不该太用力,不该太多次?”   程溺:“哼。” 第六十二章   时间过去的很快,又是一个春节,程溺和舒倚风两个人忙到了年关公司才放年假。   小两口过年未免太过孤单,于是把门一锁就都跑回了家。   前两天是睡在程家的,程溺早早的回了家,程爸程妈和程铭正在飞机上,舒爸舒妈也从国外赶回来,这群老小孩终于实现了旅游自由了,程溺找了两家保洁,直接把舒家和程家打扫了一遍。   舒倚风从机场把人给接回来,程溺正在家里打电话让预订过年的食材和年货送过来。   “叮咚叮咚……”   程溺正把刚到的蔬菜放进冰箱里,门铃就响了,他连忙擦了擦手去开门。   舒倚风怀里抱着那个小东西,一脸笑意的走进来,程妈和程爸有说有笑的跟在后面。   “呦,你还抱上了?”程溺忍不住去逗逗程铭。   “啊啊呜呜(.)”程铭盯着程溺啊呜呜了一会,似乎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那是哥哥~”程妈笑嘻嘻的摸了摸程铭白嫩嫩的脸:“那是哥哥~”   程铭盯了程溺一会,几天嗯嗯啊啊的伸出手去追程溺:“啊呜嗷呜呜(òó)”   “给你哈。”舒倚风小心翼翼的把娃递给程溺:“抱稳了。”   程溺接过程铭抱在怀里,往后看了一眼,问:“舒爸舒妈呢?”   “他们坐了一天的飞机,去洗澡去了。”舒倚风答道。   “行。”程溺抱着小孩坐在沙发上。伸手用遥控器调了个少儿台,正在逗着程铭嘿嘿的笑。   “铭铭~”程溺抱着她,越看越喜欢。   程铭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最后落在舒倚风的身后:“啊呜呜!”   “嘿。”程溺朝站着的舒倚风喊了一声:“滚过来,她要你。”   “嗯?”舒倚风歪了歪头,想到了什么,快步上楼去了。   “啊呜呜!”程铭似乎很喜欢舒倚风,见他走了,嘴巴一扁就不高兴了。   “好啦好啦。”程溺抱了抱她:“舒哥哥一会就来。”   舒倚风从楼上拎了个毛绒娃娃递给她,那是上一次他和舒倚风去逛商场的时候看见的。   舒倚风拿着娃娃逗她,程铭才两个月不到,就能哈哈笑出声了。   舒妈从外面进来就看见沙发上那温馨的这一幕,忍不住少女心泛滥,的掏出手机就是咔咔几张照片。   “太温馨了,”舒妈捧着脸看向两人:“你们俩什么时候要个小孩来给我玩玩?”   这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   程溺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结巴道:“我我,我是alpha怎么生的了。”   舒倚风接了一句:“虽然我是Enigma,但是也不一定能生……”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舒妈咳了两声,连忙道:“其实生孩子也就是为了以后你们两个人孤单么。”   “我俩挺好的。”舒倚风摸了摸程溺的头:“生孩子么,有没有都一样,程溺怕疼,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小孩子,看别人养才可爱。”   程溺笑了笑:“那没关系,有程铭给我养老送终。”   程铭:“唔呀?”   厨房成了男人的天下,程溺跟着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娃娃坐在电视机面前磕瓜子聊天。   “少吃点橘子,一会还要吃饭。”程妈瞪了他一眼。   “哎呀随他去么。”舒妈哈哈笑:“两个橘子又吃不坏。”   程溺剥开一个起身往厨房去。   里面灶火通明,烟台上敬神的香才燃了一半。   “你来干什么?”舒倚风围着围裙,正被两个爸爸指挥着把手撕牛肉往盘子里倒。   程溺笑了笑,走过去,把剥好的橘子往舒倚风嘴里一塞,就着厨房里的水洗了个手。   “唉小溺,最近公司怎么样?”程爸边炒菜边跟程溺唠嗑。   “挺好的。”程溺想了想:“最近准备进军电子科技这一方面的。”   “哦,是吗?”程爸又道:“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们两个,实在不行也可以问小风。”   “哦。”程溺应了一声。   “那倒没有。”舒倚风看了一眼程溺,帮着他说话:“程溺一个人把公司打理的不错呢。”   “哈哈哈哈。”程爸笑了笑:“多练多实践,毕竟实践出真知么。”   程溺听他们说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   程铭在沙发上要睡觉了,身上盖着一条厚毯子,眼皮耷拉着,嘴喃凮里不知道在年念什么,呜呜哇哇的,呜着呜着就睡着了。   程溺盯了一会,哭笑不得:“她还自己给自己唱催眠曲呢?”   “可不。”程妈忍不住笑:“她每次睡觉就这样,喊着喊着就睡着了。”   程溺没带过孩子,更不知道这么小的娃要怎么带才好,便躲得远远的生怕吵醒了她。   年夜饭上桌,一满桌的烟火味,这才是团圆人间。   上席放着两个盛了一点酒的杯子,用来供奉祖先的。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酒杯碰撞出团圆,欢聚声里度新年。   舒倚风小心的给程溺挑着一块鱼肉,给他放进小碟子里。   程溺正和程爸聊着,几乎都是工作上的事,从工作到人情世故一句又一句的聊着,忽然低下头,看见了那块鱼肉,程溺笑了笑,夹起来吃了。   酒足饭饱,因为政策的原因不敢放烟花,近几年的春节都安静,家家都呆在大厅里看着春节晚会。   桌上放了些瓜子和小零食春节晚会已经开始了。   三个沙发两个两个的坐在了一起,程铭倒是个爱睡懒觉的,大家的欢笑声也吵不醒她。   舒倚风的手搭在沙发上,程溺靠在他旁边,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把瓜子边看着电视里的小品边磕。   “喂。”舒倚风小声道:“吐准点,吐我身上了。”   “切。”程溺不屑的给他一个白眼,我就吐。   到了后半夜不由得有点困了,程溺和舒倚风倒是个经常加班加点熬夜的夜猫子,也不算很困,但是经常在外面旅游的两对家长困的不行。   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舒妈终于受不了了,连忙告退回家去了。   舒妈才走了不久,程妈也起身伸了个懒腰:“唉,不行,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你们两个。”程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你们今天是在这睡,还是去那边?”   “都行。”舒倚风答了一句:“在这睡吧,”   “行吧,”程妈点了点头,抱起在沙发上睡着的程铭上楼,不忘叮嘱一句:“早点睡啊,明天早上新年第一天都早点起,不然不吉利。”   程溺点了点头。   大约是又过了半个小时,程溺不算困的,想到明天要早起,还是把舒倚风给拉起来,两人把桌子收拾了,地扫了扫,才上楼去。   房间里好久没人住了,他们平常都在公司忙,自从家里人出去旅游了,就很少回来。   被子和毯子之类的都用塑料袋包装封闭着,隔绝了灰尘,实在是太多灰尘了,程溺去卫生间接了盆水过来擦床铺。   “卧槽。”舒倚风正在洗澡,突然被程溺这么一推门吓了一跳。   程溺瞥了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面无表情的接了盆水出去。   程溺好不容易把床铺铺好了,舒倚风才穿着浴袍出来,冲他挑了挑眉:“表情这么平静?是我不够有魅力了吗?”   程溺一时无语:“过年请收起你嘴里的骚话。”   程溺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进去洗了个澡,出来见舒倚风靠在床上,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笑的一脸谄媚。   程溺没理他,拿吹风机刷啦啦的吹着滴水的头发。   舒倚风见他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   程溺转身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然后咔嚓一声关了房间里的灯,老一辈的人说除夕夜要留一盏灯的,程溺是无神论唯物主义,但是有的时候闲得慌还是会信一点点,毕竟有些事科学都解释不了。   他才沾床就被舒倚风给拦腰搂了过去,后背撞上了胸膛,一片炙热,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有节奏的跳动着。   “你别乱来,”程溺小声道:“今天过年。”   “我知道,”舒倚风下巴抵在他的肩窝里,感受着他身上那股香橙夹杂着沐浴露香味的信息素环绕在鼻尖。   “真好,”舒倚风的声音飘在他耳朵边:“又是新的一年,我们又陪着彼此走过了一年。”   外面传来了倒计时,他们这边离市区不远,能明显的听见不远处公园里自发组织的新年活动团体正呐喊着倒计时。   “十,九,八……六,五……”   舒倚风的话响在程溺的耳边,一如往年一样,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爱意:“我爱你。”   程溺轻笑,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吻了吻舒倚风的额头:“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新年时间,程溺再一次体会到走亲戚这玩意简直是个噩梦,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即便已经身价几十亿,掌管公司,有车有房有对象,依旧逃不过每年亲戚们的温暖问候。   大多数的亲戚几乎都在城郊,程溺也不算是嫁,也不算是娶,好几年前,两家就商量好了,错开来走亲戚,今天程溺去舒家走寝室,明天舒倚风跟着去程家那边走亲戚。   这天恰好是跟着去程溺家那边的,亲戚多在城郊区,自从程溺的爷爷奶奶走了以后,老家那边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去那么一两道,这一去就是一天,每一家都得走一遍,接受七大姑八大姨的问候。   程溺开着车往郊外去,村子里的路前几年被翻修过,程溺还出了一大笔钱,总算不是一个车轮一个印的黄泥路了。   茶吃了好几家,一家轮着一家去,舒倚风可谓是人长的帅就算了,他还能在一群多嘴老太太中间游刃有余。   最让程溺佩服的是,他能准确的喊出人来,程溺表示很惊讶,毕竟他二十六七了到现在还没搞懂家里那些所谓的辈分,从前叫错人也是有的。   程溺喝茶喝的有些尿急,连忙出门去找厕所去了。   程溺从后门上完厕所出来,正要往回赶,突然被人给叫了下来。   “哎呦,程溺回来了。”一个四五十的老太太飞快的过来,拉着程溺:“走走走,去我家喝茶去,你妈呢?”   “额……”程溺略微有些迟疑,这个是叫大姨还是叫姨妈来着?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喊人时,一人拉住了他的手。   “姨娘。”舒倚风拉过程溺,冲着女人笑了笑:“好久不见啊,一会来一会来,程妈还在里头喝茶呢,您也来?”   亲戚之间总几家不待见彼此,那姨娘连忙摆手就走:“不用了不用了,一会过来喝茶哈……”   程溺看着跑远了的人,忍不住佩服的看向舒倚风:“牛逼。” 第六十三章   “里头咋样了?”程溺看了一眼屋里,程妈还在和舅妈有说有的。   “今个中午留吃饭,”舒倚风拽了他一把:“左右没什么事,我们去走走。”   程溺被他措不及防的拽了的趔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几天摔了,抬眸瞪了他一眼。   两人在村间小路慢悠悠的走,路旁多是种着些自家的菜,长的水灵。   “咱家门口那空着的花坛也能种。”舒倚风瞥了一眼,摸了摸程溺的头:“回头叫舅妈弄点圣女果的种子拎回去种。”   “表哥?”突然有一人从后面跑过来,那人穿着件黑色大衣,文质彬彬的样子。   “你……”程溺不记得有这个人,正想问,却听见舒倚风念了一声:“程吕茶?”   程溺不由得有些震惊,面前的人长高了许多,没了高中时候那柔柔弱弱的模样。   “你回来了?”程溺问了一声,其实他也不知道程吕茶的情况,他对于程吕茶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的那一壶绿茶味十足的爱破坏氛围的那一年。   之后也是偶尔听程妈提起一嘴。   “我一直在这啊。”程吕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年前就回来了。”   “哦,是吗。”程溺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最近怎么样样?”   “哦,老样子。”程吕茶哈哈两声:“之前在市里开了家超市,这两年不是我妈身体不太好么,只好跟我老公回来发展了,就在村头,你们要不去坐坐。”   “啊?”突如其来的和善让程溺有些措手不及:“不用了吧。”   “去吧。”舒倚风拍了拍程溺的肩膀:“你妈让我们去买点干辣椒回去。”   “有的有的。”程吕茶连忙道:“干辣椒我家也有。”   两人跟着程吕茶往村头去,只见一家不算大的小卖部玻璃门半开着,里面坐着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略有些微胖。   “那是我老公,”程吕茶笑了笑,带着人进去:“我妈托人介绍的,人还不错。”   “回来了?”男人抽着烟,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人,问了一句:“朋友?”   “亲戚。”程吕茶把人带进去,招呼着他们:“坐坐坐,店里有很多零食,想吃就拿。”   “不用不用。”程溺连忙道:“我们先买点辣椒。”   舒倚风早就进了店去,扯了一个塑料袋,抓了几把干辣椒,正要走,又瞥见许多的零食,想着程溺爱吃,又拿了许多过去。   “多少钱?”舒倚风拿着手机扫了一下码。   “用不了多少。”男人把二维码反了过来,憨厚老实的笑了笑:“都是亲戚,一点小东西用不着。”   舒倚风笑了笑,扫了五十过去,不多不少却是刚好的,他刚才拿东西的时候都看了一眼价格。   “那客气什么。”男人爽朗的笑了,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打开了递过去。   “他不抽烟。”程溺瞥了一眼。   “不抽烟啊。”男人点了点头:“不抽烟alpha倒是挺少。”   “他不喜欢。”舒倚风冲程溺笑了笑。   “你们两个的感情和从前一样好。”程吕茶端着热茶从隔间出来,递给两人:“感情事业双丰收呢。”   “哈哈,没有没有。”程溺客气道:“都一样都一样。”   程吕茶招呼着两人坐了二十多分钟,程溺和舒倚风才告别了往回赶。   “次啦”一声,舒倚风拆了包辣条递给程溺:“程吕茶变了挺多。”   “确实。”程溺笑着接过他手里的辣条:“就是挺可惜的,一高材生,困在农村这样的小地方,好不容易能在城里开个超市糊口,又跑回来了。”   “他挺乐的自在。”舒倚风低头从程溺手里叼了一根走:“他老公憨厚老实,看着可以托付终身。”   “莫论他家事。”程溺想了想:“随他去吧,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唉不过他家的辣条挺好吃的。”   “记下牌子”舒倚风伸手点了一下程溺的额头:“明天老公给你去进一箱。”   “那倒不用。”程溺又凑过去,看他袋子里的其他零食,拨弄两下,笑道:“这些每样来一份就行。”   两人拎着辣椒干回去,程妈端了张小板凳,脚下踩着一个竹编的火充,里头放着烧红的碳子,上头盖着一层草木灰。   她正磕着瓜子晒太阳,仿佛已经融入进乡村里了。   “回来了?”程妈招了招:“辣椒干送厨房你舅妈那去,唉你们买了什么?”   舒倚风把红色塑料袋里的零食递给程溺,拎着辣椒干进了去。   “给我来一包。”程妈抓了把瓜子递给程溺:“瓜子给你换。”   “你是幼稚鬼么?”程溺自己拿了一包,剩下的全给了程妈,叮嘱一声:“少吃点。”   舒倚风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娘俩隔门口一人一个小板凳坐着,磕着瓜子晒太阳,好不悠闲。   “你们两个。”舒倚风走过去。   程妈和程溺同时抬头看向舒倚风:“嗯?”   舒倚风有些无奈,端了张凳子坐在程溺的旁边,转头问程妈:“爸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这能行?”   “不还有你妈么?”程妈悠闲自在:“你妈可喜欢她了。”   舒倚风点点头,笑了一声:“也是。”   在舅妈家吃了饭,又唠叨了几句,舒倚风顺利的从舅妈那边要来了番茄种子等一系列辣椒茄子豆子黄瓜等种子。   程妈笑话着说可以在院里开辟一片菜地来了。   愉快的春节生活就这样告一段落,程溺又重新投入进了工作里,每天早八晚久的生活。   程爸程妈因为有了个小家伙决定呆在家里,舒爸舒妈决定在家养老,用他们的话来说,这几天旅游飞了大半个地球,就差没去北极和北极熊一块玩了,又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呢?   两家人时不时聚个餐,碰上程溺和舒倚风休沐的时候还能拉上一块野炊喝点小酒。   程溺不止一次回去的时候看见程妈和舒妈一人一把土到掉渣的粉扇子放着音乐在院子里跳广场舞。   原来人老了都一样……   院里舒倚风随手种下的黄瓜生了苗,正是爬藤的时候,被舒倚风找了个架子挂了起来,这边一片绿油油的菜地,那边是一花圃五颜六色的爬墙月季。   舒倚风不知道从那里买来的荔枝树,见程溺爱吃便买了来,才半人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的上。   转眼又是两年,程溺二十七,舒倚风要奔三了。   门外进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搭文件:“这是今天的行程。”   李秘书因为结婚,辞了工作,整家人都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公司新招聘了一个秘书,是个omega,姓张,比程溺小上好几岁,像是毕业刚出来的年纪,业务能力也不错,程溺倒是挺看的上眼的。   “行。”程溺答应一声:“你去安排吧。”   也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程溺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健忘。   陈黎的电话打了好几次才被他接到。   “大哥。”陈黎叹了口气:“说好的咱们同学十年之约呢?”   “我忘了,”程溺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最近总是忘记什么。”   “那你有空吗?知道你是个大忙人,”陈黎笑了笑:“大伙等着你们两个定时间呢。”   “明天吧。”程溺抱歉道:“只有明天休沐。”   “叫上风哥啊,”李茫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句,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哭声。   李茫和陈黎结婚了,他们有了个儿子,程溺有一次碰见了,长的水灵,有点想撮合程铭给她找个老公。   他们定的位置依旧在泗城中学门口的那家饭店,一年又一年,恍惚间过去了十年,谁都不是最初的模样了。   舒倚风把车停在了校门口的停车位,正恰好着赶上学生放学,乌泱泱的藏蓝色校服一如当年。   他们穿过人潮,舒倚风和程溺并肩走着,程溺看着擦肩而过的校服有些恍惚,仿佛还是当年的模样。   餐馆也是一样的,扩大了,重新装修了,却只有门口的牌子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块。   “来了?”李茫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人了。   两人一进去,见到的就是熟悉又模生的面孔,从前能坐满的位置如今少了好几个。   “沈匆最近忙着打职业赛,”李茫解释道:“他么,从高中就喜欢打游戏,这下都能参赛了,还有陈靖宇,落河也没来,他们都在国外,何依依她,你们也知道。”   何依依意外去世了。   这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一嘴的,突然就说出来了,似乎是证明着她还在高三三班存在过,只是埋在了过去。   “没事。”程溺笑笑:“能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   许意穿着一身职业装,扎着丸子头,像是刚下班跑过来的样子,风尘仆仆,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大家边吃着饭边聊天,又是说高中那些事,从头翻到尾,却没有一个人觉得烦躁,因为这是大家共同的青春。   “你们两个最近很忙?”陈黎笑着提了一嘴:“这不,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大老板呢两位,”李茫聚了聚杯子:“英俊多金的两位总裁大人,赏脸喝一杯?”   程溺笑着骂一句:“别胡说。”   包间里菜摆了一桌,酒动了好几瓶,李茫喝的烂醉,被陈黎白了好几眼,却酸着嗓子感叹道:“唉,聚不了,都跑到各自的天涯海角去了。”   “风哥溺哥。”李茫喝了一杯酒,认真道:“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就算这些年没怎么联系,还是一喊就能出来的。”   “那是。”程溺喝的也有些上头,被舒倚风拽着了,才没拉着李茫拜个把子。   饭吃到一半,许意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匆匆忙忙的道了歉就走了。   陈黎和李茫呆了半宿,和程溺舒倚风喝了好几杯,正吃的好着,却因为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孩子吐奶了,哭的不行,于是只好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程溺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叹了口气。   舒倚风起身去结了帐回来,却被告知说走的那几人都已经AA各自付了各自的钱了。   所有的人情世故都变成了你送我我还你的样子,谁和谁走到了最后,都在慢慢的撇清关系,算的清楚。   在这个忙碌的世界里,每个人行色匆匆,一头扎进了人海堆里,再也找不回来,或者说,找不回来的不是人,而是当年的模样。 第六十四章   舒倚风喝了点酒,程溺被他拦着没喝两杯,于是程溺便开着车回公司。   “怎么了?”程溺偏头看了一眼,舒倚风靠在车窗旁边,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活跃气氛道:“伤春悲秋了?”   “没有。”舒倚风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答道:“喝了点酒,有点上头而已。”   程溺没有揭穿他,只喝了一两杯啤酒,哪里能醉?   程溺有个合同需要处理,两人就分开了。   小张早在办公室等着了,见程溺来了,连忙迎上去:“下午移盛集团的南总和您有个合同需要签署。”   程溺点了点头,接过文件翻了两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便把文件还给了他:“行,你去安排吧。”   “哦,对了。”程溺坐在位置上,想了想:“公司的年度总结叫各部门在下个星期前提交上来。”   “程总。”小张又道:“上次穆总问您那个和舒氏一起的项目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合作?”   “舒氏?”程溺愣了愣:“什么项目?”   “是一个房地产项目。”小张解释道:“和舒氏一起开发,目前还没找到第三个合作方,这个项目的利益很大,最近有许多的公司都联系了我们,您看什么时候选一个?”   “这个我回头跟舒氏谈谈。”程溺起身往休息室里去:“我换身衣服就出发。”程溺进休息室里拿了套西装换上了。   两人下到了停车场,程溺却发现车被人给开走了,八成是舒倚风那边开走的,车本来就是舒倚风的,程溺今天没开车过来。   程溺看着空车位抿了抿唇,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一圈,他们买的车是情侣车,对方的钥匙能开自己的车。   早知道就买一个钥匙配一辆车。   “总裁。”小张笑了笑:“坐我的车吧,我开了车来的。”   程溺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就麻烦了。”   直到上了小张的车,程溺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开车的人。   好家伙,秘书上班开百万豪车?   “总裁。”张宇笑了一声:“您别这么看我,秘书开豪车很惊讶吗?”   “这倒是没有。”程溺笑了笑:“毕竟公司给秘书开的工资也是每个月一万左右的,不过我看你不像是个打工人。”   这一回程溺才注意到这件事,张宇的资料都是人事处处理的,他也没有看,毕竟这个人对于程溺来说就是一个工作伙伴,也合的来。   他再次看向张宇,他身上穿的职业西装看上去普通,但是实际上价值也绝对不低,从前没注意过,公司可谓是卧虎藏龙。   “总裁您放心。”张宇笑了笑:“您且当我是个外地跑来的小少爷,放着亿万家产不要过来体验生活的?”   “哈。”程溺忍不住笑了一声:“那也行。”   车开到预订的包间,餐馆也是程氏名下的,大概是因为程氏毕竟偏向房地产一方面的生意,所以名下的酒店餐馆等众多。   拾忆餐厅是程氏集团名下较好的一间包间咖啡厅,舒倚风和程溺谈合同也是常常选在这个地方,没有明说是程氏集团名下的,因此其他公司也会选择这里谈合同。   楼下是歌舞厅,二楼是咖啡厅,三楼是酒店的房间,也算是满足了关于某些老总的特殊癖好,也因此许多公司都会选择这里。   程溺原本是不喜欢在咖啡厅这种地方开个舞厅的,但是接触的人多了,最后还是造了个舞厅,但是如果要领人那便只能自己带。   “总裁,应该是这了。”张助理拉开一扇包间的门,程溺一进去,果然人已经到了。   包间里站着两个男人,身穿西服,那位南总正和助理说着话,两人正有说有笑,像是亲密无间的模样,程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总。”程溺走过去,笑着伸出手:“幸会幸会,真不好意思,久等了。”   “那倒没有。”南宁箫客气道:“也是刚来,您喝点什么?”   “不用不用。”程溺笑了笑,开门见山:“咱们先谈合作。”   服务员过来送了咖啡,两人的助理将合同分别送到两位总裁的手里。   程溺看着合同,南宁箫突然道:“程总,我想向您要个人情。”   “什么人情?”程溺笑了笑:“您说。”   可千万别是让几个点这样的话,这要是天天让程氏就完了。   “那倒是没有。”南宁箫笑了一笑:“我记得程总名下有个蛋糕店?生意火爆啊,我好几次去买都没有蛋糕了。”   “啊?”程溺愣了一下,一抬眼瞥见南宁箫旁边的小助理羞红了脸偷偷的扯着南宁箫的衣袖,顿时明白了。   “小事。”程溺笑道:“我这就让助理帮您办一张永久免费会员,如果您需要的话提前一个小时预约就可以。”   “那就谢了。”南宁箫两下签完了合同,起身朝程溺伸出手:“程总合作愉快。”   程溺回握住他的手,笑了笑:“合作愉快。”   两人聊了一会,签完合同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看时间也晚了。”程溺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客气道:“我请您吃个饭?”   “不用了。”南宁箫笑了笑:“再好的山珍海味可比不过自己爱人亲自下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回见程总。”   “下次再约。”程溺点了点头。   “这位南总和他的助理倒是不错。”张助理看着远去的车,笑了笑:“倒是听说过这位南总身边藏了位小娇妻,却不想是他的助理。”   “各有所爱,不过看着也算般配。”程溺把手插进裤兜里掏出手机:“山珍海味可比不过家常便饭,说的倒是不错。”   程溺低头给舒倚风发消息:“晚上回去吃饭么?我下厨?”   发过去的消息没有人应答。   “唉小张啊。”程溺抬头瞥了一眼张宇:“你有喜欢的人么?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这个。”张宇顿了顿,支吾道:“有吧,挺帅挺可爱的一个alpha,蛮喜欢的,只可惜他有很喜欢的人了。”   “可爱?”程溺笑了笑:“第一次听说形容alpha是可爱的,那应该是个挺有趣的人。”   “嗯。”张宇点了点头:“挺有趣的,我高中挺喜欢他的,可惜他高中就有了喜欢的人,那也只好算了。”   “没事。”程溺安慰他:“以后你能碰见更好的人。”   “那倒是,”张宇笑了一声:“走吧总裁,我送您回去。”   车开到半路,程溺有些困倦了,手机振动了几下,他没理,车开到公司楼下了,程溺才打开来看了一眼。   眉心突的紧皱,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   舒倚风:我喝醉了,来接我一下,在拾忆餐厅。   张宇正要去停车,没料到刚进公司的程溺又转身跑了回来。   “你的车借我,我去酒店接个人。”程溺道。   张宇没说什么,把钥匙给了他下车。   程溺开着车就往餐厅赶过去。   “总裁?”前台才正准备换班了,突然过来一个人,倚在前台桌上,上来就是一句:“舒倚风在哪?”   “嗯?”前台愣了一下。   程溺又问了一遍:“帮我查一下,舒倚风在哪?”   前台这才后知后觉的认出眼前这个人是程氏集团的大boss,他们的老板的老板,完蛋要被辞退了。   “是是是。”前台手忙脚的查了一遍:“舒总定的369包间。”   程溺转身就往369去,他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半分钟,门才咔嚓一声打开,眼前的却不是舒倚风,而是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啤酒肚,另一个像是助理的模样。   程溺一度怀疑自己敲错了门,他退了一步,抬头一看,确实是369没错。   “不好意思,穆总。”程溺道:“我找一下舒倚风。”   “这个……”两人面面相觑。   程溺又道:“我是程氏集团的程溺,是舒氏集团总裁的妻子,请问一下他在哪。”   两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僵持片刻,那位程溺唤作穆总的男人才赔笑着开口。   “唉我说这,”穆总笑了笑:“这舒总说家里管的严我还不信,这才刚把人送过去,您就来了。”   程溺刷的一下沉下脸:“说清楚。”   “这,”啤酒肚赔笑道:“刚才和舒总谈合作的时候兴致来了喝了两杯,舒总酒量微浅竟然醉了,这我就安排了人过去。”   程溺的脸色铁青:“人在哪?”   “这……”啤酒肚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和舒氏的合作没谈拢,打算送个人上去,没想到被查岗的给碰见了,这下好了,两边都没讨着好。   可他转念又一想,哪个男人不偷腥,这结婚七八年了,更何况见现在这样,这传说中的程总占有欲这么强,八成两人也不太合的来,没准送过去的那个漂亮的omega得了眼缘,实在不行有这出轨的把柄也能在舒倚风身上讨点好处。   见啤酒肚不说话,程溺冷道:“您这人送的当真好,那程氏的合作您也别参与了,穆总!”   “这,”穆远坪赔笑道:“哪个男人不偷腥,这没什么的,程总这个时候去,怕是扫了舒总的兴致。”   程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转身快步往三楼的休息室走去。   三楼最边角的一间休息室是为两人谈合作难免喝醉了临时休息用的。   程溺跑过去,后面的穆总停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程溺站在门前,伸手搭在把手上按了按,里面被反锁了。   好你他妈个舒倚风,程溺脸色难看,从身上掏了张卡刷了进去。   进门就是一地的衣裳,程溺皱着眉进去,只见白色的床单上躺着个光溜溜的人,皮肤白皙……   程溺啧了一声,走过去站在床边:“谁让你在这的?”   “啊!”也许是没料到有人会进来,omega连忙掀了被角把自己遮住了。   程溺铁青着脸:“舒倚风呢。”   “舒,舒总,”omega小声道:“舒总在浴室里洗澡。”   程溺从地上捡了衣服,塞到他手里:“穿上,出去!”   “是,是。”omega连忙捡了衣服往身上穿。   正在这时,浴室的门咔嚓一声开了。   “……”舒倚风腰上围着浴巾,一抬眼看见眼前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   “舒!倚!风!”程溺气呼呼的转过头看向他。   “……”舒倚风这才反应过来了,手上的浴巾都丢了:“不是!溺溺你听我解释!卧槽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谁啊!怎么进来的!”   从继承了集团以后一直成熟稳重的舒总在这一刻慌了神。 第六十五章   “不是,我真不知道这人谁。”舒倚风连忙转身进了浴室,手忙脚乱的把换下来的衣服给穿上了。   他刚才喝的有些多,便直接进了休息室里洗了个澡,至于这人怎么冒出来的,他真特么不知道。   “媳妇你听我说……”舒倚风讨好道:“我什么也没干,我就进来洗了个澡,这人我真不认识,特么谁送来的!”   他说着又看向那个omega,脸色一变:“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是,”omega瑟瑟发抖,他只是接了个单子说过来伺候,哪里知道这个人的老婆找上门来了?于是可怜兮兮的看向舒倚风:“是穆总让我来伺候舒总的……”   “穆雷?”舒倚风眯了眯眼,好样的,他呵斥道:“出去,把门带上。”   omega点了点头,把衣服一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   穆雷原本是跟来看看的,见自己的人被丢了出来,心都凉了半截,抓住omega的胳膊,皱眉道:“没得手?他没碰你。”   omega摇了摇头,:“没有,舒总还没来得及。”   “他很生气?”穆雷又问。   “嗯。”omega点了点头,连忙转身就走:“穆总,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喂!”穆雷没叫住人,心里发怵,连忙想开门去道歉,却发现里面被反锁了。   “媳妇有人按门铃。”舒倚风赔笑着跪在地上。   “闭嘴,”程溺瞪了他一眼:“给我跪好了。”   穆雷面前的门被刷的一下打开,他一抬头面对着程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有些慌张。   “呦,”程溺轻笑一声:“你还敢敲门?”   “我……”穆雷赔笑道:“真是对不起,是我办错了事。”   程溺呵呵两声:“穆总说笑了,我们很熟么?合作伙伴恐怕也算不上,还有,你的所作所为,对于程氏和舒氏来说都是不择手段的,我想你这样的为人,恐怕并不适合作为两家公司的合作伙伴。”   程溺和善的笑了笑:“您好自为之。”   “砰”的一声,门被程溺给关上,穆雷的手要举不举的僵在原地,这要是被程氏和舒氏点名封杀了,恐怕其他公司的合作也会受到影响。   地板很凉,某舒总表示自己已经将近两年没跪过了,他正想说着话活跃一下气氛,正要来口,程溺的眼神刀子一样射过来。   “闭嘴,”程溺抱手坐在床上,几秒钟后突的站起来。妈的这是那个omega躺过的床单和被子,顿时脸色更不好了。   舒倚风见程溺的脸色变了又变,大气不敢喘。   程溺冷着脸打了电话给前台。   不到五分钟,门铃又响了,程溺过去开了门,外面进来了两个服务生,手里抱着崭新的被子,在进来的时候看见跪在地板上的舒倚风,不约而同的偏过头假装没有看见的样子。   “麻烦把床单也换下,”程溺抿着唇,指挥道:“枕头也换一下。”   服务生点了点头,换好了东西连忙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给关好了。   “媳妇。”舒倚风小声道:“我能起来说话么?这万一进来个人,多尴尬多丢脸。”   程溺一听就来气了,在房间里开回走了几圈,没好气道:“呦,你还会不好意思?舒倚风,我之前说过什么?你记住了?你当耳旁风了?”   舒倚风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记得记得,酒不过量,睡要关门,身边要带着助理,可是这次真的是意外。”   程溺抿了抿唇,看着舒倚风,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你起来吧。”   “啊?好!”舒倚风连忙起来。   他还没站稳,又听见程溺叹了口气,语气低落:“我想了想,我确实管的太多了,虽然我们两个是夫夫,但你的私生活我也不该多问,很何况,那姓穆的说的也对,哪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偷腥,更何况我是个alpha,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娇弱贴心的omega来的好。”   舒倚风听到一半又默默的跪了回去。   程溺摆了摆手:“你别跪着了,我说了起来,我也知道,我强势,霸道,占有欲强,十多年了,你估计也厌倦这样一成不变的我了。”   “不,”舒倚风连忙伸手发誓:“我说了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不管是十多年还是一辈子,我都只会有你一个。”   见程溺不说话,舒倚风有些慌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应酬不喝酒了,就算要喝也是只喝一点意思意思。”   “我没有这样要求你。”程溺看向他:“你需要更多的自由。”   “不!”舒倚风连忙凑过去像是只求抚摸你金毛:“你身边才是我想要的地方,我不需要什么自由,我只要你,我爱你,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要和我提离婚。”   程溺被他一通话给整懵了,又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离婚了,唉你别粘着我,你走开你。”   “我不。”舒倚风的手勒紧了程溺的腰,在他身上蹭了蹭,像是只大猫咪一样:“我就爱粘着你。”   程溺呦不过他,只好被他抱着,突然电话响了,他空出一只手去接:“喂?小张?”   “总裁。”张宇问道:“您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程溺这才想起来自己开的貌似是张宇的车,于是连忙道:“你的车么?你急吗,急的话我给你开回去。”   “谁啊?”舒倚风抬头问了一句。   “我的秘书。”程溺小声和舒倚风道。   电话那头,张宇沉默片刻,答道:“我不急,反正家离公司挺近的,平常也是走路回家,车很少开的,总裁今晚不回来吗?”   “呃……”程溺挠了挠脸,看了一眼像八爪鱼一样缠着自己的舒倚风,抱歉道:“嗯,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你的车我明天给你开回来好吗?”   “当然可以。”张宇笑了笑:“您和舒总玩的开心。”   “唉?喂??”程溺还没来的及问他是怎么知道舒倚风和他在一起的,电话那头就挂了。   “你秘书打电话给你做什么?”舒倚风松开他,不满道:“我的秘书都没这么啰嗦。”   “吃醋了?”程溺关了手机,呵呵道:“人家是个omega,业务能力又强,长的又帅,还是单身。”   “他打电话给你干嘛?”舒倚风皱了皱眉。   “没什么。”程溺解释道:“你把车开走了,我刚才开的他的车过来的。”   “哦。”舒倚风应了一声。   “刚才那个omega身材好吗?”程溺一想到他推开门看见那白花花的人心里就添堵,笑眯眯的看向某人:“我要是今天晚上没来接你,你是不是就临幸他了?”   “怎么可能?”舒倚风连忙道:“他哪有我媳妇身材好,再说了我哪里看的上他,就算你今晚没来,我也守身如玉!立马闪人好吗!”   “我身材比他好?”程溺往后挪了挪,脱了西装。   舒倚风咽了咽口水,程溺不让他碰好久了,难得这么主动,连连点头。   “呵。”程溺咔嚓一声解了腰带:“想要?”   舒倚风点了点头。   “想的美。”程溺咔嚓一声把腰带给扣了回去,拍了拍舒倚风的肩膀:“回家,我饿了给我做饭吃。”   车上,舒倚风倚着窗,撇了撇嘴,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这你助理的车?”舒倚风看了一眼,呵呵一声:“这年头助理这么有钱?”   “关你屁事。”程溺听见他那阴阳怪气就气的牙痒痒:“人家有点不行?你能开千万豪车不许人家开百万豪车?”   “那倒是没有。”舒倚风支着头:“没见过,下次拉来见见,开豪车做助理,有趣。”   “你又感兴趣了?”程溺边开车,也学他阴阳怪气:“呦,我才提了他几句你就对他感兴趣了?左右我给你们说个媒呗。”   “好吧我闭嘴。”舒倚风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求饶道:“我闭嘴,我不说话。”   程溺开车在附近的菜市场停下,开了车门下去,反手把要下车的舒倚风锁在了车里:“你别下去,我买点东西。”   舒倚风趴在窗户上,磨了磨牙,小媳妇年纪越大脾气越暴躁。   程溺在菜市场称了点虾,有买了些辣椒茄子毛豆之类的小菜,才转身回去。   “啪嗒”程溺把手里的东西丢给舒倚风,面无表情:“我要吃油焖大虾,青椒炒肉,蒜蓉茄子,香辣毛豆。”   “回去亲我一个我就做。”舒倚风嬉皮笑脸的拎着虾晃了晃。   程溺一个眼神丢过去:“嗯?”   “做做做!”舒倚风赔笑:“媳妇想吃什么老公都做!要星星老公也给你摘,要月亮老公也给你摘,媳妇要什么老公都给你搞来,耶!”   程溺无视他日常发癫,一踩油门往家去。   回到公寓里,舒倚风跑进房间里去换了居家服,程溺这才注意到了他西装胸口上有湿湿的水迹。   舒倚风放着他的面边穿着居家服,边吐槽:“我刚才醉了去洗澡,原本是想着出来了去叫侍从送套衣服穿的,没想到你就来了,只好回去拎了地上的湿衣服套上,不过被体温都烘干了。”   程溺叹了口气,拎了套居家服进浴室去洗澡。   带他出来时舒倚风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程溺穿着棉拖慢悠悠的走过去,悠闲的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手忙脚乱做饭的人。   “我才看到你给我发的微信。”舒倚风一边炒菜一边委屈巴巴的看向程溺:“早知道今晚你要下厨,我就不该出去应酬唉,我就要,端着板凳坐在家里等着,毕竟你难得下厨一次,可惜了可惜了。”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可惜了,说的程溺都有些相信了,自信的走过去,从舒倚风震惊的目光里接过锅铲和锅。   “……”舒倚风很想说我就客气客气,程溺几乎没下过厨,为了厨房的安全着想。   十分钟后……锅里的大虾死不瞑目。   程溺看着一锅黑炭发呆,似乎在思考刚才是怎么把海鲜烧成了炭。   “我来吧我来吧。”舒倚风连忙把他送了出去,按在椅子上。   菜很快就上了桌。   “好吃吗?”舒倚风的围裙还没摘下来,手边上蹭着黑色的炭。   “嗯。”程溺点了点头,果然,外面的山珍海味比不过家常便饭,有家才是烟火人间。 第六十六章   第二天程溺早早的去了公司,准备把昨天晚上没有做完的工作弄完。   舒倚风还在睡着,便没有打算喊醒他,踩着清晨的晨露去了公司。   凌晨六点,公司几乎没什么人,程溺把车停到楼下停车场了,才上楼去。   “总裁,”张宇大约是七点多来的,一开门就见到正在开始工作的程溺,有些吃惊:“您来这么早么?”   “这不是昨天晚上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完。”程溺抬头冲他笑了笑:“我今天早上起的早了,干脆就过来了。”   “总裁还没吃早点吧。”张宇笑着过去:“我这有一份,您先吃。”   “不用。”程溺笑着递回给他:“我早上一般很少吃东西的。”   “怪不得您这么瘦。”张宇叹了口气:“我去给您到开水房倒杯咖啡。”   程溺说了声谢谢,便见他转身走了。   “溺溺?”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舒倚风手里拎着个穿的圆滚滚的糯米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来,手里抱着一个食盒。   “哥哥哥哥。”程铭已经两岁了,吐字清晰,走路也跑的飞快,估计是因为富养着,整个人白白胖胖的像个糯米团子。   “哥哥。”程铭奶声奶气:“吃饺子呀(><)x。”   “铭铭来啦。”程溺半蹲下身子,把她给抱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塑料盒子,放在桌上,看向舒倚风:“怎么今天把他带来了?”   “妈妈和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程铭嘟着嘴巴一字一句说道:“干妈和干爸前几天出国了没有回来,没人和我玩。”   “我说铭铭估计好几天没见着哥哥了,正好包了饺子做早餐,这不刚好把东西给你送来。”舒倚风笑了笑:“你今天早上起的好早,我醒来摸的一片冷。”   “我这不是工作吗?”程溺抱着程铭:“铭铭一会跟舒哥哥还是跟哥哥。”   “我要哥哥。”程铭奶声奶气的亲了程溺一口:“我最爱哥哥。”   舒倚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东西,刚才谁把你一路抱过来的,没良心。”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宇手里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加了牛奶的咖啡走进来:“总裁您的咖……”   话还没说完,他见办公室里其乐融融的三人,顿时哑了声,他停顿了一下,镇定的穿过三人,把咖啡放在桌上。   “您的咖啡。”张宇笑了笑,转身就往自己的工作位去。   “这是你新来的助理?”舒倚风看了一眼。   “你昨天不还吃醋么?”程溺挑了挑眉:“现在你不就见到了吗?感觉如何?挺帅的。”   “感觉在哪里见过。”舒倚风思考了一下。   “你看谁都是旧相识?”程溺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饭送到了你可以走了。不然舒氏的员工又要说程氏的总裁拐了舒氏的总裁不让走了。”   “我看谁敢说?”舒倚风哼了一声,扯过程溺亲了一口。   “老不要脸,”程溺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还有人在呢。”   “铭铭亲舒哥哥一下。”舒倚风把脸凑过去:“哥哥要走啦。”   “嗯~mua。”程铭抱着舒倚风的脸亲了好几下。   舒倚风才走,程溺便把程铭从手上放了下来,把她放椅子上坐着,端着饺子吃了两个,又弯着腰喂他。   “总裁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张宇从工位上抬起头,笑着看过来:“从前没听说过,怪可爱的。”   “啊,这是我妹妹。”程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妈两年前生的,总爱粘着我。”   “小姑娘挺可爱的。”张宇冲程铭点了点头。   程溺在处理工作,程铭被他给扔在办公室里随便玩,程铭倒也不客气,迈着个小短腿,倒也是公司这一层楼到处跑。   “哥哥。”程铭从门外钻进来,手里扯着一个比他还高的兔子,慢吞吞的挤进来。   “你哪来的兔子?”程溺瞟了一眼,笑了,招了招手:“过来。”   程铭又哒哒哒的跑过去。   程溺从她手里抢了兔子,戳了戳兔子的脸,正色道:“这个,给哥哥,太大了,你拿不稳。”   “哦。”程铭歪了歪头:“哥哥我要喝水。”   “去那边。”程溺笑着指了指在那边工作的张宇:“去叫那个哥哥带你去。”   “哦。”程铭重重的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往张宇那边跑。   正在工作的张宇突然扯了扯裤子,一低头看了一个糯米团子对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小公主想要什么呀?”程铭捏了捏她的脸,程铭顿时皱了眉头,吓得他立马松手了,大概是这个小孩不太喜欢被人给捏脸。   “叔叔。”程铭看着他:“我想喝水,哥哥叫你带我去一下。”   张宇抬头看向程溺,程溺笑的不行:“唉,铭铭,不要叫叔叔,你哥比他还大,叫哥哥。”   “随便怎么叫都行,我也25的人了。”张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招呼着程铭:“来,叔叔带你去喝水。”   “呦,张助理哪里搞来的小娃娃?”   开水房里,几个女员工见程铭长的可爱,忍不住去逗逗她。   人太多,程铭有些怕,连忙往张宇后面缩了缩。   “不是我的孩子。”张宇笑了笑,挡住了几人乱摸的手,把一杯温开水递给程铭,悠悠道:“总裁的妹妹。”   “总裁的妹妹。”一人吃惊的又看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确实跟总裁挺像的。”   “我想起来了。”另一人捂嘴偷笑:“今个早上我看见了隔壁舒总抱着进来的,莫不是舒总和程总的,怕是不好意思才说是妹妹吧。”   “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宇眯眼笑了笑:“是妹妹,程总是alpha,哪来的孩子。”   “我发现我们张助理,挺崇拜总裁的。”突然凑过来一人,开口道:“没准是和总裁挺熟的,咱们可小心些说话,别丢了工作才好。”   “你什么意思?”张宇皮笑肉不笑:“自己技不如人便不要乱叫。”   说话的那人脸色一变,咬了咬唇。   其余人不说话,这人叫吴吕成,当初也是说竞争过总裁秘书的位置,听说上一任总裁秘书薪水也高,这才听说总裁秘书辞职了,立马就前仆后继的投简历,最后也就五个人进了名额。   只是最后面却被张宇给截了胡,自然心里添堵。   “吵死了。”程铭嘴巴一扁:“哥哥带我回去。”   见程铭喝的差不多了,张宇才抱着人回去。   “怎么了?”程溺一见两人进来,程铭扁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忍不住起身去抱。   “没事。”张宇面色平静,解释道:“刚才是我不好,水太烫了,不小心烫到了她。”   “没事没事。”程溺哄着程铭:“哥哥有糖,我们去吃糖。”   “才没有。”程铭埋在程溺的脖子上:“刚才喝水的时候,又几个阿姨还有一个叔叔,他们说这个哥哥的坏话。”   “嗯?是吗?”程溺看向张宇:“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张宇挠了挠头:“只是聊天而已。”   程溺自然不信,见张宇不说,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工作吧。”   带着程铭到了中午,舒倚风打了电话过来,喊他们去吃饭。   若是平常程溺中午饭也是随便对付对付的,但是程铭在,总要顾及她的,于是便抱着她下去。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程溺抱着个孩子,一身西装,关键是程铭又像是个缩小版的程溺,一大一小都惹人爱。   “卧槽,总裁手上的娃是谁的啊?好卡哇伊!”   “妈耶!缩小版的程总!我爱了!”   “艹!那是舒总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群中突然安静了一会,紧接着就是一阵骚动,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程溺一脸懵的抱着娃,看着往外走的人群自发的让出路来。   舒倚风原本是倚在车旁,突然一抬头前面一片空旷,程溺慢悠悠的抱着程铭过来。   “舒哥哥抱。”程溺搂住舒倚风的脖子爬了过去。   “你这。”舒倚风瞥了一眼程溺和旁边的员工,迟疑片刻,调畅道:“你在公司威严不错啊,皇帝出门百姓让路?”   “一群八卦的。”程溺捏了捏眉心,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都不用吃午饭的?杵在这干什么?闲着回去工作?”   众人的头摇成筛子,连忙自顾自的散了。   “走吧。”舒倚风拉开车门:“我们去吃饭。”   车开到餐厅门口,这家是a市不错的一家中餐店,预约却也是很难的,程溺来过一两次,吃了觉得味道也不错。   “程铭,程铭。”舒倚风手里端着盘小蛋糕递过去。   “哇……”程铭看着漂亮的蛋糕连忙伸手去接,紧接着她看见蛋糕从她眼前一闪而过,一只漂亮的手稳稳的接过了。   程溺面无表情的接过了那块蛋糕,放的远远的:“不许,吃完饭再吃。”   “哥哥。”程铭扯着程溺的袖子撒娇:“就吃一口。”   “不行。”程溺瞥了她一眼:“现在是吃饭时间,饭后甜点饭后再吃……”见程铭要嘟嘴,伸手就掐了一把:“不许嘟嘴,女孩子家嘟什么嘴?谁教你的嗯?”   “哼!”程铭哼了一声,跑到舒倚风身边去:“舒哥哥!你看你媳妇| ω),我要吃么!我要!”   “额……”舒倚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程溺怂了,连忙哄道:“听你哥哥的,我们一会吃。”   “程铭。”程溺冷飕飕的瞥一眼程铭:“过来,吃饭”   “哦。”程铭被他一瞪瞬间老实了,她怕程溺,喜欢的时候特别喜欢,最怕的就是程溺冷着脸的样子。   毕竟,她是二胎!来自血缘的压迫感。   程溺盛了半碗粥给她,叮嘱道:“吃完。”   程铭吃了半碗粥已经饱了,蛋糕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哼了一声抱着手坐着生闷气。   程溺吃完了,抽了张纸,冲程铭道:“过来,擦擦你那糊了一脸奶油的嘴。”   程铭想跑,被舒倚风拎着后领子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舒哥哥。”程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擦嘴。”舒倚风铁面无私:“听你哥哥的话。”   程溺两下给她擦了嘴,舒倚风把她放在位置上,凳子高,程铭不敢往下跳,可怜兮兮的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哥哥欺负我呜呜呜……”   “闭嘴。”程溺瞪了她一眼,小屁孩学什么不好学假哭?   程铭的表情瞬间变老实了:“哦……” 第六十七章   才带了一天孩子程溺就吃不消了,这个年纪的小孩最闹腾。   程溺带了一天,等程爸程妈回来了,连忙把人给塞了回去。   舒倚风笑话他,好在两个人不要孩子,不然程溺估计被折磨疯了。   正逢上应酬,程溺带着张宇跑了一趟,见了几个合作方的老总。   “程总年轻有为。”林氏集团的老总举了举酒杯:“早就听说了程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俊潇洒,英雄年少啊。”   “您客气了。”程溺与他碰了碰杯,仰头喝了一口。   “唉,咱们好不容易合作一次,程总喝这么点却是看不起我?”林总脸上挂着笑:“我干了,您请。”   程溺也不是没碰见过酒会合作上劝酒的,这几年常常跑应酬,酒量也提高了不少,再不是从前那一杯倒的状态了。   “总裁。”张宇手里端着一杯酒,冲几人笑了笑:“几位老总,我们总裁酒量不算好,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在很多公司里,当秘书的不仅要整理文件,陪着总裁奔赴各种各样的酒会,还要在关键时刻替总裁挡酒。   程溺担任总裁之后,几乎没有让人帮忙挡过酒,李秘书是个姑娘,让人挡酒实在不好意思,而张宇才刚来,年纪也比自己小,自然不好意思让人挡酒。   “唉,你真不懂事。”林总似乎要故意刁难:“我和你们总裁说话,你一个秘书插什么嘴?你替你们总裁喝,那算什么?”   “行。”程溺笑了笑,仰头灌了下去:“林总豪爽,合作愉快。”   几杯酒下了肚,程溺依旧面不改色,几位老总倒是被程溺给拉着灌了好几杯。   “这天也不早了,公司还有事,我们便先走了。”林总赔笑着离开。   “那我们也……”其他几人连忙跟着离开。   程溺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没用的东西。”   程溺跟着出了包间的门,左右没见着张宇的人影,八成是在楼下等着了。   于是便准备下楼去,转角便见到电梯口方才那几位老总站在那处等电梯,嘴里议论着自己。   “这个程溺和他爹一样一毛不拔,强势。”   “可不是嘛,一条藤上结的瓜能好到哪里去,咱们和他这合作讨不到半点好处,偏偏现在程氏集团的手伸的这么长,不合作也没办法。”   “嗤,林哥您跟一小毛孩置气做什么,假以时日等林氏发展起来了,又何必看他脸色。”   “确实确实。”林总哈哈笑道::“年轻气盛,将来总要栽个跟头。”   程溺站在转角处听了一耳朵,心里忍不住鄙夷,既不如人却还要在背后说话,从前父亲总说合作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上一秒对你笑嘻嘻的,转身就能把你议论的一文不值。   程溺转身离开,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得舔着脸和程氏谈合作。   走到楼下了,开过来的车还停在门口,却不见了张宇的身影,莫非还在上面?   程溺打了电话却显示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溺正打算返回楼上去看看,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只见微信上停留着一条消息。   张宇:总裁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公司了。   程溺叹了口气,估计是刚才那一杯酒的原因吧,从前也没见张秘书喝过酒,不舒服就不舒服么,回公司做什么直接请假回家算了。   他一人开着车回去,回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公司的大部分人都下班了,程溺乘着电梯一路上去都没见着什么人。   走到办公室门口了,才看见有几个人围在门口。   “总,总裁!”几人见程溺来了,连忙让出一条路来,唯唯诺诺的站在旁边。   “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程溺微微皱眉:“不工作,不下班了?”   “不是。”其中一人开口,那人程溺有印象,是人事的处长,是个alpha,他开口,有些不好意思。   “有话快说。”程溺不耐烦:“一个个的这么闲?”   “不是啊总裁。”另一个女omega解释道:“我刚才路过您的办公室,突然闻到一股信息素的味道,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我闻错了,但是这个味道越来越浓。”   程溺眼神暗了暗,他伸手推开门,突然听见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连忙跑过去,只见休息室的门哐的一声给关上了。   办公室里omega的信息素弥漫,浓郁的风信子味道充斥在空气中,有些呛人。   程溺自从被终身标记以后,几乎对omeg的信息素感知很弱,所以刚才在办公室门口,他甚至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直到进了这里,才能感受到空气中肆意张扬的信息素。   女omega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想应该是谁的发情期到了,但是转念一想,在总裁办公室里的应该只有小张了。”   程溺微微皱眉,转头问了一句:“你们谁有omega的抑制剂?”   “我有我有。”女omega连忙跑出去,几分钟后又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袋阻隔剂和抑制剂。   “咚咚咚!”程溺伸手敲了敲门,喊道:“张宇!你出来,我这里有抑制剂,你出来我送你去医院。”   “里面没有动静,”程溺啧了一声,omega的信息素现在对于他来说影响不大,就像是AA信息素之间的平静感一样。   程溺转身去了办公桌的抽屉了翻出了钥匙,咔嚓一声把门打开了。   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花香馥郁,身后站着的alpha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总裁,”女omega小心道:“您要不要回避一下?”   “这……”程溺迟疑了下,转念一想,虽然自己已经被标记了,但是AO有别,自己也不应该这么冒失,于是点了点头:“你去看看吧。”   女omega小心的靠过去,张宇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脸色通红,估摸着是已经正式的进入发情期了,意识不清。   “啊!”女omega原本是想伸手扶起他来的,措不及防,被他往后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程溺看见她被推了,连忙跑过去把人给扶了起来:“没事吧?”   “我没事。”女omega捂着被擦了一下的手腕,咬了咬牙:“omega发情期都这样,他这种情况有些严重,应该早点送到医院去,不能拖。”   程溺正要过去,女omega连忙提醒一句:“他现在意识不清,可能不太认识人。”   程溺叹了口气,弯腰蹲在张宇面前,小声劝道:“你没事吧?我是程溺,你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张宇低着头不说话,手指紧紧的拽住西装,昂贵的西装被他自己给拽出褶皱了。   “别怕。”程溺柔声道,小心的释放了一点点的信息素安抚他:“没事没事。”   对于发情期的ome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最好安抚的,可程溺不是他的alpha,更何况程溺的信息素早已经染上了舒倚风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算不上是纯净的,香橙中夹杂着淡淡的夜来香味道。   陌生的alpha对omega释放信息素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可这是紧急关头,程溺也只是保持着距离,小心的释放一点信息素。   “总裁!”有人从外面进来:“已经联系了医院了。”   “好。”程溺应了一声,就要站起来准备把人给送出去,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事情来的太突然了,程溺还没站稳,就被张宇给拉了一把,又跌了回去。   张宇半伸着身子,搂住了程溺的脖子:“别走!”   “卧槽。”程溺吓了一跳,连忙去掰他的手:“不是,你松开,松开,我不走,送你去医院。”   “学长……”张宇意识不强,手拽的紧紧的,呢喃两声:“程学长,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有了喜欢的人……”   如果说程溺是一台电脑的话,很明显他卡机了,一时没有听懂张宇说的什么,几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了,连忙慌张的要起身。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房间里飘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程溺心跳停了几拍,慌张的看过去,舒倚风站在门口?黑成了锅底。   好家伙,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个场景,这个气氛,妈的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前几天他跑到包间去捉奸,今天轮到舒倚风来了?天道好轮回,谁能饶过谁?   程溺挣扎着早起来,奈何张宇抓着他,真不明白这年头的omega力气怎么这么大,程溺又苦难言。   “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舒倚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去,一把掰开张宇的手,另一只手把程溺给拽了起来,扯进怀里,语气不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和一个发情的omega抱在一起?”   “你听我解释!”程溺连忙开口。   芭比Q了,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程溺看着被舒倚风扔在角落里的张宇,安抚着舒倚风:“这是我助理,他刚才进入发情期了,意外而已,我也没想到他拽了我一下,”   “意外是意外,”舒倚风嗤笑一声:“来着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呵。”张宇看着舒倚风,喘了口气。   舒倚风的眼神冰凉,搂着程溺的腰,像是宣示主权一样:“你家里人惯着你,我可不会惯着你,来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我的人,也不是你该想的。”   “你在说什么?”程溺皱了皱眉:“我怎么听不懂?”   门外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围在门口的人散开了,一个身穿米色风衣,画着烟熏妆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径直的走到两人面前。   “哈喽?”女人冲舒倚风打了个招呼,眼神落在程溺的身上,伸出手笑了笑:“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程总吧,幸会幸会。”   “幸会个屁。”舒倚风骂了一声,挡不满的皱眉:“快点把人带走,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否则把人打残了可就别怪我了。” 第六十八章   “知道了,知道了。”女人抬了抬墨镜,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张宇,啧啧两声:“这又是何必呢?”   她说完,门外进来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走过去扶起张宇就往外走。   说好听点是扶起来,实际上是拖着走的。   “唉,你们带他去哪?”程溺连忙开口问道。   “你还问?”舒倚风气的牙痒痒:“我这才一天没见到你,你就跟别人抱在一起了?”   “行了行了。”女人啧了一声:“谁要看你们两个打情骂俏?今个这事是我们家做错了,我代我弟弟向你们两个道歉。”   程溺懵了一下:“弟弟?”   “没错。”女人抬了抬墨镜:“张宇是杭州张氏集团总裁,也就是我老爸的儿子,年少轻狂么,他在家里总是不服管教,我爸把他送到泗城高中读书,原本是想让他学些知识的,没想到他看上了你。”   “我?”程溺有些不太相信:“我都不认识他。”   “你当然不认识。”张曼曼把手插进裤兜里,开口道:“你当时已经高三快毕业了,你们碰见的不多,但是我弟弟挺喜欢你,真是可惜了,你已经有舒总了。”   “额……”程溺有些无语,这是什么狗血剧情,你爱我我爱他?   “他大学毕业以后,没喃凮想到心里还是想着你。”张曼曼又道:“他跟父亲吵了一架,于是便跑到a市来了,竟然在你身边混了个助理。”   “千万别废话。”舒倚风不耐烦:“赶紧把人带走,别让我看见他。”   “是是是。”张曼曼连忙道:“我这就带走,放心,这回他该收收心继承家产了,估摸着以后也见不到了。”   张曼曼冲程溺伸出手:“虽然但是还是很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弟弟的照顾,他今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祝你们幸福。”   张曼曼踩着高跟鞋远去。   程溺感叹一句:“什么狗血剧情,张宇喜欢我?”   “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程溺看了一眼外面的几个员工,严肃道:“今天这事要是还有别人知道,你们自己收拾东西走人!”   大家连忙点头答应着走远了。   “行了,”舒倚风捏了捏程溺的腰:“人都走完了,现在应该跟我解释解释,我进来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抱在一起的?”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程溺挣扎了几下:“我刚才试没站稳,被他拽一下,措不及防就被他抱了,还有,你是怎么认识他姐姐的?”   “之前的合作方。”舒倚风解释一句:“看她和你那助理挺像的就留意了一下。”   “哦。”程溺点了点头,推开舒倚风,转身出去,走到办公桌面前,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份简历文件。   这是张宇的简历,上面写着就读的学校,正是泗城高中,甚至大学也是在a大就读的,只是程溺大三早早的就进入公司实习了,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他就职的时候你不看简历的?”舒倚风皱了皱眉,从程溺手上抢过了那份简历,扫了一眼,酸道:“呦,还是和我们同一所大学,看起来他这些年都没放手啊。”   “好酸的味道。”程溺捏了捏鼻子:“你嫉妒了有人在我身边默默的爱我?”   “这叫爱?”舒倚风把简历丢在桌上,用手指敲了敲:“你确定不是私生饭?”   程溺:“虽然但是,我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程溺!”舒倚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弯腰把人给抗在肩上。   “卧槽,放我下来。”程溺动了动,满脸通红:“什么年纪了还做这种事,羞不羞!放我下来!舒倚风!滚蛋啊!”   舒倚风拍了拍他的屁股:“你叫啊,一会吸引来了更多人,我看你总裁的面子,往哪搁?”   程溺抿了抿唇,哼了一声,老实了许多。   第二天人事部发来了消息,说张宇辞职了,到底是自愿辞职还是被迫辞职, 程溺也不想去了解,即便是他不辞职,程溺也不会在让他呆在身边了。   程溺点进微信,却发现张宇已经把自己给删了,电话再打过去也是空号了,也许是他真的准备放下吧。   人事部送来了新的人,是个beta,程溺再三核对过了信息,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答应了入职。   转眼又是半年,A市的企业家准备联合做一场慈善晚会。   程溺曾经跟着父亲去过几次,那些掩盖在慈善名义下的,不过是公司之间的聚会与交集,但是最后拍卖的价钱也会作为爱心基金来支持创业的大学生。   里面来了许多家的媒体,程溺一下车就被记者堵在了门口。   舒倚风从身后下来,皮鞋踩在红毯上,他伸手挡住了往前冲的记者,冷声道:“保持秩序,一个一个来。”   “舒总,您和程总的感情生活怎么样?”   “网传你们的感情由于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导致感情不合这是真的吗?”   程溺眉心微皱,这都是什么问题?   舒倚风皮笑肉不笑:“请各位记者不要相信网上的传言,我们的感情很好。”   “传闻有人在酒店拍到舒总抱着一个人进了酒店里,这是真的吗?”   “如果大家这么关心我们的私生活。”舒倚风和善的笑了笑:“那不如去微博的CP超话看看,网上的话不可信。”   舒倚风笑着,突然拉过程溺,手伸了过去。   程溺疑惑不解,舒倚风脸上挂着笑,伸手给他整理领子,故意道:“领子怎么歪了?”   他的手搭在领子上折了几下,恰好的露出了一下程溺脖子旁边原本被衬衫领子遮住的草莓印记。   他那一句话原本就吸引了记者的注意,这一个动作更是被记者收入眼底,那遮都遮不住的痕迹映入眼帘。   记者:“……”   “哎呀,”舒倚风又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的领子怎么也松了?这真是……”   他心不在焉的拨弄了一下领口,露出半个牙印来。   记者:“……”   程溺:“……”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舒倚风反客为主,客气道:“有什么想问的,尽情问,我们都能配合。”   记者一时有些无语,本着职业操守,他再一次举起了话筒:“请问这次拍卖会上,你们打算拍出什么东西呢?”   “这个……”舒倚风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鸽子蛋。   “这枚戒指是我送给夫人的一周年纪念。”舒倚风叹了口气:“只可惜咱们程总喜欢简约一点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毕竟每年的纪念日礼物都不一样,我们想着放着生灰了,太可惜,还不如拿出来捐出去,对吧媳妇?”   程溺微微点头:“嗯,没错,我也准备了很多用不上的小礼物打算拍卖出去,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也是一份心意。”   杀人诛心,光是这枚鸽子蛋,恐怕都十几万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秀恩爱嘛?记者表示很受伤。   见记者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两人这才穿过人群往宴会厅去。   正准备进去,身后突然一阵骚动,程溺转过头,只见身后停了一辆林肯,上面不知道下来了谁,才刚一下车,就被记者给围住了。   程溺看了一眼,也没看仔细就跟着舒倚风进去了。   “唉,程总和舒总来了。”与程氏舒氏交好的几家企业老总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寒暄着。   “但是好久没见,”其中一人道:“两位总裁还是这么般配。”   “过奖了过奖了。”舒倚风从侍从手上的托盘里端了一杯橙汁。   “嗯?”几人一愣,这还真没见过,在酒会上喝饮料的,不由得纳闷。   “舒总怎么最近不喝酒?改喝饮料?”王总笑了笑。   “家里管的严。”舒倚风与他碰了碰杯子:“ 更何况喝酒伤身,在家呢,总要听媳妇的话。”   “哈哈哈哈。”王总笑了笑:“两位感情真好。”   程溺被舒倚风言语间调戏了一番,不由得有些生气,这样伸手去拿一杯酒醒醒,三人的目光看过来,他顿了顿,默默的拿了杯饮料。   “看来我们也少要少喝酒了。”王总笑着对李总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知道喝酒伤身了,像我们这种年纪大的更应该节制些了。”   “说笑了说笑了。”程溺赔笑着。   聊了一会,程溺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程氏下列项目的合作伙伴徐总,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身穿西服,人高马大,背影看着有些熟悉。   程溺没多想,小声的跟舒倚风交代一句:“我过去一下。”   说着就走了过去,半路上把橙汁换成了酒,毕竟是谈合作,总不可能真的喝饮料。   “徐总。”程溺脸色挂着笑:“ 好久不见,您……”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了旁边那人转过身看他,程溺也抬头看上去,与那人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到了嘴角的话,突然咽了回去,程溺愣了愣:“张……”   “程总。”徐总笑呵呵的跟程溺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啊,正准备这几天和您谈合作的事。”   徐总注意到了张宇看程溺的目光。连忙热情的介绍着:“ 程总,这人你不认识吧?我介绍一下,这是张氏集团的小张总,据说是从国外留学才刚回来没多久。”   “你好你好。”程溺冷静了一下,装作不认识的模样,打声招呼。   “程总。”张宇笑了笑:“幸会。”   程溺有些尴尬,但是又不好走,硬着头皮跟徐总聊了几句。   舒倚风才在那边聊完,转头去找程溺,端着杯子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才一会,没注意,怎么就凑一块去了?   舒倚风看过这次宴会邀请的名单,又听张曼曼提了一句:“我弟明天也要来宴会,把你媳妇带紧了。”   这还没来得及带紧呢,就撞上了。   舒倚风有些头疼,迈着步子快步过去,横插在两人中间。   程溺正想着,舒倚风什么时候发现了赶紧过来好歹解除一下尴尬,结果舒倚风过来了,似乎更尴尬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张宇先开的口,冲舒倚风伸出手:“舒总,久仰您的大名,幸会幸会。”   舒倚风看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客气的笑了笑:“原来是小张总。”   两个人的手握着,似乎都在给对方使劲,昨晚上隐约冒起了青筋。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程溺表示很心累。 第六十九章   “方才还说怎么程总身边没人。”张宇笑了笑:“瞧瞧,这不就跟来了。”   “自己老婆当然得随时看着了。”舒倚风眯眼笑笑,这笑容倒是一点也不真诚:“哪像小张总,可比我们清闲的多了。”   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程溺真想拖着舒倚风赶紧走,别在这丢人现眼的。   “我看你们年轻人才聊的来。”徐总举了举杯子,客气道:“程总我们下次再约个时间好好好谈合作,徐某先走了。”   “徐总慢走。”程溺微微点头。   “走了,”舒倚风扯过程溺:“小张总您自行聊天,我和夫人先走了。”   这夫人二字咬的很重,张宇面色平静,笑了笑:“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舒倚风拉着程溺往另一边走,程溺忍不住好奇:“他那个,感觉半年没见成熟稳重了挺多?”   “怎么?你动心了?”舒倚风冷哼一声:“溺溺啊,你放着自家老公的面谈别的男人是不是对我的不尊敬啊?脖子上的东西淡了?”   程溺皱了皱眉,伸手捂住脖子,打了舒倚风一下,小声道:“你说什么呢!这么多人!”.   程溺和舒倚风呆了一会,慈善晚会的主持人在台上拿着话筒招呼着来客就坐。   程溺拿了请帖和舒倚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程溺才坐下,身边那人突然伸手拍了拍程溺。   “嗯?”程溺偏了偏头,那是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脖子上打着领结,看上去成熟稳重,脸上挂着笑意。   男人偏过脸,像是轻车熟路一般跟程溺聊起来:“唉,你知道这次慈善晚会是谁带头举报的么?”   “不知道。”程溺摇了摇头。   “是杭州的张氏集团。”男人嬉皮笑脸的说:“听说是张氏集团的老总花了大价钱举办了这场慈善晚会,为了给他儿子回国的儿子,铺路拉人脉。”   “张氏集团?”程溺皱了皱眉,难道是张宇的父亲?   “对呀对呀,听说那个回国的小张总人长的挺俊的。”男人又笑了一声:“我刚才抽空瞅了一眼,确实好看。”   程溺心里一遍吐槽你跟我说这干什么,一边想着这人我认识吗?   “唉,一会儿慈善晚会开完了,出去聚聚呗?”男人偏过头看向程溺。   程溺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了。   “你是?”这一张脸有些许的熟悉,但是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程溺有些疑惑。   “好家伙。”那人愣了一下,先入为主,长叹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这才几年没见,连兄弟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程溺更加懵逼了。   那人又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刚才和我说话是认出我来了,我还一脸激动的跟你聊天,没想到啊,没想到。”   程溺皱了皱眉,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舒倚风突然道:“沈匆?”   程溺:“……”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匆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出国留学发展那之后的好多年都没有再见过了,十年之久,谁都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可沈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两人。   “真不好意思。”程溺有些愧疚:“实在是隔了太久没见了,害,我这人脸盲你也知道。”   “还是我们风哥好。”沈匆假装用袖子擦了把泪:“好在风哥还记得我,那像你媳妇儿,这才几年没见,就把我忘了个干净,渣男。”   程溺一时有些无语:“谁让你上来不报名号的?我还当是那个搭讪的。”   “害,”沈匆摇了摇头:“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害,你们不知道,我这几年在国外打拼,好不容易建了个小公司,这几年也算发展的挺好,于是又往国内发展,这才回国一年不到,原本是想喊大家出来聚聚的,转念一想,你们都这么忙,只好算了。”   “那倒是。”程溺点了点头:“唉,你结婚了没?”   “我?”沈匆不可置信:“我我配吗?像我这样的单身狗,我配有对象吗?”   “你都快奔三了不打算找一个?”舒倚风调畅他:“打算孤独终老么?”   “这不是没遇上合适的吗?”沈匆摇了摇头:“这几年听说你们都一个个结婚了,可不,当初的三班天团就剩我一个单着的,优秀的别人看不上我,难看的我看不上这不就一直搁着了。”   “加油,”程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争取在30岁之前找到对象。”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张总,”主持人在台上喊道。   一阵掌声,只见张氏集团总裁张风海走了上来,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扫了一眼台下的人,客套的笑了笑:“今天由我组织了这场慈善晚会,希望各位玩的开心,而此次拍卖出去的东西都会抽出一部分用来作为大学生创业慈善基金。”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热烈。   “当然,趁着这次机会。”张风海招了招手:“我要向各位介绍一个人。”   台下,张宇整理了一下西装,稳重的往台走去,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很成熟稳重耀眼。   “看见没?”沈匆摇了摇程溺:“我说的小张总就是他,不错吧?”   程溺呵呵两声:“挺好的。”   “大家好,”张宇礼貌的笑了笑:“欢迎各位来到我父亲举办的慈善晚会,接下来的晚会将由我来组织,作为这次晚会的东道主,那么,这次的拍卖有我先来。”   话音刚落,台下礼仪小姐,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来。   张宇伸手掀开红布,托盘上是一块手表。   “挺有钱的,”沈匆偏头跟程溺说着悄悄话:“这块手表可是全球限量款,绝版了,有钱都难求。”   “这块手表是瑞士真奕品牌推出的。”张宇介绍道:“全球限量十块,现在坐地拍卖300万起价。”   虽然说是限量款,但是手表这样的非必需品,也很少有人想拍,300万价格对于一块表来说已经很贵了。   “三百三十万!”   “三百八十万……”   还真有人喊价?程溺往后看了一眼,喊价的那几个人程溺隐约有些映像,似乎是这位张总的好友。   这样的慈善晚会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把张宇介绍到个公司总裁面前,对于拍卖来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就装这块手表,以380万的价格成交。   各自拍卖的东西几乎都是各自上台介绍, 程溺这边拍卖的戒指被一个公司的总裁高价拍走了,据说是这枚戒指他的夫人很喜欢,只可惜,当初被舒倚风买下了。   “好家伙。”等程溺回来了,沈匆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一个拍结婚纪念日的戒指,另一个拍结婚纪念日的手镯,撒狗粮呢你们。”   拍卖会结束了,接下来又是舞会的开始,程溺正和舒倚风还有沈匆站在一块闲聊,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溺转过头,看清了人,忍不住顿了顿:“张总。”   “程总。”张风海客气的冲程溺笑了笑:“有些事我想请程总单独聊聊,不知道程总有没有时间?”   八成是谈他儿子的事吧?程溺想了想,为难道:“我这有些不方便。”   “只是借一步说话而已。”张风海看了一眼舒倚风:“舒总应该不会介意吧?不远,就在旁边。”   “这……”程溺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他跟着张总往一旁休息的沙发那边去。   “请坐。”张总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溺点了点头,坐下了,先发制人:“不知道张总找我有什么事?”   “额……”张风海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想必程总也知道。”说着他摇了摇头:“我家那个逆子喜欢你,当初他也是不听我的话,跑到你公司来的,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那倒是没有。”程溺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夸奖道:“小张总也算是年少有为,他帮了我许多忙,我还没来得及谢他,至于感情方面,我只能说声抱歉。”   “唉, ”张总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比较倔,做父母的嘛,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得到他想要的。”   程溺的笑容顿了顿,没等他开口,张风海又说了一句让他吃惊的话。   “什么?” 程溺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张风海低着头,长叹道:“我这个儿子,他母亲走的早,我总是惯着他,他既然喜欢你,我也不会怎么样,我也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你和我儿子结婚,张氏集团愿意并入程氏,都归为你名下。”   程溺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就让他觉得,张风海对张宇的爱属于溺爱了。   “不好意思张总。”程溺收敛了脸上的笑,严肃道:“我并不需要张氏,我和我的爱人,我们两个很好,插不进任何人,小张总也很好,他适合更好的人。”   程溺站起来,正色道:“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小张总愿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好。”张风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也只是和您商量,毕竟我也是知道强求来的感情是没有好结果的,我不会强迫您。”   程溺扯了扯嘴角:“张总对儿子真是关爱有加,虽然是局外人,但是我只想说一句,爱同于溺爱。”   “这个我自然清楚。”张总低着头应了一声:“只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亏欠,想要弥补而已。”   程溺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客气道:“贵公子,以后能找到更好的人。”   “那老头跟你说了什么?”舒倚风见程溺回来了,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他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程溺摇了摇头:“一些不重要的话而已。”   酒店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宇急匆匆的走过来,他才刚从洗手间出来,手底下的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去找程溺去了。   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德性,自己心里清楚,他喜欢程溺但是不希望别人干涉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然已经决定要正式的放手了,那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牵扯,但是一听到自己的父亲去找程溺了,便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他脚步匆匆,转角处措不及防的跑出来一个人,一时没看清,撞了个头昏眼花,对方像是个高个子,直接把张宇给撞到了地上。   “卧槽……”沈匆没有想到自己出来透透气也能撞到人,他感觉自己的鼻梁要撞断了,鼻子一热,鼻血就流了出来。 第七十章   “你没事吧?”张宇也没料到突然就撞到了人,他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抬头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   那人眉清目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是个alpha,大致是头撞到了他的鼻子,是他掀开手来,一手的血。   沈匆辇眉,正想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走路急匆匆的,抬头一看愣了几分,方才在台上看的那样好看,现在面对面站着更是好看。   一颗心砰砰的跳,沈匆故作镇定,轻咳一声:“小张总好硬的额头,这下鼻梁都要磕断了。”   张宇见他捂着鼻子,很严重的样子,额头疼的冷汗都下来了,一时有些愧疚:“有些急事所以走的快了点,真是不好意思,酒店下面有医疗箱我这就让人给送上来。”   他说着就要走,沈匆拽了他一把,不满道:“小张总这是什么事这么急?这你撞了我,哪有我自己找医生的理?”   “那你要怎样?”张宇看向他,见他鼻下的血又有些心虚:“这样吧,你在这等我五分钟,我回来就带你去医院。”   “行。”沈匆一口答应了。   张宇这才抛下他往宴会厅去,从后门进来,先是碰见了准备出去的老头子,不由得直接质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张风海看着张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宇啊,爸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张宇错开他:“妈死的时候你永远欠她的,别乱管我的事我答应你接管公司,那是因为我姐姐。”   他往前走去,看了一眼四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程溺身上,他站在舒倚风的身边,笑着跟对面的合作商聊着天,两人手上端着杯果汁。   原来爱一个人,能为他戒酒戒烟,输了,输的挺彻底的。   他的拳头紧了紧,往前走去。   程溺正聊着,突然被人给拉了一下,一转头看见了张宇,不由得皱眉,但是又觉得这也不能怪张宇,毕竟他也没有做什么,于是问了一句:“有事?”   “对不起。”张宇苦笑:“我不知道我父亲跟你说了什么,希望你不要在意。”   “我并没有在意。”程溺平静道:“我也没有因为你父亲的事而对你心存芥蒂,你放心吧。”   “行。”张宇低声应了一句,也对,程溺的心里只有舒倚风一个人,所以他父亲提出的任何条件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那你们聊。”张宇勉强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转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被他撞到的那个人,他,应该走了吧,张宇有些迟疑,手插着兜往那边慢悠悠的过去。   转角处,沈匆背对着倚在墙边踱步。   “你……”张宇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心里本来就有些烦躁,想骂一句你怎么还没走,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你来了?”张宇笑嘻嘻的转过身,手里攥着一张面巾纸,已经染了一些血渍,鼻子有些肿,却也是嬉皮笑脸的:“走吧小张总。”   张宇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开车去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张宇一边开车,一边问了一句。   “哦,我叫沈匆。”沈匆连忙自报家门:“27岁上海集团总裁,单身,父母健在。”   “我只是问你名字。”张宇看了他一眼:“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鼻子不痛了?”   “嘶。”沈匆立马揉了揉鼻子:“疼,疼死了。”   张宇开着车把人给送到医院,挂了个号,带着人进去。   “嘶,年轻人。”医生伸手捏了捏沈匆的鼻子,摇了摇头:“你这不好搞啊,要是再撞重一点,恐怕你这鼻子都得变形。”   “啊?”沈匆愣了愣:“不会吧,不会吧,医生你可得帮帮我,我这要是毁容了,可怎么讨媳妇儿?”   “长的这么帅,还怕没媳妇?”医生笑话一声,扯了张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些东西,然后递给他:“去开些药,每天按时吃,还有你这鼻子,这几天可得小心着点,磕着碰着了,可要发炎的。”   “谢谢医生。”沈匆接过药单出门去。   张宇一手插着兜靠着墙,他一身西装,站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格外出挑,时不时有人投过目光。   “走吧!”沈匆喊了他一声,他也是悠悠的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沈匆手里的药单,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高傲的抬着头,像是一只天鹅一样。   沈匆去开了药,张宇已经在车上等着了,等他上来了,立马就发动了引擎,平静道:“我送你回去。”   “回哪里去?宴会厅吗?”沈匆低头看了一眼表:“这个时候咱们回去,恐怕宴会都散了吧?不如我们去吃个饭,就算是你今天对我的道歉了。”   “你这人怎么纠缠不休?”张宇忍不了了,全然忘记了,是自己撞到的人,气呼呼的开口:“是我撞到了你是我的不对,可是我也带你来医院了呀,你又要我请吃饭?你是不是想要钱?要多少我陪你。”   “我不要钱。”沈匆摇了摇手指:“我也不缺一餐饭的钱,只不过想认识认识你而已。”   沈匆的话让张宇骂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反光镜里折射出沈匆那张可怜巴巴的脸,看着有些可怜。   算了,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一餐饭而已。   张宇试图说服自己,一踩油门往餐厅去。   另一边,宴会厅才刚结束,程溺和舒倚风并肩着走出来。   “唉,沈匆呢?”程溺环顾了一圈:“我刚才还看见了他的,这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刚才还说好了,宴会厅结束以后去聚聚的,莫不是怕结不起帐,先跑路了?”   “我打个电话给他。”舒倚风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沈匆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张宇,小声的接起了电话:“干什么?”   “你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饭吗?人呢?”舒倚风好笑道:“这才一会儿就不见了,放我们俩鸽子?”   “我这有些急事。”沈匆捂着手机小声的说:“恐怕没有机会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下次吧。”   “行。”舒倚风低头看了一眼程溺:“他说有事不去,我们去吃饭吧?”   程溺点了点头:“去上次咱们带铭铭吃的那家中餐厅,我想吃水煮鱼了。”   舒倚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馋猫,走,带你去。”   “是你的朋友打电话叫你去吃饭?”张宇问了一句,沈匆的电话有些漏音,他隐约听了一耳朵。   “那没事。”沈匆笑了笑:“ 既然已经约了小张总,那自然要先遵守约定。”   张宇没说话,开着车在一家中餐厅停下了。   “竟然是一家中餐厅?”沈匆抬头看了一眼红色的招牌,感叹道:“我才回国一年多,这个地方我也很少转,竟然没有发现这一家。”   “以后有机会可以叫你的朋友带你出去转。”张宇抬腿往里走,边走边道:“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既然是赔罪,自然不能太差。”   “那倒是。”沈匆嬉皮笑脸的跟上。   又过了20来分钟,一辆车停在了餐厅下面,舒倚风下车帮程溺开了门,两人往里走。   “唉?”程溺突然转头看向自己车旁边的那辆,有些疑惑:“这辆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估计是哪个合作方也来这里吃饭了吧?”舒倚风牵着他往里走:“这年头,这车一拉一大把,全是一样的款式,没点新颖。”   程溺也没有在意,匆匆一眼就过去了。   “很抱歉舒总,”服务员走过来,恭敬道:“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包间都被订完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在公共地点就餐,我们刚来的好几对客人都是这样。”   “吃个饭而已。”程溺笑了笑:“既然没有包间,那我们就随便坐坐吧。”   于是两人往二楼去,桌子是隔一段距离摆放的,中间都隔着屏风,古色古香,虽然没有一楼包间的豪华,但也算是不错。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程溺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舒倚风爱吃的菜又勾了几个自己想吃的菜,就递给了服务员,两个人开了瓶椰子汁等着。   在隔着他们两三个平分的,另外一个隔间,沈匆边吃菜边夸道:“不错不错,这里的菜还是挺好吃的。”   张宇随手夹几筷子,吃的很文静,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不吃啊?”沈匆忍不住问:“你才吃这么少?怪不得你这么瘦。”说着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张宇的碗里,大方道:“吃啊,我一个人又吃不完这么多。”   张宇看着碗里那一筷子肉沉默不语,这个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有点嫌弃,因为他有些许的洁癖,这个叫沈匆的人真他妈的随便,不认识也这么夹菜?   “吃啊吃啊!”沈匆冲着他嘿嘿一笑:“小张总,你要多吃点,不然这么瘦,像根筷子一样,风一吹就吹走了。”   张宇一字一句开口,也不像是真笑,也不像是假笑:“……谢谢,不用。”   “这么好吃的菜,我要拍个朋友圈。”张宇此刻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菜拍了几张。   张宇看不过去了,偏过头叹了口气。   沈匆偷偷的趁机拍了他一张侧脸存着,把剩下几张餐桌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上。   沈匆:菜好吃,人也好看[图片][图片]   程溺正在无聊的等待着上菜拿手机划拉了几下,突然看见他们高中的兄弟群,又重新活跃起来。   李茫:小匆可以啊!万年铁树不开花,终于动心了?@沈匆   陈黎:好家伙,朋友圈里那个男生还挺好看的,什么时候领证,你得向咱们风哥看齐!喜欢就抓紧啊@沈匆   程溺冒了个泡:什么?你们再说啥?   舒倚风抬头看了一眼程溺,挑了挑眉:“你看沈匆的朋友圈。”   程溺半信半疑都点进去,只见新的朋友圈里沈匆发的那一条时间还停留在五分钟之前,餐桌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有些眼熟?程溺忍不住想。   “您好,您的菜。”服务员推着小车走过来,把菜放在桌上,说了声慢用就走了。   舒倚风正要动筷子,程溺突然眼睛一亮:“等等!” 第七十一章   “什么?”舒倚风的筷子一顿:“怎么了?”   程溺举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思考了几秒,举着手机给舒倚风看:“你看你看这个菜 ,是不是和沈匆朋友圈里的图上的菜一模一样?他也在这?”   舒倚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应该也在吧。”   “好家伙,”程溺抿了抿唇:“刚才打电话说不来聚聚,有急事,感情是看上了别人,急着出来相亲?”   “难得碰见喜欢的人,”舒倚风笑了一声:“你应该恭喜他,终于不打算打光棍了。”   程溺此刻仿佛化身福尔摩斯,他眯了眯眼,眼神飘向四周,然后看了一眼手机,若有所思:“这个角度……”   他突然站起身来,拎着手机往后走。   舒倚风拉了他一把:“你去干什么?人家相亲相的好好的,你这过去横插一脚,是不是不太好?”   “我偷偷的看看,不过去。”程溺嘿嘿一笑。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程溺偷偷的往后走,只见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见桌旁坐着两人,一人偏头看着窗外,另一人低头吃着东西。   低头吃着东西的正是沈匆,另一人侧着脸程溺没看太清,突然那人转过头来,那一瞬间,程溺看清了张宇的脸,暗叫一声卧槽,连忙往后跑。   “嗯?”张宇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跑开,却没看清。   “你愣着干什么?”沈匆招呼着:“吃啊。”   张宇:“……”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就走。”张宇看着一桌被他一个人消灭完的饭菜,忍不住嘴角弯了弯,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看着也不胖,怎么吃的这么多?   另一边,舒倚风正帮程溺挑着鱼刺,一抬头看见程溺快步的走了过来,脸色不咋地。   “怎么了?”舒倚风忍不住笑了笑,把鱼放进他的碗里,挑了挑眉:“你倒是看清楚了沈匆喜欢的那个人?”   程溺僵硬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舒倚风噗呲一声:“难不成那人长的很丑?”   程溺又摇了摇头,沉默几秒,他捏了捏眉心:“你别问了。”   程溺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心里一直在想刚才的事。   这沈匆是怎么喜欢上张宇的?沈匆不是一年前才回国吗?张宇又在公司做了一年多的助理,半年前才回去的,两个人也不太可能有交集的。   更何况根据沈匆刚才在宴会厅和他聊的那几句,两个人明显是不认识的,怎么又凑到一块吃饭了呢?   这要是沈匆真的喜欢张宇,他知道张宇喜欢自己的事吗?这要是知道了,沈匆会不会心里有芥蒂?要不要告诉沈匆呢?   “专心点。”舒倚风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虽然鱼刺我帮你挑好了,但是还有一些细小的,你自己得看着点。”   “哦。”程溺应了一声,拿筷子戳了戳米饭。   突然他看见了什么镇定自若的偏过头。   程溺: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沈匆正和张宇搭话,从程溺这一桌旁边走过。   “呼”程溺松了口气。   “唉?”沈匆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退两步,伸手一拍程溺的肩膀:“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程溺:“……”艹   舒倚风抬头朝着沈匆笑了笑,正要调畅他,突然目光落在了站在沈匆身后的张宇,脸色顿时一变。   终于为什么知道了程溺刚才走这一趟是这个表情了,舒倚风心里呵呵两声。   “你们两个干什么这个表情?”沈匆往程溺旁边一坐:“怎么啦?看到我不高兴?”   程溺无语扶额:“没,没有,高兴,高兴……”你看我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哦,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沈匆热情的招呼着张宇:“这位是张氏集团的小张总,你们见过,就是刚才慈善晚会台上的那个。”   程溺很想说:谢谢,我认识还关系匪浅。   “你站着干什么?”沈匆起身拉过张宇,把他往舒倚风旁边的沙发空位拉:“别站着呀,大家都是熟人,坐着。”   舒倚风:……   张宇:……   程溺:……   讲个笑话《我和我的大冤种兄弟》。   程溺肩膀忍不住颤抖,他憋着笑,不敢去看舒倚风的表情,毕竟谁能接受情敌变为兄弟喜欢的人这个事实?   抛开所有的不谈, 张宇再怎么说也是属于情敌,现在沈匆好死不死的把两个人安排着坐在一块。   舒倚风的脸青了黑黑了青,就差没在脸上写四个大字“莫挨老子”。   估计如果不是现在人多的话,舒倚风有一种想把两个人一起丢出去的冲动。   “小张总,”沈匆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热情的向张宇介绍:“这位是舒氏集团的舒总,这位是程氏集团的程总,他们两个是我高中的好兄弟。”   张宇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思考是不是应该伸出手和谐的握一握手。   “额……”沈匆见气氛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程溺实在看不下去了,绝望扶额。   “额……”空气沉默几分钟后,舒倚风叹了口气。   张宇起身,礼貌的弯了弯腰:“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走。”   “唉?”沈匆被张宇给拉走,边走边道:“你拉我干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唉,”程溺总算松了口气,快拉走吧,快拉走吧,再多呆一秒钟,舒倚风就要爆发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程溺看着舒倚风,他那张平静的脸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等等。”舒倚风做了个打住的动作:“需要一点时间来捋捋。”   程溺想了想:“所以,咱们要跟沈匆说这件事吗?他那个冤大头,可是咱们说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说什么?”舒倚风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两人离开的背影:“他要是喜欢,以后自然知道的,这又不影响我们和他的兄弟情谊,毕竟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   “额……”程溺想了想:“那咱们是劝分还是劝和?”   “劝合。”舒倚风似笑非笑:“为什么不撮合他们两个呢?这样我少了一个情敌,多好。”   他说着就向程溺伸手,面无表情:“手机拿来。”   “干什么?”程溺一脸的莫名其妙,把手机递过去。   “我记得你有那个……”舒倚风顿了顿,接道:“你有那个傻逼的微信。”   舒倚风口中的傻逼是谁程溺自然听出来了,有的时候舒倚风吃起醋来可真是,可爱的不行呢。   “我已经被他拉黑了。”程溺道。   “那没关系。”舒倚风手指动了动,复制了张宇的微信发到自己手机里,然后转手就发给了沈匆。   那边沈匆被拽上车,张宇脸色阴沉,发动了引擎,脚一踩油门,汽车几天飞快的离开了餐厅。   汽车逐渐往市郊区跑,沈匆刚回完舒倚风的消息,嘴角止不住上扬,一抬头车都往郊外开了,忍不住问:“你带我去哪?”   “怕什么?”张宇偏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开口:“又不会卖了你。”   “次啦!”   汽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离郊区和市内中间一段公路旁边的小酒馆面前停下。   张宇哐当一声下了车,手插着兜转过来,打开车门把沈匆从车上一把给拽了下来。   沈匆被他一扯趔趄了一下,心想这个omega果然跟别的omega都不一样,不娇娇弱弱的,兼职长到他审美上了。   沈匆两下锁了车,大步进了酒店,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钞票拍在桌上:“来一份香辣牛肉干,一份毛豆,二十瓶啤酒。”   “二十瓶?”沈匆瞪大了眼睛:“能喝完么你?”   “你陪我喝。”张宇拽着沈匆的领结把人拽到角落上的桌子坐下。   这个点,整个酒馆都没有什么人,虽然酒馆上写的就12点钟打烊,但是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偏僻,所以少有人来。   啤酒哐的一声放在桌上,老板娘冲着张宇哈哈一笑:“之前你总是一个人来,这次终于舍得带人来了。”   张宇笑了笑,没说话,开了一瓶仰起头就往嘴里怼。   “少喝点。”沈匆忍不住皱眉,又不好拦着他,眼间着他把一瓶啤酒给喝干了。   “咔嚓”一声,张宇连开了两瓶,把其中一瓶放在沈匆面前,看向他:“别废话,喝不喝?”   沈匆迟疑几秒,拿起酒瓶灌了半瓶。   张宇满意的点了点头,仰头灌了一瓶:“想知道么?”   沈匆愣了一下:“知道什么?”   张宇皱了皱眉,真搞不懂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开门见山道:“我和你那两个兄弟之间的事。”   “啊。”沈匆摸了摸头:“你们认识?”   张宇:“……”看来这人是真傻。   “我喜欢你那个叫程溺的兄弟,”张宇喝了一口酒,接道:“七年了。”   沈匆瞪大了眼睛:“可是程溺已经结婚了!”   “所以我没有打扰他。”张宇低头笑了笑,有些自嘲:“我从高中的时候喜欢,为了他考a大,偷偷的做了他的助理,我没有打扰他,我也不管他喜欢着谁,只要能离他近一点就好。”   沈匆抿了抿唇,抓着酒瓶灌了剩下的半瓶。   真是荒唐,他好不容易挺喜欢一个人,结果人家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兄弟。   沈匆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张宇自嘲的摇了摇头:“从他知道我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靠近他,所以我离他远远的,也只敢离他远远的。”   “这……”沈匆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嗯……”张宇的脸因为喝了酒有些泛红,他一手托这脸,歪了歪头,想了好久,才开口道:“大概是,我高一那一年的夏天,那一天,我和我的父亲吵架,因为我母亲的事,我当时心里很绝望。”   张宇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那天我路过操场,偶然间看见了,你们高三在打篮球赛,他背着我,逆着光,他跳起来投篮,那一刻,我承认我心动了,来一发不可收拾……”   “篮球赛。”沈匆呢喃了一句,似乎也在回忆着那一天,突然,他脸色僵了一下,木纳的开口:“不对啊,那天的篮球赛程溺因为数学竞赛没有参加!”   张宇:“???” 第七十二章   “你说什么?”张宇一愣,拍桌而起:“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很清楚!”   “是真的。”沈匆解释道:“我们高三就只有一场篮球赛,当时程溺和舒倚风都因为数学竞赛没有参加,我们当时还因为缺人往高二借了一个人。”   张宇突然间就像泄了火一样:“这怎么可能?我明明记得那场篮球赛,就快追平了,他跳起来,投了个三分球,他那么耀眼,让我的心剧烈跳动!也因为这个三分球,高三赢了比赛。”   沈匆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他们两个确实没有参赛,你印象里的那个三分球,是,我投的。”   张宇一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可能,后来我去论坛上问了,他们说那个人叫程溺!”   “参赛的名额是早就定下了的。”沈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当时他去数学竞赛了,我顶着他的名字上去的,因为大家都认识,所以也没有想着去改名字。”   “不信你可以去搜往年的视频。”沈匆开口道:“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了,但是互联网记忆还在,你去学校的公众号应该能搜到。”   张宇抿了抿唇,打开手机直接搜索了起来,他的手指有些颤抖的往下滑,突然顿了顿,点进一个视频里去。   那个视频正是当年的篮球赛,他把进度条下滑,到了最后,视频的角度是正面的。   穿着篮球队服的沈匆穿过敌方的球员,篮球从他手里飞出去,稳稳的落在啦框里,紧接着就是一片叫好的声音。   张宇默默的关了手机,双手交叠着抵在下巴,似乎在消化着刚才视频里看到的。   原来当初看到的真的不是程溺而是沈匆,那么他因为一个背影认错了人,喜欢了他十多年是个错误?那今天误会解开了,他还当着真正的当事人夸赞告白?   张宇沉默不语,两分钟后,他面无行情的开了一瓶新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脸不知道是醉的,还是害羞的。   沈匆没有拦他,毕竟是谁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都说不出话来。   张宇啪的一声把酒瓶怼在桌上,深吸一口气,看向沈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喜欢错人?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沈匆看着他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这毕竟是事实,于是点了点头。   “艹。”张宇骂了一声,啧了一声:“这他妈是什么剧情,妈的。”   “我陪你喝。”沈匆摇了摇头,拿开酒器开了一瓶。   “喂。”张宇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还没有问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匆拿酒瓶的手顿了顿,笑了笑:“你就当我是交个朋友?”   “只是朋友?”张宇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这要看你是怎么想的,”沈匆仰头喝了一口。   “哦。”张宇咽了咽口水,盯着张宇看了一会,脑海里的影子和面前的人重叠,似乎,还真是那样。   荒唐,真是荒唐。   张宇灌了好几瓶酒,总共点了二十瓶,他一个人灌了十瓶下去,沈匆拦都拦不住,就陪着他喝了两杯。   两个人喝的烂醉才出门。   “唉小哥。”老板娘着急忙慌的喊了两人一声:“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们找个地方住?”   “不需要。”沈匆喝的有些高,摇头晃脑:“老子自己回去!”   “唔……”张宇喝的头昏眼花,被沈匆扯着走,两个人都晃晃悠悠的。   沈匆一脸劳资最牛逼的表情拖着张宇来到车面前,伸手拉了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喂。”张宇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了一眼:“这是我的车。”   “钥匙呢。”沈匆唔了一声,一只手工拎小鸡似的拽住张宇的领子保证他不摔倒,另一只手伸进他西装口袋摸索。   “不许。”张宇醉迷糊了,却还记得交通安全法,呢喃一声:“喝醉了不能开车,有交警。”   “那就,找代驾。”沈匆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划拉几下就打了个电话。   “不用代驾,”老板娘见他们两个人在门口杵了半天,又晃晃悠悠的去拉车门,担心他们酒驾,连忙跑了出来。   “我老公刚好要去市里。”老板娘把自己老公拉了出来:“就让他直接开你们的车过去吧。”   “行。”老板笑了笑:“这位张先生也是不止一次来我们酒馆了,大家都是熟人,这地方比较偏,离市区又远,恐怕就算找代驾也不一定能找到。”   张宇想了想,点了点头,把钥匙交给了老板。   “你们去哪里?”老板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烂醉的两人:“开到哪里去?”   “唔……”沈匆不算喝的很醉,倒是张宇已经醉晕了,晃了他好几下都没反应:“喂,你家在哪?唉!唉!”   说罢,他叹了口气:“老板麻烦你把我们送到幸福小区三单元。”   “好,”老板应了一声,开车往小区去。   ……分界线。   “唉,你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程溺靠在床上,偏头看向旁边的舒倚风。   舒倚风正在用电脑编写着程序,听到了他的话,头也不抬的道:“这跟我们两个没关系,怎么?你的八卦分子又在骚动了?”   “胡说八道,”程溺瞪了他一眼:“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张宇暗恋了我这么多年,就算是沈匆追他,恐怕也很难在一起吧?”   “嗯。”舒倚风合上电脑放在床头柜旁边,伸手捏了捏程溺的脸:“我家媳妇儿这么帅,好在早早的把你收了,不然我的情敌得绕公司三圈。”   “哎呀你别乱说。”程溺有些脸红:“哪有你这么夸别人的,太夸张了。”   “乖乖睡觉。”舒倚风摸了摸他的头:“其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程溺点了点头,靠在舒倚风的肩膀上:“知道啦,知道啦,醋坛子。”   第二天清早,正好周末休沐的时候,程溺睡到了早上十点多钟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他皱了皱眉,往旁边摸了摸,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被窝还有余温。   程溺从枕头下面摸了个正在响铃的手机,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的号码,抬手就挂了。   消停了几秒钟,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比先前的那一次更加的长,程溺被吵醒了,打开手机一看,依旧是那个号码。   他翻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背面是金色的,是舒倚风的手机。   他们两个的手机都设置了勿扰模式,如果不是存在电话簿里的联系人,其他人打过来都会被拦截。   这个陌生的号码明显是在通讯录里的,但是舒倚风没有备注的习惯,他能准确的记住哪个号码是谁的。   “舒倚风!”程溺爬起来,靠在床上,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声,才从楼下传来舒倚风的回应:“唉,这呢,厨房。”   手机铃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又重新打了过来,依旧是那个号码。   程溺啧了一声,掀开被子跳下床,穿上棉拖哒哒哒的往楼下跑。   “怎么了?”舒倚风见程溺衣服还没穿好,穿着件他的衬衫就下来了,睡眼朦胧的样子,衬衫遮不住大腿,露出黑色的四角裤,若隐若现,他喉结滚动了一圈。   “你的电话,”程溺举着手机,打了个哈欠:“打了三遍了,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舒倚风看了一眼号码,答了一句:“这不是沈匆的电话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湿答答的手:“你接一下,开免提。”   “喂?”电话接通了,舒倚风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程溺,忍不住笑了笑,边煎着荷包蛋边接电话。   “风哥!”沈匆急急忙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快救救兄弟,我完蛋了,我完蛋啦!”   程溺听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好家伙,下来的太着急,忘记穿了,微风袭来,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舒倚风白了他一眼,把荷包蛋盛到盘子里,快步出去,哒哒哒的上楼去了。   “唉?没人回我?”沈匆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细微匆忙的脚步声,忍不住问:“风哥,你去哪?”   “他上楼去了”程溺打了个喷嚏:“冻死我了。”   “……”沈匆一愣:“你怎么也在?”   “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程溺呵呵两声:“大早上的,我还在睡觉,就被你的电话给轰炸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下楼来让你风哥接电话。”   舒倚风从楼下跑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居家服,套在程溺身上。   他才看向程溺手里的电话,回答一句:“什么事?”   “卧槽,”沈匆总算抓住重点了,连忙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无意中睡了一个omega,但是是在两人都醉了的情况下,你说他要不要对那个omega负责。”   “嗯?”舒倚风悠悠道:“你睡了谁?”   “额……”沈匆迟疑了几秒:“这个是意外,意外。”   程溺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开口:“你不会把张宇睡了吧?”   “额……”沈匆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还闭着眼躺在床上的人,被子盖在他的肩膀上,露出来肌肤上全是暧昧的吻痕。   “不是吧,不是吧?”程溺抬头看了一眼舒倚风,舒倚风冲程溺挑了挑眉,颇有一种火上浇油的得意感。   程溺捏了捏眉心,问道:“你们两个应该只是做了吧?”   “不。”沈匆很认真道:“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喝的很醉,不仅做了,我还把他标记了,不仅标记了,还是终身标记。”   程溺:“……所以你们现在在哪?”   “昨天晚上。”沈匆挠了挠头:“他喝的比我多,上车的时候就已经醉晕了,我只好把他带到我家来,只是没想到突然就那样了。”   “听我的兄弟,”舒倚风接过电话,严肃道:“既然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你只能对他负责了。”   “可是人家不一定要我负责”沈匆啧了一声:“我倒是想啊,可我们才见了第一面没多久,他也不可能喜欢我。”   “这样吧,”舒倚风叹了口气,放弃挣扎:“那什么,你要不先把你家的刀收起来。”   “为什么?”沈匆愣了愣:“他应该不至于自杀吧。”   舒倚风不想打击他:“不是因为他,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   沈匆:“……” 第七十三章   沈匆听着舒倚风的话,觉得脖子一凉,他小声道:“这,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夸张?”   “你要不试试?一觉醒来被人睡了感觉?”舒倚风还在添油加醋:“你猜猜他会不会拿刀?”   沈匆沉默几秒,觉得舒倚风说的好像有道理。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吓得他立马回头, 只见张宇动了动,一只手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爬到一半又腿脚一转趴了回去。   这一幕看着很心酸,但是,沈匆看着心头一凉,心想,完了,现在下楼去把厨房的刀收起来,还来得及吗?   “卧槽,”沈匆放低了声音:“风哥他醒了怎么办啊,我我我该怎么做?他不会真的要灭了我吧?我看他有点烦躁样子,那什么,我先挂了啊,要是我今天晚上还没打电话给你,记得帮我报警。”   舒倚风和程溺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两人对视眼,程溺耸了耸肩:“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愿平安。”舒倚风正色道。   沈匆挂了电话,从阳台小心翼翼的踏进去,张宇在床上趴了一会,听到了动静,眼神慢悠悠的落在沈匆身上。   他没说话,眼神十分的平静,沉默几秒,他两只手撑着床,慢慢的爬起来,靠在床头,眼神直射向沈匆。   “那什么。”沈匆咳了一声:“你想吃什么?你下楼去给你做。”   “不需要。”张宇沉默几秒,平静的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喉咙干的厉害。   “对不起。”沈匆挠了挠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标记了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一定是愿意对你负责的。”   沈匆没有说话,他垂眸看了眼地板上还未收拾凌乱的衣服。   宿醉感带来的头疼和身上的酸痛 ,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混乱场面,再怎么说,昨天晚上应该也是自己勾的他,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算是他的错。   不知道是不是终身标记带来的原因,张宇看沈匆有点越发的顺眼,他偏过头,哑声道:“有烟吗?”   沈匆点了点头默默的移过去,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好烟,打开了,递过去,张宇从里面抽了一只,他抬头,见对方愣着,皱了皱眉:“给我烟,火呢?”   沈匆又连忙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擦的一声,张宇点了一支烟靠在床头一言不发的抽着。   沈匆不敢离开,唯唯诺诺的站在床头,但凡上过生理课都知道这个时候的omega是最需要alpha安抚的时候,他明白,他也知道,所以他不敢走。   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张宇的平静让他有些焦虑,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倒不像是被标记了人,没有生气,没有谩骂,他平静的靠在床头,烧尽的烟灰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   空气中都弥漫尴尬的气氛。   “有衣服吗?”张宇抽完一只烟,吐出一口雾来,抬眸看向沈匆。   “有有有!”终于等到他一句话了,沈匆连忙跑到衣柜面前,快速的翻找着,过了一会儿,他抱着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床上。   “这套衣服我没穿过,”沈匆讨好道:“当时买错了,尺码偏小了,懒得退,所以一直塞在衣柜里。”   “哦。”张宇应了一声,垂眸接过衣服,一掀开被子下了床。   沈匆的目光落在裸露出来的床单上,昨天晚上他们两个急匆匆的,两人都是第一次没做什么措施。   床单上滴落着一点血迹,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印记。   沈匆脸有些红,他一转头看见张宇一瘸一拐的往浴室里去,浴室的门啪的一声被他关上。   完蛋,沈匆用力的拍了一下额头,睡了人家,连清理都忘记了。   热水打在身上,淤青的地方被热水打的有些疼,他蹲下来的时候,腰肢有些酸痛,艰难的抬着一只手,清理某个人留下来的东西。   “要不,我帮你清理吧。”沈匆老实的站在门口,讨好道。   “我不想和你说话。”张宇咬了咬下唇,闷哼一声。   片刻他扶着墙直起身子,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暧昧的吻痕,冲过一次热水以后全都变得明显起来,热水打在脖颈后面的腺体有些疼。   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变化,尤其是信息素方面,alpha的信息素若有若无的盘旋在身边,嘴唇被咬破了,昨天晚上疼的。   他这几年来为了那一个似真似幻的人守身如玉,没有接受过任何alpha的邀请和暧昧,到底昨天晚上是酒精作祟,还是因为自己心心念念错了人而发泄呢。   沈匆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算什么?是一夜情?又或者是自己对他身份的执着,难道这几年重新打乱了回到原点,她爱上的仅仅只是那个背影的主人?   事到如今,一切真相都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选择的到底是谁?   张宇有些烦躁,他伸手,拿了沈匆刚才送过来的衣服套上。   alpha的衣服很宽大,即便是小了一个码,裤子也是穿不上的,张宇摇了摇头, 下面是真空的,他只套了一件衬衫出去。   沈匆靠在浴室门口,张宇突然的一拉门差点让他靠空了摔到地上去,被张宇拽了一把,才险险的站稳。   沈匆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准确来说应该是热的,被他端了好久,已经吹凉了,被他刚才那一晃洒了小半杯,他恭恭敬敬的把水递过去。   意思很明显,我在讨好你。   张宇瞥了一眼,单手接过了水,仰头全部喝了下去,他把杯子塞回给了沈匆,往床那边走过去,他现在腿软的厉害。   走到床边才发现,床单没换,还是那脏兮兮全是褶皱的模样,不由得皱眉,坐在了床边,翘起了二郎腿抬眸看向沈匆。   他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衣服很宽大,坐下来险险的遮住了大腿,衬衫有些透明,有那么一种朦胧的诱惑。   沈匆看了一眼,偏过头没敢看。   “怂什么?”张宇抬眼看他,似笑非笑:“昨天晚上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怂了?”   沈匆不敢吱声,毕竟是自己把人家给睡了。   “罢了。”张宇见他不说话,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傻子一样。”   “对不起。”沈匆又道。   “别了。”张宇晃了晃大长腿,轻哼一声:“对不起,这样的话我听多了,你直接说说怎么办吧?”   “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沈匆认真道:“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跟你去领证。”   “呵。”张宇轻笑一声:“你对我负责,是因为喜欢我呢?还是因为你睡了我?”   “喜……”沈匆的脸憋的涨红,他抓了把头发,结巴道:“我,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挺喜欢你的,就算不是这次的事,我也会追求你。”   张宇顿了顿,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一见钟情?”   沈匆点了点头。   “我才不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张宇抱着手,似乎忘了自己对程溺的那个错误的感情也是属于对背影一见钟情的。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张宇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弯腰拾起地上的西装,伸手掏了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你说要对我负责?”张宇眯了眯眼。   沈匆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张宇沉默不语,片刻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昨天晚上未接的消息,有好几部电话都是父亲打来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张宇,伸手拽住了张宇的领子。   张宇被他拽了个趔趄,沈匆的脸在他眼睛里迅速放大。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张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下午,跟我回张家。见见我的父亲。”   “嗯?”沈匆一愣,有些不太相信:“你这是答应了我的追求?”   “那倒没有,”张宇一边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一边回答他:“只是对你改观了而已,我们还没有走到结婚那一步,准确来说,我同意了你的追求,至于结婚,你还远远不够。”   沈匆抿了抿唇:“可是我已经终身标记了你。”   张宇轻笑一声:“终身标记是可以洗掉的,我只是给你一个期限,处的好了,那我就跟你结婚,如果不好,我就去……”他靠过去凑在沈匆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洗,标,记。”   在刚才浴室里,他想了很多,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的话,如果最终要重来一遍,他也许还是会选择那个耀眼的少年,他想试一试,这一次,她找对了人,能不能赌赢这一局。   “我累了。”张宇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的剧烈运动让他困倦不已,见某个人还愣着,忍不住提醒一句:“你的床单不用换吗?”   “哦!”沈匆这才反应过来了,连忙着急忙慌的把床单扯了下来,一股脑的丢在地上,然后打开房门跑了出去,从客房抱了新被子过来换上。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沈匆讨好道:“我去把被单洗一下,然后下楼出喃凮门给你买点吃的。”   “不用。”张宇爬上床,掖了掖被子:“我不太想吃,你出门去药店帮我买避孕药。”   “你要避孕药?”张宇一愣,   “废话。”张宇瞪了他一眼:“老子他妈还不想怀孕。”   “行。”张宇点了点头,毕竟他能同意和自己交往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于是小心的关了房门出去。   周末的双休日,程溺吃完了午饭就上床躺着睡,一个难得的午觉,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钟,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最适合睡午觉了。   舒倚风陪着,让人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程溺迷迷糊糊醒来,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推了推舒倚风:“你要不问问沈匆怎么样了?可别打起来出事了。”   舒倚风本来就没怎么睡着,他眯了眯眼,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回应道:“他没事,两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消息,说下午去张家,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哦。” 程溺应了一声,几秒钟后,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程溺确实有些不可置信,这就像是有人告诉你,你有一个粉了你七年的粉丝突然跳槽的感觉。   “我看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舒倚风翻身把他压在床上:“看来是我昨天晚上不够努力。”   “别!唔!” 第七十四章   程溺睡了一个昏天黑地,舒倚风这个人就像是欲求不满一样,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程溺才真正理解到宝刀未老这个词。   “走开,”程溺被舒倚风从浴室里清理过后抱出来,头一沾枕头就想睡,迷迷糊糊感觉舒倚风的手在身上乱摸,忍不住皱皱眉,踹了他一脚,哑声道:“走开,别闹,别碰我。”   一连说了三个别字,舒倚风的顿了顿,替他系好了浴袍的带子,把他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程溺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万万没想到,大白天的还有不速之客。   两个人的手机都关着机, 临时出了急事,两个人的助理都联系不到人,于是跑到公寓门口按门铃找人,结果两个人睡得沉,根本就没有听见门铃的声音。   无奈之下,两个助理只好跑去不远处的程爸程妈家里去寻求帮助。   “啊?打不开门?”程妈正带着程铭在舒爸舒妈家打牌,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助理,想了想:“你们等一会儿,我这边好像有一个钥匙。”   当时两个人入住公寓的时候,一共配了四把钥匙,两个人一人一把,剩下的两把钥匙分别给了两家爸妈。   前几年,因为公司的不稳定,两人常常出差,导致家里没有人打扫,回来的时候都积了一层灰,后来程溺多配了两把钥匙交给了两家父母,也是为了让他们有空的时候叫保洁打扫一下公寓。   程妈回家拎了钥匙出来,抱起程铭,疑惑的跟着两个助理往公寓赶,嘴里絮絮叨叨的:“哎呦,这两个人不会出事儿吧?这大白天的,家里有人还锁门,关键是有人敲门都听不见。”   舒妈也焦急地跟在后面:“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两个妈妈两个助理外加一个程铭浩浩荡荡的往公寓方向走去。   此时舒倚风还抱着程溺在睡大觉。   “咔嚓”一声,门被程妈给打开了,四人进了屋里去,程妈扫一眼发现一楼没人,于是招呼着往二楼去,   此时舒倚风还在抱着程溺睡大觉。   到了门口了,房间门半掩着,里面性激素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   “哥哥哥哥!”程铭隐约从门缝里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激动的甩开程妈的手,推开门就往里面跑。   跑到床头,拽住程溺耷拉下来的半只手。   小孩子力气不算大,拽的人没什么反应。   睡梦中的程溺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有鬼,拽着他的手往下拉,又梦见几个鬼扒着门缝看他。   垂死病中惊坐起,程溺猛的睁开眼睛,一转头看见床头的程铭吓了一跳,往后一缩,旷的一下撞到了床头。   这个动静惊醒了舒倚风,他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的搂住了程溺。   后脑勺的疼痛让程溺瞬间反应过来了,连忙拽了被子,把自己捂了一下,伸手推了推舒倚风。   舒倚风睁开眼看见了程铭,又看见了门口静悄悄的几人,啧了一声,不满道:“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   “是这样的,儿子。”舒妈解释道:“我和你程妈我们哦,原来是在打牌的,你们两个的助理找上门来,说是有紧急的事,临时排的行程,他们两个没有找到你们人,按你们门铃又没人开门,于是来找了我们。”   程妈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没有想到你们在那啥,打扰你们两个,我们这就走。”   “……”舒倚风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去下面等一下吧,我妈换件衣服就过来,”   程妈突然开门进来,捞起床头的程铭就跑。   程溺:“……”   万万没想到,周末好不容易能抓到空闲的时间,居然闯进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舒倚风隔程溺连忙换了衣服下楼。   两个助理不约而同的坐在沙发上,见两人下来了,都低着头,不敢吱声,程妈和舒妈已经走了,没人帮话,这下完蛋了,打扰了老板的好兴致,估计要炒鱿鱼了。   舒倚风抱着手,眼神直直的看向自己的助理,冷声道:“是什么要紧的事?说。”   舒倚风的气势太过强大,但有一种你今天不说出是什么严重的事,就准备提交辞职信的架势。   程溺站在他身后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确保能遮住脖子上的那些痕迹。   他的气势太过强大,但有一种今天你不说出是什么天大的事就直接递交辞职信的感觉。   “总,总裁,”助理小心的道:“出大事了,咱们舒氏程氏与张氏联合开发的沿海度假村出了命案。”   “什么?”程溺整理领子的手一顿,严肃道:“说清楚!”   “我们也是刚接到通知。”助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据说是我们开发的度假村,原本昨天就收红剪彩的,结果,结果。”   “说清楚,别结巴!”舒倚风皱了皱眉。   “剪彩那天,也有几家记者在,他们带着记者往里面走,结果走到一半,却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听说死状特别惨!”程溺助理咽了咽口水:“人被割破了脖子躺在地上,又被浇了工业的白油漆,红的血混着白油漆恶心的打紧,好几个人当场看见就吐了。”   程溺连忙道:“警察没来?”   “来了。”舒倚风助理接话道:“警察来了,判定是谋杀,也不知道谁杀的,这个新的度假村才刚打造出来,四周都没有摄像头,凶手很聪明,连手印脚印都没留下。”   “边走边说。”舒倚风朝外走去。   事情紧急,两个助理开的同一辆车来的,舒倚风和程溺坐在后面,舒倚风的助理开着车,程溺的助理一边帮忙解释。   “逝者查出来了,是工地的一个监工,平常也没见跟人有什么矛盾,怎么就死在这了。”程溺助理急道:“主要是这件事已经被记者报道出去了,这又查出来是咱们两家公司投资的,并且还查出来说建筑不合格,这已经不是小事了。”   舒倚风陷入了沉思,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张氏企业,舒氏和程氏虽然只是属于合作方和投资方,但是是一条人命,牵扯极大。   “咱们公司楼下已经围了好几多家媒体。”舒倚风的助理迟疑片刻:“总裁需不需要绕路。”   “不能绕路。”程溺立马道:“绕路媒体都不知道怎么报道的。”   车才到楼下,两人还没来的及下车,就被记者给堵在了门口。   “舒总!请问您对于您合作的项目出来命案有什么想法吗?”   “程总您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说警察现在还没找到凶手,请问你们会参与调查还逝者一个真相吗?”   “听说度假村所建造的建筑属于不合格范围,这是不是说明您其他的产业和项目也存在问题。”   话筒直直的怼向下车的两人,他们举着话筒,问着一些毫不相干的问题,他们七嘴八舌的想挖出一点什么,然后添油加醋,无论对错,只要有一点热度,那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这些记者明显是私家企业的记者,他们像疯狗似的围着两人,想扒出什么回去交差。   “既然警察已经在处理了,那么我们就要相信警察能找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舒倚风护着程溺,眼神瞟了一眼四周的记者:“关于我们和张氏这次的合作,我们仅仅是属于投资方与合作方,至于策划和建设我们所知甚少。”   “您这算不算是撇清关系?”一个记者突然举着话筒发问。   “没有什么撇清关系。”舒倚风正色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尽管我们只是属于投资方与合作方,但是我们会配合警察的一切调查,并且我们会亲自前往度假村调查真相。”   他护着程溺往程氏集团里面走,舒氏集团高层已经在程氏集团等着两人了。   “这个张氏!”程氏集团总监恨恨的拍了拍桌子:“我们两家公司投了这么多钱,他都做到哪里去了!建筑不合格,还出了人命!”   “没错!”舒氏集团的人发话了:“现在十多家媒体盯着咱们,已经有好几个合作方在观望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行了。”舒倚风敲了敲桌子:“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解决吧。”   “这怎么解决?一条人命!自杀就算了,还是谋杀的!”   一到危机关头这群人说的也不像是人话。   程溺打断了他们:“我和舒总已经接到了那边警察电话。”   程溺沉声道:“我们需要去配合一趟调查,”   “那公司……”   从前无论是两人出差个十天半个月,公司都不会有事,可这次的事情带来的骚动太大,恐怕公司两个人一走没人管理,会有些麻烦,公司的其他上层所持有的股份太低,根本无法决策什么大事。   “公司我们会暂时接管。”门外有人推门进来,程溺一愣:“爸?”   程爸和舒爸一身西装,原来有些人的气质是不变的,穿上了西装依旧是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行了。”舒爸点了点头:“你们去配合调查,把事情处理好了,公司有我们。”   两人在公司开了场会,会议结束了直接订了票急匆匆的往度假村赶过去。   飞机上,程溺喝了杯水缓了缓神,突然一下子这么多的事让他许久没犯的头疼又隐约有些发作。   这些年接管了公司,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常常有些吃不消,一开始的熬夜生物钟错乱导致了胃病头疼。   后来被舒倚风强行把生物钟掰回来,又小心的伺候,才好转了很多。   “头疼?”舒倚风注意到了他的东西,伸手帮他揉了揉太阳穴,安慰道:“就过去几天,帮忙做个调查就行,原本就和我们无关的事情,你别太糟心。”   “没有,”程溺闭了闭眼睛:“我在想我们两个也没什么仇家啊,谁想不开非要倒我们的场子啊。”   “别担心。”舒倚风握了握他的手:“会好起来的。”   “我都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掺和进来干什么?”飞机后面的座位上突然传来很大一声斥责。   “为什么不能来!我说过你去哪我就去哪!”另一人毫不示弱。   空姐连忙走过去,拍了拍两人:“先生,这是在飞机上,请小声一点。”   程溺只觉得这个声音耳熟,探出半个头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沈匆?张宇?他们怎么在这?” 第七十五章   “张宇应该是他们家让他出面来处理的。”舒倚风往后靠在椅子上:“至于沈匆么,估摸着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   后面吵架的声音小了些,但是程溺还能隐约的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嗡嗡的传在耳边。   “你们两个。”又乘客忍不住了,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小两口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聊,这是公共场合,请安静点。”   沈匆有些气,却也安静了许多,张宇偏过头,不跟他说话,这个时候张氏在风口浪尖上,谁掺和进来就能染一身泥巴,偏偏这个傻子还没头没脑的凑过来。   沈匆原本就是要跟过来的,国外的公司有朋友在打理,原本就是他和朋友一起建出来的,就算过来帮帮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才刚跟过来,就挨了某个人的一顿骂。   沈匆被骂了一肚子火,起身去厕所。   程溺正转头小声的跟舒倚风说着话,突然旁边凑过来一个头,把他吓了一跳。   “风哥。”沈匆站在两人面前,低头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也来了?”   “嗯。”程溺点了点头,抬头看他:“你来干什么?”   “我?”沈匆瞥了一眼后面,耸了耸肩:“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程溺:“……”   下了飞机,两人都是抱着去做个笔录的原因,什么也没带,匆匆忙忙的,下了飞机舒倚风就牵着程溺往外走。   “风哥!你们等等。”沈匆从后面追上来,也不管张宇乐不乐意,直接拉着他往两人那边靠。   两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舒倚风瞥了一眼张宇,他面色平静,倒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父亲叫他来做什么。   舒倚风打了车,沈匆那个不要脸的倒也不客气,直接拉着人钻了进来。   舒倚风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张宇,啧了一声。   “舒总。”张宇咧嘴笑了笑:“您要实在看我不惯您屈尊把您的头往您对象那边转转,倒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意见。”   “小张总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公司。”舒倚风抱着手,冷声道:“自己的公司项目出了问题,倒连累了不相干的投资商。”   程溺忍不了了,我们手肘撞了一下舒倚风示意他闭嘴。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张宇摸了摸下巴:“跟我那个爹,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来参与一下的,你又何必把气撒在我身上。无非是我曾经喜欢过程总,你在吃暗醋罢了。”   舒倚风脸色一变,偏过头不理他。   张宇又道:“曾经是曾经,如今事情弄清楚了。我也对你对象没什么意思,倒也不必对我这么烦躁。”   “对对对。”沈匆连忙接了一句:“我们两个马上要结婚了。”   张宇斜了他一眼,沈匆又默默的闭嘴了。   尽管再不情愿,四个人还是非要凑在一起。   车停在度假村门口,程溺踏下车,一抬头见整个度假村都用警戒线给围了起来,几个警察等在门口,痕检科的人穿着白色的防护服进进出出的。   “是舒总程总吧?”来了一个交警,扫了一眼四人:“队长请你们去做个笔录。”   他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这两位是?”   “我是这次的负责商张氏集团的儿子张宇。”张宇指了一下旁边的沈匆,道:“这位是我随行的助理。”   “张氏集团?”警察抬头扫了一眼两人,严肃道:“你们公司的建筑不合格你知道吗?”   “知道。”张宇点了点:“这次事件以后会按规定全部拆除。”   几人走了进去,一身穿交警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眼如剑,抬头见几人来了,伸手从桌下拎起几瓶矿泉水放在桌上。   “几位不要紧张,”男人把水往四人面前推了推:“我是市刑侦队队长许浩。”   “许队长您好。”舒倚风直接道:“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们就是来配合调查的。”   “是这样的,”许浩严肃道:“这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公司上层的人,项目呢也是手底下人在负责,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凶手至今还在逃窜,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   “你们公司在这个项目的建设的过程中有发生什么事么?”许浩手里拿着笔和本子,看向四人,又提示道:“就是,类似于征地的时候原住人员不同意闹事或者说有人组织这个项目的发展。”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张宇身上。   “看我干什么?”张宇一愣:“这个项目开发的时候我都没参与……”他顶着四人的目光,想了想:“没有吧?我父亲给出的价钱很高,原住民都是拿了钱自愿搬走的!”   “那你们有什么仇家之类的?”许浩又问。   “做生意么。”沈匆摊了摊手:“都是在为各自的利益,难免会无意间损失别人的利益,生意人有矛盾的人多了,多多少少谁都有一点。”   沈匆说的话直白,但非常的,真实。   许浩手交叠着抵着下巴,沉思了片刻,才问:“那这个项目准备开发的时候,会不会损失别人的利益?或者说,在定下这一片地方的时候,有人跟你们争抢过吗?”   “这个我不知道。”舒倚风摇了摇头。   舒倚风和程溺始终没有说话,能说什么,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我记得。”张宇开口道:“我的父亲跟我提过一嘴,说在开发这一片度假村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提出要花大价钱购买这片地方,”   “你父亲有说是谁吗?”   “没有。”张宇摇了摇头:“那个人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给我的父亲,表示将会以50亿的价钱跟我父亲兑换这个地方,但是后来就没有联系过我的父亲,应该只是恶作剧吧。”   “现在的每一个线索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许浩正色道:“这是一起谋杀案件,关系到的不仅是你们的声誉,更是一桩人命。”   “队长。”一个刑警走过来,低声在许浩耳边嘀咕了几句。   只见他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对几人道:“我还有些事先离开一下,这样吧,我安排你们先入住附近的酒店。”   “不是只帮忙做笔录就可以走吗?”舒倚风突然开口。   “事情确实是这么说的。”许浩看向舒倚风,道:“但是,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需要你们配合调查,更何况,各大媒体都在看着,你们留下来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今天怎么回事?”程溺扯了一下舒倚风的袖子,提醒道:“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过来配合调查吗?你怎么这么想着回去?”   “没有。”舒倚风摸了摸程溺的头,柔声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来的这么匆忙,换洗衣服也没有,所以才着急回去。”   “哦。”程溺点了点。   四个人入住了附近的酒店,说是酒店,倒不如应该说是民宿。   也许是认床的原因,程溺半夜睡不着,爬起来。   “你去哪?”舒倚风倒像是没睡一样, 程溺一有点动静,就像是打草惊蛇一样。   “我睡不着,有点闷,想出去走走。”程溺小声道。   “我陪你,”舒倚风立马掀开被子穿了鞋跟上。   程溺倚在民宿的围栏上,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度假村。   舒倚风站在他旁边,伸手往口袋里掏了掏,程溺见他掏出了一盒烟,顿时眉头一皱:“你怎么又抽烟?”   “不知道。”舒倚风没有看他,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含在嘴里,平静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这两天总有一种慌乱的感觉。”   “是不是易感期到了?”程溺问,   舒倚风摇了摇头。   “也许是发生的事情,突然一下子汇集在了一起吧。”程溺安慰他:“没关系的,警察这两天就能找出凶手。”   舒倚风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飞,警察那边查不到一点消息。   两人呆在阳台上吹了会冷风才转身回去。   “等等。”正要拐角过去房间的方向,舒倚风突然拽住了程溺往后一躲。   程溺看清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黑影,人高马大的,在他们门口徘徊,准确来说,是在张宇的房间门口排徊。   过了一会,黑影又转身离开。   “那是谁?”程溺心有余悸:“他为什么要在张宇的房间门口鬼鬼祟祟的。”   “不知道。”舒倚风拉着程溺过去,停在张宇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谁啊……风哥?”沈匆打着哈欠开了门,见门口杵着两人,一愣:“你们来干什么?”   “进去说。”舒倚风严肃道。   “什么?”张宇吓了一跳:“你们说我房间门口有人鬼鬼祟祟的?”   “不然呢?”舒倚风正色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没有啊。”张宇肯定道:“我都还没有接手公司呢,怎么可能得罪人?”   “我只能说,那个人绝对是冲着你来的。”舒倚风抱手道:“劝你们睡觉,小心着点,别到时候成了下一个。”   “我们要不要告诉警察?”沈匆连忙道:“这咱们也不好处理。”   “明天早上再说吧。”程溺叹了口气:“这个时间点了。”   一夜未眠。   第二天许浩听说了这件事,连忙封锁了民宿,彻查了当天进出酒店的旅客。   与此同时,痕检科有了新的进展,在离度假村不远的沙滩上,找到了,埋在沙子里的沾了血的白手套,从中提取出了毛发因素。   “是他?”张宇看着电脑上的人,一愣,激动道:“对!是他肯定是他!他就是存心不想让我家好过!”   “张先生,请您说清楚一点。”许多严肃道:“这个人是谁?”   “我知道这个人。”张宇沉默片刻,开口道:“事情已经过的太久远了,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那一次是父亲发的最大火的一次,那个时候母亲还在。”   “那一天,张氏的某一个项目出了问题,大致也是因为建筑的不合格,我的父亲在彻查下,发现有人投运了公司的投资,购买便宜的材料,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解约了公司好几个上层,这个人叫做……徐志言。”   “据说因为这件事情,我父亲辞退了他,并且打了官司,他因为偷取他人财产判了五年,而她怀孕了五个月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因为太激动了,所以流产,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   张宇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终身难忘。 第七十六章   “后来他出狱了,因为有案底,所以他的生活很艰难,我的父亲终究还是心软,他曾经也算是公司的元老,怎么说也是和我父亲一直从公司开始做起来的人,没有让他补全偷走的那些资金。”   张宇摇了摇头:“ 只是没有想到,我父亲的仁慈并没有换来他的感恩,那天晚上,他开着车,生生的撞了我父亲的车,从而导致我母亲的离世,父亲当时也重伤。”   几人不说话了,毕竟这个意外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终身难忘的痛苦。   张宇叹了口气:“都是过去的事了,那一次事故以后,他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20年,算了算,两年前,他就已经出狱了。”   “昨天晚上那个人也是他吧。”沈匆有些担心:“他冲着你来的,恐怕这样很危险。”   “他要报他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的仇。”张宇说着,深吸一口,摇了摇头:“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还想着要搞我家。”   “凶手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了,那么最近两天你们还是呆在这里好。”许浩严肃道:“尤其是你张先生,为了你的安全,我们将会派人在你身边保护你。”   “那就,”张宇抬眸看向许浩,勉强露出笑容:“那就麻烦您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去的路上,舒倚风晃了晃脖子,伸了个懒腰:“张宇怪怪的。”   “哪里来的直觉?”程溺忍不住嘲笑他:“你最近神经兮兮的,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可以理解为,”舒倚风拍了拍程溺的头,被他瞪了一眼,嘿嘿道:“你可以理解为Enigma的超人类直觉。”   “是么,”程溺哼哼两声:“你怪骄傲的。”   夜晚,依旧没怎么睡,许浩安排了人在对面的房间里守着,怕的就是徐志言再来一次,这样就能直接抓获。   “我觉得他可能没那么傻。”程溺靠着舒倚风的肩膀,慢悠悠的玩着手机:“反正是个人都不太可能自投罗网。”   “说不准,”舒倚风神神秘秘的:“不过自投罗网的八成估计另有其人。”   程溺看了好几眼舒倚风,发现他正拿手机查着那天度假村死人的新闻。   程溺瞥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图片都打了马赛克,舒倚风手往下划了一下,突然划上了一张未打马赛克的图片。   视觉刺激实在太强,程溺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拍了拍胸脯,抱怨道:“吓死我了,你查这个干什么?”   “吓到了?”舒倚风忍不住笑了一声:“怕就别看,靠着我。”   程溺白了他一眼,往下缩了缩,被子掖到了下巴,他抬头看向舒倚风,对方正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点了一个视频在看。   听着视频里的尖叫声和混乱声,程溺心里打鼓:舒倚风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听见哐当哐当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别跑!”对面的门似乎被那几个埋伏的警察给踹开了。   “舒先生!程先生!”许浩在外面敲门。   舒倚风一掀被子跳下床,程溺也跟着过去。   “许警官。”舒倚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又来了?”   “是啊。”许浩点了点头,啧了一声:“人跑的太快,已经派人去追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隔壁还关着的门,疑惑道:“张宇和沈匆呢?”   他说着就伸手扭开了门把手,里面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风信子信息素味道。   “他们一听见动静就冲出去了,”许浩解释道:“他们比你们出来的还早。”   “哦,是吗?”舒倚风点了点头。   “你们两位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先在这里等着?”许浩问道。   “我们……”程溺正想说那就一起,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舒倚风扯了一下。   “外面太危险了,我害怕。”舒倚风笑了笑:“我们两个还是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吧。”   “那也行,楼下就有警察守着,如果有事可以喊他们。”许浩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跑。   “你干什么?”程溺见人已经走了,才忍不住问他:“你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走。”舒倚风牵着他的手往反方向走去,那是民宿的后门。   “不是说在这等着么?”程溺被他牵着往外走,两人走到楼下了,才发现楼下一个警察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里去了。   “老公带你去找真相。”舒倚风咧着嘴笑了笑:“陪他们演戏实在太累了。”   “???”程溺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边走边说。”舒倚风拉着他往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到了度假村的后山,那处正好可以看见那间死了人的屋子,里面亮着幽暗的灯光,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为了采样留下的灯。   程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舒倚风一路跟他说的那些,他蹲在舒倚风的旁边努力消化着舒倚风说的那些。   “怎么?”舒倚风敲了敲他的头:“听傻了?”   “……”程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又重复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张宇配合警察在自导自演?热闹不是徐志言杀的?”   “岂止啊。”舒倚风似笑非笑,语气染上了一丝得意:“人也不是真死。”   “什么?”程溺觉得舒倚风刚才说的话已经够离谱了,现在竟然还有更离谱的。   “来来来。”舒倚风搂住程溺:“老公给你重头解释一遍,首先呢,咱们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上午十点左右,这是在早上,按照这边的这个天气,早上的温度还算是很冷的,而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报道和视频是在死人之后至少是半个小时之内就发了出来,你还记得我们过来的时候警察说什么吗?”   程溺想了想,恍然大悟:“许浩说人可能是昨天晚上死的。”程溺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舒倚风:“这个时间点,血会凝固!”   “这是第一个破绽,”舒倚风摸了摸程溺的头,夸奖道:“我家溺溺真聪明。”   “然后呢?”程眯拍开他摸头的手,这人动不动就摸自己的头,都快奔三了怎么可能像摸小孩一样摸自己!   “我们前脚才刚来,后脚才住下了,晚上就出了事。”舒倚风眯了眯眼:“溺溺你没觉得不对劲?”   “好像是。”程溺认真的回忆,接道:“张宇知道了门外有人之后反应好像不太大,似乎在意料之中。”   “还有啊。”舒倚风歪了歪头:“你想想,在我们来之前,痕检科的人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我们去的时候大致是看了了不少于五个痕检科的人出来,这一个小时就算是天花板也摸完了,怎么可能前脚黑影才刚出现,后脚就发现了指纹。”   “不是说在沙滩上发现的吗?”程溺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也对,谁他妈杀完人东西随便挖了个坑埋了,还留下了证据。”   “来来来。”舒倚风搂过程溺,拿出手机来,从相册调开那张尸体的图片。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吓了一跳,这他妈跟乌漆麻黑看恐怖片一样,程溺连忙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别给我看。”   “哎呀人没死。”舒倚风忍俊不禁。   “怪恶心的。”程溺皱了皱眉:“你直接说,别给我看。”   “好吧。”舒倚风把手机收了起来:“这个人呢,也没死,因为场面太过血腥,所以基本上能查到的照片都打了马赛克,而记者也是进去那一刻看见了拍了照,大部分是模糊的,后来就被赶出去了。”   舒倚风笑了笑:“那个所谓死了的监工,是被用白色的油漆浇了的,浓重的油漆味混着血浆,所以也不会有人会去在意那是真血还是假血,而他脖子上的伤口也是被红白色的油漆给遮住了,这样血腥味的场面,是个人都不会细看,但是只要细看,就能看出来。”   “……”程溺忍不住开口,真诚道:“我怎么觉得你他妈跟有剧本一样?”   舒倚风被他这一问,卡了一下,笑道:“没办法,像我这样聪明的Enigma很少了,低调低调。”   “刑侦大队需要你。”程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兴趣当警察吗?”   “别打岔。”舒倚风嫌弃的看了程溺一眼:“来来来,你来总结。”   程溺摸了摸下巴,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思考了一会,摊了摊手:“我蠢。”   “哎呀。”舒倚风激动道:“多简单啊,张宇谋划了这场所谓的凶杀案,把这个罪名加到徐志言身上,让警察名正言顺的去抓他,你以为那个许浩不知道?他在配合张宇演呢,昨天晚上那个黑影就是他!徐志言的影子哪有那么高大?还有刚才,他说张宇和沈匆早早的就跟过去了,我们刚才只听见了对面的开门声,这样的民宿隔音质量这么好,怎么可能听不见隔壁开门的声音?”   “张宇的目的是?”程溺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是为了他妈妈吧?他今天上午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吧?他妈妈确实是死在了徐志言手里。”   “为了什么我不清楚。”舒倚风摇了摇头:“反正徐志言八成已经在他手里了。”   “他打算怎么样?”程溺看向对面度假村那隐隐约约的灯光照射下,黑暗中几个影子在来回的晃动着。   程溺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手搭在舒倚风的手上,着急道:“沈匆呢?他去哪里了!他不会有事吧?”   舒倚风也陷入了沉思。   程溺努力回忆着他们在飞机上到现在的每一幕,是啊,那么沈匆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呢?还是说,他也是同谋呢?   他还在想着,舒倚风就已经掏出了手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打着字。   舒倚风:在哪?人抓到了没有?   程溺瞪大了眼睛:“你现在给他发消息?”   那边没有人回应,舒倚风把手机收进兜里,笑了笑:“在他们心里咱们应该在房间里等着。”   微信那头没有人回应,舒倚风看了一眼对面的楼房,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他站起身,他拉起程溺,转身往回走。 第七十七章   “不看了?”程溺被他拽着往前走,疑惑不解:“我们要不要报警?”   “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舒倚风平静道:“所有事情都有他的因果报应,徐志言跟张宇之间的仇,除非你死我活,否则不可能停下来,张宇对他母亲的死已经执念了十多年,他也不可能放手。”   “你为什么拉着我走?”程溺又问道。   “别说话。”舒倚风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捂住了程溺的耳朵。   “怎么了?”程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莫名其妙。   突然一声巨响,即便是捂了耳朵也能听得清楚。   程溺吓了一跳 ,错愕的往后面看去,只见度假村发生了爆炸,但只是小规模的爆炸,度假村为了迎合冬暖夏凉的特色,用的几乎都是木质材料,火苗瞬间卷上了屋顶。   “他们……”程溺咽了咽口水:“他们直接放了炸弹!”他抬头看向舒倚风:“你怎么知道他们有炸弹?”   “我不知道。”舒倚风微微摇了摇头,牵着他往回走,边走边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他们可能会用枪,解决徐志言,然后以畏罪自杀的名义来给他的人生画上句号。”   他拉着程溺离开的目的,他只是不想让程溺听见杀人的枪声,他也没有料到,张宇为了毁尸灭迹,竟然直接把一切都炸了个干净。   程溺点了点,没说话。   舒倚风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打开手机,只见沈匆的消息停留在一分钟之前。   沈匆:我刚才和警察一起去抓人了,人已经畏罪自杀了。   舒倚风关了手机,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   两人回了酒店,踩着吱哑吱哑的木板上楼。   正走到房间门口了, 舒倚风搭在房门上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开门。   他抬头看向门,迟迟没有动作。   突然里面传来了动静,沈匆的声音从里面平静的传来:“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程溺吓了一跳,他们都不知道沈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的,两个人的房间里。   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出去或者说已经发现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   舒倚风推开门,只见张宇靠着房间的窗户,背对着他们两个,而沈匆双手紧扣,低着头坐在床上。   看不清他们两个的表情,但是,在灯光下,能隐约看见沈匆的手腕在微微的颤抖着。   “都知道了?”张宇背着两人,平静的开口。   “所以呢?”舒倚风摊了摊手:“你打算怎么样?还是说你想把我们一起灭口?”   张宇没说话,转过身,他腰间插着一把短枪,像是美国制造的东西, 在国外没有禁枪,稍微有点钱的,身上都会带着一把枪。   程溺下意识的往舒倚风前面走了走,他眉心微皱:“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最多只不过是你们的陪衬而已。”   “这我倒是知道。”张宇伸手抽出枪,把枪一扔丢在床上:“你们要是真的想报警,刚才就报了,我呢?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所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舒倚风抬了抬下巴。   “没什么。”张宇咧嘴一笑:“这不是我们才刚回来,见你们两个不在了,所以在这里等着。”   “沈匆。”舒倚风突然喊了他一声。   沈匆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嘴唇动了动:“风哥。”   “别抖。”舒倚风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个男人,做了的事,就别害怕,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路。”   沈匆的嘴唇有些发白,其实从一开始上了飞机,他就在陪着张宇演戏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演技那么拙劣,一眼就被舒倚风看了出来。   那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受了张宇说出的所有话,以及他制定的计划,他也不知道,就这么陪着他演,他亲眼看着,张宇当着他的面掏出了枪,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徐志言。   “砰”的一声,那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见杀人,也是参与者。   “行了。”张宇叹了口气,坐在沈的旁边,抬头看向舒倚风,像是解除了多年的心结,他笑了:“既然你们没有要报警的打算,那么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明天警察局的人会对外宣布徐志言是畏罪自杀,明天就可以安排你们回去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知道了。”   “哦对了。”张宇笑了笑:“你的反侦察能力不错,有没有考虑去干刑警?”   “那倒没有。”舒倚风笑了笑:“天色不晚了,你们总该回去了吧。”   “当然。”张宇嘴角弯了弯:“那就不打扰你们二位。”说着捡起被子上的抢,拉起沈匆往外走。   房门被关上了,程溺才松了口气:“他居然有枪,他刚才掏出枪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枪吗?”舒倚风想了想:“我爸好像有一只,不过很可惜,没有子弹。”   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第二天,记者发布会的时候,许浩当着大家的面,指认了徐志言是凶手,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 徐志言因为故意伤害罪做了20年的牢因而心生怨恨原本是想要破坏度假村,没想到遇上了半夜巡逻的监工,于是杀害了那个监工,畏罪潜逃,又听说张宇过来配合调查做笔录,于是想要潜入民宿作案,却被民警当场抓获,潜逃途中,进入了度假村,引爆了身上的炸弹,畏罪自杀。   张氏因为违规建筑不合格所以缴纳了大量的罚金。   张宇倒是个有原则的,将程氏和舒氏排除在外,在这件事以后,张氏集团总裁张风海以自己监管不力为理由辞去总裁一职。   张宇成为了新一任的总裁,并且将张氏集团整个迁到了国外发展。   日子平静了半个多月,程溺突然接到了一封邀请函,连忙去找舒倚风。   “沈匆要结婚了?”程溺拿着邀请函有些震惊:“他真的要跟张宇结婚了?”   “迟早的事。”舒倚风瞥了一眼邀请函,只见上面写着“致程溺舒倚风,欢迎参加我们的婚礼,地点英国伦敦。”   “在沈匆为了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开始,他们两个注定就纠缠着分不开了。”   最终两个人还是抽空飞了一趟伦敦。   婚礼在教堂举行,舒倚风和程溺坐在台下,看着上面的两人交换了戒指,说完了致辞。   张宇穿着西装,被沈匆牵着一桌一桌的敬酒,走到他们两个面前的时候,沈匆顿了顿。   “风哥,”沈匆笑了笑,满上了一杯酒:“谢谢你们能来。”   “恭喜。”程溺和他碰了碰杯:“涅磐重生,未来光明。”   婚礼还在进行中,程溺碰见了好多老同学,被撺撮着喝了好几杯,后面躲到外面去了。   门外摆着的白玫瑰,还沾着些许的晨露,他突然看见外面的拱门旁边倚着一个人,若有若无的烟味从那边飘过来。   程溺眯了眯眼,看清楚了,那是谁,于是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不进去喝酒?”张宇伸手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扭头看向他。   “被从前的老同学劝了,喝太多杯了,只能出来躲躲。”程溺笑了笑:“舒倚风还被他们抓在里头灌。”   “是吗?”张宇忍俊不禁:“不过不用担心,这次的酒是沈匆选的,很好喝度数不高,你家那位酒量还是可以的,不用担心。”   “嗯。”程溺手插进兜里,突然道:“你为什么会跟沈匆结婚?”   张宇顿了顿,眼神看向他。   程溺连忙道:“我只是在想,你当初说喜欢了我七年,这么容易就改变了主意?仅仅是因为他标记了你,还是说他为你做的那些事情?”   这话说的,倒是显得自己有些自恋了,程溺突然有些后悔,不对呀,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些?   张宇见他纠结的样子突然笑了:“也没什么,爱情嘛就是应该随机应变,更何况,这个傻瓜倒是挺合我心意的。”   他没有说出认错人这件事,毕竟这件事确实有些显得他太蠢。   “那你们打算以后怎么办?”程溺又问道:“你们打算一直在国外发展,永远不回中国了?”   “那倒也不是。”张宇又从兜里抽出一只烟来,点燃了递给程溺。   “我不抽烟。”程溺拒绝道:“我已经戒烟了。”   “沈匆他,因为半个月之前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的,他这个人没经历过什么,刚搬来英国那几个月,还在做噩梦。”张宇眼眸微垂:“后来我给他找了一个心理治疗师,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打算先暂时在英国这边发展吧。”   “那倒也行。”程溺点了点头。   一时没人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张宇抽完了一只烟,长叹了一口气:“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这段仇恨就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我每一次梦回的时候,都是我妈躺在病床上离开的样子,也因此,我对我爸更多的是怨恨,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爸也知道,其实,人也是他派的,许浩他们也是我爸很多年前安插在警察局的人,整整20年,这个心结终于告一段落了。”   张宇平静道:“我不觉得我杀了他愧疚,一命抵一命,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死我并不觉得跟我家有什么关系,我父亲已经对他仁慈义尽,但我母亲却是真真实实死了,那天我拿枪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拿枪指着别人。”   张宇苦笑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枪抵在徐志言,我的手在抖,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坐了20年的牢出来一就要走到死这一步。”   “没有谁是对的。”张宇回头往后看,沈匆穿着西装从里面走过来,身后跟着舒倚风。   “程溺。”张宇对着程溺笑了笑:“那个傻子看我的手在抖,是他握住我的手替我开的枪,他明明比我更害怕。”   “他很爱你。”程溺看着沈匆笑嘻嘻的往两人这边一路小跑过来。   “所以祝我们幸福吧!”张宇往程溺身边靠了靠,低声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家那个傻子也为你做了很多,至于他为你做了什么,我就不告诉你了。” 第七十八章   “你们在说什么?”沈匆跑过来,牵起张宇的手把人揽进怀里,警惕的看向程溺:“请离有夫之妇,远一点。”   “笑话。”舒倚风似乎被灌的有点醉了,不屑的冷哼一声:“ 谁他妈稀罕?管好你家那位,可别再来骚扰我家溺溺。”   “好了,别闹。”程溺忍俊不禁:“你们是小孩子吗?”   舒倚风一脸劳资不爽的样子把程溺给拉了回去。   婚礼结束后,两个人又重新飞回了国内,陷进了忙碌的工作里。   舒爸程爸上次才替了两三天班,就嚷嚷着累成狗了,再也没来过公司。   有的时候,程溺回想起在英国的时候,张宇说的那些话,舒倚风为自己做的还有什么?   他很好奇,可是他没有去问过,他在想,这些事情舒倚风如果愿意告诉自己,那么他会用余生好好的听他说。   时间就像是手里的细沙,即便再怎么紧握,都握不住指间逝去的年华。   一晃又过了两年,程溺觉得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逐渐步入老年时期,其实说白了就是舒倚风带的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冰箱里的茶叶变成了枸杞,柜子里的大棉袄多了起来,程溺整天手里握着一壶热腾腾的枸杞茶续命。   太冷了,可以暖手的某人近在眼前远在天边,隔一条街的距离。   程溺的办公室里插着暖手袋正在充,又是一个年关。   今年舒倚风就奔30了, 程溺原本想着准备些礼物的,但是转念一想,舒倚风确实什么都不缺,他已经决定了,在他生日那天请三天假,陪他好好玩一玩。   这两天舒倚风总在暗戳戳的问他要礼物,程溺都胡乱的找借口。   “总裁,”秘书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底下的员工问,今年能不能早点放假?”   程溺握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长舒一口气:“这才12月,刚开头,就想着放假了?”   “他们这不是说说吗?”秘书笑了笑:“今年我们公司的数据挺高的,隔壁舒氏都说要提前放年假了,咱们员工说不放假跳槽到舒氏去。”   “行啊。”程溺得瑟的靠在椅子上晃了晃大长腿:“你们去投奔他,看他收不收。”   秘书笑了笑,转身去工位上处理着文件。.   秘书说的确实没错,今年公司数据猛涨,尤其是在电子科技行业发展起来以后,公司的身价已经能在国内排行前十了。   也许是因为今年员工太积极,工作几乎到了年关都已经处理完了,从前到了春节,这一段时间合作都会告一段落,今年的工作已经超额完成,导致现在基本上员工都是上来挂个人没什么事做。   整个公司处于悠闲时段。   程溺抱着手机和舒倚风聊天。   程溺: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舒倚风:我还想问你呢?媳妇公司不放假,老公公司敢放假?   程溺:其实我觉得,提前放假,貌似也可以。   舒倚风:我赞同,已经没我的事干了,我已经呆在公司无聊爆了,偏偏还要给这群人做榜样,每天打卡上班。   程溺:放假吧,这两天把年度总结做了,你生日我们去度假。   舒倚风:惊讶jop   舒倚风:那可行,我这就通知下去。   程溺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招呼着秘书:“唉,那什么,你现在通知下去,让公司这两天把年度总结做出来,五号放年假。”   “真的假的?总裁”秘书心里乐开了花:“你不会是在逗我们开心吧?”   “我没这么无聊。”程溺靠在办公椅上,笑着看他。   “得嘞。”秘书高兴的跑出去,不一会,外头就传来了欢呼声。   程溺遵守约定五号的时候,拉着舒倚风去了游乐园。   没错,就是游乐园,两个快奔三的男人,准确来说是其中一个已经奔三了。   天上飘起了雪,天气冷的厉害,游乐园没有很多人,设备因为太冷的原因有些不予开放,大多数来这的人基本上都是来堆雪人的。   头上的雪停了,程溺抬头,舒倚风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程溺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抽了手套,光着手伸手往他的口袋里探去,他的口袋暖暖的。   “我记得。”舒倚风垂眸,温柔的看着他:“我一直都记得,我的口袋里,每次到了冬天,都会为你放一个暖宝宝,只可惜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很少呆在一块,像这样出来走走的机会太少了。”   程溺突然鼻子一酸,岔开话题:“我们去堆雪人吧!”   “你去玩吧。”舒倚风挑了挑眉:“我的手要暖暖的,等着你回来。”   “不害臊。”程溺脸红了,哼了一声:“十六七岁哄我的情话,现在还拿来说。”   舒倚风歪了歪头:“可是很受用,不是吗?”   程溺嘿嘿两声,跑过去堆雪人了。   “哥哥,你看!”一旁的小男孩指着程溺笑嘻嘻的:“你快看那个叔叔,他这么大了,还堆雪人!哈哈哈哈!”   “谁说年纪大了就不能堆雪人?”舒倚风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叫哥哥叫什么叔叔?”   舒倚风的气势太过强大,对于没有分化的小孩来说,信息素虽然不能威胁他们,但是他周身的气质也让人有些害怕。   “不许欺负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男孩,党在堆雪人的小男孩面前,毫不客气的瞪着舒倚风。   “呦。”舒倚风嗤笑一声:“小屁孩还挺凶的?信不信哥哥把你们抓去卖了?”   “哎呀,”程溺正堆着雪人呢,听到这一段威胁的话,忍不住抬头看向舒倚风:“你跟他们小孩子计较什么呀?你多大?他多大?”   说是迟那时快,挡在前面的小男孩突然从地上抓了捧雪,砸了舒倚风一下,拉着另外一个就往外跑。   “熊孩子。”舒倚风抖了抖身上的雪,哼了一声。   “好啦好啦。”程溺捧着一个捏的歪七扭八的雪人,期待的看向舒倚风:“怎么样?好看吗?”   舒倚风真不想打击他,想了想,道:“好看。”   游乐园人少,只有时不时跑过几个小孩子,走过几个大人。   这个时间点游乐园的设备都关了,过来也没什么好玩的。   路过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程溺手里抓着一支买奶茶抽到的玫瑰,玫瑰已经冻僵了,这么冷的天。   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舒倚风伸手去捞程溺的手,他的手没有带手套,被冻的冰凉冰凉的。   “把花扔了。”舒倚风抓着他冰凉的手,哄道:“我给你暖暖。”   舒倚风的手太暖了,一直塞在口袋里,没拿出来过,程溺想了想,突然看见路边上有人堆着一个雪人,突然想了一个主意,她跑过去把玫瑰放到了雪人的手上。   “走吧!”程溺笑嘻嘻的抬头,手被舒倚风的手包裹着塞进了温暖的大衣口袋。   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狗窝暖,程溺一直秉承着要为舒倚风过生日的念想和他出来玩,天空飘着雪,零度的天气,虽然说下雪挺浪漫的,但是再在外面这么走,估计两个人都得感冒。   于是急急忙忙的回了公寓。   “我给你订了蛋糕。”屋里开着暖气,程溺在玄幻处换了鞋子,脱了身上有些微微湿润的大衣。   “所以我的生日礼物呢?”舒倚风把外套一脱扔在沙发上:“你不要告诉我生日礼物就是蛋糕?不行不行,太敷衍了。”   “我不就是礼物吗?”程溺摊了摊手:“别的你又不缺,你要有兴致,我们多玩几个花样。”   “没兴致。”舒倚风摇了摇头,上下扫了一眼程溺:“你就这么敷衍我?什么花样没玩过?”   “不是订了蛋糕吗?”程溺突然流氓起来:“你之前看的片里面不就有这一段吗?”   舒倚风:“……你怎么知道我看过的?”   “刚结婚那会。”程溺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朝舒倚风勾了勾手指:“来吗?”   “来,”舒倚风喉结上下滚动一圈,起身走过去,把程溺压在墙上吻。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真是坏了人的好兴致。   舒倚风抓了把头发,转身过去开门。   “surprise!”程妈和舒妈带着一个小程铭挤在门口,砰的一声,彩带掉了一地。   舒倚风:“……”早知道就应该去外面住。   “惊喜不意外不?”舒妈手里拎着零食:“儿子,生日快乐!恭喜你奔三啦!”   舒倚风侧过身子,她们三个立马就涌了进来。   舒妈把蛋糕放在桌上,手里拎着一个红包:“这是你爸给的,他嫌冷不来了。”   “这是你程爸给的。”程妈拿了个红包递过去:“恭喜咱们小风又长大一岁。”   程溺去倒了茶出来。   “舒哥哥。”小程铭手里拿着一个小猪存钱罐,举高了递给舒倚风:“这是我哒!哥哥,生日快乐!”   舒倚风眯着眼睛从存钱罐的缝里看了一眼,里面全是满满的红钞票,小萝莉还挺有钱的。   “铭铭的心意哥哥收了。”舒倚风弯腰摸了摸程铭的脑袋:“小猪存钱罐你自己收回去,可以买糖吃哦。”   “为了恭喜咱们家小风三十岁生日哦!”程妈建议道:“我们今天晚上陪你们通宵!陪你跨过30岁!鼓掌!”   “鼓掌耶!”程铭跟着两个妈妈鼓掌。   舒倚风:“……”   “这个蛋糕是小溺定的吧?”程妈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想了想:“这个也太小了吧?看上去好像才八寸不到?30岁生日,也不知道大方点。”说着就要去扯带子。   “等等!”程溺突然想起来什么,立马拦住了,把蛋糕护在身后:“这个蛋糕……”   “什么?”程妈叉着腰:“这么小气?连个蛋糕都不可以拆?”   程溺憋红了脸:“不是……是……”   舒倚风抿了抿唇,一手拉住一个往外走:“通宵就不用了,谢谢两位妈的红包,今晚属于我们小两口。”   他把人送到了门口,“啪”的一声关了门。   舒妈:“……”   程妈:“……”   几秒钟后,门又被打开, 舒倚风手里拎着程铭把人塞到两人怀里,乖巧的眨了眨眼:“晚安~拜拜。”   “啪”门无情的被关上了。   舒倚风回头,眼神看向红着脸站在沙发旁边有些懵的程溺。   “试试。”他说着,拽着程溺就上了楼。   “别……唔嗯”   床剧烈的晃动,床头柜放着的玫瑰蛋糕,奶油被人用手抹了一块走,原本安在蛋糕中间的那朵完整的玫瑰被拿走了,红艳艳的,抓在手里,碾压进深处。 第七十九章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程溺乘着身子爬起来靠在床上,身旁的人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屋子里的残局还未收拾。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被挖的乱七八糟的蛋糕,被子上沾了奶油和花瓣。   玩不过舒倚风,程溺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某个人变着花样的折腾他,熬了一夜都不让他睡,浑身有些脱力,酸痛不已。   “太脏了。”程溺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单,啧了一声,硬扶着床边爬起来,身上被舒倚风套了一件衬衫。   脚才刚落地,突然一软,瘫坐在冰凉的地上。   “咔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舒倚风手里端着一杯热水,一进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程溺阴阳怪气的看他一眼,手撑在床板上,挣扎着要起来。   舒倚风走过去,把热水放在桌上,俯身把他抱了起来往床上放。   “我不睡。”程溺挣扎两下,头埋进舒倚风的脖子:“床……是湿的,抱我去客房。”   舒倚风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房间,应了一声,把人抱到隔壁客房去。   “去哪儿?”程溺抬了抬眼皮子:“一大早的就不见你人,咋?提起裤子不认账?昨天晚上折腾了我一夜,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现在还动不了,你渣A吗?”   “我的错。”舒倚风伸手帮他盖好了被子:“我去给你炖鸡汤去了,饿不饿?”   “不饿,”程溺阴阳怪气:“我辟谷了,不用吃饭。”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再睡会,我去收拾房间,一会给你做饭。”   “去吧去吧。”程溺闭上眼睛:“跪安。”   舒倚风转头离开,过了一会,门开了一条裂缝。   程溺半眯着眼睛:“???”   只见舒倚风手里拿着那个被毁了大半的玫瑰蛋糕,咧嘴笑了笑:“蛋糕还吃不?”   程溺:“……滚!”   程溺被折腾的困了,睡也睡不醒,又睡了一个来小时,隐约听见了推门声,迷迷糊糊的看见舒倚风蹑手蹑脚进来,站在床头。   “干什么?”程溺嘟囔一句:“饭做好了?”   他刚说完愣了一下,声音有点哑,喉咙有点痛,鼻子有点塞。   在这个冬天,一向自律保持健身一整年都没有生病的程溺华丽丽的感冒了。   “我的错。”舒倚风只那一句话哄人,讨好似的把人裹严实了抱下去。   “喝点鸡汤。”舒倚风盛了碗鸡汤递过去,满是枸杞白参等补气血的东西。   “我倒是不至于虚了。”程溺夹着肉往嘴里送,哼哼唧唧的:“你多喝点。”   舒倚风没喝汤,他转身去医药箱里帮程溺找感冒药去了。   两碗热腾腾的鸡汤下肚,空落落的肚子总算暖和了起来,程溺满意的长舒一口气。   “刚才教导主任来了电话,说学校十二年的校友会问咱们去不去?”舒倚风边用筷子搅和着冲剂边跟他说。   “哪个教导主任?”程溺想了想:“a大的还是高中的?”   “高中的。”舒倚风把一杯褐色的冲剂推过去。掰了两个胶囊给他:“把药喝了。”   程溺皱了皱眉,捞起药往嘴里塞,仰头把冲剂喝了,吐了吐舌头:“苦了吧唧的。”   “什么时候?”程溺又问。   “明天。”舒倚风答道。   “呦。”程溺忍不住笑了:“高中生还没放假呢?”他这话倒是想起了当年的朝九晚五的时候了。   “去吗?”舒倚风笑吟吟的看着他:“地中海亲自发了请帖请咱俩去演讲,听说泗称高中有很多你的学弟学妹啊。”   “怕你吃醋啊。”程溺歪了歪头,乖巧的像是他小时候养过一段的时间的小猫。   舒倚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你拎过去,告诉那群小屁孩你名花有主了。”   “聪明啊哥哥。”程溺挑了挑眉:“要不叫地中海给你整个横幅——热烈欢迎舒倚风学长携程溺学长回母校探望!!”   “也不是不可以。”舒倚风笑了笑:“去的话我就回他,不过你这身体过去吃的消呢?”   “怎么吃不消?”程溺顿时炸毛,红着脸站起来:“我才没有虚!才没有!”   动作太剧烈,扯到了某个地方, 程溺脸色一变,扶着腰慢吞吞的坐下,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唉,经不起折腾了唉……”   泗城高中的校友会时间定在了十二月九号,恰好是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星期。   地中海正指挥着两个老师站在楼梯上挂着横幅,他额角已经长了许多白发,背有些佝偻。   “主任好!”   “主任早!”   时不时有上学的学生走过,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老师好,好奇的抬头看了眼上面挂着的红色横幅。   程溺靠在副驾驶,拿着平板刷着泗城高中的论坛。   “跟不上时代了。”程溺看着论坛上刷刷的几百条讨论的消息,笑着摇了摇头:“你看现在的小孩子,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谈恋爱。”   “哦?”舒倚风边开车,等红灯的时候瞄了一眼程溺手上的平板,看清了上面的字忍不住笑了。   他们从前建的CP论坛竟然活跃了起来,论坛本来是他们这一届建着玩玩的,已经长达十多年了,还是这么的,活跃。   [携风与你]   土豆茄子:“正主即将来学校!”   风爱溺:“卧槽,真的假的?啊啊啊啊啊!我磕的CP要舞到我面前来了吗?”   耶斯莫拉:“是真的是真的,我看见教导主任在学校门口挂横幅呢,听说他们今天会上台演讲!”   目中无人:“家人们,咱们赶紧去准备应援牌!嗖嗖的哈!”   哦买噶:“我此时的心情就跟我的网名一样,欧买噶!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两位大帅逼!还有多久上课?我现在可不可以出去等着他们!”   地中海正在挂着横幅,上课铃声响了几遍,校门口已经陆续都没人来了。   突然拐角处溜过来两三个男生,穿着校服,背着包,悄咪咪的从地中海身后遛进去。   “去哪啊?”教导主任背着手,脚跺喃凮了两下地:“李俊城,林影行你们怎么又迟到?”   “主任。”李俊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事情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刚才来的路上骑着单车,突然间拐角处撞过来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差点就撞到我了,好在我闪的快呀,不然的话,你就见不到我了。”   林影行也点了点头:“没错,主任,我可以证明的!”   “去去去,”教导主任白了他们一眼:“迟到就迟到,理由怎么这么多?都给我在校门口站着!下了早读再回去!还有给我写一份检讨送过来!”   “啊?”李俊城拖长了调子,眉头微皱:“老师,就放过我吧,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迟到的!”   正在这时,一辆法拉利从马路上缓缓的开过来,最后停在两人面前。   “ 老师,你看!”李俊城指着车,喊了一声:“就是那辆车!我可没说谎!”   “行了行了,滚回去”教导主任摆了摆手:“快走,别丢人现眼。”   程溺从车里往窗外看去,一眼就看见了横幅上他昨晚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印在上面。   程溺怀疑自己是未卜先知。   舒倚风抿着唇,一脸的不爽。   “行了行了。”程溺顺手拍了拍他:“教导主任在下面等着呢,别拉着你那副脸。”   “艹。”舒倚风骂了一声,这才下车开门。   “老师好。”程溺笑着走到教导主任旁边,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这真是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教导主任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晃十年过了,我老了,你们都长大了,有出息啊,唉,回头想想,刚出的事儿,仿佛还在昨天。”   舒倚风把车停稳了才过来,和主任握了握手:“主任好。”   “唉好。”主任笑着道:“舒倚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哈,你们两个,可算是在我们学校出名了。”   他说着,带着两人往里走,边走边道:“讲座十点左右开始,我原本说你们不用来这么早的,不如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吧。”   “好。”舒倚风笑着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间提了一嘴:“主任啊,咱们学校现在的学生开车可真猛。”   “怎么说?”主任抬了抬眼镜。   “刚才我开车来的时候,拐角处两个穿校服的男孩冲了出来,好在我刹车够快。”   “是这样啊。”主任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跟他们普及交通安全的。”这个李俊城还敢说是别人撞的他,学会说谎了,三千字检讨少不了。   程溺忍不住偷笑,刚才那一个刹车,自己差点磕到,舒倚风一直板着脸不爽的模样。   正在上课的李俊城:“阿秋!阿秋!”   路过曾经的教学楼,已经十年风霜,想当初他们搬进去的时候,还是新校区,现在远远的都能看见墙上那厚厚的一层灰,教学楼前面的香樟树被拦腰砍断,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上了梧桐树。   他们在另外一栋新的教学楼停了下来,教导主任带着他们进办公室里去,倒了杯茶给两人。   程溺说了声谢谢,环顾四周:“学校变化挺大的。”   “可不是嘛,呆了十年了。”教导主任笑了笑:“唉,我都快退休了。”   “不教书了?”程溺有些震惊:“您不是还很年轻吗?”   “嗨,哪里年轻了?”教导主任笑了笑:“都是一个快60岁的老头了,记性也开始不好了,我带了一届又一届,教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啊,可不是得放手了,祖国的未来还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还有其他的同学会来吗?”舒倚风问道。   “这个,我给他们都发了请帖,发了消息。”主任叹了口气:“也就你们来了,这不到年关了嘛,大家都忙,偏偏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学校里才有空闲时间办这样的事。”   “哦,是吗?”程溺低了低头,有些失望,也对,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有心要聚一聚,也都聚不回来了。   “孩子们呢?”程溺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在上课?”   “嗯。”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才刚上课没多久。”   “主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叫。   有些熟悉,三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只见门外涌进来一群人,冒着雪,都是熟悉到有些陌生的面孔。 第八十章   “天呐!”主任有些激动:“你们怎么都来了!”   程溺放下杯子,站起来看向堵在门口的几人:“嘿!我还以为你们不来呢!”   舒倚风嘴角上扬:“就你们来?”   “何止啊!”李茫搓了搓手,招呼着几人让出一条路:“外头还有人呢!”   教导主任走了过去,穿过几人,只见走廊上站着几十个人,全是当年高三那群熟悉的面孔。   “都来了。”鼻子一酸,他擦了擦眼睛:“挺好的 ,来了挺多人的,挺高兴的。”   他招呼着大家伙进来,小小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   教导主任一边帮忙给大伙倒茶,杯子不够了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次性的杯子出来,烧了两壶热水才够一人一杯。   来的大部分都是些调皮捣蛋的,站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   “主任最近身体还好吗?”李茫嬉笑着问:“现在的小孩子好管不?”   “哎呀。”主任笑笑:“都一样的皮都一样。”   “呼……”沈匆喝了半口茶,吐出一口热气,开玩笑似的道:“多少年前咱来这哪次不是犯了错过来的,唉呀今天来居然喝上茶了。”   “有的是有的是。”教导主任笑眯眯的给他添满了:“哎呀你们这群孩子,我的消息也不回,偷偷的跑过来吓了我一跳。”   他说着擦了一下红彤彤的眼角。   “嘿,听说你们两个人要上台给高三的学生演讲啊?”陈黎开玩笑道:“怎么演讲没我们的份啊?咱几个也混的不错啊。”   许意和从前一样为姐妹点头,又帮着程溺他们说着话:“没毛病,毕竟咱们风哥溺哥年级第一啊!”   “可以啊,你来也行。”舒倚风挑了挑眉:“你写稿子,你背?”   “啊,那就算了。”陈黎连忙摇头:“这我可不行,你们来你们来。”   大伙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听见了熟悉的下了铃声,楼上就是教室,一阵骚动乒呤乓啷的声音。   “哟。”程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原来我们当初下课的动静这么大?”   正是课间的时候,有人从楼上跑下来找教导主任,一推开门满屋子的人转头顶着他。   学生咽了咽口水,心想这些是新来的老师还是谁?他迟钝了几秒,给大伙鞠了个躬:“老师们好!”   说完跑的比兔子还快。   “哈哈哈哈”大伙愣了几秒,忍不住笑了起来。   “唉平生第一次被人叫老师。”   “现在的学生真可爱!”   又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差不多到了九点半的时候,众人才往食堂二楼的大会堂去。   这次听讲座的大部分都是高三的学生。   “会堂装修了就是不一样!”程溺打量着翻新的会堂,笑道:“咱们当初可是自己搬着小板凳来的,现在可不是跟电影院一样。”   “七年前翻修的。”教导主任附身摸了摸凳子上被挖走的皮子留下的坑,辇眉道:“现在的孩子手上长齿了?什么都要掰几下。”   前面两排正好坐下了来的几十个老生,舒倚风站在程溺旁边,见后面还有位置,便准备拉着他往后去。   “唉。”教导主任连忙喊住他们:“你们过去干什么?你们两个的位置在那边。”   程溺回头:“哈?”   两人顺着主任值得方向落到台上主席台上的五个空位置。   灯光直射,闪闪发亮,妥妥的c位啊。   程溺:“……”   “这c位杠杠的啊!”李茫忍不住点了个赞:“快上去吧,咱们给你们当应援观众呗。”   “行了,你们两个别谦虚了。”校长从门外进来,过来拉两人:“读书的时候不经常坐台上吗?快快快,学生马上就来了。”程溺迟疑片刻,和舒倚风走了上去,校长坐中间,两人坐在左边,高三的教导主任和副主任坐在右边。   程溺才坐下一抬头就吓了一跳,他偏过去,小声道:“卧槽这个位置下面看的一清二楚啊,之前没上来过,我之前还透透在下面打游戏。”   “那只能说老师仁慈。”舒倚风小声道。   门外先是探进了一个人,然后有缩了回去,紧接着就传来了轰轰的脚步声,一个接一个掀开帘子,像是复制粘贴一样,探头看了一眼台上的人,然后看了一眼台下的老学长们,推搡着往后面的位置去。   会堂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了,一千来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台上的五人,然后落在程溺和舒倚风身上。   “卧槽好帅……”   “那就是舒学长和程学长吗?好般配!CP楼的人呢,谁像素好赶紧拍照啊!”   “救命,怎么会有这么帅且多金的男人!简直我梦中情好啊!”   程溺眯了眯眼,看着台下大半的人在偷拍,好几个人没关闪光灯,一亮连忙捂了手机,慌张的收起来。   “这群人,”校长偏头看向两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这些小孩子总是喜欢乱拍,真是……”   “没事。”舒倚风微微点头:“随他们闹吧。”   “喂喂喂……”校长拨弄着面前的话筒,轻咳两声:“后面的同学给我收敛一点,手机都收起来哈,今天,咱们很荣幸的邀请到了十年前毕业的学长学姐们回母校探望,保持安静。”   台下骚动了一会,然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请允许我隆重的介绍……”校长轻咳了两声:“这次的考生代表——舒倚风学长,程溺学长。以及台下观礼的学长学姐们!”   哗啦啦的一阵掌声,前排的老生站起来,鞠了个躬才坐下。   程溺原本在走神,被舒倚风扯了一把连忙站起来鞠了一躬。   “百年风华,教书育人。”校长手里捏着稿子,一字一句念道:“你们是新时代的新鲜血液,而你们的学长,是你们的榜样,他们其中成为了老师,成为了公司高层,成为了老师,医生,护士,在各行各业散发辉煌。”   程溺手搭在下面,抿了抿唇,他没抬头,密密麻麻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这可比公司开会刺激。   听着旁边的校长叽里呱啦的说了十多分钟后,他把话筒往旁边的程溺推了推:“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学长发表讲话。”   程溺一手接了话筒,愣了一下,他一紧张全忘了,停顿几秒后,把话筒推给了旁边的舒倚风,笑了笑:“还是舒学长先来吧。”   “哦~”台下一阵起哄声。   舒倚风无奈的看了一眼程溺,从他手里接过了话筒,按照着之前商量的稿子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另一只手偷偷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轻轻的碰了碰程溺。   “?”程溺把手伸下去,偷偷的摸到了那张纸抓在手里,低头小心的翻了开来,好家伙,舒倚风什么时候把他的稿子抄了下来?   他小心的把稿子打开,像是作弊的考生一样偷偷的拉到桌子上。   校长瞥了一眼,程溺尴尬的笑了笑。   舒倚风讲完,总结道:“所以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别想某些有的没的的空想,实力才是本金,愿各位能脚踏星辰,一路辉煌!”   在一片掌声中,舒倚风面无表情的把话筒推给了程溺。   有了“小抄”,程溺得心应手的念着稿子,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为旁边舒倚风脱稿而失去信心,铿锵有力。   稳稳的念完了所有,掌声一片。   “好的,感谢两位学长的精彩演讲,”校长笑眯眯的鼓掌:“大家要向两位学长学习啊,他们不仅曾经是学校的第一名,第二名,保送a大,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是业界的成功人士,希望各位同学以此为鉴,努力上进。”   又是哗啦啦的一片掌声。   教导主任接过笑了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这两位学长。”   下面的同学分外激动:“听!说!过!”   “看来大家兴致不错呀。”教导主任又道:“我相信大家也有很多学习上的以及各种各样的问题,想问两位学长,那么我们抽出20分钟的自由问答时间,不知道两位学长愿不愿意?”   “当然可以。”程溺礼貌的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台下的人非常激动,不约而同的举手,话筒传到一个女生手上。   “两位学长好。”女生的脸有些红:“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十分的崇拜学长,我想问一下,关于你们高中时期,你们是怎样提高学习,或者说有什么学习方法可以让我们借鉴嘛?”   程溺把话筒递给舒倚风,逗笑道:“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让舒学霸来回答吧。”   “程学霸也很厉害。”舒倚风说着,笑着接过话筒,他想了想,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也是和你们老师一样的想法,多学多练,只有自身的自律,才能够让学习自律起来,学习上的事,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是我相信,只要认真刷题,成绩一定会提高的。”   “谢谢学长。”女生激动道:“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以问学长为榜样,另外,我代表我们这一届的CP粉,希望二位长长久久!”   “谢谢!”舒倚风重重的点了点头笑了笑:“不过,学习才是重点哦。”   话筒又传了半天,过了好几个人的手,问的全是一些学习有关的问题,程溺叹了口气,把话筒移给舒倚风,学习方面的问题恐怕没他的事了。   “最后一个问题了。”舒倚风笑了笑:“不要问学习有关的问题,你们可以问点其他的,不然,你们程学长要困的睡着了。”   台下一阵笑声,话筒传到了一个男生手里。   “既然如此。”男生笑了笑,他长的俊俏,一看就是omega和众多女生喜欢的模样:“听说两位学长也是高中的时候在一起的,那么请问,高中谈恋爱和学习可以同时进行吗?”   “李俊城你个混球!”教导主任站起来,恨恨道:“整天不学习,就想这些东西!乱问什么?”   舒倚风笑了笑,把话筒移给程溺:“这个问题不如让你们程学长回答。”   “给我?”程溺看了一眼话筒,然后看向李俊城,笑了一声:“这位同学,如果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只能回答你,学习和恋爱是两码事,也可以同时进行,当然,如果你能向我和舒学长一样,即便谈恋爱也能拿第一第二,那么,即便你谈恋爱,老师应该也不会怪你。”   “那谢谢两位学长。”李俊城咧嘴一笑,坐了下来,冲着旁边的男生挑了挑眉,小声道:“听见没,咱俩能谈。”   男生红着耳朵,瞪了他一眼:“傻逼。”   出礼堂的时候,外面下着雪,舒倚风和程溺与众人打过招呼,打算出去走走。   细细的雪铺在地上,叶子凝成了冰,舒倚风手撑着伞,往程溺那边偏了偏,肩头上落了几片雪花,又被程溺抓着伞柄往他那边移了移。   两人慢悠悠的往小卖部过去,穿过一片白雪的操场,那颗他们曾经呆过的香樟树依旧枝繁叶茂,操场还是那一成不变的样子。   小卖部那边亮着暖黄的灯光,挤满了下课跑过来的学生,他们穿着藏蓝色校服,嬉笑着抢购小卖部热腾腾的牛奶,一如当年那般。   手上被塞了伞柄,舒倚风挤进人群,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抢走了小卖部最后两瓶热牛奶。   “还是原来的口味啊。”程溺低头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暖气,嘴角上扬,余光看向撑伞的某人。   他们始于这所高中,从朋友到爱人身份的转变,一转眼就携手了十多年,身边的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身边的这个人,他曾经用着满腔的爱意,将程溺牢牢的锁进了怀里,这一锁就是一辈子。   故事已经到了结尾,他们故事,还远远不止于此,他们的爱意,如星火燎原,燃尽此生……   《完》 第八十一章 副CP番外   [英国伦敦]   正是夏天炎热的季节,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户外人们都穿着短袖短裤在街上逛。   在离街上不远的一座高楼大厦,17层的住户房间门紧锁着,落地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地上散落着衣物。   白色的床单下趴着个人,他睡的正香,脸有些微红,薄薄的被子搭在身上,盖不住那肩头的红痕。   烟的味道慢悠悠的从房间外的阳台上传过来,夹杂着曼陀罗的信息素,慢悠悠的传到鼻尖。   林游皱了皱眉,眯了眯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靠在床头,朝阳台上不满的喊了一声:“周崇!你怎么又抽烟?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抽烟吗?”   阳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落地的窗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来,周崇踏了进来,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十分浓厚,正处在易感期的时候,他低着头,看着靠在床上的人,深邃的眸子映出他的身影。   林游一愣:“你现在还能控制住你自己吗?”   “你说的是谁?”周崇忽而一笑,笑得有些邪魅危险:“我看你还没想明白,你昨天晚上是跟我睡的,还是跟他睡的。”   “……”林游突然哑了声。   周崇和舒倚风是同样的一种类型,而舒倚风的情况并不算是很严重,两年前,舒倚风曾经给自己发过消息,说他已经二次分化成为了Enigma。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即便是易感期到了,舒倚风另外一个人格再也没有出现过,也就是说,他的两个人格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周崇的情况比舒倚风严重的很多,他的第二人格占主要的,在没有遇到林游之前,他进入易感期,十分的暴躁,打人算是轻的,据说,他曾经在国外杀过人,生生地把那一个侵犯少女的犯罪分子打死。   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是在美国的街头,那个时候,周崇才进去易感期,而在美国留学参与科研实验的林游被同行的人拉去酒吧喝酒,却不料人心难测,被下了药的林游遇见了周崇。   命运就是这样的惊奇,原本不在同一条轨道上的两个人相遇了,林游大学主修的就是心理学,他曾经在书上看过关于人格分裂的症状。   那天晚上,他发现了周崇的不同,一开始,他仅仅只是抱着善意去接近他,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周崇对于自己的第二人格并不算得上是抗拒,因为对于他自己来说,第二人格的自己只是比平常更加暴躁了一点点,但,在林游一年多的相处,看来,真实的情况远远不止如此。   他的第二人格从一开始的易感期分化,从他能控制住自己,那个时候第二人格还是像舒倚风的情况一样,只是在少部分时间出现。   然而到了后来,他逐渐不能控制自己,只要一到了易感期,他自己就会被第二人格彻底占有,甚至易感期一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曾经做了什么。   林游曾经劝过很多次,让周崇和他一起去英国,那里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以及他的老师,他相信只要周崇和他一起去了英国,日以累积,他的病一定能好。   但是周崇十分的抗拒,在每一次他提出来的时候,都会找各种各样的话题,要么就是离开。   林游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是朋友,爱人,还是仅仅只是他需要他时的床伴?   周崇常常不见踪影,而林游有自己的工作,两个人常常是晚上的时候才能见到,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   这样的生活过了好几年,在林游不要放弃,让她去英国的想法了,突然周崇自己提出来了,去英国。   他满怀欢喜地收拾了行李,跟着他来到美国定居,这一定居就是五年,但是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   再到达英国后,周崇并没有听自己的接受治疗,反而我行我素,直到他的第二个人格,彻底的占有了他,而他的易感期也变得频繁。   每每到易感期的时候,周崇都会把林游关在自己身边,折磨他,占有他,林游也没走,但是随着许多次在酒吧里碰见他带着别人,总是有些心寒的。   从前林游回国以后,也玩的花,再后来遇见了周崇,两个玩的花的人碰在了一块,总而言之,谁先动情,谁就输了。   第二个人格和自己本身的人格交替,alpha 和Enigma的性格互相交换,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见林游不说话,周崇附身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周崇瞪着他:“是他平时搞得你爽,还是他变成我的时候你更受用?”   林游偏了偏头,掀开被子往浴室里去,   半温的水打在身上,后颈被咬出了血,腺体上残留着曼陀罗的信息素,他的嘴唇有些苍白。   等他出来了,周崇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林游瞥了一眼被关上的门,从衣柜里拿了件衬衫穿上, 他要出去见一个病人。   那是舒倚风拜托的病人,据说是受了刺激导致的应激。   曾经收了舒倚风父亲那一大笔钱,也没有做什么,现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穿好了衣服,开门出去。   到了工作室,只见舒倚风说的那两个人已经到了。   沈匆坐在张宇的身边,见林游来了,连忙起身:“林医生。”   “你好。”林游抬了抬眼镜:“你们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一些,这个在医学上可以算得上是因为刺激过大而留下的心理创伤。”   “是的。”沈匆叹了口气:“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很少能睡着,我尝试过用安眠药助眠,但是效果甚微。”   “这个是正常的,”林游平静道:“毕竟,人在经历了太大的事情以后,都会留下心理阴影,你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平常能控制住自己,只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   “我想知道。”张宇看了一眼沈匆:“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件事情?又或者说,能让他忘记也行。”   “MECT治疗”林游开口道:“这个治疗方案原本是适用于抑郁症患者,用来忘记痛苦的,以及发生过的事情,但是这个治疗他呢,是以电击刺激的形式刺激大脑忘记,不过这个手术也有一定的风险,他可能会遗忘其他的事情,这个是在短时间内有效控制。”   “算了吧。”沈匆叹了口气:“万一忘掉的。”   “这也只是比较保守的一种方法。”林游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怀表:“你们看这是什么?”   “怀表吗?”沈匆问。   “这个是我作为心理医生的一个工具。”林游道:“如果上一个方案不接受的话,你可以试试催眠。”   “这个风险比较小。”林游笑了笑:“你可以试一试,毕竟你这种情况不算严重。”   “那我试试吧。”沈匆看向张宇:“有些事情总要解决的。”   “行。”张宇点了点头:“我们试试。”   “我这里需要安静。”林游看向张宇:“你可以去外面先等一等,不用多久,二三十分钟就可以。”   “好,”张宇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他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沈匆进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张宇。   “加油。”张宇笑着做了个口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宇在门口踱步,过了一会,他点了支烟抽上,平复心情。   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徐志言的死对于自己来说,是解脱,是报仇后的快感,他没有道德,所以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而沈匆不同,他本该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却因为自己手上沾上了血,这本来与他无关的,可他掺和进来了,对于他来说,自己是杀人了。   拐角处,周崇一手插着兜,冷着一张脸,直直的走了过来。   他看见杵在门口的张宇顿了顿,张宇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一眼。   也许又是林游的病人。周崇没打算理他,伸手就要去开门。   “你好,”张宇伸手挡了一下:“稍微在这里等一会,可以吗?林医生他在里面帮我先生治疗。”   周崇顿了顿,松了把手,点了一支烟和张宇一人一边的靠在门旁。   “又是来找他治疗的?”周崇吐了一口烟,眯了眯眼:“他倒是挺受欢迎。”   “朋友介绍过来的。”张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你也是来找林医生治疗的?”   周崇听了,笑了一声:“那倒不是,我和他……”   周崇突然顿了顿,他和林游,算什么?朋友?床伴?爱人,恐怕也只林游觉得是爱人,对于自己,更多的是床伴。   张宇见他迟疑了,忍不住笑了:“你连自己和他的关系都想不起来吗?”   周崇抿了抿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宇呵了一声,没说话。   半个小时才过,办公室的门就被推了开来,林游站在门内,看到周崇顿了顿,才看向张宇:“催眠很成功,他应该已经忘了那些不高兴的事,只要你以后不刻意的在他面前提起来。”   张宇说声谢谢,就往里面的隔间过去,沈匆才刚从躺椅上下来,摸了摸脑袋,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感觉怎么样?”张宇道:“感觉好些了吗?你还记得我们来这干嘛?”   “不是因为我之前熬夜,现在睡不着,所以你带了我来看医生?”沈匆迷茫道。   “看起来效果不错。”林游插着口袋,满意道。   “谢谢林医生,”张宇点了点:“这次治疗多少钱?”   “受人之托。”林游摆了摆手:“既然已经没事了,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客人要招待。”   “好。”张宇谢过了,拉着沈匆往外走,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哟,你倒是善良。”周崇阴阳怪气的开口:“认识了哪个不说林医生医术高超妙手回春?”   林游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我们算什么?”   周崇顿了顿:“你说什么?”   “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们算什么?”林游又重复一句。   “床伴啊。”周崇毫不在意的开口:“不然呢?各取所需嘛。”   “也对。”林游点了点头,垂下头,声音有些低:“我去泡茶。”   他进了茶水间,从茶柜子里拿出了一盒新开的茶叶,顿了顿,又从另外一个密封的小盒子里拿出了颗糖果一样的东西,丢进了杯子里,瞬间融化了。   他在茶水间站了一会,知道外面的人不耐烦了催了,才端着水出去,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泡杯茶那么慢,渴都要渴死!”周崇不满的接过水,灌了一大口。   林游站在他面前,突然笑了笑,他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周崇一愣,正要伸手扯过他,突然双手无力,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人影重叠,他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林游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人,手有些颤抖,眼角划过泪水,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师?”林游顿了顿,道:“机器准备好了吗?人我很快就带过来。”   , 第八十二章 番外情话   程铭早恋被抓这件事传到程溺耳朵里,他表示很震惊。   现在的小孩都比较早熟,程铭14岁的时候就分化了,是个omega,程妈不由得感叹:“得,生了一个alpha被压的,生了个闺女也是个被压的。”   程溺表示躺着也中枪。   他和舒倚风没有要孩子,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程溺没有办法生育,曾经两家父母提议过建议两个人去做试管婴儿,好歹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算孤单。   舒倚风的回答是:“我都这么有钱了,有程溺就够了,再要个孩子来当电灯泡?”   因为家里还有个程铭的原因,催生这件事也就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程铭早恋的事传到两个哥哥的耳朵里。   舒倚风直接不干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混小子,敢勾搭我妹妹。”   程溺看着微信信息栏“老舒头”那一栏的消息忍不住笑,赶紧回他:“妈的,咱们今天下午放学就去逮他,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的混球。”   说干就干,两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叔偏偏要像小孩子一样,守在中学门口。   “是不是他?”程溺站在校门口,指着蹦蹦跳跳往外走的程铭旁边的男生。   程铭已经是个十四岁的大姑娘了,完全继承了家里的颜值以及智商,用程溺的话来说:“程家后继有人。”   “肯定是。”舒倚风撸了撸袖子:“好家伙,竟然敢牵手,看我不把他的狗腿打断!”   “别这样。”程溺拍了拍他:“咱们要温柔,直接绑了吧?”   李少杰牵着程铭的手往外走,边走边道:“程铭,你是不是有两个哥哥?”   “对啊。”程铭笑嘻嘻道:“我哥哥可疼我了。”   “那完蛋了。”李少杰苦恼道:“听我妈妈说,如果家里有哥哥的,还得过哥哥那关,你哥哥这么疼你,我要是娶你,他们估计要拎着扫把把我赶出去。”   “不会的。”程铭认真道:“我的哥哥们很温柔!他们是绝对不会凶你的!”   很“温柔”的某两个人正盘算着怎么把人给绑上车。   “现在的初中生长的人,高马大的。”程溺摸了摸下巴:“那个小男生长的挺高的,恐怕不好绑。”   “怕什么。”舒倚风眯了眯眼,撸起西装袖子:“咱们两个还斗不过一个小孩?你抓程铭我抓他,塞上车了再说。”   程铭和李少杰正并肩着往家的方向走,说是走,其实是李少杰陪着程铭等程家的司机来接人。   “那我离你远一点了,”李少杰摸了摸程铭的头:“可不能让你家的人发现我,不然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你早恋的。”   “好吧。”程铭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   “乖。”李少杰低头亲了一下程铭的脸。   “艹!”程溺坐在副驾驶看见这一幕逐渐暴躁:“老子养了14年的白菜,被猪拱了!舒倚风!上上上!”   舒倚风眯了眯眼,一脚踩了油门,汽车刷的一下停在两人面前。   李少杰:“??”   程溺一推开车门,一手捂住李少杰的嘴,另一只手圈住他的腰往车里塞。   “救!唔!”程铭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喊人,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舒倚风冷道:“喊什么喊?等会再跟你算账!”   程铭:“……”   “你们是谁?”李少杰被程溺按上车,然后程铭也被另外一个人给推了上来,一言不发乖乖的坐着。   李少杰以为是吓傻了,连忙安慰道:“不怕不怕。”   “小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程溺冷哼一声。   “你们是谁?”李少杰破口大骂:“你们知不知道绑架是违法的?快放了我们!”   “不错。”舒倚风冷笑道:“算你还聪明,懂点法律。”   “你他妈的。”李少杰推着车门,发现根本推不动,又骂道:“杀千刀的人贩子,我诅咒你***”   程铭连忙去扯他:“别说了。”   “铭铭你别拦我!”李少杰骂道:“这种杀千刀的人贩子就应该下地狱!”   程溺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程铭被自家哥哥这副样子吓得不敢吱声,完蛋,哥哥肯定是知道了。   “哥……”程铭低声道:“我错了。”   正在骂程溺祖宗十八代的李少杰:“……哥?”   “哥这个词是你能叫的?”程溺瞪了他一眼,卡巴卡巴的扳着手指:“你最好想想怎么死,敢勾搭我妹妹。”   汽车在拾忆餐厅停下来,舒倚风下了车,站在车后面,抱着手,眼神冷冷的看着两人:“下来吧,进去说。”   餐厅某个包间,程溺把程铭拎到旁边,和舒倚风两个人一人一边守住了。   李少杰不安在桌子下面搓了搓手:“那什么,程铭和我提过你们两位,说你们两位温柔帅气,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舒倚风不吃他这套,冷道:“说说吧,怎么勾搭上我妹妹的?”   程铭连忙道:“没有,是我答应了他。”   “闭嘴。”程溺戳了戳的头,恨铁不成钢:“老子把你当公主养,你就看上这么一个小子?你看中了他什么?这没用,那没用的,都说了,大学之前不准谈恋爱,你听哪里去了?”   “哥哥们别怪程铭。”李少杰弱弱开口:“是我追的她。”   “有骨气。”舒倚风似笑非笑:“臭小子,我们家程铭可是按公主的标准来养的,你不说说,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她吗?”   “哥我……”程铭刚想说话,程溺威胁的摸了摸她的头,一字一句道:“别说话,乖,当事人没有资格发表感言。”   程铭:“……”   “你们还是初中,”舒倚风语重心长:“爱情这个词太深奥,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更何况,你们也未必能走到最后,趁早断了。”   “可是我记得,你们两位也是高中谈的恋爱。”李少杰不服,开口道:“我就不信,你们初中的时候没有对对方动过心!”   程溺被他这一段话卡了一下,初中的时候,他还真没有对舒倚风动心,倒是舒倚风就……   “呵。”舒倚风笑了笑:“那又怎么样?我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始终是年级第一名,我查了你的成绩,你恐怕连年级前100名都没排上吧?”   “……”戳到心窝子了,李少杰咽了咽口水,试探道:“那是不是只要我能考到年级第一名,并且,始终保持在最前端,你们就不会阻挡我和程铭在一起了,”   “再说。”程溺道:“你总要拿出点自己的实力表示你配得上我妹妹。”   “我会的。”李少杰严肃道:“我会把我自己的实力拿出来给你们看!我会成为比你们更优秀的人,到时候你们就不能阻挡我和程铭在一起。”   “话别说的太满,”舒倚风磨了磨牙:“现在的小孩就只会夸大其词,等你付出实践再说吧!”   “行了,”舒倚风站起身,程溺也跟着起来,两人一人一手抓着程铭:“走,回家了。”   “那他呢?”程铭有些担心。   “没事的。”李少杰笑了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你先跟你哥哥回去吧!我会向他们证明我爱你!”   “爱你妈!”程溺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程铭:“……”   舒倚风开着车,程溺坐在副驾驶,程铭坐在后面生闷气。   “他现在配不上你。”舒倚风看了眼后视镜里正在生气的程铭,沉声道:“如果你只是和他玩玩,那我和你哥不会拦你,但是如果你非要和他说什么一辈子这种话,那我们是不会同意。”   “我很喜欢他。”程铭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说要跟他玩玩,我们两个都是认真的!更何况,他已经答应了,我们会好好努力!”   “答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程溺目视前方,道:“你是程家的大小姐,全家就你最小,全家都是宠着你,不可以乱来,如果你喜欢他,那么,你要让他为了你而变得优秀。”   “没错,”舒倚风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和你哥都是年级第一,第二,所以,你要找的人不能比我们两个差,当然,你也不可以比别的姑娘差。”   “行。”程铭垂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努力,我也会让他好好努力,证明给你们看的。”   这件事过后,程铭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的成绩逐渐上升,有好几次程妈路过她房间都能听见她一边视频一边跟着一个男孩子聊天做题。   直到中考结束成绩出来的那天,程溺和舒倚风的微信同时收到了两张图片。   那是两张成绩单,一张是李少杰的,743分全省第一,一张是程铭的,739分,全省第三。   “成绩单看了吗。”舒倚风打电话给程溺,笑道:“小丫头在跟我们得瑟呢。”   “那又怎么样?”程溺走到办公室窗前,透过玻璃窗看见对面坐在椅子上跟自己打电话的舒倚风,忍不住笑了笑:“才一个第一呢,以后还有好多要磨练的地方。”   “还好。”舒倚风笑了一声。   “什么还好?”程溺问。   “还好咱们是青梅竹马,没人抢的过我。”舒倚风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到耳边:“还好咱们家溺溺啊,不好拐,不然啊,我担心被拐跑了呢。”   程溺耳尖泛上一丝红晕,他警告道:“别给我说情话,年纪大了听着怪别扭的。”   “好吧,年纪大了的程老头,”舒倚风笑了笑:“害羞啦?可是我的情话还没说完呢,你想不想听啊?”   我想把一肚子的情话,用一辈子来说给你听。   完结感言: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开文到完结三个月的时间里有你们相伴,那么,这本书到此就完结了,谢谢各位可爱的读者,谢谢你们喜欢舒倚风和程溺的故事,那么。故事讲完了,他们在另一个次元会一直幸福下去。关于副CP林医生来说,最后在国外强行给周崇忘记是最好的事情,因为他的第二人格最终会带来错误,不说再见,如果你喜欢,我们下一本再约。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