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女配的修罗场自救指南》 第1章 穿书的第一天 简洁明快的办公室门前,有不少人探头探脑地从门口经过,竖直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真的没有想到,云秘书居然是这种人。” “是啊,林小姐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明天的比赛,结果云秘书居然把这条礼服给毁了。” “我本来就觉得云书宁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就是就是,看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一个秘书,清高给谁看?” “如果不是她和林小姐长得有几分相似……” 云书宁听到徘徊在耳边若有若无的讨论声,不耐地皱起了眉头,这个剧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不对! 她记得昨天晚上她明明在家,怎么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 绑架?恶作剧?真人秀? 她的大脑里闪过无数个念头,直到她看到了自己的手。 这双手看起来分外美好,骨节修长,纤细白皙,微微绷起的青筋显得这双手在纤弱中多了几分力度。 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虽然也被人称赞过,但是却远远比不上这一双手。 正在她疑惑地时候,前方响起了一个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 “云书宁,你做的事情都有监控为证。”贺辰看着瘫坐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反应的人,眼中的厌恶更盛,“你知道你毁坏的礼服会给公司带来多大损失吗?” 毁坏礼服? 云书宁低着头,隐蔽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好像是一个办公室,还是一个‘昂贵’的办公室,因为摆在角落的那盆兰花,价值百万起步。 应该不会有人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和她一个十三线的小演员开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的话…… 提炼了一下刚才那个声音里的重点,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要演的那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予你宠爱》。 这本小说是早些年霸总文学盛行时的作品,书中的女主因为种种误会和男主分开,与男二男三等男配交好,然后打脸各种女配,最后和男主解开误会,重修于好的故事。 书中的女配和她重名,因为喜欢男主,多次针对女主,最后趁着公司因为意外停电,没有监控,毁了女主用来参加服装设计大赛的礼服。 难道她穿书了? 想了一下女配的结局,云书宁生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出演的就是这个女配的角色,所以对她的结局印象格外深刻。 因为破坏了女主精心设计的礼服,被男主报警送到了警局,在男主和多个男配的施压下,她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女主的爱慕者们还让人在监狱里好好招待女配,在女配受不了的时候,有人教她用精神病来摆脱刑法,她成功的离开了监狱。 但是等待她的,是另一个地狱。 精神病人,自然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去处。更何况,在病院里做手脚,可比在监狱里做手脚容易太多。 云书宁低着头,撑着地板的手不断用力。 哪怕她能早穿过来一会儿也行啊,现在原主什么都做了,男主也已经发现了她做的事情,现在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监狱是什么样子! “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会用法律途径解决……”贺辰看着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人,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耐心。 人本来就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呵。”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嗤笑在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 贺辰皱着眉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由于头发的遮挡,她的神色看起来晦暗不明。 他指尖在办公桌上微点:云书宁这是想要破罐子破摔吗? “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听着贺辰的话,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挺直了上半身,挡在侧脸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后移,露出了一张清冷但却美艳的侧脸。 就在刚刚,她忽然想起了小说中从一开始就失踪的工具人,也就是男主的小叔叔——贺砚。 是他打下了贺氏的家业,让男主能够有打败各种男配的本钱,可以和女主肆无忌惮地纠缠。 文章对贺砚的描写很少,大都从男主的角度点上一笔。 贺砚天性凉薄,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就连身边的助理也只能在工作的时候见到他,踪迹不定。 所以,他失踪后,几乎没有人真正费心找他,等到再过几年,贺氏群龙无首太久造成了一定的混乱,男主就会以继承人的身份力挽狂澜,一手拯救贺氏的危机,成为贺氏真正的掌权人。 小说主要以男女主的视角展开,如果不是因为她仔细研读过这本小说,说不定会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比现在更惨。 想到这里,云书宁调动了自己所有的演技,缓慢但却坚定地站直了身体。 声台形表,作为一个演员,这几个字缺一不可。 她的身体站得笔直,给人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放松,轻松到好像她已经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 她轻声开口,声音轻柔的没有丝毫攻击性,只是她的话却让贺辰眼神一暗:“贺总真的是很会利用规则啊。” “五年前,有些问题,贺总为什么不用法律途径解决?” 五年前,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这一年,贺辰的小叔叔失踪,贺辰作为贺家的分支的一员,因为在和本家关系较好,收到过贺砚的夸赞,一跃成为了最有可能继承贺家的人选。 “你是什么意思?”贺辰停住手上的动作,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贺总现在应该已经忘了贺砚这个名字了吧?”云书宁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浓密的睫毛上沾了几滴露珠般晶莹的泪滴。 好像觉得这个时候的泪水太像是示弱,她伸手狠狠地擦过了眼角,因为太过用力,眼下多出了一片红色的擦痕。 现在的她像是一个拉到了极致的弓,声音也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贺总,鸠占鹊巢得来的位置,坐起来是不是格外舒服?”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那些偷听的人眨眼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笑话,这种豪门私密要是他们听了,说不定明天就被公司给辞退了。他们现在敢在门口偷听,就是因为总裁的默许,但是他们也该心里有数。 不过话说,贺总占得到底是谁的巢啊? “云书宁,你到底想说什么?”贺辰站起身,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声音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而是带上了几分迟疑。 他心里升出来了一种奇妙的预感,云书宁和他的小叔叔,好像关系匪浅。 云书宁听出了他语气的变化。 她撒的这个谎,听起来好像很容易被戳穿,可是如果这真是小说里的世界,那她就有了几分把握。 她当然知道贺辰不可能是让贺砚失踪的元凶,作者不可能会让男主背上为了获得家产,除去了自己小叔叔的罪名。 估计作者也没有想到要怎么写贺砚失踪的缘由,在小说中也是一笔带过。 可是,这完全不妨碍她把贺砚失踪这口锅扣到贺辰头上。 她本来有一个那么相爱的人,可是一场意外,他失踪了,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意外,可是她不信。 作为一个深爱着他的女朋友,她只是想要查明他失踪的原因而已,为此,她将不惜一切代价。 再睁开眼睛时,云书宁已经完全入戏。 “我一直都知道,财帛利益动人心。”她移开了眼神,嘴角撤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贺氏这么大的家业,确实能让人铤而走险,不是吗?” “你和小叔叔是什么关系?”听了她的话,贺辰离开办公桌,来到她身前不远处站定,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云书宁的眼神毫不躲闪地直视着他,声音带着微微地颤抖,“一个快要失踪的人说的话,好像也不值得你费心。” 贺辰被她眼中的光芒刺的移开了视线,他扫过她紧攥的手时,才忽察觉,原来她也在害怕。 本来他应该愤怒,从来没有人这样指着他的鼻子污蔑他。 可是看到云书宁仿佛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得一个答案的样子,他心里涌上来了一丝微妙的嫉妒。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有人把贺砚放在了心上。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做的?”他语气平静地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云书宁平静的表情霎时被打破:“你问我为什么?” “你觉得为什么?”她有些突兀的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悲凉,“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制造一场意外?” 她的怀疑有着很大的依据,贺砚失踪后,贺辰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整个贺家都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上一位未婚妻,是公安厅副厅长的女儿吧?”云书宁在心里默默感激了一下熟读书中情节的自己,“只是在一年前,因为这位厅长因为贪污腐败,锒铛入狱。” 她没有多说,可是贺辰却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公安厅副厅长这个职位,能够做的事情可不少,几年后这个人的入狱,和他确实有着不少关系。 他明明是为了晚晚出气,可是从云书宁的角度来看,他的做法,好像是在堵谁的嘴。 贺辰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他轻易地找到了她话中的漏洞。 他往后退了两步,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诱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应该针对我吗,为什么会针对晚晚?” 云书宁抬起头,朝着他的方向往前走了两步,神色没有一点惊慌。 现在他问的问题是她整个谎言中最薄弱的一点,但是,越到这个时候,她越要稳住,决不能慌。 “你为什么总要问这种明明知道答案地问题?”她在他身前站定,眼中的讽刺满的像是溢了出来,“贺辰,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真的不清楚吗?” 云书宁看着他错愕的样子,悄悄松了一口气,先让他懵一会儿,好让她好好想一下该怎么编。 第2章 穿书的第二天 人在危险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 云书宁就是如此,在短短的几秒钟,她的大脑飞速转动,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了书中女配入狱后的场景。 她在书中只是一个炮灰女配,怎么可能对女主造成真正意义上的负面影响。 等到服装比赛的成绩出来后,书中痴恋女主的男配来到监狱,恶劣地告诉她,多亏了她,女主才能够得到这次比赛的冠军。 原来这次比赛的总评委,因为一些私人原因,特别不喜欢蔷薇这个元素,她毁掉的女主的设计,正好以蔷薇为主题。 虽然总评委不能不顾及其他评委的意见,但是还是有能力调一调排名,如果用女主用这个礼服参赛,或许会得奖,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冠军。 女主在刚开始设计的时候,就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被毁后,她接着马不停蹄地准备起了第二套的方案,所以现在她才没有在这里出现。 女配知道这个消息后,本就被监狱里的人折磨的受不了的她,直接变得疯疯癫癫,对女主的恨意也达到了顶峰。 这样一个疯子,爱慕女主的人怎么可能放心她出狱。 想到这里,云书宁移开了直视着贺辰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你的第一任未婚妻,被你利用完后抛弃,家破人亡。” “爱情这种情感,你真的会有吗?” 贺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大概能猜到她心中的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给了她一种他不喜欢林晚、利用林晚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会利用、伤害我爱的人……”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打断。 “你是说,虽然你这几年身边有无数的暧昧者,有不少关系匪浅的女性合作伙伴,但是你仍然喜欢林晚?” 不等他回答,她接着开口:“你明明知道总评委丹顿.阿尔克温最讨厌蔷薇元素,但是只是因为你喜欢,便隐瞒了下来,让林晚设计了一套在总评委雷点上蹦迪的礼服,这也是你喜欢她的表现吗?” “你这样的喜欢,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一开始她的疑问,贺辰还可以找到反驳的理由,可是听到她后面的话,他直接愣在了原地:“你说阿尔克温评委不喜欢蔷薇元素?” 怎么可能? 阿尔克温是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大师,被称为奢侈品牌之父,但是他从未公开表明过自己的喜好。 以他的地位,哪怕只是对着一个作品皱了皱眉头,也会引发时尚圈的小型动荡。 所以,他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根本就不会有人清楚。 “贺总,你的演技真是拙劣。”云书宁看着他一脸怀疑的样子,眉梢微扬。 如果不是因为看过全本的小说,她根本不会知道这种评委这种隐秘的喜好。 她清楚贺辰在这件事里的无辜,可是这不妨碍她利用这一点。 贺辰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怎么知道……” 话说到一半,他蓦的停了下来,如果她真的和小叔叔有关系,那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云书宁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她这是混过去了。 不过她向来小心,越到收尾,就越应该谨慎。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她盯着他的目光,从容地转过身,先前绷紧的身体缓缓放松,声音也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如果明天我还没有失踪的话,会把辞职报告送过来。” 说完,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平静的加了一句:“对了,贺总要是想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的话,我随时欢迎。” 贺辰怔愣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良久过后,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今天的事情太过离奇,他需要好好理一理。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随手播出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落地窗前倒影着的侧脸,忽然想起了之前云书宁看着他侧脸出神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是她喜欢他的表现,可是现在——他转过身子,直视着落地窗上映着的人影,忽然发现,他和小叔叔的面孔,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侧脸。 云书宁,她究竟是小叔叔的什么人? 是朋友?还是……恋人? 云书宁走出办公室后,无视了从各个方位扫过来的隐晦视线,目不斜视地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走到工位前,拿上了原主的外套和包。 一出公司的大门,她就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京都十二月的天气,冷的吓人,时不时刮过一阵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 她只穿了一个单薄的针织衫和一条单裤,外面套的那件大衣四处漏风,一时间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 虽然知道贺辰在楼上观察她的概率很小,但是她仍然保持着入戏的状态,身体站的笔直,目光虚无地看着前方。 像是在沉思,又好像是在祭奠。 周围有不少人经过她的身边,眼神或怜悯或惊奇地看着她。 “这个小姐姐是不是失恋了?” “不知道唉,可是她的神情看起来好悲伤,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希望她能够早日走出来吧。” …… 在寒风中站了十分钟左右后,觉得已经演的差不多的云书宁动了动已经变得僵硬的指尖,轻轻伸了伸手。 一辆出租车丝滑地停到了她的身前。 “贺总,这是林设计师现在急需的材料……”王助理看着正在出神看向窗外的人,立刻调整策略,把要递给贺辰的文件打开,冷静地把上面的文字念了一遍。 以前贺总一直把林设计师的要求放在第一位,这还是第一次,他表现的这么不在意。 不过他作为一个金牌助理,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疑问显露在表面上,他需要做的,只是服从就好。至于其他,他可以在下班后慢慢参悟——如果他真的能按时下班的话。 “这些东西你尽快找到给晚晚送过去。”贺辰看到楼下那个小到几乎看不出是谁的身影上车后,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视线,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助理合上文件,什么也没有问,干脆利落地开口:“是。” 出租车上,头上已经泛起白发的出租车司机看着车内后视镜上的人影,叹息地摇了摇头。 “姑娘,你听我说,这人生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他打开电台,找到了一首轻松的歌,“你现在这么年轻,什么失恋啊,失业啊,都是小事……” 听着司机带着关切的声音,云书宁移开了看着窗外的眼神。 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梦,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是,听着司机温暖真诚的唠叨,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真实。 即使她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是有人在关心她,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您。”她低下头,掩住脸上的无措,再抬起头时,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多了几分真诚,“我没事。” 下车后,云书宁根据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她现在住的公寓。 关上门后,她还是维持着原本的表情,拿出原主放到包里的手机,下载了一个可以查摄像头的软件,围着公寓转了一圈。 确认安全后,她一下子摊到了床上。 她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手臂,没有一点留手。 “嘶——” “果然不是在做梦。”云书宁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环视这间无比陌生的公寓,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刚刚她在男主面前撒的那个谎…… 云书宁垂死病中惊坐起,隐约的睡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真的能够活到这本小说完结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和她同名的这个女配在小说里,三番五次的让人针对女主,经常不着痕迹地透露男主在女主走后的情史,力求拆散两个人。 男女主重逢后,五次吵架三次都是因为她。 如果这些罪名足够让她进入到精神病院的话,那她冒充男主小叔女朋友这件事,应该能让她在那里待到死。 男主不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现在他应该正在找人查她和贺砚的过去。 她和贺砚能有什么过去? 云书宁伸手捂住脸,挡住了脸上的绝望。 但是她不后悔撒这个谎,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原主在贺砚失踪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他,更不用说和他展开一段缠绵悱恻跨越生死的爱情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原主和贺砚的交集,哪怕只是一次擦肩,或者只是一次远远地眺望。 只要有那么一次就好。 原主在书里只是众多恶毒女配中的一个而已,书中并没有对她过多的着墨。 云书宁伸出手,抵着自己的额头,既然她没有办法从已知的小说里找到答案,那就只能依靠原主的记忆了。 她能够回想起原主的记忆,但是都灰蒙蒙的,好像隔着一层薄纱。 原主和她一样,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过世,和她不同的是,原主没有被送到孤儿院,而是被不同的亲戚抚养长大。 寄人篱下的生活当然不好过,这就养成了原主善于察言观色,伪装自己的性格。 在面对男主贺辰时,也是如此。 原主知道男主贺辰有喜欢的人,也从其他人的态度中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得到优待,但是她仍然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在私底下,原主查到了男主和女主的关系和相处方式,不着痕迹的模仿女主的一些特质,例如坚强、勇敢、自立和自强。 同时她也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只是一个替身,所以在和男主的相处过程中,她一直加深自己和女主不同的特点,例如女主喜欢笑,温柔的笑,开心的笑,而原主则表现的和女主相反,她格外冷静、稳重。 原主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对男主的喜欢,她知道,有些东西来的太过轻松,就不会让人珍惜。 如果暴露了她的喜欢,那她和那些喜欢男主的女人就没有了区别。 她只会对待男主公事公办,但是又会在不经意之间让男主察觉,她对他的在意,若近若离。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如果女主没有回来,说不定再过一阵子,她真的能够成功。 可是,女主回来了。 原主如同降智一般,没有了一开始的理性,她开始怂恿女配针对女主,还让人在私下里偷偷散播女主走后男主真假参半的情史。 想到这里,云书宁放下了撑着额头的手,揉了揉因为长期一个姿势变得有些发麻的腿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原主从来没有自己出手,大都都是借刀杀人,除了亲手毁了那件礼服。 这样的话,她撒的那个谎,好像也有了几分真实性。 毕竟,她做的那些事情,从另一个角度看,都像是在告诉女主,男主的真实面目。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找到或者编造一个和贺砚的相遇。 该怎么做呢? 云书宁看着不远处墙上贴的那张照片,心神微动:她好像找到他们的初遇了。 第3章 穿书的第三天 那是一张原主在大学时获得私人奖学金的照片,有不少学生站在前面领奖,而台下,坐着这次私人奖金的出资者——贺氏的总裁,贺砚。 原主虽然家世不好,但是成绩却十分优异,在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到了京都的985,更是在大一的时候,凭借优异的成绩获得了这个数额堪称庞大的私人奖学金。 云书宁走到墙边,拿下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原主笑得真诚而灿烂,和留在记忆里的那张冷静自持的脸截然相反。 她略过这张脸,眼神定格在了领导台上写着姓名的架子上,那两个字虽然很小,但是能模模糊糊的辨认出来,是贺砚二字。 这张照片的角度太偏,所以没有拍到贺砚的身影,但是对于她而言,已经足够。 一段跨越阶级的、纯粹的爱情故事在她的面前娓娓展开,有欢笑,有泪水,也有自卑和争吵。 云书宁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她有了一个爱的刻骨铭心的人,那个人,就是贺砚。 再睁开眼睛时,她像是变了一个人,眼中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贺辰出神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明媚耀眼,和他印象中的云秘书完全不同。 在他的记忆里,云书宁是一个坚强到哪怕高烧到了三十九度,也会坚持把工作做完再去医院的人,冷静严密。 他很少见她笑过,即使笑了,也是公事公办的疏离礼貌的微笑。 他两天前找人查了云书宁的过去,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所以记录不多。 但是从这短短几行字中,就可以看到她狼狈却令人心疼的过去。 贺辰放下手中的照片,拿起了另一张材料。 这张材料上记着云书宁大学期间发生的事情,也记录着她和贺砚的相遇。 他的小叔叔向来独来独往,除了工作,不喜欢与任何人接触。所以,很少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他。 有关他的行程,大都会被他自己抹去,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上没有他的身影,估计也不会被留下来。 贺辰松开手,无奈地捏了捏鼻梁,他已经问过小叔曾经的助理,助理给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只说小叔在失踪前,确实行踪不定,去公司的频率也少了很多,但是他不喜欢有人探查他的私生活,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反常的原因。 如果云书宁真的没有撒谎的话,那她和小叔叔应该是恋人关系。 想着那天办公室里,她脸上的神色,贺辰疲惫地往椅子上一靠。 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她是真的很爱他,为了他,甚至想要对抗未知。 那样的话,他应该称呼她为:小婶婶? 他一脸凝重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是我。”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云书宁已经把书中透露的关于贺砚的喜好,全部都记了下来。 还根据两个人的性格,编出了一个尽量缜密的爱情故事。 “贺总。”她拿起手机,调出了这两天她给自己找到的符合身份的声线,没有什么起伏地开口。 在很久之前,她就清楚自己对声音的把控能力有多强,再加上原主的声音条件非常好,经过训练后,她把自己对声音的掌控和原主的声音相结合,有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这种声音惊艳。 贺辰听着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愣在了原地。 云书宁以前的声音,有这么……好听吗? “你今天有时间吗?”回过神来,他轻声开口,声音也变得比以前多了几分礼貌和尊重。 如果她真是小叔的恋人,那么他就应该拿她当做半个长辈来对待。 “有。”云书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淡淡地开口。 她知道贺辰一定会来找她,核实信息也好,证明他的清白也罢,都需要她本人在场。 所以,这两天的时间里,她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贺辰听着她的回答,仿佛被噎了一下:“你难道不问一下我为什么找你吗?” “你觉得需要吗?” 听着她的回答,他眼神游移,拿着手机的手也下意识用力。 之前她的回答都异常简洁,他只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好听,可是字数一多,他才忽然体会到了她声音的威力。 很轻,很缥缈,也很温柔,还带着一股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悲伤。 “有关小叔叔失踪案的一些资料。”贺辰顿了顿,轻声开口,“你想要看一下吗?” 贺砚失踪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确实是他,他也受到过警方严密的排查,最后证明了清白。 至于相关资料,在他这里都有记录。 “好。”云书宁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 “小叔叔不喜欢有人去他的私人领域。”贺辰听到她的回答后,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分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叹息,“但是如果是熟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云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在小叔叔的别墅见面吧。” “好。” 挂断电话后,云书宁漠然地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脸,这是一张带着些艳丽的脸,微微上挑的眼角,明明带着几分魅惑,却被眼中的清冷尽数压下,显示出一种矛盾的和谐。 镜子中的人没有动,眼神却在一瞬间变得深沉而复杂,身体也处在了一个紧绷状态。 她真的很庆幸,幸好自己一直在精进演技,不放过每一个演戏的机会。 否则,她应该会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被男主送进了监狱。 她和贺辰约定在上午十一点见面,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她该准备了。 云书宁打开衣柜,选出了一套最适合现在她心境的衣服,白色的毛衣配上一件浅咖色大衣,就是大冬天里穿这些,会很冷。 幸好在外面的时间不多,不然她不一定能够坚持下去。 来到和贺辰约定好的别墅门前时,她全身已经冻得僵硬,脸上根本做不了什么表情。 “云小姐。”贺辰看着她身上堪称单薄的衣服,有些无奈地转过了视线,轻声问好。 云书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转瞬间却又归于平静,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湖,没有什么能在她的眼中掀起波澜。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回应了他的问好。 “贺总,现在我可以看资料了吗?”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客厅里的装饰,仿佛想要把它们印到心中。 即使在电话里已经听过了她的声音,贺辰还是被她的声音迷惑了一瞬。 隔着手机,她的声音有些失真,不像现在这样清晰,也不像现在这样,让人能够更加体会到她的悲伤和无奈。 “云小姐现在还没有吃饭吧?”贺辰避开了她的问题,“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我们还是吃完饭后再聊吧。” 他的话音刚落,厨房里就有人把早就已经准备准备好的午饭端了出来,餐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 他看着云书宁转过头,已经能猜到她想要问什么,正在他好整以暇等着回复时,对面的人终于开口: “他,不是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吗?” 贺辰闻言,把早就准备好的那些关于按时吃饭的长篇大论忘得一干二净。 他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些卑鄙。 “楼上的卧室只有每周的打扫时间中,才会有人进去。”他伸手示意站在餐桌边的人下去,解释道,“至于楼下的各处,时不时有人进来打扫。”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 看着站在一边,固执地不愿挪动地方的人,他自顾自地帮她撑了一碗汤:“等吃完午饭后,我就把东西给你。” 云书宁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带了几分犹疑:贺辰是不是对她的身份接受的过于良好了? 她本来以为的质疑、试探,全都没有发生,而他对她的态度,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尊敬。 小说里的男主,真的会这么好骗吗? 这个客厅看起来太过简洁,只有黑白两种色彩,即使暖气开到了很高,也让人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意。 云书宁稳定住自己的表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了她的座位旁边,坐了下去:“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几天里,靠着原主冰箱里的面包和泡面度日,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可是看到贺辰为她盛好的汤,她却没有一点胃口。 原主喜欢香菜,吃什么都要加上它,而她却对香菜深恶痛绝,平时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 坐到椅子上,她能清楚地闻到空气中散发的香菜的味道。 看着她一脸漠然,仿佛一点食欲也没有的样子,贺辰轻笑:“是没有胃口吗?” 云书宁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当着他的面机械地喝了一口汤。 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演戏,她现在只需要忍住自己对香菜的厌恶,表现的味同嚼蜡即可。 正在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准备再来一口时,对面的声音让她直接愣在了原地,后背瞬间惊出了一声冷汗。 “小叔叔真的很挑食吧。”贺辰看着云书宁的动作,轻飘飘地开口,“哪怕餐桌上只有一丁点香菜,那么这一桌子菜他根本不会动一口。” 说完后,他一脸探究地看着坐在面前的人,神色晦暗。 这是试探,云书宁在第一时间下了定义。 她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尽量稳住因为惊慌而微微颤抖的右手。 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在耳边,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处在一个紧绷状态。 贺砚是真的不吃香菜吗,还是贺辰只是在诈她? 她不敢赌,只要走错一步,今天这个门,她就出不去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哭了吗? 因为周围的空气太过静谧,贺辰能够清楚地听到水滴坠落到桌面上的声音。 她,为什么要哭? 他看到对面的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双被泪水洗过,黑白分明的眼睛。 茫然的眼神下,带着一种深埋于眼底的愧疚和懊悔。 她张了张嘴,仿佛失声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思绪:“我不知道……” “他……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第4章 穿书的第四天 贺辰看着云书宁,消化了一会才理解了她话中的含义。 他在这之前,对她和小叔叔的感情一直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他并不是不相信,而是认为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谁。 那个冷漠到好像谁也不在意的人,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女人吗? 会为了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喜好,只是为了能够让她更轻松一点。 云书宁看着对面沉默的人,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归于沉寂,或者用死寂来形容更为合适。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她站起身,椅子向后退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请问洗手间在哪?” 贺辰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有佣人带着她往一楼边缘的洗手间走去。 他下意识地跟了上去,走了一会才有些懊恼地停下脚步。 他没有什么怪癖,只是她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到了诡异,让他有些不安。 看着不远处洗手间的门口,贺辰皱着眉头转过了身。 刚想离开,就听到了隐约传来的干呕声。 他蓦的转过身,看着刚才的方向,良久过后,他转过了身,交代在一旁等候的佣人: “一会儿你直接把云小姐带到二楼的书房。” 呕吐过后,云书宁脸色苍白的直起身子。 她本来就不喜欢香菜的味道,喝了一口汤后,味蕾已经快要麻木,后来又被贺辰一吓,胃里变得更加难受。 不过,她这一关,算是混过去了吧? 洗完手后,云书宁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体态也随之发生了改变,看起来满是虚弱和易碎。 “云小姐。” 一看到她,在门口等候的佣人赶紧开口,“刚才贺总说您出来后,直接去二楼的书房就好。” 云书宁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侧着头看着佣人的方向,声音听起来缥缈虚无:“劳烦了。” 听到她的声音,佣人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洗礼了一样,本来没有多少文化水平的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诗:“如听仙乐耳暂明”。 就是这个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悲伤就更好了。 她一边想,一边领着她来到了书房门口,恭敬地开口:“这里就是书房了,云小姐直接进去就好。” “谢谢。”云书宁看着微掩的门口,轻声开口。 “您客气了。”佣人赶紧回复,如果不是她有职业道德,真想把这句话给录下来每晚睡前听一听,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开口,“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可以直接按下书房的按铃找我。” 她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您在这工作很久了吗?” 她转过头,清楚地看到了云书宁带着几分希冀的神色,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我这两年才来到这里工作。” “这样啊。”云书宁自嘲地笑了笑,“我都忘了,他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 “您快去忙吧。” 佣人一脸懵地转过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那个问题。 云书宁转过身,眼中的神色几经变幻,从迟疑到抗拒再到坚定,最后她轻轻推开了房门。 只关注着书房的她没有发现,侧后方的房间里,贺辰站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这个书房和一楼客厅的装扮一样单调冰冷,漆黑的桌子,古木做的横贯了整个房间的书架,看起来简单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的人气。 只看装扮,就知道书房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极简主义者。 简单地扫视过后,她把目光停在了书桌的资料上。 这应该就是贺辰要让她看的资料了。 她拿起这一摞资料,低着头看了过去,她不确定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摄像头,所以一举一动都很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一页一页,她看的无比认真。 贺砚和书中的形容的人相差无几,强大冷漠,心思缜密,只要想做的事情就都能做到,也和小说里一样,喜欢独处。 更重要的是,他会把平时除了工作以外的行程都抹去,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作者这样写,应该是为了以后他的失踪做准备,既然没有他的行程,也没有人在意他的去向,那他的失踪就会变得惊不起多少波澜。 她和他,只不过是文中推动男女主爱情的炮灰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还怕她这个谎言被拆穿,可是看了贺砚的这些行程表,既然警方都查不出什么来,贺辰应该也是如此。 至于她的行程,五年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有人关注到她,即使有监控,这么久的时间也早就应该被自动删除了。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她的谎言编的更加的合理。 想到这里,云书宁看似认真,实则不甚在意地翻过了证明贺辰清白的资料,反正她早就知道他的失踪和他无关。 她要感激一下经常在剧组飞页的男女主,他们经常要求编剧该剧本,所以她经常在演这一场戏的前几分钟获得最终剧本。 她背诵台词的时间,往往只有那几分钟。她的记忆里也随之不断地变好。 云书宁一边翻页,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贺砚的失踪前的行程,省的以后编故事的时候,被人戳穿。 一遍过后,她放下资料,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呆愣愣地看着桌面。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她的声音听起来轻不可闻,如果不是贺辰一直注意着书房里的动静,或许根本就听不见她的回答。 书房的门没有被关紧,留着一条缝隙,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人。 漆黑的书桌衬的她的双手好像透明一般,因为低着头,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她身边凝聚的悲痛和绝望。 她坐在那里,好像下一秒就会被这个房间所吞没。 贺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盆兰花。”云书宁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其他人,“放在办公室里是不是不太好。” 她在整理小说剧情的时候,就猜到了他办公室里那盆兰花的来历,面对他的试探,她也该回击才对。 贺辰对上她的眼神,有些狼狈地转移了视线。 那盆兰花,是他的小叔叔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因为那一天,他还送给了他刚成立的公司一个大批量的订单。 他在这一刻,忽然肯定了她的身份。 她如果是在说谎,那根本不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那盆花,每天都会有专门的人去测量温度湿度和生长情况。”他站在门口,忽然想到了之前云书宁到他办公室时,总会下意识地看向摆放着兰花的地方。 以前,他以为她喜欢那种傲人清新的花朵,现在看来,她喜欢的,好像是那盆花原来的主人。 要是云书宁知道了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在心里吐槽,原主一直下意识地盯着那盆花,只是因为她偶然听到了它的价值。 那可是一朵价值百万的花啊,谁能控制住不多看两眼? “这样啊。”云书宁的声音仿若叹息,“我还以为你不是很喜欢它。” 看着她好像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的样子,贺辰皱了皱眉头,没有问她是否知道了他的清白,而是换了一个能够挑起她心中波澜的问题:“云小姐想要去小叔叔的卧室看看吗?” “可以吗?”云书宁抬起头,死寂的眼中忽然多了几分神采。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贺辰往后退了两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书宁站起身,一步一步,缓慢但却坚定地来到他的身边:“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闭上眼睛,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尊敬。 来到贺砚的房间后,他站在门口,轻声开口:“小叔叔不喜欢其他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 “我在这里等你。” 云书宁听到关门的声音后,脸上维持的平静霎时被打破。 在刚刚看资料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胃很不舒服,走了这一段的距离后,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这两天她吃的东西很不健康,加上中午她只喝了一口汤,现在她的整个胃变得好像扭曲了一样。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 她不能现在就出去,这样不符合她的人设,一个深爱着贺砚的人,来到了他的房间,会怎么做? 她现在只能待在这里,哪怕疼得要死。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就疼出了一身的汗。 她踉踉跄跄地来到床边,躺了上去。 …… 医院的病房里,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一个人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 云书宁睁开了眼睛,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哪?” “这里是医院。”贺辰站在她的床边,脸上带着几分责备,“你的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 如果他没有发现不对劲的话,她就想忍着胃疼在那个房间里待到死吗? “我的身体吗?”云书宁快速入戏,毫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我觉得还好。” “急性胃炎。”贺辰严肃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知道再晚来一会儿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她轻飘飘地开口,仿佛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自己更加难受。 云书宁转过头,看到了他一脸郁闷的样子,轻声开口:“谢谢你。” 她拒绝了他的帮助,一个人艰难地坐起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她的侧脸,坚强和易碎这两个词在她身上矛盾地融合到了一起。 “还有。”她侧过脸,阳光在她的头发上映出一个朦胧的光圈,“对不起。” “这段时间我做了很多错事,很抱歉。” 贺辰穿着一件深色的大衣,他怔愣地看向坐在纯白病床上的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他和她,好像身处两个世界。 “没关系。”他握紧了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什么,“那些资料,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到,你的怀疑,我很理解。” “贺辰。” 这是云书宁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喊他的名字。 “我在。”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贺砚失踪后,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吗?” “我……”贺辰张了张嘴,看着她了然的眼神,最终也没有把‘希望’这两个字说出口。 小叔叔刚失踪的时候,他确实很着急,报警也好,私下查探也罢,能做的,他都做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作为最有希望继承贺家的人,受到的礼遇和尊敬,在之前从未有过。 公司的事情也是如此,虽然他从来没有利用过贺家的资源,但是其他公司总会为他让步。 他现在真的希望小叔叔回来吗? 他好像给不出一个回答。 “好了,你不用说了。”云书宁摇了摇头,“我的辞职报告已经送到了公司,以后……” “我们两个人就当做陌生人吧。”她语气是罕见的温柔,“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无法原谅。” 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过头,看向窗外。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想到的符合她人设的方法。 身为一个女配,她绝对不能和男主纠缠,现在正好,等到再过几天,她就以散心为名出去游玩。 等到远离京都后,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行走在刀尖之上了。 贺辰看着她好像已经放下所有,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关于她的那些资料。 她从小就寄人篱下,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离开了公司,万一她想不开的话…… “小叔叔不喜欢其他人去他的房间。”他看了一眼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的人,轻声问道,“云小姐愿意每周抽出时间来帮他整理一下卧室吗?”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云书宁低着头,心中一片p,她好不容易就要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却被男主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她的表情和心中的想法完全相反,漠然的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真的……可以吗?” “当然。”贺辰看到她的眼神,松了一口气,一个称呼有些突兀地脱口而出,“小婶婶。” 云书宁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身边的冰雪好像在一时间全部消融。 贺辰本来还在懊恼,可是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他眨了眨眼睛,咽下了他的道歉。 这样也好。 第5章 穿书的第五天 冬天的阳光在室内总显得格外热烈,贺辰坐在办公桌前,出神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份辞职报告。 “贺辰。”门口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我通过阿尔克温老师的考验了。” 一个身影欢快地走进办公室,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这下我就是国际设计大师阿尔克温的学生了!” 她笑着扑倒他的身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晚和云书宁只有眉眼有几分相似,可是气质却千差万别,林晚从来都是这么活力满满,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打击到她。 她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甜美,无论说什么都带着一股撒娇的感觉,和云书宁清冷悲伤的声线完全不同。 贺辰皱起眉头,略过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们的林设计师果然很棒。”他笑着搂住了她,“我们一起去庆祝一下吧。”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份备选方案居然能够得到冠军。”林晚埋在他的怀里,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桌面上的那封辞职报告。 “云秘书她要辞职了吗?” “嗯。”贺辰点了点头。 “真是太可惜了。”林晚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却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笑着问道,“对了,那个毁了我设计的礼服的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贺辰抱着她的手僵硬了一瞬,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去订位置。”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云书宁的事情,索性就直接瞒了下来。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林晚低下头,遮住了晦暗的眼神。 那天的事情闹得那么严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做的,贺辰为什么要骗她? 除了他对她有好感外,她找不到别的理由。 云书宁以为辞职就可以算了吗?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要跟着老师学习,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着他身边的人,所以…… “想好了吗?” “嗯,我们一起去吃日料吧。” …… “叮。”第二天一早林晚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皱着眉头拿起了手机,这么早,是谁在找她? 【日历提醒:十二月七号,郁诚生日。】 今天,是郁诚的生日啊。 她挑了挑眉,笑着拨打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郁诚。”她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微弱的疲惫,“生日快乐啊。” “谁惹你生气了?”郁诚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只有手上的手机带着些许暗淡的光芒。 他接起电话后,声音笃定地开口。 “哪有?”林晚坐在床上,笑着反驳。 “是谁?” “真的没有。”她随意地摆了摆手,意识到手机另一边的人看不到后,尴尬地放下了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 “有。”郁诚面不改色地开口,说谎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现在我的身体好多了。” “我不信。”林晚显然很清楚他的性格,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们开视频吧。” “我刚洗完澡,你确定?”他晃了晃手里拿的酒杯,身上的睡衣比杯中的红酒还要红、还要稠,就像是鲜血一般。 他微微扬起唇角,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算了。”林晚喃喃地开口,脸上也染了一丝红晕,“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惹你生气。”郁诚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听起来好像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仿佛是在蛊惑她把一切都说出口。 “其实……”林晚张了张嘴,最后有些无奈地回道,“算了,没什么。” “如果我自己去查的话,那后果我可不能保证。”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可是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郁诚还只是郁家的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可是几年的时间过去了,郁家的继承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他笑到了最后。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显而易见:郁诚绝对没有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无害。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打出这通电话。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对于云书宁做的事情,她简单地一带而过,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对自己设计的钟爱。 “云书宁。”郁诚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轻笑一声,“你不让我动贺辰,这个人,我总能动了吧?” 贺辰身后有贺家,他动不了,也不能动,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郁诚。”林晚叹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认真地开口,“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其他人,你现在是想毁约吗?” “怎么会。”郁诚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压低嗓音轻声笑道,“我可是讲信用的很。” “云秘书做这一切只是因为喜欢贺辰罢了,她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贺辰,又是贺辰,怎么这么多人喜欢他? 郁诚的眼神变得没有丝毫温度,他冷笑了一声:“那让她换一个人喜欢,不就好了。” 他不信,他会比他差。 反正最近,他也无聊的紧。 挂断电话后,林晚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脸上的笑意缓缓平复: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和老师学习了。 …… 喜欢独处,喜欢黑色、讨厌拍照; 不吃茄子,不吃香菜、不吃动物的肝脏,对食材新鲜度要求很高; 喜欢养花,喜欢书法。 云书宁看着自己总结的关于贺砚的喜好,眼中浮上了点点笑意。 她现在已经把这些东西背的倒背如流,关于她和他的爱情故事也在不断完善。 一个自卑的女孩,在大学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贺家的掌权人,他神秘、英俊、有才华有能力,符合她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 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这段像是梦境一般的爱情。 她很乖,一直努力的适应着他的脚步;但是也很执着,执着地拒绝他所有的帮助,不想让这段纯洁美好的关系被世俗玷污。 到这里,还只是一个女孩卑微到了极点的爱情故事,她只希望能让这段感情变得更长久,却从来不敢奢望他们真的能够一直在一起。 她知道他不喜欢拍照,所以从来没有拍过哪怕一张照片。 她小心翼翼地藏着他们这段感情,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只敢在私下里细细回味。 本来这是她给原主的爱情剧本,可是经过昨天她对贺辰问题的回应,显然应该再加一部分。 一个人的爱情,怎么能够算爱情呢? 她太过自卑,所以一直不敢真正地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一直忽视了他在藏在冷漠之下的在意。 他知道她喜欢吃香菜,所以从来没有告诉她他对香菜的不喜,他会默默地忍下香菜的味道,体贴地和她同步; 他感受到了她笑靥下的自卑,一直体贴地去她吃的自在的小吃街,即使他吃不了,也会强迫自己吃下去; 他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为她解决所有的麻烦。 本来,他准备一点一点,慢慢侵入她的心房,告诉她,她有多么优秀。 可是,因为意外,他消失了。 她拼尽了一切,想要找到他。 云书宁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随手写的字,有些无奈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是一个谎言而已,她也太容易入戏了。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就好了。 她站起身,把自己随手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燃。 灼热的火焰把所有关于谎言的痕迹全都燃烧殆尽,只剩下了淡淡地灰黑。 …… “你说,要怎么让一个人喜欢上你呢?”郁诚懒散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眼神充满了兴味。 明秘书攥紧了拳头,他就知道,郁总就算是来到了公司,也绝对不会做正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郁总,志明科技前天递来了一个合作方案,如果您今天有空的话……” “你看着办吧。”郁诚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不甚在意地开口。 明秘书皮笑肉不笑地回复:“好的。” 他本来怀揣着对秘书工作的一腔热血来到郁氏的公司成为了一个秘书,没有想到,他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劫难。 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公司这么不上心,一周七天,郁诚能来两天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到底是谁的公司?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郁诚一点也不清楚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明秘书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单薄削瘦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您还是没有放弃林小姐吗?” “我从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怎么写。”郁诚转过头,露出了一张精致中带着几分魅惑的脸,锁骨上一枚嫣红的小痣红的祸人,“不过这一次,不是她。” 明秘书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问出口,但是最终,他只是站直了身体,站在一个秘书的角度给予他的上司建议: “礼物、烟花、晚餐、英雄救美、雪中送炭……” 他一口气说了不下十种攻略方法。 “英雄救美。”郁诚看着他,恶劣地笑了笑,“有点意思。” “不过要想让被救的人心存感激,一般的程度可不够。”他斜斜地倚在沙发上,眼中满是兴味,“你说,断几根肋骨比较合适?” 第6章 穿书的第六天 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撒在卧室里,照的床上的人昏昏欲睡。 云书宁放下了拿着的手机,伸出一只手放在额前,挡住了有些刺眼的阳光。 她在穿书之前,每天都忙着在各个剧组奔波,卑躬屈膝地在导演面前表现,为的只是能能够出演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 她没有家世、没有财富,也不愿意向资本妥协,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毫不停歇地往前走。 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搞定了原主最大的危机,她也终于有了闲心,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生活。 原主是一个很不喜欢在网上分享生活的人,这也省了她很多麻烦。 作为一个曾经的艺人,她深刻地了解不当言论被他人扒出来以后会有多麻烦。 她杂七杂八的想着,脸上的表情闲适安逸。 “好像是时候该吃饭了。”云书宁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生活就会变得很不规律,早上十点起,晚上凌晨睡就成了常态。 洗漱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几天不规律的饮食和睡眠,她现在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是不健康的苍白。 不过幸好这个身体足够天生丽质,不管她怎么糟蹋,看起来都不会显得邋遢狼狈,只会显得有几分病态,看起来愈加的单薄和脆弱。 一个痛失所爱,找不到生活意义的人,表现出来应该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她抬起手,看到了她过于纤细的手腕,好像一使劲就能折断。 明天就是她去贺家的日子了,这个状态非常好,虽然说贺辰已经答应了尽量不会和她见面,但是她也要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她必须万无一失,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云书宁闲散地走到了冰箱前,想要看一下今天要吃什么。 …… 冰箱已经空的不能再空,只剩下一瓶矿泉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仿佛是在嘲讽她。 她咬了咬牙,随手抄起这瓶水,关上了冰箱门。 她在各个方面一向非常小心,因为害怕贺辰一直关注她,她这几天一次外卖也没有点过,也没有出过门,充分显示出一个悲痛的人该有的形象。 已经演了这么多天,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喝完水后,她懒洋洋地把水放在桌子上,接着拿出了手机,准备继续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这里和她以前的世界差不太多,就是有一些人名需要专门记一下。 云书宁看着显示在手机上的照片,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郁诚,书里的男二,一个蛇精病一样的存在,是郁家家主的私生子,一直备受欺凌,小的时候女主在大雨中给他递了一把伞,于是他就记了十几年。 那个把她从监狱搞到精神病院的人,就是他。 她有些庆幸地关上了手机,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郁诚他,应该不会再对她出手了吧? 被她惦记的郁诚,正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因为不喜欢阳光,所以办公室的窗帘拉的死死的,整个房间变得无比暗沉。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单薄的毛衣,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一边汇报工作的明秘书。 明秘书一脸木然,还好他已经把要汇报的东西背的八九不离十,不然这个光线下看文件,他近视的度数应该会直线上升。 “这就是本周郁氏的工作报告,这些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他一边说一边把厚厚地一摞文件递到了他身前的桌子上,顺便对他露出了一个礼貌职业的微笑。 郁诚扫了一眼文件,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我上一次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问题,明秘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几天前郁诚一时兴起想要换个人追求,在他给的那些建议中,固执的非要用英雄救美这个手法,而且还异常暴力,他当天只能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给他普及刑法,最后他嘴都劝破皮了,终于让他收回了一半这个想法。 郁诚这一定是在报复,这是对他、对云书宁的报复。 他有幸知道一点内幕,这位云小姐和林小姐关系好像……不太好。 “按照您的说法,找人在云书宁小姐经常经过的路上围堵她,适时实施救援。”明秘书把他的说法美化了不少,“但是云小姐没有经常去的地方。” “没有经常去的地方,她难道不会出门吗?”郁诚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不甚在意地开口,“总不能她连门都不出吧?” “郁总您真是天资聪慧。”明秘书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云小姐这五天里确实没有出门。” “死了吗?” “应该还没有。” 郁诚斜倚在沙发上,眼中罕见地多了几分探究:“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这么多天连门都不出呢?” “或许是……”明秘书看着他,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冷幽默属性,“冬眠?” “呵。” “根据云小姐的购物记录来看,在这周之前她几乎没有置办食材,这五天中也没有购买食材,定外卖的记录。”明秘书也是一脸的疑惑,在知道她几天没有出门后,他就找人查询了一下她的购物记录。 根据这些记录显示,她仅剩的食材最多够她坚持两天左右,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能够连着五天都没有出门。 不过他还找人确认了一下她公寓的用电情况,虽然少,但是也能看出来公寓的主人还活着。 郁诚漠然地扫了他一眼,有一段时间,他也是如此。 当时他刚知道林晚和贺辰已经在一起,他自暴自弃地待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永远地睡去。 明明先遇到她的人,是他啊。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到想看看,这个云书宁,到底是个什么人。 “郁总,您要去做什么?”明秘书看着他的动作,赶紧上前拦住他,哭丧着一张脸,绝望地开口“您还有文件要处理啊!” “交给你了。”郁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着开口。 明秘书跟着他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口,外面阳光明媚,照出了他过分单薄的身体,以及脖颈上细密的冷汗。 他愣了愣,皱着眉头开口:“郁总,您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郁诚头也没有回,接着往前走去。 “您记得穿上外套。”明秘书看着他的背影,赶紧回到办公室拿出了他的外套,等到他出来时,郁诚早就走远了。 他叹了一口气,小跑到了电梯前,一番追赶,最后只见到了郁诚的车尾气。 “您还没有问我云小姐的地址呢。”他抱着外套,一脸生无可恋。 话音刚落,他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地址。 他咬了咬牙,忍住了暴打老板的冲动,把地址发了过去。 …… 云书宁坐在沙发上,身上因为疼痛,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她伸手捂住抽痛的胃部,她现在非常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该喝那瓶冰镇的矿泉水。 她蜷缩成一团,因为太过疼痛,意识变得有些模糊。 在贺砚房间时,她决定忍,是因为她知道贺辰在外面,发现她太久没有出来一定会进屋查探。 现在她自己孤身一人,要是她真的疼晕了过去,后果会很严重。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朝着玄关走去。 以她现在的人设来看,如果是为了明天能够顺利的去完成约定,所以才主动去医院治病,这好像也说得通。 她一边想,一边套上了那件依旧单薄的外套,换上了鞋子。 云书宁站直身体,忍住胃部的疼痛,脸上的表现也在一瞬间变得平静寂寥。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颤抖地打开了房门。 郁诚维持着敲门的姿势,手微微抬起,看着突兀打开的房门,他眼中罕见地多了几分惊奇。 走廊的灯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更像是病人。 第7章 穿书的第七天 云书宁手握着门把手,在第一时间认出了门前人的身份,毕竟,他的照片她刚刚看过。 她忽然很庆幸她现在胃疼的厉害,维持现有的表情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不然的话,她可能会把自己的惊恐和诧异表现出来。 她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一个放松状态,如果郁诚真的想要对她出手,根本用不到他亲自出马。 他既然来到这里,说明他对她,可能有点兴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这一点。 书里,郁诚是一个无比渴望有人关心他,在意他的人,女主就是凭借这一点走进了他的心里。 她要表现地很关心他吗? 云书宁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人精致俊逸的面孔,狭长的丹凤眼、挺直的鼻,薄削的唇,她的视线缓缓下移,来到了他冷汗密布的脖颈。 她以为她对自己已经够狠了,没有想到郁诚比她还狠。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不能再单薄的毛衣,连外套也没有穿,楼道里的温度这么低,他却硬生生地疼出了一身的冷汗,看他的表情,好像还乐在其中。 不愧是小说里最疯的男配,囚禁女主,暗杀男主,最后把整个郁家作为筹码,只是为了让女主陪他过一个生日。 痴情,却疯狂。 她在观察郁诚的时候,他也在观察她。 不得不说,云书宁这一周的做法很正确,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美丽但易碎。 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如既往的单薄,脸色也苍白到了透明,额头上、锁骨前遍布冷汗,身体却处于一个完全相反的放松状态。 本来郁诚只是一时兴起,可是看到她后,他忽然升起了些许的兴味:这个人,好像有点意思。 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可不多。 大不了,他玩够了后,不让她那么惨。 感受到她目光停留的方向,他放下了抬着的手,锁骨前的那枚红痣在冷汗的衬托下显得愈加殷红,他几乎能够猜到她会说什么。 “麻烦让一下。”因为疼痛,云书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她漠然地扫过了一身单薄且正处在疼痛中的人,淡淡地开口。 以现在她的人设,连关心自己都不会,怎么可能主动去关心其他人。 更何况,郁诚自从成为郁家家主后,最厌恶的就是那些虚假的关怀,因为这些人要不就是为了钱,要不就是为了权,还有一部分,是为了色。 所以,他才会那样珍惜小时候,林晚给他的那一点温情。 她当然可以把关怀演的真诚动人,可是没有必要。 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比他可要惨上不少。 郁诚已经习惯了那些看到他的女人们表现出来的无限外放的安慰与怜爱,虽然那些东西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他本来以为她也会是一样。 可是听到云书宁的话,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自作多情的尴尬和恼火,反而变得更加兴味。 他喜欢这种超出他掌控的人或事,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云小姐。”他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 他用一只手撑住门框,声音低沉暧昧:“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 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个动作,一定会显得异常油腻,可是他做来却是魅惑十足,带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单薄的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因为身体的前屈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白的晃眼的皮肤。 云书宁恍若未觉,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郁总,麻烦您让一下。” 郁诚松开了撑着门框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看来她认识他,真是……有趣。 他能看出来她现在的表情,不是厌恶、不是恐惧,更不是欲擒故纵,是无视。 他甚至怀疑他贴近她的脸后,她的瞳孔里不会有他的倒影。 贺辰喜欢林晚,对她的伤害就这么大吗? 云书宁缓步向前,从郁诚的身边擦肩而过,连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一步、一步。 就在她快要走出他视线的时候,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本来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接触,就像是两个冰块碰在了一起。 云书宁穿着一件白色v领的针织上衣,衣服的袖口微微上纵,正好露出了被郁诚握住的地方。 这不是什么充满暧昧的动作,在被他握住的一瞬间,她就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恍惚间甚至听到了骨头受到压迫后传来的咯吱声。 郁诚真不愧是男主都要忌惮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人见到她这个样子,早就麻溜地给她叫救护车了。 她停住脚步,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头也没有回:“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郁诚握着她的手愈加用力,他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漆黑的瞳孔深沉地盯着她:“我只是想要教育一下云小姐,什么是正确的打招呼方式。” 云书宁即使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一万句,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平静地回望,走廊的灯光照在她白瓷一般的脸上,像极了一个美丽但脆弱的水晶娃娃。 两个人一张一弛、一红一白,明明姿势都很放松,却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云书宁听到他的话后,猜到他已经知道了原主破坏林晚参赛礼服的事情。 郁诚找她,应该是为了林晚出气。 既然知道了原因,就要考虑应对的方法,但是她显然不能直接当着他的面大张旗鼓的解释这件事情。 先不说郁诚会不会信,这也根本不像是现在的‘云书宁’会做的事情。 她现在必须要努力安抚住他,不然谁也不知道这个原著里被女主用‘疯子’形容的男配会对她做什么。 可是…… 她根本找不到理由,有些事情她说了,贺辰会听。可是郁诚这个人,除非你说的分外合他的心意,他才会不走心的听上那么两句,反之,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对着一个疯子,根本就没有办法讲道理,除非…… 面对这种情况,云书宁灵机一动,既然他现在对她有几分兴趣,应该不会对着她做的太过分。 要知道她的演技非常好,演出个昏迷的样子完全不在话下。 走廊里温度很低,她整个身体处于一种麻木状态,即使如此,胃部的疼痛也在时刻提醒她该去医院了。 即使她因为晕倒被送去医院,也不会有人戳穿她。 如果她在郁诚面前倒下的话,他应该不会放任她一直在地上躺着……吧? 云书宁眼神依旧直视着他,余光却扫了一下如果她要摔倒的话,该往哪里倒,该怎么倒。 正在她想要行动时,那个一直握着她手腕的手缓缓松开,她怔愣地看着郁诚当着她的面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和地板接触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身体也因为疼痛蜷缩起来。 她这是,被反碰瓷了? 第8章 穿书的第八天 云书宁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错愕这种情绪。 郁诚他这是真晕还是在碰瓷? 这时她忽然想起,原著里对郁诚的形容: “深冬的天气,雪花纷纷扬扬洒下,郁诚穿着一件单衣,深沉绝望地看着林晚毫不停留的背影。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个丢了心爱玩偶的孩子,一阵寒风吹过,他笑着倒在了雪中,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虽然画面看起来这么惨烈,但是他只是胃有问题,接着就被后面跟着的助理送到了医院,也掀开了他黑化的序幕。 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件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发生,他和林晚,现在的关系应该还可以,不然也不会到她这里为她出气。 不过即使这件事还没有发生,郁诚的身体很不好这是一个事实。 其实,一定意义上来说,现在他们两个的状况,有点相似。 因为走廊里有监控,所以她把这些想法都隐藏在了平静的神色之下,也控制住了想去补上两脚的冲动。 她低下头,扫过被捏的红了一圈的手腕,又扫过昏迷的郁诚,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倒下后,她才发现他的身体如此单薄,身为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比现在的她重不了太多,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单薄的可怜,即使是这样,身上因为疼痛和虚弱,不住地往外冒着虚汗。 她并不可怜他,与他相比,显然更惨的人是她。 胃部的疼痛演变的越来越剧烈,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120。 …… “小姐,麻烦您先去缴一下费。”看着云书宁转头就想离开的样子,护士赶紧叫住了她。 “您误会了,我们并不认识。”云书宁身体状况比郁诚好,所以医生先把他送到了急诊室,剩下她自己可以直接去相关科室挂号。 听到护士的话,她忍住身体上的疼痛,淡淡的回道,“您可以用他的手机联系一下他家人。” “已经找过了,病人身上并没有带手机。”护士急的快要哭了出来,“他现在的状况必须要紧急治疗。” 云书宁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无奈:虽然不知道郁诚这个人会不会领情,但是…… 她好像做不到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转头就走。 “去哪里交钱?”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平静。 交完钱后,云书宁看了一眼银行卡里岌岌可危的余额,一脸木然地去了自己看病的科室。 回到家后,她随手把医院里开的药挂在了玄关处,在医院里吃了点清淡的食物垫了一下肚子,现在她的胃痛已经好了很多。 但是她的钱包一点都不好。 原主的银行卡上还有五万左右的余额,听起来好像不少,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根本坚持不了太多的时间。 更凄惨的是,她在给郁诚交完钱后,为了符合她的人设,她告诉护士郁诚醒了后,告诉他这些钱不用还,如果他实在过意不去,可以把这些钱捐给公益组织。 而且,按照郁诚的脑回路,他大概率不会感激她,说不定还觉得她在多管闲事。 云书宁一脸嫌弃地坐到了沙发上,刚搞定了男主,接着又来了个男配。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真的很不擅长和这种任性自我到了极点的人交流,郁诚这个人,她真的搞不定。 不过,她搞不定,不代表其他人也搞不定。 她低下头,看向右手腕上被用力攥出的红痕,这个痕迹已经变得淡了一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明天应该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云书宁面无表情地把左手覆了上去,缓缓用力。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好了自己,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李淑华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这两年里,这个别墅一直都是她在打扫。 昨天,贺辰来到公寓,专门嘱咐了她好多事情,今天一早,她就来到了别墅。 “云小姐,您来啦。”看到她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后,李淑华笑着迎了上去,看到云书宁后,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而焦急,“您怎么穿的这么少,今天多冷啊。” 云书宁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衬的她的脸色愈加苍白,嘴唇上一点粉意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雪做的一般。 “我很好。”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好像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挤出了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关心。” “哪里好了?”李淑华皱着眉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天啊,这么凉,和个冰块一样。” 云书宁只觉得自己的双手被温暖怀绕,连心似乎都暖了起来。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好像很不适应这样直白的关怀:“我已经习惯了。” 李淑华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不让她这么容易挣脱,随着她的动作,云书宁的毛衣袖口上纵,露出了一圈通红伤痕。 “您的手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有人欺负你吗?” 云书宁平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回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李淑华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径直打断: “我现在,可以进贺砚的房间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眼神中也透露着几分期待与踟蹰,任何人看到她这种神情,都不忍拒绝。 “请跟我来。”李淑华叹息着开口。 看到云书宁进门后,她赶紧拨通了贺辰的电话: “贺少爷啊,云小姐看起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今天京都的天这么冷,她就穿了那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衣服,我秋天穿的都比她穿得多。”她的女儿现在正是这个年纪,看到她,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女儿。 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过得比她这个五十多岁的人还要沧桑苦痛。 “云小姐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也瘦的吓人,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她啰里啰嗦地说着,声音里满是心疼。 贺辰站在落地窗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疲惫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云书宁一直把替小叔叔报仇作为目标和动力,那前几天他让她看的那些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对未来的期望,那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对了,云小姐手腕上还有一圈伤痕,一看就是有人用力攥的,但是刚刚云小姐什么也不说……” 听到李淑华的话,贺辰睁开眼睛,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李姨,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查清楚。” 挂断电话后,他扫了一眼落地窗外的景色,脸色凝重地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李淑华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大门,叹了一口气,转头去了客厅打扫卫生。 等到中午的时候,做好饭菜的她又回到了卧室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云小姐,已经中午了,您吃完饭后再忙吧。” 等了十秒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刚抬起手,想要接着敲门,门就开了。 云书宁早就脱掉了毛呢外套,身上穿的那件毛衣本来是修身款,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瘦弱,竟然穿出了一点宽松的感觉。 在开门时,李淑华还能看到她带着一点温柔和哀伤的神色,但是见到她后,她身上的一切都归付于平静。 平静的,不似真人。 “云小姐……”她张了张嘴,平时能言善道的她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才好。 “您叫我名字就好。”无论在什么时候,云书宁都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不管是对谁。 “那我就叫你书宁了。”李淑华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牵起了她的手,即使屋里的温度已经到了二十七度,可是她的手却依然冰冷。 她转过头,不自在地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回过头又是那副和蔼的模样:“我姓李,你叫我李姨就好。” “李姨。”云书宁看着她,认真的开口,这个时候的她才有了几分真人的感觉。 李淑华看着她,使劲地点了点头:“先吃点东西吧,书宁你也太瘦了。” 桌子上的菜是很简单的四菜一汤,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云书宁落座后,便一直低着头,偶尔拨弄一口米饭,看起来不像是在吃饭,反倒像是在受刑。 “快多吃一点,尝尝李姨的手艺合不合你的胃口。” “很好吃。”她吃了一口不放香菜的菜,轻声开口。 李淑华看着她食不知味的样子,轻声叹息:“我的老伴儿三年前去世了,当时我的状态和你差不多。” 说到这里,她放下了筷子,眼中充满了怀念:“我们两个人吵吵闹闹过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儿女都长大,该轮到他享福了,可是他不争气啊,偏偏得了癌症。” 云书宁听到她的话,无措地放下了筷子,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才好。 李淑华看了她一眼,释然地笑了笑:“看到现在的你,我就忽然想起了那时的我。” “他刚走的时候,我看到什么都会想起他,吃饭的碗,他修的破破烂烂的音响,有的时候看到窗外的星星,我都会想是不是有一个是他。” “可是后来啊,我的孙女出生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会想到他,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现在还能记得他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他的人会越来越少。” “过几年,可能有很多人会忘了他的样子;再过几年,会不会有人连他的名字都忘了?” 云书宁听着她的话,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下往下坠。 她心疼的不只是李姨,还有贺砚,还有……她自己。 贺砚在贺辰得到贺氏后,便再也没有在书里出现过,这个世界上,能记得他的人会有多少? 至于她,无父无母的孤儿,在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朋友,过几年,还有谁会记得她? “所以啊,我要活的长一点,这样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的痕迹更多一点。”李淑华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着抱住了她,“所以书宁啊,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您。”云书宁忍住眼泪,带着哭腔开口,“我会好好生活,会好好记得他。” 她需要一个转变对生活态度的机会,现在正是一个好时机。 她认真地看着站在她身旁的人,这些善意对她而言真的弥足珍贵。 “快吃饭吧。”李淑华温柔地开口。 云书宁在别墅里呆了整整一天,等到了晚上才回到公寓。 刚打开客厅的灯,手机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她疑惑地拿出手机: “亲,明天就到了交房租的日子了,还是老样子,一次交三个月房租哟,记得转账,爱你。”——by房东。 云书宁一脸绝望地看着手机,这真是屋漏便逢连夜雨啊。 每月房租七千五,三个月就是——22500!!! 她近一半的余额就都没了。 现在,什么女主男主,什么男配女二,都已经不重要了。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贫穷更吓人? 第9章 穿书的第九天 已经到了深夜,云书宁仍然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首先,要找一个适合自己人设和发展路线的工作。”她看着这一张空白的纸,认真地在上面写下了‘人设’这两个字。 这个字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却足够把绝大多数工作筛选下去。 她作为贺家前掌权者的女朋友,肯定不能去做一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比如做服务员,收银员这种工作。 她不歧视每一个靠自己劳动赚钱的人,但是她就算是穷死,也不能去做这种工作。 她现在留给贺辰的印象是悲痛、怀念,是深爱、不悔。 这种感情本来就有点悬浮和不切实际,所以,她要维持贺辰的看法,就不能让自己太接地气。 想一想,如果贺辰在超市里见到她正在前台收银,那他的第一感觉是幻灭。 他不会在乎她没有钱该怎么办,他只会觉得,原来那个深爱贺砚的云书宁,也不过如此,和世界上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 开始的时候,他或许会心疼,会想要用金钱帮助她,又或者帮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可是这都不行,她不可能接受贺辰的钱,一旦她收了,就代表着她一开始的目标就不纯洁,等过一阵子,贺辰或许会想,她的出现,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为了钱。 至于他给她介绍的其他工作,她更不能去,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遇到一个对贺砚比较了解的上司。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她作为一个没有读过大学的人,对原主的记忆也只是模糊的过了一遍,她真的能够做好这件事吗? 仅仅这一点,她就排除了京都绝大多数的工作。 云书宁在纸上狠狠地点了两下,眉头微皱,那还有什么工作比较适合她? 她先在纸上列出了她的优点: 漂亮、双手纤细修长、声音好听; 有毅力,只要有一个目标,她能够不懈地坚持下去; 演技好,可以骗过绝大多数人 …… 这些条件,怎么看怎么适合进入娱乐圈发展,而且众所周知,娱乐圈是一个来钱很快的地方。 有了她的身份,贺辰肯定会为她保驾护航,她如果真的演戏的话,路途应该会非常平坦。 但是…… 云书宁看着自己不自觉写下的‘演员’二字,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把它划了下去。 她不能进入娱乐圈,原因很简单: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演技好。 前世娱乐圈留给她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她不愿意离开,是因为她根本找不到别的收入更高的工作。 想到这里,云书宁一脸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这年头,赚个钱怎么这么难。” …… “郁总,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明秘书看着从病床上站起身的人,一脸绝望。 昨天他忽然接到了一个医生的电话,说郁诚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麻烦他赶紧过去一趟。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诈骗电话,后来他想了想郁诚离开前虚弱的样子,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果然是真的。 他连夜带着郁诚转移到了私人医院,同时隔绝了外部消息。 郁诚可以不再郁氏出现,但是他绝对不能出事,不然郁氏的股票会发生动荡。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医生说只要他好好休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个大爷刚醒就闹着要出院。 眨眼的功夫,郁诚已经换好了衣服:“昨天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根据护士说,是一个看起来很虚弱的姑娘。”明秘书早就问号了相关的事情,听到他的问题,赶紧开口,“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就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不用了。”郁诚挽起袖口,动作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他的刘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都放了下来,长长的盖过了眉眼,挡住了他的眼神,现在的他看起来多了些柔软,少了几分诡谲。 “对了。”明秘书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胆子也大了一点,“护士说是那位小姐帮您出了住院的费用。” “所以?”郁诚挽好袖口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明秘书看到他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公事公办地回复:“护士说这些钱那位小姐不要了,说您要是过意不去的话,可以捐给公益组织。”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轻,不管怎么看,这都是想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吧。 “呵。”郁诚往前走了两步,眼中充满了兴味,“有意思。” “那你就去找个公益组织,把钱给捐了吧。”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挂在不远处的外套,随口道,“落款就写云书宁。” 既然郁诚说要捐钱,那不可能是小数额,起码百万起步。明秘书本来正在计算捐多少钱合适,接着就被他的后一句话吓到了。 “云书宁?”她不是郁诚最近很感兴趣的那个人吗? 昨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诚看着他一脸好奇的样子,一点想要解释的苗头都没有:“我要出院了,你自己看着办。” “您真的不能出院啊。”明秘书听到他的话后,把一切都抛在了后面,皱着一张脸追了上去,“医生说您必须好好修养,要不然……”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郁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绕过病床自顾自地往前走。 还没到门口,他蓦的停了下来,身上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贺总今天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他站在原地,语气恶劣地问道。 “郁总的想象力真让人叹服。”贺辰站在门口,温和有礼的回击。 “真可惜。”郁诚耸了耸肩,眯着眼睛回道。 “麻烦让让。”他径直走到门口,看也没看他一眼。 贺辰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等到他走出房门后,他才有些突兀地出声:“郁总昨天去见了谁?” 郁诚的脚步霎时顿住,他身上的气息变得神秘而危险。 “怎么,贺总这是另有新欢了?”他缓缓转身,漆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他。 “云书宁,是我的长辈,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去打扰她了。”贺辰知道郁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不和他说开的话,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长辈?”郁诚歪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晦暗不明,“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这个必要。”贺辰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很轻,“她是我小叔叔曾经的女朋友,为了查明他失踪的真相才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现在……很不好。”他走到他身前不远的地方顿住,声音带着沉痛的叹息,“知道了小叔失踪真相的她,已经快要崩溃了,没有精力去陪你玩那些无趣的游戏。” 郁诚听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了那天他见到她的场景。 原来她的悲伤和绝望,不是因为贺辰,而是因为……贺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他看着他的背影,闲散地倚着墙,语气嘲讽地问道。 “你昨天应该已经见到过她了。”贺辰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他知道面对郁诚这种人,说再多也没有用,“信不信随你。” 听到他的回复,郁诚暴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涌上来的,是什么感觉。 是嘲讽、是不屑、还是……羡慕? “真是……无趣啊。” 也不知是在说云书宁,还是在说他自己。 “今天天气真好啊。” 云书宁站在书桌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笑着感叹。 桌子上的那张纸已经被画的满满当当,只有最中间的‘主播’二字看起来最抓人眼球。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百般纠结下,她最终确定了主播这个职业。 简单操作,上限高,且很适合她现在的状态。 但是即使是在网络上进行直播,也有一定的限制。 首先,她不能露脸,起码在一开始,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其次,直播的内容必须百般筛选,必须要足够正能量,最好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在用直播的方式充实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赚钱。 可是上面这两点,就注定了她不会太受欢迎,现在网络直播行业这么发达,要想脱颖而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还给自己套上了层层的枷锁。 所以,她一定不能按照常理一步一步慢慢来,为了以防饿死,她必须好好筹划。 第10章 穿书的第十天 云书宁坐在座椅上,看着另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的计划,认真地接着写了下去。 她先是把自己早就罗列好的优点拿了出来,一个一个认真地看着。 不管计划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准备工作,找到自己的优缺点,对症下药。 如果直播的话,她只会在镜头里露出双手。 即使她已经见过无数双手,也不得不承认它的精美。 对,就是精美,像艺术品一样精美,但却处处充满了真实。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手,白皙纤细,指尖如葱白一般,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明明美极了的一双手,看起来却并不单薄,反倒是带着一股力量。 只是这双手,就已经能够让人的视线为之停留。 还有她的声音,一个人的声音是天生的,所以天赋很重要,如果过人的天赋加上后天的努力,那将带给人很大的震撼。 正巧,这两样,她都有。 她在来到之后,试过很多次她的声音,发现当她声线放松、保持一种沉稳释然的状态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能治愈人心一般。 只是这个声线她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不符合她的人设。 可是那天和李姨聊完天后,她觉得她应该或者说可以做出一点改变了。 现在她正在一步一步地往阴影之外走,她会走出这些黑暗,但是也会永远记得贺砚这个人。 她会带着爱和怀念,孤单但坚定地走下去。 如果要充分显示她这两个优点的话,可选择的直播内容就不多了。 插花、讲故事、学习、练字…… 她准备把展示双手作为重点,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一直以说为主题,多少会让人觉得听到她的声音是一种很容易的事情。 有的时候,得到的越困难,人们才会越珍惜。 她拿笔把其他的字都划掉,整张纸上只留下了‘练字’二字。 不过这个字,不是指钢笔字,而是毛笔字。 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练字是贺砚的爱好之一,也是为数不多她能够到的爱好,原主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在大学的时候她在众多选修课中选择了毛笔课,也算有一定的经验。 她的直播不仅是为了赚钱保持温饱,还是为了让看到她直播的观众们,都知道她有一个深爱的人。 爱慕女主的人太多,势力也都很强大,在郁诚找她之前,她本来想在京都演上半年的时间,就以放下了贺砚为由四处散心。 可是见到郁诚后,她知道她这种想法太过天真。 这些男配们和贺砚可没什么关系,她的这层身份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贺家前掌权人的未亡人,听起来很厉害,可是不要忘了,在她的谎言里,她和贺砚只是男女朋友,如果有人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些。 所以,她必须时刻加深她和贺砚的关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段感情并为之感动。 等到她的能力和地位不断提高,再加上贺砚未亡人的这个身份,敢动她的人会少很多。 想到这里,她心中蓦然生出了对贺砚的抱歉,她好像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在利用他。 纵然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可是这样掩盖不了她说谎的事实。 云书宁摇了摇头,晃掉这些想法,开始认真地思考她该怎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在正常情况下,有几个人会打开一个学习的直播? 就算是打开了,可能还没有等到她开口,就退出去了。 那样,即使她的手再美,声音再好听,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也不能在直播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只在那里把手摆出最美的姿势,用最好的嗓音说这话,给每一个进入直播的人来看吧。 如果她真的老老实实地按照正常情况来的话,估计给她半年的时间,都赚不回本。 她拿起手机,开始浏览一些直播的趣闻。 有一条论坛消息让她眼前一亮。 楼主:听说了吗,前一阵子又有一个新主播进错地方了,把直播的地方选在了视播的成人领域,最惨的是,那个主播是老师,上播的时候讲了半个小时的历史知识。 1楼:我就是去考了个试,到底错过了什么? 2楼:当天我就在那个直播间,我发誓,那个老师看弹幕的时候,脸都青了。 3楼:不会又是炒作吧,成人领域刚出来的时候,有些主播走错了我还可以理解,现在都已经三年了,还去错地方,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4楼:既然楼上说的那么清楚,也应该知道,一开始很多主播眼热成人领域的流量,故意跑到那里,可是后来主播们都长教训了,在成人领域播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人看,流量还不如在正常领域直播。 5楼:对啊,而且成人领域的观众们非常排外,一个主播进错地方,观众最多就是笑两声,过两天这个事情一过去,根本就不会有人继续关注,故意进错除了会被人笑两天外,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啊。 6楼:对啊,那些因为错进到成人领域的主播,是上了两天的搞笑热榜,可是之后根本激不起一点水花。 …… 这些楼盖的很高,云书宁草草扫了一眼,眼神定格在了成人领域这几个字上。 原来,视播作为全国流量最大的直播平台,响应国家的号召,首次开拓了一个专属成人领域的直播平台。 成人领域,顾名思义就是指十八岁以上的人才能进去的地方,不过要说里面有多黄|暴,那也不至于,越是开放的地方,审核就愈加认真。 而这个地方要注册账号特别麻烦,需要好多好多流程和选项,所以一开始,才会有很多主播走错地方。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获取流量的好办法,只要有人看到她,她就有信心把他们留下来。 不过,到底要怎么操作,还需要好好考虑,万一走错了一步,那后果不堪设想。 …… 已经是深夜的时间,贺辰依然坐在书房里,书房的电脑上,放着昨天云书宁在别墅客厅里的监控。 他只是想看一下她这几天过得好不好。 可是当他看到监控的第一眼时,就知道她过得很不好。 她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察觉不到炎热与寒冷,也感觉不到饥饿和疼痛。 他出神地看着电脑里的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了视频中间,他看着云书宁说自己会好好生活下去,只为了能够永远记得贺砚时,心中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如果他走了,晚晚也会像她这样吗?他给不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有的时候,人在圆满的时候,会突然羡慕残缺,那种遗憾的美好。 贺辰随手关掉了电脑,收回了所有的思绪。 既然云书宁已经找到了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念,他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应该好好陪一陪晚晚,这一阵子他一直在忙云书宁的事情,有些忽略她了。 …… 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 云书宁在这一周里,把所有直播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 因为资金有限,声卡、麦克风、摄像头那种非必要的东西,她都没有买。 她只是买了一个手机支架,找出了原主的旧手机用来直播。 重要的是直播的内容:笔墨纸砚她必须得有。 而且这砚,她还必须得买好的。 经过挑选之后,她买的是歙砚,通体漆黑,看起来古拙中带着几分禅意,剩下的笔墨和纸,她没有细挑,大都很平价。 她看着整理好的干净整洁的桌面,深吸一口气,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了上去。 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11章 穿书的第十一天 李薇是一名京都的大学生,平时没课的时候就喜欢逛一逛视播app,尤其是里面的成人领域。 就是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方便看,如果周围有人看到了她在看什么,简直就是社死瞬间。 虽然成人领域里的主播们都很正常,不会有太过激的内容,但是以防万一,她每次在宿舍里看直播的时候,都老老实实地带好耳机。 今天,她轻车熟路地点进了成人领域,刚点进去,就开始了例行常规的本人查验。 “轻打开摄像头,并念出以下内容——我爱我家。” 李薇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念出了这几个字。 成人领域是视播响应国家分级号召的一个试点,所以审查非常严格,就怕有未成年、青少年成为漏网之鱼。 所以每一次来到这里,都需要进行人脸验证,麻烦的很。 她先是打开了她的关注列表,发现她喜欢的主播都没有上线,她就点到了主页,准备随便逛一逛。 有一个分类是新手主播,她经常回去那里看两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播。 “果然很无聊。”她随意地上下滑动,根本找不到能让她停留的主播。 “等等。”因为滑的很快,有一个直播间在她面前一闪而过,上面的内容好像是——书法练习? 书法啊,作为一个看遍小黄书的人,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猥琐。 她一边着急忙慌地往上翻,一边色眯眯地在想,这个书法到底是怎么写,在哪里写。 她知道她想的那些审核不让,可是想又不犯法。 很快,她就翻到了这个房间,房间的内容是新手的书法练习,主播名字是笔墨。 不知道为什么,李薇下意识地把这几个字补全:笔墨纸砚。 现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人气,只有寥寥几个人点了进去。 “不是吧,这又是来错地方的主播吗?”李薇一点进去,就看到了里面的直播内容,画面上是一个人认真地在练笔画。 纸上的那一横写了得有半页纸了,虽然一开始写的不是很好,但是通过这些练习,却能够看出主播的认真和进步。 她带着巨大的心里落差,刚想退出去,就听到手机里传过来的声音。 她直接愣在了原地: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不是那种故作娇软的夹子音,也不是那种具有冲击力的声音,也不是让人一听就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美,轻柔动人中带着一点怀念与怅惘,像是潺潺的流水一般,慢慢地流进你的心里,让心灵得以栖息。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是个隐形的声控。 李薇缓缓移开了想要退出的按钮,期待地等她接着开口。 可是她好像只是随意地说了两句话,说完后就接着开始练字。 “天,薇薇,你刚刚听的是什么?”她下铺的舍友兴奋地问道,“这个声优也太好听了吧,是谁,我一定要去点个关注。” “是一个主播……”李薇下意识地回道,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听到的,我不是带耳机了吗?” 她检查了一下插孔里的耳机,发现她只插进去了一半。 她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这种错误了。 “是主播吗?”舍友一脸怀疑,“这种声音去当声优,绝对会火的。” “是哪个平台的,叫什么名字?” “呃……,你知道视播的成人领域吗?”李薇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知道。”不仅知道,她也是这个地方的常客。 “就是那里,这个主播叫笔墨,笔墨纸砚的笔墨。” 正在两个人说话的时间,直播间里的热度不断上升。 直播间的名字很有趣,经常在成人领域混迹的人,多少都带点老色批的属性,所以有不少人和李薇一样看名字点了进去。 再加上观众们很喜欢看乐子,这种来错地方的主播经常会有人组团去观光,所以热度才会越来越高。 在这个时候,论坛上的消息也在不断发酵。 一般观众们遇到这种来错地方的主播,在直播间里打个卡就会走,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来观光的人大多数都留了下来。 “主播,求求你了,再开口说两句吧……” “小红花送出了一朵小红花——跪求主播出声。” “我是声控我骄傲送出一个游艇——主播,我有一个朋友,他得了重病,死之前想要再听一次你的声音。” “你们都在做什么,现在难道不应该嘲讽主播吗?主播你来错地方了!!!” “哈哈哈哈哈,主播练字后就没有关注过弹幕,等到主播练完字后再嘲笑主播就好。” “你们都在关注主播的声音,难道没有人关注主播的手吗,这简直就是一个手控的终极梦想啊。” “美女,不,是美手贴贴。” “我来到的难道不是成人领域吗?不对,我来到的直播间难道不是在练习书法直播间吗?弹幕都是什么东西?” “一个声音能有多好听,你们也太没见识了吧。” “这些弹幕都是水军吧,太无聊了,走人了。” “奉劝主播下一次买点好点的弹幕,别太抠了。” “又是一个走错地方的主播,真是无聊,走了。” “主播真的在好认真的练字啊,我要是有这种毅力就好了。” “学累了准备休息的时候点开了这个直播间,忽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动力。” …… 弹幕刷的越来越快,进入直播间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惊奇,有人嘲讽,还有人默默点下了录屏键。 慢慢地,这个房间登上了新手推荐,这个榜单在主页上,虽然只是角落,但是流量也不小。 绝美的声音,修长如玉的双手,健康正能量的直播内容,再加上来错地方的主播,这几个热点一结合,直播间的热度就蹭蹭的往上涨。 云书宁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字,一旦投入到一件事里,她会下意识地忽略身边的事情,沉浸其中。 等到她终于把横平竖直的横写的满意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在这半个小时里,她只会偶尔说几句话,说的内容也都和书法有关。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无奈。 现在直播间里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吧?不过她本来也没有想着第一次直播能有多少人看,她看中的是直播后,观众们的热度。 她拿出放在一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她的直播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啊?”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现在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千人,比她预计的要好太多。 她刚一出声,弹幕忽然停滞了一瞬,然后接着开始了飞速的滚动。 “主播一出声,我整个人仿佛都受到了洗礼,真的好温暖。”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了。” “呜呜呜,妈妈我爱上了一个人的声音,身不身体的一点都不重要,我要嫁给她!!” “你们不要关注声音了,快去看主播的手!!!” 因为刚才云书宁一直在提笔写字,直播间的观众知道她的手很美,但是不知道会这么美。 她的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雪白的宣纸上,看起来似乎和纸差不多白,也不是那种惨白,而是带着盈盈玉光的白,指节修长,指尖莹润,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卷。 在这个时候,弹幕直接被礼物刷屏。 “大家不要再送礼物了,礼物已经很多了。”云书宁看着弹幕,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说我来错地方了?” “哈哈哈哈哈,终于来到了我期待的环节。” “主播你进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不对劲吗?” “主播,或许你知道成人领域这个地方吗?” “主播,你要不出去随便看看吧。” 云书宁看着这些弹幕,心里一片平静,但是她的声音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样的温柔优雅,只是带上了一点点的疑惑:“不对劲?没有啊。” “这里不是视播app吗,我就是在这里注册的主播,没有错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从容平静,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弹幕里飘过一片的哈哈哈哈哈。 “主播,这里是成人领域,你这种书法的直播去视播的正常平台就好了。” “对啊,主播到时候记得不要改名,我们接着去支持你。” “没错,主播我们最多就笑你几天,不会笑你太久的。” 观众们看着主播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那只一直搭在桌子上的手移出了摄像头的拍摄区域。 接下来是一片诡异的沉静。 这个时候,观众们还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只是在直播间里不断的发着大笑的弹幕。 接着,屏幕忽然一片漆黑,房间也直接被解散。 这么高的热度,这么多的礼物,主播就这么解散了? 李薇和她的舍友面面相觑:“我现在去搜一下主播,顺便点个关注。” 系统提示——该主播不存在。 “不会……吧。”舍友小心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些许地不确定,“可能主播现在觉得有点丢脸,等过两天缓过来就好了。” “也是。”李薇使劲地点了点头,“这么多的热度,她肯定不会放弃的。” “一定不会!!!” 一开始,和李薇这么想的人有很多。 第一天,他们仍然坚信主播会回来。 第二天,他们觉得主播在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就会回来。 第三天,他们觉得主播应该会回来。 …… 第十三天:他们跪求主播回来。 第十四天,他们疯狂地去求直播录屏。 人啊,轻易得到的,总会不够珍惜。 云书宁看着论坛上关于她的那一条条消息,笑得意味深长。 第12章 穿书的第十二天 楼主:前几天又双叒叕有主播进错地方了,你们知道吗? 1楼:不仅知道,而且还入坑了,现在正在卑微等待主播回来。 2楼:不就是一个走错路的主播吗,为什么最近有这么大的热度? 3楼: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要是让这个主播天天直播,我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想。 4楼:接楼上,可是她就出现了一次就消失了,我想找都找不到,所以想的魂牵梦绕。 5楼:所以说这个主播到底好在哪里,为什么热度会突然这么高。 6楼:声音,这个主播的声音太好听了,就是那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好听。 7楼: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这个声音,我能早晚不停地听上一整天。 8楼:不止声音,还有那双手,简直就是手控的终极梦想了!!! …… 1325楼:已经十天了,主播还是没有出现,有生之年我还能等到她吗? 1326楼:我这里有录屏,有谁想要吗? 1326楼:有!!! 1327楼:有!!! …… 一天后: 楼主:关于前几天我开了一个关于笔墨主播的楼,楼里有人给我发了一个录屏。听了笔墨的声音后,一直严重失眠的孩子忽然睡着了。孩子现在就想知道主播还回来吗?(卑微乞求) 1楼:我以为只是我这样,原来还有别人和我一样吗?我也是在晚上偶然在b站刷到了笔墨的说话合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十点,我虽然失眠不是很严重,但是每天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一个小时才能睡着。 2楼:我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听一下,然后就会觉得心情平静了下来。 3楼:所以,主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个录屏里主播的话我都背下来了。 4楼:有这么夸张吗?只是一个主播而已,怎么被你们形容的好像能治病救人一样。 5楼:没有夸张,华国人不骗华国人,你去看录屏或者直接听剪辑,要是不好听我叫你爸爸。 …… 33楼:听完回来了,现在已经入坑,请问,主播什么时候回来。 34楼:我觉得主播应该是觉得太丢人了,说不定她连论坛在哪里都不知道。 35楼:笔墨回来了,你们快去看啊!!! …… 96楼:我已经回来了,果然又是有人冒名顶替。 97楼:这个主播的声音虽然也挺好听,但是真的和笔墨没有办法比啊!!! 98楼:这种从希望到失望的感觉真的太磨人了。 99楼:最近怎么这么多关于笔墨的帖子?每个还都是高楼。 100楼:对啊,该不会是炒作吧,这个主播真是下了大价钱了。 101楼:当然不是,我以人格担保,你们去看录屏!!! 102: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给她增加流量,出楼了。 云书宁随意地看着网络上那些关于她的评价,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那天直播的成绩,比她想的好了太多,仅仅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她就有了两千多的分成。 本来,她想着等过上一周左右,就可以接着开始她的直播,可是现在来看,她还需要再沉寂一阵子。 她要等所有人都觉得笔墨这个人不会再出来的时候,等到现在黑她的人也觉得自己想错了的时候,等到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时候,再直播。 以一个全新的身份。 现在她手里的钱还够她生活三个月左右,现在距离她直播才过去了半个月,她可以等。 在这半个月里,她也一点都没有闲着,每天都会练上一个小时左右的毛笔字,现在,她终于把笔画练好,可以写一些简单的汉字。 在练字时,她不会觉得枯燥,反而乐在其中。 看着纸慢慢被字迹填满,总给她一种莫名的满足。 每到周六,她也会去贺砚的别墅一趟,在那里收拾一下贺砚的房间,和李姨聊一聊天。 经过李姨的劝解,她现在正在慢慢地走出爱人失踪的悲恸,所以,她也终于有理由按时吃饭,不在虐待自己了。 放下手机,云书宁看了一眼时间,开始准备外出吃饭。 …… “郁总,这是您要我查的关于贺氏失踪总裁贺砚和云小姐的资料。” 那一天,明秘书在医院里听到了贺辰和郁诚的交流,知道了内幕的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贺砚和云书宁,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就突然成了一对情侣? 可是,当他怀着这样的怀疑去查资料的时候,他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一些点,居然诡异地对上了。 在贺砚失踪前一年,他的行踪比之前相比变得很奇怪,在公司里的时间不断减少,私人的时间却在不断增加。 经过云书宁小姐同学的回忆,他发现同样时间里,云书宁也经常外出。 如果他没有提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巧合而已,可是现在,他觉得云书宁和贺砚,大概率真的在一起过。 以贺辰对贺砚的了解来看,应该不会有人能够这么轻易地骗到他。 他能得出的结论,郁诚自然也能得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具体的同框吗?” “没有。”明秘书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您也清楚,贺砚十分厌恶镜头,网络上从来没有任何他的照片。” “这样的喜欢啊。”郁诚扔下资料,笑的一脸嘲讽。 “这两天云书宁在做什么?”知道了云书宁不喜欢贺辰后,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对她有了兴趣。 或许他是想知道她到底会为贺砚伤心多久。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抵抗不过它的流逝,更可况是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情。 “云小姐最近半个月,生活非常规律,每天会准时吃三餐,一日也不落下。” 和半个月之前从不下楼吃饭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郁诚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还以为他能坚持久一点,是他高看她了。 只是,他心里涌上来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果然那种死生相许的感情都是书里骗人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的情感。 那样美好、那样让人嫉妒。 “可是……”明秘书看到他的神色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可是什么?”郁诚闭着眼睛,声音懒散,没有了一开始的关注。 “可是云小姐这一段时间的饮食太规律了,规律的有些不正常。”看到他飘过来的视线后,明秘书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云小姐每天吃饭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六点,误差从来没有大于过三分钟。”他站直身体,声音里带着淡淡地疑惑,“而且我查过她吃饭的地点,发现这些餐馆或者饭店食客的评价都不是很好。” “云小姐对于吃饭这件事,就好像是每天机械的完成任务一样。”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把自己的感觉形容了出来。 郁诚移开了搭在办公桌上的腿,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现在出去一趟,公司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又……”明秘书刚想抱怨,就被他的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好的,郁总您慢走。” “外套。”这次他反应的很快,赶紧把挂着的外套给他递了过去。 郁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外套是暗红色的西装,两种颜色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让他看起来蛊惑而又神秘。 就是…… “郁总,您这个外套太单薄了,要不然再套一个大衣吧。”明秘书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他的身后唠唠叨叨,就怕一个不注意,让他的胃病又复发了。 “啰嗦。”郁诚走进电梯里,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电梯,把他的念叨给关在了外面。 另一边的云书宁不知道他正在往她这边来。 她向来喜欢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她在外面总是一副怅惘悲凉的样子。 她想了很久,她演的这个云书宁,真的会被李姨的几句话就劝的放下所有,热爱生活吗? 她不会。 但是她也不能一直像前一阵子那样,一天只吃一顿饭,她已经受伤的胃完全受不了这么造作。 那怎么办才好呢? 她在纠结之下,选择了换一种方式,按时吃饭,按时休息,准时准点,最好在外人看来像是机器人作息。 可是她在家里准时准点吃饭也没有人能看见啊,于是她选择每天都出来吃。 正巧她公寓的小区门口有不少吃饭的地方。 由于她吃饭的时间太标准了,这个时候好吃的店都已经人满为患,所以她只能去一些评价不是那么好的地方吃饭。 今天也是一样。 她熟门熟路地点完餐,然后坐在一个角落的餐桌前发呆。 郁诚很容易就找到了她吃饭的地方,资料上她中午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吃饭。 他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柳树下,深冬的天气,树上只剩下了枯败的柳条,恰如他现在的心情。 他看着云书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边好像和世界隔绝一般,悲伤又脆弱。 他看着她的饭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看到她像是机械一样,一口一口地吃着,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真傻。”他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走进了餐馆,坐在了云书宁的对面。 云书宁本来正在艰难地吃着这一点都不好吃的菜,忽然间,她的余光扫到了一抹红色,接着是椅子被往后拉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脸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头也没有抬地继续扒着米饭。 “我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云小姐,什么才是打招呼的正确态度。”郁诚看着好似对外界一点都不关心的人,轻飘飘地开口。 只是和上一次的语气相比,这次的语气却带着微不可见的郁闷和期待。 第13章 穿书的第十三天 在见到云书宁之前,郁诚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嘲讽她,怎么用最真实最简洁的话告诉她,她坚持的一切有多可笑。 贺砚那种冷心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上谁。 没错,他就是在嫉妒,凭什么这样纯粹又美好的感情会属于贺砚,那个他厌恶的人。 贺家的人,果然都和他犯冲。 可是看到了她,他就像是失声一样,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把以前和她说的话搬了过来。 云书宁对人的感情变化非常敏感,她察觉到了郁诚语气中带着的纵容,快速制定了应对计划。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依然自顾自地吃着饭。 郁诚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越发的郁闷。 这个餐馆不大,里面的桌椅也比较小,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委屈地缩在一边。 怎么看,都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客人,您想要吃点什么?”店里的服务员看到他后,一脸通红地走到他的面前,小心地问道。 “和她一样。”郁诚看也没有看她,径直朝着对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好的。”服务员收回了自己躁动的少女心,果然这年头的帅哥和美女都成一对了。 这两天那个小姐姐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她还一直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抑郁情绪,现在看来,可能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郁诚和云书宁相对而坐,本来在别人看来,这应该是一对儿金童玉女的组合,可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却完全不相容,从远处看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在拼桌一样。 郁诚的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即使他很少来这种场所吃饭,眼中也看不出丝毫的抵触。 他看着对面的人,眼神晦暗。 这个时候,他好像无论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抬起头。 不过,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戳人的痛处,戳到疼了,就会让其他人没有办法忽略他。 “一个人吃饭,不觉得无趣吗?”他看着她,扯出了一抹恶劣的微笑,“我忘了,你想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好像……” 云书宁低着头,眼中透露出淡淡的茫然:郁诚今天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在她心上插两刀吗?也太无聊了吧。 虽然她心里的想法很无奈,但是肢体语言还是很好的表演了出来。 听到他的话,她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口菜,但是仔细观察她的人不难发现,她的动作变得更加僵硬和机械。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郁诚后半句想要说的话化成了一个说不清带着什么意味的冷笑。 正在两个人陷入沉默时,服务员就带着他想要的菜走了过来:“请慢用。” 郁诚嫌弃地看了一眼端上来的饭菜,手却很诚实地拿起了筷子。 一口下去,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筷子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放了下去。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家店里人这么少了。 “你和贺砚在一起的时候,也吃这个?”他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嫌弃。 “不可以吗?” 郁诚本来没有想到云书宁会回答,所以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他怔愣了一瞬:“你说什么?” 他见到对面的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带着平静和疏离的眼睛: “郁总,希望你用餐愉快。” 郁诚看到她想要离开的身影,有些突兀地出声:“我曾经见到过贺砚……” 云书宁就好像被一个钉子钉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好像正在消化他说的话。 也不知是过了一瞬还是很久,她终于抬起头,露出了一双带着几分恐慌和期待的眸子,身体也不自觉地处在了一个紧绷的状态。 看着她期待的样子,郁诚耸了耸肩:“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 云书宁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双眼认真地看着他。 “当时,我在郁家的地位并不高,只在几次宴会上见到过他。”说到这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贺家家主真是挑剔的很。” “但凡是不新鲜的食材,一口也不会动,每次他参加宴会时,主办方想尽办法,他都不会动桌子上的一口菜。” “怎么会……”云书宁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哭腔,脸上一片茫然和脆弱。 她知道贺砚的这个喜好,也知道他的挑剔,可是‘她’不能知道,因为她的剧本里就是这样写的。 两个人的爱情,如果一股脑的都涌了上来,那总会让人觉得突兀,所以她要一点一点地揭开他们之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情感,才会更加的真实,更加的让人惋惜。 “怎么不会,贺砚的挑剔,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现在还有厨师听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人婆娑的泪眼打断。 云书宁维持着脸上茫然的表情,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往下坠。 她作为一名演员,经常会在镜子面前研究自己的表情,涕泗横流的泪固然能够显现出主人公的心情,但是难免不雅。 哭是一种艺术,哭的美了,会让人心声怜惜,哭的太惨,只会让人觉得厌烦。 她红着眼眶,睫毛每颤动一下,就会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坠落,因为哭泣,鼻尖也染上了红意。 “他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她的声音很轻,只听声音根本听不出她现在正在哭泣。 可是郁诚却很容易地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酸涩。 能够凭借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得到郁家,他智商自然不低。 稍微联系一下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能明白云书宁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样子。 他本来以为,贺砚只是无聊时想要玩一玩而已,没有想到他好像是真的动心了。 为了迁就女朋友,去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贺砚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知道的也不多。”郁诚明明对贺砚的了解不止这些,但是看到现在她的样子后,他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这样啊。”云书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一阵子强装出来的平静和坚强在一瞬间被打破,堆积已久的悲伤痛苦在这一刻争先恐后的涌出,将她淹没。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擦掉了脸颊的眼泪,哭泣后的声音带着沙哑,“我先走了。” 她机械地拿起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出了门。 郁诚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也没有动,好像对她一点也不在意,但是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神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 等到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回过神来,端起身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仿佛这样就能压下他心中那密密麻麻的嫉妒和悲凉。 他本来以为贺砚和他是同一种人,同样没有朋友,同样独身一人。 有的时候,他还会想,他比他还强上不少,起码等到他死后,至少还会有一个林晚能记住他。 “云书宁。”他一字一顿的念着她的名字,语气意味不明。 另一边的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维持着脸上机械麻木的表情,直到进入了公寓。 她也不知道郁诚今天到底发什么疯,在原著里,这个时候他应该正在千方百计地抢夺林晚的注意,并一直在打压贺辰。 按理说他应该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来找她。 不过他这一次来,也算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收获。 她眼中的或者说是她编造的贺砚,和其他人眼中的那个贺氏掌权者肯定有所不同。 她今天在郁诚面前的表演直接点明了这一点,这样即使以后出现了什么差错,也会有人自发的替她圆谎。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经过今天的‘打击’,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向贺辰去询问贺砚的喜好。 有些东西,原著里没有,她就只能小心地避开,不敢触及,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现在好了,今天她终于可以把想问的都问出来了。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调出最适合她现在心情的声音,轻轻地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话键。 “贺辰,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秘密。”林晚放下刀叉,眼睛笑得像一弯月牙,声音听起来分外甜美,“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哟。” “这么神秘。”贺辰配合地放下了餐具,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一定会保密的。” 面对林晚,他总是格外的有耐心。她可是他等了许久的珍宝。 “我最近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嗓音轻声开口,“老师他,好像很不喜欢蔷薇。”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那个礼服如果没有被毁,可能我根本就不会成为老师的学生。” 她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毁坏礼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云书宁却依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现在她估计贺辰已经快把这件事忘记了,那怎么能行,她得让他记起来。 她可以接受贺辰放过云书宁,可是她不能接受他把这件事当成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开口说话的她,没有发现对面人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那天在他办公室里,云书宁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这个秘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被其他人知道了,会很麻烦。”贺辰收回了所有的思绪,认真地看着她。 “你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么傻。”林晚笑着摆了摆手,“再说了,你又不是外人。” 语言的夸赞是这个世界上最便宜的东西,可是它偏偏却总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想到这里的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只是…… 她的话音刚落,贺辰的手机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眉头微微皱起。 林晚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看到他的动作后,她心沉了一瞬。 “你有事的话快去忙吧,已经吃完饭,我也马上就要去找老师了。”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样子,这次依然也是如此。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贺辰对着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我还有事,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找我就好。” 说完后,他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包厢,按下了接听键。 第14章 穿书的第十四天 贺辰一边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一边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为何,他心里涌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现在仍然记得那一天在医院里,云书宁对他说的话,她不希望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今天,她为什么会主动找他?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贺辰。” 他从来没有听过云书宁在这样的声音,哪怕在她知道小叔叔失踪的真相时,她的声音也没有这样的……这样的空洞和虚无。 就好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一样。 “你怎么了?”他紧紧握着手机,声音里满是焦急,“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不用。”云书宁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语速很慢,“你知道贺砚的喜好吗?” 又是小叔叔。不知为何,这是他心里冒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好像每一次她和他的相处、交流,都离不开这个话题。 云书宁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听着手机里的动静,她这次一个字都不能记错。 “我……知道。”手机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可是云小姐,你今天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些?” “我只是忽然发现,好像我记忆里的贺砚,和其他人记忆中的他,很不一样。”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变得多了几分怀念。 手机另一边沉默了一瞬,然后慢慢地说起了贺砚的喜好。 大多数东西和原著里说的相差无几,但是贺辰说的更加精细。 贺砚喜欢深色的衣服,身上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他特别挑剔,不管是对人、对事还是对物…… 云书宁认真地听着,贺砚的形象,慢慢地在她面前清晰起来,变得有血有肉。 “谢谢。” 贺辰说完后,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疑惑:“云小姐,你还好吗?” 不怪他怀疑,她刚刚说话的时候,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他却能听出她声音好像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留恋。 “我还好。”云书宁笑了笑,声音很轻,“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一觉。” “那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后,他不放心地给王助理打了一个电话。 云书宁挂断电话后,身边萦绕的悲凉痛苦霎时消散。 今天她终于把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解决,剩下的事情她完全可以自由发挥。 不过,作为刚刚知道了这些事情的人,她还需要好好地演一出戏。 如果深爱贺砚的云书宁知道了贺砚一直在背后的退让,那她会怎么做? 云书宁闭上眼睛,把自己带入了进去。 如果她是‘她’的话,她会绝望,会后悔,会想一直沉睡,不想面对醒来的世界。 她睁开眼睛,眼中带上了些许的无奈。 她又要开始糟蹋自己刚养好的身体了。 …… “贺总。”王助理汇报完所有的工作后,纠结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说。 昨天中午,贺总忽然给他打电话,让他找人密切地关注云书宁的动向。 贺辰抬起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人,一脸冷漠地开口:“还有什么事情吗?” “云书宁小姐这两天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他站直身体,还是准备把查到的东西都说出来,“但是经过调查,从昨天中午开始,云小姐的公寓几乎没有用电,晚上连灯也没有开。” 只是一天的时间而已,这些事情听起来也不算太过反常。他本来打算过两天云书宁还是这样的话,再和贺总汇报。 可是他多年在贺总身边工作的经验告诉他,这件事情,他最好今天就说。 他的话音刚落,贺辰就皱着眉头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地怒气:“为什么不早点汇报?” “算了。”他随手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我现在出去一趟,把今天下午的日程都推到明天。” “……是。”王助理一脸茫然地应了下来,贺总为什么对云书宁这么上心? 贺总不是有女朋友吗?而且云书宁不是贺总的……小婶婶吗?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另一边,郁诚的办公室里,明秘书一脸喜极而泣的表情。 这周郁诚来公司的次数超过了四次,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月的奖金你就不用想了。”郁诚感受到他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一边翻着明秘书递过来的文件,一边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地问道:“我让你一直关注的人最近怎么样了?” “一直关注?”明秘书脸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问号,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您是说……云小姐吗?”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郁诚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手上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云小姐从昨天中午回家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明秘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幸好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秘书,总是习惯性地把总裁的要求贯彻落实,不然今天他就回答不上来郁总从问题了。 “一直都没有动吗?”他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明秘书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有,你出去吧。”郁诚摆了摆手,头也没有抬。 明秘书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他:这样认真工作的郁总,真的不是被人魂穿了吗? 等到他出去后,郁诚一脸烦躁地合上了文件。 算了,就当他出去散心了。 想到这里,他扯下了靠椅上搭着的外套,快步地走出了办公室。 正在往自己工位走的明秘书就眼见着郁诚从他的身侧走过,他的目标是——电梯。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郁总啊。 “你怎么也在这里?”郁诚在楼下登记后,来到了云书宁公寓的门前。 没想到刚出电梯,就见到了站在那里一身紧绷的贺辰。 看到他后,贺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他的心情完全被焦急占据。 “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 “刚刚也给云小姐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可能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觉得晦气吧。” 贺辰被他的话堵得一顿,他深吸一口气,一脸严肃地接着道:“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也就是下午四点,这个公寓里的用电一直持续在一个极低值上,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出去房间里每天都经常连着的电器外,这间公寓根本就没有其他用电。 “昨天,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很不对劲。” 听到他的话,郁诚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想起了昨天云书宁的反常。 “你也试着给她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接。”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口袋,伸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他根本就没有云书宁的电话。 “打什么打。”他自然地把想要伸向口袋的手转到袖口,理了理袖子,“这种情况下,还是简单粗暴一点比较好。” 话音刚落,他就一脚踹上了门口。 “云书宁,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门给你拆了!” “郁诚,你……” “你还有更有用的办法吗?”他说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正在睡梦中的云书宁只觉得一声一声的暴击声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好吵,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啊?” 她为了减少消耗,所以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 她本来以为自己至少要坚持两天才会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要是没有人发现的话,第三天也到了她该去贺砚别墅的时间。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动静的话,肯定会有人来找她,所以,她这一番行动,也算的上是万无一失。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一天多一点,现在就有人上门了吗?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响,她叹了口气,转身下了床。 屋里的窗帘拉的很严实,整个房间一点光都没有,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一站起身,她就觉得自己的腿很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对她身体的影响确实很大,但是也可以接受。 她上辈子在娱乐圈的时候因为有一个角色需要扮演者很瘦,她当时为了达到导演的要求,饿了四五天,每天只喝水,吃一点点食物,也坚持了下来。 就是最后这个角色拍的戏份因为和女主的人设有冲突,所以都被删了。 她一边想,一边挪步到了房门前,伸手打开了房门。 “我看还是直接联系开锁公司吧,不行就再把警察叫来。”已经踹了十来分钟的门,郁诚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 贺辰刚想说什么,就见到一直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你们好吵。”一个虚弱的声音轻轻地响在两个人的耳边。 第15章 穿书的第十五天 云书宁站在门口,身体虽然站得笔直,可是谁都能看出她的虚弱。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像是一个雪做的人。 她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睛:“郁总、贺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郁诚看着她现在好像琉璃一样一碰就碎的样子,心里忽然多出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他没等贺辰说完,就一脸讽刺地开口。 只听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上门讨债的人。 “郁总,既然你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贺辰往他身前走了两步,挡住了他看云书宁的视线,“郁氏的工作日理万机,你还是快回去忙吧。” “该忙的应该是贺总吧。”郁诚往前走了两步,和他针锋相对,“毕竟我没有女朋友,不像贺总,每天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另一半。” “你们慢慢聊。”云书宁的声音听起来很慢,也很轻。她无视着这场堪称荒诞的闹剧,只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别——”郁诚看到她想要关门的动作,赶紧用手撑住,嘴比脑快地开口,“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医院。” 他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劝解和关心别人,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莫名的火大,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这个说辞,是为了想让云书宁去看医生。 “云小姐,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差不多的话,贺辰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会好很多。 云书宁本来以为贺辰会让秘书助理来这里找她,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他本人。她贺砚未亡人的身份对他而言,好像真的很受重视。 贺辰能来,她还可以理解,郁诚为什么也出现在了这里,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缠着女主吗?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我很好,多谢关心。” 转头,她平静地看了郁诚一眼:“郁总多注意身体。” 这是对他说的那句他身体不舒服的平静无波的回应。 “你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在做什么?”郁诚皱了皱眉头,用手使劲地撑住门口,好似质问地开口。 其实她不说,他们两个人也都能看出来。 稍显凌乱的头发,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痕,声音的沙哑。 “你该不会是一直睡到了现在吧?”郁诚眉头微皱,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怒意。 听着他说的话,贺辰皱了皱眉,反手拨开了杵在门前的他,然后看着云书宁,声音温柔尊敬: “云小姐,我明天在小叔叔最喜欢吃的餐厅里约了一个位置,已经提前让厨师准备好了他最爱吃的菜……” 果然,提到贺砚后,云书宁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周围的气息也不像之前那样沉寂消沉。 被推到一边的郁诚看着她的表情,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贺家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云小姐明天愿意陪我一起去瑞茗轩吗?一起去尝一尝小叔叔最喜欢的饭菜。”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谈判家,云书宁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善于找到人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 她以后在他面前,要更加小心。 “可以吗?”她好像在这一瞬间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温度。 “当然可以。”贺辰的语气听起来分外温柔,“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需要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可以吗?” “嗯。”云书宁点了点头,轻声应答。 郁诚虽然心里不爽,可是一直保持着安静,等听到云书宁的应答后,他才出声:“我现在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抽血化验吗?” “可以。” 听到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心中的怒气止不住地往上涌:她是真行啊。 真的这么长的时间,一点饭都没有吃,水都没有喝。 真是个能人啊,活在地球上真是委屈她了! 这个时候的他,把他曾经三天不吃不喝,最后被拉到医院打吊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他冷哼一声就往前走。 走出两步后,他又一脸不爽地回头走了两步,他撞开贺辰,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你的外套呢,就穿这点你不冷吗?” 贺辰看了一眼他身上单薄的像是生活在春天的衣服,忍住了想要吐槽的话,转头温和地看着云书宁:“云小姐需要帮忙吗?” 云书宁微微摇头,缓步走到玄关处套上了外套:“麻烦两位了。” 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郁诚收敛了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也紧张地盯着她。 她现在看起来,太过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能晕倒。 贺辰跟在她的身侧,和她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他发现,当他距离过近时,她的身体会不自觉的紧绷。 云书宁一边走,大脑一边飞速转动。 贺辰和郁诚这两个人,都很不对劲。 一开始的试探她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他们两个是在做什么? 尤其是郁诚,他不纠缠女主,反倒是在她面前转悠,难道…… 总不能是他喜欢她吧? 应该不是,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来喜欢,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反倒更像是偏执和不甘。 可能是她情深不渝地喜欢一个人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接下来不管怎样,她接下来都要和他们两个好好保持一下距离。 原著里郁诚疯狂的样子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现在,她只能死死地抓住爱惨了贺砚这种人设,她一点也不想掺杂到女主的爱情故事中。 经过一番检查后,她的身体出了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有些虚弱外,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在医院里,她被郁诚和贺辰看着,强制性地看着她喝了一碗白粥,才放她回家。 回到家里的云书宁坐在沙发上,一脸地无奈。 她真的很不喜欢喝白粥啊,哪怕它两百块一碗。一点味道都没有,他们还非让她把一碗都喝上。 她和原主一样,都喜欢重口一点的东西,喝一整碗白粥,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今天这一遭下来,她的胃舒服了很多。 她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又是一场硬战。 第二天中午,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瑞茗轩。 包厢里,贺辰和郁诚相对而坐,两个人都直视着对方,看起来火气满满。 “贺总这么有时间,怎么不多陪一下自己的女朋友?” “是比不上郁总清闲,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不是吗?” “贺总是说孝敬长辈吗?”郁诚斜倚在椅背上,笑的讽刺,“据我所知,贺总对父母都没有对你的小婶这么上心吧?” 贺辰这个人有一点好也不好,他永远也做不出讽刺他人父母好友的事情,所以面对郁诚的攻击,他只能冷冷一笑。 “小姐,这里就是笔砚阁。” 听着门外隐隐传来的服务生的声音,两个人默契地收回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门开了,云书宁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前。 她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上了一点,唇色也不那么苍白。 三人落座后,很快就有人把饭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 从这些菜里就可以看出来,贺砚真的很挑剔,饮食也很清淡。 他喜欢这种把食材原本的味道显现出来的菜肴,和她完全不同。 上菜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看起来机械而笨拙。 现在,她演技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怎样忍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赞叹。 真的是太好吃了,她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贺砚喜欢吃这些。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她真想把这些东西一扫而光。 她在拼尽全力对抗人类的本能。 等到把几道菜都尝了一遍后,她放下筷子,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似乎是感叹,又似乎是绝望:“真的是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相反啊。 她抬起头,露出了含着泪的双眼,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笑,可是却又满布着忧伤, “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他喜欢这些……”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眼中带着怀念,也带着自责。 “我曾经一直以为,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或许我只是出现在了一个刚好的时间。”说到这里,她嘲讽地笑了笑,仿佛很厌恶那个时候的自己。 “我啊,从小寄人篱下,是一个自卑到了极点的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咽下了语气中的哽咽:“我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任何礼物,也从来不敢去任何贵的地方停留,生怕这段感情掺杂上了其他的东西。”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坠落:“我像是一个小丑,小心翼翼地握着我们之间脆弱地情感,我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直视他,都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你……”贺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云书宁擦掉了所有的眼泪,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或许可以称之为满足的微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很在意我。”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喜欢,可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他做的一点一滴,都值得她为之动容。 “小叔他也一定不想你像现在这样。”贺辰看着她,干巴巴地开口。 “我知道。”云书宁的眼泪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她伸出抹去了脸颊的眼泪,“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也很感激你能带我来这里。” 她侧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这是她研究后发现的,在阳光下她侧着脸,微微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这是一个最能看出她柔弱和美丽的姿势之一。 “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他一起。” 贺辰看着她的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不是释然,也不是放弃,反倒是将一个人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郁诚出神地看着云书宁的侧脸,从她进门后,他就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是在嫉妒,嫉妒的快要疯了。 他也想要这种无论生死的感情,他也想有一个人可以永远记得他。 这可能是一个孤单的人,最卑微,也最憧憬的奢求。 第16章 穿书的第十六天 林晚站在瑞茗轩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从这里,能够看到所有人去包厢的路程。 其实,她想知道贺辰的行程很简单,以前是,现在也是,因为他从来都对她不设防。 所以,她才会一直笃信,他爱她,永远也离不开她。 可是现在…… 林晚一边想,一边看着楼上贺辰定的包厢的位置,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内。 果然是她——云书宁。 她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自己出手,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一个温柔体贴、活泼贴心的形象。 她不能和贺辰撕破脸,她也不能主动去找云书宁。 不过没关系,有些事情,总有人会愿意替她做。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联系人,她在郁诚这个名字上停了片刻,最终滑了过去,找到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郁诚这个人太疯,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还是少联系他比较好。 电话接通后,她哽咽着开口:“牧清,我忽然发现,除了你,我周围好像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你……可以来陪我吗?” ……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你现在已经算是无薪加班了。”苏牧清看着办公区里唯一一个埋头苦干的人,走上前去敲了敲她的桌子,“晓琳姐。” “苏总。”刘晓琳被他吓了一跳,无奈地喊道。 苏牧清是苏氏的太子爷,前一段时间空降到他们分公司担任副总。 京都苏氏唯一的继承人,这个名头可不一般,本来他们还担心苏牧清会一身大少爷脾气,很不好相处。 没有想到他和他们想的完全相反,他很尊重公司员工和领导的意见,也很少插手公司内部的事情。 而且,他真的非常好相处,来公司一周不到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还经常会给大家叫一些零食和奶茶。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还在忙工作吗?”苏牧清的头发微卷,眼中盛满了笑意和亲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帅气的邻家大男孩。 “苏总,这种衣服是格外舒服吗?我好像没有看到您穿别的类型的衣服。”和他熟了后,她也稍微放开了一点,敢和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自从来到公司后,苏牧清一直都穿着一身休闲的服装,虽然看起来和他阳光大男孩的气质很匹配,但是却和公司的氛围格格不入。 “晓琳姐,你现在和李秘书越来越像了。”苏牧清斜倚着墙,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每天李秘书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不过,我倒是可以向总裁提议一下,穿衣自由还是要有的。”他站直身子,眼中闪着琥珀色的光芒,“你们工作已经这么累了,在其他方面,当然是舒适最重要。” 刘晓琳感动的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苏牧清体贴地移开视线,给她充足的私人空间。 她看了一眼联系人,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有一个曾经带过的小学妹,知道我最近失眠,非要给我发一个叫笔墨的主播的声音录屏,说听了她的声音可以帮助入眠。” 她真的很感激学妹一直记得她,可是这个方法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这么神奇?”苏牧清打了一个响指,声音听起来调侃大过期待,“那你可要好好试试。” 说完后,他刚想要离开,就听到了她不小心按下了播放键。 他的脚步一下子钉在了原地。 视频的声音不长,只有三分钟不到,等到放完后,空气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好好听啊。”过了一会,刘晓琳才小声开口,打破了静谧的氛围,语气里满是赞叹。 这个音频有没有助于睡眠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听完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很好听。”回过神来的苏牧清毫不吝啬地夸道,“这可以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没有之一。” “晓琳姐你等会儿记得发我一下,这么好听的声音,我可要多听几遍。” “好的,没问题。”刘晓琳一边开口,一边把文件给他发了过去。 “谢了。”苏牧清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得清澈阳光,“晓琳姐记得吃饭,我先走了。” 转过头,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机,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迈步走出了公司。 刚走到车旁,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联系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晚晚,你怎么了?” “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 下午的酒吧刚刚开业,没有几个客人,所以苏牧清一眼就能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晚晚。”他走上前去,伸手按住了她面前的酒瓶。 “你现在怎么不叫我学姐了?”她看着他,皱了皱鼻子,声音里带着一丝醉意,“学弟,来陪学姐喝一杯。” “你到底怎么了,学姐?”他在后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声音也变得多了几分严肃。 林晚看着他,轻轻地笑出了声:“你不要这个表情看着我,实在是太像一个装作大人的小孩了。” 苏牧清长着一张娃娃脸,只看他那张脸,总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高中生,现在他板着一张脸,一点威慑都没有,反倒可爱的想让人捏一捏他的脸。 “来陪我喝一杯吧。”林晚脸上没有了以前活力满满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今天忽然想喝酒了。” 苏牧清看了她一眼,端起她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现在可以说了吗?” 林晚皱着眉头想要再倒一杯,却被他制止,她委屈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眼中有泪光闪过: “牧清,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会变质的爱情吗?” 苏牧清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声音温柔:“你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我以前一直以为是有的。”林晚深吸一口气,笑得有些嘲讽,“可是今天,我忽然发现,人心本就难测,怎么可能会有永远不变的爱情。” “是贺辰做了什么?”苏牧清挑了挑眉,眼中神色复杂难辨。 “谁知道呢?”她耸了耸肩,趁着他不注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倒希望是我误会了。” “晚晚学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别人了吗?”苏牧清看着她,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蛊惑,“我比他年轻,比他更爱你,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比他做的好得多。” “不要开玩笑了。”林晚有些尴尬地岔开了话题,“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被你拒绝惯了。”苏牧清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后笑着喝下了来到这以后的第二杯酒,“我送你吧,你到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走吧,学姐。” “我还没喝够呢?” 他挑了挑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手离她更近了一点。 其实,贺辰、郁诚还有苏牧清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自信,比如强势。 “走吧,学弟。”林晚一脸不开心地把手递了过去。 “不要不开心了,学姐。”他把她拉起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进到有些暧昧。 林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她没有发现看到这时身边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莫测,只是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阳光爽朗的样子。 等把林晚送回家,他自己回到别墅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苏牧清感受了一下身边萦绕着的酒气,眉头紧皱。 “今天中午,贺辰在瑞茗轩吃饭,一起的人还有郁诚和云书宁。”——by徐正。 贺辰和郁诚不是水火不容吗,他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吃饭? 他把视线移到了云书宁三个字上,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 让林晚伤心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不过这样看来,贺辰和她好像也不是林晚想的那种关系。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帮我查一查云书宁,我要知道关于她的所有资料。” 苏牧清随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回到家后,他懒得维持脸上的表情,这样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白天的爽朗阳光,反倒是充满了黑暗和抑郁。 晚上十点,他准时坐在了床边,刚洗完的头发也已经被吹干。 他是一个很注重养生或者说很惜命的人,平日里不抽烟不喝酒、按时吃饭、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坚持运动。 可是即使这样,他每天的晚上依然会被失眠和噩梦缠绕,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都是黑暗或血红。 坐在床上,他看了一眼摆在床头的安眠药,随手拿出五粒想要放到嘴里。 可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不久前他刚刚喝过酒。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一本正经地查到:喝完酒后,可以吃安眠药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他嘴唇紧抿,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像一只需要顺毛的大狗狗。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在床上清醒地躺上八个小时了。 正在这时,苏牧清看了一眼扔在床上的手机,他忽然想起了今天中午刘晓琳给他发的那个音频。 他拿起手机,死马当成活马医地点开了这段音频。 因为这个主播没有用收纳声音的麦克风,音频也经过录屏和剪辑,所以听起来有些失真。 但是…… 一遍过后,苏牧清觉得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两遍过后,他觉得自己有了些许的困意; 三遍过后,困意不断上涌 …… 等到他再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手机因为电量过低已经自动关机。 这是这十几年来,他睡得最好的一觉,没有噩梦,没有那些人狰狞黑暗的脸,只有一个温暖轻柔地声音在他身侧徘徊。 他拿起手机,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想起刘晓琳和他说的这个主播的名字,试探性地输入了‘笔墨’二字。 紧接着,一个帖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楼主:距离笔墨离开已经25天了,我还能等到她回来吗?】 苏牧清皱着眉头点了进去,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boss,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在让我查人吗?我一晚上没睡觉才把云书宁最近的行动轨迹搞清楚,白天正准备查她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结果今天这才早上八点,您就又给我找了新的活。” 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委屈而绝望,“你让我找一个主播,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一个小时后就要,我只是一个助理而已,不是超人啊,boss。” 吐槽完后,手机里的声音意识到了他的失态,变得沉稳冷静: “今天云书宁现在正在公园里散步,据我所知,这是她最近第一次出门散步,现在来看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您要是不想非法入侵她家门的话,最好现在就出发。” “至于那段音频,我尽快处理,最晚中午十二点前发给您,可以吗?” “你把她现在的地址发给我。”苏牧清懒洋洋地听着他的抱怨,因为睡了一个好觉,今天的他格外宽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见一下这个让林晚伤心的人吧。 第17章 穿书的第十七天 冬天的公园里花草树木早已枯萎, 光秃秃的树枝上零星的挂着一两片枯黄的树叶,现在仍然带着绿意的,就只有挺拔的松柏。 今天的风不大, 与以往相比, 算得上是一个适合出行的日子。 云书宁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出神地看着不远处已经结冰的湖水,现在已经过了晨练的时间, 公园里的人并不多。 她这一阵子神经一直紧紧的绷着, 担心自己的谎言会不会被戳穿,担心自己会不会在精神病院里了却残生。每次即使待在公寓里,她也会控制不住的联想:万一有人发现了她在说谎, 那该怎么办? 所以, 她只能拼命的压榨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符合谎言中的人设, 不敢有丝毫放松。 可是经过昨天她在贺辰和郁诚面前演的那出戏, 她终于可以稍微地放下心来, 这两个人是原主进入精神病院的源头, 只要让他们相信她事出有因,接下来她的生活就会安稳很多。 她也终于有时间、有精力也有理由出来散散心。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根本没有看过周边有什么风景。每天都装出一副沉溺在自己情绪中的样子,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大的消耗。 消耗身体, 也在消耗精神。 湖面上, 偶尔会有一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飞过,蔚蓝空阔的天空与结了冰的湖面相互映衬、交相成趣, 让人看了, 忍不住静下心来。 云书宁感受着周边的景色, 身边的气息也慢慢变得悠长沉静。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一个人影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满是兴味。 她就是让贺辰和郁诚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可以和平共处的原因吗?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到底有什么魔力。 苏牧清看着她堪称瘦弱的背影以及萦绕在身旁挥之不去的哀愁,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云书宁对人的视线格外敏感,所以,当有一道视线长时间的停留在她身上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并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脸上的轻松闲适变成了孤寂与怀念,身边的气场也消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个念头,贺辰还是郁诚? 不应该啊,经过昨天那一场戏,他们应该对她没有太多关注了才对。 那还有谁会这么关注她?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爽朗清澈的男声忽然在她身侧不远处响起。 她维持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摆出一副带着一丝错愕的样子,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看起来清新帅气的大男孩,微卷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容易亲近,脸上的笑意亲切爽朗,依稀还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虎牙。 可是云书宁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她做演员时,专门研究过人的表情,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很亲切,可是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太过灿烂标准,就好像是一张面具。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名,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她快速地把自己的思绪过了一遍,放到现实里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她淡然地扫了他一眼,眼中没有其他女生见到他的惊艳与激动,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请便。” 她这个声线已经和直播时的声线很接近了,响在空旷的公园里,轻柔之中,多了几分空灵。 苏牧清听着这个声音,脸上的笑意顿住了,眼中满是诧异——这个声音? 云书宁就是笔墨?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能够得到利益最大化,林晚和笔墨孰轻孰重,他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选择。 他把昨天林晚的话对他的影响都抛到了一边,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遇到偶像的粉丝。 “请问——您是主播笔墨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我是您的粉丝,死忠粉的那种!!!” 云书宁被他问的一懵,她就说了两个字就被认出来了? 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思绪,从苏牧清地角度只能看到她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他无措地摆了摆手,声音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反而满是委屈和歉疚,“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的那次直播我看了无数遍,你说的话我都已经能背出来了……” “没有。”云书宁听着他的话,避开了他的眼神,看着湖面轻声开口,声音缥缈沉静,“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相处。” 她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人的身份了,书里的另一个男配——苏牧清。 他的样貌,他脸上的伪装,他带着一丝绿茶的说话方式,每一点都能和书里的男配对得上号。 小说里她最不想遇见的人,没有之一,表演型人格,平日里看起来对谁都是一副亲切友好的样子,哪怕对着他厌恶的人,他也能演出一副一见如故的样子来。 实际上他会一边笑着,一边在身侧捅你一刀。 面对这样一个演技高手,接下来她必须稳住,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来分毫。 “是我太自来熟了。”苏牧清听到她的声音后,眼神瞬间变亮,他对着她灿烂地笑了笑,“只要您不讨厌我就好。” 还不等她回答,他就无比夸张的表达了他的喜欢:“从那天我听到您的直播后,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籁……” 云书宁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夸赞,心中闪过一丝犹疑——这个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他是真的喜欢她的直播、很喜欢她吗?她不是很信。 原著里的苏牧清可是最后用计谋差点害死了男女主两个人的幕后黑手,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他会这么单纯的因为一场直播喜欢上她? 不可能。 他的演技还真是和书里写的一样好,如果不是她提前有了防备,说不定真的会信他说的话。 不就是比拼演技吗,她不信她能输。 “很感激你的喜欢。”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空洞的眼中也有了几分神采,“也很抱歉,我可能回应不了什么。” “不,遇到你,能够听到你的声音是我的荣幸才对。”苏牧清向她身前走了两步,和她保持了一个安全但又不失亲近的距离,眼神热切真诚地看着她,“你不需要回应我什么,我只是一个你的粉丝而已,能见到你,能听到你的声音,对我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云书宁轻飘飘地移开了目光,声音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伤,“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有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但是还是谢谢你,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天天开心这四个字是她永远也触及不到的词语,也是她心中最美好的祝福。 “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苏牧清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眉头微皱,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沉重,“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没有,我很好。”她站起身,眼中带着悠远的笑意,仿佛是在留恋着什么,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坚定和怀念,“我会一直很好。” “笔墨!”苏牧清看着她想要离开这里的动作,赶紧开口,“我还能看到你直播吗?” 云书宁停住脚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叹息着开口:“或许吧。” 走路也是一门学问,穿旗袍时要走的妩媚多姿,穿长裙时要走的优雅动人;开心的时候要脚步轻快,伤心的时候要步履沉重。 即使是在深冬里,她穿的衣服也算不上厚,从身后看去,她的背影单薄而孤寂,行走间脚步很轻,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哀伤。 苏牧清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按下了语音录制的暂停键。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奇过一个人了,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的声音,真是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 如果这个声音……只属于他就好了。 回到公寓后的云书宁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真的不适合出去散心,接下来的几天,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窝在公寓里吧。 至于苏牧清,只要她待在家里,他们应该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正好,她也该好好筹备一下直播的事情了。 现在距离她第一次直播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刚开始她注销主播账号时,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她,也有很多人骂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流量。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变得越来越少,到现在为止,那栋找她的论坛高楼,每天去打卡的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现在这种状态,也算的上是红黑俱灭了。 但是她已经将笔墨这个名字,这个声音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只等着再次见面,将这些印象点燃。 如果她真的在那次直播后不久就接着出现,那么应该会有不少人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那些本来就看不惯她的人会闹得更加厉害。 所以,现在刚刚好。 云书宁看着手机上的直播软件,眼神绕过了她上次直播的视播app,既然要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那么平台当然也要改变。 她看着手机上数个直播app,眼神停留在了一个角落——鲤鱼直播。 这个直播平台是一开始直播行业刚刚兴起时的老牌平台之一,后来因为当时的王牌主播都被挖走,所以现在已经逐渐没落,流量也变得越来越少。 但是这个地方有一个好处,就是平台不会强制性地要求主播和平台签订合约,这对她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 签订合同后,她虽然会多不少平台的推荐,但是也会损失很多自由。 她选择主播这个身份,就是因为不想受到太多的约束,锦鲤直播正好很符合她的要求。 而且锦鲤直播这个平台流量不大,也更符合她现在不想让其他人发现的设定。 但是选择了这个平台,就注定了她可能要沉寂一阵子,才会慢慢被人发现。 有得必有舍。 云书宁看了一眼纸上写的‘笔墨纸砚’四个字,拿出笔,把笔墨两个字划掉。 她认真地看了一眼纸砚这个名字,最后把纸字划掉,改成了书。 “书砚。”她轻声念道,声音听起来分外满意。 第二天早上,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的云书宁坐在熟悉的书桌旁,又开始了新一次的直播。 直播间的名字依旧简洁明了——“书法入门练习”。 打开直播后,她就像以前一样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只是偶尔开口说一些和书法相关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放下笔的她拿起手机,看着直播间内两三个的观众,没有丝毫的意外。 如果她一开始也是选择这种稳扎稳打的直播路线的话,结果只能是和现在一样。 单纯的学习直播流量本来就小,更可况她直播的还是看起来更加无趣的练字,流量只会更小。 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等那些找寻笔墨的人发现她。 如果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那她就只能自己出马,不过那样带来的隐患会很大。 只有在她余额严重告急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做。 果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关上直播后,她叹了口气:现在她只希望她的粉丝们能够给力一点了。 另一边,她那位名义上的死忠粉正在笑着和林晚聊天。 “对不起啊,牧清。”林晚把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苏牧清的身前,“昨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歉意:“还害的你这个不喝酒的人喝了这么多,真的很抱歉。” “学姐,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因为这两天的睡眠不错,他现在看起来格外有活力,“只是两杯而已,再多我也喝得下。”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林晚无奈地笑了笑,对上他好似什么都已经了解,什么都能包容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反正,真的很谢谢你昨天愿意陪着我。”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元气满满的笑容,“今天的早茶,我请客,你想吃什么和我说就行。” “我买单!”这三个字被她说出了一种壮士断腕的气势。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苏牧清挑了挑眉,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水晶虾饺、红豆糕、香芋蒸排骨……” 听着他点的菜,林晚脸上的笑意弥漫,她扬起唇角佯装生气道:“这是请你吃饭,怎么都点我喜欢吃的?” “怎么,这些东西只需你喜欢吗?”他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我明明也很喜欢吃这些。” “算了,说不过你。”林晚吐了吐舌头,“快吃点东西吧。” “陪我吃饭,你的男朋友不会不开心吗?”苏牧清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样子,好似不在意地问道,“还有昨天……” “放心好了,我和你吃饭已经告诉贺辰了。”林晚抬起头,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所以,不要想这么多了,不就是吃顿饭嘛,安心吃吧。” 她当然会告诉贺辰,有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感情的维系,也需要外来的刺激。 她需要让贺辰明白,她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只有他的林晚了。 现在的她,只要想,她会有很多个选择。 更何况,她现在只是和一个学弟吃一顿早餐而已,和他这两年的风流史相比,这又能算的了什么。 苏牧清看着她脸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眼中泛起淡淡地兴味。 很多时候,他知道林晚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可是就是这样的她,才让他更加感兴趣,想要探究。 谁叫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吃完饭后,林晚笑着拒绝了他的陪同,转头坐上了来找她的贺辰的车。 “还真是用完了就扔啊。”苏牧清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开口。 “苏总。”看到苏牧清终于陪同林晚吃完了早饭,早就在一旁等候的李秘书赶紧跟了上来,“刚刚徐先生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您要找的那个主播现在已经开始直播了。” 所有的秘书都会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揣摩上司的心情,李秘书在他身边待了两个多月,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苏牧清了。 苏总对林晚小姐非常重视,即使是公司在开会,只要林小姐打来电话,他就会直接放下一切去找她。 现在公司里谁都知道,苏总有一个深爱的人,只是那个人好像……只把苏总当成朋友。 虽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林晚这是在吊着他们苏总,只是作为一个秘书,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这一次在徐正打电话过来时,他才会自作主张先拦下了这通电话,让他和林晚能有一个开心且不被打扰的早餐时间。 听到他的话,苏牧清的脚步蓦然停住,声音低沉严肃:“你说什么?” 这时的他看起来无比陌生,让李秘书不由的愣了一下。 “算了。”不过是一瞬间,他就调整好了自己,快的让李秘书以为刚刚是他的幻觉。 “你把直播房间和主播名字告诉我。” “主播的名字是书砚,但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李秘书忽然有些后悔他的自作主张,“但是直播现在已经结束了,就在您和林晚小姐吃饭的时候。” 苏牧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下一次,不管我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关于书砚这个主播的事情,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了吗?” 他冷下脸来的时候,身上隐隐带的稚气和阳光消失的一干二净,现在的他脸上莫名的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李秘书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气势,大脑微顿,鬼使神差地开口:“包括和林晚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吗?” “李秘书,你是不是该回去进修一下语文了。”苏牧清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变回了他熟悉的那个阳光爽朗的样子,“总不能这么年轻就记忆力出问题了吧?” “好的苏总,我明白了。”李秘书站直身体,声音严肃认真,作为秘书,这样的错犯一次就已经足够严重,“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把书砚主播的事情全部汇报给您,绝不耽搁。” “我相信你。”苏牧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着李秘书眼中即使强力忍耐,却仍然若隐若现的好奇,状似神秘地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关注她吗?” “不知道。”李秘书表面上平静地摇了摇头,耳朵却诚实地竖了起来。 “因为,我是她的粉丝啊。”苏牧清没有一点要隐藏的想法,“你去听一遍她的直播吧,直播房间和名字你应该都知道了,快去点个关注,我保证你会爱上她的。” 他现在极力安利的样子,到真有了几分狂热粉丝的精髓。 李秘书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您放心,我这就关注,这就关注。” 只是一个主播而已,是长得格外动人,还是身材格外傲人?怎么会让苏总这么……这么痴迷和疯狂? 他看着苏牧清的背影,一脸怀疑地打开了手机,准备看一下这个书砚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她在李秘书心中已经上升成为了新型的狐狸精,不露脸就能勾的他们总裁魂绕梦牵的那种。 直播完了的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晒着太阳,好不容易能够松懈下来,她当然要好好的享受生活。 虽然还是不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样平淡且平静的生活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没有男女主、没有剧情,她应该会在这个世界过得很开心……吗? 她看了一下银行卡上的余额——果然不管是在哪里,没有钱都不会过得开心。 算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想一下该怎么控制花销,让自己能坚持久一点吧。 第二天,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时间,她打开了登上了自己的主播账号,开始了今天的直播。 或许是知道了直播间的人不会多,她今天看起来也轻松了一点。 “真的好难啊。”她看着又一次出错‘捺’这个笔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挫败和生气,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轻且柔。 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沾了沾墨,接着练了下去。 一直着心于练字的她没有发现,在她直播的一开始,就有一个观众进入到了直播间。 等到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礼物像是不要钱一样散了下来。 几十个游艇和火箭轮流发送,将这个只有几个观众的直播间硬生生地送上了直播首页的礼物排行榜。 锦鲤直播虽然已经逐渐没落,但是首页的流量也决不容小觑。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这个直播间。 “不是吧,现在主播都这么敢烧钱吗,只是一个练字的直播而已,这得烧了几万块钱了吧,至于吗?” “现在锦鲤直播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只有几百个观众都能上首页了,简直是其他上榜主播的耻辱。” “我在首页看到的,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是练字啊,没意思,走了。” “虽然这个直播很无聊,但是我发现主播的手真的好好看啊。” “直播软件上的美颜你也信,猪都能给你照成美女。” “就是,忘了某罗事件了吗?” “可是,现在我都能看清楚主播手上的纹路啊,美颜怎么可能美出这种效果。” “这个是主播派来的水军吧,不要和他多说,浪费口舌。” …… 慢慢地,弹幕变得越来越低级,越来越恶俗,很多人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慰问主播的父母。 苏牧清看着弹幕上这些嘲讽和辱骂,脸上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手指在礼物上点了点,几十个游艇送了出去,所有的弹幕都被礼物给压了下去。 他默默地记下了那几个说话特别脏的id,准备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李薇作为一个钟爱看直播的人,虽然平时最喜欢的是视播中的成人领域,但是她也很博爱,各大直播app中都有她的身影。 今天上午没有课,吃完舍友带的早饭后,她先是去了视播app的论坛打卡了一下笔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高楼,然后就来到了锦鲤直播准备换个直播平台调节一下心情。 这两天她一进视播就想起笔墨,一想起笔墨就疯狂地想再听一下她的声音。 笔墨第一次直播的声音剪辑,她都已经给盘包浆了。 作为一个大学生,她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也面临着失眠和掉发的困扰,但是,自从她按照论坛上分享的办法,每天晚上听上几遍主播声音的剪辑后,她的失眠症状好了很多。 可是因为已经听了太久,她的神经好像已经有了抗体,现在那段音频的作用越来越小,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主播,再听一听她的声音。 能够拥有一个好睡眠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啊。”她一边翻着首页上的房间,一边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咦,这里也有一个练字的主播?”经过笔墨的事情后,她每次看到这种练字的主播都会下意识地点进去看一下。 这次也是如此。 她机械式地点了进去,因为已经失望了无数次,所以这一次她一点希望都没有抱。 惊喜,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来临。 “这个手!!!”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颤抖,“苗苗,我好像找到笔墨了。” “!!!!”她的下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吗?” 她和李薇一样,都是从笔墨第一次直播入坑,后来听着她的声音入睡,每天去论坛上打卡签到,可以说是她的死忠粉。 “你看这双手……”李薇一脸梦幻地把手机递了过去,“这不是梦吧?” “啊啊啊啊——”刺耳的声音吓得她打了一个机灵,“果然不是做梦。” “真的是笔墨。”苗苗兴奋地想要当场高歌一曲,“这双手我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你让我画我都能画出来,这绝对就是笔墨。” “还有这个砚台,这个桌子,不管怎么看,都是笔墨啊。”她越说越兴奋,音调不自觉地拔高,“而且这个主播的名字是书砚,一听就是笔墨会起的名字,笔墨书砚,多对称啊。” “这上面的评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激动过后,她终于有精力去看弹幕,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后,她眉毛拧的都要打结了。 “薇薇,给你手机,你去论坛上说一声,我去给我们笔墨撑撑场子。”她把手机递了过去,豪气万丈地开口。 她的家世很不错,每个月的零花钱有好几万,足够让她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好,就交给你了。”李薇看着那些糟糕的弹幕,脸色也变得漆黑,“我这就去把笔墨的粉丝都叫过来。” 她一边打开视播的论坛,一边还不忘和苗苗开口:“你千万不要忘了录屏啊,哀家最近的睡眠好不好就看你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这就把录屏点开。” 楼主:我找到笔墨了,这次是真的!!! 这个帖子一下子把那些在论坛里潜水的人都给炸了出来,有一些人虽然已经放弃了每日打卡,但是仍然会每天都上论坛上逛一圈。 那些因为笔墨声音好听,因为她的手好看所以关注她的那些粉丝已经放弃了坚持,真正还能坚持下去的,就只有他们这些靠她声音入眠的人了。 这些人也绝对不少,从这栋楼盖的速度就能看出来了,不过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盖了几百楼。 1楼:真的吗,楼主不要驴我,孩子已经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2楼: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康康。 3楼:我去视播上找了一圈,根本就没见到笔墨的影子。 4楼:果然这个楼主也是来骗流量的。 …… 20楼:不是,我就去编辑了一下内容,谁知道你们盖楼盖的这么快。笔墨去锦鲤直播了,名字也改成了书砚,不信你们就去看看。 21楼:抓住楼主,我真的信了,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华国人不骗华国人。 22楼:正好我这里有锦鲤直播app,我先去给兄弟姐妹们探探底。 …… 66楼:我回来了,真的是笔墨,真的是她!!!都给我去撑场子,笔墨被欺负了。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书砚的直播间流量忽然暴涨,礼物也都像不要钱一样哗哗地往外送。 “小红花送出一个游艇。” “可乐怎么可以不加冰送出是个超级火箭。” “满天星送出一座公主城堡。” ……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主播,只要你还直播就好,我现在已经别无随求了。” “书书,我知道你只是书书,所以别跑了,我们真的等怕了。” “是的,我们就是偶然逛锦鲤直播,又偶然地点进了这个房间,发现了这个宝藏主播,什么笔啊墨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就是,我们书书这么棒,和其他人没有一点关系。” 这个房间里本来的观众看到他们戏精的表演,一脸的问号? 本来他们以为这就是个氪金的主播,因为主播的礼物榜上只有一个人,可是现在看来,倒更像是其他平台的主播搬家。 有一些人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主播,就灰溜溜地走了,还有一部分人固执地认为这些都是主播请来的水军,仍然在直播间里大放厥词。 “主播现在知道多花点钱买水军了,这么多号都是低级号,这钱花的还是不到位啊。” “这年头就是这些只知道花钱的主播把那些宝藏主播都给压了下去,真是劣币逐良币啊。” “???” “弹幕里有些人是不是有毛病,谁是水军,我还说你们是水军呢。” “有些人真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我们家书书需要买水军?我们家书书只要开口说一句话,我能把命给她!” “哈哈哈哈,给命文学,姐妹真的是太厉害了,那只要主播开口说话,我就表演一个红了眼眶吧。” 正在弹幕里争执不休的时候,镜头里的主播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开始整理桌面。 然后,镜头里,主播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看起了直播间的内容。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疑惑。 她一开口,直播间里的弹幕一下子都停了下来,不管是那些嘲讽主播的人,还是维护主播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主播,你终于说话了,我的梦回来了。” “啊啊啊啊,书书,如果我嫁给你,是不是就每天都能听你的声音了!!” “书书,孩子等的花都谢了,终于等到你了。” 弹幕、礼物刷的飞快,快的云书宁都看不到弹幕到底说了什么。 她知道看她第一次直播的观众可能会找到她,她也知道他们找到她后,或许会很兴奋。 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找到她会找的那么快,会那么兴奋。 不管怎么想,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和温和,就连疑惑也是淡淡的,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谢谢你们的喜欢。”她看着手机,声音温和舒雅,“但是你们不用送那么多的礼物,太多了。” 她现在用的这个手机连着直播间的后台,她登上前去看了一眼,发现她今天直播的一个小时中,已经收到了近六万的礼物,即使她只能得到一半,也有了三万的收益。 这只是一天而已,如果每天都是这样,那她根本就不用为生计发愁。 虽然这些钱很多,但是也没有冲昏她的头脑,现在观众们愿意送出这么多礼物,是因为他们找到她后很惊喜,把这一段时间的等待和期盼都放在了这个直播间里。 更何况,这么多的礼物,有很多人可能根本承受不起,一次两次还好,要是次数太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要警惕一些人想要用礼物控制她的想法,虽然她不会接受,但是拒绝一个礼物榜单前几的人,说不定会引出一些纷争。 还有一点,她不想让她的直播成为很多人的负担,要是一些三观还没有稳定的青少年受到直播间的影响,那她会很伤心吧。 细水长流才是正常的处世之道。 想到这里,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轻柔中多了几分坚定和严肃:“我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练习生活,但是你们送的礼物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 顿了顿,她有些无奈地开口:“今天这些礼物,觉得超出自己的预计的观众,可以找到这个房间的管理员,经过核实后,我会把我收到的那一部分还给你。” “书书,我们不缺钱,你不要光想着我们,我们送礼物送的很开心。” “主播的声音陪了我这么久,不送一点礼物我的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啊。” “书书,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声音对我有多重要,礼物怎么能比过你的分毫。” “书书,你真的是少见的良心主播啊,礼物是我自己想要送的,你不要担心。” 观众们一边说,一边接着疯狂的刷礼物。 云书宁看着不断刷屏的礼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好像那种专门骗钱的主播。 一边说着不要送礼物啦,不要送礼物啦,一边看着观众们疯狂送礼物。 “我记得锦鲤直播这个平台上好像能限制每个人送出礼物的数额吧。”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开口。 “没有,真的没有。” “书书,你不要被他们骗了,这里真的没有这种限制。” “不要啊,书书,只是一杯奶茶钱而已,我还付得起。” …… 这个功能藏的并不深,云书宁点了几下后台就点了出来。 “你们说的很对,我觉得一杯奶茶钱就够多了。”她看着请输入限制金额几个字,慢条斯理地开口。 好像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直播间里的弹幕开始换了一个风向。 “我喝奶茶喜欢加超多的小料,什么芋圆、珍珠、椰果、芋泥,一杯至少三十。” “我喝的奶茶都是加奶盖加芝士的,一杯最少四十块钱。” “我喝一杯奶茶根本不够,一天最少三杯,那就是一百二十块钱。” “你们都太落伍了,我喝的奶茶都是家里现做的,奶要用从呼伦贝尔草原上空运过来的有机牛奶,茶是顶尖的大红袍,一杯至少八百!” 误入的观众们一脸痛苦:别卷了,别卷了,再卷我就真的喝不起奶茶了。 云书宁看着他们快说出花来的奶茶,手指一点也不受影响的输进去了20这个数额。 第18章 穿书的第十八天 楼主:笔墨真的回来啦, 我居然真的能在有生之年等到她,泪目。 1楼:什么笔墨,主播明明叫书砚(狗头) 2楼:真的, 当我听到书书的声音的时候, 毫不夸张的说,我直接哭了。 3楼:等待都是有意义的,果然让我等到了。 4楼:孩子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两天因为那段音频听了太久, 感觉耳朵都已经磨出了茧子,音频的作用都变小了。 5楼:我也…… 6楼:不过没有想到主播居然回去锦鲤直播,这个平台流量不好应该大多数人都知道吧。 7楼:你有没有想过, 就是因为流量小, 所以书书才回去这里呢。 8楼:有道理。 9楼:什么!!!找到笔墨了??你们没有在开玩笑吗? 10楼:楼上终于村网通了。 11楼:当然是真的,昨天论坛直接被刷屏了。 12楼:书书真的和我想的一样, 好温柔也好善良啊, 为了怕我们乱花钱还设置了礼物额度。 13楼:虽然但是, 二十块钱够什么啊, 一个游艇都送不出去,一点牌面都没有。 14楼:忽然想起了隔壁的奶茶能有多贵大战,真的笑死我了。 15楼:为什么你们都叫她书书啊,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16楼:好像一开始就有人这样称呼, 为书书撑场子, 剩下的粉丝就跟着这样喊了。我觉得书书挺好听的,比砚砚、书砚强多了。 17楼:话说书书说的话好少啊, 大多数时间好像都在练字, 虽然练字的书书也很美吧, 但是孩子真的好像多听一点她的声音。 18楼:臣附议 19楼:我记得书书最后好像指定了几个管理员, 要不我们和他们商量一下。 20楼:我记得书书指定的那几个人都是礼物榜的前几个,他们每个人送的礼物价格真的不少了。 21楼:可是以后我们连这种氪金的机会都没有了(泪流满面) 22楼:对了,谁有书书直播全程的录屏,我去的太晚了,到直播间后不久直播就结束了。 23楼:我也想要,呜呜呜呜,哪个大佬手里有,救救孩子吧。 …… 云书宁浏览着论坛上关于她的消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的声音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能够让人平心静气还能治疗失眠? 医院里的医生都不敢这么吹吧。 不过因为她对声音很敏感,所以能够察觉到,原主的声音和她的技巧相结合时,那种声线听起来确实能够让人放松,但是也没有他们吹得那么厉害吧。 想着想着,她狐疑地登上了某乎,问出了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一个人的声音真的可以有助于睡眠吗? 果然能在某乎上的人都是大佬,很快就有人给了她回答。 “谢邀,应该可以,毕竟我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一开口我就能睡着。” “谢邀,这就要从我上早读开始了,不管晚上睡了多久,第二天早上听到同学们背课文的声音,我能表演一个秒睡。”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频率处在一个让人感觉到轻松适宜的状态,加上语言没有交互性,所以才会让人产生困倦的感觉。” …… 云书宁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人的声音能够促进他人的睡眠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只要不是她一个人这样就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每天都坚持直播,直播间的人数和礼物也趋于稳定,每天来直播间的人大概有两千人左右,她每天的收益也维持在了两万左右,她每天都会抽出自己一半的收益捐到救助儿童公益项目中,和前世一样。 她其实也没有多么高尚的品格和修养,只是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总会感同身受,她可能能做的不是很多,也帮助不了所有的孩子,她只能做到尽力而已,起码要问心无愧。 至于那些被捐助的对象和公益项目,她也进行了考察,选择的都是一些口碑很好的公益组织。 今天是周日,她严格遵循了和贺辰的约定,昨天晚上就和粉丝们请了假,说以后的每周日她都会休息一天。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原因,要是她在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说她有一个失踪很久的恋人,她每周都要去他的别墅怀念他,那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在作秀。 还不如留下一个悬念,让他们自己发现,到时候的感动会和她自己开口完全不同。 和每周日一样,她很早就来到了贺砚的别墅,一进门就见到了李淑华熟悉的身影。 “李姨。”云书宁微微颔首,声音虽然还是很轻,但是已经没有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疲惫和绝望。 “书宁。”李淑华笑容和蔼地看着她,“你怎么穿的还是这么少,多冷啊。” “快进来暖和暖和。” “谢谢李姨。” 云书宁看着她,眼中浮上清浅的笑意,虽然她身上还是萦绕着孤单和哀愁,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属于人的温度,就好像是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留恋。 她其实没有把每周来到这里当成一种负担,相反,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在这里,李姨会关心她,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她。 她待在贺砚的卧室里,看着里面的装饰,有的时候会忽然很想知道贺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还是先去卧室了,李姨你先忙。”每次来到这里她要做的第一件是就是去贺砚的卧室,这次也是一样。 “快去吧。”李淑华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到她走进卧室后,她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书宁她才二十多岁,却一直都被这段感情困住,有的时候她真想让她早点走出来。 那么无望的感情,对她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李淑宁在想什么,她走进卧室后,开始熟练地打扫起了卫生,卧室很大,但是家具不多,打扫起来也很方便。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时间简史》,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感叹不愧是豪门继承人,看的书都这么有深度。 可是后来,她打开这本书一看,上面一点阅读的痕迹都没有,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这本书的主人经常看的,只有前几页。 卧室的床头柜上,翻了几页的书,她忽然领会到了贺砚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读书催眠吧。 这个时候,脑海里那个冷静自持、心思缜密的人影,慢慢的变得充实。 她坐在床边,想着一个穿着深色睡衣的贺砚,发现自己睡不着后,镇定地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书,认真地看了起来,两页过后,他打了个哈欠,随手放下书,缓缓进入了梦乡。 真的很……可爱啊。 正在贺砚卧室里忙着想七想八的她不知道,因为她今天的请假,她的粉丝们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 论坛上,粉丝们泪洒当场,伤心欲绝。 他们那个那么勤劳,那么善良,声音那么好听的主播,怎么就请假了呢? 而且还是每个周日都请假,没有主播的日子,他们要怎么熬啊。 经过这几天云书宁稳定的直播,直播间里的粉丝已经习惯了用耳机听着她的直播工作,因为她很少开口,直播间里大都只有她研磨写字的声音。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心领神会的默契,粉丝们开着直播间做自己的事情,等到直播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和主播聊上几句,像是相处已久的老朋友,当然,所有人都会记得在这个时候录屏,晚上的时候听着她的声音入睡。 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因为主播只让送二十块钱的礼物而绞尽脑汁想办法多注册几个小号给主播刷礼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觉得这种做法太过幼稚,开始老老实实地跟上了主播的脚步。 在直播的这一段时间里,只要他们抬头,就能看到镜头里的人专注练字的样子,他们会不自觉地收回发散的思绪,开始专注的做该做的事情。 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了。 尤其是今天是周末,绝大多数粉丝都待在家里,满心期待地等着看书砚的直播,可是…… 对于书砚的粉丝而言,今天这一天好像过的格外漫长,苏牧清也是如此。 苏牧清一直都知道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他没有想到,只是看了云书宁的几天直播而已,他就养成了每天早上都要听她直播的习惯。 他坐在书房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旁边放着一杯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杯子开着,透过阳光,还能看到一缕一缕的热气往上冒。 不管怎么看,都和他青春洋溢的大男孩气质完全不符。 苏牧清坐在椅子上,看着早上徐正给他送过来的关于云书宁的调查资料。 自小父母双亡,被各个亲戚轮流抚养,小的时候在学校里收到过欺负,初中后因为成绩足够优秀获得奖学金,有了奖学金的支撑可以继续读书,因为成绩优异,也开始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其实只看她高中之前的资料,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历经苦难但仍然没有放弃生活的,很坚强的人。 可是在大学里,她的档案就变得有趣起来。 大一没有课的时候她很少在学校宿舍里待着,经过查证,当时贺砚的空闲时间和她的有多处重合。 再加上一些零星的证据和贺辰、郁诚两个人的态度,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和贺砚,有过一段曾经。 因为不久后,贺砚就失踪了,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资料因为贺砚的原因,很难被查证。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云书宁毕业后来到贺辰的公司,大概率是想为贺砚报仇。 贺砚的失踪如果不是他看到过警方的调查报告,他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和贺辰无关。 云书宁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贺砚,她根本就不能接触导致这些资料。 很完美的逻辑闭环,这样一看,她做过的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释。 苏牧清面无表情地合上了这份资料,那天见到她的场景一直在他脑海里环绕。 只是为了一个失踪了这么久的男人,值得吗? 这时,他才记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好像瘦的有点过分了,即使穿着冬天的衣服,也能看出她的单薄和瘦弱。 还有那种带着怀念带着哀愁的声音,真是让人不爽。 贺砚他有什么好,能让一个人这么爱他,爱到他即使已经回不来了,还是有人用尽全力记着他。 “没关系。”苏牧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唇角微微勾起。 “活人虽然争不过死人。”他倚在椅子上,身上的气息变得深沉莫测,“可是别忘了,死人永远也不会和活人争。” 他要的又不是云书宁全身心的爱,他只要她能待在他身边,每天都对着他说话就够了。 不要那种隔着网络的,对那么多人的交流,只是对着他一个人。 作为回报,他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心里有谁,只要给他在心里留一个角落就够了。 他把面对林晚的那套做法,分毫不差地套到了云书宁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笑得分外灿烂,露出了两个尖尖的虎牙。 他这个人啊,其实一点也不擅长演戏,他只是习惯性地把对别人的一分好表现成五分甚至更多罢了,对父母,对兄弟,对员工,对林晚,对云书宁。 “徐正,你现在帮我把云书宁隔壁的那个公寓买下来。” “为什么?”苏牧清听到他的疑问,默默地在心里哀叹了一下他这个助理的情商。 然后他简洁准确地形容道,“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记得,要快。”他的右手把笔转得飞快,语气一点也不客气,“最好明天我就能入住。” “……好。” 仅仅一个字,就能听出手机另一边人的隐忍和绝望。 “你这个月的奖金加倍,年假再加三天。” “好!”手机里的声音霎时充满了干劲,“您放心,明天我保证让您住进新房。” 忙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一眨眼,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苏牧清躺在床上,床头的音响里,正放着云书宁昨天直播时说的话。 “问我为什么会选择直播啊。”音响里的声音像是湖水一般,能够包容所有人的苦闷和伤心,能够抚平人心中的创伤,好像在这一个时刻,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她。 “或许是因为我喜欢热闹,却又害怕热闹吧。”听到这里,苏牧清蓦然坐起身,按下了身旁的暂停键。 当知道了云书宁的经历后,再听这些话,他忽然就察觉到了她隐藏在心底的悲伤和彷徨。 本来他以为他能镇定的接受云书宁喜欢别人,就像知道林晚喜欢时别人一样,但是他不能。 因为她的声音对他的影响太大了,那被他发觉的淡淡的哀伤,让他根本难以入睡。 已经连着很多天睡眠这么好,他都已经忘了当初每天晚上靠安眠药入睡的时候有多难熬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的思绪控制不住地飘到了很远,云书宁为自己起得名字是书砚,云书宁、贺砚。 她对贺砚的喜欢真是一点都不加以隐藏啊。 看完资料,他也知道了为什么她今天会暂停直播。 即使他在心里不住地安抚自己,可还是不能忽视心底涌上来的那层密密麻麻的酸痛,那是嫉妒和羡慕。 即使他喜欢林晚时,即使他看着林晚和贺辰在一起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苏牧清疲惫地躺回床上,按下了音响的播放键。 “其实,我想过放弃直播,在第一次直播之后,至于原因,我想你们应该能够猜到,可是有一天我忽然遇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很喜欢我的直播。” “那个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被需要是什么感觉,所以我就继续直播了,只是换了一个地点,所幸,你们还在。” 听到这里,苏牧清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这个人,是他。 就在他准备接着听下去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他失眠非常严重,所以在晚上睡觉前,会把手机调成静音,能够突破手机静音模式的,就只有设置特别关注的林晚。 他坐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音响的暂停键,然后接起了电话。 “学姐。”一接起电话,他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上的冷意虽然还在,但是声音听起来却分外的亲近活泼,还带着一丝隐忍的爱意,仿佛手机另一边的人是他深爱的人一样,“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牧清,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甜美的笑意,“我是来请你吃早点的,上一次说好我请客,结果还是你出的钱,这一次我一定要抢在你之前买单。” 她好像已经笃定了他一定会去陪她。 在以前,这种笃定苏牧清接受良好,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因为睡眠被打断,还是因为有了更值得在意的人,他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更何况明天他可忙的很,早上要看直播,中午还要处理买房子的事宜,怎么会有时间陪她吃无聊的早茶呢。 “学姐,让女生买单可不是绅士的行为。”他笑着反驳她说的话,然后画风一转,“可是学姐,我明天有事,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早点了。” “真的好可惜啊。”他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惋惜。 另一边的林晚愣在了原地。 苏牧清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的要求,即使是在苏氏的年末大会上,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来陪她。 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慌,好像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这样啊,没关系,你先忙吧,先把最重要的事情搞定。” “真的太可惜了。”苏牧清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要失落上几分,“我也没有想到明天会这么忙,等到我闲下来一定要把这顿饭补上来。” 听到他的话,林晚的心渐渐地静了下来,她笑着回复:“好啦,你安心工作吧,等到你忙完了,我们再聚。” “好的,学姐。”苏牧清笑着和她告别,“这么晚了,早点睡。” “你也是。” 挂断电话后,苏牧清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接着按下了音响的播放键,好像刚才的那通电话对他来说除了打扰到他外,没有一丝用处。 另一边的林晚没有发现,苏牧清对她的称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从晚晚变成了学姐。 放下手机后,她脸上的笑意缓缓消散,眼中多了几分犹疑。 这一段时间,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对劲了。 郁诚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在以前,他每周总会给她打一次电话,这周却没有。 郁诚这个人太疯,太不好掌握,所以每次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总是表现的比较敷衍,可是当收不到他的电话时,她又觉得失落。 还有苏牧清,那个表现的好像能为了她放弃苏氏的人,怎么忽然就以工作为重了?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贺辰,最近贺辰对她冷淡了很多,她必须紧紧抓住他才行。 至于其他人,她先让身边的人查一下,等到她忙完了再说。 事件的轻重缓急,她有着自己的判断。 第二天一早,在闹钟响的第一时间云书宁就睁开了双眼。 冰箱里现在非常干净,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谨遵医嘱的她准备出门去吃个早餐。 即使现在盯着她的人已经不多,贺辰和郁诚也都已经相信了她的说法,但是只要出公寓的门,她就会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什么时候来临,她只有把能做的都做好,不留一点破绽。 她套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里面套的毛衣比较宽松,可是却更能显示出她的瘦弱。 她在娱乐圈待了那么多年,看到过很多搭配,对时尚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解。 所以,她选的衣服都很衬她,也很能突出她想要的那种气质。 当她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她身上的气息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带上了淡淡的哀愁和茫然。 刚打开门,她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隔壁公寓的房门前。 “书书,原来你住在这里啊。”苏牧清看到她眼中因他而浮现的淡淡的诧异,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真的太巧了,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第19章 穿书的第十九天 云书宁心中涌上来深深的庆幸, 幸好她已经习惯了出门前就调整好状态,要是她一脸喜庆地走出公寓,估计她就没有以后了。 不管苏牧清现在知不知道她撒的谎,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必须维持好自己的人设,决不能在这个演技大户面前出错。 她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让她的诧异看起来不会太过突兀。 苏牧清居然搬来了她的隔壁?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本来她以为两个人不会再见面了才对, 怎么看他们两个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实在想不出他的用意, 除非……他真的像那天说的那样,喜欢她的声音。 她平静地关上房门,用和直播时差不多的音色轻声开口:“是很巧, 希望你在这里能住的开心。” 说话时, 她眼神直视着苏牧清,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像只是在履行社交规则, 但是她却已经把注意力等级悄悄地提到了最高。 果然, 她一开口, 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放松,眼睛也变得更加明亮。 人的演技或许能骗人,可是微表情骗人的概率就小了很多。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 苏牧清好像真的是她的粉丝, 虽然她觉得他也不会有多少真心。 苏牧清听到她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愈加真实, 就连昨天因为失眠而产生的烦躁也在她的声音下逐渐消散。 “我今天真的该去买彩票了。”他脸上的惊喜毫不掩饰, 全身上下好像在幸福地冒着泡泡, “怎么会这么巧, 我隔壁居然住着我最喜欢的人。” 说最后几个字时,他有些羞涩地移开了视线,左手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像极了一个意外遇到偶像的粉丝。 云书宁忍住心里的吐槽:他演技这么好,不进入娱乐圈真是屈才了。 “真的很谢谢你的喜欢。”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好像在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声音平静,“但是最值得你喜欢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她四两拨千斤地把这份喜欢淡化成了粉丝看到偶像后的惊喜。 “刚搬到新家应该会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她向着他微微颔首,转头就想离开。 “书书!”苏牧清看着她的动作,赶紧开口,“今天我看房看的太早了,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你住在这里,应该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吧?” 这还真是问住她了,前一阵子她虽然每天都出去吃饭,但是因为正在饭点,所以去的都是一些不是很好吃,但是客人少,有空位的地方。 云书宁停下脚步,声音里有些无奈:“很抱歉,我经常吃的那几家,可能不是很符合你的口味。” “没关系。”苏牧清大步跟了上来,好像一点都没有看出她的拒绝,“作为粉丝,我真的很期待尝一下偶像喜欢吃的东西。” 云书宁感受着身侧跟上来的人影,心中一片茫然。 这个人是非要赖着她吗?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共进早餐。她的胃已经够不好了,再和他一起吃饭,她会胃溃疡的。 即使心里非常拒绝,她脸上的神情仍然是平静淡漠,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无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那几家餐厅的名字给你。” 先让她再挣扎一下。 “好啊,我们边走边说吧。”苏牧清非常自来熟的跟着她,一点都没有两个人现在一点也不熟的自觉。 云书宁知道拒绝不了她后,忍着想要脱口而出的问候,开始思考以现在她的人设来看,面对这种事情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现在仍然处于贺砚失踪的阴影之下,她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对着关心她的人做出一副她很好的样子,但是私下里,她应该是空洞的,是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 她在学着坚强,学着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微笑。 所以,面对苏牧清这样自来熟的人,她要做的就是和他保持距离,会对他的每一句话做出回应,但是却不会把这些放在心里。 简单的来说,就是比较高级的无视。 想到这里,她紧绷着的心慢慢松了下来,她自然且平静地来到了她认为最难吃的那个早餐店。 他不是想和她一起吃饭吗,那就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去吧。 在行走的过程中,苏牧清察觉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便没有主动出声,而是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她。 在这段路程里,云书宁看起来很从容、很闲适,可是仔细观察她就能发现,这种从容太过表面,就好像她想装给全世界的人看,她很好。 可是身上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或许,那次在公园里,他看见的独身一人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餐馆门前,苏牧清看着店内的装潢,眉头微微皱起,这家店看起来好小,这里面的东西真的好吃吗? 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他还是紧跟着点了和云书宁一样的早餐。 店里人不多,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两个人的馄饨端了上来。 苏牧清入乡随俗地拿起放在桌边的香菜,自然地想要往对面人的碗中放去。 云书宁把手轻轻地覆盖在了碗上,声音平静中夹杂着一点对香菜的厌恶:“不好意思,我不吃香菜。” 苏牧清地手顿了一下,随即把香菜转到了自己的碗里。 “原来书书不喜欢吃香菜啊,我记住了。”他笑眯眯地回道,心中却满是怀疑。 他手里的资料中记着一些云书宁简单的喜好,那上面明明写着她非常钟爱香菜,现在为什么…… 他低下头,一边思考一边随意地吃了一个馄饨。 ……好难吃。 苏牧清端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强行把这口馄饨送了进去。 馄饨是店主手工包的,皮很厚,馅儿很少且没什么味道,吃进嘴里就好像在干吃不熟的面一样。 他看着面无表情吃下馄饨的人,一脸茫然,云书宁她没有味觉的吗? 如果云书宁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告诉他,比这更难吃的东西她都吃过,只要能填饱肚子,她都能吃得下去。 一碗馄饨的量不大,云书宁即使吃的慢条斯理,也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她抬起头,看着苏牧清几乎没怎么动的碗,微微点了点头:“你慢用,我先行一步。” 因为这碗馄饨带来的杀伤力太大,他一时间忘了挽留云书宁。 看着已经看不到身影的人,他转过头,一脸严肃地问道:“刚才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经常在这里吃饭吗?” 他忽然有点怀疑,是不是她看他不顺眼,所以才会带他来这里吃饭。 “您说云小姐啊。”服务员看到他帅气的样子,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可不是嘛,她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我们店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熟客,都快要开不下去了。” “这样啊。”不知为何,听到服务员的回答,他心里平白的生出了一丝烦闷。 这个云书宁是不是傻,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她这样糟蹋自己,有意思吗? 糟蹋自己就算了,万一伤害了她的声带,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这么好听了怎么办? 他要去哪里再找一个和她声音具有同样功效的工具人?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健康的身体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所以才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过的这么养生。 当初失眠后,他看遍了所有的心理医生、神经科医生发现都没有作用后,经过严格的排查,最后才决定吃药入眠。 即使是这样,他也精密的控制了安眠药的摄入量,让它维持在对身体伤害最小的尺度。 这样的他,格外看不惯那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苏牧清一边想,一边漫步回到了公寓。 看着对面紧闭的公寓门,他耸了耸肩,转身进了他的‘新家’。 另一边,云书宁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搬家的可能性。 她是能搬家,可是苏牧清也可以。 她知道权势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只是知道她的住址而已,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那她就只能减少出门了,尽量避着苏牧清一点,他总不会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每天都往她家里来吧? 应该不会……吧? 反正她本来就很宅,先这样吧,以不变应万变。 在沙发上待了一会儿,就到了她每天的直播时间。 她走到书桌前,熟练地摆好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打开了直播。 “书书,你终于来了,孩子等的花都要谢了。” “明明送出一朵小红花,书书,没有你的日子好难熬啊。” “我昨天又失眠了一天,还好今天有书书的直播帮我续命。” “呜呜呜,书书,我现在还没有开始睡觉,不是不想,而是睡不着,孩子想死你了。” …… 弹幕上飘过了成片成片的小红花,以及若干条昨晚没有睡好的评论。 “我只是一个单纯的练字主播而已,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那么有用。”云书宁看着手机上飘过的弹幕,有些无奈地开口,“如果失眠太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里看一下医生吧,如果失眠不是很严重,可以试一下听一听白噪音、数绵羊或者是睡前喝一杯牛奶。” “我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有用,医生都办不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我说两句话就做到了?”她的声音轻且柔,没有一点攻击性,即使是问句也是柔和的,让人听了忍不住静下心来。 “书书,作为一个深度失眠人士,你说的那些我早就试过了,没有用,现在失眠药对我的效果都很弱了,但是我只要挺到你的声音,就会睡得好好。” “我也是,我是轻度的神经衰弱,晚上睡觉时一点动静都听不了,每次楼上有点动静我就会失眠一晚上,不过听书书说话后,虽然对噪音还是有些敏感,但是已经好太多了。” “我还试过看网络上的那些催眠视频,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只有书书你能救我了。” …… 在当今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压力,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这些压力就会不受控制地跑出来。 所以很多人都会有失眠的困扰,有的人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有的人睡着了也会在夜半惊醒,再也难以入眠。 所以,他们才会对云书宁这么狂热和执迷,如果一个人只是说两句话就能让他们入睡的话,他们能把她捧上天。 没有失眠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一个好的睡眠对他们而言能有多重要。 云书宁看着这么多人吐槽自己的压力,哀叹自己的身体,眉头微微皱起。 如果她的声音真的像他们说的这样,那…… “要不然我每天晚上再直播半小时吧,就是讲一讲故事,看一看书。”她斟酌了一下措辞,声音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严肃,“提前说好,我声音的作用可能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所以只是一个尝试而已。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的话,那我就在今天晚上试一下。” “但是,失眠比较严重的人还是赶紧去医院看医生比较好。” 一时间,弹幕像是过年了一样,无数朵小红花纷纷扬扬地洒下。 不要问为什么只有小红花,因为只送小红花他们的每日送礼额度都要超了。 “对不起,您送的礼物超出主播规定的界限,请重新选择礼物哟~~” 苏牧清看着提示后面销魂的波浪线,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嘲讽。 他,一个身价几百亿的豪门继承人,想送一个礼物而已,居然会送不出去??? 他重新打开礼物界面,一脸辛酸地选了一个一块钱一朵的小红花,卑微地送了出去。 “s·q送出一朵小红花。” 等到云书宁直播完后,他一脸冷漠地打通了徐正的电话:“我要收购锦鲤直播,不管多少钱你都给我买下来。” 徐正:“……”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了这样一个上司。 …… 因为决定晚上直播,云书宁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从网上下单了一个同城的麦克风,播音主持用的那种,可以更好的收纳她的声音。 晚上的直播以讲故事为主,就需要更好的衬托出她自己声音的特性。 她需要把自己的特长发挥到极致,让自己无可取代。 同城的快递到的很快,晚上七点左右就到了。 她用网上下单买的菜,简单地做了一个晚饭,吃饱后开始调试设备。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后,就到了她和粉丝们约好的时间——十点。 她叹了口气,打开直播间后,她第一时间把直播间的礼物和评论渠道关闭。 本来粉丝们还想刷一波礼物来表示自己的激动,可是怎么点都点不开礼物的那个界面。 一脸问号的他们想要发个弹幕问到底怎么了,然后他们发现——弹幕也不能发。 他们现在就好像一个哑巴一样,一肚子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憋得自己胸口疼。 “好了,你们不用试了,我现在已经把礼物和弹幕都关掉了。”云书宁仿佛能够看到他们一脸郁闷的样子,轻声开口,“说好了现在是睡眠时间,现在每个人都放下手机,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麦克风的收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更加清晰,本来这种不添加声卡的设备会放大主播声音里的缺点,比如说颤音、气息不足等。 但是主播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还是一样柔和,一样的平静,即使她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但是没有一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粉丝们一开始还觉得不能刷礼物发弹幕很难受,可是当听到主播开口时,他们心中不适和烦闷渐渐消散。 直播间的镜头里有一本带着图画的书,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小王子》,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轻翻开了第一页。 “当我还只有六岁的时候……”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他们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意识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只要有钱,装饰一个新家很容易。 苏牧清躺在熟悉的床上,用熟悉的音响听着云书宁的声音。 本来他是一个对休息环境要求很高的人,每次换了新的环境都会彻夜难眠,即使吃了药也睡不着,所以他格外厌恶搬家。 从他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开始,他就一直住在那栋别墅里,直到今天。 这个公寓和他的别墅比起来显得格外狭小|逼仄,很多东西他都很不习惯,如果不是因为云书宁,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住进这样的地方。 本来以为自己即使听着云书宁直播也睡不着的他,听着音响中传出来的轻柔的声音,缓缓闭上了双眼。 …… 高江平是《启明朝歌》广播剧的负责人之一,他负责的内容是找到合适的配音演员。 《启明朝歌》这本小说在当年红极一时,拥有众多书粉,每次在版权改编的投票 而且这本书火的不只是书里的男女主,因为作者对人设的把控非常强,书里的每个配角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特点,甚至书中只出现寥寥几次的角色都有众多支持者。 因为这个ip太大,所以公司准备先筹备广播剧探探风头。一方面,粉丝对广播剧比较宽容,另一方面,如果做得好,也是对这本书影视化很好的一个预热。 现在公司里对这个广播剧非常重视,经过讨论后,给了他们足够的资金,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广播剧做好。 这给的钱越多,他心里就越慌,平时公司里有多抠门他是知道的,这次花了这么多的钱,要是他做不好的话,估计……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资历最小,所以他只能捡其他负责人不要的部分,也是最艰难最麻烦的部分,选择配音演员,也就是声优。 因为书里的每个角色都很重要,所以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主要角色的声优凑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录制已经进入了流程,但是他的心一点也没有松下来。 因为,书里有一个出场很少但是却粉丝众多的角色,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声优。 就是前朝的圣女,在书中,作者用大规模的篇幅描写了圣女的样貌和空灵澄澈的声音。 就是这种声音,高江平听了无数个声优的音频,都找不到相配的人。 有的时候作者写起来容易,但是找到一个和作者描写的差不多的人,很难,比大海捞针还难。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只能找一个差不多的人上了,但是圣女的粉丝众多,而且书中其他角色的粉丝也都对圣女这个人物很有好感,要是他找的人不符合他们的心意,那这个广播剧的宣传肯定会受到阻碍。 大ip的粉丝有多疯魔,他可是清楚的很。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负责人,当得是真难啊。 说不定干完这件事后,他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高清平提着手中给妻子买的促进睡眠的口服药,疲惫地按下了门口的指纹解锁。 他觉得今天他也该喝这个口服药了,不然他应该会和他的妻子一样失眠。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轻声地走了进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一进房间,就看到他的妻子,一脸虔诚地拿着手机,就差三拜九叩了。 “嘘。”乔苓恶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指了指耳朵上的无线耳机,“我在听直播。” “什么直播,我也听听。”他亲昵地坐到了她的身边,随意地拿下了一直耳机,戴到自己的耳朵上。 一戴上,他就听到了一个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 一时间,在他心底压抑着的烦恼愁苦都慢慢消散。 沉浸在主播声音里的他没有发现从身旁射过来的死亡凝视。 “听够了吧,快还回来。”乔苓面无表情地把耳机从他耳朵上拿下来,“我最近可都靠着书书的声音才能睡着,你自己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 高江平呆呆地坐在原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圣女的声音,他找到了。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他一脸狂热地看向身旁的人:“亲爱的,这个主播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联系上她?” “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他拿起乔苓手上的手机,准备多送几个礼物让主播注意到他。 一拿起手机,他一脸茫然:“这个主播这么不火吗,怎么一个刷礼物的也没有,连条弹幕也没有。” 然后,他点到了送礼物的地方,怎么点都点不动,弹幕也是一样。 ??? 难道是手机卡了? 第20章 穿书的第二十天 “别试了, 没有用的。”要是以前高江平敢抢她的手机,她早就跟他急了,可是现在, 乔苓听着耳机里书砚温柔宁静的声音, 只是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开口。 “为什么?”高江平一脸茫然,他觉得他该给她换了手机了, 这才买了多久的手机, 就卡成了这个样子。 “书书晚上的直播不收礼物。”乔苓一脸骄傲地开口,粉上这样一个主播,真的是一件很值得她骄傲的事情, “因为书书知道很多粉丝睡眠不好, 所以晚上才会抽出时间来直播,不收礼物也不要评论, 她只是希望我们能睡个好觉而已。” 听到她的话, 高江平愣在了原地。 不是他傻, 是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主播不要人气不要礼物来直播, 尤其是她的声音还这么好听。 就这种声音,要是在他们公司,不管她长得怎么样,他能分分钟把她捧成网红。 他很快反应过来, 然后紧张地问道:“你说晚上的直播是福利, 那你的意思是她白天也会直播,对吧?” “等到白天我再找她, 那总可以了吧。” “白天啊。”乔苓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倒是可以发弹幕, 但是主播直播的内容主要是练字, 只有快结束时才会看一看直播间的弹幕。” “那个时候弹幕多的让人看不清,你要是那个时候发弹幕的话,估计书书根本看不见。” 听着她的话,高江平松了一口气:“没事,到时候我刷几个游艇,送礼物的时候弹幕不是会停留一阵吗,那个时候足够主播看清了。” 听着他傻白甜的话,乔苓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理论上是可以的,可是实际上……” 她转过头,对上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的人,平静地开口:“但是书书的直播间有礼物限制,每个id最多只能送二十元的礼物。” “怎么会这样。”高江平一脸绝望,“她不想赚钱吗?” “不要用你那庸俗的金钱来玷污我们书书。”乔苓听着耳机里的声音,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书书的存在,是所有失眠人士的珍宝。” “你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找书书啊?”她怀疑地扫了他一眼,“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高江平看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我最近筹备的那个广播剧项目吧,现在已经进程过半了,可是圣女的声优还没有找到。” “圣女,是圣女启灵吗?”乔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也是《启明朝歌》的忠实书粉。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你是想让书书做圣女的声优吗?” 高江平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的声音真的是太适合圣女了,轻柔恬静,但是也带着一股空灵之感,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她就是圣女启灵。” “可是要怎么找她呢?”他认真地开始思考,“后台私信?” “书书的后台私信一直没有开。” “那去找直播平台要一下?” “锦鲤直播最近好像正在被收购,新公司正在接手,比较混乱,大概率要不到。” 正在两个人讨论的时候,乔苓的耳机里,书砚正在轻柔地像他们道别。 她一脸悲痛地拿下耳机:“看来今天晚上我是睡不着了。” “那也不能白白把时间浪费掉。”她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去问一下书书的管理员们,看看他们能不能联系上书书,实在不行我就去问一问平台,至于你……” “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她嫌弃地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睡着了。” 高江平:“……” “我错了。” 第二天一早,他刚来到公司就接到了经理找他的消息。 他一脸忐忑地敲门进入了经理的办公室。 “林总,您找我?” 林乐胜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小高啊,快来坐。” 高江平紧张地坐了下去,对上他弥勒佛一样的笑容,他心里更加的沉重,林乐胜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他今天这么和蔼,肯定有问题。 “我听说《启明朝歌》的广播剧现在录制已经过半了,可是还有一个角色的配音没有找到,是吗?” “是。”高江平挺直上半身,一板一眼地汇报,“现在已经有了人选,等到联系上她就可以参与录制了,一定不会耽误公司进程。” “哦?”林乐胜拖了个长音,怀疑地开口,“真的找到了吗?” 即使他没有看过这本小说,也经常听见女儿夸赞书中的人物,尤其是这个圣女。 最后知道《启明朝歌》要影视化的时候,更是一脸冷漠地告诉他,没有人能够演出真正的圣女。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圣女这个角色,不管是声优还是演员,都不好找。 所以,当他知道只有圣女的声优没有找到时,有了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真的,这个人特别合适。”说起这件事,高江平神采飞扬地开口,“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圣女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那你把她的资料发给我,我看一下吧。”听到他的回答,林乐胜也有点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声音,才会让这么挑剔的高江平赞叹不已。 听到他的问题,高江平愣了一下,脸上浮起了淡淡地尴尬:“她是一个主播,我还没来得及要她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主播?”听到这两个字,林乐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很少看现在流行的直播。 即使很少看,关于主播的负面新闻他还是知道不少的。 “主播的声音不都是那些什么声卡、变音器弄的吗?”他板着一张脸,严肃地问道,“小高啊,我记得你可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应该不会假公济私吧?” 高江平一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是那种实干型的人,不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所以现在职位和他的能力不是很匹配。 面对上司的质疑,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昨天乔苓传给他的录音:“林总,您听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为什么我会选她了。” 他使劲地按下播放键。 空荡荡地办公室里,一个如潺潺流水般轻柔温暖的声音缓缓流淌,因为有些空旷加上手机播放的原因,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圣洁感。 放了十分钟左右,回过神来的高江平按下了暂停键,不管听到这个声音多少次,他都会忍不住沉醉其中。 一时间,办公室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林乐胜脸上的表情无比陶醉,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 “我就知道小高你一直都很认真,这次找的声优,我完全支持。”他满意地对着他点了点头,“圣女的声优,非她莫属。” “那我这就想办法和她联系。”听到他的平键,高江平放松了下来,赶紧开口。 “嗯。” 等到他走到门前的时候,林乐胜忽然出声:“那个……小高啊。” 高江平一脸茫然地转过身:“林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那个主播的名字还有刚刚那段音频。”林乐胜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给我发过来吧。” 这个声音真的是让人听了就不想错过啊。 “……好的。” …… “郁总,医生说您今天吃的很少,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明秘书站在郁诚的床边,脸上的笑容比专门的服务人员还要标准灿烂。 前几天,也不知道郁诚发什么疯,连着三天没有吃饭。 如果不是他看到他太久没有来公司,所以去了他的别墅一趟,郁诚可能就活活饿死在那里了。 他看到那个时候他虚弱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 关键是这个祖宗醒过来后,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理直气壮地要求出院。 还说他就是想尝试一下很久不进食是什么感觉。 他真的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 于是,他一个好好的公司秘书,现在正在向私人助理方向进化,工资一点都没加,上司的抱怨倒是收了不少。 本来郁诚在医院里醒的第二天就要出院,就在他求爷爷告奶奶想要让他在医院里多待几天的时候,他却忽然决定留在医院里休养。 还阴森森地说什么他一定要活得比她长,来证明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不变质的感情。 虽然他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怎样,他能待在医院里就好。 可是这个祖宗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里? 前几天闹着要喝酒,这两天闹着不吃饭。 如果不是这么高的工资,他早就摔盘子走人了。 “不是,饭菜都很好。”郁诚看着他,一点也没有一个身为病人的自觉,“我只是单纯的什么也不想吃而已。” 忍住,不能生气,这是你的上司,是给你发工资的人。 “那您就没有一点想吃的东西吗?”他深吸一口气,笑得更加温柔,轻声轻气地问道。 “你不要这个表情,太假了,怪吓人的。”郁诚瞥了他一眼,一脸嘲讽地开口。 “……您说得对。”明秘书笑着附和,但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脸上的表情。 现在他只想恶心他。 “如果您心情不好的话,我现在帮您把云小姐的直播音频打开,可以吗?” 因为郁诚的吩咐,这一阵子他一直在关注云书宁究竟在做什么,其实确认她在直播,在哪个平台直播,直播间叫什么,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所以,在查到后,他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郁诚。 这一段时间,他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这些音频功不可没。 明秘书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于是按下了音响的播放键。 实不相瞒,自从听到云书宁直播的声音后,他就默默地加入了她的粉丝群,每天准时送出二十块钱的小红花。 他尤其喜欢在郁诚身边听这些音频,因为这里的音响是世界顶级的音响,能够把发出来的声音发挥到能发挥的极致。 用这个音响听云书宁讲故事,简直是人间的极致享受。 他能在郁诚身边工作,说睡眠好那是假的。 自从成为了他的秘书,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头发也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再这样下去,他就应该步他爸的后尘,成为一个地中海了。 幸亏云书宁的声音救了他,让他能够维持好自己的睡眠,继续拥有这头乌黑靓丽的秀发。 听着流淌在病房里的声音,明秘书闭上眼睛,开始变得心平气和。 只是这个音响太过优秀,把云书宁声音里潜藏的极深的伤痛与留恋也完美的复刻了出来。 如果他不知道她和贺砚的故事,那他可能根本不会听出来这些,可是他知道。 同样的,郁诚也知道。 听着房间里的声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住院的这几天里,他没有办法有伤痛和醉酒麻痹自己,总是会无意识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那种被□□、被欺凌的日子,所有的人都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时不时踢上一脚,示意他不愿意与垃圾为伍。 在这个时候,能让他收回这些情绪的,就只有云书宁的声音。 可是听到她的声音,他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对贺砚的嫉妒,密密麻麻的酸涩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开心。 明秘书一直在观察着他,发现了他的神情,他悄悄地按下了音响的暂停键:“郁总,您现在要休息吗?”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呢?”郁诚蓦然出声,声音危险而神秘。 既然嫉妒,那得到不就好了。 即使坐在病床上,即使身体虚弱单薄,他坐在那里,却仍然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仿佛只要不注意,就会被他盯上。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明秘书对他了解的更深入了几分,他觉得现在郁诚说的‘东西’,应该就是云书宁小姐了。 不过那个时候他说的英雄救美给了他很大的阴影,所以他大脑飞速转动,想要找出一个动用武力,但是又不违法的方式。 “要不,您就试试围追堵截?”这个应该不犯法。 不过这怎么听怎么像是要债。 郁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明秘书意识到他说错话或者说用错方式了,赶紧补救:“如果要追求女生的话……” “追求?”郁诚扫了他一眼,“算了,就算是追求吧,然后呢,应该怎么做?” “您可以为她准备惊喜,比如说送礼物、带她去看烟花、去看电影……” “你觉得这些可能吗?”他冷冰冰地开口。 明秘书忽然反应过来,好像郁总和云小姐的关系,还没有近到这一步。 现在这一阶段,处于郁总单方面的暗恋中。 “要不然多创造一点接触的机会?”看到郁诚扫向他的眼神,他犹豫着开口,“比如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把她现在住的隔壁给买下来,过一阵子我去呆两天。”他撇了撇嘴,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仿佛去那里是屈尊降贵一样。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明秘书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您看今天的晚餐……” “随便。”说到晚餐,他就又变回了那个懒洋洋的样子,油盐不进,“你赶快去忙吧,我要睡了。” 现在才下午三点,您的作息还真是规律啊。 明秘书咬了咬牙,最后一脸麻木地走了出去。 郁诚这个人虽然难伺候,但是他对自己人是真的很大方,他的薪资水平是其他同等级公司秘书的两到三倍,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跟在郁诚身边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或许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他是真的觉得郁诚很孤单。 郁诚这个人,不管怎么疯,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主动伤害过别人,他只会伤害自己。 郁家曾经的那些继承人们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所以他并不觉得郁诚做的过分,他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在他看来,郁诚就像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去爱的人,他甚至连怎么爱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爱别人呢? 对林晚小姐,他更像是握着童年里唯一的救赎;对云书宁小姐,他好像是在渴望着什么。 但是他只是一个秘书而已,也不能说太多,即使他说了,他也不会听。 他还是老老实实去准备买房的事情吧,这件事应该不难,他早点做完正好早点休息。 …… “广播剧配音吗?” 今天一早,苏牧清就敲响了公寓的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才一天而已,他就这么自来熟的真把两个人当成了邻居。 再过一会儿她就要直播了,所以也不能当做没听见,更可况她听着门口不疾不徐地敲门声,觉得她要是不开门的话,他能敲到天荒地老。 本来她以为他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没有想到他提着早餐,一开门就举起了手中的餐盒,说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 “是啊。”苏牧清为了进她家的门,做了充足的准备,甚至自己带了一双室内拖鞋。 换好拖鞋后,他洗了洗手,熟练地把手里的早餐一一摆放到了餐桌上。 “昨天晚上,有一个广播剧的负责人联系不上你,只能找到我这个直播间的管理员,说有一个广播剧的配音想要找你。”他讨好地对着她笑了笑,眼中散露出淡淡的无辜,“我当时睡得太早了,没有看到,今天早上一看到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她知道苏牧清是她房间的管理员,因为他的名字就是他的首字母,一点掩饰都没有。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交换了名字,那个时候他就说出了他在直播间的昵称。 总而言之,在她面前,苏牧清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一头没有什么秘密的绵羊,温顺阳光。 广播剧?云书宁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但是心里却在快速思索。 她作为一个演员,台词功底当然很好,配音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可是在这个世界,她却不能靠近声优这个职业,原因和她不能进入娱乐圈一样,声音也是演技的一部分,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听起来悲伤痛苦,也可以听起来活泼可爱。 她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知道她擅长此道。 不过只是给一个角色配音的话,只要这个角色和她现在的状态比较相符,也不是不可以试一下。 虽然有些心动,但是以她现在的人设而言,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想做这些。 “书书,你不会怪我太自来熟了吧?”苏牧清看着她停顿了片刻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紧张地看着她,像极了一条刚来到新家,对什么都不熟悉,但是仍然想要讨好主人的小奶狗。 云书宁知道他的演技很好,但是每一次见到他,她都会刷新一下认知,原来他的演技可以更好。 她的戏瘾都被他激了出来。 她这个角色能大范围发挥的地方不多,只能从微表情和细节入手。 “自来熟……吗?”她有些生涩地开口,好像第一次接触这样的词汇,“不会。” 听到她的回答,苏牧清地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但是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呆着。”云书宁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但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疏远。 苏牧清隐去了眼中的黯然,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一条需要顺毛的大狗狗,“那我以后不在轻易来打扰书书了。” 一般情况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其他人早就说没关系了。 可是云书宁不是其他人,她对着他微微点头,对待他就好像对待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礼貌温和。 “很谢谢你的早餐。”她脸上带着清浅的微笑,或许是因为她的演技太过拙劣,谁都能看出她的笑容只是简单的浮于表面,像是带了一张劣质的面具,“还有配音的事情,麻烦你帮我婉拒了吧。” “我根本就没有相关的经验,就不耽误他们的时间了。” 苏牧清看到她的样子,脸上一直维持的真诚和炽热终于维持不住,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暗沉。 这个笑,真的很想让人把它从她脸上撕下来。 只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扬起了笑脸: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弱点,云书宁也是如此。 他笑眯眯地开口:“那可太可惜了,那个人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没关系,她的弱点,他可以慢慢试。 “好像这次的配音还关系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发展。”他颇为叹息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如果找不到人,公司会不会给他处罚。” 云书宁对他的试探心知肚明,因为他现在的话可以算得上是明谋,一点也没有掩饰他的想法。 她应该怎么回应才符合她的人设呢? 不对,她人设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对贺砚的执念和爱,她所有的做法行为都来自这一点的支撑。 可是一个完整的人,不应该只有一面,她应该是更多面的,更有层次的。 真正的她有不少缺点:爱财、喜欢揣摩人心…… 可是这些弱点,都不能属于现在的云书宁,所以,她需要为自己找一个看起来适合她的,不会让人觉得厌烦的缺点。 心软就不错。更何况,她的心本来就不硬。 再加上她对这个广播剧,也点兴趣。 苏牧清既然把台子都给她搭好了,那她不上去走一圈都对不起他。 苏牧清看着云书宁沉默的样子,视线凝聚了她渐渐抿紧的唇上。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找到了她的弱点。 “书书,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拒绝比较好。”他看着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有些事情我也不太了解,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而已。” “好。”云书宁的声音轻的好像叹息一样。 听到她的回答,苏牧清笑得更加灿烂,“那书书我们先加个微信吧,回头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加上联系方式的他一脸满足地和她告别:“书书,我就不打扰了,早饭你记得吃,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我还专门叮嘱商家不要放香菜。”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夸奖。 “谢谢。”云书宁平静地回望,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疏离。 苏牧清看着她的样子,唇角的笑变得有点僵硬,但是很快他就越挫越勇般,笑得更加灿烂:“书书,再见。” 等到关门声响起,云书宁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冷漠。 和苏牧清说话真的是太累人了,每说一句都要反复斟酌,生怕让这个影帝发现不对。 不过他这次来也算是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才会让人专门费尽心思地找到她。 她大概推测一下,要不就是这个负责人在广撒网,看到差不多的人就发个消息。 但是这种概率比较小,因为要找她真的很难,如果只是广撒网的话,发现找不到她应该就会放弃了,不会费尽心思地找到直播房间的管理员。 那就只有另一个原因了,就是她直播时的声音很符合角色的人设,让这个负责人有一种非她莫属的感觉。 她自认为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也很不易模仿。 不管怎么想,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还是决定先吃完饭,等吃完饭再说。 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本来她是不会吃的,可是按照她现在的人设和苏牧清良好的伪装来看,她还是吃比较好。 苏牧清根本犯不上对这些东西做什么手脚,他要是做的话,只会做的更高级。 这种层次太低,他看不上。 云书宁扫了一眼餐桌上堪称丰盛的早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好多食材都对嗓子有益。 苏牧清还真是一点都不想掩饰他对她声音的喜爱啊。 吃完饭后,她看距离直播还有一段时间,就先加上了广播剧负责人的微信。 她的好友申请刚发过去,对面几乎可以说是瞬时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文字发了过来。 “书砚主播,我在广播剧行业待了这么多年,您的声音是我生平仅见,如此完美,如此……” 果然是文化人,云书宁看着这一长串的文字,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从人间直接进化到仙界了。 段落的最后,高江平用低到尘埃里的语气无比卑微地说想要让她出演《启明朝歌》里圣女的声优,还说报酬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可以接受。 云书宁并不打算轻易答应,有些东西得到的太过容易,总会让人觉得廉价。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人设来看,拒绝才是最合理的做法。 如果这个负责人只是本着随便试试的心态,那她就算答应了,也可能得不到这个角色。 “很感谢您的邀请,只是我没有相关的经验,不擅长此道,您还是找其他人吧。” 另一边的高江平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机,看到微信上收到的回复,他一点也没有放弃的念头,反而愈挫愈勇。 他在今天早上搜索了一下书砚的信息,发现她是一个很不在意钱财,也看不出有什么喜好的人。 非要说的话,练字可能算一个,但是他感觉她对练字这件事好像带着一股莫名的虔诚,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倒像是收到了其他人的影响。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失败多次的准备。 “没关系,这个角色和您的声音特别贴合,只要您正常说话就可以。” 他按下发送键后,想起了那个管理员对他说的话,于是拉下脸来卖惨: “这个项目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现在配音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只剩下圣女的声优没有找到,要是这两天我还找不到的话,可能就要面临失业的危机,现在只有您是最符合条件的人,我不求您能直接答应,只要您能试一试就行。” 他为人太过正派,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卖惨,只能把情况如实说明,再把后果说的严重一点。 “可是,一个不专业的人难道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吗?” 云书宁一边调试着直播的设备,一边好整以暇地问道。 “怎么可能,您根本就不需要专业,有您的声音就够了。”看到她的回复,高江平察觉到了她的松动,手指在手机上飞速点动,“而且圣女这个角色的出场很少,只要您答应,最多两天就能把所有的内容录完。” “不好意思,要到我直播的时间了,等到直播完后,我看一看原著,再给您回复。” “好,您慢慢看,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您随时问我就好。”高江平的回复非常卑微。 只要能让云书宁答应,再卑微他也愿意。 云书宁看着他的回复,对他的迫切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个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擅长谈判,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的筹码都给她亮了出来,让她都不好意思再推脱拉扯了。 今天的直播间特别热闹,经过昨天晚上的睡眠直播后,直播间的人气又上升了一个台阶,粉丝人数已经到了五千左右。 虽然听起来不多,可是她只是一个开始直播没几天的新手主播而已,直播的还是对很多人而言都无聊的练字,能有这个人数她已经很知足了。 礼物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断过,因为她只有在快结束的时候才会看一下直播间,所以一些争执、其他主播的粉丝的挤兑,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把那些放到心上。 看着大片大片的小红花,云书宁笑着摇了摇头,开始了今天的练字。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状态,她能够帮助到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他们也愿意给她真心实意的感谢。 真好。 这是前世的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啊。 直播结束后,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启明朝歌》这本小说,看着故事简介,她眉梢微扬:有点意思。 第21章 穿书的第二十一天 《启明朝歌》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一个朝代的衰, 和另一个朝代的兴。 一个庞大的帝国经过长时间的洗礼,已经变得腐朽没落,每到这个时候, 就会有一个新的王朝应运而生。 这个故事的主角, 就是新王朝的帝王——明毅,他历经艰险,最后顺应天意成为了明国的帝王。 启朝作为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帝国, 每一任皇帝上任时, 都会有一名圣女继位。 圣女的职责是预言,用预言维护帝国的稳定,身为圣女, 必须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献给帝国。 圣女启灵就是这个帝国最后一位圣女。 她在成为圣女之前, 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颜清之。 被选中成为圣女后, 她小心地把过往埋葬。 成为圣女后, 她就有了预见的能力, 她预见到了王国的衰败, 但是天意如此,她根本不能违抗,只能小心地从中寻找一线生机。 她看到了最后覆灭王朝的人,上报给了帝王。 那个时候, 明毅已经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 帝王下令让颜清之为将剿灭叛逆。 在出行之前,启灵就看到了属于他的结局。 天意, 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对抗。 可是明知道颜清之的结局, 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一名圣女,本来就不该被情感所累。 她只能站在城墙上,第一次笑给他看:“我等你回来。” 只有她知道,她等不到他了。 不过数月,就传来了颜将军马革裹尸的消息,那是启灵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原来已经没有了一点颜色。 明毅为了活命,揭竿而起,启朝的覆灭由此开始。 启灵作为圣女,看到了在启朝统治下陷在泥潭里的子民,看到酒池肉林的官员帝王,最后违背了自己的职责,隐瞒下了预见到的事件,让明毅畅通无阻地攻进了皇城。 然后,她亲手点燃了圣女殿,让圣女这个职位和启朝一起,永远埋葬在了这里。 云书宁放下手机,忽然知道了为什么高平江会对她做圣女的声优这么执迷,她的声音,真的很适合这个角色。 圣女这个人设,真的是太好了,有情有爱,懂小爱也懂大爱。 即使在文章中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也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把视线停留在圣女站在城墙时,和颜清之告别的话,坚定了接下这个角色的决心。 那个时候的圣女,和她口中的云书宁,有些惊人的相似。 如果谎言中的她预知到贺砚会失踪,她却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办法宣之于口,她能说的,好像也只有这句话。 “我等你回来。” 明明知道已经等不到了,明明心痛的已经麻木,但还是要笑着说出这句话。 这是她对他最美好的祈愿,也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她要不着痕迹地把贺砚对她的重要性告诉所有人,不只是书里的男女主和男配们,她还要告诉更多的人。 只有贺辰他们知道,他们要想抹去这种喜欢很简单,只要他们让知道的人闭嘴就好。 可是当这么多人知道她和贺砚的故事后,很多事情就不是他们想做就做的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和高江平的消息界面。 “高先生,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 云书宁看着前后不超过一秒的回复时间差,第一次确切地理解了什么是秒回。 “如果我接下这个角色的话,录制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吗?” 高江平看着她发过来的问题,仔细地想了一下。 他昨天听过云书宁的直播,其实她的设备在他看来虽然不算顶尖,但是也算可以,只要不会录入杂音,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圣女的戏份并不多,因为她的声音要求太高,所以录制后也需要经过特殊处理。 综合想了一下,他一狠心回复道: “可以,但是需要您保证录制的清晰程度。” “我会努力的。”云书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并不打算让书砚出现在人前,所以知道她样貌的人越少越好。 “我马上把剧本和相关要求发给您,您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就好。”高江平把东西发过去以后,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个还没有谈论薪酬的问题,于是小心地问道: “您觉得什么样的报酬比较合适呢。” “都可以,我不介意。”云书宁知道配音演员其实赚不了太多的钱,说实话,以现在她的收入来看,这些钱也算不了什么,“最后直接帮我捐给公益组织就好。” “您真的不确认一下吗?”高江平即使知道书砚不爱钱财,但是没有想到这些钱她能说捐就捐,没有一点犹豫。 两个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云书宁就放下了手机,开始仔细地研读一下这本小说。 她做什么都喜欢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 在穿书前也是,如果不是她把这个世界的原著读了很多遍,还做了很多注解和笔记,那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应该就会和原主一样进入到监狱。 毕竟,一个小说都没有看仔细的人,怎么会关注到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场,只活在男主回忆里的贺砚呢? 《启明朝歌》这本书能够被这么多人喜欢,有它自己的原因,节奏明快,从主角线来看很苏爽,配角也都有各自的故事来历。 看着这本书,总会让人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世界,这些人好像真的存在过。 两天的时间里,云书宁看了三遍的小说,为圣女这个角色做了很多注解。 在高江平第三次催她的时候,她终于决定开始录制。 首先,她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的理解都用声音演绎出来,因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主播,根本不会运用自己的声音。 其实装作生涩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必须小心地掩饰自己的技巧,不让高江平察觉。 第一遍的时候,她用的声音和直播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仔细听还能听出一点紧张和不安。 高江平收到她第一次发过来的音频时,正站在录音棚的外面,当他按下播放键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向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平哥,你是上哪儿找了这么一个人才。”一个胖乎乎地男人一脸惊艳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这就是圣女的声优对不对?”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到圣女的声优,平哥你却一点也不着急。”站在他身边的娃娃脸的女生看着他,声音里满是赞叹,“原来你藏着一个大杀器啊。” “再听一遍吧。”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弱男人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高江平点了点头,又按了一遍。 厉周听完后,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向来严肃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欣赏:“这人女生虽然技巧不太好,但是天赋太优越了。” “只要经过训练,绝对可以成为配音行业的佼佼者。” 声优这一行,天赋占比很大,有些人他一听声音就大概能知道他可以走多远。 “人家不打算走这条路。”高江平回想了一下他和书砚的对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志不在此。” “难道你没有劝一劝她吗?”厉周一脸不可思议,“这种声音不做声优简直就是浪费。”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到人家给圣女配音的。”高江平苦着一张脸,“我真怕我多说两句,她撂挑子走人了。” 接着,他把找到书砚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也大概说了一遍两个人的谈话。 “为什么啊。”唐秋的娃娃脸皱成了一张苦瓜脸,“明明她的声音这么好听。” “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做这一行的,我们要尊重别人的意见。”胖乎乎的男人笑着劝慰他们,“再说了,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我们不是还有不少筹备的广播剧吗?” “到时候我们再去找一找这个主播,磨一磨,总能把她磨进我们的队伍。”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启明朝歌》的配音,再有上一周的时间就要播第一季了,必须在那之前,把圣女的戏份配完。” “你们觉得这段音频有什么问题,赶紧找一找,等一会我们和书砚语音说一下问题。”高江平打断了他们美好的畅想,开口催促道。 接着,剩下来的人又听了两遍。 “声音有些紧张,音色还可以再空灵一点,呼吸的节奏也需要改善……” 厉周总结了一下这些问题,缓缓开口。 其实如果要求不高的话,这个音频其实也可以直接用上,因为她的声音真的太让人惊艳了,听她声音的第一遍,根本不会感觉到她存在的问题。 只有多听几遍,对这个声音有了一定的熟悉后,才能静下心,找到其中的瑕疵。 “你们既然都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我现在就和书砚语音了。”高江平深吸了一口气,按下语音键前还不忘叮嘱他们,“书砚是一个主播,根本没有配音经验,你们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说一些丧气的话,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知道了知道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是高负责人吗?我是书砚。” 因为这里的人的工作都和声音有关,所以对声音有着很好的敏感度。 在场的所有人也算是听过无数种声音,美妙的、妩媚的、低沉的…… 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声音,你很难用语言去界定它,无数夸奖的话涌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到最后凝结在脑中的,只有最原始的好听二字。 “你……好。”唐秋本来是这几个人里最能说,也最活泼的一个,但是听到这个声音,她只能傻乎乎地开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好。”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轻柔,好像一点也没有在意她的失态。 “我是唐秋,是一个配音演员。”唐秋的脸涨的通红,她引以为傲地对声音的把控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声音,她一个女生听到都觉得恋爱了。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争先恐后地和她打招呼。 一时间,另一边的云书宁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在高江平的示意下,开始给她传输一些关于配音的知识。 云书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上一两句。 经过一番交流后,她发现这个世界关于配音的知识和她原本的世界差不多,但是她还是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样子,一点一点的吸取这些知识并实践。 等到挂掉语音后,高江平一行人一脸服气的样子。 他们都是配音领域的佼佼者,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初次听到书砚的声音,他们也只是感叹她天赋的变态。 可是等交流完成后,他们忽然发现,她变态的不只是天赋,还有学习能力。 最后,唐秋一脸梦幻的总结:“这个人不来配音界,不是她的损失,是配音界的损失。” 另一边的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她坐在书桌前,喝了一口泡好的蜂蜜茶,准备过一会儿再配一下圣女第一集的声音。 她不打算第二次就把所有的能力发挥出来,饭要一口一口吃,才不会撑着。 这一次配音,她改善了上一次的紧张和吐气情况,声音和直播时的声音比较接近,但是稍微带了一股空灵之感。 果然,这一次的配音发过去,高江平觉得已经可以了,但是厉周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在配音上,他总是吹毛求疵,想要把事情做到最好。 一遍,两遍,等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终于觉得已经足够好了。 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启明朝歌》广播剧的正式播放,还有四天的时间,距离全体声优官宣,还有两天的时间。 书砚这一次只配了一集圣女的声音,因为一周更新两集广播剧,再加上圣女的戏份很少,所以时间也算充足。 高江平也终于能够放下心来,睡一个安稳觉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很满意,除了苏牧清。 他作为分公司的副总,自从搬到这里后,为了能够离云书宁更近一点,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公司了。 虽然即使他在公司,也就是当一个按时上下班的吉祥物。 本来他想着离云书宁近一点,就能经常听到她的声音,还能和她多交流,让自己慢慢走近她的心里。 可是! 这几天里,不管他怎么接近她,敲门也好,送东西也好,偶遇也罢,他对她好像根本没有留下一点印象,不管见面多少次,在她的眼中,他好像永远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眼中的疏离和对世界微不可见的漠视,都让他心生挫败。 世界上怎么会有云书宁这种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就能让其他人对他有好感,可是云书宁简直就像是一个针对他的bug。 其实她也不算是针对她,她针对的是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这么大,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吗? 苏牧清扫了一眼茶几上他专门让人做的冰糖炖雪梨,眼神晦暗。 一时之间,他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接近她只是因为她的声音而已,他现在对她充满了好奇,以及一种扭曲的占有欲。 他想让她的眼中有他,一个完整的苏牧清。 心软啊。 有弱点就好。 他阖上眼睛,遮住了眼中晦暗的神色。 …… 接下来的两天里,云书宁仍然在准备圣女后面几集的配音。 说真的,圣女的戏份真的很少,只有在开头出现了几次,中期出现了几次,最后启朝灭亡时出现了一点心理描写。 这些戏份,即使她配的很慢很慢,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她把大部分的配音完成。 到最后,她只剩下了最后一句配音。 那就是圣女站在城墙上时,对颜清之说的那句话。 也是云书宁想对贺砚说的那句话。 她闭上眼睛,把自己带入了她谎言中的那个云书宁身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语气呢。 面对着心爱的人,她应该是笑着的,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令人绝望的未来,她永远也等不到他。 生与死,是两个无法重合的世界。 她平静地说出了那句话,向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温柔,但是仔细听,就能听到她深埋于心底的绝望,以及失去对这个世界留恋的空洞。 “我等你回来。” 录完这句话后,她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趴在桌子上,属于‘云书宁’的情绪,属于圣女启灵的情绪,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被角色的经历和绝望压垮。 但是入戏太深之后,总会带上一些角色的特点和感情。 所以,在她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后,她第一感觉不是厌烦和无奈,而是无所谓,好像门外敲门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她的内心激起丝毫的波澜。 门口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不疾不徐但是好像能敲到天荒地老。 她缓缓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除了苏牧清,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敲这个公寓的门了。 她有些木然地站起身,机械地走到了门边,打开了门。 “书书,我……”苏牧清看到门开后,一脸笑意地举起了手中提着的零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了眼眶带着红意的云书宁。 他记忆里的云书宁是一个好像对世界没有什么留恋的人,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有在直播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那一丝真实。 可是,这个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人,现在却好像换了一个人,身上充满了绝望和疲惫。 眼中夹杂着令人痛惜的麻木和悲凉。 苏牧清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他举着手,眉头微微皱起:“书书,你不舒服吗?”、 他心里有一个笃定的念头,她现在这种样子的原因,是贺砚。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云书宁还没有完全从角色中走出来,声音也带着配音时的那种绝望和漠然。 “真的没事吗?”他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声音严肃中带着关心,“如果不舒服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以为自己也算得上是能言善道,可是对上这双眼睛,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很容易就能猜到云书宁这时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贺砚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好吗?值得她这样……这样铭记这深刻而执着的爱意。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终于把声音调整到了平静,脸上悲凉的神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她近乎执着地重复着,“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不知道是对苏牧清说,还是对自己说。 苏牧清很少羡慕过别人,因为他知道羡慕没有任何用处,他只会想尽办法吧想要的东西拿到手里,那样,他就会成为那个被羡慕的人。 可是,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贺砚很让他嫉妒,不是羡慕,是嫉妒。 他柔和了自己身上少年的气质,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能够承担起责任的大人,他温柔地看着她:“如果不开心的话,你可以和我聊一聊。” “虽然我可能不太会劝慰人,但是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垃圾桶。” “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面对他好似掏心掏肺一般执着的劝解,云书宁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对着他点了点头,神色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太大的差别。 “可是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到这里,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多了一丝温度,“我其实,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啊。” “还有苏先生。”看着他时,她脸上的那一分温度变成了疏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耽误您太久的时间。” 她的这句话,很委婉但是却能让任何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明白她的意思。 苏牧清缓缓放下了手中提着的零食,他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眼中见到她时的那一丝亮光好像也已经渐渐熄灭,“对不起,是我太打扰您了。” “我只是觉得,苏先生你应该把生活的重点放在自己身上。”云书宁对着他,轻声开口。 她拒绝了他手中的零食,平静地关上了房门。 苏牧清这个人心思深沉、演技高超,她能少见就少见吧。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但是这不妨碍她用相似的理由拒绝他。 毕竟,他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像在追求一个女生了。 经过这次的谈话,她估计苏牧清应该会减少找她的次数,只要她少出门,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应该会很少。 也不知道这本书到底怎么了,这些男配一个一个的,都变得好奇怪。 她一边想,一边回到了工作的书桌旁,刚刚录完音后,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些音频给高江平发送过去。 她的手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就把音频发了过去。 她总觉得高江平可能一直守在手机旁,不然为什么她每次一发消息,他就会秒回呢。 “这就是最后一部分的音频吗,书书你真的是太棒了。” 高江平面对云书宁,一直以夸奖为主,就算是指出她的问题,也会在这之前先写几百字的彩虹屁,最后才不轻不重地把问题说出来。 看到这次的音频后,他也是如此,先是夸了一顿她的声音和效率,然后小心地提了一嘴,他让其他人听一下这段音频,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云书宁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她觉得她已经把自己能发挥的,都发挥了出来,至于其他的,就交给高江平来决定吧。 高江平没有打开这段音频,他趁着录音棚里的人都还在,赶紧走了过去,想让专业人士提出一点意见。 厉周看着他雷厉风行走过来的样子,已经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是书砚把新的录音发过来了。” “没错。”高江平在他身前站定,笑着招呼站在一旁的人,“都快来听一听吧,这是最后一部分了,只要这部分没有问题,圣女的戏份就全部完成了。” “书书终于把新的音频送过来了,我等的花都要谢了。”唐秋蹦蹦跳跳地来到他的身前,一双眼睛期待地望着他。 高江平看着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一点也没有拖延地按下了播放键。 这一部分是圣女启灵预言到覆灭启朝之人,向帝王觐见,以及和颜清之告别的场景。 她要说的话不多,但是对声音的要求却很高。 厉周听着音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圣女是平静的,即使已经知道了王朝将要被覆灭,她也不会为此伤神,因为她知道天意如此。 但是她身为圣女,依然要为王朝找到一线生机。 这一段的音频在他这里已经合格,只要书砚正常发挥,用比自己直播时稍微空灵一点的声音来录制,就已经足够。 他担心的,是后半场戏。 后一段,圣女在和爱人离别时的情绪十分复杂,不好掌握,就连他也不敢笃定自己能把当时她的心情复刻。 音频还在继续,很快来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 听完这段音频后,空气中的氛围与其说是安静,更像是静默。 良久过后,唐秋擦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出的泪水,神色茫然地问道:“你们说,圣女那个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就和这个声音想的一样吧。” 一样带着深埋于心底的无望和悲戚,却又不得不目送着心爱的人离开她的世界。 “还需要改进吗?”高江平回过神来,声音也收到了音频的影响,叹息着开口。 还没有等到厉周开口,站在他身边那个胖乎乎的男生就抢先开口,他的声音和他的体型完全不符,听起来清澈凌冽,却又夹杂着一丝少年意气。 “我得重新回去配一配颜清之的戏份。”他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我怀疑我根本接不住书砚的这句话。” “你不要想这么多了。”唐秋状似安慰的排了排他的肩膀,“颜清之虽然和圣女是青梅竹马,但是根本就没有几次对话,城墙上的那次颜清之也不知道她在。” “不过我也该回去好好捋一遍我的配音了,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精进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想,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书砚这个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比她这个训练了好几年的声优还要优秀。 “顺便再回去练一练基本功。”厉周眼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神情,认真地开口。 “好。”剩下的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 后期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的时候,广播剧的宣传工作已经开始。 作为一个顶级ip的官博,流量不小,有不少粉丝都关注这个微博,时不时上来催一催进度。 今天一大早,宣传人员登上微博,把早就准备好的声优名单发了上来。 其实已经有不少粉丝都知道主要角色的声优究竟是谁,所以这次的官宣只能算得上是一次预热。 看到官博发的这条微博后,一大批粉丝赶到了现场。 “明毅果然是厉周大大配的,我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天啊,颜清之这个出场没有几次的戏份,声优居然是项时,制作人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啊啊啊啊啊,秋秋,女主果然是秋秋配音,我爱死她了。” …… 在这一众官宣的声优名单里,有一个人的名字和其他人格格不入,那就是书砚。 圣女的粉丝不少,而且战斗力很强,她们看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后,又看了看其他角色的粉丝看到声优人员时欢天喜地的样子,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在官博下质问起来。 他们也想直接去找这个书砚的微博,可是官博根本就没有@她,他们也不敢随便找人,生怕认错了人,给圣女招黑,所以只能在这条微博底下质疑。 “一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字,凭什么当圣女的声优,请官方给我们一个解释。” “真是吐了,圣女的声优你们一直都瞒着我们,其他角色的声优早就有风声传出来了,只有圣女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是给某些人铺路啊。” “本来我以为官方没有发关于圣女声优的消息,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当时还对我的闺蜜说你们有良心,看来这个良心是直接喂给狗了。” “你们该不会以为用圣女的人气就能捧红一个声优吧,我告诉你,我们粉丝们不可能同意!” 网上关于书砚浩浩荡荡的声讨开始了。 圣女的粉丝很多,再加上其他角色的粉丝也对圣女有好感,所以陪着他们一起维权。 慢慢的,“给圣女换一个声优”这个主题,悄悄地登上了热搜的尾巴。 高江平看着网友们的讨论,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林乐胜的办公室。 “林总,现在网上……” “小高啊,来尝一尝我这里新泡的大红袍。”林乐胜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分外悠闲。 “林总!”高江平的语气蓦然加重,“您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年轻人,就是浮躁。”他抿了抿杯中的茶,笑着开口,“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吗?” “可是……” “我知道,书砚肯定不能受气,这件事情我肯定会管的。”书砚的声音这么好听,说不定公司以后和她还会有合作,所以他肯定不能得罪她。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是书砚的粉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偶像受到欺负呢。 要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他只会让宣传部什么都不说,任由网上的争议发酵,等到觉得差不多了,再把杀手锏放出来。 可是这一次,他让宣传部门在发出微博的三个小时后开始运作。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微博的热搜,有些心疼地开口:“这么好的有利于宣传的冲突,马上就要没有了。” “您的意思是……”高江平看着他,语气有些迟疑。 “到时候了。”林乐胜看了一眼手机,抬起头,“你去官博看看吧。”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进去,这是一条近三分钟的音频。 这段音频里,截取了每个角色具有代表性的一句话,但是可能是为了留住悬念,圣女的那句话,不是最动人的那句“我等你回来”。 但是不管她说的是那句话,只要她一开口,所有人都会明白为什么她会是圣女启灵的声优。 官博下的评论好像卡了一样,等过了几分钟,留言开始了井喷式的增长。 第22章 穿书的第二十二天 明毅:“天意?不, 我顺应的——是民意。” 朝莹:“我爱的人,叫明毅,无关其他。” 苏灵丘:“我愿随将军, 终结这乱世。” 颜清之:“等我回来, 你会来见我吗?” …… 圣女启灵:“我所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音频不长,每个角色一句话, 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分钟的时间, 在这三分钟里,他们好像看到了当时策马扬鞭的少年郎,看到了王朝的腐朽和没落, 看到了少女的坚定和爱意。 不管是哪个角色的粉丝, 都对这些配音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他们认真地听着,没有发现, 进度条已经慢慢地来到了末尾。 “我所守护的, 究竟是什么?”这是这段音频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圣女的自白。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飞了起来,整个人都受到了洗礼。 在这之前,他们只知道圣女的声音很美,空灵中夹杂着对天下苍生的怜悯,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圣女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就算想, 也想不出来,那样的声音, 也只能存在于书中。 可是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 他们心中的第一想法不是她原来就是圣女的配音演员, 而是, 圣女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啊。 在一瞬间,那些存在于脑海中对圣女朦胧不清晰的印象,忽然变得立体起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圣女,那她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样。 回过神来的网友们,第一时间不是在微博下回复,而是拉起进度条,又听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不管听多少遍,他们还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个激灵,感觉身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美好的声音,无关谄媚、无关扭捏,是那种浑然天成,一点也没有经过处理的声音。 就好像这个配音演员,只是用她最普通,最平静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有一些圣女的粉丝听到这个声音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就是他们的圣女! 在微博博下写下了一封道歉信。 他不是那种疯狂的粉丝,会为了偶像冲锋陷阵,他一开始只是为圣女鸣不平而已,配音演员的选择对于一个角色而言真的很重要,他不想让一些靠广播剧知道圣女的人发自内心的觉得,圣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可是听到这音频后,他知道他错了,错在太自负,错在不经过查证就直接引导圣女的粉丝攻击这名配音演员。 因为他自负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出圣女的声音。 “在这里,我向书砚真挚的道歉,非常抱歉,我不应该……” 他是圣女的大粉,他的消息一经发出后,那些立志不听这段音频的圣女粉丝将信将疑地打开了音频。 然后: “我是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天使的声音。”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听音频,我回答说我不配站着听。” “听到这个声音,我忽然就泪目了,这就是我们的圣女啊,她忠于王朝,但是更忠于天下的子民。” “我也要为刚才的攻击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要找到这样一个贴合圣女角色的声优有多难,剧组不是不用心,反而是太用心了。” …… 宣传人员看到了网络上瞬时扭转的风评,想了想刚才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恶劣地笑了笑,在最上面那一条还没有来得及删除的,粉丝请愿换掉圣女配音演员的评论 “感谢您的反馈,我们已经把各位粉丝的建议反馈到了上级,还请您持续关注。” 在浏览这条微博的人看到宣传人员的回复,哭天喊地地回道: “不要啊,我们错了,真的错了,你千万不要向上级汇报,千万不要换人啊。” “小官,我们真的错了,把书砚留给我们吧。” “这是谁发的评论,赶紧来删除一下啊。” “救命啊,我刚听完这段音频,怎么忽然就冒出来这么条消息。” “求不换配音演员,不然,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 管理员看到几分钟内的近百条回复后,吓了一跳,赶紧在这条评论 “大家的意见我们已经收到,如果大家喜欢的话,配音演员是不会换的,感谢大家的关注和喜爱。” 看到他的回复,粉丝们也终于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 “小官,做的漂亮。” …… 《启明朝歌》这么大的ip,这段音频刚放上来不久,热度就在不断上涨,在公司和粉丝一起的努力下,终于让‘《启明朝歌》广播剧宣传片’这个话题登上了热搜。 越来越多的网友们听到这段音频。 大家在夸赞广播剧用心的时候,也都问出了一个问题:圣女的配音演员到底是谁? 官方只公布了她的名字,没有@微博,也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暗示,所有人想找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书砚的粉丝和《启明朝歌》的书粉也有重合,他们中间有人上网听到这段音频后,在书砚的粉丝群里问道: “这好像是书书的声音啊,我应该没有听错吧?” “我觉得也是,就是听起来比书书直播的时候更加空灵一点、冷漠一点,这个声音好像还经过了一些处理,让它听起来有一种遥远的缥缈感。” “就是书书,这个声音陪伴了我这么多个难眠的夜晚,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你们没有发现官方给出的名字吗?就是书砚啊。” “天啊,我最爱的主播给我最爱的角色配音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我也是,本来我还在为圣女角色的有声化绝望来着,可是今天,我就好像……” “就好像本来以为要塌的房子,不但没塌,而且还被加固,摆上了无数华丽的装饰。” “外面有好多人在问圣女的声优是谁,我们要不然……” “冲啊,我们去把书书安利给全世界的人!” 于是,下了自己的回复。 “书砚是锦鲤直播的一名主播哟,就叫书砚,直接搜名字就可以看到。” “书砚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主播,她的声音听起来超好听,还有助于睡眠,自从听了她的直播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失眠了。” “书砚每天早上九点直播一个小时的练字,晚上十点直播半个小时的讲故事哄睡项目,你们要是想要听书砚的声音,可以去直播间里看一看。” 喜欢一个人,总是想把这个人安利给全世界。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这么做,那这些回答就是给偶像招黑,可是现在书砚刚刚被人黑了一通,这些人心里本来就愧疚,所以根本不会反驳他们,还会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 所以,今天晚上云书宁直播的时候,直播间里的热度直接爆满。 但是她直播的时候很少看手机,所以也对直播间的热度没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用一样的声音,继续读着这本《小王子》。 圣女的粉丝群体有多庞大,只要是女性角色的评选,圣女从来没有得过第二名。 即使是男女角色一起评选,圣女也几乎每次都能冲进前三,至于一些官方周边的销售量更是一骑绝尘。 所以,即使只有一半的圣女粉丝来到云书宁的直播间,那也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这些粉丝来到直播间,本来想着支持一波,给送点礼物就走人,结果…… 为什么礼物这个选项不能点,锦鲤直播是出什么bug了吗? 为什么他们连评论也不能发。 就在他们义愤填膺想要去找官方讨个说法的时候,书砚已经翻到了昨天讲到的地方,接着开始了直播。 温柔轻灵的声音在每个人的房间里流淌,好像春风一般吹去了所有人心上的阴霾,阳光慢慢地洒满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好温暖,也好动人。 在这一瞬间,他们忘了他们来这里的初衷,忘了他们心中圣女的样子,全神贯注地听起了书砚的直播。 难怪书砚的一些粉丝说书砚的声音有助于睡眠,不是夸张,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听着她的声音,你会不自觉的放空大脑,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梦乡。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他们最后的想法是:原来天使的声音是这样啊。 这么多的观众一起进入了直播间,即使直播间里不能发弹幕,不能评论也不能刷礼物,但是书砚的直播间还是凭借着超高的人气登上了锦鲤直播的首页第一。 主播都有自己的粉丝群体,锦鲤直播虽然已经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顶端的直播网红收益和粉丝都不少。 本来他们几个大头轮流在第一这个位置上待着,可是今天忽然来了一个空降。 不光主播不乐意,主播的粉丝们也不乐意了。 他们辛辛苦苦送礼物,刷评论,好不容易才把主播送上第一的宝座,可是现在居然有人直接打到了他们头上,这肯定不能忍。 他们拉帮结派地来到书砚的直播间,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和来这里的圣女的粉丝一样,他们来到这里就发现不能评论、也不能送礼物。 本来怒气冲冲的他们,一口气憋得自己分外难受。 一个不要评论也不要礼物的主播,直播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热度,都是买的吧? 他们不服气地留下来,准备找一找主播的茬。 结果,再也没能走出去。 那些主播门就眼见着自己的粉丝说去热度第一的直播间给他出出气,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主播们:??? 云书宁看着已经到了下播的时间,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书,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准备下播。 看着直播间里高达四万的人数,她的手顿了一下,眼中浮上淡淡的错愕。 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她最近晚上直播时,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稳定到了六千人左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的直播间人气忽然爆满? 她并不准备在这里直接问,直播间的交流渠道被她关闭了,就算问了他们也没有办法给她回答,更何况,她觉得这四万人里,可能有三万八,现在已经睡着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她扬起唇角,轻声开口:“晚安,做个好梦。” 关闭直播间后,她终于有时间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近她做的事情中,除了每天定时的直播,就只有圣女的配音了。 她点开微博,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官博,点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她看了几个评论,若有所思地开口。 她配完音后,就没有再继续关注进程,本来以为要再过一阵子才会进行宣传,没有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她知道很多时候,制作方的宣传不会考虑到每个人的想法,他们的想法,是获得利益的最大化。 有的时候,冲突和矛盾才是宣传的特色,他们不会在意一个小人物到底怎么想,他们在意的只有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作为一个在娱乐圈里待了这么久的人,她大概能够猜到宣传人员的想法。 一个名声出众、粉丝众多的角色,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配音演员,会爆发出怎么样的冲击,她心里清楚。 所以,她才会对宣传的事情漠不关心,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关心了,也只会让自己生一肚子气。 她没有想到的是,制作方居然和她想的不一样,几乎可以说在第一时间用音频为她正名。 她看着官博绪,很陌生,也很温暖。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按照惯例开始直播。 即使知道来看她直播的人会很多,她也依然先把重点放在了练字上。 她觉得现在练习毛笔字对她而言已经不像是一个必须要完后的任务,而是一个可以让自己静下心来,沉醉其中的事情。 半个多小时后,她看着自己进步匪浅的字迹,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到她拿起手机,看直播间的消息时,饶是她自认为已经足够淡定,也还是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和数不清的小红花惊住了。 这些人,好像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昨天晚上,来到她直播间的,有圣女的粉丝,也有其他主播的粉丝,但是他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现在是书砚的粉丝。 本来他们就是本着打发一下时间、看一下这个主播凭什么可以登上热一、或者是想补偿一下自己的失言,所以才点进了这个直播间。 然后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其实,在现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上,很少有人能够保持良好的睡眠,多少人都或多或少的被失眠困扰。 可是就在昨天,他们在主播声音的洗礼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夜无梦,深度睡眠的快乐。 一大早他们就到处找关于书砚的消息。 当知道书砚每天早上九点开始直播,直播间里仅允许送二十元的礼物,以及晚上的那场无偿直播后,他们就从声粉转成了她的死忠粉。 这样的主播,要是错过了,他们肯定会追悔莫及。 至于圣女启灵的粉丝,本来一开始他们来直播间是为了为他们说的话道歉。在他们心里,还有一个微弱的,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 那就是,他们想把书砚当做圣女的代餐。 可是当他们进入到直播间,听到书砚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书砚不是圣女。 书砚的声音比圣女的声音更加温柔,如果说圣女的声音能掀翻人的天灵盖,让人全身战栗的话;书砚的声音则完全相反,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暖意,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的攻击性。 在听到书砚的声音后,只会感觉到整个世界好像都静了下来。 云书宁艰难地从屏幕上辨认着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忽然,她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问题: “书书,我单身,可以嫁给你吗?” 她一直在等这种类型的弹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给直播间观众的印象太过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很少有人会和她开过线的玩笑。 她也不能主动说她已经有男朋友或者说爱人了,所以这件事情就一直僵持在这里,他们不问,她也不说。 她念了一遍这个弹幕,然后轻声开口:“不可以哟。” “因为,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除了他,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她身上若隐若现的冷意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里也罕见的带了一丝笑意,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让她提起来就不自觉的变得温暖和幸福。 苏牧清听着音响中传出来的声音,握着水杯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变得惨白。 他努力了这么久,却永远也比不上贺砚这一个名字。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痛意,他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活动了一下手部的关节。 音响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谢谢你的喜欢,我希望以后你能遇到一个深爱你,也值得你深爱的人。” 苏牧清活动的手腕霎时停了下来,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想要透过两扇紧闭的门,看到对面公寓里的人,现在正在做什么,是什么表情。 其实不看他也能猜到。 仔细听,不难听出她说这句话时,声音里强忍着的,微弱的哽咽。 真的是,格外的让人不爽。 直播很快就结束了,苏牧清出神地看着门口,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云书宁最近为了躲苏牧清,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出过门了。 自从前一段时间她把事情说开后,他就好像真的放下了一样,这几天里没有来打扰她。 今天她也放下心来,准备出去散散心,再吃个中午饭。 她曾经的生活过得很艰辛,所以就养成了她很擅长在艰苦的生活里找乐子的性格。 就算每天被困在家里,就算隔壁住着一个堪称变态的男人,她也依旧接受良好。 宅在家里是多少人的梦想,她现在有钱,也有事业,还有这么多喜欢她的粉丝,她已经很知足了。 她一边想,一边套上了外套。 外套是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一点也不厚,穿上后,显得她整个个人都很单薄。 每次出去前,她都会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她刚关上公寓的大门,隔壁的门就开了。 苏牧清看着她,笑得青春洋溢:“书书,这么巧,你也要出去吃饭吗?” 云书宁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以及一丝微弱的诧异。 这是巧不巧的问题吗? 怕不是他一直贴在门口听她这边的动静! 不管在心里怎么吐槽,她表面上都滴水不露:“是很巧。” “对吧。”苏牧清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蹬鼻子上脸地开口,“我就说们真的很有缘分。” 说到这里,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轻声开口:“书书,下去后我自己找吃的地方就好,你不用担心……” 担心我会缠着你。 他咽下了后半句话,可是眼中的神色却将他想要说的话暴露无遗。 任谁见到他现在的样子,都会忍不住心软。 只不过,这些人里不包括云书宁。 她对着他微微点头问好,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苏牧清看着她对他始终如一的样子,心里连挫败都已经生不出来,他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态度,然后和她一起走到了电梯旁。 苏牧清迁就着她脚步,努力和她并肩行走,可是即使他已经在努力靠近她,可是他们之间的氛围依旧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从远处看去,他们就像是两个不相熟的人偶然走在了一起。 就在经过小区两旁的的绿化区域的时候,苏牧清忽然站在了原地,有些紧张地问道: “书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云书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她摇了摇头,对他的问题做出了回应。 “我好像听到了猫叫声。”苏牧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树下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声更加响亮的猫叫。 两个人不可能同时听错。 云书宁皱着眉头,她来到这个小区这么久,即使出门的次数很少,也几乎没有见过流浪猫。 就算是见到了,也只是见到一条模糊的影子,这里的流浪猫很警惕,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是流浪猫吗?”她转过了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声问道。 “应该是。”苏牧清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发出声响的地方,轻轻地扒开了挡着的低矮的树枝。 从云书宁的角度,可以看到有一只橘色的猫躺在那里,腿上带着隐隐的血迹。 她第一时间升起的,不是怜悯和着急,而是恐惧。 怎么会这么巧,她和苏牧清一出来就碰到了一条受伤的流浪猫? 真的是巧合吗? 她想着刚才苏牧清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如果这真的是苏牧清做的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创造和她相处的机会吗? 更令她恐惧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会在今天出门? 如果他不确定她什么时候出门的话,那这会是第几条受伤的流浪猫。 她的手因为恐惧微微颤抖,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 “书书,它受伤了。”苏牧清看到躺在那里的流浪猫后,着急地喊道,“伤口好深。” 他一点也不在意它身上的血污,伸手试了试它的体温和身体的起伏:“它现在还活着,我们快去把它送到医院吧。”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中混乱的思绪,她现在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她走到了苏牧清的身边,步伐着急:“趁着它还活着,我们加快速度。” 走进了后,她看到了那只猫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好像是被其他动物咬伤的,创口不大,但是很深,出血也很多。 苏牧清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颤抖,回过头,看见了她眼中少见的急切。 看来,她也不是对这个世界无动于衷啊。 他一点也不嫌弃地抱起这只满是脏污的猫,身上很快就被蹭了好几道污痕。 “喵呜~” 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流浪猫低低地叫了一声,一点也没有反抗。 “我们快走吧,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神色焦急,眼神紧紧地盯着怀中受伤的猫,根本分不出心思来观察其他的事情。 云书宁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动作变得更加谨慎。 “嗯。”她看着他怀中的猫,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焦急。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检查,说这只猫可能是在和流浪狗争夺地盘的时候被咬到了,所幸送来的及时,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要好好调养,就可以恢复如初。 听着医生的话,云书宁紧绷着的心缓缓地松了下来:她不希望这只流浪猫出事。 在前世的时候,她也遇到过一只流浪猫,是一只黑白的奶牛猫。 它长得一点都没有其他的猫那么萌,看起来像是个皱巴巴的、历经沧桑的小老头,还带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所以根本没有人愿意领养它。 就连喂它的人,也很少。 她那个时候只有一个五平米的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有能力收养它。 那个时候的她,连自己吃饭都快要吃不起了,也不会专门给它带猫粮。 有的时候,她会把自己手上的馒头分它一部分,久而久之,它也变得开始亲近她。一个孤单的猫,和一个孤单的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她为它取名为小黑。 那个时候,有个剧组来找她拍一个有四五集戏份的配角,还给报销来回的火车票,于是她在临行前,给它买了一块鸡胸肉煮熟,看着它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阳光把她和它的影子拉的很长,夕阳下的他们,像极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有能力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到时候,我带你回家吧。”她摸了摸它一点也不光滑的头顶,笑着开口。 “到时候我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再然后,等她从魔都回来的时候,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好像一张脸都皱在一起的、丑巴巴的奶牛猫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愿,是有一个好心人收养了它,给它了一个幸福温暖的家。 它会受尽宠爱,有好吃的,有好玩的,再也不用羡慕的看着其他被人喂的流浪猫。 即使她知道,这种概率小的可怜,可是她只能这么想。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也快要活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的她,为了角色瘦身十二斤,从九十五到八十三,整个人瘦的像一只竹竿,只为了那个几集的角色。 可是,或许是因为她太拼命,想要在有限的镜头里充分地表现自己,盖过了主演的风头,于是她的戏份被一剪而光。 幸好导演提前把报酬给了她,让她不至于饿死他乡。 她买了一份以前从来不舍得吃的披萨,坐在小黑经常出没的地方,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总归,生活还是要继续。 “太好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住两天院就可以痊愈了。”苏牧清听完医生的诊断后,脸上一脸庆幸的表情,他转过头,看着云书宁,开心地开口。 “你怎么了?”苏牧清看到她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和脸上濡湿的泪痕,心里蓦然生出了一股恐慌,“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很好。”云书宁的声音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对上了她的脸,谁也不会发觉她在哭泣。 “那你为什么会哭?”苏牧清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我……哭了吗?”她眨眨眼,又是一滴泪从她眼角坠落。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声音很轻:“或许是觉得能够挽救一条生命,太过开心了吧。” 苏牧清看着她,没有告诉她,现在她脸上虽然没有一点表情,可是身上的悲痛浓郁的仿佛能够将她压垮。 这怎么会是开心呢。 他清晰的意识到,他不喜欢现在的她,他厌恶极了她现在的神情。 他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让她变得和没有见到这条流浪猫时一样。 在这一刻,他第一次生出了后悔的念头,他不该用这个办法的。 很快,他就把这种陌生的感觉压了下去,后悔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我觉得这只猫以后到了原来的地方,也一定会被欺负的……” 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把想要说的话,想要做的事情放弃,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虽然我最近的工作会很忙,可能陪它的时间不多,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擦干了眼泪的云书宁打断:“我来收养它吧。” 苏牧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可是书书你不是不喜欢别人……” 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忘了,猫又不是人。” 两个人谈话的时间,医生已经为流浪猫处理好了伤口,现在正在打吊瓶。 苏牧清和云书宁走到它的病房,一个笼子前,认真地看着它。 它好像知道是他们救了它,看到他们后,努力站直了身子,一步一个趔趄地走到理他们最近的地方,使劲地蹭了蹭笼子。 云书宁看着它的动作,神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 “我们为它取个名字吧。”苏牧清感受到了身侧人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愈加灿烂,“叫什么好呢?” “就叫小白吧。”云书宁轻飘飘地开口。 “可是它是一只橘猫啊,为什么不叫小黄?”他听到她起得名字,不服气地问道。 说完后,他看了看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出神地看着笼子里的猫的人,挠了挠头,为自己找补道:“书书起得名字真好,仔细一看,这只猫可不就是黄白相间嘛。” 他干笑了两声,接着道:“这种橘猫,叫小黄的肯定很多,还是你起的名字非但能够体现它的特点,还足够独特。” 云书宁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悠远和缥缈,“说不定,它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还有一个叫小黑的哥哥。” 因为声音太轻,苏牧清也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什么?”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苏牧清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心中忽然涌上了一个念头:她这次的失态,是因为这只流浪猫,还是因为贺砚? 一直躲在角落里受伤等死的猫,确实会让她想起失踪的贺砚。 他忘了,与其说失踪,还不如说是死了。 当时贺砚经过改造的车都已经化成了灰,坐在车里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警方给出的原因是失踪。 一是因为没有找到贺砚的尸体,另一个原因是贺氏不能出问题,贺氏作为京都的顶级豪门,如果掌权人忽然死亡,那将会带来巨大的波动。 所以,警方按照相关规定,以失踪案件处理。 经过这一通的事情,云书宁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付完小白的治疗费用后,就径直回了家。 另一边,苏牧清回到家里,脸上也变得没有了丝毫的笑意。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心绪缓缓平复。 算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怎样不重要。 正在他想着什么时候去云书宁家里看小白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boss,您现在还需要受伤的野猫吗?” “不用了。” “好的。”徐正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惋惜,“对了,还有一件事,郁诚的秘书最近想要买云书宁小姐隔壁的房子,已经被我挡了下来,但是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苏牧清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波动。 有的时候,慢了一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局,是他赢了。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徐正听出了他语气中带着的不耐,识趣的道别。 看来以后,他是没有机会公费撸猫了。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不知道和哪只猫打架,脸上有一长串伤口的玳瑁,用手里的零食把它骗进了笼子里。 随后提着来到附近的宠物医院:“这只猫受伤了,需要治疗,治疗费用我会全权负责。”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瘦弱的过分的猫,声音有些无奈:“多喂点好吃的,把它喂胖一点,不然出去又被人欺负,要是能找到领养最好……” 他站在那里,对着护士絮絮叨叨了一通,在护士就要不耐烦之前,最后加上了一句:“对了,记得帮它安排一套绝育套餐。” …… 明秘书觉得郁诚有的时候无用的自尊心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郁诚总觉得看云书宁小姐的直播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情,所以,每次他都会让他专门录屏,等到云小姐不直播的时候听。 今天也是一样。 等到中途,明秘书知道音响里接下来会放什么,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除了他,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又是贺砚,又是他! 郁诚眼中的墨色深的像是深渊一般。 他看到郁诚眉宇间透露的不耐烦,赶紧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安静的过分。 过了一会,郁诚调整好了自己,看着明秘书:“房子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秘书差点忍不住心中的郁闷。 那天接到这个任务后,他本来以为很容易完成,可是没有想到,出了很多次状况,在交接的时候,不是户主的身份证丢了,就是户主家里有急事。 等到他反应过来后,找人查了查,才查到那栋公寓里的户主,是苏牧清。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郁诚:“对不起,这次是我的失误。” “苏牧清为什么会买那个公寓?”郁诚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好像还是和云小姐有关。”明秘书按照自己查到的消息,小心地开口,“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一直住在那栋公寓。” 和他争的人,又多了一个。 不过没关系,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他。 “他可真闲啊。”郁诚冷笑了一声,“现在苏氏也不归他管,他确实应该很闲。” “我记得苏牧清在前几年自己开了一个科技公司,对吧?” “是时候让他忙起来了。” 明秘书看着郁诚冷静的样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他现在不可能这样冷静,除非…… 他把视线移到了他正在打的点滴上,声音加大:“郁总,您鼓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赶紧按下床铃,让护士过来。 “你是说这个啊。” 郁诚毫不在意地举起了手,吓得明秘书一个俯冲:“您别动了,求您了祖宗。”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 第23章 穿书的第二十三天 苏牧清久违地回到了他以前经常居住的那个别墅, 明明只是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这里而已,他看着这里的摆件,忽然觉得很陌生。 这间别墅, 看起来太过空旷, 好像一出声,就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回声。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与生俱来的孤寂,可是在这一瞬间, 他忽然想起了他现在住的那栋公寓。 虽然看起来很小, 但总会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温馨。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才刚刚记事的那个时候一样。 他的父母是豪门里普通的商业联姻, 因为两个家族的利益牵扯, 把他们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其实按理说,即使是商业联姻, 为了两个家族的和睦和发展, 他们就算不是对方的真爱, 也会相敬如宾, 不会落人口舌。 苏牧清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眼中满是嘲讽。 本来是这样的,在爷爷过世之前。 在他三岁的时候,苏家的掌权人, 也就是他的爷爷, 过世了,他的父亲掌权。 他的父母一下子原形毕露, 把自己藏的很久的真爱以及和真爱的孩子推到人前。 而他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在三岁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六七岁的兄长。 他的父亲苏明政, 在他还没有从爷爷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 领着两个私生子,来到他的面前,让他叫他们哥哥。 而他的母亲带着一个落魄的画家来到他的面前,让他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他们两个人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那个硕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他和几个保姆。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没有大人的家里的保姆有多容易被收买,可是没有人在乎。 他就那样有一顿没一顿,在保姆的谩骂与指责下,生活了四年,在他七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边的小情人看不下去了,□□了他。 谁叫他即使不被宠爱,也依然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呢。 想到这里,苏牧清缓缓倚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痛苦微微颤抖。 那个时候,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就连他也已经忘了,只是每次晚上夜深人静时,他总会梦到那个时候的绝望和悲戚。 当他被警察送回家里时,看着脸上连着急都不愿意伪装的父母,默默地隐下了眼中的仇恨。 他孺慕地看着他们两个,眼中带着惊喜,带着期待,还带着一丝微弱的自卑:“爸爸妈妈,我真的很乖,你们可以经常来看我吗?”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的院后,他用伪装引起了父母的愧疚,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 远离苏氏的公司、和他那些兄弟们兄友弟恭,对父母也是尊敬亲昵,慢慢的,他终于让自己身边变得足够安全。 只不过他的好父亲后来又跑出了更多的真爱,至于那第一个真爱,谁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去伤害那个时候父亲最宠爱的小公主呢。 这么两败俱伤的事情,真的是太可惜了。 反正,不管怎么看,这些都与他无关啊。 苏氏虽然现在还不属于他,可是最后只能是他的。 为了韬光养晦,他早在大学的时候,就偷偷地成立了清源科技公司,主攻游戏方面,现在公司手下已经有不少流行的游戏。 路要一步一步慢慢走,有些东西,该是他的,就永远也跑不了。 正在他出神地想着该送什么礼物给他那个父亲现在最宠爱的私生子时,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回响。 “boss,公司里现在出了一点问题。”徐正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更加急促,“公司的核心员工忽然提出辞职,公司的后台也受到了攻击……”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苏牧清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现在先把员工稳住,让技术人员盯着后台,我马上就到。” 对于郁氏、对于郁诚的办公室而言,郁诚这个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稀客。 他来这里的时间,恐怕连偶尔来这里汇报工作的部门经理都短。 所以,当明秘书拿着手中的文件来到办公室时,看着那个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前的人,一句话愣是没有忍住: “真是稀客啊!” 对上郁诚凌厉的眼神,他赶紧开口:“我是说,您的身体好点了吗,现在来公司不会累到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他今天为什么会来公司。 昨天他刚把针对清源科技的吩咐发下去,现在郁总应该是来验收成果的吧? “办的怎么样了?”郁诚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开口。 明秘书想了想当时他对他的嘱咐,好像是让他把清源给毁了,最好让苏牧清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实话,他能在郁诚身边待这么久,还没有被辞退,就是因为他能很好的揣摩郁诚的心思。 郁诚是很疯,但是他要是真的疯的不可救药,郁氏早就被人吞并了。 他在他身边待了三个月的时候,就凭借他秘书的直觉,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特点。 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他总会有一种莫名的自尊心。 比如说王氏惹到他,他会阴森森地说要把王氏弄破产,但是他要是真的按照他的说法这么干了,明天他就能被辞退。 郁氏也经不住这样创造敌人。 所以,当他揣摩了一下郁诚的心思后,直接抢了王氏两个重要的单子。 果然,等他汇报上去的时候,虽然郁诚嘴上说着便宜王氏了,但是他当月的奖金多发了一倍。 所以,这一次,他面对郁诚的吩咐,也是这样做的。 他有条理地把昨天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技巧也很重要,比如说,他会用更多的篇幅去形容苏牧清有多速度的赶到了公司,又比如说清源公司一整个夜都灯火通明。 听到他的话,郁诚眉宇间的戾气慢慢平复,听到他汇报完后,他慢条斯理地加上了一句:“我听说苏牧清每天晚上的睡眠不好。” 这是苏牧清主动透露出来的弱点,这种弱点无关紧要,但是会让他那对不在意他的父母更加愧疚,也会让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更加放心。 “听说是这样的。”明秘书知道苏牧清搬到云书宁隔壁后,稍微一查,一联系,就能知道为什么苏牧清会对云小姐另眼相待。 一个失眠的人遇到了一个能让他安稳入睡的声音,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 他知道的,郁诚自然也知道,他轻飘飘地开口:“晚上彻夜难眠真的是太难受了。” 他恶劣地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摆放的那一摞厚厚的文件,语气温柔:“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做点好人好事,让他晚上忙起来。” “这样,就不会觉得黑夜太漫长了。” 明秘书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真的是太狠了,苏牧清好不容易能够听着云小姐的声音睡个安稳觉,结果他们总裁一句话,他又要过和以前一样失眠的日子。 对于一件东西,如果从来没有得到,失去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感觉;可是要是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那滋味可太难受了。 “好的,我这就吩咐相关部门动作起来。”明秘书站直身体,应答道。 其实如果苏牧清代表的是苏氏,那他肯定不会这么做,或者说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可是现在的苏牧清对于苏氏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所以,他才会应答的这样痛快。 “郁总,那这些文件……”谈论完了该谈的事情,他是不是也该处理公司事务了? 郁诚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摞文件,眼中没有什么起伏波动,“把这些东西让秘书处给我总结好,我最多只处理一厘米厚度的文件。” 至于怎么将这些快到半米高的文件压缩到一厘米,那就与他无关了。 “……好。”明秘书攥紧了拳头,隐忍地应答。 …… 最近的几天,云书宁过得格外轻松闲适。 她每天直播之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买猫咪用品,什么猫粮、猫罐头、猫零食;什么猫砂、猫窝、猫玩具,她像是一个暴发户一样,看到了什么都想买。 最令她开心的是,不知道苏牧清是不是突然有事,她最近不管出门多少次,也不会被他‘偶遇’。 没了隔壁那个变态,她的心情指数直线上升。 所以,这几天里她每天都要往宠物医院里跑一次。 还花了大价钱把小白从普通病房(猫笼)换到了一个豪华病房(豪华猫笼),她好像把所有对小黑的亏欠都转移到了小白身上,拼了命的想要让它生活的快乐安逸。 到了今天,医生说小白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听到医生的话后,她虽然表情仍然是那幅冷淡漠然的样子,但是周围的气息却变得温柔。 她小心地用猫包把小白带回了家。 小白是一只颜值很高的猫,它和普通的橘猫有点不一样,它身上的颜色不是普遍的黄色,而是更贴近于金色。 在阳光下看起来像是一只金灿灿的小狮子。 医生说小白大概五个月大,之所以看起来才三个月左右,是因为它流浪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身体营养不良,只要后期有充足的食物,它就会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的体重。 她回到公寓,打开了猫包。 小白在里面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到那个具有熟悉气息的人后,它试探性地往外走了一步。 然后又紧张地缩了回去。 云书宁查过相关的资料,知道小猫来到陌生的地方后,会非常警惕,这个时候让它自己熟悉环境就好,不要强制性地把它抱到怀里逗弄它,这样会让它更加害怕。 她转头走进了厨房,把早就买好的宠物羊奶倒到专门给它买的猫碗里。 刚倒了一半,她就感觉自己的腿被一个温暖的东西使劲地蹭着。 “小白。”她无奈地蹲下身子,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它现在依然算不上光滑的毛发,“你果然是个吃货。” “喵呜~” 即使已经听到了小白的叫声很多次,但是每一次听,她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可爱的小猫,这么美丽的花色,这么迷人的身体,为什么它的叫声就和一个敲破了的锣一样,嘶哑中带着一丝沧桑。 小白一点也不知道它的叫声又被嫌弃了,它使劲地蹭着它现在的主人,想把自己的气息留在她的身上,让全世界的猫都知道,这个人,被它承包了。 什么羊奶不羊奶的,哪有她重要。 云书宁感受着腿边的毛茸茸,在它叫第二声前,把羊奶端了下去。 “喵呜~”小白的声音忽然加大,吓得她的手微微一抖。 看到她的动作,小白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不小心把手中的东西洒了。 “好了,给你给你。”她把碗放在小白固定吃饭喝水的那个地方,看着小白头也不回的冲着碗奔去。 当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时,她就没有必要伪装,所以这个时候的她,是最贴近她原本的样子。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而已,也会喜欢穿漂亮的衣服,也会喜欢吃好吃的美食,也会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窝在一个角落。 最重要的是,她也会觉得孤独。 每次晚上直播结束,她看着这栋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孤单的坐在床上,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 可是,她现在在这个世界,有了羁绊。 她会好好地和小白一起生活。 小白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羊奶,扯着嗓子喵呜喵呜地走到她脚边,使劲地蹭着她,好像在说:铲屎官,你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云书宁看着被她蹭了一裤腿的羊奶,欲哭无泪,什么悲伤怀念都被她抛到了一边。 她蹲下身子,小心地用食指戳了戳它脑门:“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长大。” 收养一只流浪猫,听起来好像很简单。 准备好猫粮、猫玩具、猫砂盆,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说省钱其实也很省钱。 云书宁虽然已经做好了和小白磨合的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小白虽然看起来很听话,可是它听话的外表下,住着一个不羁的灵魂。 每次她关灯的时候,小白总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客厅猫窝里,对着她喵一声就把头缩了回去。 第一天她看到它这个样子,觉得很感动,也有些心酸。 她觉得小白好像在这个家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做错了什么就会被赶出去。 她在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明天要不要多给它一点零食安抚一下它,她不想让它在这里过得太过拘束。 然后半夜两点,她就听到了小白在外面跑酷的声音。 “啪——”这应该是一个盒子被它撞掉了。 “唰——”这是撕卫生纸的声音。 “哗——”真不愧是中华田园猫,这么聪明,不用教就会自己开水龙头了。 她睁开眼睛,一脸绝望地走出了房门,就对上了一双在黑夜里发着幽光的瞳孔。 云书宁一脸面无表情:“小白,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走到因为用水龙头喝水,所以把头上的毛发都弄湿了的小白身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吓到它。 “你是太无聊了吗?”她拿出被它拆的差不多的抽纸盒,从里面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它头上的水痕。 在半夜两点,她独自一人收拾完了被它弄得一塌糊涂的客厅,然后强打起精神陪它玩了半个多小时的逗猫棒,看到它累的闭上了眼睛,她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到了卧室,表演了一个秒睡。 第二天早上她直播的时候,身上都萦绕着淡淡的无奈。 第二天,她充分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白天一有时间就会用逗猫棒逗小白,还从网上买了一些自动逗猫的玩具,想要充分发泄一下它多余的精力。 这些事情也让她自己一点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但神奇的是,小白的精力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即使在白天她已经自认为充分地分散了它的精力,可是一到晚上两点,它又开始了和昨天一样的流程。 这一次更加变本加厉,仿佛是在喊她一样,一边跑酷,一边扯着嗓子喵喵叫。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她的粉丝们失眠时的痛苦。 她一脸绝望地下床,因为没有注意,还被鞋子绊了一跤,手腕狠狠地磕到了床头柜上,疼得她生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走到了客厅,就看到在客厅里撒欢的小白。 小白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四条不算太长的小短腿飞快的倒腾,几秒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前。 “喵呜~”小白好像看出了她眼角哭过的痕迹,一下子变得温顺可爱,使劲用头蹭着她的腿,高高扬起的尾巴不住地往她腿上缠绕。 云书宁觉得在这一瞬间,她因为被吵醒而积攒的怒气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宠物,真的是一个会让你很无奈,但是又在不经意间治愈你的存在。 她伸出手使劲撸了撸它的猫头,好像在为自己出气。 不过小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它被撸得舒服地躺了下去,露出了已经有点胖乎乎的小肚子。 这下子,云书宁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她低下头,蹭了蹭它的额头,然后老老实实地拿出逗猫棒。 在小白来这里之前,她虽然会伤害自己的身体用来维持人设,但是大都是饿一饿自己,或者是吃一些一点也不好吃的食物。 不管她怎么虐待自己,睡眠都十分充足,有的时候她都觉得充足过了头。 可是,小白来到家的三天里,她每天晚上都会被它吵醒,她试过很多种办法,比如说把小白关在笼子里,但是它会叫的很凄惨,也很……难听,到最后她会忍不住把它放出来。 她试过一直陪它玩逗猫棒,接过小白玩累了后,不管她怎么动逗猫棒,它都像一个和尚一样无欲无求,任由她把逗猫棒玩出了花,它也绝不多看一眼。 在这三天里,她的精气神被小白快速损耗,幸好因为她足够天生丽质,所以脸上的皮肤还好,也没有黑眼圈。 可是她的身体任谁一看都能看出她的疲惫。 在直播的时候,她还要拼命地忍住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时候一样。 这样三天下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比前一阵子故意糟蹋自己看起来还要病态。 “小白,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她看着懒洋洋地沐浴在阳光里睡觉的小白,一脸木然。 这还只是三天而已,要是再多几天,她真的能受得了吗? 不过白天的小白看起来真的像是一个天使,乖乖巧巧,不管你怎么欺负它,它都会包容的看着你。 只要你一靠近,它就呼噜呼噜个不停,让她根本不舍得惩罚它。 云书宁看着它惬意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恶劣地走上前去,使劲揉了揉它的身体。 小白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露出了一双琉璃一样清澈,还带着些许懵懂的眼睛。 它感受着她的动作,翻了个身,露出了柔软的肚皮,粉粉嫩嫩的四个肉垫齐刷刷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一个全身心信任她才会做出来的动作。 “真是败给你了。”云书宁对着它笑得温柔,她没有发现,在这几天里,她思考曾经、挣扎以后应该怎么做才好的时间越来越少。 小白就像是一剂带着一点副作用的良药,让她在疲惫的同时,心灵上却得以栖息。 “好了,姐姐今天不能陪你一起玩了。”云书宁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今天你自己在家里吧,粮食我都给你放好了,还有水,不要再打开水龙头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算了,我还是先把门锁上吧。” “你记得不要一下子吃太多的猫粮,不要太想我……” 她对着小白絮絮叨叨地开口,好像要一口气把这段时间少说的话都补回来一样。 到了最后,她恋恋不舍地看了它一眼,转头走到了玄关换上了衣服。 小白好像发现了她要走,一下子就窜到了她的身前,躺在她的鞋子上,压着她不让她走。 云书宁叹了一口气,把它抱了下去,接着它就又像一滩水一样趴了回去。 她挑了挑眉,从零食柜子里拿出几块冻干,放到了它的猫粮盆里。 果然,小白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一边吃一边打呼噜。 真不愧是大橘啊。 她在开门之前,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面无表情,身上带着熟悉的孤寂和平静。 有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可以通过演技表现出来,但是‘精气神’只有身体受到伤害后,才会表现的更加明显。 所以有一些体验派的演员才会在演一些比较极端的角色前率先体验一下,比如说要演一个饿了很多天的饥民,演员会试着绝食一段时间,然后把当时的精气神和对食物的渴望带入到戏剧表演中。 但是这样的体验太过伤人,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角色,很少会有演员这样做。 现在的云书宁身上,就自带着一股被磨灭了精气神的感觉,再加上她也没有想要控制这种状态的意思,所以现在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不只是以前那样身体上的虚弱,还带着一股精神上的虚弱。 对她这种每天都保持充足睡眠的人来说,三天的失眠对她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 她不知道,她现在这种状态,会带给别人多大的冲击。 就像是现在。 “书……书。”忙得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的苏牧清好不容易省出一点时间来,想要以看小白的名义,和云书宁联系一下感情。 他总觉得,如果他太长时间不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话,她可能都会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可是,他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云书宁这一次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是在这里蓄意等待还是真的只是巧遇,她平静地回复道。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昨天没睡好吧。” 天知道她说的真的是实话。 不过,有些时候,最不能让人相信的,就是实话。 苏牧清看着她对自己身体健康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身上的气息变得凝重,他有好多劝诫的、养生的话想要告诉她。 可是想到两个人现在可以称之为陌生的关系,他把这下话都咽了下去。 “我是来看小白的。”他重新扬起笑脸,探头看了一下她门口的方向,“这两天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看它,它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私事。”云书宁忽然庆幸起了每周这件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不然要是和苏牧清同处一室的话,她觉得真是太恐怖了。 苏牧清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因为这一阵子他一直忙的昏天黑地,都忘记了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说郁诚怎么会这么好心,忽然在这一天放弃了针对清源。 “那我就不打扰了。”苏牧清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了道路,他知道,就算今天下刀子,也不能拦住她的脚步。 “谢谢。”云书宁对着他点了点头,轻飘飘地走了过去。 苏牧清看着她的背影,在一瞬间,想了很多,到最后,他的嘴角凝聚出了一个无奈的弧度。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真的能够顶替贺砚在云书宁心中的位置吗? 不,不是顶替,他现在就想知道,他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她心里给他留一个角落,只是一个角落就好。 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给苏牧清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她例行公事一般,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简单的和李姨打了个招呼后,她就钻进了贺砚的卧室。 只剩下李姨担忧地望着虚掩的门口,纠结了很久,还是放下了想要推门的手。 云小姐好像每次都格外珍惜她在这间卧室里的时间,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 广播剧按照一周两集的时间播放着,今天上午九点,萌耳收听app准时放送了这周的《启明朝歌》。 因为正好是周末,绝大多数粉丝都待在家里,一看到广播剧显示更新,他们就点了进去。 今天的剧情终于又回到了快要亡国的启朝身上。 这一集就是讲圣女向帝王觐见,讲述预言的场景,再然后就是圣女和颜清之的城墙离别。 作为忠实书粉,他们早就知道今天广播剧会讲什么。 说实话,这段剧情虽然很虐,但是在原著里却是一个很凄美的场景,美大于伤。 作者花大篇幅描写了当时的景色,描写了军队的悲壮和气势。 作者没有多写圣女和颜清之心中的想法,这两个人在原著里,根本就没有见面,圣女站在城墙上,看着意气风发的风流少将,自顾自的说出了那句话。 所以,粉丝们听着这一集,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圣女的粉丝们为这一幕做过很多次阅读理解,圣女这个时候应该是怎么样的神情,她的声音应该是怎样的等等。 可是,有的时候一千一万个字,也比不上一句说出来的话。 所有人听到圣女说的那句“我等你回来”时,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那个时候的她,亲眼看着所爱的人去赴死,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做不到。 她明明可以预见天下事,却不能改变分毫,只能带着心中早已知晓的结局,一步一步目送他走远。 圣女也是人,她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爱。 只不过因为她是圣女,所以她只能把这些感情压到心底,深深埋藏。 这一时刻的弹幕里,无数人为圣女破防。 “呜呜呜呜,我的圣女。” “我怎么忘了,在一开始,圣女她还是启灵的时候,是那么爱笑,那么亲切,是那么……爱他。” “我真的不行了,我家里的纸巾已经被我擦脸擦光了,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救命啊,孩子哭得上不来气了,我的圣女啊。” “一想到圣女最后和这个腐朽的王朝死在了一起,我就更难受了,玛德,启朝不配!” “这个配音演员真的是绝了,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她怎么能把这个角色把握的这么好,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当时的圣女。” “圣女只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了平静的表情下,可是她永远都是她啊。” 《启明朝歌》的宣传人员看到了和他们预计的差不多的评论,赶紧把早就和营销号准备好的热搜放了上去。 “圣女:我等你回来。” 听完这一集的粉丝们正愁无处分享,看到这个热搜后,纷纷上前去自发安利: “你们一定要听一听这段音频,真的绝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听一听圣女和将军的绝美爱情吧。” “相信我,我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点进了这个热搜,听完了这段音频。” “如果说有一种爱情,它不能宣之于口,它甚至不能存在,那它就会真的随之消失吗,还是会随着时间慢慢积累,变得更加深刻?” “已经听完了,现在正在满屋子找纸巾,呜呜呜呜,我的圣女。” 在一系列讨论圣女角色,讨论圣女当时在想什么的人中,也有一部分人提起了这次的配音演员书砚。 “我的天,这个人简直是一个怪物,在她给圣女配音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圣女原来是这样的。” “我觉得今年配音界的金优声评奖时,一定会有书砚的一席之地。” “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是配音界又出了一个天才少女吗?” “你们真的觉得这段话都是技巧吗?不知道为什么,听这句话时,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这种情感,是真的存在一样。” “终于有和我一个想法的了,在这段声音里,我没怎么听出太多的技巧,好像是演员凭借着自己的情感发声,根本不可复制。” “应该不会吧,都这个时代了,怎么会有圣女和颜清之这么深刻的爱情,应该是配音演员把自己带入到了角色中吧。” “可是我作为一个专业的配音演员,我能听出书砚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技巧,与其说她是在演圣女,不如说她只是把自己贴合圣女角色的那一部分放到最大。” “这样的新手配音演员,真的能够在一句话里把这些情感都体现出来吗?” 贺辰的公司里,王助理正忙里偷闲的从热搜上听完了这段音频。 听完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心思没有女生那么细腻,所以他稍作调整就稳住了面部表情。 他作为云书宁的粉丝,知道这是她为圣女配的音,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被感动。 但是他打开评论往下翻的时候,那些关于书砚为什么会把这句话配的这么好的揣测,他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她是真的有一个深爱的爱人,她也是真的永远都等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他一个男人,忽然想要不顾一切地为这个不能哭的人哭一场。 云小姐,她真的是太难了,怎么会这么难啊。 “王助理?”敲门声伴着叫他的声音一同响起。 王助理迅速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带上眼睛遮住了发红的眼眶。 “有什么事情吗?”他低着头假装整理文件。 “哦,这是财务部送过来的预算,需要贺总签字。” “你放到这里吧,一会我给贺总送过去。”他头也不抬地开口。 “好的。” 等到关门声响起,他才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然后拿起需要贺辰处理的文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贺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王助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公事公办地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贺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不任性,能够听取下属的意见,即使周末加班,他也会和员工们一起,就像今天一样。 最重要的是,他会在意员工的情绪,及时的给予安抚。 “没什么。”王助理感动的眼眶又泛起了红意。 他知道最近贺总在有意无意地忽略云小姐的事情,所以不打算把他伤心的原因说出口。 “我以为我们出了上下级以外的关系外,还是朋友。”贺辰看着他,眸色中满是认真。 他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只是多问一句而已,能做到最好,为什么不做呢? “是云书宁小姐。” “她怎么了?”贺辰的疑问脱口而出。王助理听出了他语气中隐隐的焦急。 自从贺辰意识到对云书宁的关注有些过度后,他就强制性地要求自己减少提起和想起她的次数。 如果有剩余的时间,他就去陪林晚,和她在一起时,他就很少想起她了。 成为习惯后,他只有偶尔才会想起这个名字。 “云小姐,应该还好。”王助理看了他一眼,最后轻声开口,“我一会把云小姐的配音音频发给您。” “嗯。”贺辰对着他点了点头,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等到他处理完手边事务的时候,他看着手机上王助理发过来的链接,沉默了些许,最后放下了手机。 他不该对小叔的女朋友这么关注。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拿起手机,点开了播放键。 他只是听一听而已,应该算不了什么。 时间好像过的很快,又好像变得格外漫长,等到听完这段音频后,贺辰忽然有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痛苦和绝望吗? 为了让身边的人放心,强装出一副自己很好的样子,可是私下里,心脏已经千疮百孔,好像一碰就能碎掉。 今天是周末,是她……去别墅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蓦的站起身,拿上了外套,对着秘书处下达命令:“今天下午我有事,把所有的应酬都推到明天。”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出现在了贺砚别墅的门口。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该来的,可是他还是来了。 “贺少爷,您怎么来了?”李淑华一脸诧异地迎了上去,“需要我帮您准备午饭吗?” “她在哪儿?”贺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谁?云小姐吗?”李淑华有些茫然地回道,“她还是在……” 贺辰没等她说完,就看向了卧室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他今天来,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全和健康。 对,就是这样。 他看着虚掩的门,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门。 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房间里的窗帘紧紧地拉着,屋里一片黑暗。 坐在屋子里的人好像一点也没有听见,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贺辰看着坐在床边的她,只觉得那里坐的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一个木偶,身上充满了空洞,连一直以来的悲伤都变得浅淡。 她坐在那里,好像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随时可能投向死亡的怀抱。 第24章 穿书的第二十四天 贺辰打开房门后, 走廊的灯光洒在了阴暗的卧室,光芒正好停留在房中人脚边不远处的位置,明明只是几厘米的距离, 却远的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也好像预示着屋内人的心里,已经永远失去了光芒。 在这一刻,他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从云书宁身上涌出来的绝望浓厚的快要将他同化。 云书宁本来一进到卧室就想补觉, 但是考虑到维持人设的必要性,她坐在床边强制性地让自己不要睡着。 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虽然李姨从来没有推门进来过这个房间, 但是她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她来这里后, 知道不会有人打扰,也为了表现自己的事无不可对人言, 所以就习惯性的虚掩上了门, 没有关紧。 她只是有些迷糊而已, 不傻也不瞎, 自然也能看到不远处洒到室内的灯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行为,除了贺辰, 不会再有其他人。 所以, 她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她缓缓地抬起头,一脸麻木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口的人背着光,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也分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贺……”云书宁眼中缓缓浮现出了带着些兴奋的光芒, 可这束光在分辨出那人大概的身份后消无声息的湮灭, 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轻的不能再轻地把后面那个字说了出口:“……辰。” 原来不是他啊。 对啊,怎么可能是她。 贺辰站在门口,将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不用多想,他就知道她刚刚把他看成了谁。 他亲眼见到她眼中慢慢回归于平静和死寂的神情,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和她感同身受的痛苦。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离她更近一点,想要好好的安慰她,想要…… “他,不喜欢有其他人进入卧室。”云书宁木着一张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她所知道的贺砚,领地意识很强,格外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私人领域。 她进这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这块净土,她想要帮他守好。 听到她的话,贺辰的脚步死死地被钉在了原地。 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汹涌而来、压抑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从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这一族是贺家的分支,贺家的家主贺砚在十七岁时就撑起了整个贺家,是贺家的支柱。 从小他就在父母的教导下仰望着他长大,等到长大后,他被贺砚看中,给与了扶植,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尊敬这位小叔叔。 可是他现在已经失踪了这么久,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变得越来越强大,他的公司发展的也越来越好。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他的尊敬在悄无声息的变浅变淡。 直到见到云书宁,他忽然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在这一点上,他可能永远也比不过他。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云书宁了,带着这样蓬勃、这样热烈、这样凄美的爱情,等着一个不会归来的人。 走廊的灯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处在光明的照耀下;房间里的那个人,平静地坐在黑暗之中,好像已经接受了会被黑暗吞噬这一个事实。 贺辰看着云书宁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地低下了头,一副整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无关的样子。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恐慌:现在的云书宁,真的还想活着吗? 他用小叔叔的希望,用希望有人还能记住他作为诱饵,让她好好活着,挣扎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她也确实如此按照他的想法做了,她为自己找了一个新的工作,她学着在其他人面前装出一副她很好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她呢,是不是在每一个深夜,像现在一样隐没在黑暗中,一夜无眠? 他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很自私,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还想再自私一点。 他想让她活着,即使痛苦,即使压抑。 云书宁低下头,觉得自己可能表演的有些过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脸上的麻木,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和自然。 她抬起头,眼中是贺辰熟悉的疏离和淡漠:“贺总怎么会来这里?” 贺辰看到这个他所熟悉的云书宁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疼意。 原来从始至终,她在他或着说他们的身边,总是会带上这样的伪装。 私下里,她的心就像是刚才一样,一片空洞和虚无。 该怎样才能让一个对生活的失去希望,每天只是麻木的活着,每时每刻都在期待死亡的人,让她重拾对生活的的热爱? 其实,知道了她这样的原因后,这一点就格外简单。 “如果我说,小叔叔可能还活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比大脑更快的从唇边吐露,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句话会给他、给云书宁带来怎样的冲击。 云书宁听到他的声音,身后在一瞬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贺砚还活着? 那她撒的这个谎一定会被他本人揭穿,她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心中一片慌乱,可是她的身体已经熟悉了面对贺砚的事情时,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下意识的死死地盯住贺辰,眼中带着期待、带着怀疑,带着一丝害怕。 身体也绷成了一条直线,一条马上就要断的直线。 她在害怕,是她听错了。 或许是她太在意他,才会在看错人之后,又出现了幻听。 贺辰看着她已经隐隐透露着崩溃的样子,对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的后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很少撒谎,但是这一次,他必须要这么做。 不光是要说谎,还要把这个谎言说得完美,说得没有丝毫的漏洞。 “有些事情,我怕告诉你会让你有太高的期望。”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声音很慢,也带着停顿,但是他越说越顺畅,“你早就看到过小叔叔的失踪报告,知道当时是他在开车行驶的路上出事,整个车几乎都成了灰烬。” 他陈述着当时的景象,也更加清楚自己怎么说才会让这个谎言听起来更有真实性:“同时你应该也看到了,经过检测,灰烬里没有小叔叔的骨灰残留。” 贺砚的车都经过专业人士的改造,能够抵挡住大规模的冲击,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辆车会变成那个样子,警方排查后说车辆经过多次大小规模的爆炸。 至于为什么警方断定是意外,一是因为贺砚的行程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二是因为贺砚那栋车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经过警方的排查,是工厂里的电路老化,产生了火灾,又因为当时那个工厂里的一些粉尘没有人清理,所以才会发生爆炸。 整个过程完全可以归结于巧合,可是太过巧合反而让人疑惑,所以大多数人听到贺砚失踪的缘由,总会第一个怀疑他。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平静:“我知道这件事情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相信科技的手段,既然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证明小叔已经丧生在那场意外里,那就有一个很微弱的希望。” 为了让他的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切合理,他面不改色的又撒了一个谎:“当时我记得已经烧毁的行车记录仪里留存下了一点影像,那上面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像,是一个男人离开车的背影。” “虽然那场爆炸也会对他造成损伤,但是活着的希望也不是没有。”说完这段话,贺辰的手心因为紧张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他这个谎言听起来很牵强,很薄弱。 可是仔细一想,他的推测也完全合理,他编造的那段行车记录仪却有此事,但是已经完全被销毁,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只要他和警局打个招呼,就可以让这个谎言变得很真实。 仅仅是死不见尸这件事情,就已经让他的这些话立于了不败之地。 听着贺辰的话,云书宁心中生出来的恐慌缓缓消散,在她这个说谎大师和演技大师面前,他还是嫩了点。 从第二句话开始,她就知道他在撒谎。 更何况书里明明直到番外贺砚也没有出现,男女主都儿孙满堂了,贺砚也只存在于贺辰的记忆里,怎么可能会忽然冒出来拆穿她。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她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体现。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从黑暗走到了光明。 她慢慢地走到了贺辰的面前,不可置信但是又满心期待地看着他,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脸上也因为兴奋多出了一点血色。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声音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停顿,还带着铺天盖地的恐慌。 她生怕他只是在开一个玩笑,她生怕这只是一个沉醉其中的梦境。 “是真的。”离得近了,贺辰能够清楚的看到她单薄的过分的身体。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一个快要掉落悬崖的人,只能死死地握住他递过来的救命稻草。 他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紧攥着的手,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点:“从科学的意义上来讲,小叔叔他确实有活着的可能,只是概率会有点小。” 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给她创造一个能够活下去的理由,小叔叔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同意他现在的做法。 “我……是在做梦吗?”云书宁迟钝地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一个一直都以为爱人已经死去的人,忽然知道了爱人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她会做出什么回应? 是喜极而泣、是手足无措,还是愣在原地。 不,是不敢相信。 那相信了以后呢? 会陷入疯狂。 她皱了皱眉头,对着自己嘲讽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凄凉:“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梦见他呢?”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给自己希望,生怕希望过后她看到的,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是梦。”贺辰看着她眼中止不住的泪水,一字一句,认真地开口。 “不是梦。”云书宁听着他的回答,呆呆地重复道。 忽然,她后退了几步,伸手狠狠地扫在了门框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两个人的耳边。 “云书宁!”贺辰看着她的动作,根本来不及阻止,“你这是在做什么?” “真的不是梦。”云书宁握住疼痛的右手,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孩子一般傻气的笑容,眼中的泪水伴着笑容一点一滴坠落,“不是梦,不是梦。” 她喃喃地重复着,忽然,她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径直绕过他,朝大门走去:“我要去找他。” “云书宁。”贺辰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尽可能地放轻,“你要怎么找,去哪儿找?” 感受到手中属于云书宁的冰冷的手腕,贺辰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更紧,好像一松手她就会从他的身边走远。 因为两个人的动作有些激烈,云书宁穿的针织衫本就宽松,上纵的袖口下露出了一片白雪一样的手臂,露出了手臂上青紫斑斑的伤痕。 她是伤痕体质,加上肤色偏白,平日里不小心磕到碰到就会青紫一片。 这两天因为她一直在和小白磨合,所以身上会有一些她都已经记不清的伤痕,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其实不痛不痒,过一阵子就会下去了。 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它们。 她知道的东西,贺辰可一点都不清楚,他只能看到他手中的这个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我去他失踪的地方去看看,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云书宁转过头,眼中迸发出了火一样的光芒,一字一句地回答,“无论他在哪儿,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找到他。”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贺砚如果活着,一定会回来。 他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已经死亡,那还有可能是失忆、重伤……能活着回来的概率,小的不能再小。 可是那又如何,总归是一个可以支撑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贺辰闭上了眼睛,这种厚重的不加掩饰的感情,压得他有点不想面对。 “该找的地方我早就找过了。”他缓缓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声音很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期待一下奇迹,说不定它什么时候就会到来。” “退一万步说,你就算去找,会比得上那些专业人员吗?”他看着站在原地的人,认真地看着她,“如果小叔真的回来了,那他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会是你。” “所以,你只要等待就好了。”他眼中恢复了以往熟悉的温柔,“只不过,等待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我会好好等着他。”云书宁身上的激动也缓缓平复,她缓慢但却坚定地眨了眨眼睛,“以生命起誓。” 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只有她一个人,连京都这么大的地方都查不了一遍。 “他出事的那个地方的周围都查过了吗?如果不在那里,他还能去哪儿,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所以,我才说概率很小很小,只看你愿不愿意相信了。” “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贺辰对着她和善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通道,“只要你好好吃饭,我就把更多的资料告诉你。” “好。”云书宁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她一步一步地从他身边走过,他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带着清冷的淡淡花香。 他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强装出来的笑意渐渐消失,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掌心带上了指甲的印痕。 贺砚失踪后,这几年里,为了应对贺氏董事们,他每年都会从自己的流动资金里拨出一部分资金查找贺砚的下落。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贺砚不可能回来,那天的风很大,他的化成灰的尸体说不定被风吹到了什么地方。 可是作为贺家唯一继承人却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不能放弃,不管是做样子也好,真的想要找到他也好,他都必须把这件事做得让人无可指责。 这几年的资料,让云书宁看正好。 只是…… 如果云书宁真的相信了这个谎言,那他继承贺家的事情,就又要无限期的往后推。 小叔叔死了,他就可以没有任何波澜地接受贺家,可是但凡是他还有活着的机会,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只能先放弃对贺氏的继承。 值得吗?他在心里悄悄地问自己。 值得啊。 一个是他的小叔叔,一个是深爱小叔叔的人,保护他们两个中的不管哪一个,都是他应该做的。 云书宁一点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从他身边走过后,她提着的那一口气缓缓地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贺辰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栋别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撒这样一个谎。 但是还好她应对危机的能力比较强,今天这一关,她已经过了一半。 贺砚到底有没有死亡,书里确实没有给出回答,到最后留给读者的,也是失踪二字。 所以贺辰的这些话,半真半假,她如果不是深深地了解说谎人下意识的表现,说不定真的会被他唬到。 她走的速度不慢,带着一股急切,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餐桌旁,板板正正地坐好。 贺辰也紧跟着她坐到了餐桌前。 李淑华看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氛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老老实实把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云书宁看着摆盘很好的肉末茄子,动作微微僵硬了一瞬,如果不是贺辰一直在关注着她,可能会忽略她的动作。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看到食材后,他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忘了,小叔叔他对茄子过敏,他和他一起吃饭时,餐桌上从来不会有和茄子有关的任何菜。 云书宁只是例行公事地表现出她对贺砚的了解,完成后,她端起碗,近乎虔诚地吃着餐桌上的饭菜。 她想早点吃完,早点看到那些资料。 那不是冷冰冰的资料,那是贺砚活着的证明。 但是…… 因为她对香菜的味道实在太敏感了,所以她的舌头能够尝出哪怕一丁点香菜的味道。 所以,她连装都不用装,就能摆出一副吃的很认真,但很艰难的样子。 贺辰看着她的动作,也开始了这顿沉默的午餐。 李淑华做菜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了两个人的喜好,贺辰喜欢吃香菜,她就专门为他做了香菜牛肉、那盘肉末茄子上也撒了一层香菜。 云书宁的菜也很合她的胃口,就是一个简单的清炒时蔬和一个糖醋里脊。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本来空气中传来的香菜的味道就让她很不舒服,再加上炒菜中也带着它的味道,她实在忍不住,放下碗筷,声音有些急促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 贺辰看着她的动作,眉头拧紧,刚想叫私人医生过来,就看见了从厨房里出来,一脸懊恼的李淑华。 “坏了,我忘了云小姐不吃香菜,炒菜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几片进去。”她一脸着急地来到餐桌旁,看到另一边空荡荡的座位,她急切地开口,“云小姐呢,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没有吃吗?” “她,去洗手间了。”贺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声音很轻。 他知道她很喜欢吃香菜,在她的那些资料里就可以看到,每次吃饭她都会放很多的香菜。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个不爱吃香菜的人呢? 是从那次他告诉她,小叔叔很厌恶香菜开始。 他看了一眼只动了几口的炒菜,从表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到任何香菜的痕迹。 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就是吃出来了那个味道。 他忘了从什么地方看到过,人对香菜的喜好和基因有关,是天性如此,可以改,但是很难。 她对他的爱,原来已经超过这种本能的天性了。 “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清理一下厨房再做一些没有香菜的饭菜。”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厚重的无奈。 他在这一刻忽然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在她的心里比贺砚更重要,包括她自己。 这种感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不可求,更不可强求。 “李姨,一会儿等云小姐出来后,你直接告诉她我会在下周把相关的资料放在这里的书房,她下周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平静地站起身,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公司有事,我就先走了。” 他套上外套,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特殊的关怀,好像在公事公办一样,“你记得提醒云小姐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这周就是考察期。” “什么?”李淑华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一头雾水,什么考察,什么期? 但是看到云书宁从洗手间出来时,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他的话传达给了她。 “我知道了,谢谢您。”因为呕吐过,她的声音带着沙哑,脸色也异常苍白。 李淑华看到她的样子,把刚才的疑惑都抛到了脑后,有些愧疚地开口:“都是我太不注意了,这就去重新做一次午饭。” “没关系。”云书宁微微摇头,“是我太挑剔了。” 今天的一天因为贺辰的到来而变得跌宕起伏。 等她回到家里时,天色已经半黑。 她打开玄关的灯,就看到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小白。 宠物真的是一件能够治愈人的生物,看到它,她觉得自己的疲惫缓缓消散。 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家里的状况,她忽然发现,她不在家时,小白很安静,安静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 就连它碗里的猫粮也只下去了一点。 她有些心疼地蹲下身,摸了摸它变得有些干瘪的肚皮,然后把它抱到了它的饭碗前:“快吃吧,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她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神色变得温柔宁静。 虽然她不知道贺辰为什么会对她撒谎,但是可以猜到一点。 最大的可能是贺氏需要稳定,贺砚的失踪给贺氏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要是失踪变成死亡,那打击将会加倍。 现在距离贺辰接受贺氏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现在的能力应该不足够掌控贺氏,所以,他才需要证明贺砚只是失踪,并没有死亡。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她说,或许是因为她的人设做的太成功了吧。 不过,今天过后,她终于可以稍微地调整一下自己,不用在每次出门前都表现的那么悲凉空洞。 贺辰的谎言,就等于给了‘她’一个坚持下去的动力,一个好好生活的理由。 当一个人有了盼头,有了对未来的期望,那这个人的气质就会慢慢地发生改变。 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好好谢谢贺辰。 毕竟,一直维持着空洞麻木的深情,对她的生理和心理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接着,她陪小白玩了一会儿,看到小白已经疲惫地吐着舌头,她耸了耸肩,来到冰箱前准备喝点水。 冰箱里冷藏那一层空落落的,只剩下了寥寥几瓶饮料。 云书宁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最外面的那一罐奶啤。 她在喝第一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原主的酒量好像很不好,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中喝过酒。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奶啤的根本算不上是酒,只是一种饮料而已,度数可能连两度都没有。 想着,她就又喝了一口。 这个饮料,其实还蛮好喝的,像是一个奶味的气泡水。 她一边玩手机,一边把一整瓶奶啤喝了个精光。 “是不是到直播的时间了?”喝完后,她有些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我每天几点直播来着?” 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非常清醒且亢奋,就是手脚有点不太利索。 她磕磕绊绊地来到了直播的地方,坐在座椅上,发起了呆。 “她想要做什么来着?” 她傻乎乎地想了两秒,忽然想起来,她来这里是要直播。 可是她直播要做什么? 云书宁拖着下巴,自以为严谨地总结:她直播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个爱人,但是她又不能把爱人的名字说出口。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失踪了。 想到这里,她眼眶中的泪水缓缓凝聚,就在落下来的前一秒,她忽然想到:不对,贺砚还没有死,她还可以等到他。 想到这里,她瞪大了眼睛,想把泪水给憋回去。 她真的好想他啊,想要抱抱他,还想要告诉他,好多人都在欺负她。 想到这里,她抱着手机,傻乎乎地笑出了声。 “该直播了。”她放下手机,熟练地打开了锦鲤直播。 “天,我是看错了吗,书书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居然可以发弹幕!!!” “岂止呢,还能刷礼物,不限量的那种。” 接着就是一长串的礼物,云书宁看着那些碍眼的硕大的标志,轻轻蹙眉:“这些礼物的图标太碍事了,你们先等我一下。” “我这就把它关上。”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有太大的区别,要说区别的话,仔细听可以听出她声音中的平静和空灵变成了一种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 笑意很微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只不过她话中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伸出了尔康手:“不——要——啊!” 但是书砚显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挽留和恳求,伸手熟练地关闭了送礼物的通道,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这样好多了。” “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早直播?”云书宁的尾音微微上翘,带出了一种娇憨地感觉,“很早吗,我觉得还好啊。” “我今天听到了一个消息,让我有一点点开心。”镜头里,她的手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接着,她又马上反驳说:“其实也不是一点点,可能要比一点点再多一点。” “或许更多。” “但是我忽然发现没有分享的人,所以就想起了一直陪伴着我的你们。” “什么原因让我这么开心?”云书宁镜头外的手拿着手机,艰难地辨认着弹幕上的字迹,“这个是秘密。” “一个秘密,所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好了,今天是个好机会,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一下,说不定我就会满足你们。” “直播一整天?打开礼物渠道?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云书宁念着弹幕,声音带着些疑惑和无奈,“你们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这里的粉丝们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书砚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虽然仅从声音上听不出来,但是她说的话,她不断动作的手,都隐隐地表明了一件事情: “书书,你是不是喝醉了?” 很多条询问的弹幕从屏幕上滑了过去,云书宁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我根本就没有喝酒,怎么可能会醉?”她加重语气,声音听起来严肃认真,“就算你们这么可爱,我也要说,你们是不能质疑我的。” “我说为什么书书忽然提前这么久直播,果然是醉了。” “醉酒的书书也好可爱啊,比平常更可爱。” …… 云书宁面无表情地扫过了这些造谣她醉酒的弹幕,不准备和他们浪费自己珍惜的口舌。 “有观众想听我唱歌?”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弹幕,声音有些奇怪,“我好像从来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唱过歌。”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有些蠢蠢欲动。 “你们真的很想听吗?” “想!!!!” “是谁提出了这么完美的想法,书书这么完美的声音,唱起歌来该有多好听啊。” “我一定要把这个声音录下来,然后给我的同学听,骗他们说这是天使在唱歌。” “需要骗吗?只要书书一开口,就是天使了好不好。” …… 云书宁看着弹幕,眨了眨眼睛:“原来你们都想啊。” “那好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她感觉自己格外的开心,格外的宽容,也格外的勇敢。 贺砚还活着这个消息,原来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啊。 他还活着,真好。 真是一想到这个消息,就会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弯起唇角。 “那我就选一首我比较喜欢的歌喽。”因为从来没有在直播的时候唱过歌,所以她有些艰难地找到了伴奏,然后随着伴奏,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开口。 本来连看清都需要很认真的弹幕,在这一瞬间,忽然变成一片空白。 “在东京铁塔 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 几秒后,终于有弹幕犹豫地问道: “这首歌的歌词,我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是那首《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吗?” “应该不是吧,我怎么听都觉得旋律和那首歌完全不一样啊,是歌词重新谱的曲吧?” “好像真的是那首歌,你仔细听,有人会谱出这么奇怪的旋律吗?” “救命,书书唱的为什么一句都没有在调上?不,她甚至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可是书书真的唱得好认真啊,我都能听出她声音有些认真过度了。” “所以说,书书在异常认真地——跑调?” 直播间里,云书宁的声音还在继续,“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 弹幕: “唱的很好,下次别唱了。” “这个主播真的太励志了,明明可以靠颜值(指手)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饿死。” “我忽然想起一个事实,就是,天使也有可能五音不全,是不是?” “救命,这么美妙的声音,这么动人的旋律,为什么合在一起会这么惊恐?” ……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小白撕心裂肺地叫声,云书宁按下了暂停键,声音也有些焦急:“我先去看看小白怎么了?” 她记得每次晚上她直播的时候,小白都老老实实地在窝里睡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反常。 她一边想,一边快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喵呜——”小白看到门开了,来到她身边,使劲地蹭着她,认真地嗅着她身上的问道。 现在它的样子好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安全。 “原来你想我了啊。”云书宁弯腰抱起猫,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那你和姐姐一起去唱歌吧。” 一被她抱到怀里,小白就恢复了安静,它老老实实地窝在她的怀里,喉咙里也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我回来了。”云书宁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戴上耳麦,声音也变得平静了下来,没有了一开始那种若有若无的兴奋。 “那我们接着唱吧。”她想起了刚刚唱的那首歌,起码要唱完才能下播啊。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 “喵——呜~~”她一开口,小白也在她怀里挣扎着叫了出声。 小白的声音本来就嘶哑凄惨,配上她唱的歌,简直就是魔法攻击。 “小白你也想和我一起唱啊。”云书宁晃了晃它的爪子,然后接着开口唱道,“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喵呜~~,喵呜!!!” 小白的捣乱声遮住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两个都不怎么好听的声音撞在了一起,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化学反应。 “救命!!妈妈问我是不是偷看虐猫视频了。” “我觉得精神攻击应该也是一种虐猫手段吧?” “好恐怖,简直就是噪音污染,我把声音调到了最低,可还是觉得脑仁疼。” “书书,孩子求求你了,别唱了,别的主播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我觉得以我的精神意志,只能保证听书书和小白其中一个的声音时保持正常,没错,我现在已经处于不正常状态了。” 就在弹幕上哭天喊地的时候,这首歌终于步入到了尾声:“你回来那就好了,能重来,那就好了。” “书书的声音好像有点哽咽,是我听错了吗?”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喝醉了以后,声音可能会带一些颤音吧。” “喵呜呜~~~” “好吧,是我听错了。” 弹幕上还在讨论的时候,云书宁就干脆利落地关上了直播,然后抱着小白嚎啕大哭,好像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他真的会回来吗?” “我真的还能再等到他吗?” “一辈子是不是太短了,我要是能活的长一点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多等他几年。” 怎么才能活得长呢? 云书宁用小白的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对,我要早睡早起,好好养生。” 然后,她就抱着小白回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就在她睡着的时候,她唱歌的视频和音频,在各大网站上疯狂流传,热度节节上升。 第25章 穿书的第二十五天 苏牧清坐在办公室里, 疲惫地揉着眉头。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 郁诚做的事情很恶心,看起来不轻不重, 但是忽视哪一点都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所以他只能把每天绝大部分的时间留到公司, 清源不能出错。 他看了一眼锦鲤直播给他的推送,眉头微皱:云书宁怎么会这个时间直播? 他忙里偷闲地点开了直播,一边用耳机听着书砚的直播, 一边处理手中的文件。 只是, 从他听到直播里的第一句声音开始,他的笔就定在了原地。 云书宁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自认为比较了解她, 这种声音, 这种语气,根本就不像她。 想到这里, 他忽然有些茫然:真正的云书宁应该是什么样子? 是他一直见到的那个好像对世界了无生趣的人样子吗?还是偶尔会对弱者露出同情的样子? 他忽然发现, 他看到的一直都不是真正的她, 他看到的, 是生活在贺砚失踪阴影下的她。 人本来就是多面的,他只是看到了她的一面而已。 她醉酒的这一面,让他很期待,也有点心动。 他是一个很虚伪的人, 所以格外喜欢真实的人和事。 正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 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奇怪’的音律,他甚至不愿意称其为歌曲。 苏牧清平静的表情龟裂, 眼中带上了一丝罕见地错愕。 这是……云书宁在唱歌? 怎么会这么……这么别具一格? 明明他的全身细胞都在表达着对这首歌的拒绝, 可是苏牧清却用大脑对抗着身体的本能, 强迫自己忍住按下暂停键的手。 他只是忽然觉得, 在这一瞬间,他离那个真实的她近了很多。 只不过这首歌的歌词……确实很适合现在的她:怀念和想念啊。 他出神地听着耳机里的声音,本来已经渐渐习惯可以忍受的时候,小白也加入了演唱。 他在救小白时,听到过它的叫声,确实很个性,和那些嗲嗲的猫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声音合在一起,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却丝毫没有调小声音。 忽然,他的手停住了,他听出了她声音里潜藏的悲伤,听出了她想要宣泄的心情。 正在他怔愣着时,耳机里的声音忽然断了,她,下播了。 “徐正。”他思考了一下她今天的反常,转头拨通了徐正的手机。 “boss。”只是听声音,就觉得手机里的这个人快要哭出来了,“您找我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这两天徐正一直在忙着公司里的事情,郁氏家大业大,他们这个刚成立几年的科技公司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他们还要小心地避开苏氏的探查,这样一来就过得非常的艰难。 “你去查一查今天贺辰的行程,重点查他有没有去贺砚的别墅。”他思考了一下云书宁今天的行程,发现这件事情大概率和贺辰有关。 而且,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能让云书宁的心情变得这么轻松,这件事情,应该也和贺砚脱不了干系。 如果今天她不是单纯喝醉了酒产生了一些幻觉,那就是贺辰和她说了一些贺砚的事情。 至于说了什么事情,他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希望他想的不是真的,不然……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徐正。” “我在呢,boss。”徐正生无可恋地回道。 “你把最近贺辰对云书宁的关注,不着痕迹地透露给林晚。”他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唇角微微勾起,“再在郁诚面前多透露一点林晚现在遇到的困难,最好让他们都忙起来。” “谁不知道,郁氏的掌权人,对林晚爱得深沉。” 徐正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在心里默默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他家boss,心真的太黑了。 先算计了贺辰一把,又用林晚算计了郁诚。 如果郁诚现在真的还在意林晚的话,那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时间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他其实也知道林晚小姐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有的时候,有些伪装看起来实在太过突兀,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假。 但是林晚小姐的运气好像格外的好,总会在很多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恰好的伸出援手,所以,即使知道她的假,可是她给与的帮助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这和他也没有多少关系,他只要按照boss说的做就好。 不过…… “boss,您真的要利用林小姐吗?”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苏牧清靠在椅子上,笑得玩味,“我明明只是不想她被所有人瞒着而已。” “好的,我明白了。”徐正干错利落地停止了试探,看来他这个boss真的不在意林晚了。 那他对这件事度的把握又深了几层。 被他们念叨的郁诚,因为自己的高傲,错过了当天晚上云书宁的直播,等到第二天他听到时,基本上全网的人都听过这段音频了。 不过他和那些不知道云书宁故事的网友们不同,他也在第一时间听出了云书宁的不对劲。 苏牧清可以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今天早上听完录音后,他径直来到了贺辰的公司。 明秘书看着他好像想要和人干架的样子,隐忍地攥紧了拳头,然后老老实实地完成他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 贺辰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想要见他肯定要先预约: “喂,这里是郁氏的秘书处,我们郁总有一笔紧急的生意想要和贺总交易。” “对,时间很紧急,麻烦您帮我预约一下贺总二十分钟后的时间。” “非常感谢,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后,他开着车,紧跟上了郁诚,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得罪了贺辰。 得罪苏牧清虽然也很危险,但是苏氏大概率到不了他手上,得罪就得罪了;可是贺辰不同,贺辰是贺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贺氏家大业大,即使因为贺砚的失踪变得有些混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郁氏真的得罪不起啊。 郁诚一来到贺辰的公司,就被秘书恭恭敬敬地请到了贺辰的办公室。 “郁总,请喝茶。”贺辰看着他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开口。 郁诚最厌恶这些虚伪的寒暄,他开门见山地开口:“昨天你对云书宁说了什么?” “郁总为什么会对我的小婶婶这么关注?”贺辰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还真会给自己认亲戚。”听到他的话,郁诚冷笑了一声,不想和他呈口舌之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了她而已。” “什么事实?” “这就和郁总无关了。” “和贺砚有关。”郁诚死死地盯着他,语气里满是笃定,“能让云书宁昨天这么开心,你该不会是骗她……” “不是骗。”贺辰直视着他的眼神,声音笃定,“小叔活着的概率,也不是没有,不是吗?” “贺辰!”郁诚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是一片深沉的墨色,“你知道这个谎言有多容易被戳穿吗?” “你不是在救她,你是在害她。” “这都与郁总无关。”听着他的话,贺辰举着茶杯的手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茶送到嘴边。 喝了一口,他才忽然发觉,杯中的茶,热的烫人。 “而且郁总应该也清楚,这个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谎言,不是吗?” 这只是他基于事实的一个合理的推测罢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郁诚后退了两步,收回了脸上的戾气,“我会让你后悔的。” 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因为他知道,如果贺砚没有死这个谎言真的骗过了云书宁,那他真的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一个死了的人,活的人再怀念也知道只能怀念,可是这个人没有死的话,活的人可能会用一生的时间,等着这个不会来的人。 他只能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永远嫉妒地看着云书宁对贺砚深沉而热烈的爱意,却永远也得不到。 郁诚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开车去往了另一个地方,目的地是云书宁的公寓。 云书宁忽然感觉自己的怀里好像抱着一个拖拉机,正在呼噜呼噜地工作。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怀里正在熟睡的小白。 小白好像意识到她醒了,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舔起了她的手。 云书宁撸了一会猫,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昨天是不是忘了直播? 还是先去平台上和粉丝说一声吧。 她一边想,一边打开了手机,忽然发现页面上多了很多推送。 “天使的声音,魔鬼的歌声,带你走进歌王书砚的世界——哔站推送。” “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妙龄少女竟在深夜里做这种事——UC推送。” “且看配音演员书砚一曲动四方——微博推送。” “小玲新一期憋笑挑战来啦,这次挑战的是‘书砚唱歌’——某q浏览器推送。“ 云书宁没有记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眼中的惊恐满的像是溢了出来。 “小白,你告诉我,这上面的人不是我,对不对?” “一定只是同名,一定是的!!”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所以很少在人前唱歌。 她又没有疯,总不能大晚上的直播唱歌……吧? 不对,她对昨天晚上最后的印象停留在那罐奶啤蓝色的易拉罐上。 她不会喝醉了耍酒疯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颤抖地点开了微博的热搜。 …… 救命!!!她想移民火星,签证在哪里办比较好? 冷静了十来分钟后,她终于有时间思考该怎么补救这件事。 她前世在醉酒的时候,总会把自己带入到正在表演的角色之中,有的时候她找不到灵感还会专门把自己灌醉,把自己的酒后状态录下来。 所以,昨天晚上的她表现的完全符合‘云书宁’的人设。 她强迫自己忽视那段五音不全、听起来像是精神攻击的歌声,努力的安抚自己。 现在,她已经把一张关于她和贺砚的网密密麻麻地布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只等有一天把它掀开。 小白的爪子一不小心按到了手机上音频的播放键。 “喵呜~~”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她面无表情地关上手机,去洗漱间收拾脸上的猫毛。 等到她正抱着一块儿抹了果酱的面包在啃的时候,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听着这熟悉的敲门声,她就猜到了来的人是谁。 她没有调整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气质,而是像一个有未来,有希望的普通人那样,平淡地打开了门。 其实真正的她的气质,很适合现在她的心理。 这种改变,很适合知道贺砚还活着之后的她。 苏牧清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敲门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放下。 微微凌乱的头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唇角带着一粒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面包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真实。 她身上的气质虽然仍然让人觉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同。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像是一只断了线的、漂浮在空中的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远。 扑通、扑通。 这种莫名的真实,出现在她的身上,让他的心跳忽然乱了节奏。 第26章 穿书的第二十六天 其实对于很多人来说, 最吸引人的,不是那个人一直以来的特点,而是在这个特点下藏着的反差。 一个对世界冷静淡漠、没有留恋的人, 忽然有一天, 你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光,看到了未来。 那种感觉,真的令人怦然心动。 “我……是来看小白的。”苏牧清看着她眼中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平静, 忽然忘了该说什么。 可是只是一瞬间, 他忽然想起了她这样的缘由。 又是因为贺砚。 以前他只是想要能够听到她的声音,嫉妒能够得到她全部爱意的贺砚。 可是现在,他感受着仿佛直接响在耳边的, 属于自己的心跳, 终于明白了,他想要的, 不仅仅是她的声音, 而是她的全部。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 心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们一起救助的流浪猫, 确实是两个人见面很好的借口。 她看了一眼全身上下仿佛都写着疲惫二字的人,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都累成这样了,还想着撸猫? “苏先生, 您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吗?” 她的声音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疏离, 但是她已经在尝试善意地对待这个世界,不再像以前一样, 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听到她的问题, 苏牧清感觉自己全身的疲惫都随着她的声音消散, 这一阵子的彻夜难眠, 这几天的困顿和沮丧,都缓缓地归于平静。 他露出了一个比以往更加灿烂,更加真实的笑容,声音里也充满了活力:“不用,我觉得见到书书,我就满血复活了。” 说到这里,他委委屈屈地垂下眼,整个人像是一只需要顺毛的大金毛:“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在针对我,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说完,他抬起头,往她身前走了两步,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和国宝差不多大了。” 苏牧清是一个善于抓住任何机会的人,即使他知道她的问题只是对一个陌生人最为普通的问候而已,他还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话里话外挤兑了郁诚一通,还不忘诉说自己的困难。 云书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抱怨,虽然她身上的那些空洞和孤寂都已经变得浅薄,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尤其是面对她不是很喜欢的人的时候。 听到苏牧清抱怨的那一大通,她对着他微微点头,表示慰问:“既然苏先生这么累,还是好好休息吧。” “其实,也不是那么累。”听到她一点也不委婉的拒绝,苏牧清赶紧找补道,“我就是看小白两眼就好,不会打扰书书你太长时间的。” “你稍等一下。”云书宁礼貌地开口,然后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关上了公寓门。 苏牧清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舌尖抵着上颚,脸上没有一点被拒之门外的郁闷。 看来昨天贺辰说的话,对云书宁的影响真的很大。 本来他今天只打算上门来看一下她的状况,好分辨昨天的意外到底是因为她喝醉了,还是因为贺辰做了什么。 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却一点也不想离开。 能够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贺辰说了什么,其实不难猜到。 本来他觉得贺辰的做法傻得可怜,可是现在来看,他倒是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现在的云书宁,现在努力认真生活、学着像正常人一样的云书宁,真的很让人心动。 就是,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她,对他的感觉是不是不太好? 他看着再次打开的公寓大门以及手里抱着小白的人,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问道: “书书,你这么讨厌我吗?” 云书宁看着他,眼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苏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苏牧清认真地看着她,确定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厌恶、嫌弃等情绪。 他忽然有些挫败,本来以为她对他这么疏离,是因为对他有印象,不管是好是坏,这都代表着他在她的心中和其他人不同。 可是他现在才忽然发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习惯性地和所有人保持距离。 如果说她变了,那身上的变化就只有那股绝望和空洞变得浅淡,开始尝试着接受这个世界,可是其他的那些,比如说不喜欢和其他人距离过近,不喜欢交流等等,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也让他更加无奈,即使她已经变了,却好像又哪里都没有变。 她还是那个只爱贺砚,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的云书宁。 “喵呜~~” 小白被抱在门口,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忽然让苏牧清想起来了昨天被那首歌支配的恐惧。 “苏牧清。”一个毫不掩饰自己恶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低沉而优雅,“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清闲了,才会让你这么有闲情逸致,一大早来敲别人家的房门。” 拐角处,一个穿着暗红大衣的人,一步一步靠近。 小白感受着这种诡异的氛围,挣扎着从云书宁的怀里跳了下来,嗖的一下钻进了屋里。 云书宁隐下了心中的诧异,平静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轻声开口:“两位接着聊,我就不打扰了。” 她微微点头示意,就要关上房门。 “云书宁。”郁诚看着她的动作,突兀地开口。 只是三个字而已,好像包含了他很多情绪,复杂的难以让人解读。 云书宁早就已经学会了怎样忽视这些奇奇怪怪的男配们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她自然地抬起头,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疑惑,只是平静地问道:“郁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郁诚见了她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这么平静,那股一直萦绕在她声音中的麻木忽然变成了对未来的、细微的期待。 现在的她,好像一根快要枯萎的树木,忽然得到了雨水的救赎。 从表面上看来,她和以前的她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不爱搭理他,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她的眼中,忽然有了光。 在之前,他偶然会产生一种疑问:那就是她会不会在一瞬间,忽然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看到现在的她,他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她在等一个不会发生的奇迹,可是就是因为这种有了目标的等待,给了她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念。 在这一瞬间,他放弃了来这里时想要和她说的话,放弃了想要告诉她贺砚死亡的概率有多大。 他挑了挑眉,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得散漫:“你的头发乱了。” “多谢提醒。”云书宁听着他的话,手却仍然老老实实地垂着,不打算做任何动作。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走廊里的两个人,眨了眨眼睛:“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也不等两个人的回答,直接关上了门。 “郁总原来也这么闲,这里距离郁总的别墅应该不近吧?”听到关门声响起后,苏牧清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 “确实不近。”郁诚听出了他是在讽刺他慢他一步,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不过也比不上你,有家也回不了这种滋味,应该不太好受吧。” “这个地方,对于苏家未来的继承人而言,好像也太小了吧?”他闲庭信步地走到了苏牧清地身前。往人的心上插刀子这件事,他做的向来很好。 “没有办法。”听到他的话,苏牧清笑得灿烂,“只要能让我住在喜欢的人身边,住在更小的地方,我也愿意。” 他一点都没有否认对云书宁的喜欢。 他这近乎直爽的话,让郁诚愣了一瞬,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喜欢……吗? “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贺辰昨天对书书说了什么吧?”苏牧清收回了唇角的笑意,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你觉得是什么才能让贺辰延缓对贺氏的继承,也要维持这个谎言?” “贺辰对书书,真的只是把他当做长辈一样尊敬吗?” 他抛出了自己的怀疑后,一旦也不掩饰自己看好戏的心思:“就是可惜了晚晚,现在应该还被埋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他提起林晚,郁诚眼色暗了下去,他最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林晚了,那个他小时候的救赎。 “郁总,我先回房间休息了。”苏牧清倚在墙上,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玩味地笑了笑,“您应该也知道,我现在急需休息。” “这栋公寓,卖给我。”郁诚看着他的背影,直截了当地开口,“作为交换,我放弃针对清源。” 苏牧清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看来在郁诚的心里,云书宁比林晚还要重要上几分啊。 “真是抱歉,这里我住的很舒服,不打算换地方。”他头也没有回的开口。 清源对他是很重要,但是它永远也不会成为别人要挟他的软肋。 “即使你没有时间来这里?”郁诚讽刺地开口,“这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肯定很难受吧?” “我觉得还好。”苏牧清耸了耸肩,看起来没有一点勉强,“谁让我年轻呢。” 两个人之间连对视都没有,可是气氛却剑拔弩张,他们的姿势看似放松,但是仔细看能看到他们微微紧绷的身体。 “郁总既然这么清闲的话,那不如就四处逛逛,我是没有办法奉陪了。”苏牧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话,转身走进了公寓。 走廊里,只剩下郁诚一个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书宁公寓的大门,随即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心软。 可是他居然觉得甘之如饴。 …… “晚晚,你最近好忙啊,我们都多长时间没有一起玩了?”乔安意一见到林晚,就亲昵地抱了上去,“我自己一个人逛街可没意思了。” “安意。”林晚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我也很想你啊,可是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 她抱着她,声音轻柔地安慰:“所以啊,你看我这不是一有时间就来约你出来了吗?” 两个人来到熟悉的饮品店,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情后,林晚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你知道最近苏牧清在做什么吗?” “我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乔安意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以往有什么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她。 “苏牧清啊。”乔安意拿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好像正忙着追一个网红,那个网红好像声音很好听,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 说到这里,她有些兴奋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脸八卦:“我还听说,苏牧清为了这个网红,专门把锦鲤直播给收购了,好像花了很大的价钱。” “苏家那个。”乔安意比了个大拇指,示意道,“好像对他更不满意了。” “没有想到牧清还有这样的一面呢。”林晚的睫毛微微颤抖,好像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到心上,“只是现在网络上的人鱼龙混杂,希望他不会被骗吧。” “其实这个主播你应该也认识。”乔安意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轻飘飘地开口,“就是那个云书宁,她现在在网上,叫书砚。” 她看着林晚的手蓦然顿住,眼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让她知道云书宁的事情,不需要说太多,一个开头就够了。 剩下的,她会自己去查。 要查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钱,那大概率就能把想要查的都查到。 第二天一早,林晚就收到了关于云书宁的资料。 她看着资料上的第一件事,眼神惊疑不定。 云书宁和贺砚?怎么可能? 她对贺砚这个名字很熟悉,贺砚是贺家曾经的掌权人,因为意外失踪,但是关于他的资料很少,就连照片也几近于无。 她能知道贺砚,还是因为贺辰。 云书宁和贺砚,明明是两个一点也不沾边的人啊。 而且她敢肯定,云书宁对她有敌意,不然她也不会亲自毁了她设计的礼服。 她看着资料的开头,感觉自己一头雾水。 同时,她也猜到了贺辰为什么会让把礼服那件事轻拿轻放,如果云书宁真的是贺砚的女朋友,那么也算是他们的半个长辈。 林晚理清楚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后,脸色黑了三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往下看。 越看,她的脸色越黑:郁诚、苏牧清甚至贺辰都对云书宁另眼相看。 他们明明都是她的。 纸上虽然只有寥寥几行字,但是她却能够清楚的知道,他们对云书宁,不可能仅仅是资料上写的那么简单。 郁诚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苏牧清也是,在以前,他们一周起码会和她联系一次。 而且她才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掌控者。 这也就算了,最近贺辰对她的态度也很不对劲。 虽然还是一样的温柔和体贴,但是她的第六感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对她敷衍了很多。 “一往情深的爱情。”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晦暗的神色。 她自认为对他们三个有点了解,云书宁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情深不渝的爱情,确实很让人动容,也很让人羡慕。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想要了解的想法时,以后的事情,就大概可以猜到了。 林晚捏着资料的手缓缓收紧,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一点也不相信,真的会有那样的爱情,就算是有,又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这份爱情真的是真的吗? 想到这里,林晚睁开眼睛,露出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是她想太多了。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云书宁重新喜欢上别人,那她的特殊不就不存在了吗? 她的视线从资料上的贺辰、苏牧清的名字上滑过,最后定格在了郁诚这两个字上。 他不是喜欢云书宁吗?那她就好好帮一帮他。 …… 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云书宁一直在看那些她唱歌的视频,觉得尴尬的时候,她就会来到书桌旁练毛笔字平静心情。 她忘了有哪位哲人说过,有的时候,让人刻骨铭心的,不是悲痛,不是喜悦,而是如蛆附骨的尴尬。 有些尴尬,你一想起来,就会羞耻地想要用脚抠出一个平行宇宙。 对她而言,更加凄惨的是,她的尴尬瞬间在网上疯狂流传,各大网站的热门推荐上,都能看得到她昨天的‘英姿’。 真的是让人一点也不想面对,可是不得不面对。 手机里,正在放着一个看她唱歌的反应视频。 “你们为什么都@我做这个的rea视频啊,这么多人,都吓到我了。”这是up主视频的开头。 “我的天啊,这个小姐姐的声音好好听啊,这是天使吗,是天使吧?”这是up主听到她开口说话时的反应。 “其实我大概能够猜到这个小姐姐肯定有反萌差,她是不是唱歌不太好听?但是我告诉你们,以我阅声无数的经验来看,这个小姐姐声音在这里,就算唱歌再跑调,她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这是up主自信的推测。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歌声就响了起来。 “其实我觉得还好,也没有太难听……吧。”视频里的人依然在坚持着,只是脸色已经开始泛白,正在这个时候,一声嘶哑的猫叫忽然加了进来,她终于忍受不住地按下了暂停键,“先让孩子缓缓!”这是视频的结尾。 弹幕里一片哈哈哈哈哈,这个rea视频赫然在哔站的热搜上待着,差不多的视频,这里还有很多。 云书宁:“……” “小白,你现在和我一样出名了。”她看了一眼趴在被子上的小白,仿佛是想找一个共患难的同伴。 可是小白显然没有理解她的想法,它伸了个懒腰,使劲晃了晃头,然后跳下床直接往放猫粮的地方,摇头晃脑地走去。 云书宁看着它大爷一样的身影,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过去帮它倒猫粮。 这两天里,她忽然发现,只要小白和她睡在一起,半夜里就完全不会闹她,她这才反应过来,小白经常半夜里跑酷,可能只是因为想把她喊出来。 或许,它只是觉得孤单吧。 一人一猫简单地吃完早饭后,就来到了云书宁不得不面对的环节。 她昨天已经请了一整天的假了,今天再不直播就说不过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壮士断腕般地走到直播的桌子前,心一狠,打开了直播。 因为昨天她练字练得时间太久,练得手腕发酸,所以今天上午她准备放弃练字,试一下直播其他的内容。 她刚一开打开直播,就见到铺天盖地的弹幕将屏幕淹没: “这就是鬼畜直播的小姐姐吗?关注了关注了。” “书书,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粉丝都经过了专业的训练,一般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会唱歌的主播不是好配音演员~~” “为什么我的礼物送不出去,直播平台出bug了吗?” 一时间,弹幕上有笑话她的,有关心她的,还有一些新来到她直播间的人在了解直播间的规则。 现在她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让锦鲤直播的头部网红们全都认命了,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的直播时间成了所有主播都避开的时间点。 云书宁扫到网上那些笑话她的弹幕后,深吸一口气,不住地在心里催眠自己: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因为昨天练字的时间太久,所以今天我准备不直播练字了。”她一开口,直播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些新来的观众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书砚只是一个单纯的练字主播,为什么每次直播都会有这么多人观看。 因为她值得,她的声音值得。 “要不然我陪你们一起看些视频吧。”云书宁把早就准备好的直播内容说了出来,然后轻声问直播间里的观众,“你们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推荐吗?” 她今天看那些主播和up主们对她唱歌的反应视频,觉得是一个很适合直播的创意,而且供她发挥的地方也不算太多,找一部好剧她就可以和观众们一起看,偶尔出声说两句就好。 正好,现在她也不是很想说话。 在她开口之后,她的那些老粉们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们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主播不像以前那样,虽然也会回答他们的问题,和他们交流,但是总感觉他们和她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纱,他们看不清书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自从前天她醉酒后,他们忽然才发现,他们以前那个虽然温柔但和每个人都有距离的书砚,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她也会迷迷糊糊地犯错,也会五音不全的唱歌。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突然拉近的关系,他们忽然有了和她开玩笑的念头。 “书书,听我的,有一个绝世好剧你一定要看,叫《与权争天下》,真的绝绝子。” 很多人看到这条弹幕后,心中愈发激动,赶紧附和: “对对对,这是我最近看过最好看的电视剧,我愿称之为不可错过的经典。” “你们……,算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与权争天下》吗?”云书宁的声音听起来平平静静,甚至还带着微微的赞叹,“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用平板打开了视频软件,搜出这个电视剧后,饶有兴致地点开了播放。直播的镜头里,一半放着电视剧的视频,另一半则和以前一样,让她的手处在镜头之中。 看着她的手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好像做好了认真观看的准备,粉丝们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忍心。 《与权争天下》是最近鹅厂新播的一步古偶剧,披着打天下的皮谈恋爱。 其实要是俊男美女谈恋爱,那大家就算吐槽,也不会吐槽的太狠,毕竟赏心悦目不是。 可是这部剧的男女主,真的是‘神仙选角’,女主长得虽然漂亮,但是一动表情就会五官乱飞,面目狰狞;男主更惨,因为他不做表情也是面目狰狞。 更恐怖的是,在这个上镜胖十斤的镜头里,他一点也没有忧患意识,那鼓鼓的肚子,那圆润的笑脸,那前倾的脖子,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这部剧一经上线,就成为了各大主播吐槽的对象。 虽然吐槽的热度很高,但是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看这部剧,因为太辣眼睛了。 “书书,要不算了吧,其实还有不少好剧可以看。” “书书,我们错了,换个电视剧看吧,我怕我坚持不下去。” “我忽然想不出,到底是听书书唱歌更恐怖,还是和书书一起看这部剧更恐怖。” …… 虽然弹幕上一片后悔,但是云书宁一般决心做事情时,根本不会看弹幕分散注意力。 她看着花里胡哨的片头曲,眉头微皱:原来这个世界人的审美,是这样的吗? 很快,就来到了第一集。 第一集,主要是讲男女主小的时候的初遇。 男主作为天潢贵胄,却因为皇族争斗,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逃出来的他遇到了还是孩子的女主。 云书宁因为想要忘记那天唱歌的尴尬情境,所以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把自己当成了主角,去体验,去经历。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知道无父无母的孩子会遇到多少困难,所以,在看到男主被欺负时,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就是因为亲生经历过,才会更加的感同身受。 女主和男主一样,也都是被拐卖的孩子,她看着他们被人贩子欺辱,被路上的小贩驱赶,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小的时候被班上的同学排斥,没有钱吃路边摊,只能站在小摊前闻一闻味道,最后被摊主甩了个白眼然后驱逐的事情。 那些事情,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都忘了,可是看着镜头里的演员,她忽然记了起来,记起了那段她连回忆都不敢回忆的日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忍住眼泪。 可是泪水哪里是想忍就忍的。 剧情正进入到了还是孩子的男女主分离的时候。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等以后,我保护你。” “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 几分钟的快闪镜头交代了男女主小时候的经历,镜头一转,来到了男女主长大后的初遇。 一个圆润中带着几分老气的男主,遇到了因为惊讶,眼球都快要瞪出来的女主。 “救命,我的眼睛!!!” “书书,我们快关上视频吧,孩子快要受不了了。” …… 就在这时,紧盯着书砚镜头里双手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滴水珠,溅在了她的手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一点,有些惊恐地回道: “书书是不是哭了?” “不是吧,我以为能把人丑哭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而已,难道只是陈述?” “我倒觉得书书可能是想起什么难过的往事了吧。” “书书,你到底怎么了?” …… 正在看她直播的,还有苏牧清、郁诚和贺辰。 他们看着剧情的进展,看到了男女主的分别和重聚,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哭。 因为她也在等待这样的时刻,一个可以和心爱的人团聚的时刻。 或许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够等到,所以见到这一幕时,才会格外感动。 郁诚看着溅到她手上的泪滴,忽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生出一股炙热,这样的感情,谁不想要,谁又能够拒绝?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得不到云书宁的感情也没有关系,能够得到拥有这样的感情的她,也足够让人心动。 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男配们已经将神经发散了这么多,她眼泪一直在眼眶中凝聚,根本看不清男女主的长相,只能听到配音演员给男女主配的声音。 有的时候,人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现在的云书宁就是如此。 她想到了很多,越想越想哭,越想越委屈。 为了不哭出声,她收回了镜头中的手,用牙齿咬住食指,让自己不要哭的太过狼狈。 直播间里安静的吓人,只能听到书砚带着颤抖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云书宁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地开口: “谢谢大家的推荐,我很喜欢。”她把受伤的手放在镜头之外,不愿意让其他人发觉,“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希望大家都有愉快的一天。” 她就算再忍,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着颤音,在关直播的时候,她带着齿痕的手在镜头前一扫而过,有些粉丝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截图。 仔细一看,他们忽然发现,她手上的伤痕因为太过用力,带上了一丝血迹。 关了直播后,云书宁低头看向因为担心她而不住地围着她绕的小白,轻声开口:“我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她已经很少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其实,他们的院长妈妈已经尽可能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孩子了,可是这么多人,总会不自觉的忽视那些不喜欢说话,也不会争抢的孩子。 在孤儿院生活,给她最大的感受就是贫穷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虽然会有人投资捐款,有政府的补助,可是有那么多的孤儿院,有那么多的孩子,分到每个人的头上,就只有寥寥无几的金钱。 打着补丁的衣服,破旧的鞋子,用的已经没有弹力的皮筋,还有每次都把字写得很小生怕多用纸笔的习惯。 她记事起,就没有穿过新衣服,偶尔会有人捐献衣服书本,那也到不了她的头上。 她不敢把自己的容貌露出来,在孤儿院的生活中,她懂得了很多,也不敢让自己轻易被领养。 最令她痛苦的是孤儿院里的资金有限,所以只能支撑成绩最好的那一批人读高中,上大学。 她那个时候成绩很好,可是在中考的时候发高烧,即使坚持了下来,也考得一塌糊涂,于是她和其他孩子一样,早早的进入了社会。 慢慢的,云书宁已经平静了下来,其实那段时光,带给她的不只是有痛苦,还有快乐。 她知道,没有孤儿院,没有院长妈妈,她可能早就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连一座孤坟也没有。 所以她才会在能够赚钱后,把片酬大部分都捐赠到孤儿院里。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或许正是因为她积的那些善行,所以才会有这一次重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打开平板,继续看刚刚追的那部剧。 她得为自己的哭泣找个理由,不然她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看了十分钟不到的视频就哭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听这部剧的名字就觉得它应该很虐,到时候就说她想起后续剧情所以哭吧。 她拉了拉进度条,看到男女主小时候分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忽然觉得这段话,和她谎言中的那个云书宁有了一部分重合。 等待和寻找啊。 看来她已经找到理由了。 接着画面一转,来到了男女主长大后的初遇,云书宁看着视频上的两个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这个世界的演员,对自己的身材和表情没有一点管理意识吗? 她觉得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自己心中隐隐的悲戚已经全部消失。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叹了口气,走到玄关打开了门:“苏先生。” “我知道书书现在可能想一个人待着。”苏牧清的眼神扫过她的右手,看到上面的齿痕后,眼色暗了一瞬,随即对着她认真地开口,“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这个。” 他把准备好的伤药膏递了过去:“只要你收下它,我就离开。” 云书宁看着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谢谢苏先生。” 看到她接下药膏后,他终于满意地笑了:“我先走了,书书,你记得按时涂药。” 关上门后,云书宁拿起手机,第一时间把药膏钱给苏牧清转了过去,她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但是,苏牧清和郁诚这两个人,好像都很不对劲。 她必须要和他们保持距离了。 另一边的苏牧清看到转账后,脸上满是无奈,她和他,真的分的太清了。 论坛上,因为云书宁这次的直播,又迅速地盖起了一栋高楼。 楼主:你们都看今天书砚的直播了吗?我忽然觉得很不对劲。 1楼:从头追到尾,确实很不对劲。 2楼:如果我不是知道书书的为人,我都怀疑书书是被《与权争天下》剧组请来给主演洗白的了。 3楼:书书为什么会哭成那个样子啊,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4楼:而且是看着那么搞笑的剧情,那么奇葩的主演,看到他们仍然能哭的出口,是有多伤心啊。 5楼:我看到了她手上被自己咬的那个伤口,真的好严重,一点都没有留手。 6楼:书书强忍着哭声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心疼啊 楼主:我整理了一下书书流泪时间时,剧集的节点(附图附图) 7楼:楼主有话好好说,别放图,我的眼睛!! 8楼:好像是男女主小的时候分别时和初遇时吧,难道书书也有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青梅竹马? 9楼:联系一下书书直播时说过的话,你们还记得她喝醉酒那天说的什么吗?是她那天很开心,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开心? 10楼: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想见的人,比如说青梅竹马? 11楼:你们还记得有人开玩笑向书书告白时,她说的话吗?她说她已经有了一个特别喜欢的人,这样一看…… …… 70楼:我爬完楼总结了一下,书书应该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两个人长大后因为意外分开了,好不容易见面后,这个人直接让书书特别伤心。所以,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书书这么伤心? 71楼:玩弄感情?欺负书书?明明说长大以后要娶她,但是身边却有了别的新娘? 72楼:说不定做的更过分。 73楼:总而言之,书书应该是遇到了一个渣男。 第27章 穿书的第二十七天 云书宁一点也没有关注网上的状况,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网友们眼中,成为了一个被渣男抛弃的可怜女人。 粉丝们一边在网上痛斥让书砚伤心的人,一边死死地盯住她的直播间, 准备等直播间一开播, 他们就蜂拥上前来安慰书书。 什么男不男人的,有他们在,就会把书书哄得开开心心。 所以, 今天早上云书宁直播的时候, 看到弹幕上铺天盖地的: “书书不哭。” “男人算什么,书书以后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书书,不要伤心, 你一哭, 我觉得天都暗了,空气都不好了。” “书书, 是那个男人没有眼光, 他以后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到时候我们鸟都不鸟他。” …… 云书宁看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安慰她的弹幕, 有些茫然地开口:“你们当中有谁失恋了吗?” 不管怎么看,除了他们称呼的是她外,剩下的字和她一个也不沾边啊。 另一边一直在追她直播的苏牧清,暗戳戳地换了个昵称, 也发了一条弹幕: “书书, 他不配,你放下他吧, 以后你会有更光明的未来。” 云书宁看着翻滚个不停的弹幕, 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跟不上时代了:“你们在说什么?我吗?” 她什么时候被人抛弃了, 又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失恋? 她总不能是失忆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啊?”她叹了口气, 一脸地无奈,“我哪里失恋了?” “那书书你昨天看《与权争天下》的时候为什么会哭啊?” “难道不是因为想起了渣男吗?” “书书,你不要担心,我们不会笑话你的,我们只会心疼你。” “对对对,书书,告诉我们那个渣男的名字,我们替你出气。” 云书宁看到了这些弹幕,收回了因为被人关心而出现在唇角的笑意:“不可以。” “不管在什么时候,为了什么,都不可以随意在网上网暴其他人,因为有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你们听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相。” 说到这里,她认真地开口:“如果我这个时候欺骗了你们,随便说了一个我讨厌的人的名字,你们去攻击他,那那个人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平和一点,不要经常想着打打杀杀,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说道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轻飘飘的,好像能够飘进人的心里。 “明明送出一朵小红花,书书你真的太好了,你才是我应该喜欢上的偶像。” “可乐一定要加冰送出一朵小红花,书书,我以后一定会在网上谨言慎行,绝对不会轻易地在网上随便骂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好感动呜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书书,你怎么这么好。” “可是书书,你被欺负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替你出气啊。” 云书宁看着整整一屏幕纷纷扬扬的小红花,轻轻眨了眨眼睛:“你们不需要替我出气,因为我自己可以替自己出气,你们只要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还有。”这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认真,好像想要把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他们一起分享,“我确实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爱人。”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提起这个人,书砚的声音就变得有了温度。 弹幕里飘过一片齐刷刷的:妈妈,我的青春结束了、我失恋了。 云书宁看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太过哀伤:“我们很相爱,他也对我很好。” “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最爱的人,所以啊,大家祝福我吧,你们要是骂他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 “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见过他?”她重复了一遍问题,然后笑得轻柔,“情侣也不是每一份每一秒都要腻在一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她努力的收着语气中的颤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有幸福:“而且,他特别不喜欢在镜头下的生活,每次照相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搞得我现在连他的照片都没有。”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股撒娇的语气,让人听了就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生活的很幸福。 “可是书书,那你那天看电视剧为什么会哭啊,不是因为渣男,那是因为什么?” “还有以前醉酒直播的那一次,你说那一天你很开心,为什么啊,和你的恋人有关吗?” …… 看着粉丝们的疑问,云书宁展示在镜头前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让自己的身体缓缓放松:“其实也没有什么,那天就是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一天中肯定会发生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啊,我都忘了那个时候我为什么会那么开心了。” “好了,不能再和你们聊天了,今天的字还没有开始练呢。”云书宁觉得已经解释地差不多了,于是便放下了手机,开始准备起了练字的事宜。 等到下播后,她看着自己越来越有进步的毛笔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每到时间看云书宁的直播,已经成了很多人的习惯,例如苏牧清,可是这一次,加了一个郁诚。 从那天苏牧清当着他的面承认他喜欢云书宁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很奇怪。 本来他以为云书宁一定会属于他,所以他才会这样不紧不慢,只有偶尔才会去她的公寓前转上一圈。 反正他知道贺砚不可能活过来,贺辰和她的身份有别,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所以只有他。 他也不确定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云书宁。 可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珍宝是会被人争夺的,以后,她的身边可能会有更多的人。 即使知道他们不可能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可是他还是格外厌恶这种事情。 就好像本来只有你一个人发现的宝物,忽然出现在了很多人面前,可是你连说什么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个宝物不属于你。 所以,他这一次久违地点进了云书宁的直播间。 一进直播间,想要成为她直播间榜一的郁诚就被礼物的额度给拦截到了那里,他悻悻地放下了手机。 然后就又感受到了暴击。 直播间里,云书宁说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那个失踪的贺砚:什么心疼、什么心爱、什么爱人。 她每说一句和贺砚有关的话,他就感觉自己心上的酸楚就多了一分。 贺砚他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会值得她这么做? 他已经消失了近四年,还不够她将他遗忘吗? 不过正是因为她还记得他,还深爱他,才会让他移不开目光。 郁诚感觉自己的心里一片复杂,脸上的神情晦暗。 最后,他把手机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破碎的零件划到他的右手,他看着从虎口处缓缓流下的血色,慢慢地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 至于一直看云书宁直播的苏牧清,他早就习惯了云书宁对贺砚不受时间消磨的爱意。 虽然也觉得心中苦闷,可是他知道,不管贺辰怎么骗的云书宁,贺砚都不可能回来。 他还年轻,可以等。 时间总会把最正确的东西留下,不是吗? …… 云书宁下播后,开始认真地思考以后应该怎么做。 她既然已经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动力,那么接下来她该做的,就是好好生活。 她的右手灵活地转着笔:怎么样才是好好生活呢? 按时吃饭、注意保暖、注意养生、早睡早起…… 她写了很多东西,总而言之,就是有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再为自己找一些生活中的乐趣。 她拿着笔,在纸上写到: 生活乐趣:练毛笔字、直播。 然后呢?她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她上辈子一直在为了生活而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她应该过怎样的生活,她那个时候想的是怎样才能活下去。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一开始一直在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努力伪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虚弱;到了今天,她终于可以开始慢慢地找回自己喜欢的,应该做的生活。 在这种生活中,她还要为自己加上一份等待,一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到来,但其实永远也不会到来的等待。 “喵呜~” 小白凄惨的好像被虐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云书宁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笔:“小白!” “就算你喊破喉咙,你也不能再吃了。” 在小白刚来的时候,她心疼它在外面流浪的时光,每次都给它喂很多好吃的,饭后时不时给它些冻干、罐头、猫条吃。 这才多久,它的肚子朝着横向发展,明明医生说它只是一个四个月左右的小猫,可是现在看起来,比得上人家一岁的大了。 不仅长得大,体重也有超标的嫌疑。 为了它的健康,她开始用食物称控制它摄取食物的克数,零食也有严格的规定。 小白从来到家里后,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饿肚子的滋味了,所以减肥计划刚刚开始,它就控制不住地一直叫,想要吃东西。 她走到小白的身边,看到了小白旁边舔的亮的反光的猫粮碗,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小白好像知道了她的犹豫,一边用自带全包眼线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一边使出它吃奶的力气在她身上踩奶。 一边踩,还一边委屈的喵呜喵呜的叫。 “小白,你真的不能再吃了。”云书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忍,“要是再吃的话,你就会超重的。” 小白: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对上小白看着她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了吗?下不为例!”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放猫粮的地方,小心地往手里倒了几个冻干,一、二、三…… “只能吃五个。”她蹲下身,还来不及把手里的冻干放到猫碗里,小白就急不可耐地扒着她的手,吃了起来。 不过即使它再急切,也没有伸出爪子。 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小白就吃完了她手里的冻干,接着开始了讨食的行为。 小白:我已经三秒钟没吃过饭了,饿!!! 云书宁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你还是饿着吧。”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该吃午饭了。 但是冰箱里的食材基本上已经被吃光了,加上她做饭的手艺,其实不太好,自己做的饭也就是能入口的水平。 她来到这里以后,不是吃自己做的饭,就是吃外面做的那些还不如她手艺的饭。 现在想想,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泪啊。 既然现在,她已经有了好好生活的理由,那么对自己也可以稍微的好上那么一点。 她走到玄关的位置,下意识地拿起了一直放在玄关处的薄薄的外套。 下一秒,她的手顿了一下,转手把这件外套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给人一种对外界没有丝毫在意的感觉,也不用装出一副不知道冷热的样子。 她现在的人设,应该是一个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好好等待奇迹发生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走到了衣柜旁,把一件看起来就很厚的外套拿了出来。 她从前世的时候就想,如果到了冬天,她一定要穿的很暖和很暖和,好好享受冬天,不要被冻疮困扰。 因为从前她冬天都是被冻着长大。 破旧单薄的棉袄,单层的布鞋,等到长大后,她终于可以买自己想买的衣服后,她也穿不了这种一看就很温暖的衣服,因为作为演员她需要给所有人留出一个身材纤细的好印象。 所以,冬天她就只能穿着在其他人看来很帅气、很有版型的风衣,下半身穿着单薄的短裤或短裙,实际上每次出门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她拿出来的这件外套,是一件很重的羽绒服,只是颜色她不是很喜欢,是黑色。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到玄关的镜子前套上了这件外套。 ……好肿。 因为这件衣服很厚,版型也很肥大,她抬起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短的像一只矮脚猫。 不过是真的暖和,才穿上了一分钟,她的后背就隐隐地开始出汗。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开了房门。 正在她一步一步,有些艰难地往电梯旁行走的时候,电梯忽然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牧清看着不远处穿的像是一个企鹅的身影,眼中罕见地闪过了一丝诧异:“书书?” 云书宁平静地抬起头,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苏先生。” 苏牧清看着她的动作,眼中染上了点点笑意。 现在的她穿着一件让她看起来圆滚滚的衣服,行走的时候看起来摇摇晃晃,高高的衣领遮住了她的嘴,也挡住了她脸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怎么看,都觉得分外可爱。 大多数的女生在冬天都穿的很单薄,她们大都都套着一个不算厚的外套,露出里面套着的精致的毛衣,还有一部分女生怕冷,所以会千挑万选一件适合自己版型的羽绒服,损失一部分的保暖性能来维持自己的美丽。 可是现在的云书宁,好像根本就没有要注意外表这个需求,现在对她来说,只有温暖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一看到这样穿着的她,就会觉得心底升上来一丝暖意。 “书书,你要下去吃饭吗?” “嗯。”云书宁一边回答,一边往前走了几步,到电梯门前,她声音有些疑惑,“你不出来吗?” “哦。”苏牧清往电梯里面走了两步,给她留出了充足的空间,“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要下去一趟。” 他伸出一只手挡住电梯的门,不让它合上:“一起吧。” 云书宁看了一眼笑意满满的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不是她说,苏牧清的黑眼圈都已经这么重了,他真的不需要回去睡一个觉吗? 不过,这和她也没有关系。 她缓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到一楼的按钮。 “书书,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厚啊?”苏牧清一脸自来熟的表情,兴致勃勃地问道,“是因为今天太冷了吗?” “算是吧。”云书宁面对着紧闭的电梯门,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她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我想要养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听到她的回答,苏牧清忽然觉得自己心中的一个角落被击中了。 ‘照顾好自己’这几个字对他而言分外重要,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身体。 如果不是这几个字一直被他记在心里,那么他可能早就消失在了那个尔虞我诈的家里了。 云书宁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合他的心意。 “我们真的好像啊。”他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她身侧和她并排,“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平时也很注意养生。”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他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格外动人。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没有等她回答,他就轻声开口,“为什么书书你忽然想起来要养生?” “以前,你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反而……”一直在折腾自己。 电梯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云书宁轻声开口: “因为我想要活的更长一点。”她低下头,声音中好似带了很多的情绪,又好似只是随口一说,“奇迹真的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或许我活的足够长,才能够等到它。” 她侧过脸,对上了他正在看她的眼神。 该怎么形容这一眼呢? 苏牧清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这一眼复杂的他不想直视:期待、痛苦、彷徨、执着…… “你的选择非常棒。”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他适应着她的脚步,努力和她维持在同一条直线上,“其实养生也有很多窍门……” 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一些养生的方式方法,好像只有不停的说,才能让他们之间的氛围不那么尴尬。 才能……驱散她眼底凝聚的悲伤。 “苏先生,你不去忙吗?”云书宁从来不知道只是养生这个词语,能让他说上十分钟都不带停的。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她已经很优秀了。 “其实我也没有……”苏牧清对上了她平静到了极点的眼神,默默地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哈哈哈,我确实还有点事。” “对了,书书,你有没有想过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他在走之前,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养生当然要防患于未然了,先检查好身体,然后对症下药才好。” “谢谢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云书宁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 “咦,书书,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吃饭?”苏牧清喜气洋洋地走到了她坐的座位旁边,声音里满是惊喜,“我在这家吃过几次,它家的牛肉面我真的超级推荐。” 他一边说,一边替走到她的座位前,她准备好了碗筷,还帮她烫了一下杯子,然后在她面前一一摆好。 云书宁忽然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苏牧清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帮她准备好餐具后,他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好了书书,你快点吃饭吧,我这次想要去尝一尝其他店里的味道。” “要是好吃的话,等我给你推荐。” 云书宁看着他毫不留恋转身就走的背影,忽然发现了他做法的用意。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攻略她? 有松有紧,识人脸色懂进退,还随时不忘刷一波好感:这不是以前她在讨好导演时做的事情吗? 可是他为什么要讨好她,仅仅是因为她的声音吗? 她有些茫然。 这时她忽然想起原著里苏牧清有严重的失眠症,而她的声音有很好的助眠效果,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对她另眼相待吧。 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去做个体检。 她最近这一阵子经常折腾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买,有了一个可以陪着她的小白,她觉得自己想要活的更长一点。 享受生活的过程中,再等一等那个不会回来的人,反正这样不冲突。 …… 林晚坐在餐桌前,出神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三明治。 贺辰的手机,只要她想看,随时都可以看。 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对她设防。 昨天晚上,她看到了他在锦鲤直播上的记录,一个家大业大的总裁,却在最近,每天都准时登上一个直播平台然后送上扣扣搜搜的二十朵小红花。 真是委屈他了。 林晚想着昨天下午在他手机上看到的那些东西,眼神不受控制的变暗。 他现在,已经对云书宁产生了兴趣,如果任由其发展的话,谁也不知道这个兴趣会不会转变为喜欢。 不过现在情况还可以控制,以现在云书宁的身份而言,他也只能控制。 想到这里,她轻轻睁开了眼睛,用手机给贺辰的秘书处里的职员发了一条消息: “小雅,我听说云秘书在前一阵子辞职了,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觉得云秘书人挺好的,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她面无表情地发完消息,她需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云书宁在贺辰公司的状况,看看她是真的只是为了贺砚,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做完这些事情后,她看着摆在面前的三明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现在郁诚已经很久没有打电话主动找过她,她也不能过分主动,不能没有任何理由的找他。 她拿起桌子上的三明治,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只感觉到一片刺目的白色。 这里是……医院。 她躺在床上,微微侧头,看到倚在墙边的红色人影,仿佛有些诧异地开口:“郁诚?” “见到我这么不开心吗?”郁诚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哪有。”林晚娇俏地皱了皱鼻子,用那只没有打吊瓶的手支撑自己缓缓地坐起身。 郁诚看到她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向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缓缓退了回去,只是眼神依旧盯着病床上的人。 林晚自己有些艰难地坐起身,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打电话的时候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可能不小心拨错了电话。” “你本来是想打给谁?”郁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说的话好像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需要我现在帮你吗?” 林晚从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郁诚的疏远,毫不客气也没有想有丝毫的隐瞒。 是因为云书宁吧。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表面上还是那一副活泼清纯的表情,她好像有些无奈:“只是需要有人送我到医院而已,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就不用麻烦其他人了。” 郁诚看着她带着笑意却无法掩饰虚弱的侧脸,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对贺辰也用麻烦这个词吗? 不得不说,那天苏牧清说的那些话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贺辰,他是不是对云书宁,过分关心了? 林晚在其中,又是怎样一个角色? “你不是知道自己花生过敏吗?”他挑起眉,声音低沉而诱惑,“怎么这一次忘记了。” 林晚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我真是好日子过太久了,都忘了坚果碎里也是有花生的。” 说完后,她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次也算是让我长了个教训,下次不管吃什么,都要先看一下配料表。” “对了,郁诚。”她感受到空气里有些尴尬的静默,微微勾起唇角,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她眼中带着八卦的光芒,声音亲近不失活泼,好像分外好奇。 听到她的问题,倚着墙的人身体紧绷了一瞬:喜欢吗? “看来是有了。”林晚看着他,心里暗自咬牙,但是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和祝福。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郁诚看着她,声音冷漠。 听着他不解风情的话,林晚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笃定:“当然有区别了。” “你要是有了喜欢的女生,我们就要保持一下距离了。”她伸出空闲的右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这个人怎么连这都不懂?” “肯定还没有追上吧?”她挑了挑眉,声音自信。 郁诚闻言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是默认。 “看在我们从小相识的份上,我帮你一把吧。”林晚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记得到时候给我发红包。” 听到她提起两个人小时候的相识,郁诚身上的气息柔和了一瞬,只是听到她后面的话,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他现在可以肯定,他对林晚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感激和想要帮助,可是他真的喜欢云书宁吗? 好像也不是,他只是想要云书宁身上的那种生死不渝的情感,他只是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有人像云书宁记得贺砚那样记得他。 可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云书宁了。 所以,他现在有一个更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拥有她这个人。 这样,她的那份感情不管是为了谁都好,他只要拥有了这样的感情就好。 “过来,我来教你几招。”林晚故作神秘地对着他招招手,让他离她近一点。 …… “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苏牧清看着走进他办公室的人,一本正经地问道。 “boss,你应该知道现在公司有多忙吧。”徐正像是一个游魂一样飘到了办公室,本来一张俊秀书生的脸,现在变得胡子邋遢,还带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不仅要忙公司里的事情,还要忙苏牧清给他布置的私事,一天三十六个小时都不够他用。 就在刚刚,他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这个上司真的是一分钟都不想要他闲着,接着又给他布置了一个奇葩的任务。 “这是您让我找的关于恋人在年轻时分别,到老年后才重逢的故事。”他深吸一口气,用生命维持住自己作为一个特助的修养,“已经做好相关的分类,有因为误会分别,到老年才解开误会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资料递了上去:“还有情侣因为战争分别,等到老年后,男人回到故土去找女人,但是女人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的就过世的故事。” “还有……” “停。”苏牧清听到他给的第二个资料,眉头微挑:“就是这个。” 他伸手抽出了这份资料,一目三行地看了过去:“就这份吧。” 他把资料递了回去:“你把这些东西用软文的形式整理出来,记得要感人肺腑,着重宣扬一下最后他们本来能够想见但是却又错过的无奈和心酸。” 听着他的要求,徐正的脸变得越来越麻木,苏牧清的话还在继续。 “你找个相关的公众号发过去,然后你把公众号关于这篇文章的链接发给我。” “就是这样。”说完后,苏牧清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问题吗?” 徐正攥紧了拳头:有! boss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 这件事情你不觉得离谱吗? 你直接把这份资料拍下来给想看的人看不行吗?为什么要转这么大一圈来为难他这个下属? 纵使已经在心里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表面上徐正还是那副稳成持重的样子:“好的boss,我尽快做完发给您过目。” 就在这个时候,苏牧清手机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个提示声,漆黑的屏幕亮了起来。 徐正用他5.0的视力看到了他新换的屏保。 boss的审美,审美时候变成了这样? 屏保上是一个女生背影的照片,她穿着一件厚嘟嘟圆滚滚的黑色棉服,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有些臃肿,还带着一股诡异的萌感。 感受到他的眼神,苏牧清一点也没有想要隐瞒,反而一脸笑意地扬了扬手机:“是不是很可爱,很漂亮?” 纵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能审美扭曲到这种地步吧? 徐正第一次没有对他的话有问必答,而是左顾右盼地转移话题:“boss,郁诚现在仍然在……” “真没眼光。”苏牧清放下手机,扫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她在寒冷的冬天里穿这件衣服,让人觉得格外温暖吗?” “你不觉得这样爱护身体的她看起来很动人吗?” 徐正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他的敷衍大法:“您说得对。” “算了,你果然不懂。”苏牧清靠在椅子上,想起今天云书宁的表现,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下来。 一个不在意自己身体,不留恋这个世界的人,忽然有一天变得有了温度,她开始学着好好生活,开始学着爱护自己。 这样的她,真的是让他莫名的心动。 只是一想起让她改变的原因,他的心就缓缓地静了下来。 等待奇迹……吗? 云书宁一点也不知道她正在被人惦记。 自从前两天她看了《与权争天下》这部剧的第一集后,她就放下了这部剧,不打算用它污染她的眼睛。 可是今天好巧不巧,正在刷视频的时候,忽然又看到了一个关于她唱歌的鬼畜剪辑。 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是看到这段视频后,她还是破防了。 就在她尴尬得脚趾抓地想要抓出一条地缝钻进去时,她忽然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办法:那就是看《与权争天下》这部剧。 她强忍着自己审美被侵|犯的感觉,重新把第一集看了一遍,你别说,看了这部剧后,她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看着五官飞扬的女主和面目狰狞的男主,她居然真的看出了几分cp感。 正在她一边看,一边吐槽男女主演技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微信消息。 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没有用过微信,这个时间有谁会来找她? 她一边疑惑一边点了进去: 是苏牧清给她转的养生公众号的推荐: “如何养护嗓子,知名中医这样说。” “在流感高发的冬季,怎样正确……” …… 七八条养生朋友圈一个接一个转发了过来。 云书宁一脸茫然:苏牧清他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就在她准备退出去时,她忽然发现了一个夹杂在其中的和其他消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小故事。 她好奇地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爱情故事。埃尔默.哈定和埃米莉.比彻姆两个人生活在战火连绵的国家,埃尔默为了维护国家的主权安全,早日结束这连绵的战乱,毅然加入了军队。 临走之前,他们在一片被炮火炸的焦黄的土地上诀别,两个人约定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回到这里等另一个人归来。 连绵的战火阻截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埃米莉待在这里,等了十年,谁都知道埃尔默回不来了,她也清楚。 十年后,身体本就不好的她与世长辞,在她死后的第二年,断了一条腿的埃尔默拄着拐杖回来找他的爱人,可是留给他的,只有那一座孤坟。 文章用了很长一段内容叙述埃尔默的绝望,只要他早一年,就能见到爱人最后一面。 云书宁放下手机,心中有为这段爱情的叹息,但更多的是无奈。 她好像能猜到为什么苏牧清给她发这些东西了。 简单地总结一下,就是漫长的等待需要建立在一个良好的身体健康的基础上。 估计是觉得她已经把这个故事看完了,苏牧清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本来只想给书书发一些养生食谱和专家建议的,一不小心发错了一个,书书可以当成一个小故事来看,我觉得很感人。” 云书宁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句:“谢谢苏先生,晚安。” 现在,才晚上八点。 第28章 穿书的第二十八天 每天早上, 云书宁都会准时地打开直播间,这已经成为了她和粉丝们的一种默契。 果然她一上线,直播间里的人数直线飙升, 很快就突破了一万大关。 因为晚上她直播时不能发评论也不能送礼物, 所以早上她直播间里的粉丝们总是无比话痨。 等到她练完字抬起头后, 屏幕里的弹幕已经从今天吃什么进展到了昨天晚上他们做了什么梦。 看着镜头里的她放下笔后,屏幕上洒下一片纷纷扬扬的小红花。 这么长的时间, 他们已经习惯了二十元的礼物额度, 也知道了在什么时候把他们送出来看起来更有排面。 云书宁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 目光变得柔和,忽然有感而发:“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早睡早起, 不要熬夜,要注意多锻炼身体。” “自从听了书书的直播后, 我就再也没有熬过夜,” “以前熬夜是因为睡不着,现在有了书书, 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早睡我可以努力, 早起我狠狠心也能做到,但是锻炼……” “书书,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 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吗?” 云书宁看到他们的关心,轻轻摇了摇头, 拿起了放在一边的保温杯, 啜饮了一口:“我的身体还可以, 只是最近忽然意识到了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我啊, 想要活的久一点。”她放下保温杯, 声音轻的像是呢喃,“好能够等到他。” 直播完后,云书宁一脸冷漠地举起手中的杯子,里面是前两天她去做身体检查后,看中医开的药方。 因为她还年轻,所以身体上的很多损耗还不明显,但是因为长时间对自己身体的忽视,她的身体有不少零碎的小毛病。 说大也不大,说小也还不能忽视,这些问题如果不加以控制,说不定会演变成什么大毛病。 所以,她在医生的建议下,开始了艰苦的喝药生涯。 把杯子端到嘴边时,一股苦中夹着酸涩的味道直冲着鼻子涌来,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这个味道,又苦又酸又涩还臭,喝完后,她的生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每天的水都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吃的饭也是养生粥养生餐,这样的生活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乐趣,可是她却过得乐在其中。 她现在每天在家里,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就是晒晒太阳,撸撸猫,生活的无比惬意,这是以前的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这一段时间里,苏牧清、郁诚和贺辰这几个原著里的人物,都没有来找她。 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时,偶尔也会忘了她现在正生活在一本书中,还是其中的一个恶毒女配。 她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怀中抱着小白,悠闲地晃着。 如果日子一直都这么平静的话,再过一阵子,等到原著里的这些人物都把她忘得差不多后,她就带着小白离开京都,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 装作一副慢慢放下贺砚的样子,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真正的放下心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正在她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要怎样装饰新家的客厅时,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听着这个敲门声,她的心慢慢地沉了下来。 “苏先生。”她打开门,脸上的表情疏离客气,“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这几天的时间里,苏牧清一直在被郁诚的公司针对,好不容易闲下来第一时间就是来这里找她。 即使知道她不会对他有好脸色,可是见到她的神情后,他的眼色还是不受控制的暗了一瞬。 只是一瞬间,他的神色又变得阳光满满:“我带了一点补气血的药膳,想着或许你会需要,就帮你带了一份。” “那家的师傅很认真,做的很慢,我可是等了很久。”他认真地看着她。 他从来不会掩饰对一个人的好,也不会隐瞒自己的辛苦,在他心里,做了就一定要说出来。 如果不说,谁知道你背后的付出。 这个时候的苏牧清,褪去了一直以来身上带着的大男孩的气质,好像变成了一个能够承担责任的男人。 云书宁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和关心,一直以来内心深藏的不对劲终于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原著里,苏牧清对女主好像都没有这么好过。 “苏先生。”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您很喜欢我的声音,但是您不用做这些,无论如何,我的直播都不会停止。” “所以,您不用像现在这样……”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目光平静,“对我有一些过分的关心,很感激,但是我不需要。” 听着她的话,苏牧清脸上的笑意缓缓凝固,他垂下眼眸,眼中神色复杂难辨:“可是,我喜欢的,不止是书书你的声音啊。”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心沉了下去: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先生,你既然很喜欢看我的直播,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云书宁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提起贺砚时,眼神不自觉的放柔,随后看着苏牧清的时候,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以苏先生的道德水平,应该不会做一些低劣的行为吧?” 比如说,做男小三。 这个时候云书宁忽然发现,贺砚真的是一个很好用的挡箭牌,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把他拉出来挡着。 不管苏牧清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假的喜欢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想尽办法和他拉开关系。 “……不会。”苏牧清听着她的疑问,只感觉自己心上被插了一刀。 他当然知道贺砚已经死了,不会回来,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不应该知道。 他现在的人设只是书砚的一个粉丝而已,再多的他不会也不能知道。 “那就好。”听着他的回答,云书宁冷漠的表情稍稍缓解,但是全身上下还是写满了拒绝,“这些药膳还是留给苏先生自己吧。” 正在她想要告别关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走廊边上传了过来:“1602,就是这里。” 云书宁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抱着一束比他还要大很多的玫瑰,艰难地走了过来。 花店的员工看了一眼公寓号和站在门口的她,眼神一亮,快步走到门前。 因为手里的花太大束,所以他走到她身前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苏牧清挤到了一边。 苏牧清被推到边上时,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狠狠地磨了磨自己的后牙槽。 “是云书宁小姐吗?”员工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看见金主的笑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这可是他们花店的vv客户受众啊。 “我是。”云书宁看着他手中的鲜花,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一位郁先生送给您的玫瑰,麻烦您签收一下。”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玫瑰,是店里花了大价钱从法国进口的路易十四,花香独特令人沉醉。 这位郁先生一出手,就把店里的库存清光了,这一笔他的提成都快够半个月的工资了。 云书宁不用想就知道他口中的郁先生是谁。 原著里的这些男配都疯了吗?放着女主不喜欢,一个个的都往她的身边跑。 店员看到她冰冷的表情后,一脸不解,本来他以为收到这束花的人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 “云小姐,这束玫瑰名为路易十四,是在法国经过专门……”他以为是她不了解这束花的价值,所以赶紧解释。 只不过,他说完后,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好像变得更加冷漠。 “不好意思。”云书宁对着他歉意地点了点头,“麻烦您帮我把这束话退回去,顺便告诉那位郁先生,就说我很不喜欢,请不要给我制造一些麻烦。” 说完后,她礼貌地笑了笑,关上了门。 虽然很对不起这个花店员工,但是这束花,她决不能收。 怎么办? 关上门后,云书宁脸上的平静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原著里的两个男配好像都对她有好感。 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个好感到底有多少。 云书宁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原著里他们两个人做的事情。 郁诚知道贺辰和林晚在一起后,一直针对男主的公司,后来因为贺辰继承了贺家,郁诚也拿他没有了办法。 后期的他一直靠伤害自己取得林晚的关注。 今天发个烧,明天胃病住院,怎么折腾自己怎么来。 他就是这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所以她能理解林晚为什么没有选择他,因为和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不和他心意,就会被他以死相威胁。 至于苏牧清,如果说郁诚发疯只会伤害自己的话,他发疯只会伤害别人。 当他知道林晚和贺辰在一起后,表面上表现的很痛苦很无奈,最后脸上带着微笑和祝福。 但是后期林晚和贺辰的争执中,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他让林晚误会贺辰,用手段让她把贺辰公司的机密给了他,后来男女主和好后,直接刺激女配制造了一场车祸,差点毁掉他们两个。 想到这里,云书宁打了个冷战:这两个人现在居然喜欢上了她? 谢邀,她只想有多远,跑多远。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等到事情平息后,自己装出一副慢慢放下贺砚的样子。 什么依山傍水的城市,什么爱情的邂逅,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抱着失踪的贺砚过一辈子!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她不能慌,应对现在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紧紧抓住深爱贺砚这个人设。 一个已经失踪的爱人比起现实存在的爱人,应该不会太过刺激到他们,林晚也是和贺辰在一起并且不断秀恩爱后,他们才开始疯狂。 所以,在接下来的直播里,她必须好好的表现自己对贺砚的喜欢。 但是也不能太直接,太突兀,要不经意的,偶然间吐露,然后轻描淡写地掀过去。 在书砚承认了自己有一个深爱的爱人后,她很少在直播间里提起过他,但是有的时候一个微笑,一两句关于她和他的相处,都在诉说着她的幸福。 只是这个时候,不管粉丝们怎么问,她都是轻轻一笑,接着谈论起其他的事情。 这种避而不谈的态度,很多人的第一感觉都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觉得她生活的不快乐。 可是粉丝们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只要提到他,她的声音就会下意识的放柔,本来温柔的声线里总会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意。 每次他们听到她这个时候的声音,总会觉得心底涌上一股甜意,连睡梦都泛着梦幻的粉色泡泡。 于此同时,一些粉丝开始嗑起了他们两个人的cp,即使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书砚口中的那个爱人,但是他们坚信,能够让书砚这么喜欢的人,能够让她提起他就开心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论坛上,一个官方cp粉群出现了。 楼主:我们的目标是,拿起放大镜,做出书书和她男朋友相爱的证明,让所有拉书书和别家的cp的人知道,官配才是最□□的!!! 1楼:我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第一次有人问可不可以嫁给书书的时候,书书就说自己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当时大多数粉丝都不太相信,以为那是借口。 2楼:还需要找他们两个人相爱的证明吗?书书都已经承认了还要什么证明? 楼主:还不是因为书书的直播太火了,忽然多出了好多个声音的拉郎,最令人气愤的是,他们拉郎的话都是书书对自己爱人说的话,所以,我们需要给官配正名。 3楼:你们记得书书前两天说要注重养生吗? 4楼: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注意的? 5楼:当然有,书书后面接了一句‘想要活的时间久一点’,但是你们都没有认真听,她后面还跟了一句‘……他啊’,但是声音太轻了,我只听出了他啊这两个字,这个他一定就是指书书的爱人!(附音频) 6楼: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忘了书书说的那一句话,当时有条弹幕问她,如果他们两个分手了怎么办?书书说不会。不会什么,当然是不会分手! 7楼:楼上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还有弹幕说人心难测,问书书万一分手后,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书书说她觉得轰轰烈烈的爱情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8楼: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9楼: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太对吧,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书书的这个爱人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出现过,要是我的话早就忍不住出来宣誓主权了。 10楼:书书解释过,说她的爱人不喜欢出现在镜头之下,他们两个连照片好像都没有。 11楼:可是你们这样一说,感觉只是书书在单方面付出啊,这个人好像什么都没有为书书做,连照相都不肯。 12楼:怎么可能,书书的很多行为和语言都在表明她很幸福啊,可能书书的爱人有摄像头恐惧症呢,只是不能照相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书书的事情。 13楼:书书在直播间里说过,她很喜欢吃香菜,每次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所有的菜里都会放上满满的香菜,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而是和她一起吃。有一次她见到他的亲人才知道,原来在家里,饭桌上只要有一道香菜,他就会一口都不吃。 14楼:这一定是真爱了,我和我男朋友因为吃不吃香菜,吵了好多次,最后只能各点各的。 15楼:我爱我的女朋友,可以把命给她,但是香菜——达咩。 16楼:还不止这些,你们忘了书书每周日上午都要直播请假吗?你们觉得她是因为什么请假? 17楼:说起这个,好像每周日书书晚上直播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得好很多,晚上读绘本故事的时候,声音都好温柔啊。 18楼:是这样的,每次周日我听着书书的直播睡着后,都会做甜甜的美梦,醒来的时候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梦中的那种开心和甜蜜却一直留在心里。 19楼:说到这里,我觉得书书最近愿意养生,和她的那个男朋友关系真的很大,说不定就是他劝的她。 20楼:这样一看,他们两个人真的好般配啊,还有别的证明吗?孩子想要嗑糖。 21楼:我想知道两个人没有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吗?好像从来没有听书书提起过。 22楼:楼上对书书还是不够了解,书书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提过和金钱有关的事情,就连刷礼物她都限制了额度。她不晒礼物可能就是因为不想让大家被一些奇奇怪怪的金钱观影响吧? 23楼:其实只从书书这一面看,我们肯定会觉得书书付出的更多一点,但是等到她的另一半出现的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们才能够评价的更加客观。 …… 1390楼:这么高的楼,我居然都爬完了,最后我总结一句:果然官配才是最甜的!! 1391楼:爬完了楼,我现在只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永远在一起,我又能相信爱情了。 1392楼:等到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随上份子钱的。 第29章 穿书的第二十九天 今天是周六, 她早上直播完后,开始思考自己说话的语气、态度有没有什么失误。 首先,不经意地提到的贺砚, 也就是她一直存在于口中的爱人, 不喜欢吃香菜很完美, 谁让那个时候弹幕正在进行香菜大战。 而且她也只是稍微提了一嘴就接着说其他的事情,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只会觉得她只是有感而发。 经过这几天她有意无意的话, 现在粉丝们对她另一半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 苏牧清不是说他每次都听她的直播吗? 那加上他手里的资料, 他应该能很深刻的理解到贺砚对她的重要性……吧。 她怕的是他不懂人话,或者说是装作不懂。 苏牧清这个人还好, 起码她说什么, 虽然他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多少也会听一点。 自从她明确地说明希望他们以后不要见面后, 他也自觉地减少了来找她的次数。 可是郁诚这个人,她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那天他给她送完玫瑰后,好像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 在这几天里, 花、项链首饰、皮鞋箱包…… 她这两天拒收东西拒收的都已经麻木了。 最令人绝望的是, 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想要和他说一声你别再往这里寄东西了都没有办法。 而且她觉得,她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可能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熟悉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云书宁一脸冷漠地打开门:“我是云书宁, 我这里不收任何礼物, 麻烦您把手里的东西原样退回去, 谢谢。” 看着快递员一脸疑惑的样子, 她放柔了语气, 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冰冷:“麻烦您了。” “不……不麻烦。”快递员听到她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犹豫地问道,“是书书吗?” 云书宁睫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点了点头,声音变得温柔了些许:“我是。” “我是您的粉丝。”快递员的脸涨得通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我特别喜欢您的直播,每天晚上都准时收听,真的是太好听了……” 他没有什么文化,只能一个劲的重复‘太好听了’四个字。 “谢谢您的喜欢。”面对这样炽热真诚的喜欢,她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麻烦您帮我把手中的快递退回去吧。” 在关门前,她对着他认真地开口:“希望你今天能有轻松开心的一天。” 快递员听到她的话,眼中有泪光闪现,他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能成为您的粉丝,是我的幸运。” 关上门后,云书宁因为礼物引起的坏心情也随着快递员的话平复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郁诚、苏牧清这样的疯子,但是大多数人,他们都和她的大部分粉丝一样,平凡但是可爱,让人尊敬。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厨房喝完那杯已经晾温了的中药,一皱眉头都喝了进去。 正在她漱口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少有人给她打电话,所以她有些诧异。 云书宁走到客厅,拿起了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刚接起电话,手机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冷漠的女声: “请问是书砚本人吗?” “我是,请问您是?” “这里是明黎慈善夜,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之一。”听到她的声音后,徐莉忍不住挑了挑眉,真不愧是一个出名的声音主播,她的声音确实好听。 不过,面对这种网红,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声音再好听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不怎么拿得出手的网红。 “您应该清楚每年的年底明黎会组织一场慈善晚会。”她的声音听起来高高在上,“由于您今年的优秀表现,所以明黎希望你能够来这次慈善晚会。” “邀请函会在今天晚上前邮寄,请提供一下您的地址。” 她一点也不觉得书砚会拒绝,每次明黎慈善夜只会邀请一些大牌明星,只有偶尔才会邀请一些网红,这一次算书砚运气好,锦鲤直播因为换了一个老板,所以有了两个名额,其中一个就是她。 云书宁对人的态度很敏感,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听出了她话中隐隐透露的看不起。 这种慈善活动,她前世作为一个小演员的时候也参加过,虽然说是慈善活动,但是就是女明星在争奇斗艳,最后意思意思地捐出一点钱来,不至于只留一个蹭红毯的臭名。 不巧,前世她捐的最少,还被不少人拿出来骂了一通,说她厚脸皮,说她只知道蹭热度。 所以,她对慈善夜好感不大,她当然知道也有好的公司组织的有意义的慈善捐款,可是这一个,显然不是。 “不好意思。”云书宁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很抱歉。” “你说什么?”徐莉以为自己听错了,别的网红遇到这种事,早就兴奋起来,然后问她一些注意事项,书砚她居然说不去? “很感谢您的邀请。”云书宁淡定的重复了一遍,“但是我由于一些私人原因不能到场,抱歉。” “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徐莉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不被讨好就算了,还被拒绝,这个网红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着手机里传来麻利的挂断声,云书宁平静地放下了手机。 这个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看不起人的人也有很多,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个生气。 另一边的苏牧清知道这几天郁诚接连给云书宁送礼物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成功。 果然不出他所料,每一次他送的东西,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点了解云书宁了,郁诚的这种方法,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可是,即使他这么了解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他和郁诚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他现在居然猜不出,在云书宁心中,更讨厌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面对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他真的快要无奈了,但是却一点也不想放弃。 郁诚不觉得苏牧清想的对,他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些退回来的礼物,觉得可能没有送到她的心坎上。 他知道林晚的话不一定可信,可是为了确定方法,他还专门从网上查了女生会喜欢什么。 他送的这些东西和以前送给林晚的礼物完全不同,林晚的礼物是直接由明秘书选的,他只负责出钱就好。 可是送给云书宁的礼物,都是他亲自挑选。 选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女生这么麻烦,一个包都能玩出几十种花样,更不用说香水了,那一天试的他差点失去了嗅觉。 可是网上说送的礼物要真诚,不能敷衍,所以他才会忍着头疼试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选出来了一个他觉得好闻的味道。 不远处,一直粉红色镶着亮片还带着若干钻石的爱玛士皮包立在那里,灯光照过去,闪得晃眼。 这种一看就是几十年都卖不出去的样子和版型,这样妖娆粉嫩的配色,只能说,人和人的审美是不一样的,这个等了几十年的包,终于遇到了它的良人。 “不收礼物也就算了,怎么连拆都不拆?”郁诚扫了一眼客厅里放着的箱子,声音带着一股微弱地委屈。 明秘书问过他为什么不亲自把这些礼物送过去,亲自送的话看起来会更有诚意。 一开始,他只是想用鲜花试探一下,可是后来,他看着一个个被退回来的礼物,忽然不敢自己亲自送过去。 快递员被拒绝也就算了,他要是亲自去也被拒绝,那也太丢人了。 这两天,因为一直在考虑云书宁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小时候那些黑暗痛苦的经历,也很久没有因为那些记忆伤害自己。 他现在整个人的大脑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云书宁到底喜欢什么。 想起明秘书昨天给他的建议,他拿起手机,来到论坛上,输入了‘书砚’两个字。 只看他的动作,还以为他在处理什么国际大事,以前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神,变得认真和执着。 郁诚看着搜出来的帖子,一个一个看了下去。 “扒一扒书砚和她爱人的绝美爱情。”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书砚这么美好的人,可惜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书砚的男朋友,我知道你能看到,你听着,我要向你宣战!” …… 十条帖子,有七条都和贺砚有关。 郁诚看着帖子,恶狠狠地磨了磨牙:“没关系,我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生气。” 浏览了一遍这些没有丝毫意义的帖子后,郁诚放下手机,越想越气。 或者,是他分不清伤心和愤怒的区别,只觉得心中闷得难受。 想起这事明秘书的建议,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明秘书:“???” …… 第二天,云书宁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大早就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只是这一次,她先去的不是贺砚的卧室,而是书房。 书桌上,一份资料整齐地摆放在上面。 云书宁走上前去,拿起了一本认真地看了下去。 贺辰这四年里,一直没有放弃对贺砚的寻找,每年在这上面的支出高达千万。 这一份份资料,有贺砚出事周围的人员查访,随着时间的推移,搜索范围也在不断变大。 从这些资料上的分析来看,贺砚活着的几率真的会有,但是很渺茫。 不管怎么样,贺辰的做法超出了她对他的预期。 不过她记得原著里,这个时候,贺辰已经放弃了对贺砚的搜寻,过不了多久就会继承贺氏。 这是蝴蝶效应吗? 云书宁放下手中的资料,拿起了另外一份资料。 看到上面的字,她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梢。 这上面写的是贺砚从小到大的一些经历。 小的时候就已经是十项全能,好像没有他掌握不好的事情。 到了初中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解贺氏的状况,小学跳级,初中跳级,大学三年修完两个学位。 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学霸。 更令她惊喜的是,这份资料上还有他的照片,虽然只有寥寥几张,但也是意外之喜。 原主的脑海里虽然有他们见面的印象,但是因为离得太远,时间也太久,所以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她都怀疑,如果有一天贺砚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她可能都认不出他来。 第一张照片上的人应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头发柔顺的垂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云书宁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情愿。 看来这张照片是因为他人小言轻,有人恶趣味故意给他拍的。 虽然他不喜欢照相,但是即使强大如他,也有一些不得不应对的场合。 这上面,有他和国家领导人的照片,那个领导人她认识,是一个出门有军人紧跟着的大佬。 照片上,即使面对这种大佬,贺砚身上的气势也丝毫不弱,两个人看起来旗鼓相当。 贺砚的眉眼精致但锋利,最让人惊艳或者说害怕的,是他那双眼睛,即使透着照片,也能感受到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锐利。 如果这个人真的还在的话,她的谎言可能还没有开始就被他的一个眼神揭穿。 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在失踪前一年拍摄的,那个时候他正在漂亮国参加一个经济会议,那个时候的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眼睛挡住了他锐利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优雅的王室贵族。 本来她看到这些照片,应该会觉得贺砚这个人很强势,不好相处,但是她想起他卧室床头柜上放的那本只翻了几页的《时间简史》,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原来这么厉害的大佬也会有失眠的困扰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有些自恋:他现在要是活着,说不定就不用看那种晦涩难懂的书籍了,可能听一听她说话就能安眠。 她看看着这些照片,眨了眨眼睛,贺辰既然把这些东西都放在了这里,那应该就默认她可以带走吧? 云书宁忍不住把资料又翻到了第一页,小的时候的贺砚真的是太萌了。 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她可以把他的样子画出来就好了。 小的时候谁没有一个当画家的梦想呢? 但是梦想大都只能当做梦想,有的人因为没有毅力,有的人因为有了新的梦想,而她因为贫穷。 可是现在她已经有钱了。 既然有钱,那她去追求一下小时候的梦想,应该不过分吧。 她也不期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画家,她只希望自己能把像画的东西都画下来,就比如说现在。 每次在贺砚别墅的时间都过的非常快,只是一眨眼,就又到了回公寓的时间。 小白也已经习惯了她偶尔的出门,看到她回来后,它只是懒洋洋地扫了扫尾巴,示意它知道她回来了。 它最近每天都饿的不行,哪有力气去迎接它‘狠心’的主人哟。 云书宁看到它连眼都懒得睁的样子,换下鞋后坏心地走到了零食柜前,拿出冻干来晃了晃。 小白:开机速度零点一秒,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猫猫。 云书宁看着它热切地蹭她的样子,狠狠地撸了它两把:“小白,你怎么这么势利?” 说归说,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了几块冻干。 最近小白的减肥很成功,所以偶尔可以放纵一下。 喂完小白后,她就开始从网上找一些绘画机构的联系方式。 这个因为贫穷而夭折的愿望,在这一刻,因为贺砚,因为她自己,忽然她有了想要圆梦的冲动。 她在这段时间里,直播是为了赚钱,练字是为了离书砚的爱好更近一点,可是画画,不管为什么,是她自己想要学的。 画出一个萌萌的贺砚,应该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如果真的学会了画画,她还能试着把以前的经历画出来,那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徐莉下班后,想着今天和书砚的联系,越想越气。 自从她担任明黎宣传部的负责人之后,很少受过这种委屈。 哪怕是现在知名的明星,见到她也要礼貌恭敬地问好,因为明黎可以说是时尚方面的一个代表,多少人求着和她合作都来不及,根本就没有人会拒绝她。 更令她生气的是,书砚只是一个网红,根本就没有可能和明黎产生关联,换句话说,她够都够不到她。 本来这是一件让她满意的事情,可是这样,就代表着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出气。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暗戳戳地发了一条微博: “有些网红还没火呢,就把自己看的这么重,小心把腰闪了。” 第30章 穿书的第三十天 云书宁很少主动从网上搜索自己的消息, 她觉得没有必要。 在前世,每演一个角色时,等到这部剧播放, 她总会忍不住从网上搜自己的名字。 那个时候, 她觉得哪怕是有人骂她也好。 可是没有人, 在那部剧的片尾曲上,根本就没有她的名字, 她只不过是一个有几句话的群演罢了, 根本不值得在意。 等到她慢慢地往上爬, 在剧中的角色越来越重要,有的时候是一个在青楼出场了几次的花魁, 有的时候是恶毒女配身边的跟班, 有的时候是冰冷的杀手……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微涨的人气带给她的, 大多都是网上的谩骂。 每次她搜自己的名字时,有觉得她强了主演风头的,有觉得她估计博人眼球的, 还有觉得她…… 总而言之,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偶尔有夸她的评论也寥寥无几,如果不是她不死心地一直搜, 甚至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慢慢的,她就开始回避网上那些关于她的评价, 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精进自己的业务上。 这个习惯留了下来, 直到现在。 她知道, 即使从网上搜关于自己的消息, 要不就是粉丝们的彩虹屁, 要不就是不熟悉她甚至敌对她的人对她冷嘲热讽,说不定还有什么人从各个方面恶意揣测她。 很多时候,再多的善意可能也抵消不了一个恶意的评论,所以她何苦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呢。 所以,她也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明黎的宣传员在网上暗戳戳地讽刺了她很久。 直播完后,她久违地走出了小区,去一个昨天找到的评价很不错的绘画学习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看到进门的她后,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 “我想参观一下你们这里的绘画课程。”不知道为什么,云书宁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听着小孩子憧憬的笑声,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真实。 之前她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远离人群,远离城市,好像只能和孤单为伴。那几个和经常来找的她的人,只会让她的神经绷紧,更加不敢随意动作,生怕出错。 所以,那个时候,她感觉这个世界都很虚假,很梦幻。好像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能从这个漫长的,说不出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中醒来。 人是群居动作,她这么久的时间一直一个人,对她的心理影响很大。 “不知道您的基础怎样,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前台听到她的声音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人的声音这么为什么会这么好听? 好听的她都忘了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收回思绪后,她眼中笑意更加真实,“或者您现在有什么想要学的绘画类别吗?” “比如说素描、水彩、油画……” 云书宁听着她的问题,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 她只是觉得自己想要学,便来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做这么多的准备。 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停顿,前台笑了笑,真诚地建议:“小姐要不要先来我们这里的画室参观一下,慢慢地寻找自己想要学什么?” “可以吗?” 云书宁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这家绘画馆很大,还专门为优秀的画作留出了一个长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上,有一看就是小学生的涂鸦之作,看起来笔触生涩但是灵动活泼,让人一看就心生愉快。 还有一些油画作品,在她看来,这些作品已经非常优秀,一束枯萎的花朵,一位面容苍老的长者,看起来都无比真实,枯黄的树叶,眼角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很震撼,可是不是她想画的画。 她想要学什么样的绘画呢,要不那么真实,但是有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她在画什么,画的是谁。 还要看起来很温暖,要有大片大片的色块,还要有梦幻动人的景物…… 想到这里,她在这条画展的走廊边缘停了下来。 “您是喜欢插花或者是漫绘这种作品吗?”前台看到她目光停留的方向,声音轻柔地问道。 “嗯。”云书宁看着中间那一幅画仿佛带着扑面而来的炙热和干涸的灼灼烈日,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天正好我们的绘画老师刘老师在上课。”前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上了十分钟,如果您想要深入了解一下的话,可以去试听一下。” “因为这一批次都是学习的基础课,所以您现在加入也不会跟不上进度。”前台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期待,笑着给出了建议。 “好。”云书宁终于舍得从画上移开眼神,她侧过头来,认真地朝她点头道谢,“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前台听着她的话,赶紧摆手说道。 说实话,他们前台其实很不容易,还要承担销售的职责。 每天他们都会遇到很多很难搞的客人,有人觉得他们就是在推销,所以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有的人根本不听他们说话,还对着他们冷嘲热讽,最令人恐怖的是遇上带熊孩子来咨询绘画课程的客人,那简直就是一场战争。 所以,每次遇到通情达理还懂礼貌的客人,他们总会格外珍惜。 云书宁在前台的带领下,来到班级里,开始了试听课。 其实,很多时候,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有的时候,有人想在未来开一家猫咖店,因为那样,她就可以在阳光满满下山的下午,一边撸着猫,一边喝着咖啡,看夕阳西下,享受下午宁静的时光。 可是真的做了才会知道,这些根本就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猫的吃喝拉撒睡,员工的雇佣,店面的选址和装修等等,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足以让那些儿时的梦想消散。 绘画也是这样。 不是你只要有了工具,只要有了想法,就能在纸上挥毫笔墨,让心中的景象在纸上一一显现。 一开始,学的就很麻烦,画笔的运用,颜色的认识…… 本来这些东西可能会劝退很多人,但是云书宁在接触到这些后,非但不觉得无趣,反而兴致勃勃。 她很喜欢这种稳扎稳打的感觉,每一次的动笔,她好像都对绘画这件事情更了解了一些。 试听课结束后,她就交了半年的学费。 回到家里时,她还意犹未尽地拿出笔来接着继续自己的画作,虽然纸上看起来都是一些扭扭曲曲的线条,根本称不上是作品,可是她仍然觉得兴趣满满。 在家里挥毫笔墨的她不知道,网上又掀起了一阵关于她的讨论。 今天从上午开始,明黎慈善夜就开始了参加明星们的官宣。 从各种流量明星开始,到了下午一点,终于把压轴的明星宣完。 这些明星中,还夹杂着几个网红,看起来格格不入。 有视播直播的两个龙头网红,还有一些其他平台的,大多数人都叫的上名字的主播,令人惊讶的是,今年锦鲤直播居然也有两名主播挤了进来。 所有人都知道锦鲤直播现在已经没落,头部网红也和其他平台的头部没有办法比,所以网友们非常奇怪。 “你们不知道吗?锦鲤直播换股东了,好像还是苏氏的太子爷,这是明黎再给太子爷面子吧。” “真的假的,锦鲤直播可是和前几年兴盛达时候没有办法比,为什么这个太子爷这么想不开啊。” “可能对于这种有钱人来说,这些钱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也是,可能太子爷就是想随便买个公司来玩一玩。” “羡慕啊。” “不过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锦鲤直播现在的头部网红,妥妥的是书砚啊,这次的明黎慈善夜为什么没有她?” “这样一说确实哎,最近书砚都已经火出圈了,就连我妈都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去听她的直播。” “明黎慈善夜是不是@错人了,怎么看都是书砚更合适吧?” “或许,你们看到宣传组私人号上发的微博了吗?”(附图附图) “我的天,这是有瓜啊。” “有网红耍大牌,不想来慈善夜?不会吧不会吧,慈善夜的流量这么大,来走个红毯就已经回本了。” “真的会有一个网红舍得拒绝明黎的邀请吗?要是那几个知名的影帝影后我还信,可是一个网红主播……” “虽然但是,你们不觉得这个宣传人员的回复看起来都婊里婊气的吗?我看的好难受啊。” “话题扯远了,这个人肯定不至于发假消息,最多就是用语言加工一下,你们觉得这个拒绝明黎慈善夜的网红是谁?” “好像都不用扒了,明黎慈善夜把那几个知名的网红都请了过来,看看还有哪个知名的人没有来不就知道了吗?” “这样一说,除了书砚根本就没有别人了吧?” “而且明黎宁愿请锦鲤直播那两个比不上书砚的人,也没有请书砚,是不是也说明了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怕跑到了徐莉发的那条内涵某人耍大牌的微博 “这个网红是书砚吗?” 徐莉看到这条消息,挑了挑眉,回复了一个笑着哭的表情。 “好了,破案了,就是书砚。” “书砚为什么不愿意来这次的明黎慈善夜啊?”有的人一头雾水的问道,怎么看参加这个晚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书砚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忘了吗,书砚可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露过脸,她的声音好听我承认,可是谁知道她是不是长得很丑。”书砚的存在挡了不少人的路,所以一有什么关于她的负面消息,那些黑粉忍不住蜂拥而上。 “就是就是,长得好看的人一定会在直播间里主动露脸,可是书砚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这只能说明她的脸,连逆天的美颜都救不了。” “我早就想说了,这个书砚不就是声音好听了一点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每天都蹲守她的直播间,有这时间,去听听广播剧不好吗?” “这次看来,书砚不仅长得丑,还耍大牌,就是一个网红而已,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敢得罪明黎,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既然有黑粉,那也会有书砚的粉丝,他们看到这些故意扭曲事实的评论后,气的脸都红了,在 “书书只是一个练字主播和哄睡主播而已,根本没有露脸的必要,不管她长得好不好看,她都是我们的偶像。” “现在还什么证据都没有呢,就凭着那个宣传人员的一句话,就给书书定罪了?” “就是就是,退一万步说,就算书书不想参加这个慈善夜,那也是她的自由,难道还能强迫她参加吗?” “书书在直播间里就说过害怕热闹,所以不想参加这个慈善夜不行吗?” “是不想参加,还是觉得自己长得丑,怕丢人所以不敢参加啊?” “这年头还真有人拿社恐当借口啊,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 “不管怎么说,发微博的人就是明黎的工作人员,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发的微博,总不能无缘无故看你们主子不顺眼吧?” 如果只是一边倒的评论,那么过一阵子网友们就会觉得无聊,嘲讽够了就会离开。 可是现在,两方人争执辩论,你来我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战斗。 虽然云书宁并不关心网络上和她有关的消息,可是还是有不少人为她关心。 比如说每天日理万机,在公司加班加点帮助苏牧清处理公司事务还要随时应对上司奇奇怪怪刁难的徐正;比如说现在正在像老妈子进化,每天围着郁诚转来转去,生怕他又糟蹋身体的明秘书;又比如比较清闲但是知道了贺辰好像对云书宁有好感这个惊天秘密,生怕自己哪一天说漏嘴后被辞职的王助理。 他们随时关注着网上书砚这个人的各路消息,所以,看到今天关于书砚是否耍大牌,关于书砚长得有多难看这个话题越来越热,逐渐登上了热门,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各自的上司。 郁诚:“他们是不是瞎,云书宁长得怎么可能不好看。” 他的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还有什么耍大牌,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会搭理那个什么明什么黎的公司。”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的放轻,“她明明连我都……” 不想搭理。 明秘书:“所以,您的意思是……” 郁诚:“都给我压下去,我不想在网上再看到这个话题。” …… 苏牧清:“这种东西需要我教给你吗?” 徐正:“那我现在就找人把这个话题压下去?” 苏牧清:“压什么压,直接给我把话题炸了。” …… 贺辰:“明黎的工作人员工作的时候都这么不理智吗?” 王助理:“您说得对,我这就去和明黎的相关部门交涉一下,让他们给您一个答复。” 贺辰:“嗯,至于这个话题,找人压下去,不要惊动云小姐。” 王助理:“好的。” 就这样,正在网友们吵得正欢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吵架的那条微博直接没有了,等到他们再去明黎宣传人员的微博去找的时候,发现她发的那几条微博也已经被删的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明黎官方还发出来了一封致歉信,说有员工在工作中带入过多的个人感情,在私人账号上发布错误消息,现在已经被降职处理。 这一通连环组合下来,从头到尾吃完这次瓜的人,都有了一种被堵嘴的感觉。 这个书砚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后台,她的事情连讨论都不能讨论。 不管他们在怎么想,发现发不出相关微博和评论后,也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因为这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大事,不值得他们太过费心。 所以,等到云书宁晚上照常直播时,直播间的粉丝大部分都不知道今天网上的争执。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明黎慈善夜的当晚。 当天的红毯简直是各家争奇斗艳的一个场地,这边我穿着绝美婚纱入场,那边你穿着手工高定走秀,另一边穿着颇为清凉的礼服赚取眼球。 一场红毯下来,噱头十足,热搜上了无数个。 宁晓萌是锦鲤直播的头部网红,本来这一次晚会根本不可能轮的上她,可是谁也不知道书砚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拒绝了这次的晚会,于是就让她钻了一个空子。 因为她的咖位实在太小,连十几个人在台上的合唱都没有混上,除了一开始的红毯外,她根本就没有多少个镜头。 不过她在和团队协商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这是慈善晚会,只要她在最后捐款的数额大一点,那么就可以凭借捐款登一次热搜。 因为是慈善热搜,所以嘲讽的人应该是少数。 不过这捐的钱也要有讲究,不能捐的太多,比来这次慈善晚会的大咖捐的还多,就是在瞎出风头,肯定会碍到很多人的眼。 可是捐的太少,也不好买热搜宣传。 于是最后,她和团队商议后,选了一个看起来不少,但是也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压力的数额——60万。 等到散场后,热搜已经开始预热。 本来热搜还好好的,水军们也是一片和睦,一个劲的夸宁晓萌善良有爱心。可是今天在这场慈善晚会里,一个流量很大的男明星只捐了三十万。 流量就代表着粉丝多,黑粉也多。 所以,宁晓萌的这条微博上热搜后,一大批流量明星的黑粉聚集了过来。 “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爱了爱了,不像有些人,每年赚了那么多钱,捐的却还不如一个网红多。” “要是我都觉得丢人,这点钱恐怕是当晚的慈善晚会捐款的垫底吧,这还不如不去呢。” “贡献了一个关注,因为这个小姐姐值得。” 流量明星的粉丝不乐意了,蜂拥而上: “怎么了,现在捐款也不行了,还必须规定比谁捐的多?” “有些黑子这里骂的欢,你自己捐了一分钱了吗?” “谁知道这个网红怎么赚的这些钱,这么多,交税了吗?” …… 宁晓萌欲哭无泪地看着热搜子,两边都被骂。 “这一天下来花了这么多的钱,都让这个流量给毁了。”她恨恨道,“一个这么出名的明星,就捐这么点钱,还真不嫌丢人。”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要撤热搜吗?”小助理苦着一张脸,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也不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 “怎么撤?”宁晓萌咬了咬牙,“现在热度这么高,还不知道要出多少钱才能撤的了。” “那怎么办,要是这样下去,您一定会被这个流量的粉丝恨死的。”小助理无奈地说道。 “只能爆一件和慈善相关的事情,努力让人忘掉这个流量。”宁晓萌做了这么多年的网红,对这些网上的风向很了解,“如果现在爆出了一个非常赚钱的网红,受到邀请却不愿意来,明明身家万贯却一毛不拔,你说这样能不能转移网友们的注意力?” 小助理转过头,对上了宁晓萌阴狠地眼神,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您的意思是……” “前一阵子不是有人说明黎邀请了书砚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手指上嫣红的指甲在黑夜中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找人在这条微博下发一个我和书砚的捐赠对比,我们都是锦鲤直播的网红,这样的比较更有针对性。” 最重要的是,之前她明明是锦鲤直播的一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书砚爬到了头上。如果她今天的做法可以成功,那么书砚的流量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应该算是一石二鸟了吧。 “还不快去。”看着助理呆愣地站在那里的样子,宁晓萌的声音里满是嫌弃,“还需要我教给你怎么做吗?” 不一会,一个新的话题就冲到了这条热搜的第一热门。 同样是锦鲤直播的顶尖网红,宁晓萌vs书砚,你更喜欢哪一个?(附宁晓萌捐款图片,附书砚直播图片) 这是明显的踩一捧一,可是网友们一点也不在意,看到投票后,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当然是选那个有爱心的网红了。 慢慢地,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流量明星的粉丝仿佛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压下自家捐款热度的好机会,纷纷冲上前去投票。 微博下方还有不少评论: “话说一个网红一年赚的钱是真不少啊,六十万说捐就捐。” “有的网红赚的再多,不也是一毛不拔,这还是得分人。” “话说这个书砚到底是个什么主播,怎么今年这么火,我还经常从我女儿口中听到她。” “好像就是一个声音主播,听说声音很好听。” “你们不知道《启明朝歌》这个广播剧吗?圣女的配音演员就是她啊。” “她才当网红几个月,赚的钱已经比得上最头部的主播一年的收益了,有钱人啊。” “有的时候,越有钱就越抠。” “你们看过前一阵子明黎的工作人员发的那条消息吗?说书砚耍大牌,不愿意来明丽慈善夜。“ “我搜了搜,没有看到啊,楼上给个关键字。” “搜了也搜不到,因为这个话题被人给炸了,也不知道这个书砚的背后金主是谁,话题说炸就炸。” “不能吧,不是都说书砚长得不好看吗,一个不好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金主?” …… 正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这条微博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徐正看着深夜仍在忙碌的人,脸上表情犹豫:“boss,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很清楚,这样的话题如果一昧的压下去,只会引起网友们的反弹,让人们更加愤怒。 其实今天已经这么晚了,这条微博看到的人可能没有太多,等到明天早上,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让热搜往下撤,这样才会把相关损失和云小姐的声誉损伤降到最低。 他知道的,苏牧清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会采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如果把相关话题屏蔽,那可能对云小姐的影响……” 苏牧清放下笔,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徐正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明明他只负责执行就好,不该质疑。 “书书她这几年,都很伤心。”苏牧清看了他两眼后,忽然露出了一个爽朗的微笑,“所以她可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考虑别人的事情。” “她那个时候连自己都要放弃了,怎么会想着做慈善?”说到这里,他觉得胸口有些闷,扯了扯身前的领带,声音轻缓,“我只是想要帮她解决麻烦而已,不是吗?” 看着徐正的背影,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他做事向来喜欢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他必须想好,如果云书宁一直都不会喜欢上他,他该怎么办。 如果云书宁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没有这么多人的关注,也没有这么多人的喜欢,而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云书宁。 那样,他就可以…… 苏牧清不止是把网上的消息给屏蔽,在云书宁的直播间里,他把和这次事件有关的相关词汇,相关代称全部都设为了屏蔽词,更是找了不少网管,全方位地盯着书砚的直播间。 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想给公主一个梦幻的不受攻击的城堡,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他爱极了她的表现。 可是有些东西,越压就会越发的反弹。 本来网友们可能对书砚的事情只是吃瓜而已,现在桌子被掀了,本来无所谓的他们也被激起了一身的怒气。 各个论坛上,各种平台上,都出现了关于书砚的隐晦代称。 最令人们好奇的是,书砚的金主究竟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大浏览量的话题说炸就炸,说压就压。 最后,人们扒着扒着,就把苏牧清扒了出来,他们发现,书砚来到锦鲤直播不久后,苏牧清就接受了锦鲤直播。 这要说他们没有关系,谁也不信啊。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书砚真的很抠,背靠这么有钱的金主,还是一毛不拔。 正在他们用隐晦的词汇谈论的时候,这一个别称也被炸了,不管在哪里都搜不到。 这下子网友们的怒气一下子被激了出来,本来让他们好好吃个瓜就完了,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不打算就这样算了。 已经换了七八个地方吃瓜,可是还不放过他们,这样也就不要怪他们心狠。 一个人,尤其是网络红人,不可能没有缺点。 一些深谙扒人技巧的网友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找到书砚这个人的不良言论和做法。 可是扒着扒着,他们忽然发现,书砚这个人就好像是个假人一样,没有社交软件,也没有私下的联络方式,每天就是早上准时直播,准时下播,中间也不会过多透露自己的隐私。 因为锦鲤直播现在升级了后台,所以现在想要搞到主播的具体身份也很难做到。 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网友扒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众所周知,纳税是每个华国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公众人物的纳税情况需要被国家公示。 可是人们看到书砚作为网红纳税的这一项金额时,发现这个数额虽然不小,但是和她的直播间收入好像对不太上。 每个艺人的收入来源很多,广告、拍戏、直播等等,每一个业务的具体收入网友们也不清楚,所以对这些明星的纳税金额,他们虽然怀疑,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可是网红不同,直播间的收入都是可以清楚的看到的每个主播每天的收入,月收入大概可以估算出来。 更有人去问了锦鲤直播的客服,发现书砚一直是在单打独斗,没有加入任何工会,也不会有抽成这一说。 这一下,有相关人员根据书砚每天的收入计算了一下,发现她自从当主播以来,交的税至少少交了一半,这还只是主播一项的收入,也不排除她还有别的职业。 这可不是小问题,还记得上一个偷税漏税的明星直接被封杀了,多少年都没有复出的机会。 这下子又是一个大瓜,还有很多人很好奇,主播的收入既然这么透明,为什么会没有人发现她在偷税漏税? 也别说有什么误会,要是金额少一点还可以解释,可是现在她少交的税太多了,网友们算了算书砚现在每个月的收入最少也有三百万,可是她只交了一百多万的税,这少了这么多,数字总不可能作假。 这个时候,就连书砚的粉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证据都在这里,他们说再多也只是苍白无力的解释。 不得不说,这些粉丝都非常理智,他们在第一时间说了会相信国家会给书砚一个清白,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事,他们会脱粉。 这些理智的粉丝们给路人带来了一些好感,只是一些而已,偷税漏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被人们唾弃的存在。 有不少人直接@了国家税务局以及相关部门。 华国对于这种举报非常重视,收到举报后不久,就开始了对书砚这个主播的彻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讨论,这次就算是有人想封掉这个话题,也没有了这个能力。 和国家有关的事情,尤其是已经发展起来的,不管是多大的公司,也不敢动,也不能动。 网上的消息真的是瞬息万变,苏牧清刚开完半小时的公司会议,就听到徐正告诉他,网友们扒出了云书宁可能存在偷税漏税的证据。 他头也没有回地开口:“不可能,云书宁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徐正跟在他的身后,试探地问道:“万一是真的呢?” “那她就不是云书宁了。”苏牧清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一时之间,徐正忽然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他是说云书宁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还是说,做了这种事情的云书宁,在boss心中就有了污点,就……不值得他再在意?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不解,boss他,真的喜欢云书宁吗? 为云书宁担心的人,不止是徐正,还有郁诚和贺辰。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书宁塑造的形象太成功,他们听下属汇报关于云书宁偷税漏税的消息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云书宁这个人,过的和行尸走肉一般,金钱对于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是身外之物而已。 一个快把自己身体糟蹋坏的人,一个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支出的人,怎么可能偷税漏税,这跟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从中作祟,或者是她的财务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在他们还在想怎么帮助她的时候,书砚忽然在锦鲤直播的私人页面上发布了一则消息。 云书宁在今天早上直播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直播平台已经把相关的词汇列入屏蔽词,可是她看到屏幕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安慰她的消息就觉得有问题。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在她受到了攻击或者是受到什么伤害的时候才会发生,可是现在,弹幕里根本没有攻击她的言论,也没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既然没有闹到她的面前,说明事情不是很严重。 只是,下播后她还是好奇地打开了各个软件,在上面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更令她奇怪的是不管是什么平台,她都搜不出任何关于她的负面新闻,就好像有人帮她屏蔽了一样。 这不对劲。 就算再受人欢迎的公众人物,也不可能没有黑粉,不可能只是一边倒的好评。 她自认没有好到全网一致夸赞的地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学着前世找她相关消息的方法,先偷偷潜入了一个看起来是她黑粉的微博,然后顺藤摸瓜,理清楚了事情的脉络。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问题的起源居然会是因为她拒绝了明黎慈善夜。 从一开始宣传人员的内涵,到后来锦鲤头部主播的拉踩,再到不断被炸的话题。 即使她是本人,也被这些操作搞得一肚子无语。 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恨她,在网上拼了命的帮她拉仇恨值。 那个人难道不知道堵不如疏这个词语吗? 是郁诚,还是苏牧清? 她刷新了一下界面,眼见着这个她用来吃自己瓜的帖子又被删掉了。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解决办法。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现在这些盛怒的网友们想对她做什么。 她从很早前就知道,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她要是真的把他们得罪透了,估计会很惨。 其实要堵他们的嘴很简单,只要把她当主播以来每天捐钱的记录放到网上就好,这样网友们就会发现,这场闹剧的源头就是错的,自认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 现在还太早,这个时候放这些记录,或许会让人觉得她很无辜,但是不能把网友们对她的愧疚最大化。 她要做的,是等,等到事情看起来非常严重,等到她被骂到狗血淋头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放出来,那个时候,才是对她最有利的时间。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她并不想把这些记录公之于众,因为在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用这些来博取人们的同情和尊敬。 她只是想做这件事而已,不是为了名,也不是为了利。 她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她只是想让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过的好一点,真的仅仅是这样而已。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发展。 中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晒在她的身上,她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一场漫长的等待。 等到下午的时间,她看着网友们把她的交税的数额和每个月的收益扒了出来,看着所有人群情激奋,看着无数人像税务局请愿,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果然网友真的无所不能。 估计着她要是再不回复,可能税务局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她心绪复杂又有些无奈地把这两个月以来的捐款整合到了一起,发到了她锦鲤直播的个人主页上。 关注她的粉丝们和网友们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动态。 看着这一长串的捐款,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但是更多人在意到的,是捐款人那一栏的名字——贺砚。 所有人脑海中都闪过了一个疑问:贺砚是谁? 第31章 穿书的第三十一天 书砚在动态上发完了捐款记录, 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有营销号和网友们把它搬到了微博。 这张图片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书砚在成为主播后的这一段时间里给各种救助机构捐赠的金额。 一开始的时候, 每天是两万左右, 随着时间的推移, 随着书砚直播收入的增多,捐赠的数额也变得越来越多, 等到了最近, 已经变成了每天五万左右。 这些金额基本上约等于估算每日书砚收入的一半, 这样一来,书砚偷税漏税的事情便根本不存在。 而且, 只要他们仔细观察, 就会发现这些接受捐赠的组织,都是经过捐赠者的筛选, 它们在华国的评价都很好,是比较良心的公益组织。 要做到这些,肯定做了相应的考察, 不是只为了落个好名声。 更重要的是, 锦鲤直播虽然可以每天提现主播的收益,但是由于相关规定,每位主播每日最多只能提现主播当日收益的二分之一。 这代表着, 书砚在直播的第一个月,根本就没有留出自己生活所需要的金钱, 而是全部捐献给了公益组织。 看到这里, 骂过书砚的网友们忽然觉得老脸一红。 扪心自问, 如果他们能够赚这么多钱, 真的能够做到和书砚一样, 捐出自己收益的一半来吗? 他们不能。 恐怕他们那个时候,连十分之一都舍不得捐。 “对不起,是我错怪书砚了,她才是真正值得大家学习的偶像。” “对不起,很多事情我们应该调查后才能做出结论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书砚她,真的好好啊,我这就去点个关注。” “我以前一直以为主播只是一些哗众取宠的人,可是书砚真的让我对这个群体改观了。” “书砚她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学习的对象啊。” “书砚每天早上直播吧,我明天就去她的直播间,刷几个超级火箭道歉。” “其实,你们道歉的话,不一定非要用金钱弥补,因为……你们根本送不出去钱。” “你们难道不知道书砚每天直播间的礼物有额度限制吗?每个id最多可以送出二十块钱的礼物,这个价位的,就只能送一元一朵的小红花了,最多再送个二十元的公主城堡。” “如果要送五百元礼物的话,至少要换二十多个id,每个id送的钱,可能都不如买号钱贵。” “不知道为什么,纯吃瓜的人看到这里好像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送钱都送不出去吧。” “这样一看,书砚真是主播里的一条清流啊,不营销、不曝光,只是安安稳稳地做自己的事业,还能够让自己的粉丝克制消费,爱了爱了。” 很多网友在夸赞书砚,以及表达对书砚歉意的同时,还有一些人对捐款人的名字有些好奇。 所有人都知道,捐款的时候用的不一定非是自己的真名,只要提供的身份证号是真的,那一栏的名字可以自己随意填。 “你们说,书砚的真名就是贺砚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贺砚这个名字和书书一点也不匹配,书书的名字应该更柔和,更温暖一点,和她的声音一样。” “贺砚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有一点冷硬的感觉,但是又没有人规定,一个人的名字要和自己的气质相匹配,我觉得贺砚就是书书的名字。” “我觉得也是,绝大多数人捐款的时候,用的都是自己的真名,因为华国流传了这么久的说法,说积德行善有利于为自己积福,用别人的名字很多人都觉得是给别人积福,所以,我觉得这是书书的真名。” “我听说过很多有钱人在捐款时,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对,你们忘了前一段时间,有个有钱人捐了一百万,结果大师书写名字的时候,不小心写错了,那个人因为这事发了好大的火。” “而且你们看,书砚和贺砚里,都有砚这个字,就这么说吧,书砚的真名要不是贺砚,我就把碗里蘸饺子的醋给喝了。” “可是我刚刚搜贺砚这个名字,只出来了一个贺氏集团的总裁,人家是个男的啊。” “可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从网上搜出来的,千度根本不可能把华国十几亿的人都记录在册啊。” “先不要吵了,你们可以等税务局的通报,税务局有要求,就是有人举报必须彻查,现在应该正在查书砚的资金往来,等到他们官方出通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书砚的真名了。” “有道理。”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网友的嘴,毒的有些过分了,云书宁刚在网上浏览到了这句话,门口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候,除了税务局的人,她想不到还会是谁。 她退出了微博,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你们好。”她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平静淡漠地看着他们。 她没有仔细观察就察觉到了三个人中的那个女生灼热的视线,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她眼中的光芒热的好像能将她灼伤一般。 “是云书宁小姐吗?”站在最中间的青年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后,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欣赏,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一脸正色地开口,“我是京都税务局的员工,这一次来主要是想向您核查一些问题。” “这是我们的相关证件。” 云书宁看了两眼证件,然后抬起头,对上了他古铜色的脸,她对着他微微点头:“三位请进。” 刘胜、方政和李莉三个人走了进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情的云书宁,他们都觉得很不对劲。她似乎表现的,有些太平静了。 尤其是李莉,她是书砚的超级粉丝,每天晚上都要听着她的直播才能睡着,所以今天关于书砚偷税漏税的事情一被公开,她就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果然,在得到相关权限后,他们查了一下她的资金流向,那些网友们说的少交的税,根本就子虚乌有,因为善款的收税率和正常工资根本不同。 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规定,收到举报后,他们必须全方位的彻查一遍,只有确认这个人的缴税情况完全合法时,才能发布公告。 不过经过了第一时间的彻查,他们基本上能够排除云书宁偷税漏税的嫌疑,所以才会表现的这样友好。 三个人整齐地坐在沙发上,一个坐的比一个直,等到云书宁拿着沏好的茶出来时,看着他们排排坐的样子,身边的气息慢慢变得柔和。 “三位请喝茶。”她放下茶杯后,坐到了他们的对面,礼貌认真地开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好好配合。”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们已经掌握了您的大概情况。”刘胜看着她,声音不自觉的放柔。 他在税务局里待了这么多年,一般都是去公司里查税,见到的都是老奸巨猾的会计和公司老板,很少像现在这样来到一个人的家里查账,“只是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和捐赠资金的问题需要您回复一下。” 他们三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人问,一个人做记录,还有一个人查云书宁的私人账面。 在云书宁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完成了查证。 等到终于确定她的清白后,李莉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激动:“书书,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刘哥,公事做完了,可以稍微谈一谈私事了吧。” “就是稍微。”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刘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咳咳,其实他也是书砚的粉丝。 “非常感谢你的喜欢。”云书宁听到她的话,眨了眨眼睛,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我也很喜欢和你们待在一起的感觉。” 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亲昵,轻声补充道:“我是说,每天直播的时候,有你们陪着我,我很开心。” 另一边从进来就没有说话的方政,看着他们的的聊天,眼中带着点羡慕,他很羡慕李莉这种自来熟的性格,不像他,看到喜欢的偶像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对了书书,你捐款的名字为什么不写自己的本名,而是写贺砚这两个字啊。”李莉睁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她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云书宁发的那张图片,一直都很好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问出这个问题后,云书宁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很缥缈、很遥远。 空气一时之间也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刘胜咳了两声,严肃地对着李莉开口:“小莉!” 他的声音让云书宁回过神来,她淡淡地笑了笑:“因为这是我爱人的名字。” 李莉是云书宁的死忠粉,当然知道她口中的爱人。 不仅知道,她还是官方cp的拥护者,论坛上的扒糖高楼里可少不了她的身影。 果然官配永远是官配,真的太甜了!!! 她回去以后就要在那栋高楼上再回复一次:妈妈,她又相信爱情了。 想到这里,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着活跃气氛:“书书,你可能不知道,有一个和您爱人同名的人,那可是贺氏的掌权人,连……” “不过他现在已经失踪很久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不得不说,李莉真的完美的阐述了什么叫在不知不觉间把别人雷点踩了一个遍的技能。 等到她说完后,云书宁脸上只剩下了一片淡淡的茫然和脆弱。 李莉看到她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对面的人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声音轻飘飘地回道:“就是他啊。” 正在这个时候,刘胜忽然扫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正在绘画中的图片,上面画的是一个比较简洁的人物,只有寥寥几笔,他从这里看去,第一个注意的,就是画中的眼睛,一双漆黑神秘的丹凤眼。 等到他们三个茫然地走出了云书宁的家门后,李莉还是没有弄清楚,‘就是他啊’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她早就懂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刘哥,你说刚刚书书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语气里带着一些恐慌,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如果说,书书的爱人真的是贺氏的那个贺砚……” 刘胜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桌面上的那一张画,忽然觉得,说不定是真的。 这段爱情,这段无望的等待,说不定真的存在。 “我们的任务只是彻查网络主播书砚的缴税情况而已。”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的经过和书砚的纳税情况报告上去,在网上公布。” 李莉闭上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她曾经听到书书和她爱人故事时,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心疼。 书书在笑着和他们谈起爱人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啊。 不管她有多心疼,有多为书砚伤心,工作都是工作:“刘哥,你等我再哭一会儿,我真的好难受啊。” “明明书书她是一个这么好的人,明明她……”说着说着,她哭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们三个回到局里后,第一时间把所有的消息整合完毕,发到了微博上公示。 这条微博 “前排吃瓜,大体的看了一遍,偷税漏税这件事,果然子虚乌有。” “官方已经证明了书书的清白,太好了。” “我们书书果然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前排一连串的夸赞后,终于有人弱弱地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既然官方已经说了书砚的真实姓名是云书宁,那那个捐款人的名字是谁?” “说不定只是书砚随便打的名字吧,这不就是一个昵称吗?” “你觉得这句话你会信吗?现在想想,书砚这个名字,好像也和那个贺砚有关。” “我记得在听书砚直播的时候,听到过她有一个非常相爱的爱人,如果她的爱人名叫贺砚的话,那很多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 “贺砚、云书宁,两人各取一个字就是书砚,天啊,也太甜了吧。” “而且书砚还以贺砚的名义捐款,真的是嗑到了磕到了。” “最令我感动的是,明明书砚在直播的时候可以否认男朋友的存在,可是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要知道粉丝里可有不少人是她的男友粉。” “说起贺砚,我只知道一个人,不过肯定不是他。”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贺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书砚这么热烈的喜欢?” “不过既然闹得这么厉害,为什么书砚的男朋友都没有为她站出来?” “还有,不是很多人说锦鲤直播的股东,也就是苏氏的太子爷和书砚有什么特殊关系吗,这个总不会是假的了吧?” “而且昨天那些炸话题的资金,应该不是一个小数额吧,还有书砚今天早上直播间的屏蔽词也早就超出了一般直播间的水准,就好像有人一直在保护书砚一样。” “我承认书砚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主播,很有爱心,可是她不准备解释一下这些事情吗?” “既然她和她的男朋友关系这么好,难道她的男朋友不会介意吗?” 一些疑问埋在网友们的心里,其实他们真的觉得书砚是一个很好的主播,可是这中间的很多事情好像都没有办法解释。 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书砚,有脚踩两条船的嫌疑吧? 不然为什么堂堂的苏氏太子爷,要为她摊这趟浑水? 自从云书宁把她捐款的证明发到主页上后,苏牧清就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一句话也不说。 他知道云书宁很爱贺砚,他也知道云书宁为了贺砚做了很多,有一段时间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爱是一件很缥缈的事情,不管一个人表现的有多深爱,总会让人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什么时候才会让人觉得真实呢?那就是付出。 看着手机上那一张长长的捐赠记录,看着捐赠人那一栏的姓名,苏牧清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疲惫。 能这样做的云书宁,就像是一个铜墙铁壁一样,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让其他人有进入她心里的机会。 他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压制网上舆论的,如果他没有压制,那么云书宁没有出席慈善晚会这件事用不了几天就会被网友们忘掉。 她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把这份捐款记录发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口中的那个爱人是谁。 他这两天的事情做得已经足够过分,如果云书宁知道后,对他的观感一定会变差,他现在需要做的办法就是补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后,眉头拧紧: “郁总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他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问道。 听到手机里的声音,郁诚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苏牧清,是最近清源的事情太清闲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有闲心吧?” 网络上的事情他一直让人持续关注,所以也很容易就能锁定估计将矛盾激化的苏牧清。 他不知道苏牧清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警告他一番。 “郁总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苏牧清语气平静中带着些许的疑惑,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boss,公司的核心程序员现在递上了辞职报告,说希望在今天办理离职。”徐正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公司的每个核心人员都经过苏牧清地千挑万选,一直和公司共患难到现在。 可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那个核心员工忽然提出了辞职。 “看来,我给你的警告你已经收到了。”郁诚感受到手机里的安静,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苏牧清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捣鬼,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原来郁氏真的已经闲到这种地步了,难怪你只能整天盯着别人的公司。” “这一点就不用你这个手下败将担心了。”郁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猩红的红酒,他微微晃了晃,酒水碰到杯壁发出淡淡地声响,“现在你应该知道以后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吧?” “我倒不知道,原来郁总还是个情种。”苏牧清攥紧自己的拳头,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只是不管再怎么样,他的声音听起来闲适依旧,“看来你也看到书书发到网上的那些东西了,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觉得,这样的爱情让人羡慕的很,让人想要永远拥有。”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放轻,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听到他谈起云书宁的那些捐款记录,郁诚面无表情地把手放在不久前故意划开的伤口上,手指微微用力,又有鲜血从刚刚凝结的伤口中泊泊流出。 “苏牧清,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他撂下这句话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随后,就是砰的一声,是酒杯摔在毛毯上的声响。 他看到那张图片后是什么想法? 他当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是觉得心中密密麻麻的酸痛让他疯狂。 每一次听到云书宁对贺砚做的事情后,他心中的嫉妒就更胜一筹,直到现在,他已经快被这些嫉妒压垮。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从那种酸痛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云书宁。”他低下头,向来目空一切的眼中浮上点点的迷茫,他应该怎么做,才好。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苏牧清冷着脸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嘱咐徐正控制住现在公司的情况。 从很早之前,他就知道权势的重要性,如果郁诚不是郁氏的继承人,他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损伤。 就是因为郁诚的权势,他只能对着他的打击,一步步后退。 如果,苏氏成为了他的,那他就再也不用顾忌这些事情,而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网上的局势。 不仅仅是因为郁诚刚刚的那通电话,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现在不做什么的话,在云书宁面前,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即使他知道,云书宁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 他登上了已经实名认证的官方微博,挑了挑眉,面对那些网友们质疑他和云书宁关系的评论,闭上了眼睛,草稿一瞬间在脑海中出现。 “不管我又怎样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有着喜欢女生的普通男人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份喜欢会……” 写完后,他又随手@了几个质疑两个人关系的网友,让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一条微博。 很快,他的微博 “总结了一下太子的意思,就是他一直在单方面的追求书砚,但是她从来没有答应过,甚至还多次要求两个人保持距离,不要见面。应该没有总结错吧?” “所以说,太子只是追求一个女生而已,就把一个老牌直播平台给收购了?穆勒穆勒。” “我还是想知道,这个书砚到底长得有多么好,能让苏太子这么痴情?” “我就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能够拒绝这么优秀的人,我刚刚去搜了一下苏牧清的图片和成就,你们看。”(附图附图) “我的天,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比你家世好,比你有天赋,比你长得好,还比你努力。” “我真的想知道书砚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会拒绝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啊,要我我早就答应了。” “书砚不是说了吗?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当然不可能答应其他人的追求啊。” “我真的想知道,那个贺砚到底有多优秀,能让书砚这么深情,连苏太子都能拒绝?” “我也想,但是书砚很少在直播间里提起他,有的时候说了一句后就会自然而然地转开话题。” “这样一说,书砚的这个爱人真的很神秘啊,我记得她好像还在直播间里说过她的爱人很不喜欢暴露在摄像头下。” “要说不喜欢暴露在摄像头下的人,我也想起了一个,好巧不巧地两个人的名字还一样。” “这样一来,确实好巧哦。” “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我也有了一个想法。”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不可能,贺砚是谁,那可是贺氏曾经的掌权人,他是那种走上两步华国经济就能抖三抖的人,怎么可能会……” “最重要的是,贺砚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书砚口中的那个人怎么也不会是他。” “虽然现在书砚是比较出名,但是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要是贺砚还在,说不定律师函已经递到你们家里了。” “劝书砚的粉丝还是老实点,不是谁的热度都可以蹭的。“ …… “小贺总,您确定要把这条微博发上去吗?”赵谷平是贺砚的特助,在他失踪前已经在他身边待了三年,是待的最长的一个特助。 在贺砚失踪后,是他在第一时间稳住了动荡的贺氏,找到贺辰商议对策。 现在贺氏已经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他虽然能力不弱,但是掌控这么大一个企业能够坚持四年已经到了极点。 他现在只等着贺辰赶紧来到贺氏接替掌权者这个位置,毕竟他待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交代 本来贺辰这一年已经松动了,可是自从知道贺总女朋友的存在后,他却忽然就宣布暂缓继承贺氏。 他这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就好退休了,远离这个让他失眠掉发的岗位,可是忽然间,他的上司通知他还要再做上几年。 他现在整个人都很绝望。 贺砚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他能力卓越,永远也不会把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扔到下属身上,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跟在他的身边,他学到了很多,不然以他之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稳住贺氏。 但是,贺砚的私生活太过神秘,即使他是他公司事务上接触最多的人,也对他的私生活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在贺辰问他知不知道贺总失踪前的感情经历的时候,他才只能给出大概的推测。 “小贺总,您要清楚,发布这条微博后,网友们对贺总的失踪的关注力度会加大,您继承贺氏的时间可能会无限期的推迟。”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好。”贺辰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好像根本不在意这条微博发出后,他会失去什么。 “是。” 就在人们的话题正在往云书宁深爱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及贺砚失踪这件事上转移时,贺氏的官博忽然发了一条消息。 要知道贺氏的官博自从贺氏的掌权人贺砚失踪后,便再也没有营业,大多数官方内容的发布和转发都由名下的另一个微博发布。 所以,这个微博营业时,大家还都以为是高仿号。 看着这条时隔四年的微博,有些人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云书宁小姐和贺总是男女朋友关系,什么叫关于网络上攻击云小姐的语言会被贺氏送上律师函? 是他们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贺砚不是已经失踪四年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书砚的官方cp粉们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书书那么温柔的说着她和贺砚的爱情,诉说着她的喜欢,诉说着两个人的曾经,他们本来以为那是他们两个人甜蜜美好的生活,没有想到这代表的却是书书在这四年里,绝望的看不到终点的等待。 法律规定,一个人因为事故失踪,两年以上就可以申报死亡,即使是因为意外失踪,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的亲人去申报死亡。 这代表着一个人的生还几率小到可怜。 现在这个时刻,那些他们在论坛上嗑的糖,都化成了插在他们心上的刀,一刀一刀,割的他们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擅长剪辑和处理音频的书砚的大粉,把关于她所有提到的和贺砚有关的内容全部剪辑了出来。 听起来好像任务量很大,其实根本不大,论坛上面的那些糖,就占了其中的百分之八十,剩下的,因为是书砚的死忠粉,他也对一些地方印象格外深刻。 两个小时后,一条长达五分钟的视频出现在了网友们的眼前。 一开始,是书砚在直播间里以特别认真地语气告诉和她开玩笑的粉丝,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爱人,所以不要喜欢上她。 接着,是她在直播间里不经意间提到的关于贺砚的事情,比如说他不喜欢吃香菜,不喜欢摄像头。 说起这些的时候,只要用心,都能听出她在提起他的时候,声音和平时说话的不同。 只要提起这个爱人,书砚的声音会不自觉的放柔,语气中,有怀念、有喜悦,但更多的,是幸福。 听到她这个时候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轻柔,好像在为她口中两个人的爱情沉醉。 中间,有弹幕问她万一两个人分手了以后她会怎么办,那个时候,她的声音是幸福而坚定,她说:不会。 两个人不会分手。 还有弹幕不死心地问道,如果万一两个人因为意外真的分手了,她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爱人。 书砚说:这样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有这一次,就已经够了。 这时,视频的进度条已经到了一半,这些让人们感觉到幸福和美好的声音渐渐远去,就在这个时候,书砚为圣女配的那句“我等你回来”突然出现。 这句话,早在之前就让听了广播的人热泪盈眶,那个时候,他们带入的是明明知道一切,却一句话也不能说的圣女,她只能看着爱人渐行渐远的无奈和悲凉。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忽然带入了书砚当时的想法中,如果书砚从一开始就知道贺砚会失踪,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说这句话时,会是什么感觉。 有些泪点浅的人的眼眶已经变得酸涩。 进度条还在继续,接着,就是书砚在直播间里偶然说的那一句:她想好好养生,注意身体,因为她想活的长一点。 到这里,剪辑这个视频的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她那句近乎叹息的,没有多少人听出来的话放了出来。 “好等到他啊。” 真的能够等到吗?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谁都清楚贺砚平安归来的概率小的惊人,书砚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在等待的,是奇迹啊。 到了最后,视频的结尾是书砚那天醉酒后,唱的歌。 因为是视频剪辑,所以大家都能看到当时弹幕里的那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时候的粉丝什么都不知道,听着她跑调的歌只顾着哈哈大笑,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唱这首歌。 “在东京铁塔 第一次眺望,看灯火模仿坠落的星光……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 不知道视频的主人用了什么方法,把后期小白的声音和伴奏都去掉了,在这里只能听到书砚的干声。 他们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每一个停顿,每一次带着哭腔的吸气声,也可以听到唱到最后时,她声音里带着的压抑不住的思念和痛苦。 这首歌的一字一句,仿佛都在诉说着她和相爱的人离别后的深入骨髓的思念。 这种思念好像一种能够让人上瘾的剧毒,明明一呼一吸间都是疼痛,却让声音的主人宁愿忍着痛,也要沉醉其中。 视频已经到了末尾,在视频的最后,只有一张长长的合成的图片,上面记录着每一天贺砚给慈善机构的捐款,每一笔捐款的捐款人那一栏,写的都是贺砚的名字。 你相信奇迹吗? 我相信,可是我想做点什么,来帮助奇迹早日到来。 你做了什么? 我啊,相信善有善报,所以,我想为那个人送出一份份善意,这样,他平安归来的概率,能不能大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你能等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呢,可能等到我老死吧,所以,我才想活的长一点啊。 被这条视频感动的网友们,纷纷哭成了一个泪人。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 “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我真的不能接受书书一辈子都处在无望的等待中。” “我这个从来不相信奇迹的人,忽然从心里期盼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的枕巾都已经湿透了。” “书书她这几年,该是怎么度过的啊,可是即使这么伤心的她,也会在知道我们睡不好觉的时候,选择在晚上直播,好让我们有一个美美的梦,可是她的梦里呢,是不是到处都是一片黑暗。” “有的时候觉得上帝真的好不公平,书书她明明这么善良,她明明这么无辜,为什么她……” 就在网友们为书砚的付出感动的时候,也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 “可是书砚说的这些,都是她的付出啊,贺砚呢,难道什么也没有做?” “书书不是说贺砚为了她去吃自己不喜欢的香菜吗?” “仅仅只有这一点的话,和书砚的付出根本没有办法比啊。” “该不会贺砚只是想玩一玩而已,但是书砚当真了吧?” “我觉得有可能,因为两个人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啊,我不觉得一个贺氏的继承人会深爱上一个和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匹配的人。” “你们在说什么,官博都承认了他们两个人的恋情,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玩一玩?” “凭着良心说,你们真的觉得书砚配不上贺砚吗?书砚现在的追求者你知道有多少吗?就拿最近的那一个来说,苏牧清不也要对书砚爱而不得。”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今天扒贺氏的慈善基金,忽然扒出来了这个。”(附图附图) 贺氏作为一个大型企业,盈利中会有一部分的资金专门作为公益基金。 这上面,就是贺氏众多公益基金中的一个,这个项目主要是向偏远山区儿童捐献书本,从六年前开始,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 这个项目隐没在众多项目中,如果不是有人专门去翻,根本不可能找到它。 这个公益项目的名字,叫做“书贺助学基金会”。 书在前,贺在后。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他们看到了这个名字,最多就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很直白,根本不会多想,可是现在…… 一个名叫书贺的基金会,一个为自己起名为书砚的主播。 明明是这么浪漫的事情,可是看到这些的人,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泪流满面。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幸福吧。 第32章 穿书的第三十二天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那种海枯石烂、坚定不移的爱情吗? 如果问出这个问题, 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绝大多数人的回答都是不会,即使相信有这样的爱情, 也不会相信它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上,爱情这个词语归根结底是指两个人荷尔蒙的碰撞。有一定会有, 但是那种坚定不移的情感, 太过奢侈, 让人不敢相信。 可是不信, 不代表不会期待。 所以,在云书宁和贺砚两个人的故事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怀疑过后, 随之而来的, 就是感动。 可能是因为贺氏的动作, 不仅搜不到贺砚有关的消息,连云书宁相关的消息也大多都被屏蔽。网友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云书宁的几张照片。 有几张是她在大学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人青春洋溢, 一颦一笑都格外动人。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书砚本来就长得这么漂亮。 后来的照片应该是贺砚消失后,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笑意,看着镜头的她一脸冰冷, 单薄的身上看起来已经快要没有了人类的温度。 “失去了你, 我的世界里从此再也没有了微笑。”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看完这个视频这些照片后,我忽然又相信爱情了, 虽然罕见, 虽然可能会让人受伤, 可是真的很美,也很温暖。” “那样热烈而汹涌的爱情,真的很让人羡慕,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呜呜呜呜,只是一遍而已,孩子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可是还是想再看一遍。”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小说里写的那种爱情,无关生死,无关世俗。” “贺砚一定要回来啊,我想不到也不敢想,如果他真的这一辈子都没有回来,那个一直等他的人会怎样。” “关于我在评论区嗑cp,然后哭成了一条狗这件事。” …… 赵谷平看着网上关于云书宁和贺砚纷纷扬扬的爱情故事和评论,向来理智的他也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他的印象里,贺砚是一个翻云覆雨,理智缜密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弄懂他,也不会想要去揣摩他的心思。 他作为特助,只会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到最好,罗列出事件的多种解决方法,供上司选择。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识趣和用到该用的地方的上进,让他在贺砚身边留了下来。 在这几年里,哪怕只是从贺砚手中学到了一点,也足够让他成为了行业领域里的佼佼者。 即使他已经算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亲人之外,离贺砚最近的人了,可是他对他的生活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贺砚不喜欢有人涉足于他的生活,不喜欢被人追踪,公事之外,他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所以,赵谷平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贺砚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当他把云书宁的话带入到他身上时,忽然觉得他心中那个贺总,变得更加充实和丰满。 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印记,或许属于贺砚的印记,就是云书宁。 至于网友扒出来的那个“书贺助学基金”,他的脑海中也早就没有了一点印象。 作为贺砚的助理,每天经他手的事务不知凡几,一个慈善业务而已,公司有专门的部门处理,也不值得他注意。 不过有一点,这个名字,大概是贺总亲自取的。 说来可能很多人都不信,他在贺砚身边工作了这么久,即使他并不了解那个真正的贺砚,但是还是知道了不少他的特点。 比如说平日里的爱好、比如说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又比如说,关于他是个‘起名废’这件事。 对于很多公司业务的命名,但凡是贺砚亲自取的名字,那必然会异常简洁,一般都是事务名称加代号。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贺氏的特色,简单易懂。 只有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这个贺总,一点也不喜欢也不太擅长取名这件事。 所以,在贺氏那一长串的天使儿童救助基金,拥抱雪的孩子等等一系列的救助基金中,书贺这个名字在其中格外醒目,也难怪会被网友们一下子就扒了出来。 这真的是很符合贺总品味的名字,取你的名,在我姓氏之前,明明只是两个字而已,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浪漫。 罢了,大不了他再多坚持两年,不就是稳住贺氏嘛,他……一定可以的。 …… 贺砚是云书宁口中爱人这件事,在大多数人眼中或许只是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他们为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赞叹,为这段无望的等待悲伤。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被这段故事伤的更深,那就是书砚的那些嗑官方的cp粉们。 他们那个时候,一脸兴奋地从书砚的直播中找她和她爱人的糖吃,每一次她带着笑意提起他,每一次她说起爱情时微微地停顿,每一次…… 那个时候,他们沉醉在这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之中,对书砚的幸福感同身受,想要和全世界分享他们的美好。 他们一点点的从夹缝里扣糖,扣到糖时,他们那个时候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心碎。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换一种方式看这个爱情故事,带给他们的,是一把把刀,这些刀插在他们的心上,甚至还狠狠地扭了两圈,让他们疼得眼泪直流。 为什么会这样呢? 书书明明在直播的时候在不经意间透露了那么多她的幸福,明明提起他时,她唇角的笑意从来没有消失过,可是为什么忽然有一天,所有人都告诉他们,书书的那个爱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书书在直播间里说的一切,都是回忆,都代表着她绝望的等待。 四年多的时间啊,书书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宿舍里,李薇看着论坛里那栋关于书砚官方cp的嗑糖圣地,哭的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床铺真心实意地站过这两个人的cp。 她听着上铺上李薇哭了快一个小时的声音,站起身,小心地问道:“薇薇,喝点水吧,我怕你脱水了。” 李薇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水杯,猛地灌了两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的这么久,哭的这么痛快了。 她记得当年她爱豆塌房的时候,她也就是为他嚎了两声而已,接着就把关于他的杂志和代言都给卖了。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哭的停不下来。 就好像是有一个人,把一幅美好的让人沉醉的画当着她的面给撕了下来,还让她看到了挂着这幅画的墙壁上,绘画者的血和泪。 “你说,贺砚真的会回来吗?”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舍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定会的。”舍友使劲地点了点头,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了解贺砚失踪的那次意外有多惨烈,她眨了眨眼睛,眨掉眼中的酸痛,“我想贺砚一定不会舍得书书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嗯嗯。” 这是很多书砚粉丝的想法,也是知道这两个人爱情故事后,对他们两个的未来最美好的祈愿。 云书宁坐在餐桌前,一边吃早饭,一边浏览着网上关于她的消息。 她也没有想到,她编的这个谎言,会对网友们造成这么剧烈的冲击。 但是当她看到贺氏的那个“书贺助学基金会”的时候,即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和贺砚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也忍不住感叹: 这真的是太巧了。 她看着网友们在网上发的这些剪辑,即使是知道一切的当事人,也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始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现在网上知道她和贺砚故事的网友们,心中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最高点。 他们心疼她的等待,感叹于他们之间的爱情。 然后呢,她应该抓住机会加深这个印象吗? 云书宁放下手机,在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做法。 她不能这么做。 这段爱情故事,可以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可以出现在网络上的任何视频剪辑中,但是唯独不能从她的口中亲自说出来。 因为她亲自说,会让人在为她悲伤的同时,产生一种其实这也没有什么难得的感觉。 退一万步说,她在直播里提起她和贺砚的故事,观众们为此感动。然后呢?一次又一次,再苦难的经历也会让听这件事的人麻木,就像是祥林嫂那样。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本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和贺砚事情的时候,她做什么他们可能都觉得很稀疏平常。 可是,当他们知道了她和他的故事,那么不管她在直播间里说什么,做什么,观众们总会自觉地想象她现在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她说话时这么温柔是在想谁? 很多时候,你把□□裸的事实丢在观众眼前,远不如让他们自已脑补来的更让人心动。 很快就来到了每天她应该直播的时间,她和往常一样,准时地打开了直播间。 昨天网上疯狂的流传着她和贺砚的爱情故事,看到的人有很多,为她心疼的人也有很多。 所以他们知道书砚每天直播的时间后,早早地蹲守在了直播间。 他们想着,等到书砚直播的时候,他们一定要好好安慰她,一定要表达他们对她的喜欢,让她知道,她的这份爱情,足够得到这么多的支持。 看到准时上播的书砚,他们摩拳擦掌,一时间,直播间里都是希望她好好的,感动于她和他爱情的弹幕。 可是镜头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向屏幕,她还是和之前的每一次直播一样,在镜头前,认真地练着字。 从镜头中可以看出,书砚的进步很大,现在她写的字和以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也能够看出她那一直以来,都格外纤细的手腕。 观众们看到她在镜头里做的事情,忽然觉得有些茫然,也觉得有些懊恼。 这个已经等了贺砚五年的人,真的需要他们的安慰吗? 如果没有那次的热搜事件,她可能会永远地把这件事埋在心里,等到很久很久以后,等到她老了,或许会有人不小心查到了她和贺砚的故事。 然后呢,大概率所有人都会觉得只是重名罢了。 她在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啊。 明明在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前,她一直都是这样,平平淡淡但却又认认真真地直播。 等到云书宁练完字后,看着直播间里涌出来的那些安慰和心疼,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是一直以来的温柔平静: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希望所有的观众都能有开心的一天。” “再见。”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说,明明她只是那么温柔的对他们说要有开心的一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观众们看着漆黑的屏幕,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她让他们开心的生活,可是她呢,还会开心吗? 第33章 穿书的第三十三天 云书宁直播完后, 就坐在书桌前,开始练习绘画。 其实老师也评价过她,她的天赋和绝大多数学习绘画的人差不多, 算不上天才,但也并不是一点天赋都没有。 令老师惊讶的是, 她在色彩的运用上很有天赋, 不是那种想要知道自己想画什么所以堪称完美的调色, 而是她画中的调色总是充满了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管是多么冷的色调, 经过她的调汇,在她的笔下,总有一种温暖的梦幻。 或许正是因为她曾经的经历太过灰色, 所以才会控制不住的渴望阳光吧。 除了色彩, 还有对人的神态的把握。 可能是因为她是一名演员, 生活中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对着镜子揣摩自己的神态,或者在路口中央,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所以,在她的笔下, 或许她的线条不够专业, 或许她的笔触非常生涩,但是她画的人物的眼睛却和画的人物有些神似。 但是抛开眼睛,她的画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奇奇怪怪, 奇奇怪怪的人体, 奇奇怪怪的动作。 云书宁看着自己新画的这一张关于自己童年的肖像画,认了半天,如果不是那件衣服她的印象太过深刻, 她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 就连自己最擅长的眼睛, 她都画的非常奇怪。有的时候, 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最不了解自己的人,还是自己。 她无奈地收起今天的‘大作’,准备明天接着老老实实地去和老师上课。 “喵呜~~” 小白嘶哑的叫声把她从思绪中惊醒,因为桌子上有很多绘画材料,可能对猫咪有害,所以她在画画的时候一直关着门。 其实听习惯了小白的叫声,她觉得小白的声音其实也没有网友们说的那么难听。小猫咪嘛,叫声再难听也难听不到哪里去。 她收拾好桌子,打开门,看着比刚来时大了一个号的橘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愧是大橘啊。” 作为一名和小白磨合了这么久的铲屎官,她迅速地换水、加粮,铲屎。 等这一套流程下来,她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她最近过得很自在,苏牧清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来打扰她,她终于不用每次出门都那么战战兢兢了。 郁诚也已经很久没有给她送过礼物。 她觉得那个时候的他可能就是一时兴起,等那一阵过去了,就消停了。 她是这样想的,直到打开门,看到了在走廊上倚着墙,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 郁诚穿的衣服很单薄,他今天没有穿他钟爱的红色系的衣服,而是简单地套了一件黑色的毛衣。 黑色衬的他的肤色更加苍白,就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看着这样的他,她忽然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不得不糟蹋自己身体的事情。 现在的郁诚看起来,比那个时候的她,还要虚弱。 听到了开门的声响,郁诚转过了身,背对着灯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能够感觉到他好像凝固在她身上的一般的视线。 云书宁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前,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差错,眼中出现淡淡的诧异,好像在惊异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郁总。”她对着他点了点头,让自己努力忽视他身上不同寻常的虚弱。 “我不喜欢你这样称呼我。”这个时候的郁诚,看起来好像褪去了一直带在身上的高傲,眼中那丝若有若无的轻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的他,终于把云书宁当成了一个可以和他平等相处的人,“我们已经见了这么多面,可是你还是这么叫我。” 说着说着,他眼中透露出来一丝委屈:“我连你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明明他们都有。” 其实他想要联系她,有无数种方式,现在她的资料还在他的书房放着。 可是他不想那样,他想让她亲自告诉他。 “郁总。”云书宁看着他的表情,心慢慢沉了下去,她好像错误的估计了郁诚这个人对她的执念。 她在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她和他见面的相处,心中的诧异更盛。 明明在一开始,郁诚这个人对她的感官很不好,语气和行为中都带着对她的不喜。 那改变的契机是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太多的思绪,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嫉妒和渴望。 他在嫉妒什么,又在渴望什么? 郁诚这样的人,想要什么得不到,她这里有什么值得他嫉妒,有什么值得他渴望。 不是物质,那就是…… 她一瞬间福至心灵,一个漠视世界、漠视自己的一个疯子,他会想要什么?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想要的,是她演出来的那种对贺砚的深情。 那种无论他在哪儿,无论他是生是死,都有人记住他的那种深情。 想到这里,她回忆了一下郁诚对她态度转变的几次时间,果然都和她那个谎言的精进有关。 即使想了这么多,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几秒的时间,知道了他反常的原因后,她也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我们只是见了几面而已,还到不了交换联系方式的地步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陌生和疏离。 本来,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多熟。 听到她的回复,郁诚眼中黯色更盛,他在来之前,就猜到了她的反应,所以,他才会在她门前踌躇。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已经把自己放的这样低,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她和贺砚的故事被所有人熟知的这几天,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歌颂他们爱情的这几天。 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已经分不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拥有云书宁对贺砚的那种情深不渝的感情,还是他想要的,书云书宁这个人。 他只能用疼痛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和贺砚相比,他起码能够获得比他长,这是他的优势。 他微微往前走了一步,因为动作,身体上那些被割开的,还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让他学会克制自己,不要吓到她。 “书书。”他在她身前不远处站定,这是一个社交的安全距离,不会让她感到恐惧和压迫。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你。”不得不说,当郁诚不再热衷于展现自己疯狂的时候,当他目光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她是他的唯一的感觉,“我这样叫你,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云书宁感受到他的眼神,第一感觉不是感动,而是把自身的防御等级不着痕迹的调到最高的警惕。 如果说,郁诚喜欢她只是因为她对贺砚情深不渝,那么如果她转头喜欢上了别人,他会怎么想? 他会想,这种感情也不过如此,随后可能居高临下的对她说一句,他看错她了。 这还好,她怕的是,这个疯子如果觉得她毁了她在他心中留下的那份完美的感情,会不会对她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比如说原著里,原主的经历。 这个念头一出,云书宁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不管怎么样,她都只爱贺砚,也只能爱贺砚。 所以,面对这样的郁诚,她应该做的,就只能是拒绝。 “怎么称呼我是您的权利,我没有办法干涉。”云书宁对他眼中的情绪恍若未觉,移开视线后轻飘飘地开口,“如果郁总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去忙了。” 她一边开口,一边近乎漠然地走过了他的身边。 “书书。”看着她的背影,郁诚突兀地出声,“如果说,我喜欢你的话……” “那就希望郁总能早日遇到那个值得您心动的,和您两情相悦的女生。”云书宁头也不回的开口。 “云书宁。”郁诚快步走到她的身前,加大声音,“你就非贺砚不可吗?” “即使他已经……”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死了这两个字说出口。 “郁先生。”云书宁看着他,眼神认真。 郁诚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忽然觉得觉得自己心中一片冰冷。 先生这两个字,明明在伴侣间称呼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甜蜜而温暖,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听到这种称呼,却只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我的存在给您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她身体站的笔直,眼中带着淡淡的歉意,“为了以后让您轻松一点,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她的拒绝干脆直接,快的郁诚还来不及反应:“如果下次郁先生您依然会来这里找我的话,我会考虑换个地方居住。” “如果在外面因为意外碰到了您,我也会装作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所以,很抱歉。” 说完后,云书宁不顾他的反应,径直离开了走廊。 其实,她今天的做法很危险,因为郁诚这个人太疯,谁也不知道他被拒绝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可是,刚才那种情况,她只能拒绝,还要拒绝地不留一丝余地。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地和郁诚划清界限。 还好,她赌赢了。 想着刚才他身上一直在往外冒的冷汗,她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说不定是身上还有原著里那种故意把自己弄伤的伤痕,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 她不能给他一丝回应。 归根到底,她从来到后撒的那个和贺砚是爱人的谎和这次对郁诚坚定不留余地的拒绝,都是因为她想活着而已。 …… “贺辰,你知道你现在已经多久没有陪过你的女朋友了吗?”林晚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话撒娇,“知道你是一个大忙人,可是也不能这样只让我一个人待着啊。”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我都想你了。” “抱歉,晚晚。”贺辰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声音温柔地哄道,“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你喜欢的那一家日料店吃饭好不好。” “我也不是非要让你陪我。”林晚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甜美,还带着暖人的关心,“只是你也要注意身体才好,工作了这么久,也要注意休息。” “好,我知道了。”听着她的关心,贺辰笑着点了点头,“晚上我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后,林晚把手机随意地往沙发上一扔。 这两天,关于云书宁的事情她一直在关注。 云书宁对贺砚的爱情,她身为一个女人,一个不那么相信感情的女人,都在心里产生了一丝对贺砚的嫉妒,更不用说其他人。 这个世界上,越是凉薄的人,越是吝啬付出自己爱意的人,就越会想要那样一份纯粹的爱意。 只是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的付出和得到都是相对的。 如果贺辰只是憧憬这种爱情倒也没什么,她可以演给他看,她可以演的天衣无缝,演的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在贺氏的官博发布那条消息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他现在对云书宁的感情,已经变质。 贺氏的官方微博,没有他的意会,宣传人员不可能会动。 贺辰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在做事前,心中会有一把尺子,衡量这件事应不应该做。 这一次,他明明知道贺氏官方承认云书宁和贺砚的关系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条微博发布后,距离他正式继承贺氏的日子,就又变得遥遥无期。 贺氏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不然她为什么会推掉F国池寒给她开的那么好的条件,选择回到国内。 还不是因为距离贺辰能够继承贺氏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 她在一开始,刚刚和贺辰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傻傻的相信爱情,可是等到他们因为家族,因为他的那个未婚妻她不得不狼狈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爱情根本算不了什么。 金钱和权势,才是最动人的东西。 如果在一开始,她就拥有傲人的家世,数不清的金钱,她可能也会像个城堡里的公主一样,傻傻地等着她的王子。 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女仆而已,她只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拼了命地往上爬。 她现在必须动作起来,让贺辰的视线离开云书宁。 该怎么做才好呢? 她缓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匆匆忙忙的行人:“既然他们喜欢的是云书宁对贺砚的爱,那如果她换了一个人喜欢的话……” 那她应该就不值得他一直注视了吧。 虽然云书宁这么喜欢贺砚,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她也不一定非要让云书宁真的重新喜欢上谁。 有的时候,她需要的,只是一个污点。 越是完美的爱情,就越不能存在污点,因为哪怕只有一个黑点,就会吸引到所有人的视线。 能够不计后果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郁诚了。 有的时候,疯是一个很神奇的情感,它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她收敛了所有的思绪,转头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明秘书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郁诚。 他认识的郁诚是张狂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虽然对自己够狠,但是眼中一直有光。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不计代价的为之努力,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他疯的表现。 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周围一片死寂,连脸上的肆意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散。 他一边小心地给他裂开的伤口上药,一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今天郁诚之所以会去找云书宁,是因为他看到他这么伤害自己后,万般无奈下给他一个建议,说可以让他去找云小姐和她坦白。 虽然他知道云书宁一定会拒绝他,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惨烈。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郁诚现在身边的气场他就可以大概的猜到。 可能不仅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吧?应该会拒绝的更加坚定,比如说以后两个人不要再见面了之类。 虽然他不在意每个月的那点奖金,因为他收入的大头是公司的分红,所以扣工资奖金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是他真的不想面对盛怒的郁诚啊。 他现在庆幸的就是幸好郁诚足够有分寸,不会让自己伤的太重,不然他真的把他敲晕了也要送到医院。 他一点一点的把他左手臂上的伤口抹好药,深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一阵突兀的铃声忽然在客厅里响起。 明秘书松了一口气般拿起了不远处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他弱弱地开口:“郁总,是林晚小姐。” 空气一片安静,只剩下手机铃声响在客厅,郁诚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一分钟后,手机的声音停止了,明秘书无奈地走上前去,想要接着给他的另一条手臂上药。 接着,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来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郁总,您看……” 郁诚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接过了手机,一秒、两秒……等到手机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接通了电话。 “郁诚,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接电话啊,是不舒服吗?” 郁诚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把另一只手伸了过去,示意明秘书接着上药,他的态度随意甚至是轻慢,等到手机里的声音停止时,他就随意地嗯上一声,示意手机另一边的人接着说。 人的偏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当他偏爱林晚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可以接受,甚至觉得耍小心思的她很是可爱。 可是,当他把林晚当成一个只是有点熟悉的人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为她做的那些事情,很无趣。 他当时是有多傻,会被她的一句话左右。 林晚能够和贺辰在一起,他这个第三者,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好像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真是一点也不像他啊。 他倒也不会后悔,只是觉得无趣而已。 他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没有了一开始的柔和,变得开始焦急,他嘲讽地勾起了唇角。 明秘书虽然手一直在上药,可是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郁诚的态度。 他作为一名秘书,还是需要掌握一下上司对一些人态度的,他也好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们。 不知道林晚说了什么,郁诚身上的气势倏然一变。 明秘书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插进他的伤口里。 “林晚,你太着急了。”郁诚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深意。 “不过,你的建议我会试一试的。”他把玩着手机,眼中满是深沉的暗色:反正,也不会再差了,不是吗? …… 云书宁拒绝郁诚后,本来提心吊胆了一段时间,生怕郁诚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发一阵疯。 虽然按照原著来看,郁诚不会伤害喜欢的人,但是,凡事总有万一。 现在原著已经崩的妈都不认了,谁也不知道原著里的这些男配会不会也脱离了作者的掌控。 更何况对她而言,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仅仅是书中的世界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有很多她在意的粉丝和观众,楼下的餐馆,正在上课的绘画机构,形形色色的人,一起才构成了这个完整的世界。 所以,她分外珍惜这样的世界。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想还好,只要一想,它就会发生。 本来上午直播完后,云书宁下播便一直和小白一起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 正在她享受这每天一次的悠闲时光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云书宁一脸犹疑地接起了电话,下一秒,就从手机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书书。” “郁诚?”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诧异,“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在瑞茗轩里,上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包厢。”郁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交代了他的位置,“书书,我想再见你一面,可以吗?” “既然你不想我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你来找我好不好?” 云书宁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眉头微微蹙起,郁诚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郁先生,你现在还好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如果你能来,我就还好,如果你不能来,可能我就不太好了。”郁诚声音听起来很有耐心,说到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句,堵上她的后路,“如果一会儿来的是救护车,或者是警车,那我可能就会更不好。” 他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到了最后,还不忘和她笑着道别。 挂断电话后,云书宁忽然想起了原著到了后半段,林晚快要和贺辰结婚时,郁诚也是这样,以死相逼。 更令人恐惧的是,他不是用来恐吓别人,他是真的想死。 她知道,如果一个人真心想死,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林晚当时就按照他说的去了那个地方,可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到了最后,林晚放弃了,郁诚真的在那个夜里,永远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从来这里以后,就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原著里这些人的结局,可是不想,不代表不知道。 看来这一次,郁诚打算吧用在林晚身上的方式,用到她身上。 云书宁一脸凝重,真的要去吗? 其实,她不去也可以,说到底,郁诚是自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能救他第一次,也能救他第二次,然后呢,像林晚那样一直救他?还是说要答应他的要求,和他在一起? 她不该去的。 可是苏牧清为她找的那个弱点没有错,她是真的很心软。 云书宁套上外套,面无表情地来到了瑞茗轩。 包厢里,板凳桌椅还是那个熟悉的样子,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和那个害怕被戳穿,所以只能全力演戏的人完全不同。 云书宁看向正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好像在研磨什么东西的人,目光微微一怔。 郁诚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衬衣,为了方便行动卷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手臂上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条又一条,有的已经愈合,但是更多的是新伤,伤口中还带着红意。 她在这一瞬间,对郁诚的疯体会的更加明显。 他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书书。”察觉到她停留在他手臂上的视线,他平静的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她面前遮遮掩掩。 他把研磨好的白色粉末,倒在一边酒杯的红酒中,随意地晃了晃。 “这是什么?”云书宁看着他的动作,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好像是在单纯地问出自己的疑问。 “一些助眠的药物而已。”郁诚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她,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她听到他的回答,眼中的神色微变。 大剂量的安眠药本就有致死的危险,红酒中的酒性能将安眠药的作用发挥的更强,也更加的危险。 “郁先生,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强迫自己忽略他手中的酒杯,认真地问道。 “书书,你可不可以稍微喜欢我那么一点。”郁诚答非所问,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到了极致,也……危险到了极致。 “只要一点点就好。” “这是威胁吗?”云书宁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她拒绝后,对面的人会做什么。 “不是。”郁诚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身上,他看出了她平静表情下隐藏的担忧,目光放柔,“是恳求。” 说到这里,他摆了摆空着的手,好似无奈地摇了摇头:“书书,你还是太心软。” 有的时候,心软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现在利用的,就是这份心软。 “郁诚,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云书宁看着他的动作,缓缓地向前走了两步,只是她走的方向,不是郁诚的身边,而是不远处的餐桌。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吗?”她定定地看着他,她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偏执。 她确定,他的眼中没有爱。 郁诚反问道:“你现在可以稍微喜欢我那么一点了吗?” “如果我说不呢?” “你会这样说吗?”郁诚笑着开口,接着举起了手中的红酒,轻轻啜饮了一口。 这点剂量一个成年人可能能够接受,但是再多的话…… 云书宁看着他的动作,缓缓地移开了视线。 有点时候,一个人的弱点被发现,真的是很糟糕的一件事情。 可是在这一刻,她无比的清醒。 她知道,她不能答应郁诚的要求,人的底线是会变的,这一次她因为他撤了自己的底线,那样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心贪婪,郁诚提出的要求,会一次比一次过分,直到把她的底线彻底粉碎。 那个时候,她对贺砚的深爱,就会像一个笑话。 可是,她要怎么办,才能破开这一局呢? 人是没有办法和一个疯子讲道理的,让一个疯子妥协,除非……她比他还疯。 “或者,我可以向你借一个拥抱吗?”郁诚看着她,叹了口气,他还是舍不得逼她太紧。 反正,他还有很长的时间。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云书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具,心里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郁诚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书书,你不用担心,医院离这里很近,就算我把它们全部喝光,也不会出事。”他轻声开口,只是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怎么想。 他真的希望云书宁能够走上前来抱抱他吗? 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他心中反而感到有些怪异。 “这样啊。”云书宁眨了眨眼睛,对他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转瞬即逝,美的惊人。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她的声音轻的像是叹息,“其实死亡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郁诚还来不及思考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到她拿起餐桌上摆放的那一把刀,刀口并不是很锋利,可是只要手够狠,够快,它也足够给人带来伤害。 她拿着刀,冲着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不出一点紧张和惶恐,反倒带着俏皮:“也不知道这把刀消没消毒?” 郁诚觉得时间在这一瞬间,好像被放慢了,他能够清楚地看到云书宁漫不经心地把这把刀放在了左手手腕上,然后笑着看向他,眼中是和他相似的疯狂。 他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他们两个,其实是同类。都同样的疯狂,都对自己同样的心狠。 林晚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关注着郁诚的行程,看到这一天他订到这里的位置后,她就意识到,他开始行动了。 郁诚的疯狂她深有体会,也不觉得云书宁能够拒绝这样疯狂的他。 所以,她才会在今天,叫贺辰和她一起来到这里吃饭。 本来,她只是想让他看到一些能够让他动摇对云书宁喜欢的情景而已,可是没有想到,刚走到包厢的门口,他们就看到了一片刺目的红色。 包厢的门半开着,他们背对着包厢里的人,看不到他们的神情,但是可以看到凝结在地上的那一片血色。 “云书宁!”郁诚和贺辰两个人同时开口,声音里有恐慌,有焦急,还有……心疼。 云书宁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疼痛,勉强忍住了想要龇牙咧嘴的冲动:玛德,真的是太疼了。 要是刀锋利还好,这把刀有点钝,为了一次成功,她用的力气就有点大。 看到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晕血。 在晕倒的前一秒,她声音虚弱地开口:“为什么非要来这个包厢啊,换一个不好吗?” 这明明是贺砚最喜欢的包厢啊。 说完后,她便没有了意识。 她不知道,就是这句话,让郁诚冲过来的脚步停顿了一瞬,所以输给了从门外冲进来的贺辰。 贺辰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抱起了快要摔倒的人,紧急把她送往医院。 郁诚听着外面传来的尖叫声,着急的叫喊声,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云书宁,他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他爱云书宁,爱这样深切的爱着贺砚的云书宁,爱这样疯狂的云书宁。 瑞茗轩的位置身处闹市,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会特别容易被传播。 果然,在云书宁被送到医院不久后,就有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被发送到了网上。 “为情所困,一女子为爱自杀,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绝望。” “瑞茗轩里的爱恨情仇,女子到底为什么会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 这些消息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这些报道上都陪着一些照片,有一些书砚的死忠粉不小心点了进去,看到图片上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影后,他们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个为爱自杀的人,是书书??!! 第34章 穿书的第三十四天 书砚在最近一段时间, 可以说是网上的流量密码,虽然她一直很低调,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但是网络上关于她的流言总是层出不穷。 每天网上都有一些关于她和贺砚的似是而非的传言。 有的人信誓旦旦地说他曾经见到过云书宁和贺砚在一起吃饭,说的有鼻子有眼,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 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贺砚长什么样子。 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 又怎么可能认出来?更可况真正认识贺砚的人, 都是一方大佬,怎么可能在网上偷偷摸摸的发消息。 还有人说自己的母亲是现在贺砚别墅的佣人,据说现在每周日云书宁都会去贺砚的别墅里祭奠他, 等等。 有些故事有些一听就是假的, 可是有一些却会让人们将信将疑。 但是所有人都把自己看到的消息隐藏在自己的心里, 从来没有人会在书砚直播时,问关于贺砚的问题,因为每个人都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不想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公之于众。 不是不够爱, 反倒是太过深爱, 所以想把关于他们的点点滴滴都埋在心底,让自己能够在漫长而孤单的余生中,细细品味。 所以, 网友们在这些稀奇古怪的消息中, 已经把自己锻炼出了火眼金睛辨认对错的能力。 当书砚为爱自杀这个话题占据了书砚热门的时候,所有人的回复都是不信谣,不传谣: “我们书书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她明明一直都在努力的活着啊。” “书书说过很多次了, 她想要活的长一点, 想要等他。” “这是什么营销号啊,为了热度真是什么人都蹭,书书怎么可能自|杀。” “对于这种营销号,直接举报就好,不用和他们浪费口舌。” “你们看那张图片了吗?”在一连串的质疑中,有个人弱弱地出声。 这次的事件因为发生在人流量很大的地方,所以有不少图片在网上流传,虽然大多数都没有照到受伤的人的正脸,可是总有那么几张抓拍到了。 晃眼一看,这张图片上的人,真的和书砚流在网上流传的照片有几分相似。 其实只是相似而已,粉丝们还可以辩驳,可是,抱着她的那个人,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人的资料。 贺辰。贺家现在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就在网友们已经信了八分照片上的人是书砚时,这个话题直接被炸了。 网友:??? 就在网友们隐晦地探讨那个人是不是书砚的时候,已经转移到高级病房的云书宁幽幽转醒。 她看着入目一片的惨白,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在哪儿。 她昏迷前最后的印象就是疼,要是那把刀快一点还好,可是那把刀有点钝,她必须要使劲才能划开手腕上的皮肤。 想到这里,她微微动了动自己的左手,可能是因为上了麻药,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多少痛感。 “云小姐。”一直等在一边的贺辰看到她醒来后,缓缓松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见到满身鲜血的她,他真的吓到了,见到她进入急救室后,他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那个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只是单纯的为了小叔叔才这样担心她,还是他担心的,仅仅只是她这个人,和她的身份无关。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关注她,只能因为她是小叔叔的恋人。 “贺辰。”云书宁看着站在一边,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可是他怎么会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明明应该和郁诚在一起。 贺辰看着她想要坐起身的动作,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是云书宁拒绝了他的动作,一个人有些艰难地坐了起来。 等到坐起身后,她才忽然发现,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头也在隐隐作痛。 其实在割腕之前,她就已经把后续的事情想好。 首先,割腕的话,其实很难自|杀成功,再加上当时的地点距离医院很近,所以即使郁诚不管她,她也可以自己安排好后续所有的事情。 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钝刀子割肉会这么疼,也没有想到自己看到这样大规模的鲜血后,会晕血。 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经过这一次后,郁诚应该不会再随便的用自身的安危威胁她。 因为他知道,她会比他更疯。 一个为了给爱人报报仇,在世界上了无生趣的过了四年的时间的人,那么她的疯,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郁诚这个人对自己太狠,她是不会用这种办法的,但是用了后,她也不会后悔,只会把利益放到最大化。 她这次的伤,可不能白受。 “我……偶然路过你所在的包厢。”贺辰看着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侧脸,语气微微停顿,说出了这个巧合到他都不愿相信的话,“看到你受伤后,就把你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扫过她手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 医生说因为刀的原因,她手腕上的伤口不深,只是还是已经伤到了动脉,万幸的是,应该不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是,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然那一把刀,根本不可能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他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看着她目光中透露出来的茫然,一字一句地说道,“想要自|杀。” 他当初骗她说小叔叔还有可能活着,他联系贺氏的宣传部门,让他们承认小叔叔和云书宁的恋情,主动推迟了继承贺氏的时间,就是因为他想让她好好活着啊。 看到他眼中的认真,云书宁微微摇头,她收回了看着他的视线,语气轻柔但是真挚:“我真的没有想过要自|杀。” 她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有些晕眩的额头:“如果我真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不可能选在那样一个位置。” “有那么多的人,还距离医院这么近,在那里自杀,倒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平静异常,“这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一次由郁诚引发的意外。 “云书宁。”贺辰看着她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蓦然生出了一股怒气,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质问,“你是说你只是因为意外拿起了刀,然后又因为意外给自己手腕割了一刀?” “你觉得你自己信吗?” 更令他心慌的是,他能从她的话中,清楚的察觉到,她早就想过很多次怎样离开这个一点也不值得她留恋的世界。 不然她不可能这么冷静的分析在瑞茗轩里自|杀的利弊。 如果他没有骗她小叔叔有可能还活着的话,她是不是,早就已经……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后怕。 “我是说,我这次动手是意外。”不管贺辰的语气怎么样,她都一直是平静的,平静的好像能够包容一切。 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他到底怎么想,是不是在担心她。她只是那样淡然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贺辰被她的语气搞得快要没有了脾气,他是真的想知道,云书宁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她会在说自己想要好好生活,好好等待之后,转眼就没有一丝犹豫地赴死,为什么又在被救后,轻描淡写地把这些归结于一场意外? “是因为郁诚吗?”贺辰关心则乱,等到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他终于想到了疑点,皱着眉头问道。 在她进入手术室后,王助理说过郁诚和她一起在那一间包厢,后来,郁诚也被送到了医院的急救部。 他和郁诚接触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是也足够他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人。 “算是吧。”云书宁不打算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解释清楚,因为没有太大的意义,还不如自己直说一半,剩下的让他自己揣摩。 “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了。”她转过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气,声音带着一股异样的温柔,“我以后会很珍惜自己的身体,会努力过好每一天。” “所以,不用担心我。”云书宁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清浅的微笑,“还有,这次很感谢你能送我来医院。” 贺辰看着她,终于感受到了她现在和以往的不同。 以前的她,看起来像是一根绷到极点的线,全身上下都密布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冰冷又了无生趣。 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虽然身上还是带着冷漠的气息,可是整个人好像已经变得柔软下来,开始对着这个世界有了期待,有了希望。 他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应该要说什么才好。 “贺辰,云小姐已经醒了吗?”林晚提着装着食物的保温桶,轻手轻脚地敲了一下门,然后在门口探了探头。 看到已经坐起来的云书宁后,她眼中带上了点点的笑意:“云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惊喜和后怕:“当时真的太危险了,还好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 她走进门,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是我专门叫阿姨炖的汤,应该可以补一点气血。” 自从她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后,云书宁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观察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和原书女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林晚的长相很符合早期对女主的描写,清丽甜美,眉眼间带着小白花一样的无辜和懵懂,但是又有一股执拗贯穿其中,让她看起来柔弱但是坚强。 可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对人的善意和恶意都比较敏感,虽然林晚脸上带笑,但是她还是发觉,她好像并不喜欢她。 “林小姐。”不管心里再怎么怀疑,云书宁的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动,“谢谢你送来的汤。” 林晚看着她整个人虚弱苍白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那样生死不渝的爱情,不论男女。 她虽然吝啬付出,但是又何尝不想有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呢。 可是她知道,贺辰永远也不可能给她那样的爱情,从那一次,他因为家里的逼迫,不得不和他那个好未婚妻逢场作戏后,她就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永远也比不过权势。 这一次,她几乎可以说目睹了云书宁自|杀的全过程,至于她在这之前和郁诚说了什么,她即使不知道,也能猜到几分。 看到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问自己,她能做到和她一样吗?一样疯狂,一样对自己心狠? 她不能,所以她才格外敬佩这样的她,格外羡慕能够得到她感情的人。 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她,因为她抢走了太多本该在她身上的注目。 不过,只要她真的能一直坚持喜欢贺砚,等待贺砚,她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针对她了。 “云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走到病床前,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她,“但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了。” “只要活着,只有活着,我们才能看到那些所谓的奇迹,不是吗?” 云书宁听着她的劝解,微微点头:“你们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一次也算是给自己长了一个教训。”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认真地开口。 “我相信你,小婶婶。”林晚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小婶婶,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她拉着站在一边的贺辰,笑着和她道别。 那句小婶婶,可不仅仅是她对她身份的承认,最重要的是这是她的警告,对贺辰的警告。 云书宁是他小叔叔贺砚的女朋友,不管他有什么想法,都必须好好地压在心里。 “希望小婶婶她能够早日康复吧。”林晚和贺辰并肩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因为这边是病房,所以人不多,环境也比较清幽。 “你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吗?”贺辰蓦然停住了脚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林晚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转过身:“解释什么?” “今天的巧合。”贺辰往她身前走了两步,看着她清澈如许的眼神,他身上凝聚的危险缓缓消散,但是眉目之间依旧认真。 林晚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转过了头:“看来你都知道了。” 她对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来:“其实,这两天我找过郁诚,感觉他很不对劲。” 她早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应该怎样解释。 “所以,今天我知道他去瑞茗轩后,就觉得有问题,明明他最讨厌那种精致到了极点的食物。”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的嫌弃,“本来,我要是单身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去就好了。” “因为只是推测,所以我也不想大张旗鼓,就准备先去看一眼,要是没事的话,还可以吃一顿饭。” 说到这里,她收回了视线,接着看向前方:“所以我就只能带上你一起了,你也知道郁诚这个人对自己有多狠,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还是不想他出事。” “只是没有想到……”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失落,“没有想到这次受伤的,会是另一个人。” 贺辰感受到了她心情的低落,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次幸好我们还来得及。” “是啊,幸好。” 林晚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另一边,云书宁看着病房空了后,困倦渐渐地往上涌,她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过去的她不知道,网上关于她的那些消息,愈演愈烈。 或许是因为关于她的话题已经被炸过了不少次,所以网友们在云书宁自|杀这个话题被炸后,麻溜地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你们听说了吗?” “不要啊,一定不是书书,书书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听说了,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假的,我跟过她的直播,明明直播里的她看起来很好啊,很温柔也很平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啊。” “我现在只希望那个人不是书书,是的话希望她不要有事啊。” “其实割腕的话,只要救治及时,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她出事的地方离医院很近,所以应该不会有事。” “所以,既然选了闹市的位置,还采用了割腕这种方法,是不是说明了一点,她其实并不想死?” “会不会是因为这么久的等待太过无望了,让她一时想不开。” “其实,关注贺砚失踪的人都应该知道,贺砚能够平安归来的概率太小了,或许是她不想再这样孤独的等待了吧。” “其实,我觉得是不是书书她已经抑郁了,经历过那么大的伤害,她一个人撑了这么久,她的心理是不是……” “你们说,她这次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也太假了吧,这一次又一次的,是不是又是一个噱头。” “主要是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她现在这一出……” “还是等官方消息吧,其实我还是不太相信她会自|杀。” “还是等晚上吧,每天晚上十点书砚不是会直播吗?等到直播的时候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了。” 因为这次的消息太过突兀,所以大多数人听到的第一感觉就是虚假,因为云书宁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都已经坚持了四年,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可是面对着照片和网上不断封锁的消息,所有人都开始怀疑,难道那个人真的是书砚? 书砚的粉丝们看着网上关于这件事情的揣测,连控评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只能对着上天祷告,希望这个出事的人不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他们希望她能够平安。 一时间,各地乞求平安的寺庙里,忽然多出了不少人。 等到云书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她在护工的照顾下吃完了晚饭,终于有时间看一眼网上的消息。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口,在动手的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她也就忘了,瑞茗轩所处的位置,让她做的事情很容易被大众知道。 她不能承认自|杀,因为漏洞太多,就像晚上网友们质问的那样,有很多事情她根本无法解释。 用深情解释当然可以,但是这样的解释太够苍白无力,而且如果她真的这样解释了,那么就有了消费贺砚的嫌疑。 她要是真的在这场事故中丧生了,那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或许会是一段凄美的,生死相许的爱情故事。 可是现在她还活着,活人说再多的话,也比不上死人的一具尸体。 既然不是蓄意自|杀,那就只能归结于一场意外了。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她也只能用意外来解释了,就像今天对贺辰说的那样。 如果她当着网友们的面承认自|杀,那他们在些许的感动后,就会不断找寻她话中的漏洞,如果她承认这是意外的话,网友们也会寻找漏洞。可是这两种情况带来的结果会完全不同。 所以,等到她承认这只是一场因为用刀不善所以导致的意外后,肯定有人不信,他们会主动探寻她到底为什么才会受伤,瑞茗轩里的事情不好瞒,那就让他们自己查。 等他们自己查到她自|杀的事情后,再联系一下自己对于这场事故意外的解释,他们非但不会怪她瞒着他们,反倒会为她心痛。 因为他们只能大概推测她自|杀的原因,可是却永远得不到一个回答,谁让她自己只承认那是意外呢。 现在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的差不多,她能够深刻的感受到手腕上的伤口到底有所深,到底有多痛。 她今天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十点准时直播。 想到这里,云书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 她不打算打开镜头,现在她正在医院里,身上穿着的也是病号服,不适合在镜头里露面。 因为她直播时,要装出一副自己很好,虽然受了伤,但是只是小伤的样子。 简单的形容一下,就是故作坚强。 幸好没有镜头的直播比较简单,即使她只有一只手,也很容易地打开了锦鲤直播。 因为她是很多人的特别关注,每次直播时,平台都会给粉丝们推送消息,所以她才刚开播不到一分钟,漆黑的屏幕上就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占据。 “书书,终于等到你了,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咦,今天书书怎么直播的这么早,还有,为什么屏幕一片漆黑啊?” “书砚,今天新闻推送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 “每次我来到书书直播间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礼物,果然,这次也送不出去。” 一时间,屏幕被各式各样的弹幕占满。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隐隐作痛的左手,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缓: “好了,你们不用再试了,我在开直播前,就已经把礼物渠道给关了。”她难得的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今天这么早直播,是因为我想要向你们请个假。”她的声音听起来和每次直播的时候差不多,因为没有用专门的麦克风,所以她声音里的很多细节都被隐藏了起来。 看着弹幕上那些关心她的话,她眼中的神情变得柔和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她轻描淡写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就是在吃饭的时候,耍了个宝,然后不小心用刀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 “!!!书书,今天那个为爱自|杀的人真的是你吗?” “书书,你受伤了!!!还好吗,严不严重?” “什么叫划了一刀,怎么可能没有太大的问题!!” 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听到她说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书书怎么就突然受伤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时刻紧盯着网上的消息,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书宁看到他们带着心疼的疑问,轻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些许的无奈:“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自己‘被’自|杀了。” 说道这里,她的声音停顿了些许:“我只是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而已,也还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 “可是,那些图片上有那么多的血迹,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划伤?” “书书,你不要骗我们,只是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为什么会晕倒?” …… 看着粉丝们的质疑,云书宁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认真地解释着:“血迹多是因为不小心伤到了血管,所以看起来才会比较严重。” “至于我为什么会晕倒。”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微微的羞赧,“那是因为我才知道,原来我晕血。” “啊这……” “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书书,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不管信还是不信,屏幕前的网友们知道事情经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觉得已经解释的差不多的云书宁,看着满是弹幕的屏幕,微微一笑:“以后大家碰到尖锐物品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啊。” “很抱歉,今天晚上不能再陪着你们一起入眠了,那就在这里先和大家说一声晚安吧。” “晚安,好梦。” 等到下播后,她才发现因为疼痛,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来今天晚上,很难睡好了。 她的粉丝们真的信了她说的话了吗? 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给出了解释,不久过后,各个官方号应该也会主动澄清,那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至于网友们怎么想,后续要怎么查,都已经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了。 因为手腕上的伤口,云书宁在医院里住了五天的院,在这五天里,她在医生的检查下,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问题。 等再过一阵子,就可以拆线了。 只是,人的手本来就是一个很精密的部位,虽然医生已经尽力救治,可是在后续的生活中,可能还是会带来一些问题,比如说阴雨天可能会隐隐作痛。 也不能进行一些特别精细的运动,比如射击、绣花等等。 好在她也没有那方面的需求,至于绘画也是以右手为主。所以受伤的这只手,应该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正在她准备出院的时候,一个陌生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病房前。 “云小姐。”明秘书在她的病床前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一狠心,敲门走了进来。 “我是郁总的秘书,我姓明。”他一进门,就对着云书宁深深地鞠了一躬,眼中满是尊敬。 云书宁坐在病床上,看着他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郁诚的秘书。 “明秘书。”她对着他点了点头,“您不用这么客气。” 明秘书本来还在等着她询问他的来意,可是云书宁在问好后,就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想起病房里郁诚的样子,他只能装作没有发现她的拒绝,先是真诚地和她道歉: “云小姐,真的很抱歉。”他深吸一口气,一脸真诚地开口,“那一天,是郁总太过分了,他没有考虑到您的心情,自顾自……” “明秘书,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道歉吗?”云书宁站起身,她并不想为难他,但是也不想和郁诚身边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如果是的话,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回去告诉郁先生,说我不会怪他。” “郁总那天在您之后,就因为食用过多的安眠药也进入了这个医院。”明秘书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景象,他吓得差一点心脏病都要犯了。 送到医院后,郁诚也不好好接受治疗,直到今天,他已经五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只有吊瓶帮他吊着命。 如果他不是用云书宁也在这家医院里来吊着他,他恐怕在第二天就会强制性地要求出院了。 “郁总,现在很不好。”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真挚,“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除了您,他根本不会听别人的劝告。” “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所以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是云书宁听完他的话后,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她不是什么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她手上的伤口,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会隐隐作痛,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实在不想给郁诚什么好脸色。 “那还请明秘书替我好好表达一下我的关心。”她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希望郁先生可以早日康复。” “云小姐,其实这一次,我是瞒着郁总来的。”明秘书看到她送客的手势,赶紧开口,“郁总来到医院在进手术室前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许任何人再来打扰您。” 他只能打感情牌,把这一阵子郁诚糟蹋自己身体,彻夜不眠等等的事情一一告诉她。 他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了无生趣的样子,每次他昏睡的时候,他都担心他会再也醒不过来。 听到他的形容,云书宁一开始觉得有些解气,可是后来,她忽然想起了原著里,郁诚的结局。 “你确定要让我去见他吗?”她抬起头,左手因为疼痛微微颤抖,“即使你知道,他见到我后,会更加难受。” “因为我永远也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明秘书听出了她语气的松动,赶紧开口。 今天,云书宁就要出院了,等她出院后,他就再也没有理由把郁诚留在这个医院,以他现在的样子,可能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那我陪你过去一趟吧。”云书宁看着门口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心软,但是她知道,只要她去了,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成为插在他心上的刀。 “书书。”本来郁诚正一动不动的坐在病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感受到门口传来的视线后,他整个人好像忽然有了活力,和之前木偶一样的他看起来判若两人。 仿佛是怕她觉得房间里的光线太暗了,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遥控打开了紧闭的暗色窗帘。 五天以来,阳光久违地洒在了这件病房。 在阳光下,云书宁终于看清了郁诚现在的样子:枯瘦、苍白、脆弱…… 以前那些可以放在她身上的形容词,都可以原封不动甚至加倍的放在现在的他身上。 “是明秘书叫你来的吗?”郁诚的头发凌乱的垂下,有些头发的长度已经盖过了眼睛,这样的他看起来格外的无害。 他见到她的第一眼,眼神就控制不住地看到了她的手上,看着她还带着纱布的手腕,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很多情绪,愧疚、懊悔、自责…… 现在的他看起来,身上没有了一点属于以前那个郁诚的气势,他在她面前,就像以前的她在他面前一样。 完全身处弱势。 “是。”云书宁往前走了一步,她知道对于郁诚这种人,她不能心软,如果她心软了,就会成为郁诚针对她的弱点。 “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听着她的话,郁诚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左手的伤痕上,想要用力。 只是很快,他就反映了过来,缓缓地松开了手。 云书宁看到他的动作后,视线在他的左手腕上停留了一瞬。 那是一条和她手上的伤口及其相似的伤口,伤口可能也是被不锋利的钝器所伤,看起来很不平整。 郁诚他,果然是个疯子。 “书书,不能是我吗?”郁诚抬起头,目光灼热地盯着她,凭什么不能是他。 “我会做的比他更好。”他一字一句地开口,神色间带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这是他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扎根在他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可是,他做的一点也不好啊。”、 不然他怎么会在两个人相爱的时候,一消失就是四年。 很难形容这个时候,云书宁脸上的表情,有怀念、有无奈,有悲伤,还有一种带着幸福的埋怨。 好像不管是谁能够做的更好,都比不上贺砚这个人,哪怕他做的很多事,在她看来,都不够好。 郁诚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被她拒绝,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的拒绝而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他错了。 他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就让他溃不成军。 贺砚真的就有这么好吗?好到不管他怎么做,都比不上他的分毫。 看着在不知不觉间,就又把手放到了伤口上用力的郁诚,云书宁平静地开口: “郁诚,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就对自己好一点吧。” “那样,你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等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孩。”说完后,她也不管他到底当没当真,就直接离开了病房。 “我为什么要等一个根本……”郁诚说着说着,忽然顿在了原地。 他忽然想起,云书宁她,一直也在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脚步没有一丝停留,能够说出这些,她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个人的生命,不可能全都维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归根结底,能救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出病房后就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她没有发现,贺辰正站在郁诚病房不远处,听完了他们交流的全程。 也就不会注意到,听到她说完那句话后,他眼中蓦然闪出的炽热和向往。 他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转身,放弃了想要警告郁诚的想法,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另一边,明秘书看到云书宁已经离开病房后,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本来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郁诚的盛怒,或者依旧是那个冷漠的好像是木偶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进门后,就听到了一句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 “帮我准备饭菜。” 第35章 穿书的第三十五天 云书宁在受伤的这一段时间里, 除了手部的疼痛外,过得很是惬意。 苏牧清因为他的父亲出事,苏氏群龙无首,他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家, 所以一直忙着在苏氏争取话语权。 不管他父亲最喜欢的是哪个孩子, 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都是他。 但是由于他父亲给了很多私生子不少的权力,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牧清估计不会有闲工夫来打扰自己了。 至于郁诚,自从那天在病房里她和他把话说清楚后, 这个人就直接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男女主也是,她出院以后,他们也从来没有打扰过她。 现在她的生活, 可以说得上是自己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用再担心谎言会不会被戳穿,不用在担心明天会不会发生意外, 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这一次受的伤, 还是蛮值的。 但只是有些时候而已, 每次左手腕隐隐作痛的时候, 这种想法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书宁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小白趴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现在他们两个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的样子, 居然有几分神似。 到今天为止, 她左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已经可以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只不过还是有一条碍眼的伤疤挡在那里。 医生说过几年后, 这道伤疤就会慢慢变淡变浅, 如果她介意的话,可以在过一段时间后,采用专门的医美手段消除伤痕。 云书宁抬起左手,在阳光下仔细地看着这道伤口,其实再过一阵子,只要她不仔细看,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条疤痕。 她并不打算管这条伤疤,明明所有的伤痛她都已经受过了,那又何必把受伤的证据磨灭。 看着已经快到早上直播的时间,她慢慢悠悠地走到卧室里,把前两天买的手链拿了出来。 这个手链是一个简单的纯银手链,看起来很简洁,甚至找不到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可是云书宁仍然把它带到了左手上。 她选择这条手链,就是因为它刚刚好能够把自己的伤口遮住。 她自认为对人心比较了解,如果在久病后回来的第一次直播,观众们肯定会盯着她受伤的那只手不放,说不定还会拿出放大镜来研究她伤口上的纹路。 如果她如无其事的挡住了自己的伤口,让他们没有办法看到,那他们会是什么感觉。 愈遮掩,才会让人们愈想知道、探究。 而且,这个手链即使再合身,也不可能像纱布那样,把伤口挡的严严实实,只要她在动作,肯定会在不经意间,就把伤口露出来。 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什么都不能说,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能做。 她一边想,一边熟练地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以及直播工具。 “啊啊啊啊啊,书书,你终于直播了,孩子等的花都要谢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 “书书,呜呜呜呜呜,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都让开,书书,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你看我的黑眼圈,这都是想你想的。” “书书,自从晚上的直播停了以后,我已经夜不能寐很久了。” “书书,因为失眠,我的头发都要成了地中海了,今天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呜呜呜呜。” …… 因为云书宁太长时间没有直播,所以一开始,就有无数的弹幕在诉说自己的思念,也在表达自己的关心。 他们都知道书砚是因为手受伤了所以不能直播,他们一直很关注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还有一些失眠的人,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听着书砚的直播入睡,所以他们被养刁了。明明听以前的录播也可以,但是他们听录播的时候,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所以,这几天下来,他们只能靠听着以前书砚的录音入睡,虽然也可以睡着,但是远远比不上书砚每晚上直播时的效果好。 这一天,看到书砚的直播后,他们这些靠着她直播才能入睡的人,直接沸腾了。 “很抱歉啊,休息了这么久。”云书宁一边在镜头外研磨,一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歉意,“从今天开始,直播依旧,还是每周日休息。” “书书,你不用道歉,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书书,你能回来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书书,只要你一直直播,我就一直都在。” 云书宁扫了一眼屏幕上的花式告白,轻笑着摇了摇头:“有一段时间没有练字,可能都有些生疏了。” 接着,镜头里出现了她拿着毛笔,在纸上挥毫泼墨的场景。 说是挥毫泼墨可能有些抬举她了,镜头里的手,正在一笔一划的写字,横平竖直。 可是观众们的视线,都凝聚在了另一只空闲的手上。 那是一只很美的手,指节修长,指尖圆润,像是葱白一般,只看这只手,甚至觉得手腕上的那只手链,是在拉低它的颜值。 这只手,要么就适合什么也不带,自成一体;要戴的话,应该戴这个世界上顶级的玉石,只有它们才能配得上它。 观众们关注这只手,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和谐,而是书砚她从来没有戴过任何首饰。 而且,这只戴手链的手,正好是她因为‘意外’受伤的那只手。 可是因为手链非常贴合手腕,把那一圈遮得严严实实,加上书砚在写字时,一直手腕朝下,左手很少有动作,所以他们瞪大了眼睛却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到粗粗地写完几个字,云书宁无奈地开口:“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才几天没有练字,现在写字时,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又沾了点墨,“大家可不要学我,不管做什么,坚持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她的动作,她的左手不能像刚才那样保持同一个姿势,左手动后手链也跟着动了动。 就在那一瞬间,早就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的网友们第一时间按下了截图。 左手上,在手链的旁边,是一条现在看起来很明显的伤口,从愈合的伤疤上就能看出来当时的状况有多危险。 不管什么样的意外,应该都不会伤到这里吧? 这明明……明明一看就是自|杀才能有的伤痕啊。 他们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比如说她还有他们,又比如说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奇迹…… 可是,他们看着镜头里书砚认真到近乎执着的练字的样子,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或许书砚从来都不需要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安慰。 镜头里的她,看起来真的很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笔下的一字一句,一撇一捺。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为什么会想不开呢? 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书砚给了他们一个承诺,她会好好的活下去,认真地生活。 作为粉丝,他们相信她,也永远是她坚实的后盾。 等到云书宁练完字后,简单地和观众们说了两句,就下了播。 现在,只要她有收入,她就会把当天的收入提出来,然后捐献给相关的公益组织。 她一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想的并不是要一个好名声,她真的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力所能及的帮助那些孩子而已。 所以,即使这件她捐赠的事情被曝光在了大众面前,等到这件事过去后,她的公益也依然不会停止。 至于捐款人那一栏,写的还是贺砚的名字。 她知道贺砚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死亡,所以,她希望这些善行,能够给他一个好一点的来生。 她能做的事情不多,也只有这些了。 在很多时候,她都会对他感到抱歉,她为了活着,只能利用他,现在为了活的好,还是要利用他。 她现在真心的希望,他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一生。 …… 这几天的时间里,贺辰一直在用工作麻痹自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记在病房门口听到云书宁声音的心动。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厚重,那么纯粹的爱情,让他仅仅是听到她对小叔叔的那句似嗔似喜的话,就忍不住了想要看一眼那个时候她的表情。 是幸福、还是怀念? 这两天里,只要一闲下来,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深爱的那个人是他,他会怎么做。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的话,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会让她一直开心幸福。 他会给她世界上最好的、最完美的爱情。 如果她深爱的那个人是他,他一定不会像贺砚一样,让她伤心绝望这么久。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贺辰攥紧手中的钢笔,冰凉的触感让他从沉思中惊醒。 她是小叔叔的恋人,她爱的人是小叔叔,一直以来的悲喜也都是因为他。 而他,说到底,在她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妄想要继承贺氏的一个小丑罢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有点羡慕郁诚,起码他可以把自己对她的喜欢,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可是他永远也不能这样,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小婶婶。 所以,他不仅要藏好自己的爱慕,还要用小叔叔的存在来安慰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贺辰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即使是当初失去了林晚,他也能够在彻夜的思念后,第二天雷厉风行地处理公司的事务。 可是现在,他看着桌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文件,第一次生出了把它们扔下去的冲动。 他狠狠地合上了眼前的文件,要想让云书宁好好活下去,小叔叔就决不能出事。 不管是真还是假。 如果云书宁知道了小叔叔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宣告死亡,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不需要想,就能知道。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怕第二次。 “王助理。”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地拨通了办公室里的座机,“你在网上散布一些贺砚依然活着的消息,要有理有据。” “还有,顺便在云书宁的粉丝群里透露一下,说她这次的自|杀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说贺砚已经死亡,不可能回来的谣言。” “总而言之,我希望今天过后,舆论都认为贺砚活着回来的机会很大,懂吗?” 他一个人,或许只能让云书宁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可是当所有人都坚定地认为贺砚还能回来的话,那么她只会更加相信。 也会更加坚定的活下去。 对不起,原谅他只能用欺骗的方式让她好好活下去。 粉丝群里,有一个人忽然神神秘秘地开口: “你们看到书砚手上的伤口了吗?” “看到了,不管怎么看,那一道伤口看着就好疼啊。” “我有亲戚在瑞茗轩工作,她说那个时候瑞茗轩里的包间有好多好多血,包厢里的那把刀就是那种比较钝的刀,如果只是意外的话,根本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我可以作证,现在各大饭店里的刀具和我们做法时用的刀根本没有办法比,伤到人的概率按理说不大。” “而且看书书的伤疤,看起来不是很平整。” “其实,总合了这么多,书书这一次受的伤,好像根本不是她口中的意外啊。” “其实,当天我的亲戚还说了,她去上菜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包厢里有一个人对书书说的话,他说,贺砚早就已经死了,警方不给通报是什么什么,因为上菜的时间很短,所以她只在门口听到了一点点。” 他们都知道贺砚对书砚有多重要,也知道这种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是谁这么有病,当着书书的面散播谣言!!” “贺砚怎么可能有事,所有人都等着他回来呢。” “这一听就是假的啊,书书该不会是信了吧?” “谣言,肯定是谣言,我三表姐她对象就在警局工作,人家说了,贺砚是有一定生还几率的!!” “不管贺砚能不能回来,我们都要告诉所有人,尤其是书书,贺砚一定可以回来!!” “什么叫能不能,现在贺砚明明就在回来的路上了,他可能只是迷路了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所有人都知道贺砚生还的几率有多小,但是随着一茬又一茬网友们的洗脑,后来,所有人都觉得,贺砚活着的概率很大。 你看,人家警方都是以失踪定的案,你能比人家警察还懂? 后来,书砚的粉丝们面基的时候,都会神经兮兮地问上一句话: “你觉得贺砚还能回来吗?” “你这不废话吗?当然能!” 好了,这一定是粉丝。 书砚的粉丝其实能做的事情不多,他们不能帮助她早日走出失去贺砚的阴影,也不能给与多少金钱上的鼓励。 他们只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她打造一个不会被戳穿的梦。 让她带着希望,好好生活下去。 …… 云书宁已经把学习绘画作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时,她总会格外投入。 即使是在手受伤的这段期间,她也没有停下自己的练习,有的时候可能只是简单地画一个线条,有的时候是大片大片的色块。 她每周有两次绘画课,今天是周六,她准时地来到了绘画馆学习。 她所在的这个班级,是个小班,人很少,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女生和两个男生。 只是今天她进入班级后,眉间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班级里,来了一个新的女生,并且她还认识她,是那天查税的工作人员里的一个,好像还是她的粉丝。 应该是巧合吧,云书宁看着李莉见到她后,眼中一瞬间迸发而出的惊喜,无奈地想到。 “书书!”李莉知道这里是教室,所以压制着自己的兴奋,看到她落座后,她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地开口。 有的人见到了喜欢的偶像,可能兴奋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有一种人,遇到了偶像,大脑会格外兴奋,一直喋喋不休。 李莉显然是后者。 “我因为进度没有跟上,所以被老师建议调班的时候,我还有点不情愿。”李莉激动的眼眶都变得有些红了,双手更是紧紧地攥在一起,“现在看来,我特后悔没有早点听老师的话。” 上一次她和云书宁见面时,因为她正在执行公务,所以不能太过显示自己的喜好,本来处理完了事情后,她还能和她好好聊一聊。 结果那个时候的她被云书宁说的话惊到了原地,连是怎么出的门都没有印象了。 想到这里,李莉自以为隐蔽地扫向她的左手腕,意料之中的见到了那个熟悉的手链。 手链和现在市面上的手链相比,会更加粗一点,刚刚好可以把手腕上的伤疤挡住。 李莉的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哭出来。 云书宁对人的态度很敏感,她能够感受到她纯粹执着的喜欢。 她上辈子时,没有几个粉丝,所以,遇到这种真正喜欢她,而且固执地不要求回报的人,她会很开心,一点也不会觉得被打扰到。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李小姐,好久不见。”她的目光放柔,轻声开口。 如果郁诚和苏牧清待在这里,他们会第一时间听出她和称呼他们时,语气的不同。 她在喊他们时,听起来格外生疏,眼神也是陌生的,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不熟。 可是在称呼李莉时,她虽然也是用的这种客气的称呼,可是语气中的笑意不自觉地透露出一股亲昵。 李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态度,本来她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唐突、太自来熟了,明明她们只见过一面而已。 可是看到她近乎默许的态度后,本来就活泼外向的她更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笑意盈盈地开口:“书书,你叫我莉莉就好了,我周围的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她也不是那种一昧的自来熟,在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只要她透露出一点不喜,她就会赶紧后退,给她留出一个私人的空间。 她只是觉得她太孤单了,好像她的生活除了贺砚,就没有其他人一样。 她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尽力在见面的时候,温暖她一下。 云书宁感受到了她身上汹涌而出的善意,细细分辨,她甚至觉得她对她有几分……怜爱? “莉莉。”她从善如流地开口。 听到她的称呼,李莉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她自来熟地和她说起了自己画画时,被老师打击的丑闻。 “我发誓,我画之前想的本来是画一只小鸟,可是画出来后,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朵枯萎的花,就离谱!”她皱着的鼻子,一脸控诉。 她本来就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圆滚滚湿漉漉的,配上她现在的表情,格外可爱,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他们还指鹿为马,说我的鸟眼睛是花蕊,谁家的画只有两个花蕊啊,还圆呼呼的。”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云书宁脸上的表情,可正是因为注意到了,她才格外的为她伤心。 平时里,她算是局里的开心果,不管她说个什么笑话,都会把同事们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不开心的朋友,只要和她说上两句话,也会重新变得活力满满。 可是现在,即使她已经尽力把自己的搞笑细胞发挥到最好,云书宁也只是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意。 她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认真地在听她说话,可是,她好像已经失去了开怀大笑的能力。 其实云书宁她现在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李莉在形容她画的画时,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自己画的那幅画,她画的明明是一个人在雨中奔跑,但是老师点评的时候,说这个人的舞姿有些僵硬。 一想到这,她只有满心的心酸,根本笑不出来。 李莉还想说什么,就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老师带着画板走了进来。 李莉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在最后一秒,小心地看向她的左手腕,然后在眼泪流下去之前,快速地转过了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云书宁感受到了她最后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原来因为活动,手链变得有些歪了,露出了一半的伤痕。 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受伤后,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怎样利用这道伤口,是怎样把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所以,她才会婉拒了医生的提议,想要留下它。 可是,感受到李莉真切小心的关怀后,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自私。 明明在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的人关心她,在意她。 等到伤口再稳定一下,那个时候,她就去把这道伤口去了吧。 其实,绘画课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除了老师的讲解,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练习。 一开始的时候,练习的是线条、调色和构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老师已经开始让他们自己试着独立完成一幅画了。 因为他们还是新手,所以老师没有要求他们把画中的细节和线条画到最好,只要他们能画好一个大概就好。 虽然台上罗列着他们今天需要画的画的放大版,只要他们照猫画虎就可以,但是这些学生们的笔显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画的是一幅春日里海棠盛开、地上洒满了粉色花瓣的景象,但是老师走下台,看了一眼学生们的作品,忍住想要吐槽的念头,笑着开口:“嗯,挺有创意的。” 可不是嘛,黑色的树干,紫色色块组成的花,看起来没有一点远近明暗的变化,活像是小说里魔界的植物。 等到老师来到云书宁的画旁边时,在其他人的反衬下,她对这幅画非常满意。 虽然她画的花,更像是迎风独立的寒梅,点点红色在花枝上,有一种触目惊心但是却带着一种别样温暖的感觉。 和云书宁这个人,真的很像。 她也知道她的故事,所以才更能体会到她画这幅画的心情。 等到这节课结束后,云书宁收拾好东西,把画具放在这里专门为学员留出的柜子里,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家。 “书书!”还没有出门,她就被李莉给拦了下来,“这么晚了,书书你想不想一起去吃个晚饭。”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超好吃的火锅店。” 云书宁本来想拒绝,可是听到她口中的火锅两个字,她犹豫了一瞬。 她好像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吃过火锅。 火锅这种东西,一直吃可能会腻,但是过一段时间没有吃,就会格外的想。 “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人和我一起,一个人吃火锅实在是太尴尬了。”李莉看到她好像想要拒绝的样子,委屈巴巴地开口,“而且,我真的很想和书书一起吃饭。” 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她真的好像把她喂得胖一点,现在的她看起来太过瘦弱,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一样。 “好。”云书宁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 火锅店里,热气袅袅地升起,这个时候的云书宁在烟火气的衬托下,终于不像以前那样虚幻的好像是一个泡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散。 李莉坐在她的对面,考虑到她刚愈合没有多久的身体,向来嗜辣如命的她,罕见地选了一个微辣的牛油锅,还在征求了云书宁的意见后,点了一个猪肚锅。 接着,她像是一个东道主一般,问清了云书宁不喜欢吃什么后,一点一点把她喜欢吃的东西下到锅里,然后给她捞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云书宁几乎没有动过锅里的食材,她的蘸料碟里,都是李莉给她夹的菜。 李莉真的是一个很能够活跃气氛的人,和她在一起,永远也不用担心空气会太过尴尬。 即使她一直表现的没有多少亲近,她也依旧能一个人说的开心。 李莉其实一点也没有觉得她一个人自说自话很尴尬,因为虽然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但是云书宁一直在很认真地倾听,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虽然她看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纵容,好像她不管说什么,她都会坐在这里,认真地听。 “书书,你知道吗?”她看着她,眼中忽然多了一种莫名的神采,“半个月后,祁知白要在京都开画展,据说这次的画展,是他这两年的闭关之作,从来没有对外展览过。” “书书,你知道祁知白吧?”李莉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突兀地问道。 “知道。”云书宁其实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个世界的画家,所以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世界的知名画家。 她之所以认识祁知白,是因为他在小说里出现过。 古早小说,大多数的异性对女主都很有好感,祁知白就是众多异性中的一个。 其实,他连男配都算不太上,毕竟他的作用,很工具人。 祁知白是一个擅长人物画的一个国际知名画家。 他在女主刚和男主分手后不久,见了女主一面,惊为天人,给女主画了一幅画。 在一年后的画展上,男主发现了这幅画,重金买了下来,然后从他口中知道了女主的消息。 虽然原著中,关于他的描写并不多,但是她大概能够知道,祁知白真的很有名,一幅画作可以在拍卖会上拍出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高价。 如果是他画作中的精品,那更是有价无市。 “我就说,学习画画的人,谁能不知道祁知白呢。”听到她的回答,李莉一脸兴奋,“那可是祁知白啊。” “我曾经的梦想就是能够亲眼见到他的作品。”她支起下巴,脸上满是梦幻的表情,“就是一因为看了祁神的画,所以已经成年工作的我,才会鼓起勇气,来到绘画馆学画。” 说起她的这个绘画上的偶像,李莉滔滔不绝,从他的画法到他的进步,再到他这两年画法的精进。 “哎,就是这一次画展的票太难抢了。”说到最后,她苦着一张脸,无奈地开口,“一共三轮的预售,两轮过去了,我一张票都没有抢到。” 听着她对祁知白的憧憬,云书宁罕见地对他生出了几分好奇。 回到公寓后,她打开手机搜了一下这个名字,率先出来的,是一串长长的获奖名单,国际奖项,国内奖项,只要有他参与,那么一等奖一定会是他。 等到接着往下翻,她才看到了他的作品。 她只有一个感觉,就是震撼。 他的画作好像经历过很多次变化,一开始,他追求的是真实感,在这个时期他的人物画像上,她能看出画中人零散的发丝,能看到画中人左眼角小小的痘痘,能看到他皮肤上的每一处纹路。 不是照照片的那种在真实,而是一种带着震撼,带着肆意的那种真实。 后来,他的作品开始重视起了整体的氛围感,这个时候他作品中的人和物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有的时候分不清是人衬了景,还是景衬了人。 简单地看完祁知白绘画生涯中最具代表性的几幅作品,云书宁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李莉会这么喜欢他。 这种作品,真的很难让人不动容。 后来的时间里,云书宁总是重复的生活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李莉知道她总是待在家里后,开始热衷于把她拉出来,体会生活的乐趣。 但是她又很能把握好一个度,她来找她的次数,不会很频繁,一周一两次。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她有什么特异能力,每次她在家里觉得有些无聊了,不一会儿,她就能收到李莉的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人是离不开群体的,她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虽然觉得安静舒适,但是总会在某些时候,生出一丝孤寂。 好像整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有了李莉这个朋友后,她孤单的次数少了很多。 不过,即使她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在外出的时候,她依然会记得自己的人设,不会让自己有太出格的举动。 遇到一些特定的事情,她也会紧跟着做出符合她人设的表情。 比如说即使她可以吃茄子,但是只要在外面,她统一的说法就是不喜欢这道菜,香菜更是被她列为了不可能吃的食物。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和贺砚的饮食习惯,慢慢地在重合。 今天李莉邀请她去一家新开业的甜品店。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走出了门。 等到来到开甜品店的那条街上,天空中忽然飘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云书宁缓缓地停到了原地。 这么大的雪,她曾经也见过,那是一个很寒冷的冬天。 孤儿院里有一个孩子,叫晓雪,她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会被父母丢弃。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只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但是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她们两个人差不多大,两个人的床也连在一起,算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因为她的身体原因,她开始断断续续地住进医院。 在那一年的冬天,她们约好了要一起去看雪,但是在下雪的前一天晚上,院长妈妈告诉她,晓雪被人领养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院长妈妈以为她信了,其实她知道,晓雪她永远的留在了下雪的前一天。 她再也看不到雪了。 那天的雪,下的真大啊,和现在一样。 “白哥,你在看什么?”钱树坐在祁知白的对面,看着他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方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祁知白该不会是又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去体验一番吧? “缪斯,我的缪斯。”祁知白看着站在纷飞大雪里的人,喃喃地开口。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站在那里,好像与整个世界都割裂了,全身都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忧伤。 只是看一眼,他就肯定,她就是他一直以来要找的缪斯。 “白哥,你确定?”在钱树的角度,看不到他到底在看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一脸惊喜,“算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这就去找她要联系方式!” 虽然接下来他们要见筹备展览的工作方,但是和祁知白的灵感比起来,这都算不了什么。 要知道,作为祁知白的助手,他有多期待以前他的样子。 在两年前,祁知白平均一个月就能遇到一个属于他的缪斯,那也是他作品喷涌而出的几年,平均一个月就能出一幅近乎巅峰的作品。 那个时候,他最大的烦恼就是该怎么把这些画卖出最符合它身价的价格,还有就是和他那些用了一次就扔的缪斯们解释,祁知白真的不是喜欢他们,他只是想要把他们身上的特质画出来而已。 可是这两年,祁知白好像遇到了瓶颈,虽然这中间没有断过绘画,虽然绘画的技巧也一直在精进,可是他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好像一口气画上一天也不会感到疲惫的感觉了。 就好像他在这一段时间里,忽然失去了表达欲,他画画,只是因为必须画而已,而不是他想画。 祁知白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所有的心神,都凝固在站在雪中的那个人。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穿着浅色大衣的身上,落在她漆黑的发丝上,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 祁知白只想把这一幕刻到脑海里,看到她放下了手后,他蓦的动了起来,小跑着来到了她的身边。 本来一个能在画室里待上十几天都不用出门的人,在这一刻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云书宁漫步地往前走着,今天虽然下雪,但是天气并不寒冷,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感受到了一种温柔。 一种属于冬天的温柔。 就在她快要来到目的地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我的缪斯,哦不,是那位美丽出尘的小姐,我能有幸和您说两句话吗?” 云书宁看着停在她身前,气喘吁吁的人,脸上带着微微的疑惑:这是在叫她? 第36章 穿书的第三十六天 云书宁看着停在她眼前的人, 黑色的头发,深邃中带着几分东方的柔和的面孔,明亮有神的双眼中, 满是惊喜和执着。 “请问你是?”她困惑地看着他, 在大雪纷飞的冬日里,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缥缈和空灵,让本来就被她惊艳到的祁知白看她的眼神更加炙热。 “今天能够让我见到你,一定是上天对我的恩赐。”祁知白看着她, 眼中满是诚挚热切的赞美,“原来上帝在造人的时候, 真的一不小心让天使混入了其中。” “我曾赞美过百花盛开的春, 曾感慨于壮阔的山河,曾被秋日的落叶迷住双眼, 可是直到我见到你, 我才忽然察觉……” 凭着本能夸了一通后,中法混血的他忽然想起来,现在他所处的这个国家, 所有的人民都很含蓄, 可能不太喜欢他这样直白的夸赞。 于是他用自己懂得不多的华国词汇,一字一顿地开口:“这位姑娘,你是我见过最美丽、最聪明、最迷人的女人,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看起来太过单纯, 眼中没有一丝杂质, 云书宁都要以为他是一个在大街上就能随意向女生搭讪的一个登徒子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能为你画一幅画吗?”祁知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就像是一只在她脚边不停甩着尾巴的小奶狗。 “对了, 我的职业是一名画家。”祁知白说到这里, 才忽然想起在自己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华国名字是祁知白。” “白哥,你腿上装了风火轮了吗?”钱树本来看到他动作后,就紧跟着跑了出来,可是他出来后,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明明都是两个战五渣,为什么祁知白会跑的这么快? 看到他身前停着的身影后,钱树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这就是祁知白的新一任缪斯,作为跟在他身边四年的助理,他的第一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露出了一个和善可亲的微笑。 “这位小姐,您好。”他抬起头,看到云书宁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艳。 他在祁知白身边待了这么久,看到过他无数个缪斯,有的热情奔放,有的优雅端庄,有的活泼灵动,无一例外的是,她们都很美。 不是那种肤浅的以容貌而判定的美丑,而是她们身上透露出来的特质,让所有看到她们的人都自觉的发现,她们很美。 本来,他以为见过那么多人后,他已经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就被惊艳到,可是他高估了自己。 见到这个缪斯的第一感觉,不是被她的容貌惊艳,而是被她周身的气质俘获。 其实冰山美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稀奇,祁知白在为知名冷艳模特米歇尔·伯吉斯画画时,他也在场,他当时只觉得她很美,但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可是他身前的这个人,虽然身上的气质也是冰冷的,眼中也透露着淡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她却带给他另外一种感觉。 那就是她虽然冰冷,但是温柔,虽然全身上下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但是眼角眉梢中,却带着一股近乎慈悲的感觉,他能清楚的体会到她藏在冷漠之下的悲伤。 怎么说呢,很矛盾,但却在她的身上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云书宁本来听到祁知白的自我介绍后,愣了一秒,接着就被钱树的话给打断,她后半拍的反应过来,原来她面前的人,居然就是当代国际的知名画家——祁知白。 其实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是看着祁知白眼中的诚挚,她忽然觉得,一个纯粹的画家,或许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你好。”不过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云书宁,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大惊小怪,身上的气息也和没有见到他们时一样,没有太大改变。 “请问你们拦下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是因为您的气质太特别了。”钱树已经靠这一套说辞,说服了以前祁知白遇到的无数个缪斯,“您身上的气质,您的容貌,在我见到过那么多的人中,依然罕见。” “我们祁知白画家面对您这样的人,总是会抵挡不住想要把您画到画纸上的冲动。”他把一长串的夸赞说完后,终于进入到了正题,“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您有时间并且不觉得我们冒犯的话,能让白哥以您为模特,画一幅画吗?” 模特? 云书宁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知道祁知白比较擅长画人物画,他最出名,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都是人物画作。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他会选上她。 “我很喜欢祁先生的作品,但是很抱歉。”她习惯性地想要拒绝。 她并不排斥当模特这件事,也知道能够给祁知白当模特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原著里,林晚之所以能够得到贺辰父母的承认,一方面是因为林晚经过两年的历练,自身已经变得优秀,成为了国内知名的设计师,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祁知白给她画的那幅画。 一个优秀的画家,还是国际知名的画家,不管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作品,都会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有的时候,买画是一种风险投资,它带来的利润远比很多项目来的要高。 所以,贺辰的父母见到这幅画,知道了祁知白对她的欣赏后,才会在她的努力下,慢慢地接受了她。 由此可见,成为祁知白的模特是一件多么让人动心的事情,有多少人因为他的一幅画,变得全球知名。 而她的拒绝,只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轻易得到的,总不会太过珍惜。 而且以她现在的人设来看,拒绝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祁知白只是随口一问,她上赶着答应也没有用。 总而言之,如果他只是一时兴起,那她答不答应都不重要;如果他真的想让她成为他的模特,那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 “小姐,您稍等一下。”看着云书宁毫不留恋,想要离开的背影,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钱树赶紧开口,“您有什么困扰可以告诉我,我会努力帮您解决的。” 祁知白遵循着钱树以前的叮咛和嘱咐,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轻易开口,因为每次他只要多说几句,就会搞出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恋情。 所以,现在他在国际上的形象就是一个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听话,听钱树的话。 可是看到钱树惨遭滑铁卢,求模特心切的他忘了以前他的祝福,可怜巴巴地看着云书宁:“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真的不能成为我的模特吗?” “我是真的喜欢您的气质,喜欢您的容貌,喜欢您接住雪花时那一瞬间的温柔和……”脆弱伤怀。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钱树拍了一下。 云书宁张了张嘴,刚想书写什么,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刺耳但是兴奋的尖叫。 即使祁知白已经是现代最知名的画家之一,但是认识他的人,远没有认识他画的人多,所以他才能在这里自然的和其他人交流。 但是,面对喜欢他的粉丝,那即使他围的严严实实,粉丝也能把他认出来。 十分钟后,一行四个人整齐地来到了甜品店的包间里。 “天啊,我是在做梦吗?”李莉捧着胸口,一脸梦幻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祁知白,“我居然真的遇到了我的偶像!” 祁知白其实是一个有点社恐的人,面对他心目中的缪斯还好,凭借着他内心的兴奋,他可以和她侃侃而谈。 可是面对一些喜欢他的粉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谢谢你的喜欢。” 因为有李莉这个开心果在,四个人的见面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却平没有陷入僵局。 最令云书宁感动的是,即使祁知白是李莉的偶像,但是当她知道他想以她为模特画一张画像时,李莉第一时间看向她。 知道她并不想当模特后,一点也没有强求,而是笑着和钱树他们岔开了话题。 在她心里,可能她的地位,比祁知白更重。 钱树也是一个老江湖,他听到李莉左言右顾谈其他的时候,接着就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云小姐,如果您有什么困扰,我们会尽力为您解决,这一次的画对白哥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知道这两年,祁知白能遇到一个属于他的缪斯有多难得,两年了,他的作品一直在进步,但是却少了以前给人带来的那种第一眼的冲击。 如果一直处在这种瓶颈中,那么……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这些年他的不容易,祁知白的不容易说了出来,到了最后,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眼眶变得通红。 只可惜他身边有一个善于拖后腿的家伙:“小树,我也还没有这么惨吧?” 本来钱树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听到他的话后,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谁! 情绪被打断后,他再也哭不出来,于是便一脸正色的向他们两个人解释祁知白现在遇到的问题。 云书宁本来对他们两个的观感就很好,因为即使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有地位的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强迫她,只是想用语言和利益打动她。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需要的话。” “云小姐,您真的不再……”钱树被她拒绝了这么多次,都已经习惯性的继续劝说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答应。 “真的吗?”他一脸惊喜,声音不自觉地抬高。 “但是由于工作原因,我可能只有下午有空,周日一整天我都有事。”她把自己的要求都说了出来。 “没问题!” 在她身边的李莉听到她的话后,忽然好想哭。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好像都记得他们这些粉丝们,受伤了也在第一时间向他们解释,不论遇到什么工作,也会时刻记得直播的时间。 还有,她好像已经把周日外出这一件事情,刻到了骨子里。 她从书砚的粉丝群里知道,每周日是云书宁去贺砚别墅的日子。 她总是这样,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吐露过她和贺砚的曾经,没有讲述过他们之间那一段美好的让人落泪的感情。 但是她已经把贺砚这两个字,铭刻到了心上,不知不觉间,就会显露她对他的爱和怀念。 云书宁和祁知白、钱树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就回到了公寓里。 今天的一天,过的实在有些离奇。 她抱着迎上来的小白,想了很多。 不过,做祁知白的模特,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她真的能够被他画出来,她在世界上的知名度应该也会提升一大截。 那样的话,那些疯狂的男配们要想动她,就会受到更大的制约。 不是她太过小心,实在是在小说的后期,这些男配带给了她太大的心理阴影。 尤其是苏牧清,虽然他现在忙着继承苏氏的事情,但是谁也不知道等他闲下来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虽然她对他口中的喜欢保持怀疑,但是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在原著里,他对女主的喜欢,好像也没有多深刻。 至于郁诚,虽然她已经和他全都说开了,可是她也不知道那些话能够牵制他多久。 他们两个的喜欢,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在这之前,她只能想办法充实自己,让他们不敢轻易对她动手。 云书宁每天下午,会去到祁知白暂居的别墅里。 很奇怪,他并不会像大多数画家那样,要求她做特定的姿势,也不会让她固定用什么表情。 他只会让她在客厅里随意的行走,给了她绝对的自由。 祁知白画人时,不只是单纯的画这个人,他画的还有这个人的过去,这个人身上的特质。 本来,他在为每个人作画之前,都会和她好好聊一聊,聊一聊她内心深处在想什么。 可是这一次,当云书宁来到他的身前时,他看着好像带着满身风雪的人,忽然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但是由于云书宁这个人太多出名,所以他即使没有问,也能在网上查到。 所以,第一天过去时,云书宁就见到了一个红了一圈眼眶的祁知白。 后来,他对待她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小心翼翼,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 今天也是一样。 “云小姐,你这里有果盘,你随便吃就好。”看到云书宁来到后,一向以画画为重的祁知白没有第一时间拿起画板,反而是像一个好客的主人,殷勤地接待着客人。 “这边是果茶,听钱树说华国的女生都很喜欢。”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东西端到客厅的茶几上,“还有一些坚果。” “云小姐,你千万不要客气。” 还好云书宁已经习惯了祁知白的这种态度,她微微点头,声音温和:“谢谢祁先生。” 两个人简单地说了几句后,祁知白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开始在客厅里画画。 第一次的时候,她还很诧异,因为画家绘画时,一般都会有专门的画室,但是不知为什么,祁知白好像更加喜欢客厅。 还是和以往一样,云书宁看到他进入状态后,就随意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起了窗外的景色。 这是一片别墅区,每栋别墅周围的环境都很好,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冬天,风景看起来也别具一番趣味。 这样一看,这个别墅和贺砚那间别墅周围的风景,倒有几分相似。 祁知白在落笔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站在窗边的人一眼。 画家,尤其是擅长人物的画家,其实对一个人的情绪很敏锐,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一刻,云书宁身上浮现的怅惘和怀念。 可能是因为这段感情带给她的太过刻骨铭心,所以才会让她这样留恋,这样深深地埋于心底,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 并不是说出来的伤痛才是伤痛,还有一种痛,可能让当事人连说的勇气都没有。 贺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祁知白在落笔前,忽然冒出来了这样一个想法,他想象不到,到底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才会让云书宁这么恋恋不忘。 会让她想要用余生去等待。 几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云书宁准时前来告辞。 正在祁知白收拾画具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头雾水地走到不远处放置手机的位置,按理说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联系他才对。 “是祁大画家吗,我是林晚。”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只听她的语气,谁都会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我是。”祁知白一脸茫然地应声,“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今天才从画展的工作人员口中知道你已经来到了京都。”林晚站在贺辰办公桌前不远的地方,看着正在处理文件的贺辰,语气变得更加的亲昵,“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毕竟,你可是我的月老啊。” 祁知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明白了最后一句:“不好意思,我最近忙着创作,没有时间。”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手机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被拒绝的不快,反倒无比贴心,“那祁大画家加油,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期待你的作品。” 挂了电话后,林晚嘟起嘴:“我就说,他现在肯定很忙,筹备画展本来就很麻烦了,听他的意思,现在他还正在画一幅画。” 她缓步走到贺辰的办公桌前:“没有办法了,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他这个月老的。” “毕竟,要不是他为我画的那幅画,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没有见面呢。”说起这件事,她的眼中满是幸福。 “没关系。”听到她的话,贺辰下意识地安慰,“等到祁先生有空后,我们可以再约他。” “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这段时间,贺辰对林晚很好,比之前他们热恋的时候还要好,只不过,事无巨细的背后,他身上却没有了一开始对她掩饰不住的爱慕和炽热,到更像是为了弥补什么。 林晚知道他的意图,但是仍然照单全收。 反正,只要云书宁还是贺砚的未亡人,那她就只能是他的小婶婶。就算有一天,云书宁喜欢上了其他人,那个人,也不可能是贺辰。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云书宁看着挂断电话后,祁知白的表情,犹豫地问道。 本来她不应该问的,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太过奇怪,一脸茫然的表情,加上无措的双手,她这才忍不住问出了口。 “不是。”祁知白犹犹豫豫地回道,“应该是粉丝吧。” 由于他的缪斯实在太多,从刚开始画画时,他就习惯于从模特中找寻灵感,直到现在,他的缪斯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再加上他创作完后,一般就会让自己彻底放空一段时间,所以,他对他的那些被称之为缪斯的模特,其实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云书宁看着他犹豫的样子,眨了眨眼,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像往常一样道别。 会有专门的司机送她回去。 她大概做了祁知白五天的模特,等到第六天的时候,他告诉她这幅作品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等到时候再让她看。 云书宁在这两天做模特的时候,自然地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不往他的画板上看一眼,所以就让祁知白误会她并不好奇成品。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接着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大不了等到展览开始的那一天再去看,反正钱树已经把展览会的门票送给了她和李莉。 放下当模特的事情后,她的生活又变得悠闲起来。 …… “祁先生,这就是最后一幅画了吗?”明乐是这次祁知白展览会的负责人员之一,后天就是展览会开始的第一天,他必须再最后和祁知白确认一下。 本来在这次展览会的一开始,他们就按照祁知白的作品,给出了几个展览方案,祁知白选择了其中一个。 可是后来,在展览位置已经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忽然说要留出来一个最受关注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放一件他最满意的作品。 可是展览必须要有整体布局,一个位置改,那么剩下的位置也要改动,所以设计人员加班加点,终于在展览的前一天把这个最新的方案完成。 其实他们并不觉得辛苦,因为祁知白能够在他们这里展览,已经是他们展馆烧了高香,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盯着祁知白两年后的第一次画展,他们能够争下这次展览,还是因为祁知白身上留有一半的华国血统。 他们就是希望,祁知白可千万不要再有什么念头了,不然他们真的连布置都来不及了。 “没错,这就是最后一幅了。”这幅画已经保养好了,现在上面正盖着一层布,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看这幅画的眼神,分外温柔,还带着一丝骄傲。 这幅作品,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绘画生涯中,最优秀也最满意的作品。 他伸出手,把上面的那层布掀了下来。 空气中先是一片安静,好一会儿之后,才传来了带着惊呼的赞叹声。 其实,作为展览会的工作人员,他们已经见到过很多祁知白用来展览的作品,一开始,他们也会惊艳,也会赞不绝口,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虽然在见到作品的时候,依然惊叹,但是已经学会了忍耐。 可是这一幅话,却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所有的想法,脑海里只留下了一个念头:真美啊,也好哀伤。 “如果您还有这种作品的话,我们展览会上,其实还可以重新调整,时间完全来得及。”或许是作品带来的震撼太大,让明乐头脑一热,不假思索地开口。 听着他的话,祁知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作品,连他自己都不能复刻。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如果再让他见到云书宁,恐怕他也画不出这样让他满意的作品了。 “这是最后一幅了,把它挂上去就好。”说到这里,他收回了那种带着愁绪的深情,变得非常认真,“这幅画你们运输的过程中,一定要非常小心,千万不要磕到或者是碰到。” “还有,你们应该知道油画对温度湿度和阳光都有要求吧,这幅画你们一定要……” 在运输以前那些画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么啰嗦过,如果不是因为明天还有事,他都想跟着这些工作人员回到展览的地方过夜了。 等到展览人员终于从画架上小心翼翼地把这幅画取下来的时候,祁知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开口:“对了,这幅画是非卖品,记得标注。” 他要把这幅画作为自己的私人珍藏,好好地留存下来。 “好的。”明乐虽然有些惋惜这幅画不能流传出去,但是想想自己的身家,恐怕工作几百年也买不起这幅画,于是就想开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标注的。” “这里还有我为这幅画写的注解,你们也带上吧。”祁知白从桌子上拿起一张信封,递到了他们的手里。 …… 随着一天又一天的练习,云书宁的毛笔字写的越来越好,现在,简单的临摹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她想着最近可以去报一个毛笔字班,继续进修一下,看看能不能写出自己的风骨。 正在她从网上找相关的课程时,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是祁知白。 “祁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欢快爽朗:“云小姐,要去我的画展看一看吗?” 云书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画展,不是明天上午才开始吗?” “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作品中的模特,你的话,今天就可以。”祁知白笑意满满地开口,“更何况,我怕你明天去参观的话,会被那些看到这一幅画的人围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云书宁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 “很期待能够见到祁先生的画展。” 云书宁随着祁知白,一起来到了已经装扮完毕的画展前。 等到见到第一幅画时,她就有了和在手机上看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震撼,真的是震撼,不管是他擅长的人物画,还是风景画,看起来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祁知白一边走,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喜爱后,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身为一名画家,他最喜欢的一个是完成一幅作品的过程,另一个就是看到看这画的人,对这幅画的喜欢。 两个人慢慢地走在这条走廊上,每到一幅画前,云书宁就忍不住驻足,停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等看到最后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在最深处的那幅画,云书宁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个人,是她吗? 好美啊。 祁知白画的,是那天她站在雪中的情景,纷纷扬扬的雪花下,站着一个仿佛并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光与情感与雪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一幅美到极致的作品。 明明这幅画画的非常真实,仔细看,雪花上甚至有六角形的纹路,连她被微风吹起的发丝都能看清,可是却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让人看不太清画中人的神色,只能体会到她当时的情感。 偏偏落下的雪花中,不知是不是作者的故意,在她的身后凝成了一个翅膀的形状,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当你看出来后,却又一点也不会觉得违和。 不得不说,他真的把当时她的想法全都画了出来,她身上的悲伤、怀念,以及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即使她只是刚刚学习画画不久,根本没有多少鉴赏能力,也能看出祁知白表达的情感。 过了好一会,她才移开了视线,语气中满是赞叹:“真的很美,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画中的人,是不是我。” “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这样美好的样子。”祁知白听到她的话后,看着她,无比认真地开口。 云书宁看了他一眼,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前一阵子,钱树告诉她,不要太把祁知白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面对作品和他的缪斯时,他会在无意识间,把自己的情话技能拉到满级。 “谢谢你的夸奖。”她淡淡地回应。 第二天,画展准时开始。 祁知白的粉丝遍布全球,华国、F国、M国等各个国家,只要是能够抢到票的粉丝,不管有多忙,都准时来到了这次的画展。 还有一些各国的富豪们,有一些亲身到场,有一些派自己的秘书或者是相关鉴画人员来到了这里。 第一天,画展还没有开门时,外面就已经排起了密密麻麻的长队,等到一开馆,这条长队便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胡燕燕是华国美术学院的学生,也是祁知白的粉丝,知道他会在京都开画展后,花了大价钱从一位抢到票的粉丝中把票买了过来。 等到已进入展馆,她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震撼。 这里的每一幅画,都值得上课时,让老师拿出半节课的时间来讲解。 在祁知白现在这个阶段,从他的画中已经看不出任何技巧,他已经将技巧化为了无形,融入到了作品中的每个角落。 在看他的画的时候,她已经不想用自己学习到的知识去分析它,而是只想沉醉其中,让自己跟着创作者的灵感,好好的体会这一次心灵上的漫步。 她一幅一幅,认认真真地看着。 走到展馆最深处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人群好像拥挤了很多,还偶尔会传来一声压抑着的低呼。 她有些不解地往前走了两步,穿过人群,看到了放在最深处的那幅画。 祁知白为它命名为——《奇迹》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完全忘掉了周围的喧嚣,忘掉了拥挤的人群,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幅画中。 画中人的悲伤、怅惘、怀念,一股脑的向她涌来,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已泪湿眼眶。 “不好意思。” 等她被一个人撞到后,她才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擦掉了自己的泪水,可是等她抬起头时,她发现盯着这幅画的人,有不少都留下了泪水。 胡燕燕把视线重新移回到了画上,她在这一刻,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画中人到底是为什么在悲伤,她当时在想什么。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最前方,在这里,她看到了画作 “这是一个失去了爱人的姑娘,她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等待……” 在这些注释的最后,有着一句话的总结——这里有一个天使,在等待上帝赐下属于她的奇迹。 所以,这幅画才会被起名为《奇迹》吗? 看完关于画中人的解释,她忽然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这么多年无望的等待,时间对于她而言,是不是一种煎熬? 同样看到注解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一边流泪,一边控住不住地往画上看去,然后哭的更加厉害。 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爱情,不是生死相随,而是我愿意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等待着罕见的奇迹。 如果没有等到也没有关系,起码在我活着的这几十年里,还有一个人能够记住他,还有一个人能够用自己近乎微薄的能力,为他祈福。 “不好意思,这里聚集的人群太多了。”展览的工作人员看到不断往这边赶来的游客后,不得已走上前去疏散他们,“看过这幅画的游客们可以去看一下祁知白先生其他的作品,为后面的游客留出一点欣赏的空间。” 听着工作人员的话,胡燕燕恋恋不舍地看了《奇迹》最后一眼,然后跟着人群离开了这幅画前。 走出这条不算长的走廊后,她低着头,忽然看到了一只拿着纸巾的手来到了她的视野里。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同样眼眶通红的金发小姐姐,她笑了笑,接过了纸巾。 虽然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她们却有着同样的心情。 艺术没有国界。 除了这些专门为了欣赏作品而来的游客,还有一些本着收藏和炒作为先的人来到这次展览。 祁知白这两年的画作确实精进了不少,但是在看前面在这些作品的时候,懂画的人已经估计出了如果他们买下这些画所需要的大概价格,画确实会随着祁知白名声的精进变得更加值钱,但是却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即使升值,升值空间也有限。 他们本来以为这次已经没有什么收获了,直到他们见到了展览最深处走廊的那幅《奇迹》。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创作者祁知白自己,能再次创作出这么震撼人心的作品的概率,都很低。、 即使他们已经欣赏过上百幅世界名画,看到这幅画第一眼,仍然会沉醉其中。 他们第一时间下了决心,要买下这幅画。 至于旁边标的那个非卖品的标志,被他们选择性忽略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非卖品,不过是出的价格不够高罢了。 有些筹备的资金并不充裕的人,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幅画,以他们的实力,也只能看着了。 修雅就是上司派到这次展览上来买画的人,看着周围熟悉的同行们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忽然有些恐慌:她真的能够从他们的手中,把这幅画抢下来吗? 和她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在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自己的上司。 画展一共举办三天的时间,在第二天,《奇迹》这幅画的话题就开始席卷了整个华国,等到第三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幅画,也知道了这幅画背后的故事。 本来,爱情故事就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不管是在哪个国家,使用哪种语言,都或多或少的有美好的爱情故事流传至今。 所以,当把祁知白为这幅画做的注释翻译成各国的语言,发到各国人民熟悉的交友软件上时,一段凄美深刻的爱情故事,在全球之中流传开来。 所有人都知道了在遥远的华国,有一位天使一样的少女,在等待着上帝为她赐下奇迹。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奇迹,整个世界的人,都会为她欢呼。 第37章 穿书的第三十七天 在这三天的画展中, 祁知白的在国际绘画协会上的名气又提升了些许。 《奇迹》这幅画,不管是在技巧、情感还是它背后表达的故事上,都堪称完美。再优秀的画家, 也不得不承认这幅作品的优秀。 就在世界各地的人都在为这幅画作震撼的时候,各国的顶级收藏家们都打起了这幅作品的主意。 谁不想能够拥有这幅画呢? 哪怕不是为了升值, 不是为了炫耀, 只是为了能够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细细地品味这份忧伤但却执着的爱情。 于是这一段时间里,钱树忙的一点闲工夫都没有。 “真不好意思汉萨姆先生,这幅《奇迹》是非卖品, 我们并不打算出售, 真的很抱歉。”他的语气低到了尘埃里, 生怕一不小心惹手机对面的人生气。 他一开始拒绝这些人时,还会诚惶诚恐, 生怕哪里说的不对让他们记恨上, 可是随着要求购买《奇迹》的电话不断增多,他也慢慢开始习惯下来。 虽然依旧担心,但是他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 “其实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可以看一下祁知白画家其他的作品,其中也有很多受到同行的交相称赞。” 他临挂电话前, 熟练地说出了这一句并没有什么用处的找补。 有的时候他真的觉得祁知白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幅画不应该出售。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 卖给了一个,就会得罪其他的大佬, 还不如一开始就一口咬定不卖。 这样, 买不到画的人虽然会不开心, 但是起码他们的对手也没能买到这幅画, 这就让他们不会受到太大的刺激。 他还没有想完,手机铃声就接着响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祁知白画家的助理,请问您是?”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无比礼貌地接起了这通电话。 “钱助理,你好,我是F国布莱斯家族族长的执行秘书珍妮特,我想在这里咨询一下《奇迹》这幅画的售卖情况。” “不好意思。”听到手机里的人自报家门,钱树倒吸了一口凉气。布莱斯是F国累世的家族,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在经济、政治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能力。 “《奇迹》这幅画是祁知白先生最满意的画作,不准备出售,非常抱歉。”他一边心扑通扑通的乱跳,一边强装镇定地对着手机开口。 “祁先生是有什么顾虑吗?”珍妮特早就清楚这幅画是非卖品,但是她并不认为有人能够拒绝布莱斯家族的要求。 “您放心,在金钱上,我们会经历满足齐先生的要求,在其他方面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没有了在公司里的一板一眼,反而带上了几分甜美,“比如说这次国际绘画协会上的主席换届……”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钱树拒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虽然祁知白并不喜欢画协里那种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如果画协的主席是对他们友善的那一方,会省了他们很多的麻烦。 “公司一直都很欣赏祁先生的家族,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公司或许将会和肯布尔家族合作……” 钱树狠狠地心动了:“麻烦您稍等一下,我去问一下祁知白画家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他一脸挫败地走了回来,拿起手机声音沉重地回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这幅画我们还是不决定对外出售。” 挂了电话后,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这么优渥的条件,他真的想不到祁知白能够这么干脆的拒绝。 另一边的珍妮特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没有想到,即使她已经提出了这么优渥的条件,祁知白还是没有答应。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池寒的办公室,一脸忐忑地开口:“对不起池总,我开出的条件,还是没有让祁知白画家动心。” 办公室里的摆件精致到了极点,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能被被专业认识叫的上名字的古董和画作,可是这些东西摆放在这里,很好的和整个办公室融为了一体,没有一点突兀。 池寒是布莱斯家族的继承人,在F国,他有另一个名字叫做丹顿·布莱斯。 他的母亲是华国人,他也有一个华国的名字,也是他更喜欢的名字,池寒。 所以公司里对他的称呼都是池总。 一般情况而言,越是悠久的家族,就越加的重视血脉传承,他们会排斥其他血统的族人,维持正统。 可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池寒仍然成为了布莱斯家族的族长。这条路充满了艰难,也充满了血腥。 所以,谁也不敢小看这个在阴谋诡计充斥的世界里厮杀出来的人。 不过他能够得到家族里不少人的支持,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外貌。 他有着一头在阳光下灿烂到极点的金发,和一双清澈的如同天空的蓝色眼眸,这两点,和家族的正统血脉如出一辙。 池寒抬起头,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哦?” 珍妮特绷紧了神经,把两个人的交流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出来。 池寒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眼中没有什么情绪:“你要知道,说的再多,也不如做一件事来的有用。” “我明白了。”能够在他身边工作,她第一时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我这就去联系肯布尔家族的族长。” 听到她的话,池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空出我明天下午的时间,我要和祁知白画家好好聊一聊。” “是。” 汇报完所有的事情后,珍妮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池寒一个人,阳光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让他整个人没有了刚才说话时带着的威严和淡漠。 池寒是一个世界顶级的收藏家,凡是能进入他收藏间的物品,无一不是世界上顶级珍贵的东西。 只要他想要,还从来没有什么能够脱离他的掌心。 这个世界上,人心最难琢磨,但是当你弄清楚了一个人的心后,你会觉得这个人在你身前满是破绽。 祁知白就是如此,在简单的一个小时的见面中,他溃不成军,最后还是没有一丝埋怨地决定把《奇迹》这幅画卖给了池寒。 当天晚上,池寒推掉了和另一个公司领导的应酬,来到了自己的收藏室,把这幅画挂了上去。 作为收藏着世界上最著名画作的人,他当然懂画。 可是这一幅画,第一次让他感觉他以前那些对画的形容、解析没有一点用处,因为只要见到这幅画,谁都能看清楚画家在表达什么。 它没有抽象的线条,没有扭曲的空间,就是一幅‘简简单单’的人物画。 他出神地看着画中人的表情,看着萦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愿散去的哀愁,看着在她身后凝结而成的雪的翅膀。 “真美啊。” 他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带着一股神秘的赞叹。 本来他只是在知道这幅画引发的轰动后,习惯性地想要买下它而已,和其他的收藏品一样。 没有想到,它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与画一起的,还有那封注解,在看到上面写的字后,池寒拿着纸张的手微微一动。 贺砚?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在这个名字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一直被这个人的光环所压制。 只可惜,现在世界上还有谁记得这个名字?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贺砚全身都散发着淡漠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那个人可比他还要凉薄上几分。 贺砚他,真的会喜欢上什么人吗?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兴味的微笑。 “珍妮特,把这一周的工作整合到五天内,五天后,我要去华国一趟。” 让他去见一见这个属于贺砚的天使吧。 …… 《奇迹》这幅画给世界带来了巨大的震撼,可是云书宁的生活和以前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画像上的人虽然是她,但是祁知白把她画的很梦幻,画中的人是她但是又和平时的她有着很大的区别,再加上画像上只是她的侧脸,所以大多数的人不能认出她就是画像上的人。 她在作品出来之前,也不知道祁知白要画的是这样一个她,至于画上的那些注释,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作为当事人的她都被那段解释感动了。 即使,一切都是假的。 所以,这两天她看手机上的消息时,时不时就能看到有歌颂她和贺砚爱情故事的文章出现。 尤其是因为《奇迹》这幅画太过优秀,所以相关人员鉴赏的时候,一定会联系模特当时的心情,总而言之,现在网上有不少关于她当时想法的小论文。 这段从她口中诞生的虚假的爱情谎言,现在已经成为了世界各国人民心中的最美的爱情,被无数人歌颂。 云书宁只能庆幸,幸好这段爱情中的另一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不然她可能根本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知道这段感情的人这么多,但是他们大都在网上发表自己的看法,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降低《奇迹》这幅画对她带来的影响,所以生活和以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来到她直播间的人忽然多了一点,世界各地以贺砚的名义的捐款也多了点,总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在这一段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提起过贺砚这两个字,而是和以前一样,上午的直播就是练毛笔字,在最后的五分钟和观众们聊聊天,晚上十点准时打开直播,读一些有益于睡眠的小故事。 正在云书宁翻着冰箱,想今天中午吃什么才好时,客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脸上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等到电话铃声快要挂断时,她才不紧不慢地接起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冰冷过。 “小宁啊,这不是舅舅想你了吗?”孙国岭对着手机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两天在网上看到了不少关于你的新闻。” “小宁,你现在应该挣大钱了吧?” “可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云书宁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疑问。 “你要是有空就回来一趟,舅舅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挂了。”她说完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看到过她堪称黑暗的过去。 失去父母后,她被几个亲戚轮流领养,其实越是善良的人,就越不能把她留下,他们怕给不了她公平的爱,怕家里的条件承担不起这么多孩子的生活。 所以最后,她辗转了几个家庭后,跟着舅舅生活。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才七八岁,睡着最小的杂物间,做着家里所有的家务,甚至还要在空余的时间来空出所有的休息时间来帮助那个表弟辅导功课。 那样的生活,说起来好像不过是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却贯穿了她整个童年。 等到千辛万苦熬到高中毕业后,那两个人渣偷偷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帮她找了一个厂里的工作,说是让她补贴家用,甚至还找了一个暗恋她的家里比较有钱的高中同学,想把她‘卖’给他。 她稳住了那个同学,找到机会跑了出去。 孙国岭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现在即使没有录取通知书,只要学校里有数据记录她就可以去上大学。 在走之前,为了让他们以后不能再来打扰她,她就跑到警局里把他们告了,以私吞财产的名义。 原主的父母虽然留下的钱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起码已经足够立案。 虽然还是以调解为主,但是她的手里就有了筹码,让她有了一个不被打扰的大学生活。 本来已经相安无事很久了,这一次孙国岭忽然联系她,可能是因为她最近在网络上太过出名,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点什么。 可惜,他打错主意了。 云书宁放下电话后,开始思考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情才好。 另一边的孙国岭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这样打电话行吗?”邱淑才听完了他们对话的整个过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个人不是说不让我们联系云书宁吗?” 说道那个人,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他带给她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人估计早就走了,怎么可能有空天天盯着我们。”听到她的话,孙国岭忍住害怕的神色,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说了,我不就是太久没有联系侄女,想她了吗?” “总不能这也不行吧。” 就在前一阵子,他家里忽然来了几个黑社会一样的满身都是肌肉的男人,说他们儿子因为贷款欠了他们七百万,还拿出了证据。 他们几个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他们不敢报警,生怕被他们记恨,本来一家人愁的都要跳楼了,忽然有一个人来到他们家,说可以帮助他们还上这个高利贷。 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他们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打扰云书宁,当时他们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就答应了。 等到他们帮孙一涵把钱还上,他们才有心思去查关于云书宁的事情。 不过是一个网红而已,也不知道得了谁的青眼。 孙国岭是一个老古板,对于现在的这些网红没有一点好感,所以简单地看了几眼后,就把这些东西抛到了脑后。 直到现在,他又从网上看到了云书宁的消息,他看了一个统计,他这个侄女,赚的钱多的让他眼红。 只要有了这个侄女,他们的生活绝对会过得更好。 所以今天,他才会不顾及那个人对他们的警告,拨出了这通电话。 正在两个人相互安慰的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吓得两个人一个哆嗦,邱淑才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手机边,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后,她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是小涵。” “这孩子,都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打电话了,现在终于知道惦记家里了。” 不管孙一涵做了什么事,他都是她的孩子啊,他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孩子,还指望他给他们养老呢。 “小涵啊,怎么想起给家里打电话了,是不是缺钱了?” “妈,你们做了什么?”孙一涵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恐,他声音嘶哑地喊道,“刚刚要债的人又给我打电话了!” 他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一跳。 在还不上高利贷的时候,他被那些壮汉恐吓过,所以格外害怕他们。 “什么?”邱淑才听到他的话,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孙国岭。 “就在刚刚,那些要债的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那七百万的欠款现在已经利滚利到了一千万,限我一周之内起码要还上一半。” 孙一涵声音颤抖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带着哭腔问道:“那个人不是说都帮我还了吗,为什么他们现在又来找我?” “妈,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惹那个人生气了?”他语无伦次地开口,“你们快去道歉啊,快去求他,不然我死定了,我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啊。” 是因为那通电话,邱淑才意识到了这一切的原因,手颤抖的快要拿不动手机,“小涵,你放心,妈这就去求他,妈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快去啊!”孙一涵的声音满是疯狂,好像电话这边的人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仇人一样。 “怎么办,怎么办?”挂了电话后,邱淑才急出了一身的汗,“我现在就给那个人打电话。” 孙国岭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惊慌,他没有想到只是试探性地给云书宁打了一个电话而已,那个人接着就给了他警告。 “喂,是赵先生吗?”电话很快就打通了,邱淑才深吸一口气,稳住慌张的内心,尊敬地开口,“我们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吧,一千万我们实在还不起啊。” 因为手机开着免提,所以孙国岭也能听到赵陆的回答: “孙夫人,您言过了。”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慢条斯理,没有一点怪罪他们的意思,“您只不过是因为太过思念侄女,所以才会联系云小姐,何错之有啊?” 他真的知道。 听完他的话,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邱淑才只能流着泪道歉:“我们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去联系小宁,不,是云小姐,我们一点都不会去打扰她。” “求求您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只是您一个人这样觉得可不够,毕竟今天这通电话,是孙先生打的,不是吗?”手机里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格外尊敬他们两个,只是他话中的意思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说话啊!”邱淑才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带着哭腔开口。 孙国岭被她的声音叫回神,也赶紧忙不迭地承诺:“赵先生,您放心,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去联系云小姐了,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我们也不会!” “我在之前其实很愿意相信二位的。”赵陆听到他们的承诺,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这一次,二位的做法实在让我很受伤啊。” “不过我是个好人,既然你们这么诚心的答应了,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 听到他的回复,他们两个人的气还没有来得及松,就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您要是一直利用我的信任,那也太让我伤心了。”赵陆看着窗外的风景,笑吟吟地开口,“这一次,需要你们自己补五十万。” “如果有下一次,那就是一百万、再下次就是二百万、四百万,这些钱应该能让二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挂了电话后,邱淑才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不就是打了一个电话吗,为什么他们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怎么办?”她抬起头,一脸慌张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我们真的要出这些钱吗?” “不然怎么办。”孙国岭把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本来他还想换一个电话给云书宁打过去试试,可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敢试,五十万的话,咬咬牙他还能出得起,要是下一次被发现了,一百万他是真的出不起啊。 那个时候,就只能把房子给卖了。 他呼出口中的烟,看身形一下子老了很多岁:“我们凑一凑,把这个钱先补上。” “不行我们就去找云书宁,她那么有钱,肯定会有办法的。”邱淑才一脸心疼,他们两个人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才攒了这些钱,就因为一个电话,什么都没有了。 “打什么打。”孙国岭恶狠狠地扫了她一眼,“您真的觉得那个白眼狼会给小涵出这么多钱,这可是一千万啊,她自己才赚多少。” “她不是有金主吗?”邱淑才想着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忽然打了个哆嗦,对,他们不能去找她。 赵陆就是那个金主的人,他们去了,也是送死。 另一边,赵陆把这通电话报给了他的上级:“郁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再去打扰云小姐了。”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郁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冷到了极点,“这一次的失误,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是。” 办公室的阳光洒在了郁诚的身上,却好像温暖不了他分毫。 现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伤痕,就连一日三餐也稳定的不像是以前的他,可是他的身上却没有了以前的肆意,反而被孤单和绝望环抱。 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像极了她。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变成她。 明秘书带着文件敲开了办公室的门,看着现在的郁诚,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 云书宁在接到孙国岭的电话后,便把当年他吞并原主财产的相关资料都准备好。 以她现在的人设,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是如果他做的太过分,她也有办法让他得到‘回报’。 只不过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她再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就好像那一天孙国岭联系她,只是意外而已。 正在她稍微放松了一下心神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电话打断了她平静的生活。 “喂,请问是云小姐吗?”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可能因为是外国人,她的华语稍微有些生涩,“我是布莱斯集团池总的秘书,珍妮特,我们池总想见您一面,请问您有时间吗?” 布莱斯集团? 云书宁眉头微皱,这个名字她听过,也是因为林晚。 书里,林晚在和贺辰分手后,出国遇到的贵人,就是布莱斯集团的池寒。 池寒把她培养成了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后,又像是一个大善人一样,把她还给了贺辰。 总而言之,也是一个让男女主在一起的工具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见她? “不好意思,我最近都没有时间。”她拒绝的一点都不委婉,很直白的告诉对面的人,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她口中的池总。 珍妮特从来没有被这样拒绝过,她作为池寒身边的秘书,不管谁见到她都带着三分笑,讨好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还是这种一点也不客气的拒绝。 想着池寒的嘱咐,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甜美:“我们池总是贺砚贺总的朋友,听说了您的故事后,所以才想见您。” “想和您聊一聊贺总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后,云书宁的瞳孔微微放大,贺砚的朋友? 贺砚在书里不是没有朋友吗?怎么这个池寒忽然就冒了出来? 虽然心里一片慌乱,但是她知道,这一次的见面,她必须去,还要去的迫不及待。 “什么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激动。 “今天下午两点可以吗?”珍妮特没有想到她说完池总交代的话后,她会答应的这么快,好像根本就没有犹豫一样。 听着她说完了时间地点后,云书宁点了点头:“可以。” 放下手机后,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不要那么慌张。 池寒就算和贺砚再熟,也不可能比贺辰更熟,她已经骗过了贺辰,就一定能骗过池寒。 再说了,虽然秘书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但是众所周知,只有一两次公司上的商务往来的交往的两个人,也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说不定,池寒对贺砚还不如她了解的多。 在见池寒之前,她从网上搜了一下他的相关消息,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绝非善类。 他或许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最危险的人,所以她绝对不能出错。 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真正的云书宁,那个因为意外和爱人分开的云书宁。 “云小姐,这边请。”在餐厅,门口等候的珍妮特看到云书宁后,笑着迎了上去,把她带到了包厢,“池总在里面等您。” 云书宁对着她点了点头:“谢谢。” 走进包厢后,她就看到了一双如天空般湛蓝澄澈的双眼,可是她却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双眼中潜藏的危险。 探究、怀疑、审视以及伪装的堪称完美的温和有礼。 这个人,她必须小心。 不过,那都是属于云书宁该有的想法,不是现在的她应该想到的,所以,她看到他后,只是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犹疑:“池先生。” 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池寒都是一个绅士到了极点的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西装,衬衫马甲外套,每一件看起来都没有一丝褶皱,精致优雅仿佛被他刻到了骨子里。 “云小姐。”他走上前去帮她拉开了座位,还把早就热好的牛奶递到了她的面前。 关心妥帖,他做的滴水不露。 云书宁落座后,看到同样落座的他,没有一点寒暄的意思:“池先生,和贺砚是朋友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紧张和期待,眼神也认真地看着他。 “云小姐下次听到类似的消息,还是辨别一下比较好。”池寒的华文很好,只听声音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纯正的华国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不怀好意。” 他看着云书宁,细细地感受她与画中的区别。 和画中的她相比,她所有的情绪都是内敛的,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但是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到她深藏于内心的,和画中人一样的悲伤和孤独。 池寒这次来,本来只想见一见云书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那样纯粹而执着的爱情,才会露出那样伤怀中却透露出希望的神色。 更重要的是,他想象不出,贺砚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错,在见到她之前,他有过怀疑,因为以他对贺砚的了解,知道他对一个女人动心的概率有多低,他更知道这种坚定不移的爱情发生的概率有多低。 这两个合在一起,就更加让他好奇和怀疑。 可是在见到她后,他心中的怀疑渐渐消散,他带着笑意接上了刚才的话:“我和贺总见过几面,朋友二字,应该勉强能够得上。” 他看到他说完这句话后,对面人眼中的期待暗了下去。 “不过我对贺总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对着她点了点头,声音温和,“毕竟,我们两个公司还是合作了几次。” “这样啊。”云书宁对着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其实,我眼中的贺砚,和你们眼中的那个贺总,好像很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缓缓眨了眨双眼,眼中浮现出了一股淡淡的茫然:“有的时候,我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可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她眼中的茫然消散,留下的是一丝醉人的温柔,“哪一个都是他,只是我眼中的他,格外珍贵罢了。” 她好像根本就不想知道别人眼中的贺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固执地怀念着自己心底的那个贺砚。 “不好意思,我好像说的有些多了。”她收回了眼中的情绪,又变回了刚进门时的那个云书宁。 “没关系,这样的贺总,其实我也很好奇。” “只是如果云小姐并不想从我口中知道贺总消息的话,你为什么会答应赴约?” “或许是因为我想知道,贺砚的朋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看着他,好像在透过他,看那个时候的贺砚,“又或许,我只是想来谢谢这个还记得他的人。” “云小姐和贺总在一起时,难道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吗?”池寒看着仿佛马上就要告白的人,好似不经意地提到,“我好像从来没有听到您提起过。” 按道理来讲,热恋的两个人,肯定会相互赠送礼物,哪怕是贺砚,应该也不能免俗吧。 听到他的问题,云书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脆弱。 或许是其他人怕引她伤怀,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其实,在他失踪前,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有些……紧张。”她答非所问,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谈论起了他们的曾经。 “一个不相信两个人能够天长地久的灰姑娘,和一个喜欢把一切都埋在心里的王子。”她看着他,有些颤抖的吸了一口气,“我们见得最后一面,其实有些不愉快。” “一天后,就是他失踪的时间,可是我不知道。” 因为贺砚身边从来没有其他人,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直到他失踪了两天后,因为公司事务找他的秘书才发现他失踪了。不确定是不是绑架,也不确定是不是意外,贺氏掌权人失踪这个消息一旦被发现,肯定会引起社会的动荡,所以警方一边探查,一边瞒下了这个消息。 “在两个人不欢而散的第二天,我主动发去了消息,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可是根本就没有回应,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我以为这是他在直白的告诉我,我们两个已经走到了尽头。” 池寒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云书宁会这样怀念那段感情,会这么意难平。 如果他们两个人经历了社会的风风雨雨,如果云书宁被迫接受他身边的一切,如果两个人没有在最让人留恋和遗憾的时候分开,那样她还能像现在这样执着的等待吗? 他给不出一个回答,因为她是云书宁。 “后来啊,决心跟他一刀两段的我,把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清理出了我的世界,他送的手机,两个人之间互送的礼物……” 说到这里,云书宁嘲讽地笑了笑,不知是在笑现在的自己,还是在嘲笑以前那个天真的自己,“那个时候也是我没有经过社会的历练,什么都扔,那可都是钱啊。” 她眼眶通红地笑着,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一滴又一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看着现在的云书宁,池寒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语:凄美。 他体贴地把手帕递了过去,对面的人没有接,只是胡乱地用手摸了一下脸:“谢谢池先生的款待,接下来的时间,就不打扰了。” 云书宁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包厢。 行走间,他甚至能感受到和她一样的悲伤脆弱。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等到终于回到了公寓里,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她只能庆幸自己早就在最开始,把这个谎言伪装到完美,即使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和贺砚两个人的相处,她也在脑海里完善到了完美。 不然这一次,面对池寒,她可能要功亏一篑了。 如果不是她已经提前让自己入戏,可能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不自觉地露出破绽。 不过这一关,她应该已经过了。 布莱斯家族的事情这么繁忙,他能在华国的时间应该不多,只要她在这几天里稳住自己,问题应该不大。 接下来即使池寒邀请她,她也有了拒绝的理由。 “池总。”看到云书宁离开包厢的身影后,珍妮特快步来到了包厢。 “你说,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很让人羡慕。”池寒的声音里带着珍妮特听不懂的情绪。 “是……吧。”珍妮特的声音有些犹豫,即使她身为一个金钱至上的打工人,也对这样的感情动容,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不羡慕这样的感情呢。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先后被拒绝了两次,即使后来他让人对云书宁透露了贺砚那莫须有的绯闻,她的态度好像也没有丝毫改变。 他精通人性,所以才会理解如果一个表现的情深不渝的人知道了这份爱情如果真的存在污点后,那个人应该会有怎样的表现。 爱的越深,恨得就越深。 虽然在一开始,他只是让人简单地透露了一点贺砚在爱情上的虚假的污点,可是因为他对贺砚的了解,所以这个谎言会显得格外真实。 可是从头到尾,云书宁的表情就是不信,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些,当时他也在场,就是因为亲眼看到了,才觉得格外震撼。 就像是在她的心里,从来不会生出对贺砚的一点怀疑。 看来往贺砚身上泼脏水是行不通了。 珍妮特看着空手而归的池寒,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再在这里多待两天了吗?” “没有意义。”现在继续留在华国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云书宁不可能在这几天只能就动摇对贺砚的喜欢。 池寒坐在车上,深邃的眼中没有一点放弃的样子,“华国有一句话,叫做来日方长。” 第38章 穿书的第三十八天 会谈心声是一个很出名的网络访谈节目, 每一期都会请来一个当红明星进行对话,在交流的同时顺便宣传一下作品,算是一个双赢的节目。 今天这一期的会谈心声, 请到的,是当红明星时安。 或许用明星这两个字形容她有些不准确,时安从出道以来,就凭借一个电影的配角获得了当年华表奖的最佳新人奖,之后的几年里顺风顺水,一路拿下了国内的三大最高奖项。 这样的她, 似乎更适合用演艺工作者这种称呼。 但是和她的事业相比,她的感情经历却格外波折,前后一共交往了三个男朋友, 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分手, 最长的一任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不到。 “我记得您前两年说过,已经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往情深、永不变质的爱情。”关于电影的宣传聊得差不多后,主持人开始聊起了关于时安自身的话题, “那现在呢,您还是不信吗?” 能够在娱乐圈里待这么久,时安靠的不止是她的美貌, 还有她的演技和身上的气质。 听到主持人的问题,时安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变得有些伤怀,她静默了一瞬, 轻声开口:“现在,我相信了。” 主持人好像很诧异她的回答, 眼睛微微睁大:“为什么, 是发生了什么让您改变想法的事情吗?” “算是吧。”时安点点头, 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叹息, “我听过云书宁和贺砚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样美好的爱情。” “只不过,这样的爱情不太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而已。”说到这里,她眼中染上了一抹哀伤和叹息。 她在哀伤这一段可能没有结果的爱情,也在叹息自己连这样没有结果的爱情都遇不到。 听到她的回答,主持人也愣了一下,她垂下头,露出了一个不符合主持人职业素养的苦笑:“是啊。” “不过还好,我们都在等贺砚回来的那一天。” “一定可以等到的。” 距离《奇迹》这幅作品的创作,已经过了快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书砚在这一年里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每天早上直播练字,晚上直播讲一些催眠的小故事。 本来在她和贺砚的爱情故事被世界人知晓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疑惑,这段感情可以维持多久。 会不会等过一段时间,她觉得等的太累了,会想要放弃。 如果知道等待的尽头还好,那样在路途中的时候,就可以咬牙告诉自己,再撑一撑就好,马上就要迎来希望。 可是书砚的等待不同,她的等待看不到一点的希望。即使所有的人都愿意在网上构筑一个贺砚能够回来的美梦,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平安归来的概率有多低。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书砚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变化,她虽然从未当众提起过贺砚这个人,但是每个看过她直播的人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出,她仍然深深地爱着他。 直播间的粉丝们都知道书砚在这一年里一直在学习画画,她也曾经向他们展示过她的作品,有芬芳而热烈的花朵,有孤寂深沉的大海,还有很多传神的人物画像。 在这些作品中,没有分毫贺砚的影子,直到有一天,在直播的时候,书砚养着的那只橘猫小白,一不小心碰翻了不远处书砚的练习作品,一张又一张的画像散落在镜头里。 那可以用一摞的厚度来形容的画里,画的全部都是一个人,一个即使他们并不认识这张脸,但是仍然知道的人。 只是一瞬间后,这些画像便都被收了起来,快的以为他们刚刚看到的是幻觉。 只有那一次,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在直播间里看到有关贺砚的任何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哪怕书砚不说,他们也都知道。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书砚把所有都埋在心底,在直播时,把自己仅存的爱与温柔都给了他们。 这样的书砚,让他们心疼,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在这一年里,即使书砚已经足够低调,但是总会有人让他们记得她。 就在《奇迹》这幅画出来不久后,有一个在M国富豪排行榜前几的人高调向云书宁表白,当时的场面闹得轰轰烈烈,可是他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 不久前,已经继承了苏氏的苏牧清为云书宁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告白烟花,用苏氏百分之三的股权作为礼物,希望她能和他在一起,结果,云书宁直接连去都没有去。 谁都知道云书宁到底拒绝了什么,苏氏百分之三的股权,听起来好像并不多,可是那是苏氏啊,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股份,也已经足够让人眼热。 明明她只需要点一点头,就什么都能有了。 明明贺砚已经失踪了五年,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的等待已经让所有人都为她心疼,哪怕她选择重新爱一个人,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她的人生好像只剩下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等贺砚。 这件事情有可能会穿插她的一生。 到了现在,曾经那些嗑书砚和贺砚cp的粉丝们,绝大多数都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不再抱着渺茫的期望,希望贺砚能够回来。 他们更希望书砚能够放下这段过去,去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粉丝们都会支持,他们不会让网上的舆论困住她。 可是即使是这样,书砚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等待。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为这段爱情动容吧,哪怕是已经被爱情伤害过多次的时安,哪怕是一开始并不相信这段感情真实性的人们。 时间给了他们最完美、也最让人心疼的回答。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对苏牧清、贺辰、郁诚、林晚而言如此,对池寒也是如此。 在见到云书宁之前,他对她只是有些好奇,在见到她之后,他忽然开始羡慕起了那个早就失踪的人。 这样纯粹而炙热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是嫉妒贺砚的,从他还没有失踪的时候开始,他厌恶和嫉妒这个从一开始就压他一头的人。 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贺砚这个名字。 直到一年前,他遇到了云书宁。 有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比不过贺砚,起码在这一方面。 谁叫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云书宁。 从华国回来后,他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关注华国的事情。 可是每天晚上,他都会不自觉地走到《奇迹》那幅画前,日复一日地看着画中人,羡慕被画中人爱慕的贺砚。 整整一年的时间,即使他在这之间只去见了云书宁几次,可是她的样子仍然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从来都不会避讳自己的内心,从他记事起,只要他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现在,他对云书宁的感情很复杂,算不上是爱,但是想起她,他心中总是会生出一种渴望。 他分不清楚他是对画中的那个云书宁产生了感情,还是嫉妒贺砚,想要占有这种深情。 不过,他不用分清楚,只要他得到云书宁,他有的是时间来弄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云书宁不是其他人,现在她在全世界的影响力都很大,无数人赞美她的爱情,期待她能够等到她的奇迹。 最重要的是,她每天的直播面对着很多国家的民众,如果有一天她忽然暂停直播,那会带来很大的慌乱。 他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易动手,他要慢慢来。 所以,这一年里,他好好地压抑住了自己对她的渴望,慢慢地布下了一张巨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即使云书宁没有,可是她身边的人会有。 毕竟,这种感情,想得到的人,可远不止他一个。 想到这里,他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本杰明先生,你在华国待得时间够久了。” 苏牧清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可以说过得是风生水起。 在这一年里,他从那些私生子中厮杀了出来,成为了苏氏唯一一个掌权者。 至于那些和他争抢的人,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做违反法律的事情呢。 他作为苏氏的总裁,当然要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自从得到苏氏后,他做了以前所有想做的事情,那些从前看不起他的人,那些他需要强忍着恶心去叫她们阿姨的人,都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 可是即使他已经什么都得到了,他的精神还是那样空虚,或许正是因为物质的充足,才会让他对一个人格外的执着。 在每一个静谧的深夜,他只能靠着云书宁的声音入睡。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剂良药,不管当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管在睡前他到底有没有睡意,只要听到了她的声音,他都会一夜安眠。 如果一直听着本来就喜欢的人的声音入睡,一年后会发生什么? 他的爱会变得扭曲,他会疯狂地想要得到她,不计一切代价。 在继承苏氏不久后,他去找过云书宁,他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用近乎卑微地语气告诉她,只要她能接受他,他可以是装出她想要的任何样子。 即使是成为贺砚的替身。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拒绝了,没有一丝犹豫。 她把自己的心上围起了一座高墙,没有人能够越过它走进她的心里。 他真的已经用尽了任何办法,哪怕只看到她松动了哪怕一点点,他也能接着坚持下去。 可是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在她身上,他看不到一点希望,就如同她的等待一样。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会使用一些特别的手段,可是对于云书宁,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一方面是因为她把自己围的太好,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而且以她现在的名声而言,他也根本不可能动她,那样会引起民众的混乱。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舍不得。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舍不得让她受到真正的伤害。 直到他遇到了本杰明·加西亚,本杰明是国际上著名的心理学家,他擅长的方面,是催眠和大脑记忆的修改。 正巧,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 不过,这些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让云书宁在网上顺理成章的消失。 如果他私下里篡改了她的记忆,那么不管他有多么小心,在她直播的时候,一定会露出破绽。 而且,对于一个心理正常的人来说,催眠他们会比较困难,失败的风险也会提高。 所以,最优的方案就是在当事人受到重大打击之后,那时她的心理防线会濒临崩溃,只要加以引导,她就能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个可以背锅的盟友,还要稳住那个疯子——郁诚。 在这一年里,面对云书宁的事情,郁诚真的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在他大张旗鼓向云书宁表白的第二天,郁氏就对苏氏发起了冲击,那个时候他刚继承苏氏不久,还没有彻底稳定住公司,所以只能率先低头,并答应郁诚不再随便打扰云书宁。 明明郁诚连见云书宁都不敢,却还是可以为她疯狂到这种地步。 与其说他是疯子,不如说他更像一个傻子。 “呵。”想着郁诚做过的事情,苏牧清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 另一边被他惦记的郁诚正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这一年,他的变化才是最大的。 他的身上没有了以前那种压抑不住的疯狂和傲慢,现在的他穿着一身暗到极点的西装,以前瘦弱到让人怀疑他健康的身体也变得渐渐坚韧。 现在的他,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人。 他也会像所有公司的总裁一样,每天在公司里呆一整天,处理公司事务,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应酬,一样虚伪的笑。 他在这一年里,从来没有出现在云书宁的面前。 他学着控制自己,做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郁诚面无表情地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一开始,他一直以为他会坚持不下去,可是直到做了他才知道,原来坚持也没有那么困难。 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 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安静的氛围,郁诚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头微皱,接起了电话: “郁总,这一段时间孙国岭身边没有反常,孙一涵周围也是。”赵陆每个月都会像他汇报一次他们的状况,保证他们没有打扰到云书宁的可能。 但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他也不像之前那样盯得那么紧。 听到他的话,郁诚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很好,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随时通知我。” “如果他们做的好,就给他们一点甜头。”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眼中一片深沉的墨色。 查到云书宁那些年的经历后,他想过要不顾一切地毁了他们。 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的童年和他的童年一样,一样的黑暗,一样的绝望。 他知道如果其中的有些经历被他人知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会稳住这一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他不能随意动手,因为他答应过她,要做一个正常人,一个不会随意伤害自己的正常人。 一个被养坏的孩子,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不是吗? 他用高额的贷款控制住他们,让他们不敢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或许,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思绪不受控制的飘远:云书宁,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被他惦记的云书宁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完成自己的作品。 这是一本小说的插画约稿。 不知不觉,距离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除了一开始害怕被发现的恐慌外,她的生活过成了她曾经梦想的样子。 她的画画在这一年里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已经可以试着接一些不那么出名的商业稿件。 这一次就是如此。 在一片樱花树下,樱花片片落下,落在男女主的身上,因为是插画,所以她更注重意境的表达。 已经完成了初稿,她现在正在努力地把画画的更加精细。 她很享受这种做自己喜欢事情时的感觉,在这一年里,她不用像以前一样担心生计,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自己的谎言会被拆穿,她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只是在她的生活里,贺砚这个名字从来没有缺席过。 即使她在后来已经没有主动或者故意的在其他人面前提起过他的事情,可是或许是因为曾经的那个谎言太过深入人心,她总会不自觉地显示出自己对他的思念。 就好像,在日复一日的谎言中,她已经慢慢地把贺砚这个人刻在了内心的某一个角落。 有些时候,在画人物画像时,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把她想象中贺砚的样子画在画纸上,到了现在,她的废稿已经有了一厚摞。 她并不排斥这种情感,总归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人,能够有一个值得自己铭记的人,应该也是好事。 这样想着,她笔下的那个男主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贺砚的样子,等到她发觉后,赶紧修正。 等到把初稿完成后,她就把它发给了这本书的作者。 “大大,太好看了!!!” 云书宁看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涌上了一股复杂,因为她知道,一般这种情况下,甲方肯定还会有其他的要求。 果然,下一条消息接踵而至:“就是大大,能不能再让男女主的表情更加明显一点,就是那种一看他们的氛围和表情,就会让人觉得他们两个人在深深地相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拆散他们的感觉。” “好的,我修改后给您看一下,可以吗?” “辛苦大大了。” 云书宁已经习惯了甲方提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直到她尝试接单用来验证自己的画技后,她才知道,原来五彩斑斓的黑,流光溢彩的白是真的存在。 这次这个作者提出的要求她觉得已经足够接地气了,都是她能理解的词汇。 李莉也问过她,为什么她现在根本不缺钱,却还是会接这些商业单。 因为有些商业单的甲方们对作品的要求很诡异,有满足他们的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 云书宁认真地落下一笔,其实她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 要知道,人在闲下来后,在刚开始那段时间会觉得很幸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心中会渐渐地泛上空虚。 在前一段时间,她有了足够的金钱,有了空闲的时间,却总觉得生活里少了点什么。 每天的直播对于她来说不是工作,而给她一种和好友交流的感觉,没有一点压力,但是也没有多少动力。 所以,在她被老师说可以上网接一些商业单的时候,她想了想就在网上注册了一个相关账号。 在接稿的这一段时间里,虽然她的生活发生了很多意外,也遇到过一些从前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但是她的生活充实了很多。 在接商业稿的同时,她也试着画出曾经那个属于她的故事,只不过,在画里,她弥补了很多以前的遗憾。 她并没有画出以前她的黑暗和绝望,而是用温暖的色彩讲述了一个或许会有悲伤,但是未来却永远是光明的一个故事。 不管这些画册能不能出版,她都准备在画完后,整理成册,让自己能够随时翻阅那段曾经。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真的变了很多。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对未来充满了怀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人生没有了任何希望,只是得过且过。 所以,她分外感激能来到这个世界,也很感激……贺砚。 如果没有他,她根本想不出这个谎言,也就根本不会有以后。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想到贺砚的时间越来越多,不过每次想起他时,她总会觉得格外温暖。 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够过得很好。 …… “贺辰,你知道你已经在公司里义务加了多久的班了吗?”林晚这一次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找上了门,“我的大忙人,该留出点时间来休息一下了。” “晚晚。”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后,他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眼中有些无奈,“这两天太忙了,都没有时间陪你,抱歉。” 林晚听着他不自觉的说出的客气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黯色:“我们两个人还用得着说抱歉这两个字啊。” 她笑着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来帮他按摩额头。 “还要忙一会儿吗?”贺辰拉下了她的手,声音中带着歉意,“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陪你。” 这一段时间,因为临近年底,所以公司事务特别烦杂,再加上有一部分贺氏的业务也开始慢慢地往他这边转手,所以这一阵时间他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云书宁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只是一瞬,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 林晚恍若未觉,笑着从他手中把手抽了回来:“那你先忙,我在公司里随便转转。” “就不打扰你了,大忙人。” 走出办公室后,林晚的脚步下意识向不远处的工位上走去。 在那里,有一个长相和云书宁有几分相似的职员——乔归,其实如果只是脸,她和云书宁也有些相似,可是那个人,相似的还有身上的气质。 一样的冷漠不可接近,一样的带着隐隐的忧伤。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以乔归的学历,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林设计师,来找贺总吗?”见到她的员工一脸笑意地和她打着招呼。 “对啊。”林晚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眼中带着俏皮,“可是我们贺总太忙了,我只能自己先出来逛一逛了。” 走过乔归的工位后,她在茶水间停下了脚步。 她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这一年里,贺辰的转变。 在一开始,他知道自己对云书宁动心后,知道对不起她,对她很好。 可是她忘了,一个人的愧疚是有时限的,哪怕她没有主动消磨,可是贺辰也慢慢收回了这种愧疚。 爱上一个注定不可能的人会怎么样? 她不知道别人,但是贺辰显然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方式,这个乔归就是例子。 她并没有主动去找乔归,因为她知道找了也没有用,他现在只是看着乔归望梅止渴罢了,她不能主动捅破这张纸。 而且她知道,这一切的源头不是乔归,是云书宁。 只要云书宁还在一天,贺辰的心就永远在她身上。 没有乔归,也会有明归、李归…… 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得到,以前的贺辰对她,不也是这样吗? 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怎么才会让贺辰放弃喜欢云书宁,可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云书宁那样的人,云书宁那样真挚热烈的感情,真的是太容易让人心动了。 如果,如果说,云书宁没有遇到过贺砚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爱所困,而那些喜欢上她的人,也就没有了喜欢她的理由。 是啊,连面都见不上,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苏总今天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已经把我忘得差不多了呢。” 自从苏牧清继承苏氏后,不,不如说自从她让他去调差云书宁后,两个人之间几乎已经断了联系。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忽然想要找她? “路过咖啡厅吗?”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林晚笑着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就到。” 苏牧清坐在咖啡厅最角落里,这个地方已经被他包了下来,监控也全都关闭,不管他讨论什么,都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他放下手中的手机,挑了挑眉。他前一段时间安插到贺辰身边的人,看来已经发挥作用了。 他当然知道正品和赝品的区别,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格外理解正品的珍贵。 可是他知道,有的人不知道啊。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也没有用吧。 他自认为还算理解林晚,所以知道她藏在心里的骄傲,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看着喜欢的人心里藏着另外一个人吗? 要知道在三年前,她因为贺辰那个没有见过几面的未婚妻就愤然分手,这一次能忍一年,他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 所以,他才会又把乔归这个筹码送过去。 现在,是时候慢慢地把这张网收回来了。 “苏总。”林晚走到他身前,笑着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学姐?”苏牧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只是这个笑里,莫名的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吧。”林晚对他笑了笑,声音甜美,“毕竟,你现在可是苏氏的苏总,每天忙得很。” “你喜欢的卡布奇诺。”苏牧清没有接话,只是把提前点好的咖啡往她身前推了推。 林晚优雅地端起来,抿了一口做个样子。 “我听说学姐最近过得不是很开心,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也太不靠谱了吧?” “学姐,我是真心来找你,想要为你解决困扰的。”苏牧清看着她,眼神无比真挚,“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谈一下云书宁和贺辰的事情吗?” “他们能有什么事情?”林晚放下手中的咖啡,脸上的笑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学姐还想这样自欺欺人的话,那就请便吧。”苏牧清摊了摊手,示意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总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什么?”林晚看着他的态度,停下了想要离开的身体,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要云书宁,学姐你想要贺辰,我们两个人难道不应该合作吗?” “你在开玩笑吗?”林晚神情里满是不可思议,“先不要说云书宁不可能会喜欢你,就是云书宁喜欢上了你,这和贺辰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如果云书宁身上,吸引贺辰的特质没有了的话……”他对着她低声开口,声音好像在引导什么,“那样,贺辰会不会觉得曾经动心的他是个傻子,又会不会更加珍惜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他身后的人?”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林晚双手微抖地端起身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她这个时候,心里忽然涌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她当然知道云书宁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是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定,这种让全世界都为之动容的情感,怎么可能会不让人对她侧目。 可是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是别的,她还可以努力,可是在这种爱情面前,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你是说让云书宁移情别恋爱上你?”她的尾音抬高,声音里满是怀疑,“根本不可能。” “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上除了贺砚以外的任何人。” 她笃定地开口:“更何况,就算是云书宁真的喜欢上了别人,贺辰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改变他对她的态度。” 因为这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认识到云书宁的执着,即使后来她喜欢上其他人,可是这五年的等待不会改变。 “如果说,这份爱情是假的呢?”苏牧清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复杂的让人不敢直视。 “你在说什么?”林晚听到他的话,直接笑出了声,“你还不如直接让云书宁喜欢上别人。” “这样,可能信的人会更多一点。” “我找到了抚养云书宁长大的人,他们手里有不少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如果不是他们还有用,他一定会让他们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要知道,一个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有感情经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所以呢?”林晚一点也不理解他说这些的意思,“难道知道了这些,就会影响云书宁在贺辰心中的形象吗?” “可是这些事情会影响很多人对她的看法,不是吗?”苏牧清看着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冒犯,依旧平心静气地开口:“贺砚已经死了,有谁会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 “死无对证啊。” 林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她把有些颤抖的手放到了桌下藏了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云书宁和贺砚的爱情,难道你只是随便说一个谎言,他们就会相信吗?” “他们不傻。” “可是如果我们有证据呢?”苏牧清看出了她的心动,笑着加了一个筹码,“证据这种东西,有的人能够做的比真的还真。” “可是……”林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我已经把我全部的筹码都告诉了你。”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声音里满是诱惑,“你真的想要看着贺辰继续这样喜欢云书宁吗?你猜再过两年,贺辰会不会连装都不想对你装。” 林晚攥紧了双手,长长的指甲陷到了肉里,疼痛让她清醒了过来:“你不是喜欢她吗?这么对她,你舍得?” “你应该知道,她受到这样的刺激,可能会发生什么吧?”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苏牧清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穆,“我不会让她受伤的。” “为什么是我,这些事情,你自己做不也一样?” “因为你是贺辰的女朋友,贺家的事情,你说出来,才更具有真实性。” “那好,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林晚看着他,声音很轻,但是呆着一股狠意,“你的证据是什么?” “云书宁五年前,在贺砚生日那一天的监控录像。”苏牧清没有一点保留的全都说了出来,“正在热恋的人,其中一方却一整天都没有一丝异样的在监控处留下了身影,你觉得这个证据够吗?” “贺砚的行踪虽然不容易查到,但是在生日那天,他一般都会自己一个人待着。”他看着她心动的样子,笑着补充。 “那个监控是……”林晚看着他,语气游移不定,五年前的监控,不可能现在还留着。 “那个监控会在发挥完自己的作用后,不小心被人销毁。” “当然,这和站在镜头前的你,没有一点关系。”苏牧清笑着打消了她的犹豫,“毕竟,到了那个时候,想毁了这个监控的人,可不少。” “你让我想想。”林晚站起身,因为太过用力,她的头有点晕,“过两天我给你答复。” 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必须好好想一想。 这可是一个要骗过全天下人的谎言,万一失误了的话…… “林晚,你放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能保证你带着钱,安然无恙的离开。”苏牧清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黑咖啡,声音轻柔,“下周一是你的最新季礼服的时装发布会,那可是一个好机会。” 等到她的离开后,他端起身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要骗过天下人怎么会这么简单,他只需要瞒过天下人一天就够了。再说了,他怎么可能让书书一直背着这样的骂名? 那一天,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 至于林晚,她是一个很好的背锅侠,不是吗? …… 【贺砚,马上就是你最后一个副本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主神的机械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诡异波动。 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它构建的世界,即使他是‘魔王’又怎样,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永远迷失在副本中的世界。 “与其这么关心我,还不如多看一看你为数不多的能量吧。”贺砚就是这样,可以把单纯的嘲讽,说的真挚动人,“主神。” 空旷的房间里,四面都是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时不时闪过一丝波动,尤其是在他出声后,波动变得更加剧烈。 过了一会,波动忽然变得平稳:【那就期待一下我们下次的见面吧。】 当然,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永别了,魔王。 第39章 穿书的第三十九天 今天是周六, 云书宁的早上过的和以往一样,都是在镜头前认真的直播练习毛笔字。 一年的时间真的可以给人带来很大的变化,如果说在一年前, 云书宁的字只是小学生水平, 勉强可以让人看清写的是什么,那么现在,她的毛笔字已经可以媲美高中生水平了。 虽然不能和一些书法大家相比, 但是已经具有了自己的风骨, 行笔之间, 也有了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看着她这一年的进步, 都感慨万千。 如果他们也能像书砚这样, 持之以恒地做一件事, 恐怕他们应该也能够有所成就吧。 好在,现在开始也不晚。 或许, 这就是喜欢一个上进的偶像能给粉丝带来的意义吧,当你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时,你也会想要变得和她一样优秀。 “好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云书宁放下笔, 看着屏幕上那一片彩虹屁,眼中含笑。 和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她开始了每天熟悉的告别环节:“希望你们都能够有开心愉快的一天, 再见。” 她真的很珍惜每天和他们交流的这短短一段时间, 她会在这一段时间里, 知道自己是被期待、被崇拜着的。 不得不说, 她在很多方面做得真的很小心, 直播一年的时间, 她从来没有像网上的那些搞笑视频一样, 出现忘了关掉自己的麦克风,忘了关掉直播的意外。 就连小白,因为那一次它不小心把她画的那些画打翻以后,她直播的时间就严禁它进来。 所以,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带给人们的感受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更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云书宁听着门外小白凄惨的哀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时间计算的很好,给它添的粮食基本上能够坚持到她直播完成,小白现在叫的这么凄惨,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猫粮碗里的粮食被吃光了。 她走到门口,看到已经成为了‘公公’的小白。 或许是因为绝育了,它的食量变得格外大,体型稍不注意就胖了起来,她只好每天都帮它控制饮食。 一见到她出来,小白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一个劲地往她的腿上蹭,尾巴像绳子一样勾在她的腿上,自以为很嗲的叫个不停。 云书宁只觉得魔音贯耳,她老老实实地又走到猫粮盘前,给它倒了大约十五克的猫粮。 今天她和李莉约好了要去一家附近新开的,评分很高的西餐厅,马上就要到两个人约好的时间,她一边想,一边走衣柜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她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充实,有自己喜欢的工作,有朋友,有宠物,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她也不需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自己摆脱那些男配们为原著里的她安排好的结局,她现在只要每天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好。 或许是因为她对贺砚的深爱已经深入人心,所以只要她的行为不是太过分,那在其他人心里,会自觉地解读她的行为,有的时候她只是低头喝个茶,就有人觉得她是在思念贺砚。 还没有打开门,小白的嘶叫声就又响了起来,她无奈地转过头,就见到它站在又被吃光了的猫粮盆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仿佛只要她有一点想出门的动静,它就能冲上前去阻止她。 云书宁当然知道它在想什么,养了它这么久,她对它的小心思了解的很。 于是她熟练地走到它身边,给它的猫粮盆里放了五粒冻干,然后速度的走出了家门。 关上门后,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对面公寓的大门。 在半年前,苏牧清得到苏氏后,有一段时间经常住在这间公寓里,因为他时不时的出现对她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困扰,所以她萌生了搬家的心思。 但是苏牧清知道她的做法后,主动找到了她,说这间公寓他之后不会再过来,也不会来打扰她的生活。 当时她想了想,就算是她真的搬了家,只要他有心,也能买下她对面的房子。 她需要的,只是不被打扰的生活而已,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他说的那样,那她就没有了搬家的必要。 本来,她只是将信将疑地留了下来,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时间,他真的没有来打扰过她。 就连那次的告白,也是用手机通知她的。 想到这里,云书宁的眉头微皱。 她知道苏牧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这段时间的平静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让她心中闪过一丝恐慌。 林晚在原著里被他害的流产,身体也差点受到影响。 这样的他,真的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选择放弃吗,还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算了,反正从现在来看,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也用不到杞人忧天,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大不了她多注意一下身边的安全,以她现在的知名度而言,苏牧清应该不敢随便对她出手。 “莉莉。”来到见面的地方后,她的眼中浮上几分笑意,“好久不见。” “真是太久了。”李莉皱着一张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临近年底,这一段时间局里特别的忙,我都好久没有休假了。” 要知道以前她每周至少会找书书一次,带她出来好好散散心,省的她整天闷在家里。 在这一年里,她看到了她身上的改变,她好像慢慢地把对贺砚的那份感情放在了心里更深的地方,身边的气质慢慢沉淀,不在像以前一样荒凉冷漠,而是变得有了属于‘人’的温度。 这样的她,看起来美的惊人。 “我在来之前做了好多攻略,这一家餐厅最好吃的就是……” …… “看来学姐已经想好了。”苏牧清坐在咖啡厅里的那个熟悉的位置,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 林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很少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种不符合她气质的表情,这样的她看起来,倒是和那个云书宁的替身,有了几分相似。 “你的计划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一点。”回到家里后,她想了很多,怎么可能一个简单的谎言能够骗过全世界的人。 更何况,那个谎言中也有不少漏洞,只要有心人探查,就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学姐,即使这个计划这么异想天开,你不还是来了吗?”苏牧清看清了她内心的渴望,声音优雅。 听到他的话,林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脸上的表情。 就在昨天,她回贺辰公司的时候,看到他经过员工工位前,不自觉地往乔归那里看了一眼。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她再不阻止的话,她清楚的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即使已经在国际上小有名气,可是她的这点名气,和贺氏根本无法抗衡,贺辰想要和她分手的话,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她回国后,已经把自己的未来都压在了贺辰身上,她不能失去他。 所以,她只能赌一次,赌赢了,她会成为万众瞩目的贺太太,赌输了的话,她最多就和不久后的未来一样,离开贺辰。 可是,即使她真的赌输了,还有苏牧清为她兜底,大不了,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人。 “这个计划,有很多地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林晚深吸一口气,在苏牧清面前,她已经不需要伪装自己。 经过那天的谈话,他们两个人都对彼此心知肚明,也没有必要装面子功夫。 “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苏牧清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笑眯眯地回道。 “很艰难,捐款记录的事情怎么解释,为什么云书宁会在生活中表现的这么爱贺砚。”林晚一字一顿的开口,“还有她怎么可能瞒过全天下人的眼睛,总不能这么多人都是傻子吧?” “或许你不知道,云书宁在大一的时候,接受过贺氏的资助,那一次,贺砚本人也在。”苏牧清沉声开口,只是在提起贺砚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那样的话,一个刚进入大学的女生,爱上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如果说这段被世人歌颂的爱情,只是一段虚假的回忆,那么大家会不会产生被愚弄的愤怒?” “你是说……”林晚听着他的话,声音中带上了几分颤抖,“把云书宁和贺砚的爱情,污蔑成一场属于她自己的狂欢?” 这件事情,听起来太不可思议,可是她居然也像疯了一样,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行。”她稳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或许能骗过很多普通人,可是贺辰应该很难相信。” “如果一股脑地把事情都告诉他,他当然不会相信。”苏牧清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心动,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借口,“可是如果我们一步一步慢慢地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呢?” “现在,我已经把云书宁的抚养人接到了京都,他们是最了解她的人。”说到这里,他的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一丝狠厉,“如果从他们口中说了什么的话……” “林小姐,你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可能等到一年之后,贺氏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他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砝码加重:“现在贺辰喜欢云书宁,可能只是对她很有好感,被她执着的感情吸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说不定他真的会爱上云书宁这个人。” “到时候,就算我们用了这种方法,那可能也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好。”林晚抬起头,眼中的阴霾没有一丝掩饰,“我应该怎么做。” 苏牧清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这就对了的表情:“其实很简单。” 两个人的交谈很快就到了尾声,随着两个人交流的不断深入,林晚一开始的那一丝对云书宁微弱的怜悯和愧疚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心里对云书宁的感情很复杂,她敬佩和向往她身上的爱情,但是她也在嫉妒着她。 嫉妒她能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从郁诚到苏牧清再到贺辰,明明他们以前,都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们本来就是敌人,她不需要怜悯敌人。 苏牧清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眼中一片冷漠,看到她抬起头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今天下午,我会把孙国岭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孙一涵送到你不常去的那个公寓,有些事情,需要你们核对一下流程。” “那么林小姐,我就不打扰了。”苏牧清对着她点了点头,优雅地站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一年的时间里,他变了很多,或许是权势让他变了很多。 以前那个总喜欢用阳光大男孩的气质把自己伪装起来的苏牧清,现在变得越来越稳重,越来越难以捉摸,也越来越让人害怕。 林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她好像从来没有弄懂过他。 她低下头,看向包里放着的录音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苏牧清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就见到徐正把孙国岭一家三人领了过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他眼中满是不耐烦,不过不管怎样,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温柔可亲: “三位辛苦了,等到这件事完成之后,我一定会给出让你们满意的报酬。” “苏先生,欠款的事情,你真的能够帮我们还上吗?”孙国岭站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双手不住地揉搓着,声音细如蚊蝇。 “当然。”苏牧清听到他的话,看了他和站在不远处的二人一眼,安抚地开口,“本来就是令郎不小心踩下了有人专门为他布置的陷阱。” “我国的法律可不允许高利贷存在,等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把所有的欠款都还上,如果您气不过的话,我还可以让律师帮您打官司。” “是啊,本来就不是我们小涵的错,都是那个背后的人心太黑,小涵他就是被骗了啊。”听到他的话,站在不远处的邱淑才哭着开口,“都怪云书宁那个白眼狼,肯定是她在后面挑唆她的金主,我的命真苦啊。” “养了一个白眼狼这么多年,她居然……” “孙夫人。”苏牧清这时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危险,看着她的眼神也一片冰冷,“现在说这些一点用也没有,我们还是商议一下等后天,该怎么做怎么说吧。” “到时候,除了欠款的钱,我还会给三位一些格外的补偿,足够你们后半生生活的很好。” 等到后天的时间过了,他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他就把他们三个人丢给了其他人。 徐正跟在他生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看着苏牧清得到了权势,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的权利。 看着他慢慢地变得唯我独尊,变得偏执,变得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 直到这一次,他忽然有些害怕,这个人变得太过陌生,陌生到他几乎都忘了他们第一次的见面。 他是一个资深的猫奴,当初他愿意成为他的助手,愿意帮他做那些暗地里的事情,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看到了他当时即使并没有多少能力,还是为流浪猫狗构建了一个公益协会。 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可是现在…… 等到这件事完成后,他也该离开了。 这几年里,他已经赚够了足够的钱,这一次,就当做是一个告别吧。 “郁诚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吗?”苏牧清一点也不知道徐正在想什么,他坐到座椅上,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的问道。 “我们转移孙国岭一家人时,转移的非常小心,避开了郁诚留在他们身边的视线。”徐正收回那些混乱的想法,面对现在的苏牧清,他不敢有一点的差错,“同时,我们也让人进入孙国岭的房子,伪装出一副他没有离开的假象。” 苏牧清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听他汇报:“还是要小心,郁诚这个人对她太上心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还有,后天林晚的新品时装发布会上,一定要让郁诚忙的没有功夫去打扰林晚。”他睁开眼睛,眼神锐利,“不管用什么方法,至少拖住他三个小时。” “还有云书宁的公寓里,在周围安排好人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他不想这样做的。 可是不这样做,他永远也靠近不了她。 “好了,你现在就去行动,周一那天,不能有任何失误。”这是他继承苏氏以来,最大的豪赌。 他不能输。 看着徐正离开后,他不放心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手机里的那通电话: “本杰明先生,我想最后再问一次,您的方法,真的不会对接受催眠的人造成什么伤害吗?” “既然选择了这种方式,伤害肯定会存在。”本杰明的华语听起来有些生涩,“但是,我作为国际上最优秀的心理医生,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我保证。” “那就好,我相信你。”苏牧清一只手握在椅子的扶手上,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惨白,手上的青筋绷起。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周一了。 …… 今天是周末,云书宁和往常的每一个周末一样,一大早就起来收拾自己,准备去贺砚的别墅。 坚持了这么久,这可以说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 有一次她生理期第一天,疼得直不起腰来,还是按照约定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当时把李姨急的不行。 但是就是那一次,让她知道了,原来贺砚的床,睡起来那么舒服。 她一边想,一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书宁啊,今天怎么还是这么早。”经过一年的相处,李淑华和云书宁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她大概是第一批知道她和贺砚爱情故事的人,所以格外的心疼她。 等到晚一点关于她和贺砚的故事到处流传后,她还一脸惆怅地告诉女儿云书宁那个时候有多瘦,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纸人一样。 她还把她每周日来这里一趟的事情告诉了女儿,总而言之,她和贺砚的爱情故事能够如此的让人动容,也少不了她的添砖加瓦。 “李姨。”云书宁现在在生活里虽然仍然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情绪外露,但是在和其他人尤其是亲近的人交流的时候,已经变得柔和了很多,唇角大都带着笑意。 就是这样的她,让网友们知道,等待对于她而言,或许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难熬。 对于云书宁而言,等待或许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代表未来总有希望。 “我已经习惯这个时间过来了。”她声音轻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好像来到这里,她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变好。 “书宁你吃早饭了吗?”李淑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问完后,她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地开口,“我都忘了,每次你来之前都吃过早饭。” “李姨,你快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云书宁对着她点了点头,笑着开口。 “好。” 云书宁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对于这栋别墅,她已经非常熟悉,熟悉到贺砚他本人可能都比不上她。 虽然说不能闭着眼睛说出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但是布局分部她已经都了然于心。 她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一进门就冲着贺砚的卧室去了,而是趁着有时间,好好的观察别墅的布局。 这一次,她没有转太久,不一会儿就去到了贺砚的卧室。 或许是因为来这间房间太多次了,她进入到这个房间后,只觉得很舒适,没有了一开始进入到这里的陌生和压抑。 她熟练地把床头柜上的物品再次整理一下,换好了一床新的床上用品。 一圈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她坐在一边的座椅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整理完毕的卧室。 每一次来这里后,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慢了下来,不用想着每天早上的直播,不用担心客户的催单,就这样安静的在这里待上一整天。 下午的时间,正在她看那本《时间简史》看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的铃声把她从半昏睡的状态惊醒。 她诧异地看向手机的方向。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今天要做什么,所以很少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 她皱着眉头拿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云书宁,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手机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是黑粉吗? 她整个人愣了一瞬,然后平静的回复:“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她刚下挂断电话,就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真是能耐了你,现在出名了就直接装作不认识我。”孙一涵咬着牙,恶狠狠地开口,“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记忆里的声音和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缓缓重合:“孙一涵。” 原主的那个被宠坏了的表弟。 “现在不装做不认识了?”孙一涵听到她的话,挑了挑眉,一脸油腻地问道。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云书宁知道了手机另一边的人是谁后,一点虚与委蛇的想法都没有,面无表情地开口。 “云书宁,你让你的金主算计我,让我欠了高利贷。”孙一涵听着她冷漠的声音,想到他父亲告诉他的话,双眼赤红地咒骂,“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算计?金主? 云书宁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人傻不能怪社会。”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听起来平静极了,但是话中的嘲讽意味让孙一涵直接跳脚。 想到不久后,他要做的事情,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一脸阴狠地说道:“你就好好享受这几天的时间吧,等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假面全都撕下来,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一脸慌张的挂断了电话。 云书宁听着他最后说的话,眉头微微蹙起:孙一涵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查看过原主的记忆,除了那个高中喜欢她的同学,她应该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而且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伪装自己,周围的邻居对她的看法都是一个寄人篱下但是奋发向上的孩子。 这样的她,按道理应该不会让孙一涵这么笃定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原主在高考后,得知孙国岭夫妇想要让撮合她和那个家里很富有的高中同学的事情。 那个同学叫林岩。 当时因为她被控制住了行动和通讯,所以只能和林岩虚与委蛇,发了不少暧昧的消息,等到孙国岭对她的监视放宽松时,她就趁着机会跑了出来。 后续她也跟林岩全都说清楚了。更何况林岩在这件事情中,一点也不无辜。 能够够得上她的把柄的,应该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如果真的是这件事的话,那么她能够应对,可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云书宁合上手中的书,感受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心中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加深。 可是敌暗我明,不知道孙一涵到底想做什么,她只能先等着对方出手。 要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吗? 云书宁看了一眼手机,收回了这种想法,他们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就算她打过去了他们也不会多说。 更何况,说不定这只是孙一涵用来诈她的电话。 不过,他刚才口中说的高利贷和金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她按照人设,不会在意这些和贺砚无关的事情,所以要想弄清楚,起码要等到明天。 等明天,她让人好好查一下孙一涵在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玩家对于主神,在一开始,或许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玩家通过副本,变得更强,主神也从中得到反馈,使得无限流的世界更为坚固。 可是,随着玩家的不断增强,主神和玩家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等到达一定的等级后,玩家的奖励等同于从主神的身体上吸取能量,所以,在成为高级玩家后,主神会想办法在副本里让玩家消失。 尤其是走到最后一个副本的玩家,这代表着玩家的实力增强到了一个顶点,通关最后一个副本后,他就有了和它并列的能力。 它高高在上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分出自己一半的权力和地位。 贺砚所在的房间,是整个无限流世界中,距离主神最近的地方,这是荣誉,也代表着危险。 主神的视线注视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早就染上人类情绪的机械心里涌上一股抑制不住地开心和兴奋。 贺砚现在去的这个副本,是它专门为他创造出来的,里面充满了连它都控制不了的杀机,就算他能够克服,也没有用。 因为,这个副本里,根本没有出口,他会永远地迷失在这里,和怪物厮杀,直到被杀死,或者自己选择放弃生命为止。 【哈哈哈哈——】它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人类在高兴的时候喜欢笑出声,因为…… “你的笑声真的太难听了。”和走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的人影在房间里缓缓显现,那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哪怕是面对被所有玩家所恐惧的主神,也是如此。 【怎么可能。】主神的机械音里,第一次有了震惊这种情感。 这不可能,这样近乎完美的副本,他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还这么迅速的从这个副本里出来。 正在它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被数据捏造出来的身影后,一股属于低级副本的奖励卡片气息在空中缓缓的消散。 这是替身卡,在低级副本中可以抵御一次怪物带来的伤害,可是这个卡片的气息上,还有很多折叠卡片的气息——空间卡、瞬移卡、修护卡…… 因为这些卡片都是低级卡片,玩家进入最高等急后,这些卡片和废纸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它从来没有在意过。 可是这一次,就是这些低级卡片整合在一起,再加上超高级玩家的能量,让它栽了一个大跟头。 不过没关系,它看到贺砚身上的能量和刚才进副本前没有任何变化,机械做成的心脏缓缓恢复了平静。 游戏最注重平衡,既然他钻了游戏的漏洞,那么必然不会得到游戏的奖励。 只要他能够继续留在无限流的世界,它就可以慢慢地消磨他身上的能量,让他成为它更进一步的养料。 “我记得,通关所有的副本,就可以选择回到原本的世界。”贺砚古井无波地看着屏幕中主神所在的方向,声音听起来清冷神秘,“对吧,主神?” 【你想要回去?】主神的声音诡异地停顿了一瞬,接着声音不自觉地加快,【你疯了吗?回去以后,你在副本中得到的一切都会消失,你能习惯吗?】 【更可况,你在成为高级玩家之后就应该知道,想要回到原世界,必须有相应的意念支撑,换句话说,就是必须有人真心的希望你能回去。】 【否则,你会迷失在其他的空间,永远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可能有人希望他回去,被它选中的人,无不亲缘淡薄,没有朋友,再加上在它的影响下,他厌恶在镜头前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他。 【你难道不想留下来,成为另一个主神吗?】主神努力让着自己的机械音听起来充满了诱惑,【只要你答应留下来,你就能够掌控这个世界,掌控所有的副本。】 “这样啊。”等它说完后,贺砚慢条斯理地开口,好像有些意动。 主神见状赶紧陈述留下来的好处。 等到它说完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贺砚平静的扫了它一眼:“可我还是选择回去。” 主神:【!!!】你玩我? 玩家和主神本来就是出于一个竞争敌对的位置,它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贺砚早就有所怀疑。 回去的话,他还可以赌一把,赌主神说的是假的,一个用机械和数据堆积起来的主神,真的会把情感作为维系两个世界的筹码吗? 就算赌输了,最多就是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罢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局。 这一次贺砚虽然利用漏洞通关,但是除了没有得到相应的能量外,他已经成为了通关无限流世界的第一个玩家,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去留。 主神只能眼见着他按下了回去的按钮,并带走了整个无限流世界近乎五分之一的能量。 …… 即使赵谷平现在已经成为了贺氏的执行秘书,负责过整个贺氏的运行,可是他的身份仍然只是一个卑微的打工仔,仍然要在本来是休息日的周六,来到公司上班。 正在他面无表情地整合需要贺辰处理的文件时,他私人手机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瞳孔放大,那是震惊到了极点的表现。 “我马上就到,您先在那里等一下。” 如果一个失踪了五年的人忽然出现,人们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反而是怀疑。 赵谷平也是如此,虽然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和他记忆里的贺砚一模一样,可是作为一个掌控了贺氏这么久的人,他脑海里迅速过了很多念头。 但是不管怎样,只有见到了人后,他才能确定。 这一次,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他在为自己留好后路后,独身一人来到了电话里说的地方。 他看着站在道路尽头的那个人,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真的是贺总。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站在那里,这世间的所有都成为了陪衬,云书宁如此、贺砚也是如此。 贺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回来的如此轻易,甚至感觉自己没有受到一点阻拦,顺理成章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在这一瞬间,如果不是他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中和他的羁绊,他恐怕会怀疑这是不是主神迷惑他的骗局。 他的手机钱包等一系列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已经在那场意外中化为乌有,所以他只能动用了一点其他的手段联系上赵谷平。 虽然他身上在无限流世界中获取的能量已经在穿梭世界的时候消散了绝大部分,但是他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他看着找他大步跑过来的人,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在无数个副本中,他早就把心练得冷硬。 时隔五年后,见到了因为意外失踪而归来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贺砚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应对方法,既然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他也该学着重新接受世界的规则。 “贺总。”赵谷平见到他后,在那一瞬间的惊喜之后,他忽然想起了这五年里,云书宁的等待,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奇迹! “真是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云小姐的等待真的没有白费。”他一边抹着泪,一边哽咽地开口,“云小姐这五年,真的太苦了,呜呜呜。” 在遇见贺砚后,他没有问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而是提起了一个陌生的称呼。 这是一个超出了贺砚预计的反应。 原来他已经离开了五年,他快速提取完了信息。 但是……云小姐是谁? “云小姐?”他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开口。 “云书宁小姐啊,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难道您在那次事故中忘掉了一些事情?”赵谷平听到他的疑问,睁大了双眼,眼中闪烁着为云书宁鸣不平的光芒。 在车上,赵谷平私心满满地打开了一个广播,这个主持人是云书宁的粉丝,他一打开广播后,就听到了主持人带着感念和悲伤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书书等待贺砚已经有五年的时间,现在,让我们共同为失踪的贺砚祈祷吧,我相信,总有一天贺砚一定能够平安归来,我们的书书,能够等到属于她的奇迹,” 先后换了几个广播,五个中有四个在谈论爱情的故事,这四个里,有三个在说云书宁和贺砚。 贺砚坐在后座上,心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疑惑:这个世界,难道是主神的杰作? 赵谷平看着后视镜,现在的贺砚比五年之前更加的深不可测,他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内容,在他提起云书宁小姐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知道不应该,但是在一瞬间,他忽然为云书宁委屈,她等了这么久,可是…… 现在这个广播里播放的,是云书宁的那个铁粉为她在这几年里剪辑的与贺砚有关的音频。 一开始,贺砚听到后,心中没有任何波动,他脸上的表情,冷静的近乎冷漠。 他已经学会了每到一个地方,先观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要做的,只有汲取信息。 即使他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能够这么顺利的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和这个‘女朋友’关系匪浅。 就在这时,广播里的剪辑忽然拨到了云书宁那次醉酒后唱歌的地方,贺砚听着她的声音,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心中第一次有了波动。 赵谷平播放了一段时间的广播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赶紧关上了广播。 看着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人,他的后背霎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五年的时间,让他有点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贺总,是先去公司吗?”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恭恭敬敬地问道。 “她现在在哪儿?”贺砚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深沉的仿佛让人看不到尽头的眸子。 赵谷平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了他在问谁,强忍住心里的激动,恭敬地开口:“今天是周末,云小姐应该正在您今天常住的那栋别墅里。” “先回别墅。”就让他见一见这个拥有者这么悲伤的声音的人吧。他的……女朋友。 “是。” 云书宁很少这样放纵过,自从知道原主的身体对酒精敏感后,她再也没有碰过一点含酒精的饮料。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好累啊,孙一涵的那通电话,让她整个人忽然变得很丧。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她要怎么做才好? 她不想让自己在这一年的辛苦白费,因为几个人渣。 本来就喝不了酒的云书宁喝完一杯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好像身在空中一样。 “贺砚。”因为酒气的原因,她的两腮染上一抹淡红,眼尾也氤氲着淡淡的红意,“我有点想你了。” 要是他在的话,她肯定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吧。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努力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忽然开了,她呆呆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一眨眼便是一滴泪。 过了一会儿,她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唇角的笑意变得苦涩: “原来醉了,真的会出现幻觉啊。” “早知道的话,我就……” 贺砚看着这个仿佛骨子里都刻着悲伤的人,语气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轻柔:“你会怎样?” “早知道啊。”即使看着门口的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她还是舍不得移开分毫,“我就把自己天天泡到酒里。” 这个声音,悲伤到让人一听,就想要落泪。 “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见到你了。” 第40章 穿书的第四十天我的女朋友是假的我…… 历了那么多的副本, 贺砚身上的气势与失踪之前相比,变得加深沉莫测。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时,就像站在一片阴影中, 周围没有一点光芒, 只要他想,可以让周围的人全部忽略他。 可是, 只要对上他的眼睛,危险是所有人的一感觉。 只要感受到他的视线,根本没有人能够生出任何欺骗他的心思,也确没有人能够骗过他。 贺砚在无限流世界里,历了那么多, 一眼就能看清人『性』谎言。 就是因为这,他在看到云宁的一眼时,就道她并没有在谎。 看着这的她, 他周围的气势变得内敛,眼中的审视也缓缓消散。 云宁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上一次的醉酒,她不过只是喝了一瓶只能算是饮料的『奶』啤而已。 这一次,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睡着了,这一切不是幻觉, 而是梦境。 她眨了眨眼,眨掉凝聚在眼睫上的泪珠, 认地看着门口的人。 “好不容易才见到。”她着着,声音里又有了哭腔,她深吸了一口气,固执地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我才不要哭,我要让见到我笑的子。” 只是眼泪哪里是想忍就能忍的,她对着他,缓缓扬了唇角,尽可能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但是泪水还是一滴一滴的不受控制地从眼角坠落。 “其,离开后,我过得的很好。”到这句话的时候,云宁缓缓地低下了头,一字一句地重复道,“的很好。” 她在撒谎。贺砚甚至都不需要仔细辨别这句话,就能做出判断。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她身前不远处的位置,眼中慢慢染上了一抹复杂。 看着这的云宁,感受着这深厚炙热的情感,他忽然不道如何应对。 在无限流的世界里,他只学会了怀疑、冷静、权衡,他早就已把在这个世界凝聚而成的人『性』变成了一种让所有人恐惧的子。 这的他,根本就不会也不道该如何回应这的云宁。 他看着她低着头,不住地重复自己很好的子,默默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 明明心跳还是那规律,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个位置,泛了微微的痛意。 云宁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后,抬头,看到忽然出现在她不远处的贺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么时候走进的屋里?为么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 她后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哦,是幻觉,或许是梦,梦是不需要有逻辑的。 可是,如果是梦的话,那为么他不离她近一点呢? 不过没关系,又不是只有贺砚可以动。 她把已空了的酒杯随意地推到一边,只手撑着桌子,站了来。 喝醉人的平衡能力很不好,她踉踉跄跄地往贺砚的身边走去。 不踢到了么,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么,就发现有一只手把她扶住了。 她抬头,对上了一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眸。 云宁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原来幻觉也有体吗?” 她一边开口,一边心翼翼地握住了他接住她的手,冰冷中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 贺砚道自己的力量对于一个普通人来,会带来多大的伤害,所以他用的力气轻的不能再轻,生怕一不心伤到她。 感受到云宁触碰他的手时的温度,他缓缓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下一秒,一个带着温度的身体,缓缓拥住了他。 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口,那里是人体的弱点之一,在这之前,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触碰到这里。 “云姐?”他没有动,只是轻声问道,声音微凉,带着若有若无的神秘。 “叫我么?”她从他的怀里抬头,眉头微微皱。 “宁宁。”他看着她的眼神,从善如流地改道。 云宁本就醉的厉害,他交流的这段时,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在他怀里,睡意不断弥漫。 贺砚看着她睁不开眼的子,把她抱到床上,轻手轻脚的放了下来。 云宁躺在床上,『露』出了纤细精巧的锁骨,被黑『色』的床单映衬着,显得单薄而诱『惑』。 每次触碰到她,他都要提醒自己千万心,现在的她看来太过瘦弱,他怕他会不心伤到她。 “睡吧。”他看着她固执地不愿闭上眼睛的子,轻声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股异的魔力,云宁听到后,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醒来后,我还能见到吗?” 她的声音轻的像是呢喃,稍不注意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然。”贺辰帮她盖好被子,平静地开口。 他看着她的睡颜,缓缓地站身,想要离开,却发现不在么时候,她的手拽住了他的袖口。 让他已平静下来的心,忽然又泛了微微的波澜。 贺砚感受着胸中泛上来的陌生的情绪,漠然的为它下了定义:是愧疚。 谢谢,在这么漫长的时里,依然期待我的归来。 谢谢,让我在这个世界里有了羁绊,能够冲破主神的陷阱,回到这个世界。 对不,忘了关于的一切。 对不,现在的我已没有了那段爱情的记忆,也已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但是,只要想,我可以比记忆里的他,做的还要好。 贺砚看着她,手在她拉着他衣角的手上微微拂过,在它坠落之前,接住了它。 这是一双很美的手,即使他见过无数的艺术品,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完美,只是,她的手腕似乎太细了,细的好像他略一使劲就会折断。 他平静地看着这只手,只是目光看到她手腕内侧的那一道伤疤后,贺砚的眼神蓦然变得凌厉。 卧室内的空气瞬凝结了来。 他能够看出,这一道伤疤很新,时不过一年,也能看出下手的人有多决绝,这的伤口不是锋利的刃器所伤,从伤疤的子就可以看出刃器的钝。 他清楚钝器伤人,会有多疼。 这种伤口,虽然已愈合,但是在阴雨天气中,肯定会觉得不适。 贺砚看了在梦中依然皱着眉头的人一眼,左手轻轻地从她的眉眼拂过。 云宁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恬静安稳。 他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接着看向她左手的手腕处,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在卧室里响。 他把她的手放回被中,站身,缓步走了出去。 他为么会不记得这段她的记忆? 只有一种可能,能够这不动声『色』在他身上动手脚,他还发现不了的人,就只有主神。 在刚进入无限流世界时,他只是一个低级玩家,如果主神的动了么手脚,他也只能被动接受。 至于它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他一开始就道有这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等着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不计一切地想要回来,在每一个生死危机时,他会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有人等待的未来,本就会让人分外期待。 主神它不想玩家回到原本的世界,因为那会带走大量本属于无限流世界的能量,对于主神而言,是一种重创。 只有有人记得他,他才能回来啊,如果他觉得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值得他留恋,根本就没有记得他的人的话,他选择留在无限流世界的概率,就又大了一些。 贺砚身边的气息变得诡秘而危险:“主神啊。” 赵谷平已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在这段时里,他把这五年贺氏公司的重大业务变故做成总结都让人带了过来。 现在已是晚上七点的时,按理他早就应该下班了,可是现在,他只能在房里,笔直地站着,等他的上司。 所幸并不需要等太长的时,不一会儿,他就看到换了一身衣服的贺砚的身影。 “贺总,这是新的手机,已帮您把相关的手机号码全部导入。”赵谷平迅速地找回了自己为特助的职业素养,“这是五年内公司的营情况。” 他把东西恭敬地递到了他的办公桌前,声音沉稳,没有了刚见到他时的一惊一乍。 他必须快速把自己的观念转变回来,在贺氏的这五年,他是贺氏隐形的掌权者,很多公司事务都要过他的手,在这五年的浸染下,他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敬畏。 对贺氏、对贺砚的敬畏。 可是在见到贺砚的那一瞬,他忽然想了他还没有失踪时,贺氏的繁荣景象。 那个时候贺砚每次只是轻描淡地下了几个命令,但是贺氏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现在的贺氏,他只能尽力保证不让其他的公司吞并,稳住贺氏的业务而已。 他与他相比,还差得远。 可况,他看到现在的贺砚,只感觉他比五年之前加的沉稳,加的深不可测。 不道这五年中他历了么,他只道,他从现在开始,必须把自己的态度摆正,他只是贺总的特助,没有任何大于特助的权力。 贺砚打开他递过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了来,时不时地问出一个问题。 随着时的增长,赵谷平额头上隐隐冒出一层汗水,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恭敬。 他没有想到,即使贺总已离开了贺氏五年,可是对贺氏的把握还是这么强,只是几个问题而已,每一个都问到了最关键也是最薄弱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在问题过后给出的指使,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还可以这处理。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贺砚身边已学的够多,现在看来,是他太自负了。 等到汇报完公司的事情后,赵谷平站在原地,忽然不道该做么。 其他心里有一百个疑问想要问他,比如他失踪那天到底发生了么,又比如为么他会在今天出现等等。 可是看着贺砚身上萦绕着的漫不心挥之不去的淡漠,他么也不敢问。 贺砚对赵谷平的想法没有一点兴趣,也不道在他的心里又把他的危险等级往上提了几级。 对于他而言,迅速取读文件上的信息并做出整合,已成为了一种本能。 等到合上最后一份文件后,他抬头,看着站的笔直的人,指尖有规律地敲着办公桌。 “我失踪的这一段时……”他好像还没有熟悉对云宁的称呼,宁宁这个字从他嘴里出来,带上了一股平静的甜蜜,“宁宁她,生活的怎么?” 他道她生活的不会好,虽然他不太理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等待是么的,但是看到她现在的子,他多也能了解几分。 赵谷平听到他的问题,双眼因为错愕而睁大,他在贺砚失踪前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所以格外清楚他这个人把公事私事分的多清。 就算是贺辰,也不能动摇他的想法分毫。 可是就是这一个人,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理,许多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问了一个工完全无关的问题。 他嗑的cp,简直甜的他牙疼。 不过,一想到云宁这几年的等待,他心中的欢喜渐渐被伤感覆盖。 “我对云姐道的不多,从年前,云姐毕业后,就进入了贺总的公司工……” 他把自己道的都了出来,但是云宁身上有关贺砚的事情太多,即使他已尽可能的完善,也会不心遗漏一些细节。 在他陈述的这段时,他看着贺砚的手停住了动,修长有力的双手上,隐隐有青筋显『露』。身边的气势也变得加低沉。 赵谷平只感觉自己后背一片冰凉,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掉到他的上衣上,染上了一片深『色』的印记。 对于一个亡命之徒而已,最重要的是么,是生命、是金钱、还是情感? 贺砚在这之前一直坚定地认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生命是一切的前提,所以他挣扎在无限流的世界。 今天,他依然认为生命是所有东西的基础,可是在听完赵谷平的话后,他忽然体会到了情感的重要。 原来,在这个他几乎没有回想的世界,在这个他回来只是为了摆脱主神的世界,有这一个人,有这一份感情,永远的等在这里。 他以为的那颗已像石头一坚硬的心脏,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温暖包裹。 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拒绝这么诚而炙热的感情? 谁都不能,何况他这个来自没有情感,到处都充满着欺骗杀戮的无限流世界的归客。 “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他想了那条伤疤,淡淡地问道。 只听声音,听不出任何关心的感觉,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赵谷平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想了云宁对着粉丝们的解释,犹豫了一下,准备还是话: 云姐那是她在用餐时,不心伤到的。 贺砚的眼神不带丝毫感情地扫过他,让他整个人瞬变得紧绷,赶紧补充:“但是根据相关的监控录像以及周围人的补充,初步断定云姐天可能是……” 赵谷平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开口:“是『自杀』。” 他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贺砚脸上的表情还他开口之前没有么变化。 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发现的是,贺砚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不在么时候就已放了下去。 听完了云宁相关的故事后,贺砚面无表情地开口:“联系警局,做人口回归报告检查,行动保密。” 他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接着,他又随口布置了几个任务,公司有关的还有,云宁有关的。 听到帮助云宁准备衣物以及安排直播房等任务,赵谷平忽然道了为么网上那种嗑cp的人吃到糖的时候,会兴奋的无以复加,还拼了命的想其他人分享。 他现在就是这,如果不是因为要保密,他的想向全世界宣布,贺砚云宁的爱情是的!! 他们个是双箭头!!! …… 周一的天气格外阴沉,凌冽的冬风吹到人的脸上,割得人脸颊生疼。 早上七点,天空中就开始下了雪,不是那种纷纷扬扬的大雪,而是那种米粒一的雪。 打在人的身上,能够听到噗噗响的声音。 林晚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看着窗外的天气,心中越发慌『乱』。 今天就是她的新一季服装发布会的日子,也是她苏牧清商量好的,欺骗世界人的时。 自从他站在同一条船上后,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次深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身败名裂,被所有人唾骂。 可是每一次她想要放弃的时候,贺辰的做法又会让她坚定做这件事的信念。 他现在对那个替身越来越关注,关注到公司里已有人私下里偷偷告诉她,让她注意。 她从很早就道贺辰的优柔寡断,也道在她出国后,他也找了几个她相似的替身。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有点庆幸,看,这个人这么爱她,爱到愿意用另一张她相似的脸来麻痹自己。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恶心。 她现在才明白,昨天他能找她的替身,明天他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就可以找另一个人的替身。 可是,谁叫她已他绑在一了呢?她已失去了郁诚的爱,失去了苏牧清的爱。 她不能离开他,她要成为高高在上的贺太太。 所以,她只能毁了云宁。 想到这里,她面无表情地拨通了苏牧清的电话,他的很心,上一次在他们商议的时候,她把他们的话全程录音,但是等到她回到别墅后才发现,录音笔里么都没有录下。 早在她进入咖啡厅之前,他就已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 “林姐,是马上就到发布会的时,所以有些紧张吗?”这通电话接通的很快,好像手机另一面的人一致在等候一。 “苏总,应该道一会儿的事情,对于我而言有多危险。”周围人来人往,林晚也不敢的太过明显。 “险中求富贵,林姐既然已想好怎么做了,那再担心也无济于事。”苏牧清笑着劝慰,“还不如在这段时里,把所有的事情都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苏牧清,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对不对?”她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开口。 “然,我们已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笑着安慰道,“做一件事情前,紧张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只要我们没有出错,那么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苏牧清耐心地劝解着林晚,但是眼中的不耐烦满的像是要溢了出来。 现在这段时非常重要,他必须好好安抚住她,等到发布会完成后,她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他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为了好的联系上云宁,他今天早上就来到了她公寓的对面。 可是不为何,从昨天晚上她就没有回到这里。 徐正查了一下,发现昨天她留在了贺砚的别墅,虽然不道到底发生了么,但是按照她每周的规律,不出意外她一定会在早上回到这里。 可是不为何,苏牧清心中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许是因为要骗过全世界的人是一件太过疯狂的事情,即使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那在很多人眼中也非常的不可思议。 “一定不会出错的。”苏牧清死死地捏住手机,因为太过用力,手忍不住微微颤抖,“谁也不清楚今天到底会发生么,想要阻止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内收集好所有的证据。” 要想让这次的计划失败,除非贺砚能回来。 可是,怎么可能呢。 想到这里,苏牧清皱着的眉头缓缓放松,等过了今天,云宁就会属于他。 另一边的林晚挂断电话后,不住地安慰着自己:“没么大不了,一定可以成功的。” 只要这次成功了,她就会成为唯一的贺太太,没有人能够取代。 云宁带给她的阴影,也将不复存在。 “林设计师,所有的程序都已准备好了,距离您上台还有七分钟,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助手排查好所有的问题后,看了一眼时,赶紧来到她面前报备。 “我道了。”林晚对着她微微点头,“这就出去。” “其您不用太紧张。”助手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后,笑着开口,“其您上去以后,也不过是念一下稿子就好。” “首先出场的,可是孙国岭夫『妇』,他们对云宁有足够的恨意,根本不需要我们出太大的力气。”她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 只要开了一个头,剩下的事情就容易了很多。 听了她的话,林晚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我道了。” 她穿着一件剪裁贴身的淡蓝『色』长裙,显出了她纤细的腰线精致的锁骨。 她优雅地走上了属于她的战场。 “亲爱的各位来宾,各位……” 她轻声地念着开场白,语气柔美又不失专业,等到一个环节过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台下的记者。 这次的记者比她上一次的服装新品发布会的记者多很多,其中有一部分是苏牧清安『插』进来的,他们会负责把她发布会的全程转播出去。 这是直播,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有一件事,我纠结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家。”她双手紧紧地攥着麦克风,把早就准备好的草稿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但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些事情,大家应该有情的权利。” “我在几天前,忽然收到了一份监控录像,上面记录着一个人的一天。”着着,她的声音流畅了很多,“在放这份监控之前,我找到了三个人,就先由他们大家聊一聊。” 记者们都已有了很久的工验,面对这种变数,他们非但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双眼放光的看着台上的人。 豪门恩怨?还是林晚贺辰的感情出现了么状况? 记者们一边想,一边把镜头对准了林晚。 很快,有三个人一,走到了台上,林晚把整个舞台都留给了他们。 “我是云宁的舅舅,是我从把她抚养长大……” 听到他口中的名字,闪光灯按下快门的声音延绵不绝。 看到这个架势,孙国岭腿有些软,但是想到苏牧清向他交代的事情,他强忍着恐惧,把所有的台词都了来。 从他嘴里,只能听到很偏颇的话语,但是这不妨碍记者们快速从中汲取了主要内容。 云宁因为父母双亡,从被舅舅养大,但是自从她考上大学后,就舅舅断了联系,还让他们以后不要再联系她。 其这种东西,懂的人都懂,对于收养的孩子,一家人能不苛待已很好了,可况看孙国岭的态度,他们对孩子应该一点也不好。 不过令人感兴趣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我这个侄女,从很的时候就道靠自己那张还可以的脸来换取利益。”孙国岭看了一眼台下的方向,咽了一口唾沫,“她在初中的时候,就交往了不个男朋友。” 听到这里,台下一片躁动,这可不是一件事,要道现在网络上到处都充斥着云宁贺砚的爱情故事,如果其中的一方在之前有那么多感情历的话,那这个故事…… “我这里有证据。”孙国岭看到了台下有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赶紧开口,“我这里有云宁勾引同班同学的音频。” 他刚开口,就有人点开了电脑上的一个音频。 …… 整整一晚上,赵谷平一直在处理贺砚交代的事情,等到全部都忙完后,已到了二天的清晨。 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的他,随手打开了手机准备浏览一下时事新闻,这是他每天的睡前习惯。 看到新闻上的耸人听闻的标题,他一脸震惊地点了进去: 直播里,正好进行到了林晚她发现云宁贺砚根本不存在情侣关系的话。 赵谷平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不是情侣关系? 那他昨天看到的是么? 他仅存的睡意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赶紧拿着手机敲响了房的门。 “贺总,出事了。”即使道他不应该慌张,可是看到这么恶毒的新闻标题发布会的内容,他根本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愤怒。 贺砚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看到了上面正在播放一则监控记录,只是一眼,他就看出了监控被动过手脚。 “地点。” 赵谷平迅速地把发布会的地点爆了出来。 “找公司的法务部拟定好律师函。”贺砚面无表情地站身,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现在规划最近的路线,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里。” “是。”听到贺砚吩咐的赵谷平一脸兴奋,毕竟,面对这种虚假的谣言,没有么能够比得上事人亲自打脸来的加直接。 赵谷平几乎是在同一时,明秘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可是,现在公司现在正在遭受攻击,郁诚必须在这指挥,有一些事情,他为一个秘,根本没有办法做决定。 他道云宁的的时候的历,亲眼看到过为贺砚伤怀时,她的子,所以,在看到这条新闻的一时,他就道这一切是假的。 在这个世界,想要伪造一些证据其很简单,想要欺骗大众也很简单。 只要见过云宁本人的人,都不会怀疑她对贺砚的感情,所以,这新闻能骗的,就只有那些对云宁不太了解的人。 到底应不应该让郁诚道? 想了很久,他还是拿着手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如果他没有告诉郁诚,他想不到郁诚之后会怎么,他现在已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而他自己,也不能再做出错误的决定了。 发布会上,所有关于云宁贺砚的爱情为假,都是云宁自己一个人臆想的证据已全部都展示完毕。 林晚看着台下一片躁动的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让所有人相信云宁时候的那些丑闻,她让孙国岭一家上台后,不过是想在云宁洁白的身上留下一点似是而非的污点而已。 这的话,面对接下来的那些证据,才会让人信服。 想到这里,她缓步走到了台上,唇角扬了一个惋惜的笑容: “虽然大家都为云宁的爱情感动过,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 “哦,我的女朋友是假的,我怎么不道?”一个仿佛能冻住一切的声音在发布厅里优雅的响。 声音算不上大,可是在这个吵闹的大厅中,却好像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 “这位……”贺砚的声音微微停顿,赵谷平看到后,赶紧在往他身边走了步,声音不大也不,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这位是林晚姐,是贺总的女朋友。” “林姐。”贺砚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律,让人恐惧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接着听下去,“应该道诽谤也是一种罪名。” 在他开口的一时,所有的记者都带着摄像机转过了头。 他们看着门口,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有这一个人,站在那里便已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那是一个矜贵到了极点,但也冷漠到了极点的人,周身仿佛都被黑暗围绕。 所有的记者忽然在心中冒出了一个问题:这的人,的会喜欢上么人吗? 快门声不断的响着,贺砚的指尖微动,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来到这里,只是觉得这是最快速也是最干净的澄清办法,至于这些镜头,既然他已来到了这里,他也没有躲避的理由。 “稍后,贺氏的法务部会像所有恶意诽谤云宁的人送上律师函。”云宁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下意识的放轻。 完后,只剩下赵谷平留在这里负责应付所有人,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好像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为云宁澄清而已。 记者们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才相信,贺砚的回来了。 另一边,台上的林晚脸『色』惨白,额头上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她完了。 ‘贺砚平安归来’这个话题,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攻占了所有平台的热门。 另一边,已赶到发布会现场的郁诚看着被人拥簇着离开的贺砚,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 他不该不该为她欢喜,也不该不该为自己绝望。 从今天开始,他离云宁的距离,又变得远了一些。 …… 云宁已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很陌生的环境。 这不是她的卧室。 她环顾四周,只感觉自己周围轻飘飘的,一点也没有感。 这里是贺砚的卧室? 她拿床头柜上放置的自己的发卡,一脸茫然。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 她手里攥着发卡,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影,轻轻地眨了眨眼睛:“贺……砚?” 这是梦吧? 如果贺砚的回来了,她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在这里待着,估计早就身败名裂了吧。 她握着发卡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不道么时候,贺砚已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食指微微弯曲,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松手。” 甚至都算不上是敲,像是轻抚,因为她的手背上没有一点感觉。 但是感受着他身上隐隐传来的压迫感,她还是老老地松开了手。 贺砚从她手中把发卡拿了出来,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危险物品,我没收了。” 贺砚的声音,原来这么好听啊。 云宁看着他的动,不道该做出么的反应:发卡为么会危险? 她垂下头,看着左手上因为用力紧握,所以印到手心里的发卡的痕迹,脑回路格外清奇。 果然这是梦吧?不然她的左手怎么会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贺砚不道喜欢一个人该有么的眼神,么的表现,但是他会伪装,只要伪装出一副亲昵的子,应该就足够了。 在那些黑暗的副本中,早就已把他变成了一个完美的欺诈师。 “早上想吃么?”他把她额前的碎发抚到耳后,轻声问道,声音听来清冷中带着一丝宠溺。 “都可以。”既然道了是梦,她的态度就随意了很多,没有了刚刚的茫然拘谨。 她看到她完后,对面的人好像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错觉吧? 即使是梦里,她认识的贺砚应该也不会有叹气这种接地气的动。 听到她的回复后,贺砚简单地了几句,就走出了卧室,去准备早餐。 是早餐,也只是让赵谷平送过来一些速冻的食品。 他看了一眼卧室门口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想到:云宁刚才的反应,好像有些反常? 云宁简单的洗漱完后,看了一眼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到她直播的时了。 她轻飘飘地走出房门,接着径直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宁宁。”贺砚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整个别墅里,只有他她个人,“要去哪儿?” 云宁看着出现在她身前的人,认地开口:“马上就要到我直播的时了。” “可以先吃早饭吗?” “马上就要到我直播的时了。”她看着他,眼角带上了一抹委屈。 他伸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好像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那跟我来。” 为么云宁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境,就是因为贺砚触碰她的时候,她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力气。 太轻了,轻的不像是一个人。 她也不道到底发生了么,就来到了一个房,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在镜头下开始了今天的直播。 她的好敬业啊,居然在梦里也不忘了直播,生怕鸽了她的观众。 她一边想,一边机械的着字,下笔没有一点力度。 不过一会儿的时,门口传来下敲门声,她看着走进来的人,笔不在么时候就停了下来,在纸上染上了一片墨痕。 “该吃早饭了,宁宁。”贺砚的声音听来温柔的让人一听就想陷进去,“这已是我能接受的最晚的吃早饭的时了。” 她的胃口不好,他昨天就从赵谷平口中道了。 云宁听着他的话,还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么也不。 贺砚往她身前走了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的诱『惑』:“在想么?”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轻柔缥缈:“我在想……” “这个梦,的好长。”一早上的风雪停了下来,这一刻,有一束阳光透过乌云,洒在了她刚刚的字上: “梦里不身是客。” 第41章 穿书的第四十一天9000营养液加更…… 经常上网的人, 在这一天的经历可谓是一波三折,小说都没有他们的经历崎岖。 在早上七八点,他们刚上班的时候, 一条推送忽然出现在了各社交平台上——“云书宁和贺砚的爱情故事全部都是谎言?” 他们看题目本还以为又是一uc震惊体, 点进后,可又是一些软文说他们人爱情有多真挚, 有多令人羡慕,但是没有想到点进后,居然是一直播,直播里居然真的是在认真的揭『露』着云书宁爱情故事的内幕。 一些人认为这一看就是假的,不想浪费时间, 就点了关闭的按钮,还有一些闲着也是闲着,就顺势看了下。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 网友真的是一种容易煽动的群体,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觉得台子上的人在说假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在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怀疑。 不是怀疑云书宁和贺砚的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而是怀疑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孙国岭的话, 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是证据总不作假。 作为证据的音频里的声音他们都熟悉, 只是那时候云书宁的声音听起稚嫩青涩多,也远没有现在这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当然,也可是为时间太久,所以音频的效果被削弱了。 等又过了一儿,林晚拿出了一份监控录像, 里面的时间好是贺砚生日的当天。 当时也有弹幕认为时间太久,监控的真实『性』存疑,但是快了一群不知道属『性』的弹幕,弹幕里都在唾骂云书宁欺骗观众的感情。 慢慢的,看这场直播的人感觉自已经被洗脑了,他们居然真的开始怀疑起了云书宁和贺砚的感情。 有的时候,产生怀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加上林晚手中还有那么多‘石锤’的证据。 于此同时,在各营销号的搬运下,“云书宁的爱情谎言”这话题直接冲上了热搜。 越越多的人看到了这话题,点了进。 在网友们争相辩论的时候,直播里,忽然出现了一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 就在看到贺砚出现在直播现场的那一刻,有多少人『揉』了『揉』自的眼睛,怀疑自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在做梦。 贺砚的出现,让直播间里的谎言不攻自拔,不过这时候,家已经忘了刚才直播间到底在讲什么,他们现在心里只有一念头: 原奇迹,真的存在。 直播间的弹幕上: “你们说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为什么看到了一不可看到的人?” “刚配的眼镜啊,怎么就不管用了呢?” “这么多人不可同时看错,那么真相只有一——那就是贺砚真的回了。” “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呜呜呜呜,书书她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奇迹。” 不过,当镜头拉近,他们才真感受到了贺砚带给他们的冲击。 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冰冷和漠然,那种仿佛漠视一切的眼神,那种矜贵中带着莫名黑暗的气势,让他们看到后,忍不住打了一冷战。 原这就是贺砚啊。 不过,女『性』观众和男『性』观众的关注点显然有所不同,同样是被他身上的气势震慑住后,女生们缓过就注意到了他精致立体的五官,和在谈起云书宁时,声音里带的柔和。 在这时候,弹幕上忽然有人弱弱地开口: “不是说,贺家这佬讨厌出现在镜头吗?”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了关于贺砚的那些传闻,要知道是为他不喜欢镜头,所以网络上根本找不到他的一张照片,可是现在…… “是为看到直播,所以才动出现吧?为了给书书名。” “贺砚回后,按理说应该做好一系列的安排后,才在众面现身,可是今天他就这么出现在了直播的现场,除了为云书宁,根本没有别的理由。” “天啊,嗑的cp原这么甜啊,书书现在一定开心吧。” “真的好想哭啊,书书这年,真的是太难了。” “可是,看到贺佬刚刚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他谈恋爱时是什么样子的。” “也……” “感觉他适合一人在上,这种人一看就不低头,书书不被他欺负啊?” “书书家世比不上他,还爱的那么深,万一她受到了伤害怎么办?” 果贺砚一直失踪,他们只歌颂这段爱情,可是当他回后,一系列现实的问题就涌现了出。 现实不是只要一人坚持就走下的,万一贺砚对书书不好的话…… 这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意直播间里的林晚这人,至于她说的那些话,也就更加没有人相信了。 在好多人心里一边感激贺砚够活着回,一边担心他们人以后的爱情不长久时,书砚每天早上的直播准时开始了。 刚一点进直播,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弹幕: “虽然有多话想问书书,可是现在,居然只想说:‘书书,你真是太敬业了,今天就算你不直播,们也绝对不有异议的!’” “从热搜里转移过的,就想知道书砚和贺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不是书书以直播的地方,笔墨纸砚都不一样了,就连摄像头都清晰了三度!” “确实,都看清书书手上的纹路了,美手贴贴。” “所以,你们觉得书砚现在是在哪儿?” “有一想法……” “也有一想法……” “虽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可是还是有一问题,书书现在真的没事吗?为什么选择现在就直播?” “现在她难道不应该和贺砚互诉衷情吗?” “你们看书书今天写的字,觉得好飘啊,没有一点力度。” 云书宁一般上午直播的时候,都练完字后才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交流,这一次也是一样。 就在弹幕『乱』七八糟的猜测着的时候,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书砚的手蓦然停在了原地。 一墨点落在了纸上,晕染出一片黑『色』的痕迹,就在他们奇怪的时候,直播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陌生的声音。 “该吃早饭了,宁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声音好苏啊,好宠溺啊,不行了!!” “原私下里他们人是这样相处的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吧。” “以为书书的声音已经是世间罕见,不有人和她媲美了,错了,这声音和书书的声音真是太配了!” “从屏幕的倒影里,看到了一张笑成痴汉的脸。” “你告诉这是刚才在直播间里俾睨天下的贺佬?除了声音有点相似外,还有哪里一样??” “现在还记得在直播间里被贺砚震慑到的样子,那么冷漠的语气,那么没有波澜的神『色』,本还担心书书被他欺负,是想太多了。” “把民政局给你们搬了,快结婚吧!!!” “救命,把朕的胰岛素拿上,甜的朕受不了了!” “原嗑的cp够甜到这种地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怀疑爱情了。” 就在直播间里‘啊啊啊啊’声一片时,直播间的角书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在想……这梦,真的好长。” 这句话,让处在嗑糖喜悦中的观众,忽然失了言语的力。 等到他们回过神时,才发现自的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 “呜呜呜呜,怎么就忘记了,书书这五年等的有多艰难。” “书书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以为自是在做梦。” “或许是为害怕梦醒后的失落吧,所以书书才不敢相信。” “还好书书终于等到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又想哭,又想笑怎么办?” …… 站在书桌的人一点也不知道弹幕在讨论什么,贺砚的余光扫了一眼还开着的直播,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视线。 “宁宁,们先吃饭好不好?” 漫长的时间,回答她的疑『惑』。 在云书宁现在的念头里,只要她写完了字,上午的直播就完成了,听到贺砚的话,她微微点头。 好,她也有点饿了。 看到她的动作,贺砚握住了她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好搭在她伤口的位置。 感受着手下微微起伏的伤疤,贺砚不动声『色』地往其中传了一些量。 在这世界,没有无限流副本对量进行补充,所以用一点,就少一点,可是用在这里,他没有一丝犹豫。 云书宁被他牵着到了餐桌旁,看着堪称丰富的早餐,她的视线却直直地看着其中一道菜的方向。 贺砚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看的地方,那里放着一盘茄盒。 他忽然想起,在他失踪之,对茄子过敏。 这些菜都是他让赵谷平点的外卖,至于他做的早餐在哪儿,其实并不重要。 他看着云书宁面无表情地走向那盘菜,然后端起,把扔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没有一点刚才的卡顿。 贺砚感受着心中升起的陌生而温暖的情绪,眼中虚假的宠溺变得多了一分真实。 吃饭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喜好,可是,他忽然发现,她的喜好,好像都和他有关。 她下意识地把他喜欢的饭菜放在离他更近的地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人把他记在了心里,化为了一种习惯。 刚吃完饭不一儿,私人医生于彬就到了别墅。 一番简单的检查后,于彬放下了手中的仪器:“云小姐可是为对酒精比较敏感,由于酒精还没有完全代谢,所以她现在处于一种醉酒状态,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在这过程中,云书宁一直低着头,直到于彬说完后,她才低声开口:“想回家。” 在这之,她的脑一片混沌,只是凭着直觉做事,可是现在,她忽然对周围的人和事有了一种清晰的感觉。 酒精对她的作用在慢慢减弱,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一定要回家。 不然,可发生恐怖的事情。 贺砚敏锐地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安,可是刚才的检查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是由于现在她在醉酒状态,他需要保证她的安全。 他温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安慰:“乖,那现在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嗯。”云书宁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被他送回了……卧室。 于彬作为一在贺砚失踪之就是贺砚私人医生的人,看到今天贺砚的表现,他忽然有一种他被魂穿了的感觉。 那平时冷漠的不像话的人,原坠入爱河后,是这样子啊。 “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贺砚帮她盖好被子,声音低沉。 “哦。”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是云书宁仍然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https://../96384_96384592/22188563.htl) .... 第42章 穿书的第四十二天他的弱点是云书宁…… 看着云书宁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贺砚帮她把子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于彬在客厅里襟危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仪器, 让自己看起对卧室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好奇, 但是耳朵却竖的笔直,不错过楼上一丁点的响动。 要知道, 八卦可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只不过墅里的隔音太好,就算他再努力,也什么不。 在这个时候,他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倏地一下,他的腰背挺得更加笔直, 手也开始规律地整理仪器。 “贺总。” 看贺砚的身影出现在他不远处时,他恭敬地开口。 “宁宁的身体,还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贺砚坐在了沙发上, 即使他是在坐着,可是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关表情,他只是身上的气势就可以告诉所人, 他上位者的身份。 “因检查的不够细致,所以更加深入的题可能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说起这个, 于彬一脸『色』地侃侃而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 云小姐的身体可能存在营养不良,不排除和小的时候的营养摄入关, 次……” 贺砚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更是让人探查不出任何的想法,于彬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他底没在认真, 但是也不敢丝毫的敷衍,把自己检查和了解的题说了出。 “你针对这些整理出一个初步的治疗方案,明天送这里。” “好的。”于彬他的话,脸『色』认真地建议道,“如果云小姐要检查身体的话,可以先……” 在他准备提出一些建议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现在的贺砚,好像点不太对劲。 如果说刚才,他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认真他对云书宁小姐身体健康的总结,那么现在,他肯定他没认真。 现在贺砚给他的感觉就是,人虽然在这,但是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里了。 贺砚的觉很敏锐,再加上他虽然在于彬说话,但是一直在注意着楼上卧室里的动静,所以,在刚刚,他了卧室里传的细微的抽泣声。 他站起身,平静地扫了于彬一眼,眼神淡淡的,没任何情绪:“明天你把所资料整合一下发给我。” “是。”于彬看着他这种眼神,一个激灵,蹭的站起身保证。 接着,他意识了好像现在他应该离开了,于是赶紧告:“贺总,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定准时给您送过。” 贺砚漠然地点了点头,点头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步伐看起不疾不徐,但是却迅速地了卧室的门口。 云书宁在贺砚出门后,本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交,认认真真地睡觉,即使没一丝睡意。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这不是她家。 就在这个时候,她心中的慌『乱』越越重,再加上卧室里的窗帘紧闭,整个房间看起非常灰暗,这就让她的心情愈加的沉重。 醉酒本就会放大人的情绪,所以,云书宁坐起身,看着这样的封闭暗沉的景象,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 大颗大颗的泪珠眼眶中涌出,她的一呼一吸中忍不住带上了一点颤音。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贺砚推开房门,就见了坐在床上在声哭泣的云书宁。 看她这个样子,他走她身边,放轻声音道。 云书宁他的声音后,转过了头,『露』出了一双经过泪水洗礼,变得分干净澄澈的眼睛。 她看着他,脸上满是委屈:“这不是我家,你骗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凝聚的趋势。她明明这么相信他,他居然骗她! “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想要回家吗?”贺砚伸出手,擦掉了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珠。 他的动作很轻,只让她感觉了微微的痒。 “因,小白要吃饭。”云书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会这么想要回家,这个时候,一直胖乎乎的橘猫忽然涌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没错,小白现在肯定饿了。”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头辜地看着他,“贺砚,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她在说贺砚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很轻,却带着信任。 “好。”贺砚觉得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孩子,只能好好哄着,大不了他在她的公寓里陪着她。 “走吧。”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的女朋友。” 如果云书宁没喝醉,应该能看出,他的眼中自始至终没一丝爱意,只微微的愧疚和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宠溺。 他可以做事巨细,可以把所的关心和温柔留在她的身上,可是,这一切不是因他爱她。 主神各个界面找一些种子,等了时间,就会把他们拉近限流界。 贺砚在失踪前,之所以不喜欢他人的存在,不喜欢处在镜头之下,是因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感觉了主神对他的窥视。 可是现在,他已经回了,即使这个界的真实情况还存在疑虑,但是他的心理上早就没了曾经的负担。 就算是主神真的出现在了这个界,那鹿死谁手,也还说不定。 是时候给家里添一些佣人了,想着今天早上出自他手最后归于垃圾桶的早餐,他漠然地想。 他和云书宁一起坐在车的后座上,看着她明明已经昏昏欲睡但是还要努力睁大眼睛的样子,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奈。 “困了吗?”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背,声音温柔。 “不困。”他的题,云书宁转过了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一点也不困。” 说着,她把想打的哈欠给憋了回去,眼角憋出了一丝泪意。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上课时想要睡觉的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只能努力睁大双眼。 看起,可爱极了。 路程说长也不长,不过半个小时就达了目的地。 云书宁看着跟着她门口的人,停下了想要开门的手,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贺砚她的目光看得微微挑眉。 “我要回我的家了。” “所以呢?”贺砚领会了她的意思,明知故。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看人眼『色』啊,云书宁模样地叹了口气:“小白很不喜欢陌生人。” 这次她说的更加明显。 “所以,我才应该和它好好的认识一下,那样我就不算陌生人了。”贺砚的语气罕见的带着几分意。 这个人怎么这样? 云书宁眨巴眨巴眼睛,撇了撇嘴。 贺砚看她眼中缓缓凝聚的水滴,眼中闪过一丝奈。 回这个界后,他心神的几次波动,是因她,这在限流界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分神,或许就会失去生命。 可是面对这样的云书宁,他却没一点想要控制自己情绪的想法。 “那我先回去。”他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对面人眼中的泪水缓缓消散,脸上的委屈也变成了平静,他甚至能看她身上洋溢而出的迫不及待。 “中午记得吃午饭。”在走之前,他小心地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云书宁朝着他挥了挥手,转身打开了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了一个撕心裂肺的猫叫声。 “喵~~呜~~” 这已经不是常的猫叫了,这已经可以称之是精神攻击。 云书宁怕让他楼层的人以她是虐猫,赶紧关上了房门,把贺砚关在了面,连个再见没说。 于是,贺砚在受小白的精神暴击后,又受了她的忽视。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在走廊里响起。 如果云书宁在常情况下,他还可以思考原因,可是面对一个醉酒的人,他还是等她清醒吧。 只是……清醒以后的她,会是什么样子呢? 贺砚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思绪。 他还能敏锐的公寓里那只叫小白的猫还在嘶哑的叫着,一声一声传入他的耳中。 算了,等明天,他再找她吧。 即使她酒醒了应该也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公寓,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另一边,自云书宁进门后,小白就围着她,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一边叫,一边紧紧的贴着她,让她差点走不动路。 她一脸愧疚地撸了撸它的后背,这么久没回,小白该饿坏了。 她跌跌拌拌地了猫粮盘旁边,就看了放在一边处的自动喂食器。 对哦,现在云书宁身上的酒精在身体吸收,她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意识。 这时她恍然想起,她早就小白买了这个自动喂食器。 它只是没零食和加餐而已,却硬生生地叫出了饿了三天的效果。 “哎。”她蹲下身,眼中的奈像极了刚刚贺砚看她的眼神。 她叹息着拿起了一边的零食盒子。 ??? 零食盒子现在已经散落在地上,几乎每一个盒子上,好几个尖尖的牙印。的只是浅浅一层,的已经把盒子咬穿。 这是小白干的? 她错愕地看了在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小白:“小白,你用不着这么狠吧,这些东透气了后就会坏的。” 因还没醒酒,所以她认真地和一只橘猫讲着道理。 “不能浪费。”她絮絮叨叨地讲着,没发现,小白尾巴击打地板的力气越越重。 不得不说,云书宁即使在醉酒状态下,对一些气息也能分敏感,能够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面对贺砚如此,对着小白也是如此。 于是,她在小白暴躁的前一秒,打开了冻干。 小白啪啪拍着地板的尾巴一下子变得柔和,温柔地缠在她拿着冻干的手上,声音也嗲了起。 它还是很爱铲屎官的,但是也得吃饱了才能力气爱不是? 云书宁随意地给它了一些吃的,便『迷』『迷』糊糊地走回了卧室。 一个小时后,躺在床上的她蓦然睁开了眼睛。 在这一刻,她忽然了一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 是做梦吧,一定是梦对不对? 不然贺砚怎么可能回??贺砚回了以后怎么可能不对她出手,反而对她这么宠溺? “我的天,这个梦也太恐怖了吧。”不是那种一眼就能发觉的恐怖,是藏在每个细节里的恐怖。 在梦里,只要她一点反应不对,那她的结果,恐怕比原主还要惨。 不过,真的只恐怖吗? 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左手腕,在梦里,不知道什么,贺砚牵手的时候,总是喜欢牵着她的左手腕。 思绪中清醒过的她,诡异地察觉了不对劲,时间不对劲,她怎么可能这个时间才醒? 她看着窗热烈的阳光,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还,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真实她甚至能够看清贺砚黑『色』衬衫袖扣上的纹路。 她心中不好的预感再次加深。 她双手颤抖地拿起手机,一眼就看了各大平台的推送: “贺砚平安归,他和主播书砚将会怎样的未?” “书砚今天上午的直播录屏,带你走进她和贺砚的甜蜜日常。” “贺砚归后,贺氏的股票瞬间冲高,这里带您了解一下贺家背后的故事。” 不知什么时候,云书宁把食指屈起的骨节塞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好疼。” 她绝望地把手放下,真的不是梦,贺砚真的回了。 她看的真的是这本书的原着吗?不是什么人? 吃饱喝足、晒够太阳的小白悠哉悠哉地卧室门口的缝隙了钻了进,这个时候的它终于功夫敷衍,哦不,是讨好它的铲屎官了。 毕竟,一顿饱和顿顿饱,它还是分得清的。 “小白,对不起。”云书宁一脸绝望地看着大爷一样的橘猫,“你可能马上又要变成流浪猫了。” “姐姐对不起你。” 小白:“喵喵喵?” 不过,云书宁向不会让自己在低『迷』的情绪里沉『迷』太久,发泄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震惊和面对未的恐慌后,她开始思考她什么还能站在这里。 她先是拿起手机浏览了一遍今天底发生了什么,看网上的消息,她的背后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由于视频的时长太长,所以她看的是网友们的总结,知道了今天早上林晚发布会上说的内容。 看着网友们陈列出的林晚给的证据,她拿着手机的手因用力变得微微颤抖。 她知道上面的东是假的,可是她根本没办法证明。 就像她说她和贺砚是恋人一样,这个谎言能这么真实,就是因贺砚已经失踪了,死对证。 林晚打的注意,和她差不多。 但是,她给的‘证据’太过直接,她根本没办法反驳,如果她在网上和她争论,那也就合了她的心思。 不回应,网友们会质疑,回应了,就一定会和林晚因证据隔空争执起。 如果她和贺砚的爱情故事是真的,那她什么也不怕,可是那是假的。 如果真的心人一直顺着这条线去查了什么,那她就完了。 看这里,她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庆幸这个时候贺砚回了,还亲自澄清了这件事。 这样的话,起码网上关于林晚的这些言论平息了下。 看着手机上歌颂她和贺砚爱情的那些话,云书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喝醉后当天晚上的记忆,她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今天一整天的经历却历历在目。 贺砚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她放下了手机,一把抱过了凑她身前的小白。 如果她是贺砚,看自己平白故多了一个女朋友会是什么感觉? 还,他已经失踪了五年,这五年里,他在什么地方,什么现在才回? 云书宁一边撸猫,一边在脑海里把整条线捋了出。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试着解释。 贺砚在那次爆炸后,可能人救走,也可能是遇了什么奇遇,在这段时间里,他要不就是回不,要不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云书宁把小白放在床上,小跑书桌前,整理了起。 那么,联系贺砚对她的态度,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失忆了。 那次爆炸那么严重,他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说不定当时造成了什么损伤,失去了一些记忆,这也可以解释他什么这么多年没回。 在这几年里,他慢慢地想起了他是谁,但是还没记起所。 所以,他也不确定自己没女朋友,再加上现在这么多人歌颂他们两个人感情,他便信以真,所以才会对她那么纵容。 没错,就是纵容。 她早在很久以前就试探过,她在醉酒后,对人的态度格敏感,在扮演自己角『色』的时,能够准确的知道她面对什么人,该什么样的回应。 所以,今天醉酒后的她对贺砚这么随意,还懂得用眼泪伪装自己,就是因她察觉了他对她的纵容。 她现在好像还能感觉他对她的小心以及夹杂着的愧疚。 想这里,她的眼中染上了点点的复杂,没想,最后救她一命的,还是她的演技。 但是接下该怎么做? 贺砚既然现在已经想起了他是谁,那么他的记忆肯定在逐渐恢复,回贺家后,医疗资源肯定可以跟上,那他记忆恢复的时间恐怕要不了多久。 了那个时候,她就完了。 在原着里,虽然对贺砚的描写并不多,但是贺辰提起他时的恭敬中夹杂着恐惧的语气,就不难猜他的人。 所以,现在的她两条大概的路线可以走,一条是让他在恢复记忆之前,爱上她;另一条就是,在他恢复记忆之前,甩了他,然后找个地方躲起。 不过也不太行,要是贺砚想找她,哪怕她逃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她。 至于爱上她,那更不可能了,再说了,如果爱上后,他发现她骗了他,她的结局恐怕更惨。 云书宁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连出血了不知道。 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退路没了。论怎么做,迎接她的,是深渊。 算了,这个界上根本没懈可击的计划,她现在需要想的,是怎样面对贺砚。 想这里,她回卧室,拿起了手机,点开了今天直播时,贺砚出现的那一段视频。 知己知彼,才能稍胜算,她必须知道,在他人面前的贺砚底是什么样子。 看他眼中淡漠但是好像看穿一切的神『色』,她猛地放下了手机。 在前,她遇过几个行业大佬,国内顶尖的那种,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但是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即使是他们,也不如贺砚给她带的压迫感强。 在她面前的贺砚,和在他人面前的贺砚,根本判若两人。 可是这样的区对待,非但没让她欣喜,反而让她非常恐慌。 她知道,他现在对她越好,知道真相后,她就会死的越惨。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和贺砚相处的过程中,不着痕迹地透『露』,实两个人之前的关系并没传言的那么好。 一对家差距这么大的情侣,关系紧张也是理所应该的……吧? 实按照她编造的那个爱情故事,如果贺砚没失踪的话,他们大概率会因种种现实原因分开吧,如果是小说,那就是几年后破镜重圆的故事。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右手不自觉地在纸上写下一个个鬼画符。 等贺砚真的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并没太好,那么等最后他恢复记忆,对她的欺骗带的厌恶应该小很多。 时候,她能够活下的概率或许就会大一点。 只能这样了,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敲门的声音,她整个人吓的一哆嗦,她颤颤巍巍地把刚刚写的东藏她的练习画作中,深吸了一口气,走门口,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是谁?” “您好,这里是明宇小屋私房菜的卖,请您签收。” 卖吗? 云书宁些诧异地皱起了眉头,她好像没订过卖吧? 她猫眼里看去,门确实是一个专门的卖员,手里还提着包装好的饭菜。 她打开门,轻声开口:“谢谢。” 接过饭菜后,她拿餐桌上一一摆好,里面根本没任何收据,也查不底是谁替她定的卖。 但是,她哪怕不看订单,也猜了底是谁做的。 不可能是苏牧清,因他做了什么事情,一定会向她讨功,还要说自己了做这件事多么的辛苦,除了苏牧清,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李莉也应该订不起它家的饭菜。 排除了所错误选项后,剩下的就是确选项。 “贺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这些饭菜是用相应的器具盛好,摆盘精美,饭菜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她闻着不住往她鼻子里钻的香气,脸上没一丝表情,甚至想要把它们全丢出去。 她面表情地找刚刚自己写的那些东,烧了个一干二净。 贺砚现在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慌。 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加慌『乱』的,还很多人,首当冲的就是林晚。 她论如何也想不,贺砚居然会回。 哪怕他早一天回,她也不敢在发布会上做这种事情。 现在一切完了,即使她在和贺辰在一起时,贺砚已经失踪了,这也不妨碍她知道贺砚的厉害。 现在她在网上攻击他的爱人,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应该怎么? 林晚不知道发布会是怎么结束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回了自己的墅。 而墅里,赫然放着不久之前,贺氏送过的律师函。 她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脸上满是疯狂。 她现在不用看就知道网上对她的评价,可是这和贺砚这个人比起,不算什么。 对了,还苏牧清,是他指使她这么做的,他必须帮她。 想这里,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牧清的电话。 “嘟——嘟——” 在林晚以他不会接电话时,电话接通了:“苏牧清,贺砚回了,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她语伦次地开口,仿佛已经慌『乱』这种情绪淹没:“完了,我们死定了,贺砚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苏牧清在知道贺砚回后,就已经忐忑了一上午。 贺砚和他几乎可以说不是一个时的人,他在和苏家的人虚与委蛇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贺氏带向了另一个高峰,能力卓越,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得罪贺氏的人,结局一个比一个惨。 他在失踪前,几乎是豪门圈里一致认不能得罪的人。 现在,他已经可以说是把他得罪透了,觊觎他的女人,还妄图往她身上泼脏水。 他现在只能庆幸,他已经接手了苏氏,不然他要想对付他,不会费吹灰之力。 现在,贺砚刚刚回,对很多事情不了解,对贺氏的把控也不强,只要他把不想贺砚回的人联合起,那么他们未必不能一争之力。 只不过林晚这个人,现在看还点利用价值。 “林晚,你我说。”他的手死死地捏着办公桌,指尖因用力变得惨白,“现在我们已经把贺砚得罪了,根本不可能让他放过我们。” “但是,你还贺辰啊。”他声音低柔地诱哄,但是声音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慌『乱』,“你只需要把贺辰对你的亏欠说出,他一定会在贺砚面前保下你的。” 说这里,他语气低沉:“更何况,你手里不是贺辰的把柄吗?喜欢上自己的小婶婶,这件事,他应该不想让他人知道吧?” 他参与了这件事,只要心,根本瞒不住任何人,所以,他也根本没要求林晚不要出卖他。 因没一点意义。 挂了电话后,他开始想怎样才能让贺辰站在他这一边。 贺家本马上就要属于贺辰了,贺砚现在回,他真的甘心吗?更可况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云书宁。 想着想着,他的心情渐渐地平复下。 另一边的林晚他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错,她现在还贺辰,时候,她就把所的事情甩在苏牧清的身上,她明明只是他骗了而已。 她拿起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不行,不能打电话。”林晚神经质地放下手机,慌『乱』地站起身,她必须亲自去找贺辰。 至于她要找的贺辰,坐在办公室里,把属于贺氏的业务分离出。 这一段时间,因贺氏群龙首太久,所以一些赵谷平难以做决定的文件就送了他这里。 他现在很难形容心中的想法,恐慌、开心、茫然也。 小叔叔回,他固然很开心,只是他已经离开了这么久,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还贺氏,理智上他知道贺氏并不属于他,可是情感上,他早就已经把贺氏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果他没得过,或许还不会这么难受,但是得了再失去,那真的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不过虽然难受,但是他对贺砚的尊敬已经刻了骨子里,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 他现在只能让自己慢慢习惯小叔叔的归。 不仅是贺氏,还他的……小婶婶。 …… “午餐给她送过去了吗?” 赵谷平站在一边,恭敬地开口:“已经给云小姐送过去了,现已向送餐人员确认云小姐已经收下。”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他的劳动量是之前的五倍还多。 不仅要处理公司的事情,还要完成贺总格的交,还要兼顾云小姐的生活。 现在墅里已经了不佣人的身影,因贺总不喜欢他人的存在,所以他们大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感觉疲惫,反而觉得分充实。 不过…… 他的眼神小心地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眼中的情绪略微些复杂。 他还记得五年前贺总失踪的时候对食物的要求多苛刻,可是…… 现在厨房里在做饭的,是云小姐之前常去的那一家餐馆,但是那是在云小姐心情极度抑郁时才去吃饭的地方,那里的食物……点难吃。 因太过难吃,在云小姐不去后不久,就倒闭了。 可是今天,贺总专门让他找已经辞职的厨师,带墅,他做一顿午餐。 很快,就人把厨师做的午餐端了上。 看这份海鲜米线,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些食材是的国家空运过的,价值不知凡几,可是在厨师硬生生地把它们做出了路边摊的感觉。 也不知道厨师是哪一步没处理好,米线中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海腥味。 他犹豫地看了贺砚一眼:难道真的要吃吗? 贺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云书宁在那段时间里,吃的底是什么样的食物而已。 他挑起米线,没什么表情地吃了下去。 对他而言,这种味道并不难接受,再娇贵的舌头,也抵不过现实的摧残,在生命难以续的时候,对于食物的要求只是毒不死人以及可以填饱肚子而已。 赵谷平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整碗米线吃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云书宁,也贺砚。 只不过在这一刻,他云书宁鸣不平的心情彻底消散。 因贺总原也是这样深爱着她,或许,对等的感情,才是云小姐可以坚持这么久的理由。 “让人送厨师回去吧。”贺砚放下筷子,声音平静。 他只是想试一下云书宁曾经的生活而已,并不想长久的虐待自己的舌头。 “是。” “网上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关于孙国岭一家虐待云小姐的事实已经全部掌控,现在在整合,两个小时后会式发网上。”说起事,赵谷平的声音带着肉耳可闻的专业。 “现在已经林晚的通话记录和最近往中发现了苏牧清的身影,在中,我们还查了心理学家本杰明·加亚的存在,现在初步推断苏牧清可能是想篡改云小姐的记忆。” 不得不说,赵谷平的专业能力真的很强,这么多的信息仅仅半天不的时间就查的差不多。 “怀疑幕后黑手并不只苏牧清一人,现在在查询本杰明的资金流向,由于是跨国交易,所以需要等明白才能查结果。” “我记得苏氏,不继承人。”贺砚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入骨的凉意,“那就中再选一个好苗子吧。” “是。” 等赵谷平离开墅后,他坐在书房里,感受着难得的静谧。 就在这个时候,他察觉了一丝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波动。 贺砚蓦然睁开了双眼:是主神。 那是波动太过轻微,他拦截不住。 但是,主神的出现只意味着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界,真的是真实的界,那个他小生长的界。 主神不能出现在任何副本中,这是规则,谁也没办法反抗。 所以,这个界真的不是主神设下的陷阱。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这,也意味着云书宁这个人是真实的存在。 在这个界后,他怀疑过,因一切太过巧合,只不过早就已经习惯了把自己伪装成最合适的样子。 更何况,这个界太过真实,让他忍不住想要沉溺中。 应该不是主神,只是主神的□□。 它这里,应该还是不死心,想带走他身上的能量。 如果他是主神,知道自己不敌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 他蓦然站起身,往车库走去,如果他是主神,当然想要找他的弱点。 在这个界,他的弱点,是云书宁。 第43章 穿书的第四十三天12000营养液加…… 云书宁看着桌上饭菜, 没有一点胃口。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回过神来她,终于发现了被小折腾一地狼藉客厅。 散『乱』卫生纸、被碰到地下摆件, 已经几乎全都被咬了一口猫零食。 她深吸了一口, 觉自己心中慌『乱』安渐渐被怒替代,而这一切罪魁祸首, 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一点反省思也没有。 云书宁恶狠狠地磨了磨后牙槽,后撸起了袖。 还是先打扫卫生吧。 等到整理完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餐桌上饭菜也早就凉了。 她坐在沙发上, 抱着抱枕,双眼无神地看着远处电视柜。 忙碌时候还没有什么觉,可是等停下来后, 她心中茫和无奈接着又涌了上来。 只要一想她马上就要面对贺砚,她就忍住地想要逃离。 现在她就是一个利用爱情小丑,这种事情, 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更何况贺砚这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男人。 她正在心里默默地回忆自己久前想到应对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忽响了起来。 敲门声听起来疾徐, 还带着一股奇怪韵律,云书宁听着这个声音, 一个念头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是贺砚。 她走到门前,用力稳住自己情绪,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破绽:“是谁?” “是我。”一个清冷声音透过门,传到了她耳中。 云书宁知道她现在必须开门, 必须做出一副正常平静样,否则就会引起贺砚怀疑。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呼吸节奏,平静地打开了房门。 见到了一个离开五年还疑似忘了自己爱人,她应该会有什么样表现? 喜极而泣、相拥痛哭,还是互诉衷肠? 按照她制定计划,她觉得还是假装熟吧。 在她谎言里,她只是对五年前贺砚比较熟而已,对于五年后这个忘了她也经历了这么多人,熟也是应该。 更何况在她池寒念剧本里,她和失踪前贺砚,还正处于一个冷战状态。 所以,综合来看,她需要演出一副为他回归开心,但是却为自己难过样。 “贺砚。”她让自己抬起头,自地看着门前人,只是对上那一双带着神秘和漠视眼睛,她忍住微微错开了视线。 因为她这双眼睛里,看到他失踪前那样深刻爱,即使他已经尽力隐藏,可是她还是能够看出他身上带着,淡淡陌生息。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现在声音中,听出昨天依赖和亲昵,反倒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陌生。 见到他后,她身体也处于一个微微紧绷状态,即使她已经尽力放松,可是贺砚却把她藏在平静下紧张一览无余。 “请我进去吗?”贺砚看着她态度,眉头微皱,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动声『色』地开口。 他在她身上没有受到任何主神能量波动,看来主神没有来过。 云书宁深吸了一口,轻轻眨了眨眼睛,让出了门口位置:“请进。” 其实对于一个人陌生,可以很多个方面表现出来,表情神态、说话时敬语以及身体下识反应等等。 装熟容易,装熟还容易吗? 云书宁本来以为贺砚进入到这个和他别墅相比可以堪称狭小公寓后,会和这里格格入,只是没有想到,他进入之后,却和这里显得格外契合。 好像他本来就生活在这里一样,身上势也慢慢变得内敛,没有了刚才散发出来,若有若无压迫。 “想要喝点什么吗?”她把自己待客那一套全都拿了出来,把她和他之间界限划得很清。 贺砚进门后,只是一扫,便记下了这个公寓布局,只是他看到餐桌后,眼神自觉地划过一抹暗『色』。 “宁宁。”他缓步站定在她身前,挡住了她想要忙来忙去身影,声音带着关切,“你现在还没有吃午饭吧。” 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却被他说出了陈述语。 云书宁听到他话后,眼神下识地扫了一眼摆放完好饭菜,轻轻地笑了笑,敷衍道:“我现在还是很饿。” 面对贺砚这样人,她脑中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但是身体必须尽可能放松,她现在只能庆幸,幸好现在她身上紧张状态也可以用‘云书宁’遇到忘记她爱人这种状况来解释。 这种情况下,她身上紧张、失落、恐慌都是可以解释。 贺砚看着她唇畔上隐隐带着伤口,伸出手来试探地向前。 云书宁受到他动作,忍住了身体下识想要退却反应,让自己牢牢地钉在原地。 这个时候她已经分出来是她自己想要逃离,还是她扮演‘云书宁’想要逃离。 贺砚看到她动作后,缓缓地放下了手,向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了一个让她会觉得紧张安全距离。 “对起。”他猜到了她这种反应原因,语中带着失落,也带着愧疚,“我忘掉了一些事情。” 而这些事情,都你有关。 或许是因为他记忆里来没有爱过别人,也知道爱一个人会有怎样表现,所以才会让她这么轻易发现自己爱她这件事吧。 真很抱歉。 果。 听着他话,云书宁眼中闪过一丝了。 确认了这件事情后,她身上紧张消散了些许,面对一个失去部分记忆人,她对自己计划就有了几分把握。 “其实忘了也没什么。”她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今天见面后第一个微笑,好像是在劝慰他,又好像是在劝慰自己,“重要记忆,忘了就忘了吧。” 虽她现在已经放松了些许,但是她笑容却也带着肉眼可见自,只是这种自放在这个时间,合适刚刚好。 现在她在贺砚看来,就像是强迫自己接受了她被他遗忘事实,却还要强颜欢笑。 想到这里,他对主神厌恶,又深刻了几分。 “真没关系。”到了现在,云书宁终于慢慢地缓了过来,能够调动起自己刚才已经遗忘了差多演技。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点点笑:“其实你能平安回来就已经很好了,记忆记忆,哪有你自己健康重要。” “再说了,你又是故忘记。”她语听起来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淡淡陌生,变得带上了些许亲近。 只是在贺砚眼中,这种亲近,还如刚才陌生来让他更容易接受。 他看着她忙碌地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看着她笑着招呼他快坐样,心中那抹愧疚变得让他难以忽视。 对于一个在无限流世界里磨炼了那么久人,他可以清晰地看出她隐藏在欢笑之下担忧和恐惧。 可是他却了她任何承诺,因为她要东,只有爱。 可是他唯一没有,也是爱。 这就像是一个解开死结。 其实云书宁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她看到贺砚后,慢慢地也想开了,有时候,她想再多也没有用。 再加上贺砚面对着她,会收敛那种在其他人面前强势和冷漠,所以她现在虽还是有点对劲,但是已经好了很多。 总能贺砚明天就能恢复记忆吧,按照正常情况,恢复记忆最少也要一个月,她在这段时间里,只要断地把两个人是很熟,情也没有世人说那么炙热念头往他脑海里灌输,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她把泡好茶端了出来,虽还是敢直视他,但是脚步已经轻快了很多。 她坐在他对面,自认为发挥出了自己最好演技:“你真用太过自责。” “你也知道,人多了,就会人云亦云,其实我们两个情没有他们说那么好。”她把茶杯递到他手里,“所以你忘了也没什么,那些经历其实我都已经忘得差多了。” 放松下来她终于有闲心观察一下贺砚,得说,他这双手简直可以称作是艺术品,微微凸起骨节,修长手指,看起来精致但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力量。 当他手拿着她递过去茶杯时,几块茶杯被他用出了古董觉。 识到自己眼神停留在他手上时间有点长,她自在地转移了视线:“其实你来正好,我正知该如何想你解释网上那些关于我们消息。” “网上嘛,总会过分夸一些事情,你也要太当真,我们关系远没有网上说那么好。”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对上了贺砚那一双好像能够看破一切眼睛,在他看见地方紧紧地攥着自己双手,让自己要退缩,一字一句地开口: “既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今往后,我会再轻易地去打扰你了。” 她自认为把自己演技发挥到了最好,无论是声音语,嘴角弧度还是谈起两个人熟时自,都发挥没有一点失误。 经过她这一番解释,贺砚他应该会对他们爱情故事变得那么执着。 过仅仅只说这一次肯定够,接下来如果见面了,她可以潜移默化地解释他们之间关系到底有多熟,网上那些消息有多虚假。 只是,她知道,没有人能清醒着骗过贺砚,上一次醉酒后,她之所以可以成功,就是因为她已经入戏,这一次,她管演有多真实,都没有任何用处。 贺砚听着她话,神情平静,好像她说所有话,都没有他心中带来一丝波澜。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颗本来已经坚如磐石心脏,随着她话,泛上来轻微却能忽视痛。 他清楚地知道她在说谎,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要这么愧疚。 可是现在他却连安慰她劝解她理由都没有。 他要怎么安慰,说自己以前对她深爱? 对于一个失去这段记忆人,他劝慰只会让她已经受伤心变得更加鲜血淋漓罢了。 听到她说最后一句话,他默默地放下了手中茶杯。 他来都是一个自私人,即使他已经爱她,他已经忘记了那段属于他们回忆,他也仍想要绑住她,让她能离开他身边。 “最近,我身边可能会有些危险。”他淡淡地开口。 他并没有说谎,主神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周围确实存在危险,过也确实伤害了他。 云书宁听到他话,猛地抬起头,眼中关心加掩饰,声音也带着慌『乱』:“是谁?” “是有人想你回来吗?” 这一年里,她几乎可以说是把深爱贺砚这件事变成了自己一种习惯,所以在知道他可能会遇到危险后,这些都是她下识反应,没有一点伪装。 她眼神担忧急切地看着他,仿佛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正在这个时候,客厅另一边靠近落地窗桌上,小猛地跳了上去,那里放着她最近画草稿。 “喵呜~”或许是因为小身太过笨重,没有找好落地方向,一摞纸随着它动作纷纷扬扬地洒在了地上,因为开着窗,有几张顺着风飘到了距离两个人远地方。 画纸上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https://../96384_96384592/22181715.htl) .... 第44章 穿书的第四十四天你现在失眠还是很严…… “会危险吗?”云宁听到了小白发出的动静, 也看到了不远处飘落的纸张,可是她仍然认真地看着面的人,想要听一个回答。 虽然她和贺砚的爱情故事是假的, 虽然贺砚回来后, 会她的生活造成大严重的影响,但是, 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他出事。 即使不是面深爱的人,只是面一个朋友,她也会是一样的想法。 贺砚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变得冷心冷情, 不会那么容易被感动。 可是他错了,原来他为的冷,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云宁罢了。 她上的温暖、炙热, 让他在心生愧疚的同时,不自觉地贪恋这份情感,不想放手。 恐怕,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爱情吧。 他终究只是个凡人。 他看着她眼中的固执和慌『乱』,他的叹息轻不可闻:“这些危险不会我造成什么伤害。” 他收回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利用自己的危险让云宁心软的念头, 笑着安慰:“只是后可能会遇到什么事情,怕你担心, 提告诉你一声。” “真的吗?”云宁听到他的回答,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关心则『乱』, 她怎么就忘了,在原着里,贺砚可是一个大佬,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人伤害到。 “我不会骗你。”贺砚看着她骤然放松的样, 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坚。 除了不爱她,他会给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所,可不可留在这样的他边? 他的视线移向地上的画作,画像并不是那种凸显真实的素描或是真人画像,看起来是更加偏向动漫小说的人设画像。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能一眼看出画像上的人是他。 只是画像上那个人的眼神,比他更加温柔,眼中带着缱绻的爱意。 散落到他能看到地方的画作,只有几张,但是在这几张的画里,他看到了一个自己觉得陌生的他。 有深夜里睡不着觉,躺在床上一脸郁闷的他;有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眉眼间的不开心满的像是溢了出来的他;有就是那一张面心爱人的画作。 难怪她会在清醒后,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反常。 那幅画中的眼神,他根无法伪装。 云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这些被小白弄『乱』的画稿后,心里一个激灵,赶紧在他想要捡起画之冲了上去,把画收了起来。 虽然她的行动中充满了慌『乱』和紧张,但是她的手碰到画时,会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毁了这些画。 “不好意思,因为小白在家,所会把家里弄得有些『乱』。”她把画抱在胸,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 “有,我画画的时候因为没有模特,所有不少画是你作为参考。”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解释听起来太过单薄,勉强地勾了勾唇角,“你……会介意吗?” “能够成为你的模特,是我的荣幸。”贺砚看着她眉宇间的紧张,温柔地开口,把这件事情轻飘飘的掀了过去,好像自己并不在意。 只是早就把这些画记在了心里。 这个口中说着他们两个人不熟的人,明明生活中的每一处,有思念他的痕迹。 可是他不舍得戳破,这是她他的安慰,也是她自己的安慰。 不然,她要如何待这五年仿佛看不到头的等待? “那就好。”云宁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我怕你收我的版权费呢?” “贺氏总裁的版权费,把我卖了应该给不起吧。”她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开口,“我去收拾一,你喝点水。” 说完她转过,自为自然,实则紧绷地走到了桌。 而罪魁祸首小白,道自己闯祸后,早就不道躲到哪里去了。 家里这个男人的气息太危险,不像只有铲屎官在的时候,不论它做什么,铲屎官不会它出手。 这一次,它是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到那个男人走了,它再出来作威作福,也来得及。 云宁看着散落了一地和一桌的画稿,回过头去小心地看了一眼贺砚。 好,他现在根就没有往她这个方向看,看样也不想走上来帮忙。 真是太好了,他要是过来,她今天能因为尴尬,用脚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她收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快速地整理这些散『乱』的画作。 她不道的是,在她转过头的时候,贺砚的视线就又回到了她的上。 眼中罕见的带着点点笑意,虽然轻,但是真实。 就在这时,她捡起了最后一张画,最后一张画上,也是贺砚,是一个温柔中带着笑意的贺砚。 这一刻,时光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重合。 一个人虚假的回忆,和一个真实的人,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 云宁整理好所有的画稿后,把它们严严实实地放进了不远处的抽屉里,然后关上了抽屉的门。 这,它们要是能跑出来,她就把它们给烧喽。 转过头,看着好像在认真喝水的贺砚,她快步走到了他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恐怖。 等到有一天,他万一真的恢复了记忆,应该不会她做的太过分……吧? “你没有说今天的来意呢。”面这样的贺砚,她的形轻松了多。 来她就是一个非常能自己安慰自己的人,一开始的慌『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突兀、太过不可思议,所她才会一时失去了原的冷静。 现在,她看到了贺砚,整理清楚了应方案,也把自己的演技完美的发挥了出来。 既然已经尽了人事,那就只能听天命了。 “我怕你有危险。”贺砚看着她唇角隐隐流『露』出来的笑意,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好了一点,“如果幕后黑手我动手无果的话,我怕他会伤害你。” “毕竟,只有我们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亲密。”他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带上了几分无奈,因为他道,只有这样说,才能在一程度上,打消她的顾虑。 “是苏牧清吗?”云宁想了想,试探『性』地道。 在她有限的认里,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好像只有这个人了。 “可能不止。”贺砚没有觉得她的想法太过天真,认真地回答,“现在,世界各地,不想我回来的人,有多。” “所,如果我们距离太远的话,我可能保护不了你的安全。” “那如果我跟在你边,不会带来什么困扰吗?”云宁的声音轻,“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应该只能给你拖后腿吧。” “再说了,我如果一直跟着你,会不会让你后喜欢的人更加误会。”她眨了眨眼睛,好像一点也不经意地出了这个题。 她是认真的。 她编造谎言的时候,根没有想到他能回来。 可是他回来后,应该不会孤独终老吧,那样他的另一半岂不是永远地处于她的阴影之。 也不一,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因为欺骗而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根不会给他们造成困扰。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怅惘。 是啊,她连自己能不能好好活到那个时候不道呢,想这么多做什么。 “不会。”不会有任何喜欢的人。 “不可找人保护我吗?”云宁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回答,“然,如果这样太麻烦的话……” 一声叹息轻轻地响在了她的耳边。 她抬起头,上了一双满是复杂的眼睛。 贺砚在这一刻,忽然不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才好,为什么他会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唯独忘了她;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她,也想要固执地把她留在边。 明明只要她距离他足够的远,主神就奈何不了她,明明只要派人保护好她,她就不会有危险,明明…… “不麻烦,但是会有疏漏。”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话语中的诱导,“而且,我在想,万一我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话,你能替我打个急救电话。” “不是说好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吗?”云宁怔愣地抬起头,眉头微皱。 “但是凡事总有万一。”贺砚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上,“我刚回到贺氏,除了你,我没有相信的人。” 云宁听着他的话,眉头拧的更紧。 她忽然想到了贺辰,原着里这个时候,贺辰已经接手了贺氏,现在贺砚回来了,他真的会这么甘心放手吗? 贺辰是贺砚的侄,如果他不能信任的话,好像贺砚,真的没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了。 再加上,她也确实不确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别的不说,就说苏牧清。 隔壁的公寓现在在他的手里,万一他真想做什么的话,那她根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之她不搬家是因为怕进一步地刺激到他,也怕自己搬家后,他也跟着来到她的新家。 现在来看,好像她搬到贺砚的别墅,是最好的方法。 更何况,离他越近,她就越有机会不断把两个人关系不好潜移默化让他接受。 虽然她道这个方法副作用多,但是确实是现在的最优解了。 其实她带着一点微弱的期待,如果她这段时间和贺砚搞好关系,那么等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怎么也会念一点旧情吧? 反正和他搞好关系及暗示他们两个之的关系并不好这两件事也不冲突。 “那好吧。”思考完后,她答应的格外干脆利落。 “什么时候开始搬家?”她站起,扫视了一眼客厅,开始考虑要带什么走,“有小白,你不介意它吗?” “我欢迎。”贺砚站起,扫视了一眼现在小白正在藏的地方,微微颔首。 …… 林晚不顾公司人们异样的眼光,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贺辰的办公室: “贺辰,怎么办?” 现在的她看起来头发凌『乱』,眼中有泪光闪烁,看到贺辰后,她眼神带着不安和愧疚:“不起,真的不起。” 贺辰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他待人处事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林晚的做法,已经严格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林晚。”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声音里连愤怒不存在。 在事情刚发生时,他愤怒过,也想过要阻止,但是现在,他要做的,是和她划清界限。 现在这一刻,他眼中的眼神变得充斥着厌恶。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他明确的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道如何权衡利弊。 他已经不爱林晚了,他从未如确过,因为在看到直播后,他有的只是被背叛的愤怒,而没有一丝被背叛的痛苦。 那么于一个不爱的人,他要做的,是把她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你应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平静,“你并没有不起我,你不起的是小叔叔和小婶婶。” 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平和地把这个称呼说出口。 云宁,现在只是他的小婶婶而已。 林晚看到他现在的样,心缓缓地沉了去,但是她了解贺辰,道怎样才能让他心软。 她往走了两步,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来,鼻尖因为哭泣变得通红。 这样的她看起来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呆着一种凌『乱』的美感。 “我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云宁,我不该动用这么恶毒的心思,想要把自己道的东西,在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我不该在收到苏牧清递过来的这些证据时,因为嫉妒被冲昏了头脑,连查没有查就迫不及待的公布……” 她看着他,字字泣血:“这些行为,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真的不起。” 她明明一个字也没有透『露』,但是贺辰把她隐藏的含义听得一清二楚。 她道他喜欢云宁,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婶婶。 这是辩解,也是威胁。 现在小叔叔刚回来,他和他之间的关系微妙。 贺氏现在有多的文件是由他审批,如果他说自己于贺氏没有一点觊觎之心,那么谁也不会信。 就算他把所有的东西规整好,递到小叔叔的手里,也不一能让小叔叔他没有一点怀疑。 如果小叔叔道他喜欢云宁的话,那么…… 他要保林晚吗? 不,他保不。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让他心悦诚服,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这个人只有贺砚。 他至今仍记得他见到贺砚的第一面,那个时候他刚刚接手贺氏,所有的人觉得他太过年幼,不可能保住贺氏。 他也听说过相关的传闻,可是这些想法,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全部烟消云散。 贺砚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没有审视、没有琢磨,甚至没有一点感情。 这不像是一双人的双眼。 他在面他时,像是面了一个深渊。 但是只有那一瞬间,甚至只有他发现了他那一瞬间上萦绕的黑暗。 不过转瞬,他就变回了那个淡漠冷静的贺砚。 只是那一眼让他道,他永远也反抗不了他。 所,他在道云宁与贺砚的情侣关系时,才会这么的诧异,他想不出,有那种眼神的人,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相信之后,也明白了为什么云宁会这么深爱他,爱到愿意等待一个渺茫的未来。 被小叔叔那样的人喜欢上,应该少有人能够全而退。 而现在,小叔叔上的气息虽然变得越加内敛,但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上隐隐传来的压迫。 比第一次见面更盛。 “林晚,如果你把一切和盘托出,或许我能够保你。”贺辰看着她的样,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他估计现在的一切,小叔叔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锦上添花,把证据递到他的手里。 至于有些事情,他率坦白,或许才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他道,贺氏现在不可能属于他,如果他真的惹怒了小叔叔,可能他现在的公司,也会受到影响。 林晚听着他的话,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我说,我什么说。” “只要贺砚能够放过我就好。” …… 于贺砚平安归来的事情,只有京的警方在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证实贺砚确为人的微博,短短的几行证明后,盖着警方的印章。 但是除之外,并没有贺砚这五年来的经历进行任何报道。 这些及涉及到了个人隐私,警方也没有权利探查。 网络上,关于贺砚的任何视频已线,照片也是。 不管是哪一个社交平台,发不出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好像他愿意出现在众人的面,只是为了替云宁澄清而已,等到澄清完毕,这些视频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在这之后,网络上关于云宁的澄清通过贺氏宣传部的整合,被发布了出来。 这条澄清并没有长篇大论的说云宁被舅父一家收养后,过的有多么凄惨,只是用寥寥几笔说了她小时候的艰难生活,用不大的篇幅澄清了时她说视频上说那些话的原因,同时,把舅父周围邻居的采访放了出来。 其实,这些澄清简单,但是直接。 林晚敢这么做,无外乎是因为整理这些资料耗费的时间不短,那个时候人们云宁的爱情故事是个谎言的话已经确信,就算是澄清,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可是现在,什么没有来得及发生,贺砚的做法也已经把一切扼杀到了摇篮里,这个时候澄清,人们只会觉得愧疚,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一时之间,网上充满了孙国岭一家的谩骂,人们为自己刚开始的怀疑感到愧疚,也他们一家这个满口谎言的污蔑者更加厌恶。 孙一涵看着网上那些咒骂他的言论,慌张的不道怎么做才好。 “爸妈,我们快走吧。”他颤抖着开口,即使他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是他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逃。 在这之,他已经苏牧清、林晚打过了电话,可是没有一个人接,他道,他们这是被放弃了。 不过好,现在他们现在卡里有他们给的金,只要他们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等到这件事被人们遗忘了就好。 可是他忘了,他欠着高额的欠款。 郁诚早就让人把替他的钱给收了回来,苏牧清的许诺现在也根不可能兑现。 留在京,在强大的治安,或许他们能有一线生机,但是只要一离开京,那么…… 孙国岭一家哪里想的到这么多,他们现在趁着没有太多的人注意,赶紧坐上了离开京的火车。 可能,他们的后半辈,只能用终的劳动来债了。 …… “你说什么?”苏牧清看着这几个来到他办公室的律师,把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 他从道贺砚回来后,虽然已经做好了会被报复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做的这么干脆果决,让他连反应来不及。 “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一年了。”他的手死死地抓住桌,想要给自己一点支撑,“他那个时候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提准备好遗嘱?” “你们为律师,应该道伪造遗嘱,尤其是大额遗嘱,会有什么后果。” “哥哥,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苏陵城站在三位律师的后,怯懦地出声,“不起,我只是按照父亲的要求,所才在律师的带领来到这里,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苏牧清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苏陵城和他的脸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就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更令他厌恶的,是他脸上和他如出一辙的伪善的表情。 一样的虚伪,一样的自私。 “不好意思,三位律师。”他强迫自己冷静来,勉强地勾了勾唇角,“你们应该道我的父亲已经过世了这么久,苏氏不能群龙无首,我也不能凭借一张不道真假的遗嘱来把苏氏送到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手上。” “这样吧,做亲鉴,我需要确认一他的真实份。”不管怎么样,拖上两天,“其次,这种大面积的股份转让,公司的股东也有权道。” 只要他争得了大部分股东的支持,那样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他道,既然苏陵城能在父亲死后,沉寂了一年的时间,没有让他得到任何消息,那么他现在出现在他的面,一有倚靠。 看来是贺砚已经出手了。 他的好父亲啊,真是个情种。 能够把苏陵城的存在瞒这么久,他真是小瞧他了。 他现在根没有时间思考其他的事情,只能想尽办法,拼尽全力地稳住他现在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发现,手机上忽然多了不少未接通话。 “该死。”杰明·加西亚看着又一次无人接听的通话,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因为他是国际名的心理咨询师,所有不少机构求他的挂靠,只要挂一个名字,就能获得一笔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就在刚刚,那些心理机构忽然打来了电话,要求立即终止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个可理解,可是这些事情在几乎同一时间段发生,这几乎就是在摆明了告诉他,是有人他出手了。 联系今天上午的新闻,他不难猜出是谁动的手。 可是他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么快? 按理说,他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要想查到他的存在,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他找到真正雇佣他的人,妥帖地安置好自己。 正在他准备联系珍妮特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是杰明医师吗?有一起恶意篡改他人记忆牟利的案件需要你的配合……” 杰明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不然也不会来到苏牧清的边。 篡改他人记忆这件事,他不止做过一次。 只要动一动自己的能力,就能获得收入,而且被篡改记忆的人有专门的人看护,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根不可能揭发他。 所他才会尝过一次甜头后,就一直做了去。 完了,一切完了。 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全没有了一点力气。 现在已经不是金钱的题了,他面的,可能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 云宁道有钱无论什么简单,但是她没有想到,连小白的搬家过程能如的惬意。 首,准备了一个大货车,把货车的内部装扮成了它经常玩耍的客厅的样,里面的东西带着它熟悉的味道。 然后把它大爷一样地请到了车上,专门派了两个具有吸猫体质的小姐姐,一个陪它玩耍,一个在旁边用自己的兽医识安抚它。 等到它熟悉了车内的空间后,才让货车慢悠悠地开了起来, 车速应该慢,不会让它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为什么云宁没有跟着它,依然能够道呢? 因为她已经来到贺砚的别墅快一个小时了,然在来之,她被强制『性』地吃了午饭,直到现在,小白没有到。 她这个人搬家搬得的没有小白这么精致。 来她在路上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的决有点太过简单随意。 她时好像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贺砚的建议。 也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是简单地带了几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常用品。 怎么看有一种迫不及待地感觉。 就在一小时,她反应强烈的拒绝了贺砚的安排。 她现在只是一个客人,怎么可住主卧。 所,她现在正坐在客卧的床上——发呆。 她现在整个人处于一种梦幻的感觉中,好像自从见到贺砚后,就哪里开始变得不劲了。 她晃了晃自己被美『色』冲昏的头脑,开始思考贺砚她这么好的原因。 首,肯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她能从他的上感受到愧疚,而且能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的深不可测。 她道,贺砚不可能是在她面表现出来的那样。 那就只能是因为她编造的和他的爱情故事了。 因为觉得忘了她,所即使不喜欢她,也要弥补。 所,她走的路线是正确的,只要她坚持在他耳边洗脑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有一天她能够全而退。 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准备找贺砚好好聊一聊。 她的卧室在二楼,打开门后,走两步就能看到客厅里的景象。 这样让她见到了一个和在她面完全不一样的贺砚。 只是一个背影,甚至她没有被他直视,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他的姿态看起来明明随意且闲适,看不到一丝威胁和紧绷,让看到他的人感受到了一股极致的危险。 他的上好像带着深不可测的黑暗和威势,让人不敢直视又心生恐惧。 他站在客厅里,明明有多人,但是她好像只能看见他。 这才是真正的贺砚吧。 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呼吸不由得『乱』了节奏。 贺辰在来别墅之,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可是在面贺砚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设没有一点的用处。 小叔叔他变得比五年更加深不可测,如果说之他有和他视的勇气,那么现在,面站在他面的他,他只能恭敬地低头。 悲哀的是,即使这样,他能感受到,贺砚的气势并没有针他,如果他真的被他针,可能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吧。 就在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面人上的气势忽然收敛了起来,客厅里的气温瞬间回升。 贺砚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气势,转过了头,声音是贺辰从未听到的温柔: “怎么了,宁宁。”好像客厅里的事情一点也不重要,他径直丢了他们,缓步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停在了距离云宁不远的位置,“是哪里不习惯吗?” 自从他发现她他靠近后隐隐传来的排斥,每次见面和相处时,就会找到一个让她不那么抗拒的位置站。 云宁看着现在的他,忽然忘了自己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我出来倒点水。” “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说话时,她往楼看了一眼,才发现客厅里站着的,是贺辰和贺砚的特助。 “没有。”贺砚摇了摇头,没有一丝隐瞒,“是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要来听一听吗?” “不用了。”云宁低头,她现在需要好好梳理一刚刚她看到的情景,不想现在就面贺砚。 特助真的是一个非常考验人的事情,就像现在这个时候。 赵谷平听到了云宁刚刚说的口渴,又看到贺总现在只顾着和她说话,没有其他的动作,所麻溜地走到客厅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 接到水后,他一边走,一边根据听到的话决自己步伐的快慢,正巧不巧在两个人话结束的时候,端着水杯来到了贺砚的边。 他在他侧停了两秒,观察到他没有接水杯的动作后,一脸笑意地把水杯直接递给了云宁:“云小姐,您请喝水。” “谢谢。”云宁有些茫然地接过了水杯,然后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你们接着忙吧,我回房间了。”她着他们点了点头,端着水杯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把手中的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 想着刚才贺砚在其他人面的样,她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几分恐慌。 但是,不得不说,女生于专属自己的偏爱,没有一点抵抗力。 尤其是,一个位高权重、长相俊美的男人的偏爱。 她缓缓伸手覆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声,似乎有些失衡了。 正在她在卧室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贺辰已经把从林晚那里道的所有消息,报告给了贺砚。 只是,苏牧清于林晚只是利用,所,她道的也不多。 房里,贺辰额角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体站的好像是一条直线。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至极的寂静,只有时不时的翻页声,证明时间在流逝。 贺辰递过来的这些资料,贺砚早就已经看过了一遍。 但是他仍然不慌不忙地把这份资料从头翻到了尾。 于和云宁有关的事情,他的耐心总会稍多一点。 “林晚这个人,你自己处理。”看完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是,我会让您满意的。”贺辰道这是小叔叔给他的考验。 如果他做的不好,可能整个京不会有他的容之地。 今天一午,贺砚一直在房里处理公司的事情,晚上来他想和云宁一起吃晚餐,但是佣人告诉他,她已经自己吃完了。 在饭后陪着小白玩了一会。 云宁今天一整天,除了和小白玩一会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连晚餐也是在卧室里解决。 经过一午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平静了来。 等到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因为一午没有喝水,整个人快要干了。 她看了一眼床头上已经晾了一午的水,端了起来,就看到了水杯里漂浮着的那根猫『毛』。 她是去再接个水吧。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整个别墅变得安静来。 她端着水杯,来到了二楼接水的地方,按了冷水那一个选项。 “会不会有点凉。”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明明这个时间,这种氛围,听到这种忽然响起的声音,她应该会被吓一跳才。 可是她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因为她好像道,这个人根不会伤害她。 她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换了一生衣服的贺砚。 他穿着一件黑『色』丝绸的睡意,剪裁合体,和他上的气质格外相符。 他有着寒星一样的眼眸,在现在温柔地注视着她,即使她道他的眼中没有爱意,心跳也根不受控制。 贺砚看着她有些慌『乱』地转过了头,缓步走到她的边,接过了她手中的水杯。 他上带着寒意、带着侵略地气息将她环绕,让她的体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 贺砚虽然距离她近,但是体没有碰到她分毫,就连接杯时,手也小心地避开了她的手。 他动作绅士地帮她把水温兑到合适的位置:“早点睡。” 云宁看着他离开地背影,鬼使神差地开口:“你现在失眠是严重吗?” 说完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说好了要装关系不好的呢! 她这张破嘴! (https://../96384_96384592/22177851.htl) .... 第45章 穿书的第四十五天15000营养液加…… 云宁到她说完这句话后, 贺砚的身体停在了原地,随后转过身来,她不太懂他现在的表情, 只听到他的音出乎意料的温柔: “已经习惯了。” 她这个人, 你跟她专门卖惨,她还不会太放在心, 当一个人把他的苦难困境轻而易举地揭过去时,她的心里忽然了一种难以忽视的感觉。 在这一刻,她忘了这不自己该问的问题,忘了她想要和贺砚保持距离的计划,微微张了张嘴。 幸好, 她的自制力足够强,在开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想起了她每天晚的哄睡直播。 她清了清嗓,音听起来带着一股刻意的不经意:“那个……我每天晚十点都会直播。” “有不少人说我的音够帮助他们入眠。”说到这里,她抬起头, 着好像隐身在黑夜中的人,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你要不也试一试?” 她真个天才,这样既和贺砚保持距离, 也让他有一个好一点的睡眠。 就听起来有一种王婆卖瓜的感觉,想到这里, 她赶紧补充:“当然,你要……” “好。”仿佛知道她后面要说什,贺砚出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带着一抹宠溺。 他的眼睛, 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瞩目,或者说,这个时候,云宁只注意到他的眼神。 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他的身体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身隐隐透『露』出的黑暗和压迫,本来应该让她心生警惕才对。 在这个时候,云宁忽视了他身的气势,只感觉自己被他的眼神包围,生不出一丝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一个黑暗强冷漠无情的人,『露』出这样的神『色』,让人怎抵抗的了。 “那个,快要到时间了,你早点休息。”回过神来的她,赶紧出,音里带着微微的紧绷,“我再不去直播,就该迟到了。” 她快步离开了他的身边,在经过他的时候,感觉到了在她经过的那一瞬间,他身边的气势变得柔和而内敛,就像,生怕吓到了她。 走出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云宁深吸一气,笑着转过身:“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在她转身走进房间后,一个带着叹息的音,在走廊里响起,根本没有任何人听到,除了他自己。 云宁着一眼自己的卧室,忽然想起了,这里不她直播的地方。 她尴尬地站在房间里,等时间流逝。 等到已经九点五十五分的时候,确认不再拖时间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后,她狠狠地松了一气。 然后轻手轻脚地去到了她专门直播的那个房间。 准备好直播的设备后,她没有点开摄像头,只从背后的架,找到了自己最近直播念的那本,翻到一次讲的地方,认真地讲了下去。 而这一次,听到她音的观众们,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一个听了砚直播近一年的老粉,李薇对她的音以说非常熟悉。 平时有的时候,砚为了让他们安心睡觉,也会关摄像头,这并没有什稀奇的。 ,让人惊异的,砚今天的音,似乎太甜太柔了,只听音,就觉得现在的她,一定非常幸福。 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感受到,原来贺砚的存在,对她的影响那。 她也来不及想太,就在她的音下,沉沉地睡了过去,嘴角的那抹笑,一直带到了梦境之中。 云宁讲完故事之后到时间差不了,轻轻地合了,笑着和所有的观众告别: “晚安,做个好梦。”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了属于她的房,只,她转过身后,到了贺砚房间中,有一束光从室内洒了出来。 他现在,还没有睡着吗? 她有些迟疑地走到了他的房门前,着虚掩的门,不知道要不要敲门问一。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忽然传来了一个音:“宁宁吗?” 云宁停住了想要离开的身体,轻问道:“我以进来吗?” “请进。” 她缓缓地推开了门,到了坐在床,好像灯光都照亮不了他分毫的人。 他坐在那里,身体闲适中带着隐隐的贵气,就连侧头她时,也带着一种优雅和妥帖。 她怔愣了一瞬,随即像开玩笑一样开:“来我太高估自己了。” 她微微往前走了几步,距离他更近了一点:“来我的音好像对你没有少处。” 她的音里带着自责,以及显而易见的担忧。 “很有。”贺砚着这个样的她,微微颔首。 他说的真的,在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音时,他确实久违的有了一丝困意。 只这一丝困意,想要压制十分简单罢了。 “……”云宁着他,张了张嘴,音里带着些许的无措。 “我只想一直听着你的音罢了。”贺砚轻打断了她的话,音里好像带着一股异样的魔力。 所以才不愿意沉睡。 “那我在这里读,等到你睡着再走,好不好?”她着他,眼角染一抹无奈,“你要还睡不着,我这一世英名就毁之一旦了。” 反正已经心软了这次,也不差这一次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到贺砚身的暗『色』缓缓退去,眼中染了一抹笑意:“好。” 云宁避开了他的目光,手轻车熟路地往床头柜伸去。 拿起后,她诧异地了他一眼,《时间简史》什时候变成《刑法全》了? 她到已经躺好的人,老老实实地开始念了起来。 贺砚听着她的音,感受着她身边的气息,缓缓地闭了双眼。 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云宁终于从中抬起头,就到了贺砚的睡颜。 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精致的眉眼,凌厉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 因为他周身的气势太过强,总会让她忽略他近乎完美的长相。 在他们个相处的时候,她很少这样认真地着他。 她要不就低着头,要不就着他的眼睛,不敢让自己的视线有分毫的差错。 来,不管强的人睡着后,都会褪去白天的冷漠。 云宁着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试一试它的长度。 等到她的手快碰到贺砚后,她忽然像被惊醒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还好,她并没有吵到床的人。 她着呼吸均匀,已经陷入沉睡的人,缓缓地叹了一气,关了床头灯。 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在关门之前,她最后了他一眼。 或许夜『色』太美,让她忍不住想要沉『迷』,估计等明天起床后就好了。 关门响起后,躺在床的人悄无息地睁开了眼睛。 贺砚向房门的方向,眼中染了点点的笑意。 卧室里,属于云宁的气息还残留在这里,温柔而恬静,他感受着她的气息,缓缓地闭了眼睛。 第二天,他着空无一人的餐桌,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宁宁呢?” “云小姐她说今天想在卧室里吃。”佣人赶紧开。 接下来的一天里,云宁开始想尽办法躲着贺砚。 她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让自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想到贺砚恢复记忆后,对她做的事情,她就在心里恶狠狠地告诫自己,千万要和他保持距离,不然后果,她承担不起。 于,今天除了早的直播,她一整天都待在卧室里,偶尔趁着贺砚在房工作,然后去和小白玩一玩。 不得不说,现在小白的日过得她都羡慕,整整一个房间的猫玩具、猫窝和猫爬架,只不过小白太爷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那些玩具它几乎都不怎玩,也就她去它的时候,它才肯屈尊降贵地动一动。 不过它有一点很让她感动,那就它不管有少个陪玩,在它心里,最要的还她。 她今天艰难地躲了贺砚一天,贺砚好像也默许了她的行为,一整天都没有来打扰过她。 这让她松了一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就像和小伙伴吵架的时候,她会想:我不去找你,你怎也不来找我? 等到晚,她着贺砚卧室仍然虚掩着的门以及那束熟悉的灯光,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按理说,每个人在睡觉前,都会关好卧室的门窗,更何况贺砚这种冷静缜密的人。 只一天,她还说因为疏忽忘了,连着天…… 这贺砚故意做给她的吧。她磨了磨牙,转头就想走。 只,虽然故意做给她的,他的失眠真的。 她真的要这样一走了之吗?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自己的鼻,明白了贺砚这明谋,根本就没有想着瞒她。 “哎。” 她慢悠悠地转过了身,让自己的步伐起来和往常一样。 她敲了敲门,音平静:“这位先生,您今天还需要哄睡服务吗?” 几乎她的话音刚落,卧室里就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回答:“需要。” 明明这一切都他的阳谋,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只有微微的郁闷,好像根本没有一丝怒意。 贺砚对她而言,和其他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她明明应该逃离,忍不住想要靠近。 走到他的床前,她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自以为凶狠地扫了他一眼。 贺砚感受到她的眼神,身的气息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这个人,怎连生气都不会? 昨天晚,以说他在这几年里,睡得最好的一天,一夜无梦。 好像在睡梦中都被她的气息包裹,好像他在潜意识里,早就认定,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对不起。”他从善如流地道歉。 “我只,太想听到你的音了。”他的语气柔和,带着一股微微的歉意。 “没关系。”不得不说贺砚真的很懂云宁,在他开后,她脸隐隐的郁闷瞬间消失无踪,反而体贴地开,“其实反正只一小会儿而已,对我来说算不了什。” “那以后……” “我每天都来这里……” 云宁说到一半,把手中的《刑法全》盖过眼睛,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懊恼。 她真的……每日一次嫌弃她自己这张破嘴。 第46章 穿书的第四十六天双向沦陷 云书宁躲了贺砚三天, 每天白天都跑的看不见人影,但是到了晚上,她又会一脸无奈地按时来到贺砚的卧室, 老老实实地给他读那本《刑法大》。 她觉, 要是再读上几天,说不定她都能去相关部门考试了, 当然,录取上还是录取不上就和她无关了。 在这三天里,赵谷平作为一个特助,敏锐地受到了贺砚身上渐渐缓和的气势。 如果说他刚回来时,身上好像带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渊, 那现在,他已经把深渊很好的隐藏,周身的气质变内敛但是更加深不可测。 他在这天里察觉到了贺砚好像心情不错, 赶紧把一些不容易处理的文件给他送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贺砚一直在别墅的书房里办公,没有回到贺氏。 他虽然觉奇怪, 但是却什也没有问,认真地完成他给他交代的任务。 今天依旧如此。 “体检吗?”赵谷平到贺砚的交代, 下意识地往云书宁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赶紧回过神来, “好的,我这就安排。” 云小姐的身体确实也应该检查一下了, 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太过瘦弱。 云书宁和往常一样,直播完成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大有谁叫她都不去的样子。 在这三天里, 她和贺砚除了晚上有交集外,他的时基本上连面都碰不到。 每当白天她觉自己已经能够抵挡他带来的心绪波动时,这种想法又会在晚上她见到他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这个世界上有贺砚这种人,不管哪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让她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虽然对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多少爱意,但是之前身上淡淡的愧疚,化成了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宠溺。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就在她『乱』七八糟地想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时候,一般除了阿姨就不会有人找她,于是她直接走到门口,问都没问地打开了房门。 看到现在门前的声音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贺砚?” 贺砚这几天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所以她看到他后,才会在这惊讶。 贺砚看她,眼带淡淡的意,这天,他只要想起她,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变轻松。 已经让她调整了这多天,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他说话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平静而柔和,“明天我安排了一个体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的身体挺好的。”说到这里,她的食指和指不自觉地缠在了一起,面对贺砚的时候,她总是要想办法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宁宁。” 他这声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的声音,她的耳尖微微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她算是知为什网上会有那多的人为她的声音疯狂了。 她到贺砚这种语气和声线时,才知自己对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抵抗。 “那好吧。”她低头,声音有些委屈。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发现,她已经越来越熟悉贺砚的存在,之前他现在她半米之外的时候,她身的警报就已经拉响。 可是现在,他们之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她甚至能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带凌冽的寒气,她的身体却依旧放松。 “那明天早上七点,我你。”贺砚看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忍住了想要『揉』上去的冲动。 现在还不行,他会吓到她的。 “今天的午饭……”他看乖乖软软的云书宁,忍不住想要寸进尺。 “我还是在自己房里吃就好。”云书宁赶紧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带淡淡的黯『色』的眼睛。 “那好。”贺砚的声音里不任何的勉强,好像生怕影响到她本来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抬头,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下来,但是她抬起了头,忽然觉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一顿饭而已,如果她连这个都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他可是贺砚啊。 “实……”她看贺砚就要离开的身影,突兀地开口,“我午在外面吃也可以。” “那好。” 明明都是同样的回复,云书宁却从了淡淡的意。 关上门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已经不知来这里是不是对的了。 她在来之前本来只想潜移默化地告诉贺砚他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现在,她觉她的计划像是遇到了什障碍,一下子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现在,她只能乐天地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面对这样的贺砚,实在想象不他对她恶意相对的样子。 但是不不说,在这几天里,她对贺砚的恐惧消散了很多,在他面前,她越来越能表现自己本来的『性』格。 “贺砚。”她轻飘飘地开口,声音里带些许的叹,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憧憬。 “这些饭菜是谁做的?”她看餐桌上的摆盘,忽然觉有几分熟悉。 “云小姐。”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姨?”她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声音里带微微的抱怨,“您怎还是这称呼我?” “叫我书宁就好。” 贺砚看她眉宇显现的自然和欢快,唇角轻轻扬起。 贺辰虽然优柔寡断、心思杂『乱』,但是他做的有些事情,还算有点用处。 不然,他也不会留他。 “好。”李淑华看到她现在开心的样子,一下没有忍住,眼角忽然泛起了泪光,“真的是太好了,书宁。” “现在,贺总回来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了。”说说,她伸手来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你看我,这开心的时候,说这些做什。” “以后你有什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李姨,李姨给你做!” 到李淑华的那些话,云书宁自认为不痕迹地、小心地看了贺砚一眼,发现他好像正在忙他的事情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记刚来到这个别墅的时候,她好像演的太过真实,让在别墅里的人都相信了她和贺砚的关系。 他们都以为自己对贺砚情根深种,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可和那个时候完不一样,她要演的方向也完不同。 “你,曾经过的很不好吗?”贺砚看到了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在那短短几页的资料里,看到了这五年里她孤身一人的经历,也知她过的有多艰难。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耳边提过,好像那些苦难对于现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就越发的愧疚。 有的时候,他的脑海甚至会掠过一个想法:五年前那个还没有经历过无限流世界的他和现在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云书宁深爱的,是五年前的那个他,还是现在的他?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只知,云书宁爱的人只是他,就足够了。 “哪有。”云书宁到他的问题,意识到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开口,“你也知,长辈们看到小辈们的第一句话就是瘦了,哪有李姨说的那夸张。” 一边说,她一边夹起了一口菜,放在碗里:“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吃过李姨做的饭了,她自己做的饭菜只是能吃而已,在外面吃的那些饭菜都没有这种家的味。 她吃的津津有味,吃了口后,她看到饭桌上大都是偏重口的菜,筷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声音很轻:“你吃这些可以吗?” 她收集到的资料上,明明写他喜欢清淡的饮食,而且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求相当高。 现在餐桌上的这些菜,怎看都不是他的喜好……反倒都是她的喜好。 “可以。”贺砚知她对他很了解,所以并没有想过太过隐瞒。 或许说,他就是在慢慢地、不痕迹地往她的心输送自己对她的在意,输送他的退让。 “又不是只能做这几菜。”云书宁知他的意思,但是思考的角度格外清奇。 她冲厨房的方向,声音清脆的喊:“李姨,今天我给你一份菜谱,你以后每天按上面的要求做几菜吧。” “怎了?”李淑华从厨房里走来,眼带些许地茫然,“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 云书宁眼角悄悄看了正在喝汤的贺砚一眼,对她无奈地开口:“我当然很喜欢啊,可是这别墅的主人有自己的喜好,他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饭菜。”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李淑华到了她的话,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我现在就再去做。” “不用了,李姨。”贺砚用和云书宁一样的称呼。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汤匙,语气带劝慰:“实,这些饭菜我都可以吃。” 可以和喜欢的区别,云书宁当然懂。 她不知该有什表现,只能埋头吃饭。 如果说苏牧清或者是郁诚做这种事情,她肯定会严词拒绝,然后离他们要多远有多远。 可是当行为的主体换了一个人时,她非但没有觉困扰,反而觉自己的唇角在不自觉地扬起。 到她回过神来后,她今天的饭量已经超了往常不少。 李淑华来收拾的时候,看动了大半的饭菜,声音里的喜意根本掩饰不住:“书宁啊,李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吃这多。” “果然这人啊,心情好了,饭量就会变好。” “宁宁她,之前吃的很少吗?”为云书宁在客厅里消食,所以他就把公司的事情往后移了移。 总归,也不是多重要。 “可不是嘛,岂止是吃少啊,一开始饭菜根本就没动多少,身上那叫一个瘦啊。”李淑华在这里干了有一年的时,对云书宁可以说是格外的了解。 一谈起曾经的她,她的话茬子根本收不住:“我记有一次,我不小心在饭菜里掉了一点香菜,我的天,她吐的……。” 有的时候,这些话从本人口说来,远没有从旁观者身边说来来的更加让人心惊。 “李姨,厨房里不是还有好多事嘛。”云书宁看她滔滔不绝的样子,赶紧开口制止,“你快去忙吧。” 李淑华到她的话,眼神暧昧地看了一眼她和贺砚,语气满是了然:“我都忘了,你们好好聊,我去忙了。” 云书宁转过头,对上了贺砚的双眼。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嘴唇抿紧,眼也带淡淡的冷意。 可是她见到这样的他,没有一点害怕,为他一直在小心地克制自己身上的气息,不想吓到她。 她对他讨好地眨了眨眼睛:“我前一阵子在减肥,所以吃的有点少。” “李姨刚刚的话也太夸张了。”她无措地摆了摆手,干了声。 到她的辩解后,贺砚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反倒是让云书宁都觉到了一丝压抑。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贺砚,不知该如何的应对。 看到云书宁脸上带的隐隐的慌『乱』,贺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前微微蹲下:“以后不可以这减肥了,很伤身体。” 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她给的这个敷衍的理由。 想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他眼的愧疚一闪而过。 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啊。 既让人动,又让人心疼。 云书宁低头,看好像处在下位的人,看他带心疼,带臣服的姿势,双手攥紧:“我忽然想起来我还……” 不不说,这通电话来的很是时候,云书宁看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也不想地就接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贺砚吗?” 贺砚在她接起电话的时候,就缓缓地站起身,往书房走去,他给她充分的自由,不想让她觉自己被监视。 只是电话里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脚步微微一滞。 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脚步放慢,闲庭信步般往楼上走去。 “这里是天使儿童基金。” 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云书宁下意识地往贺砚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他们之的距离后,她松了一口气。 “是我,请问有什事情吗?”她让自己的声音起来尽可能的没有异样。 在这之前,她也收到过不少公益组织递来的谢信和谢电话,只是这些公益组织对她的称呼,都是她捐款时的昵称——贺砚。 “我们有一个小朋友为兔唇,接受了您的救助已经完成了手术,现在她想亲自和您谢。” 电话里的声音起来带满满的激。 “姐姐,我是晴晴,谢谢您给我捐的治疗基金。”孩声音来看,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在经过了那多的挫折后,她的声音里仍然不对命运的控诉。 她甜甜地开口:“现在我已经变好漂亮了,所有的小伙伴都夸我像个天使。” “真的吗?”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晕染了一神圣的光芒,她的声音带鼓励,“晴晴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孩。”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儿童清澈动人的声,云书宁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的酸涩。 另一边,贺砚到他们前几句的交流后,就已经来到了书房。 “你去查一下宁宁最近一段时的捐款记录。”他所知的,就只有网上公布的那些捐款,从那以后她的捐款记录,他没有让任何人查。 他尊重她的隐私,只是这一次,他…… “是。” 第二天一大早,云书宁就在贺砚的敲门声,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衣服。 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容易堕落。 在有了好好照顾自己的理由后,她为那一段时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坚持早睡早起,坚持一三餐准时吃,一周也抽时来散散步。 但是随时的推移,她身体的惰『性』慢慢占据了上风。 如果不是每天早上的直播吊,她能睡到上三竿,至于吃饭,一般是什时候饿了什时候吃。 想到这里,她诡异地有些心虚。 她的身体,应该不会有什问题……吧? 贺砚敲完门后,闲适地站在门外。 昨天赵谷平已经把她最近的捐款记录都查了来,在这一段时里,哪怕她已经回来了,她的捐赠还在继续。 他不知他那个时候的心情到底是怎样,他分不清,也不理解。 但是,他知的是,云书宁这个人,他绝不会放手。 云书宁收拾完自己后,无奈地在锦鲤直播上挂了一张请假条。自从成为一个主播后,她请假的次数少可怜。 观众们都说她是了名的敬业。 忙完后,她缓步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门:“早啊。” “早。” 个人坐在车的后座上,个人之基本没有什交流。 只是这样的安静,并不尴尬,反倒显温情脉脉。 云书宁收回了看车外的视线后,眼神在贺砚的手上一扫而过。 他的手闲适随意地交握在一起,这个动作显他的手指更加修长,手腕处的袖口微微挽起,『露』了一双有的手腕。 在她的角度看来,这就像是一件艺术品,让她忍不住想要拿在手里把玩。 现在她才忽然想起来,自从贺砚回来后,他们好像没有牵过手。 她醉酒的那几次,他也只是微微地握她的手腕,气轻的不能再轻。 陷入思绪里的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神在贺砚的手上停留的时,有一点长。 贺砚对人的眼神格外敏,早在她眼神第一次看向他的双手时,他就有所察觉,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明目张胆,没有一丝遮掩。 真是率直的有些可爱。 他忍住了把手递到她身前的动作,眼闪过一丝无奈。 到了医院,为贺砚的身份,她的体检非常顺利,不过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就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 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最后一项,抽血。 只是云书宁为上次“自|杀”的事情,对于这种非正常流的血『液』比较恐惧,换句话说,就是晕血。 她面对身前护士长打扮的人,心一狠,撸起了袖子,眼睛死死地闭。 贺砚发现了她的恐惧,伸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挡住了双眼。 他能清晰地受到了她的睫『毛』在掌心微微颤动。 他左手微微将她环住,这是一个不会让她不舒服的姿势,一股能量轻飘飘地来到她抽血的地方。 看她在他怀乖巧的样子,他忍不住底下头,在她的发顶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发觉。 “好了吗?”云书宁在他的掌心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 她没有想到这次抽血一点都不疼,亏她还做了这久的心理建设。 “嗯。”贺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云书宁耳尖微红。 他们之的距离,好像有点近了。 下一秒,贺砚体贴地松开了手,退后了步。 回去的路上,个人之的氛围有些沉默。 云书宁和贺砚并肩站在电梯里,电梯正在平缓地下行。 就在这个时候,贺砚忽然受到了一种属于主神的能量波动,很轻微,不是主神的化身,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碎片而已。 它没有一点自我意识,只能单纯地重复主神的命令。 云书宁站在电梯里,本来觉有些尴尬,所以正准备不痕迹地和贺砚保持距离,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忽然发生了一阵比较剧烈的波动。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惨白。 贺砚余光看到她的神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云书宁碰到他的手后,死死地握住了他。 电梯有些摇晃,她努稳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学她在视频上学到的那些急救手段,把一楼到现在这个楼层的电梯按了一遍,动作非常迅速。 贺砚用能量稳住这个电梯,到电梯平稳下来后,他用意念一下子把主神的碎片围住,正想要收网的时候,左手边传来一个气,把他径直拉了去。 云书宁看到电梯停住后,门缓缓地打开,赶紧小跑想要走电梯。 只是这个时候,贺砚的动作太过斯文,好像一点也不急一样,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这个时候,还讲究什豪门风度,当然是命重要啊。 她一个用,就把他拉了来。 实,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够拉动贺砚的,只不过为他对她没有设防,所以才会让她把这套动作完成的这样轻易。 贺砚看和自己失之交臂的主神碎片,神『色』平静,既然它已经现了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 为穿梭时空带走了它大部分的能量,所以它现在只能利用外物。 想到这里,他也明白了主神的意图,它知奈何不了他,就纯粹地来恶心他。 他回过神来,就对上了云书宁关心的神『色』:“贺砚,你没事吧?” 她觉现在的他,好像有点怪怪的,那一瞬从他身上涌的黑暗,让她心一慌。 “没事。”贺砚受到手传来的温热,没有松手,“我会让人向医院方面好好反应一下。” “你还好吗?”他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刚才,应该是吓到她了。 想她把自己从电梯拉来的气,他眼染上一抹淡淡的意,和心疼。 体检报告来的很快,第二天上午就放到了贺砚的书房。 赵谷平看到眉头微皱的贺砚,觉自己来实在不是时候。 他看他一页一页地翻云书宁的体检报告,每翻一页,空气的气压就变更低一分。 直到最后,他觉自己已经了一身的冷汗时,贺砚终于把手的报告合了起来。 “把这些报告给于彬送过去。”贺砚的声音冷的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他明天把治疗方案发给我。” 到赵谷平关上书房的门后,他的脸上第一次现了近乎茫然的神『色』。 他知她在他失踪的这几年里,过的不好,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不好。 体检报告上,写不少看起来好像没有什大问题的病症:营养不良、胃炎、宫寒…… 可是这些病症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让人正视。 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忽然冒了一个他之前从未想过的想法,他真的只是为愧疚,所以才想留住她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云书宁,那他的做法会和现在一样吗? 没有人能给他回答,他自己也是。 早上的时,云书宁一起床就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倦怠,好像做什都提不起精神来。 小腹也隐隐作痛。 受这些熟悉的觉,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果然,又是她的生理期。 实她生理期来的时候,不会特别疼,但是那种隐隐的疼意,会贯穿她整个生理期时,整整五天时。 她去完洗手后,老老实实地窝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在床上吃完早饭后,身残坚的站起身,准备去进行每天上午的直播。 昨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今天再请应该说不过去了。 只是练一下字而已,又不是什身体劳动,应该也不会造成什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缓慢地走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一双关切的双眼。 贺砚本来是想和她谈一下身体的调养问题,可是看到她脸『色』惨白的样子,他眉头微皱:“宁宁,你怎了?” “有一点不舒服。”云书宁抬起头来,努挤了一个容,伸手来稍微比了一下,“只有一点点,算不了什大事。”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贺砚的能量覆上她的身体,即使她不说,他也清楚她现在这样的原。 “直播啊。”云书宁一脸理所当然。 “宁宁。”他的语气微微加重。 她一点也不怕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和他讲理:“你看,如果我现在真的很难受,那我肯定不会为难自己。” “我现在确实不舒服,但是远远没有到达那种成天卧床的程度。”她语气轻松,“真的不是什大事。” 她前世和现在这一世经历了这多,这点疼痛对她来说真的算不了什。 贺砚看到了她眼的倔强,语气无奈:“为什?” 他找不到她这样坚持的理由,只是一个直播而已,不是吗? 在他的观念里,没有任何事情比她身体的健康更加重要。 在无限流的世界,只是一小小的伤口,就可能会带来巨大的危机,危乎生命。 “为他们在我啊。”云书宁说起他们的时候,眼好像闪光,“我一直觉被人待,被人期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或许有人觉直播这件事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在她看来,这是她的工作,这些人的喜欢,是她上辈子的求而不。 贺砚神地看她脸上盈盈的意,心忽然有了一种陌生的觉。 提起自己喜欢事情的她,看起来好像在发光一般。 “而且我觉自己现在好多了。”云书宁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开口。 好像在见到贺砚之后,她小腹处隐隐的疼痛就削弱了很多,现在她身上只有淡淡的疲惫。 “可以。”他看她,退让了一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 “一起直播吗?” “在一边看你,光荣的劳动者。”他罕见地开了个玩,只是语气却没有一丝意。 “那好吧。”云书宁看了他一眼,低头妥协。 来到书房后,直播的东西早就被人摆好,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直播。 很快,屏幕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充斥。 云书宁还是和以往一样,一打开直播,便在纸上开始了今天的练习。 刚开始几个字还好,到写的字变多了,她心的那股疲惫深深地涌了上来。 贺砚一直在关注她的状况,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站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从后背缓缓地围住她,尽量在个人之留空隙,绅士体贴,带一股隐隐的侵略。 然后,他伸手,握住了她写字的那只手,语气温柔:“来,跟我的气动。” 他一边说,一边把能量输送的更多,让她能够舒服一点。 贺砚在离开前,可以说是书法大家,云书宁一开始选择练字的理由,就是为他。 云书宁受身后传来的温度,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温热的火炉旁,身上忽然有了暖意。 她知现在他们个人的距离太近了,知这和她的计划完相反,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什也不想想了,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柔之。 本来,弹幕上今天还在谈论云书宁是不是不舒服,可是到贺砚的声音后,再看镜头里忽然现的那只手…… 弹幕停顿了一瞬,然后开始疯了一样的成片成片现。 “妈呀,我到了什!!!是贺砚!” “传说那个从来不喜欢在镜头下现的大佬,为了他的爱人,破例了次。” “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贺砚和书砚是真的!!!民政局我都给他们搬过来了。” “这双手,我的妈呀,手控完无法抵抗,只手合在一起简直是手控的视觉盛宴。” “这下我看谁还酸不拉几地说书砚和贺砚的爱情都是炒作,他根本没有这爱她。” “看这双手,我忽然不知该羡慕谁?” “有懂书法的朋友吗?你们看这个字,真的好绝!” …… 为贺砚自从回来之后,除了那次直播,剩下的时从来没有现在众人面前,关于他和贺砚的谣言也隐隐有显『露』的迹象。 为那次直播关于贺砚的录像已经都被撤下,所以有些人只形容根本想象不到贺砚到底有多爱云书宁。 一个灰姑娘,纵然候了五年,真的可以嫁入豪门吗? 就算贺砚真的想要娶她,会不会有可能是为这五年以来她的痴情,为了应对网上的舆论?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爱情,实在是太多现实的豪门爱情都没有善终,再加上有一些人也在隐隐的嫉妒云书宁。 不过今天过后,这种言论应该会沉寂下去。 论坛上、微博上,观众们和网友看这段时的截屏,像个痴汉。 或许正是为这种情太过难,所以才会有这多人,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走到最后。 第47章 穿书的第四十七天没有人能够拒绝云书…… 今天这一天, 云书宁过的可能比往常还要舒适上几分,自从早上直播完,她就过上了衣伸手, 饭张口的大少爷一般的生活。 今天的她在贺砚眼, 就好像是瓷娃娃一样,不能碰也不能凶。 明明他那么忙, 可是一天一大半的时都在陪着她。 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贺砚,你现在还不去休息吗?”云书宁看了一眼时,晚上直播完,她就回到了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贺砚也跟了过。 “你睡着了,我再回去。”贺砚看着她,轻声开口。 “可是你今天晚上不会失眠吗?要不我还是……”云书宁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想要坐起身,却被一双手温柔地按了下去。 “不会。”贺砚看着她,眼闪过一丝无奈, 好像看到她,他叹息的次数便多了很多。 “你安心休息就好。” “那好吧。”云书宁眨了眨眼, 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实已有点累了。 贺砚看到她乖巧的样子, 眼掠过一丝柔和,在她的身边, 他变得像是一‘人’。 他拿起不远处的那本书,翻开了第一页,一低沉带着温柔的声音在卧室里回响。 云书宁听到他的声音,唇角带上了一抹清甜的微。 第二天早上,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也跟着好了起。 她现在可以确定,她和贺砚之的相处方式,已不是普通朋友的相处了,她那疏远计划,从现在或者说早之前开始,已变得有了一点用处。 谁叫她当时装的太过认真,让所有的人都信了她深爱贺砚。 只要周围的人稍微透『露』那么一句,她再怎么解释也有用。 她很少回避自的内心,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会想办法努得到。 如果说,以前她想要的,只有好好活下去而已,那么现在,她想在以的生活,有贺砚的存在。 她太高估自了,面对贺砚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无动衷。 反正不管怎么看,他恢复记忆之,她应该都会死的很惨。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应该好好享受啊。 如果不是她那谎言,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所以,她现在就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吧。 而且,她心也有一微妙的期盼,万一,贺砚也喜欢上她了呢。 虽然她现在从他眼还看不到爱意,但是现在的她对他而言,已足够特别。 当你遇到了一对你而言特别的人,那么你对她的关注,肯定也会在不知不觉变多。 想到这里,她这几天眉隐隐环绕的忧愁逐渐消散。 她坐起身,伸了懒腰。 按理说,今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二天,平时这时候,她应该会很不舒服才对,可是现在,她觉得自活满满,全身上下都很轻松。 简单的收拾好自,她久违地下楼吃早饭。 看到云书宁的身影,李淑华一脸惊讶:“书宁,你今天舒服一点了吗?” 昨天她在贺砚的吩咐下,给她准备了不少生理期时候吃的东西,什么姜丝红糖、枸杞鸡汤…… 所以,现在她看到她才会这么惊讶,有一次,云书宁也是生理期不舒服,那一天正好是周末,她别墅的时。 那时候贺砚还有回,她亲眼见着她在冬天,疼出了一身冷汗,连路都走不太动。 当时她是又急又心疼,忙活了好一通,才让她舒服一点。 “好多了。”云书宁一脸意,声音听起清脆有活。 看到她这样子,李淑华松了一口气,着调侃:“今天怎么想起要在客厅里吃饭了?” 本她还以为是云书宁和贺砚吵架了,才会一直在自的房里吃饭,但是她看到他们的相处之,就默默地收回了这种想法。 用网上那种话说,就是狗粮吃的真撑。 “在屋子里憋着太闷了嘛。”云书宁眼角带着盈盈的意,或许是因为已把以的路想清楚了,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坚定。 “早啊。”她看到出现在楼梯处的贺砚,着招了招手。 贺砚好像从都有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在他面前的她,好像不管他怎么做,她身上都带着淡淡的忧愁。 看到她,他身上的气息渐渐柔和了下:“早。” 今天的早餐很简单,就是一些烧麦、小笼包、灌汤包、小米粥之类的东西。 但是云书宁却吃得津津有味,让看着她的贺砚都不自觉的多吃了一些。 “你昨天睡得怎么样?”吃完饭,云书宁并有像以前一样溜之大吉,反而和他聊了起。 贺砚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 实对他而言,仅仅只是一天不睡觉的话,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还好。” “果然有睡好。”云书宁听到他的回答,笃定地下了结,“不过今天我的身体好多了,所以……” “我一定要让你睡好觉。”她意满满地看着他,“你要是一直失眠这么严重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 因为很少说情话,所以她说完,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意。 她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好久有陪小白玩了,我要是在不去,它估计已把我忘了。” 她一边说,一边向楼上走去。 到了楼梯边缘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对上了一双带着意的眼眸,好像自从刚才开始,他的眼就一直这样注视着她。 她对着他俏皮地了,转身去了小白的房。 “喵呜~” 她进去的时候,小白正在阳光下,懒洋洋地睡着觉,感受到有人进屋之,它眯着一双眼看清了人,然敷衍地叫了一声,身体一动也不动。 “懒死你算了,小白。”云书宁走到它的身前,恶劣地『揉』了『揉』它的头。 到了晚上,直播完成之,她看着书架上的书,思考了很久,拿下了一本比较具有哲学意义的书,这种书的催眠效果应该不错。 她是真的不想再读那些法律知识的书籍了,每次念到什么刑罚的时候,即使她知道自并不会犯这样的罪,但是心里仍然忍不住一哆嗦。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敢这么轻易地做出换书的决定,不过现在的她在贺砚的纵容下,对这种小事,已完全可以自做决定了。 她拿着书,悠哉悠哉地到了贺砚的卧室,他的门依旧为她留着。 她带着意走到他的身前,拿出书晃了晃:“这是我们今天的哄睡图书,你可以抗议。” “但是,抗议有效无效的解释权可在我这里。”她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贺砚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眼闪过淡淡的沉思。 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样子有活的云书宁,他真的很喜欢。 他开始期待,他们每一次的见面。 他身上留存的,不再是以前那种夹杂着愧疚和无奈的心疼,而是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的喜爱。 “不敢。” 云书宁第一次看到他眼这样直白的宠溺,在她的大脑做出回应之前,她的手已伸到了他的眼前: “这位先生,请您闭上眼睛。”她的语气带着微不可查的慌『乱』,却还是做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睡觉的时候,哪有人睁着眼睛。” 贺砚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她的掌心里划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云书宁清了清嗓子,打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在这世界上,有很多……” 一开始,她还能维持住原有的声音,可是随着阅读的深入,她感觉自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声音也变成了小声的呢喃。 到了最,她懒洋洋地打了一哈欠,看了床上已睡着的人一眼,『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的房。 接下的几天里,她和贺砚的相处,变得随意了很多。 她开始试着表达自的喜好,遇到不喜欢不开心的事情,也会和他分享。 只不过,即使是这样,每天要喝的『药』,却根本得商量,还有每天一顿的『药』膳。 一开始吃『药』膳的时候,她实还挺惊奇的,尝了尝味道也还可以,厨师用调味料让『药』的气息和食材融合了起,吃着有她想象的那么奇怪。 但是这种东西,偶尔吃一顿还好,要是一直吃,真的会很难受。 她站在顶楼的玻璃房,脸上带着些许的无奈。 贺砚很多事情都听她的,只有这一件,即使她已无底线地撒娇了,也依然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哎。”她听到身传的熟悉的脚步声,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一直待在这里,是不是太闷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贺砚知道她为什么叹气,也知道该如何转移她的注意。 他的话音刚落,云书宁就抬起了头,眼带上了一抹惊喜:“可以吗?” 实身为一宅女,她也有过很多天不出门的历。 但是不出门和不能出门是码事。 “算了。”惊喜过,她皱了皱自的鼻子,“不是说外面有人想要伤害你吗?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这段时,不止是她有出门,贺砚也有。 “那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出门吧?”贺砚看着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他在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情,“我会叫安保人员跟上,不会有太大题的。” “真的吗?”云书宁抬起头,眼带着怀疑,“要不还是算了吧,安全最重要。” “安心。”贺砚感受着手下的触感,眼带着宠溺,“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择日不如撞日,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好吧。”云书宁虽然答应了下,但是她的语气欢喜夹杂着一丝担忧。 贺砚看着这样子的她,有多说。 只是主的碎片而已,他当然可以护住她。 ……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啊,你可以吃得了吗?”云书宁看到贺砚把她领到了一家闹市的苍蝇小馆,眉头微微皱起。 她看着他往前走的姿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想吃这,我们换一家吧。” “这是一家百年老店,是隐藏在街角的不出世的美食……”贺砚把赵谷平的那些台词,原封不动地搬了过。 “那我也不想吃。”云书宁死死地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继续往前走。 不管这家店有多好吃,贺砚都不可能会喜欢,就他那张嘴,挑的不行。 “我想吃山珍海味、想吃瑞茗轩、名陈村的饭菜。”她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们第一次出吃饭,去好点的地方嘛。” 她确实喜欢在这种苍蝇小馆里吃饭,但是那不是因为她穷嘛,要不然她肯定天天都去瑞茗轩。 所以,她真的有在撒谎。 但是,闻着从小馆里传的鸭血粉丝汤的味道,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你别说,闻着真的很香。 贺砚看到她嘴馋的模样,眼角染上了淡淡的意:“那我们先进去试一试,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再去别的地方。” 说完,看到她有些挣扎的模样,他着加了一筹码:“我也有点想试一试这里的味道了,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好吧。”云书宁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他有有说谎。 只不过,只要贺砚不想,她从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老板,份鸭血粉丝汤,不要香菜只要鸭血。”她说的时候有一丝的犹豫,就好像这些话她已说过了无数遍。 云书宁丝毫有意识到,她只是再一次觉得贺砚这大少爷太难养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动物的内脏也是碰也不碰。 她在心里谴责他的时候,有看到身边人看着她,眼带上了难以抹去的意。 人坐在这苍蝇小馆里,看着周围蒸腾的热气,云书宁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而已,一起吃饭,一起生活。 人烟火。 她忽然想起了这词语,放在此时好像无比的契合。 真不愧是贺砚推荐的地方,她吃完出,整人都散发着满足的气息。 不过贺砚吃的不多,只吃了几口。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私房菜馆,那里的厨师很不错。”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再去那里吧?” “总不能我吃饱了,你还饿着吧。” “好。” 云书宁牵着他的手,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现在的她已习惯了手属另一人的温度。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太好,让她忍不住自唇角的意。 人并肩到红绿灯前。 “回到家,我还要吃那『药』膳吗?”她看着他,一边走,一边委屈巴巴地道。 平时都是午吃『药』膳,但是今天午他们人是在外面吃的饭,那么…… 她转过头,脸上的意在看到那辆冲着他们开的车,凝固了下。 那是一辆银灰『色』的车,车速很快,让人根本躲闪不及。 她整人都僵在了原地,这时候她才知道,原电视上那种及时的躲闪亦或者是把身边的人甩开,根本不可能发生。 她几乎是凭借着自的本能,挡在了贺砚的身前,手死死地抓住他,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然呢,发生了什么? 好像有一阵剧烈的风,和她擦肩而过。 她看到自回过时,已被贺砚抱到了怀,以保护者的姿势。 她现在只感觉自整人都僵硬的不成样子,不远处,那辆冲着他们的车,撞在了对面的栏杆上,车身已破的不成样子。 “宁宁?”贺砚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慌『乱』,这种声线根本就不像是那天下尽在掌握的人。 从那辆车失控的那一瞬,他就发觉了主碎片的能量,他停顿的那一瞬,只是为了粉碎它的能量碎片而已。 但是他有想到,她会挡在他的身前。 他看着被能量改变了路线的车,眼闪过一丝懊恼。 云书宁这才反应了过,她听着周围路人传的尖叫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拉着他到了马路对岸,到了一安全的位置。 她缓缓地蹲下了身,腿软的不成样子。 她把脸埋到腿,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布满了泪水。 到这世界的一年,她虽然遇到过很多次危险,但是每一次都有超出她的预计。 可是这一次,她可以说是与死擦肩而过。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辆车与她擦身而过时风的热度。 缓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了抱住她的贺砚。 她一脸茫然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声音轻的好像从另一世界飘:“贺砚,你还好吗,有有受伤?” 贺砚自从她把他拉到这里之,便怔愣地站在原地,他很难形容这一刻时,他心的感觉。 看着即使已害怕成这样,还不忘关心他的人,他伸出手,缓缓地放在了自的胸口: 砰、砰、砰 在这一瞬,他以为自早就冰冷的心,忽然变得温热。 第48章 穿书的第四十八天对你的爱重过本能…… 贺砚站在逆光处, 云书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能看到他的动作。 在这一刻,她里忽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 有什么变得不一了。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身前,蹲下身, 温柔的抱住了她,以前的每一次一,他的力度轻的不能再轻,可是这一次,她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珍惜的味。 贺砚低头看着她, 声音很轻:“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还好吗?” “我当很好。”云书宁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脸上泪痕犹在, 但是却没有了刚刚的恐惧慌『乱』,“那辆车不是没有碰到我们吗?” “我就是被吓了一下,没事的。”她站起身, 忽现自己的腿还是有些软。 贺砚看着她逞强的子,也跟着站起身, 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对不起。” 云书宁来还在诧异于他的动作,听到他带着歉的声音后, 被转移了视线的她一脸茫:“为什么道歉?” “我明知道会有危险,还是带你出来, 很抱歉。” “这你有什么关系?”云书宁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是像你这么说的,那我也应该像你道歉,因为这一次是因为你看我在家里太闷, 所以才会想着带我出来。” “我是不是也道歉啊?”她身上的恐惧渐渐褪,身上也重新出现了活力。 听到她的,贺砚脚步依旧,只是眉间的神『色』又温柔了些许。 “今天这次事故,真的是有人指使吗?”云书宁乖巧地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如果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那么最后关头,那个人不可能放过他们。 来在一开始,她还觉得这可能真的是那些幕后不想贺砚回来的人动的手,可是看到那辆报废的差不多的车,她忽觉得,有没有可能,这只是一场外? “有人着手查了。”贺砚看着随行的人打开车门,温柔地把她放在了后座上,“等到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嗯嗯。” 不得不说,云书宁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比乖巧,越是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让自己表现的越害。 这是她以前生存的一种途径,只有让人放松警惕,她才能从危险中寻觅到一线生机。 这种能被带到了现在,面对今天遇到的危险,她不自觉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乖巧,但是因为她的潜识里知道,贺砚不可能伤害她,于是也没有了面对危险时隐藏的那种狡黠。 现在的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颜『色』,但是神情看起来格外乖巧可怜,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抱抱她,安慰她。 在他们上车后不久,警车就来到了当场,跟着的安保人员配合的警方沟通。 那些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拿着手机在拍摄。 李薇也是如此,不过她拍摄并不是为了争取流量,而是因为她在人群中现了云书宁的身影。 她是京都知名学府里的学生,平日里没课的时候,就喜欢来到一些小吃店来品尝美食,今天也是一。 但是往常不同的是,她在过马路的时候,现了就像是鹤立鸡群的个人。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气质真的是一件很玄的东西,有的人明明长得很漂亮、很帅气,但是看起来没有一气场。 而有些人,你即使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到,他们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人一男一女,女生看起来活泼灵动,男生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望而生畏,不敢直视,但是在看向身边的女生时,他身边的气场会不自觉地变得柔。 只是一面,她就知道,这个人很相爱。 因为她正在路口徘徊那一条街,所以站在路口没有动,从她的方向正好能看到距离她越来越近的个人。 等他们到了路中央,她终于看清了那个女生的脸。 是书砚!!! 她强忍着兴奋,把视线挪到了云书宁身边人的脸上,现在在她身边的人,就只能是贺砚了。 我的妈呀,看着他们个人之间的亲昵云书宁在直播时从未『露』出过的这的快乐,她忍住尖叫的冲动: 她嗑的cp岂止是真的,简直甜掉牙了!!! 她拿出手机,想拍下这一幕,她知道她不应该打扰书砚的生活,所以她只是站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敢拿出手机来拍一下他们的身影。 这个人站在那里,不管怎么拍,看起来都美好的像一幅海报、 只不过她忘了把手机摄像机里的模式转换过来,所以,她按下的其实是摄像键。 也就把刚才的一切都清楚的录了下来。 她亲眼看到那一辆车失控的朝着个人撞,速度快的根来不及让人反应,从她现到这辆车出现在云书宁他们身前,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在这几秒钟,她看着云书宁下识地挡在身后人的面前,身上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 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又看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动了,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身体也微微旋转,正好挡在车来的方向。 下一秒,这辆车擦着个人的身体而过,撞到了不远处路边的围栏上。 她颤抖地放下了手机,忽现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泪流满面。 原来他们真的如此相爱,爱到超过了求生的能。 等她回过神来时,云书宁贺砚离开了这里。 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拿出手机,在个人的cp群里了一条消息: “呜呜呜呜呜,书砚贺砚他们真的好相爱啊,愿为了对方付出生命的那种相爱。” “如果我能遇到这的爱情,我应该也可以做到为了他不顾一切吧,因为那个人真的值得。” “咦,大佬你怎么忽间这么感慨,书砚对贺砚的爱我们不是早就清楚了吗?书书都为他『自杀』过了,付出过一次生命了。” “书书对贺砚的喜欢真的是谁都可以看,可是书砚好像只在镜头里出现过几次,虽他表现的很好,但是他真的会愿为了书书付出生命吗?” …… “都别聊了,快看热搜!!” 在现在这个时代,网红主播深入到了各个大街小巷。 有的时候人们走在路上,常能够看到一个主播拿着一个手机或者是摄像机,走在路上一边拍,一边粉丝们聊天。 今天也是如此,因为这条路上有不少美味的小吃街,所以一些主播们常拿着摄像头在这里走来走,寻觅美食,做探店主题。 在过这条路的时候,有一个正在直播的主播就把今天路中央生的事情全都拍了下来。 那个主播也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有不少人认出了事故最中央的人的身份,在一阵爆炸『性』的热度下,很快登上了热搜。 因为云书宁贺砚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流量密码:苦等五年的深情爱人书砚、离奇回归的贺砚,豪门爱情交织,让人们不由得对他们之间的相处分外好奇。 但是由于贺砚不愿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人们纵使再好奇,也只能好奇,根得不到一答案。 除了上一次贺砚在书砚直播间里短暂『露』面后,他们再也没有的大他们个人的任何消息。 论是好消息,还是不好的消息,都没有。 所以,在看到今天这段主播的剪辑之后,网络上直接沸腾了起来。 这次热搜的标题是:“原来这的神仙爱情真的存在”。 数个被标题骗进来的网友们,看完后,都一边哭一边评论: “在进来之前,我还以为又是一个电视剧的宣传手段,没有想到居是真的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事情,我一个大老爷们,看的眼都红了。”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让自己变得勇敢。” “这应该是多么真诚而炙热的爱啊,爱到个人都抵抗了自己对于生命的能。” “书书贺砚,每次听到、看到他们的故事时,我总会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美好的爱情。” “你们现了吗?在一开始的时候,书书笑得有多开,在直播间里,我好像从来没有到她这个子,果贺砚才是属于她的救赎。” “贺砚对书书也好宠啊,他看她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慑人的感觉。” “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神仙爱情,只是不可能生在我的身上罢了。” “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下识地保护自己,可是他们个人都把对方放在了比自己更重的位置,或许这就是书书愿等贺砚五年的原因吧。” …… 云书宁丝毫不知道网络上的事情,她下车后,感觉自己的情恢复了平静。 只是行走之间,还是有一些僵硬。 贺砚跟在她的身边,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她的方向,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担疑『惑』。 “为什么?”贺砚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疑『惑』,或者说他猜到了,但是仍不太理解,“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挡在我的身前?”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他人的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 在限流世界里,他从第一个副就知道,想活下,就收起自己多余的善,不择手段地渡过每一个暗天日的副。 所以,他在感动之余,也带着不解。 云书宁听到他的问题,脚步停留在了原地。 她也很奇怪,她明明是一个那么惜命的人,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那个时候,几秒的时间里,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或许愈是在,愈是小翼翼地想隐藏,所以她下识地藏住了自己内的想法。 “因为我善良啊。”她转过身,对着他笑得俏皮,“我这个人,看不惯别人在我面前受伤,所以就挡上了。” “果国家欠我一个义勇为奖。” 她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转头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她忽想了很多,她又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圣母,凭什么在之后把这件事轻飘飘地掀过。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啊,即使她在做的时候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但是不妨碍她用它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而且,那做的人,也不止是她啊。 她的手死死地攥紧门把手,低着头,声音很轻: “如果说,我挡在你身前,是因为身体下识的反应,连自己都法抵抗。” “那你呢?” “为什么也愿用身体护住我?” 第49章 穿书的第四十九天甜蜜生活 云书宁低着头站在门前, 体看起来分紧绷,好像问出这个问题已用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贺砚看着这个样子的她,眼中闪一丝无措。 为什么他会护住她? 因为他知道, 那辆车不可能会伤害到他, 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她。 即使是这样,他在那一瞬, 却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地就做出了保护她的动。 是啊,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而言,很重要。”现在的他,还不理解到底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她非常重要。 他曾说, 不会骗她。 所,即使他知道这可能不是她想听的答案,也依然认真地说了出口。 “这样啊。”云书宁听到他的回答后, 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开心。 她知道她编造的他们的曾都是假的,他们两个在他回来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不到半月的时,她的位置能从一个陌生人提升到重要的人, 已让她非常满足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也不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要是现在贺砚说他对她情根深种, 那她应该会害怕吧。 “我知道了。”她紧绷的体缓缓放松,然后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今天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 从那天后, 云书宁觉得贺砚对她的态度,有了亿点点不同。 其实她并没有太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果那一天车祸真的成真了,她为他受了很重的伤,那她会努力把这件事的用发挥到最大。 可是那一天,她啥事也没有,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伤到。 能用这次的事故换来贺砚口中的一句她很重要,已是意之喜了。 何况,那一天,他也做出了她同样的选择。 在他的心里,也一定已有了她的位置。 贺砚都没有说什么,她怎么好意思把那天的事情天天挂在嘴边。 “这是什么?”云书宁看着楼下有人对着一盆花忙忙碌碌的样子,有奇怪地问道。 她知道贺砚的喜好里,有喜爱养花这一项,那一次她能让贺辰相信她的谎言,贺砚送给他的那盆花功不可没。 只不,从贺砚回来后,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花房里的花有增的迹象,还为他已把这个喜好放下了。 “这是你要养的花吗?” 原谅她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一个没怎么有眼界的穷人,这盆花她怎么看都看不出它到底好在哪。 因为现在是冬天,花还没有开,只有花的叶子在 要说哪里好的,就是这叶子还挺好看的。 这盆花,其实是贺砚想送给云书宁的礼物,是他让人从一个拍卖会上花重金拍下来的。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那一天对她问题的回答太伤她心,他总是在不意的时候想起她听到他回答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她,伪装的好像连他都看不出破绽,可是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喜欢那样的回答。 所,就有了今天这盆花的存在。 现在的他,只是想把己喜欢的东送到她的面前,想着能不能让她变得开心一点。 只是,在云书宁看到这盆花后的表情,他就知道己太理所当然了,他喜欢的东,她没有理由非要喜欢。 “是一个朋友送的。”他默默地隐下了要说的,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情掀了去,“你不喜欢吗?” “没有啊?”云书宁眨了眨眼睛,她没有不喜欢,但是也没有太喜欢。 她知道这花的价格,可能比她一个月直播的收入还要贵,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跟钱不去呢。 就是她实在欣赏不出来,到底它们好在哪里,贵在哪里。 她在前世因为有个导演喜欢养花,所『逼』己背了很相关的知识,结果她越背越不喜欢。 她真的无法从一朵花中看出高洁傲人的姿态,看出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的娇羞…… 所,她在一定程度上,是懂花的,但是却没有少喜欢。 “这花开花后应该挺好看的。”她对每个人的喜好都给予尊重,只是这盆花现在只有叶子,她夸也不知道怎么夸。 听到他们两个人的交流后,负责把这盆花送到墅的拍卖会工人员忽然好想懂了什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搬花的动。 今天的事情,贺砚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礼物需要投其所好。 其实这个道理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对于一个从来不需要讨好人,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人生杀大权的人,他根本不需要了解这。 很时候,无论他送出了什么,受到礼物的人都会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你今天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一点睡意也没有?” 云书宁读了十分钟左右的书后,语气有无奈地问道。 在这段时里,她一直能够感受到贺砚看来的视线,温柔但又不可忽视。 “为你的专属哄睡人,我有一点点挫败。”云书宁被他看的心里无端地生出了几分紧张,只能用玩笑来缓两人之这种奇怪的氛围。 “宁宁。”贺砚察觉到了她的不在,微微侧了头,让己的视线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 云书宁听到他的,的睫『毛』微微颤动。 他刚回来的时候,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主动去找他? “那你想聊什么?” “我好像从来都不清楚,你到底喜欢什么?”贺砚坐起,眼中带着淡淡的疑『惑』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心虚。 或许曾的己对她很了解,可是现在的他,对她一无所知。 他对她所有的了解,大都来源于那薄薄的几张纸上的资料。 她在一起时,她也很少主动的表现己的喜好。 “喜欢什么啊?”云书宁认真地看着他,眼中好像带着点点的星光,“我喜欢你啊。” 这句明明像是玩笑一般的,却偏偏被她说的无比认真,配上她脸上的表情,让贺砚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开玩笑的。”她眨了眨眼睛,对着他俏皮地笑了笑,虽然她没有恋爱验,但是也少懂一爱情技巧,亦真亦假、若近若离,看来好像有点用。 “聊天应该有来有往,现在我已回答你的问题了,你是不是应该回答一下我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己很早前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你在这五年里,的好吗?” 她没有问他去了哪里,没有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上这么一句。 其实,她能够猜到,他的应该是不好的,那个资料里那么挑剔那么骄傲的少年,现在已开始学会了去适应生活。 那饭菜,明明之前他应该从来都不会碰的。 贺砚听到了她的问题,微微一怔,眼中染上了一抹暗『色』。 可是偏偏她的问法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冒犯,反而让他有心疼。 这个人,连关心他,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其实……” 云书宁在这个时候,忽然站起,伸手抱住了他。 她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看出,他的真的很不好。 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神情代表着什么才对。 “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了。”她在他耳边,声音带着淡淡的包容,“我只知道,我们的未来,才是最应该期待的。” 贺砚怔愣着感受她上传来的温度。 这是他们之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这样温暖、这样动人。 就在他想要伸出手回抱时,云书宁轻轻地松开了手,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意:“所,你不用告诉我这五年里,你到底历了什么。” “但是,公平起见,这五年里我历了什么,你也不许好奇,可吧?” 贺砚看到她离开己的怀抱后,然地放下了微微抬起的手臂,只是手指摩挲了几下,不知道是在失落她的离开,还是在懊恼己的动没有快一点。 “好。”虽然他已把她最近一年左右的历了解的差不,但是当他应下这句后,他就不会在让人查她一年前的生活。 她说的对,他们之,重要的,是未来。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云书宁看到他点头后,小心地伸出手,用食指拇指比了一个小的动。 “这五年里,你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当然,你要是不想说……” “没有。”他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听到他的回答后,云书宁眨了眨眼睛,想要把己眼中太明显的高兴眨走。 “既然聊天应该有来有往,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问题了?”贺砚语气里带微不可查的恐慌,只是被他淡定闲适的表压制,谁也没有看出来。 “你问吧。”她开着他上隐隐透『露』出来的严肃,声音微微紧绷。 “果说,我一直记不起五年前关于我们之的记忆,你会伤心吗?” 按照主神的『性』格,拿到那记忆碎片后,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销毁,那就代表着,他可能永远也不会记起那段曾。 云书宁:还有这种好事? 她强忍住己想要上扬的嘴角,语气轻松地安慰:“当然不会。” “五年前的你我,现在的你我,其实都有很大的不同。”她斟酌着己的措辞,“现在在我心里,重要的是现在的你。” “而且,我们之前的关系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我之所放不下你,可能就是因为人们常说的那句——‘人在年轻的时候,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 “所,我现在甚至觉得你记不起来那段曾,也挺好的。” 贺砚从她开口起,就认真地观察着她,等到她说完后,他看着她眼中的神『色』,不知道该何面对这样的她。 每一次在他觉得己已亏欠她良的时候,她总是有办法让他知道,原来他欠她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 “好了。”云书宁看着他还要开口,伸手做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已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说完,她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还要睡美容觉呢。” “好。”贺砚眼中的笑意忽然变得真切。 第天醒来后,云书宁看着早就在衣帽等候的服装设计师,一脸茫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设计师时光,是贺总让我来为您专门定制成衣。”时光脸上带着职业不失亲切的笑意,“云小姐您有什么喜好吗?” 云书宁看了一眼这一早已满满当当的衣帽,脸上的茫然盛。 可是她一点都不缺衣服啊。 在她搬来后的第天,贺砚就把这衣帽给填满了。 恐怖的是,他填满这衣帽,只是用了冬天这一季的衣服。 一开始,她确实很兴奋,毕竟,这样的房是一个女生的终极梦想。 但是由于那个时候她的『性』格人设,她必须表现出一个面对失忆的爱人的无奈痛苦,怎么可能会对这物动心。 于是她在怀疑是不是春天又要再收拾出一个衣帽的同时,压下了己心中的激动。 让己不管看到它们少次,都要表现的古井无波甚至有悲伤。 等到她贺砚的关系终于近一步,她也终于有心思研究每天穿什么,所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 然后,就有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她几乎是茫然地被设计师摆弄着,量好了各种尺寸。 然后时光拿了一个『色』卡来到她的面前,笑意满满地问道:“云小姐,您有什么不喜欢的颜『色』吗?” 云书宁看了一眼上面的颜『色』,点了点头,接笔把那太深沉的『色』系都划了下去。 她不喜欢穿这种深『色』的衣服,因为这总会让她想起那一段明明该是最灿烂的时光里,她只能因为耐脏、便于清洁等等理由穿着一不合的黑『色』衣服,在小巷中游走,羡慕的看着的孩童的衣。 接下来,时光还问了一其他的问题,她都老老实实地给予了回答。 然后,这设计人员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书宁快速地选好己今天要穿的衣服,因为她直播的时马上就要到了。 在她不知道的另一边,贺砚看着那张代表着她喜好的『色』卡,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她不喜欢的这颜『色』,好像都是他平日里穿的最的颜『色』。 他喜欢暗『色』系,因为那样的颜『色』让他能够隐于黑暗中,这样好像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主神在他去无限流世界前无所不在的窥视。 到了现在,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其实,已没有了主神,他觉得,他的穿衣习惯,也应该改变一下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里,贺砚在不着痕迹地改变己的服装『色』系。 但是他的改变很巧妙,今天的衣服是黑『色』,两天的衣服是墨青,再几天是深灰…… 这样的变化,云书宁根本没有察觉,直到有一天,正在吃早饭的她忽然发现,贺砚上的『毛』衣,她上的『毛』衣是同一种颜『色』。 有点惊异,但是也了一种穿情侣衣的窃喜。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会这样穿着,只是在心里悄悄地告诉己,是因为她。 有的时候,一个人对于上心还是不上心,真的可感受的出来。 云书宁看着侧小心地护住她的人,心里忽然有了深一层的体会。 这是一个画展,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贺砚就已调好了时,把所有的公事都推后,在他根本就没有确定她愿意来这里的情况下。 他开始试着了解她的喜好,试着在生活中带给她一不是那么贵重但是珍贵的惊喜。 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他对她也很好,但是那种好,给人的感觉很虚无。 明明他做的已可说是无可挑剔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她好像一点也抓不住,一点也弄不懂。 可是现在,她好像能够弄懂他大数时候的神情,知道了他也会因为她的拒绝不开心,即使他的脸上从来没有显现,但是每次她因为一原因,拒绝他的时候,赵特助的脸『色』都会变得非常难看。 她真的感觉,她离他的心越来越近了。 果他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就好了,她的这种想法一直存在,只是这一瞬,分明显。 “宁宁,你怎么了?”贺砚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的上,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后,第一时问道,“是不舒服吗?” “这幅画有一点点压抑。”云书宁对着他笑了笑,拉着他离开了这幅画前。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干什么。 …… “贺辰,你说一定会帮我的。”林晚死死地攥着他的手,眼中是近乎狰狞的疯狂,“你说的。” 贺辰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我会帮你,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 “果小叔要对付你,他可做很事情,让所有的人都查不到任何证据。”他安抚地将她抱在怀里,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是这是精神病院,我进去后就完了。”林晚在他的怀里,声音变得平稳下来,“你知道那种地方,一个正常人待久了,也会变成疯子。” “我已安排好了,你在里面的生活会在面没有什么区。”他眼中闪淡淡的厌恶,但是声音依旧柔,“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管你去到哪里,小叔都会找到你,还不我们己主动,起码还能掌握主动权。” “不是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晚觉得己的心好慌,好像进去了,就会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且,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不是吗?”她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贺砚他再怎么强大,也不能大法律吧,我可去寻求公安机关的帮助,我还可……” “晚晚。”贺辰抚『摸』她头发的动微微加重,“小叔已把不少的资料送到了我这里。” 想着上面的那资料,他眼中闪一抹暗『色』。 他也怀疑,为什么林晚在出国前并没有少设计天赋,回国后就忽然成为了一个锐设计师。 她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天赋还远远够不上顶层。 她在国际上的获奖的服装设计的灵感,都来于另一个人,只不有的时候,有人的灵感确实会雷同,再加上她抄袭的那个设计师都不出名,再加上她抄袭完后有意的打压,让她根本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抄袭的那几个服装设计师里,有一个人已杀了。”贺辰把她披散在后的头发拨到了一边,手指在她的脖颈下优雅地画了一个圈。 “那个人家庭条件不太好,能够就读服装设计这个专业已耗尽了家里所有的金钱,可是学成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跌跌撞撞,一事无成,最后面对为她耗尽了钱财的家庭,无望地杀了。” “你说,在还没有系统的学习服装设计的相关知识时,就已灵气满满的人,为什么会得这么艰难呢?”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疑『惑』。 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林晚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她在很久之前做的事情,国的奖项实在是太难拿了,她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国,就在这个时候,池寒的秘书忽然好像是无意地给她递来了一国内的设计师资料,让她可观摩学习一下。 那个时候她正好看到了一个灵气十足的设计师,重要的是,她发现那个设计师没有一点背景,当时的设计理念也比较前卫,在国内不那么受重视,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地位。 所,她才会动了歪心思,可是明明池寒那边也是默许的,他甚至还帮她扫清了障碍。 这件事情怎么会突然被贺砚挖出来。 纵使她已慌『乱』到了极点,还不忘为己反驳:“没有很,明明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满是失望的眼睛。 “不是的。”她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喃喃地解释道,“那个女生的设计根本不受重视,我只是把它放在了有用的地方而已。” “对,就是这样。”她越说越加坚定,“我可是丹顿·阿尔克温的徒弟,他是国际顶尖的服装设计师……” 她不断地诉说着己的价值,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不那么恐惧。 “已没有用了,丹顿·阿尔克温先生早就在半个月前断绝了你的师生关系。”贺辰总是这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 “晚晚,你听,进入到精神病院后,你就当换了一个地方休息。”他轻轻地抱住了她,“等到这件事情被人们忘记的差不后,我再把你接回来。” “到时候,你完全可换一个份继续生活。” “可是……”林晚心里还是有迟疑。 “晚晚,你应该知道现在苏牧清正在面临着什么吧,你难道想他一样?” “不,我不要进监狱。”她神质地摇了摇头,就是因为看到了苏牧清的下场,她才会这么恐惧。 “我听你的,你不要生气。” “我一定乖乖听。” …… 苏牧清坐在空『荡』『荡』的墅里,里面的东都已被搬空。 他没有想到己会败的这么快,简直是一败涂地。 从苏陵城出现后,他就知道贺砚的反击已开始,可是他为凭借己的能力,完全可脱。 可是没有想到,不短短半月的时,他就已输得一无所有。 甚至贺砚都没有亲出手。 贺氏没有对苏陵城进行任何支持,它只是把己曾犯的那隐秘的罪翻了出来,递到了警察局。 贩卖童、毁尸灭迹、栽赃陷害…… 这事情,他做的明明这么隐蔽,他明明已把所有的证据都毁去了,没有想到会在最近全都被贺砚翻了出来。 真不愧是贺砚啊。 那个手上从来没有沾一滴鲜血,始至终都清清白白的贺砚。 现在看到他这种结局,没有人会觉得贺砚分,他们只会觉得是他受,是他罪有应得。 这证据已发到了他的手机上,不久后,应该就能出现在警察局里。 想到这里,他不死心地拨通了贺砚的电,既然无论怎样他都是死,那为什么他不在最后挑拨一下他云书宁的关系。 “苏总。”电拨通后,传来了赵谷平笑眯眯的声音,“我们贺总让我回复您一下,果您再往贺总的手机或者是云小姐的手机上拨打一通电的,您的刑期就会按照次数延一年。” “苏先生的生命这么,应该还可打不少通电。” “贺砚。”苏牧清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把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墙上。 他知道这是他的警告,可是他却被狠狠地拿捏住了,他不知道贺砚到底给了警察局少证据,果少的,那他在律师的帮助下,说不定还可有一线生机。 “贺总,刚才苏牧清打来了电。”赵谷平接完电后,走进贺砚的办公室,恭敬地开口,“我已按照您的吩咐警告了他。” 从那天他云书宁差点发生意后,贺砚中己一个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就开始回到贺氏处理公司事务。 虽然他很奇怪,但不得不说,这样真的方便了很。 “律师已找好了吗?”贺砚翻着手中的文件,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少在意。 “已找好了。”赵谷平心领神会,他们说的律师,不可能是受害者边的律师,而是苏牧清边的律师。 “已全部准备完毕,在一开始的时候,只会最轻的罪名起诉苏牧清,等到后期,会慢慢地把相关证据透『露』给警察……” “已设置了通拦截,云小姐不会收到苏牧清的电。”他在最后加上这一句后,看到贺砚停顿了许久的手终于又开始了动。 在大数情况下,他们的总裁都很让他心生畏惧,不管是在他处理公司事务,还是在回击其他人的恶意的时候,都干脆果决到好像没有一点犹豫。 就那样直接地握住了敌人心中最薄弱的那一点。 不也是那人犯的错太,贺总虽然心狠,但是不会凭空捏造证据,他们贺总,可是出了名的遵纪守法。 他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给他买了一份华国最版的法律大全。 那人,究竟是他们受,老老实实的不好吗,偏偏要法律人民对。 …… 贺砚回来后,郁诚是他唯一一个云书宁接触,甚至接伤害到她,却依然没有被贺砚针对的人。 或许因为他知道,他的回归,对他来说已就是最大的打击。 又或许,他知道郁诚在背后为云书宁做的那事情,功相抵,所放了他。 可是,被放的郁诚的一点也不好。 他看着云书宁的直播,听着前她从来没有的轻松幸福的语气,他不断地为己洗脑: 她幸福了,他应该很开心;她现在的这么好,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吗? 可是没有用,这谁也欺骗不了的谎言,怎么可能劝的了他。 尤其是在他看到那天云书宁贺砚的那次意,他一边为她提心吊胆,即使知道她不会有事,也控制不住己的慌『乱』,一边在心里像是疯了一样的嫉妒贺砚。 他也可为她去死,他甚至能为了她努力的、健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那么爱她,为什么在她边的人,不能是他? 他站起,来到酒柜旁边,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一杯红酒,倒在了高脚杯里。 在入口的前一秒,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加冰冷的把酒倒进了不远处的水槽里。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己很可悲。 即使云书宁从来没有正眼看他,他却控制不住地把她说的每句当成金科玉律。 不去找她、好好生活、爱护己…… 这样的生活,就好像在不知不觉,把他磨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他低下头,看着杯底仅存的那几滴红酒,像是报复一般,仰起头一饮而尽。 …… “池总,您要见贺总?”赵谷平接到电后,有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个池寒来的比他想的快,也比他想的果断。 不愧是能够继承布莱斯家族的人。 “是的,由于一事情,所拖延了一段时。”池寒的声音听起来彬彬有礼,态度谦,“现在才来拜访,还请贺总不要介意。” “怎么会。”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这个特助都要对客人客客气气的,“只是贺总最近的行程安排比较紧。” “您应该知道,贺总他的夫人特恩爱,所每天都会调出很时来陪云小姐。” “贺先生他夫人的事迹,池某早有耳闻。”池寒的声音听起来格诚挚,“每次听到时,我总会忍不住为之动容。” “这一次,我专程把祁知白先生的《奇迹》这幅画带了来。”他轻声开口,“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赵谷平这一次,对池寒有了一个深入的认知。 这个人真的是能屈能伸到了极点。 他本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把《奇迹》这幅画拿来,没有想到他却愿意主动送上门。 不管怎么看,这一次的摆放,他都好像是诚意满满。 “池总,我先请示一下贺总,一会给您消息。” “劳烦赵特助了。” 等挂了电后,池寒的脸『色』变得充满了厌恶冷酷。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贺砚这个人果然是一既往的惹人厌恶。 不,应该说,他现在对他的厌恶甚。 他从本杰明被控告的那个时候起,就知道贺砚已把他做的事情都给查清楚了。 因为当时贺砚刚回到京都,他不确定他对京都对贺氏的掌控能力,所就准备先观望一下。 可是不观望了两天,家族里与世无争的堂弟忽然钢铁大王的女有了联系,两个家族也有了联姻的迹象,现在对家主的位置也有一争之力。 他当然清楚这背后有贺砚的手笔,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是家族的正统,所位置坐的本就不稳,现在又有了加强力的竞争者,他必须先稳住所有人。 这段时他忙的连休息的时都没有,等到终于大概的稳定了局势,就已是现在的时了。 他知道贺砚不可能让堂弟放弃他竞争,但是只要贺氏不参与,他做了这么久继承人的验看,他应该能够稳住这个位置。 所,才有了这一次的拜访。 他现在只能庆幸,他当初做的事情并不,只是简单地把本杰明派去而已,并没有对云书宁做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他是一个不愿意相信爱情,不愿意相信人『性』的人。 在他的心里,果真的有完美诚挚的爱情,那一定是世界罕见的珍宝。 可是珍宝,需要受到检验。 所才会有林晚面前出现的那设计师的资料,很遗憾,她没有通考验。 至于云书宁,她把己围的严严实实,让他根本没有试探的机会,或者说,不试探,他也知道她感情的真挚。 只是很可惜,这个人,注定不可能属于他。 第天,池寒愿偿的见到了贺砚。 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池寒在会谈完出来后,脚步有慌『乱』。 …… “这是什么?”云书宁看到放在她书房的文件,一脸疑『惑』。 她大概地翻了翻文件的内容,是一转让协议。 看到上面的酒庄、城堡、游艇、岛屿等转让物品,她赶紧合上了文件,拿着它们来到了贺砚的书房。 “贺砚,这是什么?” 她把文件放到书桌上,疑『惑』地问道。 “该不会是什么分手礼物吧?”说到这里,她睁大了眼睛,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你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贺砚『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用上了一丝力气,让她的头发变得微微凌『乱』。 “你干嘛?”云书宁贺砚在一起后,还从来没有受这个委屈,一时恶向胆边生,也对着他的头发『乱』『揉』了一通。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上帝在造人的时候,真的是偏心的不行。 她『揉』的那几下,非但没有给他的颜值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了一股祸人的气质。 看着他微微挑起的眉,她眨了眨眼睛,一脸讨好:“我就是开了个玩笑,我错了。” “有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贺砚站起,伸出手,温柔地把她的头发理顺,“我会伤心。” “对不起。”云书宁这次的道歉真心了很,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她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 贺砚带着笑意回抱住了她。 云书宁坐在他的边,还是对这文件很好奇:“所这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有人觉得冒犯了你,送来的赔礼。”贺砚轻飘飘地把这东一带而。 “真有钱啊。”她下意识地感叹道。 “不对。”她后知后觉地反应来:“谁冒犯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这段时被贺砚保护的,可说是连条可吵架的狗都没有遇到,怎么会有人冒犯到她? “是池寒。”贺砚知道不说清楚,她恐怕会一直在猜想,于是盘托出。 “我记得他。”云书宁想起了一年前的那次见面,皱了皱鼻子,“我不喜欢他。” “那个时候,他还说是你的朋友。” “只是普通的商业合关系而已。”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骗我。”她笑着收起了那文件,“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白捡的东不要白不要。” 这东肯定是贺砚辛辛苦苦帮她争取来的,那她一定要开开心心地收下。 “宁宁,明天我要出差一趟,可能两天后才能回来。” 贺氏的业务国际接轨,他回国后已推辞了不少国际公司的慰问,这一次不能再拖了。 他在意发生的第天,就耗费了不少能量,找到了主神的碎片把它粉碎,所云书宁不会遇到主神造成的危险了。 这也是他最近开始回贺氏工的原因。 “两天啊,那我会想你的。”云书宁眨巴眨巴眼睛,其实心里没有太离的不舍。 只是两天而已,他们现在天天见面,偶尔离开两天,也挺好。 再说了,他走的这两天,她应该就不用吃那个『药』膳了吧? 贺砚看到她脸上带着的为隐藏的很好的期待,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即使我不在家,我也会让李姨盯着你每天把『药』膳吃完。” 云书宁:“……” “我会想你的。” “我真的会很想你的,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那也不行,『药』膳必须吃。” “哦。” 贺砚离开的第一天,云书宁久违的李莉出去吃了一顿饭,只是到了晚上,看着他空『荡』『荡』的卧室,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习惯。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她感受不到的,属于主神的波动。 第50章 穿书的第五十天 “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贺砚坐在史密斯家族的最高会客厅里,一举一动都带着世代沉淀的贵族风范,看起来沉稳矜贵。 现在的他,和在云书宁面前的那个他,又有了些许的不同。 “哦,天使终于等到了她的奇迹。”史密斯是y国最顶尖的那一批贵族,平日里绅士到了极点,也只有在开心极了的时候,才会笑着和人开这样的玩笑,“而这个奇迹今天终于想起我这个老伙计了。” 站在贺砚身边的赵谷平没有想到史密斯先生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云书宁小姐的相关,这也让他更加深切地理解到,原来贺总和云小姐的爱情故事,已经流传的那样广泛。 万一有一天,贺总真的和云小姐发生了什么争吵,估计全世界的人都会站在云小姐那一边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贺砚忽然多了几分怜悯,只是转念一想,估计贺砚也是乐在其中。 他这个拿工资的瞎操什么心。 “您的爱人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史密斯落座后,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欢喜的祝福。 所有人都喜欢浪漫深情的爱情,他也是一样。 他还记得在看到《奇迹》那幅画时,他的夫人听到了画背后的故事,哭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幸上帝没有辜负这么多人的期待。 “她很好。”提起云书宁,贺砚身上的气势变得略微柔和,“多谢您的关心。” 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就步入了正题。 一个小时后,两人友好道别。 “今天下午约见的是……”赵谷平在车上给闭目养神的贺砚汇报接下来的工作。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听到贺砚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把会面调整到半小时后。” 赵谷平拿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很想哭。 每会见一个人,他的大脑必须飞速转动才能跟上他们两个人的交流,要是中间的休息时间只有半小时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今天应该就用的差不多了。 用得着这么急吗? 只是离开云小姐两天而已,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啊。 “好的,我这就安排。”他听到了自己坚定没有一丝犹豫的声音。 …… 于是两天才能完成的任务,被他们一天就给搞定了。 等来到机场的时候,赵谷平感自己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无比悬浮。 直到他听到了贺砚仿佛是随意说出的话。 “这次回去后,给你放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段时间,辛苦了。” 赵谷平睁大哦了眼睛,全身的疲惫都不翼而飞:“不……不辛苦!” 他这个时候才真切的体会到,自从云小姐出现在贺总身边后,贺总真&记30340;变了很多。 在以前,他应该从来不会说出这句话吧。 以前的贺总雷厉风行,在他的手下,根本没有人敢说累这个字。 他也只能在每一个加班的深夜,默默告诫自己熬下去。 这就是爱情的作用吗?他是不是也该试着找人谈个恋爱了? …… 主神本来以为贺砚早就已经迷失在回自己世界的路上,所以被他带走了那么多能量的心情才平复了一点。 无限流的世界以能量作为维系,即使贺砚已经去了另外的世界,只要他的身上还有能量,它就能通过能量找到他。 有一天它闲来无事想要看一下贺砚现在的凄惨情况。 费劲了千辛万苦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却迷失在了其他的世界,那时他的表情应该多么美妙啊。 那些能够允许外来者进入的地方,大都是空间壁垒已经被破坏的世界,混乱、黑暗、杀戮…… 那些世界,说不定比副本中的世界更让人‘惊喜’。 想到这里,它连被他带走了那么多能量的愤怒都变得少了很多。 只是,当它真正的看到现在贺砚的状况时,整个系统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真的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这是bug吗?一定是bug吧? 它明明记得在把他拉进无限流世界前,他根本没有朋友亲人,即使有人和他关系稍微亲近一点,也不会真心地希望他回来。 本来以为能够看到贺砚凄惨身影的主神,感受着自己的能量被贺砚发现,然后被迅速驱逐,数据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它这种情况,就好像千辛万苦把自己的仇人给消灭了,还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一转身它的仇人活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从头到尾,受伤的只有它一个。 它在这个世界里作威作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于是不死心地它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贺砚,于是想要纯粹的恶心他一下,随手分出去了一块能量碎片,即使杀不了他,也要让他的日子不那么好过。 结果,那个碎片不过几天的时间就被贺砚给粉碎了,更让它生气的是,贺砚还在粉碎时,给了它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看着自己身上被炸了一小块儿的能量,这一次,主神真的怒了。 即使它知道,贺砚已经离开了无限流世界,即使它知道,现在的它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但是它仍然忍不下这口气。 于是它把一块带着自己意识的主神化身送到了贺砚所在的世界。 它在那个世界潜伏了下来,慢慢找机会给贺砚带来麻烦,杀不了他,它就恶心死他。 它没有想到,贺砚身边会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女朋友。 它作为选中贺砚的人,对他的身世经历非常清楚,就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谈恋爱,从一出生到进入无限流世界前,他都是一个单身狗,记哪来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因为贺砚身上带着的能量,它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来错地方,来到了什么平行世界。 因为穿梭时空,它身上的能量已经变得非常稀少,所以它只要距离贺砚足够远,就能让他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它终于搞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云书宁这个人,没有被它拉近无限流,真的可惜了。 她居然能骗得了贺砚这个怪物。 一想到贺砚居然被一个女人骗的团团转,主神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 而且,它感受到了云书宁身上传来的异界波动,虽然很轻微,但是被它敏锐的察觉了。 她来自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被她所在的世界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记录了下来,以小说的形式,所以她才会对贺砚的事情这样了解。 一个身上都写着虚假的欺诈师,骗过了全世界的人,也骗过了当事人。 这个世界的人是有多傻,居然会相信一个一看就是假的的谎言? 而现在,贺砚显然把她放在了心上,一个冷心冷情的魔王,忽然有了一个弱点。 主神忽然放弃了一开始只是来找贺砚麻烦的想法,如果能杀了他,岂不是更好。 所以它隐匿起来,准备找准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云书宁看着贺砚空荡荡的卧室,皱了皱鼻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快到十点半,她都已经习惯了每天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给他读那本厚厚的哲学书。 习惯有的时候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叹息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主神看着云书宁的身影,数据皱成了一团,就这小身板,真的到了副本估计刚开始就能被人给灭了。 它默默地撤回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把这样的人拉近无限流世界,除了耗费自身能量外,没有一点作用。 在它的意识里,体魄、能力、智慧缺一不可,现在在它眼中,云书宁什么也没有。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沉醉于爱情游戏不可自拔的人,脆弱可悲,根本不值得它耗费更大的心思。 它的数据波动中闪过一丝不屑,如果不是因为要用她来对付贺砚,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配见到它。 【云书宁。】 云书宁本来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了,这个在房间里突兀响起的声音让她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这种半夜的时间,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她的思维控制不住地发散。 不过她有一点很好,就是越紧张,大脑转的就越快。 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然后想办法联系外界。 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房间里每一个能够藏人的角落,演技也在不知不觉间,发挥到了自己&3034记0;极致。 【你已经听到了,不是吗?】主神看到她强装冷静的样子,机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不屑。 “你是谁。”云书宁的脸色变得惨白,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柔弱无助的气质,“你知道只要我一喊,就会有人进来。” “你最好现在就自己出来。” 【就算你把他们叫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主神冷哼了一声,一道带着金色光芒的亮片出现在云书宁的面前。 她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个场景,怎么看都有些玄幻。 “你是……什么?” 主神当然不能把自己真实的身份说出来,无限流世界的存在,是一个不能被宣之于口的秘密。 而且,早在它来之前,就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身份。 【我是纠错系统。】它一板一眼地开口,【每个世界里,因为运行原因,仅允许有一个错误的存在,而现在这个世界里的错误数量,增加了一个。】 纠错系统? 云书宁顺着它的话想了想,如果在这本书里,她是第一个错误的话,那贺砚的回归,应该就是第二个错误。 错误最终的归宿,应该就是被修复。 不过她知道,对这个未知生物的话,她必须保持怀疑。 她需要想办法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任务,能力有多大,是否能对她造成伤害。 愈是危险,她就要愈加冷静。 她现在面对它,本身就有几分恐惧和疑惑,这样可以让她的演技变得更加真实。 想到这里,她像是忽然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抬起头,眼带恐惧地看了它一眼,声音里满是恐慌: “你说的错误,是我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因为杀贺砚必须有她的配合,所以它对这种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柔弱生物多了几分耐心,【异界之人。】 听到它的话,云书宁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它真的什么都知道。 既然它知道她是异界之人的话,那么她和贺砚之前爱情的谎言,它肯定也清楚。 【因为这个世界允许有两个错误的存在,所以你和贺砚,只能活一个。】主神看着她低头瑟瑟发抖的样子,加重了砝码。 “所以,你要杀了我?”云书宁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如果它真的要杀她,需要和她说这么多吗? 它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系统’。 除非,它根本不能伤害到任何人,或者说,她并不是它的最终目标。 【消除bug,我当然希望消除掉最大的那个。】房间里,主神的金色亮片变得更加闪亮。 只要一想到贺砚会死在他最心爱的人手里,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即使云书宁没有成功,那被人背叛的愤怒也会永远地刻在他的心里。 不管怎么样,它都不会亏。 它的目标,果然是贺砚。 云书宁低着头,身体还是一个臣服的姿势,但是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掠过了很多念记头。 在不知道它的来历,不知道它的能力的情况下,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套话了。 “那你不是应该去找另一个错误吗?”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头小心地看了它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为什么你会来找我?” 【你应该知道另一个错误是谁?】主神看着她想祸水东引的样子,心里对贺砚的眼光嗤之以鼻,只是这种人就能把他给骗住了,真是丢无限流玩家的脸。 “我不知道。”云书宁脱口而出,等到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快了,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乖孩子,你明明知道。】主神的机械音里带着一丝的诱惑,【那个人就是贺砚啊,你看的那本书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不是吗?】 【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你说的对。”云书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您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她需要知道为什么这个系统会先找上她。至于它说的那些话,作为一个谎言大师,她连一半都没有信。 主神:“???” 我话还没说完呢,计划还没给你讲呢,你就要赶我走? 它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意思,合着她以为它来就是通知她一声,通知完了就去消灭贺砚? 开什么玩笑,它要是真的能杀得了贺砚的话,它会在这里和她废话吗? 【消灭贺砚,是你的任务。】主神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来意和她说清楚。 云书宁听到它的声音后,双手死死地攥紧。 借刀杀人,这个系统真是好手段啊。 “不可能。”她抬起头,眼神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惊讶,“贺砚是我深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更不用说消灭他了。” 她使劲地摇着头,好像这样就能让这个系统改变主意。 她需要从这个系统里套出更多的话来,比如说为什么它看起来这么有把握,是真的有什么依仗,还是…… 【你现在说这些,觉得我会信吗?】系统看到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刚才她表现的可是对贺砚的生死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期待它能够早点动手。 知道需要自己动手后,她才知道怕了。 真是一个虚伪到了极点的人,不过这样正好,它可以好好利用。 【你要知道,你和他之间是竞争关系,只能活一个,只要你杀了他,你就可以好好的活着。】系统屈尊降贵一般地放低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飘浮在她身前不远的位置,【以你现在的身份,贺砚死了,贺家的遗产应该有你一部分吧。】 【这可是一笔庞大到了极点的财富,你就不心动?】 “可是贺砚活着,我能得到的更多。”云书宁好像被它的话说动了,眼中有了一丝挣扎,“而且我不行的,贺砚那么厉害,我不可能会伤害到他。” “系统大人,我真的不行。记” 主神看到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含泪,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它因为嫌弃,让自己的身体升的更高了一些,想离这个柔弱的,喜欢哭泣的女生远一点。 它作为无限流的主神,欣赏的从来都是贺砚那一类型的人:冷酷、智慧、强大,像是云书宁这样的人,它连创造副本时的npc都懒得用。 云书宁感受到了它的远离,大脑飞速转动,看来这个系统很讨厌她现在的样子。 【你要是实在不想做,也没关系。】主神现在已经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拿了出来,【让贺砚杀了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可能,贺砚不可能会伤害我的。”它的话音刚落,云书宁就神经质地开口。 【如果你真的是他曾经深爱的人,那他肯定不会动你。】系统的机械音里听起来恶意满满,【可是你是吗?】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聪明,利用从书中看到的内容,编造出了一个谎言,骗过了全世界,甚至骗过了当事人。】 【只不过,你在撒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被拆穿的一天。】 云书宁从它说出自己的来历时,就已经猜到了它会知道自己撒的这个谎。 所以当它说出口的时候,她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觉得心中的一角,变得冰冷。 她在这几天里,总是强迫自己忘掉那个谎言,专心的享受和贺砚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在夜深人静时,她的心中也会生出一丝怅惘,万一贺砚发现了她的谎言该怎么办? 她曾想过最好的结局,就是在被发现后,她利用两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努力弥补,只要他还允许她出现在他的三米之外,那她就狠狠地缠着他,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她能等到他的原谅。 最正常的结局就是他们两个人一拍两散,因为谎言维系起来的感情也在谎言被戳穿时消失,他会永远离开她的世界。 最坏的结局,就是她走上原著世界里,原主的老路,被贺砚亲手送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如果由这个系统亲自开口,看它现在的样子,肯定会添油加醋,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开口。 到时候,是生是死,就看她的命了。 她并不是不相信贺砚,她只是不相信自己而已,凭什么贺砚会对她这种说谎比喝水还自然的人另眼相待? 如果没有她编造的那个谎言,他真的会看她一眼吗? 现在的她已经基本上相信这个系统并没有主动伤害他们的能力,不然不会让她去杀贺砚,也不会用贺砚来威胁她。 正在她准备怎么样让这个没有什么用的系统圆润地离开这里时,系统出声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完成,所以才犹豫?】主神看到她没有露出它想象中的慌乱和乞求,金记色的光芒闪烁了几下。 本来正常情况下,它应该会产生怀疑,只是云书宁带给它的胆小自私的人设太过深刻,让它忍不住换了一种猜想。 这样一个胆小的人,让她亲自动手的话,她肯定不敢。 它当然也不会那么傻,让云书宁单枪匹马地去对付贺砚,因为即使现在的她拼尽全力,也不可能伤到贺砚分毫。 至于它为什么不亲自吓唬一下云书宁,当然是因为贺砚在走之前在她身上留下了保护的能量,它现在的能力冲破这层防护都很勉强,而且会让贺砚知晓,打草惊蛇可不是它的风格。 【我这里有东西可以让你刺杀贺砚的成功概率变得更大。】主神看到它说完后,云书宁猛地抬起了眼睛,有一瞬间,它觉得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在那个胆小的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云书宁在抬起头时,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没有想到这个系统还有后手。 她赶紧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激动中带着一点点忐忑:“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怀疑:“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要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你自己去不就够了,还需要我做什么?” 主神看到她这个熟悉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听到她的疑问,它没有什么好气的开口:【谁叫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悄无声息进入他防御范围之内,还不会引起他警惕的人,只有你一个。】 云书宁快速整合它口中的消息,首先,这个东西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的威力,必须要近身才能使用;另外,这个系统虽然有一点用,但是总的来说,可以忽略。 “是什么东西啊?”云书宁低下了头,怯声开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弱点,只要你把这个东西趁他不备,打入他的胸口,你就完成任务了。】每个人在进入无限流世界时,主神都会根据他们的数据,创造出来一个他们的弱点。 只是这个弱点发挥作用时的要求太高,等到他们的等级升到最高后,根本没有人能够近他们的身,这个弱点也就没有了作用。 云书宁看着在自己身前缓缓凝聚而成的黑色长针,伸出手,好像被吸引了一般想去碰它。 【别动。】主神带着厌恶的声音响起,【这个东西很脆弱,如果太过用力它会折断,化为乌有。】 “没有备用的吗?”她的手停在了半空,抬起头,好像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以为这是什么,我能有这一个已经算是奇迹了。】 “可是……” 【不要可是了。】主神实在不想在这里和她磨磨唧唧,【等到一会儿后,我会攻击你,你放心,不会太疼。】 【因为贺砚会很容易发现我来过,只有我们演一出苦肉计,才能够骗过他。】 “系统大人,您好像有点害怕贺砚……”云书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另一只手轻轻地碰到了那根黑色的针。 【你胡说什么,本……怎么可能会害怕他!】主神记因为愤怒,没有听清楚她刚才的语气,直接厌恶地反驳道。 “是吗?”她一边开口,一边狠狠地用力。 那根针好像是由一个个细小的颗粒组成,她的力气还没有用到最大的时候,它就像是一盘散沙一样,四散开来。 点点黑色的光在离开本体后,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云书宁,你疯了吗?】主神看着她的动作,声音因为气愤而变得颤抖,【这是这个世界上,贺砚唯一的弱点!】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毁了它?”云书宁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柔弱,只是眼中的那抹嘲讽让主神恍然大悟。 贺砚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 是它太想当然了,以为世界上除了它和它选中的人,都不值得在意。 【云书宁,算你狠。】主神身上闪着的光芒,在这一刻亮的刺眼,【你就等着被贺砚戳穿谎言,然后身败名裂吧。】 【让我想想,你应该对精神病院这个地方格外有归属感,对吧?】 主神很会往人的心上插刀子,它知道云书宁现在最怕什么,也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最痛。 【真是有意思的很,你一个骗子,居然真的爱上了谎言中的那个人。】 【只是很可惜,你马上就要成为他厌恶的人了。】 【没有人喜欢欺骗,更何况那个人是贺砚。】 它动用自己的能量,把这几句话狠狠地刻在她的精神深处。 动完手后,它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冲破了贺砚设在她身上的防御,自己身上的能量也已经不多了,于是赶紧溜之大吉。 在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你猜我什么时候会告诉贺砚你的骗局?】 【就这样生活在恐慌中吧,直到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 主神走后,带走了卧室里唯一一点光芒。 云书宁跌跌撞撞地走回床边,呆愣愣地坐了下去。 她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好的时机,好好和贺砚坦白谎言的事情,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努力动作起来,时间紧急,谁也不知道那个系统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找到贺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系统在走之前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欺骗。 她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罢了,凭什么她会觉得贺砚能够放过她,甚至还能原谅她甚至爱上她? 她就这样坐在这里,仿佛想要坐到天荒地老。 另一边感觉到云书宁身上能量波动的贺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别墅。 他已经把两天的事务压缩到了一天,今天晚上回来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是在归程的路上,他察觉到了不对。 只有主神有这种能力。 他在来到别墅时,就感受到了别墅内残存的,属于主神化身的能量。 主神化身不同于主神碎片,化身有主神的意识,它会更加狡猾,也会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记缓缓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那双一向沉稳的手,那双即使面对怪物也能快准狠地握住它们死穴的手,第一次颤抖了起来。 他站在夜色中,没有被夜色吞噬,反倒像是已经吞噬了夜色。 “宁宁?”他来到云书宁的卧室,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很多。 主神能量的残留,以及一种隐隐的危险感,这种危险感很轻微,他能够感受到它在被毁坏之前,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只是最令他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坐在床上,好像对外界已经没有了反应的人。 她身上充斥着主神的能量,那是被主神攻击后的样子。 攻击分为两种,一种是□□,一种是精神。 云书宁现在的样子,遇到的显然是后一种。 他没有打开灯,而是维持着房间内的昏暗,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 他的能量小心地围着她绕了一圈,但是精神上的攻击太过难测,他根本就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的贺砚已经忘了,他之前就在云书宁是身上留下了自己的能量保护,主神穿梭世界需要耗费那么多的能量,到了这里,它的能量即使能给云书宁带来伤害,也不会有太多。 他抬起头,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清晰地看出她脸上的表情:茫然、空洞。 “对不起,宁宁。” “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云书宁知道贺砚来到了她的身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好好在他面前哭诉一番,哭诉自己遇到的危险,告诉他,她宁愿为了他在危险中和那个不知名的存在周旋。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她说的这些,全部都是谎言。 “贺砚。”云书宁听到他的话,声音轻飘飘地好像从天边飘来,“没有谁可以一直陪着谁的。” 她低下头,看着他,因为已经习惯了黑暗,她可以看到贺砚眼中的关切和自责。 可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主神只是在她的精神中留了几个暗示而已,其实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些暗示根本不会对云书宁产生任何影响。 但是由于今天她的心乱了,她心中充满了恐慌,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被主神影响。 贺砚待在原地,看着现在的云书宁 (https://../96384_96384592/22128385.htl) .... 第51章 穿书的第五十一天 云书宁被他拥在怀里, 感受着他熟悉的气息,一直以来凌乱的思绪缓缓得到平复。 她知道,既然现在她已经把这些事情说出口, 便没有了再瞒着的必要。 她在他的怀里,声音很轻, 听不出什么情感:“一开始, 我冒充你的女朋友,只是因为当时我犯了一个错误,不想受到惩罚,于是就给自己想了一个位高权重且已失踪的豪门掌权者女朋友的故事。” 穿书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但是除此之外, 她把一切和盘托出。 如果不是这个系统的出现, 她可能一直会在害怕, 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贺砚会恢复记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可是她不敢打破这种状况, 不敢说出所有的一切, 因为她没有那样的勇气。 “本来我只想着能够好好活着而已,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这个谎言,当然, 这也是我想要的,毕竟, 只有让更多的人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才能生活的更好。” “后来的事情, 你应该就知道了,这个谎言的流传速度让我这个当事人都心惊。”她懂得如何用语言修饰,《奇迹》这幅画的流传,确实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也受到了它带来的利益。 她就这些慢慢地,慢慢地把这个谎言的始末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其实说来说去,也没有那么多借口,仅仅是因为她想活着罢了。 一开始是为了逃脱毁坏林晚礼服的惩罚,后来则是为了躲避苏牧清、郁诚等人的‘追求’。 说是阴差阳错好像有点太为她自己推脱。 云书宁说完后,她感受到贺砚搭在她身上的手没有一丝动作,心中闪过了很多个念头。 他现在会用什么眼神看着她:失望、痛心、还是厌恶? 她从他的怀中缓缓起身,微微后退了两步,现在的她根本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一个陌生的他。 贺砚伸手挡住了她要往后退的路。 或许是因为主神的能量太少,又或许是因为时间紧急,它扭曲的云书宁的记忆,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他甚至不需要辨别她说的话,因为她每说一句话,他就能找出无数反驳的理由。 她说她和他的曾经只是一段谎言,可是那要怎么解释她对他的了解?他失眠的事情,他对食物的喜好…… 贺辰虽然算不上多聪明,但是却也不会被这么天马行空的谎言给骗到。 而且,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算那段曾经都是假的,又如何? 如果没有这段‘虚假’的爱情,他可能根本没有回到这个世界的机会,可能早就迷失在了归途的路中。 就算‘曾经’是虚假的,这段时间他见到的云书宁,是真的。 感受着两个人之间的沉默,云书宁终于忍不住,声音颤抖地开口:“贺砚,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抬起头,自以为坚强,自以为镇定地看着贺砚。 可是贺砚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岌岌可危的脆弱,现在的她已经经不起一点的刺激。 他本来可以告诉她,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她被篡改了记忆,他可以一点一点地把其中的漏洞告诉她。 可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又或者,这样的答案只会刺激到她。 她现在,应该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宁宁。”贺砚认真地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忘了一些事情,现在的我,从来都不记得我们的曾经。”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愣在了原地。 她曾经想过他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但是不管怎么想,他现在的反应她从来没有猜到过。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复杂到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 是期待、是茫然也是畏惧和害怕。 “我愿意把你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或许有那些‘虚假’记忆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个人是你。”贺砚看着她现在的眼神,感觉自己的心酸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什么意思?”云书宁停滞住了自己的呼吸。 她已经懂了,可是她不敢相信。 贺砚他真的不在意她对他的欺骗吗?怎么可能? “如果说,我们之前的感情是因为谎言的话。”贺砚抬起手,温柔地理了理她的头发,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宁宁,那我们之后的相处,是不是就代表着完全的真实?” “贺砚。”云书宁的头微微后仰,避过了他的手,“你是不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那个谎言你不在意,可是你身前的这个人,她说谎成性,一点都不是你想的那么好。” “她一点也不善良,她所有在你身边表现出来的特质,都是假的,她只是一个为了活命可以欺骗你,欺骗所有的的坏女人。” “今天这么晚了,你回去肯定休息不好,明天的直播请个假好不好?” “不行。”云书宁想也不想地开口,“直播时间又没有那么早,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请假?” 贺砚闻言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起码你敬业这个特质是真的。” 云书宁承认,她听到他说这句话后,心情变得有些诡异,贺砚他什么时候也有了和她一样扭曲的脑回路,近朱者赤吗? “贺砚。”她的语气加重。 她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身上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活力,没有了之前游魂一样的感觉。 “云书宁。”贺砚认真地看着她,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没有人规定一个人必须完美。” “我看到的,也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你。” 为什么她会觉得只是一个谎言而已,她身上所有美好的特质就全都随着这个谎言消散? 他默默地隐下了他眼中那个有点懒散,有点小聪明,怕吃苦也不爱运动的那个完整的云书宁,总觉得如果他把她的缺点都说出口,他好不容易快要哄好的人,可能又会缩回壳里,说不定还要咬他一口。 “可是我……”云书宁眨了眨眼睛,还想说些什么。 “你觉得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而去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是一件很不可原谅的事情吗?”贺砚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问道。 “不是无伤大雅,是一个很严重的谎言。”云书宁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反驳。 贺砚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还说自己有多‘坏’,她不知道,在有的地方,有些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可能连想都想不到。 就连他,也不能保证或许会伤害到他的人,会不会还有呼吸的机会。 当然,那是在那个没有法律作为底线的世界,他在副本里学会的,还有一点,就是在规则的允许范围之内做事。 他会利用规则,但不会挑战规则。 “好,谎言的主人和当事人,我现在原谅你了。”贺砚轻描淡写地把这句话说出口,“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回家了吗?” 云书宁听着他的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离奇的事情,会出现什么系统,还会这么轻易地得到了他的原谅。 甚至她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怪过她,所说的这些话,好像都在劝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贺砚。”云书宁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看着他来到别墅后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衣服,看着他精致不失凌厉的眉眼,看着那双在看别人时从来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在看向她时却总会分外柔和的双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贺砚,你爱我吗?” 他对她这么好,如果真的和那个谎言无关的话,是不是她能有这样一点点的期待,他对她…… 贺砚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 他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想过该要如何回答。 看到他的反应,云书宁本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扬起的唇角缓缓放平:“对不起,我不应该……” “什么是爱?”贺砚看着她,伸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眼中的认真没有丝毫掩饰。 “我会在不自觉的时候在意你,喜欢看到你开心快乐的样子,会在离开你时,想你,会想办法快点回来陪你……” “这样,算是爱吗?” 听着他的话,云书宁压制不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她笑意满满地摇了摇头:“这样应该不算是爱,这是喜欢。” 但是能够得到他这样的回答,她已经分外满足了。 她忽然开始祈祷,明天一定要晚一点来临,这样的话,她就能让这个梦变得更长一点。 “那什么,才算是爱呢?”贺砚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疑惑。 “爱啊,大概就是能够在这些的基础上,尊重她所有的选择吧。”云书宁忽然想起了那句流传了很久的话,“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 “那个系统一看就没有一点格调,整个系统看起来就那么一点点大小。”云书宁窝在贺砚的怀里,这个时候的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告状精,伸手比了一个比蚂蚁还要小的手势,“而且它身上的光看起来真的太丑了。” 她一点都不心虚地把主神身上金色的光芒形容成了*黄色。 还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一通当时它看不起她,威胁她还要利用她的场景。 除了穿书的事情不能说,她把能告的状都告了一通。 贺砚的手被她牵在手中,把她整个人都围在了怀里。 他从中听到了当时的危险,也听到了她在面对那个属于他弱点时的做法。 云书宁对那一段的着墨不多,可是他却从那段寥寥几句的形容中,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被主神篡改了记忆。 即使她知道他以后有可能会伤害她,即使主神用这段虚假的记忆威胁她,她还是做出了最有利他的决定。 怎么这么傻,傻得让人心疼。 “下一次,如果你见到了这个系统,一定要好好地替我出出气。”云书宁告完状后,依然气愤。 “好。”贺砚温柔地应答。 下次见到它,就让它化为碎片吧。 此时躲在远处郊区山林里的主神,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奇怪,它作为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也会感冒吗? “好了,该睡了。”贺砚看到她好像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轻声开口。 云书宁眨了眨眼睛:“其实我还不是很困……” “那明天的直播,我先帮你取消……” “不用不用。”她赶紧挥了挥手,说起不愿意睡觉的原因,她有些尴尬,“我就是怕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等你醒来后,如果在床头看到了一个礼物,那就说明今天的一切不是梦。”贺砚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的双眼,神色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女朋友。” 第52章 穿书的第五十二天 云书宁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她忽然有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昨天那些像梦一样的经历,让回过神来的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床头的位置。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在她睡着前,贺砚好像说给她准备了一个礼物。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乳白色的, 带着钻石的礼盒。 云书宁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它, 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昨天晚上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她真的已经和贺砚坦白了谎言的事情。 而他的回应,是她在梦中都不敢幻想的回应。 想到昨天他说的话,云书宁忽然有了一种, 她这辈子可能都离不开这个人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 再也没有第二个贺砚了。 深吸一口气, 她充满期待地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礼物, 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条手链。 她不是多懂设计,看不出这条手链到底好在哪里, 就是这上面的钻,挺晃眼的。 手链的最中心, 是一串字母:deep fatuation。 深深地迷恋。 这是不是对她昨晚把他对她的感情归结于喜欢后的一个小小的反击? 云书宁收拾好自己后, 拿着礼物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贺砚应该是在——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敲响了门。 “宁宁。”看到云书宁后,贺砚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诧异。 之前, 她很少来到这个书房,她好像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得很清, 除了卧室, 她很少会踏足他其他的领域。 “我的男朋友。”云书宁眼中的笑意满的像是溢了出来, “这个礼物,难道不应该由你亲手给我带上吗?”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开口。 昨天在睡意弥漫时,她隐约听到了他对她的称呼,还有那个……落在她额间的吻。 贺砚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忽然感觉到,那个一直困着她的枷锁,好像不见了。 是因为昨天的坦白,还是因为她知道了她在他心中的重要?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用在意了。 他从她的手中接过礼物,打开后,轻轻地戴在了她的左手上。 云书宁看着这条和她分外契合的手链,笑得灿烂。 她在直播时,除了需要挡住伤疤的那几次,她从来没有在直播时佩戴任何首饰,今天也是。 在直播之前,她就已经把手链摘了下来。 她知道现在的她多少也算是个名人,看她直播的人也有不少还没有形成正确价值观的青少年,她虽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让所有看她直播的人都变得积极向上,但是起码可以做到不让她自己引领一切不好的风尚。 贺砚送给她的这条手链,很抱歉,谁叫它属于奢侈品的范围呢。 云书宁一边写字,唇角一边不受控制地扬起。 这一段时间里,贺砚也会对她的书法进行指点。 但是,他在教她的时候,她没有感受到一点属于老师的严厉,他反而是很温柔也很一针见血的帮她指出了问题,纠正了问题。 她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压抑,反而觉得分外有趣。 所以,在搬来别墅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的书法有了很大的进步,也已经可以做到笔随意变。 在她刚写了几个字的时候,直播间里懂书法的几个粉丝就忍不住地发了几条弹幕: “你们有没有发现,书书今天真的很开心?” “我也发现了,你们看书书的字,提笔落笔都很轻快,整个字看起来一气呵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今天的心情应该很好。” “可以看出来……吗?” “不还是那几个字吗?或者在大佬眼中有什么不一样?” …… 云书宁丝毫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什么,虽然昨天睡得很晚,但是今天的她只觉得活力满满,精神的很。 等到直播完后,中午的时间,她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感,忽然想要亲自动手为贺砚做一次饭。 她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做个饭而已,应该难不倒她。 她只是忽然觉得,好像她也没有为贺砚做过什么,这一次,就当是一次演练好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做饭其实并不太好吃。 原因很简单,无论做什么菜,她放的调料永远都是那几样,如果放的盐多了,那么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么多菜,都是一个味道。 她在李姨的多次劝阻下,还是不改想要试一试的心情。 她做菜,有一点像开盲盒,有的时候只要她所有的调料都放的刚刚好,那这道菜的味道还是可以的。 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住在公寓里的那段时间,其实也经常自己做饭,就是她自己也挺嫌弃的,确实不怎么好吃。 这一次,一阵兵荒马乱后,她尝了尝成果——比以前还难吃。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做过饭,所以手生了,这菜吃着还不如以前。 “算了。”她端起这些炒好的菜,面无表情地扔到了垃圾桶。 她又不是来报仇的,就不祸害贺砚了。 等到贺砚处理完公务走到客厅,就见到了一脸挫败的云书宁。 正常时间,李姨这个时候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还在厨房里忙碌。 “贺砚,你知道吗?”云书宁看到他站在不远处,直起身子,认真地看着他,“我亲自为你做了一份午餐。” 即使没有做好,那她也做了,总不能让他一点都不知道她的付出吧。 贺砚已经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听到她的话,他蹲下身,握住她的两只手,认真地看了看。 “没有受伤就好。” “我很小心的好不好。”云书宁听到他的话,使劲抽回了手,“我最怕疼了,上一次不小心被纸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我都专门为那道见不到血的伤口上了一次药。” 她从来不觉得爱惜自己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情。 只是在生命和疼痛之间,她的选择当然是疼痛,那个时候,她的承受力也会比正常情况下高上不少。 贺砚听到她的回复,下意识地看向她左手腕上的伤疤。 他并没有帮她把这条伤疤祛除,因为他觉得,这道伤疤的存在,可以让他记住,他欠她良多。 撒谎。他张了张嘴,还是把这两个字咽了回去。 “那我的午餐呢?”贺砚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不管她做的饭有多难吃,他都会认真地把它们吃光。 “被我扔了。”云书宁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 “我尝了尝,真的一点也不好吃。”她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了,明明是很难吃才对。 “所以,为了我们两个人的胃着想,我还是选择了一个最适合它们的归宿。” 毕竟,如果她做的那些菜真的被端上了饭桌,她也不好意思干看着贺砚吃,到时候还不是两个人一起受罪。 想到这里,她讨好地搂住他的脖子,强词夺理道:“虽然你没有亲眼看到亲口吃到它们,但是我为你的午餐做的努力都是真的。” “辛苦你了。”贺砚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笑意。 “不过宁宁你不用做这些事情。”他在她耳边认真地开口,“无论什么时候,在我身边,你只要做想做的事情就好。” “剩下的,都有我。” …… “莉莉!”云书宁笑着朝李莉招了招手。 因为那个系统的原因,贺砚最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少出门为妙。 昨天李莉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玩,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她最终把地点定在了别墅。 “书书。”本来李莉进入到别墅后,看着这里高大上的样子,大气都不太敢出,看到云书宁后,她脸上的神态变得自然了很多。 只是…… 当她看向她身边的人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冷气。 贺砚在各个方面,各种意义上,和云书宁都很般配,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能在云书宁面前侃侃而谈的她面对贺砚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云书宁拉着贺砚走到了李莉身前:“莉莉,这是我的男朋友贺砚。” 然后笑着对贺砚开口:“这是我的好朋友李莉。” “李小姐,你好。”贺砚在那些资料里,看到过李莉这个名字,也知道她给她带去了很多欢乐,没有让她总是一个人闷着。 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和善了。 只不过李莉还是能够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贺总,您好您好。” 云书宁看到了李莉的不自在,笑着来到她的身前,拉起了她的手:“莉莉,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一边拉着她走,一边回头对贺砚洒脱地挥了挥手。 贺砚看着她开心地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回了书房。 “书书,你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开心。”李莉看着她,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算是云书宁和贺砚爱情的一个见证者,她看到了云书宁在那一年里的痛苦和悲伤。 即使在那一年里,她已经尽力把她对贺砚的爱埋在心底,可是那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对贺砚的在意和思念,让她每一次都红了眼眶。 在贺砚刚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对她不好。 可是他回来后,每次她和云书宁见面后,都能看到她肉眼可见的开心。 真好啊。 她侧过头,用拿甜品的动作掩饰自己眼角闪烁的泪水。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李莉恢复了活力,她一脸八卦地对着云书宁神神秘秘地开口: “书书,你知道吗?”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周围,把手放在嘴边挡着,小声地开口,“苏牧清快要进局子了。” 这件事情还在调查,知情的人并不多,但是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苏牧清?”云书宁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恍然一听,这三个字让她感觉到一股陌生。 这个名字带给她的恐惧和慌乱,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贺砚治愈。 “进局子?”她眼中带着疑惑,“他是犯什么罪了吗?” 她记得原著里好像隐约说过,他做了不少踩着法律底线的事情,但是因为他太过小心,所以贺辰一直没有查到证据。 “犯得还不少。”说起这件事,李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如果只是豪门争端就算了,有些豪门阴私她或许会不能理解,但是也不会露出现在这个表情。 “他私下里把他父亲的私生子卖了,据说还涉及器官交易。” 听到她的话,云书宁愣在了原地,眼中也闪过一丝恐惧。 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情,那这个人,真的是坏到了极致。 “幸好当初书书你没有答应他的追求。”说到这里,李莉眼中的恐惧和她如出一辙,如果不是书书足够优秀,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那这个苏牧清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当时本来还觉得苏牧清是一个深情的好人,果然是她瞎了眼。 “算了,不说这个了。”李莉摇了摇头,转头又抛出了一个话题,“贺辰据说马上就要离开京都,去魔都发展了。” “是吗?”云书宁听着贺辰这个名字,也感觉到了些许的陌生。 现在,真的很多事情,都和原著里完全不一样了。 这样也好,书终究只是一本书而已,每个人物的未来,终究需要自己谱写。 …… 和李莉喝了一下午的茶,聊了一下午的八卦,云书宁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太与世隔绝,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 林晚因为直播的事情,灰溜溜地离开了京都、贺辰去了魔都,苏牧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在想什么?”贺砚看着拿着书,呆呆地坐在床前的人,带着笑意问道。 “我在想。”云书宁听到他的声音,回过了神来,“有你真好。” 自从贺砚回来后,她就摆脱了原著人物给她带来的阴影,终于可以快乐地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翻开了书:“好了,今天的哄睡时间已经开始了。” “贺砚小朋友,还请你保持安静。” 等到她合上书后,床上的人好像已经睡着了。 每次到这个时候,她就会合上书,离开这个卧室。 只是这一次,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她想起那天晚上贺砚落在她额间的那个吻。 于是,站起身的她弯下腰,鼓足勇气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 “晚安,我的男朋友。” 第53章 完 在这段时间里, 云书宁真的变了很多。 如果说以前云书宁对贺砚的态度,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若有若无地悲伤和恐惧,会对待他太过小心, 可是在主神来过之后,她以前存在的困扰好像都在一瞬间消失。 她在他面前, 变得肆意、变得灵动, 变得更加真实。 这样的她,在贺砚的眼中,分外动人。 只是想到这一切她改变的源头,他心中也有了一丝疑惑。 真的只是因为那天他所表露出来的喜欢吗? 只不过, 他并不打算把一切都弄清楚, 真如他那个时候对云书宁说的, 对于他们而言, 最重要的, 最值得期待的,是未来才对。 “我真的该减肥了。”云书宁坐在餐桌上, 看着上面堪称丰盛的早餐,叹了一口气, 幽幽地开口。 在这一阵子里, 她天天换着花样吃好的,因为每天中午的那顿药膳,贺砚总觉得她受了委屈,所以每天都让专门的西餐大厨为她做一些甜点。 要不是她强烈抗议, 他还能给她每天都准备一顿宵夜。 在这样一天四顿的伙食下,她不负众望的有了小肚子, 体重也在不断的上升。 贺砚听到她的抱怨, 无奈地摇了摇头:“运动减肥我完全没有意见。” “至于节食减肥……” “怎么会?”云书宁看到他一眼看破了自己的小技巧, 心虚地咬了一口烧麦,“节食对身体那么不好,我是不会节食的。” 她就是想少吃一点而已,也还没有到节食这么严重的地步。 她知道对于她的身体,贺砚总会分外执着,平日里把她当成一个脆弱的洋娃娃,连她不小心磕了一下桌子,他都会分外内疚。 讲道理,这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为什么要内疚? 在他的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下,所以她也慢慢地开始爱惜起了自己的身体。 这应该也算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磨合吧,他用她可以接受的方式劝诫,而她甘之如饴地接受。 说是运动减肥,但是让云书宁运动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也只有贺砚这种十分有耐力的人,才能每天早上都持之以恒的叫她。 只不过,她坚持了两天,就直接婉拒了这种做法。 她宁愿每天少吃一点。 运动的话,她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就是散步。 所以,这几天里,贺砚在晚上会陪她出去散一会步。 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好像无论她提什么要求,贺砚都能够满足她。 这样的生活,让她在开心幸福之余,总是忍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因为太过美好,所以总会忍不住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怎么了?”贺砚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她,看到她停下脚步后,轻声问道,“是累了吗?” “才出来走了五分钟不到。”云书宁往他身边凑得更近了一点,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哪有这么容易累啊。” “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她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也带着一丝茫然,“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还没等贺砚开口,她就笑着开口:“真好。” “有你在,真好。” …… 主神的存在,对于贺砚和云书宁而言,都是一种隐患。 虽然要找到主神的藏身之处有些麻烦,但是只要了解主神的性格,猜测主神大概的藏身之地,然后一一排除,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能够找到它的踪迹。 主神在贺砚这种搜查下,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它本来以为自己潜伏这么久,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云书宁和贺砚两个人决裂。 可是它等啊等啊,没有等到一点他们关系不好的传闻,反倒是自己藏身之处有好几次险被发觉。 这不对劲,应该是云书宁还没有和贺砚说她的来历,说她那个谎言,不然以贺砚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它用自己的数据算了一下,最多再有半个月,它就会被贺砚找到,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它能量都耗费的差不多了,还不如趁着它能量还在,最后去离间他们一下。 毕竟,它作为一个主神,即使能量不多了,也能做不少事情。 所以,今天自认为准备好的它,在深夜的时间里,来到了贺砚的别墅。 “好久不见,主神。” 它才刚来到别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吓得它身上的光芒急促地闪了闪,下一秒,它就被困在了能量网中。 回到这个世界的贺砚,好像比无限流世界的他,变得更加果决和强大。 是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吗? 【好久不见。】 即使已经被他困住了,可是主神仍然摆出了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架势,机械音里一片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来它还想着简单地和他说两句,交流一下并不存在的感情,可是它没有想到,说完那句好久不见后,贺砚身上就没有了一丝动静。 它只感觉到周身的能量不断收紧,贺砚是真的想毁灭它,连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它留。 虽然这里的它只是一个化身,消失与否不会对本体造成多少伤害,但是它不想消失的这样不明不白。 就算是消失,它也要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贺砚,你应该知道自己被云书宁欺骗的事情了吧?】 【怎么样,她为你编造的这个欺骗了全世界的谎言,是不是让你特别沦陷?】 “主神。”黑暗中,看不太清贺砚脸上的表情,但是在他身后,却仿佛带着浓郁而沉重的恶意。 明明此时一点风都没有,但是他身上的衣角却无风自动。 这才是主神熟悉的那个贺砚,那个在无限流副本中挣扎的魔王。 “据我所知,你的能力应该很强。”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种奇怪的韵味,清冷但是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听下去,“现在看来,主神对人记忆的把控能力,应该也不错吧?” 【那当然,只要我想……】 主神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能够成为主神的它,当然没有那么傻,它只是转念一想,就想到了他这样问的原因。 【贺砚!】它的声音终于没有了一直以来的自大和傲慢,如果有脸,那它脸上的表情一定是不可置信,【你以为我动了云书宁的记忆吗?】 【我**##¥@%&*&)】主神声音里的怒气值飙升,只是感受到蓦然收紧的能量,它忍辱负重地闭上了嘴。 在贺砚的攻击下,它现在已经快要消失了,它必须稳住。 它身上变得微弱的光芒轻轻地闪了闪,好像在劝解自己: 【贺砚,你以为动一个人的记忆很容易吗?】它真的不知道云书宁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宁愿怀疑是它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都不愿相信是云书宁自己撒的谎。 【我一直很奇怪,按理说云书宁撒的这个谎,你应该一眼就能看穿才对,可是你为什么……】 他明明是当事人,记忆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它联系了一下刚刚贺砚问的那个问题,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颤抖:【你应该不会也以为我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吧?】 感受着空气中的静默,主神一脸茫然,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它已经背了这么多的黑锅。 “难道不是吗?”贺砚听到它的话,眼中带着淡淡的复杂,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了很多。 他其实心里早就隐约有所感觉。 他想到了见到云书宁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想到了那天云书宁对他的歉意,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主神说的或许是真的。 他知道主神的说法有很多漏洞,有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可是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疲倦。 他对主神也有几分了解,知道它不屑于撒谎。 所以…… 【当然不是!】主神一脸怒意,【刚进入到无限流世界的你确实是个少见的天才,可是也根本不值得我多费心。】 说完后,它的语气中忽然带上了无尽的恶意:【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一些都是假的了,假的爱情、假的曾经。】 【你现在爱上的这个人,撒谎成性,到了现在还在骗你。】 贺砚面无表情地将困住主神的能量收的更紧:“可是主神,这些和你,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原来那一天,她说的那些话,那些道歉,都是真的。 他现在的心里确实很复杂,但是有一点,他清楚的很。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放云书宁走。 那个在车祸前,挡住他的身影是真的;那个会对他笑,会为他失眠而焦急的人,也是真的。 【看来,你是真的很爱她。】主神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兴奋,【连这么严重的欺骗,都可以原谅。】 它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一个惩罚他的方法。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还有很多疑虑,比如说,为什么云书宁会对你这么了解,为什么她会让这个世界的人都相信了你们的爱情故事?】 【那当然是因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有一本书记载着这个世界的故事,她是异世之人。】 说完这句话后,主神从来没有感受到贺砚身上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它笑着又增加了一个筹码:【你觉得,如果给云书宁一个回到原来世界的机会的话,她会怎么选择?】 就是现在…… 这个从来没有一点疏漏的人,困住主神的能量忽然顿了一瞬,主神找准机会嗖的一下来到了云书宁的卧室。 因为它现在身上残存的能量根本伤不到云书宁,所以它很容易地突破了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防御,来到云书宁的意识深处。 一下秒,贺砚也出现在了这个卧室。 他一步一步走到云书宁的床前,看到了正在沉睡中的她。 主神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原来她竟然是异界之人吗? 在这一刻,与她要离开的这种可能相比,那些所谓的欺骗忽然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贺砚出神地看着她脸上隐隐带着笑意的睡颜。 他知道主神的能力之一就是穿梭时空,他知道主神要带她离开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也知道,现在只要他想,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主神从她的意识深处揪出来,而不伤害她分毫。 贺砚缓缓把手放在她的额头,可是久久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 云书宁她真的想待在这个世界吗?她原本的世界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有她所有的曾经。 可是这个世界,她只有他。 他真的要打断她能够回家的路,永远地把她留在这个世界吗? 那样,她会不会……恨他? 贺砚缓缓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他坐在她的床边,声音好像带着入骨的悲伤。 “云书宁,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云书宁,我爱你。” 你说,愿意尊重另一个人全部的选择,那才是爱,所以,我应该已经爱上你了吧。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像是一个等待最后宣判的囚徒。 另一边,云书宁的意识深处。 【你到底走不走,时间紧急,再完了就来不及了。】主神在这里已经快把嘴皮子给磨破了,可是云书宁脸上没有一点心动。 “不走。”云书宁刚才简单地试探了一下,发现这个系统根本没有办法给她造成什么伤害,也没有办法强制带她走。 于是,她也懒得和它多说什么。 在原本的那个世界,她其实也没有多少事业,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十三线而已,也没有几个朋友,更没有亲人。 怎么想,那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为什么不走。】主神真的要哭了,【现在贺砚已经知道你在骗他了,你现在离开就能……】 说到贺砚,云书宁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 她讨厌任何人用贺砚来威胁她。 “系统,是不是在这里,我说什么,你都会满足我?” 【当然。】察觉到她念头松动的主神猛地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圆润地离开我的世界吗?我不想见到你。” 【云书宁!!】现在主神的能量很小,因为她意识的排斥,它开始慢慢地从她的意识里抽离,在走之前,它还不忘放狠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贺砚看到从她身上涌现的属于主神的光点,整个身体蓦然紧绷。 她选择了……留下来。 在这个世界里,和他一起。 他把主神已经快要消逝的能量瞬间粉碎,点点光芒四散在空中,最后又归于黑暗。 “贺砚,你怎么在这里?” 云书宁睁开眼睛后,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贺砚,夜色太黑,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近乎汹涌的情感。 “我想你了。”贺砚伸手把她的头发抚到耳后,声音轻的有些颤抖。 云书宁感受到了他身上隐隐带着的慌乱,坐起身抱住了他: “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她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梦里有人想要我去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她从他怀中起身,抬头看着他:“是个噩梦,对不对?” 贺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是第一次,他在自己的眼中,感受到了酸涩这种情绪。 “对。”他叹息着回答。 他俯身,带着珍惜,也带着感激地,覆上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缠绵到了极致,也温柔到了极致的吻。 …… “贺砚,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缠着她,直播的时候非要跟着一边也算了,就连现在她正在画稿子,他也紧紧地贴着她。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她认识的那个贺砚。 贺砚的双手从她的肩上绕了一圈,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像是一个粘人的大狗狗,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不去忙公司的事情吗?”她放下画笔,语气有些无奈。 “公司没有什么需要我忙的事情。”贺砚把头搭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一股缠绵的笑意,丝毫不顾及赵谷平想要哭出声的心情。 云书宁感受着肩上的重量,决定用一点点小手段。 她多次让他松手无果后,忽然轻声开口:“有点重。”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瞬间,她肩膀上的力气忽然就轻了下来。 “对不起……”贺砚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无措。 云书宁回过神,后腰低着桌子,伸手搂住了他,她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我去回一下我的甲方,说草稿可能要延后几天交了。” “因为,我要陪我的男朋友。” 贺砚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你。” “什么?” “云书宁,我爱你。” 贺砚俯下身,试探地碰了一下她的唇角,再就是一个缠绵而深入的吻。 “我也是。”云书宁想要这样回复,却被他的吻吻了回去。 不过没关系,她爱他这件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阳光洒在两个人相拥的身上,美的像是一幅画卷。 这份爱,始于谎言,最后归于真实。 ————正文完———— 第54章 番外一 【你选择去?】神的声音里满是不思议,【你难不,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需要愿力维系吗?】 【这么多年的时间,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根本没有人记得你,根本没有人真心地希望你去。】 【你不去的。】看站在最中央的那个男人,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个利用系统漏洞通关所有无限流副本的人,上的能量,浓厚的让垂涎。 因最后一个副本,钻了系统的空子,所以现在的只是名义上通关了全程已,并没有得到最后一个副本那强大的能量奖励,这也代表完全以把留下,再慢慢吞噬。 所以,这个时候说的话格外情真意切:【贺砚,与其『迷』失在不同的黑暗世界中,还不如留在这里,你将会成一个以和我比肩的玩家。】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以分享。】 “神。”贺砚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甚至还带淡淡的笑意,“你不觉得你的语气,太过急切了吗?” 和神,明明是两个完全对立的份,如果不是有利图,怎么能这么多废话。 听到的话,神的波动肉眼见的停了一瞬,面对这么浓厚的能量,怎么能稳得住。 无限流世界里,百年都不一定有一个贺砚。 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一个强大到了极点,但是却又刚刚以自己克制吞噬的玩家,该是多么美味啊。 【贺砚,你现在的选择,只有留下来。】神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波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少了几分迫切,【你应该,能够准许你进入的世界,原本的世界壁垒已经受到冲击,那样……】 【你疯了吗?】神看到贺砚的动作后,机械音的声音猛然加大。 视线里的那个人,正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去的按钮。 【疯子!】 这是贺砚在离开无限流世界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无限流世界里,学到得第一个词就是权衡,权衡人命、权衡利益、权衡未来。 ,顺神的话留在那个世界,面对的,将会是神无休止的针对。 在决定通关最后一个副本的方法时,就已经选好了自己接下来的路。 神在最后一个副本里布下了无数的杀局,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高级玩家能够通过最后一个副本,这其中不乏惊才绝艳者。 只是在权衡利弊下,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罢了。 在离开无限流世界的最后一个瞬间,贺砚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四个字:落叶归根。 ,好像一直都在期待以到那个属于的世界,即已经不记得必须去的原因。 整条街上空无一人,烟尘弥漫,周围商铺的玻璃不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打破,商铺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带砸痕的柜台。 看来,神没有骗。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吼声,似人非人。 原来,这里是末世丧尸的世界。 贺砚眼中那丝微不见的期待,渐渐熄灭,随之来的,是一阵风,没有人注意到是怎么出手的,不过一瞬间,那几个想围住的丧尸,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最重要的就是生存。 只要找到这个世界最薄弱的地方,就以离开。 【看看我们高贵的魔王,现在却要和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异能者一样,需要靠丧尸的晶核补充能量。】神看到意料之中的场景,数据发出一阵诡异的波动,好像是在幸灾乐祸,【真的是太狼狈了。】 【真惜,就算是我,因没有联系,也不能带你到原来的世界。】正是因这样,所以才会敢用出现在的边。 毕竟,即贺砚已经离开了无限流世界,是依然以对的做出什么。 “看来我带走的那部分能量,让你很心疼啊。”即是在末世这样的世界,贺砚上依旧带与生俱来的贵气,好像这样的世界根本没有给带来任何困扰。 说话时,就算是嘲讽,听起来都让人感觉格外真挚。 【没关系,能够看到这样的好戏,值了。】说起那部分能量,神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随即,若无其事地开口。 “再看,要收费了。”贺砚慢条斯理地开口,手中的能量缓缓收紧,“神这么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贺砚。】神感受到了的动作,恶劣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会看你,一次又一次地『迷』失在这样的世界中,永远也找不到家的路。】 神这次去后,就把贺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需要制定加严厉的规则,让能够来到最后一关的人,越少越好。 谁也不会不会真的有人能够冲破设下的最后一层阻碍,了以防万一,只能减少来到这一关的人数。 等到再次想起贺砚这个人时,已经穿过了末世的世界,来到了另一个末日。 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存在的痕迹,但是已经没有了人。 整个世界一片空『荡』,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贺砚一个人。 或许,和无休止的战斗比起来,孤独反加让人绝望。 当神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上也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排斥。 【真不愧是魔王啊,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神看周围的景象,啧啧称奇,【不过这个世界看起来,好像还不如上一个世界吧?】 …… 再接,是第三个世界,第四个世界,第五个世界…… 有的世界里只有一片无尽的沙漠,有的世界里,连光明都没有…… 在这些残缺的世界里游走,贺砚上的气息在不断加强,是的心却开始出现了一个缺口。 这样看不到终点的旅途,让在某一瞬间会怀疑自己,的选择,真的对吗? 慢慢地,上属于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眼中的光芒,也渐渐消失,眼中一片黑『色』的死寂。 【你这是何苦呢?】神看这样的,机械的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同情,【早,你就应该在一开始选择留在无限流世界。】 【那样,你虽然会死,但是会在美好的期盼中死去,怎么会和现在一样,生不如死。】 漫长的孤寂对于任何一个人言,都是致命的,就算在这些世界里不断淬炼自己又能怎样,永远也不到自己的世界,也永远不能摆脱这种如影随的孤寂。 贺砚对的话充耳不闻,已经渡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能够让坚持下去的,只有到原来的世界这个念头。 即,已经忘了自己什么要去。 如果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么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也不自己走了多久,经历了多少世界。 等到真正来到这个原本的世界时,忽然有些茫然。 是很快,就感受到了什么是另一个地狱。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希望来,甚至已经没有人记得。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感觉不到这个世界,和其世界的不同。 即人声鼎沸、即人来人往,是所有的热闹,都与无关。 距离的离开,已经有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的存在慢慢淡,最后成新闻上轻描淡写的失踪人口四个字。 这种所有人遗忘的感觉,让心生恍惚:什么要来?或者说,一直以来,支撑到这个世界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来到了最常居住的那栋别墅。 一个贺氏前掌权者所有的别墅,贺辰不能动,所以,若无旁人的走了进去。 这栋别墅已经荒废了很久,所有的摆件上都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卧室。 看和离开前别无二致的卧室,看床头那本《时间简史》,边的气势变得深沉虚无:原来真的已经没有人记得的存在。 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光芒,慢慢熄灭。 在这之前,好像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和相似的眼睛里,却有和完全不一样的情绪。 黑夜里,贺砚蓦然睁开了双眼。 这个梦太过真,真到好像这一切都已经亲经历过了一样。 坐起,想最后‘’的那个眼神,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云书宁的话,应该就会经历和梦中一样的人生。 一样黑暗,一样绝望。 …… “你怎么了,什么看起来怪怪的。”云书宁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过,认真地看在不远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上的人。 从今天早上开始,贺砚就很不对劲,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去公司了,是今天居然陪她一起工作。 想到这里,云书宁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心虚: 是什么纪念日吗?两个人告白一百天?的生日?恋爱纪念日? 好像都不是啊。 想了一圈的她,再抬起头时,就理直气壮了很多。 听到她的话,贺砚缓缓地放下了撑头的手,眼中有笑意浮现:“只是想你了。” “想我了啊。”云书宁看画了一半的画,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姿闲适,眉宇间带淡淡笑意的人一眼。 的手悠闲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宽大,指节纤细有力,简简单单地敲椅子的动作,做的偏偏贵气十足,带一种莫名的矜贵。 在这一瞬间,看丹凤眼中潋滟的笑意,她忽然了什么叫美『色』误人。 她站起,两步走到的边,一脸无奈:“好了,我陪你还不吗?” 这种眼神,她根本没有一丝抵抗力。 她破罐子破摔地扑进了的怀里:“你不是想我了吗?” “给你,整个人都送给你了。” 贺砚抱住她,让她坐在的腿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云书宁斜斜地睨了一眼:“现在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贺砚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朵染上淡淡的红意。 “什么样的噩梦?”云书宁有点好奇,又有点心疼。 这样一个强大到好像无所不能的人,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梦,才会让这样在意?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贺砚搂她的手缓缓收紧,但是仍然不会让她感受到压迫,只会让她感受到的珍视,“梦里没有你。” 听到了的话,云书宁的心颤抖了一瞬,她转过上半,额头抵的额头:“我怎么能会不在你边呢,果然只是一个梦已。” “不用在意。” “嗯。”贺砚声音里带淡淡的疲惫。 过了一会儿,云书宁感觉到上的气息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忽然一时兴起,想起了一个她从来不敢问的问题。 “贺砚。” “怎么了?” “我一直想问你,那个时候,你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的谎言?”她依宽大有力的胸膛,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她终于有勇气把这件事情问出口。 那天的事情太像一个梦,有的时候她会怀疑那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她不愿问,也不敢问。 听到她的话,贺砚愣了一瞬。 其在一开始,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因在下一瞬间,神就有能带她离开这个世界,到她原本的世界。 那个时候,与失去她相比,好像其的事情,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且,如果们之前曾经的一切都始于谎言,那么还能用什么来留住她? 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会选择留下。 正是因离开过属于自己的世界,才格外的理解这个选择的艰难。 与她这样炙热不留余地的爱相比,忽然觉得在意的那些,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才,她到底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何况,她当时撒谎,事出有因,只是了以活已。 ,是这个谎言的直接受益者。 现在,只剩庆幸,庆幸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云书宁,一个属于、治愈的云书宁。 “到底因什么啊?”云书宁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声的问。 她真的是鼓足勇气才问出的这个问题,空气安静的氛围让她忍不住提心吊胆。 贺砚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头上,挑起一缕长发,动作轻柔地把缠到指尖:“或许是因,你眼中的爱意太过真。” “真到,即是谎言,也没关系。” “贺砚,你现在说的话,好像是偶像剧里的苦情男二。”听到的复,她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心中那块石头终于卸了下来,“我,就好像是一个渣一样。” “不过话说,我那个时候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好吗?”她抬起头,对上了有些危险的神『色』,她笑顺『毛』,“我忘了,当时我哪是在演戏啊,明明是已经对你情根深种。” “贺砚,你优秀到我只是见了你几面已,就觉得……” 她抱住,声音轻的好像飘进了的心里:“如果我错过了这个人,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贺砚低头看云书宁认真的神『色』,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语:救赎。 云书宁就是的救赎。 …… “这是什么?”贺砚看云书宁的动作,声音里罕见的带上了一丝惊慌。 “酒啊。”云书宁淡定地举起了手中的红酒,“今天我心情好,我们喝杯酒庆祝一下。” “宁宁,你忘了吗,你不能喝酒。”走到她的前,从她手中轻巧地把酒接了过去。 “不是不能喝酒。”云书宁踮起脚尖,劲地够了够手上的酒瓶,一字一句的解释,“只是对酒精比较敏感已。” 跳了几下仍然没有够到酒瓶的她,眨巴眨巴眼睛:武力不,那就智取吧。 她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现:“我就是想喝口酒已,你连这个都不满足我吗?” 她抽抽搭搭地开口,眼中带控诉。 贺砚明明她并不是真正的伤心,但是看到这个样子,手还是微微下放,把红酒放到了她能够到的位置。 云书宁破涕笑,笑接过了红酒。 折腾了半天之后,她终于在贺砚的帮助下打开了红酒。 她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红酒的价值,也不清楚她折腾的这瓶红酒,其收藏价值大于饮用价值。 她坐在吧台上,先是谄媚的给贺砚倒了一杯,然后接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是一杯,但是在的眼神下,她只敢倒了一点点,最多三口。 酒这个东西,她本来能喝到的时候,她还不会这么想,但是一喝不到,她就格外想喝。 她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酒,笑得格外满足。 贺砚在她旁,拿酒杯,小心地看她。 只是喝了两口已,云书宁忽然觉得自己的胆气莫名的大了几分。 想到刚才贺砚不让她喝酒的动作,她恶向胆边生,把杯中的酒一饮尽,然后手利落地往红酒的方向探去。 “宁宁。”贺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好了只有一杯。” “我们宁宁最讲信用了,对不对?” 云书宁感受手上传来的淡淡的压迫,劲甩开了的手。 “我问你一个问题。”云书宁转过子,认真地看,“我们两个人,到底谁说了算。” 是时候家庭地位做斗争了。 “你。”贺砚看她已经醉的不的样子,叹息开口。 吧台的灯光偏冷,在灯光的照耀下,衬的的眉眼加精致,尤其是眼中带的宠溺,是让人想沉醉在的视线里。 “这是你说的。” 这个时刻,看这样的贺砚,她已经忘记了她对酒的执。 她站起,和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站起后,和坐的差不多高,她伸出手,按在的肩上,上半慢慢贴近。 “说好了,你要听我的。”她在耳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微微的酒气,“那接下来,你不许动。” 说完后,她就在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宁宁,你醉了。”感受到她的动作,贺砚的体颤抖了一下,低声开口,语气中带莫名的沙哑。 “接下来,你也不许出声。”云书宁抬起头,眼中好像没有多少醉意。 说完后,她接刚刚的动作,又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再是蜻蜓点水,变得深入缠绵。 一吻终了,她还没有停止动作,她在的下巴上、脖颈上,留下了一个个细密的吻,最后到了喉结,她先是吻了一下,又在上面轻轻地咬了一下。 随她的动作,贺砚的眸『色』变得愈加深沉,等到感受到喉结上的那一吻时,蓦然抬起了双手,却云书宁压了下去。 “不是说好了吗?你要听我的。”她动作没有停,含糊地开口。 贺砚听话的放下了双手,只是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绷起了一青筋,体也绷成了一条直线。 云书宁如果看到现在的眼神,应该根本不敢继续动作。 是,谁能和一个酒鬼讲理呢?当然也不能要求一个醉酒的人,能保持她清醒时对外界的感。 …… 第二天,云书宁一脸绝望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假酒害我! 第55章 番外二生日礼物 云书宁一直以为, 贺砚应该是一不会太在意程序人,可是各种节日到来让她知道了,她还是太天真。 他回到京都之后, 来没有举办过一次仪式宣告他归来, 也很少会去参加晚会应酬。 她和他已经在一起了一年多时间,他好像除了公司事务外, 最重要事情就是陪她,日子过和其他些需要应酬总裁完全不同。 有时候,她也会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两人在磨合中, 感情变越来越好。 原来爱情并不会像很多人说样,会随时间变越来越像是亲情,反会因为时间, 变更加醇厚。 她一直觉,其实仪式感没有么重要,所以她未主动要求什么, 也来没有暗示贺砚什么。 其实,她只是觉太累了, 每次这节节,她最愁就是给贺砚送礼物。 什么情人节、七夕节、中秋节、恋爱纪念日。 她第一次觉, 这些节日多了,也不好。 键是, 每一次贺砚好像都能及时现她缺少什么,每次送礼物都异常和她意。 有一阵她喜欢彩绘,他去为她定制了一套世界上最着、色彩最丰富颜料;有一段时间她闲没事追了一电视剧,对里面男主角分外迷恋, 不久后贺砚就用高价让他专门为她表演了一场,虽然她事后接就对这男演员无感了吧。 还有不久前,她生日一次,一十指不沾阳春水少爷,亲自为她准备了一顿堪称丰盛晚餐。 她对他手艺有了解,知道他有过热速食都没有成功经历,所以在吃到晚已经可以说是正常水平饭菜时,她在一瞬间,忽然觉,有这样一人爱她,她这辈子都值了。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也不想摆脱贺砚这字了。 所以,每次节日时准备礼物,就成了她最头疼事情。 贺砚什么都不缺,她走不了奢华路子,就只能走温情路线。 这一次也是一样。 “生日啊。”云书宁在贺砚过生日前半月就在想要给他准备什么惊喜才好。 最后在许多方案下,选择了绘本这礼物。 好在时间也来及。 其实仔细想来,他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她也慢慢变敞开了自己扉,变成了以前自己最羡慕样子。 她一边想,一边带笑意在画纸上画下了属于贺砚q版身影。 她准备这幅绘本画更加生动有趣一些,上面画,是他们之间一些相处。 有她不想去散步无赖地缩在沙上,贺砚一脸无奈地看她画面;也有她每晚在他卧室里,认真履自己哄睡人职责画面;还有他认真工作样子。 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她在下笔时都不需要思索,不一会一张草稿就来了。 贺砚真是一很有世家公子风范人,他很尊重她,不会问她一些让她感到冒犯问题,也会给她足够私人空间,不轻易踏足。 即使要进入这些属于她空间,他也会提前征她同意。 所以,这样就方便了她动作。 半月时间下来,她礼物终于准备完成,就连装订,她也费劲了思。 等到了他生日当天,看到贴地早早门为她留时间和空间人,她忽然觉他可能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在等今天到来。 到了晚上六点,这是贺砚最晚回家时间,果然,不过三分钟误差,贺砚就回到了墅。 “宁宁。”贺砚看一脸殷勤地迎上前来人,眼中淡淡疲惫尽数散去。 云书宁笑意盈盈地接过了他脱下来外套,看到他身上穿浅色衬衫,她眨巴眨巴眼睛。 这么巧,他身上衬衫颜色正好是她今天毛衣颜色。 她衣服放到不远处衣架上,回过身来给了他一大大拥抱:“生日快乐,亲爱。” 贺砚揉了揉她头,声音温柔让人沉醉:“谢谢。” “来,看一下我为你准备礼物。”云书宁他怀中站起身,拉他来到了餐桌前。 整客厅都被她装饰了一通,采用是一设计师方案,看起来在脉脉温情之中,多了几分甜蜜爱意。 贺砚扫了一眼客厅装饰,就已经猜到了这到底是谁手笔。 云书宁能有这意,他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在一开始,她表现来,完全是一不喜欢这种仪式感人,面对他送给她每一礼物,他都能看她在开下隐藏忧虑。 就好像在担忧她要怎样,才能将同等价值礼物还回来。 可是他初衷,明明只是想让她开一点,未想过她会有什么回礼。 或许也正是这样子她,才更加值他用去爱吧。 云书宁让他在餐桌前站定,俏皮地看他:“你是不是以为这些饭菜就是你今天礼物了?” “怎么可能?”她小跑到桌前,拿起了不远处放礼盒,“你生日,我怎么可能用我做食物为难你?” “不是为难。”贺砚目光柔和地看她,眼中带纵容,带笑意,带挥之不去爱意,“来都不是。” 云书宁承认,她又被感动到了。 上一次她做菜有多难吃,她自己清楚,可是贺砚仍然认认真真地它吃光,脸上没有一丝勉强。 次以后,她就歇了亲自下厨,毕竟,她下厨,毒可不是她自己胃。 术业有专攻,她还是老老实实做她直播,画她画吧。 “喏。”她伸手,手中礼物递了过去,“这才是你生日礼物。” “你会喜欢吧。”说到这里,她眼神带了些许警告,“反正不喜欢也要说喜欢。” “我可是准备了好久。” 贺砚笑接过了她手中礼物,和她在一起时,他好像总是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和公司里他,判若两人。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他来不会对她说谎,她送礼物,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喜欢。 “你先打开看一看。”云书宁双眼亮晶晶地看他,两只手微微抬起,好像能够随时冲上去帮忙。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56章 番外三幸福日常 “好麻烦啊。”云书宁坐在书桌旁, 看着另边正在认真地写请柬的人,整张脸皱成了团,只是再怎么样, 也遮不住眼星星点点的笑意。 贺砚的生日过后, 她看着指上戴的那枚怎么看怎么合她心意的戒指,大概够猜到他们之间的婚礼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举办。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 会这么快,就好像他早就把流程准备好,就着她点头了。 她也没有想到,原来举办婚礼,是件这么麻烦的事情, 果然电视上那种完美人的婚礼背后,是群人的忙碌。 其实,她做的事情, 和贺砚比,真的算不了什么,但是她还是觉得好累啊。 每天送过来的婚纱图鉴、礼服图鉴就让她选的头大, 试次礼服加妆容,基本上半天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 还有各种珠宝钻石的挑选, 还要和每套的礼服匹配,她本来想把这些交给设计师, 可是看着另边亲力亲为,连请帖是自己设计的人, 她实在是不好意当个甩手掌柜。 怎么说呢,他在生活,从来不是个多么会用人的语言诉说爱意的人,他对她的在意, 体现在每件可她没有在意过的事情上。 她在几天前才知道,原来在他到京后的几天里,就以她的名义创立了个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因为家庭贫困无法继续学业的孩子。 这个基金会很低调,从未接收过任何募捐,所有的资金来源是贺氏的盈利,如果不是她在前几天签那些转赠协议的候注意了下,可她永远不会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情。 她其实是个很缺少安全的人,她并不信人心会被个简简单单的承诺,个婚姻关系所维系,所以她并没有大多数人想的那样注重仪式。 可是贺砚,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让她觉得婚礼并不是个束缚,而是种美好的期待。 “来帮你分担点。”云书宁拿起了桌子上放在边,着写下宴客姓名的请柬,“怎么说的字也练了这么久,应该拿得出手吧。” 需要他们亲手写下名字的请柬,其实并不多,除了他们两个人的朋友外,剩下的就是世界各地的些家族企业的掌权者,对待他们,还是尊重点亲自下笔比较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啊?”她写了几个名字后,脸无奈地叹了气。 尤其是在看到她写的字和贺砚的字做对比,她心更是平添了几分挫败。 这个人,怎么好像什么会,不只是会,还是精通。 听到她带着笑意地抱怨,贺砚站起身,来到她的身后,握住了她拿着笔的手。 “辛苦你了,宁宁。”云书宁受着响在她耳边的声音,拿着笔的手松了些许的力道。 贺砚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请柬上很快多了三个洒脱俊逸的字。 他松开手后,她怔怔地往请柬上看去:“贺砚,你写的名字做什么?” 贺砚伸手合上了这封请柬,声音带着笑意:“收藏。” 云书宁忽然白了他的意,于是又拿出了封空白的请柬,在上面认真地写下‘贺砚’字,然后递到了他的身前:“要不要起收藏?” …… 婚礼在云书宁名下的个小岛上举行,所有的现场布置和人员宾客,有贺砚的手笔。 整座岛上到处是婚礼的布置,每个点滴看出布置的人对这场婚礼的看重。 婚纱是云书宁自己选出来的,很梦幻,整条长裙上带着星星点点的钻石,裙子看起来复古而浪漫。 就是……沉了点。 在这个刻,所有的宾客看向了同个方向。 梦幻而神秘的道路尽头,有个精灵般灵,天使般美丽的身影穿着洁白的婚纱缓缓走出。 她身上的婚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美丽梦幻的光芒,这样身华贵繁复的衣服,并没有把衣服主人的气势给压下去,反倒衬的云书宁更加美丽圣洁。 李莉看着自己这个好友,努力忍住了眼角的泪水。 对上云书宁看过来的,带着微微笑意的目光,她对着她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么喜庆的日子,她可不哭,作为云书宁和贺砚的cp粉,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其余的宾客们对云书宁的了解,大停留在《奇迹》这幅画上,只不过这幅画已经被贺砚收藏,很少在众场合露面。 在画里,她是个孤独地待爱人的天使,而现在这种场景,让他们忽然意识到,原来天使为爱坠落人间后,会变得更加人。 面对这对真心爱的情侣,他们送上了最真挚,也最热烈的祝福。 云书宁步步,慢慢地走到了贺砚的身边,看着他眼闪而过的惊艳,她笑着搭上了他早就伸出的手:“们会直这样走下去的,对吗?” “当然。”贺砚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这是余生,最幸福也是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因为贺砚知道她并不喜欢太过繁杂的婚礼,不喜欢那些多余的礼节,所以整场婚礼的流程非常简洁。 两个人交换完戒指后,就抛下了所有的宾客,开始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旅行。 只是虽然流程简洁,但是没有个人觉得这场婚礼不受重视,反之,这是所有人心目当之无愧的世纪婚礼。 盛大、浪漫,甚至那些削减的不必要的流程,充分显示出了新郎对新娘的宠溺。 …… “婚礼这种事情,生体验次已经够了。”云书宁坐在私人飞机上,已经换上了平穿的衣服,边揉着自己的胳膊,边苦笑着开。 就算是不为了再累次,她也定要和贺砚走到最后。 “如果你想再举办次,也不会介意。”贺砚听出了她的意,眉梢微扬,声音里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下,替代了她的作。 “怎么会?”云书宁眨巴眨巴眼睛,轻笑了两声。 她转过身,按住了他的手,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可以陪这么久吗?” “司里……”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57章 番外四捉迷藏(上) 漆黑幽深的夜幕里, 荒寂的甚至没有一丝杂草,只有隐隐的烟雾笼罩其中,顺着烟雾的尽头看去, 有一座古堡矗立在不远处。 这座古堡人们心中丽梦幻的城堡没有一点相似, 反而带着一股邪恶秘的感觉,整座城堡都是暗沉到了极点的深灰『色』, 但是却仍然够让人看到墙体上若有若无地褐红『色』痕迹,那种颜『色』,像极了鲜血。 古堡里一片灯火通明,有十几个人站在厅里,有男有女, 有的几个人站在一起,有的独身一人站在角落,但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同样严肃。 “这个副本级别不高, 只要我们找到了规律,应该不难出去。”赵玲看了一眼四散的人群,着重观察了站在人群中那个被不少人簇拥着的人, 对着身边的人轻声开口。 “可是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进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给我们发布任务?”站在她一边的李青一脸肃穆, 听到她的话后,不仅没有被安慰到, 眉头反而皱的更紧。 以往他们进入副本时,可都没有过这么久的准备时间, 就连颁布任务的npc都没有出。 他一样想法的人有不少,空气中隐隐传一种躁动,但是因为在无所不在的危险,让他们只把所有的疑『惑』压在心里。 “说不定是有新手还没有到。”赵玲紧盯着门口的向, 若无其事地开口。 不管怎么样,她自己都不『乱』,在副本里,心一『乱』,活着的机会就又少了很。 在这个时候,城堡的门传吱呀一声,所有人都把身体的戒备等级调到高,对将要进的人严阵以待。 两个人的身影在门口处缓缓显。 先让人注意到的,是他们的气质,女生看起灵动圣洁,动中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俏皮,而她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赵玲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只在他身上扫过,一点也不敢停留。 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只不过,一眼她就看出,这两个人并不是,起码在这之前不是无限流的玩家。 因为他们的气质,他们这些在副本里刀口『舔』血的人完全不同,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像是沐浴在阳光中长的人。 就连那个男人,看起虽然让人不敢直视,但是身边的气息是处于高位的掌权者的气息,并不是无限流世界中历练出的杀伐果断。 常情况下,这个中级副本应该不会有新人才对,就算这个副本再简单,也是中级副本,新人进后,绝对会九死一生。 是因为,这个男人吗? 云书宁自进入到城堡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在这个时间,明明应该在卧室里休息才对,怎么一眨眼就出在了一座看起就不是很常的古堡门前?还穿着一件她今天没有穿过的衣服?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身侧人的手。 她看着古堡里陌生的人影,对着身边的人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茫然:“这……应该不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吧?” 这种场景,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像惊吓啊。 贺砚在到这个世界的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无限流副本的气息,或许是因为他身上所剩的量不,所以在这个副本并不难。 有量为维系,主想把他短暂的拉近副本世界,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在看向身旁的人时,他眼中少了几分对主的厌恶,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无措。 他没有想过,她也会到无限流中的副本世界,真是因为经历过了这么,他才格外清楚副本中所有玩家怪物的无情恐怖。 在这个世界,前一秒称兄道弟、亲密非常的人,可下一秒就会因为生死的考验反目,把另一个人『逼』入绝境。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用力:他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他……也会永远相信她。 “贺砚?”感受到他手上传的力度,云书宁转过头,眼中带着微微地诧异。 除了在那次他贺辰的谈话中,她还没有见过他这幅样子,整个人都撒发着一种不知名的凌厉,站着的姿势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严阵以待。 看,这个地,很危险。 她看了贺砚一眼,就下了结论。 “没事,只是一个游戏罢了。”贺砚听到她的话后,轻声开口,声音听起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云书宁他在一起了这么久,一时间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的忧虑。 在这一刻,她的脑转的飞快,什么样的游戏够破过别墅里重重的防御,把他们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抓到这里? 而且看贺砚的意思,他好像不是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让他这么担心,这个所谓的游戏,绝不会那么简单。 游戏,必定会有输有赢,赢那些人应该会有奖励,输人呢,会有什么惩罚? 想到这里,她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厅里众人的『色』,虽然有的人眼中有一些兴奋,但是绝数人眼中都是恐惧绝望。 这个游戏,总不是玩命吧? 贺砚看出了她眼中染上的惊恐,微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他站在她的斜前,右手松开了她的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这是一个充满保护意味的姿势。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开了一个玩笑:“你一直跟着我就好,是时候让你知道躺赢的感觉了。” 云书宁知道他这是在调侃她打的那些手游,只要有她参加,她所在的队伍基本没有赢的可。 不过贺砚语气中的轻松让她的慌『乱』慢慢平息,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那就靠你了。” “哼。”厅里,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男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冷冷地笑了一声,“还是先想一想自己不活……”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贺砚那双不带一点感情的眼睛,漆黑深邃,在这一眼之下,他身上霎时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这之前,他本以为这两个人是误入的新手,可是这双眼睛却让他瞬间清醒,这该不会是什么资深玩家,为了泡妞所以到这个中级副本吧? “看,人已经全了。”在庆明不知道该不该道歉的时候,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丽但是容苍白的女人出在了二楼的台上,在那个地,可以把一楼所有的情况都看个一清二楚。 云书宁抬起头,看着台上的那张脸,感觉有些莫名的眼熟。 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注意到了她脚下的影子,那不是一个人的影子,更像是一团扭曲的线条,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这团线条扭更加妖娆。 云书宁越是惊慌,脸上就表的越加镇定,她无表情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好像未注意到影子的异常,但是她的双手却不受控制地攥紧,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这一切,都不是梦。 贺砚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台上的女人,下一秒,那些混『乱』的影子就变成了常的样子,服服帖帖地跟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后。 他的手覆上了她攥紧的手,下巴靠在她的头上,声音带着一股莫名的坚定:“没事的,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云书宁在这里,他没有功夫陪主玩什么猫捉鼠的游戏,必须速战速决。 每个副本都有规则,这些规则,是对玩家的限制,但更是对怪物的限制,只要在开始怪物还处于虚弱的时期,消灭它,那副本就会自动结束。 台上的女人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越是力高的‘人’,就会越知道,什么玩家惹,什么玩家不惹。 “各位玩家好,我是小云,是本场游戏的裁判。”她收起了那些想要愚弄玩家的想法,开始实实地宣布游戏规则。 “游戏名称,捉『迷』藏,每一次铃声响起后,各位玩家有一分钟的时间躲藏,可单人,也可人,一分钟后,‘鬼’出发,找到玩家后,游戏进入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被找到的玩家自动淘汰。” “本次游戏一共十轮,十轮过后,活着的玩家视为通关。” “希望家玩的开心。” 说完后,她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赵玲的脸上带着一丝犹疑,这个npc就这么简单地发布任务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副本里宣布游戏规则的npc,忽然以前那些或强壮、或惊悚、或阴森的怪物变成了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 这些女人的名字也都相似,不是什么小云、就是小书、小宁,或者这三个字的排列组合,在一开始,玩家们看到这样一个柔弱的npc,心里对副本的压迫感都少了很。 即使知道这个女人绝非善类,但是人的本让他们不自觉地对她了一丝好感,毕竟那些全身都带着压迫黑暗的怪物相比,她真的好了太。 可是玩家们很快就发,这个npc比那些怪物更加恐怖,她会用语言陷阱扭曲他们对于副本的认识,规则给的也不是很全,甚至还会在一开始就坑玩家一把,让玩家被副本中的怪物嫉恨上。 玩家们被坑了两次发,只有说完所有的规则后,她才会消失,所以,这一次看她消失的这么干脆利落,赵玲心里才会这么震惊。 不过震惊归震惊,在重要的还是怎么在这场游戏中活下去。 “捉『迷』藏?”李青的注意力都在游戏规则上,他的视线快速地扫过古堡中的各个房间角落,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 所有的玩家都知道,每个副本开始才是危险的时候,因为没有人知道规则是什么,所以只尽可地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熬过一轮的游戏,才『摸』索出副本中潜藏的漏洞,那样,活下去的几率才会更一点。 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很,他们都四下里观察,随时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一阵诡异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铃声落下的一秒,厅里所有的人在一瞬间都跑了个精光。 云书宁愣了一瞬,接着就感受到右手上传一股力道,拉着她往前走。 贺砚紧握着她的手,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在适应她的脚步。 “我们不用跑吗?”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准备找一个好一点的藏身之地。 “这里就可以。”贺砚随手打开了走廊上距离厅近的那一扇房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关上门后,厅里忽然传了一阵诡异的声音,听起像是一个东西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原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云书宁死死地握住贺砚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比刚到这里时,了几分坚定。 她不知道输了游戏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贺砚看到她在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抱住她,声音很轻:“对不起,忽然让你到这里。” 云书宁他的怀中抬起头,她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而是张着嘴,声音轻的不再轻:“可以说话吗?” 虽然她小的时候很少有机会玩捉『迷』藏这种游戏,但是她也了解怎样才会被人找到。 出声,是简单的一种式。 “可以。”贺砚抚了抚她的长发,挡住她看向房间的视线,轻描淡写地开口。 他够感应到这个副本中那个怪物在处于一种虚弱状态,在的它根本没有办法听到古堡里每个房间的动静。 他也是在看到这个房间里那个穿着一身血红『色』连衣裙,整张脸都目狰狞的怪物时才敢确定。 房间里的这个怪物,除了吓唬人外,没有一点其他的用,一个需要其他怪物配合的怪物,不足为惧。 但是云书宁也在这个副本中,他必须做好万无一失地准备。 房间里的那个怪物,看到了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眼,感受着他身上传的隐隐的压迫,识趣地把垂到地上的头发收了起,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放间里。 这个时候,贺砚才松开了揽着云书宁的手,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既然可以说话。”云书宁深吸一口气,知道越是在,她越不慌张,必须稳住,“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副本的事情,还有应该怎样才赢吗?” 贺砚的表太过冷静,显出对副本的了解也在侧的告诉她,他对这里很熟悉。 在一瞬间,她想了很,想了贺砚失踪的那五,想了这个副本中好像无处不在的凶险,想着她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有些时候,只要一个点,就穿起一条线。 可是终,她什么也没有问。 她在应该做的,是找出成为这场游戏胜利者的法。 …… 另一边,徐乐在铃声刚落下后,就拉着好友飞快地跑到了走廊中间的一个房间里。 按照他的想法,走廊两边看起都很危险,还不如选一个折中的位置,也不会有太的人抢。 到了房间里,他看了看周围的景象,后拉着身边的人,钻进了房间角落的柜子里,保障当然是越越好。 关上柜门后,柜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整个空间安静的吓人。 徐乐在柜子里跪坐着,适应了一会儿才够接着柜门缝隙里的光线看清楚柜子里的景象。 他看到一边脸『色』一片惨白的好友,眼中了几分鼓励。 “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他无声地说道。 他这个好友,就是胆子小了一些,如果不是当初…… 当初什么? 徐乐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凝固了,一瞬间,他忽然忘了他这位好友的相遇。 还有,他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着?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僵在了原地,身后布满了冷汗。 对啊,他在这个副本里,明明没有认识的人啊。 明明知道在好不要回头,好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可是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人的动根本不受脑的控制。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好友’。 对这张脸他总有一种莫名的陌生一种心中散发出的熟悉,他真的不是他的朋友吗? 就在他对自己产生怀疑的这一瞬间,他看向了关着的柜门,在他的视线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也就柜门的反光上,看到映着的两个人的脸。 那个好友的脸,分明他的脸一模一样,就连眼角的那一颗痣都生的一模一样。 他在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自己为什么把这个倒影看的这么清楚,他在整个人处于一种慌『乱』到了极点的状态。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盯着那个倒影。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柜门上那个倒影歪了歪头,笑着对上了他的视线。 可是动的那个倒影的主人,却是他自己。 徐乐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把手塞到了嘴里死死地咬住。 就在这个时候,他够清楚的听到房门打开发出的吱呀声,接着,就是缓慢但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到了柜子前。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柜子里的那个‘好友’已经消失,整个柜子里,只剩下了徐乐一人。 徐乐蹲坐在柜子里,眼睛睁,他在根本不控制自己身体上的动,就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柜门缝隙的光线忽然被挡住了,他看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上干净的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柜门被打开了。 “啊——” “一轮游戏结束,欢迎各位玩家进入中场休息时间,十五分钟后,游戏将会再次开始,请把握好时间。” “是有人出事了吗?”云书宁紧紧地攥着贺砚的手,一字一句地问道。 刚才那种声音,只有人在临巨的恐惧伤害时,才可发的出。 “嗯。”贺砚看着她紧绷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他在刚刚已经把关于副本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了她,虽然已经经过了许的化,但是云书宁向聪慧,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遍,她就已经把其中的凶险猜出了七八分。 “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快,探查一下出事人的房间,每个玩家说上几句话再整合一下,时间就差不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她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说道,“在重要的,是知道那个玩家为什么会出事,有没有什么规律。” 贺砚看着这样冷静的她,赞赏过后,眼中涌上了一丝疼惜。 有少玩家一进入到副本世界时,就惊慌失措自『乱』阵脚,后被怪物吞噬,够保持冷静的不过三分之一,够在保持冷静的基础上进行分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这样的思维,除了先天的头脑之外,也需要经过一定的历练。 想到这里,他握着她的手缓缓用力:“宁宁,我一定会让我们够安全的回家。” “我知道你很厉害。”云书宁晃了晃他的手,『色』认真,“所以我们一起努力吧。” “虽然我可没什么用,但是不拖后腿这件事,我自信可以做到。” 她拉着他,打开了房门:“虽然我的分析可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我也会努力的,努力跟上你的思维,努力赢这场游戏。” 他说过,这场游戏之后,他们就回家,所以她必须要做到好。 说到这里,她回过头,眼带着一丝坚定:“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贺砚听到她的话,心中一片酸软,他往前走了两步,侧挡在她的身前,声音里带着郑重:“有一件事,在这场游戏里,很重要。” 云书宁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仿佛在随时等待他的指示。 对上这样一双眼,贺砚的『色』略微柔了下:“保护好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自己的安全才是重要的。” 即使知道这个副本很难给他带伤害,但是他仍然这样嘱咐她。 有的时候,即使万无一失,即使十拿九稳,也控制不住的担心,如果真的有万一,该怎么办? 云书宁避开了他的眼,侧过脸,语气中带着催促:“时间不了,我们快走吧。” 贺砚的眼带着一丝无奈,他垂下眼遮住了眼中的思绪,顺地顺着她的力道走出了门。 门外,几乎所有的玩家都围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云书宁看着他们所在的向,脚步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在不知不觉间,贺砚就走到了她的身前,到徐乐房间后,有玩家看到他后,下意识地让开了身体,给他们留出了一条通道。 贺砚顺着他们绕开的通道,一眼就见到了瘫在柜子里,全身骨头都被抽出,整张脸被划目全非的人。 这种死亡式对于他而言稀疏平常,可是云书宁没有见过这种事情,这种死法让她见到了,她会吓坏的。 更何况,她不见到鲜血。 他感受到他身后探出身的人,微微转身,手扣在云书宁的脑后,让她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有什么问题,你问我就好,我给你回答。” 第58章 番外五捉迷藏(下) 云书宁还什么也有看见, 就被贺砚按进了怀中,她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心却慢慢凉了来。 到底是什么的场景, 会让把她护的这密不透风。 着响在她耳边的声音, 她忽然觉得这声音离她分外遥远。 不过是一瞬间,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思绪。 有些的生理情况不受本的控制, 如果场太过血腥,转述也是一好办法。 “这房间里的玩家死了吗?身上有什么伤痕?”她静来心来,轻声问道。 贺砚的手依旧按在她的脑后,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但是仍然一字一句把现场的情况说了出来。 知道云书宁不是一愿意躺在羽翼之受保护的, 她更愿意的是,和携手并进。 “房间里的这名玩家,『性』别男, 出事的点是房间角落的衣柜,衣柜看起来可以容纳三左右。”在无限流世界里待了这么久,习惯了用最少的间整合信息。 “玩家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 生身开着的柜门里瘫了出来,整张脸被划得目全非……” 本来看们不太顺眼的玩家, 到贺砚的形容后,眼中多了几分思索, 们虽然也看到了徐乐的尸,但是观察的却有这么仔细。 对所有来说, 直视这的尸用尽了们的勇气。 在副本的世界中,如果真的出现了一可以统领副本、不会随意牺牲玩家的大佬,那对每一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尽力避开了太过血腥的词语,可是到的话后, 云书宁的手意识捏住了的衣袖,力度越来越大。 “宁宁?” “我事。”云书宁知道间紧急,根本有间让她在这里消化自己的心情,于是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恐惧,一字一句问道,“所有副本中,玩家的死法都是这残忍吗?” “换句话说,为什么怪物会在抽走骨头后,划伤的五官?” 划伤五官应该不是致命伤,抽走骨头才是,可是为什么怪物会多此一举呢? “副本世界中玩家的死亡方式千奇百怪,比这更残忍的,也有。”赵玲到她的问题后,往前走了两步,认真回答,“而且还有一些怪物专门喜欢虐杀玩家。” 她知道云书宁可能对无限流世界并不了解,所以自作主张回答了她的问题,要向贺砚卖好。 “谢谢。”云书宁点了点头,轻声回答。 但是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却开始了飞速转动,于此同,贺砚看着玩家被划伤的看不清五官的脸,眼神缓缓定格在一角落。 云书宁把所有的消息整合在了一起,如果这里的怪物做事需要逻辑的话,那么它的做法一定会有它的原因。 抽走骨头如果是死亡方式的话,划伤五官更像是泄愤。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种泄愤方式对来说更加像是生的报复,因为嫉妒,或者是因为其的争执。 男生的话,采用的报复方式应该会更直接、更血腥。 怪物不一定有『性』别,可是玩家有,这死亡的玩家是男,所以这种泄愤方式用在的身上就显得有点突兀。 “这玩家,长得好看吗?”出于谨慎,她还是这问了一句。 “不算好看,就是正常的长。”到她的疑问,虽然赵玲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她作为一能在无限流世界中混迹了五副本的,仔细观察成为了一种习惯,会在来到副本的第一间把所有玩家一一记在脑海中。 “这啊……”云书宁喃喃自语道。 划伤五官除了因为泄愤,还能因为什么? 如果她是怪物,对一普通的玩家,她这么做最可能就是…… “贺砚。”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开口,“你说,副本中的怪物在一开始都出于一种虚弱状态,随着游戏的推移,才会慢慢变得厉害,对吗?” 有等回答,她就自顾自接着开口:“所以,怪物的做法肯定有它的深意。” “你可以帮我仔细看一这玩家被划伤的五官吗?” “看看它们是怎被划伤的,有有……缺少或者增加什么零件。” 到她的问题,贺砚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的宁宁,真的很厉害。 “玩家的脸看起来是被钝器所伤,脸上的每一道痕迹都有一厘米左右,正好把五官划得严严实实。” “但是能够看出,玩家的五官都还在脸上,除了……” “除了什么?”在一边认真着的庆明到话中的停顿,急不可耐问道。 贺砚目光平静看着整张脸烂成一团的,对的话充耳未闻。 低头看了一眼乖巧埋在自己怀中的,接着开口:“这玩家的耳朵,现在只剩一只。” “怎么可能?”庆明忍着恶心,仔细看了看玩家的尸。 明明五官都被划得差不多了,是怎么看出…… 不对,看着徐乐被削掉的耳朵,试着拼了拼:好像真的只能拼出来一直耳朵。 “既然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大厅里商讨一吧。”眼中带着一丝震惊,语气带着微微的恭敬。 作为这副本中现在等级最高的玩家,还是意识发号施令。 只是刚说完后,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妥,刚补救,就到贺砚怀中的冷静缜密的声音:“我们走吧。” 一行来到大厅里,贺砚带着云书宁来到了大厅的座位上,坐了去。 看到的动作后,玩家们用四看了看,最后也选择了坐。 庆明看着有出声的两,率先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徐乐到底触发了什么游戏规则,才会死亡。” 赵玲跟着回答道:“我的房间在徐乐的隔壁,可是除了游戏宣布结束前,喊得那一声,我什么都有到。” “所以,触发的规则应该不是……” “在怪物到来之前,还叫了一声。”贺砚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是却满是笃定。 每房间之中会有能量进行隔绝,可是这种能量对而言算不了什么。 “所以说,这玩家是因为出声,所以才引起了怪物的注意。”云书宁一点也有怀疑的话,顺着的思路了去。 “所以说,这怪物并有我们的那么厉害,它判定在哪里也需要声音作为提示。” “这一来的话,那只要不出声,我们岂不是就能够稳赢。”李青到她的分析,皱着眉头开口。 “那就需要我们知道,为什么徐乐会出声了。”赵玲看了一眼,目光看着坐在中心的两,试探『性』开口。 贺砚有要隐藏的意思,如果是在之前的无限流副本中,得到的信息越多,活来的几率就会越大。 而共享信息,带来的最多的,是背叛。 这一次,并有打算进行太多次游戏,准备在最快的间内通关副本。 “每房间,应该都会有一怪物的存在。”的声音沉稳,让一就觉得心生信任,“在第一轮游戏开始的候,它还不具备伤的能力,但是……” “有能够对突然出现的怪物而保持冷静。”云书宁深吸一口气,环视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皱着眉头开口。 即使她有见过们口中的怪物,但是只形容让她觉得恐惧,更不用说直怪物了。 在这里的玩家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有搞清楚了这副本的重点: “所以说,只要我们能够在对怪物的候保持冷静,这就可以平安渡过这一关了。” “可是,徐乐消失的骨头和耳朵,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说,你们有有过一句话,叫吃什么,补什么。会不会怪物就是缺少这些东西,所以才会带走它们。” 众七嘴八舌把事情的过凑了出来。 “所以,怪物过上一轮游戏,可能力和速度会变得更好更快,如果让它接着赢去,说不定我们就真的完了。” “但是有一问题,有谁能够确定这说的话是真的吗?”站在角落里的李铭受到身边的怂恿,挺直了上半身,自认为勇敢问道,“在副本里,真的有这么好心把得到的信息和所有共享吗?” “每应该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如果有觉得在骗你们,你们可以选择不。”云书宁到的质疑,无表情开口。 众赶紧诉说自己的信任,贺砚根本有必要骗们,更况提供的信息现在看起来有一点漏洞。 间也在不断的流逝,最后众商量出了一对策:“所以,接来的一轮游戏,我们所有必须保持安静,让怪物不到我们的声音,这它根本无手。” “怪物能出场的间肯定有限制,所以只要我们一直耗,总能耗完一局游戏。” 这方法有两漏洞,一是npc在宣布游戏规则,有宣布如果怪物有找到,那么这一轮游戏会不会一直继续;另一就是如果每都有发出声音,那会不会怪物就开始一房间一房间的排查。 所以,这是一场赌局。 众心思各异,甚至有开始要不要先手为强,在其玩家身上一点会发出声响的道具。 只是开始了一局游戏,能够得到这么多的信息,查出了所有的预料,总归有了应对的方法。 贺砚的眼神冷冷扫过那些,看的们一机灵。 间马上就到了,云书宁看着客厅里的钟表,看了所有一眼,认真开口: “得到了一耳朵,怪物接来的力可能会好很多,所以每都要小心。” 话音刚落,那阵诡异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铃声平息,云书宁拉着贺砚来到了另一房间,这房间比上一次们待的房间更偏中间了一些。 来到房间后,她谨记着刚才的谈论,一点声响也不敢出。 也不敢随意『乱』看,生怕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贺砚,眼中带着坚定,她无声开口:“我们一定可以赢的。” 贺砚点了点头,眼中带着疼惜,以及一丝骄傲。 另一边,铃声刚落,赵玲就拉着李青来到了早就找好的房间,只是刚到房间,她就觉得手中的触感很不对劲。 这不是一只属于的手。 这只手像是一颗枯木一般,粗糙而坚硬。 赵玲有了不少副本的验,勉强忍住了要尖叫的冲动,她不敢回头,只能着在大厅,贺砚说的话。 这怪物伤不了她,所以她只要保持安静。 她伸出那只空着的手,塞到了嘴里,让自己不要出声。 就在这候,她的颈边忽然响起了一声音,这声音起来娇媚动,但是却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恶意:“小姐姐,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 赵玲死死咬住手,有血迹她的手上流了来。 可是很快,她的心里冒上来了一堪称绝望的念头:怪物出的声,也会被外的那怪物察觉吗? 门口传来的那阵沉重的耸动声让她的心缓缓沉了去。 这根本就是一死局,她根本有办法控制怪物的声音。 游戏不可能这让玩家有胜利的机会,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太倒霉了,能够在第二关就发出声音来的怪物,整古堡应该有几。 她绝望闭上了眼睛。 …… “宁宁,你信我吗?”贺砚到了不远处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张了张嘴,无声开口。 现在的怪物,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消灭,如果这轮游戏它再次获胜,赢的概率就会更低。 现在,是最好的机。 只能拼尽全力保护好她。 云书宁看着眼中的慎重,认真点了点头。 “那你闭上眼睛,一会儿无论如也不要睁开。”贺砚轻声开口,“等你可以睁眼的候,我们就能回家了。” 的话音刚落,云书宁就话闭上了眼睛。 自出声开始,她就知道了的计划,看来有被那怪物发现,贺砚是把怪物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至于贺砚能不能赢,她来不及思考,也不思考。 她只要知道,她必须信任,就够了。 贺砚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一脚把不远处的椅子踹翻,椅子碰到发出巨大的声响。 赵玲本来闭上了眼睛等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怪物在门口停了一瞬,就离开了这里。 她握着的那只手,也不知道在什么候消失。 云书宁紧紧闭着双眼,把自己的好奇心压到了谷底。 或许,闭着眼睛的候,的力会变得格外好,她能够到怪物推开房门的声音,也能到空气中传来的破空之声。 上,一光滑的肉团在上蠕动,有五官、有手脚,甚至有一点『毛』孔,这肉团身上只有一根骨头作为支撑,沉重的骨头对它而言更像是一负担,让它在蠕动的候好像在负重前行。 贺砚看着它,围着它的身绕了一圈,如果它身上的骨头属于徐乐,那徐乐的耳朵在哪里? 保护的最好的方,就是怪物的弱点,正常怪物的弱点很难找到,但是这怪物由于太过虚弱,所以弱点根本有办法隐藏。 看着它腹的位置,能量在掌心缓缓凝聚。 怪物感受到了威胁,快速来到了们两的身前,在贺砚动手前吧两率先吞噬。 “宁宁,不要动。”贺砚挡在云书宁的身前,声音凌厉。 云书宁只要发出一点动静,就会把凝聚在贺砚身上的怒气分散到她的身上。 她能够感受到怪物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她的内心疯狂叫嚣着快逃,快逃。 可是不管怎恐惧,她都站在原一动不动,就连推后的动作都有,眼睛也死死闭着,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察觉,原来恐惧到了极点,便只剩了本能。 她信贺砚。 贺砚看着快要来到两身侧的怪物,身挡在她的身前,引爆了它藏在腹部的耳朵上的能量。 这是一场有声响的爆炸,无数带着黑气的骨头散落在房间里的每角落。 快要到们两身上,就会被围绕在们周围的保护罩挡住。 “叮,恭喜各位玩家获得胜利,奖励发放,请玩家注意查收。” 贺砚看着一屋子狼藉的子,伸出手捂住了云书宁的眼睛:“宁宁,我们走吧。” “该回家了。” 副本是公平的,作为这次游戏通关贡献最大的,获得了不少的能量。 只是这些能量对而言,有太大用处。 扫了一眼这副本的最中心的二楼高台的位置,汇聚成一粒珍珠大小的黑『色』能量悄无声息飘了上去。 在所有玩家离开后,爆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整副本中的npc和怪物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副本,废了。 主神本来正在看副本中的录像,看一眼有有好一点的,能够给带来能量的苗子。 因为被云书宁愚弄,所以它做了不少和云书宁『性』格似的npc,本来以为玩家们会控制不住对这些npc出手,只是有到,不管这npc怎么恶劣,们却都乖得不行。 明明它在设定,一点攻击力都有给她们啊。 这届玩家,真不行,要是贺砚…… 就在这候,它一点也感觉不到了一副本的波动。 主神感受着那副本留存着的,那丝熟悉的能量波动,忽然要破口大骂。 是哪不长眼的,又把这煞神拉了进来???!!! …… “这一次我们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赵玲来到游戏大厅,看着身边同完好无损的李青,一脸庆幸开口。 是啊,如果有那两,们可能会永远死在那副本中。 “是啊。”李青现在还有回过神来,身上还带着副本中残存的惊慌。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们的名字。”赵玲叹息了一声,“反正次见的候,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要帮。” “我们还在中级副本混呢。”李青回过神来,笑着调侃,“说不定们马上就能去高级副本了。” “而且我总觉得,们能和魔王一,通关所有副本。” 魔王的存在,对们所有,都是一种鼓励。 “一定会的。”赵玲看着身边的,一字一句说道,“我们也是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云书宁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在什么候,贺砚把床头的灯打开了,她抬头看着眼中的懊恼和后怕,轻轻眨了眨双眼。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对着这双眼睛,她忽然觉得这些问题有一点意义。 她知道了的曾足够,必又要把那段充满黑暗的过往再重复一遍呢。 “我好像做了一噩梦。”云书宁扑进了的怀里,然后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噩梦。” 她怀中抬起头,笑意满满看着:“因为有你在。” 贺砚不知道该如形容这候的心情,在她额头轻轻落一吻: “我保证,不会再做这的梦了。” 留给主神的‘礼物’,应该足够让它明白,什么是不能动的。 云书宁低着头,握住了的手:“再做同的梦也有关系。” 她和十指交握:“只要你在就好。” 第59章 番外六另一个他们的故事 原来, 世界上最令人绝望事,不是被困在那些没有光明和希望世界,也不是被所有人遗忘, 而是千辛万苦, 回到了己世界,却被世界天道驱逐。 原来这个世界, 已经不承认这个人存在。 贺砚站在那间既熟悉又陌生卧室里,感受到世界屏障对排斥,眼中最后一丝光芒,终于灭了下去。 千世界里,竟无一处容身之地。 再次睁开眼时, 又来到了一个全新世界,这个世界里,危机遍布。 因失去了世界壁垒保护, 各种各样然灾害在其中施虐,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一个活物,除了。 在这样一个又一个世界中游走, 身边势变得越来越沉寂,整个人仿佛都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 偶尔间, 脑海也会闪过一丝怀疑:那个在卧室里看到那双和似眼睛,究竟属于谁? 那双眼中绪, 看起来像极了另一个己。 只不过一瞬间,这些怀疑又会归于沉寂。 经过这么多个世界历练, 能量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可打破完整世界壁垒,来到一个正常世界生活。 可是只觉得无趣,就算来到了一个完整世界又能怎样? 永远只会孤身一人。 就这样, 放任己渐渐陷入了沉睡。 漆黑夜色中,别墅里所有灯都已经熄灭,顺浅白色月光,可看到卧室里两个人亲昵地躺在一起场景。 贺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黑暗中,维持原,却已经用能量将周围场景全部观察完毕。 只是,在用能量那一瞬间,就知道了,这不是己身体。 或者说,这不是在那么多个世界游走后身体。 睁开了眼睛,无声地转过头,看向躺在身侧人。 虽然已经对多事麻木,但是还能分辨美丑,这个人,长得漂亮,即使闭眼睛,也给人一种娇憨感觉。 看她在睡梦中依然微微扬起唇角,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贺砚翻身下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又来到了一个新世界?需要赶紧弄清楚。 其实,在能力,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在身上手脚。 看别墅里熟悉景象,按照记忆走到了书房。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时间,就已经弄清楚了事始末。 果说,每一次选择都会引申出一个平行世界话,在这个身体,应该就是另一种人生贺砚。 看来,这个时空中贺砚,和做了同样选择。 只不过,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变数——云书宁。 看网络上那些歌颂们之间爱诗歌及网络采访,已经多久没有波心忽然生出了一道波澜。 但是,能从身体记忆中隐隐看到一些事:比说,云书宁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又比说,这段被世人歌颂爱,始于一个谎言。 但是其余和主神无关记忆,根看不清,又或许是身体主人把它藏深,所才会看不到一点关于云书宁其。 食指轻轻地敲桌面,眼中仍然提不起一丝兴趣。 是真也好,是假也罢,总归和没有多少关系。 知道不管是哪个世界贺砚,都不可能会被轻易蒙骗,都不会这么轻易信人,可是却没有丝毫想要探究**。 这个世界,好像和游走其世界,也没有多大不同。 都是一样陌生,一样不值得留恋。 虽然时间和空间有时候会产生扭曲,但是能感受到,用不了多久,和就会各归位,就算是不能归位,恐怕另一个也会强行回来。 今天一切,只是一个意外而已,等再次醒来时候,会重新见到那片荒漠。 就这样坐在书房座椅上,一夜无话。 “贺砚,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书房了?”没有在身边,云书宁睡得一点也不踏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存在。 早上醒来时,她看到了空荡荡卧室,四下找了找,按照正常况来说,不在厨房,就一定在书房。 贺砚听到她声音,指尖微不可查地了一下,身上势依旧冰冷。 果是其人,见到这个样子,恐怕会心生恐惧地退出去,可是云书宁不是其人。 她看贺砚身上穿黑色睡衣,忽略了身上势,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给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快步走到身前,用手碰了碰额头:“是不舒服吗?” 在碰到额头那一瞬间,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危险,也能察觉到手下人身体上那一瞬间紧绷。 她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看来没有发烧。” “我没事。”贺砚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声音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云书宁却轻易地从中听出了差别。 贺砚对她说话时声音,不会像在这样冰冷,也不会像在这样,带几乎不可忽视陌生。 “看来今天公司事忙啊。”她然地接下了话,手指轻轻地拂过衣服,“你不打算换一件衣服吗?” 贺砚没有开,只是随手打开了书桌上文件。 云书宁笑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大忙人。” 她步履从容地走了出去,只是在脱离视线时候,她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 她双手紧紧地捏刚刚从贺砚身上拿下来头发,回到属于己书房,指尖有些颤抖地拨通了私人医生电话。 挂断电话后,云书宁感觉己心一片冰冷。 她肯定,在书房里那个人,不是贺砚。 那贺砚会在哪儿? 别墅里安保好,贺砚也非常警觉,她不觉得有人能够冲破这些阻碍,把贺砚带走,还带来了一个复制品。 果不是偷梁换柱话,那就只能是…… 她己就是穿书,所才来到了这里,她能够感受到原主灵魂愿去了另一个世界。 所,面对在这种况,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贺砚被人挤占了身体。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第60章 番外完 1.缘起 【恭喜玩家‘魔王’成功闯关, 请选择您的奖励。】 贺砚对耳边响起的系统音充耳闻,这一次,作为副本中破关的关键人物, 剩的玩家都已经强制送回了游戏大厅, 只有他用得到的的能量强行停留在这个世界。 他从很早就知道每个副本都需世界作为依托,主神的能量来源, 与穿梭时空脱了关系。 只是副本需的空间很小,在每次完成任务后,有玩家都会在第一时间送回到游戏大厅,以根本没有机会看一副本外面的世界。 一根弦,如果一直紧绷, 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掉。 这一次在这个世界的停留,就是他为自己找到的放松的方式。 贺砚一步一步走在这条普通到了极点的小路上,午的时间, 周围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有人都在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 没有人在意或者说他自己隐藏的太好,即使他和这条路看起来格格入, 却也没有人为他侧目。 这种周围的热闹,倒是让他的心底越发孤寂。 自从他主神选中后, 他的身边便只剩了自己,没有朋友, 没有未来,就连希望, 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摇摇欲坠。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即使这是一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热闹,也弥足珍贵。 【请选择您的奖励。】 系统的机械音多了几分急促。 贺砚疾徐地往前走着, 随意地翻看了一版面上这次副本通关的奖励。 又是卡片,对于高级玩家而言,主神的卡片奖励,更像是一种裹满了糖衣的毒『药』。 这些卡片,在刚开始进入无限流世界的时候,代表着活去的机会,但是随着玩家等级的增加,卡片的作用会越来越小。 而且,卡片的创建出自主神,而是规则,这就代表着,对卡片的依赖程度越深,就会成为主神的附庸,永远也可能从主神手离开。 到了后期的副本,主神已经懒得掩饰自己的恶劣,通关副本后除了规则奖励的能量,剩的都是卡片,看起来用处很大,但是这些东西对于玩家而言,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是,偏偏却能拒绝。 【请选择您的奖励。】 “呵。”一意味明的轻嗤响起,主神的恶意,还真是一点都加掩饰啊。 贺砚缓缓停住了脚步,这次副本得到的能量已经用的差多了,这来之易的悠闲时光,也该画上句号了。 正在这时,他的视线缓缓停留在了远处一个人的身上。 个人的身上,似乎带着比他还厚重的悲伤和彷徨。 在其他人面前,云书宁已经习惯了带上一个名为微笑的面具,管遇到谁,都是笑脸相迎。 可是在自己独身一人的时候,她脸上总是生出一点笑意。 原来生活,真的这么难啊。 小黑已经失踪了半年多,在这半年,她参加过很多角『色』的选拔,吃过很多苦,也受过很多白。 这一次也是如此。 在很久之前,她以为努力真的是有用的,她拼了命的提升演技,尽力每一场戏演到最好,导演会给一个路人甲太多的机会,以她只能在有限的一条拍摄中,做到最好。 可是,这种最好,好像也是导演们想的。 云书宁的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她真的会茫然,她的以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没有后台,没有权势,仅仅只有一张还算可以的脸和差多的演技。 她还有几年的青春可以这样挥霍? 她是是应该认命,放弃演员这个职业? 她……真的会有未来吗? “未来啊。”她的音轻的像是一叹息,“可惜,管什么样的未来,都只有继续这一个选项。” 【请选择您的奖励。】 系统的提示音中带着显而易的急促。 贺砚感受着和他擦肩而过的身影,缓缓停住了脚步。 “我记得,这次奖励没有规赠与对象吧?”他的音起来带着一股漫经心。 系统好像卡顿了一:【……是的。】 “这次的卡片奖励,送给她吧。”他神平静地看着远处个固执地往前走的身影。 与其这卡片放在他这落灰,还如送给真正需的人。 主神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操』控其他属于无限流世界的人。 【您确吗?】 还没有等他开口,系统就一通气地回道:【系统能确认卡片能否在此界之人发挥作用,希望玩家谨慎……】 “看来可以。”贺砚转过头,缓慢但却坚地步入了黑暗之中,“确。” 过是一张幸运卡片罢了。 云书宁如有觉,有些恍然地转过身,身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片落叶轻轻飘过。 原来,已经是深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突兀的响起。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中闪过一丝诧异:“王导,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导是这次她海选剧组中的一个跟组导演,因为她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以即使知道他没有多少能力,但是仍然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小宁啊,这有一个侍女的角『色』空缺,你最近有通告吗?” 云书宁握住手机的手霎时用力,她用尽有的力气让自己的音起来么急切:“我最近都没有通告。” …… 一年后。 云书宁坐在自己租的寓的客厅,认真地看着助手送过来的剧本——《予你宠爱》。 这本书是现在呼最高的小说ip之一,递到她手中的,是和她同名的恶毒女配的角『色』。 这个角『色』出场多,因为喜欢男主以一直针对女主。 这是一个讨喜的角『色』,但是也是她能够接到的最具有知名度的角『色』。 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她已经原着拜读了五遍,还做了每个人物的人物注解,哪怕只出场一面甚至没有出场的人物,她也做了相应的了解。 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她没有办法左右天意,只能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自从一年前,知为何,她好像时来运转,运气好了很多,然也会在一年的时间,就能够出演这些她以前从来都敢想的角『色』。 天『色』渐渐深了,云书宁看着茶几上厚厚的一摞资料,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阵诡异的空间波动转瞬即逝。 …… if线补充:上一章的宁宁和砚砚在一起后的简单日常。 “云姐。”助理小晴看着坐在车,认真地看剧本的人,笑着喊道。 云书宁是最近半年来新出头的艺人,三个月前因为演了一个白月光女二在娱乐圈爆红。 最重的是,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却没有媒体挖到一点黑料,和她合作过的演员和导演甚至媒体都对她交口称赞。 就这样,她抵挡住了第一道爆红后受到的危机。 面对有些同行在益方面的攻击,她一串的捐献记录更是让有的人都闭上了嘴。 但是就是在她的职业生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开承认了自己有圈外男友。 小晴记得当时她很理解地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毕竟在娱乐圈,有的明星谈恋爱都遮遮掩掩,很少会像她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记得当时云书宁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幸福。 她说:没办法,她只能尽力让个人多有一些安感。 “怎么了?”即使已经有了从前求之得的事业和金钱,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一说的话,就是她比之前变得更加稳重从容,对未来多了自信和期待。 “这是您昨天让我买的书。”看着这本书,小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她乖巧地手中本——《教你如何面对挫折》这本写满鸡汤的书,递到了她的手中。 云书宁有些无奈地接过了这本书,趁着还在回家的路上,打开了一页准备临时背诵一。 她在娱乐圈有一个别名,叫做‘鸡汤达人’,在接受采访或者和朋友艺人交流的时候,经常语出鸡汤,她的粉丝们还为她做了一个鸡汤合集,在各个网站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一亿。 她看这种类型的书,还真的是为了立什么人设,她只是…… “哎。”想到这,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谁让她有一个忧郁厌世的男朋友呢。 想着他们的初,云书宁忍住勾起了唇角。 个让她开心,让她有坚持去勇气的少年,个在她最需的时刻出现的人。 他们会一起携手走完这漫而短暂的人生。 “每天睁开睛后,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生活是……” 她一字一句地念着,得前面的司机做出了一个‘又来了’的脸『色』。 作为云书宁的司机,他前两天在和青春期的女交流的时候,一句句鸡汤是脱口而出,让他的女差点笑得躺在地上。 同样的话,从云书宁的嘴说出来,就是金玉良言,从他嘴说出来,就只能哄他女开心了。 “云姐,我觉得您多去陪一陪姐夫,他应该会很开心的。”小晴看着快到达目的地的车,小心地建议。 到她的话,云书宁合上了书,认真地开口:“我知道。” 可是她的工作注了能经常和他腻在一起,她已经尽力推掉些必的综艺和采访,但是进组的拍摄能随便推掉。 她很珍惜这些喜欢她支持她的粉丝,这是从前的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爱他,但是会为了他放弃自己。 “以,接来我准备好好休息一。”她看着逐渐靠近的家,俏皮地笑了笑,“以就麻烦小晴了。” “告诉倩姐一,让我好好休息一阵,让我陪一陪想陪的个人。” 这当然算是放弃自己的职业,她只是合理的安排休息时间罢了。 “云姐——”小晴只来得及喊一,就到了车门关闭的音。 “小晴,再。”云书宁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转身走进了别墅门口。 以她现在的工资,还买起京都的别墅,以这栋别墅即使记在她的名,也是她出的钱。 她走进别墅,脚步中透『露』着她加掩饰的急切。 她还记得在最开始,她只是感激他找到了小黑,因为当时她还没有么多的钱换一个能让小黑居住的房子,也没有钱买些猫粮猫砂,就在她动起卖血这个念头的时候,贺砚主动表达了对小黑的喜欢,说他可以替她养着它。 现在想想,个时候,他应该就对她居心良了吧。 她中带着骄傲和幸福。 直到遇到了贺砚,她才知道,原来人的童年,真的可以一个人治愈。 走到二楼,她看了一小黑的房间,和贺砚的书房,眨了眨睛,老老实实地按照流程去贺砚。 几乎是她刚敲响了门,前后过一秒的时间,门就打开了。 她甚至能够想到个人到动静后,一直等在门前的样子。 云书宁看着出现在她身前的人,『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贺砚,我回来啦。” 她的粉丝们知道,她脸上的这个几乎可以治愈一切开心他们称之为太阳的笑容,最开始,只是为了让一个人可以展『露』笑颜而已。 贺砚看着她唇角的笑容,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带着淡淡的黑暗和凌冽,在他的怀中,好像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残留着的,对世界的厌弃。 在一开始,云书宁发现他这种状况后,曾经试着找过心理医生,结果他差点给心理医生洗脑成功。 以,她就只能一点一点的,努力且尽力的,驱散他身边萦绕的寒意。 她想温暖他,像他温暖她样。 “我想你了。”贺砚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已经开始主动表达他的在意。 他巴靠在她的头上,音是面对其他人时没有的温柔与缠绵。 “贺砚。”云书宁想着刚才在车上看到的心灵鸡汤,过脑子地开口,“生活就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因为……” 她还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贺砚胸口浅浅的起伏,到了他的闷笑。 “贺砚!” “你应该想小黑了吧。”贺砚从善如流地拉起了她的手,“我们一起去和它玩一玩吧,它也想你了。” 他们是两个孤单且世界抛弃过的人,还好他们遇到了彼此,还好他们都愿意学着去爱。 …… 【请选择您的奖励!】 贺砚对系统的音恍若未闻,依旧平静地走在这条没有多少人经过的路上。 【请选择您的奖励!!】 系统的音变得愈加的没有耐『性』。 他轻笑了一,笑中带着一丝嘲讽,知是在笑系统,还是在笑系统身后的主神。 再漫的路也有尽头,再悠闲的散步也有结束的时候。 他顶着能量耗尽的压力,依旧紧慢地往前走着。 “我记得,这次奖励没有规赠与对象吧?”贺砚仿佛看到了什么,慢慢地停了脚步。 系统的音明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他却从中出了一种停顿:【……是的。】 “这次的卡片奖励,送给它吧。”他看着远处在角落无比瘦弱的一直橘『色』的小猫,淡淡地开口。 这是他对主神的试探,也是对这只猫的怜悯。 【您确吗?】 还没有等他开口,系统赶紧接着开口,劝他收回这种想法:【系统能确认卡片能否在此界之人……或动物发挥作用,希望玩家谨慎……】 “看来可以。”贺砚转过头,缓慢但却坚地步入了黑暗之中,“确。” 过是一张幸运卡片罢了。 身后传来了一嘶哑尖锐地猫叫,好像是在道谢。 “音真难啊。”个已经黑暗同化和淹没的人,冰冷的线,却带上了一种莫名的温柔。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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