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今天大师兄又装死了吗 》作者:茶馆不卖茶 简介 【耽美】【1V1】【双洁】【穿书】 天下人皆可负我,唯独你不可负我#rn前期戏精后期追老攻火葬场的真渣男师兄受X前期装惨后期真惨被骗感情被骗钱的假渣男师弟攻rnrn秦鹤归半夜穷死然后穿书了。 他碰见了渣男男主。 于是他决定比男主更渣。 走渣男的路,让渣男无路可走。 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走白莲的路,让白莲无路可走。 柳荒年大概是第一个,被自家小受骗了十年的种马男主。 今天秦鹤归又死了,三天后他活了,然后又死了又活了又死了又活了又死了又活了。 柳荒年真惨。 老婆复活甲太多。 秦鹤归: 恋爱选我我超甜,又骗感情又骗钱。 本来想骗男主骗着骗着就把任务完成了拍拍屁股走人的秦鹤归,忽然发现,男主他真的好惨! 所以,不骗你了。 我们好好过吧。 预防针: 1.剧情不定,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2.保持日更,每日三千√3.非正统修仙文,全文爆笑√ 4.全文有点恐怖悬疑,剧情绝对出乎你的想象√ 5.烧脑,爆笑,日常撩男主不成反被扑√ 6.独家原创,谢绝转载。√ 7.正在改文,七月份正式开更√ 8.剧情狗血脑残,文笔一般,没有任何谦虚的一般,可以指出一些低级错误,但不接受任何剧情修改建议,别bb别ky,否则全场喷遍,一视同仁。 (严肃脸) 分类:HE古代仙侠架空穿越悬疑 第1章 愿天堂没有耽美   秦鹤归是二十一世纪努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热血阳光好青年。   他辉煌一生是这样的——   二十多年前,他出生了。   然后死了。   没了。   死前秦鹤归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混过了九年义务教育,考了个三流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了一家小公司打工,坐等退休。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知道自己不是当大佬的料,所以人生梦想局限于坐在电脑桌前喝白开水。   早上一杯白开水。   中午一杯白开水。   晚上一杯白开水。   一辈子就这样混过去得了。   这种思想,说好听点叫做“淡泊名利”,说白了就是“不思进取”。   爸妈整日整夜恨铁不成钢的捶胸顿足,他却只想说:“各位别生气,小心乳腺增生。”   于是他爸妈更惆怅了。   他爹妈日日夜夜为他操尽了心,头发都愁掉了一把,但秦鹤归这人一事无成也懒得管那么多。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电脑之前不温不热的喝着白开水。至于什么拯救世界,维护和平,保护地球等大事,与他完全无关。   他头上有一个哥哥,又帅又有文化,读了名牌大学出来工作,年薪百万,功成名就,前途似锦。底下有一个妹妹,正读于国内知名金融大学,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在这个王侯将相遍地走,英雄豪杰如水流的时代,秦鹤归天天算计这白开水应该喝多少度,保温杯泡多少枸杞才能养生,以及怎么样坐公交车才能省下一块钱。   日子就这样被他一天天混过去了。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也有骨气。   那就是——绝对不搞基!   如今耽美元素越来越流行,他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两个男的搂搂抱抱,软件推送的广告也离不开卖腐,新瞧上的小姑娘手机里全是不可描述的颜色耽美漫。   这个无时无刻都想bl的世界让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一地,他立志远离耽美,净化心灵。   死的那天晚上,凌晨三点,秦鹤归失眠了。   试问:当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干什么事情最能消遣时光?   答曰:打开YY种马小说,一饱眼福。   很巧,秦鹤归有一个非常喜爱的作者,笔名叫做——黄瓜寻洞。   江湖人称黄瓜大师,擅长YY种马小说,热度居高不下。   一听笔名就污力爆棚有木有!   此人文笔虽然是垃圾了点,但是剧情流畅,情节大胆,读起来就一个字,爽!   而且该作者更新速度贼快,曾经创下日更二十万的神话记录,至今无人超越!   其实黄瓜大师就是一个混子,当年闲得蛋疼写文结果莫名其妙爆红之后便决定成为全职作家。   为了拿到全勤奖,他也是兢兢业业,夜日劳作。反正从他出道以来,就没有哪个月的全勤他是没有拿到的。   秦鹤归已经追随黄瓜大师多年,看了他笔下无数的修真爽文,顶着自己饿死的风险也要给他打赏送礼物。   秦鹤归觉得,这他妈才是真爱。   上个月黄瓜完结了一部千万字的小说,名字叫做《魔王的自我修养》。   听名字以为是部西方玄幻的文,结果点进去一看,黄瓜这人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废材流的冒牌修仙文。   这简介才真叫简介。共八个字。   【小时挨打长大撩妹】   这的确是黄瓜一贯的作风。   黄瓜大师曾经说过:写文就要往死里写肉,别的都是放屁扯淡。   就跟谈恋爱一样,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以写肉为目的的写文,都是欺骗读者感情。   所以他的文三十多部,没有哪一部不是男主一开始可怜弱小又无助,一个不小心干到了某位大佬他女儿,然后就飞黄腾达,和无数的妹子啪啪啪,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霸道邪魅狂娟高冷,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   总的来说,就是千篇一律的套路,万年不变的男主挂逼之王。   金手指比擎天柱还要粗,套路烂到不能再烂,剧情和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愣是把好端端的修真文写成了纯肉文。   更厉害的是,他前前后后总共写了四千万字,其中三千九百九十九万字都在开车打飞机上妹子,最牛皮的是,那么多字,姿势不带重复,连床上千篇一律的骚话都能写的新颖。不管是囚禁paly捆绑paly调教paly制服paly都被玩烂了。   至于什么夜御十女,一夜十八次,血战七天……黄瓜大师表示他早已经不屑于这些小儿科了。   所以江湖人说:看黄瓜的文,千万别带脑子,带纸巾。   黄瓜成功的让一大群绅士肾亏了。因此他文下还有治疗肾亏的小广告链接,广告词和他的文一样低俗色情,例如:   【揭秘七旬大爷10年换6个妻子,都离家出走内幕真相令人震惊!】   【七旬老汉夜夜三、四次没人愿意嫁,太粗、太大、时间还长,竟然是用了它!】   虽然很简单粗暴,但是秦鹤归就喜欢这种不需要智商的文章。   最重要的是,那部文里有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只不过这角色一看便是个炮灰,刚登场就花式虐待打压男主,把作死二字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差把“炮灰”写在脸上了。   都不用思考,就知道这角色活不过三集。   剧情大致就是男主开局不带狗,输出全靠吼,小手抖一抖,一波全到手的感人故事。   套路的确和普通修仙文一样,而且污力爆棚,车速直飚一百八。不过本文隐隐约约之间埋下了许多伏笔,剧情新颖,去掉那些在被封边缘疯狂试探的不和谐内容,这不失为一部好的作品。   但本书的作者是黄瓜。   一个不正经的抠脚大汉。   开头:男主拜入青云门,被百般欺辱,忍辱负重。   开头没有半点毛病。   只不过大结局出了点猫腻。   秦鹤归认为,大结局应该是男主杀死所有反派,带领后宫众多妹子过上了没羞没躁的性福生活。   可真正的大结局,男主活捉了反派大师兄,然后把他给那啥了!   你们明白吗!   一部男频肉文!   出现了男主把男性反派给强行ooxx精尽人亡的神仙剧情!   这操作,直接把秦鹤归吓得大呼卧槽!   秦鹤归简直想摔键盘加仰天长啸。   伟大的男主!您都活捉了反派了一剑捅死不行吗,您非要把他给ooxx致死吗?!   而且,他是男的啊!   男的啊!   秦鹤归对耽美的痛恨在这一刻达到最大值,比那珠穆朗玛峰还要高,比那马里纳亚海沟还深,巴不得把满清十大酷刑给黄瓜安排上。   神!他!妈!耽!美!都!给!爷!爬!   现实中我唯唯诺诺,网络上我重拳出击。   他,潇潇洒洒三千字,控诉黄瓜这个谜一般的大结局,声泪俱下,把耽美文化贬低的一文不值,宣泄了多年以来被基佬包围的苦逼生活。   写完评论后,他十分无奈的将鼠标挪到了关闭界面,正准备补个睡,屏幕突然开始闪烁,页面不断的自动跳跃,乱码越过,似乎有电流的声音滋滋响着。   秦鹤归心一跳,诧异的抬起头。   鼠标点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秦鹤归觉得奇怪,啧了一声,直接按了电脑关机键。   电脑没有反应,关不了机,一直自动切屏。   秦鹤归眼皮跳了跳。然后电脑黑屏了。   一分钟后,电脑漆黑的屏幕中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字,血淋淋的写着:【听说吐槽作者是会穿书的】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忽然想起来那些火遍大江南北的穿书网文。貌似,只要读者吐槽了某个肉文坑神的书,就必定会穿书。穿书也就罢了,还一定会跟男主搞上,变成死基佬。   尼玛,感觉要穿了。   他扯了扯嘴角,几乎快哭了,掩面道:“不,我不想。”   电脑继续显示道:【听说你瞧不起耽美?】   【直男都是要穿书的,你难道不想去书中世界玩一玩吗?】   “不!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   系统微微一笑:【你很想,欢迎来到bl的世界!】   bl尼玛啊!   见电脑居然跟自己对起话来了,秦疏鹤归头皮一阵发麻,多多少少明白自己可能闯鬼了,后背发凉。   他咽了口口水,只想快点把这个鬼电脑关掉,下意识的伸手去拔电脑插头。   忽然,触电一般的感觉疯狂的袭进身体中,秦鹤归浑身颤抖了下,直觉不妙,还来不及反应就在一下子就黑屏的电脑前翻翻白眼浑身抽搐,晕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他昏迷前,只有一个想法:愿天堂没有耽美。   寂静几分钟后,原本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来几个白字,“系统载入中”。   ——“载入成功。”   ——“信息匹配成功。”   ——“系统ID双击666。”   ——“宿主接受绑定。”   ——“本游戏为书耽出品。”   ——“祝玩家体验愉快。” 第2章 不谈恋爱容易死   【地点传送中】   【目的地桃花源。】   【锁定角色,反派大师兄。】   【匹配成功,传送成功。】   世外之地,桃花源。   入眼是一条蜿蜒的小溪,一叶小舟漂泊在水上,顺着水流,小舟渐行渐远,不知何时,淡淡的桃花香弥漫开来。   舟上躺着一人,血迹斑斑,半边身子浸泡在水里,十分狼狈。   过了片刻,那人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缓缓从小舟上坐起来,看着宛如仙境的桃花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人生哲理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你叫秦鹤归,你是个反派,你穿书了。】   秦鹤归:“……”   如同谷歌翻译般亲切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淡蓝色光屏浮现在眼前,上面用白色的蝇头小字写着:【欢迎来到书中世界,我是系统双击666 ,很高兴认识您, 您可以叫我六爷。】   “……”   秦鹤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颤巍巍的说:“你你你你不会是想说我挂了吧!?”g v.av网 址 55 元 永 久安全 免费微l y xy ycc限 安 卓   【本公司听闻您对耽美文化有所误解,特地邀请您参与本游戏,祝您游戏体验愉快。系统666,诚挚为您服务。】   【本游戏宗旨,给读者最舒爽的体验,给玩家最狗血的经历,至死不渝。】   按照秦鹤归多年看网文的经验,他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他被迫穿越了。   第二,他绑定了狗系统。   第三,决定不能跟着系统的脚步来走剧情。   第四,既然能穿越,就证明能重生!   秦鹤归迅速镇定下来,淡声问道:“所以我怎么样才能脱离这个世界?”   【宿主已接受任务——】   【任务分配中——】   【分配完毕——】   【玩家您好!您的任务是进入《魔王的自我修养》世界,击败反派。】   秦鹤归沉默了下,抬眼道:“反派就是我自己,你是要我杀我自己?”   系统飞快地打出一行字:【您可以通过改变剧情来改变您反派的身份,把反派大锅甩在别人身上,自己全身而退。】   纤细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秦鹤归拂去衣袍上的桃花花瓣,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据他所知,腐女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他吐槽耽美才穿书的,不可能让他轻轻松松就完成任务。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务?”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没有什么我必须跟男主发展一段情的任务吧?”   【没有。不过为了配合当代社会网文治安,您还必须保证本文不成为肉文种马文。】   秦鹤归看着屏幕,神情越发崩溃,老泪纵横道:“我太难了。”   黄瓜大师的文都是污的逆天,全文都在飙车,要想把这部文改成清水文,好比登天。   成功率和国足拿世界杯冠军的几率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区别的话,就是国足加把劲还有可能。   把黄瓜的文改成清水文,就算你哭天喊地求爹求娘都没可能。   “大哥,您怕不是没看过黄瓜的文,他笔下的世界,除了开车就没别的事情可做!您放过我!”   【您还可以选择和男主谈恋爱,演绎一段可歌可泣凄美动人缠绵悱恻的bl爱情故事。】   说来说去,就是想骗他搞基。   秦鹤归无奈扶额:“行行行,改黄文改黄文!别让我跟sb男主谈恋爱就行。”   系统似乎看出他在崩溃边缘,大发慈悲道:【您作为新手玩家,我们将赠送您十个复活甲。如果你在游戏过程中不幸死亡,三天后将会满血复活。】   “复活甲?满血复活?”   秦鹤归有点惊喜,如果这十条命他把握得当,完全可以给自己洗白,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游戏难度大幅度降低。   【是的,如果您能圆满完成任务,我们将送您回到原世界,并且满足您一个合理的愿望。】   秦鹤归:“我想成为亿万富翁。”   系统无视他:【支线任务触发,阻挠男主的春宵一刻,营造绿色友好网络环境,净化网络,你我有责。】   【我是系统双击666,祝您游戏愉快!】 第3章 去你妈的桃花源记   山间薄雾缭绕,有松鼠躲在林梢,鹿衔灵果,百鸟齐鸣。清澈的河流沿着山脉蜿蜒而下,青树翠蔓,桃花飒飒。两岸是雪白的桃花丛,中无杂树,落英缤纷。花瓣轻柔的落到秦鹤归半湿的青色衣袍上,被他一拂袖,又顺着舟的轮廓集了一圈。   龟生绿毛,鹤落春水。   远处有几缕炊烟寥寥升起,被冷风一吹就歪歪斜斜的散了。   秦鹤归头痛欲裂的揉了揉眉心,突然看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登时瞪大了眼。   只见水中人五官都生的清淡,眼眸颜色很淡,像是半透明的琥珀琉璃。   眉眼间很是清冷寡欲,细长的丹凤眼压着淡雅的冷漠,像是冬日未曾消融的雪。肤色均匀,是冷清清的白,像是质地极好的玉,通透却又带着少年难得的韧性,好看得惹眼。   五官算不上什么人间绝色,但组合在一起意外的高贵出色。   卧槽,老子好帅!   这颜值,这身段,这气质,连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给操了!都长这脸了还当啥反派啊!原主脑子不会不好使吧!   俗话说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秦鹤归感觉男主被原主打打也没什么了。   只是这具身体戴着破旧的斗笠,披着粗糙的蓑衣,青衫上沾满暗红的血,难免有些狼狈。   既来之则安之,秦鹤归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勉强掌握了身体。他鼓足气,继续撑舟顺水而行,欲穷其林。   小舟即将搁浅,林尽水源,迎面便是一座巍峨的青色大山。小舟前有一隐蔽的山洞,隐隐约约有光透过。洞口狭长,最多勉强通过一个成年男子 。   看来这里就是桃花源的入口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男主这时候正在勾搭妹子。如果不赶快找到男主,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搞上床了。   原文中曾经说过,男主不破处就是纯情小白花一朵,牵个手要脸红,亲个嘴能窒息而亡,不小心碰到人家姑娘一下耳朵立马红似虾。但当他破处的那一瞬间,他的智商就升华了。从此,什么手段色情玩什么手段,什么paly刺激玩什么paly,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所以,男主还有没有救,全看破处对象给他灌输什么思想。   原文中的这个依依不知道看了什么狗血春宫图,跟男主上床时不断的叭叭叭,好家伙,直接为男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倒计时:4时58分。】   秦鹤归思索了一下,跳进溪水里,用手硬是将小舟推上岸边,然后便弃了舟,又入水,只身挤入洞口,视野逐渐明亮开阔,溪水高度慢慢达到小腿肚处,刺骨的冰冷如蛇蝎般咬上小腿肚,侵入骨髓。   这个副本的地图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是一样的,所以只需要背《桃花源记》就可以知道大概的方位。   果然,山洞只有短短复百步的路程,豁然开朗,又有光,秦鹤归咬牙顺着水流踉跄前行,忽闻狗吠鸡鸣声,山隧尽头,竟有一村。   秦鹤归绞尽脑汁想着《桃花源记》的内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一路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田间小路交错相通,几只土狗趴在屋头,见有陌生人便吠叫起来,惹得屋后几只鸡也跟着鸣叫。   一些收工较晚的村民在水田里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   他们看着一身血迹的秦鹤归,脸色都变了变,可又只敢瞅他一眼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低下头继续锄地,只是那双腿抖啊抖,抖啊抖,都快抖成筛子了。   ……   秦鹤归慢条斯理的走到一人身边,拱手,笑道:“打扰,可知我师弟柳荒年在哪?”   秦鹤归说话语气很好,眉眼弯弯,可是他那张比高岭之花还要高冷凉薄的脸,瞬间就拉开了他与凡人的距离。   只见眼前有着丹凤眼的俊美男子,微微蹙眉,光影下,脖颈修长,锁骨凸起的弧度往下隐没,覆着深浅的阴影。纵然笑起来,那笑意也是浮在冰面上,怎么也融不进眼睛里。   如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分外惹人注目。   村民浑身一颤,如避蛇蝎般避开他的眼睛,飞快道:“不……不知道!”   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躲开了。   秦鹤归纳闷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按理说他应该帅的惊天动地,惨绝人寰,为什么这群村民如此怕他?   他目光慢慢流转,落到一个小女孩身上,露出一个自认为贼撩的笑容,嘴角一勾:“你知道我师弟在哪吗?”   女孩沉默三秒,嚎啕大哭。   然后被她娘连滚带爬的抱走了。   秦鹤归:“……”   就他妈像做梦一样。   看着周围人恐惧的神色,秦鹤归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群人很害怕自己,为什么害怕?不就是衣服上染了点血吗?也不用怕成这样吧?   直到一阵风拂过,把他如雪的白发吹起时,秦鹤归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害怕自己了,因为这个怪病——红颜白发。   感染者会四肢乏力,浑身僵硬,最明显的症状是一夜之间青丝变成白发,脉象诡异微弱,两日内便会死去。   无数的神医把这个瘟疫视为夙敌,却从未参透过其中的玄机,查不出任何一点端倪。   这病来的蹊跷,不知病因,不知缘由,无药可治乃是绝症。   好在并不是人人都会染上这个怪病,向来只有外貌美丽的年轻人会不幸感染。   从此坊间便称此病为“红颜白发”。   于是,做为第一门派的青云门,派出了男主——柳荒年前来支援。   别问为什么一场灾难性的瘟疫只派了一个金丹期都没有小师弟过来执行,为了让男主搞妹子黄瓜也是煞费苦心,大家都懂。   人家男主泡妞,而原主好死不死的跟过来送死,结果莫名其妙感染了瘟疫,四肢无力,被直接杀了。   秦鹤归无奈的扶额,站在原地,提高嗓音又道:“各位乡亲父老,谁知道我师弟在哪?你们要是不说,我可就过来了啊!”   众人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立马有人答:“在依依姑娘家!”   秦鹤归闻言,向那人走了一步,笑吟吟道:“哦?依依姑娘家在哪?” 虽知道这位依依就是男主的第一个小老婆,而且知道他们马上就要上床了,还知道他们是用的什么姿势,高潮时叫的什么污言秽语,甚至背得住依依傲人的三围数。   可他还是不知道依依住在哪里啊。   那人见他走过来,吓得话都说不清了,连连后退,满脸写着你不要过来啊!   “她她她她在东边坡头上!门门门门前有桂桂桂花树!”这人说完,也是吓得屁滚尿流,锄头都不要了,瞬间逃走。   原文是这样说的,一名感染了瘟疫的大胸妹子,也就是那位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的依依,认为自己还是个处女就死了很丢脸,正好男主这个小白脸又来到了桃花源。   依依顿时春心荡漾,非要跟男主深入交流一下。   想他柳荒年是谁?   黄瓜手下的肉文男主,真正的种马是也。   面对妹子的投怀送抱,他先是虚情假意的抗拒了一番,最后还是跟人家搞上床去了。自从破了处后,他就走上了淫乱的后宫之旅,剩下的剧情全部都是OOXX了。   至于那个帮助男主破处的依依自然没死,黄瓜是这样解释的,男主体内有魔族血统,可以吸收一切混沌一切毒素,所以和妹子啪啪啪的时候,妹子的病就被男主吸收掉了……   没错,就这样吸收掉了……   秦鹤归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很简单粗暴没逻辑且无科学依据,但真相就是这么的任性。   总不可能叫男主和每一个感染者都滚床单吧?   秦鹤归连忙道了谢,不多说话,立刻兴冲冲的赶过去。   男主爸爸我来找你了!   谁知他刚刚走到门前,就听见一声柔魅的娇 喘,语调千回百转,哀怨动人,包含了无穷无尽的爱意。   “哎呀~柳哥哥好讨厌啦~”   秦鹤归:“……”   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   当一条狗撑死的时候,没有一口狗粮是无辜的。   卧槽上床之前能不能关门关灯关窗?!你们是生怕别人听不见看不见吗?!啊?大庭广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秀恩爱死的快知不知道!   随后就是柳荒年似烟草磨过般,哑得要命的嗓音,带有些许磁性,缓缓道:“依依姑娘,请自重。”   尼玛的还自重,你就装吧!   老子还不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个什么德行?   秦鹤归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猥琐,从窗子探出半个头,偷看里面的风光。   他完全不担心被发现。因为黄瓜文下的角色,都是一开车了就智商为零,集体眼瞎,说白了就是除非你走到他们面前,不然都不会看见你。   卧槽卧槽,抱在一起了!   卧槽卧槽,妹子开始哭了!   卧槽卧槽,开始脱衣服了!   我丢!要亲上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秦鹤归气势磅礴的一把推开大门,伸出尔康手,像是村委会阿姨一般铿锵有力歇斯底里的吼道:“噢!不!你们不能在一起!” 第4章 去你妈的红颜白发   看着突然出现的村委会妇女联盟主席阿姨之秦鹤归,柳荒年和依依都愣住了,两个人双手扯着对方的衣襟,满脸痴呆的望着秦鹤归。   秦鹤归刚刚隔着窗户偷看,因为角度问题没能看清楚两个人的正面。   而如今,只见依依衣衫半解,媚眼如丝,面色微微潮红。娇艳欲滴的红唇,白皙修长的颈项,精致锁骨下面曼妙的曲线,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乳沟……   卧槽!不愧是全文第一大胸妹子!   那胸,和馒头一样白。   那胸,和馒头一样软。   那胸,和馒头一样滑。   总的来说,那胸,就是一筐香香软软白白胖胖肥而不腻的大馒头。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心怀鬼胎,氤氲暧昧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   “啊!!!”   依依先反应过来,鬼哭狼嚎的尖叫一声,瞬间涨红了脸,颤抖着手慌张拉拢衣服,仓皇的遮住胸前风光,嘴唇不停的抖啊抖,眼泪差一点就掉了。   柳荒年蹙着眉头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挡着,小小年纪就掌握了霸道总裁/邪魅魔尊/妖艳男主的精髓,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男主才有的装逼气势,随随便便就把小姑娘撩得不要不要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鹤归撇过眼装视而不见。   要明白,男主的女人不是想看就看的,你见过哪个调戏了种马文男主女人的炮灰活下去了?   要是男主大大一怒之下把他眼睛给抠了就很亏了。   依依泫然欲泣,她越是想要快点穿好衣服,就越是慌乱,搞了半天也没穿好。   秦鹤归歪头装瞎脖子都快抽筋了,她依然还在扯衣服,跟得了帕金森病似的手疯狂抖,场面一度很尴尬。   系统冰冷的机械化声音又响了起来。   【嘀——检测到黄色情节出现!】   【触发被动——待高审!】   【请宿主注意,本游戏禁止出现任何低俗下滥剧情,一旦被系统查实将失去游戏资格!】   见状,秦鹤归耸耸肩,无奈道:“这也算黄色啊?还没脱光呢。”   【为了净网,脖子以下都不能裸露!】   秦鹤归道:“这太难了吧?脖子以下都不能裸露?你干脆把我眼睛挖了算了。”   【已经为您准备了‘反色情大礼包’,请接收。】   “等等……我可以拒绝吗?”   秦鹤归眼皮不详的跳了跳,直觉等会儿会发生一件让他三观崩塌的大事。   五秒后。   秦鹤归看着妹子大馒头上面一大坨马赛克哭了。   没错,妹子的馒头上面厚厚的打了一层马赛克!   就是马赛克!   马!赛!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馒头完全看不清了,情况非常惨烈。   秦鹤归捂着胸口,差点气出一口血,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疼,暴殄天物,好端端的绝世馒头就这样成了白花花的马赛克!惨绝人寰!泯灭人性!系统你他妈还是人吗!   我也许不是人,但系统是真的狗。   秦鹤归刚想找系统退货时,滋啦一声,男主头顶上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大字——待高审。   秦鹤归:???   666系统冒出来解释道:【这是主线任务的被动技能,出现黄色剧情的时候会自动打马赛克,而且进入待高审状态。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发展黄色剧情,那么就game over.】   【至于原因,你懂的,这年头脖子以下都不能露。我们制作方也是怕被封。】   原文中依依姑娘那是风华绝代,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和男主那什么的时候更是风情万种,魅惑众生,一个眼神就让人倾倒,一条腿就能玩半年。   现在好了,就一个行走的马赛克。   六爷补充道:【放心,不止女性角色。你可以把自己的衣服扒开看看。】   秦鹤归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   卧槽!难道!莫非!其实!   一个个不好的念头闪过,他狠狠心一跺脚一咬牙,一鼓作气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又面如死灰地一瞬间拉上了。   自己胸前也是一片模糊至极不忍直视的马赛克。   请你想想,你突然变成一个浑身上下打满了马赛克的人你会怎样?   秦鹤归欲哭无泪,“我他妈心态都崩了呀!”   系统冷冷一笑:【别逼逼,继续任务!】   清冷慵懒的少年立在那,薄唇微抿,看似漫不经心的看着秦鹤归,实则眼底压抑着浅浅的愤怒。眉间有稍稍的单薄稚嫩,挂着一点少年们特有的冷冽神情。   却因为懒懒的、上挑的桃花眼,让他看起来并不可怕,反倒多了几分飘移。还有随意垂下的发丝,是脸部最深的色彩。   柳荒年全然不知怀中的人已经变成了马赛克,双手渐渐收紧,隐隐暴起青筋,指甲陷入掌心,直到刺破了皮才回过神。   秦鹤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自己趁他病发时将他一剑穿心。那血液溅开几米远,甚至有一些还溅到他脸上了,害的他事后洗了几个小时的澡才把那恶心的血洗干净。   为了以防万一,在确保秦鹤归断气后还抛尸悬崖了。   所以,秦鹤归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究竟是谁?   柳荒年高涨的欲望在这一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目光余角瞥向自己腰间的千随剑,眸色深了几分,暗暗思忖着是否要直接动手再杀他一次。   这种人渣留着也是浪费空气浪费土地。   可自己现在才到筑基期,而秦鹤归却已经到达了金丹期。   若是硬碰硬,他不一定能占上风。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剑鞘上,犹豫不决,几次欲出鞘又临时反悔,剑身收到主人的召唤,在剑鞘内疯狂抖动,似乎随时都会脱鞘而出。   四周灵力开始运转,柳荒年阴戾的看向秦鹤归,眼里的杀气太盛,似乎在看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依依也牵好了衣服,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揪住柳荒年的衣角,“柳哥哥……”   “嗯。”   依依羞愤难当,“柳哥哥……万一这事儿传出去,人家怎么办……”   柳荒年淡淡的扫她一眼,说:“嗯。我会处理。”   随后,就是一记厌恶冷漠的眼刀狠狠甩向秦鹤归,心底的憎恶都不吝啬于遮掩。   秦鹤归立马求生欲爆棚:“我什么都没看见!”   少年的身躯尚且单薄挺拔,那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黑暗与光明的切割里,左边像是蒙上了一层昏昏沉沉的清灰,右边却是耀眼至极的璀璨,黑暗再怎么遮掩,也难以掩饰他周身的气质。   柳荒年不急不缓地朝前走来,他每走一步,光线都似雾气一样蔓延跟随,缓缓地延伸至他的脚下,所过之处像是燃起了耀眼不灭的烈焰。   光会随他而动,暗会为他而生。   男主的金光buff好让人羡慕。   等等这不是我该关注的点!沃日,这他妈的是想砍死老子!   秦鹤归深知他想一剑砍死自己,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拉开距离,瞠目结舌道:“大、大兄弟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都好商量……”   大哥大哥!真别动手!   虽然他知道自己修为比柳荒年高,但是自己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什么法术剑术巴啦啦能量,总不可能像少女漫画里那样大喊咒语代表月亮消灭你吧?   而且对面可是男主大大啊,自带金手指外挂,行走的人形bug,自己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不被两巴掌扇出银河系都是万幸了!   聪明人都知道,这时候就是要认怂。   “是吗。”柳荒年神色未变,只是拔刀了而已。   秦鹤归吓得差点直呼爸爸饶命,又害怕被认出自己是假货,只得咬咬牙,选择避战。   他侧眼道:“师弟,你你你冷静一下啊……那个……我门派规定,修道之人需清心寡欲,切不可贪念美色,误了修道的好时机。而且,你未到弱冠之年,犯了会被师父逐出师门的。”   柳荒年看他一眼,噗嗤的笑出声,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般轻蔑道:“你在关心我?”   然后又笑着说:“而且青云门,根本就没有这条规矩。”   秦鹤归:“……”   他满脸都是“你在教我做事儿”的嚣张表情,秦鹤归眼帘一垂,说:“你若这样执迷不悟,师兄也别无他法了。”   顿了一顿,又说:“得罪了。”   柳荒年见状,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动手了,立马进入备战状态,千随剑铮铮作鸣。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过秦鹤归,但秦鹤归刚刚发了病,灵力流转受阻,他还是有几率击杀他。   依依紧张的抓着手绢,标准的女配围观男主打架的姿势,连星星眼都没变一下。   然后秦鹤归就扑通一下直接跪下去了。   就!直!接!跪!下!去!了!   柳荒年手一抖,凌厉的剑气被他吓得无影无踪,脸上虚伪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勉强道:“师兄这是何意?”   病娇+脑残+暴戾+器大活好+男主buff   柳荒年挡无可挡,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人神憎,鬼魔恶,三观极其不正。   凡是看过《我当魔王那些年》的书虫都知道,本书最大的卖点就是,男主从一开始就黑化了,所以原主打他,他不会像标准废材逆袭文男主般乖乖挨打,这小子就会还手,还了手打不过就被打得更惨,他就黑化得更严重。   黑化原因不明,原文中只是提了一下,说他是为了复仇才拜入青云门的,具体原因也没有做解释。   大多数时候,秦鹤归就是个坚持装逼的作死青年。柳荒年就是一个黑化彻底的病娇男主。   你跟病娇讲什么道理?你跟脑残谈什么人生?你跟男主扯什么理想?   你不配。   至于面子什么?能吃吗?能保住我的小命吗?   不,它不能,所以我不要。   秦鹤归哪里在尊严不尊严,面子不面子,秉持生命第一的理念,他低眉顺眼道:“之前……是我待你不公。师弟,师兄不求你原谅,只要你过得比我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男主冷冰冰道:“我过得好不好关你屁事。”   秦鹤归:“……”   这男主铁石心肠,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抬起眼,眼眸湿润,似乎有水汽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蒸腾,淡色的唇瓣微张,高高在上的青云门大弟子,何曾这般卑微过?   柳荒年心烦气躁,实在不愿再理会他,拉过依依的手就往门外走,根本就舍不得多看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今日之事,你若敢泄露办分,我柳荒年定与你算账。”   反正都是书中的世界,只要完成任务了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回到现代社会。既然都是假的,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男主一定要讨好。   炮灰一定要拉拢。   NPC一定要利用。   反派一定要巴结。   只要能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眼看两个人就要换一个地方打炮,秦鹤归突然拉住柳荒年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扯了两下,不肯放手。在对方不耐烦的回头时,又迅速低下头不说话。   柳荒年回头看见的,就是秦鹤归像一只小猫一般扯着他衣角不放手,好像手里抓着的是整个世界。 第5章 去你妈的戏精PK   柳荒年眉头越皱越紧,他矜冷的看了秦鹤归,眸色深沉,抬起一根手指停在剑柄上,散漫的勾起唇角。   “你什么意思。”   秦鹤归不说话,还是泪汪汪的瞅他。   柳荒年缓缓弯下腰,看着那张俊美不似人间的脸,贴在他耳侧,用只有秦鹤归能听到的声音暧昧不清的说道:“还是说,你也想爬我的床?死前也想破处?”   卧槽!想想都菊花疼!   秦鹤归自认是钢铁直男,宁折不弯的那种,被男主大大一句话吓得呼吸一窒,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哦?”男主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一寸寸冷下来:“所以,放手。”   秦鹤归舔舔干裂的唇,说:“我错了。”   “错哪了?”柳荒年反问。   这架势,不就是当年那个花他76块钱的妹子最爱说的话吗!   秦鹤归咬牙切齿,嘟哝道:“大概是半夜看您的性福史为您的夜御十女神操作感到佩服,老子十分羡慕却没有这个能力,太过激动然后猝死了。”   “……”   柳荒年抬眼,不咸不淡的轻轻按了下剑柄,似乎只是无意举动。   少年的嗓音清冷,似是能穿破春日寂寂的冷光,尾调漫着深浅不明的情绪:“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能想做什么?   求抱你大腿啊!   依依不知在柳荒年耳边说了什么,柳荒年脸色表情变幻莫测,神色古怪,最后点点头。   他转过来低声道:“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我……我不怪师兄,真的,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师兄你这么讨厌我……师兄,我以后会改的,今日之事,就当做没看到吧。”   少年低眉顺眼,眼睑微垂,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肌肤冷白均匀,阳光不情愿地斜切过上方,便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色彩。   他的侧脸大半依然浸泡在暗淡光线里,小半随暖黄的夕色蒸发。   柳荒年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腔调哀怨柔顺,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明面看起来是在体谅师兄的不容易,暗面就是在嘲讽秦鹤归猫哭耗子。   卧槽!不愧是能伸能屈的男主!   这变脸速度比川剧变脸还快!   “不不不,师弟你听我说!”   秦鹤归一着急,忘了自己的高冷人设,急得鸡飞狗跳,狗急跳墙,鸡犬升天,乌烟瘴气。   “师兄不用多说,师弟明白的。”   “谁他妈要你明白了?!”   秦鹤归吼道:“让我表演一下……啊不是让我倾诉一下啊!我擦你别这么笑啊老子瘆得慌啊!”   就是要你瘆得慌。   你不开心我就开心。   你很难过我就得瑟。   柳荒年不动声色的皱起眉,见秦鹤归还跪在地上,立马佯装急切的伸出手,道:“师兄快快请起,莫要伤了身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到位,语气感情完美无瑕,可是手却很明显的抗拒接触秦鹤归,只是做了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去扶他。   导致完美的表演出现了一丝不可言状的尴尬。   秦鹤归看着他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的手,好心道:“要不你让我跪着吧。”   柳荒年摇摇头,很认真的道:“师兄您受凉了师弟会心疼的。”   就咱们两个人你装个屁的装!   虚伪!   装B!   有本事你倒是真的扶我起来啊!   秦鹤归咬牙切齿的微笑道:“师弟!师兄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男主果然是精打细算,他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就绝不会贸然出手,上次都是趁原主病发才偷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老阴批。   柳荒年暗地里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弯下腰,和睦的扶起秦鹤归,笑眯眯道:“我和师兄一直都相处愉快,师兄待我更是极好,何来原谅一说?”   他说这话时笑意盎然,让人如沐春风。   擦擦擦!还装傻!   你现在笑起来就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你知不知道!   秦鹤归也是心血来潮才跟男主闹了这出,可是说真的他不是演员更不像别的小说男主那样无师自通,生下来就是影帝,他就是一个混迹在十八线城市的小透明。   他演技的确很拙劣,让人看了不但没有感动,还会认为他脑子有病。   现在男主似乎看懂了些什么,秦鹤归虽然拿不稳,但心里也有了七八分数。短期内,男主应该会留一手,不会对自己行刺下狠手了。   只有他能活着回到青云门,他就立刻远离男主,不再招惹他半分!   “我……”   柳荒年笑得越发无辜明媚,桃花眼潋滟春光,歪头笑道:“师兄可有大碍?师弟见您现下衣服脏乱,是否要给您置办一身新衣?”   哥哥哥,您别笑了!   秦鹤归捂着胸口,实在承受不起他一口一个您,打断道:“别!不敢当不敢当!”   柳荒年这种笑面虎真的很瘆人!   他每这样笑一下秦鹤归就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进一步了。   原着中特意描写过,柳荒年一直都是笑着杀人。   就在前一秒你还在被他人畜无害的笑容欺骗,下一秒就直接被他用剑恶狠狠的砍下头颅,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他就是典型的绵里藏针,表里不一。   两个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师兄……”   柳荒年软软的叫他,光看面相,绝对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笑起来就露出小酒窝,搁现代分分钟出道秒杀一切当红小星。   秦鹤归被他态度大转变搞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颤巍巍道:“你你你!有话好好说啊!”   “师兄今日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你是遇到了什么机遇才让你闲的屁事没有跑过来阻止老子泡妞?   柳荒年说话的时候,视线像是在缓慢又肆意地丈量秦鹤归的一切。似隐着锋芒的刃,也似无声的窥探。   秦鹤归心一跳,强装淡定,温声道:“出门被疯狗追了跌悬崖摔到脑子了,短时间内可能不大清醒。”   柳荒年刺了一句:“骂我?”   他昨天刚好捅了秦鹤归八刀。   “没有。”   秦鹤归的嗓音本就清冷,声线微低,向来寡冷的声线此时沉了几分,意外的具有说服力。   “真碰到一条疯狗,乱咬人。”   “那个……打扰一下……”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倍受冷落的依依总算是拉扯好了衣服。然而柳荒年光顾着和秦鹤归斗演技了,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依依发出了致命的疑惑:为什么我的男人如此执着的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依依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生气,差点口吐芬芳,最后忍不住插嘴打断两个人过招。   “请问这位仙师突然闯进来小女的闺房是为了何事?”   这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搞得她跟偷情似的特别丢脸,还差点被看光,怎么的也得给自己讨个说法吧。   “啊?”   女孩子温温柔柔甜甜软软的声音可比柳荒年这个大老爷们故作高深的嗓音好听多了。   秦鹤归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正事。   他只觉得头疼,不由自主的放轻声音,“姑娘,秦某听说你也感染了红颜白发?”   “……恩。”   依依神色沮丧几分,也顾不得生气了。一想起那个如同鬼魅般诡异的病就愁眉苦脸的点点头,伸手取下包头发的粗布巾。   霎时,一头如云的柔顺白发散开懒懒的披散在肩头,和尚且稚嫩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   柳荒年垂下眼,手指微微蜷缩,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红颜薄命!”   秦鹤归脸上表情不变,重重的叹口气以表达自己的惋惜之情,顺带表达了自己当下的心情。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你别去上床行不行?   片刻,依依重新包好了头发,埋下头低声细语道:“我知道我快死了……但是我还没那个过……所以我想试试……恩……就是那个……”   她娇羞的捂住脸,原地扭扭捏捏,自我造作半天。   秦鹤归保持着冷静和善的微笑。   去你妈的冷静!   请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神仙逻辑?你怕不是个逻辑鬼才!   这位少女你清醒一点!男主还未成年!你他妈这是在犯罪啊!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条条暴起,强笑着说道:“我觉得你的思想有点危险。”   他顿了一下,继续微笑道:“不符合我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议多看看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原理,毛泽 东思想,邓小 平理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中国近代化史纲要和思想道德和法律基础以及科学发展观等等符合我国价值观的理论。”   “作为新时代肩负着两个百年目标的新青年,我二十余年战战兢兢遵守国家宪法,从不嫖娼吸毒走私,因此,我有资格质疑你的行为,而且现在也怀疑你在法律与犯罪边缘疯狂试探,并且我有证据。”   最后,他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朗声道:“一句话,我觉得法律会干翻你。”   依依:???   这是在说绕口令还是新的小曲儿?为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秦鹤归露出标准的微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改造黄文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改之。”   依依还是一脸黑人问号。   秦鹤归夸张的叹口气:“妹子你多读点书行不行,一整天净想些黄色废料。” 第6章 去你妈的渣男语录   柳荒年再一次冷飕飕开口道:“你在骂我?”   他抱着胸,慵懒的靠着墙,嘴角保持着轻蔑轻佻的弧度,脸色苍白,却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加上他逆天的颜值,嚣张的姿势,本该是一副“男主爸爸在线关怀你”的美丽风景。   然而,他头上已经很硕大的“待高审”三字变得更大更亮了,就像是顶了一个闪耀的红绿灯在头上,气质瞬间就跌到谷底了。…   有点出戏。   秦鹤归对上他漆黑深沉的眸子,似乎是掉进无底深渊。他又瞥了一眼少年露出的纤瘦腕骨,冷清清的白,像是某种病态的白,细致又带着明晰的韧性。   这就是男主的气场啊!   傻 逼才会承认自己在骂他,秦鹤归立马否认:“没啊,我就随口瞎扯几句。”   “那……师兄是何意?”   他笑得很温文儒雅,斯斯文文,偏偏把尾音咬的很重,像是在质问罪人一般。   秦鹤归思索片刻,换了一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模样,最后缓缓道:“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只好告诉你们了。”   柳荒年笑了笑,心里想着你个鲜廉寡耻的小人能胡扯出什么东西,嘴上却十分恭敬的回道:“有劳师兄多费口舌了。”   依依也把目光投向秦鹤归。   “咳,那什么,昨个儿我夜观天象,见赤月当空,掐指一算,恐是有不祥之兆。”   get新技能——胡说八道假算命。   古代人都很迷信,秦鹤归本来就是修仙人,他这说的有鼻子有眼,摇头晃脑架势十足,依依马上就紧张起来,神经兮兮的抓住柳荒年的衣角,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效果很好,这步棋走的很不错。   我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   秦鹤归轻咳两声,脸不红心不跳,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晚上我就寝后,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位老神仙。”   “那神仙说,我这位师弟啊,乃是天神下凡渡劫,寻常人接近他都容易被他吸走气运,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只有命定之人才能和他厮守,其他人不但不能幸福,还有有血光之灾,连累全家。”   他本来想说连累全家,死爸死妈,全家老少,全部死光。转念一想似乎太狠毒了,好端端的把男主骂成了扫把星,都快赶上祖安了。   “我这也是怕你们出事,才赶过来的。”   柳荒年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眉,敏锐的察觉到一点怪异,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在拐着弯骂自己天煞孤星。   依依弱弱道:“这……可能是巧合吧……”   秦鹤归顿了一顿,看向男主,意味深长的叹息道:“本来秦某也不信,今天早晨不知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先是被狗追,然后又莫名其妙脚一软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柳荒年脸色铁青,勉强维持住的淡淡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哎!男主气不气?想不想打我?   就是不让你搞妹子。   秦鹤归老泪纵横,分分钟就是一部心酸血泪史,把自己遇到男主爸爸后悲惨经历声泪俱下的倾诉完,把依依说的眼泪汪汪,不断的吸气,末了补充一句:“天啊天啊,你太惨了。”   他也点头:“是啊是啊,我太惨了。”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谁他妈管你柳荒年跟哪个妹子上床,你就算感染花柳病凉凉我秦某人也不会拦着你!   说罢,秦鹤归抖了抖自己血迹斑斑而且还带着恶臭的衣服,说什么也不听,非要展示一番。   他指着血迹道:“哎!你看!我这身衣服,我这身血,就是摔的。幸好我是修仙人皮糙肉厚,若是寻常人早就死了。”   他脸上的血没有擦干净,脸色惨白,骨骼突出。狭长的丹凤眼也无神采,灰蒙蒙的似乎隔了一层水,因为疲劳眼袋浮肿严重。   加上未曾打理,浑身上下脏到惨不忍睹,什么杂草泥巴水迹血迹都有,他还完全不自知,笑眯眯的解释着自己的感人事迹,生怕依依不会被吓到。   只是可惜了原主苦心维持的高冷禁欲的霸道总裁形象。   依依嫌弃的后退几步,连连摆手道:“够了,不看了不看了,您坐下吧。”   柳荒年心里越发觉得诡异。   明明秦鹤归是被自己杀死后抛尸悬崖,他却说是自己跌下去的。   难道昨天他并没有杀死秦鹤归?   或者秦鹤归吃了能屏蔽气息的丹药?   还是自己连判断秦鹤归是否死亡的能力都没有?   若以上推理都成立,那么秦鹤归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不小心跌落悬崖而不说被他偷袭暗伤?   一连串的问号让柳荒年陷入沉思,眸光微颤,眼神不由自主冷冽几分。   这人从认识开始就与他不合,一开始放狗咬人,他反手把放蛇咬秦鹤归。后来秦鹤归又找人打他,他二话不说就去师父那里告状。秦鹤归换他饭菜,他就去秦鹤归饭菜里放泻药。   可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被暗算了一次。那一次,他先是被打断腿封灵力,然后被秦鹤归推下枯井,关了三天三夜,奄奄一息之际才被人发现救出了出来。   命保住了,却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仙剑大会,他复仇的唯一机会。   从此,他对秦鹤归的恨意直线上升,不用秦鹤归来找他麻烦,他自己都会去找秦鹤归麻烦,发誓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秦鹤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面对秦鹤归的“谆谆教诲”,依依尚有几分希翼,眼巴巴的问道:“可有破解的办法?”   秦鹤归当然摇头道:“老神仙说天机不可泄露,我也无能为力。”   能有破解法就怪了!全他妈瞎几把胡扯的,也就这种智商为负数的女配会信。   就冲她这个智商,秦鹤归突然感觉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秦鹤归道:“所以,我建议这位姑娘你还是别跟他有越矩的举动,没那个素质就别招惹这位大爷,小心遭报应。I advise you to be ki   d.”   柳荒年:……   依依:……   依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抽抽噎噎道:“我本来就要死了还怕什么报应啊!就算遭报应也比当个老处女好吧!”   卧槽古代人思想这么潮流先进?!   宁做风流鬼,不做处女人?   花季少女沉迷破处,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都不是,这一切都是智障作者黄瓜寻洞写的的智障人设,和我国正常女青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依依就是典型的种马文女配人设,平时傻的一批,但是一跟男主扯上关系了,她就能找出一万个和男主玩禁忌游戏的借口。   秦鹤归怜悯的看向这位误入迷途的少女,脱口而出:“不慌,我觉得你的智商还能抢救一下。”g v.av网 址 55 元 永 久安全 免费微l y xy ycc限 安 卓   依依哭的更凶了。   秦鹤归语重心长道:“你要是跟他发生关系,他不会感染瘟疫吗?”   依依认真一想,还真有道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秦鹤归乘胜追击,“做人不能太自私对吧?我们还是要为国家乃至社会考虑,为世界和平贡献一份力量。我们要勤通风,勤洗手,少聚集,别上床,控制瘟疫蔓延。”   柳荒年道:“我不介意。”   秦鹤归嘴角抽搐几下。   是,您老的确不介意,但是我介意啊!   他现在真的想扯住男主耳朵然后抽他两大耳刮子,大声问道,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倔呢!是不是欠收拾!   对面的人有病啊!   搁在现代就是艾滋病啊!   别人避之不及你倒慌着送死!就算你有金身buff也不能这样屌啊!   秦鹤归差点气出一口凌霄血,力不从心道:“你……你还真是……”   算了,气得说不出来了。   柳荒年垂下眼,居然羞涩笑道:“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   渣男必备语录其一:你是我喜欢的人。   他说的我喜欢你又没说只喜欢你一个人,最喜欢的是你,最爱的可能就是另一个姑娘了。   换言之,他就是想给每个女孩子一个家。   柳荒年又深情款款的看着依依,柔声道:“我会永远喜欢你。”   渣男必备语录其二:我会永远喜欢你。   永远这个词,大概对于渣男来说就是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是永远了吧。   下一刻,他就会告诉你我们都是成年人,言下之意就是各尽其责了,好聚好散了。   原文中,柳荒年大后期收了大量妹子,后宫老婆们天天吵架撕逼,于是他对着闹事的老婆N号说道:“本尊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是个男人都会爱上很多人。脑子长在我身上,你管我怎么想?至于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不好意思我全忘了,我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若是不乐意了请滚不送,不少你一个。”   铁打的渣男,流水的感情。   本来还希望乘着男主没破处之前挽救一下他的渣男形象,现在得了,渣男必备语录都登场了,男主你多情种马人设跑不掉了。   脚踏一条船,迟早要翻船。   脚踏万条船,翻都翻不完。   男主都已经渣男实锤了,秦鹤归刚刚还感觉一片光明的前途瞬间灰暗了。   Do you wat to kow about 渣男语录?   “既然这样,我也快死了,我申请和你上床,麻烦安排一下。”   秦鹤归已经无力吐槽,生无可恋,软绵绵的瘫在椅子上,就这样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第7章 去你妈的恩爱情侣   秦鹤归话音刚落,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打了个冷颤。   少年冷冰冰的抬起眼眸,目光坚韧又嶙峋。他张了张嘴,黑眸似有浪潮翻涌,却又在寂静中缓缓沉敛。   他没被气到,反倒是秦鹤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后悔得直想抽自己两大耳刮子。   他!居!然!调!戏!了!男!主!   空气倏然冷冽下来,气氛降到冰点,三人静默无言,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依依只觉得这两个人的气氛很怪,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打在一起,争个你死我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人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杀夫之仇,夺妻之仇那种。   可偏偏两个人都要装出我好爱好爱你我特别喜欢你我要照顾你我要和你生孩子这种肉麻的假象。   寂静中,柳荒年突然戏谑的嗤笑一声 ,纡尊降贵的瞥了秦鹤归一眼,“就你?”   “不是,我嘴贱……”   人家男主都还站着呢,秦鹤归哪里还敢坐着,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冷汗齐刷刷掉落,一个怂字贯穿了他的一生。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柳荒年嗓音压的有些低沉沙哑,声线富有磁性,语气漠然寡淡,听起来就像是蚂蚁爬过心头,麻麻酥酥。   “我……”   秦鹤归小心翼翼抬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柳荒年笑了起来,并不想轻易放过他,好整以暇地开口道:“你想跟我上床?”   “……”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我?”   他把尾音故意咬的很重,腔调轻蔑,似乎在看一出好戏,等待猎物落网。   秦鹤归吓得魂飞魄散。   笑里刀剐皮割肉,绵里针剔髓挑筋。   看完《我当魔王那些年》后 ,秦鹤归对男主的评价就这么一句话。典型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他笑得越温柔证明他越恼怒。   好好活着不好吗?   我为什么非要作死?   “不是不是!我不喜欢你!我直的!宁折不弯那种!!”   秦鹤归内心咆哮起来:男主大大您是钢铁直男啊!你能不能别那么基!堂堂种马文男主居然和男人调情!   “是吗?”   柳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垂眸道:“既然不喜欢,师兄为何这般紧张?”   秦鹤归抹了一把汗,颤抖着手,嘴硬道:“哪、哪、哪有紧紧紧、紧张!我没紧紧紧张!”   秦鹤归欲哭无泪,他本来一点都不慌,稳如老狗,可是男主你倒是别摸着剑柄啊!有种放下屠刀,你看老子怎么跪着给你道歉。   柳荒年垂眼,笑而不语,静静的抚摸剑柄上的纹路,慢悠悠的数着花纹。   “哥,哥,你听我说。”秦鹤归连连道:“我对你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要相信咱们这叫社会主义兄弟情,国家允许的。真的,我发誓。”   柳荒年厌恶的皱起眉,一阵反感,看秦鹤归的眼神就像是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看毒瘤一般,冰冷如毒蛇,又急又快,狠狠咬伤了他。   秦鹤归面色凝重起来。   果然,男主对他的厌恶程度已经很深了。这时候的男主已经开始黑化,而且也不是几岁的小朋友可以欺骗了。   换句话说,想要抱男主大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他觉得有些脑壳痛。   男主本就是堪称玛丽苏转性,帅到人神共愤,不论男女老少,上至八十大爷,九十大妈,下至开裆裤小屁孩,襁褓婴儿看到他都会情不自禁的春心荡漾。加上黄瓜给他设定的金手指,那叫一个又粗又长,随随便便一挥手整座城池都不复存在,灰飞烟灭。   走的路线还偏偏是烂大街的废材逆袭龙傲天,一部混杂了十八禁的爽文。男主前期被欺负得有多惨烈,后期报复手段就有多残忍。   片刻,柳荒年眉头又舒展开来,若无其事的低声笑道:“我说个笑话罢了,师兄莫要放在心上。”   秦鹤归略微尴尬的挠挠头,扶额摆手,含糊道:“我也随口说说罢了,师弟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师弟自然明白,师兄不必多虑。”   他顿了一下,嗓音低沉,“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我觉得很不适应,实在容易让人误解。”   秦鹤归:“……”   这个鬼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嘴贱是病,得治。   秦鹤归僵硬的转移话题,看了眼依依,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道:“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柳荒年厚着脸皮,若有似无的看向依依,暧昧不清的笑道:“不瞒师兄,我正打算和依依……”   人家男主是想要和妹子缠缠绵绵到天涯海角呢~言下之意也很清楚了呢~就是叫秦鹤归这个电灯泡能滚多远滚多远呢~   秦鹤归:不可能。   尼玛的都这时候还想着上床!   黄瓜究竟对你做了什么狗屁脑残设定才导致你的智商和颜值完全不成正比!   问题:男主大大和女配执意约 炮怎么办?   “哦。”   秦鹤归答道,然后也厚着脸皮坐下来。二郎腿一翘,往背椅上一靠,身子朝后一仰,慢悠悠道了一句:“你们玩。”   他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有备而来,斜着眼睛看柳荒年,那架势也很明显了,他还就赖着不走了。   他还是柳荒年记忆里那样,身长腿长,单薄又带着韧劲,面对他时依旧带着一身嶙峋的刺。   柳荒年恍恍惚惚的想起从前种种,竟失了片刻心神。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挑起眉头,明知故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秦鹤归抖着二郎腿,本来想磨出手机刷刷某音,忽然想起自己在架空古代时期,跟原始人似的没WIFI没手机没炸鸡没可乐,瞬间纳闷了。   在这一秒,好怀念WIFI空调的日子。   秦鹤归目光余角瞥见桌子上有一碟瓜子花生,手里正觉得空虚,顺手抓了一大把,一边磕着一边恬不知耻道:“啊,你们继续,我就看看,什么都不做。真的。”   柳荒年还没说话,依依先忍不住了,欲言又止道:“秦仙师,您这也……”   太不要脸了。   “兄弟,瓜子花生要来一把不?”   秦鹤归磕着瓜子抖着腿,自动屏蔽了他们的话,自顾自地把瓜子递给柳荒年,向他抬了抬下巴。   柳荒年强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微笑道:“不需要。”   秦鹤归故作遗憾的收回手,慢条斯理道:“暴殄天物,不识好歹。”   “……”   然后他故意把瓜子磕的嘎嘣响,还发出呲溜的声音。虽然没有说话,可他嚣张自信的姿势更让人怒火中烧。   好贱,好想打他。   秦鹤归闷闷道:“缺瓶啤酒,少了烧烤。”   然后他倏然站起身,双眼烔烔有神,“小姐姐管我酒肉饱吗?光嗑瓜子不香啊。我好饿啊,你们管饭吗?”   看清了他眼底的狡黠,因为兴奋,狭长的眼睛微眯,潋滟生光。   他哪里是饿?   分明就是想打断自己好依依进一步发展。   柳荒年喉结微微滚动,视线一直锁着那个痞气的男青年。他破天荒轻笑了一声,蓦地倾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很好,陪你继续闹着玩便是。   柳荒年语调悠长又轻缓,气息温热,“饿了?我管你酒肉饱怎么样?”   那“怎么样”三个字他刻意强调着说出,舌尖散漫地抵在上颚,又轻轻巧巧地从唇间漫出,别有一番暧昧。   你做的饭能吃吗?   秦鹤归笑容逐渐僵硬。   “突然又不饿了。”   他说完,再一次坐下磕起瓜子,再没有抬眼看过柳荒年一眼。   秦鹤归在作死边缘苦苦挣扎,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阻挠,然而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腆着一张老脸在这里装疯卖傻,试图推延一会时间。   莫非你以为老子想装个智障吗?   他恨恨的想到:果然穿书什么的,都需要演技。这她妈还叫什么穿书游戏啊,就应该改名叫做《戏精的自我修养与内心独白》。   这对狗男女一会儿搞上床了,他要如何做才能保证没有生命危险还能打断他们?   这题真的好难。   他愁的脑袋都快秃了,柳荒年却发挥了渣男本色。俗话说,男主不狠,愧为男主。   既然秦鹤归想看,那便让他看,狗粮管饱。他直接和依依又黏糊在一起了,若无旁人的秀起恩爱撒起狗粮,黏黏糊糊的对视,让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依依,你是我的朱砂痣,放在眼角,落在心头。”柳荒年深情款款的看着依依,肆无忌惮的说出土味情话。   闻言,依依倒入柳荒年怀中,小拳拳锤他胸口,娇嗔道:“人家才不要当什么朱砂痣呢,人家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啦。”   单身狗再次受到999暴击。   血槽已空。   秦鹤归噎住了,手里的瓜子突然不香了。   柠檬树下狗和狗,酸酸甜甜就是我。   秦鹤归呸的一声吐掉瓜子壳,然后学着红楼梦里的姐姐们翘起兰花指,阴阳怪气的啐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渣男,看你几时得报应。”   他调整了一下状态,蓦然站起身,一板一眼道:“虽说没有科学研究证明,而且也没有哪个妹子教过我辨认色号。但是据我所知,朱砂痣和蚊子血一个色号,朱砂痣变成蚊子血也就一步之遥罢了。”   “你俩注定分手。”   柳荒年:“……” 第8章 去你妈的文盲男主   依依一捂脸一跺脚一娇嗔,“哎呀人家还没有和他在一起呢好羞涩呀……”   柳荒年抬起眼,轻轻的笑起来,视线却一瞬不瞬,他的眉眼氤氲着冷月似的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极慢,极缓,很是温柔。   “师兄,我总觉得你想死得很年轻。”   秦鹤归脑一抽,又觉得自己行了,一瞬间自信爆棚,铿锵有力道:“我那叫为革命事业献身,鞠躬尽瘁,死尔后已!”   话还没说完,男主已经眉眼弯弯,唇线弯弯,笑吟吟的伸手拔剑了。   秦鹤归识相的闭了嘴。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你强任你强,不跟你打你能咋。   千钧一发之际,明明正在靠在柳荒年胸膛上嘤嘤嘤的依依突然捂着胸口倒退几步,连带着绊倒了桌子上的花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瓷片炸起。   秦鹤归倒真被这破天荒的声音吓了一跳。   只见依依原本姣好温柔的面目变得狰狞,牙齿间迸出支离破碎的呻 吟声。   她像抽筋一样肌肉紧绷,眼白一翻,就跟木头似的,浑身僵硬,瞬间没了声息,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秦鹤归手里的瓜子掉了。   “碰……碰瓷?”   柳荒年脸色大变,眼疾手快的拦腰抱着她,反手就是一个霸道总裁必备的标准公主抱,霸道冷酷邪魅狂狷高贵冷艳奢华有内涵,男友力十足。   不愧是男主大大,公主抱什么的手到擒来。   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想要给你鼓掌掌,然后顺势躺进你宽广的胸膛,和你来一段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清理还乱的爱恨情仇,最后告诉自己该吃药了。   秦鹤归已经脑补了自己和男主大大的一百种未来,包括什么末世丧尸,外星人入侵,魔种暴动,白莲花宫斗,白月光重生等等各种狗血剧情,被自己感动到无法自拔。   不知道如果这时候已经进入挺尸状态的依依知道了秦鹤归心里在想些什么,会不会直接被气醒。   而柳荒年哪里有心情去管秦鹤归,火急火燎的将依依抱到床榻上。   依依毫无意识的平躺下,柳荒年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皱着眉,一言不发地感受她微弱的脉搏。   柳荒年眉头越皱越深,最后面色凝重的站起身,言简意赅道:“病发了。”   红颜白发一旦感染就绝活不过两天。   原文中秦鹤归感染后一天半发病,被柳荒年偷袭后直接血溅当场,领便当了。   这位依依妹子要比秦鹤归后感染,在病发前碰巧与柳荒年发生了关系,这个怪病不治而愈,也就屁事没有活下来了。   但是由于这一次秦鹤归的胡搅蛮缠,导致她没有在病发前和男主上床,也就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他打扰人家的二人时光=依依没和男主上床=依依病发无药可治=自己害死了依依。   秦鹤归脸色变了变,心里很清楚前因后果,仔细算来,等于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虽然她只是一个虚假的数据,而且还是个可有可无的NPC,可不管怎么样,总归是一条人命啊。   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凉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秦鹤归便有几分心虚,干咳几声,凑过去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梅花幽冷的清香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弥漫开,很好闻,就像秦鹤归的外表那般光鲜亮丽却又高冷寡欲。   柳荒年稳住心思,哑声道:“快不行了。”   他声音虽说压的很低,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装作云淡风轻的潇洒姿态。   可这时候的柳荒年还没有堕魔,终究不是草木顽石,尚未风流成性,对待人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脆弱。尤其是秦鹤归。   可不管他怎么掩饰,那难以言说的伤感还是透露出来了,就像是淡蓝色的游鱼,挥舞着翅膀漂浮在空中,无法忽视。   秦鹤归有些难过,毫无逻辑的难过。   柳荒年这个人本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性情温和,待人有礼,笑起来如沐春风,世间万物黯然失色。   只是因为顶着主角光环,必定经历磨难以增长实力。可他在变得厉害的同时,也从一个爱笑的孩子变成了爱假笑的大人。   这大概就是成长。   柳荒年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出秦鹤归的宛如浮云的白发。   他晦暗不清笑起来,黑眸微动,一字一句、一字一顿道:“为什么师兄你没有事?”   这语气跟咒我死似的……   秦鹤归沉吟片刻,突然灵光一闪,道:“兴许修仙人的抵抗力比寻常人高一些吧。”   他顿了一下,故作深奥的看着柳荒年错愕的表情,意味深长道:“若是能把修仙人的体质或者抵抗力分一点给她就好了……”   分?   如何分?   秦鹤归见他沉思,便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男主前期并不知道自己是魔族血脉,也不知道自己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因此,只能欺骗他,循循善诱,哄着他把自己的血分一点给依依,兴许还能让依依多续一会儿命。   只有时间够,他们完全可以找出红颜白发的真相,彻底解救感染人群。   柳荒年还是很敏锐的,他若有所思的伸出手轻轻拂过依依的脸颊,就像是在抚摸至宝一般细腻,低声喃喃:“我试过,真气对这瘟疫没有治疗效果。但照你的说法,修仙人有特殊的抵抗力……问题是应该如何让依依获得修仙人的抵抗力?”   这孩子不上道啊!   看来还需本大师温馨提示一下。   于是秦鹤归使劲儿的咳嗽两声,然后装模作样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指着上面凝结成块的血叹息起来。   “哎!摔了一身血,还是换件衣服吧!”   柳荒年微微眯起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血太脏了!你看这血!差点没摔死你师兄我!咳咳!血!对,就是血……咳咳!那什么,我走了啊,我去换身衣服。”   柳荒年欲言又止,一副“我已经有了头绪,但是我还没有找到关键,所以需要支援”的模样。   秦鹤归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果然什么男主智商一百八都是说说而已,都特么提前拿了剧本的!不然为什么老子都这么提示了还听不懂!各 大论坛独家小说 群 特价6 4元进群有月 费l y x7 7 5153 90 9   “这血流了这么多,哎,我精气不会流失了吧!修为肯定要跌啊!”   原本已经走到大门口的秦鹤归愣生生刹住脚步,硬着头皮强装镇静,对着门外的大黄狗开始声情并茂的演讲。   秦鹤归疯狂提示,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就差直接扯住他的衣领然后大吼喂血了。   修长的手搁在暗红的衣角边,指骨嶙峋,骨节笼着金属特有的冷色,明明很是禁欲高贵,却诱惑得要命。秦鹤归指尖轻轻地按在血迹上,轻轻一擦拭,无辜道:“失血过多修为会跌吗?”   精气流失?跌修为?   闻言,柳荒年双眼一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却透露着一丝丝愉悦,“血乃修仙人的精气所在,若是饲血,或许能有几分用!”   男主您老终于明白了。   秦鹤归如释重负,轻松道:“可能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他就提着剑走过来了。   秦鹤归:???   眼看柳荒年越逼越近,带着和善的笑容,秦鹤归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倒退几步,咽口水道:“大兄弟有话好说,钱不是问题……”   高大深沉的阴影覆盖住他,具有很强的压迫感,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秦鹤归不由自主的再退了一步,砰的一下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再无后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对面神色慵懒的少年,紧张地尾指微微蜷起,小心翼翼道:“你想做什么?”   柳荒年鞠躬道:“师兄,得罪了。”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这他妈的什么神仙鬼剧情!   老子是叫你取你自己的血!取我的血有个屁用!老子的血要是有用也不至于昨天病发了被你捅死了!   秦鹤归抽抽嘴角,委婉的拒绝道:“师弟,我今天早上已经摔了一次了,白衣服都染成红的了,真的不能再失血了。”   柳荒年道:“师兄,我觉得还可以再来一刀。”   我去你他妈的再来一刀!   秦鹤归简直不想跟这种没有二十一世纪先进常识的古代人沟通,就像是历史班和物理班的人讲农民起义一般,人家研究的是两个球怎么相撞,你研究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发展历历史。   就四个字,对牛弹琴。   秦鹤归在崩溃边缘挣扎,欲哭无泪道:“你知不知道人一旦失去超过1200毫升的血液就有生命危险啊!失血性休克了解一下,失血过多导致多脏器衰竭,会死人的!”   柳荒年不太懂他在说些什么,借用秦鹤归的话就是“学政治的人不要和化学班的探讨动量守恒”,“学语文的人不要和数学班的人探讨二次函数抛物线”。   如瞎猫碰到死耗子,两个人都在谈论天书。   柳荒年也懒得去和他较真,就阴柔的挑挑眉,不紧不慢道:“师兄,救人要紧,莫要那么小气耽误了时间。”   你还跟我玩道德绑架!   信不信老子对你做功,让你做一下平抛运动?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强装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也是感染了瘟疫的人。你觉得我的血有用吗?能不能先去学一点关于免疫系统的知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人体三大防线?学没学过特异性免疫?你生物学及格了吗?”   知识改变命运,我用嘴炮来证明。   柳荒年懒洋洋的侧头笑道:“师兄,我们是修仙人。不读书,只练功。”   秦鹤归这时脑子再次一抽,特嫌弃道:“没文化,真可怕。”   于是柳荒年很礼貌的笑了,然后拔刀了。 第9章 关于装逼要点两三话   刀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秦鹤归立马扑通一声跪下。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秦鹤归裸露在外的温热肌肤,泛着寒光,柳荒年只需稍一用力就可以把他的头颅割下来。   爸爸爸爸我错了!!   秦鹤归浑身一个哆嗦,咽了一口口水,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道:“我……我要求一分钟给自己辩解……”   柳荒年笑眯眯道:“师兄请讲。”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感染了瘟疫,说明了我的抵抗力一般。但是你看看,你长的比我帅,比我年轻,器大活好后宫无数,这样都没有感染瘟疫,证明了你抵抗力比我强啊!”   秦鹤归一边说着一边试图远离刀锋,只觉得心胀都快跳出来了,口舌不清道:“而且小孩子不能玩刀的。”   柳荒年长长的哦了一声,眼波流转,最后停留在秦疏脏兮兮的脸上,微微一笑。   他人畜无害般歪头笑问道:“既然能一句话说清,师兄刚刚为什么要说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叫做三大防线?什么叫做特异性免疫?什么叫做生物学?恩?给我讲讲?”   秦鹤归闭上眼,悲痛欲绝道:“我以后再也不跟修仙的人讲人体构造和生物学,以及其他八个学科。”   柳荒年手上稍稍用力。   剑锋紧贴白玉般的肌肤,只需要再用力一点,一点,就一点点,便足以要了秦鹤归的命。   有一颗小血珠渗了出来。   “哥、哥、哥!”   秦鹤归彻底崩了原主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形象,嗷嗷叫道:“大哥你听我说!你喂你的血,你抵抗力比我好,我就一个小垃圾,你放过我。”   “恩?”   少年嘴角挂着完美得体的笑,弧度未曾衰减半分,作势要割破他的喉管。   夭寿啦!吾命休矣!来人啊杀人了!!!   大型虐杀现场快来人救救我啊——   秦鹤归吓得口不择言,几乎两眼一抹黑晕厥过去,腿软的不像话,嚎道:“你英俊潇洒举世无双气宇轩昂风度翩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地这憎鬼神恶,我自私我小气我无情我冷酷我无理取闹,大哥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青年的冷漠寡淡的眉梢染上红晕,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如今眼角泛起红光,近乎透明的、带着淡淡橘粉色的唇瓣微微颤抖,一开一合之间低沉清淡的声音便传出来。   一副被人蹂躏的小媳妇儿模样,可怜兮兮的哀求、服软、讨好、认错。   柳荒年无奈的摇摇头,忽然轻笑两声,反手一刀就割破了自己的手心。用力之残暴,仿佛不是在割自己的血肉,而是在划破敌人肌肤。   秦鹤归:卧槽无情。   柳荒年面不改色,顺手拿起一个小瓷碗,浓稠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滴落入碗中,很快便盛了有一小碗。   秦鹤归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见那血哗啦啦的流,只觉得看着都疼。   小说里经常都有傻子一刀把自己手掌或者手腕割开,跟反射弧传入神经出问题了患上了无痛症似的,一点都不疼,装B指数爆表。   可这不代表真的不疼。   少年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整个人站如松柏纹丝不动,似乎没有感受到痛。   秦鹤归小心翼翼道:“哥,你不疼吗?”   柳荒年纡尊降贵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仰起头,淡淡说道:“不疼。”   秦鹤归竖起大拇指,点头认可:“牛批,大哥就是牛批。”   柳荒年表面上沉稳至极,淡定矜傲,实际上他疼得差点嗷嗷嗷的叫出来,毕竟是把血肉生生割开啊!   可是这个逼已经装了,而且还是在秦鹤归面前,不管怎么样都要强装淡定,忍着巨疼,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就好像二十一世纪的中二少年,一生气了就拿拳头疯狂砸墙,一边砸一边嗷嗷叫,你问他疼不疼,他脖子一梗,哭着说道:“一点都不疼!   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匹。   秦鹤归也不拆穿他,只安静的等了一会,见他血跟不要钱似的还在流,似乎是想接满满一碗血,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个人是智商真的没问题吗?他究竟塞给了黄瓜多少钱才当上男主的?   男主大大,我知道你治愈能力贼六,生命力比蟑螂还顽强,但也不能这样失血啊!   你是打算让妹子喝你的血直接喝饱吗!   还是打算加点水、白酒、盐后就等血凝结成块,直接做成血豆'腐加青菜煮碗汤?小葱拌人血?   “等等等等!”   秦鹤归大喊着扑过去,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下自己劣质衣服的衣边,滋啦几声,飞快的撕成布条。   “够了够了!赶快止血!”   柳荒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关心自己?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很在意他很关心他的姿态?   秦鹤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双眼无神,还以为他是失血过多神志不清,更加着急了。   男主这个紧要关头要是出事了怎么完成任务?怎么破解红颜白发的真相?   “你是笨蛋啊,哪里需要那么多血!几滴就够了!”   柳荒年回过神,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着显山见水的轻蔑,似乎在嫌弃他好烦。   秦疏瞬间气笑了。   他慌的跟太监似的,而人家柳荒年不但不止血,丝毫不慌,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碍事。”   柳荒年眼尾微挑,黑白分明的眼眸,不掺杂任何杂质,干净纯粹。   “你懂个毛线,你学过生物?学过医?你都没学过所以你就闭嘴别说话。”   “你学过?”   “没有!”   秦鹤归理直气壮,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的牵过柳荒年右手,然后愣了一下。   只见那指骨分明、肤色均匀白皙的手上赫然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痕,就好像一块洁白无瑕的暖玉突然裂开一道缝,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秦鹤归皱着眉头,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啊,割一条小口就行了,你这伤口这么深!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啊!感染了怎么办?灌脓了怎么办?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然后他埋下头,飞快的用布条包住柳荒年的伤口止血,手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你真的是个祖宗,老子真的是欠你的。”   秦鹤归骂骂咧咧道:“堂堂男主智商怎么比我还低,能不能争点气?”   柳荒年愕然,傻傻的看着他垂下的头,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任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很关心自己,那迫切的神色不是装的。   从认识秦鹤归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打压欺辱自己,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然后扔进油锅,最后剁成肉泥喂狗。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不但没有刁难他,还为他这般担忧着急?   这个人究竟是谁?   柳荒年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加上手不方便收回,只能强忍着恶心让秦鹤归给他包扎伤口。   他现在就是典型的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简单的包扎好后,秦鹤归才慢悠悠的松开他的手,“你在这里给我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草药敷一下。”   他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又转过头,认真叮嘱道:“你先看看有没有酒精一类的,动作别太大,小心又流血。先消毒了再敷药。”   不是他,这个人绝不是秦鹤归。   青年逆着光线而立,披着蓑衣,带着斗笠,露出来的脖颈纤长白皙,喉结凸起的弧度恰好。泛着白光的手指轻轻磕在门框上,骨节突出,细长冷白,嶙峋又桀骜。   他正在往门外走,踏出门槛半步。   柳荒年屏住呼吸,只因为某一个过分熟悉的背影而拉扯出一段泛着年代久远金属亚光的记忆。   当初见到秦鹤归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   夏天翻涌的热气,带着铁锈的血腥气,冷眼相待,蝉鸣,满眼喧嚣的绿色。   那高高在上的青年很厌恶自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施舍。   于是眼泪就硬生生地在心里积蓄起来,时间一长水面越来越高,潮水漫过了安全线,夏日的沉默像是迅速上涨的潮水,飞快盖过了他心里某个限位。有警报拉响,深处却没有声音,整个人就被浸泡在这样伤感抑郁而又略微温热的情绪里,持续地发热,发热。   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你很讨厌他。非常讨厌。   柳荒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眼看他要走出门,突然害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   “喂……”他突然出声,哑声道:“你是谁?”   秦鹤归停住脚步,沉默片刻,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向柳荒年眼睛,慢吞吞道:“我还能是谁?你怎么了?尽说些胡话。”   他眉眼带着些许疑惑,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质疑他的身份。   如果不是太了解秦鹤归是个怎么样的人,柳荒年就信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手心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   柳荒年有几分苦涩道:“今日的大师兄……和平常……不大一样。”   秦鹤归张了张嘴,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就是我。”   柳荒年沉吟片刻,试探道:“……夺舍?”   秦鹤归嘴角一抽,吐出一个干净利落的字。   “操。”   他佩服男主的脑洞,无奈道:“都说了,我就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秦鹤归。”   他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我突然就变了,这么说吧,我和你扯平了。”   柳荒年冷声道:“扯平?”   秦鹤归点点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我知道你趁我病发时偷袭我,我并没忘。可那也是我之前待你不公,多次欺辱你,我自己干的傻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这次你捅了我一刀,不,是八刀。不瞒你说,我元气大伤,修为估计跌了一半。如此一来,我之前欠你的,也就还清了。”   柳荒年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起来,冷冷嘲弄道:“怎么今日大师兄就这么善解人意呢?连跌修为这种可以要师弟命的大事都能一笔带过?”   原文中,秦鹤归曾经因为师父赐给了柳荒年一枚可以增进修为的丹药而倍感愤怒,联合几个炮灰一起把他腿打折了,夺了药扬长而去,导致柳荒年失去了进阶突破的机会,一直卡在筑基期。   秦鹤归尴尬至极,强装淡定道:“你就当我摔到脑子了。我之前的确很在意修为,现在说实话,我不想修仙了。待我回到青云门就向师父请命回老家种田。修仙不如种田,不如当学霸,我要回家考清华。”   只要我否认的够快,柳荒年就追不上我。   秦鹤归没有演过戏,演技自然拙劣,拿不准原主的精髓,模仿不了。为了掩饰身份一口气说的太多反而让柳荒年更加怀疑他。   看情况这人的确有问题。   只不过目前看来,这冒牌货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试图和自己拉拢关系。   柳荒年理了理头绪,也不再刁难他,只慢条斯理道:“我到宁愿你被夺舍了。”   秦鹤归悻悻然道:“行了,你别乱动了,我去给你找药草,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不管怎么说,男主还是要巴结讨好的。 第10章 关于死亡原因两三话   原文中提过,柳荒年为了给依依治病,曾经在桃花村的某个山间里找到了疗伤圣品。   据说药到病除,包治百病。女人吃了美容养颜,男人吃了不仅强身健体还壮阳更持久。   叫什么名字忘了,但按照套路来说,应该是昙花莲花一类的。   反正老子也不认识草药,随便找两根草毒死男主算了。   秦鹤归抱着这种邪恶的思想走到村口,一路上桃花连绵不绝,溪水潺潺,每家每户门前都种着桃花树,有穿过林梢的微风和透过枝叶的斑驳光影,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雪白的粉色之中。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坐在村口的河岸旁,东张西望,小短腿不停的扑腾,不知道在看什么。   【角色身份:NPC】   【支线任务:探寻红颜白发真相】   一个淡蓝色的光屏出现在小女孩脑袋旁边,显示了她的身份和任务目标。   秦鹤归走过去,站定,摆出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邻家大哥哥的温柔表情,实则隐隐约约透露着几分猥琐的笑道:“嘿嘿嘿,小妹妹,哥哥问你件事……”   “哇!!爹爹——有鬼啊呜呜呜呜——”   小女孩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眼前出现的人浑身上下都染满了鲜血,衣袍被撕的破破烂烂,白色头发黏在脸颊上,戴着斗笠看不清整体面目。   只能看见一双裸露在衣袖外的大手,指骨分外凸起,青色血管暴起,透出死一般的病态白。   “……我?鬼?”   秦鹤归愣了,下意识道:“我真的是好人。”   你见过坏人说自己是坏人吗?   小女孩嗷嗷大哭,鼻涕眼泪一起流,“呜呜哇啊——”   秦鹤归纳闷极了,原文中不是说大师兄秦鹤归是个帅哥吗?怎么把人家小朋友吓哭了?   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下,系统突然吱了一声。   【支线任务进行中——】   【任务进度10%】   周围的人和事物全部暂停了时间,秦鹤归见状,立马狗腿道:“六爷,给小的一点提示呗。”   六爷高兴了,回复道:【想问什么尽管问。】   “谢谢爷了!那,隐藏角色是什么意思?”   六爷道:【不止你一个穿越者。】   秦鹤归哦了一声,一双眼已经看透了太多,直接道:“说吧,黄瓜寻洞在哪?我一个无辜读者都穿书了,他这个坑神也绝逼穿书了。”   读者和作者,绝逼是真爱。   作者要穿书,读者来背锅。   要问为哪般,系统脑子抽。   穿书一时爽,回家火葬场。   【他在哪关我屁事。我只关心你能不能顺利完成主线任务给老子挣积分,你个垃圾演技菜的抠脚,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宿主。】   “诶!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   六爷冷冷一笑,口气又臭了:【顺便提醒你一下,该游戏的全名叫做“逼疯读者气死作者笑死路人最强反套路系统”,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公司的脑洞,绝对比你大,看过的梗绝对比你多。别跟我们玩套路,你不配。】   秦鹤归无语道:“不就穿个书吗?瞧把你给能耐的。你看看别的文,人家都是什么穿书遇见重生,身体互换,末世求生。你这算个什么?就是小屁孩玩泥巴!”   秦鹤归竖起中指,“我吃过的NaCl比你吃过的淀粉还多,喝过的醋酸比你喝过的H2O还多。”   “赌上我多年网文经验,本人坐镇男频多年,什么狗血剧情没见过?不管什么套路什么梗,你们尽管来,扛不住算我输。”   六爷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现在还小,你不懂。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你刚刚说过的话后悔。】   真香定律散发出闪耀的光芒。   秦鹤归突然捂着眼,“哎呦卧槽,我眼皮又开始跳了!尼玛的有毒吧!”   为什么别人的系统都是善良可爱无所不能自带外挂金手指,帮助宿主一步登天,扮猪吃老虎,痛打贱人脸。   秦鹤归有点委屈,“难道是因为我没充钱?你这个系统是游戏赠送的,不要钱,所以很垃圾。”   小说里的系统都是骗人的。   真正的系统压根儿就懒得理会宿主。   【哦。】   【我之前碰到的宿主都是狂拽酷炫屌,人家金手指又粗又长,全世界都欠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至于你……全世界都欠你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六爷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秦鹤归总感觉自己被这个人工智能给调戏了,而且还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老子要投诉你!”秦鹤归咬牙切齿道。   【只有SVIP玩家才有资格。】   “垃圾系统!”   【滚你妈,别跟老子逼逼。】   ……   那个麻花辫小姑娘还在号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你继续哭,我就看着你哭。   一个NPC能哭多久?你早晚得给我透露消息,毕竟NPC的唯一作用就是推进剧情发展。堂堂NPC不推动剧情还不如直接退休。   于是秦鹤归原地坐下,抠着脚,默默的看着小女孩哭天喊地惊天动地半小时,差点耳膜都震破了。   女人真可怕,可以扯着嗓子嚎这么久。   等那小女孩哭的差不多了,秦鹤归脚也抠得差不多了,调整了一下语气,柔声问道:“小妹妹,你知道这附近哪座山里有草药吗?大人们平时都去哪座山采药?”   那小女孩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捂着脸,抽抽噎噎的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雪山,可怜巴巴道:“那座山里有很多很多珍贵的草药。”   秦鹤归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视野尽头里有一山,烟雾缭绕,气势磅礴,山腰以上是终年不融的白雪皑皑,山腰以下是百年不败的桃花。   这种雪地里最容易出现绝世灵药。   “谢谢你啊,NPC小姑娘。”   NPC小女孩又夸张的叹口气,装神弄鬼道:“可是那山上有鬼诶!”   秦鹤归笑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我当魔王那些年》是一本修仙文,根本就不是灵异文!哪里来的鬼!   秦鹤归强忍着笑,道:“何出此言?难道你见过鬼?”   那小女孩见秦鹤归并不是鬼,只是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穿着粗鄙破烂的普通人,心里的恐惧一消而散。   她扁扁嘴,翻了个华丽丽的白眼,态度恶劣,闷声闷气道:“我听说的不行啊!”   然后她又撇过头,拉着脸小声嘀咕:“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问题了。”   秦鹤归:???   哇哦,这年头NPC脾气真不小哦~   我堂堂一个种马文中仅有的几个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男性反派炮灰,在众多莺莺燕燕中的一枝独秀的纯爷们,人家作者都官方认证了我长得还阔以!也就比男主逊色那么一丢丢。   而你居然说我丑!!!   眼瞎不是你的错,瞎说话就是你的问题了。   秦鹤归听她这语气,像自己欠了她几百万一般,恶劣如包租婆收租,瞬间刷新了他对传统NPC的认知。   传统NPC,胆小弱势; 问啥答啥,脾气全无;智商为零,情商为负;遇事大喊,男主救命。   秦鹤归笑嘻嘻道:“像你这种可爱的小孩子就应该打一顿,感受一下社会对你无私的爱。”   小女孩啐了一声。   “我看你是神经病。”   她鼻涕眼泪都还没擦干净,用力的吸了吸鼻涕,一副很屌很拽的姿态,抱着胸歪着头皱着眉,很是嫌弃的看着他。   虽然被个小屁孩鄙视了,秦鹤归也不恼怒,嬉皮笑脸,用一种油腻的中年大叔的腔调撒起娇来,矫揉造作道:“给哥哥分享一下你听说过什么呗~”   小女孩一惊,倒吸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然后揉了揉眼,带着一丝委屈和哭腔道:“叔叔,你这样人家眼睛好疼。”   秦鹤归:……   是我的帅气闪瞎了你的钛合金狗眼?   秦鹤归为自己鞠了一把心酸泪。   咱们两个都是龙套角色何苦互相残杀呢?都是龙套为何要互相为难呢?我们应该一起努力把男主搞下台。   当炮灰遇上NPC,连个NPC都可以欺负自己,毫无人权可言。   小女孩几乎是哭着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山上经常有女人的哭声,半夜还会有鬼小孩唱歌谣,很可怕。我爹说以前那里死过人,女鬼索命,谁听了那哭声就会被女鬼抓走吃掉。”   女鬼?小孩?索命?   这段剧情是隐藏剧情,原着中并没有,应该是系统为了填“红颜白发”这个瘟疫来源补充的剧情。   “求求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爹不让我靠近那山,我娘也不让我跟神经病玩。我要回家了。”   秦鹤归还想问什么,但人家小姑娘跟连珠炮似的说完就跑了,把NPC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人家只负责推动剧情,提供信息,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打架斗殴,破解真相。   工具人实锤。   既然NPC都说了那山里有鬼,证明山中的确有猫腻,也就变相证明了山里有绝世宝贝。   爽文万年定律之山中有鬼必有宝贝。   秦鹤归叹了口气,“六爷,给我个外挂辅助呗。”   【不可能。】   秦鹤归气笑了,【你他妈连个新手指南都不发给我,老子怎么认识草药?你是不是想要我把男主毒死?】   新手指南?   系统突然心虚了一下,又故作高深的呵呵一笑:【做梦吧,男主不可能死。你随便摘草药,凭借着男主的挂逼属性,不管怎么样,你摘到的草药都会是绝世灵药。】   看起来是在怼自己,实际上还是告诉了自己解决方案。   系统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秦鹤归若有所思道:“那我可以私吞吗?”   【如果你不是给男主使用,那么你摘到的草药就随缘了,会不会毒死你个逼看运气。】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秦鹤归愤愤然的向前方大步走去,忽然听见轰隆隆的巨响,他诧异的抬起头,只见一道雷一路火花带闪电,从天而降,气势磅礴。   最可怕的是,那雷直直向自己冲来!!   雷霆万钧?!十万伏特?!皮卡丘再世?!   秦鹤归完全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雷电向自己袭过来却无法躲闪,连句卧槽都没骂出来就直接被劈死了。 第11章 关于索命手帕两三话   第四维空间。   寂静的空间里,漂浮在黑暗中的细小浅蓝色荧光围绕着秦鹤归,充斥在难以目测的空间里,化成朝上漂浮的蜉蝣,挥舞着透明翅膀,懵懵懂懂地浮游不定,东摇西摆。   他烦躁的挥挥手,把那些荧光驱赶开,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还搞不清怎么回事。   老子这算走着走着被劈死了?   “六爷?”   秦鹤归迟疑片刻,还是决定找系统问问怎么回事,道:“咋回事啊?”   系统言简意赅的回答到:【还能咋回事,你挂了呗。】   秦鹤归挑眉,在心里给这傻 逼系统打了个零分,没好气道:“我都知道我死了呢,我是问你我怎么死的。”   【我查一下吧,另外我想说你这个宿主真的垃圾。这才开局几分钟你就凉了,菜狗。】   “你妈的还冷嘲热讽?!”   秦鹤归只想一拳把这个嘴欠的系统打个粉碎,碎尸万段,挫机械扬零件,拆成一堆废铁。实在不行也要投诉它,最好回厂重造。   片刻,淡蓝色的光屏上慢慢浮现一行白色蝇头小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一段话:【宿主您好,您的肉身已经死亡。死因,被天雷击中,当场毙命。剩余寿命9条。】   秦鹤归:???   老子一个二十一世纪根正红苗,不嫖不赌不吸毒的新时代好青年,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会给孕妇让公交车座位,算不上惩恶扬善也算是璞玉浑金,怎么看都应是上天垂怜的好人。   可是你现在告诉我,我被雷劈死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秦鹤归嘴角一阵抽搐,欲哭无泪的掩面道:“我他妈怀疑你在打击报复。”   系统无辜道:【你作恶太多,这叫报应。】   秦鹤归捂着脸,“你这样人家好伤心,真的好伤心嘤嘤嘤,我要哭了,我要开始闹了。”   【你离复活只有三十秒了,你倒是哭一个给爷看看?】   三十秒?就三十秒?   我难得回来一次你不请我喝口茶聊会儿嗑畅谈未来拯救男主道路,你居然这么快就要送我走?   为什么不和我谈论革命事业?   是旁边躺着个女的压着你的手了吗?是酒精的麻痹?还是妹妹的美丽?是游戏的执念?还是美丽的初恋?我说的就这么不像人话?让你接不上?   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系统:*&¥&@¥#%   秦鹤归泫然欲泣道:“不是修复三天吗?你是不是嫌弃我烦?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聊天?你是不是有了其他宿主就不爱我了?我都懂了,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   秦鹤归:呵,系统。   系统:呵,男人。   系统看着他那副戏精附体的模样,无比希望自己有实体,能一脚踹飞他。   尼玛的装逼遭雷劈知不知道!你就是因为装逼才死的你懂吗!   o zuo   o die!不作就不会死!   【我们这里一分钟等于外界一天,兄弟你争点气。时间到了,要开始传送了。】   “等等,给我个表演的机会……”   【肉体修复完成——】   “卧槽!哥!给个机会!”   【灵魂载入中——】   “哥哥哥!我还没表演完!”   【载入完毕——】   “操!”   随着秦鹤归一声干净利落的操,他成功的回到了反派原装货的身上,此刻正趴在地上躺尸。   泥土地的冰凉一丝一丝的漫入身体的每一寸,秦鹤归浑身僵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从地上爬起来。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只听见骨骼咔咔作响,似乎他一个用力就骨头就散架了。   尼玛的,不会被劈出骨质疏松了吧?   秦鹤归甩甩手臂踢踢腿,使劲儿蹦哒几下,骨头就一直嘎吱嘎吱响 。   看来要去补充一点维生素C了,这他妈缺钙啊,老胳膊老腿随时咔擦一声就断了。   秦鹤归忽然很好奇自己被雷劈了之后长什么样,据说被雷劈后皮肤会被烧焦,鼓膜或内脏被震裂,心室颤动,心跳停止,呼吸肌麻痹。   仔细想想就跟碳烤人肉似的,有点暴力有点血腥,那会不会被劈得外焦里嫩?   秦鹤归越发好奇,便走到不远处的河岸边,借着水中倒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   水中人浑身上下都没有明显伤痕,只是衣服变得更烂,隐隐约约还有被烧焦的痕迹,染满了鲜血。   斗笠和蓑衣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劲瘦紧绷的腰部线条,在被封边缘疯狂试探。   这人面色苍白憔悴,嘴唇毫无血色,透出纸一样的惨白乌青。   颌骨突出,下颚尖细,双眼无神,脸部线条冰冷坚硬,活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看来系统的确是把这具身体受到的所有致命伤害都修复了,但衣饰外观不会恢复如新。   总体怎么说呢,还真有点雷人。   难怪之前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半死。   秦鹤归蹲在地上借用清澈见底的湖面照镜子,虽然看不大清,却也能看见个八九分,反复寻找自己脸上也是否伤痕。   这么帅的脸不能毁在自己手上啊。   他正找的入迷,身后忽然吹过一阵冷风,似乎围绕在秦鹤归周围不肯离去,阴森至极。   秦鹤归感觉脖子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吹气一般难受粘腻,忍不住诧异的回首。   身后空无一人。   一阵诡异的童谣声石破天荒的响起——   “丢——丢——丢手绢——悄悄的丢在猎物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嘻嘻——”   稚嫩的嗓音在耳边一遍遍回荡,秦鹤归腿软了,惶恐四顾。   这就是小女孩说的诡异童声。   他埋下头,忽然发现自己蹲下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张大红色的、绣着牡丹花的艳丽手帕。   手帕?!   秦鹤归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居然真的有手帕?!   是这手帕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家姑娘遗失的手帕吗?可是他刚刚蹲下来的时候没看见啊。   秦鹤归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把那手帕捡起来了,几分狐疑的摊开,但见那手帕与寻常手帕无异,绣着鸳鸯牡丹,刺绣精致,布料柔软,制作倒也算细心。   这手帕崭新,做工精细,颇有大吉大利之意,只是伴随着这个童谣声,瞬间一点都不喜庆了。   反而是大凶之兆。   这手帕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   秦鹤归还在纳闷,突然像是被人从身后恶狠狠的推了一把,加上蹲着重心不稳,抓着手帕直接一起扑进水里了!   “卧槽!!!”   尼玛的哪个傻 逼推老子!   老子真的不会游泳啊!   秦鹤归双眼瞪大,瞳孔瞬间缩小。   扑腾一声,他落入水中,尽力睁开眼,却愕然发现四周并没有任何人!那诡异的童谣戛然而止,变成了尖细的女人笑声,幸灾乐祸的冷笑,又疯癫又刺耳。   溪水冰冷刺骨,蔓延渗透。   他顿时慌乱起来,不断有水争先恐后的呛进喉咙,完全喘不过气。   他在水里疯狂扑腾,试图浮水,可脚似乎是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缠住了,不仅不让他上浮,还死命把他往下拉。   完了完了!   救命啊!!吾命休矣!!夭寿了!!   秦鹤归几番从水里探出头来又被拉回去,连着几次就彻底没了力气,近乎绝望的试图抓住任何可以被抓住的东西,可惜并没有任何可以漂浮的东西。   这到底……怎么回事……   真他妈有鬼啊……   他差点就挣脱水草了,偏偏这时候小腿还抽筋了,疼到肌肉都变形收缩,在水中无助的颤抖。   秦鹤归又仓皇的呛进几口水,终于沉入水底,再无抵抗之力。依稀间想起了柳荒年,出来找个药赔上两条命,觉得自己这波真的好亏。   这手帕有问题啊,我干嘛捡它啊。   他恍恍惚惚看见,那张赤红的手帕在河面上漂浮旋转几转,像是鲜艳的人血一般,荡开水漾。   它就像一双人眼,冷漠无情的看着自己陷入深渊,然后笑嘻嘻祝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太诡异了……   最后,秦鹤归清晰的看见,那手帕被人突然拾起,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   第四维空间。   秦鹤归睁开眼,还没从溺水的恐惧中缓过来,只觉得自己依旧浸泡在寒冷刺骨的河水中,无形的鬼手将他压入水底。   六爷愣住了,这家伙不是才复活半小时吗?怎么就又挂了?   我他妈当初怎么就选了个弱鸡当宿主呢?影帝影后戏精演员不香吗?   【你他妈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你连别的宿主的脚趾甲都赶不上。一天之内死两次,死亡间隔不差过半小时,牛批。】   听见系统跟谷歌翻译似的机械化声音,秦鹤归才缓过神来,咽了一口口水,腿还有点软,颤声道:“六爷……这次是怎么回事?”   【宿主您好,您的肉身已经死亡。死因,落水溺死。剩余寿命8条。】   秦鹤归想起刚才那条诡异的手帕,打了个冷颤,仍然有些后怕,“那条手帕我觉得有问题……就好像有人性一样……”   确认过眼神,是智障的人。   系统无奈道:【友情提示一下,那手帕是重要线索。】   “对了,我刚刚是不是被人杀死的?好端端的老子怎么会跌下去?还被水草缠住,小腿抽筋。”   秦鹤归压着怒气,细细回味刚才发生了什么,很确定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皱眉道:“我绝对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颇有一种名侦探柯南的气势,就差一副眼镜和蓝色小西装,大吼一声真相只有一个。   【你自己复活了去找杀人凶手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系统。行了,准备好,开始传送了。】   “真的不请我喝口茶吗?”   【请你麻溜的滚,谢谢。】   ……   “仙师这是怎么了……”   “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身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那个东西……”   “不会吧……”   秦鹤归身边围着村民,嘈杂慌乱,窃窃私语。   惶恐不安的声音低低传来,像是隔了一层水,忽远忽近,在朦胧的意识与听觉里,水中花般摇曳着,仿佛随时会破碎,遥远的很。   秦鹤归缓缓睁开眼,只见十来个村民围着自己,七嘴八舌的关心他的安危,可是又刻意跟他保持距离,每个人都与他隔了几米远。   “仙师……您……您有无大碍?”   “咳、咳咳、没、没事……惊扰各位了……”   秦鹤归咳嗽几声,颤巍巍的站起身,殊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究竟有多吓人。   他脸色呈现死人一般的白,眼袋浮肿,皮肤被水泡到有些发胀脱皮,再无当日的寡欲漠然。他向前走一步,村民们便后退一步,他进一尺村民便退一寸,害怕之意不言而喻。   似乎人人把他当瘟神,人见人怕,避之不及。 第12章 关于演技爆棚两三话   秦鹤归疑惑的挑起眉头,光影暗淡的部分间凸起的轮廓线条,俨然是不解。   他问道:“你们这是这么了?”   我如此的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貌似端庄颜如舜华,你们却见我就跑。   周围人面面相觑,眼神飘忽不定,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更加惊恐万状。   见状,秦鹤归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顿时就纳闷了。   先前给秦鹤归提示的NPC小姑娘也在,她不断向他眨眼,嘴角疯狂向下抽搐,给人一种得了面肌痉挛的感觉。   秦鹤归:???   小女孩觉得心很累,奈何NPC的职责就是免费提供信息。当NPC的苦你不懂,工资低,没保险,工作累,不配拥有姓名,主角还跟个智障儿童似的。   小女孩道:“看你脚下,有手帕。”   手帕?   秦鹤归埋下头,果不其然,只见自己的黑靴下面踩着那张牡丹大红色手帕,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倒吸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   这种高深莫测随时会死人极度烧脑的隐藏剧情就应该交给男主大大!人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炮灰!   我承受了我这个身份不该承受的压力。   吃瓜群众:……   堂堂修仙人吓得当场嘤嘤嘤。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丝鄙夷,秦鹤归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个修仙人,应该狂拽酷炫屌,而不是吓得一蹦三尺高。   鲁迅先生说得好,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老子杀死了2.5亿兄弟才来到人间,经历过困难级别的中考大逃杀和传说级别的高考炼狱,和无数人争抢工作岗位,并且穿书了的纯爷们还能怕张娘们用的手帕不成?   当年老妈提着鸡毛掸子追着自己跑的时候都没怕过,一张手帕而已,谁虚谁是狗!   淡定,淡定。   秦鹤归道:“这手帕有何特殊含义吗?”   他强装镇静,实际上腿一直在抖啊抖,幸亏古代人的衣袍够长,遮住了他的双腿,不然这将是青云门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NPC小女孩心有余悸道:“凡是被手帕找上的人,都活不过一天。我听说,这是诅咒,那个冤死的女人化身为厉鬼索命。”   她顿了一下,惴惴不安的看向身后的大人,小声道:“先前也有人被诅咒了,全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有得连尸首都找不回来。”   周围的吃瓜群众附和的点点头,说着是啊是啊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一个大人悄悄的拉了一把小女孩,把她往后扯了几步,生怕秦鹤归这个瘟神牵连了她。   秦鹤归装作视而不见,揉了揉眉心,抓住关键信息,反问道:“冤死的女人?”   你知道什么叫做国服NPC吗?   知道什么叫做 爱岗敬业吗?   知道什么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如果不知道,请把目光聚集在小女孩身上。   只见小女孩就算被大人扯住了也不依不饶的完成NPC的任务,脸上是董存瑞炸碉堡那种神圣的表情。   大人死命往后拉,她就一边挣扎一边隔着地球那么远的距离歇斯底里、声泪俱下的吼道:“之前有个女人死在山上了!她是情伤!听说她男人不要她了!山上有很多的小鬼!唔唔唔——”   然后她就被她爹拖走了。   秦鹤归看着她爹微笑着捂着她的嘴,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把她往家里拉。   而都快被拖到家门口小女孩依旧在挣扎,跟革命烈士一般铮铮傲骨,不屈不折。秦鹤归忍不住给这位尽职的NPC点赞。   瞬间肃然起敬了有木有!   就透露个信息,人家愣是演出了生死离别大片的即视感。   国服榜一NPC,你值得拥有。   秦鹤归暗暗思忖,这手帕的主人恐怕是一方妖怪或者道士,在这桃花源中装神弄鬼,弄虚做假。   按照套路,应该是来给男主送金手指的。   反派boss的人生目标:帮助男主,磨练男主,给男主送关爱,给男主送buff,给男主送神器。   而男主收获金手指,永远都有一群炮灰当做垫脚石,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次任务中。   哦不对,已经挂了两次了。   当出现无法解决的问题怎么办?   当涉及到知识盲区怎么办?   很简单,找男主。   秦鹤归暗自嚣张的笑起来,一想到男主大大还在家里跟个小媳妇似的等自己回去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出事了往男主脑袋上丢就是了,反正男主有金身不破定律,最多就受点伤,不会死的。   秦鹤归抿唇道:“既然如此,秦某也不拖累各位。大家散了吧。”   众人见状,一哄而散。   秦鹤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又跑去山间挖了几根草后才准备返回桃花村。   他走在桃花源的溪边,忽然注意到远处走来一人。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一袭青白色衣袍,一双黑靴,黑色长发懒懒散散的束成低马尾,腰间挂着一把青白色长剑,身高腿长,宛若朝阳。   再近些,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眉眼间带着高贵的慵懒,一举一动之间都是无尽的风情。   除了男主还有谁能自带金光buff?   少年逆着光站在秦鹤归面前,身形挺拔,笑得温柔,凭栏而待,眉目自成诗三百,鬓如春风裁。   光鲜亮丽的柳荒年和狼狈不堪的秦鹤归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好像国王与乞丐,美女与野兽般突兀。   柳荒年言笑晏晏,“师兄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秦鹤归噎了一下,退了几步,拉开距离,苦笑道:“师弟,你还是离我远些吧。我好像被诅咒了,你切莫要靠近我,受了牵连。”   秦鹤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样把诅咒转移到男主身上。   “诅咒?师兄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诅咒了?”   柳荒年挑起眉头,似笑非笑掏出一张手帕,玩味的看了几眼,嗓音清冷,尾调微微戏谑。   “就这?”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捡到的。   修仙人的耳朵向来比普通人好,估计刚才他和NPC的对话柳荒年全部听见了。   不过男主你刚刚为什么要躲起来?你他妈躲哪里了?你是不是躲在哪个小姑娘的裙底了?   柳荒年端详手帕片刻,没有检测出任何的灵力波动,只觉得是个女子不小心遗落罢了,并没看出什么诡异之处,轻笑道:“就这张手帕?何足为惧?”   秦鹤归失语。   你他妈当然不怕啊!又不是你死!   如果是原主的话,说不定直接端了下咒人的老巢,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教那个不知趣的孙子做人。   但是秦鹤归不行。   他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青年,坚信科学发展观,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突然之间,什么科学观,理数化全部碎成渣渣,修仙世界压根就没有科学的一席之地!人家可以反重力御剑飞行,可以违背大自然规律长生不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遵守科学规律。   因此修仙文应该有一个外号,叫做《走近不科学》。   原主的底子虽然还在,但秦鹤归并不懂得任何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也不知道如何运行灵力。   如果按照现代教学制度来说,秦鹤归就属于班级里垫底那种,连一加一都算不清。   因此,要他破解诅咒跟要他取代马云成为首富是一个难度的。   柳荒年道:“师兄觉得呢?”   “我……卧槽?!”   秦鹤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帕便被柳荒年毫不留情的撕成细小的碎片,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   操,男主大大你倒是给人家反派留点面子啊。你应该先找寻各种线索,破解各种谜题,水个几十万字顺带收妹子,而不是直接把人家辛辛苦苦留下来的线索给撕了!   你装逼倒是开心了,但线索没了,还玩个屁啊。   秦鹤归扶额道:“师弟……”   算了,你说的都对,你是大哥。   柳荒年不咸不淡的转移话题,“师兄这几日去哪里了?”   仔细一算,自己已经离开六日了。   呃……总不可能告诉你我死了吧。   秦鹤归思索片刻,浅浅的笑起来,神色疲惫且温柔,细长的丹凤眼潋滟春光。   “本想给你寻草药……但我对这桃花源实在不了解,不小心迷路了,在山间绕了几天没绕出来,然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偷袭落了水,醒来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青年嗓音寡淡,语调极缓,像是冬天凛冽的寒风刮过来,一层又一卷,刺骨而寒冷。   划重点,我是为了给你找草药,才落得这般落魄。   柳荒年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秦鹤归微微一笑,“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依依姑娘现在情况怎样?”   这种时候,先关心男主的安危,不要提自己的酸苦,让男主自行体会。要做到不动声色的抱大腿,挽回男主对自己的印象。   他说完,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几根干焉泛黄的杂草,虽然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但还是很道貌岸然道:“师弟,这草药来的迟了些,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何止是迟了一些,老子的伤口疤都已经掉了,连划痕都彻底消失了好吧?!   柳荒年神色更复杂了,看着那几根不起眼的杂草,内心极度嫌弃。   刚想让秦鹤归把杂草扔了,可忽然瞥见他原本白皙纤长的手上,赫然多了几道血痕,甚至破裂开几条口子,淤泥粘在指缝,瞬间从云端跌倒泥地。   秦鹤归:我刚刚自己划的。   脸也挂了彩,伤得不轻,算得上是鼻青脸肿,一片姹紫嫣红,夹杂这细小的伤痕。只有那双狭长冷艳的丹凤眼依旧眼角上挑,遗世而独立。   秦鹤归:我刚刚自己撞的。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为了讨好男生不择手段。   而被蒙在鼓里的柳荒年笑不出来了,只能勉强扯着嘴角道:“我手上的伤已经痊愈,并无大碍。依依昨日已经清醒了,只是身体依旧很虚弱,好在能勉强说话了。”   那些伤,是为了采药才受的吗?   少年手指微微蜷缩,尽力压抑住心中如浪潮翻涌的情绪,单薄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嶙峋而孤寂。   秦鹤归垂眼,几分失落几分自责,苍白着脸,哀怨道:“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师弟你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   他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柳荒年僵硬的别过头去,“师兄才是受苦了。下次……别这么傻了,一点小伤不足挂齿,不值得师兄这么大费周折。”   当年大师兄站在青云门高台上青衣翩然,高贵出尘,受到众多师兄弟的仰望。而如今他居然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就只为了摘这么几株不起眼的草药给自己疗伤。   现在的秦鹤归再无当年的一点风采,就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   他难道不知道修仙人的自愈能力足以在三天内恢复一道见骨的刀伤吗?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   柳荒年总觉得,秦鹤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性格、气质、说话的语调等等,全部变了。   柳荒年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一只野狗突然变成了奶狗,不咬人了还卖起萌,摇着尾巴邀功。 第13章 我和男主不得不说的恩仇   “师兄,走这么急干什么?”   青年头也不回,步履不停。清晨的阳光微凉,寒风略略冰凉,连带着他宽松的衣袍也不安分的扬起衣角,姿势里写满了“你好烦别惹我”,俨然对自己避之不及。   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秦鹤归。   在那些存有罅隙的地方,终将有些杂草茂盛地繁衍,根刺痛地扎进心壁,叶溃烂在泥土表层。   那样冰冷坚硬的秦鹤归。   柳荒年噗嗤一下就笑了,快步追上秦鹤归,不动声色的挡住他的去路,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透着冰一般的冷冽。   “怕我?”   老子就是怕你!你馋我身子!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身姿,明明没成年,愣是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秦鹤归只觉得虎躯一震,菊花一紧,猛男落泪,世界崩塌。   秦鹤归闭眼,深吸一口气,“师弟,你还未满十八吧?”   柳荒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缓声道:“虚岁十七。”   “你这还没成年啊,处对象早了些吧!”秦鹤归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有几分得意的说到。   “成年?处对象?”   柳荒年蹙起眉头,疑惑的看向秦鹤归,“师兄,最近你说话师弟越来越迷糊了,你说的是地方方言吗?”   我这么标准的普通话,你却说我是方言。   秦鹤归读书的时候,理数化都在满分边缘徘徊,政史地却在零分边缘徘徊,就一典型的理科男,情商低智商高,满脑子的xyz天人交战,为人处世很有问题。   至于古代的一些繁琐礼节、文绉绉的用语,他更是一窍不通,最多就跟着瞎吼几句之乎者也。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之前不背书,现在泪三行。   秦鹤归冷汗,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方言。我们村方言特别多。”   “哪个村?”   秦鹤归脱口而出:“寡妇村。”   柳荒年长长的咦了一声,腔调上扬,桃花眼微敛,缓缓道:“寡妇村?听名字不太好。”   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的下身。   是个男人都懂什么意思。   秦鹤归给看的心里毛发,暗道不妙。只得咳嗽两声,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道:“想什么呢你,我们村的人阳光乐观,互爱互助,男女关系特别纯洁,你别乱想。”   柳荒年倒没多想,但见他那副人民教师的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舌尖抵在牙齿上,转了一圈,吐出两个字。   “寡妇?”   少年忽然倾身,披散的长发就倾斜而下,半遮半掩眉目,神情过于艳丽慵懒,依稀间透出暧昧不明的荧光。   “你喜欢?”   他懒洋洋的笑起来,黑眼圈随着他的眼眸微微改变弧度,露出两颗不怀好意的虎牙,“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尾调被刻意拉长,少年晦暗不清拖着嗓音说话,字里行间皆是冷嘲热讽,眉眼带着轻蔑的笑意。   尼玛的黄色废料啊!   去你妈的谁喜欢寡妇啊!   秦鹤归脸一燥,洋装生气的拂袖而去,可还是忍不住飙了句四川话,“你个小孩子家家一天到晚净想些吃不得的东西,懂个铲铲啊你。”(翻译:你个小孩一天到晚净想些不好的东西,你懂什么啊。)   四川话最大的魅力在哪里呢?   最大的魅力无非就是不管你说什么,听起来都是在骂人。所以常言道,千万别跟四川人对骂。你会被骂到爹娘都不认识你。四川人能不带重复的用脏话骂你个天昏地暗,然而你除了知道他在骂你,根本就听不懂他在骂什么。   柳荒年就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青年墨发简单竖起,披着一件蓑衣,只露出一截脆弱苍白的细嫩脖颈,在寒风中过分惹眼,似秸秆般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神情嶙峋寡淡,竭力要装出很生气的模样,可漂亮禁欲的丹凤眼却表现不出愤怒。   柳荒年不禁莞尔,“又骂我?”   “没有!不敢!”秦鹤归僵硬的刺了一句。   “恩?”在四川话自带的祖安效果加持下,柳荒年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话,慢慢的踱步跟上去,慢条斯理道:“师兄,你是哪里人?”   “要你管!”   “真是寡妇村?”柳荒年失笑,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禁逗,红着脸目不斜视,打死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生气了?”   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一身。   我一个大老爷们要是因为开车车速没别人快就生气会不会很丢脸啊!   于是他抬起眼皮,回答:“中华人民共和国四川省成都市,国宝大熊猫的老家就是我老家。”   “……”   “我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是个村,小地方,一点都不起眼,地图上都懒得记载,你别在意。”   咱地球的确不大,也就赤道半径达到了6378.137千米,极半径达到了6356.752千米,平均半径大约是6371千米,赤道周长差不多为40076千米。   柳荒年愣了一下,“地球?我未曾听闻过,有时间倒要去拜访一下。”   看看究竟什么样的村才能养出秦鹤归这种不怕死的浑蛋。   他顿了一下,忽然出声道:“你们村里的人处对象吗?”   秦鹤归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啥?又想泡我们村的妹子?做梦吧你!”   看来处对象的意思是谈恋爱了。   柳荒年吊儿郎当的耸耸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初晨的阳光洒在他肩头,投射下一个略显单薄且比例完美的影子,和秦鹤归挺拔的影子重叠在一起,纵横交错,互相遮掩。   有什么东西突破枷锁翻涌而出,血气滚滚。   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他的影子踩住了秦鹤归的影子,融为一体,不可分离。   听说踩到一个人的影子就可以把他困住一辈子。   柳荒年不知何为突然想到这个传说。青云门的小师妹们总是想踩他影子,经常在他背后笑做一团,挤眉弄眼不知在调笑些什么。   时间一长,他就不解的问她们为什么,女孩子们就互相暧昧的笑起来。   后来有个小姑娘告诉他,如果踩住一个人的影子就可以和他厮守一辈子。   然后那小姑娘噔噔噔的跳到他背后,使劲儿踩了踩他的影子,完了抬起头,笑嘻嘻道:“我喜欢你。我踩住你的影子了。”   小姑娘说完,哼着歌跳走了,心情很好的样子。   柳荒年哑然失笑,正想说“都什么传说啊假的吧”,忽感背后一阵冰凉,转头,就看见秦鹤归在山巅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淡漠如一块棱角分明的薄冰。   他的影子蔓延在山间青石板小路上,有一种孤寂的情感延生开,像细胞分裂一般迅速占据每一寸角落,却又孤零零的,似乎要化在烈阳之下。   那时候的柳荒年不过十四岁,正是最叛逆最灰暗的时候。而他最厌恶最反感的人,便是秦鹤归。   他和秦鹤归水火不容,两个人都是冰山,偏偏又互相看不顺眼,总在暗地里给对方下绊子。   青云门种满了槐树,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巅,在夏天刺眼的阳光中熠熠生辉,满目喧嚣的绿,斑驳的年轮,忽然响起蝉鸣,繁杂又兴荣。   那人穿着宽大的青色衣袍,面如冠玉,腰间撇着一把青色长剑。四周空气都是冷的,依旧负手站在山巅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眼神变得阴鸷,似乎在打量一个猎物。   柳荒年皱眉,那种充满征服欲的眼神让他十分不爽,正想着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还没来得及避开,就被人狠狠按住,跌在地上。   一瞬间,梅花的冷香夹杂着槐树苦涩的香味缠绕上来。   挣扎间不小心下颚磕在地上,牙齿咬破了唇瓣,嘴里尝到铁锈的味道。蝉鸣更加肆无忌惮,阳光太过刺眼,刺眼到柳荒年一个恍惚觉得自己的影子被秦鹤归踩住了。   秦鹤归蓦然按住他的头,直接用灵力将他禁锢在地上无法动弹,尽管动作粗暴,却不紧不慢很有条理,嗓音寡淡清冷、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道:“别想逃。”   少年错愕的抬起头,刚想看他一眼就被秦鹤归用手不由分说的按了回去。   然后他听见一句话,隐隐约约带着无奈和暴戾,竟然有几分叹息之意。   “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他不明白秦鹤归为什么突然按住他还说了一堆懵懵懂懂的话。他试图转头看秦鹤归当时的表情,可秦鹤归一直按着他,誓死也不让他回头。跪了接近半个小时他才慢悠悠的收回手,冷笑着让他滚。   柳荒年还记得他说滚时的样子,只是纡尊降贵的撇了自己一眼,随即厌弃的皱眉离去,似乎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阳光斜射下来,秦鹤归端庄的影子也歪歪斜斜的拉长,慢慢变细、变长,不偏不倚正巧延伸在他脚下,然后就停住不动了。   柳荒年看着他停住的背影,舔去唇角刚刚不小心磕出来的血迹,生锈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开,便有几分痞气的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大老远过来就为了把他按在地上羞辱一顿?   刻意拿影子来恶心自己?   “秦鹤归,你真的很恶心。”他吐掉一口血,舌尖的血腥气还未散去,眼底的狠戾越发明显。   秦鹤归听了,反而轻笑起来。转过头冷冰冰的刺了一句:“恶心?你是没见过更恶心的。”   “你!”   “我?”   柳荒年吃吃的笑起来,他摇摇晃晃的站直,以一个半仰视的角度看着秦鹤归,逆光的缘故,脸的每个部分都模糊而温和。   “秦鹤归,你老这么缠着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明明是很傲慢自负的语气,却让秦鹤归瞳孔倏然缩小,又瞬间淡定下来,冷冷嘲弄道:“师父叫你好些修炼,莫要丢了咱们青云门的脸。”   秦鹤归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吝啬至极,舍不得多看一眼便毫不留情的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过多解释,来去无踪。   夏天嚣张的温度下,他用最残暴的方式,在柳荒年的年少里留下浓墨重彩且冷冽的一笔。 第14章 我和男主不得不说的撒娇   柳荒年心中一动,记忆中桀骜的少年和眼前已然成熟许多的人重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眉眼,截然不同的神态。   “秦鹤归——”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少年特有的沙哑嗓音夹杂春日的徐风,似海潮般温柔的翻涌而来。   却又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空气慢慢凝固结冰,他抬起眼,静静的看着秦鹤归僵硬的背影,如年久失修的机器,心咯噔一下,零件掉了。   话音落下,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沉默的空气流淌着。   秦鹤归手指微微蜷缩,身形猛然一顿,眼底翻涌着墨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   明明这才开局,男主怎么会认为自己喜欢他?   他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决定权当做没听到,眼底墨色的海浪一点一点地退去,沉到眼底,他再次恢复了以往冷静的神色。   秦鹤归稳住心思,故作疑惑道:“你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算了。”   柳荒年自嘲般扯起唇角笑了笑,眼前这人又不是秦鹤归,明显是个冒牌货,问他能问出什么?   所以还是算了吧。   他没有虚情假意的叫自己师兄,直呼大名听起来还有点别扭,像什么不堪的东西被扯出来暴露在烈阳下。   “啊?”秦鹤归轻轻的应了一声,语调乖乖软软,浑身上下不带半点锋利嶙峋的刺,哪里有当年的冷酷无情,   想到这里,柳荒年眼眸暗了暗,云淡风轻道:“真没什么。”   秦鹤归探究的看着他,“真的?”   柳荒年想了想,懒洋洋的笑道:“就是想问问你处对象是什么意思。”   给了台阶,秦鹤归自然就跟着下,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解释道:“处对象的意思就是找个姑娘谈恋爱……搞错了,意思是叫你别慌着成亲,好好学习,也别和人家姑娘暧昧不清,你这是在耽误人家小姑娘。”   “你不想让我跟别人谈恋爱?”   “不是不想,是不能。”秦鹤归慢吞吞的矫正他的话,“怕被封。”   柳.邪魅渣男.种马魔王.荒年挑起眉,认为完全没毛病,反问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思想像极了“谈恋爱要从娃娃抓起”。   啊呸!谈个屁的恋爱!   秦鹤归近乎欲哭无泪道:“师弟,你还小,现在谈恋爱属于早恋啊。咱们国家有规定,网文角色十八岁以后才准谈恋爱,不然一律按违规下架处理。咱不能谈恋爱一时爽,就毁了你爸的心血啊,好好学习不香吗?而且谈恋爱会影响成绩……啊不是,会影响你修道的。”   柳荒年敛下黑眸,很温柔的笑起来,感觉喉咙有些苦涩,仿佛有石子磨砺着,吐出的字又沙又哑。?喉间漾出一丝低低的哑笑:“你是不是吃醋啊。”   秦鹤归嗤笑一声,“你傻了吧。”   少年黑眸沉沉地盯着他的冷白的脖颈,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秦鹤归虽然身形挺拔高挑,可还是比他矮了一个头。   他毫无防备的走在自己前面,大方袒露后颈。柳荒年低头凝视着他修长的脖颈,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之下,青色的血管安静的掩埋其中,如此的美丽、脆弱又诱人……   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碰触他,咬在那上面,留下牙印,刻下标记。像是衔住猎物的致命弱点,给他戴上锁链,令他无法逃离。   这个想法过于露骨暧昧,柳荒年漫不经心的想着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倏然低低笑起来:“怪了。”   秦鹤归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你真傻了?!”   矜冷的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散漫开口,嗓音冷淡。   “你说呢?”   然后他垂头看了眼腰间闪着寒光的千随剑,似乎正在思考从哪里捅下去才可以一刀毙命而且血还不会溅到他自己身上。   不就委婉的拒绝你吗?你咋还摸上剑了!   “等等!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谁先动手谁小狗!”   秦鹤归又慌了。   难道是他拒绝的太明显把男主惹毛了?难道男主要直接跳过修仙堕魔黑化等环节直接来到小黑屋游戏?难道这部修仙文瞬间就变成了基佬文?难道他就这样直接任务失败了?   这部文终究还是变成了基佬文。   黄瓜,我对不起你。   秦鹤归泪流满面,哭哭啼啼道:“师弟,你别这样,人家也是被逼无奈,人家也不想的嘤嘤嘤。”   柳荒年一阵恶寒。   你怎么不想想你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呢?   柳荒年从小就冷静稳重,遇事不惊,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就是这样一个淡定人,还真被秦鹤归给气到说不出话,只想把他脑子各 大论坛独家小说 群 特价6 4元进群有月 费l y x7 7 5153 90 9拆开,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构造,最好把脑回路全部重新组装一遍。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柳荒年气极反笑,“你脑子里一天天在想些什么?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他柳荒年就算是从山上跳下去、被老牛撞死、OOXX的时候被夹死也绝对不会喜欢秦鹤归的!绝对不会!   出现了出现了!   霸道总裁必备技能之口是心非,打死不承认喜欢一个人,非要作天作地闹到你死我活才舒服。   秦鹤归估计是狗血小说看多了,也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管男主说什么,都是在掩饰真相。   秦鹤归认真道:“师弟你还小,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等你成年了咱们再谈这事行吗?”   你还想跟我谈什么?   你他妈还真以为我喜欢你?   是不是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柳荒年崩溃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到底在想什么?!你哪里来的自信?!”   秦鹤归摆手道:“别解释了!我懂!我都懂!你也不是故意的!万年基佬定律谁都逃不过!”   “……”   柳荒年实在不想继续听他瞎扯了,听着就脑壳痛,没好气道:“行了,你别想太多。先把瘟疫控制住行吗?我的血只能勉强抑制病发,不能根治。”   秦鹤归舒了口气。   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拖着拖着任务就完成了呢?   “你有没有事先了解情况?”   柳荒年白了他一眼,语气很是生硬,“废话。”   “昨天我问了村长,这瘟疫感染条件极其怪异,来源也不明,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前方有一座山,唤作朝露峰,风光好,药材多,本是桃花村村民们最常去的采药处。”   秦鹤归看向远处的巍峨雪山,在春夏交替之际也兢兢业业的泛着寒气,凛冽寒风刮过,吹落几片桃花。   这山要是搁现代绝对要收门票,三位数起价那种。   “那就是朝露峰?感觉……挺好看的。”   柳荒年颔首,复又道:“但据村长所说,那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邪祟,日日夜夜害人索命,前前后后失踪死亡人数共有七十三人。听说是山上死了个殉情的女人,死后怨念太深化为厉鬼索命。但是那女人是谁,唤作何名,家住何方,一无所知。”   “哦,常规套路,女鬼索命。”   “后来这山也改名了,改成了埋骨峰。”   想起自己莫名其妙死亡两次,秦鹤归头皮发麻,隐隐还有些后怕,“这死亡人数也太多了点吧?”   柳荒年点头,“而且大部分都是离奇失踪,就算尸首被找到了也是残缺不全,恐怖至极。”   秦鹤归毛骨悚然,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女鬼惨白腐烂的脸,赤红尖细的指甲,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珠,骨瘦伶仃的脚踝……   不能继续想了,腿软。   “师师师弟……你怕不怕鬼……”秦鹤归颤声道。   柳荒年刚想说不怕啊,可他忽然注意到青年脸色苍白,鼻尖冒出细小的汗珠,春日的水汽袅袅上升,光线缠绕着白色的水汽,湿漉漉的划开,柔和而稳定,浮在他的额头上,泛着浅浅的细光。   青年眼底一片湿润,嘴唇泛着透明的的白光,显然怕的不行。   柳荒年心中一动,舌尖打了个转抵在唇边,又把话吞回去了。   他蓦的笑了,语气里带着淡淡嘲讽,“怎么?师兄害怕?”   “我……”   “怕就直说。”   柳荒年说完,轻描淡写的转过头,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这样一笔带过。   秦鹤归还真的噎住了。他自幼天不怕地不怕,操天日地胆子特别大,偏偏就怕鬼。   小时候,他是一个单纯懵懂且乐观活泼的小孩。   可惜爸妈是人才。   别的小朋友听童话故事都是白雪公主和王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他爸妈讲出来的故事就是白雪公主误食毒苹果死了,王子就把她尸体给剁成酱吃了。   或者睡美人一睡就睡死了变成一具鞣尸,最后又变成了丧尸,把每个前来拯救她的王子都生吞入腹。   美名其曰——“爱你就要吃掉你。”   别的小朋友看的动画片都是《熊出没》《喜羊羊与灰太狼》《黑猫警长》。   他看的片子是《死神来了》《午夜凶铃》《床下有人》。   在爸妈长期的精神摧毁下,秦鹤归就从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变得神经兮兮怕鬼了。   秦鹤归死要面子,不服气的嘴硬道:“谁、谁怕了?!”   少年虽然站得不端正的,影子歪歪斜斜,但也有种稳如山岳的感觉。   侧脸轮廓分明,他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来,露出一张俊秀俊挺的面容,因为光阴的氤氲而显得异常模糊,背光的缘故,脸部只看得出线条的大约轮廓,又因为突兀的氛围,而显得异常遥远清冷。然后就晦暗不清的笑了。   “恩?”   “怕的人是你吧?我一个纯爷们还能怕鬼?我见一个打一个好吧!我跟你讲,女鬼前凸后翘肤白貌美我最喜欢了!”   柳荒年看着他抖动的双手,强忍住笑,眼观鼻鼻观心,大言不惭道:“恩,反正我怕。”   “……”   “我不敢跟女鬼正面打架。师兄,你保护我就行。”   秦鹤归沉默了三秒。   你男主要是怕鬼那么就真有鬼了。这不是摆明了要跟自己闹下去,怎么那么幼稚……幼儿园小朋友都比你成熟。   然后他秒怂。   “好吧我怕,大佬求罩!!!”   秦鹤归也懒得掩饰了,双眼闪闪发光,期待的看着柳荒年,仿佛把他当救世主般。   柳荒年眼里浮动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有了显山见水的轻蔑,逐字逐句道:“原来师兄害怕鬼啊……”   秦鹤归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对!我很怕!非常怕!大佬求罩!”   柳荒年总觉得他这副样子像极了狗。   就是那种傻头傻脑笨笨憨憨的土狗,吐着舌头一脸谄媚的讨好主人。恍惚间似乎还看见这小子头上出现了软趴趴的耳朵,身后长出毛茸茸的尾巴,在背后晃来晃去。   这幻觉太可怕了!   “师弟,师兄可柔弱了,你要好好保护人家哦~”秦鹤归矫揉造作的抛着媚眼。   柳荒年瞬间从刚才诡异的想法中清醒过来。   这人哪里是狗?说他是狗都侮辱了狗!   “师兄,你眼睛抽了。”柳荒年冷漠脸,“而且我也怕,应该是你,保护我。”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秦鹤归,又指了指自己,重复道:“你、保护、我。”   秦鹤归微笑。   万一山上真的有鬼怎么办!   万一这本书真的是灵异文怎么办!   万一女鬼真的缠上来了怎么办!   就算他现在装逼逞强,到时候还是会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屎尿尽出。   他太了解自己了,没见到鬼都能吓得浑身僵硬,要是真见到鬼,那还不得当场心肌梗塞口吐白沫直接死亡。   还不如提前抱大腿,躲在男主的光环下苟且偷生。   男主您非要跟我装傻是吧?非要跟我比不要脸是吧?非要逼我用绝招是吧?   于是,他扑通跪地,然后像某种软体动物一般,死命抱住了男主大腿!   柳荒年:!!! 第15章 我和男主不得不说的爱恨   腿赫然重了几分,像是挂了一个铁球,沉甸甸的拖着不让他前进。柳荒年眉头瞬间蹙在一起,尝试着收回腿,试图挣脱秦鹤归的手,奈何秦鹤归跟八爪鱼有得一拼,缠上来了就牢牢吸住,像是粘在他腿上了。   踹不动,踢不走。   柳荒年原本维持着浅浅的笑意,这下也彻底笑不出来了。   秦鹤归一把鼻涕一把泪,辛酸至极,“男主啊,当年你爸创造你的时候新书成绩不好,我怕他弃坑,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打赏催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也不容易啊!虽然他还是弃坑了但我可是粉丝榜第一啊!师弟,这都是我对你的爱啊!”   远在天边的黄瓜打了个喷嚏。   “当年我看着你征战四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处男变到后宫佳丽三千,夜御十女,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他越说越来劲,想起那些年为黄瓜拼死拼活的日子,潸然泪下,抱着柳荒年大腿蹭鼻涕,鬼哭狼嚎道:“师弟啊,你师兄我真的不容易啊!没房没车没存款,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女朋友甩了!”   最讨厌的就是秦鹤归。   当年夏季里翻涌的热气,满目喧嚣的绿,繁杂的蝉鸣在这一刻越发清晰。那青年负手而立,冷冰冰吐出一个滚字,神色寡淡矜冷。   反感、恶心、厌恶。   柳荒年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上次敷个药都恶心了他半天,更何况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他甚至能感受到青年手指弯曲的幅度,冰冰凉凉的紧紧贴着他小腿内侧,肌肤温热,指骨分明。   想剜掉秦鹤归所触碰到的每一块血肉,剥皮抽筋也不愿留下。   饶是柳荒年再淡定也淡定不下去了,勃然变色,咬牙切齿道:“松开!”   秦鹤归嚎道:“我不松开!”   “松开!!”   “不松!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松开!!!”   “师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江湖救急啊!”   柳荒年白净的脸已经黑成煤炭了,似乎笼罩了一层厚重的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鹤归。   他眼神冷的能结出冰,似寒冬里幽深的冷泉,从齿间迸出几个字:“你、找、死。”   倏然,柳荒年暴起强大的灵气,风起云涌,威压震撼。   他想直接一剑捅死秦鹤归这个疯狗,可又摸不清秦鹤归的底细,生怕有诈,只能忍气吞声,静观其变。   如果秦鹤归这是试探,那么他一旦动手,很有可能被秦鹤归反杀,就算不死也会背上残害同门师兄弟的罪名,轻则逐出师门,重则灰飞烟灭。   小不忍则乱大谋。   想到这里,柳荒年拔剑的动作一顿,灵气似海潮一般慢慢退去,眼神复杂的看向重达50kg的腿部挂件。   “师弟,求保护我!求大佬带飞!”   秦鹤归虽然被踹了几脚,小腿隐隐作痛,依然顽强的抱住男主大腿。   今日目标:当一只合格的舔狗。   柳荒年不语,拖着他走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   真的好重!这个人看着弱不禁风骨瘦如柴,怎么一抱上来力气大如牛,压根儿就甩不掉。   “师弟~好不好嘛师弟~你不答应人家就不起来~”秦鹤归忍着羞耻,把猛男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一口一个嘤嘤嘤。   柳荒年停下脚步,弯下腰,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长翘浓密的睫毛几乎快要抵在秦鹤归脸上,笑容疏远冷傲。   柳荒年明明在笑,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冷笑道:“真不起来?”   两个人距离太近,秦鹤归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男主大大的脸,才明白为什么说柳荒年是最帅的了。   人家皮肤好到你凑到面前细细打量都找不出一个毛孔,白皙细腻具有光泽,比电视上的明星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吐息轻轻喷洒在脸上,湿湿热热,秦鹤归愣了一下,茫茫然道:“不起来。”   柳荒年勾起嘴角,晦暗不清的笑起来,直起身,拉开距离,淡淡道:“那师兄就在地上搁一辈子吧。”   说好的男主喜欢我呢!   这像是喜欢一个人的举动吗!   他应该一脸心疼宠溺的说出霸道总裁必备语录之“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或者“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   为什么他一脸嫌弃!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秦鹤归长叹一声,“人间不值得啊……人去我亦去,此生不留尘。”   柳荒年垂眸,内心毫无波动,淡淡道:“那你去死吧。”   “但是……”秦鹤归语调一转:“火锅烧烤麻辣烫串串烤鸭珍珠奶茶芒果布丁糯米鸡酸菜鱼肉夹馍凉皮虾饺灌汤包螺丝粉过桥米线抹茶蛋糕爆米花炸鸡可乐蛋挞手抓饼青团云吞面章鱼丸子肠粉陈村粉烧肉叉烧老婆饼鸡蛋仔鱼蛋碗仔翅值得,非常值得。”   “说的再多我也不会救你。”柳荒年避重就轻,“你继续在地上搁着。”   真当老子是说单口相声的?!   秦鹤归怒了,差点就松手了,辛好反应快,只能悻悻然道:“师弟,别那么绝情呀。师兄的人身安全就交给你了,麻烦你抗一下伤,我一个脆皮没经济又没带奶妈,别人碰我一下我就黑屏了。但你不同啊,你是内测英雄马化腾,自带名刀复活甲红蓝buff无敌bug,一个技能轻轻松松就把对面团灭了。”   “……”   “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点德吧大哥。你以后要干的坏事那么多早点积德没毛病!”   “……”   柳荒年看了眼天色,已经日上三竿了。   明明出门的时候只见东边山头和天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块粉红色的云。然后一个小亮点出现了,渐渐地,渐渐地,光点越来越亮,初晨一半浮在地平线上,一半泡在山间薄雾里。   空谷幽兰,山清水秀   结果快到正午了,他却和秦鹤归这个傻子打打闹闹兜兜转转,原地踏步。   再这样下去一年都完成不了任务。   “师弟,拜托了啊——”秦鹤归觉得求罩无望,只能拖着嗓音最后嚎了一句。   清冷的声音抵达柳荒年的耳侧,像是一个催生隐秘的种子,勾出心底曾经的不堪和妄想。   最开始见到秦鹤归是怎么样的呢。   柳荒年垂眼,没有开口,空气寂静万分。他的手覆在青白色剑柄上,感受到复杂繁华的花纹,指骨攥紧,青筋泛布在冷调的皮肤上。   “师弟——”   “师弟啊——”   “师弟师弟——”   索命一般念叨着。   少年声音像寒冬腊月里最凛冽的冷风,不带半点温度,却又不具有太大的杀伤力,冷冷道:“你松不松。”   秦鹤归仰头,看了他一眼,春日和煦的光线在他半阖着的眼皮上,映下了沉寂又斑驳的影子。   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不松。”   果然不松,甚至还抱得更紧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柳荒年感觉心底有异样的感情在疯狂蔓延,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很烦躁,很厌弃,只想拿剑把它们全部砍断折碎,不让它们在肆无忌惮的延伸,占据身体的每一寸。   他疲惫的闭着眼,声音有些轻:“你松开。”   “松开可以,但是你保护我?”   话音落下,柳荒年薄唇绷得很紧,他平视着前方,但按在剑柄上的指骨已经泛着苍白,有种秘密被看破的无措,暴露在骄阳里,被灼灼炽阳曝晒粉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妥协般无奈的叹口气,“起来吧,上山了我保护你。”   “当真?”秦鹤归狐疑,“不骗我?”   柳荒年面无表情,“当真。”   得到了承诺,秦鹤归这才开开心心的从地上爬起来,心情无比畅快。   柳荒年长腿一迈,顿觉身轻如燕,径直向前走去。秦鹤归回过神,想着这小孩是不是生闷气了都不等人,思索间就被柳荒年甩开好远,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走了快一个小时,秦鹤归觉得柳荒年没有那么生气了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谄媚的笑着,“诶,你刚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啊?你身为男主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到时候你一定要保护我啊师弟。”   “什么是男主?”柳荒年瞥他一眼。   还肯理人,证明不是很生气。   秦鹤归舒了口气。   “就是一个头发五颜六色,外号玛丽苏,有一百块腹肌,会一百国语言,不管怎样都不会死,随随便便能捡到武功秘籍,人人见他都爱他的逆天大佬。”秦鹤归十分淡定。   “我头发好像不是五颜六色的。而且,玛丽苏又是什么?”   难得看见男主懵逼,秦鹤归决定给他科普一下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   “玛丽苏啊……这可是个好词,一般人都不配拥有,你万里挑一,一枝独秀。至于大致意思也就是夸你又帅又强,一打五完全不虚那种。”   怎么样,科普的好不好?   柳荒年摇摇头,“胡言乱语。”   秦鹤归跟在他身后,乐呵呵道:“我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了,比女生还要好看,你要是个女的我就收下做老婆了。”   柳荒年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师兄又开玩笑话了。”   秦鹤归追上去与他并肩齐行,嬉皮笑脸道:“你这张脸要是搁在我们地球村,能值一个亿。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估计别人整容都想整成你这样。男主大大,你可是一个有着价值一亿RMB颜值的男人啊。”   柳荒年知道自己皮相不错,可他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当面夸,脸皮子太薄,红晕从耳根子染到脖子,可耻的脸红了。   这小孩还知道害羞啊!   他还以为男主都是脸皮厚到能砌墙。   秦鹤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哇兄弟,我就夸你几句而已,你怎么还害羞了!”   别人看破不说破,秦鹤归不说心难受。   说白了就是嘴贱。   柳荒年耳尖微红,有几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眼角轻佻的上挑,“师兄,莫要信口雌黄。”   少年负手而立,眉眼间戾气很淡,难得温和地凝视着秦鹤归,阳光在他的鼻翼旁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极了爱情。   糟糕!是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此时肺动脉中流的是静脉血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丰富的动脉血由肺静脉送至左心房再通过左心室的主动脉泵向全身的感觉。   简称,是心动啊。   这一眼蕴含的感情气质,都能拍一部王家卫的电影了!   秦鹤归咧开嘴笑起来,“长的好看不就是拿来夸的?”   柳荒年耳廓红得透底,“师兄。”   男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嘛。   秦鹤归忍不住摆出爸爸宠溺儿子的态度,“好好好,你是男主你说什么都对!”   “我真没五颜六色的头发,也没有一百块腹肌,我也不叫玛丽苏,更不叫男主。”柳荒年有些郁闷的看向他。   秦鹤归笑得更开怀了。   柳荒年忽然发现,秦鹤归笑起来的时候,眼神很纯粹很干净,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眼眸微微一弯,就有细碎的光洒下来,仿佛一切黑暗在他面前都会消失殆尽,竟让人忍不住沉溺。   这个人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第16章 我和男主不得不说的误会   翌日,破晓时分。   旭日东升,东曦既驾?。微红的初晨撒在十里桃花上,将雪白的花瓣染上山水画般细腻的粉红。夹岸溪水潺潺,鸡鸣狗吠,炊烟袅袅,一片安然自得。   秦鹤归寄住在村长家里,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顿觉神清气爽,此刻正坐在屋内打量自己的皮相。   原文中早就说过,大师兄皮相上佳,丰神如玉,一派清然。可说归说,真见到又是一番风情。   只见镜中人白发三千,虽然有点玛丽苏杀马特的感觉,但人家帅啊,所以那不叫雷人,那叫个性。   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眉梢似乎是用画笔一笔一画细细勾勒般,眼眸呈现淡雅透明的琥珀色,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鼻高梁细,唇红齿白,一个回眸一个抬眼都是无限风光。   原来老子洗个脸这么帅!   厚实的木门忽被轻轻推开,发出嘎吱声,青年蹙眉暮然回首,眼波流转,不经意间似狐狸一般会勾人魂魄。   少年深沉的看着他,薄唇紧紧抿着,浸泡在橘红色的阳光中,凛冽的神情柔软了许多。   “师弟早上好。”   秦鹤归迅速反应过来,刚刚的嚣张跑的无影无踪,笑容可掬的打了个招呼。   “早……”   柳荒年倒是愣了一下,秦鹤归最近总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许久未见真容,当下突然见到,倒有些不适应了。   他稳了一下心神,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眼袋浮肿且黑眼圈浓重,一板一眼道:“师兄,出来吃点早膳要上山了。”   那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熊猫了。   “你昨晚上……没休息好?”   少年脸色阴沉,眉眼间戾气很重,抿唇不语。   原本秦鹤归六日未归,他以为秦鹤归病发死在外面了,心里才舒服了些。结果这人不但没死,还安然无恙的带着草药回来了。   而让他真正失眠的原因也很简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鹤归居然为了他搞得鼻青脸肿!   他这样做企图究竟是什么?   柳荒年越想越糊涂,越各 大论坛独家小说 群 特价6 4元进群有月 费微l y x 7 ⑦1⑤3 90 ⑨想越混乱,脑子乱成一团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也睡不着觉,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那双干裂的手,顿时睡意全无。   有什么异样的情绪生根发芽,它像是长在胸腔深处的植物,小巧嫩绿的枝叶,却有着庞大的根系,主根系深深地扎在胸腔和腹腔的中间,刺进心胀,毛细根伸展进每一个细胞每一处淋巴。   柳荒年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有蚊子咬,不舒服就干脆打坐运气了。”少年随口捏造,黑眼圈和肌肤如同白净牛奶里混进了黑色巧克力,腻的发慌,甜的反胃。   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柳荒年并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自己为了一个鲜廉寡耻的小人失眠一整夜,传出去简直颜面扫地。   “蚊子?春天有蚊子?我咋没见到?”秦鹤归疑惑了。   男主今天状态不对啊!   怎么看都像没睡醒啊!   柳荒年含糊道:“可能吧……师兄,先吃饭吧,待会儿饭菜凉了不好吃。”   这件事草草结束便好。   少年脸上写满了“就这样吧别问了我不想说”,不耐烦的情绪波涛汹涌,带着少年人的张狂嚣张,使得秦鹤归噎了一下。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秦鹤归不再紧抓着这个话题,听见吃饭,哪里还管什么蚊子不蚊子的,所有疑惑抛之脑后,冲着柳荒年笑起来,应道:“好啊好啊,我们走吧!”   “嗯。”   少年用鼻音应了一声,歪歪斜斜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延伸的很长很细,就像一些不该有的感情,穿过时间隧道被拉长至无可忽视的地步。   秦鹤归来到饭桌前,只见桌上摆着一碟青菜、一碟牛肉、一碟包子、一壶清酒、一碗白粥。样式都比较清香寡淡,但在古时候也算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了。   柳荒年就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的靠着大门,和门前院子里的几只鸡相依为伴。   堂堂种马文男主,沦落到和鸡站在一起。   原谅我不但没有同情,我他妈还有点想笑。   秦鹤归强忍着笑,想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有我在,妹子你别想要,车你别想开。别谢,我是中国党员,扫黑除恶,禁黄暴政,建设文明和谐社会,这都是我该做的。   柳荒年忽然感觉有人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面色不善的转过头,没有刻意收敛眼底的狠戾,如同王者般睥睨四周。   秦鹤归悻悻然的坐在桌子旁,不敢吱声。   村长擦着冷汗走过来,低声下气道:“仙师,招待不周还请多见谅,我们这桃花源与外界断绝联系多年,也不知这菜符不符合您的口味……”   这么卑微这么客气?   “不用不用了!我不挑食的!而且已经很丰盛了!”   秦鹤归哪里承受的住这般恭敬的待遇,尴尬至极,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明明饿得不行,这下拿着筷子都不敢动筷了。   在普通人眼里,修仙人就是金枝玉叶,吃穿住行都十分讲究,受不得半点委屈。恨不得给修仙人立个牌子,天天焚香供养。   实际上修仙人皮糙肉厚,几顿不吃屁事没有,随便找个树枝都能睡成死猪,而且还是雷打不醒那种。   老子真没那么金贵。   偏偏村长还一个劲儿的道歉:“仙师,这菜是不是不符合您的口味?我家还有几只鸡鸭,要不给您熬个鸡汤或着老鸭汤?”   “别别别!”   秦鹤归正摆手拒绝,嘴里突然被塞进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他下意识的咬了一口,嚼了几下。   这肥而不腻的味道,这软绵多汁的口感,这朴实无华的用料!没错!就是肉包子!   刚出屉的包子,滚烫软绵,大小整齐,色白面柔,皮包馅多,看上去如薄雾之中的含苞秋菊,爽眼舒心,一口咬下去,油水汪汪,香而不腻。   两字,真香!   他诧异的看向作俑者。   “就你废话多。拿着。”   柳荒年指骨分明的右手捏着被咬了一口的包子,见秦鹤归跟傻了似的盯着自己不免有些好笑,挑起左眉,波澜不惊道:“怎么?你还要我拿着喂你吗?”   让男主喂自己?这是男主后宫才能享受的待遇啊!   这样下去他妈的很容易变成基佬啊!   你看那些穿书耽美文,一个钢铁大直男,在主角光环的照耀下,集体智商低于水平线,明明知道男主帅到男女通吃,偏偏要还跟男主暧昧不清,结果就悲催的弯了,变成热爱紫色的基佬。   男主光环可以把一个直男掰弯,把基佬掰直,弯弯直直全由男主一句话决定。   秦鹤归缓过神,赶快自己拿住包子,生怕自己也被掰弯了,口齿不清道:“唔知己赖!”   他的抗拒之意太过明显,柳荒年眸色深了几分,这不是嫌弃,也不是厌恶……更像是恐惧。   秦鹤归在害怕自己。   他居然会害怕自己?   柳荒年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他迟疑片刻,试探性的问道:“你……昨晚休息的好吗?”   操!男主居然关心我休息得好不好!   听说种马文男主都是很容易掰弯的,你对他笑一笑,他就以为春天来了。你跟他说两句话,他就把你当白月光供起来。   只要跟种马文男主搞上了,不是伤就是残,死亡换躯壳更是基本操作。   秦鹤归脸色凝重了。   当下的情况,男主该不会就弯了吧?!   秦鹤归连连后退几步,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远,跟躲病毒似的疯狂摇头:“我休息的特别好!身体贼棒!您老别担心也别问!”   柳荒年瞬间懂了,表情管理不受控制,变得几分狰狞几分无语,嘴角抽搐。   秦鹤归心态炸裂了,柳荒年心态也炸裂了。   柳荒年:完了秦鹤归这傻子以为我喜欢他!   秦鹤归:完了柳荒年这魔王已经暗恋我了!   两个人都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都很想揪着对方衣领就是几巴掌下去,把对方这个不切实际的美梦扇醒。   两个大直男都特别嫌弃对方,又都不表露出来,就在内心里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秦鹤归想起了如花似玉的依依,连忙搬出来救场,“呃……那个,依依怎么样了?”   男主大大,这是你的妹子啊!   柳荒年铁青着脸,语气生硬,“在家里休息!”   你看,提起心爱的妹子都是这个语气!男主真的弯了!怪我太帅!   直接拒绝男主会不会导致各 大论坛独家小说 群 特价6 4元进群有月 费微l y x 7 ⑦1⑤3 90 ⑨他黑化呀?要是他绑架人家关小黑屋玩捆绑play怎么办?这可是黄瓜文下的霸道邪魅种马文男主呀!   穿书文定律之当拒绝男主的告白后必定会被囚禁,和男主相杀相爱,运气不好还会经历什么三天三夜,一夜七次等等壮烈事迹,最后跟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一样,莫名其妙的爱上了男主。   然后就毫无逻辑的全文终。   秦鹤归表示我不要。   “呃……那什么,我们还是先干点正事吧……那个,我记得那什么……呃……就是……我们来桃花源干啥来着?”   柳荒年心烦意乱,语气也恶劣起来,眼里带着所谓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冷冷一笑:“探寻红颜白发真相!”   操!男主生气了!   他脸上已经出现了霸总必备之扇形统计图,离黑化还会远吗?   秦鹤归被吓到语无伦次,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对对对!就是探索真相,走走走干活了!我我我我先走一步!”   他连饭都忘了吃,逃命一般拔腿就跑。   柳荒年气得胸闷,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对村长笑了笑,转身跟了上去。 第17章 柳家驴子了解一下   【嘀!好感度上升】   【柳荒年好感上升1点,当前好感度:-999998】   【请宿主再接再厉,勇往直前!GoGoGo!】   系统忽然出声,声音欢快愉悦,还吹了一个轻佻的口哨表示庆祝。   听见好感度上升,秦鹤归立马膨胀了,满意点头,“看看,刷好感度就是这么简单——”   然后他忽然咦了一声,“等等,这个999998前面那条杠杠是什么?我他妈的这是负号?负的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   秦鹤归不可置信的数着有几位数,数到最后差点凌空一口心头血,颤抖着手,瞪大了眼,嚎叫道:“兄弟这个好感度是认真的吗?”   【哎呦不管了,你只需要知道他很讨厌你就是了,反正都是讨厌,负数和零有什么区别吗?】   “我去你妈的不管了!你看清楚!负了接近一百万!一百万啊喂!老子刷了半天好感度才加了一点!才一点!这要刷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任务啊!垃圾系统!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看啊,整整一百万的负好感度,我觉得你可以原地躺下等死了。】   “你他妈还有脸说!”   【我没实体哪里来的脸。】   “垃圾系统,毁我青春!”   【垃圾宿主,毁我业绩!】   一人一系统同时啐了一声,相看两厌。   /   两个人又顺着桃花源里的溪流走了近半个时辰,夹岸是大片雪白桃花树,一路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秦鹤归生无可恋,满脑子都是-999998的好感度。   他看着少年挺拔高挑的背影,衣袂翩跹,透着一丝嶙峋桀骜,顿时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男主压根儿就不喜欢自己。   他本来是想要上演一个风花雪月缠绵悱恻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结果遇上了柳荒年这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魔王,不但没有爱情,连命差点都没了。   按照套路,男主应该对自己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几误终生。   而实际是男主一剑恐吓二剑威胁三剑送你全家上天。   典型的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男主啊,你这人心眼咋就这么小啊!   原主不就是打断了你的腿,推你下井关三天三夜,不给你饭吃,偷走你秘籍丹药,挑拨离间你和师父的关系吗?   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他只是一个智商低于人类平均水平线的炮灰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你好狠的心啊!   秦鹤归沮丧的跟在他身后,哭丧着一张脸,再想想原文中自己的死法倏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愣是把男主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联想成了古人猿。   穿书以后,没一件事情顺心。   系统是祖宗,男主是祖宗,后宫是祖宗,NPC是祖宗,连门口的大黄狗都是祖宗,就我一个人是孙子。   今日感慨众多,特题诗一首--   《穿书心得三字经》   作者 秦鹤归(现代)   柳荒年,性别男;   古人猿,性凶残;   爱装逼,真渣男;   口头禅,要你管;   爹不疼,娘不爱;   拜青云,日师父;   好炮灰,秦鹤归;   白莲花,绿茶婊;   男主他,不言苦;   负宠辱,灭师门;   打炮灰,撕贱人;   收妹子,领后宫;   翻云雨,统江湖;   千古风骚种马,柳宗荒年是也。   好诗好诗!   我他妈真有文采!   秦鹤归第一次觉得自己写作文能拿个30分,摆脱零分魔咒,只可惜这首诗不能念出来也不能发表,不然定能流传千古,名扬海外。   柳荒年蓦然停住脚步,千随剑铮铮作响。秦鹤归埋着头没注意到,一个不留神撞了上去。   他鼻子磕在少年坚韧削廋的后背,并不柔软,似是撞到了一堵坚硬的墙,隐隐约约有些酸痛。秦鹤归从他衣服布料上闻到了桔梗花般淡雅的香气,淡若薄冰,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柳荒年猛然转身,戾气很重,“你做什么。”   秦鹤归回过神,退了一步,无辜道:“那你突然停下干什么?”   柳荒年刚想说什么,一阵诡异的笑声就响起来了,伴随着几声刺耳的尖叫。   秦鹤归腿一软。   柳荒年瞥他一眼,冷漠道:“因为有人来了。”   “丢——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猎物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嘻嘻——”   诡异的童声再一次响起。   秦鹤归瞬间僵硬了,警觉的看向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绷,后背发凉。   柳荒年也回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声音很沉,“你现在听见了吗?”   秦鹤归怔松片刻,轻轻点头,不由自主的靠近柳荒年,略略有些紧张,毛骨悚然,“恩,听见了。那、那玩意儿来了。”   第一次执行任务啊啊啊!   好激动卧槽啊啊啊!   见他寻求保护的小举动,柳荒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勾起唇角,“来便来了,还能怕它不成。”   童声又开始唱第二遍:“丢——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猎物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嘻嘻——”   尖细稚嫩的嗓音空寂的回荡,刺耳至极。   这首歌乍一听挺吓人的,可那声音不厌其烦的重复播放,仔细一想不就是现代儿歌《丢手绢》改编版吗?连歌词都相差不远,只不过唱腔阴阳怪气尖声尖气罢了。   老子唱歌跑调大概就这样。   再想想《我当魔王那些年》是一本烂到不能再烂的三俗肉文,压根就没鬼。而且黄瓜写的那么多本爽文里都没有设定过鬼怪,这本书打出的标签也是“爽文”“修仙”“废材流”等。   并没有“灵异鬼怪”的标签。   尼玛的应该不是鬼啊。   就算是鬼也是一个抄袭儿歌而且还跑调的鬼,怎么想都不恐怖啊。   想到这里,秦鹤归有一种上当多年的感觉。   于是暴脾气就上来了。他睥睨四野,嚣张至极,没好气道:“唱你妈的唱啊,真他娘难听。你有种滚出来打架。”   儿歌戛然而止,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   柳荒年看了他一眼,黑眸寂静,淡淡道:“别说脏话。就算对方是敌人我们也得保持雅正,不能丢了青云门的脸。”   “啧,破事儿多。”秦鹤归不耐烦道:“我知道了,你男主你说的都对。”   然后那玩意儿说话了,声音本来就很尖细,现在更尖了,几乎在破音边缘尖叫道:“你!你!你居然凶人家!人家不跟你玩了!哼!人家要告诉夫人去!你等着!”   “……这鬼智商好低。”秦鹤归摸着下巴,“我怀疑它在撒娇。”   柳荒年失笑道:“挺可爱的。”   “哪里可爱了?”   柳荒年不可置否的懒洋洋一笑,眼角慵懒清冷,吐出四个字,“你很暴躁。”   秦鹤归耸耸肩,解释道:“一想到那玩意儿害老子落水就十分不爽,然后脾气就上来了。你别见怪。”   “给你报个仇?”   “好啊,求之不——我次次次次嗷嗷嗷操?!”   秦鹤归见柳荒年愿意跟自己聊天唠嗑,忍不住诉苦,正说在兴头上,突然就被什么东西使劲儿绊了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十分滑稽的滚出去几米远!   尼玛的完了!   绝逼要摔到男主身上去!   网文万年定律之摔倒必定扑倒男主并且华丽丽的接吻。   和一个大男人嘴碰嘴?   想想都恶心。   在这短短一秒的时间里,秦鹤归脑子飞快运转,已经猜透了一切套路。   这一切都是想骗老子搞基!   老子一个看了无数文的宅男还能中套不成!   果不其然,他摔倒的方向正好是柳荒年站的地方,而柳荒年见他要扑过来了更是满脸惊恐,大惊失色,连躲避都忘了,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这不符合力学!   牛顿第一定律说过了一切物体具有惯性!老子明明没有和柳荒年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脚停止运动上身应该继续向前方运动,所以应该是直直扑向地面,为什么会突然拐了个弯反着扑向柳荒年!   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再看柳荒年这边,他只见秦鹤归如狼似虎的扑过来,虽然没有搞清楚情况,但身体立刻产生排斥,下意识就开始闪躲。   老子可不想接住你!   你撞树去吧你!   秦鹤归:我躲!   柳荒年:我躲!   眼看两人就要撞上了,秦鹤归硬生生控制了一下重心,往左边偏了一点点,这样一来就没有和男主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自然就不会撞上了。   然而世界上的巧合就是这么多,柳荒年不约而同的也往左边躲,试图躲开他。   结果两个人都往左边移了一步。   两个人都是惊恐状。   秦鹤归估计自己脸上写着这样一段话:噢,好巧,你也往这边移了一下啊。搞了半天我们依然处以于同一条水平线上,该撞上还是得撞上,哈哈哈哈哈好尴尬呀。   秦鹤归已经绝望了。   他放弃挣扎,开始思考这算自己非礼男主还是男主非礼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荒年迅速做出反应,还没站稳他就一个转身一个飞踢,腿长腰细,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一脚无情的踹了过去!   就!这!样!一!脚!踹!了!过!去!   一秒后,还没落地的秦鹤归十分惨烈的呈二次函数抛物线再一次飞了出去!   秦鹤归:???   我操 你奶奶!杀千刀的男主!   柳荒年这一脚可比摔一跤凶猛得多,跟被驴子踹了似的。强大的冲击力使他直到撞上一棵桃花树才勉强停下来,差点把树都撞出一个坑。   满树桃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秦鹤归脑袋一片空白,短暂的失去自我意识,难以忍受的痛从胸口迅速蔓延,差点没被直接踹死。   “你……”   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痛,似乎五脏六腑都疼得变形了,巨疼蓦地如山般压下,席卷的每一个地方。秦鹤归喉咙里翻涌着惺甜的液体,软绵无力的靠着树,咳嗽一声,结果咳出一大口血。   秦鹤归抹了一下嘴,定睛一看,抹到一手暗红的血,瞬间不淡定了。   男主您他妈下脚这么狠?   柳荒年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失礼的举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估计是对秦鹤归的阴影太深了,看见他扑过来下意识就想踹死他。   现在秦鹤归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雪白的胸口上赫然印着一个脚印,嘴角流血,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柳荒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上秦鹤归就准没好事。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踹人也算不上体面,便烦躁的走到秦鹤归身边,蹲下,和他平视。   “……你怎么样?”很明显只是过一下场,慰问一下,意思意思,并没有太多的真情实意。   然而秦鹤归只想把满嘴血全部吐在他那张价值一个亿的网红脸上,问你他娘的不会自己看啊!老子都快七窍流血肋骨断裂了,你还问我有没有事!瞎吗!   吐槽归吐槽,当然不可能骂出来的。秦鹤归无力道:“你觉得呢?你是驴子吗?”   柳驴子沉默了。   秦鹤归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拿这个柳驴子毫无办法,只能没脾气道:“行了行了,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习惯了。扶我起来,我还能活一会儿。”   毕竟您是男主,我是炮灰,你打我天经地义,我打你就是贱人作死了。   【叮!好感度提升!】   【柳荒年好感度提升1000点!】   【请宿主再接再厉,勇往直前!】   被踹一脚后好感度一下子多了一千!   整整一千!   秦鹤归激动至极,双手按在柳驴子的双肩上,疯狂摇晃,哪里还有一个重伤之人的样子。   “快快快!多踹我几脚!使劲儿踹!”   差点被晃到吐血的柳驴子:??? 第18章 被迫营业了解一下   秦鹤归跟永动机似的不知疲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磕兴奋剂了。柳荒年被晃到头昏眼花,实在受不了,反手按住他,白皙清冷的脸涨得通红,额角暴起条条青筋,咬牙切齿道:“大师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秦鹤归完全无视:“求踹求踹!”   柳荒年震惊,“你哪根筋又搭错了?”   “求踹!哥快踹我!”   来啊来啊!不要怜惜我!请尽情的踹我!   柳荒年嘴角抽搐,脸部肌肉抖动,已无力吐槽,“我这一脚把你踹傻了?”   “大哥!你别说那么多,你赶快踹我就对了!”说着都已经把姿势摆好了。   “……”   秦鹤归还想再嚷嚷几句,忽然两眼一抹黑,险些直接晕过去,立马安静下来,咬牙坚持。   看来这伤得的确太重了,不能再皮了。胸口火辣辣的疼起来,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秦鹤归想到这里,绝对看一下伤势,便埋下头,修长的手指捏住衣襟,刚拉开一个领子就被另外一双冰冷的手按住了。   那手指骨分明,比例完美,泛着金属般温柔的白光,肌肤细腻白净,一看便是少年人才有的手。   秦鹤归愕然抬起头。   只见少年蓦然弯腰靠近自己,挺拔又略微单薄的阴影笼罩下来。秀气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睁大了眼,手竟然有些颤抖,眉眼里再无平日的慵懒淡然。   柳荒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在绝对零度凝结薄冰的水里,沸腾起了喧嚣炙热的火焰。   等了三秒,他依旧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   秦鹤归不解的抬头看他,“做什么?”   少年深黑的瞳仁瞬间清明了很多,看不分明的情绪沉沉翻涌,似波涛巨浪来回撕咬。   他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脸色霎那苍白若纸,最后恹恹地摩挲衣角,略略不自在道:“你脱衣服干什么?”   眼前的的青年领口歪着,歪歪斜横到一边。   露出锁骨线条完美,肌骨匀称,锁骨窝深浅适度,线条清晰、平直,肩头饱满圆润却不臃肿。肤色冷白均匀,似上好的冷玉,光线懒洋洋的照在他肩头,投射下一层浅浅阴影。   他的蓑衣有些大,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   空荡荡的,如果被风吹起,里衣又过于单薄,衣料会贴在他的脊背上,凸显了料峭的弧度,露出紧致的腰线和明显凸起、条条分明的椎骨。   他本是无意,但正是这种无意识的小举动,最撩人心。   秦鹤归一挑眉头,理所当然道:“你踹了我一脚我很疼,我当然要看看伤得严不严重啊。”   柳荒年却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衣领,仔仔细细的给他整理好,严肃道:“不行,穿好。”   “……反正都是马赛克怕啥啊。”   游戏规则:脖子以下都是马赛克。   所以秦鹤归自己看自己的时候,只看见了一片白花花的马赛克在胸口漂浮不定。   他并不知道,真正的游戏规则是:秦鹤归看见脖子以下都是马赛克,其他角色皆为正常视角。   系统暗搓搓的坑了他一把。   柳荒年摩挲了下手,压抑着情绪,“不管怎么样,衣服要穿好。”   他耳廓却一点一点染上娇艳如夕阳般的橙红。   见状,秦鹤归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害羞了?”   柳荒年还没说话,他自己先笑了起来,嘴角上扬,轻轻撩了撩自己的下颚骨,笑道:“不能啊,你就算再种马也不能对马赛克起歹念啊。”   “你就当我热吧。”   “你们古代人真麻烦,明明热还要穿几件衣服,里一层外一层,裹得跟个粽子似的。”秦鹤归自己又敛了敛衣领,尾调拖长,“我感觉伤得有点严重啊,我没买保险啊——系统不负责工伤费啊——我穷啊师弟——”   “还能走路吗?”   秦鹤归苦笑道:“站都站不起来,你看我像是能走路的样子?”   柳荒年无奈的叹口气,俯下身,一手环住他的单薄的后背,一手抱住他的肆意横行的腿,手上微微用力,作势要来个公主抱。   姿势到位,气质到位,发型到位。   哇哦,公主抱诶!   等等,真不是后宫们才有的待遇吗?!为什么我一个大老爷们会被人公主抱!!   饶是秦鹤归这般脸皮厚也扛不住男主的公主抱啊,吓得心脏差点骤停,血压飙升,口齿不清的吼道:“卧槽你你你干什么!你抱我干啥!松手松手!老子不是妹子啊!!!快快快!你快放手!!”   柳荒年垂眼,见他焦急万分,心头突然就不舒服了,冷笑道:“你能自己走?”   “不能也不关你的事!”秦鹤归大声嚷道。   柳荒年放在他后背上的手不自觉的下滑,落在腰线旁。最终轻轻地握住紧绷纤细的腰身,掌心覆上,状似不经意地一点点收紧。   此刻,秦鹤归裸露在领口袖口外的骨架如似乎比往常更加清晰锐利,也显得格外瘦小长条。   和想象中的一样,几乎是皮包骨头,廋的可怜,摸上去只有薄薄的一层皮,似乎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腰身握完。   太瘦了,太细了。   柳荒年眸色深沉几分,潋滟几分寒意。看着他的眼神,却炽热得可以烧尽一切看不到尽头的灰暗,划破漫漫黑夜,成为曙光与破晓。   秦鹤归顿时浑身一软,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尾椎骨蔓延至全身。   他一想到自己被个男的给摸了腰,还是以这么暧昧不明的姿势,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竹般疯狂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是一个娇美软甜会嘤嘤嘤的小姐姐袭我腰!   为什么会是一个下面掏出来比我还大的种马纯爷们!   “柳荒年!你别他妈的乱摸!”   一边说着一边粗暴的挣脱。   柳荒年紧绷的身子倏地松了,他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却不至于让他彻底逃脱,镇静抬眸,散散漫漫地开口反问:“我怎么乱摸你了?有证据吗?”   你还想要证据!   你耍流氓你还有理了!   秦鹤归差点被气到吐血,如果不是打不过就直接踹他命根子了,憋屈道:“您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他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反应过来,嚎叫起来:“卧槽你放老子下去!莫挨老子!”   说着就要往下跳。   柳荒年没说话,就垂头看了他一眼。   手上半威胁半逼迫的加重力道,钳住他的侧腰。   他下颚线条锋利分明,喉结显出嶙峋崎岖的弧度,上下微微滚动。   淡色透明的唇瓣一开一合,寡淡沙哑的嗓音就传出来,似能穿透清明的阳光,傲慢漂浮于半空中、浮沉悠荡的尘埃,清晰地,低低地抵达秦鹤归的耳侧。   “你别乱动,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做出什么。”   秦鹤归噎了一下:“……大哥,你看清楚我是哪个。我是男的,而且还是你师兄。我不是依依也不是你的小师妹,你快放我下去,别闹了。”   柳荒年淡淡道:“男的也行。”   他说男的也行。   男、的、也、行,这四个字明明都认识,笔画简单,通俗易懂。可组合在一起就迷糊彷徨了,意味深长,怎么看都不能理解透底。   “我行你妈啊!”秦鹤归恼羞成怒,几乎悲痛欲绝般吼道:“别乱搞啊好兄弟!你这样老子真的瘆得慌!”   好感度负一百万不是开玩笑的。   就这种情况下也能算喜欢?还男的也行?您真当自己男女通吃?   柳荒年笑起来,“没乱搞,我真的觉得可以。”   “你先把我放下来再说,谢谢哥了。”   少年脸色蓦然变得阴沉,指骨收紧,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一副恨不得陷进他的血肉之中的姿态。   最后他嗓音是磨过烟卷的砂石,冷而微微粗粝,却灼烧着秦鹤归的每一处感官。   “你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秦鹤归:“……”   突然变脸+中二少年+蛇精病晚期。   这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强制爱剧情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面对男主王八之气爆棚的宣告主权举动,秦鹤归一点头一思考,言简意赅的做出评价,抓准重心,直击死穴,认可道:“这波逼装得可以。”   柳荒年嘴角上扬的弧度更诡异了。   【叮——】   【角色进行分裂。】   【角色分裂成功。】   【身份暴露,惩罚加载中。】   秦鹤归缓缓的打出了三个问号以及六个点点。   【惩罚加载完毕。】   【失去关键抉择自主权,开启情景智能模式,提供人性化ABC选项供宿主选择。】   秦鹤归:“啥意思。”   系统没有理他,如同谷歌翻译般机械化的声音冷冰冰道:【触发新手被动——信息框】   一个淡蓝色的光屏倏然出现在半空。   【该角色信息:柳荒年】   【该角色身份:男主】   【当前好感度:待测】   秦鹤归道:“为什么之前不给我触发这个被动?这么好的东西你现在才给我触发?你之前就只知道触发马赛克和待高审!”   系统思想极其龌龊,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宿主您好:您因为过于垃圾被系统双击666屏蔽,您已失去和系统双击666对话的权限,后续处理由系统双击666单方面抉择,望周知。】   秦鹤归彻底懵逼了,老泪纵横:“六爷你不爱我了吗?你要跟我分手吗?”   【宿主您好:您已被系统双击666拉入黑名单屏蔽,暂时无法对话,谢谢配合。】   “我……”   【宿主您好:您已被系统双击666拉入黑名单屏蔽,暂时无法对话,谢谢配合。】 第19章 脑残系统了解一下   秦鹤归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刚刚是怎么摔的呢?   貌似是被什么东西使劲儿绊了一下才扑出去的。   “师弟,跟你商量商量?”   “恩。”   “你放我下去,我刚刚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可能是线索,我必须回去看一下。”   柳荒年正好抱得手酸,死要面子活受罪。方才为了试探秦鹤归才刻意去抱他,甚至动手动脚,如今要的结果出来了就没有必要一直抱下去了。   问题是没有理由放他下去。   总不能说“你太重了老子抱不动给老子滚。”   柳荒年坚持装逼,故作矜持的颔首道:“能自己走吗?”   秦鹤归道:“没残。”   柳荒年暗自松了一口气,瞬间松手,“行,去吧。”   秦鹤归站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摔倒前站的地方,瞬间脸色大变,冷汗齐刷刷掉落,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原本就无力的身子更无力了,腿软的不像话。   尼玛的是手帕啊!   就是那张代表着女鬼索命的手帕啊!   溪水潺潺,草长莺飞。   夹岸三日桃花雨,鲤鱼浅游来上滩,正如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么美丽的景象里赫然出现一张血红的手帕,在一片草色新绿中极其扎眼,毁了秦鹤归欣赏美景的心情。   手帕大哥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绣着恩爱鸳鸯与象征着荣华富贵的大红牡丹,边角裁剪得体,不动声色却足够吓得秦鹤归心脏漏跳半拍。   这手帕怎么阴魂不散!   妈妈我感觉我有危险!   这手帕啥时候丢在这里的啊?是那个唱丢手绢的小鬼干的吗?可是刚才压根儿就没看到啊。   想到这里,秦鹤归双眼发昏,双腿发软,自幼就怕鬼的他此刻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躲起来,离这些诡异事件越远越好。   【嘀——关键抉择出现——进入强制人性化选择。】   【A.捡起手帕 】   【B.视而不见】   【C.呼叫男主】   “为什么还有强制选择?!”   秦鹤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刚刚系统说剥夺他的抉择自主权,开启情景智能模式。看来就是不让他自己主导剧情走向,而是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案做事了。   角色分裂又是什么意思?   秦鹤归正在纳闷,又看了眼手帕,恍惚间甚至觉得这手帕长出了鼻子眼睛嘴巴眉毛耳朵,在狰狞的邪笑,五官也跟着抖动,在潜意识里放肆的说着类似于“哈哈哈哈!你摆不脱我的!哈哈哈哈哈!我是混世大魔王!”这样的话。   我都这样了还他妈执行任务?我像是能执行任务的人吗?Why are you so cruel to me?   小心脏hold不住了。   秦鹤归几欲晕厥过去。   【请宿主做选择,倒计时三秒。】   秦鹤归连连道:“呼叫男主呼叫男主。”   【剥夺身体控制权,强制剧情开启。】   秦鹤归浑身一僵硬,直挺挺就要往下倒。   幸亏柳荒年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皱起眉头。没料到堂堂修仙人居然被一张弄虚作假的手帕给吓得险些晕厥,有点无奈道:“师兄?你怎么样?”   系统操作下的秦鹤归面无表情道:“人家好怕,你能不能把手帕捡起来。”   语气生硬,台词尴尬,不带有半点真情实意。   这就是系统完美无瑕的表演?!就这?我以为多狠呢?   果然柳荒年一脸嫌弃,“你脑子又怎么了。自己捡去。”   系统秦鹤归继续面无表情:“嘤——嘤——嘤——好——怕——怕——”   系统牛批!演技爆棚!   愣是把智障与精神病人的精髓演的淋漓尽致,演技之精湛足以让猛男落泪,娇女塞班。   柳荒年一连倒退几步,嘴唇微微颤抖,眼神古怪,“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人、家、要、拿、小、拳、拳、锤、你、胸、口、了、哦。”   依旧是面无表情,神色毫无波澜,一本正经的说着最歹毒的话。   秦鹤归自己都觉得辣眼睛。   柳荒年冷漠脸,正气凛然,“你再这样我就动手了。”   系统估计是觉得自己的芯片还不够高级,想了想又把控制权还给了秦鹤归,溜之大吉。   突然掌控了身体并且被误认成傻子,男主在对面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秦鹤归发出一声叹息:“……我好难。”   他这话说的总算是有了情感起伏,不再像个机器冷冰冰的撒娇。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冷漠无情的霸道总裁,邪魅暴戾道:“死鬼你好讨厌呀。”   少年立在桃花树下,繁花似锦,树影仿佛一道沉沉的屏障,把他与外界隔开,只有光和热萦绕在他四周。   他眼神深沉如冷泉,眉头紧锁,定定的看着秦鹤归,舌尖抵着齿关,缓缓吐出清晰的三个字,“清醒了?”   秦鹤归听了这温润的嗓音,再看看男主大大俊秀的脸,这才想起来自己可是坐拥着全文外挂天命之子的男人。   当自己陷入困境而男主正好在旁边看戏怎么破?   这种时候——应该立马装可怜!!!   秦鹤归清清嗓子,又吐出几口血。然后装出娇柔之态,就差捂着脸嘤嘤嘤了,扭捏道:“人家过于焦虑,人体自动代谢大量肾上腺素,造成吸气、血压、内分泌失调等生理学情况的转变。身体主要表现为毛细血管曝露、流汗和吸气沉重,血压加快、全身肌肉焦虑不安、满身供氧浓度提升和血压上升都是对外部转变采取行动。”   就是这种戏精上身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秦鹤归。   刚刚那个是什么玩意儿?!   柳荒年居然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光是想着刚才那个神经质的秦鹤归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已经习惯了秦鹤归突然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自动忽略他的废话,冷漠道:“说重点。”   秦鹤归道:“我害怕,差点吓晕了。”   “害怕?”   柳荒年若有所思,转过身捡起那张手帕,细细看了几眼,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这手帕出现得的确诡异,明明刚才都没有的,突然出现在秦鹤归脚下。   可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张手帕。   加上那首童谣,应该就是小鬼趁他们不注意扔的。换言之,他们与小鬼堪堪而过却没有发现它。   倒是身后有一个傻子吓得鬼哭狼嚎,喊爹喊妈。   大概是秦鹤归叫的太过凄惨,仿佛爹妈全死,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般壮烈 。柳荒年觉得耳根子疼,直接唤了个火符把手帕给烧了,在空中慢慢烧尽,化为灰烬,被冷风一吹就消散在空中。   秦鹤归:……   你他妈的又毁尸灭迹。   线索留着不香吗?   柳荒年逆着光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不耐烦的向秦鹤归招了招手,“师兄,上来,我背你。”   秦鹤归不可置信,“你要背我?你确定是背我?是我听错了还是你不清醒?”   “不乐意?”   “啊?”   秦鹤归理了一下思绪。这手帕主人俨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虽说自己是被男主的王八之气给拖累了,但要想活下去要得依靠男主漫无天际的王八之气。   还是紧紧黏着柳荒年比较好。   好歹不会被偷袭致死。   柳荒年撇过头,黑眸微动,逐字逐句道:“我数三下。”   他才数了个一,秦鹤归就像是无尾熊一般飞扑上去,害的他险些一个趔趄摔到,遂口吻不善道:“慢些来。”   这个人刚刚还在拒绝,转眼就扑上来了。   倒是多矜持一会儿啊。   青年眉眼弯弯,嬉皮笑脸的伸出手环住他修长白皙的颈项,小臂肌肤与他颈项紧紧贴着,甚至能感受到他颈间血管的跳动。   秦鹤归吊儿郎当道:“谢谢哥了!”   寒冬腊梅的幽幽冷香缠绕上来,与他身上浅浅的桔梗香味交缠,混杂出冷淡寡欲的味道。冷白纤细、青色血管隐隐暴起的小臂在眼前晃来晃去,泛着冷调的、宛如金属般嶙峋锋利的白光。   柳荒年忽然后悔背他了,受罪的还是自己,略微有些不自在,低声喝道:“你轻点。”   秦鹤归死死钳住他脖子,一种要掐死他的节奏。   “哦……”   柳荒年站起身,低沉的笑起来,竟然隐隐约约有无可奈何之意,“师兄,我总觉得你压根儿就没事,精神这么好?”   不仅精神好,看着挺廋一人,背上来却胖的要命。   秦鹤归笑道:“温斯顿.丘吉尔曾经说过,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站着就不走,能走就不会跑。"   柳荒年扯起嘴角笑了笑,问道:“你刚才到底怎么摔的?”   “好像就是被手帕绊倒的。”   “……那只是一块布。”   “我知道啊,那只是一块布。但是它也是诅咒啊,想弄死我很轻松吧?”秦鹤归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柳荒年缓声道:“你是第一门派青云门大弟子,有着金丹后期修为。三岁开始练剑,剑一上手就人剑合一爱不释手,九岁悟出夺命十三剑,于九天之上斩杀了花果山的妖猴,杀敌四方,二十岁熟读天下剑谱,再无敌手,国士无双。”   听起来好牛逼的感觉!   秦鹤归倏然瞪大了眼,惊疑不已,有些激动,“卧槽,老子这么牛批?”   柳荒年灿若星河的眼里明显漂浮着笑意,忍俊不禁,点点头,“很厉害的。”   秦鹤归哪里信他,半阖着眼,眉眼低顺,闻到少年身上淡雅寡冷的桔梗花味,墨绿的树影映在少年的尚且稚嫩的脸上,和桃花源铺天盖地的花影纵横交错,一瞬明,一瞬暗。   光明黑暗交错之间,有斑斓蝴蝶翩然而过。   光从秦鹤归半阖着的眼中落下,罅隙中他瞥见了明亮的光,还有少年沉在光影里,好看的眉眼,以及近乎透明的、纯白的肌肤。   然后少年嗤笑一声。   果然是假的。   一个炮灰怎么可能有这么牛掰的设定?   秦鹤归呵呵一笑,自嘲道:“我一岁练枪,三岁受伤,四岁养伤,五岁客死他乡。”   柳荒年笑道:“师兄,你毕竟是青云门除了尊上和师父以外的最强者。莫要这么自卑。”   “You ca   you up,   o ca   o?BB.我胆子小我怕鬼我不敢。”秦鹤归趴在他肩头,小声嘟哝道:“虽然感觉我很厉害,可我真的不会啊,我搞得懂扑朔迷离的数学题,但真搞不懂修仙的心法。你们这不符合科学观啊,各国科学家都哭晕在厕所了。”   湿热的呼吸弄得脖子痒痒的,柳荒年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师兄,别靠的太近。”   “啊?什么别靠的太近?”秦鹤归没听懂,凑近他的脑袋,趴在他肩膀边问道。   两个人距离瞬间拉得很近。   近到柳荒年一个转头就能看见秦鹤归根根分明且浓密如蝴蝶翼的眼睫毛和湿润无辜的眼眸。   身后的人呼吸越发炙热暧昧,柳荒年耳朵慢慢红起来,局促不安的埋下头,试图遮掩自己的不自在,声若蚊蝇,“你别乱动,痒……”   “哪里痒?被虫子咬了?我帮你挠痒?”   凭实力单身的秦鹤归听了这话,完全没有考虑到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也没有明白背着自己的人是个种马之王,特别直男的准备给人家挠痒痒。   柳荒年:……   瞬间所有的暧昧氛围碎成渣渣。碎到拼都拼不起来。   秦.破坏意境杠把子.鹤归全然不知柳荒年此刻心中刷屏的妈卖批,自顾自道:“春天蚊虫多,有没有六神花露水啊?”   去你妈的六神花露水。 第20章 身份曝光怎么破   “算了,你别说话了。”   柳荒年脑壳痛,脸色不大好看,拿这个傻子没办法,如是说道。   秦鹤归道:“嘴长在我身上就是让我说话呀,我不说话我还能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柳荒年微红着脸回头瞪了他一眼,示威性的皱眉,嗓音清冷寡淡,却带着些许怒气道:“不需要!”   “那我可以说话吗?”   “你试试。”   秦鹤归就乐呵了,涎眉邓眼,眼睛弯成月牙,“给个理由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荒年道:“因为你很重。”   “我很重和我不能说话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我说有就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秦鹤归勾起嘴角,戏谑道:“我也不算很重吧?你可是男主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勾勾手指就毁一座城,操天日地怼空气,黄瓜说你轻轻松松就可以毁灭银河系。你拥有此般神力却背不动我这么个瘦弱男子,这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啊兄弟?”   他本是打趣,可柳荒年眉眼一瞬间跌下去,眼底翻涌着异样的情绪,和淡淡的、略苦涩的桔梗花味缠绕出落寞的神色。   “你咋还抑郁了?”秦鹤归暗暗思忖自己是否说错话,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柳荒年转头,波澜不惊的看他一眼。   这深沉冷冽的一眼,让秦鹤归吓得心猛跳。   “哥?我惹你生气了?”   柳荒年抿唇道:“没有。”   “那你这是?”   “就感觉我好像……太弱了点。”柳荒年自嘲般勾起嘴角笑了笑,“跟你没关系,别想太多。”   青云门弟子十七岁的时候都已经突破了金丹期,唯独柳荒年卡在筑基期大满贯卡了整整三年,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进阶。师父一开始为他开小灶,总是偷偷赐他灵药助他突破,可三年过去了,柳荒年除了当年的昙花一现,两年便从零基础练到了筑基期大满贯,然后就再无长进。   师父本以为他是天之骄子,天资聪颖,乃是可以重点培养的天才,大喜,明着暗着帮他宠他,甚至不顾长老们的反对将他收为内门弟子,和秦鹤归同一地位。   哪里料到了他竟然卡在筑基期无法突破!   后来师父对他失望了,只告诉他慢慢来莫要着急,实在不行就毁去根基重新来过。留下几句叮嘱便闭关修炼了,直到上月才出关,然后就派柳荒年出门历练,处理红颜白发事件。   柳荒年自己也很纳闷,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强制突破,可结果就是险些走火入魔,暴体而亡。   他总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吸取天地灵气,阻碍灵力流转,就像是被玻璃死死压住的水面,平的令人窒息,无法进出无法流动。   秦鹤归坚决否认,“不,你只是现在弱,你还没有等到你锋芒毕露的时候。”   开玩笑,您男主都算弱,那我们这群NPC小炮灰算蚂蚁吗?   柳荒年愕然回首,“你信我?”   秦鹤归用力点点头,“当然信。你还没有遇见你的机遇,相信我,你很快就会突破筑基期。你只是在等待一个关键的突破点。”   柳荒年弱不弱?   当然弱。   筑基期的修仙人只是比普通人体质更强,能使用简单的仙法罢了。真的打起架来,筑基期的修仙人甚至可能打不过凡间的练武人。   金丹期就可以凝结元神,形成金丹,和筑基期有着云泥之别。   那柳荒年强不强?   当然强。   因为他是男主,他就算等级比你低也可以把你戏耍,然后你就会死的莫名其妙。大结局时柳荒年更是直接成神了,连小弟都不屑收一个,因为他一个人就可以吊打修仙魔族数百万,根本就不要小弟帮忙。   只不过现在是前期,柳荒年还没有破开魔族封印,也没有走上采阴补阳的修炼路,金手指至今没有出现,外挂老爷爷连影子都没看见。   总的来说,便是时候未到,还需韬光养晦。   不管男主现在有多弱多垃圾,中期随随便便一个宝物/灵药/机遇/灵宠/美人就能让他升职加薪,当上青衣门经理,出任魔族CEO,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最重要的是,他有金身不破定律,无人可杀无人可挡。   这种人最后都是boss,特别赖皮,明明就一个筑基期,可你就是打不死他,气的你半死还没处说理去。   秦鹤归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句,“还是男主爽啊,天定之子,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柳荒年显然不喜欢男主这个称呼,俊秀的眉头拧在一起,道:“你为什么总说我是什么男主?”   秦鹤归手臂紧紧勒住他的颈项,感受到少年炽热有力的脉搏,张扬着嶙峋的活力。   他忽然想到什么,垂下头,贴近柳荒年耳廓,声音低若呢喃,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啊。”   柳荒年脚步蓦的一顿,眸色变深,眼底墨色翻涌,似乎有混浊的波浪落回沧海,有黑色的海水在漫长的流淌后逐渐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青年的嗓音沙沙哑哑,纤白冰冷的手指轻轻按在柳荒年肩头上,口吻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恩,我知道。”   少年语气淡然,眼神平静如乌云的间隙中,浮现一丝苍蓝的天空,泻落几缕璀璨的光芒。海天一色,波涛翻涌时,闪着珍珠般的荧光。   “我也不想骗你的,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解释啊。”   “没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   秦鹤归长叹一口气,“本来我也想演的像一点。可是你大师兄那股装逼劲儿实在模仿不了。”   原主是高冷禁欲,冷到骨子里那种冰美人,和寒冬腊月里最嶙峋桀骜的梅花有的一拼。   而秦鹤归活了大半辈子就没用冷眼看过人,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恨不得笑进别人心里去。   要一只脱缰的二哈演矜傲的猫实在是难了。   柳荒年默默的对比了一下真师兄和假师兄的差距,忽觉那年夏天喧嚣的绿更加肆无忌惮,疯狂蔓延,青年冷若冰霜的眼神越发清晰。   “大师兄的气质……的确不好模仿。”   “是啊,真的不好模仿。他气质太冷太傲了,我真不习惯拿鼻孔看人。”   原主的冷漠可以演出来,只需要面瘫不说话就能模仿。但是那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年少轻狂又深沉冷冽的矛盾体是演不出来的。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夺舍?”柳荒年淡淡问道,“你占据他的身体是想做什么?厉鬼在人间带的太久就无法 轮回了,你说,我帮你。”   传说厉鬼生前执念过深的话就会在人家游荡,孤苦无依,独自漂泊,直到心愿了结。   他好心好意帮助秦鹤归这个“厉鬼”实现心愿,没想到秦鹤归却噗呲一声笑出来,笑声放肆,“好兄弟你以为我是鬼啊?!”   “……”   “我不是鬼,但也和鬼差不多吧。”秦鹤归仔仔细细捋了捋思绪,“我的确有个小心愿,很小很小。我就一个心愿,而且很容易就达到了。”   柳荒年道:“说吧,我试试。”   秦鹤归双眼闪闪发光,如落水者要抱紧浮木,地狱里的人正在祈求光芒,那么卑微,那么虔诚的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一统江湖称霸四方。”   柳荒年:“……”   宛如马云爸爸的小目标,先挣它一个亿,   “你别这个表情啊,我没开玩笑。”秦鹤归见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了,也就没有那么多束缚了,不怕死的伸手戳了戳男主的侧脸,吊儿郎当道:“你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吗?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小小年纪就斜眼病啊?”   柳荒年看见那双手修长冷白,指骨凸起料峭的弧度,悻悻然的收回去,衬得那人眉眼更薄,更凉,带着冷感禁欲的意味。   他逼迫自己移开视线,语气有些生硬,“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秦鹤归破罐子破摔,“不是。”   柳荒年手猛然收紧几分,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心猛地跳了一跳,难掩喜悦,“那……你来我们这里是……”   “为了你。”秦鹤归斩钉截铁道:“我会帮助你一统仙魔,除了妹子你不能拥有你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一定会让你走上人生巅峰。”   去你妈的人生巅峰!谁稀罕!   “为什么要帮我?”柳荒年又垂眼道:“而且……我天赋不够,就算给我再多机遇,也不行。”   秦鹤归挑眉笑道:“真男人都不会说自己不行。”   柳荒年想了想,“那方面应该行。就是打架不太行。”   “我知道你行,别跟我炫耀,18厘米不是开玩笑的。”秦鹤归老泪纵横,“我他妈的也想当男主啊,18厘米,男人终生的梦想啊!”   柳荒年咳了一声,道:“我是说我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还行。而且,不止十八。”   “不止……呵呵……”   秦鹤归想了想自己的小兄弟的长度,再听听人家的淡淡的一句不止十八,顿时好气好气,悻悻然道:“你难道不想称霸世界吗?不想一统江湖吗?不想傲视群雄吗?你是个大老爷们又不是人妻,你不去打怪练级学这些东西干嘛。””   柳荒年:“不想,也不感兴趣。”   您堂堂男主说您不想当人上人?难道您跟我一样的有着远大理想之回家喝白开水!   秦鹤归啊了一声,狐疑道:“你为什么不想?这可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啊!”   “就感觉……没什么用,我也没有那个实力。”柳荒年顿了一下,“再说,我的目标不是这个。”   “那你他妈的还定了什么目标。”   柳荒年特别淡定,“给我夫人做一辈子的饭。做早膳午膳晚膳还有点心。”   好伟大的目标。   “……你个种马男主说这话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   秦鹤归暗暗吐槽,就你那老婆数量,排起来可绕地球三圈,你要是挨个儿给她们做饭,那就是大型食堂了,比公司食堂抢饭还要刺激紧张,人满为患啊。估摸着你们那食堂饭都要用不锈钢大盆子来装,一天吃掉十头猪。   “什么是种马?”   “夸你器大活好颜好腰好腿好啥都好,就是品行不太好……”秦鹤归随口胡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柳荒年缓缓回头给了他一个满是问号的眼神,他才恍然醒悟,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以后别对我拔刀,没事的时候也别摸剑柄,我对那玩意儿有恐惧感,我怕,我很怕。”   “没想杀你,吓唬一下。我打不过你的。”他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我打不过大师兄,他修为比我高太多了。”   “没事,你是老阴批,打不过咱就偷袭。你要记住,能动手就别逼逼,能偷袭就别硬刚,能群殴绝不单挑,能活命绝不就义。”   柳荒年脸色不太好,“谢谢,有被冒犯到。”   于是秦鹤归立马进行抢救,慷慨激昂道:“不过咱们读书人的事儿哪能叫阴批呢!这叫战略,这叫智慧,这叫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这一切都是为了胜利!”   “我还是杀了你吧。”   “别啊大哥,我是你的贤内助啊~你不爱我了么~”   “没爱过。”柳荒年一脸冷漠,“不管你问多少遍都是没爱过,不过……”   他还没说完,秦鹤归就捂着脸嘤嘤嘤起来,声音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说着伤心肩膀却忍不住微微抖动,俨然快要笑出声,“你好无情人家好伤心哦。 ”   柳荒年长叹一口气,把剩下的半截话咽回去,头疼道:“算了,当我没说。” 第21章 忽然病发怎么破   秦鹤归本来正趴在柳荒年背上滔滔不绝的介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体系,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一开始像是针连绵不绝的刺,短短几十秒就演变成刀割。   刺痛来势汹汹,蓦地如山般压下,席卷的每一个地方,都带着难以忍受的冰冷麻木。突然阵痛缓解,反而气闷起来,头昏脑胀,双眼发黑,有一种奇怪的乏力感从脚底逐步蔓延至全身。   心胀跳动越发剧烈,他甚至能听见心跳回声,如同穿过时光,一声又一声,重重在耳边回荡,似乎随时都会炸裂。   老子不会心力衰竭了吧?   秦鹤归恍恍惚惚的这样想,下意识的用手按住胸口心脏处,试图让心率降低一点。   他再费力的抬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景象都在疯狂变化,柳荒年变成了好几个柳荒年,在眼前不断旋转摇晃,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鬼影重重,迷雾缭绕。   心率越来越快。   疼……好疼……   心脏快要裂开了……   柳荒年感受到身后的人浑身僵硬,还没来得及回头,秦鹤归就软绵绵的松手了,险些从柳荒年背上滑下去。他两眼一抹黑,霎时,心脏似乎被掏出来般剧烈疼痛,他甚至来不及呻吟一声,就彻底没了意识,被柳荒年死死揽住,如傀儡娃娃一般倒在他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柳荒年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   秦鹤归醒过来的时候,夜风猎猎,听见风吹声,还有干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醒了?”   少年清冷寡淡的嗓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秦鹤归费力的看向他,轻轻的恩了一声。   自己身边有一堆干木正在熊熊燃烧,火焰跳动,光线忽明忽暗。少年逆着光走过来,半边脸隐在黑夜中,模糊不清,另外半张脸在橘红色的光线中显得意外温柔。   他抱着剑,穿着宽大的青云门校服,衣袂翩跹,头发没有仔细束好,只是懒懒散散的扎了个低马尾,慵懒的垂在肩膀上。   柳荒年淡淡道:“你白天病发了。不方便赶路,所以我就找了个山洞,暂歇一晚。”   烈火燃烧的越发凶猛,有火星溅落。   秦鹤归有气无力的靠着冰冷的山洞石壁,点点头,“好。”   他觉得嘴里有着浓烈的铁锈味,正在纳闷怎么回事,忽然注意到柳荒年左手上缠绕着一层暗红色的布。   “你……救了我?”   柳荒年瞥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神情冷冽嶙峋,漫不经心道:“随手。”   “谢谢。”   秦鹤归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就只吐出这两个干涩无味的字眼。   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又炙热的氛围缓缓展开,柳荒年疲惫的闭上眼,不想听见他说谢谢,就冷声道:“别说谢谢。听着别扭。”   对面的青年脸色苍白,脸部轮廓廋削分明,眼眸湿润,长发有些凌乱,柔软的披散在肩头。他露出的肌肤冷白均匀,带着病态般剔透的冷,在火光里也显不出半点血色,细致又具有韧性。   青年懒洋洋的勾起嘴角,薄唇唇色近乎透明,一副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碎在空中飘散而去的脆弱模样。   “好。知道了。”   青年的骨架原本就偏小,在同等身高的人中显得过于单薄瘦弱,好在身形欣长。可这短短几日便瘦到骨骼突出,下颚尖细,浑身上下就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皮。   又瘦了,该补补了。   柳荒年这样想。   “恩。你饿不饿。”   秦鹤归原本不觉得饿,他一问就觉得饿了,有些期待的问:“有点,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食物?难道你有办法?”   柳荒年睁开眼,借着黑暗的掩护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你应该没有狩猎过吧。”   “我们那里动物受到法律保护,肆意滥杀动物是犯法的,不但罚钱还坐牢。如果杀到了什么野猪狗熊老虎更不得了,还得给它们赔死。”秦鹤归笑着解释道:“因为我们那里的动物过于稀少,必须保护它们,不然就灭绝了。”   “我没叫你杀野猪杀狗熊杀老虎,咱们也不一定打的过。”柳荒年言笑晏晏,“但捕猎一只野兔或者野鸡还是做得到的。”   “怎么捕?”   柳荒年又阖上眼,“随便。能捕到就行。”   “现在去?”   柳荒年站起身,影子顿时长了几分,覆盖住秦鹤归,慢条斯理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就行。”   “算了我还是跟着你去吧,乌漆麻黑的你一个男孩子独自出门不安全。”   秦鹤归说着也站起身,一手拍上柳荒年的左肩,义正言辞道:“像你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会有歹徒——会有妹子情不自禁爱上你。而你又不能给人家幸福,那你的罪过就大了呀。”   淡雅的梅花香又卷席着冷冽的空气袭过来。   暗香浮动,烈火摇红。   柳荒年紧攥着手,“又说玩笑话了。”   他蓦然靠近秦鹤归,巨大的压迫感迎面袭来,影子投射在石壁上,随着火光摇曳而微微摇晃。   他看着青年裸露在外修长脖颈,喉结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略显单薄的锁骨,以及整理的一丝不苟的衣领。   他按住秦鹤归,不由分说让他坐下,皱眉道:“你一个病人休息就行,跟着胡闹什么。”   秦鹤归拍着胸脯掷地有声道:“好兄弟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了!当年老子阑尾炎发,上午动手术下午就能跑了。我之前跟人打架,对方掉了三颗牙齿鼻血横飞,而我只是衣服皱了!”   柳荒年晦暗不清的笑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就你这小身板?”   我这小身板怎么了?一米八不配吗?   “……你瞧不起我很伤心。”   “那你就伤心,总比死在外面好。”   柳荒年不由分说的拒绝他的请求,好脾气的解释道:“桃花源地势复杂,多种诡异现象,而我们已经进入了朝露峰范围,谁也不知道晚上会出现什么。你又不会法术,你出去了我保护不了你。”   “那你就能保护你自己了?”秦鹤归反问道。   “我能活下去。”   “那如果你走后我遇见了新的危险,谁保护我?”秦鹤归换了个角度思考,“随随便便一个小妖都能要我命,所以你还是带上我比较好。”   他说着说着戏精上身,哭哭啼啼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男子独居深山老林,我娇柔,我无知,人人都贪图我的美色,如今我还体弱多病苟延残喘,万一碰上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小妖精人家可怎么办呀!可怎么办呀!你为什么不带上我,是初念的迷人还是妹妹的美丽?你别解释,我都懂,你就是不爱我了!”   啧,戏真多。   柳荒年沉默片刻,抬眼道:“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懂?”   “懂!很懂!”秦鹤归使劲儿点头,“带上我,我打架贼强,一板砖撂倒一个。”   于是两个饥肠辘辘的大男人就出门狩猎了。   冷风吹过,桃花飒飒,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勉强看见两米范围之内的景色。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也没碰到什么野兔野鸡飞禽走兽,干脆就当出来看看风景了。   秦鹤归抬头看了眼黑如浓墨般的星夜,几缕白飘飘的浮云流烟,满目璀璨耀眼的星星,以及静静凝视大地的婵娟。   “师……柳荒年,你看这算不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秦鹤归本来想叫男主为师弟,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份都暴露就没必要再冒充人家师兄了,改口叫他名字。   “还行。”   “我叫你名字没问题吧?”秦鹤归试探道。   “恩,可以。那你真名叫什么?”   “诶?”秦鹤归笑了笑,“我名字就叫秦鹤归,和你大师兄重名了。”   “哦。”   过于无聊,秦鹤归就絮絮叨叨的吹起自己的光荣生涯,柳荒年耐着性子倾听,在听见他说自己跟人家小姑娘打架结果输了的时候,笑着转过头。   这一转头不要紧,就是差点没命了。   柳荒年忽然脸色大变,哑声道:“秦鹤归,闭嘴,别动。”   秦鹤归知道男主看见了什么东西,立马闭嘴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指挥。   桃花源中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究竟隐藏着什么。秦鹤归跟出来的原因有三,一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二是因为离开男主自己处境可能更危险,三是害怕柳荒年出事。   他选择了全身心的信任柳荒年,这种时候自然是全方位服从命令。就想柳荒年说的,他不会法术,保护不了自己,但他起码不能拖后腿。   秦鹤归稳住心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清朗的轮廓和坚毅冷静的眼神。   尼玛的怕什么来什么,跟着男主准没好事。不是遇见匪徒就是遇见妖兽,不是遇见绑架就是遇到强 奸,过于歹毒。   柳荒年倏然伸手拉住他,冰冷的手覆在秦鹤归的手腕出,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声音冷冽如寒冰,“别回头,有妖兽白虎,打不过。”   秦鹤归毛骨悚然,言简意赅道:“跑还是应战?”   “跑。”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撒腿就跑,秦鹤归手腕被柳荒年死死擒住,力道过大,导致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骨骼快被捏碎了。可背后的白虎长啸一声,精神抖擞的扑上来,柳荒年带着秦鹤归轻巧的绕过桃花树,和白虎绕圈,节奏有序,不紧不慢的进行撤退。 第22章 非礼男主怎么破   两个人迂回前进,利用桃花源如迷宫般的桃花林隐藏身影,与白虎来回纠缠。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啸声,身后是白虎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秦鹤归总觉得白虎的利爪就要抓破自己的后背,忍不住要回头看,柳荒年低声喝道:“别回头。”   白虎猛地扑在秦鹤归身后,柳荒年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他,脚尖一点换了个方向,再一次把白虎甩在身后。   秦鹤归跌跌撞撞的跟着柳荒年跑,气都喘不匀,力不从心道:“跑、跑不了!气喘不过来!”   “能跑,跟着我。”   一白一青的身影在黑夜中穿梭跳跃,白虎紧追不舍,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桃花片片飞落。   柳荒年步子巧妙,虽打不过白虎,但也不会被白虎伤到,躲避的状态也比较沉着冷静,没有半点狼狈相。   男主不愧是男主,连逃跑都那么帅。   同样是逃跑为什么他脸红不心不跳,而我就累的就如老狗,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两人能与白虎保持几十米的距离。   这白虎乃是妖兽,力大无穷脑子却不好使,被柳荒年团团戏耍,一会儿便头昏眼花,摸不清方向了。   秦鹤归虽然不会仙法,但这具身体的底子还在,被柳荒年带领着进行躲避倒也勉强跟得上,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嗓子都快吼哑了。   最后两人趁白虎被树藤缠住脱不了身时,抓紧时间迅速跑回了山洞。   秦鹤归刚刚跑进山洞就腿软了,跌坐在地上,冷汗齐刷刷掉落,刚刚的恐惧还未消散。   他恍然间觉得比中考高考还刺激,心率不齐,大口喘气道:“我、我操!吓死老子!太他娘的刺激了!这他妈的才叫男人该玩的游戏啊!爽!”   “躲进去,别在这里。”   柳荒年瞅他一眼,淡定的往山口堆石头,然后进行布阵,面无表情,甚至还能抽空看他几眼,一副根本没在怕的样子。   就是逃跑速度比谁都快。   秦鹤归见他这般镇静,自己也不好意思大喊大叫了,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悻悻然躲进山洞深处。   只见方才燃烧的干柴已经熄灭,暗色的碳木上只余半点火星在黑暗中发光。   随着洞口被一点点堵上,清冷的月光也照不进来,山洞里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恰逢春寒料峭之时,一到夜晚就寒风刺骨,深入骨髓的冰冷如鬼魅一般缠绕上来。   柳荒年堆好了石头,转身跟了过了来,见火灭了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蹲下来取了新的木材,干净利落的进行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几下就把火点燃了。   微弱的火光照亮石洞。   少年俊秀脸庞倏然出现在视线内,眉眼低垂,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脸部阴影变幻莫测,忽深忽浅,忽长忽短。   “点燃了,一会儿就不冷了。”   “哦……你没事吧,脸色不大好。”   柳荒年站起身,纡尊降贵的看他两眼,半晌才轻描淡写道:“没事,跑的太久有点累。”   白虎在山洞外嘶吼,石破天惊,惊起林中鸟。秦鹤归甚至能听见它撞击堆积在洞口石块的声音,激烈残暴,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进来。   秦鹤归下意识看向柳荒年,张了张嘴:“它——”   没等他说完,柳荒年就轻轻摇头,安抚般拍拍他肩膀,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似死水般激不起半点波澜。   “我布了无间阵,它进不来了的,你放心吧。”   无间阵是比较简单但是很实用的阵法,能吸取阵中大部分力量,一般都来拿做抵御对方攻击,起保护作用。   火光摇曳,人影交融。   秦鹤归噎了一下,仍然有些后怕,“那是什么妖兽?很强吗?”   柳荒年靠着墙壁坐下,嗓音是说不出的疲惫劳倦,缓缓道:“很强,七阶妖兽白虎。幸亏这只是幼崽,还没成年,智商不够高,速度不够快,不然刚才没命了。”   “咱们差点为了吃丧命,这波太亏了。”   “就当长见识。”   秦鹤归转念一想,男主金身不破buff照耀全世界,怎么可能被个妖兽给杀了?   他嬉皮笑脸道:“我都说了你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怎么就不听劝呢?所以啊,听哥一句劝,还是白天出门吧。”   柳荒年嗤笑一声,合眼道:“我累了,今天先休息吧,你不用担心出事,我会保护你的。”   末了又补充一句,“信我。”   秦鹤归也觉得累了,看着少年眉眼间掩不住的疲倦,也跟着闭上眼,轻声道:“好,我信。”   柳荒年没有回答他。   说着累了,可秦鹤归的一根神经还是绷得很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断裂,思绪过于清明,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   秦鹤归摸了摸坚硬的石壁,觉得太冷了些,打了个冷颤。又见柳荒年坐在对面,手没有再像平日那般警觉的死死捏住剑柄,阖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的柳荒年再无半点戾气,收敛了一身嶙峋料峭的刺,眉眼很温顺,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鼻高梁细,火光照耀下,冰冷的唇线也显得温柔许多。   可他嘴唇微微泛白,眉头蹙在一起,显然很冷,就如独自横穿冰川的孤独游人,在无垠的雪中就像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子,过于卑微单薄,就要被风雪掩没在地底。   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比苍茫的大雪还有了无生气,眼睫下透出浓墨般的青黑,连呼吸都微弱的好像随时要消失。   两个人挨着会热和一点吧。   秦鹤归这样想着,悄悄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挪过去挨着他,不敢靠的太近,就像矛盾的刺猬,在冬日里祈求温暖又不敢相互依偎。   保持着肢体不接触,秦鹤归双手合十,不断默念道:“男主啊,太冷了咱就互相取个暖您老别介意啊——”   阿弥陀佛,神仙保佑!男主千万别杀我!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就取个暖,天一亮我就滚!   他正在祷告,哪知身边的人感受到热源,迷迷糊糊的往他身上靠,冰冷的手扶上他的腰身,然后,修长的身躯瞬间压下来!   秦鹤归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嗷嗷叫出来。   夭寿啦夭寿啦!   吾命休矣!   这他妈真的要死要死要死啊!   王后雄曲一线薛金星葛军牛顿爱因斯坦奥斯特马克思快保佑我!函数护体!力学洗脑!唐诗三百首单曲循环!   两个人半拥半倒在地上,柳荒年压在秦鹤归身上,睡得昏昏沉沉,桔梗花和梅花香味互相交融,尾调偏苦,随着烈火摇曳,气氛变得氤氲炙热。   “柳哥?”   秦鹤归瞠目结舌,头皮发麻,以为他醒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动也不敢动。   可柳荒年依然紧闭着眼,呼吸均匀,淡淡的略带苦涩的桔梗花味蔓延开,没有动手动脚,就只是单纯的抱住他,把他当成暖宝宝取暖了,乖的不行。   “你醒了吗?”   然后他听见柳荒年小声的喊了个人名。   姓顾,名字没听清,但能听出来是个女人名字。   秦鹤归声音压的很低,“顾什么?”   他想了想原文中是否有姓顾的女性角色,筛选了半天也没能选出来,原文中别说姓顾的女性角色了,连姓顾的角色都没有。   “顾自愈……”   “自愈?什么破名字?到底顾什么?”   柳荒年头埋在秦鹤归颈项处,呼出热气,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惹得秦鹤归赫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种暧昧不清的姿势,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环境,这种漂亮清秀的小男生,我他妈的就算是钢铁直男也顶不住啊!   男主啊——   你他妈这是在诱我犯罪啊——   秦鹤归心中叫苦不迭:“男主你再这样下去老子一世英名不保了!明天起来你还不砍了我!这他妈是你非礼我不是我非礼你啊!”   可少年像是小猫一般乖顺的蹭了几下,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就没有再乱动了,声音很软很低,和平日里高深莫测故作深沉的嗓音完全不同,的确还没清醒。   “我怕……打不过……弱了……”   秦鹤归应道:“打得过的,你不弱,也别害怕。”   其实心底触动挺大的。   他忽然就懂了,柳荒年不是不害怕,他也怕的不行。   毕竟柳荒年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真的经历过大风大浪?被锁在青云门七八年,一出门就被高阶妖兽追杀且修为并不足以抗衡,又怎么可能不怕?   只是他太懂得要伪装自己了。   他会假装坚强,会假装云淡风轻,会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就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到了夜晚他睡着了,冷漠的面积脱落,那些试图埋藏的懦弱就都暴露了。   他很害怕,怕到要紧紧抱住秦鹤归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生怕自己一个松手身边人就抛下自己而去。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鹤归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的年少轻狂,白天里跟混混校霸干架,跟老师顶嘴,双手插在兜里把书包晃来晃去,对着街边路过的漂亮小女生吹口哨,天天被全校通报批评,大名全校皆知。   那么叛逆那么自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到了晚上还是会哭,躲在被窝里歇斯底里的哭。   柳荒年又何尝不是呢。   秦鹤归哑然失笑,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再也不像十七岁,会奋不顾身的去跟人打架,会因为一句话暴怒,也不会再刻意伪装自己难为自己,开始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所有的梦想止步于白开水。   那些满腔热血,那些豪情壮志,终将被岁月消磨,磨平所有料峭嶙峋的棱角,去掉伤人的刺,从一块突兀锋利的怪石演变成一块小小的、光滑的鹅卵石。   秦鹤归轻轻道:“你害怕了就别装,很累的。”   柳荒年又念了一遍那女子的名字。   秦鹤归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认真倾耳去听却再也听不真切,只能听见一个顾字。   其它的模糊沙哑如嘴里含了一口水,含糊不清,实在听不清。   抱住老子你还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呸!果然是绝世渣男!种马本色!   秦鹤归啧了一声,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蹙起,又把几缕发丝给他撩到耳后,低低骂道:“白眼狼。”   蓦然听见雨声。   山洞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雨声渐大,落在树梢林间,再顺着叶脉蜿蜒凝聚成细长的水流落下。   一滴、一滴、一滴……   有几滴雨点通过石缝渗透进来,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明显,哒哒哒的落在地上。   柳荒年不安分的动了动,把秦鹤归抱得更紧,细细的胳膊绕在他腰身上,紧到他险些喘不过气,只能无奈的笑着叹息,“冷吗?”   他艰难的伸出手扶在少年尚且单薄坚韧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像是在哄宠物狗一般好声好气道:“别怕啊。”   雨声越来越大,白虎的撕啸声早已停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石洞外有雨敲打在石壁上的声音,夹杂狂风声,树叶摩擦声,幽幽的从石洞外传过来。   “柳荒年,下雨了。”   “你听过雨吗?”   “其实雨声很好听,但是我之前有关节炎,一到雨天就疼,疼得我下不了床,所以我不喜欢下雨。”   “你明天醒了别打我行吗?”   “算了你肯定要揍我,你明天别打我脸就行。”   “但我觉得是你占我便宜,因为我是穿书的,你才是男主,基佬定律都是你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你,所以这算你非礼我。”   “我现在把你踹开你还会打我吗?”   “看在你救我两次的份上,我屈尊给你当一次暖宝宝?”   柳荒年完全没反应。   “啧,睡得真沉。”   秦鹤归嘟哝几句,见柳荒年睡得安稳,自觉没趣,再一次默念阿弥陀佛,也便揽着他沉沉睡去。 第23章 面对大佬怎么破   秦鹤归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只见柳荒年站在山洞外,面色凝重,长剑出鞘,手指无意识的在剑柄摩挲,剑锋闪着寒光。   秦鹤归:……   我感觉他要砍我了。   他,柳荒年,《我当魔王那些年》正牌种马男主,一生长达十万字,明明在原文中一万字的时候就已经破处,然而如今过去了五万字的内容,他才只牵了一下小姑娘的手。   别说本垒打了,一垒都没上!   更可悲的是,他的“初夜”交给了自己一生的死对头!   这真是一个丧(ga   )心(de)病(piao)狂(lia   g)的故事啊。   柳荒年蹙着眉头,因为轮廓深刻鲜明,面容像是黑白切割的古老庄严的西式大教堂。可是他的眼珠又是笼罩上雾霭似的灰,阴沉沉的好像笼着雾的城市。   他在走神。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回首。矜冷的眉眼在初晨的阳光下有些慵懒轻佻,唇瓣不再是冷冽的白,有了浅浅的橘红色,桃花眼角微挑。   “你……”   少年特有的清冷嗓音低低传到耳边,隔着十米的距离,声线微沉。   听这语气,是来兴师问罪的!   秦鹤归想也没想,条件反射般扑腾一声就跪下,干净利落,完全无视了膝盖骨的哀鸣。   “ 大哥且慢!听我解释!”   “……”   “昨晚是我见色起意,是我狼心狗肺,是我鲜廉寡耻,任打任骂给踹给骑,洗衣做饭烧火捡柴我全包!”   如果眼神冷可以用来发电,那么柳荒年的眼神产出的能源能够媲美一整座三峡发电站。   见柳荒年脸色越发阴沉,他连忙嚎道:“昨晚我瞅你冷的瑟瑟发抖,小脸微红,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柳荒年阴森森的刺了一句:“骂我?”   “没有没有!反正当时我一拍大腿想着这不行啊,哪能让你冷着了!苦谁也不能苦孩子啊!正想着给你披件衣服,哪知道你自己抱过来了!真不是我先动手的啊大哥,我就算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对您下手啊,这都是误会!误会!”   秦鹤归作势要来个响亮的磕头,“大哥饶命!好汉饶命!”   柳荒年:“……其实我就擦一下剑而已。”   “男主大大啊,咱们也算同生共死过的革命兄弟了,有着深切的革命友谊,不能因为一场误会就断了啊!”   柳荒年撇过头,特嫌弃道:“谁要跟你当兄弟。”   “你不跟我当兄弟了?”秦鹤归眼巴巴的问道:“难道……难道……难道你变心了!”   柳荒年冷笑两声:“装腔作势。”   我如此真诚的热情的深情的告白,旁人听了都感动的热泪盈眶,鼻涕长流,而你却说我在装腔作势。   秦鹤归泫然欲泣,颤巍巍道:“你居然不信我!你居然不信我!”   一种被智商二百五霸道总裁误会了的小莲花附体的感觉,他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歇斯底里的想要展现出自己坚强善良的一面,阴阳怪气的嚎道:“噢不!秦鹤归!你不能哭!你是最棒的!你要相信自己!耶!”   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过。   两人人大眼瞪大眼,场面一度很尴尬。   少年立在这头,而青年跪在那头。   少年一脸冷漠,而青年戏精上身。   良久,柳荒年不耐烦的冲他扬扬下巴,“你怎么那么多戏?给我起来,别跪着。”   “男主,你听我说,昨天晚上真的什么也没发生!”秦鹤归慌乱的向天竖起四根手指,一本正经、铿锵有力道:“我以后再也不乱碰您!我发誓!我要是再瞎搞我就天打五雷轰!”   男主大大,快看我真诚的眼神!   这个时候,一道惊雷划过晴空万里。   然后就下起了暴雨。   秦鹤归:……   柳荒年:……   这雨来得真他娘的及时!妙啊!实在是妙啊!刚刚还是大晴天,万里无云,突然飘来无数乌云,瞬间下暴雨,这操作你敢信?   秦鹤归怀疑这是系统干的,但是他没证据,只能干巴巴的舔了舔唇,毫无说服力:“……这是个意外你信吗?”   柳荒年手依然按在剑柄上,转过头,淡淡的抛下一句话,“你昨晚,流口水了。   “啊?”   柳荒年叹了口气,“你傻站在外面做什么,下雨了看不见?”   “看得见看得见!”   “那还不进来?”   柳荒年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见他畏畏缩缩的贴着墙走,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顿时就冷冰冰道:“你好像很怕我。”   秦鹤归停下脚步,讪笑道:“呵呵,有吗?可能有一点点吧。就一点点。”   柳荒年一言不发,突然眯起双眼,反手拔剑,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灵力狂暴的流转。   秦鹤归再一次吓得魂飞魄散。   救救救救救命啊!杀人啦!警察叔叔保护我嗷!!   男主是我还不够真诚吗?!   你明明就是想要砍我,让我进来躲雨就是为了换个狭小的地方以防我跑了!   您老别拔刀!别拔刀!我马上跪下道歉,有话好说,道歉下跪磕头求饶都不是问题!您尽管提要求,我都可以!   剑身毫不留情的直直向秦鹤归刺去!   秦鹤归当然躲不过男主绝情的一击,想着反正也跑不掉,干脆就闭上眼享受被打的快乐。   早死早超生,三天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过了三秒,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四周很寂静,以至于山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加肆无忌惮,触动着每一寸感官。   男主这剑刺歪了?   秦鹤归试探性的睁开左眼,见他没动静,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睁开右眼。   只见柳荒年一剑贴着自己的发梢,与喉管擦身而过,刺在他身后,眉头紧锁,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主大大……要不然我躺好您瞄准了再刺,不然怪丢渣男团的脸。”   秦鹤归以为他是紧张一剑刺歪了,现在正在暗暗生闷气准备再砍自己,顿觉人生无望,自暴自弃道。   “来吧!是兄弟就来砍我吧!”秦鹤归如是说道。   柳荒年冷冷的瞅他一眼,搞不懂他的脑回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睥睨道:“谁说我要杀了你了?”   “你不杀我你杀谁?”   柳荒年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快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卡在喉咙间,换成了轻蔑的语调:“让开,别挡道。”   秦鹤归:???   就……就这样啊?   秦鹤归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柳荒年四顾流盼,目中无人,手里持着长剑,彻底无视了他。   我还是太年轻了,完全搞不懂男主的行为举止。   “我好像看见那小鬼的真身了。”柳荒年收了剑,转过身看着青年细长的丹凤眼,眼眸湿润,呈现冷若薄冰的琥珀色。   柳荒年垂眼,很认真的说道:“我们可能摊上事了。”   “为什么啊?”   “你还记得你之前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秦鹤归一拍大腿,“那可多了!买彩票从来没有中过,打牌从来没有赢过,买汽水从来没有再来一瓶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柳荒年微笑道:“当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我觉得吧,你们这个世界是真他娘的玄幻啊!无视重力,无视进化论,无视生物学和人体构造,而且每个角色脑子都不太好,所以我觉得都很奇怪,目前为止还没有遇见过正常的事情。”   “……”   柳荒年没有说话,就只是如履薄冰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深沉冷冽,收敛了坚韧嶙峋的杀意。   “其实、其实也有吧。”   秦鹤归突然觉得舌头都捋不清了,结结巴巴道:“之前被一个人推下过水,但是我没有看见任何人。对了,当时还有那、那张手帕!我在地上捡到它,然后就被人推下去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顺着河流漂到了下流河岸,村民们救了我一命。然后……然后我就遇见你了。”秦鹤归想了想,又补充道:“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有那张手帕,但是被你给烧了。”   柳荒年想起了在溪边遇见他的情景,满脑子都是那疲惫的神色和温柔的笑容,原本泛着金属般白光的手为了采药变得粗糙干裂,划伤了不少。   那样又笨又傻的秦鹤归。   “我知道了。”   “哦……”   过了很久,柳荒年才幽幽解释道:“这应该是一种小妖。叫做山鬼。”   “传言山鬼很喜欢唱歌,而且力大无穷,身体半透明液体状,还会随着周围环境变幻而变幻颜色,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秦鹤归咦了一声,“你是说我们之前听见的那首儿歌是它唱的?”   柳荒年颔首,眼神矜冷,“大概。八九不离十。”   “它会杀人吗?”   柳荒年抱着剑,懒洋洋的笑起来,慢条斯理道:“师兄,你这个问题很白痴。”   秦鹤归摸摸鼻子,自己都被它搞死那么多次了还不明白它杀不杀人吗?   “其实一只小妖我并没有放在眼里,但是——”   柳荒年语调一转,竟然带上了一丝疑惑,“根据史料记载,山鬼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灭族了!末法时期结束以后,审判界联合青云门一起编写了《百妖谱》,费时数十年,倾注了大量心力。我详细查阅过该典籍,上面说的很清楚,山鬼早已灭绝,绝对不可能还存在于世间。”   【嘀——关键抉择出现——进入强制人性化选择。】   【A.“山鬼是怎么灭绝的”】   【B.“山鬼最后出现的地方”】   【C.“和山鬼有关的故事”】   【以上三个选项皆可获得提示,请谨慎选择。】   系统忽然出声,秦鹤归沉思片刻,“山鬼是怎么灭绝的?”   柳荒年缓缓道:“山鬼是末法时期一位魔族首领最喜欢的宠物,结果那位魔族首领背叛了魔族导致魔族节节败退,魔族人便把怨气撒在了山鬼身上。时间一长,山鬼在魔族无无立足之地,又因为被看做是魔族的象征而不被人间所接受,最后便灭绝了。”   秦鹤归笑了笑,“还不明显吗?这次的事情和魔族有关。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我们是先回门派禀报师父还是直接上山?”   柳荒年收敛了笑意,看着山洞外连绵不绝的雨滴,慢悠悠的把玩剑柄上青白色的剑穗,良久,才咬字清晰道:“幕后人不愿让我们上山,我们就偏要上山,看看究竟是他先收服我,还是我先烧了他的花果山!” 第24章 我觉得男主脑子有问题   于是秦鹤归就跟着柳荒年上山了。   刚刚下过雨,山间小路还有些泥泞湿润,一走便是一个脚印。水柱顺着暗绿的叶脉蔓延汇集,终究不堪重负的落在地面;斑斓蝴蝶停在桃花之上,单薄翅膀在阳光的抚摸下熠熠生辉;光线从重重叠叠的叶片透过,忽明忽暗,落下透明的光圈。   山间空气很好,闻起来极其清爽。   秦鹤归跟狗似的使劲儿吸了两口,叹道:“这他妈才叫真正的空气啊,城市里都什么玩意儿,简直就是汽车尾气和工业废气的天下!”   “看路。”   柳荒年淡淡道。   “我看着路呢!我又不傻还能摔了不成,你这人就是瞧不起——”   秦鹤归说着说着,稍一不留神脚下一踩滑,瞳孔倏然缩小,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这脸被打的啪啪响。   好在他扶了一下旁边粗糙的树桩,才没有摔倒。就是这双手细皮嫩肉的,不过是和树皮互相摩擦,居然擦掉了一块皮。   因为是蹭掉了一层皮,加上原主的肤色本就是偏冷调的白,导致一片红一片紫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秦鹤归也不是不疼,就对着手心小口小口的吹气,仍有些心有余悸:“人真不能随便乱立flag,容易挂。说真的,从这摔下去会死吧。”   桃花源地势险峻,处处都是陡崖峭壁,独天得厚的优势让它山间有许多瀑布,卷起桃花漫过潭水,织成一副粉红色的山水画。   “伤着了?”   前方的少年回头,眉眼慵懒寡冷,露出的颈项修长,喉结下的阴影深浅变化,似一只骄傲轻狂的天鹅,居高临下的瞥他几眼。   然后他嗤笑一声,语气轻蔑:“叫你看着点路,不听话,这就是教训。”   这种傲娇加病娇的即视感怎么回事?   男主的中二病又发了。   秦鹤归:“你正常说话,别装逼。”   少年身前是粉白色的桃花,身后是潺潺流水,几块光秃秃的暗绿色巨石镶嵌在峭壁上,桃花纠缠着流水,绵延曲折,水流清澈,沿着青滑的石壁蜿蜒而下,汇聚在地上的小石潭里,又被纷飞的桃花铺满,仿佛织锦覆盖在水面。   他神情寡淡,桃花眼潋滟春光,清幽万分,“秦鹤归,走路看着些。你摔了我绝对不会管你。”   秦鹤归点点头,汗颜道:“大哥说的都对。”   忽然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刮过,林间沙沙作响,绕是秦鹤归再神经粗也察觉到不对劲,僵直了身体。   柳荒年也面色凝重,哑声道:“过来。”   “是山鬼来了吗?”   柳荒年向他摊开了手,指骨分明修长,泛着冷白的光,神情很平静,用最淡漠的口吻道:“不知道,来我这里。”   然而秦鹤归不知好歹,嫌弃道:“干嘛啊,我一大老爷们走两步路还要你牵啊,瞧不起人是不是!”   柳荒年一挑眉头,黑眸微动,似乎有黑色浪潮在翻涌,不容置疑道:“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   秦鹤归刚想说“能不能别牵手很基佬”,系统就叮铃一声。   【嘀——关键抉择出现——进入强制人性化选择。】   【A.开心的走过去 】   【B.娇羞的要抱抱】   【C.兴奋的扑上去】   秦鹤归:……   秦鹤归真心无语:“兄弟,你能告诉我这算什么关键抉择!你就是想骗我搞基!你看不出来男主他老人家眼神有多基佬吗!”   ABC三个选项,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秦鹤归犹豫了半天,惆怅的看向山河大野,目光哀怨无奈,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沧桑,长长叹息道:“作为一个四川钢铁纯爷们,我宁折不弯,我铮铮傲骨,那无穷无尽的山峦代表了我的志气!那无可触及的苍穹代表了我的骄傲!那滚滚东流的江水代表了我的忍辱!啊,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倒计时三秒。】   秦鹤归嘴角疯狂上扬,掷地有声道:“我是堂堂正正的猛男!所!以!我!要!抱!抱!”   可以,这很猛男。(大家把猛男打在公屏上)   秦鹤归又连忙道:“兄弟你别操控我身体!我自己走剧情!我能演!你他妈演技太那什么了!”   系统表示你强你上,出事了咱不负责。   柳荒年刚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秦鹤归就狡黠的笑起来,丹凤眼弯成好看的半弧,“行啊,那你抱我?”   柳荒年一挑眉头,日常冷漠脸:“抱你?干什么?”   果然是高冷的男主。   系统只是说了做选择,可是不代表柳荒年就会遵循。他一个大老爷们要抱抱,柳荒年肯定觉得瘆得慌。   秦鹤归笑呵呵道:“你不是要我过去吗?要么你抱我过去,要么我就站在这。”   柳荒年:“关我屁事……”   怕鬼的又不是他,山鬼的目标也不是他,秦鹤归这傻子还没搞清楚情况吗?   柳荒年看向对面笑意盎然的青年,他的眉是弯的,唇是笑的,长发慵懒的披散下,半遮半掩眉目,依稀间有晶莹的荧光闪烁。   于是他啧了一声,一把拉住那人的手,扯进了自己怀里,顺势揽上他的腰身,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寡冷的桔梗花味翻涌而来。   秦鹤归腿一软,差点没被吓到心脏病发。   “你要抱那便抱。”   “我后悔了!”秦鹤归心猛然一跳,哭丧脸道:“我就说说而已,你真信啊?”   柳荒年慢悠悠的笑起来,“晚了,我当真了。”   “大哥你真打算抱我啊?我开玩笑的……”   【嘀——宿主不能逆改选择!强制逆改将召唤天雷劈死你!】   秦鹤归话说到一半,又悲痛欲绝的仰天大笑,咬牙切齿的改口道:“哈哈哈哈!您能抱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哈哈哈哈!”   柳荒年垂下头,长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轻轻拉过他的手,“伤哪了?”   “没怎么,擦掉一层皮。”   柳荒年长长的叹口气,过了半天才幽幽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省心了?”   柳荒年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侧腰,隔着单薄的里衣,甚至能感受到他手上浅浅的热度,惹得秦鹤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酥麻感从尾椎骨疯狂蔓延至全身。   操,再这样下去大事不妙啊!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柳荒年,踉踉跄跄后退几步,炸毛道:“操 你妈别碰老子啊!”   柳荒年眸色瞬间深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漫不经心的抬眼,“恩?”   “你别老是搞我行不行啊!瘆得慌你懂不懂,”   柳荒年静静的凝视他,神情料峭,身形挺拔,在光暗交界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嗓似磨过烟卷的砂石,冷而沙哑,却灼烧着秦鹤归一处感官。   “秦鹤归,你自己招惹上来的,我没打算放过你。”   他往前进了一步。秦鹤归立马后退两步,他进一尺,秦鹤归便退一寸。   最后秦鹤归华丽丽的踩在小石潭旁边的青苔上,脚一滑,再一次摔了!   柳荒年:……   秦鹤归原本因以为这小石潭不深,哪知深不见底,不管怎么样脚都碰不到地底。加上他一落下去就被水呛住了,呼吸不畅,再一次陷入了死亡边缘。   于是就出现了在水里疯狂扑腾的局面。   柳荒年愣了一下,哭笑不得。   ……   “我他妈就日了狗了,你居然亲老子啊!”   秦鹤归一边拧着衣服一边怒视对面满脸无所谓的人,见他毫无悔过之心,立马就炸了,“我操老子已经浮出水面了还需要你救吗!你要是真想救你把老子扯上岸不就行了吗!你亲我干什么!真当人工呼吸啊!”   他说得激动不已,可少年只是懒懒的看他一眼,半仰在不远处的石壁旁,长腿懒懒散散的伸着,神情薄凉冷淡,似乎在嫌弃他大题小做,冷笑道:“亲你怎么了?会少块肉?”   “这是少不少肉的问题吗!这是尊严问题啊!你说你初吻给妹子留着不好吗!你亲我干啥啊!”   柳荒年纡尊降贵的转过头,冷白的手撑着下颚,骨子里透露出张狂和傲慢,淡定道:“还不是为了救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我怎么跟我未来老婆交代!”   秦鹤归已经彻底迷茫了,脑子乱成一团,前言不搭后语,进入一种得了失心疯般的疯癫状态。   “操 你妈的真傻比,不知道亲我干啥,妈的你小媳妇依依还不哭死在厕所,我初吻也交了,亏死了啊啊啊啊!”   柳荒年倒是很乐意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每一个神情变化,嘴角一直噙着笑意,眼底翻涌着深沉的墨色。   这人怎么这么笨啊。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秦鹤归落水后,柳荒年也跟着跳进水里,本来想把他从水里扯出来就行了。结果秦鹤归这人居然自己浮出水面了,完全不需要自己救,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尴尬至极。   秦鹤归疑惑的看着他,半天才问道:“你……跳下来干什么……”   为什么要那么慌张的跳下来?   柳荒年一时间竟然慌了手脚,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力。   秦鹤归歪头看着他。   青年就在自己面前,他长发湿漉,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锁骨线条深刻桀骜,睫毛上面都还挂着水滴,??依旧是那张寡冷的脸,像是冬夜覆盖的清冷薄雪,和浓烟纠缠不清。   他的唇泛着橘红色的光,唇红齿白,唇瓣边也有几颗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抚摸下划过薄薄的唇面。   柳荒年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   哪怕此刻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   然后他就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在青年的后脑勺上,几乎粗暴的把他往自己这边按,在他尚且恍惚的眼神中,不由分说的低头,最后咬住了他的唇。   两唇相贴,鼻尖相碰。   他的唇很冰,似是寒冬里的冷泉,和柳荒年温热的唇瓣相贴,一冷一热,瞬间燃起燎原之火。   秦鹤归显然没想到他会亲过来,傻呆呆的看着他,连反抗都忘了。   最后的最后,秦鹤归就暴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秦鹤归还在不远处歇斯底里的嚎叫,还没有缓过来。   柳荒年晦暗不清的笑着,只觉得离自己十米远的秦鹤归分外好看,腰细腿长,里衣紧紧贴着他坚韧单薄的身躯,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虽然没经过他同意就亲上去有失礼仪,但亲都亲了秦鹤归还能跑了不成。   其实也不算亲,就轻轻的咬了两下,没有伸舌头去舔他更没有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不过对秦鹤归来说跟世界末日没区别了。 第25章 我觉得男主情商有问题   秦鹤归跟柳荒年闹别扭了。   对于柳荒年耍流氓的行为,他表示很生气,非常生气,气到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他觉得男人之间可以打架可以撒泼可以痛骂对方祖宗十八代,可以共享游戏号零食笔记本,甚至女朋友都能给兄弟绿,但是,不代表兄弟就可以觊觎他纯洁的肉体了啊!   自从柳荒年无缘无故的亲了他一口后,秦鹤归简直气成河豚,一个人走在前面横冲直撞,莽得像头牛,如果不是柳荒年一直在身后跟着,估摸着他又要死几次了。   在秦鹤归第十次触发陷阱后,柳荒年无奈的从陷阱外面看着他,见他并无大碍后舒了口气,低声道:“第十次掉坑里了,你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   呸,渣男!玩弄人家的感情!   其实秦鹤归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的。   因为没穿书之前他很忙的,毕业后,早上他要卖花,晚上他要卖套,凌晨他还得蹲酒店门口卖药,顿时感觉生活好艰辛。   一周后,他把套一甩,把花一摔,霸气十足的开始卖验孕棒,一月后他扔下验孕棒,发无痛人流传单,然后卖术后保健品。   最后当了他当了三流小公司里负责搞传销的底层人员,一天到晚喝着白开水,和各类人员打交道,但老年人居多。   说简单点,他就是个买保健品的。   如今他穿书了,他决定痛改前非,努力做人,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很快,他就会从一个炮灰逆袭到配角,升职加薪,从此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唯一的问题是男主他太基佬了,眼神很基佬,说话很基佬,举止很基佬,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个依依秦鹤归都要怀疑他从来没有直过。   秦鹤归咬牙不语,在坑里仰头看了他几眼,又恶狠狠的别过头去。   柳荒年是真拿他没办法,只能软声道:“要我牵你上来吗?”   “你说呢!”   听他这话,秦鹤归瞬间又炸了了,瞪大了眼,像一只鼓着眼睛的金鱼,“我跟你讲,你不跟我道歉这事儿就没完!”   柳荒年道:“道歉?”   “废话!道歉!”   秦鹤归之前是卖保健品的,难免会被认为是骗子,天天被人拿着四十米刀追着砍,时间一长,逃跑能力一流。   卖保健品的人心理素质也必须杆杆的。不然会被喷子喷到狗血淋头,忍不住磕安眠药跳楼跳水割腕自杀了咋办?   因此,秦鹤归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很快,心理承受能力也很强,最多就沮丧一会儿,很快就会想开,投入新的生活中。   但也扛不住男主如狼似虎的攻势。   小心脏真他妈遭不住。   他认为自己的表情很凶狠,做到了传说中的双目猩红青筋暴起,然而柳荒年只是长长的哦了一声,语调一转,“秦鹤归,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能拿我怎么办?”   “呸!无耻下流卑鄙!白眼狼!狼崽子!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他骂的话软绵绵的,和当年青云门师兄弟欺辱柳荒年时说的话完全不是一个层次,毫无力度。因此柳荒年听起来就觉得不痛不痒,甚至觉得他那炸毛的样子很可爱,强忍着笑,满脸无所谓道:“对,我无耻我下流我卑鄙,还有什么快点骂,骂完还要上山。”   上个狗屁的山!   您自个儿慢慢去吧!   秦鹤归磨牙,不断告诫自己对面是男主惹不起,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憋的整张脸都红了。   老子守了大半辈子的初吻就这样交给你个种马!鬼知道你以后还要亲多少人!   最后秦鹤归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柳荒年我操/你妈!”   吼完以后舒服多了。爽。   但柳荒年特别淡定,不但没生气还笑着点点头,“你先上来,你上来了你操/我都行。”   忽然就被骚了一整脸。   秦鹤归愣了片刻,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的飙起来,咆哮道:“你有种下来!”   柳荒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笑意更盛,轻飘飘的问道:“确定吗?”   “……”   “你不说话我就下来了?”   秦鹤归想了想他跳下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按照柳荒年不要脸的惯性,他很有可能说自己崴到脚了或者突然就不会轻功了,非要跟他在这个黑黝黝的深坑里相处,孤男寡男独处一坑,指不定会摩擦出什么诡异的火花,搞不好还会被他给那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再生命大和谐。   秦鹤归光是想到这里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想了半天,秦鹤归不情不愿的伸出手,不愿意多看柳荒年一眼,感觉特别屈辱,冷冰冰道:“拉老子上去。”   这个求人的态度真是有够恶劣的,明明就不生气还装的那么生气。柳荒年无声的笑了笑,俯下身,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拉便把他扯上来了。待到秦鹤归站稳后,他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个人的手纠缠在一起怪肉麻的,秦鹤归又瞪他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没好气道:“干啥啊,松手!”   柳荒年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就想牵一会儿。”   “牵你妈啊!松开!”   秦鹤归粗暴的甩开他的手,可柳荒年不依不饶的贴过来,似狗皮膏药一般黏人,非要牵着他,很认真很严肃道:“师兄,我怕你又掉坑里了。”   “操/你妈!老子是傻/逼吗!你松开啊操!”   都掉进去十次了。   柳荒年嘴上说着好好好,答应的十分爽快,手上却没有放松半点力气,依旧紧握住他的手,笑意盎然:“师兄,别生气。”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嘀——关键抉择出现——进入强制人性化选择。】   【A.故作高冷的说:“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B.故作害羞的说:“其实人家喜欢你好久了么么么么么么哒”】   【C.故作忧伤的说:“你爱我或者不爱我,爱就在这里,从未离去”】   秦鹤归:???   这三个选项是认真的吗?秦鹤归看着这三行白色的蝇头小字,只觉得牙疼脸疼心肝子疼,一口心头血即将喷涌而出。   请问这真的不是故意恶搞老子吗!   当霸道总裁、蛇精病、婉约派诗人凑到一起,你会选择变成哪个?   权衡片刻,秦鹤归生无可恋道:“选A。”   主要是最后两个把喜欢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边,柳荒年一听就懂了。但是第一个霸总语录柳荒年肯定没听过,自然也就不明白其中的深奥。   于是秦鹤归斜着眼睛瞅着柳荒年,念出了那句羞耻度爆棚的台词:“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柳荒年的确没听懂,有些怪异的恩了一声,“这又是什么意思?”   秦鹤归完成了任务,瞬间变脸,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翻了个干净利落的白眼,“骂你傻/逼。”   骂完以后,秦鹤归后背一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男主大大在自己身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如狼似虎,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秦鹤归,你走慢些。”柳荒年小声的再次拉住他的手,目光须臾缱绻,语气带着几分委屈道:“我跟不上,就不能等等我吗。”   他眼睛闪闪发光,眼睫毛长到人神共愤,半垂着头,说话声也没有往日的沙哑低沉,而是软糯糯的,刻意伪装得很柔软。   这个A总想装O,有没有人管管?   操……怎么感觉真的有点可爱啊!   “卖萌也没用!”   秦鹤归口吻生硬,想要再次甩开他,可柳荒年吃了两次亏,这次直接死死捏着住他。   “不要生气好不好。”   大眼睛忽闪忽闪,睫毛精满脸哀怨。   “你不要给老子卖萌!”   虽然这样说,可秦鹤归还是快被他那副可怜巴巴的神情给萌化了,男主的颜值真不是吹啊,你看那眼睛,那鼻梁,那嘴巴,随随便便一个表情都好看爆了,更何况是这种低声下气的求和。   作为一个颜狗,秦鹤归表示真的坑不住。   柳荒年强忍着笑,控制着笑意不要从眼睛里溜出来,继续装可怜道:“昨天我受了伤,你轻一点,疼。”   秦鹤归不由自主的松了几分力道,柳荒年立马变本加厉的牵着他的手,忽然穿过他修长的指缝,十指相扣,骨节交缠在一起。   “你……”   柳荒年就说了一个字:“疼。”   多可爱一小孩啊,可惜是男主。面对柳荒年的示弱,秦鹤归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和他默默的对视十秒,先败下阵,缴械投降道:“好好好,我原谅你了!你别恶心我了!我不跟你闹了行了吧?”   【嘀——】   【好感度计算完毕——】   淡蓝色的光屏倏然出现在柳荒年脑袋旁。   【好感度:519】   【攻略值:58%】   【黑化值:1%】   “尼玛的攻略值又是什么破玩意儿……操,你们系统到底设定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秦鹤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感度终于是正的了,可是男主却瞧上他身子了。   【好感度:角色对您的满意程度,好感越高对方越容易为您做事】   【攻略值:角色对您的爱慕程度,攻略值越高对方越容易跟您表白】   【黑化值:角色的厌世程度,厌世程度越高越容易开启地狱模式,堕落成魔】   光屏浮现这三行小字,一会儿便消散在空中,似细小的萤火虫飞舞蹁跹。   柳荒年的黑化值太低了吧,已经和原文不一样了。原文中说过,柳荒年一开始就黑化了,所以黑化值应该很高很高,可现在才1%,很明显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   或许柳荒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秦鹤归这样想。   然后他想起了依依,又想起了青云门一众如花似玉的小师妹,还有传言中美到惊天动地的青云掌门。   这些人都是柳荒年的后宫啊。   秦鹤归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柳荒年指骨分明,肤色均匀冷白,泛着金属般嶙峋料峭的光,两个人的十指相扣,过于放肆暧昧。   难怪原文中那么多女人为柳荒年神魂颠倒,夜不能寐,他撩人的手段太高了,一会儿小狼狗一会小奶狗,把握时机特别成熟。   想到这里,秦鹤归蹙起眉头,偷偷的瞅他一眼,却发现柳荒年一瞬不瞬的凝视自己,眉眼间再无平日的慵懒轻佻,眼神温柔的能溺出水来。   “你盯着我干嘛?”   柳荒年肆无忌惮,“好看。”   “……你是变态吗?”   “变态就喜欢看你啊。”柳荒年眼眸含笑,闻声微微抬头,皮肤很白,眼睛笼在树叶的阴影中,露出一段清晰的下颌线。   真的,这人太好看了,色/诱太他妈犯规了。   秦鹤归悲痛欲绝,“哥你放过我吧,你后宫佳丽三千里没有男的,也不缺我一个,您这些话就留给未来媳妇儿吧。”   “不要。”毋庸置疑的语气,然后柳荒年又镇静补充道:“就要你一个。”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神仙剧情啊!   明明才几天,为什么柳荒年就变得这么基佬了啊!   秦鹤归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憋了半天来了句:“真的啊?”   柳荒年蓦然回首,嘴角上扬,“真的。”   秦鹤归又不说话了,柳荒年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便紧紧的跟着他,没有再多语。 第26章 我觉得剧本走向有问题   “柳荒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柳荒年想了想,慢吞吞道:“应该有吧。”   “那你招惹我干什么啊,你是喜欢师父还是喜欢依依还是喜欢小师妹啊?”秦鹤归停下脚步,“妹子不好看吗?你非要跟我瞎闹什么?”   “她们?”   柳荒年有些郁闷的转头看了秦鹤归一眼,喉结上上下下动了动,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她们?”   秦鹤归理所当然道:“她们长的好看啊。”   “长得好看我就喜欢?你也长的好看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   柳荒年感觉非常受伤,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原来在秦鹤归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风流成性招花惹草的流氓。   于是他就不开心了,眉头紧锁,就差把“我生气了”写在脸上。   他哀怨的看着秦鹤归,眼神里写满了快来哄哄我。   当然秦鹤归是个瞎子,他什么也看不见,毫不留情:“你这话说的,老子是爷们,还能让你喜欢不成?”   柳荒年默默的否认了他的说法,手指微微蜷缩,“她们对我的确很好,但我对她们没有歪心思。”   秦鹤归心里烦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关心他喜欢谁了,原文中柳荒年跟无数的女人上床,上床之前他都会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种假惺惺的话。   但一般都是为了骗人家小姑娘上床。   他见一个爱一个,除了师父在他心里还有几分地位,其他人都是拿来练功泄欲的,典型的工具人。   “长得好看你为什么不喜欢?”秦鹤归阴阳怪气的问道:“上次你还跟我说你喜欢依依呢!”   柳荒年:“……”   就他妈不该嘴贱。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他有些头疼道:“这些事你记得这么牢干什么?”   “我就在旁边看着我能记得不牢吗!”   秦鹤归想也没想,大声反驳道:“你当时还差点砍我!然后你还和依依搂搂抱抱,你还说你会永远喜欢她!你别不承认,你个渣男!”   柳荒年彻底噎住了,“我……”   这些事情还真他妈的发生过,他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你!”   秦鹤归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嘴皮子翻的飞快,“你既然答应了要跟人家小姑娘在一起就要一心一意,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肩负起丈夫的责任,给小孩老婆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在外面跟别人厮混!”   柳荒年默默的流下了后悔的眼泪。   当年装的逼,就是现在流的泪。   穿书世界第六系统提醒您:装逼千万条,媳妇第一条。装逼不规范,下跪两行泪。   秦鹤归越说越气,“你说说你这小孩干啥不行偏要脚踏两条船,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谈个恋爱吗?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广撒网没错,但是你捞起来的品质参差不齐,很大一部分都是狗尾草,你没事去惹一身风流债干啥呀!”   柳荒年骨子里的矜傲未曾消减半分,眉眼冷冽,像是一块棱角分明的薄冰,嗓音如卷袭过冰原的冷风,慢条斯理道:   “秦鹤归,你在乎这些儿女情长做什么?”   “……”   柳荒年镇定自若的抬眼,好整以暇道:“很重要吗?”   秦鹤归的嚣张气焰瞬间跌倒谷底,干巴巴道:“怎么、怎么就不重要了……你始乱终弃,你渣男,你,你,而且你刚刚还亲我了……”   “不就亲一下吗?”   柳荒年掩下慌张,轻佻的挑起眉头,强装出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神情薄凉寡情,轻飘飘道:“还是说,你没跟人亲过啊?”   “……”   我好想打他,我真的好想打他,他嘴好贱!   秦鹤归恼羞成怒,“操/你妈谁还没跟人亲个嘴了!老子当年读书的时候女朋友一天换一个,我天天跟人家亲来亲去,你这算个什么!”   柳荒年脸色不大好,有些苍白无力,但还是平静道:“那你在意什么?”   “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你凭什么亲我!”   秦鹤归像一只被拿走了鱼罐头的猫,一点就炸,瞬间炸毛道:“柳荒年!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渣男行为!”   “小心!”   柳荒年却脸色一变,瞳孔倏然缩小,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往自己这边一带,秦鹤归下盘不稳,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清冷的梅花香越发清晰。   一个不小心,秦鹤归的唇瓣擦过柳荒年裸露在外的锁骨,像是落下一个轻柔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他甚至能感觉到柳荒年身体猛然一僵,喉结微微滚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你干嘛啊!”   明明正吵着架突然来个抱抱怪诡异的。   秦鹤归暗自用力,想要推开他。奈何柳荒年力气太大了,就算他摆出了良家妇女受到调戏时专用的姿势,双手抵住对方的胸口也无济于事。   “别动。”   柳荒年低头看他一眼,额头上居然冒出细小的冷汗,擒着他腰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几分,嗓音急切沙哑,言简意赅道:“有人偷袭。”   “啊?”   一片桃花花瓣从突然远处袭来   那蕴含的力道,让人感觉这不是一片花瓣,而是一枚精密的暗器!   柳荒年眼疾手快,身体反应速度极快,抱着秦鹤归灵巧的后退一步,与桃花花瓣擦肩而过,斩落几根发丝。   卧槽还真有人偷袭!   秦鹤归一脸懵逼,脑子嗡嗡作响。   清冷而又带有几分妩媚的女人笑声从远处传来:“秦少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声音婉转哀怨,清冷中又带着异样的魅惑,只听那语调便知来者不善。   秦鹤归转过头,愕然道:“叫我?认识?”   一女子翩然而至,身着大红色绫罗绸缎,脸上用胭脂粉儿画着戏子妆容,扮相似是个小生。兰花指轻轻拈过鬓角,白色的粉扑在额头,唇瓣染上似血一般的艳红,白得透底,红得骇人。   一颦一笑都是戏子特有的风情。   就是穿的有点少,笔直细长的腿漏了大半,在红纱中若隐若现,脖子到胸口之间一片马赛克。   秦鹤归第一反应是柳荒年的小老婆又出来作妖了。   “秦少爷说笑了,娅姬已经恭迎少爷数十年了。”娅姬福了福身,身边烟雾缭绕,笑得勾人。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配角。”秦鹤归自然是不知道她身份的,暗自嘟哝几句,看向脸色阴沉的柳荒年,“哎!你认识她不?”   柳荒年回过神,把他从怀里放出去,摇摇头,“知道是谁,但不认识。”   “知道但不认识?啥意思?她到底谁啊?”   娅姬忽然轻飘飘的笑起来,柔声道:“秦少爷,才一年不见就忘了奴家了?”   秦鹤归理直气壮道:“没错,不记得!”   反正老子男主在手,复活甲在手,还能怕你不成!   娅姬勾起嘴角,仰天大笑,像每一个情伤反派冷笑道:“呵呵……是啊……你怎么会记得我呢……”   她凄凄凉凉道:“你是修仙人,你是正道之人,我配不上你。所以每一次,你都会忘记我,不管是上一世前,还是这一世,你永远,都不会记得我。”   这语气这台词,一听就是被抛弃了的良家妇女黑化后复仇打脸的剧本。   桥得麻袋!这位少女!你别自顾自的进入NPC模式!   老子到底要记得关于你的什么!你本来就是突然添加的角色,原文中你根本就不存在好吧!   “秦鹤归,你好狠的心啊!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这……”   秦鹤归无言以对,这熟悉的狗血剧情,这脑残的台词,看来又是一个大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柳荒年歪头,晦暗不清的笑起来,明明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凉,“师兄这桃花挺旺的啊,什么时候招惹的风流债?背着师弟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反过来说我始乱终弃……”   比桃花旺谁比得过你?   “你胡搅蛮缠些什么。”   秦鹤归无语,还没搞清楚状况,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连忙道:“等等!等等!这位大姐你谁啊!”   娅姬一拂袖,掷地有声道:“我是你的妻!”   秦鹤归:???   我本来是来打怪的,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死了两次,被老虎追,被柳荒年砍,饿着肚子好不容易找到boss了,然而你告诉我你是我老婆?   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穿书就送神宠老婆?开局就是12级SVIP?一刀999999?贪X蓝月?   “你别想赖账!”娅姬气势磅礴,“我有定情信物!”   欢迎来到修仙低配版《我和女鬼有一段情》《人鬼情未了》《姬女幽魂》《我的女鬼女友》。   秦鹤归哭笑不得,都给气笑了,“小姐,这么大事我自己咋不知道啊。”   娅姬气道:“你知道个屁!就你那记性你记得住什么!老娘都追着你砍了三世了你还他妈的记不住老娘!”   原来我们两个之间只要被打和打的关系啊。   秦鹤归反应过来,惊:“卧槽你还有理了?!”   柳荒年突然出声,不紧不慢道:“公孙十三娘,末法时期魔族四大将领之一,擅长舞扇舞剑,以公孙剑法闻名天下。本是玉面将军麾下的大将,但与人族大战前夕背叛魔族,后不知所踪。”   娅姬冷冷的看向他。   柳荒年温和笑道:“当初学仙界史记的时候觉得枯燥,只背了一点内容。那时候就很好奇公孙十三娘究竟到哪里去逍遥了,是否真如书上所说美人如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娅姬倒有几分惊讶,抿唇道:“聪明。怎么认出来的?”   “很简单。这山鬼乃是魔族特有的妖兽,只是数量极少。书上说您喜爱这种妖兽,传言您离开魔族时带走了一只山鬼,玉面将军一怒之下,一把火烧死了其它所有山鬼,从此人间魔族再无山鬼。晚辈忽然想起来,这天底下,恐怕只有您才拥有山鬼。”   柳荒年又缓缓道:“毕竟山鬼连着偷袭我们师兄弟数次,很难不让我怀疑您的存在。”   娅姬赞赏道:“不错,我便是公孙十三娘。”   “所以前辈,您为什么要说您是我大师兄的妻?他与您的时代,差了整整一百年。你们二人身份差距更是极大,您乃是远古时期战神,他只是金丹期小修士。”   柳荒年皮笑肉不笑,慢条斯理道:“更何况我们青云门入门之前都要验身,只有清心寡欲之人才能通过,师兄绝对是清白之身,又哪里来的妻?”   秦鹤归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虽然听不懂,但还是狗腿的附和道:“对啊对啊。”   “而且现在人魔处于休战期,签订了人魔和平条约,您却在这桃花源中滥杀,甚至多次偷袭我们师兄弟,究竟居心何在?”   秦鹤归继续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说得好,你居心何在?”   娅姬垂下眼,眼里带着几分惆怅,嘴上却毫不饶人:“居心何在?不就是想弄死你吗?你心里没点逼数?” 第27章 我觉得狗血故事有问题   秦鹤归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慢吞吞道:“好像没有规定要求我必须听NPC倾述她的悲催人生吧?”   柳荒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秦鹤归微笑道:“师弟,想不想感受一下可以白捡神器而且不用听NPC瞎几把乱扯的剧情?”   如果按照套路走,这个NPC很有可能扯一大堆屁用没有的狗血爱情故事,说来说去就是什么爱而不得,阴差阳错,欺骗背叛,小三白莲等等伦理大剧。   一句话,给她一个舞台,他妈的她能扯三十万字。   要知道,NPC反派的嘴炮话唠技能点都是满级,跟嘴上装了马达似的说个不停,如果放纵这妹子吹牛皮,这部小说将写一千万字才能迎来结局。   所以秦鹤归决定不逼逼,直接动手干她。   “嗯?”   柳荒年没听懂他的意思,但听懂了瞎几把这三个粗俗的字眼,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师兄,注意言行举止,稍微收敛一点。”   对面好歹是个女孩子。   “别在意那么多细节。”   秦鹤归一边指向娅姬,一边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师弟你看,她腰间挂着个银色铃铛,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娅姬腰间挂着一个缕空银白色铃铛,花纹繁复,雕刻着麋鹿莲花,风一吹过便叮铃作响,声音清脆干净。   【重要道具:锁魂铃】   【触发支线任务:夺取锁魂铃献给男主,帮助男主获得金手指a   d大佬的宠爱】   【奖励:完成任务可获得神秘道具一份】   系统布置了新的任务。   秦鹤归道:“小师弟,你品,你细品。”   听了秦鹤归的鬼话,柳荒年狐疑的多看了几眼,可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铃铛,只得摇头,“未曾听闻。”   哪知秦鹤归一拍大腿,继续乐呵道:“巧了,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就一个字!抢!”秦鹤归掷地有声道:“别逼逼,直接动手!”   然而柳荒年只是叹了口气,表示不赞同,“抢?有何用?”   “我咋知道有啥用啊,你只需要知道那是你的金手指就对了!这东西一看就是神器啊,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送神器的啊!”   而且都已经大摇大摆的挂在身上了,生怕柳荒年看不见。   秦鹤归道:“相信我,那将会是带你走上人生巅峰的重要道具。”   柳荒年恍然大悟,却还是摇头道:“对方太强了。”   秦鹤归不以为然,开启嘴炮技能:“哟哟,BGM!柳荒年,大兄弟,听哥一句忠心劝,你别逼逼,莫逼逼,不会逼逼别逼逼,学会逼逼再逼逼,逼了半天白逼逼,你TM真是个傻/逼,哟哟,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哟!”   看他架势一句DJ来首music即将脱口而出,鸡爪一提一放,乍一听还真他妈的有点押韵。   一名无辜的男主柳荒年:……   一名叫娅姬的NPC:……   莫名其妙想跟着摇头晃脑蹦迪857摇花手还有满目五颜六色的灯光是怎么回事?   被现代魔性DJ洗脑的二人同时陷入了自我怀疑的境界中。   “这些俗套剧情需要费脑子吗?干嘛非得听她瞎扯,能动手绝不逼逼!”   “怎么,你心虚了?”   柳荒年睥睨他一眼,冷冰冰的反问一句:“她说是你的妻,你慌着抢是想掩盖什么?”   老子心虚个屁!   秦鹤归咬牙切齿的踩他一脚,“你真傻/逼啊,你摆脸色给我看什么!都说了老子不是你大师兄,这妹子一看就是你大师兄惹的风流债关我屁事!”   柳荒年眉头皱了一下,闷闷不乐的垂眼,小声嘟哝道:“不开心。”   秦鹤归哭笑不得,“柳荒年,你不开心个什么劲儿啊?关你什么事?我谈没谈恋爱碍着你了?”   柳荒年道:“我难道还没有生气的资格了?”   “操,老子还没跟你算账你还生气我的气来了?!”   “算账?你是说你亲我那件事?”   “……我、亲、你?”   秦鹤归怀疑自己耳朵聋了,这人怎么还颠倒黑白瞎说话?半天才卡出几个字:“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吧?到底谁亲谁啊你心里没点逼数?”   柳荒年抬眼,慢条斯理道:“你亲了。我亲你和你亲我有区别吗?不都是四片肉相触?”   仔细一想没毛病!   秦鹤归彻底震惊,居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解气的又踩他一脚,“你怕不是逻辑鬼才!”   柳荒年吃痛,反而笑起来,蓦然俯身,沉重的阴影瞬间笼罩秦鹤归,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秦鹤归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他贴近秦鹤归耳廓,气若兰香,温热的吐息暖暖的绕过耳尖,少年用一种过于暧昧不清的声音哑哑道:“我记得那天在山洞里,晚上你抱住我了……”   “……”   “然后你流口水了。”   “……”   “衣服给我打湿了。”   “……”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干了什么啊?”   少年清冷的声音仿佛直接落在了心尖,生根发芽,根系扎进心脏,肆意横生。   操操操!   “你妈的别给老子偷换概念,要不是看你冷的要死不活谁管你?”秦鹤归涨红了脸,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恨不得回到当天一巴掌抽醒自己,管这种渣男干啥啊,冷死了不是更好吗?   “管我?”   柳荒年低低的笑道:“只有三种人可以管我。亲人,长辈,还有……我夫人。你觉得你算哪个?”   “我是你爸爸。”秦鹤归没好气道。   他真的被这些人刷新了三观,一把扯住柳荒年领子,“柳荒年,你别他妈得寸进尺啊。”   柳荒年却埋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领,然后又抬起头,幽幽的笑了。   秦鹤归跟着看了一眼,柳荒年的衣服过于宽松,他一个不经意就把他的领口扯开一大片,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修长矜傲的颈项,肌肤白的透明,带着病态般的寡冷。   恩?!卧槽等等老子的马赛克呢?!   马赛克你死去哪里了?!   为什么你给人家小姑娘腿上胸口上打马赛克却不给柳荒年这厮打马赛克!   少年露出的肌肤冷白均匀,袒露大片雪白如冷玉般的胸口,肌肉线条深刻清晰,张扬着少年人的活力轻狂。   尼玛的这身材我酸了。   秦鹤归眼睛都看直了。   然后男主大大就勾起嘴角,淡声道:“好看吗?”   秦鹤归:“……”   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看。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自然是要表示不服气很鄙夷。   “好看个锤子,不凸不翘不软,能跟妹子比吗?”   柳荒年不可置否道:“那倒是。”   他们两个互怼得过于入迷,导致倍受冷落的娅姬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啊!NPC没人权吗!你们问一下我和秦鹤归啥关系啊!倒是套老娘话啊!   这对狗男男还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在那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她原配还没死呢,这个桃花眼小男生就慌着上位,小婊砸,白莲花!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当小三!   娅姬哪里受过这气?瞬间怒了,高声喝道:“你们真当我是死人?!”   顿时风起云涌,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吓得秦鹤归脖子一缩,又镇定下来,自信一笑,“师弟,她的战力约为多少?”   柳荒年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忙中抽空看了一眼娅姬的大佬光环,又继续整理,冷静道:“初步分析,约为王者级别,战力999999+,如果她发火了,建议赶快跑,千万别回头。”   秦鹤归嘴角轻蔑上扬,问:“我的战力是多少?”   “约为10。”柳荒年冷冷的嗤笑一声。   “你的战力?”   柳荒年脸不红心不跳,特别谦虚:“勉强算5。”   “好家伙。”   卖了那么多年保健品的秦鹤归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哪里会怕一个999999+战斗力的魔族?   他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那种自信,那种张狂,那种邪魅,一字一句道:“别怂,干她!”   柳荒年就问了一句话:“你先上?我垫后?”   “啊?我?你确定?”   秦鹤归当然不会打架,狠话放完了就不知所措了,尴尬的看向柳荒年,瞠目结舌道:“难道不应该你先上吗?”   “不想打。反正也打不过。”   秦鹤归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们还是听她吹会儿牛皮吧?刚才那些话当我没说。”   柳荒年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根本就不是怂不怂的问题,他那是谦让有理,爱护女性。   柳荒年矜冷点头,“好。”   娅姬确定了,这两人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脸色臭到不行。   如果老娘不是NPC,绝对两耳光扇死你们。   秦鹤归对高空中长发飘飘,逼数爆棚的娅姬挥手道:“大姐你过来,不要站得那么高,很容易摔死。你快过来,我们坐下摆龙门阵!”   (注:龙门阵,就是唠嗑聊天吹牛的意思,四川地区方言。)   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娅姬肯定会质疑秦鹤归柳荒年脑残有病,并且直接发动大招搞死他们。   可这是小说。   反派死于话多定律绝对不会变。   每一个反派一定要把自己凄凄惨惨戚戚的悲哀童年,失败的初恋或者死去的老爹老妈等等,全部牛逼哄哄的吹一遍,来解释自己黑化的原因。   娅姬立马不发飙了,还真的仙女下凡来到两人身边,三个人就地盘腿坐下。   秦鹤归:“请开始你的表演。”   娅姬一抹眼泪,清清嗓子,梨花带雨道:“这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第28章 我觉得祖安舞台有问题   娅姬刚准备倾述自己的中二爱情故事,喉咙都清好了,眼泪到位,姿势到位,无数的委屈就要脱口而出。   秦鹤归忽然向柳荒年眨了眨眼,瞥了锁魂铃两眼,无声道:“抢。”   抢?   活着不好吗?干嘛非要作死?   柳荒年皱着眉头,明白了他的意思。简单的估算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悬差,眉头越发紧锁,轻轻的摇头,用嘴型示意不可。   然后秦鹤归翻了个白眼。   然后他默默的竖起了对男人造成999伤害的中指。   然后他脸上是拉格朗日从来不和渣渣说话那种圣神碉堡的表情。   柳荒年:……   秦鹤归眼神示意:“兄弟你不行啊。NPC的东西你都不敢抢,那你还当什么男主啊。”   柳荒年还来不及制止,秦鹤归已经如弓箭般冲了出去。   “当年我遇见他的时候,我还是个单纯的……”   娅姬刚刚说了几个字,忽然一个白色人影施展猴子偷桃冲她腰侧袭过,随后柳荒年长剑出鞘,挽做剑花,势如破竹的袭过来!   尼玛的偷袭!   娅姬瞳孔蓦然缩小,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让她瞬间反应过来,暴起气场,抵住柳荒年狠戾的一击。   柳荒年暗道不妙,立马拉开距离,电光火石之间,秦鹤归也干净利落的闪开了几米远。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   娅姬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傻呆呆的看着两人。这两人一个神色平静,一个得瑟,完全没有任何心虚愧疚。   就……当时挺突然的。   刚刚好像有什么大白耗子窜过去了。   秦鹤归在不远处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形挺拔修长,嘴角轻蔑上扬。他真没想到铃铛到手这么轻松,比想象中还有简单粗暴,事实证明这娅姬反应速度有点慢啊。   柳荒年看他那样,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露痕迹的把人护到身后,不动声色的凝视娅姬。   有了男主庇护的秦鹤归嚣张的一挑眉,典型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吹了个轻佻的口哨,愉悦道:“小姐姐,谢谢你的神器啊~”   他想了想,又作死道:“同志辛苦了,你可以下线领便当了,叫剧组给你加鸡腿,就说是秦爸爸叫加的。”   他举手投足间,清脆的铃声响起。   娅姬愕然片刻,低头一看,腰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锁魂铃的影子?   秦鹤归这厮居然把锁魂铃给顺走了!   娅姬怎么也没想到吹个牛还把神器给吹没了,脸色霎那间变得难看至极,勃然大怒,高声喝道:“秦鹤归!你他妈的找死!”   秦鹤归吓得浑身一颤,立马做出了正确决定,他想都没想就把锁魂铃抛给柳荒年,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老子不要!然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模样,娇柔的扭捏道:“东西不在人家这儿,你别看人家嘛,你这样人家真的好怕啊~”   被迫接受锁魂铃的柳荒年表示非常无奈。   “老娘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娅姬咬牙切齿的抛下狠话,转头怒视柳荒年,越看越不顺眼,声音冷冽如寒风,掷地有声道:“给我!”   柳荒年叹了口气,只觉得小巧精致的铃铛捏在手中寒冽刺骨,忽而炽热如阳,冷热交替,惹得他也不好受。   “你个小三抢我男人还抢我东西!”   娅姬真气到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你怎么这样啊,你能不能有点道德心啊,你老是抢我东西干嘛啊!”   欢迎来到祖安大舞台第一回 合——秦鹤归对战娅姬!   娅姬不解气的又骂了几句:“小三!贱人!你们两个不要脸!老娘原配还没死你们两个就勾肩搭背眉来眼去,呸呸呸!”   秦鹤归:……   柳荒年:……   秦鹤归哭笑不得,连忙打住:“等等,你别骂!你倒是说说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别瞎说啊,我和他最多只有砍人和被砍的关系!”   “屁!”   秦鹤归被怼的一愣一愣的,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甜美,她、她、她居然是深藏不露的祖安狂人!   “不是你又看见啥了?”   新秀.祖安狂人.娅姬指着两人鼻子冷冷嘲弄:“以为借着落水的理由我就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在偷情吗?我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就你们这破演技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得,偷情都来了。   秀,秀儿,陈独秀,吴秀波,蒂花之秀, 造化钟神秀,陈独秀同志请你坐下。   秦鹤归也气笑了,本来柳荒年不明不白瞎亲人他就在气头上,结果娅姬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以,秦.祖安宗师.鹤归接受挑战。   “关于您的话,本人有几句话要说。”   秦鹤归开始反击,镇静笑道:“一,完全捏造 。我建议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要带上,头发长见识短,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却只会抓奸,是我唐诗宋词不配?是我勾股定理不美?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霸道总裁放肆爱?清醒一点小姑娘。”   娅姬HP减100。   秦鹤归继续冷笑,发动第二轮攻击:“二,已交由律师处理。根据我国宪法规定,诽谤罪是情节犯,行为人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行为,如果达到“情节严重”的程度,将会构成诽谤罪,予以立案追究。犯诽谤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娅姬HP减100。   “换句话说,法律绝逼干翻你。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我早就说过了,我身为合法公民受到法律保护,学法用法就在此时!”   娅姬HP减100。   娅姬幽幽道:“所以呢?这就是你偷情的理由?”   秦鹤归HP减999。   “我他妈的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你知道食物链不?他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我最多就是个分解者!我能和他有个屁的关系!”   娅姬:“呵,解释就是掩饰,否认就是狡辩。你就是和他纠缠不清,没有关系会亲嘴?没有关系会大半夜抱着睡觉?没有关系会拉着你手不放?没有关系会把你护在身后?你继续装,你接着装,呵,渣男。”   秦鹤归game over.   “你跟踪我?!”   娅姬伶牙俐齿,“跟踪你怎么了?我告诉你我不仅跟踪你了我还给你下毒推你下水派了白虎设了陷阱召唤天雷弄死你!”   “我他妈的你干的!”   娅姬也怒了:“那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死!怎么还没死!你是小强吗!你倒是死一死啊!”   卧槽老子都死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了两次了!   秦鹤归混迹祖安大舞台三年,爹妈健在,如今居然被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给怼到天昏地暗,不知所措。   他颤颤巍巍的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您还真是白莲花的进化版,键盘侠的高配版,毒舌王的无敌版,简称杠精本精!是在下打扰了!告辞!”   娅姬:“站那,谁让你动了?”   秦鹤归对着柳荒年点头,一副战死沙场将军托孤般壮烈的表情,连画风都变了,分外忧伤凝重道:“剩下的交给你了,不用管我,都是我该做的。”   召唤祖安英雄——柳荒年出战。   欢迎来到祖安大舞台第二回 合——娅姬对战柳荒年!   娅姬发起进攻:“小三,怕了吗?怕了就把东西还给我饶你一命。”   “前辈,您见过哪个贼偷了东西还给人家送回去的吗?”   柳荒年懒洋洋的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慢悠悠道:“毕竟,他是流氓,流氓做事情不需要道德心。”   娅姬HP减100。   “你能不能讲点理!”   柳荒年不可置否:“我本来就没理我讲什么理?”   娅姬HP减200。   “好啊你们两个狗男男!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你们要不要脸!”   柳荒年抬眼,眸色深沉冷冽,“我们搂搂抱抱是我们的事,关你什么事?你是嫉妒还是羡慕?”   娅姬HP减100。   “老娘是他的妻!”   柳荒年脸色变了变,随即轻描淡写的笑起来,不仅没有扣血还进入无敌状态 ,肆无忌惮的伸出手臂勾住秦鹤归的脖子,把人锁在自己怀里,然后才看向娅姬。   秦鹤归本来想挣扎,可柳荒年贴近他耳侧,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道:“难道不想气气她吗?想的话就听我的。”   秦鹤归闻言,忍着鸡皮疙瘩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跟被命运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面如死灰。   娅姬心态都崩了。   “你是他的妻?那又如何?”柳荒年发起最后的攻击,浅浅一笑,咬字清晰,铿锵有力道:“关我屁事。”   言下之意就是管他有没有老婆有没有家室,老子还就真当个小三了!   boss进入红血状态,选择放弃逼逼直接打架。   娅姬被气得发抖,指着两人气到说不出话,半天才缓过来,嗓音颤抖,“你的人生就用关你屁事关我屁事来概括?”   “关你屁事?”   娅姬HP减999。   娅姬game over.   娅姬怼不过柳荒年,相比秦鹤归他更沉稳,怼人也是一针见血言简意赅,偏偏气的你心肝疼。   于是她话锋一转,“秦鹤归,看在昔日情分上我本想留你一命,你自己嫌弃活着不好,好,我满足你!”   秦鹤归:???   “大姐,你搞他啊!我是配角别搞我啊!”   秦鹤归在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一听急了,“大姐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文明人,别打架,别打架!能逼逼就绝不动手,建设文明社会从你我做起。我们打架白给人家警察叔叔增加工作量,俗话说得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加班很累的,咱们互相体谅一下?如果你非要打架,那你冲他去!”   娅姬深吸一口气,她非常想动手,但是NPC的职业操守告诉她,她还要继续废话,完美诠释何为爱岗敬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娅姬冷笑:“呵,就算你抢到了锁魂铃又怎么样?你根本就不会用,我魔族圣器你一个修仙人你也配?”   这锁魂铃认主,不是它主人无法驾驭,还会被反噬,一个不小心就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柳荒年手里的锁魂铃忽然震动起来,在娅姬震惊的眼神中,贼娇羞的蹭了蹭柳荒年的手掌心,跟撒娇的猫一样恋恋不舍。   柳荒年倒是瘆得慌,被个冷冰冰的铁块撒娇谁都不舒服,“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娅姬大惊,“它连我都不认!难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子?!”   秦鹤归双眼一亮:“对,他就是王八之子!” 第29章 去你妈的狗屁爱情   锁魂铃忽然剧烈的躁动起来,狂暴的气流萦绕在四周,娅姬脸色大变,宛如纸般苍白,大声喊道:“快丢下!暴走了!”   柳荒年根本就甩不掉这锁魂铃,只觉得这玩意儿似乎与他相通,心有灵犀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千百年融于血肉的羁绊。   他鬼使神差的更用力握紧锁魂铃。   仿佛受到肯定般,锁魂铃越发躁动。   “笨蛋!快松开啊!”   锁魂铃失控后会发生了什么连娅姬都拿不定,她脚尖一点势如破竹的夺过锁魂铃,却被锁魂铃强大的灵力流转给震开,砰的一下撞在石壁上,整张脸都痉挛起来。   卧槽!大佬你怎么被打飞了!   秦鹤归吓得浑身一颤,也看懂了,锁魂铃的确暴走了,连娅姬都收拾不住它了。   不能再让柳荒年发疯下去了!   说不定他一会儿连自己都杀了!   秦鹤归连忙拉住柳荒年的手,急切道:“扔了!”   少年眼神迷茫,失神般转过头,神情不再清明,似乎没有看见秦鹤归,而是看向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喃喃道:“这是不是我的东西?”   “是你的个屁!”   柳荒年却诡异的笑起来,一遍又一遍道:“是我的……是我的……”   尼玛的这玩意儿咋还会蛊惑人心志啊!   男主得罪了!你笑得像个傻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秦鹤归见锁魂铃震动越来越快,来不及思考,沉痛闭上眼,反手就是一巴掌给柳荒年扇过去!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柳荒年愣住了,眼里笼罩的烟雾渐渐褪去,茫茫然的看着秦鹤归,手里紧紧捏着锁魂铃,一副恨不得捏进血肉的架势。   “大哥你快扔了啊!你跟这东西水火不容!”秦鹤归着急的要去掰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   “你……”   柳荒年瞳孔的光逐渐汇集在一起,安抚般摸摸了他的脑袋,气息平静下来,嗓音低沉清冷,柔声道:“别怕,它认主了。”   “认主?”   “恩。”   柳荒年眼底寡冷嶙峋,略单薄的身形逆光而战,冷白的手指捏着银白色的锁魂铃,金属感越发清晰厚重,浑身上下都是料峭的刺。   他淡淡开口,嗓音冷冽如寒风,呼啸而至,一卷又一层,蔓延过来,“意思是,它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娅姬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正想问候柳荒年祖宗十八代,突然想到什么,指尖发凉,不可置信道:“为什么锁魂铃会认你为主?你是魔?”   柳荒年冷飕飕的刺她一眼,好整以暇道:“我想前辈是误会了什么,我的确是人族。”   听了娅姬的话,秦鹤归在心里默默否认柳荒年的说法。   不,你就是个魔,还是个魔王头头。   娅姬却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秦鹤归,看得他心里发毛,寒毛倒竖。   秦鹤归退了一步,“你盯着我干啥啊!”   娅姬道:“当年你拒绝我的时候,说我是魔,你是人,人魔势不两立,不同道便殊途,魔道天理不容,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皆当诛之。”   “……”   “这话我想你还记得。”   秦鹤归呵呵:“我像是能拽文言文的人吗?你觉得我有那个水平吗?我他妈要是有那个水平我还会在这儿?”   娅姬继续道:“我看你和这小三感情好得很呢,郎情妾意,啧啧啧。可惜啊,你失策了,很不巧,他也是魔,你要不要诛杀他?”   小三你好,小三再见。   秦鹤归头疼道:“不是,你又想干什么?”   娅姬微笑起来,道:“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要,我宁愿把你毁了也不会拱手相让!”   “霸道女总强制爱,这波剧情可以,黄金档啊!”   娅姬:“……”   秦鹤归接着道:“其实吧,我觉得你真的误会了什么,我不认识你,因为我不是——”   原主二字还没吐出,柳荒年捏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几分,喝道:“胡说八道!我自幼在人间长大,十岁便入了青云门修炼,青云门众长老怎么可能看不出我是魔!”   柳荒年戾气很重,慵懒的桃花眼也不再轻佻柔和,和平日里稳重成熟的高冷模样判若两人,呵斥道:“信口雌黄,无中生有!”   “的确,你是不是魔我说了不算。”娅姬见他暴怒的模样,反而话音一转,得意起来,“但是,锁魂铃不会说谎。”   “什么意思?”   娅姬慢悠悠道:“你以为我魔族圣器会认人为主吗?它会认你,自然是因为你和它很契合。”   “……”   娅姬定定的看着秦鹤归,笑得越来越明媚,一字一顿,一字一句道:”所、以、他、是、魔。”   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柳荒年沉默的看了秦鹤归侧脸半晌,声音碎如坚冰,再无白日里的冰冷漠视,隐藏着深切的感情。   “你信我吗?”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眉目虔诚,像是信徒敬仰神明,不容半点虚情,那么卑微那么脆弱的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破了镜花水月。   秦鹤归愣了一下,然后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信不信都不重要。”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柳荒年眼底的光彩瞬间跌下去,黯然失色,不自觉的握紧了锁魂铃,只觉得心疼的快裂开了。   秦鹤归这人就是个伪君子。   娅姬这样想,煽风点火,“哎呀呀,果然呢,秦仙师最讨厌魔了,哎呀这位小三你可能要失宠了呀。”   柳荒年脸色越来越差,阴沉至极。   娅姬见状,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添油加醋道:“当年他知道我是魔后,恨不得一剑刺死人家呢,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万一他不是想刺死你只是想掐死你呢?你说对吧?”   绿茶婊娅姬上线。   娅姬说的有理有据,柳荒年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锁魂铃会认他为主,再联想一下自己身上的诡异之处,隐隐约约猜到了自己可能是个魔却不愿意接受。   如果自己是魔,秦鹤归肯定会很讨厌自己吧。   柳荒年想到这里,失落的勾起嘴角笑了笑,轻声道:“不信……那便算了吧……”   “恩?什么算了?”   秦鹤归作为一个看过原着的人,手握剧本,虽然剧情越来越离谱了,但基础设定还是知道的。关于男主是魔这件事,开篇就不断的重复都烂大街了还能有什么惊奇的?   莫非还要高呼OMG?   秦鹤归内心毫无波动,直直的看向娅姬,轻描淡写道:“他是魔我早就知道了。”   他说这话时感觉自己逼调爆棚,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良和平不在乎宗教种族的中国好男儿。   娅姬冷笑道:“哦?是吗?您可真有能耐。”   秦鹤归镇静笑道:“有什么问题吗?魔就是魔,说的好像魔就不是细胞构成的生物体了,大家不都是一个受精卵生长分裂分化构成的吗?魔无非就是分化过程中长歪了罢了。”   他顿了一下,笑道:“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呢,别说是魔了,他就算是个变态杀人犯我也跟他走,如果我不喜欢的人呢,他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瞧不上。一句话,我喜欢的我就要,不喜欢的就不要,旁人说什么也没用。”   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他本来只是想表达自己不介意柳荒年是魔,说的话也是他自己的爱情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随口说说罢了。   说白了就是吹牛不打草稿。   可柳荒年在他身后,眼眸慢慢亮起来。   娅姬:“哦,你喜欢他。”   “……请不要断章取义谢谢。”   “哦,你爱慕他。”   “……”   “哦,你心悦他。”   “……”   “哦,你中意他。”   “……”   “哦,你馋他身子你下贱。”   这个NPC好潮流!她真的好歹毒!   秦鹤归正想说什么,被人一把搂住腰身,结实却纤细的胳膊分外有力,不由分说的揽着他往后推,迫于压力,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正好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熟悉的桔梗花味翻涌而来。   意识到是柳荒年,秦鹤归眉头皱了皱,低声道:“恩?干什么?”   “别动……就一会儿……”   他声音本不凛冽,有些暗哑,像是喝了酒,话音微微走调,字里行间竟有几分放纵颓废之意。   秦鹤归欲哭无泪,摸不清他又想做什么,他抱得又太紧,勒的他险些喘不过气,然而对面娅姬的眼刀都快把他刺死了。   这波恩爱我真不想秀,真的。   少年把头埋在他颈项中,温热的呼吸软绵绵的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惹得秦鹤归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别扭道:“你干啥啊。”   他嗓音寡淡,总是一副禁欲高冷的模样,肌肤白皙,带着淡淡的梅花香,那么单纯,毫无防备的把脖子露出来。   柳荒年眼底黑色翻涌,似波涛汹涌,想要一口咬下去,刺破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专属标记。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大概就是患得患失。从天堂跌落地狱,从深渊凝视桃源。   “你……不介意我是魔?”   他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如受了伤的小兽。   不是我不介意,我哪敢介意!   我要是说介意你当场就把我给砍了,然后古代十大酷刑给我安排上,我能说我介意吗!我能吗!   秦鹤归没有犹豫片刻,近乎理所当然道:“魔就魔呗,反正你又不会对我做出什么。而且也不见得所有的魔都是杀人犯啊,你看看那些正道之人也会抢劫骂人,会杀人放火,有的还强抢民女,所以啊,主观意识别那么强。魔不一定坏,人不一定好。”   男主能看出来我对你的爱吗?   柳荒年眼睛有些酸涩,像是睡了太久才幡然醒悟,秦鹤归的话像是温柔的海风,终究吹走了所有的阴鸷。   “秦鹤归。”   “恩。”   “等处理完这件事,你能不能……”话说到这里戈然而止,柳荒年如梦初醒,硬生生把剩下的半截话憋回去了。   他原本是想问: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我会把我有的所有东西都分给你,会认认真真的对你好,会倾尽所有去喜欢你。   但秦鹤归满脸戒备,他的眼里只有对面虎视眈眈的娅姬,压根儿就没认真听自己说话,这显然不是个表白的好时机。   算了,换个时间吧。   娅姬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哇哦,你看这对狗男男,他们抱在一起了诶~哇哦,他们在说悄悄话诶~哇哦,他们当着我的面秀恩爱诶~   去你妈的狗屁爱情!爱情你就是个天津大 麻花!   我是正主啊!你们就这样看不起我吗!   娅姬从来没受过这气,可狗男男的下限越来越低,气得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剑,泪奔而来,一边哭一边叫:“秦鹤归我去你的狗屁爱情!大!渣!男!”   秦鹤归:!!! 第30章 去你妈的戏子少爷   娅姬如狼似虎的扑过来了,柳荒年冷冷嗤笑一声,左手依旧捏着秦鹤归的侧腰,将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淡定的操控锁魂铃,气流凌厉,轻轻松松就挡下了娅姬的攻击。   娅姬接连退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她根本无法靠近两人!锁魂铃会直接把她震开!   锁魂铃是魔族最屌最屌的圣器,当年娅姬也是阴差阳错才得到,这么多年了却始终无法运用的称心如意,而柳荒年才拿到手就已经能熟练反击了!   娅姬忍不住骂了脏话。   看着魔族大佬被逼的节节败退,秦鹤归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句卧槽差点没把持住。   这才叫神器啊!越级杀人完全不虚!   男主你好帅我好爱!我要当你的腿部挂件!   秦鹤归星星眼,“男主大大您的王八之气好强哦~”   柳荒年冷漠的表情破裂了。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锁魂铃打败,娅姬也气极反笑,“哟,小三学习能力挺强的啊?刚刚拿到手就领悟了锁魂铃的奥义了?”   面对她嘲讽性极强的话,柳荒年看都没看她一眼,根本懒得理会,而是低头去看秦鹤归,柔声道:“有事吗?”   这种感觉……就感觉柳荒年把他当成只会嘤嘤嘤的当代恶臭娇柔白莲花了。这个念头让秦鹤归鸡皮疙瘩掉一地,连忙挣脱他的手,吐槽道:“本来没什么事,但我被你这肉麻态度给吓到了,大哥你能不能看清楚一点,老子是男的,男的你懂吗?”   柳荒年挑眉道:“我之前好像说过……男的也行。”   “噢,可是我对男的不感冒。”秦鹤归深情脉脉的看着他,“亲爱的男主,难道你忘了大明湖畔的依依了吗?”   “……”   娅姬作为史上首个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NPC,此刻真的不想再看对面基情满满的两人一眼!一眼都不想看!倒胃口!   然而她还是看了,开启了NPC模式,“你以为你很厉害?你根本就不会用锁魂铃!你以为锁魂铃就是拿来打个架?呵,我是不可能告诉你它还可以探索人的记忆的!”   柳荒年:“……”   娅姬滔滔不绝:“你个白痴,你根本就不懂得锁魂铃的博大精深!它不仅可以吞噬灵魂还可以探寻他人记忆,攻击性强又可以掩护撤退,运用得当甚至可能做到死而复生!呵,这些高端知识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柳荒年:“……厉害。”   都不知道是要夸她干得漂亮还是要骂她是个智障。   娅姬完成了NPC任务,才幡然醒悟,换身上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啊!你居然套我话!果然是个小三!骨子就是下贱,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的出来!”   柳荒年:???   “我看你这尖酸刻薄的样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结果你他娘的还是个小三!呵呵,你们青云门弟子不怎么样嘛。”   柳荒年:???   娅姬指着他的鼻子冷冷嘲弄:“小三,瞅瞅你这样,细胳膊细腿你能干啥?不会个靠男人上位的小白脸吧?”   柳荒年:???   娅姬叽叽歪歪了很多,秦鹤归听得那叫一个想笑又不敢放肆,只能生生掐着自己的大腿憋笑。   男主您居然会被说成小白脸,长得尖酸刻薄还靠男人上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骂的好!爽!这位反派您很屌啊!操踏马的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听了两人的神仙对话,秦鹤归都给整笑了,疯狂眼神暗示:NPC这波提示到位,完全不露痕迹。   NPC自信一笑:基操勿六基操勿六,都坐下,低调低调,哎呀别夸,害羞!   两个炮灰依依相惜,相见恨晚。   男主就很爽快了,一点都不拖沓,听着娅姬废话越来越多,说的话也越来越偏,叹了口气,说了句抱歉后就直接对着娅姬施展了新技能——记忆探索。   娅姬惊恐状:“你,你,你居然对我使用!”   柳荒年:“对啊。”   娅姬跟得了帕金森一般抖起来,两片嫣红的嘴唇来来回回张合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倒吸一口凉气,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那种仓皇,那种无措,那种发自内心的悲痛懊恼,她愣是把凄凉绝望的无辜少女饰演得淋漓尽致!   看她那架势还要来一个OMG,我的天,amaze!   牛逼,这人的戏精程度和自己有的一拼,终于碰上对手了。秦鹤归默默想到:你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他了解你的狗血爱情故事吗?   锁魂铃刹那间发出刺眼的白光。   秦鹤归感觉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快被闪瞎了,一阵恍惚,随即失去意识。   ————————   ————————   要说这娅姬啊,来头可不小。   她原本是个清高寂寞的大佬,魔族人,饮朝露食月光,闲来无事还杀个人解解闷。   长的也是花容月貌,丹凤眼,大红唇,柳眉瓜子脸,走路脚跟几乎不着地,摇曳生姿。脸上画着胭脂粉儿,喝着融化的雪水泡成的蜜汁桃花茶养生,再身着一袭翩然红纱,比那些凡夫俗子不知好看多少倍。   娅姬被誉为“魔族颜值担当”。   就是因为她太好看了,上司都不忍心让她去打仗,就语重心长的劝诫她,“小十三啊,你就待在总部,喝喝茶下下棋,别的不用你管。”   她太闲了。   别人魔族明星都在疯狂传八卦,列如谁和谁又拍拖上啦,某某某倒追某某某,而她在上司和同事都在前线和修仙人打打杀杀打情骂俏时,还在家里玩山鬼,并且写了十份不同层面《山鬼的生殖和繁衍方式》以及《猫是怎么进化成狗的》的牛逼论文,轰动一时。   娅姬经常愤愤然的想:为什么没有男神和我闹绯闻!   愤怒之下,她一鼓作气写了言情小说《老娘做梦都想谈恋爱》,再次名动江湖。   大概就是在某个春意盎然的时候,娅姬碰上了秦少爷。   她打扮的花好月好,逃出了魔族,来到人间。卖掉一根玉做的簪子后,就在茶楼里品茗,吃人间才有的千层酥,桃花羹,酥皮饼等等。又买了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买了首饰胭脂粉儿,逛累了就去戏园子里听人唱戏。   然后前世的秦少爷就出现了。   这秦少爷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喜欢偏偏喜欢唱戏,闲时总在戏园子里咿呀咿呀的唱戏,戏腔技惊四座,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那日秦少爷唱的是《封神传》里面的妲己和纣王,他演的是妲己,画着浓妆,鬓角也被白粉染白,红色胭脂画的眼角勾人无限,唇红齿白,自是一番风景。   “大王——”   “爱妃——”   台上两人对起戏,台下人鼓手叫好。   唱到高潮部分,妲己和纣王双双殉情时,台下又哭的死去活来,沉浸在两人悲惨凄美的爱情故事中。   他的扮相过于艳丽,以至于娅姬就呆呆的看着他,喃喃道:“你唱的是那个祸国祸民的妲己么?”   你不就是妲己么?   那么勾人魂魄。   娅姬这样想着,很快就分不清真假虚实了。她觉得魔爱上人,大概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   于是娅姬就装成一个普通人的样子,日日去听他唱戏,他唱的开心她便开心,他唱的悲凉她便悲凉。   很快,秦少爷就注意到这个总是坐在角落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奇特女子。他在台上唱戏时,忽然转过头对着她笑了一笑,很浅,很儒雅。   娅姬心动了,就天天主动给他送特制的蜜茶润滑,给他描眉画眼,细腻至极。   那时候魔族和人族开战,娅姬作为魔族四大将领之一本该回到前线与同胞们并肩作战,只是她看着秦少爷干净的侧颜,在烛火悦动中忽明忽暗,暗香浮动,心绪不宁,就问,“你要娶我么?”   秦少爷愣了一下,很认真的点点头,“娶。”   娅姬问:“你家里门第森严,怕是不会让我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嫁入吧。”   秦少爷歪头,忽而笑道:“管它呢,不让娶我们就当私奔的鸳鸯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你?”   娅姬笑而不语。   那时候她就决定要为了秦少爷弃掉一身功力,弃掉长生不老,自愿毁去根骨,只为了能和他一起变老。   和你一起变老,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在次年春天里,魔族和人族正式开战,烽火连天,哀鸿遍野。秦少爷不唱戏了,小城里的人也不安乐了,人魔开战,百姓遭殃。   娅姬最看不得秦少爷眉头紧锁,她问:“你在为战争而难过吗?”   秦少爷叹口气,“娅姬,你要明白,战争不是儿戏,也不是唱戏,我见不得那些人死掉。”   娅姬笑着抚平他的眉头,“我有办法让战争停止哦。”   秦少爷眼眸亮了一下,又摇头叹气,苦笑道:“娅姬你是说笑了。”   后来娅姬想了三天三夜,要在魔族与秦少爷之间做出选择,是大爱还是小爱?是护他周全还是为了魔族奋战?   似乎不用选择。   上司说:娅姬啊,你该回来了,你带领的将士们需要你啊。   于是娅姬就对秦少爷说:“你等我么?”   秦少爷搁下笔,温和道:“娅姬你要去哪?”   娅姬说:“回一趟故乡,那里的桃花又开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秦少爷说:“你去罢,我等你。”   回到魔族,娅姬带走了自己的山鬼,给战友们磕了三个头,毅然决然的就背叛魔族逃了。   娅姬本是镇守总部的将领,她这一走,消息不知怎么的就传出去了。魔族被仙门突然偷袭却无力反抗,很快就溃散了。   第一日,前线告破。   第二日,东线全军覆没。   第三日,西北部山区被占领。   娅姬抱着山鬼,她觉得心在滴血,却微笑道:“你看,战争很快就过去了。你不要难过,你难过了我会不开心。”   秦少爷欲言又止,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嘴唇道:“娅姬,你太傻了。   娅姬愣住了,又强颜欢笑道:“为了你都值得。”   秦少爷垂下头,捂着脸咿呀咿呀的哭起来,“娅姬哟……你是魔啊……”   无非就是被人族派来蛊惑自己,骗自己感情又骗魔族将士千千万万性命。难怪会主动结识自己,难怪会那么温柔的对待自己,难怪那么多难怪。   娅姬目光一寸寸变冷,声音冷冽,心中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忍伤他半分,只能强颜欢笑道:“秦少爷,你不要哭。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   秦少爷没说话,就捂着脸咿呀咿呀哭,和当初在戏园子,妲己与纣王殉情时一样哭的婉转动人。   “你还会娶我吗?”   秦少爷沉重的摇摇头,咬牙道:“我在骗你。”   “恩,我知道。”   娅姬这样说,然后转身离去。   后来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秦少爷是别人派过来的棋子,他对自己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他就是个感情骗子,可是为什么还是忘不掉,明明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为此,她害了魔族千万同胞,害的魔族险些灭族,害的同肩并战的兄弟们战死沙场。   娅姬偷偷的回了一趟魔族,却听闻山鬼一族被上司下令给灭了,听闻上司怒斥,并将她的名字从魔族族谱上重重划去。   所以到了最后,她连魔族的身份都没能保住。   在魔族彻底战败,四大将领死了三个的前夕,秦少爷自缢了,死的时候很安静,嘴角还带着一丝恬静解脱般的微笑。次日,魔族将士全军覆没,只留下老弱病残苟延残喘。   娅姬一把火烧了戏园子,从此不知所踪。 第31章 去你妈的渣男之王   锁魂铃可以制造幻境,比如现在秦鹤归立身于戏台前,被大红大紫的绫罗,一派纸醉金迷绕花了眼。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人群不断推搡挤压,渺小的就像是随波逐流的浪花飘来飘去,无处可安。   调笑声、赌博声、叫好声、鼓声交融在一起,秦鹤归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水袖盈盈的秦少爷,尽管那人画着惨白的妆容,可他的面部轮廓和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真正的身体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鹤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不过秦少爷的样貌要阴柔一点,气质更冷然一点,眉眼间带着风情,说话腔调很独特,的确是唱戏人。   这个人就是娅姬心心念念的秦少爷,是原主大师兄的前世,也是一个铁打的渣男。   秦少爷演的是妲己,秦鹤归不明白他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会饰演妲己,不过看他柔弱的腰肢,弱不禁风的身姿,如水般温柔的眼眸,过于单薄的后背以及骨子里的矜傲妩媚,的确适合演一代妖后。   可他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啊!   就感觉是自己在台上扭来扭去!   因为锁魂铃的原因,秦鹤归处于阿飘状态,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如同镜花水月,周围人你推我挤,他并不受到影响,只是特别无语,实在没眼看台上风情万种的秦少爷。   试想一个肌肉壮汉突然穿上了JK小短裙,绑上了双马尾,露出了两厘米长的浓密腿毛和发达健壮的肌肉,对着你抛媚眼撅嘴唇。   秦鹤归现在就这感受。   噢,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忽然有人捏了捏他的手。   秦鹤归转过头,果然,柳荒年矜冷的立在身边,对着他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他青色衣袖卷起,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臂,他的手比秦鹤归的手大一点,带着薄薄的茧,介于温暖与冷冽直接的温度,指骨分明,骨节修长。   柳荒年道:“你看见她的过去了吗?”   就是那段前后逻辑狗屁不通的狗血过家家爱情故事啊,一般般,看得我直想睡觉。   秦鹤归违心道:“自然看见了。我以为她在吹牛,没想到还真和你大师兄有一腿。对了,她还说一年不见,我就忘了她。证明你大师兄和她一年前都还有瓜葛啊!”   柳荒年微笑道:“我也很意外。”   原主的设定就是一个清高冷漠到极致的装逼分子,面对魔族,他明明应该避嫌,可是却和娅姬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鹤归总感觉原主身上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很重要,特别重要,可绞尽脑汁也没有头绪。   很久很久以后,秦鹤归想明白了,然后他气得想把原主从坟里抠出来鞭尸,问他妈的是个什么傻 逼玩意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你大师兄牛逼啊,魔女都敢搞。 ”秦鹤归随口道。   柳荒年不紧不慢的瞥他一眼,他的眼睛很黑,如同墨水侵染般,过了很久才慢悠悠道:“我也是魔。”   秦鹤归:“……”   柳荒年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没有魔气。”   当然是因为你爹妈啊。   秦鹤归道:“证明你是天定之子,一心向善,老天爷都不忍心让你堕魔,所以你要爱这个世界,你看这世界多美啊,有花有草有吃有喝有阳光,生活就是这么多姿多彩,你说对不对?”   日常忽悠男主√   真实原因之前也提过,柳荒年爹妈死之前给他下了封印,魔气给他封得死死的,也算是给他设了个保护罩。   秦鹤归看着男主的黑化值1%特别满意。   柳荒年根本就不听他的鬼话,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吗?”   秦鹤归暗自用力,试图抽离,谁知柳荒年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挣脱不开,只能硬着头皮道:“什么话?我刚刚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句话?”   柳荒年执拗道:“你说,你不介意我是魔。”   “不介意啊,不就是个魔吗?多大点事啊。”秦鹤归的确不介意他是魔,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所有魔族都是十恶不赦的歹徒,只有小说里的炮灰团才会开口闭口都是魔族渣渣魔族垃圾魔族给老子死!   “柳荒年,你不要因为自己是魔就不开心。”秦鹤归抽出手,扶上他在不经意间蹙起眉,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所以你要开心一点。”   柳荒年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心里肯定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魔。就好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突然被地痞流氓找上来说是他亲生父母,非要把他也拽下地狱,一同覆灭。   少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翅膀轻轻扑腾,神情有些冷冽委屈。   “你爹妈生你下来不是为了让你不开心,而是希望你能幸福,不是所有的魔都不可饶恕,魔也分好坏,你只管做个好魔,不要做对不起初心的事,别庸人自扰,活的开心快活就好。”   柳荒年小声道:“如果我是魔,你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对我?”   “会啊。”   回想这几日他干的事情就是怼男主认错再怼男主再认错继续怼男主继续认错……换句话就是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不改,我继续作,作完道歉,然后继续作。   所以男主是希望自己继续怼他?   秦鹤归不太明白他兴奋的点是什么,只能故作高深道:“我们是革命兄弟嘛,咋能因为身份不同就闹掰了?”   “……”   柳荒年刚刚都在笑,听了这话却不笑了,脸色阴沉,四周气压极低,似乎在跟谁赌气。   “生气了?”   “……”   “你气什么?”   “……”   “不理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柳荒年这才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秦鹤归无奈,拿这个比小姑娘还要矫揉造作的男主毫无办法,“你又在想什么啊?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柳荒年表情有些松动,随口敷衍道:“就想问问你喜不喜欢这出戏。”   “戏?”秦鹤归恍然大悟,“你说这封神传啊?挺好看的,在我们那个世界里这算是宝藏级别,好看到爆。”   “可是,妲己是不是骗了纣王?”   柳荒年转过头,看着秦鹤归淡褐色的眼眸,意有所指:“她得到了纣王的心,但她不爱纣王。”   秦鹤归耸耸肩,不可置否:“你又不是妲己,你怎么知道她不爱纣王?”   柳荒年笑笑:“或许吧,或许某个瞬间她爱过纣王吧。不过我想,纣王一定是极爱她的,哪怕最后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也舍不得把妲己交出去。”   秦鹤归心底忽然有了很大的触动。   “柳荒年。”   “恩?”   “如果我以后骗了你,你就不要管我了,等我死了就好。”秦鹤归如是说。   他心里有数,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撒了太多谎,某种意义上他不就是个骗感情的男版妲己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恋爱选我我超甜,又骗感情又骗钱。   秦鹤归活了二十八年,卖保健品时也只是骗骗钱,绝对不欺骗老人家的感情。而如今,他居然要欺骗一个十七岁男孩子纯真的感情!   哇哦,我真的好邪恶哦~   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把扼住了下巴。   被迫抬头,只见柳荒年神色有些惶恐,更多的却是愤怒,纤细的手指紧紧贴着他下颚的骨骼,冷冰且坚硬,像是寒冬树梢的冰刺,声音颤抖,“你也要骗我?”   就是骗你,骗得就是你。像你这么单纯的男孩子不多见了,满脑子都是谈恋爱,不骗你骗谁?   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骗子。   秦鹤归拍开他的手,面不改色,慢吞吞道:“没骗。说说而已。”   柳荒年暗暗叹了口气,听了他的话却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怒窜,恨不得把这个撩人不自知的妖精生吞入腹,揉进骨子里。   “你就这么想死?”   “不是。”秦鹤归摇头,“人只要活着,就总有盼头,有了盼头,无关大小,都会想要活下去。”   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吧。”   正好台上的戏演到高潮部分,妲己身份爆光,准备和纣王一起赴死,红绫飘然,身一跃即将消失在烟雾之中。   台下哭的一塌糊涂,女子细细的抽泣声和男子略粗犷的擤鼻涕声传入耳朵。   “爱妃不必多说,孤早就知道你是狐狸了。”   台上的纣王这样说。   妲己说:“那为何大王还对妲己这般好?”   哪怕知道后面的剧情,可台上戏子的强调太过华丽优美,千年沉底的国粹,那种血脉中的骄傲矜持,一颦一笑间特有的风光都是极吸引人的。   秦鹤归忍不要回头去看,却被少年强硬的捏着下颚转过来,少年眸色深了几分,有些不满,然后埋下了头。   乌黑的长发一下子从身后倾泻而下,神情过于暧昧艳丽。   秦鹤归倏然瞪大了眼,呆呆的困在这场忽然侵袭而来的桃红色劫遇覆盖住自己的每一寸神经。   男孩子漂亮长翘的睫毛几乎戳到他脸上了,似乎是画笔勾勒的眉峰,即锋利又嶙峋,挺直的鼻梁擦过他的鼻尖。即使秦鹤归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柳荒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皮相过于完美。   造物主给予了他过多的精致细腻。   他正这样想,有一个冷凉的东西贴上了唇瓣。   秦鹤归心头猛然一颤   他又不傻,当然明白柳荒年对他的心思,毕竟这孩子才十七岁,再怎么成熟稳重终究也是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伪装的滴水不漏。   更何况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溜出来。   柳荒年是喜欢自己的。   但也仅限于喜欢。   种马男主,见一个喜欢一个,他会喜欢自己在意料之中,只是比想象中还要快,还要无理。大概因为小说世界都很疯狂,男主都是恋爱脑,单身太久看个男人都觉得眉清目秀。   问题来了,我不喜欢他,可是他喜欢我,我的任务是让他成为一心一意的专情好男儿,所以我可以抢了女主/白莲花/绿茶婊的戏份,自己成为后宫之主,这样任务就完成了。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潇洒自信。   秦鹤归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身体僵硬了片刻,视死如归般一动不动。   柳荒年只是轻轻的亲了他一下,就如蜻蜓点水,止乎情理。他自然是注意到秦鹤归没有反抗,而是很安静的看着自己,眼神干净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   “秦鹤归……”   柳荒年低低的叹了口气,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两个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暧昧不清。   台上的戏到了最后一节,纣王与妲己双双殉情,纣王对妲己说:“爱妃,因为孤喜欢你啊。别无其他,仅因如此。”   “听得见吗?我喜欢你,别无其他,仅因如此。 ”少年的嗓音沙哑低沉,似是最粗糙的麻绳打磨过的烟草,轻易地勾动了秦鹤归每一寸神经,酥酥麻麻的传遍全身。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我,秦鹤归,在此预订奥斯卡小金人!   秦鹤归装作很迷茫的样子,双眸染上浓雾,深吸几口气,颤声道:“你认真的吗?”   对面的人没说话,而是再次咬上了他的下唇,泄气般狠狠地啃咬几下,在秦鹤归吃痛的发出一声嘶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第32章 去你妈的我喜欢你   心里叹口气,总觉得不怎么舒服,秦鹤归望了眼柳荒年不自然撇过的侧脸。   眼睫毛长而卷,鼻梁笔挺,或温柔或强势地吻过自己的唇瓣淡薄而好看,眼睑上挑,最是薄情寡义的面相。   可薄情寡义的人大概不会是柳荒年。   秦鹤归自嘲般扯起嘴角笑了笑,面对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他自然要做到比他还渣,走渣男的路,让渣男无路可走!   柳荒年,你渣任你渣,我比你更渣!   要来玩感情游戏是吧?来,尽管来,爷爷教你做渣男!你要玩就玩,老子玩死你!   柳荒年缓缓道:“秦鹤归,你明白吗?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那种喜欢,是想要和你厮守终生的喜欢,把你困在怀里那种喜欢……”   后面半句柳荒年没有继续说下去,是想把你操到哭的喜欢,是想让你为我生孩子的喜欢,是想要埋进你身体就不用出来的喜欢。   对面的人儿嗤笑一声。   柳荒年说喜欢自己?他一个种马男主懂什么叫喜欢吗?无非就是下半身动物,凡是皮相稍微看的过去的他都喜欢。   依依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想到这里,秦鹤归心底无明的涌上烦躁,一把推开他,眼神冰冷,冷冷呵斥道:“够了!别说了!”   “……好。”   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柳荒年淡淡的笑了笑,并不着急他的回应,慢条斯理的伸出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在秦鹤归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是嫣红的,手是冷白的,一红一白分外好看。   柳荒年细细摩挲他的唇瓣,只觉得摸上去软软的,强装神情如一,不紧不慢道:“你不用慌着给我答复。”   秦鹤归猛然甩开他的手。   《秦氏演技祖传秘方》第一技——欲擒故纵。   “还他妈的喜欢,还他妈的厮守终生!你知道长相厮守的前提是什么吗?”   柳荒年脱口而出:“爱。”   秦鹤归阴阳怪气道:“屁,明明就是靠长相!都说了‘长相’厮守肯定靠长相啊!”   柳荒年哑然失笑,隐隐约约紧张起来,感觉事情发展不受自己操控了般,强装镇静道:“何出此言?”   “我想你又把大明湖畔的依依给忘了。”   柳荒年无奈掩面道:“非要一直提这件事吗?”   当时不懂事,妹子送上门就顺手收下了,如今被媳妇反复揪着这事不放,肠子都悔青了。   “啧,渣男。”   柳荒年一挑眉头,选择无视他的挑衅,慢条斯理道:“秦鹤归,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   只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想要告诉他——我喜欢你。   面对男主大大热情似火的告白,秦鹤归只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秦氏演技祖传秘方》第二技——送命问答。   柳荒年想了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他,想了半天吐出一句话:“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傻?”   喜欢一个人哪有理由啊。   想起出入青云门时,想要什么东西都得不到的日子,面对想救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断气的自己。   想起那些孤独无趣没有一丝色彩的日子,再也没有人哼着荒腔走板的歌曲哄自己开心,于是逐渐走向扭曲压抑的自己。   想起躲在阴暗角落里,凛冽如骨的冰冷和遍地鲜血,小心翼翼窥视着想要占有的东西的自己。   想起自己找的借口,欣喜若狂地以为自己寻求到了可以一直一直喜欢下去的人,即使这有些荒谬可笑。   还想起山洞的那个晚上,秦鹤归看他的眼神?,冷漠冷酷,带着凌厉的光,仿佛窥透了他扭曲肮脏的内心。   可他最后还不是抱住了这样黑暗阴鸷的自己吗?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堪可耻,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抱上来了。   柳荒年静静的看着秦鹤归。   一眼看过去,喜欢的人在人群中会发光,他的眼睛是最好看的,眉毛是最好看的,嘴巴是最好看的,声音是最好听的,脾气是最温柔的,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就这么多?”秦鹤归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下文,恨铁不成钢道:“你追人好歹说点情话啊!你的男友力呢!之前不还土味情话一篓筐吗!”   柳荒年:“不会,师父没教。”   秦鹤归:“活该单身……”   “……”   秦鹤归有些失望的看了他几眼,哑声道:“柳荒年,你懂得什么叫喜欢吗?”   柳荒年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微微蜷缩,眼神炙热的如同骄阳,似乎倾尽了全身力气看着他,从骨子里卑微到极致。   果然不懂,就一小屁孩玩泥巴!   秦鹤归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一点点,你就跟个傻子一样喜欢别人。你怎么知道他安没安好心?这年头骗子那么多,你多多少少也得有点防范之心吧?”   台上的戏已经演到终章,妲己和纣王消失在浓烟滚滚中,台上台下哭成一片,都在为这凄美的爱情感到悲哀。   什么叫喜欢?   喜欢的秘诀是什么?   能不能把喜欢当做一门武功慢慢修炼?   “或许我不懂什么叫喜欢。”   少年蓦然开口,嗓音低沉,眼神有些晦暗,用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叙述道:“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我姐姐告诉我,遇见对的人就不要犹豫,犹豫只会错过,只会让两个人都陷入自我折磨。秦鹤归,我不想错过你。”   他镇静抬眼,“秦鹤归,那你懂得什么叫喜欢吗?”   这句话把秦鹤归给问住了。   学生年代,老师总重重敲着黑板,指着密密麻麻的白色粉笔小字,歇斯底里的吼着:“什么叫做二次函数!?二次函数的定义是什么!?二次函数的图像是什么样!?”   秦鹤归总是转着笔恍恍惚惚的一个走神,就下课了。   那么,什么叫做喜欢?喜欢的定义是什么?喜欢一个人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   秦鹤归感觉像是拿到了一道毫无头绪的数学压轴题,找不到答案,画不出辅助线,没有任何线索,只能茫然失措的把笔尖停留在纸面上,写下一个解字,再无下文。   他自认为自己懂得,可是他单身了这么多年也暴露了一些问题。他可能不太懂得什么叫喜欢,也不会去关心别人,活得过于自我。   “没关系,你慢慢想一想。”   柳荒年见他沉默,也只是颇为耐心的勾起嘴角,“我等你想好给我答复。”   “哦,那我可以拒绝吗?”   柳荒年微笑,然后秦鹤归清晰的看见黑化值从1%飙升到了80%,系统尖锐的发出警报!   秦鹤归:???   我眼睛又白内障了。   我他妈的才说了一句话啊!你这个黑化值飙升那么多是在开玩笑吗?!   “大哥冷静大哥冷静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老误会了!误会了!”秦鹤归吓得口不择言,魂飞魄散,生怕男主下一秒就把他脖子拧断,“我哪敢拒绝!您搞错了搞错了!”   柳荒年紧绷的肌肉线条舒和一点,纡尊降贵的瞥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   黑化值这才缓缓跌回1%。   秦鹤归舒了口气,看着男主阴晴不定的脸,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卑躬屈膝,小心翼翼道:“说实话吧……我不喜欢男的。”   黑化值瞬间突破95%。   男主脸色臭的不行,好像随时都要堕落成魔毁灭世界操天日地怼空气,周围气压极低。   秦鹤归立马改口:“不是不是!男的也可以!我都行我不挑剔的!”   黑化值降低为1%。   秦鹤归:……   他又试探道:“不过吧我不怎么喜欢——”   黑化值99%。柳荒年阴森森的注视他,额角竟然有青筋暴起!   秦鹤归话音一转,假装啥也没看见:“你的衣服,太绿了,青青草原在身上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呼伦贝尔大草原搬来你身上了,不是绿色不好看,主要是它那个寓意吧,不太好。”   黑化值1%。   男主有些纳闷,“这是青云门内门弟子的衣服……”   原来是校服啊。   秦鹤归看了看自己的白色校服,又看了看柳荒年的青色校服,不得不承认,青色那套更好看,款式更简洁大方,花纹绘制更精妙。   起码柳荒年愣是穿出了仙人之姿。   秦鹤归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但是吧我不想就这样答应你了,毕竟我是个爷们,还是个钢铁猛男……”   黑化值蹭蹭蹭涨到98%。   秦鹤归再次话音一转:“如果你愿意追我的话可以考虑。”   黑化值回到1%。   来来回回几次,秦鹤归倒是明白了,这个黑化值就跟玩似的,他答应,黑化值就维持在1%,他拒绝,黑化值立马高到吓人。   柳荒年,你这个人真小气。   于是秦鹤归不说话了,而是肆无忌惮的盯着男主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瞪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仇。   柳荒年先败下阵来:“好了不逼你,你想好了就给我答复。对了,我只听好消息,如果你给我的答复不是好消息,我会自动把它忘掉当做没听到。”   反正就是我拒绝的时候你就是聋子,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   柳荒年接着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死、缠、烂、打。一直缠到你答应为止,如果你一直不答应我,我就把你捆起来,打断腿,废掉浑身筋骨,锁在深山老林中。”   他说得理直气壮,铿锵有力,没有半点羞愧,像是在陈述今天天气真好一般平淡,偏偏又极具杀伤力,在犯罪边缘疯狂试探。   “……”   柳荒年,您能要点脸吗?   而且你不觉得你这番狠话贼他妈中二吗?都多大了还玩捆绑play?现在的腐女都不喜欢看了小黑屋了! 第33章 我喜欢你的绿衣服   【嘀——检测到黄色情节出现!】   【触发被动——待高审!】   然后柳荒年脑袋上呲溜一声,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待高审”三字居高临下的俯视秦鹤归,态度极其傲慢,导致秦鹤归笑出了声。   男主,你刚刚里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你差点就被打进真正的冷宫里了!你知不知道网文一旦被封就永远不可能被放出来了!   “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秦鹤归!”   柳荒年彻底不淡定了,高冷人设崩的一塌糊涂,他怕秦鹤归直接拒绝,怕他对自己心生厌恶,可以他又不愿意和秦鹤归做什么狗屁兄弟。   兄弟有什么用?   如果不是喜欢你,谁要跟你做兄弟?   “我听着呢我听着呢!”   柳荒年又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腿打折?”   他一着急,下意识的就开始放狠话,但是狠话放的极没水准,跟幼儿园小朋友打打闹闹似的,两字,幼稚。   他刚刚说完,来不及后悔秦鹤归就已经开始笑了。   小黑屋?   捆绑play?   现在还想把我腿打折?   呵,真是笑话!我国法律如此完善怎么可能让你为所欲为!感受一下来自网管的制裁吧!面对疾风吧少年!   “卧槽哈哈哈哈柳荒年你这狠话哈哈哈哈哈!”秦鹤归嘴都快笑烂了,“牛批啊!牛批!”   柳荒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慢慢的就染上红晕,局促的偷窥秦鹤归两眼,只见他眉眼弯弯,嘴角懒洋洋的翘着,似乎被逗乐了。   狠了狠心,一咬牙,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拉,秦鹤归便轻易地落入他的怀中。   秦鹤归笑不出来了。   他顺势把人强硬的锁在怀里,扶上他的劲瘦的腰身,示威性般捏了一把,恶狠狠道:“笑什么笑!”   秦鹤归又被他给整笑了,“诶诶诶!别乱摸!傻不是你的错,但是耍流氓就有问题了啊!”   然后他又埋着头偷笑了。   柳荒年就一副日了狗的表情,脸皮子本来就薄,被他这么一调戏更是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最后自暴自弃闭上眼,吼道:“秦鹤归!”   秦鹤归一作起死来天皇老子来了他都不怕,哪里会怕一个长的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小男生?   你看柳荒年他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不像个受?   你看柳荒年他那湿润嫣红的小嘴唇,像不像个受?   你看柳荒年他那纤细柔软的小腰段,像不像个受?   一想到柳荒年这种不可一世的种马男人可能会是个受,在别的男人身下雌伏,娇 喘求饶,秦鹤归就闷闷的笑起来,敷衍道:“哎,都说了我听着呢!”   就算我搞基,我也是个攻。   柳荒年郁闷了,别人表白要么被当场拒绝,发张好人卡,要么捂着嘴激动的眼泪汪汪,最后欢天喜地答应表白。   可秦鹤归这是什么情况?   他就跟个傻子似的一直笑一直笑!   难道他越表现的生气越暴躁,秦鹤归就越开心?柳荒年叹了口气,决定继续傻下去,佯装生气道:“能被老子喜欢是你光宗耀祖的事,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别发愣快他妈给老子答复!”   果不其然,秦鹤归笑得越来越开心。   柳荒年敛下情绪,恢复到平日里的状态,神色寡淡冷漠,桃花眼沉淀了如墨般的深邃,一瞬不瞬的凝视秦鹤归。   他这轻飘飘的一眼,顿时让秦鹤归无地自容。   感觉男主好像生气了。   秦鹤归见他变脸,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太放肆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试探道:“……你真生气了?”   他结结巴巴道:“你、你别生气啊……”   柳荒年又看他一眼,避重就轻道:“在幻境里呆的太久了,是时候出去了。”   得,生气了。   ——————   ——————   夕阳西下,老树昏鸦。   桃花源染上残阳特有的橙红色,太阳从天边渐渐坠下来,渲染了整个天空。或是紫色微染,或是红如烈火,或是橙如枫叶,美丽且壮观。几缕炊烟寥寥升起,在冷风中弯弯曲曲的飘散。   秦鹤归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副风景画。   不愧是小说里的世界,不愧是世外桃源,不愧是黄瓜大师粘贴复制从度娘上搬运过来的描写。   啊,真美!   如果对面虎视眈眈的娅姬不在就更美了。   秦鹤归靠着树,僵硬的笑了笑,向大佬表示致敬。   娅姬靠在石壁,美眸微垂,身前有一瑶琴,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   她在黄昏里,把心事付诸瑶琴,唱弹一曲渐黄昏,千丝万缕,点滴凄凉意。   一曲离人愁铮铮有声,错落的音节被她奏出哀怨婉转、恨情缠绵的感觉,如流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又似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卧槽居然真的挺好听的!   娅姬的曲子似乎有魔力,秦鹤归这种五音不全完全不通音域的人也为之沉醉,忍不住凝神倾听,望着娅姬在夕阳下青衣翩然,十指翻飞在琴弦之间,玉做的容颜染上红润,不似凡间。   秦鹤归听着曲子,不怎么的就想起了柳荒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柳荒年答复。   秦鹤归咳嗽一声,认真一看,结果!柳荒年人呢!人呢!你居然把我丢下和娅姬这个魔女独处!去你妈的渣男!   妈妈,我感觉我有危险!   娅姬抬眼,见他一副紧张的快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不免有些好笑,轻声道:“那么紧张干什么?怎么,想你的小情人儿了?”   情人你好,情人再见。   没了男主光环的照耀,秦鹤归不再嚣张,秉持着小命要紧的思想 ,特别乖巧,一副任打任踹绝不还手的乖宝宝模样。   只要傻子才在前任面前承认想现任。   秦鹤归连忙否认,一脸轻蔑,“就他?他也配?”   娅姬冷笑,“哦?刚刚不还伉俪情深吗?”   “他哪有您好看?有您这么好看的姑娘在面前,我哪有心思想别人?”   注意到远处有青色身影,娅姬眼底忽然精光一闪,柔声道:“我哪里好看了?”   哪里好看?   秦鹤归绞尽脑汁拍马屁,“就比如您身上这衣服,哇塞,别人穿着就一块红布。但是您穿着就不一样了,好比那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您真会搭配,颜色这么协调,让人看着都舒服! ”   娅姬丢出送命题,“他呢?”   秦鹤归想了想,“他太绿了,绿的我发慌。”   娅姬一心二用,继续抚琴,“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秦鹤归肯定要挑他刺儿啊,调动全部脑细胞疯狂思考,几乎是口不择言道:“他脾气太暴躁了!没事就吓唬我!我被他捅过八刀!八刀!整整八刀啊!而且……而且他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你知道依依吗?没错就是她,她和柳荒年有一腿!为了那个女人他还差点杀了我!呸,渣男!”   秦鹤归说的就像个被冷落的媳妇哀怨一般。   娅姬差点没忍住笑。   秦鹤归,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就在后面站着。你现在每多说一个字,离被你口中所谓的渣男千刀万剐就更近一步。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幸灾乐祸,娅姬咳嗽两声,“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秦鹤归可怜兮兮道:“我不答应他要打我。”   “那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秦鹤归身形猛然一顿,面色越发尴尬。   远处翩翩的青色身影也不动了,修长的身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莫名又有些孤寂桀骜。那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这边,看似淡定,手却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修仙人的视力和听力向来很好,想必柳荒年已经把秦鹤归的话听的七七八八了。   秦鹤归头疼道:“这个啊……和你在一起他肯定会生我气的,万一把我砍了怎么办?”   娅姬挑眉道:“怎么?你不信我?我还保护不了我自己的男人了吗?”   “不是……”   “所以你选哪个?”   秦鹤归下意识的抿唇,手指不自觉的陷入掌心,险些刺破皮肉,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就算现在被娅姬乱刀砍死,他还可以复活。但如果和柳荒年闹掰了,任务就直接失败了,等于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尼玛的老子不陪你玩了!   秦鹤归冷冰冰的站起身,纡尊降贵般瞥了娅姬一眼,投过去的视线仿佛能划破黑夜,模仿原主的冷冽气质,居高临下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可以,还算有些骨气。   娅姬不说话,纤巧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一挑,音律瞬变,陡然变成另外一首曲子。   这首曲子与方才的离人愁截然不同,悠然绵长,似荡漾着无限情意,又清音渺渺。   秦鹤归恍惚了一下,无奈笑道:“弹曲子给我送行吗?我真是谢谢您了,赶快动手,早死早超生。”   “你爱他?”   秦鹤归冷声道:“爱不爱关你什么事?碍着你了?”   娅姬深深的看他一眼,过了很久,才不紧不慢道:“你回头看。”   秦鹤归半疑半信的回头,柳荒年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眉眼带笑,似乎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带着少年人的轻狂,轮廓却又有些稚嫩青涩,面部阴影晦暗不清,光影斑驳。   可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自己。   他就好像《圣经》故事里的盐柱,在他身后站了很久,不愿离去,死死等待。   秦鹤归忽然窒息,有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悸动,莫名的仿徨。   柳荒年的眉眼纵然带上笑意也很冷,秦鹤归却深切的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主,终于被他拉入了凡间。   轻易就为他丢了魂,神也堕入凡间,褪去仙骨,成为一个沉溺与爱恨情仇的凡人。这让秦鹤归有种折下神祗的恍惚感。   柳荒年轻轻的拉住他的手。   秦鹤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要挣脱。   柳荒年坚定的捏住了他的手,神情薄凉,桃花眼慵懒半阖,却有异样的风采流露。   娅姬轻挑了一下琴弦,发出咚的一记声响,算是收了琴音,抬眼与柳荒年对视,对他灿烂的笑了笑。   “秦鹤归,他一直在看着你,一直都在。” 第34章 我喜欢你的脸皮厚   秦鹤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娅姬在心底里叹口气,想起了自己失败的初恋,不免有些感慨:“你们两个能在一起真不容易。”   “有啥不容易的啊,一路走过来不就是他打我我认错吗?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   娅姬矜贵的捂嘴笑道:“小三,我记得你大师兄之前好像……陷害过你?你就不恨他?”   眼前忽然出现满目喧嚣的绿,槐树青石板之间寡冷的青年,冷若冰霜的神情和最残暴的手段。   柳荒年实在不愿意去想起大师兄,他的存在总是让他有些别扭难堪,沉默片刻,转移话题:“你还去过青云门?”   “你们青云门那么有名,算得上一方旅游景点啊,我当然要去看看啊。可是你们收门票,害得我半夜破了数百道封印才勉强潜入。”   “……原来那几百道封印是你破坏的。”   那时候封印被破,青云门以为是魔族入侵,连夜抢修封印,排查可疑人员,甚至还向审判界发出了戒备信息。   最后自然是连根毛都没查出来。   只是青云门上下几千师兄弟平白无故加班补封印,而且还不加工资。   娅姬笑了笑,“其实我是去青云门砍他,结果砍到一半被你师父给逮住了。你知道的,你师父七绝娘,天下最强者,我打不过就跑了。”   “……”   她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意识到公共场合携带管制刀具的下场,也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具有严重的社会危害性,触犯了刑法,应当受到刑法处罚性。   娅姬接着道:“当时去的时候吧,就顺便在你们青云门度个假,巧了,我就看见他把你给推进井里了,我记得好像关了三天三夜,直到你师父发现你不见了才把你给救出来。”   柳荒年深吸一口气,“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娅姬不紧不慢道:“可脸是一样的,声音是一样的,所以不管他怎么变,我也讨厌他。所以老娘还是要砍死他。”   秦鹤归瞅了柳荒年一眼。   他在斜阳里站着,阳光懒懒散散的打在他肩头,就像是披上了黄金圣斗士的铠甲,有些无奈,有些无措。   “我昏迷的时候,你们两个聊些什么?”   柳荒年求生欲爆棚,立马答道:“把你的身份告诉她了。”   “还有呢?”   “然后我去狩猎。”   “猎物呢?”   柳荒年好不委屈,低眉顺眼道:“我走过来的时候,听见你说不喜欢我……我没控制住情绪,手一松,那野鸡居然还活着,就飞了。”   就飞了。   飞了。   了。   秦鹤归:“……”   娅姬都给逗乐了,“小子,你还真喜欢他啊?我以为你闹着玩呢。他不是说你始乱终弃吗?还跟那个叫什么……依依的姑娘暧昧不清?这你怎么解释?”   秦鹤归其实也没多介意依依的存在,这个角色本来就是为了推动剧情才存在的,而且柳荒年的设定就是个多情种马,面对美人投怀送抱他又怎么可能坐怀不乱?真当他是柳下惠?   只是娅姬这一提,他也就顺势而下,冷冷的瞪了柳荒年一眼,然后轻蔑的呵了一声。   薄削的唇,墨色的眼,敛睫时眼尾轻挑,本该是勾人的弧线,光沉到柳荒年眼底,就成了冰,凛冽分明,冷酷无情。   简单说来,柳荒年就是长着一张靠女人上位的脸。   修炼慢?找妹子玩禁忌游戏。   背景低?找大佬玩禁忌游戏。   被欺辱?找靠山玩禁忌游戏。   没金钱?找土豪玩禁忌游戏。   一句话,遇事就玩禁忌游戏。   据无科学依据研究进行不完全统计,柳荒年的后宫遍布天下。虽然全文只有十万字,但结局的时候,黄瓜大师说柳荒年给后宫的数量多到可以建国,所以干脆建了一个国,叫做“红颜郡”,里面全是柳荒年宠幸过的妹子。   试想,一个男人,坐拥一个国的女人。而且个个如花似玉,赛若西施。   操,简直是人生巅峰!梦寐以求!   秦鹤归心里那个妒忌,恨得牙痒痒,说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是啊,人家依依前凸后翘,肤白貌美,有颜值有气质,能歌善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哪里比得上?”   柳荒年低沉的笑起来,有些好笑,吐出几个字:“吃醋了?”   “吃个屁的醋!”   柳荒年拉住这只暴躁的二哈,揽进怀里,正要伸手揉揉他发梢,忽然眸色变深,手上动作一顿。   他对娅姬拱手道:“前辈,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娅姬见他举动,不用他说也知道他想要什么。   “红颜白发解药是吧?”   娅姬眼神有些迷离,低声喃喃道:“一两满天星,二两向日葵,三两昙花,搭配桃花和雪水,研磨成汁,内服即可。”   柳荒年狐疑道:“这药方未免……奇怪了些。”   娅姬苦涩一笑,目光惆怅的看向远方:“红颜白发本就不是病,只是一个把戏罢了。”   柳荒年蓦然反驳道:“可它夺了多人的性命。”   娅姬抱着瑶琴,脸色苍白,颤声道:“他们不是因为红颜白发死掉的。这只是一个把戏,不伤人性命的,真的不伤人性命……”   “……不是因为红颜白发?”   娅姬道:“与其说是因为红颜白发,还不如理解成,有人以红颜白发为幌子,杀人,却栽赃在我身上。”   秦鹤归越来越觉得奇怪。   娅姬这个人太奇怪了。   她的出现就很奇怪,她说话也很奇怪,她从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个举动都很奇怪。   一个魔族大佬,莫名其妙跑来桃花源,二话不说就给人家秀了手红颜白发,还失踪了七十三人,却说自己是在开玩笑。最后又把他们两个当猴子戏耍,却偏偏不下狠手,跟闹着玩似的。   这不管怎么看,都是有阴谋的。   可直觉告诉秦鹤归,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管,背后牵扯出来的人际关系可能众横交错,迷雾扑朔。   柳荒年还欲说什么,秦鹤归心头忽然惶恐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角,恶狠狠道:“喂!你他妈的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胸看什么看!懂不懂非礼勿视!”   柳荒年:???   “我……我有吗?”   柳荒年一脸迷茫。娅姬虽然穿的少了点,可也没有特别暴露。而且他一直都是直视娅姬的眼睛,目不斜视,绝对不多看其他地方一眼。   “你有!”   “我……”   “你还狡辩!”   “……”   柳荒年拿他的泼辣毫无办法,只能低低笑道:“别生气,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只看着你。”   话音刚落,蓝色光屏倏然出现。   【攻略值:86%】   【好感度:???】   【好感度数值过高无法计算】   【黑化值:0.5%】   不是你这个黑化值还带小数点啊?你敢不敢来个0.05%!   秦鹤归偷偷的看了眼娅姬,见她已经被自己带歪了才舒了口气。   顿时心里那个得瑟,有了男主庇护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   然而柳荒年自己又把话题带回去了。   “关于红颜白发在下有几个疑惑……”   卧槽柳荒年你个猪队友!   秦鹤归连忙重重的咳嗽一声,决定再泼辣一点,歇斯底里的吼道:“柳荒年!还什么一直看着我!你转眼又去看别人!我他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渣男!!”   他都这样撒泼了,柳荒年哪里还敢和娅姬说话,转过头好脾气的哄道:“就刚刚答应的。”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秦鹤归退了一步,不给他抱,装出气得不行的模样,想方设法使劲儿带偏柳荒年的关注重心。   柳荒年笑意盎然:“我好看。你自己说的,长的好看你就喜欢,我这么好看你确定不要吗?”   卧槽男主您脸皮已经这么厚了吗?!   长城都没你脸皮厚!   暑假作业都没你脸皮厚!   马化腾钱包都没你脸皮厚!   秦鹤归忍气吞声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枉我卧薪尝胆,身先士卒,老天终于开眼了!   他气势磅礴,铿锵有力道:“好看可以当饭吗?我拒绝!”   柳荒年淡定的挑起左眉,言简意赅,一字一句道:“我、包、饭。”   “哎,您这话就低俗了!难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秦鹤归又使劲儿咳嗽两声,自觉的回到他身边,一本正经道:“其实包不包饭不重要,主要是我喜欢你这种好看的人。”   【黑化值:0.01%】   秦鹤归:???   可以,系统你赢了。   娅姬已经彻底跑偏了,牙都快酸掉了,怪腔怪调道:“哟哟哟,有道侣了不起啊?”   秦鹤归看着她,想起了被她支配的恐惧,再想想对方心怀不轨,对她的好感度就直线下降,呈负数增长,冷冷一笑,气沉丹田。   音乐,起!   “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有男朋友。   雌雄双兔傍地走,你还没有男朋友。   一江春风向东流,你还没有男朋友。   问君能有几多愁,你还没有男朋友。   抽刀断水水更流,你还没有男朋友。   举杯消愁愁更愁,你还没有男朋友。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还没有男朋友。   此曲只应天上有,你还没有男朋友。”   你就是条单身狗!又酸又甜就是你!   娅姬站起身,微一拂袖,“你在嚎些什么东西?单身狗?”   秦鹤归道:“没谈恋爱的大龄青年统称单身狗。说好听点叫黄金贵族。这首歌还可以这样唱,Si   gle dog, si   gle dog,si   gle all the day. See AV, hit the pla   e, they are doi   g all the day.Hey!Si   gle dog,si   gle dog,why   ot be a gay? No more wait,   o more afraid,make him be a gay!”   “……”   “你懂吗?This is E   glish!感受来自二十一世纪先进文化的洗礼吧骚年!”   “……” 第35章 我喜欢你的情商低   依依发现她男朋友出轨了。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的早晨,她坐在村口等啊望啊,都快要望穿秋水人老珠黄了,终于!远处走来一青一白的两抹高挑身影。   走在前面的是秦鹤归,他手里拿着斗笠,身上披着暗蓑衣,身子过于单薄,白色道袍显得空空荡荡。神色寡淡,丹凤眼眼尾上挑,泛着玻璃似的薄薄光棱。   然后依依听见他说了句“卧槽给老子滚。”   走在后面的是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柳荒年,他手里抱着青白色的剑,剑穗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摇晃。墨色长发懒懒散散的束成一个马尾,眉前散落几缕碎发,半遮半掩眉目。   他心情似乎很好,撩了一下秦鹤归耳边垂落的、白若雪的发丝,然后被秦鹤归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   秦鹤归反手扯了两把他的马尾,恶狠狠道:“你再扯老子就让你变成秃驴!”   那嗓音寡淡清冷,即使说着威胁人的粗俗话也好听得不得了,让人心甘情愿被他辱骂。两人的对话被冷风吹过来,又很快被冷风吹散。   依依不自觉间握紧了拳头。   柳荒年埋下头,贴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依依清晰的看见,他在秦鹤归的眉心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一个吻,代表恋人的吻。   然后秦鹤归就气急败坏的又踹了他一脚。   然后柳荒年笑着躲开了。   依依忽然觉得自己想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满腔热血在这一刻凝固成冰。   她悄悄的站起身,几乎是麻木的回到家,坐在窗口发呆。透过临窗,看见门外的桃花树舒展了枝桠,桃花花瓣片片飞落,被夹杂着细雪的微风吹起,落到窗边,竟然厚厚的堆了一层。   依依勾起嘴角,“骗人的吧。”   虽然柳荒年一直在她面前和秦鹤归保持着很好的师兄弟关系,看似相敬如宾,可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有仇。   两个有仇的人怎么可能亲吻。   她喜欢柳荒年。   他长的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要好看,嗓音清淡又不失温柔,会对自己温润的笑,笑起来眼睛里都是星星,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修仙人。   这样的人,怎么不心动呢?   可他不是也喜欢自己吗?那么他为什么和他师兄这么的……暧昧?   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呢……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龙阳之好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们两个说不定只是关系好呢?   可关系再好也不能随便亲人啊。   依依免不了胡思乱想,手心里已全是汗,这时候秦鹤归和柳荒年两个人都进来了。   她愕然回首,却甩落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秦鹤归又是一句卧槽。   看看,只有小说和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女子暮然回首,美眸含泪,眼泪都在半空中飙起来。现实生活中,眼泪只会顺着你比鞋还大的脸盘子蜿蜒而下,根本就不会飞。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   秦鹤归感觉死而无憾了。   依依慌乱的擦去眼泪,清了清嗓子,“你们怎么回来了?”   柳荒年走过来,露出的肌肤冷白如玉,还是那个翩翩公子。他屈膝在依依面前,口吻温柔,缓缓道:“怎么哭了?”   依依眼泪又要掉了。   你喜欢他干嘛还要装的对我这么好?她透过眼里模糊的看见这两人均长得高挑欣长,宛若谪仙人,站在一起从气韵上极其般配。   秦鹤归由内而外的矜傲气质和独特的神情薄凉是她怎么也比不上的,也模仿不了的。   “没什么……就是以为快死了……”   柳荒年叹了口气,温声唤道:“依依,找到药了。你们不会有事了,不要哭了。”   “……好。”   秦鹤归站在他身后,也跟着叹口气。   不管怎么样,柳荒年的种马本性还在那。你说他圣母也好,说他渣男也好,他看见女孩子就会忍不住想宠,见不得女孩子哭,舍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即使他男朋友就在后面看着他也会去哄别的女孩子。   因为他的设定就是个种马。他对自己的喜欢无非是把后宫中某人的喜欢转移到他的身上罢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继续喜欢下一个,再下一个。   哎,渣男本色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秦鹤归不禁想唱道:后来遇见她、她、她、她、她……她~陪我春秋冬夏~   “柳哥哥……我好想你……”依依拉住柳荒年的衣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咳咳!”秦鹤归掩面咳嗽两声。   柳荒年硬生生把那句“我也想你”给憋回去了。   他僵硬的笑道:“何必花费精力想我呢?你身子不好应该好好休息,争取早日康复。”   依依脸色凝重起来,死死盯着两人,看得他们头皮发麻,后背一凉 ,那架势,仿佛要把他们两个盯出一个洞。   秦鹤归现在看见她就有一种偷情被抓,正主打小三,宫斗剧的感觉。尤其是她的眼神,燃烧着熊熊火焰,似乎要把自己烧为灰烬。   柳荒年有些局促,不安道:“依依?”   “你们两个现在什么关系?”依依突然问。   “啊?”秦鹤归傻了。   依依又重复道:“我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柳荒年赫然皱起眉,“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间。”   依依鬼使神差的指着秦鹤归,颤声道:“你们在一起了?”   秦鹤归最怕的就是把女孩子给惹哭了,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和他不熟!一点都不熟!”   柳荒年却沉默了,像是一块棱角分明的冰,无意间就割破了依依的五脏六腑,疼得她都快疯了。   “你们在一起了?”   她这话是对着柳荒年说的。   秦鹤归连忙打圆场:“真没什么!你信我!没什么!”   “呵呵……你们骗谁呢……”   依依绝望的看着柳荒年,见他不语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却依然死死的盯着他,似乎他不承认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过了很久,久到依依以为时间都静止了,柳荒年才哑声道:“对不起。”   秦鹤归在他背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柳荒年你胡扯什么呢,别把小姑娘弄哭了。”   柳荒年垂眼道:“我和他在一起了。”   依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崩溃大哭,几乎是在那一刹那就奔出屋子,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背影,随后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声。   柳荒年静默在原地,茫茫然不知所措。   操!柳荒年你是不是傻 逼!这是你未过门的老婆啊!你他妈就这样哄人啊!   老子都没你直男!   你这样注定单身!   秦鹤归气得一脚给柳荒年踹过去,恨铁不成钢道:“发你妈的呆!还不跟上去看看!出事了你负责啊!滚!弄不好就分手!”   他用的力气不算太大,柳荒年挨了一脚也稳如泰山,只是淡淡抬眼。   他的眼睛黑的像墨水,有波涛巨浪在翻涌。   柳荒年一把把他压到墙上,后背猝不及防的抵上冰冷坚硬的墙面,秦鹤归闷哼一声,“操,你干啥啊!”   他刚准备给柳荒年一巴掌,就被人压住了双手,死死抵在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墙上,动弹不得。   “松手!”   柳荒年神情嶙峋阴戾,动作算得上蛮不讲理,扼住了秦鹤归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语气却很卑微,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和我分手……”   秦鹤归咬牙切齿道:“你是疯子吗?”   “疯子?也好。”   柳荒年闻言,恍惚的笑了一下,然后埋下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落下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吻,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秦鹤归:???   可柳荒年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他逃跑速度极快,两条腿跟上了马达似的的疯狂迈动,甚至有了残影,险些超越世界记录。   畏罪潜逃?   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速度,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张力。   博尔特看了都说666。   一个试图打破世界记录的狠人。   他想了想,觉得把柳荒年这种还没有进行变异的傻 逼男主放出去太不安全了,转身夺门而出。   然后他看见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多年后,秦鹤归忧郁的点燃一支烟,目光惆怅,带着一丝沧桑,对青云门师兄弟道:“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是一只母猪上树……”   他看见一只白白胖胖的母猪不知道为什么上树了。你看它那朱唇皓齿,你看它那曼妙曲线,你看它那甜美笑容,哇哦,这注定不是一只炮灰猪,它就是乱世巨星!全场最靓的崽!   此猪看见依依哭着跑出来,顿时从树上下来了,身姿轻盈,动作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它就追着依依跑。   依依只顾着伤心,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只猪跟着,依然还在号啕大哭,一边跑一边吼着渣男。   那猪坚持不懈的跟着跑。   柳荒年本来想追上依依,可生气中的女人能爆发出来的潜力远超乎他的想象。依依的奔跑数度居然比他还要快!   又是一个试图打破世界记录的狠人。   然而母猪速度更是出人意料。   所以人眼睁睁看着母猪小屁股一扭,用一个气势磅礴的老汉推车把依依撞倒在地,伴随惨叫一声,依依扑倒在地,就晕了。   一个打破世界记录的猪猪。   然后全场寂静,柳荒年傻眼了,秦鹤归傻眼了,周围的吃瓜群众集体傻眼了。   头条预订:《惊!光天化日之下,一母猪竟然对妙龄少女做出这事!》《社会丑闻!无辜少女竟然被母猪拱了!》   秦鹤归感觉自己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抽搐了。   母猪供完人以后,向博尔特发起挑战,四条小短腿一迈,速度直飙180码,迅速逃离作案现场,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潇洒背影。   秦鹤归:“……好嚣张。想打。”   柳荒年:“……好嚣张。想打。”   NPC:“……好嚣张。想打。” 第36章 我喜欢你的脾气暴   村里的赤脚大仙是个白胡子红鼻子的小个子老头,满脸皱纹,腰间挂着一个破烂的深棕色酒葫芦。   受了村长的委托,他前来给依依治病。   依依紧闭美眸,躺在床上。屋内还站着两位俊美寡冷的男人,一个抱剑而立,一个靠窗不语。   赤脚大仙放好药箱,准备给昏迷不醒依依把脉。少女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纤细的颈项,精致的锁骨,肤白如雪,唇红似枫。一头如瀑布般的白色长发散开,称得她脸更小更美。   赤脚大仙顿时心神荡漾,把脉的时候没忍住摸了两把依依的手,果然光洁细腻,软软的,摸上去极舒服。   靠窗那位白衣青年貌似一直在看窗外风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可他刚刚摸了两下就被低低喝道:“摸哪呢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赤脚大仙做贼心虚,忙不迭松手,强装镇静,捋了捋胡子,郑重其事道:“问题很严重,请做好心理准备。”   正在给他准备茶水的青衣少年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口吻不善道:“不就被……撞了一下吗?能有多大问题?”   赤脚大仙冷笑道:“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学医人讲究望闻问切,凡事都得讲究过程,老夫掐指一算,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江湖骗子,招摇撞骗。   老子都穿到远离科技的古代了你们这群半吊子医生还他妈的乱收费。   秦鹤归无力的吐槽了一下,道:“别逼逼,你就是想走个流程。要检查哪些项目赶快说,万一运气好查出点什么毛病呢?”   赤脚大仙拍案叫绝,“这位小友深知我意!咳,这个流程啊,先看看眼睛瞎没瞎,耳朵聋没聋,再看看脑子是否好使,摸摸骨,听听心跳,最好呢取点血查查……”   得,你他妈的就是现代的医生,一个小感冒你能让我花几千。您这检查包括了脑CT,心电图,血常规,腹部超声……   赤脚大仙说完就要去摸依依的脸,却在指尖触碰到依依的前一秒被一个箭步赶来的秦鹤归拦下。   “摸什么摸?看看不行啊?”   赤脚大仙心虚道:“不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内伤?”   秦鹤归凉飕飕道:“她瞎没瞎,聋没聋不劳烦您操心,被母猪拱一下不至于聋哑,您就看看有没有皮外伤和内伤就行了。其次我也不信你摸就摸得出来她聋没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您真的好棒棒哦~”   眼前的老头子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下流之人。   说了半天就是想去猥亵人家小姑娘还想骗钱。   这赤脚大仙混了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面对秦鹤归赤裸裸的挑衅他只是冷静笑道:“笑话,老夫乃是这方圆十里唯一的神医,吃过的枸杞比你喝过的水还多,轮得到你多嘴?”   “所以这就是你靠摸来判断别人聋没聋的理由?而且你认为被猪拱一下会失明?会聋?等下是不是还变成哑巴?”   秦鹤归没好气的挖苦道:“我劝你做个人吧。”   “你是在质疑我?”赤脚大仙轻蔑一笑,脸上是那种“你在教我做事”的不屑表情。   秦鹤归不紧不慢道:“质疑?我哪里是在质疑?我是在肯定。奉劝您一件事,人老就罢了,何苦成精?真是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   赤脚大仙深吸一口气,拿起药箱就要走,道:“你若是信不过老夫,大可找别人。”   “哎我这暴脾气!”   秦鹤归就看不惯这种谋财害命,倚老卖老的人,都他妈七十几的老头子了还对人家小姑娘图谋不轨,打着治病的借口对别人动手动脚,真是丢了医生的脸!   秦鹤归高声反驳道:“你以为老子稀罕啊!老子就找别人!”   两个人似乎要扭打在一起,柳荒年蹙起眉,轻轻拦住他,抬眼道:“别闹。”   秦鹤归气笑了:“你管我?”   柳荒年淡定道:“闹就亲你了。”   秦鹤归就不爽了,恶狠狠的瞪他几眼,骂骂咧咧道:“操他妈的你信他不信我,这他妈绝逼的能有啥问题?这人是个骗子看不出来啊?”   赤脚大仙被戳穿了,面子挂不住,沉下脸道:“你这话就伤人了,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救人无数,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骗子?”   秦鹤归大声道:“去你妈的行走江湖多年,桃花源就这么大你算哪根葱!”   “秦鹤归,再多说一个字就亲你了。”   柳荒年贴近秦鹤归耳边,温热的吐息洒在他耳朵旁,暧昧不清道:“乖一点,听话。”   因为他的靠近,秦鹤归僵硬了身体。   柳荒年冷冷的看了一眼赤脚大仙,脸上虽然在笑可眼底却弥漫着刺骨的寒冽,这一眼让赤脚大仙无故的打了个冷颤。   那位白衣青年虽然气势磅礴,却没有压人的气场和魄力,更多的只是逞口舌之快,赤脚大仙根本就不害怕他。而这位青衣少年不需要说话,即使他在温和的微笑,难以遮掩的光和嶙峋利刺还是突兀的展现,仿佛锋芒毕露的那一刻就是死期。   一种被拉入冷泉般恐怖的压迫感。   赤脚大仙没由的缩了缩脖子,想骂的话悻悻然憋回去,只能辩护道:“冥顽不顾,竖子也。”   柳荒年根本就不理会秦鹤归暴躁的阻挠,笑吟吟道:“有劳前辈了。”   赤脚大仙得了台阶,自然就心高气傲起来,趾高气扬的瞥了秦鹤归几眼,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少女曼妙的曲线,言简意赅道:“皮外伤的话,最多屁股给她撞红了。”   秦鹤归冷冰冰道:“呵呵。”   他的侧颜轮廓清晰,鼻高梁细,却是冷若冰霜的神情,“被猪撞一下能伤到脑子你也是人才。虽然被撞的人是依依,但我感觉你的脑子比她还智障。”   柳荒年心下一动,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甩开,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瞧他一下。   又生气了。   柳荒年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内伤就严重了。”赤脚大仙取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几口,擦擦嘴道:“这个费用啊……咳咳,可能有点贵啊。”   柳荒年一副“老子有钱老子任性”的王八姿态,浅声道:“钱都不是问题,能治好就行。”   赤脚大仙双眼一亮,抚掌大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这个内伤可严重了,老夫纵横江湖多年也没遇见过几次,没想到今日还会遇到。”   柳荒年道:“所以?”   赤脚大仙道:“所以多吃药。老夫已经把药开好了,关于价格的话我这里有一种表……”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拿出一张对折过的纸,打开,铺平,“鹿茸十两银子一只、人参二十两银子一只、当归五两银子一两、黄芪三两银子……”   过了约半小时,他才停止报价。   秦鹤归越听脸越黑,对柳荒年也是失望至极。说着喜欢自己结果他根本就不信自己,宁愿相信一个糟老头子也不相信他。   不说了,必须分手,这能忍?   柳荒年轻飘飘道:“还有吗?”   这简直就是钱多人傻的金主啊!   赤脚大仙立马掏出一枚丹药,“此乃力大无穷丸,吃了可以壮阳!乃是青云门长老制作,审判界联合出品,九阶丹药,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不要998,不要99.8,只要9.98!”   柳荒年坐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道:“好。”   秦鹤归:???   你们青云门还出壮阳药?而且还是联合出品?   赤脚大仙又取出一个小药瓶,“此乃天山雪莲膏,对于跌打损伤有奇效。要不要来一瓶?”   柳荒年:“好。”   最后在赤脚大仙的忽悠下,柳荒年接连答了几十个好字,气得秦鹤归连傻 逼二字都不会骂了,只想两脚给柳荒年踹过去。   散发着苦涩药味的药材在桌子上堆成小山,杂七杂八一堆,根本就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赤脚大仙镇静道:“呵呵,祝她健康。”   去!你!妈!的!你!这!么!多!药!怎!么!可!能!不!健!康!   秦鹤归看着那一堆药都心疼,特别心疼,一想到这些都是钱啊就更疼了。   老子当年卖保健品的时候都没你嚣张,为什么我就没有碰到过像柳荒年这么好骗的顾主啊!   柳荒年站起身,正要去逗逗自家媳妇,却发现秦鹤归就跟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委屈巴巴的看他一眼,又很快转移了视线。   柳荒年,你也是个败家娘们。分手,必须分手,浪费钱财无脑购物必须分手。   赤脚大仙给依依做检查,秦鹤归就在旁边不断逼逼:“摸啥啊?”   “别碰人家胸。”   “……”   “腿也不行。”   “……”   “手也不可以。 ”   “……”   “哇,你是流氓吗摸人家脸?”   “……”   柳荒年和赤脚大仙同时呵斥道:“闭嘴行不行。”   秦鹤归转过头看了眼柳荒年,少年眉目清冷俊秀,飘逸如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不太聪明的样子。   “柳荒年,能耐了啊?你居然骂我?你想闹分手?”   柳荒年揉了揉太阳穴,道:“不想。”   “那能拜托你闭嘴吗?”   “……好。”   赤脚大仙面色凝重,停下检查:“情况不太妙,好像真有问题。”   秦鹤归抠脚道:“说吧,是查出心脏病了还是白血病了?胃癌晚期还是抑郁症?再不济也得是个失忆吧?”   传统霸道小说必备套路之被车撞必定生病。   因为古代没车,所以一只英勇的母猪站了出来。当依依被直接撞晕的时候,秦鹤归就觉得这个套路特别眼熟,仔细一想,还真他娘的是车祸梗   女主发现男友出轨,掩面逃走,男友穷追不舍,然后眼睁睁看着女友被车撞,悔恨不已,最后发现女友竟然患上了绝症!   赤脚大仙:“……失忆。”   秦鹤归又笑了,“人都还没醒呢你就知道她失忆了?”   赤脚大仙道:“我是神医,不是吹的。”   这时候依依就醒了,她茫然然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三人,愣了半天才问道:“你们谁啊?” 第37章 我喜欢你的不讲理   好家伙,果然失忆了。   柳荒年静默片刻,怎么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被撞了一下屁股脑子反而出问题了,而且还直接失忆,试探道:“不记得我们了?”   依依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褥,紧咬下唇,脸色还有些苍白无力,“你你你们谁啊,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我爹娘呢?”   赤脚大仙得意的笑起来,瞥了秦鹤归一眼:“老夫就说她失忆了吧?都说了我是神医你们不相信我。”   依依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三人,“你们到底是谁?”   赤脚大仙趁虚而入,腆着老脸道:“咳咳,这位小姑娘,其实我是你未婚夫啊,我们从小就有婚约。”   依依白眼:“爷爷,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和我奶奶有婚约我还勉强相信,你当我爹娘眼瞎啊?”   “你怎么不信我呢?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就配不上你了?”赤脚大仙作势要去抓依依的手,却被柳荒年猛然扼住手腕。他的力气太大,导致赤脚大仙认为自己的骨骼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   少年眉眼冷冽,笼罩着挥不去的阴暗,冷冷道:“你再动一下试试?”   赤脚大仙冷汗齐刷刷掉落:“好好好,不动了不动了!”   一旁的依依突然觉得柳荒年好好看,哇,他还帮我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温柔还好看的男孩子!神仙颜值!呜呜呜,哥哥我可以!   秦鹤归看见她眼里的星星,叹了口气,耐着脾气挨个介绍道:“我是秦鹤归,他是柳荒年,是个渣男,我和他是师兄弟。至于这个老头……他是骗子,你不用理他。”   依依懵懵懂懂的点头,目光却放在柳荒年身上,刻意撒娇道:“可人家不认识你们诶。”   “你还记得什么?”秦鹤归问。   依依眼珠转了转,慢吞吞回答道:“我记得村子里爆发了瘟疫……然后我感染了……然后……然后……嘶,想不起来了。”   秦鹤归好笑的看了眼柳荒年,“巧了,就把你给忘了。”   柳荒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又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难过。   他淡声道:“忘了也好,我又给不了她什么。”   秦鹤归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柳荒年一挑眉头,淡定道:“你要是敢把我忘了腿给你打折。”   听清楚两人对话,赤脚大仙诧异的看着他们,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换,噎得说不出话,半天才卡出几个字:“出来聊聊?”   “恩。”   柳荒年给依依牵好被子,这才跟着出门。   秦鹤归不耐烦道:“老头有啥要说的快说,别浪费时间。”   赤脚大仙迟疑道:“你们两个关系似乎有点微妙啊。”   微妙你个头。   老子正主在这站着,他都能去哄人家小姑娘,给人家牵被子擦眼泪,你说说这不是渣男是啥?中央空调?   对于柳荒年不相信自己这件事,秦鹤归本来已经气过了,毕竟他的脾气就像气球,来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只是这人明显不知好歹,他居然给依依牵被子!还对依依笑!你知不知道以你那男女通吃的神仙颜值能够轻轻松松让依依再一次沦陷啊!   草泥马的大渣男。   秦鹤归冷飕飕道:“没什么关系。他和依依有关系。”   柳荒年直觉他又生气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只能试图去牵他的手,当然失败了。   柳荒年也不恼怒,大方承认:“一对儿。”   “谁和你一对?依依?”赤脚大仙悄悄的看了看里屋,依依已经躺下歇息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呢。不过刚刚看你对那小姑娘这么好,应该是我搞错了。那小姑娘原来才是你的相好啊。”   秦鹤归道:“对,依依是他的相好。”   柳荒年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怒火,把人拉进怀里,顺手捂住他的嘴,轻笑道:“我和依依没什么关系,我怀里这个才是我爱人,他有点吃醋,估计生气了,所以才不承认。”   赤脚大仙迷茫了:“到底什么关系?!”   秦鹤归用力咬住柳荒年冷白的手指。   柳荒年面不改色,右手示威性的捏住他的侧腰,不轻不重的揉了揉,惹得秦鹤归浑身一颤,酥麻感从尾椎骨蔓延攀爬。   “属小狗的?”   秦鹤归松了嘴,仰头看他,“呵呵,狗咬狗你不知道啊?”   “你生起气来连自己都骂?”   “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砍。”   柳荒年是真的头疼,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谈恋爱跟要命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家,从头到尾都在吵架闹分手。   赤脚大仙咳了一声,人家小情侣闹别扭他一个大老爷们在一旁围观貌似不太好,尴尬道:“那啥,我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处理?”   秦鹤归在气头上,就喜欢放狠话,没好气道:“回避个头啊,三角恋没见过啊?脚踏两条船没见过啊?狗血剧情没见过啊?”   赤脚大仙转身就开溜。   过了几分钟,秦鹤归甩开柳荒年的手就要走,柳荒年自然不会放纵他,一把拉回来,低声道:“去哪?”   “你管我?!”   “我是你爱人我怎么不能管你了?”柳荒年压抑着怒火,深深地盯着秦鹤归,告诉自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不好意思,我要跟你分手!渣男!”秦鹤归咬牙切齿道。   “分手?”柳荒年低低的笑起来,话音一转,难得阴鸷道:“你想分手可以,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敢跑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捉回来!”   秦鹤归气笑了,跟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你跟我装什么装?老子还不清楚你是个什么德性?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依依那么好?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柳荒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道:“你吃醋了?”   秦鹤归怒目圆睁,下意识的反驳道:“老子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话音刚落,被人粗暴的堵住嘴,秦鹤归心猛地跳了跳,想说的话瞬间飞到云霄之外。少年清冷的眉目赫然出现在眼前,长翘浓密的睫毛,上挑的眼尾,近乎透明的白皙肌肤。   他的唇擦过秦鹤归的唇,重重触及那一瞬,秦鹤归清晰地感觉到,似有冰凉的潮水漫过他的唇。   顷刻间又似欲火焚身。   犯规的温柔,禁忌的触碰,封缄了所有的温度,让所有的理智崩溃坍塌。   你长得再好看老子也不会服软!   秦鹤归死死抵着牙冠,紧抿着唇,就是不张嘴,但身子却违背他的想法,再次本能地靠近。   柳荒年拥着秦鹤归的过于单薄纤细的身子,摸上去几乎全是骨头,皱了皱眉,把他朝自己身前拉近了几分。他的指尖轻轻覆上,微微下压,然后他在秦鹤归耳侧轻轻说了一句。   “张嘴,乖。”   柳荒年的攻势太猛,纵然秦鹤归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招架不住,恍恍惚惚觉得这样下去自己该是个受了,不行!他得拿出当攻的尊严和霸道!   于是他反手按住了柳荒年的头,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肆无忌惮的咬住他的下唇,然后就是毫无技术而言的掠夺。   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热烈,因为——秦鹤归给了柳荒年回应。   待到分开时,两个人都已经情迷意乱,空气中弥漫着氤氲暧昧的气息,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依旧维持着相拥的姿态。   秦鹤归有些迷茫的想着明明是他压柳荒年,怎么亲着亲着就变成了柳荒年掌控全局?   “柳荒年。”   “恩?”   “你丫的亲人用啃?”   “伤到了?”   “不知道,但是有点痛。”   柳荒年气息很稳,不似秦鹤归那般慌乱,但嗓音却沙哑至极,似是透过年久失修的收音机,带着粗糙的年代感。   他手指按在秦鹤归的微肿的唇上,“有点肿,没破皮。”   刚才亲的天昏地暗,秦鹤归有些不自然,耳朵红成虾尾,“那你技术也差。”   柳荒年叹息道:“你是第一个。我没亲过别人,你要是嫌我技术不好你可以教我。”   “做梦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他妈差点就跟依依亲上了。”   柳荒年想起初见时两人的针锋相对,不免莞尔,认错道:“我错了。”   秦鹤归舔了下嫣红的唇,眼角微微泛红,殊不知那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害的柳荒年差点又精虫上脑。   他听见柳荒年的呼吸声蓦然重了许多。   秦鹤归低下头,看见了什么东西,转过头哑声道:“你硬了。”   柳荒年脸皮子这时候就很厚了,脸不红心不跳,亲了亲秦鹤归的眼角,温声道:“你那么主动我哪里招架得住?”   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   柳荒年拉住他的手,十指交缠,低眉顺眼道:“别生气了,原谅我吧。”   秦鹤归向来吃软不成硬,道:“我也就作几分钟而已,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小气。”   “你真好。”   “但惩罚还是有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柳荒年趁他心情还算不错连忙点头:“好。”   “首先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要明白外面的那些小妖精都贪图你的美色,你要学会分辨善恶。如果下次你再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老子就把你甩了。”   “保证不会了。”   “然后,家务活谁做?”   “我。”   “我被人欺负了你会怎么做?”   柳荒年沉默片刻:“以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除了师父没人能欺负你。”   “你再说一遍?”   柳荒年的霸总形象崩的一塌糊涂,刚刚还有壁咚人的勇气,现在就只会说:“跟着你一起喊救命?”   秦鹤归道:“错了错了,你应该尝试和他一战。如果打得过,那你就算英雄救英雄了,如果打不过,就当积累实战经验。你要记住,就凭你的美貌,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欺负我,所以你要记得保护我。”   他和柳荒年在一起,就要面对柳荒年数不尽的后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需要提前和柳荒年沟通好。   秦鹤归继续补充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了,如果是我对不起你,你就杀了我。如果是你对不起我,我杀不了你,但是我就不要你了,明白吗?”   柳荒年不喜欢听他说这些话,“为什么这么说?我们才在一起你就想着背叛?我是那种人吗?”   秦鹤归:呵呵,还真是。   “万一那些小妖精勾搭你呢?”   柳荒年委屈道:“那我不管去哪都带上你,她们就不会勾搭我了。你可以帮我挡住她们。” 第38章 桃花源副本终于结束啦~   赤脚大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蹲在两人面前,一边打量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   “第一次见男人和男人谈恋爱,怪新奇的,让我凑个热闹。”赤脚大仙搓手道:“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是一对儿,我以为里头那小姑娘是你们的相好呢。”   被人当面围观谈恋爱,不管秦鹤归脸皮再厚也觉得窘迫,不自在的松开柳荒年的手,却被对方更用力的握住。   秦鹤归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吗?”柳荒年忍住想要吻他的冲动,垂眼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赤脚大仙忽然后背发凉,直觉自己大祸临头,咽了一口口水,“什么意思?”   柳荒年纡尊降贵的瞥他一眼,犹如寒风凛冽,二话不说拉过秦鹤归的手就往屋里走去。   面对柳荒年莫名其妙的举动,秦鹤归也是一头雾水,小声道:“你要干嘛?”   柳荒年转头,意味深长道:“收钱。”   “啊?”   柳荒年捏了捏他的手,笑道:“你这么好看,看你自然要收钱。”   “你把我当珍稀动物供人游览吗?跟逗猴似的?”   “你是世间珍宝,不是珍稀动物。”   突如其来的情话骚了秦鹤归一脸。   他有些心肌梗塞,雷得体无完肤,“你能不能不要说情话,我他妈慎得慌。”   “不是情话,这是实话。”   赤脚大仙也跟着进来了,他对柳荒年有很深的阴影,总觉得这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防着点比较好。   柳荒年压低声音道:“麻烦您再给依依检查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别的问题。”   依依还在睡觉,赤脚大仙想起刚刚被柳荒年死死捏住手腕险些骨碎的事情,怎么也不敢再去摸依依,只能摇摇头:“早就说过了,最多屁股撞红了,其它应该没什么问题。”   柳荒年又指向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和一大堆奇形怪状的药材,言简意赅道:“算算多少钱?”   闻言,赤脚大仙双眼一亮,立马开始算钱,可那一堆东西他自己也记不清价格,不过都是一些伪劣产品,他倒也不担心亏本,就随口道:“大概五十两白银吧。”   柳荒年蹙起眉头,语出惊人:“才五十两?”   赤脚大仙用户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要是嫌少你可以加啊,我不介意你多给点啊。”   柳荒年莞尔道:“秦鹤归,他摸了依依多少次?”   秦鹤归算了算,答:“七次。”   柳荒年慢条斯理的拿起一个绿色小瓶,似是玩弄般在指间转了几转,不紧不慢道:“那便断七根手指。”   赤脚大仙一脸懵,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清秀的男生发起狠来居然这么残暴,忽然想到什么,满脸通红,颤声道:“你想干什么你就直说!你别吓我!老夫可是被吓大的!”   “明人不说暗话,红颜白发的方子我已经写下来交给村长了,你配合村长控制瘟疫,其次,依依治疗的药材你出,如果你有什么不服,可以和我一战。”柳荒年笑意盈盈,眉眼带笑,冷白的手指却已经抚上剑身,身边灵气开始流转,似寒雪般的气场散开。   赤脚大仙咬牙道:“你这厮说了半天就为了钱!”   柳荒年毫不羞愧,直接承认:“我的确说过钱不是问题,可我的问题是没钱。”   秦鹤归被他给逗笑了,趴在他肩头笑道:“就为了药啊?”   柳荒年侧目去看他,眼神温柔的能溢出水来,温澜朝生,让人在一瞬就沉溺其中,淹死于大片大片的温柔之中。   “秦鹤归,你要知道,你说的话我都信。”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或许在某个瞬间,或许就在此刻,柳荒年是真真切切的爱过自己,哪怕就这么一秒一分。   可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和你注定是互相欺骗,我总会回到自己的世界。   秦鹤归想到这里,悄悄地拉开了距离,看着少年挺拔修长的身姿,慵懒清然的神情,举手投足间王者特有的傲气矜冷,无论怎么看,他都很完美。   但他不会一直一直像现在这样喜欢自己,因为他骨子里的种马本性没有改变,今天只是一个依依,以后还会有什么小师妹,无辜少女,魔族舞女,人族圣女……等等长得花枝招展而且对他死心塌地的妹子。   柳荒年不可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们在做什么?”   依依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起,苍白着小脸,目光一瞬不瞬的死盯着柳荒年,却发现那人满眼都是另外一个冷寡的青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那种喜欢已经从眼睛里溜出来了,怎么也遮掩不了。   “依依,我们今日便准备回去了。桌上的药你记得按时吃,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这位赤脚大仙。”   柳荒年安排好相关事宜,又不咸不淡的瞥了赤脚大仙一眼,冷声道:“好自为之。”   然后很自然的揉了揉去秦鹤归的发顶,几乎是用宠溺的口吻道:“先去村长家蹭饭,然后我们就可以回青云门了。”   依依快要窒息了。   眼看两人就要走了,她突然觉得不舍,忍不住喊了声:“柳哥哥!”   她清晰的看到,前方的少年背影顿了一下,在满目粉白的桃花中格外引人注目,良久,慢慢的转过头,绽开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然后他说:“对不起。”   依依愣了愣,再看看一旁眉眼高冷寡淡的青年,他露出的肌肤冷白均匀,似一块棱角分明的玻璃,好比千山暮雪般冰凉,一副清心寡欲的姿态。   可他眼底的温柔也是给了柳荒年。   依依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比不上他。   于是她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如果你们以后还回来,给我带一盒胭脂,听说桃花源外面的女孩子都有胭脂来修容,我也想要。”   ……   离开桃花源要过一条小溪,秦鹤归笑着扑到柳荒年身上要他背,柳荒年嘴上说着你好幼稚身体却很诚实,牢牢的接稳他。   溪水冷冽刺骨,视野慢慢的变暗,桃花源就这样越离越远了。转身进入山洞,出了这山洞便出了桃花源,来到真正的俗世。   走到一半,秦鹤归忽然惊喜道:“你看,萤火虫。”   有点点星光落到人间,萦绕在秦鹤归身边,他伸手要去捉,被人强硬的按了回来。   微弱的光无法照亮漆黑的山洞,溪水潺潺流淌,柳荒年笑道:“看见了,别乱动。”   “是不是快夏天了?”   “可能,属于桃花源的季节过去了。”   秦鹤归回头又去看了眼桃花源,满心惆怅,“我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是穿过这个山洞,我还在外面放了一艘小舟,不知道还在不在。”   柳荒年笑而不语,背着他往前走。   “对了,你知道《桃花源记》吗?陶渊明写的。”   “未曾听闻。”   前方的路越来越窄,柳荒年皱皱眉,“下来,自己走,两个人过不去。”   秦鹤归应了声好,从他背上跳下去,落地瞬间才感受这溪水到底有多凉,浑身鸡皮疙瘩在刹那间就起来了。   出了山洞,秦鹤归找到了自己当初搁浅在洞口旁的小舟,桃花已经在上面厚厚的覆盖了一层,差点就被彻底淹没。   一路落英缤纷,芳草鲜美,粉的粉,白的白。   柳荒年把小舟推进溪水中,秦鹤归猛的跳了上去,用力太大,然后翻船了!   两个人双双落水。   柳荒年浮起水,把秦鹤归从水里扯出来,见他被水糊得睁不开眼,便给他擦了擦眼睛,好笑道:“你再捣蛋谁也别想走。”   秦鹤归喘了几口气,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忍俊不禁:“我哪里捣蛋了,这小舟质量不行。”   “又怪起舟了?”   “不是它的问题吗?”   柳荒年低头去亲了亲他的额角,“是它的问题。”   秦鹤归笑着推开他,扭头去看桃花源,却已经看不见村落了,只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在晚风中弯弯曲曲的飘散。   桃花林的尽头就是溪水的源头,一座巍峨的青山,山上有个小洞口,洞子里面隐隐约约透着点光亮。   如果不从这洞口进去,就不知道里面别用一番天地,自然也就无法领略桃花源的万种风情。   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荒年已经把小舟翻回来了,正在整理,秦鹤归又要去捣蛋,被柳荒年不轻不重的敲一下头让他走开,顿时玩心大发,开始胡说八道:“柳荒年,你知不知道桃花源是山水宝地?”   “你别捣蛋就好。”   “我之前看书,说桃花源其实是墓地,因为它的构造符合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大型墓室结构,你看,它是不是外细里宽?”   “我弄好了,可以走了。”柳荒年压根儿就不理他,一直做自己的事情,让秦鹤归好沮丧。   “真的,我一直觉得桃花源很诡异,它存在于世间却不被人发现,你难道不好奇吗?”   “上来吧。”   柳荒年终于舍得抬眼看看秦鹤归了,却愕然发现对面的人满脸幽怨的望着自己,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柳荒年!你根本就不爱我!”秦鹤归开始无理取闹,“我说话你根本就不听!”   柳荒年道:“我听见了,但是这群村民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鬼,难得碰见都是娅姬在装神弄鬼,你觉得可信吗?”   秦鹤归气呼呼的跳上船,可这次柳荒年提前用了无间阵,大部分的冲击力都被阵法吸收了,船没翻。   他低低的骂了几句,又挨着柳荒年坐下,故意蹭着他不让他划船。   柳荒年瞥他一眼:“除非你脱光了躺我面前,不然你拦不了我。”   “操,做梦吧你,别碰老子!”   柳荒年抚掌大笑,笑声很爽朗,停下手中动作去抱他,“你啊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顽皮!”   秦鹤归去扯他脸,笑道:“柳荒年!”   那人也眉开眼笑,不甘示弱道:“秦鹤归!”   笑着笑着,终究是笑成一团。   ……   青山粉黛,如织锦般的溪流,小舟一篙接一篙,一白一青人影依偎在一起,有萤火虫交织在夜空中,缠缠绵绵的飞向那豁然开朗处。   这部文暂时不会写,看啥看   如题,因为写崩了在全文重修中,我写完了会通知你们的。现在看剧情都是混乱的,因为我只修了三分之一,剧情没连上。   嗯,所以先别看,咱们直接新坑见好吗。   新坑再见,拜拜各位!   啊啊啊啊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凑字数 第39章 欢迎来到青云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它的名字叫做青云门!”   “Qi   gyu   is crow   i   g glory!”   “最强门派青云门欢迎您!”   “Welcome to Qi   gyu   !”   青云镇,秦鹤归蹲在大街旁,听着耳边怪腔怪调的英文陷入了沉思,柳荒年手里被塞了无数的传单,也是一脸迷茫。   两个人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无法形容的MMP。   听柳荒年讲,青云镇是青云山下的小镇,仙气缭绕,绿水青山,柳树密密麻麻的种满河岸。一条名叫柳舟河的河流流经青云镇东西,南北两岸的居民为了便利,搭建了许多古色古香的桥,每到赶集日河流上布满来往船只,河岸商人,赶集务农,好生热闹。   总的来说,青云镇就是一个景美物美姑娘美的极乐之地。   所以秦鹤归对青云镇的幻想是一叶扁舟,穿着朴素的务农,拿着手帕的小姑娘捂嘴娇笑。   但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自从他们进入青云地界就有无数人围上来发!传!单!   秦鹤归迫于无奈的看了几眼花花绿绿的传单,瞬间雷得体无完肤,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为什么会有传单这种现代化操作?!   看看这都写的什么?!   【青云快板社开张啦!开业大酬宾!首周打6.6折!你还在等什么,赶快来加入我们吧!】   【你还在为单身而苦恼吗?你还在为失恋而抑郁吗?我们来拯救你!青云恋爱培训班,报名就送女朋友!只需998!只需998!】   【号外:青云门的幕后大佬竟然和她有一腿!扒一扒修仙圈那些不得不说的八卦】   【震惊!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居一室居然做出这事!安X生新作《黑雪公主》重磅来袭!火热连载中!】   【寻猫启事:我家猫于六月二十号走丢,附带肖像一张(配上了一幅橘猫的图片)如果发现,重重有赏!】   这是古代人应该说的话吗?这浓浓的广告气息怎么回事?   传单也就算了,这里的居民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见到一个外来客就兴奋的围上去,有的是跑马车的,问要不要坐车;有的是开餐馆的,跑过来拉客;有的是开旅馆的,过来抢生意;甚至还有推销自家女儿的,说白了就是相亲。   柳荒年长得俊俏,被无数个大妈围着要什么家庭资料,搞得他头疼,最后被逼着躲到秦鹤归身后去了。   秦鹤归即使蹲在街边,一幅流氓混混的模样也有人不怕死的塞了一张传单。他低头看了一眼,慢吞吞道:“肾亏怎么办?无法满足她怎么办?来XX医馆给你别样人生!”   青云门,是在下输了。   你们的商业范围真的广,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你们什么都管什么都有。   柳荒年这时候正在被大妈们疯狂推销自家女儿,他简直脑壳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直陪笑道:“有爱人了,有爱人了。”   大妈甲:“你看起来才十八吧?你还小,爱人不可能就她一个,我女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和你顶配!”   大妈乙:“别听她胡扯,她那女儿,哎哟哟,我女儿那才叫国色天香,青云前十的美人!”   大妈丙试图插话,被柳荒年冷着脸打断道:“不必说了,我和我爱人感情很好,没有多娶一个的打算,也没有休妻的打算,请各位不要再纠缠了。”   大妈们不情不愿的离去。   柳荒年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声气,也跟着蹲在秦鹤归身边,两个人特别惆怅的眺望远方,在大街上假装忧郁王子。   “柳荒年。”   “嗯。”   “你们青云镇像极了......传销窝点,旅游景点。”秦鹤归刚刚说完,又被塞了一张五颜六色的传单,特别无奈的揉成团,“老子要是回收传单我都能成为亿万富翁,发家致富。”   过往行人很多,两个人往墙角移了移,莫名落魄潦倒。   柳荒年俯身去吻了下秦鹤归的左脸,如同蜻蜓点水,只是嘴唇轻轻的擦拭过他的侧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确定这里是青云镇?”   “......我走的时候明明都很正常。”柳荒年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又有些犹豫:“这些建筑都是记忆里那样,但我不记得有这么......花里胡哨?”   到处都挂着横幅,嚣张的写着各种广告词,甚至还有人在墙壁上打广告,画涂鸦。   青云镇的确很美,只是这样一搞使它鲜活起来,少了几分宁静。   秦鹤归理了理思绪,咬牙切齿道:“我想应该是黄瓜干的憨批事儿。”   “黄瓜?”   “你不认识,一个抠脚大汉。”   柳荒年扭过头看他几眼,忽得笑了,似是春风十里吹过桃花般温柔,轻声道:“秦鹤归。”   闻言,秦鹤归转过头,向他挑起眉,“干嘛?”   柳荒年慢慢的牵起他的手,缓声道:“我想......亲你一下。”   “现在?!”   “现在。”   周围的看客很多,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秦鹤归掐了一把他的腰,不可思议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不是傻?”   柳荒年低眉顺眼道:“就一下。”   虽然男主这个样子很好看啦,但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他还是要点脸的。   秦鹤归狠了狠心,拒绝道:“不行。”   “就一下。”那人眼睛黑白分明,有些湿润,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虐待他。   “人太多了......”   “我们在角落,这个地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秦鹤归沉默了,如果没人注意,那么那群傻子是怎么注意到我并且接连不断的给我发传单!你以为你的金光buff没有发光吗?都快闪瞎我的狗眼了!   “秦鹤归......”   男主低低哑哑的唤着他的名字,嗓音似乎穿透层层时间空隙,沙哑低沉,秦鹤归想了想,妈的,以前连下跪这种事都干了,现在秀个恩爱他还怕了不成!   秦鹤归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这里时,如同赴死般壮烈的闭上眼,颤声道:“快点。”   柳荒年低笑一声,覆上那人的唇,唇齿纠缠间含糊的吐出两字:“遵命。”   我是不是该推开他了?   老子推开他显得老子矫情,哪个爷们接吻还羞涩的脸红?不行不行我不能先推开他,这是我作为攻的尊严。   卧槽他怎么还不滚!   秦鹤归脑子乱成一团,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想到可能有人发现他们两个在干这事就慌的一批,情迷意乱间打开了齿关,柳荒年立马趁虚而入。   秦鹤归下意识的给他咬过去。   咬的太狠,柳荒年嘶了一声,颓然放开他,然后好笑的摸了摸唇,摸到血迹,莞尔一笑:“真是小狗?”   秦鹤归用指腹擦了擦唇,心虚道:“谁让你得寸进尺,活该。”   柳荒年眸色深了几分,却已经拿捏得住秦鹤归的脾气,故意抿了抿唇,眉眼蓦然垂下来,“疼。”   秦鹤归果然就心软了,小心翼翼的蹭过来,措辞半天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那什么,没事吧?”   “有事。”   秦鹤归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觉得自己可能下嘴太狠了,有些愧疚,不自在道:“那我给你打回来,随你打,我不还手。”   柳荒年道:“好啊。”   呸,也不知道假装拒绝一下哄我开心!   秦鹤归道:“打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能不能别打脸?”   柳荒年差点就没绷住高冷的脸,憋笑道:“好,还有别的吗?”   秦鹤归眼珠转了转,想方设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下手轻点,最好不要见血,也不要骨折。”   “除了这些都可以?”   秦鹤归仔细想了想,确定没什么遗漏了,如临大敌般悲痛的闭上眼睛,只有长睫毛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来吧!”   对面的少年叹息一声。   然后秦鹤归感觉他慢慢的靠近自己,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歪头。”   秦鹤归听话的歪歪头。   却被他猝不及防的咬住颈项,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颈窝处湿湿热热,少年的呼吸喷洒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敏感暧昧。   “柳......柳荒年,够了!”   秦鹤归无由的生出一种要被他咬碎筋骨的恐惧感,就像是被他折服,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成为他的所有物,被他烙下印记,带上锁链,避无可避。   柳荒年抬起头,又去亲了口他的唇,“好了。”   秦鹤归喘了几口气,突然打人,一巴掌拍在柳荒年头上,“我草泥马你是这样打人的吗?!”   柳荒年笑着避开他不安分的手:“我舍不得打你啊,而且你也没说必须用手打你啊。”   青年露出的颈项修长细致,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此刻却有一个突兀的红印印在上面,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两人他们做了什么。   柳荒年越看越欢喜,秦鹤归却在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遮住这个红印,闷闷不乐道:“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啊?”   柳荒年也歪歪头,轻佻道:“给你咬一下?”   秦鹤归一下子跳起来扑过去,少年稳稳的抱住他的腰身,把人揽进怀里,然后淡定自如的歪过头,“扯平。”   那么高傲如神明的一个人,终究还是和他一起堕落俗世,成为为爱所困的俗人。   秦鹤归想到这里,在他的脖子上烙下自己的印记,并且附上最深沉炙热的一吻。   两个人正在打(da)打(qi   g)闹(ma)闹(qiao),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青云门校服的小姑娘站在他们面前。   “大师兄好!柳师兄好!”   秦鹤归扯了扯衣领,像缩着脖子的鸭子,面对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只能说出两个字:“......你好。” 第40章 因为想不出标题所以无题   柳荒年礼貌颔首,微笑道:“师妹,许久不见,近日可好?”   小师妹点点头,“挺好的呀,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没事练功,但是师父她……对了,你们任务执行的怎么样?”   柳荒年道:“还行,勉强控制住了。”   虽然并没有揪出幕后boss是谁,也没能破解红颜白发真相,那七十三具尸体至今还不知道是干啥用的,线索零零碎碎,去桃花源基本上就是在混日子谈恋爱,但是只要我们脸皮厚,就可以说完美完成任务。   秦鹤归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努力思考这是谁,小师妹千千万万,鬼知道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女配是谁。   “烟栀。”   柳荒年注意到他疑惑的眼神,猜出了他的心思,故意唤了一声烟栀的名字。   哦,原来是原文中苦恋柳荒年不成,最后操着娇蛮人设给柳荒年下 药,死皮赖脸的求着柳荒年上她的小师妹啊。   “恩?”烟栀奇怪的看他一眼。   “没什么。”   梳着两个小辫子的烟栀嘟着小嘴,凑到柳荒年身前,神秘兮兮道:“对了,柳师兄,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不要生气。”   秦鹤归眼都瞪直了。   “咳咳!”   距离给老子保持好!都快贴到你身上来了你不知道躲躲吗!秦鹤归甩给柳荒年一记眼刀,仿佛他再不保持距离就见不到明天太阳。   柳荒年恍然大悟,连忙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一副公事公办的疏远态度,忍疼道:“但说无妨。”   烟栀也是傻的可怜,还以为柳荒年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殊不知他已经从万年种马来者不拒变成了热爱紫色的死基佬。   她不满的跺跺脚,气呼呼道:“哎呀柳师兄你站这么远人家听不清你说话啦。”   哦豁,你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每个师门中的吉祥物——小师妹。她手如柔荑,她肤如凝脂,她领如蝤蛴,她齿如瓠犀,她螓首蛾眉,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师妹!   柳荒年这才叫做左右为难,后面站着自己刚骗到手的媳妇,前面站着娇俏可人的小师妹,到底选哪个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柳荒年又退了一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紧不慢道:“师妹,有什么话告诉大师兄也是一样的,我得了风寒,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烟栀这下没法了,只能转移视线,看了眼秦鹤归,态度完全不一样,哪里还有刚刚的温柔活泼,冷冰冰道:“师父她老人家疯了。”   “……谁疯了?”   “师父。”   “哪个师父?”   烟栀不耐烦道:“还能是哪个师父?你有几个师父?”   “……青云七绝娘疯了?”秦鹤归大吃一惊,原着中可没有这个剧情,按理说柳荒年回到青云门后应该和七绝娘有N次床戏,可从来没说七绝娘疯了呀!   秦鹤归不可置信:“搞错了吧兄弟?七绝娘怎么可能疯了?”   七绝娘要是疯了,那么谁给男主开小灶?谁给男主当靠山?谁给男主送温暖?   烟栀理了理额前的小碎发,从始至终没有看秦鹤归一眼,口吻冷漠:“早疯了。”   感受了来自女配的鄙视。   果然女主鄙视女配,女配鄙视炮灰。   “师父她……”   清冷的嗓音忽然响起,竟有些哽咽之意,秦鹤归扭头去看柳荒年,却发现他瞳孔缩小,脸色苍白似纸,这才想起来七绝娘对柳荒年来说,是神明,是光亮,是灯塔,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重要工具人。   烟栀嗓音瞬间变得嗲嗲的,软软的,软萌道:“你们刚刚离开,师父突然昏迷,醒来以后就……”   柳荒年颤声道:“可否具体些?”   “比如说吧,她整天都在念念有词,我记得她特别喜欢说什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我们一开始以为她饿了,给她准备了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可她看了一眼就笑了,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玩起了……数来宝。”   “数来宝?快板?”   烟栀有声有色的模仿起七绝娘,“装逼技术哪家强?修仙世界青云强。有车有房还有钱,上得厅堂下厨房。能歌善舞般般会,舞刀弄枪虎威生。满庭皆是红颜泪,万般风情属一人!属一人!”   她声情并茂的演绎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师父每天都在唱这顺口溜,久而久之就背下来了。”   “……这已经不是疯不疯的问题了。”   秦鹤归也迷茫了,你说七绝娘疯了吧,他娘的她还会说相声,你说她没疯吧,她一个人族大佬不打怪不练级她唱快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是穿越过来的。不过同样是穿越,为什么人家穿女主,我就穿炮灰?人家在青云门作天作地,我在桃花源浴血奋战(并没有)?   这时候就特别想念六爷。   秦鹤归理了理思绪便明白怎么回事了,特别惆怅,“甭想了,她没疯。”   柳荒年晦暗的目光刹那间明亮起来。   秦鹤归看他那副笑得像个憨批的样子就莫名气结,你喜欢你师父是吧?七绝娘你在意的很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断了这个念想!   他冲柳荒年勾手指,笑得不怀好意:“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见柳荒年真的傻乎乎的过来了,秦鹤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被他气得心肌梗塞伴随高血压并发。   “怎么说呢,你那好师父已经没了。”秦鹤归恶劣的换了种模糊的说法,仿佛在说七绝娘已经驾鹤西去般。   果不其然,柳荒年脸色刹那间阴沉至极,声音冷冽如坚冰:“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柳荒年低声喝道:“秦鹤归!”   “你他妈再跟老子嚎一句试试?!!”   秦鹤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就是不爽他心里还住着别人,明明已经在一起了他还惦记这个爱着那个,真当他是死人可以做到满不在乎?   就算他们两个之间是互相伤害互相欺骗,没有太多的真情实意,可他们已经在一起,在一起了就要做到唯对方一人!   是,他的确不喜欢柳荒年,对柳荒年也是避之不及,但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就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插足他们两个的关系!   说是占有欲也好,说是自作多情也罢,他秦鹤归的人没必要给别人碰!很脏!   柳荒年还是第一次从秦鹤归脸上找到了生气的痕迹,以前秦鹤归就算跟他闹,眉眼间也是一片冷寡淡然,说着生气身体却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我生气了”是一句玩笑话,拿来活跃气氛。   自己拿剑指着他的时候,他没生气。   自己对他恶语相向的时候,他没生气。   自己不顾他意愿做事的时候,他还是没生气。   可这次秦鹤归的眼底翻起巨浪,波涛汹涌的吞噬一切冷静,仿佛又有烈焰燎原,既炙热又冷冽,代表着他生气了。   青年紧紧抿着唇,细长的丹凤眼此刻危险的半眯,俨然一副薄情寡义的面相。   柳荒年愣了愣,居然被他给唬住了,突然就不知该怎么办了,沉默许久才道:“……你生气了吗?”   秦鹤归嗤笑一声。   那种冷傲的神情和梦境中来自异世界的秦鹤归几乎一模一样,冷酷轻蔑,似乎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不屑,柳荒年竟然有些惶恐。   “呸!大师兄你又欺负柳师兄!”   突然插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烟栀不知误会了什么,一把推开秦鹤归,跟母鸡护小鸡般挡在柳荒年身前,凶声恶气道:“他又没做错什么你干嘛一直针对他!你已经害得他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秦鹤归冷飕飕的刺她一眼,似乎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靠着墙壁,好整以暇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你都不明白?”   对方的口吻过于讽刺,烟栀作为青云门最受宠爱的小师妹向来是要星星摘月亮,即便以前她对秦鹤归大喊大叫,秦鹤归也只是看她一眼就拂袖而去。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若冰霜的刺人。   烟栀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被怼了一句眼眶就开始泛红,下意识看向柳荒年,委屈巴巴道:“柳师兄,他……”   “我自愿的。”   柳荒年冷冷打断,一瞬不瞬的盯着秦鹤归,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生怕自己再说错一个字。   “柳师兄!”烟栀尖着嗓子叫了一句。   “怎么?”   “是不是他逼迫你的?你说,我一定告诉长老,让长老给你撑腰!”   柳荒年回过头,皱眉道:“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烟栀如遭雷击,鼓着眼睛:“你……你……你……”   秦鹤归脸色依旧不大好,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嘟哝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烟栀喜欢柳荒年这件事已经是青云门上下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就是她跑去踩柳荒年影子,并且很认真的表了白。柳荒年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处于暧昧阶段。   她原本以为她和柳荒年有戏,结果她发现青云门大多数姐妹都暗恋柳荒年,原因就一个,帅。她渐渐的发现,柳荒年不是对她温柔,而是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不管是谁,他都会关心对方的身体健康,会笑着陪她说话,用那种眼睛装满星星的眼神深沉的看着对方。   说白了就是来者不拒,中央空调。   她虽然心不甘,可又觉得自己好歹在柳荒年心里留下了点痕迹,或许柳荒年对她也是有点感情的。   烟栀颤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欺负你这件事我一直知道,之前我帮你你都不会怪我的,你……”   柳荒年叹口气:“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怨恨,之前是误会。在桃花源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误会解开了。”   烟栀还欲说什么,却被柳荒年一笔带过,委屈的不行,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 第41章 被迫发传单那些年   烟栀本来想和柳荒年他们一起回到青云门,奈何她奉命下山执行任务,只能强颜欢笑的让他们先回去。   一路上,秦鹤归负责收传单,柳荒年负责相亲,后来秦鹤归数了数,他收到保险传单83份,补习班传单68份,其他传单91份,而柳荒年手里掌握全镇80%未出嫁少女的相亲资料,最大的八十岁,最小的3岁。   传单多到什么程度呢?   秦鹤归抱着别人给他的传单,结果别人还以为他就是发传单的,避之不及。   柳荒年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一路上也有些大妈试图接近秦鹤归,但她们以为秦鹤归是发传单的,觉得没前途就没有去勾搭他了。   又一个大妈塞了一张相亲资料给柳荒年,临走前还不忘塞块玉佩当做信物,“我们家是全镇首富啊,我女儿XXX是第一美人啊~小伙子记得来我们家拜访啊~”   然后背后有人踹了恶狠狠的踹了柳荒年一脚。   柳荒年差点没站稳,却知道秦鹤归这是在提醒自己,连忙把玉佩还回去,“不可不可,已有家室,小生就不耽误令爱了。”   他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模样,眉眼都还有些青涩稚嫩,怎么可能是有家室的人?   大妈瞅了眼秦鹤归,以为是他在推波助澜,不满道:“你这发传单脾气不小啊?”   秦鹤归埋头看了看手里的传单,又看了看柳荒年的线条深刻的侧脸,陷入了沉思,论相貌自然是柳荒年更胜一筹,可原主的皮相也是杠杠的,怎么就没人找我相亲呢?!   听了大妈的话,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没人找我相亲!原来你们以为我是发传单的!”   他的话让大妈眼睛一亮,笑呵呵道:“如果这位小友愿意,我女儿也可以嫁给你啊,我女儿是青云镇第一美人,我们家是首富啊~”   柳荒年拉下脸,冷冰冰道:“他也成亲了。”   然而秦鹤归想起了柳荒年的风流史,觉得十分不公平,你可以和小师妹卿卿我我,我怎么就不能勾搭富婆?   秦鹤归咳嗽一声道:“并没有,我可以。”   秦鹤归又道:“这玉佩可否给我做个信物?”   大妈双眼发光,见他谈吐样貌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倒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直觉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喜滋滋的把玉佩交到他手上,眉开眼笑道:“就这样说定了,这是我们家地址,记得来哦~”   柳荒年:???   秦鹤归使劲儿憋笑,趾高气扬的赏给他一个白眼,答应道:“好好好,三日之内必定拜访。”   好你个秦鹤归!   柳荒年差点给气笑了,忽然敛下眼,一副欲说还休的犹豫姿态,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开口却又不得不说。   大妈见状,道:“这位小友,你这副样子,可是肾虚?”   秦鹤归笑道:“没事,我刚刚收到传单,上面有家医馆说专治肾虚,治不好不要钱。我改天就带他去看看。”   秦鹤归你完了。   柳荒年气得快心肌梗塞,忽眼眸微微一垂,低声喃喃道:“哥哥,我知道你想成家很久了,可是……可是你……”   秦鹤归被他这声哥哥叫的头皮发麻,被男主大大叫哥哥还要不要命了!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卧槽大哥!你清醒一点!”   大妈却被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给蒙骗了,“可是什么?”   柳荒年小心翼翼的用目光余角看了看秦鹤归,最后一副取义灭亲的姿态,大义禀然道:“他不举。”   秦鹤归:???   大妈啊的叫了出来,嫌弃的啐了一声,骂骂咧咧道:“死骗子,玉佩还我!”   说完一把夺过玉佩,屁股一扭,摇曳生姿的就走了。   秦鹤归哭笑不得,去勾了勾柳荒年下巴,看见对方眼神躲闪,好笑道:“你就这么污蔑我啊?好弟弟?”   柳荒年刚才那副委屈的样子荡然无存,眼底翻涌熊熊火焰,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秦鹤归,你是不是想被我操 死?”   【嘀——检测到黄色剧情!】   【触发被动——待高审!】   男主脑袋上“哗”的一下出现三个鲜红的大字。   秦鹤归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去捂住他的嘴,“傻 逼别说这些话,小心被封!”   柳荒年撇过头,不依不饶的质问道:“你还想跟别的女人上床?”   【警报!警报!黄色程度超标!】   “没有啊大哥!”   求你了别说了!再说这书就被封了!你体谅体谅黄瓜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那你刚刚什么意思?”   秦鹤归欲哭无泪,逼迫自己用一种软绵绵的腔调撒娇道:“就……就吃个醋也不行嘛……你好讨厌哦……”   可惜适得其反,柳荒年深吸几口气,鸡皮疙瘩起一身,严肃道:“你能不能正常说话,你这样我好害怕。”   “难道你不喜欢会嘤嘤嘤的男孩么哼!小拳拳锤你胸口了哦!”秦鹤归造作起来,“你一点都不疼人家,人家好生气,哼!”   柳荒年挑眉道:“秦鹤归,智商是个好东西,出门记得带上。”   你看看这该死的男主竟然如此的歹毒!   秦鹤归摸摸鼻子,尴尬道:“好吧,其实就闹着玩,这你也信?是不是傻?”   “我没信,可是那妇人信了。”   “我错了。”   “下次还敢吗?”   秦鹤归干净利落道: “敢。”   柳荒年:“……”   他不再说话,只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阴森森道:“你要是敢我就操 你。”   秦鹤归第一反应是去看看待高审三字是不是又出现了,看了一眼,还好,没有出现。   柳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到秦鹤归唇上,轻轻摩挲一阵,却发现他在走神,心不在焉的盯着自己的脑门,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以操 你吗?”   待高审三个字突然出现,秦鹤归吓了一跳,也没听清柳荒年说了句什么,随口敷衍道:“哦。”   柳荒年登时笑了,“说话算话。”   秦鹤归回过神,大惊失色:“啊?你刚刚说啥?”   柳荒年颇为神秘的笑起来,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一转,笑意盎然:“你猜?”   “柳荒年!”   “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不是,我刚刚在走神!不算数的,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不行,你已经答应了。”   柳荒年撂下一句话,就往前方的仙气缭绕的青云山走去,秦鹤归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答应了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没头绪。   ……   青云门共有三座主峰,分别是破晓峰,落暮峰,以及青云之巅。   青衣七绝娘掌管青云之巅,大长老容岚管理破晓峰,二长老白挽歌掌管落暮峰。   三权分立,互相牵制权力,青云门也分为三派,剑术、阵法、炼药。   秦鹤归和柳荒年都是青衣七绝娘的关门弟子,自然学的是剑术,也是青云门上下最受瞩目的“明星弟子”。   而秦鹤归是青云门创立以来第一个成为真正意义上弟子的人,因此被称为大师兄。   而柳荒年拜入门派时青云门正牌弟子已经破百,因此属于辈分比较小的一辈,一般来说都被叫做师弟。   秦鹤归看着青云门由九九八十一阶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再看看连绵不绝的槐树,枝叶重重叠叠,光透过过暗绿的叶子,留下影子,不由的叹道:“你们青云门真他妈有钱啊。”   “秦鹤归。”   “啊。”   “我们关系公布吗?”   秦鹤归愣了一下,“是指告诉师兄弟们吗?”   “恩。”   秦鹤归苦恼道:“我记得门派中有个规定,未到及冠之年皆需静心修炼,不可贪恋红尘。”   “有。”   “先瞒着吧,等你成年了就公布。”   “好。”   柳荒年面无表情,“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给我?”   秦鹤归啧了一声,不耐烦道:“都说了我没听见,你能不能说清楚我到底答应了什么?”   “我及冠那天你能给我吗?”   “到底什么东西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   秦鹤归傻了,没怎么听懂他的话,顿住脚步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你要上我?”   柳荒年笑着眨眨眼,“不许反悔。”   “这涉黄啊兄弟,要被封的!这要是搁八十年代就是枪毙的大罪,不行不行,除非成亲了不然都不行。”秦鹤归摇摇头,“就算非要做,也得我在上面。”   柳荒年轻飘飘道:“好啊。”   秦鹤归怀疑自己耳朵也白内障了,“你认真的?”   “对啊。”   “你愿意?”   “当然,因为是你。”   秦鹤归感动的一批,就差热泪盈眶去亲他一口了,“好兄弟,不愧是男主,拿得起放得下。”   柳荒年想:你可以在上面,我在里面就行。   秦鹤归又摇头道:“不行,还是得先成亲。”   “我可以娶你。”柳荒年认真道。   “不要。”   “我也可以嫁给你,我不介意谁娶谁嫁,能成亲就行。”   秦鹤归想了想,大笑着跳上阶梯,接连蹦了几梯,像从动物园逃跑的猴子,“今天不想答应你的求婚,明天再问我。”   柳荒年无奈道:“别跳,小心摔。”   秦鹤归乐呵呵道:“不会的,你会接住我的。”   “恩。”   “那我们还要假装有仇吗?”   “随便。”   秦鹤归停下脚步,“我之前在小说里见过这种情节,明明都在一起了非要装作有仇,然后啪啪啪打脸小三。”   柳荒年道:“没有小三只有你。”   “胡扯吧,以后那么多妹子老子都应付不过来。”秦鹤归心情黯淡了些,“算了,先不跟你计较。”   因为已经到了青云门,两个人不再敢有接触,柳荒年看着秦鹤归像只兔子般活蹦乱跳,小胳膊小腿一甩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后柳荒年道:“你到了门派以后,不能再整天嘻嘻哈哈了。”   “啊?”   “大师兄从来不会笑。”柳荒年想起原主,自然有些厌恶,皱眉道:“你的身份不能被别人发现吧。”   秦鹤归道:“应该不能。”   “所以你要模仿他。”   “太难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师兄就是个冰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瘫,模仿不了啊。”秦鹤归表示这事儿不是人干的。   “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尽量少说话,不要整天对别人笑,能板着脸就板着脸,其余的我会帮你。”   柳荒年补充道:“到时候听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担心太多。”   秦鹤归看着他冷清的面容,耸耸肩:“好吧,都听你的,谁叫你是我老婆呢。” 第42章 高高举起CP大旗   两人刚刚到了青云之巅,还没来得及歇息片刻就被七绝娘叫去大殿。   柳荒年婆提前给秦鹤归打招呼道:“到了大殿少说话我做什么你做什么,有什么问题我回答,你尽量安静。”   秦鹤归敷衍的嗯嗯几声,“别说了,婆婆妈妈的烦不烦,我知道了。”   “……”   柳荒年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叹道:“你这样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秦鹤归含糊道:“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你吗?”   他只是随口说说,殊不知这句话就被柳荒年牢牢的记下来,到了很多年以后,两个人反目成仇时,柳荒年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去保护他。   因为这个人曾经那么虔诚那么真挚的相信过他。   到了大殿,秦鹤归震撼了。   大殿算得上金碧辉煌,数十根碧玉柱子上面雕刻着麋鹿槐树,墙壁上刻画着凤凰蛟龙,集天地之正气,御八方之灵气,汇于一体,庄严深重。   洞箫音蓦然响起。   这扑面而来的逼调!好吊!   大殿上有一青色玉珠帘子,帘子后面端坐着三人,均是华衣加身,正是青云门的三位大佬。   隔了一层帘子,自然是看不清长相的,秦鹤归模模糊糊的看见中间是女的,穿着深青色道袍,手里端着一个小瓷茶杯,正在小口小口的抿茶。应该是传说中的七绝娘了。   左边坐着一白衣男子,手里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气质温文儒雅,应该是容岚。   右边坐着一黑衣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沉默寡言,一举一动之间都带有杀气,看样子是白挽歌。   柳荒年先跪下,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弟子柳荒年见过师父,大长老,二长老。”   台上有人恩了一声。   秦鹤归见状,立马跟着跪下,学得有模有样,一板一眼朗声道:“弟子秦鹤归见过师父,大长老,二长老。”   清然的女声从帘子后面传过来,似有几分漫不经心:“任务完成了?”   许久未听见七绝娘说话,柳荒年心中一动,低声答道:“回师父,已经寻求到药方,村中病情控制得当。”   七绝娘沉吟片刻,指尖绕着光滑的茶杯绕了一圈,才慢悠悠道:“在桃花源中可曾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柳荒年犹豫道:“弟子桃花源中碰见了……娅姬。”   “此话当真?!”   七绝娘还没有反应,那位白衣男子先激动起来,高声道:“快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娅姬带着山鬼,暂时躲在桃花源的一座山中,病情似乎是她引起的,但失踪的尸体并没有找到。”   柳荒年简单的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容岚慢慢冷静下来,双眼发光,缓缓道:“此事需要禀告审判界,啊,那什么小七,你们玩,我回家写报告了!”   说完跌跌撞撞的就往外殿跑,连折扇都丢在座位上忘了拿。   原文中提过,容岚是一个沉迷于写学术报告的书呆子,他攻击力贼弱,连一些弟子都打不过。但他硬件不行软件补,脑子里堆满了知识,特别擅长布阵,号称“天下布阵第一人”。   秦鹤归牢记自己的高冷人设,不断自我催眠:我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我冷酷,我无情,我嚣张,我不听任何人说话。   “既然如此,你们便先退下去休息,一个月后便是仙剑大会,你们趁早准备,争取为门派争光。”七绝娘淡声道。   两人皆拱手道:“谨遵师父教诲。”   七绝娘倏然站起身,虽然看不清面容,可声音冷冽坚硬,一字一句道:“秦鹤归,你随我来一趟。”   柳荒年愕然抬头,生怕他出什么差错,秦鹤归却淡定的站起身,嘴角微微一勾:“好。”   走之前,他悄悄的对紧紧蹙起眉头的柳荒年笑了笑,无声安抚道:“放心吧。”   ——————   ——————   身着一身青衣的七绝娘走在前方,秦鹤归跟在她身后,努力操着高冷人设。   一阵山风袭过,一缕甜的发慌的香气萦绕在四周,这香气像罂粟的香气,又像是掺了迷药的美酒……各种奇妙的味道和谐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这让人心神荡漾的香味。   这味道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秦鹤归看向前方的人,有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一阵带有那种诡异的香气的风刮过,林间沙沙作响。   白纱飞舞莲叶生姿,一条如梦似幻的青色人影立在山巅之上融于天地,那若有似无的奇特香气更加明显。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秦鹤归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你可有话对我说?”   空灵飘渺的嗓音从那人嘴里吐出来,青纱裹身,冰肌玉骨,白玉微霜,窈窕柔韧之身行,让人目光流转,再也无法移开。   纱衣因风而动,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伴随着一股奇特且香甜的花香,不仅迷了眼,更迷了心。偏偏美人薄纱覆面,不见容颜,百爪挠心,少了这最揪人心的一环,但即便如此,光是看那曼妙身段,四射之艳光,让人竟然无心在意美人是男是女,只这言语所无法形容的姿态,便足够叫人沉醉了。   秦鹤归一时间鬼迷心窍,看着那抹人影失了神,连自己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洞箫乐声缓缓响起,时而柳笛飞扬,时而古筝瑟瑟,但无人耳中留意音乐,全副心思都在那出尘如仙的女子身上。   衣袂如波,青衫人柔韧的舞出撩人之姿,便又清纯圣洁,矛盾的柔和,就如面上遮盖之薄纱或隐或现越发的勾人心魄。   这人好熟悉,究竟是谁呢?   “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鹤归停下脚步,懒得跟她走了,毕竟刚刚爬了九十九阶梯,累的像条狗。   “你别跟我装,你也是穿过来的。”   七绝娘顿住身影,然后转过了身。   不愧是全文中最美的女人!   虽然戴着面纱,但露出来的肌肤冷白细腻,眉眼更是美到惊心动魄,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美丽。   绕是秦鹤归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美人,也没她有一个比她更光彩夺目的。明明是妩媚动人的神态,她却表现的清冷孤傲又不是温润,是那些妖艳贱 货怎么也比不上的。   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柳荒年深深的埋在心底,捧在手心上,含在嘴里。   “你怎么知道?”   七绝娘傻呆呆的看着他,然后摘下了面纱。在看清楚那张脸的那一刻,秦鹤归瞬间笑不出来了,心态彻底崩了。   两个人指着对方,同时崩溃道:“是你!”   那矫揉造作的眼睛,那矫揉造作的眉毛,那矫揉造作的神情,秦鹤归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这人就是他矫揉造作的相亲对象啊!   那个花了他76块钱没有选择AA制的妹子!   只不过这七绝娘明显要比她原本的身体长得更精致,就好像动漫里的3D建模,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颜值。   秦鹤归嘴角狠狠抽搐,怎么也没想到会碰见前女友,颇为头疼:“你怎么也穿了!”   七绝娘悲痛的闭上眼,不想再多看这个傻 逼一眼:“渣男请你转过身去,老娘不想看见你。”   “……难道你也看《我当魔王那些年》?”   七绝娘忽而红了脸,瞅了瞅四周,神秘兮兮道:“来来来,咱们去角落聊,小心被人发现。”   “又不是偷情你躲啥躲。”   “你不懂,要的就是这种逼调,求的就是这种气氛。”七绝娘俏皮的眨眨眼,钻进一片翠绿竹林,冲秦鹤归使劲儿招手。   秦鹤归无奈的跟过去,没好气道:“快说,我还要回去休息,累得半死。”   七绝娘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指着自己介绍道:“你好,我是黄瓜寻洞。我穿书是因为弃坑,被一个傻 逼读者给骂了,我就诅咒他穿书,结果我就被系统告知穿书这种好事怎么能一个人享受呢?于是就把我也给穿过来了。”   “等等,你是谁?!”秦鹤归掏掏耳朵,“再说一遍,风太大听不清。”   “黄——瓜——寻——洞——”七绝娘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道。   黄瓜大师!   黄瓜寻洞!   傻子作者!   他不是一个热衷于抠脚的三十猥琐宅男吗?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冷傲女神啊!   秦鹤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爱情观、价值观都在这一刻碎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成渣渣,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痛苦道:“你怎么可能是女的?!”   七绝娘冷冷的呵了一声,似是从鼻腔里哼出来。如果把呵字的尾调提高一些,语速再快一些,听起来就像极了哼。   介于两者之间的,是轻蔑与不屑。   “我们国家没有规定只有男生才能写网文吧?”七绝娘慢慢抬眼,镇静反驳道:“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眼看人低!”   秦鹤归哭笑不得:“好姐姐,写小说的确不是男生的专利,但你写的是男频种马   p文,而且还是在男生圈子里火的一塌糊涂的肉文,姐姐,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哟,女生就不能写肉文了啊?你一叶障目,你坐井观天,你小肚鸡肠,你无理取闹,你就是癞蛤蟆!”七绝娘气势磅礴,指着他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   秦鹤归的确对女生了解不多,他以为女生都是被撩一下就羞涩的捂住脸,看见小黄文甚至会羞愧的尖叫出声,以矜持端庄为代表词。   可这位七绝娘有点狠啊。   她不仅写黄文,还是混迹男频多年的顶尖肉文写手。   秦鹤归甚至经常在想,黄瓜大师是不是一边看文一边撸,他写这么多会不会肾亏,然后英年早逝。   现在看来,这他妈完全不用担心了。   “你让我缓缓,我还是不能接受我喜欢的作者变成我前女友,我也不能接受我看的小黄书是个妹子写的,说好的抠脚大汉呢!说好的猥琐大叔呢!”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那些娇娇弱弱的萌妹子啊喂!   七绝娘不屑一顾:“切,我们女生污起来还有你们男生什么事?我们看过的小黄文,比你们打过的飞机还多!”   “你别说了,别说了!”秦鹤归连连摆手,“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念想,我印象中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的!”   “放屁,女的都这样!”   您这是在挑战全天下身心健康的二十一世纪女性!   秦鹤归道:“你胡扯!”   七绝娘毫不留情:“是你不懂我们女孩子的心,你个钢铁直男!和你的白开水过日子去吧!你注定单身!”   秦鹤归虽然脾气不好,对女性还是有基本尊重的,面对前女友赤裸裸的挑衅也只能吃焉,隔了半天才悻悻然道:“其实我已经脱单了……”   七绝娘愣了愣,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又去祸害谁了?是哪位姑娘眼睛瞎到此般地步?”   秦鹤归笑道:“你儿子。”   “……谁?”   “柳荒年。”   出乎意料的,七绝娘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双眼冒绿光,激动的仿佛得了帕金森,两片红润饱满的嘴唇颤抖,捂着脸道:“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在一起!!啊啊啊我当初就磕死这对cp!啊啊啊啊终于圆我的梦了!”   秦鹤归:???   七绝娘显然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这辈子他妈的值了!腐女之魂熊熊燃烧啊!”   秦鹤归吓得花容失色,花枝乱颤,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一把按住对方,“等等,你先冷静!” 第43章 惊!原主竟然是这样的人   柳荒年发现他男朋友好像不开心。   小秦同学从七绝娘那里回来以后就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悲催模样,柳荒年带他参观青云门他显得百无聊赖。柳荒年悄悄的亲他两下,他也爱搭不理,随便他怎么折腾,反正跟个死人似的没反应。   到了最后,就死活赖在青云门的九九八十一阶梯上不走了。   柳荒年问他怎么了,他就说什么“我带着快乐的面具,无人知晓我内心的悲伤。”   反正听得柳荒年一脸懵。   秦鹤归又满目疮痍的叹口气,看着波澜壮阔的山河大野,“我将懊恼藏于心,一味的掩饰自己的敏感和忧郁,竭力将自己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派,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不知疼痛不知哀伤的滑稽怪胎。”   柳荒年:……   “动脉在手腕外侧,按住那里时会感受到明显的跳动,动脉割断的时候,先喝酒然后服用安眠药效果更佳。”   “秦鹤归,早就跟你说过,智商是个好东西。”   秦鹤归忧郁道:“夜深了,该进入网抑云模式了。”   “到晚膳时间了,你跟不跟我去用膳?”   柳荒年早就习惯秦鹤归瞎扯了,面对他胡说八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完全无视。   你越是顺着他他就越来劲,他越来劲就越神经,他越神经就越无耻,越无耻就越来劲。   这种人就是宠不得。   秦鹤归感觉有个机械化的声音叮铃一声。   “代码激活,已退出网抑云模式。”   他生无可恋的从阶梯上面站起,感觉腿有些麻了,站着不动道:“你永远也不明白七绝娘是一个怎么样的歹毒女人。”   柳荒年奇怪的看他一眼,眼眸好似幽深的湖,没有吭声。   “她看过的黄书比你操过的妹子还多。”   “……”   冷风吹着少年高高竖起的长发,柔顺又黑亮,似浓墨翻盘,刺眼的阳光从暗绿树梢后照过来,在他发间镀了层淡淡的金黄。   他穿着件青白色的道袍,衣边绘制着野鹤,袖子却又不规矩地胡乱挽着,一截白皙劲瘦的手腕露出来。   一眼望过去,阳光下那手腕白得惊人,修长的手指蜷着,腕上的淡青色血管在冷色调的肌肤上若隐若现,仿如透明一般。   只不过眼神过于迷茫。   秦鹤归叹口气,面对傻乎乎的男主非常无奈,等腿麻过了才跟着柳荒年慢慢往下走,“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她长的好看,但你们真的不合适。”   “……我没想和她怎么样,师父就是师父,不会有别的关系,是你想的太多了。”柳荒年淡声否认他的想法。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如果不是秦鹤归看过原文就信了他的鬼话。   原文中这两个人怎么滚上床的呢?   柳荒年这厮对自家清冷寡欲的师父觊觎已久,自己去学了魔族特有的魅术,用了传说中的美人色 诱才把七绝娘骗上床。   虽然秦鹤归一直不明白男人怎么玩色 诱这招,但是看看男主他老人家逆天的颜值和闪瞎眼的天命光环,如果穿上小裙子说不定真能来手色 诱。   秦鹤归懒洋洋道:“最好是这样。”   柳荒年蹙起眉,犹豫半天才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关系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总是吵架,彼此之间没有一点信任。”他顿了顿,眸光幽幽:“难道你觉得我们像是一对正常的道侣吗?”   少年那双冷淡的眼眸,带着微红的悲伤,转到神色清明锐利,嶙峋如怪石,只有短短一瞬,安静的让人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映进了骄阳的碎影,那双眸子里锋利的光很快就散了。   听见他这么说,秦鹤归顿时心虚,装腔作势道:“怎么就不像了?不是道侣我会给你亲吗?一天到晚就知道乱想,笨。”   柳荒年眼睑一垂,标志的桃花眼,就算是不笑,眼尾也是略略上翘的,内双的眼皮下蕴藏着不经意的多情,却又轻慢。嘴角保持在一个诡异的弧度,眼底黯然无光,笑得秦鹤归心里发慌。   两个人默默无言。   后来秦鹤归常常在想,以男主号称一百八的智商,是否早就看出来他不爱他?如果看出来了,为什么要一直假装看不见,听不懂?   柳荒年慵懒的笑起来,眉眼像是冰雪初消融般柔情似水,直视秦鹤归清澈纯粹的眼眸,缓声道:“你不会骗我,对吧。”   听到最后,秦鹤归竟然听出了几缕心酸。   他不敢说的太绝对,只能含糊道:“骗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有人给我一千万……不,给我一亿我就骗你了。真的,你别笑啊,有那么多钱我还要什么爱情啊,变成暴发户不香吗?”   柳荒年笑道:“你啊你,总这样胡说。”   秦鹤归忽然注意到远处有一堆妹子正在往这边赶过来,看那花枝招展的架势就知道是男主后宫了。   “妈的又跟老子抢男人。”他低低的骂了声,“柳荒年,去食堂有没有别的路?”   “有。”   “走别的。”   “好。”   “赶快跑,病毒来了。”眼看妹子越来越近,秦鹤归实在没有心力去应付她们,眼皮轻轻上撩:“快点!别发呆!”   “哦。”   两个人跟逃命似的疯狂跑,可能是角度问题 ,身后穷追不舍的妹子就看见这样一幕:邪恶的大师兄对善良的小师弟起了歹念,小师弟可怜弱小又无助,面对他的追击只能逃跑。   小师弟好可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人!   大师兄又欺负团宠了!   人善被人欺,做事不要虚!全天精神小妹听令!整起!天黑路滑,这社会复杂,你往高处爬,那么就有小人来找茬,精神来自灵魂不是动手伤人,气质来自豪横但豪横不是进牢门。   我们的目标是保卫社会主义柳荒年!   我们的目标是打倒资本主义秦鹤归!   懂了撒,散会。   欢迎大家加入“保卫柳荒年身心健康发展正义联盟”。   妹子们提着小裙子也跟着跑。   于是正在巡逻的白挽歌就看见这样一幕:门内最受欢迎的小师弟在前面逃跑,身后跟着全门派中最完美的大师兄,他身后又跟着几十个如花似玉的妹子,浩浩荡荡,气势澎湃。   他们在青云门玩起了酷跑游戏,神庙逃亡。   这件事情的结局很简单,白挽歌拦下了秦鹤归,没有管柳荒年也没有管小师妹们,责怪道:“你是青云门大弟子,为何参与打架斗殴?”   秦鹤归寡淡道:“我乐意。”   白挽歌:“很好,你很优秀。”   柳荒年被小师妹们团团围住抽不开身,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后宫的压力,听见他这么回答差点气死,叫你模仿大师兄不是让你超越!你对面可是青云门长老啊你就用这种作死的态度吗!   “我很优秀我知道,谦虚。”   秦鹤归显然拿捏不准原主的装逼劲儿,搞得他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在怼人,他一着急就开始装逼,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师妹们都惊呆了。   白挽歌冷冷拂袖,皱眉道:“怎么?现在就目中无人了?那你以后还了得?”   “兄弟别急,让我想想怎么怼你。”   秦鹤归显然没有把柳荒年苦口婆心的劝诫听进去,说话还是那个作死的腔调,把周围的人全部惊住了。   完了,师父疯了以后大师兄也跟着疯了!   小师妹甲评价道:“今天的大师兄脑子不太好。”   小师妹乙啐道:“呸,他就知道欺负柳师弟。”   小师妹丙愤愤然道:“对对对,大长老最好罚死他!罚他打扫青云之巅!”   柳荒年慵懒的笑了笑,“算了吧。”   他那笑容看着单纯无害,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双眸子黑沉沉,深邃如像是有星光沉在潭底,有种奇怪的漠然冷冽。   小师妹乙道:“师兄,难道你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情了吗?”   “……”   柳荒年侧目去看那边正在怼人的秦鹤归,莞尔道:“忘了也挺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小师妹们仿佛在他脑袋上看见了天使光环,金色圣光普照,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舒展开,羽毛掉落。   哇哦~   柳荒年好善良哦~   自带滤镜的小师妹们点点头,齐刷刷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真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像大师兄,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第二天,柳荒年小天使的形象就传遍了青云门。   最后的最后,秦鹤归获得了应有的惩罚——抄写门规一百遍。   因为这个惩罚,秦鹤归气得只吃了五碗饭就吃不下了,还发誓三天内都不会理柳荒年!绝对不会!   夜深。   秦鹤归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知道他的住处和柳荒年的住处居然是相邻的!中间就隔了几株翠竹,距离很近。   他就很纳闷了,原主那么讨厌柳荒年,为什么会愿意和他住的那么近?不会瘆得慌吗?   柳荒年点燃油灯,火光照亮房间。   “这里是大师兄的房间,我也不清楚他房间里有什么,可能会有机关一类,你不要乱翻。我就在隔壁,你要是想我了就叫我。”   秦鹤归看了看格局,还算满意。原主的性子冷淡,连着他的房间也是冷淡风,装饰简约大方,整体看过去没有任何的金银细软,也没有任何华丽繁贵的家具。   最多的就是古籍,几乎是厚厚的堆满了书柜。书案上搁着一只毛笔,几张暗黄的宣纸,书筒里还放置着几卷用细绳系好的画卷。   以及一把剑柄银白,剑鞘黑色,花纹精致的剑。   秦鹤归觉得哪里不对劲,狐疑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住得这么近?”   柳荒年伸手去从他后面去抱他,揽过纤细的腰身,下巴自然而然的放在他肩膀上,哑声道:“不知道,可能是师父安排的。”   “可能吧。”   秦鹤归动了动手,忽然碰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垂头去看,是柳荒年的剑。   好像叫千随。   他不耐烦的用手肘怼了柳荒年两下,“放开,你剑怼我好疼,不抱了!滚过去睡觉!”   柳荒年低低的笑起来:“我不能陪你睡吗?”   秦鹤归又踹他一脚,“别跟老子嬉皮笑脸,你害得我抄门规一百遍,你快点赎罪。”   “我给你抄。”柳荒年就喜欢看他无理取闹,笑吟吟道:“但你给我亲一下。”   “滚滚滚,去给我倒杯水来。”   柳荒年乖乖的去给他倒水了,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侧脸轮廓完美无瑕,睫毛投射下一层阴影。   秦鹤归觉得这小朋友还挺可爱的。   他靠在书案上,忽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蓦然回首,放在书案上的灵剑似乎是感应到什么,正在铮铮自鸣,不经意就碰到了自己。   他笑着去拿那柄剑,在剑鞘上摸到一处粗糙不平的字迹,认真看去,赫然看清两个大字——百纵。   浑身沸腾的热血在一刹那凝结成冰。   怎么会叫百纵?!   秦鹤归握住剑神的手颤抖起来,呼吸慢慢减弱,感觉心都漏跳半拍。他深吸一口气,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心底形成。   忽而从书筒里拿起一副绑好的画,缓缓铺开,看清楚画的什么后,秦鹤归眸色深沉许多,用最快的速度把画收起来,下意识去看柳荒年。   柳荒年烧了热水,正在泡壶热茶,低眉顺眼,好看得过分。清香在房间里荡开,被窗外吹来的冷风又吹散。   “柳荒年,你们剑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吗?”   柳荒年抬眼笑道:“是。”   “你的剑为什么叫千随?”   “希望自己活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秦鹤归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和你师兄的剑都是门派给的吗?”   柳荒年摇头道:“不,我的剑是师父赠予的,但师兄的剑是他自己炼的,听说是一把上好的灵剑。”   “他什么时候炼的剑?”   柳荒年想了想,答:“应该是一年前。”   “你什么时候给剑取的名字?”   柳荒年见他问题越来越古怪,不免疑惑,“问这些做什么?”   秦鹤归强装镇静:“没话题,随便吹吹牛不行啊?”   “十二岁那年师父赐剑,自然也是十二岁取名。”   “哦……”   听了柳荒年的话,秦鹤归手指微微蜷缩,几乎要刺进脆弱的手掌心,果然,是原主在模仿柳荒年取剑名。   百纵千随。   取得还真是深有意义。   他冷笑两声,手指按在画卷上,差点把画给扯碎。这画中人,分明就是画的柳荒年! 第44章 霸道总裁放肆爱有收视率吧   秦鹤归看着柳荒年卷翘的眼睫,脸上的光影,垂眼去看画中被浓墨重彩勾勒的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这般心动,感受到失控的心速与那迅速蔓延全身的愤怒。   就像醉酒微熏的状态,他几乎抓不住手上的东西,百纵剑险些落到地上。   柳荒年啊柳荒年,你怎么那么能耐呢。女的你不放过,连个炮灰男性你也不放过!   他深吸一口气,?把剑放在书案上,一屁股坐到柳荒年面前,椅子微微下陷发出小声吱嘎。   柳荒年没有出声,直直的看着他。   他眼神清亮,俊秀飘逸的脸显得很平静,鼻梁高挺,随着烛火跳跃投射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椒???????樘  鬼使神差的,秦鹤归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闭眼含住他的唇,轻柔地舔过他软软湿润的唇面,在他惊愕的时候强势地顶进唇缝滑过齿列。   少年错愕片刻,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腰,更加热情的回应他的吻,用力之大似乎要把他揉进骨子里,融于血肉中。   一阵天旋地转,柳荒年翻身把秦鹤归按在桃木椅子上,轻柔的吻着他的唇。相反秦鹤归就很粗暴了,使劲吮咬柳荒年的嘴唇,亲吻急促而胡乱,所有接吻技巧都被抛在脑后,仅仅只剩下莽撞和不甘心。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被情欲染红了眼角,粗粗的喘着气,互相凝视对方,秦鹤归在柳荒年眼里看见了一丝笑意。   秦鹤归低低的骂了几句脏话,松了松衣领,几分颓废的坐回位置上,脸色铁青,说话语调也带着一丝恼怒烦躁,硬邦邦道:“我问你几件事,好好答。”   刚刚还在耳鬓厮磨,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柳荒年有些好笑,雪白的指尖抵在滚烫的杯壁上,轻轻把茶杯移到秦鹤归面前,热气腾腾。   他静静的看了秦鹤归一眼,温声道:“好。”   秦鹤归压住心底里莫名的火焰,又压住翻涌的情欲,语气不善道:“你和你大师兄怎么认识的?”   “拜师大典上见过一面。”   “他为什么老是缠着你?”   柳荒年笑出声,慢条斯理道:“他不是缠着我,他是希望我死。”   秦鹤归默默的否认他的说法,又问道:“你见没见过他用剑?”   “未曾。”柳荒年仔细回想,“他好像不喜欢用剑,他只负责教书。”   秦鹤归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教书?教什么书?”   柳荒年也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对了,你还要教书。”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啊?”   “你要负责教新入门的弟子学习基础心法和一些简单的功法。”柳荒年苦恼道:“因为我和大师兄的关系不好,我没有听他讲过课。具体教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秦鹤归摆摆手:“不信谣不传谣,不教书不上课。老子好不容易才从学校毕业怎么可能又去教书,不可能不可能。”   柳荒年无奈的看着他笑,“到时候看吧。”   “谁是顾自愈?”秦鹤归话腔一转,想起山洞里柳荒年抱着他时一直念着的人名。   柳荒年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泛红的眼睛迅速凉下去,眼底的暧昧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幽幽的叹口气,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措词。   “她是我姐姐。”   柳荒年顿了顿,迎着秦鹤归怀疑的目光,眼神依旧很清澈,镇定补充道:“她叫顾知渔,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渔。”   放屁!   青云门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招收爹妈全死,家破人亡的流浪孤儿,又名大型孤儿聚集地,乃是国家认证的孤儿院。   你他妈有个屁的姐姐!   更何况他还看过原着,原文中可没有说过柳荒年还有什么姐姐哥哥,他就是一个魔族孤儿。   秦鹤归冷声道:“是吗?”   柳荒年叹口气,冷白均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慢慢攥紧拳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我是孤儿,她收养了我。因为她没有嫁人,所以我就叫她姐姐。”   的确,凡是废材逆袭的小说里男主都是孤儿,被某个炮灰给收养,结果炮灰莫名其妙的挂了,然后男主就作天作地要复仇。   秦鹤归低头抿了一口茶,入口是苦涩的、粗糙的,回味却是甘甜清香,叹息一声,唇齿留香。   柳荒年沉默半晌,忽然出声道:“她死了。”   “我小时候不听话,我不知道她把我拉扯大到底有多不容易。她二十八岁了也没有嫁人,因为她性子很泼辣,她骂人可以骂一整条街,别人都说她是泼妇,有时候我惹她生气了她就直接拿扫帚追着我打。”   他说到这里,恍惚的笑了笑:“我以为我会讨厌她。后来有一天她抱着我哭,说如果她不泼辣一点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每个人都会欺负到我们头上。”   “再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渐渐的,我就开始喜欢这个姐姐了。我知道她对我好,很多事她不说我也就不提。”   “在我十一岁那年,她为了保护我,死了。”   最后两个字被他轻描淡写的说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波翻涌。   柳荒年低声道:“到了青云门,我有时候觉得孤单了就会想起她。”   秦鹤归搁下茶杯,定定道:“你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要相信,错过了落日余晖,还可以期待满天繁星。”   然后他看见柳荒年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凝神去看,却发现少年的眼尾已经红了,眼睑微垂,冷暖自知,似有水雾汇聚在眼眸深处。   “宁可让人看你活的没心没肺,不要让人看你楚楚可怜,这个世上看你笑话的人,永远要比在乎你的人多。柳荒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你快点长大,我只能保你一时 ,护不了一世。”   秦鹤归看着他的漆黑的眼睛。   大概寂静了三秒,柳荒年猛然站起身,差点带翻了茶杯,略微不太自然道:“太晚了,我就不多留了,你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鹤归支着下巴看着他高挑的背影,舌头抵着齿关又舔过唇,那上面还有柳荒年暧昧不清的气息。   操他妈的,他刚刚说了什么。   搞的跟表白一样,怪肉麻的。   他正在胡思乱想,系统尖锐的嘀了一声。   【嘀——】   【成功挖掘隐藏角色——顾知渔】   【获得奖励——《修仙世界速成大法》】   【是否立即修炼】   系统突然跳出来,秦鹤归抬眼去看淡蓝色光屏,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冷漠道:“练。”   有什么强硬狂暴的东西如狼似虎的涌进脑海里,秦鹤归用力按住太阳穴,冷汗齐刷刷掉落,侵染了白衣。   过了几分钟,他有了一种身轻如燕的奇妙感,仿佛全身上下的经脉都打通了,脑海里还多出了许多功法。   换句话说,他已经学会了仙法。   秦鹤归晦暗的心情明亮许多,这他妈外挂开着真爽!系统总算是干了件有用的事!   目光余角不经意间又撇过那几副画,秦鹤归走到书案旁,慢慢摊开每一幅画。画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画风细腻又薄情,用最鲜艳的色彩画着最冷淡的泼墨画。   柳荒年的眉眼在画中格外柔情,褪去了一身嶙峋料峭的刺。有他的侧面画,也有正面画,更多的却是背面。   他睡觉时的样子,他练功时的样子,他喝水时的样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那人用巧妙暧昧的方式画出来,画中人不管做什么都显得有几分妩媚动人。   见状,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把画卷起来,丢进床底下,生怕哪天柳荒年就看见了。   结果又在床底下翻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破旧的碗,一本泛黄的古籍,几件衣服,甚至几缕被细心保管的头发……东西太多,秦鹤归震撼片刻,便猜到了这些东西是柳荒年的。因为这里的古籍是柳荒年被原主偷走的入门心法。   他咽了一口口水,直觉原主简直是一个变态!他像是跟踪狂一般跟在柳荒年身后,无声偷窥他的每一寸神经。   如果放在现代,尾随可是犯法啊!原主这种行为就是传说中的痴汉啊喂!   而且你喜欢一个人,你为什么非要把他打的半死不活?没事就去追着人家砍还偷走人家的秘籍?   我见过为了吸引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的注意而去扯人家头发的男生,可是我真没见过因为喜欢所以要砍死对方的操作啊!   您和娅姬不愧是一对,娅姬拿刀砍我,你拿刀砍男主。   秦鹤归心里已经是妈卖批刷屏,他是做梦也没想到原主欺辱柳荒年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爱他,但是表达方式有点……啊呸,有很大的问题!   原主,不是我嫌弃你,连我都知道爱一个人就要去告白而不是整天想方设法弄死他啊!   您这样注定单身。   不会吧不会吧?都0202年了,不会还有人认为脑残总裁强制爱有收视率吧?   秦鹤归生无可恋的躺上床躺尸,忍不住骂道:“你这智障追人的方式真是像极了爱情!” 第45章 老娘要日六千!夸我!   “小芙蓉,香旖旎,碧玉堂深清似水。闭宝匣,掩金铺,倚屏拖袖愁如醉。”   “迟迟好景烟花媚,曲渚鸳鸯眠锦翅。凝然愁望静相思,一双笑靥颦香蕊。”   婉转如莺啼的歌声远远传来,如此风光旖旎,是莺舌百啭,是余音袅袅,由远及近,这声音倒像是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来的。   虽说好看,但依旧吵得秦鹤归不得安宁。   大清早的哪个傻 逼鬼哭狼嚎!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愤愤然的一掀被子,猛然推开窗,对着窗外抱着琵琶,纤弱如芙蓉泣泪,轻盈似蕊,凌波恍若水中仙的妹子高声道:“扰民犯法啊!再唱报警了啊!”   那歌声戛然而止,柔荑轻挥间琵琶声欲语又止,眉如翠羽扫,肤如白雪光,腰若束素,齿似含贝,纤柔之中分外有飞燕临风之姿。   姜然对着秦鹤归微微一笑,颇有飘飘不胜清风之姿,风致清丽难言。   怎么又来一个绝世美人!柳荒年这都什么什么福气啊!   姜然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晨在树梢和露轻啼的黄莺,风凉似玉:“大师兄,许久不见。”   她是秦鹤归目前为止,见到的唯一一个端庄温柔的女人了。其他女的都跟磕了春 药似的,发起疯来比他都可怕!   秦鹤归道:“你来这里唱歌做甚?”   姜然唇边依旧凝固着笑容,清甜如泉:“自然是向心上人倾诉情意。若是侵扰了师兄,还望见谅。”   原文中擅长唱歌,脾气温柔的女配只有一个,姜然。她是柳荒年后宫中无数不多的脑子正常的女人,看似柔弱实则蕴藏着无数力量。   因为她是个明白人,所以秦鹤归特别喜欢她。   柳荒年的房门禁闭,不为所动,宛若一块坚硬的石头无情无欲,高冷的很。   姜然低眉信手续续弹,又低声唱起来:“长相思,摧心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秦鹤归再也睡不着了,看着姜然姣好的容颜,打趣道:“师妹,你喜欢他哪里?”   姜然道:“自是一见钟情。”   她表现得很平静,秦鹤归倒也佩服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能干出公开求爱这种事也是不容易。   “他喜欢你吗?”   姜然微笑道:“他谁都喜欢。”   “……”   听这个意思,她已经透过表面看到本质了?难道柳荒年的马甲就这样掉了?为什么这么平静?   这个强大的心理素质,不愧是全文唯一正常女人!   秦鹤归靠着窗,托腮笑道:“你就是在说他风流了?既然是个风流公子你还念着他干什么?”   姜然抬眼静静的看着他,“我喜欢就好。”   这时候柳荒年从门内出来了,似是刚刚洗过澡,眉峰淌着水珠,一颗颗落在他湿成小撮睫毛上,摇摇欲坠。   长发湿漉,几缕碎发紧紧贴着面部,懒懒散散的披着肩头,穿着宽松的白色里衣,松松垮垮的袒露雪白结实的胸膛,精致的锁骨和凸起的喉结,在和风下格外诱人。   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这边,眉峰蹙起,水珠就顺着他的侧脸落下,顺手披上一件青白色的外袍。   美人出浴图。   如果说姜然有飞燕临风之姿,能作掌上舞,那么柳荒年就有合德出浴之美,肤白胜雪。   太他妈犯规了吧!   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我怀疑你在骗我犯罪!你露那么多肉给谁看啊!   秦鹤归慌张的撇过头,觉得口干舌燥,然后脑袋一热,呆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到了顶点,直往上冒,然后鼻血喷涌而出。他捂住鼻子,摸到腥红的液体,顿时懵了。   柳荒年错愕的看向他。   他羞愧难当,他他他他他怎么能被男主美色给诱惑了!丢脸丢到家了啊!这张老脸彻底没了啊!   “你……”   柳荒年才说了一个字,秦鹤归吓得一阵腿软,想都没想就缩回脑袋,并且狠狠地关上窗,马上消失了个无影无踪,躲起来当乌龟了。   我他妈的不活了啊啊啊啊!   秦鹤归十分可耻的脸红了,仰起头止鼻血,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太辣了上火了,绝对不是被美色给乱了心智!绝对不是!   窗外有低柔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起。   隔了一会儿,秦鹤归透过木窗的缝隙看见姜然抱着琵琶走了。他尴尬的无地自容,可脑子里全部都是柳荒年露出的肌肤,太他妈好看了吧!一想到这里,鼻血来势更加汹涌,甚有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架势,又或是疑是银河落九天。   “秦鹤归。”   柳荒年在门外轻声喊着他的名字,“你躲什么。”   “你走!”秦鹤归死死堵住门,欲哭无泪,“老子不想看见你,你赶快走!”   “你想见我。”   “不想!你赶快滚啊!”   柳荒年无奈道:“今天你要教书,再不出门就赶不上早膳了,你不饿吗?”   里头的人沉默半天,然后门才缓缓的拉开一条缝,紧接着秦鹤归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眼圈微红,看起来快哭了。   柳荒年心都快给他软化了,哭笑不得的去揉揉他的脑袋,软软的,细细的,手感很好。   “你怎么搞的?”   秦鹤归用力拍开他的手,凶声恶气道:“别摸老子头,长不高!卧槽你还笑!这事儿都赖你!”   “赖我赖我。”   柳荒年连连点头背锅,百般谦让,等他鼻血止住了又去打水洗脸,忙活半天两个人才出门。   用完早膳,最大的挑战就来了。秦鹤归要负责教书,可是他根本压根完全绝对一定不会教书啊!   难道要他教学生们如何当一个祖安狂人吗?   秦鹤归磨磨蹭蹭的走到书院门口,悄悄的看了几眼,里面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每个弟子都穿着青云门的校服,和自己身上的有些许区别。他的校服上面绘制着野鹤,呈淡雅的青白色。而这群人的校服只有单调的青白色,没有过多花纹,十分简朴。   内门弟子的校服都比外门弟子要高档一点。   看见秦鹤归鬼鬼祟祟的进来,满堂弟子集体起立,齐声道:“大师兄好!”   声音整齐响亮,秦鹤归听得头皮发麻,险些直接给跪了,特别想临阵脱逃。   好个锤子啊好!   秦鹤归故作高冷的摆摆手,走到讲台上,拿起一本看起来特屌的书,装模作样的翻了两页,然后放下了。   漂亮,基本上没几个字认识,我是文盲没毛病。   这书到底在讲些什么?字都跟蚂蚁似的歪歪斜斜鬼才认识。而且好像都是繁体字还是小篆啊?反正他左看右看半天的确不认识。   柳荒年后脚赶过来,立在门口,装作很冷漠的样子道:“抱歉,我可以进去吗?”   秦鹤归求救般向他看过去。   可能是表情管理有问题,底下的弟子就看见他黑着脸面目狰狞的瞪向柳荒年,登时激动了!心里都在高喊打起来打起来!   秦鹤归想起柳荒年苦口婆心的叮嘱,悲痛欲绝的强装寡冷,修长的手指翻过书页,没有看他一眼。   底下有小女生兴奋的喊道:“柳师兄快进来!大师兄这是同意了!”   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直直的凝视秦鹤归。   秦鹤归紧张的一批,还得假装自己很淡定,冷冷道:“进来。”   柳荒年才长腿一迈,然后直接走向第一排。   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是想不开还是找死?谁都知道他们两个水火不相容,一山不容二虎,每次碰上都要争个你死我活。柳荒年对秦鹤归更是避之不及,从来不来上课。这次不仅来了,一来就抢头排位置,是觉得活着不好吗?   秦鹤归眸色深沉几分,“书拿出来。”   他开始模仿学生时代的老师,虽然年代差距有点大,但每个朝代的老师应该都是一个样。   底下弟子们显然很害怕他,连忙把书拿出来,翻开,平放在桌子上。   秦鹤归眼皮也没抬一下,启唇道:“课代表领读。”   全场寂静。   鸦雀无声。   柳荒年无奈的扶眉,他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哪里来的课代表?他怕不是在想屁吃!   秦鹤归反应过来,僵硬道:“没有吗?既然如此,便选举一人配合我教书。”   男弟子们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闹出大事解闷,高呼道:“柳荒年!柳荒年!”   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学生,一到上课都闷的不行。   秦鹤归淡淡的瞥了一眼柳荒年,少年眉梢冷冽,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合上书,装聋作哑道:“姜然是吗?行,姜然,领读。”   坐在后排的姜然一脸懵,迷茫的站起身,随即镇静下来,翻开书开始念道:“扁担与板凳,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扁担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急了,扁担抄起扁担打了板凳一扁担;板凳急了,板凳抄起板凳打了扁担一板凳,到底是扁担宽板凳长还是扁担长板凳宽?”   姜然声音温柔清脆,字正腔圆,发音标准,用飞快的速度把绕口令一字不误的念了一遍。   秦鹤归:???   柳荒年也错愕了,这都是什么东西?青云门为什么会教绕口令?   可是周围的弟子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嘴皮子翻的飞快,马上就跟着念起来。 第46章 快乐的教书小日常(双更)   秦鹤归雷得外焦里嫩,体无完肤。颤巍巍的捧起讲台上的古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依旧是毫无头绪。   到底要教些啥玩意儿啊!   不知何时,底下停止朗读,秦鹤归啪的一声合上书,矜冷的巡视一遍同学们。除开柳荒年,就只有姜然和烟栀认识了。   不过烟栀那丫头对自己挤眉弄眼,还比划出了国际手势竖中指,跟旁边的女伴嚼耳根,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样子,她是完全依靠不得了。   秦鹤归目光转向姜然。   你看人家姜然,永远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坐姿端庄大方,长得漂亮说话温柔,这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学生啊!   对不起了姜然,这几天你都要当工具人了!   秦鹤归咳嗽两声,一本正经道:“我随机选两名同学展示一下才艺。”   他目光看向哪处,哪处的弟子就把头埋下,或者躲在书后面,生怕被他点到名。当然,秦鹤归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所以最后肯定是选择姜然和烟栀。   本来青云门是一个正常的门派,有一天掌门疯了,要求全门派上下学习快板,学不好就不发零花钱那种。   于是全门派熬夜练快板,紧接着就是相声顺口溜绕口令,最后还说起了广告词飙起了英语,连带着青云镇都歪了。虽然不知道七绝娘这样做有什么用,但七绝娘显得很淡定自信,她说炮灰根本就不会有打架的机会,最多只能动动嘴皮子,所以要把嘴炮技能点满,运气好还能怼别人两句装个逼。   大家啥也没听懂,可七绝娘的话相当于圣旨,只能含泪说Rap。   “那就……姜然,烟栀,你们上来。”   秦鹤归言简意赅的点名,果然看见烟栀脸青一阵白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在她脸上不断交错,哼的一声站起来,不屑一顾:“来就来。”   姜然就要冷静许多,恬静的笑了笑,完全没有慌乱,唯一颔首便跟着上台。   然而烟栀一上台就对着坐在第一排的柳荒年疯狂抛媚眼,脸上写满了看我看我快看我。   她拿出一副崭新的快板,快板书有节奏的响起来,若无旁人的唱道:“小女子,方十六,人人都说我很好,要问原因为哪般,能歌善舞会撒娇,不作不闹不上吊。柳荒年,听我说,娶了老娘全家乐,对你深情没得说,天下英雄谁敌手?除我谁能给你口!”   她这样不怕死的闹,而且放肆开车,姜然有些无奈,只得自己掏出快板,顺顺气,手上稍稍用力,清脆的快板声响起,腔调十足道:“哎,哎!小师妹,你别急,听听姐姐一句劝,先把事情理一理;自古红颜皆薄命,死的莫名还透底;你要爱慕柳师兄,我们自然无话说;就怕踩完影子笑呵呵,回头一看你相公,跑的无影又无踪!”   台下哈哈哈的笑起来。   秦鹤归都给逗笑了,情不自禁的鼓起掌,太有才了这两个人,看两个情敌互相怼还真他妈的好玩。   只不过柳荒年就坐如针毡了。   烟栀不甘示弱,快板声又响起:“师姐嫉妒就直说,师妹又没嫌你啰;你看那谁泪汪汪,干嘛嘛翻还背锅;暗恋半天不表白,坐等男神娶月光;事后光哭不得劲,最后得了两字儿,傻'逼!”   姜然也笑了,如沐春风,干净利落道:“竹板一响心里痒,边打边说边偷爽;我说几句你莫笑,百花争艳把春报;你说你强你知道,个个听了个个笑;辛苦了啊辛苦了,腆着脸皮求人要!”   “你你你!”   烟栀瞠目结舌,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姜然眼眸微微一弯,漫不经心的再一次举起快板,笑道:“烟栀烟栀你真美,让我看的流口水。有心上前搭句话,又恐你骂我色鬼。”   烟栀惊掉了下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被调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羞红了脸。   “莫气,表演而已。”   姜然云淡风轻的弯弯唇,淡薄的瞥了一眼柳荒年,意味深长的向他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献丑了。”   烟栀这才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眼睁睁看着姜然翩然而去,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就这样飘走了。   秦鹤归憋笑道:“下去吧,演的挺好。”   台下的弟子们难得放肆一回,嘻嘻哈哈笑做一团,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到肚子疼,甚至还有人笑着笑着缩在桌子底下偷着乐去了。   秦鹤归心情大好,却发现柳荒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便稍微弯了一下眼睛,笑意从眼睛里溜走了。   ……   教完了课,秦鹤归如释重负的踏出书院,直觉应该找七绝娘聊聊人生了。   柳荒年要跟,秦鹤归不让跟,嫌他多事。   走到青云之癫的某处浮山上,也就是七绝娘的住处。他刚刚走近,七绝娘就把门打开了。   两个人对视一会儿,七绝娘先开口道:“咋的,找你姑奶奶有事?”   她似乎是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秦鹤归笑道:“都是穿越者就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了吧?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教他们快板干什么?”   七绝娘一听见快板眼睛就亮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快板,作势要直接打起来,被秦鹤归眼疾手快的拦下。   “别打了,好好说话。我刚刚听得够烦了。”   那对欢喜冤家下场后,弟子们自己练习快板,吵得秦鹤归头昏眼花,满脑子都是快板独特的腔调,都快被洗脑了。   七绝娘偏不,轻轻松松躲开,随着快板声开腔道:“诶,诶,好兄弟,听我劝,快板乐趣无极穷……”   秦鹤归转身就开始走。   “等等等等!你就这样走了!”七绝娘不唱了,跟上去,嬉皮笑脸道:“你要问什么赶快问,我怕柳哥吃醋。”   “你教他们快板做什么?”秦鹤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难不成教他们练剑?!”   秦鹤归疑惑了:“青云门不练剑你还想做什么?”   七绝娘叹气道:“饶了我吧,我自己设定的东西我自己还不清楚吗?这个门派迟早有一天要毁在柳荒年手里,而且这些炮灰修炼了功法屁用没有,每次打架都在放狠话,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机会。还不如全部修炼嘴炮技能,喷的对方爹妈全死,祖宗十八代全是奸夫淫妇!”   “所以你就只想过过嘴瘾?”秦鹤归问。   七绝娘坚定的点点头,“没错!”   秦鹤归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愧是你,不愧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们!我也是这么想的!”   能逼逼为什么要动手?现实碰一碰是绝对不可能的!键盘侠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其实我真喜欢快板,我之前学过快板,但是它有些落伍了,不像相声什么的,还有个德云社撑着。”   七绝娘摊开手拥抱阳光,双眼闪闪发光,“到了这个世界,我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快板!我想把它发扬光大!成立青云快板社!”   秦鹤归道:“我之前最喜欢的女子偶像团体是少女时代。”   “男子呢?”   “德云社啊!老铁没毛病吧!”   两个人忽然有一种冰释前嫌的感觉,同是天涯穿书人,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笑了好一阵,秦鹤归才问:“你有没有什么任务或者系统?”   七绝娘道:“当然有啊,系统双击666,江湖人称六爷。”   一提起六爷秦鹤归就恨得牙痒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的垃圾系统,搞了手屏蔽直到现在也没解封。   “它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让男主一统江湖,走上人生巅峰。”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见秦鹤归神情阴郁,七绝娘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不是吧,它还给了你什么任务啊?”   秦鹤归道:“让男主成为一个一心一意的好男人,而且全文不能出现任何黄色剧情!换句话说,男主他老人家不能拥有妹子。”   七绝娘:“……”   过了很久,七绝娘突然想到什么,犹犹豫豫的揪着衣角,小声道:“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是为了完成任务吧?”   秦鹤归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淡声道:“我和他在一起他就没办法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了,只需要把剧情一直拖,拖到他征服天下我就溜走。”   七绝娘轻飘飘的笑道:“你能保证你不会爱上他?”   身边的人嗤笑一声。   语气间是很深切的轻蔑,他看向远方飘流的浮云,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七绝娘倒也被他决裂的态度给唬住了,过了一会儿又用看好戏的心态道:“话别说的那么绝对,我看柳荒年的攻势应该挺猛的啊,毕竟是男主,颜值身材情商智商都摆在那,没得说。虽然是个男的吧,但也就他受得了你的暴脾气。”   秦鹤归抿唇道:“我有分寸,还不至于把自己绕进去。”   “真就这样骗他?”   “如果我一直骗他,一直不告诉他,把假的事情埋藏起来,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那么假的事情就变成真的了。”秦鹤归顿了顿,道:“更何况,他也不爱我,图个新鲜感罢了。等他腻了才麻烦。”   七绝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们两个这是互相渣啊。”   “……”   忽然就烦躁起来,秦鹤归冷冰冰道:“算是吧。”   七绝娘又问道:“如果你骗他的事情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他智商那么高,你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   “爱不爱他还不是我一张嘴说了算。我说我爱他,他还能拿我怎么办,逼着我承认我不爱?”   “你怕是忘了男主报复手段有多狠。”   “没忘,记得。”   他很清楚柳荒年的报复手段有多么残忍无情,挑断筋骨,剥皮抽筋,砍断四肢,做成人彘,都是基本操作。   原文中柳荒年收拾一个作死反派的时候,甚至将人四肢生生打成烂肉却不砍掉,然后丢入一大缸辣酒之中,让反派活生生疼死。此刑便被称为“骨醉”。   废材流男主脑子都有病,对有些事情特别偏拗,比如复仇手段,绝对不能比别人的刑法温柔。   就好像酷刑残忍度代表着男主的牛逼程度。   至于为什么,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各个男主争奇斗艳,你剥皮我就抽筋,你砍手我就断脚,各种刑法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歹毒。   因此,爽文别名《古代一万种酷刑大全》。   换句话说,惹怒了柳荒年基本上就别想在这个世界继续混了。   一物降一物,男主降万物。   想想原文中描写“骨醉”的句子,秦鹤归眼神黯淡许多,漠然道:“何必当真呢,反正都没爱过。” 第47章 出发!审判界!   秦鹤归在青云门过着混吃等死的养老日子。   每天柳荒年会按时把饭给他送到手上,生怕他累着了磕着了,恨不得直接喂他吃饭。洗衣烧水处理事务,全部是柳荒年做。他就去教个书,没事儿教弟子们说几句蹩脚的英语,过上了所谓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老年人日子。   就好像曾经,在电脑桌面前喝着白开水。   柳荒年却越来越沉默,像一块嶙峋又棱角分明的冰块,泛着玻璃似的薄薄光棱。有时候秦鹤归发现他在发呆,走到面前了也没有反应,完全没有了那股机灵劲儿。   问他怎么了,他只会摇头笑着说没事,没多久又抑郁了,如同受了伤的小兽,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而且他还不会主动来亲自己了。   秦鹤归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主他觉得腻了。   于是秦鹤归问:“你是不是腻了?”   柳荒年瞬间红了眼,扑上来咬住他的唇。右手插入他乌黑的发间。   秦鹤归顿时觉得脑子里绽开了烟花,有些分心地想,有必要这么狠吗?   忽然下唇一疼,他睁开眼,就对上那双眼尾泛红,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的眼睛。   柳荒年舌头不客气顶入对方口腔,像是侵入一般,席卷每一寸柔软之地。秦鹤归伸手抱住他精瘦结实的腰腹,不免有些咋舌。虽然柳荒年才十七岁,身材却很有料,平日穿着衣服看着挺斯文一个人,一旦摸上去全是坚硬紧绷的肌肉。   秦鹤归纵容着他的放肆与掠夺,眼神渐渐迷离,甚至在他几乎舌头顶到最深时,还难以遏制的发出湿润隐晦的低喘。   秦鹤归看见他尚且稚嫩青涩的眉眼,腰间微微一热,却发现柳荒年白皙的手指已经探进衣间,蓦然升起负罪感,喃喃道:“柳荒年……柳荒年……够了,放开我……别这样……”   恋人含糊的叫着自己的名字,颇有半迎半拒的意思,柳荒年眸色越发深沉,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有力地逼迫,来回搅动间,尚未咽下的唾液拉着丝,微烫地滴在了锁骨上。   险些擦枪走火之际,柳荒年颓废的松开他,眼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沉痛,唇瓣上还有他情迷意乱时咬伤的痕迹,嫣红湿润。   柳荒年微微颤抖的扶摸他的脸颊,指尖所过之处皆是颤栗,沙沙哑哑道:“我不会腻了你的,我只是怕你腻了我……”   “……你在胡说什么?”   秦鹤归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酸,去亲了亲他软软的左脸,留下几个湿热的吻,安慰道:“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腻了你?”   柳荒年垂下眼,略微委屈的把头埋在他颈窝处磨蹭,“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然后秦鹤归就明白了。   男主他老人家大概是猜到了自己不爱他。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来很有必要让男主明白,自己“爱”他“爱”到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   秦鹤归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指尖暧昧的落到他的唇上,轻轻的摩挲按压,“?你指间跃动的电光,是特斯拉不变的右手螺旋定则。如果我的心是x轴,那你就是开口向上、Δ为负的抛物线。”   无知的古代人,感受来自理科生的硬核宠爱吧!   “秦鹤归,能不能说人话?”   秦鹤归笑着扯了扯他的脸,强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眉眼弯弯:“想知道什么意思呀?你猜?”   “不猜。”   “猜一下?”   “不。”   秦鹤归眼珠子转了转,又把话憋回去了,贱兮兮的笑道:“那就自己慢慢想吧。早就劝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连跟你表个白你都听不懂。”   “……我现在学。”   两个人对视片刻,秦鹤归在柳荒年眼里看见了似水般缱绻氤氲的深情,却没由的心虚,不敢多看一眼,害怕自己陷进他的温柔漩涡就再也出不来了。   ……   这几日青云门热闹得很,三大峰派的弟子都在努力修炼,七绝娘也大发慈悲,允许弟子们暂时搁下快板,重新拾起利剑。   原因很简单。   仙剑大会要到了!   仙剑大会每十年召开一次,是对各大门派弟子的一次集中考核,同时也允许天下英雄各方好汉参与,好比华山论剑,英雄豪杰汇聚一堂。一旦在仙剑大会中胜出,便无异于名扬天下,功成名就,因此也是异样拥挤的独木桥。   青云门作为最大的修仙门派,可参赛人数也只有六个。几位长老协商决定让弟子们进行一次切磋。   秦鹤归作为门派大师兄,柳荒年作为内门弟子,两个人直接胜出,获得大赛名额。小弟子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然而秦鹤归却想说you ca   you up!老子不想去!   这几日柳荒年显得很平静,天天在厨房里待着研究美食,别人都在拼死拼活抢名额,希望能一鸣惊人,他满脑子的给媳妇儿做零食。   秦鹤归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脑门,“又不修练!你要拿第一!而不是在这里浑浑噩噩!”   柳荒年对这个第一没什么兴趣,也不是他清高,而是他从小就不在乎名利,也明白自己没有那个实力。这次去审判界进行仙剑大会就当作度蜜月,看看风景罢了。   他不知道拿个第一顶在脑袋上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多一些钱财,名誉和小人的暗杀。   “为什么要拿第一?”柳荒年忙中抽空看他几眼,又埋下头继续揉白花花的面团,连着脸上都粘了点面粉,“晚上吃包子还是馒头?”   “包子,不要放葱。”   “好。”   秦鹤归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揉着面团,懊恼的敲了敲头,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拿第一有什么不好?你是男主你不拿第一谁拿第一?”   原文中并没有写到仙剑大会,只写到了柳荒年完成桃花源任务,返回青云门,然后和各种妹子啪啪啪,只走肾不走心。   但是他是男主,按照套路,但凡出现什么比赛,第一绝对是他的。   只是柳荒年明显的心不在焉,对大赛兴致缺缺,宁愿缩在厨房里揉面团当个厨子也不想去争那个第一。   为什么同样是男主,别人就努力修炼决心逆袭,柳荒年就放弃挣扎当只咸鱼?   “拿了第一又怎么样,能当饭吃?”柳荒年瞥他一眼,特淡定,继续揉着自己的宝贝面团,骨节分明的手几乎和面团一个色,白的惊心动魄。   “……”   “我之前想过好好修炼,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很黑暗,我必须奋发才能保护自己。我也一度以为只有变强才会让自己开心,但是现在不同了。”   “那为什么不修炼了?”   “因为遇见了你。你教会了我很多,有你在我就很开心。”   秦鹤归张了张嘴,面对人家男主真情实意的告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男主没有上进心,那么他就不可能统一江湖无法无天,自己就不能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   啊,好气。   男主他不务正业怎么办?在线求,挺急的!   隔了三天,弟子选拔完毕。不出秦鹤归所料,全他妈是女的!按照黄瓜的尿性,就算是去参赛肯定也要ooxx一番,特地安排了两个妹子玩3P。   没错,正是姜然和烟栀。   秦鹤归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门派里那么多男的还搞不过两个娇娇弱弱的妹子?难道他们一上擂台看见对方是个女的就直接春心荡漾给跪了?   他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收拾收拾包袱就上路了。   审判界位于极北之地,刺骨的寒风卷挟满天漂泊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在每一寸缝隙中。   全然无“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景,反倒是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白色高原上飞过的苍鹰也受不住冻掉下来了。   在一个周后寒冰刺骨,滴水成冰的早晨,四人踏入了审判界的地界,立马有审判界弟子引领他们进入大会场所。   秦鹤归作为大师兄,带领队伍。在前面迎着呼呼的冷风艰难前行,牙齿直打颤,皮肤都快冻裂了,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服。   鬼知道审判界冷到鼻涕都冻成冰条了。   柳荒年淡淡的瞥他一眼,很是冷漠的表情,却细心的挡在他面前,遮去寒风。   青年身量过于单薄纤瘦,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一张薄纸,披了青白色兔绒披风显得更加空荡。   太瘦了。   怎么就是胖不起来。   明明已经每天喂肉了。   “好冷啊柳师兄!”烟栀在后面搓着纤细的小手,脖子缩在衣领里面,披着一件玫瑰紫狐肷褶子大氅取暖,冻得小鼻子通红。   姜然拢了拢厚重宽阔的棉绒披风,是极清冷的天蓝色,似露水染就,绣着黄蕊白花,恬静微笑道:“他也帮不了你。”   烟栀对她做了个鬼脸,要扑倒柳荒年怀里去,“抱住我就不冷啦!”   柳荒年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她就扑倒姜然怀里去了。   “你别闹。”姜然无奈的替她整理好发丝,“难不成你还要他把衣服脱给你穿吗?会受风寒的。”   烟栀推开她,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一板一眼道:“我愿意脱给他。”   “他是不会穿你这个色的衣服的。”   姜然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刀刻上去一般,皮笑肉不笑,虽说相貌出色,可这个笑总有几分不怀好意,看起来就很阴森。   “柳师兄不会嫌弃我的!”烟栀气成河豚。   “麻烦精。”   “烦人婆!”   “麻烦精。”   “烦人婆!”   “……”   秦鹤归忍俊不禁的扭头看她们闹,只觉得元气满满,可爱得很,突然感叹了一句:“她们凑一对多好,干嘛非要抓着你不放。”   柳荒年没有说话,只静悄悄的看着他笑。 第48章 这是一篇高深的更新(双更)   不多时,会场里聚满了人,五颜六色的各家道袍汇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渺小的像一颗彩虹糖。   突然全场安静下来。   会场中间是一面类似于镜子的圆形玻璃,四周是观战台,结构简单,一目了然。   空旷的会场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审判界执法者——叶城从中而出。   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衣,领口一丝不苟,腰间撇着一把黑曜石材质的长剑。长发用墨色发冠竖起,右眼带着黑色眼罩,身形高大挺拔,棱角坚硬锋利,剑眉飞挑,很有禁欲高冷的气质。   像一只成熟的雄狮,一举一动之间都是王者风范。   柳荒年解释道:“十多年前,叶城将军抗击魔族时,不小心被刺伤了右眼,他便一直戴着眼罩了。”   “各位峰主——”   叶城在寂静的阵法中央严肃开口道:“各位掌门,以及前来参赛的弟子们,欢迎来到审判界。”   观战台的最高处坐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见了叶城却都有三分敬畏,十分给面子的鼓起掌。   叶城道:“本次仙剑大会由审判界负责,各位还有三分钟可以考虑是否弃权。当你们进入阵法进行比赛后,生死自负。阵法中有灵兽,轮流厮杀,每击败一只灵兽便获得一积分,积分高者为胜者。”   他话腔一转:“但灵兽数量有限。能否夺取头筹,就看各位的造化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弟子们去抢夺资源了,这样一来避免不了打架斗殴,甚至有可能闹出人命。   台上有人道:“仙剑大会何时这么凶残!切磋不伤性命乃是联盟基本规矩,怎么可以让弟子们互相残杀!”   叶城冷冰冰笑起来:“与魔族的和平条约即将作废,等真的上了战场,魔族会饶你性命吗?他们会让你跑吗?如果没有死亡的觉悟,就趁早滚回去!”   他公然场合怒怼掌门,无疑是在打人家脸,可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的话!   “为了确保弟子安全,我们会使用无间阵,强制压下所有弟子的灵力。这次比拼,只允许用剑法,武术,主要考验野外存活能力。通灵镜将确切呈现阵中画面,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将会立即进入阵法进行救援,尽量保证弟子不会死亡!”   秦鹤归听他说话就感觉像是资本主义说霸王条款,看起来道貌岸然,仔细一想就知道他这是在甩锅。就跟医院做手术前要你签字一样,出了事不管医院的事。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仙剑大会,全派比武,阵法开启,弟子入阵!”   随着叶城一声令下,弟子们依次入了阵,随后中央那块圆形玻璃就开始呈现阵中画面,如同镜花水月。   ……   万象巨阵。   秦鹤归看向四周景象,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森林上空,密密层层,枝桠交错,阳光很难照射在地上,而难得漏下的一缕阳光像是色彩鲜艳斑斓的圆形昆虫一般。仿佛是在苍苔和淡红色枯萎的羊齿革上爬行似的。   纵然烈日当空却不见日,林间树叶透不进阳光,即使透进来,也不过是一丝半缕。   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老树初舒嫩绿,树林就碧绿如海,明金海娟了。   森林里的树木都是千年老树,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爬山山岚,侵入平原,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天涯。   秦鹤归舒展了一下胳膊,忽然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   熟悉的淡雅香味从那人身上传过来,秦鹤归无奈的笑道:“外面不是有个什么镜子吗。我记得那镜子可以显示我们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再不松手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个通灵阵……只能呈现一处地点。那么多弟子,不一定会呈现我们。”   秦鹤归好笑的敲了敲他的头,“姜然她们呢?”   “应该和我们走散了。”   “两个姑娘不太安全吧?我们还是先找到她们,当一把护花使者。”   “我就是花,护我就行。”柳荒年理直气壮。   “你?”   秦鹤归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夸张道:“你见过身高一米八的花吗?”   柳荒年微微一笑:“现在有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烟栀、姜然,也不知道阵法把她们两个传到哪里去了。   过了一阵,柳荒年幽幽道:“考验开始了。”   秦鹤归前几日开了外挂学会了仙法,现在也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压迫感,灵力在迅速流逝。   “的确,这个阵法中不允许使用灵力。”   秦鹤归思考了很久,如果男主不想拿头筹,那么他就逼着男主拿。这次的规则是猎杀妖兽,他把自己猎杀的妖兽全部交给柳荒年,这样一来柳荒年的积分自然而然就很高。   加上男主buff,他们碰见妖兽的几率要比别人高很多,准确说是所有的妖兽都会在男主的王八之气的震撼下自动往他们面前跑。   毕竟第一永远都是男主的。   秦鹤归兴致勃勃的要去打小怪,却被柳荒年拉住。然后柳荒年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是不是笨?”   你才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秦鹤归不满道:“我希望你拿第一啊!妖兽数量有限,先到先得,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柳荒年无奈的叹口气,抬眼道:“那你知不知道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你什么意思?”   柳荒年感叹他的单纯,忍不住点明道:“你莫不是以为游戏规则就是猎妖吧?”   “那位大佬不是说根据积分排名吗?”   “那你仔细想想,最快获得大量积分的方法是什么?”柳荒年循循善诱,“如果是你,你认为什么方式可以轻轻松松获得积分?”   秦鹤归沉吟片刻,面色一僵:“击杀拥有大量积分的人,抢了他的积分,占为己有。”   “聪明。”   柳荒年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微微颔首,慢慢解释道:“每击杀一只妖兽就有一积分,而阵法中有无数的阵眼,在阵眼上可以查看当前排名。为了获胜,最好最快最省力的方式就是抢夺排名最高的人,击杀他,淘汰他。”   秦鹤归脸色苍白起来,也觉得自己太傻了,“我还以为真就是猎妖!”   “猎妖只是幌子,最后的目的还是想要弟子们互相残杀。”柳荒年接着道:“阵法中妖兽数量有限,当妖兽全部被猎杀完毕的时候,弟子们就会开始厮杀,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就是赢家。”   秦鹤归皱眉道:“所以,这个阵法考验的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还考验了人性、思维、反应力。”   柳荒年道:“仙剑大会是最盛大的比武赛事,它的规则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叶城一开始告诉我们灵兽数量有限就是在提醒我们,真正的游戏规则是杀害掠夺。”   秦鹤归惊道:“而且他还压制了我们的灵力。如果和灵兽肉搏受了伤,最后被偷袭,那么将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现在排名越靠前的人越是傻。他辛辛苦苦打灵兽,落得一身伤。偷窥者躲在暗处毫发无损,待到他精疲力尽之时,便猛地扑上去要他性命。”   秦鹤归无语道:“这……不得不说,这波操作好骚啊!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我们怎么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套路呢?”   “坐收渔利也挺好。”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柳荒年笑容不变,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梢,“自然是坐看狗咬狗,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三天,两个人便在这片森林里钓鱼赏月唠嗑,别人在浴血奋战拼死一搏,他们两个在思考今晚上吃烤鱼还是水煮鱼。   只不过柳荒年有男主buff,就算他不去狩猎那些妖兽也会自动送上门来,被迫无奈,柳荒年只得杀了几只妖兽。就算是这样,他的排名也不低,大概在一百名左右。   柳荒年也有些郁闷,这些妖兽跟串通好一般挨个上门送死,一副生怕他积分低了的样子。   他是真的不想碰见妖兽,为什么还死活缠上来?   在第三天晚上,叶城冷漠的嗓音通过阵法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雪融派弟子江泽川死亡出局。”   这句话无疑是导火线,短短一个晚上,阵法中的人数锐减到几百人,叶城整晚不间断的广播着某某某阵亡,每个弟子都胆战心惊,草木皆兵,整夜不得入睡。   除了柳荒年和秦鹤归。   秦鹤归醒过来的时候,柳荒年已经做好了早膳,即使耳边不断响起死亡播音,他也有好心情蹲在河边洗衣服。   他跑过去抱住柳荒年。   那人笑着躲开他,“别闹,水溅到你身上了,我熬了一点粥,你先用膳。”   “哦——”   秦鹤归松开手,又恶趣味的在他腰上捏了两把才心满意足的回去喝粥,突然想到什么,喊道:“昨晚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妖兽已经猎杀完了?”   “恩,妖兽应该所剩无几了。”   “所以我们今天要去打架吗?”   “对。”   柳荒年回首道:“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很多阵眼已经关闭,只有阵法中心的阵眼还能查看排名。所以大部分存活的弟子都会前往阵法中心。”   “我们也要去?”   “凑个热闹,打不过就跑。” 第49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到了阵眼中央,秦鹤归在空气中问道一股浓浓的铁锈味,不必思考都知道这是血的气味。他皱着鼻子打量四周,并没有看见明显的血迹。   那么就是很远的地方发生了大型杀戮,死伤过于惨烈,血的味道被风带过来了。   “秦鹤归,过来。”柳荒年突然出声道。   “啊?”   “你看,姜然第一。”柳荒年正在看排行榜,面色凝重,秀气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之前榜上前十都已经淘汰或者死亡了,当前积分最高者是姜然。”   秦鹤归咋舌道:“姜然?!”   “她积分高达4395分。”   “女生天生力气就会比男生弱一点,她怎么一个人可能打败那么多男生!是我们广大男同胞不行了吗?”   “不。”   柳荒年摇头,若有所思道:“也许不是她打败了那些人,而是那些人在危急时刻选择了她。”   秦鹤归听得云里雾里,连连摆手:“说人话说人话。”   “你看。”   柳荒年指着排行榜第二名道:“第二名的积分只有1032,第三名528,第四名369,从第五名开始就只有一百多了。很多人甚至积分为零。”   “可姜然积分这么高,她就是一块肥肉,肉少狼多,恐怕凶多吉少啊。”   “第二名是审判界的弟子,段鸿。我未曾见过他,但听外界传言,段鸿这人为非作歹,手段下贱歹毒,得罪了很多人。”   柳荒年顿了顿,皱眉道:“根据情况来看,应该是他要刺杀弟子,但这些弟子在他动手之前全部把积分送给了姜然,并且选择了退出大会。”   秦鹤归跟上他的思路:“这些弟子宁愿自己出局也不愿意让他躺赢,并且把FMVP转手送给了姜然。这样一来,既躲避了追杀,又打破了审判界的妄想,真是妙啊!”   “可能是这样。”柳荒年道:“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那么这些人都会追杀姜然?”   “姜然应该还安全,她的积分还在增长,马上就突破六千了。”柳荒年道:“除开姜然,剩下的几名有望获胜的选手,都是审判界的弟子。而我现在排名第六,积分113。审判界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   “那烟栀呢?”   “她在昨晚选择了自动出局。走之前同样积分清零,然后姜然积分增加了很多,估计是转给她了。”   秦鹤归刚想说什么,身后有人慢吞吞的鼓起掌,随后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柳荒年下意识的拔剑,奈何灵力被压,千随剑和普通的铁剑没什么区别,中看不中用。   “你说的不错。”   段鸿穿着审判界弟子的霜纹蓝边白袍,从远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耀武扬威,气势磅礴。   他站定,居高临下的打量一番秦鹤归,意味深长道:“我听说你是姜然的师兄?你说,我要是把你杀了,她会不会气急攻心跳出来救你呢?”   段鸿慢条斯理的笑起来,长的还算看的过去,只是秦鹤归自动给他加了一层反派滤镜,就觉得长得歪瓜裂枣,惨不忍睹了。   “大佬你好,大佬你有什么事吗?”   秦鹤归态度十分端正乖巧,活像是幼儿园里的乖宝宝,人畜无害道:“大佬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就走了,大佬再见。”   说完就要开溜。   段鸿刺了一把精致的飞镖出去,与秦鹤归擦肩而过,直接钉进了他身前的树干里。   秦鹤归后背一凉。   “我让你走了吗?”那人轻蔑的问道。   他瞅了瞅对方的人数,直觉是跑不掉了,脸一变,特嫌弃道:“卧槽六个人啊?你们以多打少要不要脸啊?”   “……”   段鸿皮笑肉不笑的又丢出一枚飞镖,稳当当的再一次刺进树桩里。   “您就是青云门大弟子秦鹤归?”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秦鹤归满脸不屑,坚持装逼,抠鼻道:“问你爷爷名字啊?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云秦鹤归是也!”   反正老子有男主在旁边当小弟,你这个无知的NPC,你永远不可能打败男主!做好死亡的觉悟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柳荒年挡在他前面,阻止他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傻事,神情冷冽:“你们杀了多少人?”   段鸿得意的转动手上的翡翠戒指,道:“能杀的都杀了。”   “残害弟子违反仙剑大会规则。”柳荒年已经拔出剑,横刀于胸前,满眼戒备。   “规则?”   段鸿轻飘飘的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还要遵守什么规则吧?审判界就是最高的规则!我们做出这些事情没有被淘汰,自然是因为执法者默认允许!”   秦鹤归冲着男主挤眉弄眼:“男主快上啊!打到这个炮灰,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王八之气!”   “……”   段鸿显然没心思和他们闹下去了,“我们审判界弟子很有礼貌的,提供人性化选择,要么你们自己把积分交出来,要么我们揍你们揍到你们把积分交出来。”   “我擦你妈的!今天爹教你做人!老子让你一只手照样赢你!你说对吧小师弟!”   柳荒年:你吹牛皮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秦鹤归就看不惯这种作死的炮灰,袖子一撸,露出细细的小白胳膊,作势要冲上去打架。   然后他十分神经质的用慢动作,慢吞吞揍了一拳过去,比龟速还要慢上几分,浮夸的过分。   段鸿:老子反手就是一巴掌。   然而他只不过是碰到了一下秦鹤归的手,秦鹤归立马躺下,然后自动滚出几米远,动作一气呵成,最后捂着胸口哭诉道:“啊!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竟如此的歹毒!居然使用气功迫害了我的头发丝!”   段鸿:???   “柳师弟,师兄大势已去,剩下的全部交给你了!我死而无憾了!”   柳荒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   秦鹤归接着道:“每次装逼失败之后,那种悔恨,那种自责,那种下次我一定要做个低调人的决心,我自己都害怕。可每次看见你们这些傻 逼反派,我就忍不住装逼,那种自信,那种狂妄,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他演的过于“逼真”,导致段鸿在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真的是气功大师,一招就把秦鹤归埋藏多年的脑残给打出来了。   秦鹤归星星眼,满眼期待的看着柳荒年,疯狂眨巴大眼睛。   男主快上啊!   搞他啊!捍卫男主的尊严啊!   在爱情力量的驱使下,柳荒年想着配合他一下吧,面无表情的提起剑,锋利的剑尖指向段鸿,冷酷无情道:“得罪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秦鹤归就感觉他是江湖上隐名埋姓的大侠,随随便便一个招式就可以掀起腥风血雨。   柳荒年脚尖一点,突然像利箭一般突刺过去!   秦鹤归激动了,小心脏跳的贼快!终于在有生之年看见男主真枪实弹的干一场架了!   啊男主他上了!   啊男主他要秀了!   啊男主他……男主他没了。   秦鹤归脑海中的战斗场景应该是这样的:男主爆发出一场雷电交加,翻江倒海的风云气场,剑气犹如一团电光伴随雷霆上下翻飞,剑光闪闪伴舞,身形诡异飘忽。   反派段鸿吓得花容失色。   男主邪魅一笑,腾空而起,铺天盖地的剑气刺向吓得懵圈的反派,随着一声“First Blood”,反派应声倒下,身后小弟惊慌失措,随后就是Double Kill,Triple Kill,Quadra Kill,Pe   ta Kill,Killi   g Spree,Aced!   最后Victory!   啊男主好帅!男主威武!男主霸气!   实际情况是,柳荒年像个脆皮一样,势如破竹的冲过去瞬间被反杀,段鸿只打了他一下他就直接晕过去了。   因为他倒下的太快,段鸿彻底怀疑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气功大师!擅长隔山打牛!   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   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没了。   看着在地上躺尸一动不动的男主,活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要不是知道他有金身不破定律,秦鹤归还以为他就这样挂了。   秦鹤归傻了,眼巴巴道:“男主,您、您、您好弱啊!”   为什么这个男主这么弱!!!   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堂堂男主被反派一招撂倒!!!   秦鹤归摇了摇柳荒年,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呼吸节奏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家伙,男主真的就这样被撂倒了。恭喜段鸿迎来了反派生涯的高光时刻。   秦鹤归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会什么,想了半天,双眼一亮:“我果然什么都不会!”   段鸿感觉自己劫持了两个傻子。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故意戏弄我?”段鸿冷冰冰道:“你们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男主大大已经晕过去了,接下来我只能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无与伦比的智慧征服这位无敌的反派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第50章 打架的正确姿势(双更)   秦鹤归突然跪下,泫然欲泣道:“大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装逼了!求放过!”   段鸿呵呵一笑:“现在知道求饶了?刚刚要教我做人的勇气呢?你倒是接着装逼啊!”   “刚刚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好汉饶命!”   “……”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大会有一条规则是禁止伤害投降的对手。   段鸿也不想要他的性命,他想要的只是积分,冷飕飕道:“你自己把积分交出来就滚,小爷心情好放你一马。”   秦鹤归舒了一口气,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嘞哥,小的马上就滚!”   他说着去拍了拍柳荒年的侧脸,触及之处却滚烫的犹如烈焰灼烧,烫的他飞快的缩回手,怀疑可以在上面煎鸡蛋了。   “柳荒年?你装死吗?柳荒年!”   段鸿并没有跟柳荒年动手,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柳荒年不至于重伤致死,最多就摔伤了。   他着急的叫了柳荒年几声,可柳荒年没有任何回应,脸色苍白如纸,不断的冒着虚汗。   顿时秦鹤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不知道怎么办。   男主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啊喂!   还没开始打架你就真的倒下了!   段鸿纡尊降贵的瞥了柳荒年一眼,轻描淡写道:“别白费力气了,他昏死过去了,你们赶快把积分交出来,然后出去治病吧。”   秦鹤归可怜兮兮道:“可是积分都在他手里啊,我没有积分。他昏死过去了怎么把积分交给你们?”   段鸿啧了一声,言简意赅道:“杀了就行。”   “不行!”秦鹤归立马喊道:“积分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积分我们给你便是,可你不能杀人!”   “你赶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杀。”   “我……”   秦鹤归不放心男主,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挂,可把一个都快烧糊涂了的病人丢下显然不适合。   秦鹤归忽然泪眼婆娑,期期艾艾道:“你不懂,你根本不懂,你永远也不明白我们经历了什么!”   不就拿你积分吗?   哭的像个娘们似的。   段鸿鸡皮疙瘩起一身,忍着怒气道:“我说了,要么你们自己把积分交出来,要么我们揍你们,直到你们把积分交出来!他自己不争气晕过去了怪谁?你他妈的哭什么哭,大老爷们害不害臊!老子真慎得慌!”   秦鹤归声泪俱下道:“可是他才十七岁,年幼无知,身子骨柔弱,你们就这样剥夺了一条小生命存活的权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段鸿道不耐烦道:“他要拿积分就要做好被追杀的准备,仙剑大会本来就是这么残忍。”   秦鹤归站起身,我见犹怜的吸了吸鼻子,颤颤巍巍道:“你们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没门。”   “我们打个赌吧。”秦鹤归还是那副梨花带雨的娇弱表情,低眉顺眼道:“我和你们单挑,如果我能赢,你们就放我们走好不好……”   段鸿还未说话,身后有弟子看不下去了,小声道:“段师兄,他都这样了,我们给他个机会也未尝不可。法阵外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以多打少难免会被诟病,这人可是青云门大弟子,地位很高,若是让他输的心服口服,自然可以振我派威风啊!”   段鸿瞪他一眼,低声道:“你也知道他是青云门大弟子,你觉得他会真的让你吊起来锤吗?你把青云门第一门派的脸搁哪了?”   小弟挠挠头,嘟哝道:“可是他看起来好弱,如果有还手之力早就还手了……”   very good!   国服助攻!   秦鹤归立马露出自己细的跟竹竿似的手臂,白皙纤细,根本不像是练武之人的身材,俊美飘逸的过分,好展示自己的不堪一击。   段鸿摸着下巴,在秦鹤归眼里看见了为国捐躯慷慨就义的志气,突然觉得这青云门大弟子或许只擅长法术,真刀实枪干架可能并不会。   反观审判界,每天都疯狂锻炼体魄,每个人的肱二头肌散发的荷尔蒙都可以秒杀一片怀春少女。   他迟疑半天,“行吧,那就给青云门一个面子。”   “谢谢!”秦鹤归作势要磕头道谢了。   “那子风,你来吧。”段鸿叫了一个身高九尺有余,肌肉如同小山丘一般雄伟的男子出来,往那一站,哎哟,加副墨镜穿上西装乍一看就是混黑社会讨债的狼人了!秦鹤归无奈的想着他还真是瞧得起自己,派这么个肌肉壮汉应付。   秦鹤归又摸了摸柳荒年的额头,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一点,起码不再烫手,看来男主离清醒不远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他清醒。   柳荒年啊,你他娘的赶快醒过来啊,你的副本你不刷怪你不练级,为什么老子要替你打boss啊!   能不能不要把男主的戏份强加给我!   说好的我负责貌美如花,他负责打怪养家呢!   周围人退开几米远,留下足够宽阔的场地给他们比武。   张子风冷冷道:“来吧,让你一招。”   秦绿茶道:“哥哥你真好,平日里一定很疼你的道侣吧,真羡慕姐姐,有你这么好的的男朋友。”   张子风嘴角抽搐两下:“你要打就打,别娘娘腔!”   “好的哥哥,哥哥我要动手了,哥哥小心。”   他软绵绵的挥了一拳过去,被张子风轻松躲过,故作忧伤道:“哥哥你好厉害,人家真的打不过!不过我会努力哒!”   他一边说着一边控制脚下重心往后退,保持安全距离。这张子风长的虎背熊腰,身强力壮,如果被他揍上一拳,可是骨头会当场断裂。   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张子风几大步就追过来,对着秦鹤归面门就是一记拳头,秦鹤归啊啊大叫,顺势弯下腰,然后出其不意的使出九阴白骨爪,用力抓了一下对方的屌!   张子风HP-1000   别看他全身上下坚硬如铁,被秦鹤归龌蹉的攻击命根子也不好受。   俗话说得好:再铁的男人菊花也软,再硬的汉子爆屌也惨。   张子风做梦也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打架抓屌!疼得脸色大变,捂着裆部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操 你妈的奶奶!他娘的用这么下流的招式! ”   秦鹤归无辜的大声哭道:“哥哥你太大了人家忍不住就抓了!真的不是故意的!”   因为身高差距,那汉子直逼两米高,秦鹤归长得单薄,身高不过一米八,导致汉子中间的宝贝位置偏高,秦鹤归只要掌握好角度就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两个人力量差距太大,和张子风硬碰硬肯定是自己输,只能用些小手段拖时间了。   张子风大喊道:“谁他娘的打架抓屌啊!”   大庭广众之下被个娘们似的男人爆屌,不管怎么样想都很丢人!不远处的同门师兄弟们甚至闷闷偷笑起来!   他越想越气,突然暴起,强劲的拳风迎面而来,秦鹤归啊的一声就开始逃跑!两条细细的长腿,疯狂迈动的如风火轮,几乎都能看到残影了!   “呜呜呜呜哥哥你好凶啊啊啊!别追了人家好害怕啊啊啊!”秦鹤归吓得鬼哭狼嚎,跟他兜圈子,你追我赶,乐此不疲。   然后张子风突然一个飞跃飞到他面前,他眼睛都瞪直了,反手就是一个断子绝孙脚,张子风在气头上毫无防备,真正的感受到了蛋疼的酸爽。   空气中弥漫着蛋蛋的忧伤。   张子风HP-3500   “你他妈别让我逮着你!!!”张子风痛不欲生的捂着小弟弟,愤怒大喊。   “呜呜呜哥哥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呜哥哥求放过啊啊啊!别追了啊!”   然后秦鹤归又偷袭他,使出了秘技千年杀!   张子风HP-4800   伴随一声惨叫,张子风跪倒在地,菊花一紧,遍体生寒,冷汗直刷刷掉落,疼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鹤归也跑累了,抹了把汗水,抛了个媚眼撒娇道:“哥哥你好棒哦,人家手感很好哦。”   吃瓜群众:……   张子风强忍着疼直起身子,秦鹤归长得瘦弱,跑起来就像是猴子,根本就抓不到尾巴。而他逃跑的同时还尽使用些卑鄙手段,下流至极。   张子风好几次与死亡的九阴白骨爪擦胯而过,吓出了一身冷汗,都不敢靠近秦鹤归。可自家老大又在后面冷冰冰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心一慌步子也跟着慌,一个没留神,左脚绊右脚,重心不稳,猛然就朝着秦鹤归扑了过去!   好机会!   秦鹤归使出了江湖绝技——直击面门拳!   张子风HP-3000   “卑鄙无耻!”   秦鹤归捂着脸逃跑,嘤嘤嘤道:“哥哥不要生气啊啊人家好害怕啊啊啊!我错啦放过我别追了嘤嘤嘤!”   接下来秦鹤归连续使用了猴子偷桃,乌鸦坐飞机,观音坐莲,抓奶手,左右开弓耳光大法……什么法子下贱他就用哪个,完全不在乎面子不面子,尊严不尊严,成功把张子风的血量逼到见红。   可这样对张子风来说都是小打小闹,并不致命。   秦鹤归也有些大意,在一次偷袭得手后来不及撤退就被张子风恶狠狠的揍了一拳,直接飞出去几米远,疼得半张脸都麻木了。   他难以遏制的嘶了一声,嘴里尝到浓浓的血腥味,脑袋嗡嗡作响。   张子风知道这一拳应该把他打懵了,立刻乘胜追击,又是一拳打过来!秦鹤归艰难的抬起脚,用尽吃奶的力气往他命根子上面又是漂亮的一脚!   张子风有了教训,眼疾手快的躲开,反手压制住秦鹤归,保证他绝对没有再反抗的余地,歇斯底里道:“你跑啊!你接着跑啊!给老子去死!”   秦鹤归见状,也知道完了。   他最怕的就是被压制住,一旦被对方缠住,他就毫无招架之力!   他正在绝望之际,一个冷如寒冰的嗓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放开他。”   秦鹤归双眼一亮,就像是看见神明一般虔诚卑微,果然,柳荒年神情薄凉冷冽,手里的剑横在段鸿脖子上,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第51章 一定不让你失望   张子风愣了愣,眼睁睁看着柳荒年挟持着段鸿后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   方才他和秦鹤归斗智斗勇,打得那叫一个精彩,啼笑皆非。段鸿光顾着吃瓜看戏喊加油,完全没有注意到柳荒年已经清醒,并且提着剑刺过来了。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柳荒年早就把剑横在他脖子前面,脸色还略微苍白,眼神却很清明如同干净的潭水,神色冷静自如,冷声道:“让他松手。”   段鸿咽了一口口水,攥紧拳头,故作镇定道:“子风!别听他胡说!你直接动手!”   张子风自然不敢杀秦鹤归,但也明白秦鹤归现在就是个人质,绝对不能放,一把扼住他脆弱的下巴,指尖陷入他的肌肤中,感受到动脉有力的跳动,只需要再用力一点便可以捏碎他的颈骨。   他捏的太紧,秦鹤归眉头紧锁,险些喘不过气儿,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堂堂男主能看着老婆被打而无动于衷?   男主能受这气?   柳荒年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戾,手上加重了些力道,段鸿颈间便隔开一道不浅的血痕,虽不致命,看上去也很吓人。   “数三下,松手。”   段鸿动也不敢动,嘴上仍然在逞强,叫嚣道:“你要是敢动我,他也活不了!”   柳荒年手上的动作果然轻了一些,双方都有人质在手,只能互相怒视,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排行榜上姜然的积分已经突破六千。按照大会规则,如果积分超过七千就直接获胜,姜然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段鸿注意到这点,心急如焚,无奈的低头道:“如果我们松手,你保证放开我?”   柳荒年冷冷道:“我保证。”   “赌上你们青云门的信誉。”   “好。”   段鸿颤声道:“你放了他,别乱动。”   那边的张子风得了指令,不情不愿的快要被掐死的秦鹤归放下,双腿间的宝贝还在隐隐作痛,特别想让秦鹤归也感受一下菊花被暴的酸爽。   可柳荒年并没有松手。   段鸿有些紧张:“我们放人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秦鹤归艰难的咳嗽两声,白皙的颈项间被掐出红痕,眼神还有几分迷离茫然,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在空中,被风吹散。   柳荒年心疼的要命,又道:“你们人比我们多,我现在放了你,难免你不会倒打一耙。所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锋利的剑锋紧紧贴着皮肤,段鸿心中叫苦不迭,都快吓尿了,妥协道:“我们保证不追杀你们了!用审判界的信誉保证!”   柳荒年戒备的摇摇头,“你让他们离你远点,等距离够远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放你走。”   “走!你们赶快走!”   段鸿被逼着赶走了自己当小弟,四周已经绝对安全。柳荒年这才慢慢松开手,然后飞快的点了他的穴,封了他的内力,低声道:“得罪了。”   被封了内力,段鸿短时间内就如同一个废人,拿他们两个再无办法。   持刀枪剑戟,破燕山胡骑。   柳荒年缓缓向秦鹤归走过去。   眼神坚定温柔,乌发蜿蜒,长眉入鬓,唇似点朱,肤如渥雪。再细细端详,原来形神兼备,冷清清如月射寒江,威凛凛似金乌秉剑。   就好像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秦鹤归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想哭,是那种眼圈泛红鼻头泛酸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哭,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惶恐,颇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情,飞奔向柳荒年。   柳荒年眉开眼笑,伸出双手牢牢地接住他。   秦鹤归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闷闷不乐,此刻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无声胜有声。   “伤到没有?”   秦鹤归先是摇摇头,然后又改口道:“伤到了啊!那人扇我耳光!幸亏老子脸皮厚,不然皮都要被他扇掉一层。”   柳荒年亲吻他的眉眼,哑声道:“对不起。”   “下不为例。以后打架不准昏迷了。”   秦鹤归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话说你刚刚怎么倒了?发烧了?那段鸿也没多厉害啊,你怎么一招就凉了?你这波操作直接在我嘴里种起了水稻,下饭。”   柳荒年摇摇头,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血液倒流,气息运转不过来,就好像走火入魔般。”   “……”   “大师兄,柳师兄。”   姜然的声音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来,微弱如刚出生的小猫,不仔细听就听不清。但“偷情”的两个人吓得一蹦三尺高,飞快的分开,不自然的看向声音来源处。   然后姜然从一棵古树后面探出头,面容疲惫,眼底布满血丝,发丝都有些凌乱,看起来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秦鹤归想起了自己的高冷人设,虽然已经崩的不能再崩了,但还是要装模作样的操一下人设。   “师妹,你怎么样?”   姜然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着他微肿的左脸,苦笑道:“不太好,差点死在那几场搏斗里。”   秦鹤归道:“可有大碍?”   姜然叹息道:“估计不能再打架了。我好像伤到经脉了,我准备出阵治疗。”   “所以?”   姜然捋清思绪,分析道:“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加上审判界的弟子还在阵法中了,我身上的积分最多,但没有突破七千。”   秦鹤归想了想:“柳荒年身上有积分,好像有一百多,可以让他转给你。”   反正不要让审判界那群龟孙子赢就对了。   姜然微笑道:“师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想把积分给他。”   看看,这才叫一个理智的女朋友应该做的事!姜然你不愧是全文唯一一个正常的女人!你不愧是男主的贤内助!你好伟大啊!   不对我为什么要使劲儿夸我的情敌……   秦鹤归不解道:“为何要给他?”   难道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女配就要想方设法把第一让给他?   就算是真爱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姜然道:“就算加上那一百多积分也没用七千,所以我们还是得跟审判界动手,按照规矩,第一名和第二名要进行对决。你觉得我打得过段鸿吗?”   “所以你就想让柳荒年和段鸿进行对决?”   姜然面不改色,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没错。我能有这么多积分,是因为段鸿肆意追杀弟子,掠杀无数,激起公怒。我作为青云门弟子沾了光,那些弟子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又不想让审判界获胜,这才把积分白送给我。因为他们认为我可以和段鸿一战。”   秦鹤归道:“但是你现在身负重伤,段鸿却毫发无损,硬碰硬肯定是你吃亏。”   “所以我才想让柳师兄和他对决。”   不要解释不要狡辩,不管说再多都掩饰不了你们绞尽脑汁用尽方式想让让柳荒年获胜的目的。   同样是炮灰的我非常理解你们的辛酸。   NPC辛苦了。   广大送分弟子辛苦了。   柳荒年蹙起眉头,“我也没有把握能打赢他。”   秦鹤归欣慰的点头,像极了老父亲般慈祥道:“好,你把积分给他。我觉得他能把段鸿吊起来打。”   柳荒年:……   不,我没说过这话,我没装过这个逼。   但秦鹤归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特别嚣张,搞得跟传销组织一样,滔滔不绝的给他洗脑,似乎认定他可以爆锤段鸿。   可姜然伤势太重,一副随时都要当场毙命的虚弱模样,说句话都要喘三下,怎么看都不像是还能继续作战的人。   所以最后姜然还是把积分给了柳荒年,完成了NPC的光荣任务后正式退役,遗憾出局。   当前柳荒年排名第一,积分6840。   段鸿排名第二,积分3160。   隔了一会儿,万象巨阵剧烈的震动起来,周围的事物如同黄沙一般迅速崩塌消散,转眼就已经消失殆尽。再过一会儿,法阵缩小,新的地形出现。   是一个圆形的迷宫,由漆黑潮湿的巨石堆砌而成,重重叠叠,十分庞大壮观。   叶城的声音蓦然响起:“前十甲进入迷宫,最终存活者为大会胜利者。”   柳荒年呼吸一窒,侧目去看秦鹤归,只见一双薄情的丹凤眼微垂,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鹤归,我没有信心能赢他。”   秦鹤归回过神,把手伸到他面前,没有回答他的话,笑嘻嘻道:“来,给你牵手。”   “……”   少年不语,却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秦鹤归道:“你也不要太紧张,段鸿那孙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要相信自己,这场比赛肯定是你赢。毕竟男主光环不是开玩笑的,天命之子是他一个反派能战胜的吗?”   柳荒年低声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秦鹤归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人,我不信你信谁?”   “……”   两个人进入阵法,顺着石壁随便乱走,秦鹤归并不慌乱,他知道男主不可能输,最多就是赢的艰辛苦难,但只需要外挂一开,秒杀一个的段鸿不在话下。   柳荒年隔了很久,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好。”   “啊?”   “我会拿下他的,一定不让你失望。” 第52章 黄泉碧落长相守(双更)   秦鹤归最喜欢的地形就是这种类似于巷子群的地形,方便逃跑也方便进攻。   在这种地形里,他很有把握能把对面当猴子戏耍。   秦鹤归翻上墙面,居高临下的眺望远方,注意到远处有八个像蚂蚁一般的小黑点,乐呵呵道:“我找到他们了。”   “下来。”   “不下来,我要在这上面玩。”   “都多大人了还喜欢爬墙?”   秦鹤归委屈巴巴道:“我高中毕业了就没有爬过墙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爬墙你就让我爬一会儿吧!”   柳荒年沉吟片刻,道:“……我有个主意。”   “啥?”   这人也跟着翻上墙,微笑道:“我们有视野,所以我们可以绕到他们后面捅他们两刀。”   男主你学坏了。   虽然知道男主是在胡扯,秦鹤归还是抚掌大笑,那种久违的少年热血感重回身体,飞快的跳跃上另外一面墙,喊道:“来!”   柳荒年有条不紊的跟上他。   一白一青的人影穿梭在迷阵中。   秦鹤归对于翻墙偷袭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只是太久没有干这些事了,有些陌生。   但他速度还是很快,一直向前跑,越过障碍,越过墙面,越过一切晦暗。   “秦鹤归,他们跟上来了。”   柳荒年忽然提醒道:“对方八个人,小心一点,避免被包围。”   “迟了。”   “……”   “前面四个后面两个 ,左右各一个,已经包过来了。”秦鹤归顿住脚步,有些迟疑:“怎么办?”   柳荒年脑子飞快转动:“从左边突围。”   他们势如破竹的冲向左侧,左边只有一个人,根本就拦不住他们两个。被柳荒年猝不及防的一个横扫暴击给打下高墙,摔在坚硬的地面,再无还手之力。   段鸿气急败坏的带领小弟们追上来。   在万象巨阵中无法使用灵力,也就是禁止使用魔法伤害,只能造成物理攻击。而轻功也需要灵力流转,所以在这万象巨阵中,连轻功都无法使用。   段鸿他们虽然身体素质很好,武艺高强,可显然没有爬墙的习惯,翻墙的动作都很生涩,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而秦鹤归本来就擅长翻墙逃跑,入了这万象巨阵如鱼得水,来无影去无踪。   出乎意料的是,柳荒年居然能跟上。   男主不愧是男主!   段鸿他们追不上人,突然就开始丢飞镖,冰冷锋利的飞镖与秦鹤归擦肩而过,好几次都割破了他的衣衫。   柳荒年厌恶的看了一眼他们,啐道:“卑鄙无耻,居然使用暗器。”   秦鹤归不敢停下,侧身又躲过一枚飞镖,气喘吁吁道:“不能这样跑,再这样下去我们必输啊!”   这些飞镖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刺来,就算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躲过如雨点密集的飞镖啊!他可不想被捅成血窟窿,马蜂窝。   柳荒年拔剑挡下飞镖,冷声道:“准备反打。”   “二打八?!”   “只要拦下段鸿就可以了。”   审判界的弟子们配合明显不默契,站位分散,除了段鸿还算正常,其他人丢的飞镖都毫无章法。   在柳荒年眼里,段鸿就好像一个落单的ADC,比如可爱的小鲁班。而他就是阿轲李白韩信兰陵王刺客天团,看见这种小短腿脆皮就笑出了声。   柳荒年看准时机,与飞镖堪堪而过,又立刻集中力量,气势磅礴的持剑刺向段鸿!   段鸿下意识拔剑抵御,可柳荒年根本就不给他拔剑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柳荒年把剑刺进了他的左肩,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千随剑的剑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   段鸿惨叫一声,毫无还手之力的从高墙之上跌下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鲜血淋漓,如同一朵绝美的彼岸花盛开在地狱之中。   他手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傻了。   秦鹤归也没想到这boss这么好打败,感觉赢得莫名其妙,眼睛一睁一闭,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柳荒年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负剑而立,身形挺拔高挑,冷酷道:“你输了。”   段鸿满口鲜血,狰狞的笑起来,嘶哑喊道:“我不可能输!不可能输!”   “你自己投降,饶你性命。”柳荒年无视他歇斯底里的叫喊,漠然道:“你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了吗?”   “什么?”   “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   “……”   柳荒年不再啰嗦,千随剑指向他的喉管,神情薄凉嶙峋,那张漂亮飘逸的脸此刻恐怖如厉鬼。   段鸿几乎被他的王八之气给吓傻了。   “投降。”   段鸿悲痛欲绝的摇摇头,双目失神,着了魔般哭叫道:“不能投降!不能投降!他不会放过我的,他要杀我!输了他会杀了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还不想死啊!”   “他是谁?叶城?”   段鸿惊觉失语,恐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眼看要被一剑封喉,突然一枚飞镖又急又快的刺向柳荒年!   柳荒年只得用剑抵下这凌厉的一击。   转眼间,段鸿就已经被张子风带走,小弟们团团围住柳荒年,手里的剑指向他,满眼戒备。   局势瞬间被扭转。   没想到男主也输在废话多上面!   秦鹤归欲哭无泪,目光余角注意到张子风手在衣袖里不知道在摸索什么,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傻子都知道他是要玩阴招了!   “柳荒年!小心!”   张子风一如既往的丢出一枚飞镖,看似普通,可秦鹤归看了那么多网文自然清楚这里面暗藏玄机。都到了最后关头,怎么可能轻飘飘丢一枚飞镖就完事了!   果然!那飞镖飞到一半,分裂成细如雨丝的银针,闪着寒光刺向他!   秦鹤归心都跳到嗓子口了,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扑倒柳荒年,随后密密麻麻的银针刺入后背的血肉之中,浑身一颤,冰冷刺骨。   就好像掉进了一口幽深的冷泉。   浑身血液都凉了个透底。   完了,这次肯定又挂了!这银针上面绝逼有剧毒啊喂!   柳荒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猛然缩小,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   他伸出手,碰了碰秦鹤归的脸,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张开嘴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怀里的人气息渐渐弱了下去,软绵绵的倒在他身上。他手所碰触到的肌肤都寒冷如冰,隐隐约约甚至能看见秦鹤归身上的寒气。   见到他倒下,段鸿大仇得报,捂着左肩伤口哈哈大笑起来:“可曾听闻天下奇毒——寒霜散!”   柳荒年颤抖着手,很慢很慢的摇头,喃喃自语般唤道:“秦鹤归……”   怀里人却只轻轻的动了一下失去焦距的眼珠,没有做出回答。   柳荒年眼里的光彻底消失,心底压抑了许久的黑暗再一次突破枷锁,恐慌沸腾,肆无忌惮的蔓延全身。   【警报!警报!黑化值过高!】   【警报!警报!黑化值过高!】   【警报!警报!黑化值过高!】   秦鹤归浑浑噩噩的听着系统亲切如谷歌翻译的声音,看了一眼男主脑袋旁边的黑化值,瞬间清醒了!   99.9%!   要死了要死了!   男主你清醒一点啊!!!你冷静啊!老子又不是真的死你别黑化啊啊啊!   他很想做出反应,可柳荒年埋下头,嘴唇贴着他的耳廓,低声道:“你总是毛毛躁躁的,乖,这次你在黄泉路上等我一下,我把他们解决了就下来陪你。”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秦鹤归原本一个快死的人都被这句话给雷到活过来了!简直是毛骨悚然好不好!   男主您居然殉情!   啊啊啊不得了啊啊啊!   段鸿被他癫疯般的精神状态镇住了,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道侣!   柳荒年死死抱住秦鹤归的腰,一只手召唤出锁魂铃,阴森森的看了每个人一眼,最后笑道:“我要你们、全部给他陪葬!”   随着他的话语,锁魂铃爆发出强大的气场。   万象巨阵控制不住锁魂铃,整个迷宫都开始摇摇欲坠,任由锁魂铃恐怖的气场压制每一个人。   审判界弟子们痛苦的跪倒在地。   柳荒年眼里涌上嗜血般的光彩,依旧在笑,入魔般轻笑起来,细细吻着秦鹤归紧闭的眉眼,“宝贝,你希望他们怎么死?”   秦鹤归自然无法回应。   “他、他是魔道!”段鸿又不傻,面对肉眼看见的魔气近乎绝望的喊出这句话,“他怎么会是魔!”   秦鹤归还没死透,听到这句话心急如焚。男主如果这时候就堕魔了可怎么啊!   不能让他堕魔!   秦鹤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可他就是不想让柳荒年成为一个杀人如麻没有感情的魔头,他还是更喜欢那个会哭会闹会吃醋的柳荒年。   段鸿等人不断求饶,磕头下跪,鼻涕眼泪横流。   可柳荒年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在释放锁魂铃的魔气,试图慢慢的将他们折磨致死。   他冷漠的看着段鸿扭曲的面容,笑得越来越阴鸷晦暗。   “别……”   微弱的声音从怀中传来,柳荒年眼神却还是混浊茫然,仍旧操控锁魂铃,把整个结界都封锁起来。遍天遍地的魔气侵蚀了审判界弟子的躯壳,哀鸿遍野,惨叫声不绝于耳。   “柳荒年……”   “我会回来的……”   “你不要堕魔……我求你……别堕魔……”   有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到他脸上。   秦鹤归费力的说完这几句话,感觉生命在慢慢流逝,想着男主是不是哭了?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他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过?   男主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秦鹤归苦笑一下,眼前一黑,四周寂静,再也没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发现有些网站收录了本书,但是排版有问题,或者剧情不对。请各位下载书耽,书耽里面的才是原版,谢谢支持。 第53章 飘柔还是海飞丝呢   秦鹤归慢慢睁开眼,周围挥舞着蓝色翅膀的小飞虫懵懵懂懂的绕着他,眼前有一个蓝色光屏。   “……六爷?”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应了一声。   秦鹤归冷笑道:“你继续把我拉黑名单啊!你继续啊!老子就疯狂送人头,坏了你的业绩!”   六爷有些心虚,连忙打出一行白色小字。   【宿主您好,您的肉身已经死亡。死因,中毒抢救无效而亡,剩余寿命7条。】   秦鹤归想起柳荒年最后落下的一滴泪。   他没能看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自己的死亡,也不知道他最后究竟有没有为自己难过。   突然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柳荒年,告诉他自己没有死,还是活蹦乱跳的,没有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系统沉默片刻:【你勾搭上男主了?我看他好像很崩溃的样子,你也是厉害。】   秦鹤归不耐烦的挥挥手:“别跟老子逼逼,你他妈的屏蔽我,我告诉你,你赶快把老子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好的,开始传送。】   【倒计时五秒。】   【五,四,三,二,一。传送开始。】   ……   青云门。   柳荒年竹舍。   七绝娘站在禁闭的门前,叹了口气,转头对旁边的弟子们摇了摇头,“三天了,再不把秦鹤归埋了都快生蛆了!”   烟栀泪眼婆娑,紧紧咬住下唇,眼尾鼻尖还是红的,“柳师兄三天没出来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们把秦鹤归抢过来?”   七绝娘呵呵。   你去招惹癫疯状态下的男主试试?你是嫌活着不好吗?你信不信男主一个眼刀就把你弄死?   虽然秦鹤归就这样挂了,她表示非常痛心。但男主也跟着一蹶不振,她表示更加痛心。   那日秦鹤归在阵法中气绝身亡,柳荒年突然发疯,七绝娘通过通灵镜看见他使用了锁魂铃,魔气暴涨,面对段鸿等人的哀求恍若未置,一副随时都要堕魔的样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鹤归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魔气就渐渐衰弱。   他爆发出来的魔气时间很短,七绝娘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在并没有太多人发现这是魔气,还以为是他准备自爆殉情。   毕竟没有人会觉得青云门关门弟子会是个魔。   但审判界弟子已经投降,柳荒年却执意要杀人,仙剑大会主办方立马进入阵法,强行将他压制下来,最后青云门把他带回了门派。   七绝娘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眼看见柳荒年的情景。   她们踏入阵法,段鸿等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柳荒年眼眶被灼烧的通红,面无表情的落下滚烫的泪水,心底的悲伤在看见七绝娘的那一刻全部涌上来,犹如烈火焚身。   他如同失去七魂六魄般颤巍巍的替秦鹤归理着发丝,唇瓣一直贴在他耳侧说着什么,神情凄厉哀怨,却温柔的过分。   七绝娘为之动容,轻声劝道:“荒年,听师父的话,先跟我们回去……”   她刚想去牵起他,却被猛地甩开手。   柳荒年高声叫道:“不准碰他!”   或许是他眼里的绝望崩溃过于明显,七绝娘竟然被他吓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期间他一直死死抱住秦鹤归,别人碰一下不行,看一眼不行,就像是护犊子的牛,特别倔。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眉目清秀的少年,爱惨了他怀里已经断气的青年。   回到青云门,他直接把秦鹤归带回房间里关起来,旁人摸不着看不见,试图打开门也被他提前布下的无间阵给劝退,然而这一关就是三天。   七绝娘叹道:“不可动粗。”   姜然忧心忡忡道:“大师兄尸骨未寒,柳师兄又这样自甘堕落,这可如何是好?”   白挽歌气得脸都青了,骂道:“你们这些小孩谈个恋爱能死人?作天作地,要我说就不能惯着他,马上给我打开!”   “挽歌,你不懂爱。”容岚折扇一开,轻描淡写道:“有诗为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七绝娘敲了敲门,“荒年,听话,把门打开。”   里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   “你也不想他久久不能安息吧?你放下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活在当下啊……”   ……   劝了半天里面的人也不吱一声,七绝娘迫于无奈,只得狠心道:“把门撞开。”   门很快就被用力撞开了。   一行人忐忑的迈了进去,刚走了一步,就听见柳荒年暗哑如野兽临死前的低低哀嚎声给震住了。   “别过来!”   七绝娘道:“好,我们不过来,你冷静一下。”   男主您冷静,千万别杀人!   柳荒年抬眼,露出消瘦许多的脸颊出来,本是深沉如浓墨的黑眸此刻黯淡无光,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眼里布满血丝。   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长睫毛投射下的阴影显得黑眼圈更加乌青。   可不管怎样,他还是把秦鹤归护在怀里,生怕别人觊觎他的宝贝。   烟栀哪里见过他这副落魄的样子,瞬间觉得男神形象破灭,又心疼又悲伤,捂着嘴无声的哭起来。   姜然默默的给她顺气。   白挽歌作为一个大直男显然不喜欢看见两个男人这么肉麻,不忍直视,摇着头走出房间。   只有容岚笑容不变,看着两人发笑。   柳荒年低声求道:“你们不要抢走他,他说过他会回来的。如果他回来了后我不在他身边,他肯定不开心。你们不知道秦鹤归有多娇气,他特别喜欢闹,开心要闹,不开心更要闹,一闹起来就无法无天……”   七绝娘于心不忍,“可他已经……柳荒年,他回不来了。”   “他会回来的。”   柳荒年坚定不移的重复一遍:“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七绝娘打破他的美梦,十分残酷道:“你是修仙人,轮回之事你还不了解吗?凡是死者魂魄皆流向地狱,等待轮回。借尸还魂更是大忌,千古以来从未有人做到,你还是赶快醒醒吧。”   他秦鹤归要是醒过来了,我黄瓜寻洞倒立洗头!   仿佛是苍天没见过人倒立洗头,特意要捉弄她一番般,姜然突然惊喜的出声道:“啊!大师兄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柳荒年双眼瞬间明亮,急切的唤道:“你回来了吗?”   烟栀不哭了,眼巴巴道:“不会是诈尸吧……”   七绝娘和容岚笑容都僵硬了。   她怎么就忘了秦鹤归也是有系统的男人?那么多穿书耽美文,你见过哪个受没有复活甲?   秦鹤归的睫毛也跟着颤了颤,正是要醒过来的征兆。   姜然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猛然落地,微笑道:“我想大师兄并没有死亡,好人自有上天保佑。他或许只是经脉堵塞出现了假死现象,师父,您觉得呢?”   七绝娘做出柯南的思考姿势,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师父?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比较好呢?”   “啊?”   “飘柔还是海飞丝呢?”   姜然:???   柳荒年全副心思都在秦鹤归身上,在他胸膛开始有起伏的时候控制不住的笑出声,呢喃道:“你回来了。”   “恩。”   秦鹤归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他,在睡梦中回了一个恩字。   全场寂静。   然后所有人都跟见鬼了似的。   烟栀眼泪鼻涕收不住:“大师兄这什么怎么回事啊?他是诈尸还是装死啊?”   七绝娘敷衍道:“装死吧。”   “好逼真啊!可是大师兄为什么要装死呢?”烟栀吸了吸鼻子,“他这样吓人有意思吗?”   七绝娘摊手道:“他失业了闲得没事做。”   烟栀:???   秦鹤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人,最后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柳荒年的脸,乐呵呵道:“我回来了!”   柳荒年把头埋在他颈窝处,一声不吭。   见状,烟栀眼泪瞬间狂飙,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歇斯底里的吼道:“不!柳师兄你怎么可以和大师兄搞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边说着一边泪奔,逃离狗粮现场。   姜然向七绝娘示意道:“师父,我去看着她。”   七绝娘道:“去吧去吧,你们不是百合就是基,留我一条单身狗,害。”然后她沉默的看着相拥的狗男男,又看向尴尬的容岚,道:“好兄弟,咱们走。”   “……”   “对了,柳荒年,给你们两个一点时间叙叙旧,你晚些时候来大殿一趟。”七绝娘轻飘飘的甩下这句话,摇曳生姿的带着懵逼的容岚走了。   “好的!”   秦鹤归笑着答应,戳戳男主的脑袋,好笑道:“人都走了,你快起来。”   柳荒年像是受了伤孤苦无依的小兽,跪在床上,把头埋在秦鹤归的腰腹处,感受到真切的温热,无声的落着泪。   这个姿势过于暧昧,秦鹤归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乱跑了,你不要哭。”   到底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幼稚单纯,动不动就落泪。   秦鹤归这样想。   过了许久,柳荒年闷闷道:“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们,但是我怕你回来了你会怪我不听话,所以我只是废了他们的经脉,封了内力,变成一个废物。”   “我还以为你要把他们做成人彘……”   柳荒年猛然抬起头,眼睫毛上还挂着一滴眼泪,满脸失落:“我像是那么残忍的人?你认为我会做这种事?”   “呃……”   如果我手里有《我当魔王那些年》实体书,我定然要拍在你人畜无害的脸上,告诉你呢,你他娘的还真干的出这些事!   只不过死了一趟,秦鹤归对这个男主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怜惜疼爱?!说起来挺诡异的,他现在看男主就有种看儿子的感觉?!   “不是,我就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啊。”   “……”   男主突然欺身压上来,定定的望着他,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一本正经道:“秦鹤归。”   秦鹤归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戒备道:“干啥?”   “我们去沐浴吧。” 第54章 我待男主如初恋(双更)   翌日。   秦鹤归精疲力尽的睁开眼,只觉得动一下手指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只白皙结实的手臂死死环在他腰上,侧目看过去,就对上柳荒年如天使般单纯飘逸的睡颜。   看见少年光洁的锁骨,秦昨晚的记忆铺天盖地涌上来,呼吸一窒,大腿内侧更是火辣辣的疼。   年轻就是好,一晚七次不是梦。   两个人的体温都很高,摸上去黏黏糊糊的有些滚烫暧昧,秦鹤归动了一下身子,却不想柳荒年下意识的就加重了放在他腰上手的力道。   柳荒年慢慢睁开眼,轻轻咬住他脖子上嫩肉,含糊道:“去哪?”   裸露的肌肤相触,惹得秦鹤归大早上的就面红耳赤,酥酥麻麻的快感从柳荒年的略冰凉的指尖传递到他身上,颤声道:“你……”   一开口,嗓音已经全哑了。   秦鹤归顿时心态崩了,看着像小狗似的在自己颈窝处乱咬乱舔的男主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一种难以言状的哀痛涌上心头。   妈妈,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是个受啊!   注意到自家媳妇儿崩溃的表情,柳荒年摸了摸他的喉结,低低的笑起来,调戏道:“要不要……再去泡温泉?”   “滚!”   温泉你好,温泉再见!   因为昨天晚上那破事,他恐怕这辈子都没脸正眼去看那据说灵力浓郁的温泉了。   秦鹤归抓起枕头啪的一下打在他人神共愤的亿万网红脸上,扯着嗓子喊道:“老子三天不想看见你!滚!”   “别生气,小心嗓子疼。”   柳荒年笑着穿上衣服,大方的袒露修长紧实的身材,完全没有一点害羞之意。反倒是秦鹤归,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矜持的转开眼,毕竟男色 诱人啊。   柳荒年穿好衣服翻身下床,笑道:“你想吃什么?”   “滚。”秦鹤归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凶声凶气道:“不想理你。”   柳荒年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真的就走了。   秦鹤归气得差点把牙咬碎。   他前脚刚走,秦鹤归后脚就开始生闷气,咬牙切齿的想着要把柳荒年那玩意儿给他割了。操,叫你滚就滚啊?不知道哄哄老子啊?给我一个台阶不行啊?   妈的,拔屌无情。   他正气得冒烟,柳荒年推门而入,在房间里整理昨晚混乱的战局,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响,害怕吵到秦鹤归休息。   两个人都保持绝对的缄默。   秦鹤归在气头上,坚决不说话,要等柳荒年过来道歉哄人,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原谅柳荒年这个畜生。   然而柳荒年收拾好东西后,又坐到书案旁边安静的看书去了。从秦鹤归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眉眼低垂,雪白的手指按在书页上,指骨分明又修长,漆黑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开,几缕碎发落到他眼前,半遮半掩眉目。   如果不脱衣服,你永远也不知道这漂亮如云的男生干起人有多狠。   柳荒年注意到秦鹤归在偷看他,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翻了一页书。   “……”   算了,不理他了。搞得我像个偷窥狂。   秦鹤归刚刚闭上眼,突然被人抓住一把脚踝,吓得一脚给那人踹过去,却被提前按住了双脚,动弹不得。   柳荒年试图分开他的腿!   秦鹤归脑子混乱了,开始挣扎:“卧槽柳荒年你干什么啊!大早上的别别别!!!”   柳荒年冷静抬眼,一本正经道:“上药。”   “???”   “我昨晚没控制力道,好像有点破皮。”   柳荒年一边说着一边要掰开他的双腿,秦鹤归哪里肯,疯狂扑腾,大喊道:“别!我自己来!”   柳荒年强硬的按住他乱踢的脚,俯身压上来,高挺的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咬牙威胁道:“你再乱动就再来一次。”   秦鹤归羞耻度闭上眼,悲痛欲绝道:“我感觉我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光了。”   柳荒年手探到他下身处,温声安慰道:“别怕,我们是道侣。”   ……   正午的时候,柳荒年被七绝娘叫去大殿。   秦鹤归等着他回来做晚饭,可是等到落日也没能等到他。他拖着半残的身躯,顽强的走到门前,被自己的不屈不挠感动到热泪盈眶。   啊,我真是身残志坚啊!   远处有两个穿着青云门校服的人走过来,正是烟栀和姜然。她们手里还提着木制食盒,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忧心忡忡的。   秦鹤归眼皮跳了跳,感觉又有什么幺蛾子。   姜然把沉甸甸的食盒递给他,微笑道:“大师兄,晚膳。”   “啊……谢了,劳烦你们两个跑一趟了。”   接过,放好。   然后秦鹤归疑惑的看着她们两个,清了清嗓子,装作很随意的问道:“柳荒年呢?他去哪里了?”   他就像是追问丈夫行踪的老婆,烟栀心里吐槽两句,扁嘴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你们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互相针对,我们还以为你对他有意见……你们在一起了也不告诉我们,我还追了他那么久,难怪对我爱搭不理的,原来是龙阳之好……”   秦鹤归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相爱,明白吗?我们是真爱,你只是意外。”   烟栀托着腮,慢吞吞道:“但是一想到他的脸,我就觉得他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了。我还是喜欢他,我不会放弃的。啊,我想这就是荒年虐我千百遍,我待荒年如初恋吧?”   这浓浓的抖M直视感怎么回事?!   秦鹤归笑着敲了敲她的头,“你啊,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烟栀不服气的做了个鬼脸:“真爱的力量你不懂!”   “好了好了,别闹了。”姜然打断两个人的斗嘴,叹了口气,缓缓道:“柳师兄今天被带去审判界了,估计短期内回不来了。”   审判界?!   秦鹤归脸色大变:“他去审判界做什么?”   “故意杀人,残害弟子。”   “放屁!你看他乖的跟小狗一样,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秦鹤归激动的反驳道:“他杀个屁的人啊!”   姜然无奈道:“大师兄,我知道你们夫夫两情深义重,但你也先冷静一点。还记得在万象巨阵中你替他挡了暗器之后的事情吗?”   “……我记得,他好像对那几个孙子动手了?”秦鹤归回想着当日情景,又摇头道:“他没有杀人啊,那几个弟子没有死。”   “错了,他把那几人打成重伤,今天审判界发布声明,说那些人全部重伤而亡,要求青云门给个交代。”姜然蹙着秀气的眉头,一字一句道:“他被审判界盯上了。”   烟栀揪着衣角,愤愤不平道:“明明审判界那群人都杀了好多好多人,可审判界却不管他们!柳师兄明明是因为他们偷袭,气不过才动手的,凭什么就抓走他!”   姜然冷笑道:“这就是审判界的高明之处。审判界弟子所杀的人,都是不肯投降,决意战死的弟子。而大会规矩是,禁止伤害已经投降的弟子。审判界那几人见风使舵,知道自己打不过柳师兄就投降求饶,但柳师兄还是对他们动手了。”   秦鹤归面色凝重,“所以审判界那几人杀是在大会允许的范围内,而柳荒年则是杀害投降者,违反大会规矩。”   烟栀都气笑了,又哭又笑的臭骂道:“审判界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他们就是钻了规则的空子,而且明目张胆,应该是叶城授意的。”姜然头疼道:“师父她们都已经前往审判界进行谈判了,柳师兄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秦鹤归突然站起来,莫名的惶恐包围住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   姜然看了他几眼,敲了敲桌子上的食盒,意味深长道:“他被带走之前,求我给你带饭,说怕你饿着了。大师兄,你真挺幸运的,能有一个大难临头很可能死在牢狱中却惦记着你吃没吃饭的道侣。”   秦鹤归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明明是玩玩感情罢了,怎么会真的为他心疼呢?   他忍住翻涌的心酸,颤声道:“谢谢。”   姜然摇摇头,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和烟栀就先回去了。师兄,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教书。”   秦鹤归送走她们两个,回来看见那个木头做的黑色小食盒,颓废的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柳荒年啊柳荒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到了第二天,柳荒年的处罚也下来了。   审判界要求他给个说法,为那些惨死的弟子赔死。但青云门力争理据,指出审判界弟子携带剧毒暗器进入法阵,滥杀无数,而且还险些杀害了青云门大弟子,要求审判界给每个门派巨额赔偿,并且道歉。   双方僵持不下,叶城也不知道七绝娘为何要死要活的护着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弟子,那架势,跟母鸡护小鸡似的,见一个撕一个,嘴炮技能满点。   是什么让七绝娘这么努力的保护柳荒年?是爱吗?是责任吗?是善良吗?   不,都是因为他是男主。   审判界和青云门闹了半天,还是决定互相退一步。   柳荒年剥夺终生使用剑的权利,面壁思过一个月,永生囚禁在人间白首处,不可再参加任何形式的比武。   而审判界也重新整顿,给了每个门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甜,为主办方规矩出现漏洞道歉。   秦鹤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柳荒年没有被乱刀砍死也没有被剥皮抽筋,但却失去了终生自由,从此困在一座浮山。 第55章 我们不会分开   柳荒年回到青云门后,直接被关在了青云门的一座名曰“人间白首处”的浮山上,在面壁思过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秦鹤归本来想在他被关押之前见他一面,可青云门的速度太快,他刚刚听说柳荒年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人就已经被关起来了。   秦鹤归哭晕在厕所。   面壁思过也就一个月,秦鹤归每天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亲爱的男主,连着教书的时候都在分心。   明明要他教快板,他一走神就开始教理数化,七绝娘觉得这是打破思想禁锢的好方法,也就任由他乱教。   一个月后,青云门就开始进行小升初考试了。   后来青云门弟子这样评价秦鹤归:“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们以为他是高岭之花,后来发现他是个沙雕,最后发现他是个魔鬼。”   烟栀天天捧着青云门出版的小学数学书,面对xyz天人交战,简直是眼花缭乱,好几次数学考试不及格。   姜然作为全文唯一一个正常女性,智商在线,在小升初考试中荣获第一名。   烟栀的最新相声词是这样的:“人终有一死,或死于国学,或亡于数学,或葬于英语,或缢于生物,或归西于地理,或身故于历史,或丧命于政治,或捐躯于化学,或牺牲于物理。”   据说火的一塌糊涂。   青云门弟子总结两字:精辟。   七绝娘心血来潮,也跑来当老师,非要教语文,逼着弟子们写阅读理解,一句话分三个层次六个角度八个方面分析,否则不得分。   恐怖如斯!   烟栀的相声词又变成了:“青云弟子,语文不会,数学很累,生物颓废,物理心碎,英语没背,化学很醉,只穿心肺,痛彻心扉,欲哭无泪,节操全退,如同鸡助,食之无味,升学考试,指定得跪。”   秦鹤归也听闻过七绝娘的残忍歹毒,有一次她出了一道题,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好饿。”   弟子甲分析道:“他说他很饿,证明他饿了。”   荣获0分。   弟子乙道:“他饿了,却无可奈何,显示出社会的残忍,人民饥肠辘辘,苦不堪言,这可见当时的社会极其黑暗。”   七绝娘打个了半勾。   姜然看了题,只说了三句话。   “一,反应社会黑暗。”   “二,此人咎由自取。”   “三,师父饿了,上菜。”   满分。   不愧是青云门小学生里面的高材生!   秦鹤归发现每个人都对柳荒年闭口不提,和他说话的时候也会刻意绕开和恋爱有关的话题。时间长了,他就明白了,这群孩子害怕他不开心。   虽然每个弟子嘴上说着大师兄好严厉好讨厌啊,可还是会认认真真的听他讲课,甚至作怪哄他开心。   这群孩子,比想象中要可爱。   ——————   ——————   一个月后。   半夜十一点五十九分点,秦鹤归在人间白首处外面蹲点,听着系统免费的时钟摆动声,坐等十二点。   马上就可以见到男主了!   还有一分钟!   秦鹤归正在数时间,突然身后传来一阵似万马奔腾的脚步声,他惊恐回头,果不其然,柳荒年在青云门的后宫们提着奇珍异果,美味佳肴冲过来了!   卧槽我有点害怕!   大家看见秦鹤归蹲在浮山下面的断桥旁边,满脸惊恐,脸都被吓白了,便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喊了声大师兄。   秦鹤归捂着心口:“你们这是?”   烟栀提着水果站在头排,嘟嘴道:“大师兄你也来看望柳师兄啊?”   秦鹤归强装镇定的站起身,拍拍一衣服上面的灰,淡定道:“毕竟——他是我的人。明白吗?”   烟栀道:“没事,我们都是他的人。”   “……”   突然有人扯着嗓子歇斯底里是吼了一声:“满一个月了!”   随后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尖叫,女弟子们就跟迎接偶像一般势如破竹的使用轻功冲上山,仙气飘飘,尖叫声不绝于耳。   等等,那几个男的怎么也混进去了?!   秦鹤归跪倒在地,膝盖骨都要跪碎了。   不愧是男主,后宫男女不限!   人间白首处是一座浮山,终年白雪覆盖,据说山上只有一座藏书阁,一间竹舍和数不尽梅花树。   秦鹤归不会轻功,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一蹦三尺高,几步就跳到山上去了。   忽然下起小雨,细雨霏霏,如烟如暮。   秦鹤归微觉凉意,视线朦胧之际,隐约看见一抹青色影子立在浮山下的断桥边,青衣青袍,连头上绾的方巾也是淡雅的青色,漆黑的乌发在淡青色的包容下越县光泽。   青衣青影仿佛与这河畔垂柳,水天一色融为一体。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青色油纸伞,伞面上画着烟雨江南。宽大的伞面遮住那人的眉眼,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巴。   秦鹤归揉揉眼,看不大清,心却砰砰砰的跳动起来,隔着细雨与他对视。   最后那人慢慢向他摊开手,指骨分明修长,白皙均匀,被青色衣袍称托的更冷更白。   秦鹤归愣了片刻,冒着满天小雨向他奔去,带着一身凉意落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中,把脸埋进对方的胸膛上,闷声道:“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柳荒年揉了揉他有些湿润的头发,笑道:“我们心有灵犀,自然会相见。”   秦鹤归仰头去打量他的面相,一个月不见,柳荒年好像高了一些,眉眼冷冽了些,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即熟悉又陌生。秦鹤归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扶上他的侧脸,喃喃道:“你好像瘦了一点。”   “你好像胖了一点。”柳荒年笑着扯了把他的脸颊,“你是不是每天半夜偷吃?”   秦鹤归心虚道:“没有,都怪青云门伙食太好。”   “跟我上去吧,我不能离开太久,被发现了就不好了。”柳荒年牵住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变成十指相扣,低声道:“这一个月,我很想你。”   “……我,大概,有一丢丢想你,大概就是这么一丢丢,很少。”秦鹤归比了个芝麻大小的距离,“毕竟我是一个热爱工作的男人,忙着教书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情说爱。”   那个因为脑子里全是男主而把青云门改造成了小学课堂的人绝对不是我,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秦鹤归有些意外,“刚刚有些弟子冲上去找你了,你什么时候跑下来了?”   柳荒年言笑晏晏,“因为我第一个想见的人是你,所以就下来找你了。我觉得你会来找我,只不过你是个不会轻功的笨蛋。”   “我才不是来找你!她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闹,属于扰民行为!我作为大师兄过来管教她们!”   柳荒年侧目看着他,静静不语,只是更用力的握紧他的手,害怕他从指尖缝隙间溜走了。   “你这一个月做了什么?”   “恩?大概就是看书,练功,还有想你。”柳荒年十分坦然,眼眸润润的,软软的望着他,突然弯下身子吻了吻他的眼睑:“秦鹤归,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秦鹤归眼神颤了颤,眼眶酸胀苦涩,过了好半天才问道:“可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总有一个人比我更好,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我该怎么办?”   柳荒年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我们可以缔结道侣契约,一旦缔结,我们两个的魂魄就绑在一起了。”   “我们真的不会分开?”   “我们不会分开。”   秦鹤归脑子忽然一片空白,自己好像陷进了柳荒年的局,无法挣扎,无法逃离,只能任由感情肆意蔓延张伸,占据每一寸神经。   按照套路,他以后一定会欺骗柳荒年,事情曝光后他就堕魔了,自然也就分手了。   “如果呢?”   “什么?”   太矛盾了。   原文中早就说过,柳荒年风流成性,是刻在骨子里的花心。他看的清清楚楚,也不会忘记。也许冷静是个好方法,但如果始终没办法说通,他们两个就算勉强在一起,互相欺骗,也不会长久。柳荒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些真相,他只是不愿意去说,不愿意去听,自我逃避而已。   破罐破摔,打破虚假的表象才能看见真相,是生路还是死结,是白头偕老还是分道扬镳,总得试了才能知道。   秦鹤归眨了眨眼睛,敛了笑意,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如果我以后骗了你,你该怎么办?”   “……”   柳荒年许久没有说话,到了最后也没有给他一个答复,只是把他带回了人间白首处。   看着窗外永远也不停歇的细雪,秦鹤归叹了口气,正如柳荒年的沉默一般,他们两个并没有走到最后的勇气,所谓喜欢,也只是基于皮相,那份新鲜感终究会被时光打磨棱角,变得索然无味。   “在想什么?”   柳荒年蓦然从他身后抱住他,下巴顺然放在他肩膀上,柔声道:“今晚要不要……一起睡觉?”   “哪种睡觉?”   “字面上那种。”柳荒年忍俊不禁。   秦鹤归转身把头埋在他颈窝处,闷闷不乐道:“渣男,你就是想睡我。” 第56章 拒绝ky,从你做起(双更)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   柳荒年每天早上都去藏书阁里看书,下午练功,晚上等着秦鹤归过来找他,然后死皮赖脸的缠着秦鹤归陪他睡觉。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秦某人吐槽:“为了哄老子上床,你们都不知道他多无耻,装病都装了好几次。”   有一次秦鹤归半夜醒了,便想爬起来透透气,谁知道柳荒年立马也跟着清醒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含糊道:“去哪里?”   秦鹤归道:“出门透会儿气。”   “我陪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着黑眼圈,摇摇晃晃的穿衣服,秦鹤归有些看不过去,把人按回床上,“够了够了,你白天练功够累了,乖乖睡觉。”   “我想多陪你。”柳荒年揽过他的腰,无意识的轻咬舔舐他的锁骨,感受到皮肤里埋藏的细致小骨头和青年蓦然重了许多的呼吸声,眼神顿时清明了许多。   这小子调情手段越来越高超了!   秦鹤归直起身子,“大晚上的就不要撩拨人了。我不去了,陪你睡觉。”   柳荒年没有说话,只是手不温不燥的揉着他敏感的腰身,凸起的脊梁骨嶙峋地如锋利的弯刀,耐心的打磨剑身,直到他浑身酥软的倒下来,才咬住他的耳朵,轻语道:“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少年呼出的热气在耳朵里打了个转,犹如诱惑夏娃的毒蛇,秦鹤归缩了缩脖子,红着脸道:“如果你睡着了呢?”   “叫醒我。”   “如果我只是去喝水呢?”   “也得带上我。”   “如果你睡着了的时候我去喝水呢?”   “叫醒我,然后带上我。”   这种感觉,就好像柳荒年把他当成宝贝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丢了。就算紧紧握住拳头,他也会从细小的缝隙间如流沙般溜走。   秦鹤归眨眨眼,好半天低哑的笑起来:“你总是让我认为你喜欢我。”   柳荒年疑惑的恩了一声,然后理直气壮道:“我本来就喜欢你。”   秦鹤归没说话,听着他镇定有利的心跳声,还是沉沉的睡过去了   ……   人家白首处如同名字一般,白雪皑皑,梅花在雪地里绽放,娇艳如滴,赤红似血。   秦鹤归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嘴里褒义的形容词连绵不绝,把人间白首处夸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时间久了,就觉得人间白首处好枯燥无味。   一眼望过去,不是红的就是白的。   七绝娘说,她们会想办法把柳荒年放出来,毕竟男主不可能一直关起来。没了男主剧情无法推动,任务也无法完成,必须把他弄出来。   只不过起码要三年。   秦鹤归到无所谓,他觉得就这样陪着柳荒年混日子,每天嘻嘻哈哈的教会儿书,没事的时候大家跑去人间白首处举办一次相声大会,集体犯傻也挺好。   无关风花雪月,无关精心谋划,就这样打打闹闹,快活至曲终人不散。   平淡如白开水。   就是秦鹤归最想要的生活。   在深秋来临的时候,七绝娘问秦鹤归:“你还准备继续骗他吗?”   秦鹤归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他堕魔,我希望他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说喜欢好像谈不上。   说完全不心动也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有些沦陷,但都是成年人了,最分得清进退,明白界限的可贵。   因为他已经二十七岁了。   十年前发个脾气,牛都拉不回来,十年后生个气,转眼就觉得没必要。   时间渐渐磨去了年少轻狂,也渐渐沉淀了冷暖自知。十年前,连多愁善感都要渲染得惊天动地 ,十年后,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 。   开始明白,自己一个人照旧活的很好。   “难道六爷没有催促你推进剧情吗?”七绝娘瞅他一眼,咬碎嘴里的青枣,“六爷最近天天叫我推动剧情,而且按照我的设定,人魔的和平条约马上到期了,换句话说,要不了多久就要开战了。”   “六爷自然催了。而且我在桃花源还有两个任务没有完成,日后还得回去一趟。”   秦鹤归提起桃花源就头疼,“桃花源里面的线索太混了,我根本找不到关键所在。”   七绝娘吐出枣核,恨铁不成钢道:“朋友,原作者就在你旁边你不问我你问谁?!”   “对哦。”   “……”   “你告诉我那七十三个人谁杀的就行了。”   跪求大佬剧透!   然而原作者黄瓜大师脸上嚣张的笑容僵硬了,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什么七十三个人?”   “……你确定这是你写的文?”   “六爷说,为了使剧情更加贴近生活,公司修改了一些细节设定。”七绝娘捂脸道:“你知道的,这本书原本就只有肉!根本就没有剧情!”   “……再见。要你有何用。”   “哎哎,我话还没说完。昨天我接到新任务,说是要让男主突破金丹期,并且离开人间白首处。”   秦鹤归微微眯起眼,“话说回来,他怎么会卡在筑基期?”   七绝娘想了想,“应该是他魔族体质的原因。”   “什么意思?”   “柳荒年他爹妈死的时候,不是在他身上下了封印吗?那个封印会抑制他体内的魔气。但是为了剧情发展,所以它还有另外一个设定,会阻碍灵力流转。”   “一句话说清楚。”   “不破掉封印就不可能突破筑基期。”   秦鹤归脸色变了变,细长的丹凤眼潋滟春光,冷声道:“所以,你想让他堕魔?”   “还没确定。这不是找你商量吗?”   “我不同意。”秦鹤归不假思索道。   七绝娘暧昧不清的勾起嘴角,打趣道:“怎么?舍不得?”   秦鹤归有些反感的皱起眉头,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愿意柳荒年堕魔,“他不过十七岁,何必让他背负这些?”   “他是男主,这是他的宿命。”   “有句话说得好,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乾坤若定,那便扭转乾坤。”   “你想跟系统对着干?”   “说句中二病的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得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嘛!”秦鹤归吹了个轻佻的口哨,轻飘飘道:“他可以堕魔,但必须是自然的情况下堕魔,不能是我们故意为之。”   七绝娘看见他眼中的嶙峋,叹道:“你该不会真喜欢他了吧?”   “不可能。”秦鹤归掷地有声道。   “那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堕魔?”   “哈?你说我害怕?”秦鹤归轻蔑的挑起眉头,不屑道:“我只是不想对一个未成年动手。”   “是吗?”   “你可以试试。”   秦鹤归不动声色的敛下仿徨,镇定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堕魔这事儿,我劝你死了心吧,没得商量。我不同意,他就不可能堕魔。”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玩感情就像玩火,小心玩火自 焚啊。”   七绝娘在身后意味深长的喊道。   秦鹤归还是想完成任务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只是现在他也乐意在这个世界多呆一会儿。   青年回首,眉眼阴郁,闷闷的甩下一句话:“纵火者,只会隔岸观火。”   看着他远走的身影,七绝娘从篮子里挑了一颗青枣,慢吞吞的咬碎吞咽,最后吐出枣核,冷冰冰的笑道:“如果不在意,为什么还要隔岸观火。”   秦鹤归回到人间白首处,柳荒年已经提前在山下等着他了,看见他过来就笑得一脸灿烂,随口道:“你今天去找师父谈了什么?”   秦鹤归盯着他白皙的锁骨,“没什么,问了一下什么时候才能放你出来。”   柳荒年黑眸寂静,隔了一会儿,幽幽道:“按照审判界的方式,我起码还要关三年。”   “……”   “怎么?”   “如果你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我们两个会分开,你会选择哪个?”秦鹤归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喃喃道:“你想不想离开?”   “如果离开这个地方,会失去你,那干脆把我捆在人间白首处算了。”   “……”   柳荒年发现他好像不开心,因为他的眼睛没有在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死水。   “你到底和师父谈了什么?”口吻变得严肃了许多。   秦鹤归疲惫的推开他,“别问了,我只是想带你走,你不该留在这个鬼地方。”   “那么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分开?”   因为你离开的方式是堕魔为王,统一江湖啊喂!你都堕魔了我们还怎么相亲相爱!   “因为……因为、因为师父叫你越狱!”   “???”   秦鹤归眼睛一亮,一拍脑门:“对啊,还可以越狱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   “柳荒年,赶紧的,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跑路!赶快!GoGoGo!”   柳荒年扯着嘴角笑了两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让我逃走?”   “对啊,赶紧的干活,别逼逼,咱们两个逃到一个没有人地方,逍遥快活去!”秦鹤归兴奋极了,“听说南方有海,我们去南方吧!”   “……啊?”   “走啦!”   柳荒年被他拉着走,还没跟上他的脑回路,苦笑道:“就算要走,也得先跟师父商量一下吧。”   “你懂个屁。”   七绝娘满脑子的把你搞成混世大魔王,你跟她商量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在秦鹤归的威逼利诱下,柳荒年连夜收拾了东西,当天晚上两个人从后山偷偷摸摸的就跑了。   第二天早上,黄瓜大师坐在大殿上喝茶,正在感叹岁月静好,突然小弟子跌跌撞撞的冲进大殿,叫道:“大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大师兄和柳师兄畏罪潜逃了!”   黄瓜大师手里的茶杯瞬间落地。 第57章 新年快乐   两个人就这样逃走了。   顺着柳舟河往下跋涉,待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溪流已经快要消失在田野之中了。   秦鹤归逃跑到一半就睡着了,柳荒年也不明白他在冰冷的溪水里面站着为什么还能睡着,但依旧好脾气把人抱起来,继续往下走。   秦鹤归会感觉有人抬起来他的胳膊,再落入一个怀抱。他恍惚的张开眼,到处都是萤火虫和月亮的光辉,即清冷又轻柔。脸颊顺势搁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可以细微的感受到骨头带来的凹凸以及少年肌肤的滚烫,却一点也不难受。   一路上过于寂静,以至于响起繁密的虫叫声时便可以想象头顶上那片深蓝色的天空也应该如少年的怀抱这般温暖宽阔。   踏过了乡间的草地。   淌过了刺骨的溪流。   越过了嶙峋的山峦。   期间有花蕊的味道,很淡,秦鹤归揪着柳荒年的衣领,睡得昏昏沉沉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想着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离开了青云地界,远离了那个奇葩的小镇。   柳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递给秦鹤归,淡淡道:“接下来想去哪里?”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接过包子,秦鹤归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去南方!”   “南方哪处?”   “就是想去南方!”   “江南水乡怎么样?”   “不要江南,要海!一大片海!”秦鹤归摇摇头,坚定不决道:“一定要去海边!”   他一直生活在内陆地区,那么多年了没见过海,这次私奔,自然要搞个海景房来住住。   “那便去东海吧,听说最近东海龙宫也允许参观了,我们有空可以去看看。”柳荒年百般顺从,提议道。   秦鹤归几口把包子吞下,惊奇道:“真有龙宫啊?”   “世界上是有妖的,只不过很少。”   和柳荒年在一起久了,秦鹤归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屁用没有,洗衣做饭赶路逃跑,柳荒年全部帮他做了,也就一张嘴还能叭叭叭说个不停。   感觉像是找了个苦力当男朋友。   “我们最好赶快跑。”柳荒年道:“因为审判界的人一旦发现我们跑了,就会派人来找。”   于是两个人快马加鞭,几天后就逃到了东海一带,做了一对逃命鸳鸯。   到了东海,柳荒年租下当地沿海地区的里的一座小宅子,不算很大,但也足够两个人生活了。   忙完一些琐事后,柳荒年就带秦鹤归去看海了。   东海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闷热潮湿的海风从远处夹杂海浪一层一卷的袭过来,在蓝色海面上掀起纯白色浪花。几艘渔船在海面上起伏,随波逐流,自是一番风景。   秦鹤归显然很喜欢海,双眸闪闪发光,赤着脚在浅海乱跑,过了一会儿就想往深海去,被柳荒年给捉回来了。   “松手!我要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柳荒年无奈道:“我要是松手,你就是感受死亡的美好了。”   一个路过的小姑娘捂着嘴偷乐,对两人招了招手,“两位公子不像是咱们这的人,来这里是看海吗?”   柳荒年紧紧抓住秦鹤归的手腕,转头对那些小姑娘笑道:“是的,陪我内人过来看海。”   “咦?!”   小姑娘迷茫了,“他、他不是男……”   “男的我也喜欢啊。”柳荒年毫不避讳的笑着说。   秦鹤归嚷嚷道:“姑娘姑娘,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啊?东海龙宫不算啊。”   “我们这一带穷乡僻壤,哪有什么景点啊。”   秦鹤归扭头看着柳荒年,眉头一挑:“你把我骗到这里是干嘛?!”   柳荒年俯到他耳畔低低道:“这里人少,安全。”   秦鹤归这下就不能闹了,毕竟是他提出的逃跑,自然要为安全做考虑打算,更何况这里的景色也很漂亮,他是心满意足了。   当地的村民都很热心,他们两个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大家都自告奋勇的帮助他们整理新居,几天之内,他们就彻底安顿下来了。   只是这几天柳荒年瘦了三斤,秦鹤归胖了三斤。   两个人在这里一住就是小半年。   柳荒年作为修仙人,依旧坚持每天练功,但因为魔族体质的原因,死死卡在筑基期大满贯无法突破。   有一次他练功操之过急,险些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缓过来。秦鹤归吓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待到柳荒年清醒后就告诉他,不要修炼了,在这种远离纷争的地区也用不着灵力。   柳荒年沉默很久,才说:“我们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   秦鹤归看着他苍白的小脸,短短一个星期,已经瘦到不成人形,顿时红了双眼,“那我们就一起死掉好了,为什么非要练功?”   “我想保护你。”   “可我更希望你能活着。”   最后柳荒年向秦鹤归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强硬的突破筑基期,一定顺其自然。   有时候秦鹤归也会觉得,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互相尊重互相关心,过着隐居的快活日子。周围的村民们没有用有色眼镜去看待他们两个,反而十分羡慕他们的感情,评价这是模范夫夫。   就这样也挺好的吧。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寒潮跟着来了,春节也就快到了。秦鹤归算了算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年了。   柳荒年的生日就在正月初一。   因为他姐姐就是在正月初一捡到他的,就干脆把上元节定为他的生辰了。   男主马上就十八岁了。   上元节前一天有一场盛大的灯会,秦鹤归拉着柳荒年要去看,柳荒年拗不过他,只得叫他换上厚一点的衣袍,便跟着去了。   街道上满是穿着各色新衣的老百姓,大红大紫,他们手里提着崭新的花灯或者是一串糖人一串冰糖葫芦,嘻嘻哈哈笑声不停,形形色色摊子前挤满了挑选的人群,深蓝色的天空里飘过几盏孔明灯,晃晃悠悠的飘向未知的远方。   秦鹤归缠着柳荒年要吃糖人,柳荒年敲了敲他头好笑道:“这几天你吃了多少糖自己没点数?”   “我不管!我就要!”   “……那,就只能吃一口。”   秦鹤归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去摊子上面挑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中国龙。   结果刚刚拿到手,一个小孩提着花灯急匆匆的跑过去,不小心撞到秦鹤归,糖就掉在地上碎了。   他立马委屈巴巴的看着柳荒年。   柳荒年视而不见,笑道:“上天都不想你吃糖,认命吧。”   谁知摊主哈哈大笑,说是祝他们两个人年年岁岁有今朝,又送了秦鹤归一个小兔子糖人,美哉。   秦鹤归咬了一口,觉得甜的腻人,又要柳荒年吃。柳荒年向来不喜欢甜的东西,只皱着眉尝了一下,又还给他了。   “好吃吗?”   “略甜。”   借着夜色掩护,秦鹤归扯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吻上他还带着糖味的唇,辗转反侧,细细舔舐啃咬,似乎是把他当成糖了。   过了一会儿,秦鹤归松开他,轻笑道:“你要多吃点甜的,这样你尝起来才是甜的。”   闻言,柳荒年转过身,拍了一把银子在摊铺上,“麻烦再给我来十个。”   其实接不接吻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喜欢给秦鹤归吃糖。   摊主看着这两个翩若惊鸿的小公子 ,刻意选了最新最火的情侣糖——后羿嫦娥,递给给他们,“那就祝你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秦鹤归接过糖,笑嘻嘻的道谢,又亲来一口柳荒年的侧脸,见他眼神一变,居然还准备继续买糖人,摇摇头,拉着人赶紧走了。   周围人摩肩接踵,推搡不断。两个人逆着人流走了好半天才来到海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放满了承载姑娘们少女心事的花灯,一盏又一盏,汇成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彩带。   岸边有许多年轻的小伙子,结结巴巴的向自己喜欢的姑娘表白,成功了就一起放盏花灯,失败了就自己一个人放,并且在花灯上面写着:“我明年一定脱单。”   千灯愿,千灯愿,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柳荒年买来一盏花灯,“你想许什么愿望?”   秦鹤归蓦然回首,只见柳荒年站在灯火阑珊处,眼是笑的,唇是弯的,浓墨般的长发垂在肩头,眼里有着珍珠般荧光笑意。   一时间思绪翻涌心头悸动,思索半天,提起笔,只写下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柳荒年又在旁边补充一句:“身无彩凤双 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盏花灯慢慢飘走,混进彩带里再也看不清,人声鼎沸,许多百姓都在共同仰望点缀着孔明灯的黑夜。   火光照耀在他们脸上。   是幸福。   是高兴。   是团圆。   柳荒年牵着秦鹤归的手,等到新年的第一声烟花盛开在天空中时,笑容璀璨耀眼,和满天烟火融为一色,笑道:“新年快乐。”   秦鹤归用力抱住他,“新年快乐!”   两人的身影在海岸边,被烟花照亮,忽明忽暗,缱绻温存,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老百姓们都欢呼起来,互相祝愿,在嘈杂的人声中,秦鹤归又主动贴上他略微冰凉的唇,还带着一丝甜味。   “生日快乐,柳荒年。” 第58章 还你自由(双更)   【嘀——男主已成年。】   【解除反情 色模式。】   【解除待高审模式。】   秦鹤归问道:“现在男主可以搞妹子了?”   【可以了,但是禁止出现   p剧情。】   啊,男主他老人家终于可以坐拥后宫佳丽了,可莫名其妙有些失落是怎么回事?   系统道:【你还记得你的主线任务是什么吗?】   “记得啊,改变原本的注水剧情嘛。”   【所以,你的改变就是把男主骗到这穷乡僻壤混日子?!】   秦鹤归摆摆手,“你不懂,这叫战略性混吃等死,属于高端操作,一般人还模仿不了!”   【你别跟老子逼逼!新任务:让男主突破金丹期,成功可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失败则扣除五条寿命。】   “……”   他还剩下七条命。   扣了五条起码还活着,但是惹恼了男主就不是活不活着的问题了,是会不会被各种道具伺候各种捆绑强制play的问题。   秦鹤归左耳进右耳出,敷衍道:“哎呀,慢慢来嘛,你要给男主长大的时间,他还小,让他再得瑟两年不好吗?”   六爷高贵冷艳:【你玩人家感情你怎么不反省一下?】   “读书人的事儿能叫玩感情吗?我那叫为了革命事业献出宝贵的贞操。”   这件事情秦鹤归态度很模糊,他嘴上答应着会督促男主修炼,实际上天天缠着男主闹,想方设法让他没有时间去修炼,典型的正面一套,背面一套。   系统估摸着这小子是想护着男主了。   秦鹤归也发现自己心境在变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心里给柳荒年留了一点位置,不是很宽,却占据着心尖,根系狠狠扎进血肉中,无法脱离。   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对柳荒年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说喜欢谈不上,说完全没感觉也不对。   所以,秦鹤归只想把时间拖下去,拖到他对男主的新鲜感完全消失,拖到柳荒年开始喜欢别人,他就可以狠下心肠把柳荒年推进深渊,然后功成名就,事了拂衣去。   只是系统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   上元节刚过几天,四处都还张贴着春联,红火的灯笼在每家每户的门前挂着,张灯结彩,辞旧迎新,仍旧是大喜大红之意。   柳荒年却直接病倒了。   第一次时,他只是皱着眉头,扶着墙壁站了几分钟,脸色苍白,脑袋里几乎是一片空白,才把那种天旋地转是眩晕感挺过去。   秦鹤归当时没发现他不对劲,依旧没心没肺的到处乱跑,没事儿就去大街上面看人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第二次时,柳荒年明显的感受到灵力流逝,胸口气闷,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   但他掩饰的太好,秦鹤归只看见他突然僵硬了身体,过一会儿又神色如常,寡冷矜傲。   第三次时柳荒年就直接跪下去了,心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气闷,而是一种快要裂开的恐怖窒息感、压迫感,他试图直起身子,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按住了脊梁骨,身体沉重的过分。   秦鹤归立马把他弄到床上去,细细照看两天,医生看完以后只说是气虚,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柳荒年也不想让秦鹤归知道他可能有绝症,连忙点头,说最近有些乏力劳累,好好休息就行。   秦鹤归将信将疑,很乖的帮忙分担了一些家务,希望柳荒年不要太累了。   直到第四次,秦鹤归还在抱着他傻笑,他却突然喷出一口暗红的血,随即失去了意识,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些血溅到了地板上,衣服上,还有秦鹤归的脸上。   秦鹤归惶恐的抹去脸上的血,脑袋空空如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男主会吐血,明明他没有练功,也没有走火入魔,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系统。   “六爷、六爷!”秦鹤归连连唤了几声,“他怎么回事?他不是男主吗?怎么会这样?”   【黄瓜不是告诉过你吗?他是魔族体质,魔族修炼人类功法,不爆体而亡才奇怪吧?】   “他之前都没有这样的!”秦鹤归大声反驳道。   【他体内有封印,随着年龄增长,封印的力量越来越薄弱,所以他魔族的气息越来越强烈,偏偏又卡在悬崖边,既不是魔又不是人,魔族功法会要了他的命,人类功法也会要了他的命!】   秦鹤归如遭雷击,隔了好半天才喃喃道:“你想让他堕魔。”   【不是我想让他堕魔,而是他必须堕魔。】   “他是男主,不可能因为没堕魔就死了……我能找到别的方法代替堕魔……”秦鹤归看着他脑袋旁边的黑化值,只有0.01%,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活的很开心,为什么非要逼他走这条路?   系统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去找别的方法,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一直拖,拖到真出什么事情了你更后悔。】   秦鹤归根本就不听系统的劝诫,他不想让柳荒年堕魔啊,明明是一个眉眼稚嫩的孩子,为什么要承担这些东西?   “六爷,他也会死掉吗?”秦鹤归失神的看着淡蓝色光屏,苦涩的垂下眼,微凉的指尖停在柳荒年毫无血色的唇瓣上,“他不是有金身不破buff吗?”   【他也会死掉,金身不破只用于打架。】   最后秦鹤归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系统不着急他的答复,因为他最后一定会让柳荒年堕魔。   等柳荒年醒来以后,秦鹤归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两个人都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安静。   柳荒年对自己的病情绝口不提,他不说,秦鹤归也就不问。   但秦鹤归有眼睛啊,他能看见柳荒年迅速的消瘦,脸色越来越惨白,已经透出病态般的乌青,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彻底断了气。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在春天来临的时候,秦鹤归说:“我们回去吧,回到青云门。”   柳荒年没有问原因,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包袱就开始往青云门走,这一路走的很慢,是秦鹤归故意走的很慢。   柳荒年身体太差了。   秦鹤归总是在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贪心,就害的他死在了这片海域。害怕他上一秒还在对自己笑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他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里永远都是柳荒年站在悬崖边上,像他求救,他却因为某些自私的原因后退,眼睁睁看着柳荒年坠入深渊,消失在茫茫天际中。   秦鹤归想了好久,才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有点喜欢他,不是惊心动魄的喜欢,是细水长流的喜欢。   这次回到青云门,柳荒年必然会被审判界带走,两个人就从此天涯两隔,关山跃马红尘万里,再不相见。   光是想想,心都疼得快要裂开了。   他要抛弃柳荒年了。“   =*=*=*=*=*=*=*=*=*=*=*=*=*=*=*=*=*=*=*=*=*   小说内容来源于网络,焦糖整理!仅供传阅,请及时删除,谢谢!   PS:【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 作者所有   =*=*=*=*=*=*=*=*=*=*=*=*=*=*=*=*=*=*=*=*=* ”   - - - - - - - - - - - - - -   男主的黑化值与他紧密相连,只有他把男主往死里折磨才能逼他堕魔。   他今天的举动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柳荒年,我准备丢下你了,我要把你交出去了。   但是柳荒年的黑化值一动不动。   秦鹤归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这么久了还是很好看,忍不住说:“回去以后,你要乖一点,我知道你一直很乖,但你要更乖一点。”   柳荒年点了点头。   他表现的很平静,秦鹤归心里没由的恐惧,近乎崩溃抓狂的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柳荒年还是不说话,把他散落的几缕发丝勾到耳后,一如既往,眼里温柔似水能使人溺死其中。   很久以后,柳荒年才低低笑道:“我该问你什么?”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要回去吗?”秦鹤归不经意眼睛红了,平日里矜冷的眉眼染上红晕,有几分哭腔道:“你难道……就不怪我?”   柳荒年还是笑,说出的话却让秦鹤归后背发凉,毛骨悚然,“秦鹤归,我想我活不了太久了吧。”   “我以前说过,除非我死了,不然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绑回来。”柳荒年继续笑着说:“这一年谢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很开心了,很满意了。”   过往十七年,每一天都很阴暗,他活的就像最肮脏的老鼠,躲在晦暗的角落,骂着最下贱的话语,整个人都是上帝抛弃的废物。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每天算计别人。   用下流的方式暗杀别人。   仗着皮相来者不拒。   可他没有想到,在十七岁的春天里,遇见了秦鹤归,一个很作很暴躁很任性而且脾气特别差的人。   他想,和秦鹤归一起老掉。   他想,和秦鹤归一起睡觉。   他想,和秦鹤归一起梦里花落知多少。   只是他快死了。柳荒年忍住想把秦鹤归也带到地狱的念头,像是朋友那般轻轻的抱了他一下,“你不喜欢我,这一年很为难你。我很自私,我明明知道你不开心我却没有放你走。”   “秦鹤归,你带我逃出来了,你现在把我交出去,你就不会被责怪了。我会说是我逼迫你,让我死之前再为你做一件事,好吗?”   秦鹤归感觉有什么湿润滚烫的东西在顺着自己脸落下。   “我这个人很小气,从开始我就让你看到我傲慢又自大,冷血又毒舌,一肚子的嫉妒心和满腔的占有欲。可我没想到这些你都愿意去接受,所以我想再去给你不同于别人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样对你,你才会开心。”柳荒年轻轻的擦掉他的眼泪,“谢谢你,耐着性子陪我那么久。”   秦鹤归感觉自己失语了。   对啊,柳荒年何等聪明啊!自己喜不喜欢他他会看不出来吗?可是既然看明白了,又为什么假装看不见听不懂?   不是啊——我喜欢你啊——   “柳荒年我——”   话没说完,柳荒年突然恍惚的笑了一笑,似是解脱般轻快道:“秦鹤归,我还你自由,还有,再见。”   回头看过去,审判界的人黑压压的占领了大片天空,七绝娘在中间,神情悲悯,嘴唇微微颤抖,看似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第59章 卧底任务   柳荒年慢慢松开秦鹤归的手,秦鹤归却下意识的要拉紧他,却被无情的甩开。   七绝娘缓声道:“来人,拿下逆徒。”   两名弟子从她身后站出来,都是青云门弟子,自然认识柳荒年,有些犹豫不决。   七绝娘皱眉呵斥道:“怎么?听不懂为师的话?”   小弟子战战兢兢的走到柳荒年身边,愁眉苦脸,低声求道:“柳师兄,我们……我们……”   柳荒年只说:“是我挟持秦鹤归逃离人间白首处的,他劝我回来认罪,我便回来了。”   “不是这样的,我……”秦鹤归张了张嘴,对上柳荒年通红的眼睛,又把话咽回去了。   他不能也跟着被抓。   他不能给柳荒年希望。   要把柳荒年逼到众叛亲离,要把柳荒年害到绝望崩溃,要把柳荒年推进无间深渊,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秦鹤归紧紧咬住下唇,过于用力,嘴里便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柳荒年眼里他居然善良如神明,自己明明是在骗他,可他竟然认为自己是为他牺牲。   他只是玩一玩啊。   落到柳荒年眼里却是救赎。   “秦鹤归,你身为青云门大弟子,竟然被师弟挟持!念你将他带回来认罪,罚抄经书百遍,禁足一个月。”七绝娘俨然一副铁面无私的神情,秦鹤归在她眼里看见了一丝无奈。   秦鹤归不再去看柳荒年,害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就万劫不复,下跪道:“弟子领命。”   不能怪黄瓜大师不给力,审判界的人就在旁边守着,她作为青云掌门,自然要考虑审判界的面子。   七绝娘顿了顿,看向虚弱至极的柳荒年,狠心道:“至于你,柳荒年!残害审判界弟子,违抗大会指令,挟持门派师兄,罪恶滔天,天理不容!现将你逐出师门!永生永世不得踏入青云门半步!”   四周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柳荒年抬眼看着七绝娘,一字一句道:“弟、子、领、命。”   七绝娘手指微微蜷缩,继续硬着头皮冷声道:“此人便交由审判界处理了,是生是死,皆由审判界决定,与青云门再无瓜葛。”   柳荒年被推向审判界的人堆里,被一名审判界弟子死死按住,眷恋的看了一眼秦鹤归,无声的笑起来。   秦鹤归低垂着眼,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止不住颤抖,彰显他的恐惧。   很快,审判界的人就把柳荒年带走了。   秦鹤归傻傻的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   “秦鹤归,我早就说过,玩火自 焚啊。”七绝娘叹息道。   “他会不会死?”   “什么?”   “他身上有那个什么魔族封印,系统说,如果不堕魔他就会死。”   “应该还能撑一两个月。”七绝娘想了想,“按照我原本的剧情,他已经堕魔了。这时候应该操天日地怼空气,而不是被一群炮灰欺负。”   她只是无心之举,秦鹤归听得却不是滋味,好像在怪他害了柳荒年般,心脏扭曲,疼得像是有细针在上面狠狠地刺。   “我会逼他堕魔的。”   “啊?你想怎么逼?”   秦鹤归眼神有些迷离,过一会儿慢慢道:“让他明白,我之所以他在一起,从始至终都是有目地的。”   “卧槽?你准备把你老底给曝光啊?”   秦鹤归苦笑道:“我能怎么办?他的黑化值只有0.01%,我都这么明显的告诉他我准备出卖他了,他还是不生气,相反,他还有点高兴。”   “所以你想怎么做?”   “用个最普通的套路。”   ……   秦鹤归回到青云门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不肯教书不肯吃饭,每天蜗居在竹舍里发呆。   他翻找出原主画的柳荒年画像,有些苦涩的勾起唇角,手指顺着画锋勾勒少年的轮廓,突然明白了原主那种喜欢又说不出口的难受。   审判界对柳荒年的最终判决也下来了,废除筋骨,流放至蛮荒断崖。   当天秦鹤归没睡着,结果发现有一个黑色身影鬼鬼祟祟的趴在他窗户面前,向他疯狂招手。   秦鹤归:……   他翻身下床,走到窗户边,对上那人的脸,尖嘴猴腮,最是反派的刻薄长相,来来回回在脑海里搜索他的信息,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只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神秘兮兮道:“执法者请您回去,有新任务安排。”   等等——   执法者——   我他妈的不是叶城吗!!!   秦鹤归凌乱在风中。   现在是什么剧情?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又要去何方?   那人继续贱兮兮的笑道:“秦大人,您是我的偶像啊,能把卧底工作做到滴水不漏,甚至让整个青云门都乌烟瘴气,全员无心修炼。”   “……”   “打倒了青云门,审判界称霸世界就容易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经典反派的仰天大笑。   “……”   妈的,感觉这人是个傻 逼。   秦鹤归理了半天思绪,才从对方逻辑狗屁不通的话中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我他娘的还是个间谍啊!   而且还是自幼就忍辱负重,潜入敌人内部的金牌间谍!   原主的悲催人生是这样子的:很多年前,他父母双亡,被叶城看中修仙天赋,带回门派进行洗脑,然后又被丢进了青云门做间谍,每个月给审判界传递青云门动向。   据说,他为了完成任务,曾经写过:“青云门里面的狗生了,孩子它爹不知道是谁。”“青云镇里的母猪半夜惨叫,竟然是被五个男人给!!!”“容岚与白挽歌猜拳,白挽歌出招顺序是布、剪刀、石头,疑似告白。”等等扯淡滑稽的内容。   但是因为某个原因,原主突然喜欢柳荒年,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白月光,他就拒绝向门派提供消息,叶城大怒,差点直接提剑砍死他。   所以在阵法中,段鸿他们才敢对他动手。   然而秦鹤归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几次误打误撞,让青云门走向越来越偏,甚至成功逮捕了青云门内门弟子柳荒年,让青云门再损一枚大将。   叶城有了新计划,便要秦鹤归回去受命。   秦鹤归眼睛亮起来,这不就是他潜入审判界,偷看柳荒年的最好机会吗!   感谢叶城,您真是个好人!您胸前的红领巾更加的鲜艳了呢!   当天夜里,秦鹤归跟着那人来到了审判界,见到了叶城,也许是他那双过于森然骇人的眸子,又也许是他眉目间出现的那股子凌厉阴鸷,秦鹤归下意识的就不敢再看他。   审判界越来越奢侈了,杯子是金子做的,盘子是银子做的,筷子上面镶嵌着黑曜石,再这样下去连马桶都是24K纯金了。   叶城和秦鹤归坐在桌子面前。   叶城道:“此次叫你回来,是准备吞并青云门了。”   “……”   你看看,多坦然,多直接,没有半点拐弯抹角,一上来就放大招。   难道反派没点智商吗?他就这样毫不犹豫告诉我他的举动?   秦鹤归道:“您尽管说,我尽力助您一臂之力 ”   “我听说,柳荒年手里有个圣器,上次在阵法中见他用过,只可惜时间太短,气场太强,没有分辨出到底是什么。”   “……”   叶城接着道:“我们搜遍他全身也没有找到任何圣器,不管问他什么都不开口,所以,我希望你把圣器的下落问出来。”   心一阵阵抽痛起开。   秦鹤归几乎喘不过气,压抑道:“为什么是我?”   叶城理所当然道:“秦鹤归,为了完成任务你选择与他成为道侣,牺牲很大,但同时青云门也陷入混乱之中,你做的很好。你和他曾经是道侣,我想,你应该比较了解他。”   秦鹤归良久沉默。   叶城冷冷的看着他,目光犹如毒蛇,“怎么?你对他还真有感情?”   “没有。”   “哪有什么好犹豫的?”   叶城冷冰冰的勾起嘴角,回头看了一眼地牢的大门,脸上满是慈祥宽容的笑容,一颦一笑都透着长辈的安详恬静,眼里却满是恶毒狠辣之色,慢吞吞道:“反正我们也准备吞并青云门了,你也不需要继续在青云门寄人篱下,又何必害怕与柳荒年撕破脸?”   “……好。”   秦鹤归死死攥紧拳头,逼迫自己不会愤怒摔桌,他必须和柳荒年断的一清二楚,干干净净,不然……柳荒年就会死啊。   “他人呢?”   “在大牢。”   “给我一柱香的时间。”   秦鹤归跟着叶城,走过阴森森的暗道,一路上,腥臭腐烂是味道慢慢钻进鼻孔,惹得他几欲反胃。   审判界的地牢里面,关了很多人。   秦鹤归不敢去看他们,因为他们全部被残害到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露出的皮肉干焉的贴着骨头,鬼哭狼嚎般凄厉尖叫。   柳荒年……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   过了几分钟,叶城停在一个全封闭的牢房面前,转身对秦鹤归道:“人就在里面,”   有小弟子连忙把锁打开,铁门被缓缓推开,秦鹤归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看到柳荒年受苦就直接崩溃。   牢房里有一个快要燃灭的火把,秦鹤归颤巍巍的踏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柳荒年。   他被钉在十字架上,粗长的铁钉穿过他的手掌心,不用想也知道该有多疼。那张羸弱惨白的脸早就没有任何血色了,甚至因为长期受罚,脸都已经变得稍微青紫了。   他好虚弱,眉眼间都是病态,似乎一阵微风吹来,便能把眼前虚弱的像是散沙一样人吹散,消失在茫茫天际中,再无迹可寻。   感受到有人进来,他艰难的抬眼看了一眼,正对上秦鹤归寡冷的眼睛,顿时愣住了。 第60章 先把老攻打一顿再说(双更)   柳荒年动了动身子,身上缠绕的铁链就互相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看向秦鹤归身后的叶城,误以为叶城要对秦鹤归下狠手,惶恐问道:“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   秦鹤归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陌生,似乎是一潭死水,激不起波澜。   柳荒年几乎是在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就安静了。   为什么秦鹤归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为什么和叶城在一块?   秦鹤归对他的伤视而不见,像是个机器般冷冰冰道:“锁魂铃呢?”   “……什么?”   柳荒年嗓音低哑,似是被烟草打磨过,低沉沙哑,透着病态般的苍白。   “我问你锁魂铃去哪里了?你一个快死的人拿着锁魂铃做什么?”秦鹤归满脸不耐烦,嘲弄道:“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不想对你用刑,你自己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柳荒年如遭雷击,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冷酷自私,刻薄如来自地狱的撒旦的人会是那个在他怀里傻笑的秦鹤归。   就在一个月前,他们还是耳鬓厮磨的恋人。   为什么短短几天,秦鹤归就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就好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你来这里……是为了锁魂铃?”   “莫非你以为我来度假吗?”   秦鹤归皱着眉看他,似是很嫌弃的模样,那双丹凤眼里没有半点感情,最是薄情寡义的面相。淡漠的嗓音像是寒冬之中一股风,轻轻的吹过,却冷冽刺骨。   “最后问一遍,锁魂铃在哪?”   他注意去看柳荒年的黑化值,出乎意料的,依然只有0.01%。   柳荒年不知是脑补了什么,认为秦鹤归是被逼迫的,还是一根筋的对着叶城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要什么,我给你!别碰他!”   “呵呵……”   叶城嗤笑一声,踏着月色而来,对上他通红狠戾的眼眸,轻蔑道:“秦鹤归是我的人,你不会真以为他喜欢你吧?”   “……”   你的人?   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柳荒年失魂落魄的摇摇头,喃喃道:“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   叶城没有跟他辩解,只对秦鹤归微笑道:“你自己处理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秦鹤归也对他微微一笑,“我尽力。”   艰难的仰头,柳荒年想要将他脸上的神色看清楚,但也只是徒然,借着夜色掩护,火把微弱的光不足以彻底照亮他的神情。   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秦鹤归那双矜冷高贵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眸中倒映出的是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眉是弯的,唇是笑的,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散落下来,淡淡清冷的梅花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周围。   这就是柳荒年爱着的人。   “秦鹤归……”   “最后一遍,把锁魂铃交出来。”秦鹤归冷声打断他,目光过于冰冷,冰刀霜剑般伤人无形,柳荒年几乎在接触到的第一时间就被震慑到了,身子不由得晃了一晃。   “……”   柳荒年沉寂了很久,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话,不明白自己是谁,脑袋茫然失措。   这人真的是秦鹤归吗?   “你……真的是审判界的人?”   他像是落水者要抱紧浮木般,尚有一丝希翼的看着他,声音全然颤抖。   “是。”   单单一个字,却险些要了他的命。   秦鹤归看见黑化值飙升到80%,然后又瞬间跌下去,回到1%。   怎么回事?   男主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鹤归蹙起眉头,狠了狠心,从墙上取下施刑时用的鞭子,指向柳荒年,“不说是吧?好、好!我满足你!”   他挥起鞭子,耳边传来鞭子划破空气是呼啸声,下一秒,就狠狠甩在柳荒年的身上!   啪!   冰冷坚硬的鞭子甩到血肉上,柳荒年闷哼一声,硬生生承担住了,只是绝望的看着他,似乎没有想活下去的念头。   这一鞭子秦鹤归并没有手下留情,看着他胸脯间出现的细长血痕他又何尝不心疼,只是他无可奈何,必须把柳荒年对他的妄想断的干净。   柳荒年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痛,那一鞭犹如打在了他的心上,有生生裂肤之痛,是血管破裂,爆开的悲哀。   秦鹤归高高举起鞭子,又挥起第二鞭,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打过去,恶狠狠道:“不说?不说就玩死你!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圣器重要还是命重要!”   鲜血染红了衣襟。   火辣辣的疼痛烧毁了剩下的全部意识,柳荒年恍惚的想,被自己最喜欢的人施以酷刑,万念俱焚莫过于此吧。   秦鹤归喘了一口气,甩下第三鞭:“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不断甩鞭子,每一下都是往死里打,仿佛恨不得就这样把柳荒年打死泄愤。   连续几十鞭,柳荒年露出的肌肤已经是血肉模糊,气息越来越微弱,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然而秦鹤归又是一鞭甩过来!   骨头断裂的声音忽的响起,柳荒年猛的仰起头,因为痛到了极致,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扭曲,整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在死亡边缘徘徊。   看起来是肋骨断裂了一根。   火烧般的疼痛碾碎了他唯一清明的神智,无穷无尽的黑暗包围住他,柳荒年无可逃脱,被困在其中。渐渐的他在黑暗中茫然四顾 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心底反而生出一丝坦然的平静 。   就这样,快乐基于秦鹤归,始于秦鹤归。   他将会死在秦鹤归手里,此后不必承受痛彻心扉的折磨和噬人心骨的痛苦。   秦鹤归紧紧咬住下唇,握着鞭子的手也在颤抖,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他打在柳荒年身上,他自己又何尝不痛不难受?   但柳荒年的黑化值还是很低。   8%。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眉目间的寒冷尖锐如刀,看着昏死过去的柳荒年,冷冽道:“把他泼醒。”   一盆冷水泼向柳荒年,水流顺着他的发丝,眉眼,鼻尖蜿蜒而下,和血迹混在一起,触目惊心的流淌在地上,将地面染红。   柳荒年咳嗽两声,似是一个玻璃娃娃,不能碰,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在空气中。他也不再看秦鹤归,只低低道:“死在你手里……也挺好。”   秦鹤归丢下鞭子,扼住他的下颚,咬牙切齿道:“锁魂铃在哪?”   柳荒年慢慢俯首到他耳边,像是之前那般低柔,温柔似水,“留给你了。”   一如当年。   秦鹤归登时红了眼,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指尖微微陷入肌肤中,目光寒意森然,冷声道:“柳荒年,恨我吗。”   柳荒年不说话。   你必须恨我,你只要恨我你才能活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吗?我是审判界的人,我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毁了青云门的每一个人,包括你在内。”   “……”   黑化值有了些许起伏,眼看要突破20%,又跌回了8%。   见状,秦鹤归便知道这样是没有办法逼他堕魔了,颓然松开手,转身离开地牢,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予柳荒年一个怜悯的眼神。   出了牢门,果然,叶城就在不远处,估计牢里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锁魂铃呢?”   “柳荒年说留给我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应该是在青云门。”   秦鹤归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你们好像要把他筋脉全废?”   叶城慢悠悠的笑道:“是啊——怎么,你想亲自动手?”   “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真的是把我恶心到了。”秦鹤归故意提高一点音量,坚决说道,“废除他筋脉还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不够,最好剥皮抽筋,做成人彘,尸体喂狗。”   “你真这么想?”   “当然,我恨不得他堕入畜牲道!”   他们就在牢门,说话柳荒年肯定听得见。秦鹤归继续硬着头皮道:“什么时候用刑?”   “就明天。”   “那好,我亲自动手。”   叶城有几分赞赏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清秀飘逸的人,行事手段竟然与他如出一辙,残酷冷冽。   “至于锁魂铃,我找个时间拿回来。”   秦鹤归完成了任务,强撑着回到审判界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刚刚关上门,整个人就虚脱了。   他根本不敢去看柳荒年的脸。   他害怕从他脸上再看到一丝眷恋一丝温柔,那双漆黑的眼眸,藏着太多的哀怨与悲伤,他好怕,只要他多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背叛了青云门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   尽快把柳荒年救出来,必须为他铺垫好后路。   我们终于一起堕落了,柳荒年。   秦鹤归抹掉眼角眼泪,轻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冷,也越来越轻,最后,笑声渐渐凐灭在沉闷的呜咽声中。   /   作者有话说:   再声明一次,请大家不要ky。穿书文都有一点点相似,毕竟套路是一样的。但是请大家尊重我的心血,每一部作品都是作者日夜撸出来的,喜欢看就不看,不喜欢看就闭嘴。   如果非要说我抄袭,直接拿调色盘过来,其他的就别逼逼了。   也不要在评论区说什么“哎呀,我觉得和某部作品好像啊”,最后又说“人家刚入这个圈子,真的不懂这句话是说你抄袭!人家的意思是题材好像啊!”   妈的,像不像个绿茶?   另外,本书即将上架,上架感言我就不写了,反正就是莫名其妙要收费了我也很懵逼。而且读者也就那几个人,我也不担心什么上架有些人就不看了。   爱我的还是会看,路人爱留不留。   考虑到大家都是学生,所以我会定期发粉包,尽量把剧情写的精简,少花你们的钱。 第61章 你最好把我玩死   黄瓜大师最近有些焦虑。   她把男主赶出了青云门,还放了那么多狠话,如果男主真的黑化了,还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至于秦鹤归,压根儿就是个不争气的,一天到晚浑浑噩噩,混吃等死,根本就没把系统放在眼里,嚣张的很。   审判界对男主的最终判定是废除筋骨,流放蛮荒,而蛮荒一带是人魔区域的划分,蛮荒就是魔族的大本营。   就算男主成为一个废人,只要丢到魔族老巢里,那肯定是分分钟堕魔,金手指一开,先把魔族管理的妥妥贴贴,反手就把青云门给吞并了。   “师父,大大大大大大事儿不好了!”   还是那名小弟子,还是同样的地点,七绝娘同样在喝茶。   七绝娘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无奈的放下茶杯,“怎么又大事不好了?”   “大师兄不见了!”   “噗!”   七绝娘一口茶还是喷涌而出,慌乱的擦了下嘴角,“他跑了?!”   “今早送饭的弟子没有在竹舍看见他,而且,而且青云门的结界被破坏了!”小弟子磕磕巴巴汇报最新情况,“刚刚我们安插在审判界的卧底说,昨晚在审判界看见过大师兄……”   七绝娘拧起眉头,“他去审判界做什么?又想让柳荒年越狱?!”   “不是……”   “恩?”   小弟子眼睛一闭,狠了狠心道:“探子来报,说让我们堤防着秦鹤归,他可能是审判界安插在青云门的卧底!”   “……”   这剧情越来越偏了。   老娘是原作者啊摔!为什么连我都看不懂剧情发展了!老娘什么时候设定过秦鹤归是卧底了!   “六爷!六爷你滚出来!”   【亲亲人家在的呢!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   七绝娘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狗屁设定?秦鹤归怎么又变成卧底了?他那个脑子像是能做卧底的人吗?去审判界也不知道伪装一下,生怕别人看不见他!”   六爷道:【亲亲不要生气呢!你不开心我们就补偿你好不好?要秘籍还是灵药?要外挂还是透视?】   “六爷你真好!”七绝娘瞬间变脸,铿锵有力道:“我要剧本!”   【咦,这个……】   七绝娘美目含泪,泫然欲泣道:“难道……难道我还不如一份剧本重要?”   【剧本能有你重要吗?来人,上剧本!】   叮的一声,空气中出现一本书,七绝娘破涕为笑,伸手接住,“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对不对?”   六爷:【爱你么么哒!】   七绝娘翻了两页剧本,才发现自己真的太低估公司的脑洞了,原来现在的剧情才走了三分之一。   刚刚看完,剧本就消散在空气中。   六爷小声道:【亲亲,剧本不能让你带走,公司有规定,不能让宿主知道剧本。但是就凭咱两这关系,肯定要给你看啊。】   七绝娘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立马渣了六爷,不耐烦的挥挥手,“得了,你退下,别跟我说话。”   【QAQ】   “卖萌也没用,快走!”   送走了六爷,七绝娘坐在大殿之上咬着手指甲,剧本上面说,还有两个隐藏角色没被发现,这两个角色是最后的反派,只要击败他们柳荒年就算是成功的称霸世界了。   妈的,到底是什么剧情?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配合秦鹤归逼迫柳荒年堕魔,如果男主就这样死在审判界,这个世界也会崩塌溃散,她们的任务自然就失败了。   七绝娘犹豫片刻,拂袖道:“来人,随我去一趟审判界。”   ……   另一边。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走进大牢里,直直走向柳荒年。   昨晚他下手太重,以至于柳荒年伤势不轻,脸色乌青苍白,虚弱如干枯稻草,轻轻一折就断了。   他被锁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胸口间是数十条鞭伤,气息很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断气了。   天知道秦鹤归是怎么样压抑住内心的惶恐,装作很冷酷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感受到有人的气息,柳荒年疲惫的看了他一眼,黯然的瞳孔倏然亮了起来,又瞬间熄灭了光彩,低声道:“我伤口愈合的很快,杀我,要刺心脏。”   “……”   “恨我吗。”秦鹤归忽然轻声问道。   “恨不了你。”柳荒年苦笑道:“我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   “那你还爱我吗?”   “……”   柳荒年依旧保持沉默,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疼得在叫嚣,就好像被人拆开,打了个粉碎,又重新拼接而成。   他静静的看着秦鹤归眸色偏淡的丹凤眼,清冷寡欲,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觉得很陌生,仿佛是仇恨厌恶,又好像是痛苦。   “也对,你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还喜欢我。”   秦鹤归面上尽是轻蔑之色,隔了一会儿,咬牙道:“像你这么弱的人,早就应该死了。”   柳荒年垂眼道:“你该庆幸我快死了,不然我这个变态总会把你绑回来,关起来,整日整夜操弄你,射进你的身体,让你怀上孩子。”   啪!   秦鹤归愤怒的甩了他一巴掌,苍白的脸上迅速浮起红肿的指痕,一缕鲜血顺着柳荒年的嘴角缓缓溢出。   他眼里似乎有怒火迸出,几乎要喷射而出,怒声道:“放肆!就你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敢肖想老子?!”   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样惹火柳荒年的,秦鹤归看见黑化值飙升到40%,还有隐隐增长之势。   柳荒年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直挂着凄凄惨惨的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甚是骇人,张了好几次口,最后颤声道:“秦鹤归,杀了我吧。”   何必呢……   为什么非要这样彼此折磨呢……   柳荒年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纠缠了,他的身子骨撑不了几天了,只想在死之前,脑子里还能保存一些他当年的风姿。   谁知秦鹤归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恶狠狠道:“想死?我偏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化值又涨了5%。   一瞬间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怅然若失。   柳荒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回去了,只淡淡的看着他,仿佛是老父亲被叛逆的儿子顶撞后那种宽容的表情,让秦鹤归简直是怒火中烧。   “秦鹤归,你最好把我玩死。”柳荒年在火光下看他半晌,凄凄一笑,声音很轻也很冷,“因为如果我没有死,我会亲手把你玩死。”   “呵,先等你能活着出去,再和我说这些话吧。”   秦鹤归看他良久,眼神清澈,一如当年初见的时候。只是时至如今,柳荒年不会再被这纯净的眼神吸引,当背叛和绝望占据了心房,当心动全盘化作怨恨,本来爱恨也就一线之隔,当初爱有多强烈,恨便也多强烈。   “如若我真的没有死,你可想过我会怎么样报复你?”他的嗓音寡冷,轻飘飘的,仿佛在梦境之中。   男主的情 色报复手段,小黑屋捆绑道具强 奸play。   男主的常规报复手段,人彘骨醉剥皮抽筋十大酷刑。   秦鹤归稳了稳心神,冷声道:“那我便废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柳荒年闭上眼,轻轻道:“其实你喜欢过我吧,一分钟,一秒钟,甚至于那么一瞬间。”   秦鹤归没有说话,取出一把轻盈如柳叶的小刀,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微光,刀刃凉如冰,花纹是隐隐微微的云纹。   这把匕首是叶城交给他的。   据说是绝世玄铁打造而成,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这把匕首,将会划破柳荒年的肌肤,挑断他的筋脉,切碎他的骨骼,把他从天才变成连废物都不如的垃圾。   秦鹤归只是把刀尖轻轻接触到柳荒年温热的肌肤,立马就划开一道细细的血痕,血珠隔了一会儿才从伤口出溢出。   这刀真的很锋利!用来切断皮骨,锋利到不会有血立刻流出,甚至一时间没有痛感,切口光滑平整。   柳荒年闭着眼睛,任由他挥刀指向自己的手腕处,仿佛只是虚晃而过,片刻,撕心裂肺的疼痛边从手腕处传递开。   仅仅只是一刀,就挑断了他的经脉,左手便已经算废了。   柳荒年额角暴起青筋,死死咬牙坚持不吭声,冷汗齐刷刷掉落。   秦鹤归手也颤抖起来,几欲跪倒在地,手只不过是稍稍触碰到刀锋,便被划破一道血痕,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点。   不行……必须冷静下来……   如果慌张了,手抖了,很可能会让柳荒年更加疼痛,还会要了他的性命。   他深吸好几口气,眼神痛苦,刀锋刮过白森森的骨骼,打磨骨茬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鲜血顺着柳荒年的手指啪塔啪塔落在地上,绽开血花。   又是一刀,割断了柳荒年强健有力的肌肉,在血肉里面搅拌,右手手腕处渗出浓腥的血。   秦鹤归加快手里的动作,手起刀落,柳荒年就好像任人宰割的鱼肉,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愣是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的手腕肌肤划破,露出红嫩的肉和细微的血管经脉。   “疼吗?”   “……”   “很疼吧。”   “……”   “记住这个疼。”   秦鹤归冷笑着又用同样的手法废掉他的双腿,仿佛蜻蜓点水,转眼间便割下他脚踝处的筋骨。   柳荒年体内暴涨的魔气翻涌,可惜经脉全断,无法运行灵力阻碍魔气蔓延,双眸变得通红,紧紧咬住的下唇变得血迹斑斑,牙印深深的凹陷进去。   满地的鲜血。   柳荒年眼前一黑,像是失去提线的傀儡,浑身无力的被钉在十字架上,彻底堕落。   秦鹤归眼泪早已经糊面,湿漉漉的打湿了散落的头发,看着少年全废的四肢和露出的白骨,颤巍巍的丢下匕首。   最后跪倒在地。 第62章 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双更)   七绝娘带着一堆小弟浩浩汤汤的赶到审判界,扬言要审判界交出秦鹤归。   叶城带着大军闻声而来,双方立在冰天雪地中大眼瞪小眼。   “执法者叶城,请您把我们的弟子交出来。”七绝娘硬邦邦的说道:“有人在审判界看见他了,还请您给个解释。”   叶城仿佛听见天大的笑话般冷笑道:“解释?你们青云门的弟子要跑,来我审判界要人,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   烟栀躲在姜然背后,扯着姜然的衣角,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愤愤然道:“你们,你们不仅欺负柳师兄,你们还想骗走大师兄!”   叶城冷冰冰的甩给她一记眼刀。   烟栀顿时没了脾气,委屈巴巴的咬住下唇往姜然背后缩,躲起来不敢看叶城。   七绝娘慢慢的笑起来,眨了眨眼睛,冷嘲热讽道:“这秦鹤归乃是我们青云门的大弟子,本尊未曾将他逐出师门,他就是青云门的人。你们审判界把人骗到这里来,居心何在?!”   叶城抚掌大笑,突然脸色一变,阴森森道:“七绝娘,你怕是误会了什么吧?秦鹤归明明是我们审判界的人,什么时间成你们青云门的人了?”   青云门弟子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大师兄真的背叛师门了!   七绝娘高声喝道:“胡说八道!”   叶城不甘示弱:“休要放肆!别以为你是青云掌门我就不敢动你!”   不行,我要冷静!   虽然叶城他又嚣张又得瑟,鼻孔朝天,户口本上面注定没有爹妈名字,但他依然是战胜过魔族大佬,带领人类渡过末法时期的将军,地位很高。   七绝娘深吸几口气,看了看叶城背后的弟子数量,再看看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如果打起架,青云门必输无疑。   还是先把战局稳定下来,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最好。   俗话说的好:能逼逼绝不动手,能嘴炮绝不上手。   更何况我们青云门练了那么久的快板相声,等的就是这一刻让天下人见识一下嘴炮大军祖安联盟,七绝娘刚刚露出一个求和的微笑,烟栀突然捡起一块石头,大叫一声,“呔!狗东西去死吧!”   那块石头被她软绵绵的丢出去,因为力气不够而且距离较远,只是打在叶城的脚尖上,毫无威慑力。   石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全场寂静。   叶城眯起眼睛,阴鸷的盯着她。   卧槽槽槽槽槽!!   烟栀你为什么动作这么快!老娘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你!!   七绝娘吓得差点吐魂,感觉自己只要张开嘴就会有一个扎着小辫子的青色魂魄从嘴里溜走。   烟栀以为今天青云门是来跟审判界宣战的,从出门就开始准备道具,就等着在关键时候弄死叶城这个坏蛋。   眼看师父和叶城要打起来了,她作为师父最暖心的小弟子,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开团了!   然而青云门集体呆若木鸡。   “师父,你们怎么不说话?”烟栀手里还有一块小石子,看那架势,是准备再给叶城扔过去。   姜然终于反应过来了,惨白着一张脸,按住她的手,颤声道:“姑奶奶,你怎么这么能闹!”   “啊?什么意思啊?不是要打架了吗?”   姜然哭笑不得:“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打架了?”   “???”   叶城铁青着脸,眼底似乎有怒火迸出,咬牙切齿道:“这就是你们青云门的礼仪?!”   箭在弩上,不得不发。   七绝娘冷冷嘲讽道:“小弟子顽皮,您作为执法者,不至于这么心胸狭隘吧。”   烟栀也知道自己是曲解了师父的意思,闯了大祸,吓得动也不敢动,生怕叶城一个不爽直接把她碎尸万段。   两方人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似乎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成为导火线,让战况熊熊燃烧。   七绝娘有些紧张,毕竟这里是人家审判界的地盘,在别人地盘上撒野自然是不太可能的。   就在双方将要打起来的那一刻,秦鹤归从审判界千千万万弟子中走出来,风神如玉,眉眼冷冽寡欲,似是掉进冰窟窿中,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场。   “不必争吵了。”   秦鹤归走到对峙中央,淡声道:“我乃审判界弟子,与你们青云门何干?”   他这句话顿时引爆全场,烟栀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大师兄!虽然你又讨厌又严厉,但是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不是被威胁了!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睛啊!!”   啊,竟然还能这样!   于是秦鹤归疯狂眨眼。   我是被逼的,我是无辜的,各位老铁快救我!   可青云门弟子跟集体眼瞎一样,面对秦鹤归跟眼睛痉挛似的眨眼愣是看不见,愤怒的攥紧拳头,质问秦鹤归为什么背叛师门。   不是!大哥们!   我眨眼了啊!我眨眼了!!你们倒是看我啊!卧槽你们他娘的看看我啊!   说好的我被威胁了就眨眨眼呢?   难道你们就只是说说而已吗!   叶城心情大好,朗声道:“他本来就是我们审判界的人,什么时候和你们青云门有关系了,真是笑话。他自己也说了,他是审判界弟子,你们明白吗?”   他又看向秦鹤归,笑道:“对吧?”   秦鹤归:“……对。”   但凡我的队友有点脑子,就知道我是被逼的了。但是炮灰的智商普遍低于人类平均智商水平线,而且还会传染。   所以连唯一一个看着正常的姜然都被他们的低智商给传染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跟那什么一样的队友。   烟栀冲过去,一巴掌就扇到秦鹤归脸上,眼里溢满了泪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不够喜欢你吗?他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是怎么样狠下心背叛他还加入了审判界?”   秦鹤归脸上火辣辣的疼起来,浮现鲜明的指印,眼神凶恶的捏住烟栀的手,用力之大,似乎要把她的骨头捏断。   烟栀错愕的看着他,眼底一片震惊。   “他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会和他在一起?”秦鹤归尖酸道:“和他在一起真的特别恶心,就是一个杂种。”   “你!”   烟栀气得双眼通红,“柳师兄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你这样的人!”   “老子瞎了眼才会和他在一起!”   烟栀眼泪潸然而下,嘴唇颤抖,“秦鹤归,你对得起他吗?你还是人吗?”   秦鹤归狠狠甩开她的手,厌恶的瞥她一眼,一副刻薄面相,“他自己傻,关我什么事?”   “够了!”   姜然突然出声,把烟栀拉回来,护在身后,神色倔强,“大师兄,路是自己选的,人是自己挑的,你现在觉得无所谓,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爱。”   ……   秦鹤归沉默半晌,对上她坚决的眼眸,忽然轻轻一笑:“你们回去吧,多说无益,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姜然静静的看他一眼,拉着烟栀就退回去了,从始至终没有再多看他一下。   叶城这下子应该满意了吧。   秦鹤归恍恍惚惚的想着,必须哄好叶城他才能串通黄瓜大师救柳荒年一命。就算别人不能理解他,觉得他狼心狗肺,那也不重要。因为黄瓜肯定明白,同样是穿书人,她一定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七绝娘从秦鹤归眼里看到深深的疲惫眷恋,无声的叹息,道:“既然你绝意背叛师门,那从今往后,青云门与你恩断义绝,你将会被写进青衣的反面例子中,我们青云门,与你势不两立!”   “请自便。”   七绝娘不再看他,又问叶城:“你们审判界挖墙脚这件事,我七绝娘记住了。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挖墙脚?”叶城咬文嚼字,轻蔑道:“明明是你们青云门抢人不成倒打一耙,怎么就成了我们审判界挖墙脚?简直不可理喻。”   七绝娘吃了焉,不愿再和他多理论,带着一群弟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莫名有些狼狈。   青云门的人刚走,叶城就意味深长的看着秦鹤归,突然扼住他的下巴,语气阴森,慢条斯理道:“你对审判界有那么忠心?”   秦鹤归面不改色,认真道:“如果您担心我背叛您,我可以立刻杀了青云门的弟子,以示忠心。”   “杀人到不必了。”   秦鹤归看着他的笑容,毛骨悚然,直觉有更不好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叶城道:“其实你这皮相还是有几分姿色的,难怪那小子肯为你神魂颠倒,连命都可以不要。”   “……”   “秦鹤归,你说你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您收养了我,教育了我,有养育之恩,不得不报!”秦鹤归说的一本正经,神色恳切,连他都快相信自己是真的想为审判界抛头颅洒热血了。   “吃了。”   叶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一枚黑色的、圆滚滚的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吗?”   系统叮了一声。   蓝色光屏出现在药丸旁边。   【名称:秋日霜】   【属性:剧毒】   【效果:服用者每半年必须服用一次解药,该解药必须混有喂毒者的血液,如果服用者没有服用解药将会万蚁噬心,血管爆裂而亡。】   【作用:保证主仆关系忠诚的最佳选择。】   秦鹤归脸霎那间就苍白了,恭恭敬敬道:“这是……秋日霜。”   “还算有点眼力。”叶城哼了一声,咬字清晰道:“你若是真的忠心于审判界,就把药吃了。只要你听话,我定然不会让你感受秋日霜的痛苦,如果你敢背叛我,呵呵,后果自负。”   后背渗出冷汗。   他肯定要背叛叶城的,一旦服用了这个药,那么他就会爆体而亡。更要命的是,复活的时候这个毒依旧会跟着自己,直到他全部寿命消耗殆尽。   就如同红颜白发,虽然复活了,可依然会如影随形。   “恩?不敢?”   柳荒年还等着自己救他。   不就是死吗?   柳荒年能为他做到,他也能为柳荒年做到。   秦鹤归闭上眼,想起柳荒年惨烈的神情和满地的鲜血,是自己拿起刀割断了他的筋骨,是自己划破了他的肌肤,是自己一步步将他逼到绝境。   妈的,拼了!   秦鹤归接过药丸,眼神复杂的看了几眼,狠了狠心,一口吞下 药丸。 第63章 化为灰烬   秦鹤归服用了秋日霜后,几欲呕吐,觉得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似是有人在揉捏内脏,拿银针狠狠刺进血肉,不停抽搐痉挛,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令人战栗的寒冷源源不断的从腹部蔓延,一点一点游走过四肢百骸,逐渐蜷缩成一团,咬紧牙关不发出呻吟。   好在叶城暂时放下戒心,让他体验了片刻秋日霜的痛苦后就给了他解药。   只不过服用了解药后,这毒依旧霸道的让他疼了一个时辰。   他忍着痛,走到大牢里,去看看柳荒年的伤势。   他昨天把柳荒年给废了,在柳荒年彻底堕魔之前,他都会是个半残疾的废物,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秦鹤归沉默的打开牢门,铁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浓烈的血腥味翻涌而来,柳荒年似乎还在昏迷,长卷的睫羽低垂,脸色苍白,透出死人一般的青紫,浑身上下都是肮脏的血迹,沉溺在黑暗中,不断下坠。   “……柳荒年?”   那人没有半点反应。   秦鹤归略微紧张,去打量他的伤势,果然已经开始化脓感染,露出阴森森的白骨。如果不是男主buff加上魔族体质,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男主好惨。   他又伸手摸了摸柳荒年的额头,却在触碰到的那一刻缩回来,指尖碰到的肌肤滚烫,看样子是发烧了。   指尖无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缓缓的抚过他即使昏死过去也紧锁的眉心,好像有浓浓的悲伤被锁在里面。   【黑化值:58%】   秦鹤归叹了口气,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男主的黑化值还是跟闹着玩似的,根本就不足以堕魔。   这种情况下,就算把他直接丢到魔族老巢他也堕不了魔啊。   这里是审判界,人多眼杂,秦鹤归也不敢有太过放肆的举动,只敢悄悄的把灵力大量渡给他柳荒年,保证他的心脉不受损。   柳荒年脸上冒出细小的汗珠,嘴唇终于有了一丝丝血色,不再像纸一样惨白。   接下来,就要看黄瓜大师什么时候过来支援他了。   秦鹤归给柳荒年渡完灵气后,给他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然后逃也似的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房间,刚刚一开门就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宽敞的屋子里,坐满了黑面神。   左边,七绝娘在喝茶,端着手中的茶盏,眼睫微垂,看不清楚眼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样子的情绪。   右边,姜然在泡茶,面容平静,好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很是自在。   前边,烟栀咬着手帕泪眼汪汪,跟一只被抛弃了小狗一般可怜兮兮,眼巴巴的凝视秦鹤归。   还有一大堆穿着青云门校服的弟子,大摇大摆的坐满了屋子,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一团黑压压的乌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门讨债的。   秦鹤归感觉心肌梗塞了,真他妈的说曹操曹操到。   我的妈呀!!!   这一群黑面神大哥谁啊!!!   姜然抬眼看她,放下茶杯,微笑道:“大师兄回来啦?”   秦鹤归捂着心口:“不是,你们咋在这里?”   姜然道:“师父说,你是有苦衷的,让我们先假意跟你闹掰,让审判界放低戒心,最后一起营救你。”   黄瓜,好兄弟!   果然读者和作者,绝逼是真爱。   秦鹤归对黄瓜大师那是肃然起敬,热泪盈眶,捂着嘴嘤嘤嘤的哭起来:“我就知道你们智商还能抢救一下!怎么会有人傻到连暗号都看不懂了!”   七绝娘放下杯子,温声道:“我们假意离开审判界,实则半路绕回来了,我想叶城也料不到我们这波操作。”   “来的正好。柳荒年快不行了,你们先想办法把他弄走,伤养好了再继续干他。”秦鹤归像是看见了曙光般激动道:“我把他筋脉断了,好像快凉了,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堕魔。”   周围人一脸懵。   大师兄把柳荒年的筋脉断了?为什么他还一副沾沾自喜的得瑟模样?   烟栀特别懵逼,连连打住:“等等大师兄,你在说啥?什么堕魔?什么断筋脉?你干了什么?”   “啊……不重要,反正你就只需要知道他快死了,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秦鹤归也是一时激动才口不择言,转念一想,如果人人都知道他的计划,再一个不小心让柳荒年知道了,那柳荒年更不可能堕魔了。   七绝娘看着周围的弟子们,不紧不慢道:“各位请放心,大师兄还是和我们统一战线,只是他有自己的任务。你们可以理解成,金牌卧底。”   “可是,可他不是审判界派来我们青云门的卧底吗?”烟栀眨巴着大眼睛,很迷茫。   “那他也可以二次叛变啊。”七绝娘理所当然道:“审判界养他几年?青云门又养他几年?他干吃我们青云门那么多饭那么多肉,凭什么免费给审判界打工?我养肥的猪凭什么送给审判界?”   秦鹤归:“我感觉受到了冒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种马文会变成耽美文,还从修仙文变成了悬疑文,最后还玩起了碟中谍,但这个狗屁剧情还是得走下去。   烟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估计脑子已经不清醒,只是故作高深道:“大师兄,是我们错怪你了。”   “……”   姜然道:“所以,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秦鹤归挠挠头,皱眉道:“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想好,审判界人多势众,牢狱更是重重守卫,想要把一个大活人带走,不太可能。”   “阵法。”七绝娘突然道。   秦鹤归愕然:“什么?”   “容岚会一种阵法,能够把人传走。”七绝娘慢慢道:“只是代价有些惨重。”   “什么代价?”   “施法者倾尽全部灵力,堵上半条命才能启用阵法。”七绝娘冷冷的补充道:“而且距离有限,不可能直接从审判界传送到青云门。”   秦鹤归蓦然沉默了。   烟栀想了半天,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师父,我愿意为柳师兄赌一次。”   闻言,姜然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秦鹤归心中一动,看着小姑娘单纯的脸庞,思绪翻涌。像是个长辈般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他是我的道侣,怎么会让你牺牲?”   “大师兄……”   烟栀傻呆呆的看着他。   “只要能把他弄出审判界就行,你们把他藏起来,疗伤。伤好的差不多了,再送回来。”   如果以柳荒年现在的身体状态被流放蛮荒,是绝对要死在那片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的。   姜然向来考虑周全,发现事情有很多遗漏,大师兄是准备以命换命了?   她蹙眉道:“那你呢?”   “恩?”   “你把柳师兄送走了,那你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你怎么在审判界生存?”   她的话一针见血,七绝娘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要秦鹤归代替柳荒年去死,只是大家都装傻,她选择了点破真相罢了。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许久,大家都没有说话,静的只有外面的风声时不时呼啸而过,和满天大雪交织在一起。   秦鹤归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一道弧月,很有少年人的开朗骄傲,抛去了嶙峋冷漠的外表,笑道:“我嘛……就在这里等他回来,我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可是青云门大师兄呀,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审判界打到?”   他自信的笑容安抚了忐忑的弟子们,但姜然毕竟是个明白人,又何尝不懂他的强颜欢笑,只得幽幽叹息。   烟栀一把抱住秦鹤归,像个小孩子一样,双眼放光:“大师兄,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么帅!”   “啊,我一直都很帅啊。”   “但是今天特别特别特别帅!”   现在他在烟栀眼里,就是为爱奋不顾身的英雄,自带金光buff,滤镜直接十级。   秦鹤归推推她的脸,都快贴在他脸上了,再这样下去他就当场绿了柳荒年了,好笑道:“我知道我很帅,但是做人要低调,你能不能放开我?”   “大师兄!”   “啊?”   烟栀难掩激动的踮起脚亲他脸一下,“我会替你照顾好柳师兄的!你放心的去吧!”   “???”   姐姐,我还没死呢你就慌着上位了!而且你倒是回头看你背后那个叫姜然的,她拔剑了啊喂!   姜然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无辜的!   秦鹤归生无可恋的推开她,扶额道:“别,我自己能照顾他,您的好意收下了,但是我觉得你身后那个黑面神应该很乐意接受你的照顾。”   姜然默默的把剑收起来了,在烟栀回头那一瞬间,绽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七绝娘打断几人的闹剧:“如果你意已绝,我便和容岚商议一下,争取明天就把阵法布好,早些时候把柳荒年救出来。”   秦鹤归愣了一下:“好。”   “到时候,你怎么收场?叶城发现柳荒年跑了,肯定要拿你泄气,你怎么办?”七绝娘问。   “他又杀不死我。”秦鹤归云淡风轻道:“大不了挨几鞭子被踹两脚,还能要我命不成?更何况他还有有求于我。”   “秦鹤归,你惹火烧身了。”七绝娘看着他洒脱的眼眸,忽然有种世事唏嘘的沧桑感,不久前这个人还信誓旦旦的说着不可能喜欢男主,转眼里已经爱的死去活来,没有人能够躲避真香定律。   秦鹤归一字一句道:“我愿,为他化为灰烬。” 第64章 营救男主活动   三日后。   七绝娘半夜潜入秦鹤归的房间,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张纸,得瑟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秦鹤归沉默半晌:“地形图还是秘籍?叶城小情人的情书还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   “恩?”   “其实是系统给的外挂。”   秦鹤归不可置否,“搞笑吧?就六爷那个小肚鸡肠,吝啬的很!它会给你外挂?”   七绝娘疑惑的看他几眼,“你在说什么呢。六爷可大方了,还经常给我唱歌哄我开心,对我特别好,不准你说它坏话。”   “???”   “呸!你就是嫉妒人家六爷的强大!你才是小肚鸡肠!”七绝娘依然记得当年秦鹤归叫她多喝热水的事情,觉得六爷比他强上太多倍了。   秦鹤归不与她多争辩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这垃圾系统坑惨了,吼道:“系统!系统你死出来!”   【儿子?叫你爸爸干什么?】   系统懒洋洋的答了一句。   然后七绝娘啊了一声,震惊道:“六爷,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六爷!”   系统看着美人掩面,瞬间慌的一批,觉得自己在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英雄形象崩塌了,怒道:【操!秦鹤归你坑我是不是!】   秦鹤归气极反笑:“我坑你?究竟是谁坑谁?”   七绝娘哭哭啼啼道:“六爷,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奶系小哥哥,你没素质,你还骂脏话,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亲亲对不起!秦哥对不起!】   秦鹤归第一次被系统道歉,简直是受宠若惊,瞠目结舌道:“六爷,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六爷!”   【QAQ亲亲不要难过,人家补偿你好不好啦?秘籍地图丹药攻略随便挑。】   七绝娘破涕为笑,娇声道:“恩,六爷果然还是六爷,人家不生你的气了。”   看见没秦鹤归,这才是哄女人的正确姿势,去你妈的多喝热水,连个系统都比你懂女孩子的心。   秦鹤归:“……那我呢?”   【滚。】   好一个干净利落的滚。   七绝娘又嘤嘤嘤起来,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六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凶……秦鹤归是我的好姐妹,你凶他就是凶人家,人家不想跟你说话了!”   秦鹤归:???   系统:???   于是系统咬牙切齿道:【亲爱的秦鹤归,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要什么补偿?】   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一身,“呃,给我来个外挂,最好是能让别人集体眼瞎的外挂。”   【没有。】   秦鹤归看了一眼七绝娘。   真正的戏精七绝娘立马捂着脸咿呀咿呀的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惨哦,眼泪不要钱的飙,一边哭还一边顽强的哭诉道:“六爷,连我好姐妹这么小一个愿望你都不愿意满足吗?这么久了我是自作多情了,我们就散了吧……”   【好好好!开开开!不就是个外挂吗!开,必须开!】   七绝娘眼泪瞬间收住了。   她嘟起嘴,娇滴滴道:“恩……至于人家的话,想要能治百病的丹药……”   【你不会要给柳荒年用吧?!】   “可是六爷,你也知道,男主他快要死掉了,人家好怕死人哦,你就不能帮帮我嘛?”   【给给给。】   秦鹤归现在特别鄙视系统,是那种想比划出国际手势怼在它并不存在的鼻孔上,然后往死里戳的鄙视。   六爷被七绝娘折磨的冷汗长流:【但是这个丹药对他的魔族体质不管用,最多帮他修复筋脉,而且生效很慢。这个药已经是最好的了,其它的对男主作用不大。】   能修复筋脉也不错,好歹柳荒年被流放后还能保护自己。   七绝娘微笑道:“嗯嗯,你最好了。”   秦鹤归突然想起自己也服了毒,趁着个时候连忙谄媚道:“六爷,其实人家也可以撒娇娇的,人家最喜欢你了,能不能给人家一份解百毒的丹药~”   六爷:【呕!】   “……”   差别对待,举报了。   秦鹤归老泪纵横,想也没想就向七绝娘发起求助,眼神示意:请求支援!   七绝娘才是拿到了戏精学院毕业证的大佬,惆怅道:“难道……我的姐妹你就不理会吗?呵呵……薄情寡义,冷酷无情,我不可能喜欢你的……”   系统欲哭无泪:【亲亲不是我不想给呢,最后一枚解百毒的丹药被另外一个世界的宿主取走了,现在上头也没有购进新丹药,毕竟穷你懂的……如今仓库空空如也了,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了啊。】   “那……那还有什么别的外挂吗?你觉得我用得上的。”   系统想了想:【你等下是不是要用那个传送阵?】   “啊,是的。”   【那个传送阵会让你功力全失,变成一个不会法术的普通人。】   “我才学会法术,这才几天啊,我都还没有用过就又要没了……”秦鹤归双眼一亮:“难道你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保我无事?”   【哦,并没有。】   “那你跟我说个屁。”   【但是我这里有一枚丹药,能让你在三个小时内,拥有最屌的力量,连黑化后的男主都不能一剑砍死你,要两剑。】   什么?居然能在黑化男主手里抗两剑!   秦鹤归:“别说了,就这个,我可以。”   系统忍疼把两枚丹药和盲人外挂交给他们了,并且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秦鹤归,除非是七绝娘小宝贝要求的。   七绝娘摊开那张纸:“喏,这就是传送阵的画法,你进入大牢内,用你自己的血在地上画出来,然后把柳荒年放进去。到了半夜三点左右,我和容岚在外界会启动阵法,你同时在牢狱内启动阵法,就可以把他传送出来了。”   “……不是,你确定这个阵法真的有用?一个圆圈加个五角星?就没了?这么简陋?”   好歹也得加上一些符文吧?一点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看上去就跟五毛钱特效一样,两字,垃圾。   七绝娘吐槽道:“……这个阵法很大的,如果加上符文,你他妈的会直接失血过多当场凉凉。而且这个是改编精简版,我专门找系统要的,就是害怕你一刀子下去自己没了。”   “怪不得说是外挂。”秦鹤归恍然大悟。   “废话,不然一个圈圈加个五角星怎么可能就是传送阵,容岚画的那个,你都不知道多复杂,画了整整三天呢。他画阵的时候,真的是血流成河,我都好怕他倒在地上死了。”   秦鹤归深情的看着黄瓜大师:“噢,黄瓜。”   黄瓜大师也深情的看着他:“噢,黑粉。”   “黄瓜,你真好。”   “黑粉,你真菜。”   于是秦鹤归就开始《革命之营救男主计划》,他,就是传说中的金牌卧底,令人闻风丧胆,身手矫捷,来去无踪。   虽然他在审判界有著名正言顺的地位,但叶城对他有防备之心,平日里总是会有人跟着他,只有到了晚上才松懈一些。   但大牢不同,从早到晚都有人值守,柳荒年的牢房还上了锁,门口那么多守卫,别说过去画一个那么大的阵法了,连牢狱都不可能靠近。   所以一个眼盲外挂,可以帮助秦鹤归更方便干自己的事情。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猫着身子贴着墙壁沿着暗道往大牢里走,刚走两步,就触动了机关,无数闪着寒光的利箭从隐藏的洞口里射出,吓得他屁滚料流,魂飞魄散。   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赶来。   系统看着这不争气的宿主,凭空召唤出一只猫,丢在石壁旁边。   【你走路就不能正常点?你现在有隐身没有人能看见你!求你不要去触碰到奇奇怪怪的机关!】   秦鹤归特尴尬,摸了摸鼻子,闷闷的恩了一声。   两名审判界弟子赶过来,看着满地的利箭,脸色大变:“有人触动了机关。”   “要不要禀告将军?”   “诶等等,那有只猫。”   那只猫也很迷茫啊,它原本在家里吃猫粮,吃到一半突然换了个场景,阴森森的,搞得它一个猫头两个大。   其中一名弟子舒了口气,抹了把虚汗,叹道:“还好虚惊一场。应该是这只猫不小心碰到了。”   秦鹤归静静的站在他们面前,见他们面不改色的收拾残局,才明白了,真的集体眼瞎!没有人能看见他!   老子现在无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鹤归大摇大摆的往大牢深处走去,还直接顺走了守卫的钥匙,悄无声息的打开大门,走到柳荒年身边。   柳荒年最近状态好了一点,但还是很虚弱,几乎没有睁开眼的力气,整日整夜的昏睡。   忽然想起最开始见到他的情景。   两个人针锋相对,打打闹闹却很开心,在桃花源中,这人,究竟是瞧上了他什么,才会这么喜欢他?   只是今日一别,恐怕再见时,就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秦鹤归仗着没有人能看见自己,忐忑的靠近柳荒年,冷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停在他紧锁的眉心上。   再往下滑。   所触碰到的肌肤光滑细腻。   秦鹤归突然轻笑一声,想着这孩子不会是吃德芙长大的吧,真的有这么丝滑吗?   他轻轻的亲了一下少年淡色的唇,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柳荒年伤势太重,秦鹤归动作又很轻,他被偷亲了一下居然毫无反应,仍旧跟个死人一样没动静。   秦鹤归拿出叶城送给他的那把匕首。   然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滴在地上,秦鹤归忍着剧痛快速画好阵法,等到半夜三点的时候,直接念起咒语,阿巴阿巴一通乱念。   阵法也很给力,突然冒出一阵刺眼的白光,等秦鹤归回过神去看的时候,柳荒年就已经不见了。   他无声的看着阵法,然后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第65章 鬼知道这是什么剧情   柳荒年清醒的时候,窗外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野鸟,和春日的阳光纠缠交织,遨游在碧蓝如洗的天际之上。   他有些恍惚的动了动手指,却像是经历了无数折磨,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使不上半点力气。   有些疲惫的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秦鹤归冷酷的表情,像是看待杀父仇人一般的厌恶自己,能狠下心亲手断他的筋,磨他的骨。   这里又是哪里?   不是青云门,也不是审判界,看构造倒像是个远离俗世的村子……   “你醒啦?”   一个娇俏的女声出现在耳边,带着一丝惊喜,柳荒年努力抬眼去看她,只见一名身着素衣,大眼睛的姑娘坐在床边,支着下巴一动不动的凝视自己。   不认识。   柳荒年戒备的望了她一眼,神经绷得很紧,声音沙哑苦涩,断断续续道:“你,是谁?”   大眼睛姑娘噗嗤的笑出声,“我叫李笑笑,你叫我笑笑就好啦。”   “……”   李笑笑道:“我在河边洗衣服,结果看见你躺在河岸,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对了,你手上脚上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当然治不好。   这是挑筋断骨,又不是简单的皮肉伤,怎么可能治得好。而且自己身上本来就有病,随时都可能断气。   “你在河边捡到我?”   李笑笑点点头,狐疑道:“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呀?你身上有好多好多伤,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   柳荒年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已经包扎好了,他现在就像个木乃伊,裹满了绷带,动弹不得。   他明明在审判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边,还被她捡到了?   依照审判界睚眦必报的脾气,他不可能被赦免,而且秦鹤归还对他恨之入骨,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了审判界?   柳荒年疼得脑子都快裂开了,冷声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李笑笑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给这里取名叫风铃村。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这里没有其他人?”   李笑笑苦恼的托着腮,百无聊赖道:“对啊,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别人,上次我见到你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个姑娘也很奇怪。   柳荒年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浑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他稍稍一动,伤口就裂开了,鲜血从雪白的布料中透出来。   他皱起眉头,咬牙坚持。   “喂喂喂!别乱动啊!你想死吗!”   李笑笑忙不迭的按住他的肩膀,有些生气道:“哥哥,你的伤真的很严重,你就不能安心的养伤吗?”   柳荒年喘了一口气,觉得那种力不从心的窒息感又翻涌上来,只得乖乖的躺下,闷声道:“那个……谢谢你救我。”   李笑笑嘿嘿一笑:“助人为乐是我的天性!”   “……等我伤口好一点了,我就会离开,不给你添麻烦。”柳荒年已经无力再去处理人际关系了,只是如同一滩烂泥或者一湖死水,静静的等待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啊?”李笑笑叉腰道:“喂,我可是救了你诶,你怎么可以不报答我就走了!”   柳荒年苦笑道:“姑娘,我也想报答你,可我随时都可能病发身亡,又身无分文,该如何报答你?”   他的字里行间有着深深的厌世,自暴自弃的放纵自己堕落。   李笑笑气得跺脚,小脸皱在一起,像个苦大仇深的老太婆,“呸呸呸!你就知道咒自己死!就不能活的乐观一点吗!”   “……”   柳荒年看她那个神色,又想起了秦鹤归,那些藏在心底的悲伤,像是得了春雨滋润的幼苗,疯狂生长蔓延,根系刺进血管,迅速占据每一寸细微的神经。   他只是沉默,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外表看起来坚硬无比,实则内部早就已经被挖空,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笑笑霸道的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没有允许你死你就不准死!而且你必须报答我,我要你剩下的所有时间都陪我玩!”   柳荒年垂眼:“我帮不了你什么。”   “那你也得陪着我!”   柳荒年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似有黑色浪潮翻涌,而后疲惫的闭眼,再不说话。   ……   “秦鹤归,你倒是真的胆子大,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把人放走了还敢留在审判界。怎么,你是拿定了主意要替他受死?”   叶城愤怒的踹了他一脚,秦鹤归无力抵抗,狠狠撞到墙上,又猛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染红了胸前衣襟。   “我是该夸你演技好还是该夸你重情义?”叶城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死死捏住他的颈骨,把人提起来,恨不得就这样掐死他。   “传说阵这种自杀式的阵法你也敢用,你是觉得就算你功力全失我也奈何不了你?”叶城咬牙切齿的加重手上力道,“你这人也真是搞笑,你觉得你断了他的筋骨,他还会喜欢你吗?痴人说梦。”   秦鹤归艰难道:“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要锁魂铃!”   听到锁魂铃,叶城的力道就松了一些。   毕竟一个柳荒年,他还不放在眼里。他的目的只是锁魂铃,柳荒年只是顺便收拾一下,到底死不死他并不在乎。   “秦鹤归,你认为本尊不敢杀你?”   秦鹤归喘气道:“我服了毒,你还害怕我死不了吗?”   “……”   叶城阴鸷的盯着他,慢条斯理的松开手,冷冰冰道:“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我只是想让他多活几天。”秦鹤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扶着墙才勉强站稳:“我,给你们锁魂铃。你们让我亲自动手,我会把他丢进蛮荒,他能不能活着出来,全看造化。”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服了毒,解药只有你有,我不可能逃,逃走了我也会死。”秦鹤归纤细的手指紧紧抠着墙壁,一字一句道:“这笔交易,做不做?”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他逃走?”   “他就算逃走了,你们也会追杀他。倒不如求个痛快,如果能从蛮荒活着出来,你们也就没有理由追杀他了。”   蛮荒乃是人魔都忌讳的凶地,当年人魔大战就是在蛮荒,死伤无数,尸骨堆积成山。   别说柳荒年一个筑基期的小弟子了,就算是叶城也无法从蛮荒活着出来。   这秦鹤归倒真是天真。   叶城颇为戏谑的挑眉看他,“你好像在想方设法拉低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我猜猜,你希望他恨你?”   “……”   秦鹤归冷冷道:“这与你无关。”   “我有权利,把我们今天的对话告诉他,让他知道事情真相。”叶城冷笑。   “他不会信你的。”   叶城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轻飘飘道:“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秦鹤归直觉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喝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叶城阴戾的勾起嘴角,答非所问:“许久没去青云门了,今天天气正好,便去青云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   “既然你敢留下来,我定然不能辜负你的好意。”叶城轻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脸,“祝你在牢狱中,玩的愉快。”   他甩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大牢门被缓缓关上,铁链发出沉重的碰撞声。秦鹤归叹了口气,听见叶城在外面说了一句“教他怎么样当条走狗,别玩死了就行。”   随后就有两个人人走了进来。   秦鹤归神经绷紧,看着对方手里的各种刑具,浑身一颤,还得装出荆轲刺秦王那种虽败犹荣的豪迈感。   当年我捅了男主几刀,现在我就要挨几刀。   我太难了。   我真的太难了。   秦鹤归看着对方提着刀走过来了,伸手阻挠他们进一步靠近自己,“兄弟!且慢!”   那两人还真就停下来了。   “叶城叫你们干什么啊?”   一人答:“还能干啥啊,当然是揍你啊。我们这群小弟子只能天天抽人打人踹人,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坐下来唠唠嗑怎么样?”   “噢,不行。”   “……”   为什么这个反派不说废话?   秦鹤归生无可恋道:“你们真的舍得打我?我不好看吗?我这么娇弱你们也下得去手?”   “兄弟,不是人人都喜欢男的。”一个人有些好笑的打断他的话,“放心吧,我们会下手轻一些的,保证不会死。”   秦鹤归沉默半晌,“我自己来。”   然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板砖,想也没想就往自己脑袋上一拍,就昏了。 第66章 李笑笑   一个月后。   柳荒年发现自己断掉的筋脉奇迹般重新连接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会隐隐作痛,但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了。   只是那些疤痕,像是某种印记一般留在身上,众横交错,盘踞在皮肉上,每每看过去都很狰狞。   随着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李笑笑就开始缠着他闹,柳荒年拿她没办法,只能忍耐的陪着她玩。   在听她说话的时候,可以暂时忘掉秦鹤归,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有一次李笑笑突然伸出手,指尖在他胸口的地方点了点,贱兮兮的笑道:“你信不信我会读心术?”   柳荒年一挑眉头,好笑道:“信。我的心在说什么?”   “我听见你的心脏说,你心里有个人。”   心跳猛然加快,柳荒年静静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掩下慌张,轻声道:“它还说什么了?”   “它说,那个人不爱你。”   “……他的确不爱我。”   柳荒年垂下眼,因为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连带着嘴唇都是触目惊心的透明,形销骨立,像是一截干枯了的木头。   李笑笑啊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得苦恼道:“你怎么知道她不爱你?”   “我的伤,是他亲自动的手。”柳荒年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敛了敛衣领,手腕处的关节便有细微的疼痛。   “啊?她怎么下得去手?”李笑笑大吃一惊,根本不敢相信那么多血淋淋伤会出自柳荒年心上人之手,不免八卦道:“她是谁啊?很漂亮吗?你和她在一起没有?你怪不怪她啊?”   “他,很好看。”   柳荒年低声道:“我和他在一起过,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就散了。”   李笑笑似乎对他的心上人很感兴趣,不停的追问原因,柳荒年眉眼越来越冷,到最后只肯摇头或点头。   “哥哥,你眼睛红了。”李笑笑突然这样说。   柳荒年回过神,慌张的摸了一下眼睛,果然摸到些许湿润,苦笑两声,“抱歉。”   “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不怪她吗?”李笑笑搞不明白,既然那个女人伤他伤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还要笑着原谅。   “我没有办法恨他。”   “怎么会没有办法恨她?”   “等你真正的爱一个人,你就明白了。”   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让你红了眼眶,你却还笑着原谅。   因为你舍不得他难过。   因为你舍不得他皱眉。   因为你舍不得他离开。   其实柳荒年已经不能很清晰的在脑海里勾勒秦鹤归的脸了,他只是记得秦鹤归冷冽的眼睛,蕴藏了太多秘密。   柳荒年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是故意要伤我的。我认为他是被迫无奈的,我能逃出来,并且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为她说话啊?”   “我以前,只是破了点皮,他都很心疼我,会为我跋山涉水,搞得他自己狼狈不堪,险些丧命,就为了采两株草药给我敷。”   他还是记得在桃花源里面的秦鹤归,明明什么都不会,偏偏要装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嚣张姿态,其实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荒年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但她是真的把你往死里打。”   “……”   柳荒年不自在的低头去看了看手腕上丑陋的疤痕,像是一条巨大粗长的蜈蚣盘旋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扎眼。   秦鹤归这么傻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杀人的念头……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不能就这样怀疑秦鹤归。   隔了很久,柳荒年怅然若失的把手隐藏在衣袖下,淡声道:“我相信他。”   “你啊你,活该被骗。”   李笑笑跺跺脚,双手抱胸道:“我觉得吧,世人就是很奇怪。喜欢的人得不到,得到了不珍惜,在一起时怀疑,失去了怀念,怀念的想相见,相见的又恨晚。终其一生,满是遗憾。”   “笑笑。”   “恩?”   “谢谢你听我讲这些事。”   ……   审判界。   【男主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鹤归恩了一声,缓缓道:“他在幻境里过得怎么样?”   【哎呀呀,他跟李笑笑那叫一个快活似神仙,卿卿我我,我经常看见他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李笑笑呢。】   “是吗?”   系统随口道:【当然啊,我估摸着两个人都快搞上床了。】   秦鹤归没有回应六爷的话,伸手从牢狱中的窗口处接住一缕微凉的阳光,好半天才轻声道:“真好。”   自从柳荒年离开审判界后,七绝娘直接把他送进了一个可以制造幻境的神器中,他这一个月便在幻境中,与一个虚假角色相处。   李笑笑。   应该是他喜欢的类型吧。   活泼开朗,长的又乖。   这样的女孩子陪着他,他肯定很开心。毕竟李笑笑不会打他骂他,也不会不家务活都扔给他做,更不会像自己这样对他拔刀相向,无理取闹。   比自己要好上太多。   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孩子。   秦鹤归慢慢勾起嘴角,神情异常疲倦的靠着墙角缩成一团。过去所有的理性,坚强,洒脱,都在重重折磨中溃不成军。   他以为自己可以笑着接受柳荒年和别人在一起。   可他只是听见系统这么一说,心就疼得好像要裂开。原来心疼的感觉是这般,可以瞬间如烈火般燎原,所过之处皆是狼藉。   “六爷……”   【怎么?】   “你说我把他逼到堕魔了,他还会在心里给我留位置吗?”   【傻 逼才会。】   “他堕魔后,我和他是不是就没可能了,他就会和别的人在一起,然后恨我入骨……”   【就是这样。】   “呵呵……”   秦鹤归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惨然一笑,内心不断地被疼痛拉扯着,眼睛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以我啊,一点都不想他堕魔。我宁愿他永远都这么弱,他给我做饭就好,我可以保护他。”   【……】   系统也沉默了。   【他不堕魔,就会死。而且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他转,他必须强大起来,魔族血脉如果打通了,他就会成为王者。如果没有打通,他连金丹期都突破不了,还会爆体而亡。】   “我知道……”   只是你明白那种把爱人一步步推开,变得渐远渐行,直到反目成仇的滋味吗?   系统不过一堆数据,它的任务就是让剧情变得更加狗血,这样才会有所谓的收视率,所谓的观众读者才会买账。   身为剧中人,却痛彻心扉。   秦鹤归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面如死灰:“你通知一下七绝娘吧,我马上过去接柳荒年出来。”   【X信发送中。】   【对方已接收消息。】   【对方回复:幻境入口正在打开,我建议你赶快过来,再这样下去柳荒年就出轨了。】   秦鹤归沉思片刻,咬牙道:“六爷,可以解除时间静止了。”   【任务继续。】   秦鹤归对牢狱外面的弟子招了招手:“喂,兄弟,告诉一下你们老大,我要去把柳荒年捉回来!”   那小弟子瞅他两眼,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找叶城了。   不多时,叶城闻声而来,看着他,声音低而沉稳,冷笑道:“锁魂铃呢?”   “在青云门,我回去把柳荒年接回来。”   秦鹤归镇定道:“回来后,我会把他送到蛮荒,然后就把锁魂铃交给你。”   “……”   这人身上还有秋日霜,如果逃跑,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叶城道:“你说说,你为他做到背叛师门,又来我审判界放肆,挨了那么酷刑,值得吗?”   见过傻 逼,没见过比秦鹤归更傻 逼的。   他干这种自相矛盾的傻 逼事儿,一边捅那小子刀子,一边又悄悄的保护他,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装作一副老子不可能爱你的模样。   注定单身。   秦鹤归冷冷道:“关你屁事。”   “伶牙俐齿的小东西。”叶城扼住他的下巴,微笑道:“我劝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我会派人跟着你。如果你敢逃跑,我会让他们立刻诛杀你们。”   “明白。”   于是秦鹤归身后跟着几十个审判界弟子,十分狼狈的回到青云门。   刚刚走到青云门的九九八十一阶梯前,七绝娘就把他拦下了,把一个东西推到他手里,悄声道:“锁魂铃。”   “谢了。他人呢?”秦鹤归握紧锁魂铃,这可是男主的金手指,交给了叶城会不会闹出什么更可怕的大事?   “还在幻境里。”   “带我去。”   他刚刚步入青云门,审判界的人也跟着要进去。   谁知七绝娘拦他们,冷眼相待:“青云门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就劳烦各位在这里等一下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青云门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要打架是不是?来人,抄家伙!”   随着七绝娘一声令下,无数的青云弟子从山巅上跑下来,有的手里拿着锅碗瓢盆,有的牵着女朋友的手打着哈欠睡眼朦胧,有的一边提裤头一边飞奔。   这就是青云精神,有求必应。   “要干架是不是。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七绝娘得意道。   审判界弟子面面相觑,又不敢跟七绝娘动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鹤归扬长而去。 第67章 我爱你,只是你不知道   秦鹤归走进阵法中。   一阵刺眼的蓝光闪过,待到睁眼时,已经传送到风铃村了。   这个幻境做的很逼真,走风声,云脚声,风绕过暗绿树梢,发出的沙沙声,惟妙惟肖。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座简朴的木屋前,恍然间生出一种重回桃花源的熟悉感。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是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村子,然后走到木屋前,木屋里关着男主和男主的后宫。   几乎是一模一样。   秦鹤归站在木屋不远处,沉默的通过窗户看向看向屋内。   柳荒年侧着身子坐在书案旁,眉眼弯弯,眼底满是温柔缱绻的笑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那个叫李笑笑的女孩。   那么专注那么宠溺的眼神。   秦鹤归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没了进入木屋的勇气,手指死死捏在百纵剑剑柄上,用力过大,骨节都变得青白。   “她以前还干过这种事情啊?”李笑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哪有人动不动就抱大腿求饶啊哈哈哈哈哈!”   柳荒年笑着点点头:“他之前鬼点子特别多,有时候我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还干过什么啊?”   柳荒年想了想,闷闷笑道:“有一次他跟别人打架,他打赢了,结果一个人躲起来哭半天。”   “她打架打赢了还哭?”   “被那群人偷袭了,受了伤。他好像很怕疼。”   “……等等,她到底是男的女的?怎么又是撩妹又是卧槽又是打架的?”李笑笑越听越不对劲,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荒年言简意赅道:“男的。”   李笑笑不笑了。   “难过下手那么狠。我还以为真有女人力大如牛,砍人跟疯狗一样。”李笑笑咋舌道。   柳荒年无奈的摇摇头,只要提起在桃花源里的秦鹤归,他就会满眼温柔,认真眷念且暧昧。   傻子都看得出来,柳荒年是打心眼里喜欢那个男生。   李笑笑伸出小手戳了戳他的脸,“你这么喜欢他,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你的。”   “谢谢。”   两个人相视一笑。   秦鹤归第一次理解到电视剧里恶毒女配看见男主女主撒狗粮时的心情,简直是妒火中烧,竟然真的萌生出要冲进去给柳荒年两巴掌的念头。   你还笑!   你笑个几把笑!   秦鹤归咬牙切齿,刚想踹开门把柳荒年压在身下宣泄愤怒,在他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牙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有主了。   可是突然想起来,他现在和柳荒年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非要扯上关系,就是仇人。   想到这里,秦鹤归难过的站在门外,失望的看着少年清秀的侧脸,怅然若失。   李笑笑突然伸手抱住柳荒年的腰,脸埋在他胸膛上,低声道:“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   柳荒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浅笑道:“我答应过他,只喜欢他一个。就是他不喜欢我了,我也要遵守诺言。”   只是这个情景落到秦鹤归眼里,就好像一对恋人相拥,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荒年终于不喜欢他了。   突然,柳荒年心有灵犀般转头看过窗外,霎时瞪大了眼,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敢僵硬的盯着他,喃喃道:   “秦鹤归……”   “啊?”   李笑笑松开手,扭头也看过去,“哎,他是谁啊?”   “笑笑,躲起来。”   柳荒年已经没有办法对秦鹤归毫无防备了,他和记忆里的秦鹤归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青年负剑立在哪处,绿树成荫,光线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下暗绿的阴影。   他眼神冰冷,仿佛四周空气都凝结成冰。   四目相对,一个防备警戒,一个冷冽如寒泉。秦鹤归也没想到再相见时会是这番风景,躲也躲不掉了,只得无声苦笑,提着剑走进木屋。   柳荒年下意识把李笑笑护在身后,死死的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毒蝎子,不得不防。   你以前都是这样保护我的。   秦鹤归稳住心神,冷冷开口道:“你倒真是会躲。”   柳荒年一声不吭,只是挡在李笑笑面前,从他眼睛里找不到半点当年的温情。   “她是谁?”秦鹤归阴鸷的看向李笑笑,“新欢?”   “与你无关。”柳荒年语气生硬,脸色铁青,“你想做什么?”   “看来是新欢了。”秦鹤归慢条斯理的提起剑,剑神闪着寒光,指向柳荒年喉结处,“我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秦鹤归!”柳荒年面如死灰,竟有几分哭腔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   秦鹤归又何尝不累,疲惫道:“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要我的命?”   秦鹤归一言不发,突然手上发力,百纵剑狠狠刺向他的心口!   柳荒年躲也不躲,目光忽然变得柔情似水,不仅没有因为死亡而惧怕,反而有一种解脱感。   你要我的命,我给你便是。   谁知这时候笑笑猛地扑到他身上!   秦鹤归一剑刺穿她的后背!   “笑笑!”   柳荒年惊慌的拥住她,只见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伤口处喷涌而出,像是开关损坏的水龙头,一会儿便染红了衣襟。   笑笑瞳孔渐渐失去焦距,茫然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力开口。   柳荒年看起来很悲伤的模样,眼底的崩溃都那么明显,无声的痛哭起来。   ……   黑化值68%。   黑化值79%   黑化值99%   百纵剑上面沾满了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   李笑笑死了,他就会恨死自己吧。   柳荒年抱着少女逐渐冰冷的身躯,哭得像是个迷路的孩子,歇斯底里的发泄情绪。   虽说是个虚拟角色,可秦鹤归杀了她依旧会有负罪感,那些鲜血如狼似虎的钻入眼睛,恶心感翻涌上来。   过了很久,柳荒年发疯般向秦鹤归扑过去!   秦鹤归被他狠狠揍了一拳,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根本抵不住这一击,直接飞出去!撞到一片桌凳,哗啦啦一阵乱响,最后摔倒在地面,吐出一口血。   柳荒年虽然受了重伤,可好歹灵气护体,力气不管怎样都比寻常人大的多。   而秦鹤归却是法力全失,没了灵气护体,又在审判界被关了一个月,日日夜夜酷刑伺候,身体更是脆弱如枯叶。   他艰难的爬起来,柳荒年又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顺势夺过百纵剑,剑尖抵在他的心脏出。   时间都好像静止在这一刻。   柳荒年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剑尖便在秦鹤归心口出晃动,他紧紧咬住牙关,几乎是泪流满面。   再用力一点,就可以为笑笑报仇了。   只需要再用力一点,秦鹤归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如果用力一点,他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恋人。   可为什么还是下不去手,他已经不是他了,是他杀了笑笑,上一秒笑笑还在和自己闹,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秦鹤归啊!   秦鹤归看着抵在心口处的剑尖,觉得他就这样一剑刺下来也挺好,算是断了他对他的情念,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可柳荒年没有再用力。   眼泪顺着他消瘦的脸庞滑落,落到秦鹤归脸上,两个人的眼泪交杂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眼泪。   【嘀!男主黑化值已达到99.99%!请及时送往蛮荒!】   “秦鹤归……你恨我,你可以打我你可以骂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就算你要我去死我也会听你的话。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柳荒年沙哑哭道:“你当初不喜欢我,你就不该对我好,你就不该给我希望!”   不是的。   我喜欢你。   我不想你死。   笑笑她没有死,她根本就不存在,她是个幻象,只要重启幻境她就会复活。   秦鹤归闭上眼,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大海中,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愿溺死在深海之中   “笑笑还是个孩子啊,她今年才十六岁啊!秦鹤归,你怎么也下得去手!你怎么……下得去手……”   修仙人的反应速度极快,只要秦鹤归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刺伤笑笑前收回剑,但他没有!他选择了杀死笑笑!   “我不是铜墙铁骨,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秦鹤归,它也会疼啊。”柳荒年眼圈红肿,颓废的丢下剑,自嘲笑道:“可笑的是,事到如今,我居然还是舍不得杀你……”   “柳荒年……”   “恨我吗?”   柳荒年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最开始的秦鹤归,不就是个鲜廉寡耻的小人吗?他在牢狱中做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却还傻 逼兮兮的相信他是被逼的!   如果他早一点看清秦鹤归的真实面目,笑笑就不会死。   柳荒年眼底布满血丝,一字一句道:“恨。”   “那你就恨我吧。”秦鹤归苦笑道:“你不该爱上我这种人的,我胆小懦弱,我自私自利,你喜欢我就是你活该。”   “是!我从头到尾就不该喜欢你!”柳荒年字字诛心,几乎快把秦鹤归逼疯了。   【警报!警报!男主黑化值过高!请立刻送往蛮荒!】   柳荒年激动的想说什么,突然闷哼一声,直挺挺的在秦鹤归身上,失去意识。   看来是病发了。   秦鹤归心如死水,颤巍巍的伸手抚摸他光滑的脸庞,感受这最后的温存。   “柳荒年,我爱你,只是你不知道。” 第68章 堕魔   秦鹤归抱着柳荒年从阵法里走出来。   七绝娘心急如焚的迎上去,看着惨遭公主抱的男主,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   估计柳荒年做梦都会被气醒吧。   “他这是?”   “病发了。”   七绝娘问道:“黑化值怎么样了?李笑笑杀了吗?”   秦鹤归紧紧抿着唇,眼神专注深沉的看着少年昏睡的眼睑,好半天才郁郁道:“黑化值够了。李笑笑死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不至于死在蛮荒。现在就差让他堕魔了。”   秦鹤归轻描淡写,像是在述说今天天气真好般敷衍:“然后去找叶城拼命。”   他冷白的左脸有些红肿,仔细一看竟然擦破了皮,七绝娘愣了愣,轻声道:“你脸上的伤,他打的?”   “恩。”   “你们两个打架了?”七绝娘震惊道:“你怎么能跟他打架?幸亏男主昏过去了,不然就你这个身体状态,你跟他打架你必死无疑啊!”   秦鹤归感觉心脏又疼又酸,又涩又涨。轻蔑一笑,冷声道:“我杀了他心上人,他当然要揍我。”   “……”   “我发现人真的不能立flag,真香定律谁也躲不过。”秦鹤归眷恋的吻上柳荒年光洁雪白的额角,“我以为我不会喜欢他,可当我我发现我喜欢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堕魔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无所谓,他要是不爱我了,我就死缠烂打,要杀要剐随他便,但我就赖着不走。他反感也好,厌恶也罢,反正我就阴魂不散,让他到死都记得我。”   “……”   你就是仗着自己脸皮厚,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黄瓜,他在蛮荒,要呆多久才能出来?”   “啊?我想想,好像是三年。”   “三年?”   秦鹤归蹙着眉头,不太高兴:“蛮荒里有没有什么姑娘啊?你别告诉我蛮荒那旮瘩都有各种妹子。”   七绝娘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应该、大概、或许、可能没有吧……”   “到底有没有?!”   “有!”七绝娘眼睛一闭,豁出去了。   “操他妈的,老子必须把那玩意儿给他割了。”秦鹤归咬牙切齿道:“才短短几天他就瞧上了新妹子,让他和那群花枝招展的魔族妹子呆一起三年,别说给我戴绿帽子了,估计连孩子都给我准备好了!”   简直头顶上有呼伦贝尔大草原。   喜羊羊已经在头顶上蹦迪并且建立了羊羊村。   “啊?”   秦鹤归把柳荒年抱得更紧,“他要是敢渣我,我就割了他。”   “你想干嘛?”   “要不然我先给他割了再把他推进蛮荒深渊吧。”秦鹤归有了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阴森森道:“你说他这么渣,要那玩意儿干什么?我这是为民除害,共造和谐地球。”   “你以后不会有性福的。”   “老子宁愿把他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是我的东西,就不能给别人碰。”   七绝娘咋舌道:“哇,我才发现你这个人占有欲好强!这种马文男主你不让他碰女人,你在想屁吃吧!”   “他要是敢给我戴颜色帽子,我一定会让他感受一下蛋碎的酸爽。”   “我突然感觉男主他好惨。”   秦鹤归冷冷道:“他给我戴帽子还有理了?”   “被你喜欢上的人,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柳荒年做梦都希望你喜欢他,结果你好不容易喜欢他了吧,第一反应居然是把他好兄弟给割了!!”   秦鹤归道:“他一个受要那玩意儿干嘛。”   七绝娘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嘲讽道:“你是真的在想屁吃。”   ……   柳荒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蛮荒一带,遍地黄沙,干燥炎热的风卷袭沙子扑进眼睛,寸草不生。   蛮荒。   人魔地界分界处。   而蛮荒深渊则是被誉为绝境的死亡之地,从古至今,只有传说中的末法时期的玉面将军从中活着出来,其它人刚刚落进蛮荒深渊便被腐蚀殆尽。   “柳荒年,原青云门弟子,在仙剑大会中故意杀人,屡教不改,挟持人质逃亡,后再次勾结外界逃离审判界,今日捉拿归案,立刻流蛮荒!”   一个尖细的嗓音像是铜锣般响起。   柳荒年回过神,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皆是审判界弟子,叶城站在最前方,嘴角带笑,居高临下的凝视他。   叶城冷笑道:“柳荒年,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恨意翻涌而来,柳荒年语气寒意凛冽:“叶城,如果我今日未死,顶与审判界拼个鱼死网破!”   “呵,想法很大胆。”   柳荒年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冲上去与他同归于尽,奈何被两个人按住,动弹不得,狠狠道:“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想你比我清楚的多!”   “人是不是你杀的,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你杀了人,你就是杀了人。”   叶城微笑道:“我审判界,就是王法!”   一个翩然的青色人影悄无声息的绕到柳荒年身后,清冷的梅花香在沙漠中过于珍奇,那熟悉到可怕的嗓音响起:“城主,时辰已到,可以把他流放入蛮荒深渊了。”   闻言,柳荒年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叶城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便你亲自动手吧。”   秦鹤归应下,神情冷酷,那双向来薄情寡欲的丹凤眼低垂,羽睫像是蝴蝶翅膀般扑朔。他的眉是细的,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过于嶙峋料峭。   他靠近柳荒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柳荒年更多的是视死如归,解脱般闭上眼,慢慢道:“这是最后一面了,秦鹤归。”   “你不该喜欢我。”   “……”   柳荒年身后便是黑烟滚滚的蛮荒深渊,秦鹤归只需要用力推他一把,就可以把他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如果推进去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形同陌路,他会变得嗜血,视人命为草芥,再也不是秦鹤归心底里喜欢的那个少年。   他亲手杀死了十八岁的柳荒年。   【男主黑化值已达到极限!请立即进入蛮荒深渊!】   系统看出他的犹豫不决,立马发出警告,逼迫他快点做出抉择。   秦鹤归眼神颤了颤,看向柳荒年的时候,满眼痛苦,有太多太多的话藏在其中,却只能在深夜独自品味。   柳荒年轻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开心?”   秦鹤归颤声道:“你若是恨我,便从蛮荒活着出来,想报仇也得有那个实力。”   “……”   柳荒年退了一步,站在悬崖边界,“我希望你能在叶城手下活着,如果我能活着出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他下不去手,这次一别就是三年,等到三年后,柳荒年心里还能给他留多少位置?   【嘀——关键抉择出现——进入强制人性化选择】   【A.用力将他推入蛮荒】   【B.用力将他推入蛮荒】   【C.用力将他推入蛮荒】   秦鹤归沉默的看着这三个毫无区别的选项,倒也明白了,系统这是在逼他赶快行动。   “系统,你来操控身体吧。”   “我真的,没有那个勇气。”   系统嘀了一声,【夺取身体控制权。】   秦鹤归方才复杂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推了柳荒年一把!   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就好像没有情感的机器。   柳荒年本就无心抵抗,他这样一推,顺势就落入了深渊之中,迅速被浓烟吞没,再也看不清身影。   天地间好像都沉寂了。   在这一秒,感觉世间万物都焚灭,秦鹤归重新获得了身体控制权,傻呆呆看着无尽的深渊,连呼吸都忘了。   【嘀!】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男主已突破金丹期!获得奖励:斗转星移】   【主线任务提示:杀死最终反派,便判定为男主统一天下】   秦鹤归根本就没有心情听系统安排任务,心疼的快裂开,满脑子都是柳荒年凄然欲泪的眼睛,眼里每一声都是凄绝的质疑。   他忍耐了多时的惊慌,害怕从此生死相隔咫尺天涯的恐惧全部爆发出来。   柳荒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可我没有能力爱你。   秦鹤归瘫坐在地,眼泪无声的掉落,每根血管都好像在挣扎在跳跃,喧嚣着要挣破血肉的束缚,如同他混乱的思维,想要挣裂这无情的现实和绝望的桎梏。   他这副崩溃到歇斯底里的样子让叶城心情无比畅快,慢条斯理的笑起来,踱步到他面前:“我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所以,锁魂铃呢?”   秦鹤归愤怒的瞪他一眼,怒火喷涌而出,高声道:“去你妈的锁魂铃!在他身上!你要的话就跟着跳下去找他要啊!”   叶城脸色阴沉下来,“你在耍我?”   秦鹤归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被他砍死,反正自己那么多条命,还能怕他不成?   压抑的仇恨全部爆发,秦鹤归吼道:“老子就是耍你,你能怎么样?你那么牛批你倒是杀我啊,你把我杀了就行!我告诉你,锁魂铃,谁也别想要!”   啪!   叶城一巴掌给他扇过去,气得额角青筋条条暴起,高声喝道:“你敢耍我,很好,来人,立刻把他带回审判界!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69章 你干净吗   三年后。   初晨的细雪被冷风卷袭,从铁窗处飘进牢狱中,落到秦鹤归身上,渐渐融化,只留下一摊水迹。   雪后疏梅,时见两三花。   秦鹤归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呼出的热气遇到冷空气就在眼前形成白色水雾,氤氲了视线。   自从三年前他被叶城带回审判界后,叶城便对他用刑,没过几日,他便被折磨致死。   只是隔了三天,他便复活了。   叶城一度认为是他假死,待到半年后,他病发身亡,然后又复活后,才愕然发现这人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正是因为他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叶城便对他进行研究,希望找出他复活的原因,在长期的人体研究下,秦鹤归生不如死,浑身上下都是刀伤,身子骨虚弱至极。   可他会复活是因为有系统,叶城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学会复活的方法。   三年内,秦鹤归死了六次。   每一次伤痕累累的断气,复活时却只修复致命伤,大量伤口溃烂,却无可奈何。   秦鹤归渐渐麻木了,只有在疼极了的时候才会有点反应,平静的面对死亡。   只是很想念柳荒年。   他当初在柳荒年身上甩鞭子,断筋脉的时候,柳荒年是不是也这样疼?当初柳荒年受过的苦,他全部体会了一遍,在鬼门关来回返往。   同时,修真界二十一年,人魔和平条约到期,魔族对人族虎视眈眈,蛮荒一带人魔不断摩擦碰撞。   青云门作为第一门派,派了大量弟子前往蛮荒坐镇,一时间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二十年前的末法时期,人魔大战,死伤无数,最后叶城在蛮荒击毙魔族首领,才逼迫魔族退兵,并且签订了和平条约。   在末法时期中生存下来的修仙人,诸如青云七绝娘,叶城,白挽歌等角色,建立起新的门派。   人间才得以安乐,经济迅速发展。   这次人魔和平条约到期,审判界却坐视不管,任由魔族入侵边界,伤害百姓。   一年前,审判界向青云门宣战。   七绝娘带领弟子奋力反击,双方僵持不下。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秦鹤归也不清楚。他一直待在这个牢狱中,意识有时清醒有时恍惚,很多时候都在昏迷,浑浑噩噩三年,这些事情都是听系统说的。   秦鹤归更多的时候都在想念柳荒年,说起来很肉麻,可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柳荒年,因为孤独。   有时候他会想放弃,肉体上的伤痛和心底的矛盾一次次试探他的坚强,他觉得自己撑不到柳荒年回来了,他可能会永远死在这个狭小的四角牢狱中。   这样阴暗的日子似乎永无尽头。   忽然空气中传来细微的血腥味。   刀尖碰撞声,惨叫声,爆炸声不绝于耳。   秦鹤归毫无焦距的眼眸微微动了动,弯曲了一下冷到僵直的手指,想站起身,双腿早已冻僵,好像雪花全都化成冰水流下来渗进了他的身体里,冷的刺骨。   他虚弱的咳嗽两声,颤声道:“六爷,外面怎么了?”   【你老攻来救你了。】   谁?   秦鹤归怔怔的缩在角落里,有一瞬间的晃神,嗓音干涩,好半天才卡出几个字:“他……回来了?”   原来已经三年了。   他居然真的熬过了三年。   秦鹤归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声音哽咽,断断续续道:“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三年,他有没有遇见喜欢的人,有没有偶尔会想起自己,有没有牵起别人的手,有没有在其他女孩子的额角亲吻。   人的睫毛每三个月更新一次,头发每三年更新一次,骨骼十年更新一次,心脏二十年更新一次。   三年里,柳荒年的睫毛更新了十二次,头发更新了一次,骨骼更新了百分之三十,心脏更新了百分之十五。   他那颗已经替换了百分之十五的心里,还给他留了几分位置?   还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   【他已经杀到牢狱门口了,你自己看就行了。】   牢狱内传来乒乒乓乓的生铁碰撞声,以及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秦鹤归不用去看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血腥场面。   他闭上眼,不再去听那些嘈杂的声音。   柳荒年还是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同原着里写的那样,杀人如麻,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不知道什么时间,四周寂静下来。   血腥味越发浓重,秦鹤归低垂眉眼,视线内出现一双黑色金边的靴子。   那人就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秦鹤归心都漏跳半拍,说不清自己究竟是难过还是开心,那种患得患失的心酸感不断纠缠他的思绪。   清冷寡欲的嗓音在上方传过来,本该是他最思念的声音,此刻一字一句,清晰的让人想哭。   “不抬头看着孤吗?”   秦鹤归就哭了。   他慌乱的擦去眼泪,强扯出一个虚无缥缈的笑容,慢慢抬眼,微笑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这个笑容过于苦涩,眉头还皱在一起,却强制的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柳荒年怔松片刻,忽然道:“你后悔了吗。”   秦鹤归目光恍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死死的看着他,好像要把这三年错过的全部补偿回来。   柳荒年长高了,长开了。   他的面相已经不在有着少年人的青涩,轮廓分明像是刀子分割,彻底脱离了当初那个软弱少年,蜕变成了真正的王者。   柳荒年穿着纯黑色的衣袍,衣角绣着金色野鹤,衬得他眉眼更冷,更俊。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只余冷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也是薄凉,熟悉和陌生重重交叠,是他,又不是他。   柳荒年总于如他所愿,变得强大,无人能敌。   秦鹤归却很想很想哭,想把他拥入怀中,告诉他一切的真相,求他变回去,不要用这种冷酷到恐怖的眼神看待他。   “这么久不见,好容易见面了,你哭什么呢?”   柳荒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看似漫不经心的弯下腰,冰冷的指尖抹去他眼角眼泪,“你是怕……孤杀了你吗?”   他明明在笑,可秦鹤归在他眼里只能看见嘲讽,未曾掩饰,就这么直白的暴露了。   “恩?”   秦鹤归僵硬着身体,任由他的手指从脸颊下滑,滑到喉结处,指尖落到颈部的动脉上。   “秦鹤归,害怕吗?”   他的指尖就抵着动脉,按照他逆天的设定,甚至不需要浪费一点力气,只需要轻轻一按,就可以让他血管爆破。   秦鹤归喉结动了动,紧张的看着那双冷白均匀的大手。   手指间闪着金属般的细腻光泽,骨节分明修长,就像是天生该在琴弦上翻飞的手,而不是执剑杀人的手。   “你说你背叛孤做什么呢?跟着叶城做什么呢?他给你什么东西了吗?”   柳荒年放肆的抚摸他的脸庞,又轻飘飘的笑道:“如果你那里还干净,孤可以把你当个宠物养起来。”   “……你碰过其他人了吗?”   秦鹤归盯着他雪白的脖子,舔了下干裂的唇瓣,认真道:“你还干净吗?”   柳荒年手指在他锁骨处顿住,不可置否的笑出声:“秦鹤归,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管孤的事?”   “你碰过了?”   秦鹤归根本不畏惧他的恐吓,一意孤行。   柳荒年面不改色,冷声嘲弄道:“你背叛了我,我还不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管的可真宽。”   他这句话瞬间把秦鹤归打入十八层地狱,突然感觉这三年的等待全部白费了,他苦苦挣扎三年,等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吗?   秦鹤归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果柳荒年碰了其他人,就代表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如果他还喜欢自己,就不可能和其他人上床。   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又何苦纠缠不清。   “你还敢问我干不干净?”   柳荒年咬牙,他注意秦鹤归的身体上有很多暧昧的红痕,虽然不知道怎么弄的,但可以知道,有人看过他的身体。   “你自己干净吗?!”   柳荒年居然怀疑他跟别人上床!   秦鹤归心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委屈不知道从来涌上来,倔强道:“老子就算不干净也没像你乱搞!”   “秦鹤归!”柳荒年怒吼道:“你还敢跟别人上床!”   他一把撕开秦鹤归的前襟,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就袒露出来,红痕青紫,众横交错,看上去像极了斑驳的吻痕。   “你跟谁上床了?!”   秦鹤归梗着脖子,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个透,硬声道:“我跟谁上床与你有关吗?”   “你!”   柳荒年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迫切的撕碎他的衣服,凶狠的咬住了他的喉结,逼迫秦鹤归微微仰起头,承担他愤怒的宣泄。   秦鹤归怎么可以和别人上床!   他一直舍不得碰的宝贝,就这样让一个野男人给糟蹋了。   在蛮荒深渊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秦鹤归,他想着从蛮荒出来以后,一定要让秦鹤归臣服,把他关起来,每天操弄他,让他变成一个自己的专属玩物。   但秦鹤归跟别人上床了。   柳荒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咬住他脖子上的细肉,用力过大,竟然咬破了皮,淡淡的铁锈味从舌尖蔓延。   秦鹤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绝望过,本来就孱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柳荒年折腾,一把推开他,眼底水汽缓缓升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根本就没与人上床,那些伤痕不过是冻伤的,如果柳荒年肯对他细心一点,耐心一点,就会发现他身上还有很多的刀伤,鞭伤。   就这么简单几句谎言,柳荒年却深信不疑。   秦鹤归声音越发颤抖,带着哭腔道:“你碰的女人有多少个?十个?二十个?还是一百个?”   柳荒年眸色深沉,好像有烈焰在中熊熊燃烧,额角青筋暴起,看着他,恨不得就把他操 死在这里。   秦鹤归遥遥看他,眼中似有烟雾笼罩,非常迷离且不真实,忽而幽幽一笑:“柳荒年,我后悔了,我后悔遇见你了。”   ///   【注:柳荒年没有碰过其他人,作者有话说写不下了,就写在这里了】 第70章 天天被封好害怕   秦鹤归说他后悔了。   他为什么会显得那么委屈?   明明是他选择背叛,这段关系是他一步步造成的,是他亲手把两个人的缘分斩断。   柳荒年沉默的看着他,在蛮荒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为假想复仇的快感而冷笑。他有时候会忘掉秦鹤归这个人,忘了那些蚀骨的仇恨,但当他想起来时,便又恨起来,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   柳荒年沉声道:“你跟谁上床了?”   秦鹤归目光茫然然的看向前方,好像没有看见他,而是看向了一个他未知的世界。   “我想离开了。”   “离开?”   柳荒年捏住他的脸,强迫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咬牙切齿道:“你想去哪里?”   “回到我自己的地方。”   秦鹤归幽幽惨笑道:“我欠你的,你拿回去便是,这条命,我还给你。”   顿时,柳荒年心里没由的一阵烦躁,无名火从心底窜起,他向来冷静自持,可这个人总有把他气死的本领!   柳荒年咬紧牙关,看着他身上暧昧的痕迹,突然怒火中烧,一把压住他,狠声道:“你想跑是吗?想以死谢罪?”   两个人靠的太近,近到秦鹤归能清晰的看见他肌肤上细微的绒毛,睫毛根根分明长翘,眼瞳里倒映着自己。   “我要是想走,你也拦不住。”秦鹤归缓缓道。   柳荒年猛然吻上他,堵住他的唇,把他剩下的话也全部堵回去。   他再无昔日的温柔,只是粗暴的蹂虐那薄薄的唇瓣,啃咬舔吻,像是要把他生吞入腹。   秦鹤归一想到他也这样亲吻过其他人就恶心的不行,怎么也不肯张开嘴,咬牙挣扎起来。   挣扎间,他狠狠地踹了柳荒年两脚。   可柳荒年力气比他大太多,轻而易举的就把他压制住,然后抽出了他腰间的腰带,不由分说的把他双手捆绑起来,按在头顶上。   秦鹤归顿觉事情不妙,柳荒年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来一发吧!!!   “柳荒年!你想做什么!”秦鹤归吓得声音都变了调,险些破音。   卧槽男主他疯了!   来人啊救救我啊啊啊!   “你想跑是不是?我看你变成我的人了,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柳荒年凶狠的咬住他的唇。   ——生命大和谐——   疼。   比挨了几刀还要疼。   秦鹤归无力的靠着柳荒年赤裸的胸膛上,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痕,和原本的伤痕交织在一起,显得斑驳狼藉。   至于下身某处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他自己都没有胆子去看。简直是腰酸腿软,颇有肾亏的节奏。   俗话说的好,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只不过没有烟,秦鹤归只觉得腰疼腿疼屁股疼,动一下手指都是挑战不可能。不禁想为自己鞠一把老泪,穿个书还把屁股给搭上了。   柳荒年这技术怎么搞的?   菜的抠脚,完全是在乱顶乱撞,莽撞的像头牛,毫无技术可言。   秦鹤归在这场情事里,没有得到半点快感,基本算是柳荒年单方面施虐,他就是个受害者。   不是他嫌弃柳荒年,而是柳荒年一个夜御百女的种马,原文中让无数女人疯狂尖叫的器大活好代表人,就算没搞过男人技术也不至于这么差啊。   秦鹤归不禁想起了那些恶俗的耽美小说里写的那样——   “鲜红的血从双腿间流下,染红了床单”   “足足躺了三天才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脱肛后被紧急送往医院,险些丧命”   真是太他妈的可怕了!   男主你不行啊!   秦鹤归脑袋埋在他汗津津的胸膛上,恍恍惚惚的想着怎么一点技巧都没有,像个傻 逼似的乱顶半天。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产生了。   不会吧不会吧,柳荒年不会没跟别人上过床吧!按照种马男主的天赋他但凡上过一个妹子也不至于让自己疼成这样!   难道!莫非!其实!   柳!荒!年!根!本!就!没!有!和!其!他!人!搞!过!   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柳荒年守身如玉,是不是证明他心里还有自己?   这感觉,比中了一千万的彩票还要惊喜!   秦鹤归脑袋里像是有烟花绽开,一瞬间就找到了方向,就好像在黑夜里独自前进的旅人,在最黑暗的时候被一盏灯照亮了前方。   这三年的艰苦突然就值得了。   他以前总是用有色眼镜去看待柳荒年,却没想过人也是会改变的。柳荒年一直忠心于他,没有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在潜移默化中,种马男主变成了纯情男主!   柳荒年手指在他光洁的后背上游走,顺着脊梁骨摸向下身,低声道:“疼吗?”   这他妈不是废话吗!   秦鹤归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他的腰,迫不及待的要给自己洗白,轻声道:“我没跟别人上过床,我只有你。”   “……你说什么?”   秦鹤归使劲儿亲了亲他的脸:“我没跟别人搞过,真的,你是第一个,我刚刚只是在生气。”   柳荒年嘴唇动了动,沉默的穿上衣服,用外袍把秦鹤归牢牢地包裹在其中,伸手去抱他,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冰冷,就像是抱了一块木头,硬梆梆的,摸上去全是坚硬的骨头。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告诉自己他没有跟别人上过床?他是想证明什么?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三年前的事情全部掩盖吗?   他难道就忘了过去他做过的事情吗?   秦鹤归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小心翼翼的扯住他刚刚穿戴好的衣服,像是小猫一般在他领口处蹭了蹭。   好温暖……   真好,这个人还是自己的。   就算他们之间有误会,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柳荒年总有一天会原谅他的。   柳荒年自然注意到他的小举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想推开又舍不得,不推开又觉得不对劲,只能故作冷漠的抿唇道:“你欠我的,用你来偿还。”   “……”   “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吗?你说,给你一个亿,你就会骗我。我现在给你钱,你继续骗我,我要你装出一副你爱我的样子。”   男主你好中二。   怎么越长大越像个中二少年?   他这句话很有侮辱性,按照网文套路来说,白莲花都会愤愤然的甩给他一巴掌,并且尖叫道:“别以为有钱就可以侮辱我的尊严!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女人!”   这样才能引起霸道总裁的注意。   柳荒年本以为秦鹤归会恼羞成怒的甩给他一巴掌,谁知道他竟然双眼发绿光,一副巴不得的样子,疯狂点头:“好啊好啊!快快快,囚禁我!”   “……”   他什么时候说要玩囚禁play了?   这个剧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柳荒年眼神古怪的看了他几眼,以为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你会成为我的玩物。”   哦哟,看看,多嚣张!   要的就是这个味!   霸道总裁的精髓!   网文小说里,凡是男主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他还爱着女主!什么玩物什么包养,都是因为喜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秦鹤归欢喜点头,傻 逼兮兮的笑道:“来吧,我可以,我们一晚上来几次?只要你不肾亏我们可以从早到晚!”   他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柳荒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说清楚,又重复一遍:“你永远也别想逃。”   很好,大佬要包养我了!   我好激动!   秦鹤归可喜欢看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了,刚刚还想把他那玩意儿给割了,现在就想再来一次。   “对对对,我不逃。你快点去找个铁链锁我身上,不管去哪里都带上我,我随时都给你上,真的。工资什么的都不重要,是你就行。”   听说黑化后的男主都特别喜欢铁链子。   必须给柳荒年安排上。   柳荒年:“???”   秦鹤归忍着下身剧疼,凑到他耳边,呼吸洒在他耳朵里,暧昧不清道:“你刚刚好厉害,我好舒服。”   虽然这句话很昧着良心,做次爱都快血流成河了,还能嘴硬的说着舒服也是没谁了,但秦鹤归就喜欢和柳荒年缠绵,爽不爽不重要,柳荒年开心就好。   柳荒年想起刚刚的惨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虽然不是他被操,但就凭那血他也知道,秦鹤归绝对疼得要死,怎么会舒服呢。   秦鹤归又伸出被捆绑在一起的手,他皮肤本来就白,一点点红痕都格外刺眼。他轻轻的舔了下唇瓣,“其实我就喜欢这样上床,你要是喜欢,我们还可以试一下制服捆绑小黑屋什么的……真的,我都不挑!”   黑化男主喜欢干什么?   你要什么老子都满足你!   秦鹤归不安分的动了动,露出纤细的脖子,像是偷腥的猫般狡黠:“刚刚的体验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去学习怎么样才够浪。”   “秦鹤归!你有病吧!”   柳荒年耳朵通红,听他越说越扯,忍不住高声喝道。   正常人为什么会想这些奇怪的东西!   柳荒年承认他的确想把秦鹤归锁在床上一辈子,可从来没想过要对他干出什么龌龊事。   但秦鹤归居然自己主动要求!   “对,我就是有病,你就是药。”   秦鹤归满不在乎,继续在他耳边吹气:“还是说你更喜欢强 奸?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装出坚贞不屈的样子,还可以适当性的反抗一下。”   柳荒年这才叫真正的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脸色铁青,恶狠狠道:“污言秽语!”   “怎么?你不喜欢?”   秦鹤归贱兮兮的笑起来,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大狗,唇贴在他耳廓旁,含住他娇嫩的耳垂,含糊道:“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哥哥?尊上?宝贝?夫君?还是……主人?”   谁知柳荒年手倏然一松。   秦鹤归啊的一声摔到地上,差点屁股开花,龇牙咧齿的揉着臀肉,哀怨的看着他。   他本来就没穿衣服,只披着一件外袍,这一摔,两条白皙修长的细腿就大方的裸露出来。   “……”   太犯规了。   柳荒年慌张的把衣服给他拉好,红着脸不敢多看一眼。   “恩?哥哥看我啊。”   你带我走,往后余生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选择和你一起渡过。   秦鹤归忍着痛,又死皮赖脸的去勾住柳荒年脖子:“带我走,我不会闹的。” 第71章 男主他就希望我造反   传统意义上,每当一个黑化攻归来时,总要把作死受绑起来,关在一间奇怪的小黑屋里,然后这样再那样,最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但是秦鹤归觉得吧,前面的内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当柳荒年把他抱回魔族魔宫时,他大方的跟那些莺莺燕燕打招呼,死死勾住柳荒年的脖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柳荒年有一腿。   哟,这个妹子前凸后翘,颜值也行。   嘿,那个妹子腿长一米八。   哇,这个妹子穿的好少。   魔宫,顾名思义魔族首领的宫殿。一路上就是乌漆麻黑,特别符合人们对魔族的认知。   但是秦鹤归眼尖的发现墙壁上面镶嵌着夜明珠,那些妹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珍贵的绫罗绸缎,怎么看都是很有钱的。   我老攻好有钱。   可以少奋斗五十年了!   这一路上不断有人诧异的看向这边,然后又飞快的转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   魔尊居然抱了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回来。   后宫们恨得牙痒痒。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迎过来,一张脸涂抹着厚重的白粉,烈焰红唇,柳眉高挑,轻声细语道:“魔尊,您可算回来了。”   然后她轻轻捂住嘴,满脸惊讶:“咦,这是您新收的美人吗?”   众所周知,这位新上任的魔族首领柳荒年,不言苟笑,一整天沉着个脸,好像人人都欠他几千万。后宫佳丽千千万,他一个也没碰过,搞得妹子们全部像是在魔宫打工的迷途少女。   工资高,福利好,任务轻松无压力,五险一金包吃包住,简直是旁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柳荒年冷冷的瞥她一眼:“孤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   美人愣了愣,扑通跪下,身体几乎趴在地上,埋着头颤声道:“是妾身越矩了,魔尊请罚。”   柳荒年厌恶的蹙起眉,根本就不愿意和她多说话,用披风把秦鹤归包裹的更紧,大步流星的向寝宫走去。   秦鹤归回头去看那个瑟瑟发抖的美人儿,不禁感叹男主的气场,把好好的美人儿吓成这样。   “看什么?好看吗?”   “好看啊。”   “……”   秦鹤归惊觉失语,连忙补充道:“你最美。”   “……”   柳荒年用力握住他劲瘦的腰身,不轻不重的揉捏两把,哑声道:“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   柳荒年低头看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把他扔进一间漆黑的屋子,一声不吭地点燃了油灯,暗黄的火光照亮房间。   果然,只有一张床!   秦鹤归从他身上跳下去,自己乖乖的跑去找铁链子了,很幸运,他在床头找到了几根玄铁链,反射着冷白的光。   “啊,找到了。”   秦鹤归欢天喜地的举起铁链子,哗啦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找到了骨头邀功的宠物狗,喊道:“柳荒年,快来帮我!”   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柳荒年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堵住一口闷气,一把夺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咬牙道:“你又想做什么?”   “啊?”   披风从秦鹤归肩头滑落,露出大半个圆润雪白的肩膀。他也不拉好衣服,就这样半裸的跪在床上,无辜道:“你不是害怕我跑了吗?把我绑起来我就不会跑了,记得在脚上也套上镣铐。”   他伸出纤细的手腕,自觉道:“呐,给你。”   柳荒年拿着坚硬冰冷的镣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脑子乱成浆糊,好半天才道:“你是想让我放松警戒然后逃跑对吗?”   “我干嘛要跑,你们魔族包吃包住还免费提供性生活,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   秦鹤归当然不会跑,他巴不得柳荒年把他关起来一辈子,急促道:“快点,你行不行啊?”   柳荒年白皙的脸涨的通红,恶狠狠的拉过他的手,咔擦一声戴上镣铐,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手蓦然重了许多,玄铁冷如冰,贴着温热的肌肤并不好过。但秦鹤归眉头都没皱一下,笑嘻嘻的又把脚伸过去,蹬了两下光洁的细腿,嚷嚷道:“脚上也要套,不然会跑。”   柳荒年握住他的脚踝,把人往自己身下拖了拖,用另外一根镣铐锁住他的脚,低声道:“是你自找的。”   “我自找的。”   秦鹤归眨眨眼,缩回了脚,“从始至终都是我自找的。”   “……”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反抗?   柳荒年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这铁链上有阵法,会遏制你的法力,你别想逃走。”   笑话,本来就法力全失了我还担心它遏制我法力吗?   “柳荒年,你后宫多少人啊?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多妹子啊,都是你后宫?”   秦鹤归还是有点妒忌,虽说知道柳荒年没有碰过她们,但心里终究不舒服。   “……”   说实话,这些美人都是柳荒年夺取王位后,魔族那群长老为了限制他权利而塞给他的,到底塞了多少个过来,柳荒年自己也不清楚。   “你只是一个宠物,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柳荒年破釜沉舟,决定玩点狠的:“做宠物就要有宠物的自觉,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该管。”   “原来我是宠物啊。”   秦鹤归想了想:“那我算什么宠物?哈士奇?还是小野猫?”   “……”   柳荒年捏住他的下巴,直视那双琥珀色的丹凤眼,本该是最清心寡欲的面相,怎么浪起来比谁放肆?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不快不是吗?可他依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定力,好伪装,真正的演员。   接触到秦鹤归纯澈的目光,恍然间好像回到了桃花源,柳荒年渐渐从迷离的思绪中醒悟过来,原本虚幻的目光凝聚在一起,如有了实质般突然蒙上一层刺骨的冰冷。   有一种叫做憎恨的情绪如鬼魅般将他包围,吞噬,瞬间氤氲了全部的心神。   柳荒年轻轻颤抖起来,纵然用了全身力气去压制也没有用,齿缝间也发出阴森的摩擦声,一字一句,字字如刀:“你是不是还想骗我?”   “啊?”   柳荒年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你故意这样做,想降低孤的戒心,然后联合外界一把攻破魔族。”   “呃……脑回路挺牛批的。”   难道男主他就这么期待我造反?莫非男主真的是个抖M?!   “好深的城府。”   “……”   秦鹤归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这人脑回路真的是峰回路转,千奇百怪,自己都这样张开腿求他上了,他居然还认为自己是想报复他。   网文定律之霸道总裁就喜欢看小娇妻坚贞不屈去造反。   “这算是情趣小游戏吗?”秦鹤归双腿缠上柳荒年的腰间,铁链哗哗作响,像是蛇一般柔软,诱惑道:“我喜欢。”   柳荒年在蛮荒深渊呆了三年,修成魔道,好容易从深渊里逃出来了,并在魔宫忍辱负重多时,战胜了魔族首领才统领了魔宫。   他无数次的想,一定要把秦鹤归锁起来,看他绝望的眼神,听他哭泣的求饶,把这些年如狼似虎的仇恨和思念全部报复在他身上。   只是秦鹤归的反应不太正常。   “你要是喜欢这种style,我们就玩这种。”秦鹤归凑过去想亲亲他的唇,却被柳荒年不动声色的躲过了,愣了一下,心里的苦涩像是海浪一般层层翻涌,强颜欢笑道:“你今天晚上要陪陪我吗?”   柳荒年怔松片刻,哑声道:“我很忙。”   秦鹤归还是笑,眉眼慵懒,懒洋洋的靠进他怀里,闷声闷气道:“那就让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他知道,柳荒年放不下仇恨,那么多的误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柳荒年,你不用逼我,我也会留下来。”   秦鹤归声音很轻,如果不认真侧耳去听就听不真切,很微弱,好像随时都要被风吹散。   “我甘愿臣服于你,奉你为王,认你为主,以你为神。”   秦鹤归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经低弱如蚊声,浑身发软,无力的把头埋在柳荒年颈肩处,细细喘着气。   疼。   身上的伤还是很疼。   这三年里受的伤太多,连秦鹤归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怎么了,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拆卸下来过,不知道被刀子割了多少次。   平日里连睁眼都嫌累,今日经历了一场粗暴的情事,又强撑着死缠烂打这么久,他真的没有力气再笑了。   柳荒年什么时候才肯走?   再不走他就撑不下去了。   柳荒年手指停在他凸起的脊梁骨上,喉结上上下下动了几下,最后嘴角扬成诡异的弧度,笑意森森,牙齿咬得咯嘣响,每个音节都令人发寒。   “你又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   “当年你拿走了笑笑的命,这次要拿走什么?我的命?”柳荒年冷冷的看着他,眼里的肃杀过于冷清,藏着太多的黑暗与血腥。   这个白痴。   神经真是粗。   一天天就念着我造反,你他妈真是有病。   秦鹤归有气无力的嗤笑一声,一阵阵怒气无可抑制,如同波追逐浪般往上涌,很想一巴掌打在柳荒年脸上。   只是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秦鹤归很累,只想好好休息一次,疲惫不堪的动了动唇瓣:“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第72章 痴心妄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觉了。在审判界中,饱受折磨,根本就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每当他露出疲惫的神态时,便会被泼一盆冷水。   时间一长,秦鹤归心力交瘁,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用担心醒来后面对一大堆冰冷的刑具,不会被绑起来挑筋断骨。   永无休止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他把头枕在柳荒年大腿上,那人温暖的手顺着他的脊梁骨游走,酥酥麻麻,像是在抚摸宠物狗般温柔。   就算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上不得台面。   就算现在柳荒年不能完全原谅他。   就算他这一刻欢愉是偷来的。   那也没关系,有柳荒年在的地方,就很有安全感,他就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抱着他的少年睡过去。   梦里梦见了高中时期,秦鹤归看见自己抱着野猫,在光怪陆离的夜晚中奔跑。   他必须往前跑。   身后有鬼魅般的雾气追随上来,伴随甜腻的诡异气息,逼迫着缠绕追逐,只要他停下脚步就会被吞噬。   踏下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血腥气激烈的冲击着他的喉咙,四肢发麻,汗水渗出身体又被衣服反闷回去,粘腻的重复这个过程。   越过爬满爬山虎的高墙。   翻过暗红色的卡车。   转身,起跳,飞跃过马路中央的栏杆。   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没有摔跤,只是踉跄了一下,但是莫名其妙开始感到委屈。   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   秦鹤归呜咽在在漆黑的街道奔跑,突然看见前方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   那人向他伸出手,声音很轻:“秦鹤归,别假装坚强了,来我怀里懦弱一会儿。”   他咬紧牙关,向那人扑过去,那人却在他触碰到的前一秒,消散在空中,再无迹可寻。   然后秦鹤归就惊醒了。   他张开眼睛,冰冷的玄铁链贴着裸露的肌肤,有刺骨的寒冷从四肢蔓延开,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身旁的位置已经变得一片冰凉。   柳荒年离开很久了。   秦鹤归恍恍惚惚的坐起身,铁链立马发出哗啦的响声,听起来极其刺耳。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还有他与一张床。   他把头靠在弓起来的膝盖上,双手穿过湿漉的头发,心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微黄色的,有着旧照片般质感的火光笼罩着自己,一种无法言说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身上的旧伤复发,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痛苦,秦鹤归冷汗顺着光滑的额头落下,不多时便打湿了床单。   他忽略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推开,秦鹤归茫然的看过去,只看见柳荒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袭黑衣融于夜色,好看的过分。   于是秦鹤归就笑了。   所有伤痛抛之脑后,他欢喜的伸出手,搂住柳荒年高傲的颈项,柔声道:“你去哪里了?”   柳荒年没有说话,高挺的鼻梁在火光的照耀下,落下一层晦暗的阴影。眼神过于冰冷,宛如刀剑般伤人。秦鹤归压下心底的惶恐,嬉皮笑脸的亲了亲他的左脸,撒娇道:“你今天晚上陪陪我吗?”   柳荒年蹙着眉头,阻挠他暧昧的举动,冷漠道:“我说过,我很忙。”   “……”   秦鹤归沉默的抚摸上他削瘦的侧脸,心口一阵阵绞痛起来。他之前怎么就忘了呢,他身上还有毒,注定活不了多久。就算没有毒,这具饱经折磨的身体早已经是油尽灯枯,随时都会衰竭死亡。   审判界被柳荒年一怒之下给端了。   叶城失踪,他根本就拿不到解药,必死无疑。   柳荒年看着他黯然的眸子,鬼使神差般开口:“你之前,为什么背叛我?”   只要秦鹤归肯解释,他就会认真听。   就算是谎言也没关系,他说的话,柳荒年全部都会信。   可秦鹤归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抚摸他脸的手颓废的滑下,云淡风轻道:“你就当我,一时鬼迷心窍吧。”   如果只能活一年,这些真相就没必要让柳荒年知道了。他才二十一岁,未来有无限可能,没必要就这样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   他死了无所谓,柳荒年开心就好。   很多事情都很残酷,与其让柳荒年陪着他发疯送死,还不如把真相烂在肚子里,等他死掉以后,换一个人代替他,陪在柳荒年身边。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柳荒年抿着唇,冷白的手突然抓住秦鹤归的脚踝,不由分说的分开他的腿。   秦鹤归怔了一下,很配合的张开腿,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要做吗?”   如果柳荒年要,他肯定会乖乖躺下。虽然很疼,而且还没有消肿,但他不可能再拒绝柳荒年的任何要求了。   柳荒年把冰凉的药膏抹到他身后,哑声道:“我还没有禽兽到连个发烧的病人都要干。”   秦鹤归怔松的眨眨眼,下身冰冰凉凉,火辣辣的疼痛好像松了一些,和柳荒年的指尖纠缠在一起,即情欲又悲凉。   难怪一直昏昏沉沉。   原来发烧了。   柳荒年收回手,把他抱入怀中,低声道:“你就乖一点,不要再背叛我了,留在我身边。”   秦鹤归抓着他的衣领,不自觉的收紧了手,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柔情,一时间心头悸动。   他傻兮兮的把脸贴在柳荒年略冰凉的脖子上,故作轻松道:“都让你锁起来了我还能跑哪里去。”   柳荒年搂住他的腰:“你总是会跑,我都找不到你。”   “……”   秦鹤归眼眶发胀,有奇怪的情绪在不停的发热,发酵,如洪水猛兽般迅速淹没了他。   他虔诚的吻上柳荒年的眉心,镇重道:“这次除非我死了,不然就算你拿剑指着我让我滚,你也赶不走我。”   “……”   “我如果死了,会化作厉鬼缠着你。我无时无刻不在,阴魂不散不是为了让你讨厌我,是因为……”秦鹤归说到这里,声音猛然弱下去,苦笑两声,生病的人总是特别矫情,他差点就表白了。   纵使知道山谷不会有回音,还是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终究粉身碎骨。   柳荒年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温声道:“你发烧了。”   “恩,没什么事。”秦鹤归扯出一个笑,强颜欢笑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能不能陪我睡觉啊?”   “……”   柳荒年还是沉默,过了许久才道:“等我处理好审判界后。”   秦鹤归脑子昏沉,强睁开眼,一口气喘不过来:“审判界?你不是把审判界给……给灭门了吗?”   “叶城提前带着大量弟子撤退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只有寥寥几人镇守。”柳荒年语气阴森,咬牙切齿道:“这厮跑的倒快。”   “叶城跑了,有什么危害吗?”   “他随时有可能,带着审判界余孽杀回来,他征战沙场多年,不可不防。”   秦鹤归脑子迟钝的思考,像是老旧的机器,运行缓慢,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荒年语气更冷:“半年前。”   他回到魔族,凭借一己之力篡位,最终用实力征服了魔族大多数人。只不过前朝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对他偏见大的很,每次他处理事情都会跳出来妨碍他,对他嗤之以鼻,冷眼相待。   柳荒年想,他总有一天会把这几个不怕死的老东西弄死。   秦鹤归闭着眼胡乱的去亲他,结果撞到他下颚骨,闷哼一声,低低的骂了声脏话。   “亲歪了。”   “那就睁开眼再亲一次。”   柳荒年把他抱得更紧,却被他嶙峋的骨头硌得慌,抱起来不怎么舒服,便皱着眉,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摸到裸露的后背。   骨头条条分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紧贴在上面,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   整个人抱起来轻飘飘的,明明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腿上了,却没什么压迫感。柳荒年看着他手指上突出的骨节,突然怒火中烧。   “你在审判界都没吃东西吗?”   秦鹤归愣了一下,“我……”   柳荒年盯着他的眼睛,怒火喷涌而出,狠声道:“秦鹤归,你背叛我背叛师门,投靠审判界就为了落得今日下场?成为我的玩物?瘦到不成人形?这就是你的目的?!”   秦鹤归颤了颤,紧紧咬着下唇没有答话。   “你有时候真的很贱,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你是要给谁看?”柳荒年说不清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生气,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背叛我做什么!”   秦鹤归颤抖的闭上眼,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太深,误会太多,早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   他的缄默不语让柳荒年更火大,狠狠把他从怀里推出去,烦躁的从床上站起身,刚想走,去被人拦腰抱住。   或许是生病的人总是很需要别人的陪伴,软弱的不像话。秦鹤归头抵在他后腰上,声音颤抖,却很顽强的抱住他:“别走,求你别走。”   柳荒年身体僵硬了。   “我生病了,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就可以走。”秦鹤归声音有些哽咽,神志已经不太清晰了,依然在哀求:“我不会一直闹的,就陪我一会儿,你不用抱着我,你别走。”   “……”   柳荒年低下头,慢慢掰开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很是缓慢也很是绝情。   秦鹤归彻底喘不过气,像是脱水的鱼,痛苦的捂着心口,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恍惚间,柳荒年的身影层层交叠,不停的在他眼前晃啊晃,声音也变得忽远忽近。   他本来就贱。   如果不贱,怎么可能对柳荒年死心塌地,怎么可能愿意低声下气的求他别走。   可柳荒年说:“痴心妄想。”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如果他肯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秦鹤归已经溃不成军了。 第73章 我是不是快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秦鹤归动了动手指,骨节咯咯作响,好像关节已经生锈,浑身已经僵硬的如陈年腊肉。   脑子还是很混乱。   他慢慢站起身,却像是邯郸学步,走起路来极为怪异,恐怕连刚学会走路的幼儿都比他体面。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自嘲的轻笑起来。   囚禁的太久,一直没走路,加上骨关节被断过,竟然连走路都不太会了。   到底是被关成了个废人。   铁链足够长,允许他在房间里自由活动。秦鹤归扶着墙壁慢吞吞的走了几步,心底的悲凉越来越深,一股冷意从脊梁骨慢慢渗透全身。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以为是柳荒年,害怕被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几乎是慌不择路的扑回床上。   迅速拉好被褥,遮住双腿,佯装睡觉的模样。   来者却不是柳荒年。   是一个魔族丫鬟,手里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啊……公子,魔尊叫奴婢给您送饭。”小丫鬟有些紧张,她面对的可是全后宫唯一一个得宠的妃子,虽说是个男的。   不是柳荒年啊……   秦鹤归心底有点失落,百无聊赖的看她一眼,因为对象不是柳荒年,说话也冷淡许多:“他人呢?不想见我?”   小丫鬟啊了一声,结结巴巴道:“魔尊……魔尊他在忙。”   “他在忙什么?”   “公子,请您不要为难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哀求道:“魔尊向来不允许我们谈论关于他的事情,也不允许我们透露他的行踪,您若是好奇,大可直接问魔尊。凭魔尊对您的宠爱,定然会告诉您的!”   秦鹤归苦笑两声:“宠爱吗……呵呵,我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用到我和他之间。”   他目光虚幻的转向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乌黑的长发披散开,落在肩上,湿润的嘴唇,微扬的眉梢。肌肤冷白似雪,侧脸轮廓干净利落,鼻梁高挺。   眼尾上挑,形成一个薄情寡义的弧度,长翘的睫羽落下一层深浅不明的阴影,眸子像是藏着一泊湖,淀着不动声色的冷漠。表情痴痴傻傻的,抱着那床白色的被褥,很是孤独寂寞的样子。   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难怪魔尊会宠幸他。   男色当前,小丫鬟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你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秦鹤归轻声道:“他平时在做什么,是怎么样当上魔尊的。”   他声音过于单薄飘渺,孤寂的好像被抛弃的大狗,守在落日余晖中等一不归人。小丫鬟情不自禁的答道:“魔尊平日里都在处理事务,他是打败了前一任魔尊才当上魔尊的。”   “他身边有没有信任的人?”   “魔尊防范心极重,而且……而且魔族的长老们并不认可他,认为魔尊名过其实,所以一直对魔尊有很大的意见。”小丫鬟磕磕巴巴道:“他好像没有信任的人,而且也不会和别人接触,魔宫妃子三百余人,他一个也没碰过。”   她的话多多少少有安慰自己的意思,秦鹤归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人可怜的一天,无奈的对小丫鬟绽开一个笑容:“谢谢。”   小丫鬟浑身一颤,端着食盒,低声下气道:“公子,请用膳。”   但是秦鹤归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觉得动一下都好累,只想一直沉溺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秦鹤归闷闷开口道:“放下吧。”   小丫鬟却有些急了:“魔尊说过,要看着您吃完才能离开!”   “……”   秦鹤归接过食盒,如同嚼蜡般喝了几口清粥,突然感觉体内一阵排山倒海的恶心,胃在抽筋,肠子在打结,翻涌着的疼痛使他紧紧捏着被褥,咬紧牙关才没有呻吟出声。   小丫鬟吓得半死,着急的要去扶他,却想起魔尊吩咐过,任何人不准碰他,悻悻然的收回手,“公子,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秦鹤归几欲呕吐,眼前直冒金星,强撑着摇摇头,颤声道:“没什么……别告诉他。”   “可是您……”   “别告诉他。”   秦鹤归不容置疑的重复一遍,带着几分威胁:“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杀了你。”   “奴婢……奴婢……”小丫鬟傻呆呆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你放下吧,我饿了就会吃的。”秦鹤归也不想刁难她,柔声道:“我累了,想歇息。”   他看起来好虚弱,好像下一秒就破碎在空中,化为一缕青烟,被冷风轻飘飘的带走。   过了一会儿,小丫鬟叹了口气,轻轻的关上门,房间内又寂静下来。   秦鹤归冷汗淋漓,单薄的里衣已经被打湿,紧紧贴着腰线,隐约可见纤细的腰胯。他稍微一动,玄铁链就哗啦作响,沉重的压着身上,很难受。   一双大手抚上他的额头。   可怕的压迫感压得秦鹤归喘不过气,也没有力气去看那人是谁,只是闻到一抹熟悉的花香,便迅速安心下来。   从柳荒年的角度看过去,秦鹤归眼尾微红,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攥着床单,皱褶或深或浅,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场,红唇微张,细细的喘着气。   发丝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下塌的腰柔软的勾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侧着身子,双眸紧闭。玄铁链锁在他雪白的脚踝上,有种意外的勾引。   柳荒年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至极,不免蹙起眉,把人抱入怀中,给他渡灵气过去。   “柳荒年……”   沙哑的嗓音响起。   “恩?”   “我好累……”   “睡吧。我在。”   秦鹤归迷迷糊糊的问他:“我是不是快死了……”   柳荒年心顿时一紧,最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严厉道:“胡说八道。”   “哦。”   这人懒洋洋的应了个字,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柳荒年深吸一口气,去探他的脉搏,却发现脉象虚弱的像是不存在般,必须要静下心才能感受微弱的跳动。   这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柳荒年想过要报复秦鹤归,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再联想这几日他病怏怏的状态,便明白这人真的快要死掉了。   这个人在审判界,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秦鹤归……”   柳荒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秦鹤归。”   “秦鹤归。”   “你醒过来。”   “不要睡了。”   怀里人没有反应。   依稀间想起了在万象巨阵中,秦鹤归奋不顾身的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最后在怀里咽气的模样。那时候柳荒年也是像这般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越到最后,越是绝望。   他眼睛闭上了。   就好像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种快要彻底失去秦鹤归的恐惧感包围了柳荒年,连连唤了几声都不得回应,顿时歇斯底里的吼道:“来人!马上叫大夫过来!”   魔宫瞬间乱成一团,闹得人仰马翻,不得安宁。一个享有盛名的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过来,只见魔尊死死抱着一个清秀的男子,神情恍惚悲凉。   无数的丫鬟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大夫探过脉象后,谨慎道:“魔尊,此人脉象极虚,而且有极其严重的内伤,如果好生调养,兴许还能活个四五年。”   四五年?   魔的一生那么长,四五年不过是眨眼之间,而这四五年,就是秦鹤归剩下的全部时间。   柳荒年怔怔道:“若是他不肯好好吃饭,会怎么样?”   大夫擦了把冷汗,跪在地上,哀声道:“魔尊!这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若是不肯好好调养,那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好像晴空霹雳。   柳荒年不可置信的摇头道:“怎么可能!”   人的一生有长有短,只是柳荒年怎么也想不到,或许就在下一刻,世界上就没有秦鹤归这个人了。   大夫颤声道:“这人早已病入膏肓,草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柳荒年拍案而起,声音似是从齿缝间蹦出来,字字泣血:“无能为力?倘若治不好他,你们全部给他陪葬!”   周围齐刷刷跪倒一片。   大夫心里叫苦不迭,拱手道:“魔尊,要想救他,除非找到还魂丹,否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啊!”   “还魂丹?”   大夫道:“还魂丹乃是末法时期玉面将军炼制的疗伤圣品,据说共有十枚,有着药到病除的神奇功效。只不过,这丹药早已经不知去向,草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   柳荒年强硬的压下怒火,抱紧了秦鹤归的腰身,生怕他从指缝间溜走了。   “他平时需要注意什么?”   大夫心都提到嗓子口,一个不小心就是杀头的下场,颤颤巍巍道:“平日里最好每日巩固经脉,按时服药,一日三餐皆清淡。”   “柳荒年……你好吵。”   秦鹤归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抬眼看着他冷冽的面容,忍不住笑道:“我就睡个觉,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猫叫,很轻,很弱,必须侧耳去听才听得见。   “不睡了?”   秦鹤归自然而然的把头枕在他颈窝处,“你太吵了。”   他就算这般放肆,柳荒年也紧紧抿着唇,一字一句、一字一顿道:“你的命是我的,我没准你死,你就没有死的资格。”   “是啊,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秦鹤归倒也知道了自己无药可救了,且不说秋日霜,光是那些深入骨的刀伤都足以要他的命。   柳荒年这个人还是不懂得掩饰情绪,眼底的悲伤那么明显,明明他们两个已经回不去了。   要开心。   要微笑。   要毫不在乎的继续疯继续闹。   这样在柳荒年的往后余生,在没有他的漫长岁月里,每当柳荒年想起他的时候,他才都是眉眼弯弯的模样。 第74章 请加粉丝群   之后的日子里,柳荒年每天都会监督秦鹤归吃饭,秦鹤归虽然没有胃口,但只要他多闹一会儿,柳荒年就会多陪他一会儿。   “张嘴。”   柳荒年面无表情的捧着碗,将一勺温热的清粥伸到秦鹤归唇边。   换作是旁人,面对男主大大宠溺的喂饭举动,肯定面红耳赤的自己接过汤匙自己吃,假装矜持一下。   但秦鹤归不。   他傻兮兮的抬起头,眼里盈满笑意,也不顾玄铁链的拖累,双腿非要缠上柳荒年腰间,一定要紧紧贴着他才肯吃饭。   一开始柳荒年受不了他这种跟无尾熊一般的死缠烂打,头疼的推开他好几次,但是他发现,只要他推开了秦鹤归,秦鹤归立马就开始闹,不吃饭,耍脾气,愤怒到极致还摔碗。   柳荒年被他突如其来的暴脾气给弄傻了,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这人是想抱着他。   你说他贱也好,说他傻也罢,他就是想用吃饭的一点点时间,再多抱抱柳荒年。   因为他不配合吃饭,几天下来便半死不活,柳荒年再喂他吃饭时,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估计是第一个把自己作死的男人。   纵容有纵容的好处,强迫有强迫的好处。柳荒年被逼无奈,允许他吃饭的时候缠住自己,也答应亲自喂他,但秦鹤归必须好好吃饭,不能故意捣蛋。   秦鹤归乖巧的喝了口粥,才吃了一口就感觉到恶心,胃部似有一双大手在使劲儿揉捏,让他差点吐出来。   不行……   每天就只有吃饭的时候,柳荒年肯陪陪他……   秦鹤归强打起精神,嬉皮笑脸凑到他耳朵旁吹气道:“你要不要上我啊?我最近跟着姐姐们学了几个体位,听说会让你很舒服。”   柳荒年冷漠的侧过头,“姐姐?”   秦鹤归又贴过去,炙热的呼吸洒在柳荒年脸上:“对啊……你的后宫们懂得可多了……”   “以后别跟她们有交集。”柳荒年冷冷打断他,又把一勺清粥递到他嘴边。   “我不听,我就要跟姐姐们玩。”   “你敢。”   柳荒年声音瞬间冷冽下来。   秦鹤归忍住排山倒海的恶心,笑嘻嘻的咬住汤匙,乖乖的咽下寡淡无味的粥。   “好好好,那你今天要多陪陪我吗?”   柳荒年眼皮也没抬一下,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没空。”   “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大大后天呢?大大大后天呢?”秦鹤归像是连珠炮一般快速道:“总有一天有空吧!”   柳荒年看着他眸色偏淡的瞳孔,就是这双单纯似不食人间的眼眸,似神明般脱俗飘逸的脸,让他如被蛇诱惑的夏娃,一步步掉落陷阱,被迷惑,被欺骗,可笑至极的为皮相所误导。   一种名为憎恨的情绪如鬼魅般缠绕上来。   他秦鹤归就算要死了又怎么样。   是他活该!他背叛自己投靠审判界,断了自己筋骨,打了自己三十四鞭,最后还杀死了笑笑!   他现在是罪有应得。   自己为什么要救他?自己不是一直想报复他吗?倘若他就这样病死了,不是正好为笑笑报了仇吗?   柳荒年见他能吃能喝,整天嘻嘻哈哈,而自己却被他弄得狼狈不堪,日夜为他生命担忧,突然就清醒了。   最开始听见大夫说秦鹤归快死了,他的确很慌张,可这人明显没什么事,那些焦急便慢慢消失,理智占据了心头。   柳荒年猛然站起身,秦鹤归本是半跪在他身上,他这毫无征兆的举动让秦鹤归一下子摔落在地,冷白的皮肤瞬间擦掉一块皮。   秦鹤归刚想骂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却在开口前一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宠物。   一个宠物是没有资格向主人大喊大叫的。   只有柳荒年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向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他。   于是他只自己爬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恢复了原本的微笑:“你要走了吗?”   好伪装。   好定力。   明明他已经把愤怒表现的这么明显,秦鹤归依然能视而不见,继续装作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秦鹤归稍稍紧张起来,柳荒年脸色过于阴沉冰冷,似刀剑般伤人无形。有些气馁,眼神也跟着黯淡几分,但这种负面情绪转瞬即逝,立马换上笑颜:“柳荒年,你要走了吗?晚上还过来吗?”   “放肆!”   柳荒年皱起眉,盯着他掩盖不住隐隐发白的脸色,目光一寸寸变冷:“你是什么身份,孤还需要向你报备行踪?”   “……”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是上不得台面,柳荒年是主人,他就是只狗,柳荒年是金主,他就是个鸭子。   秦鹤归勉强维持的淡淡笑容也消失了:“今晚不过来了是吗?”   “做宠物就要有做宠物的觉悟,不该你管的事情就不要管,你到底要孤教你几次?”   柳荒年阴森的捏住他的脸颊,“别以为自己很重要,孤留你性命,不过是不希望你死的太容易,少了该有的折磨。   “……”   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啊。   柳荒年声音越发冷酷,字里行间都是深深的憎恨,字字诛心道:“孤要你,生不如死!”   秦鹤归眨眨眼,心里无限酸涩。   之前叶城也说过要他生不如死,那审判界的三年,就好像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告诉自己,柳荒年还在等他,柳荒年还在蛮荒深渊里浴血奋战,所以他不能就这样死在审判界。   只是三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柳荒年也要他生不如死。   “好啊……”   柳荒年愣了一下。   秦鹤归还是笑:“你若是觉得解气,那便玩死我吧。当我……欠你的。”   “……”   秦鹤归又恢复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姿态,眼睛弯成一条弧线,云淡风轻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死不了,就还好。”   柳荒年沉默半晌,不知怎么的有点后悔刚刚说的太重,下意识的轻声道:“师父要见你。”   “谁?”   “七绝娘。”   秦鹤归吊儿郎当的躺会床上,满不在乎道:“她要见就见呗,又不能把我吃了。”   “她可能是想把你带走。”   柳荒年看似轻描淡写,但秦鹤归明白,在平静的海面下,实则是暗潮涌动。   “加封印。再给我绑几条链子,门口再放两条大黄狗看门,再弄个保安室,保安安排一百个,实在不行再加红外线,武器就用原子弹,不然不够逼格。我就不信这样都能跑。”   “胡言乱语。”   柳荒年甩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秦鹤归听见他脚步声越来越轻,估计已经走远了才缓缓的蜷缩身体,从毫无血色的唇齿间逸出一个疼字。   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疼,只是手臂擦伤那处,分外地疼。   之前在桃花源的时候,他也是擦掉一块皮,柳荒年故作高冷的告诉他走路要小心,虽说没有像别的老攻一般又是调动直升飞机又是派遣一整个医院人手前来贴创可贴那么霸气,但关心之意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还是流露出来了。   哪像现在,他可以完全无视自己的委屈。   秦鹤归幽幽的叹口气,刚刚吃进去的东西让他分外难受,只能强撑着不吐出来。   他能感觉到生命在流失,像是长着翅膀的蓝色小蜉蝣,懵懵懂懂的挥舞翅膀,飘向天空,凝聚成一条生命银河。   到底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柳荒年的刻意的刻薄话语,那些侮辱,那些冷漠,每一件事情都让他痛彻心扉。   然而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柳荒年说的话还是会让他心痛,真正的绝望可以如同燎原之火,瞬间让他崩溃到体无完肤。   这三年到底值不值。   如果把真相告诉柳荒年了,他会不会感到后悔,然后就会对自己好一点?   可他快死了啊。   如果柳荒年知道了真相而他灰飞烟灭,柳荒年肯定会一辈子活着悲痛中吧?纵使他能力出众心神强大还有男主buff,背负一辈子的悔恨也很难受吧?   自己这条贱命也不值几个钱,死了就死了,好歹还能让柳荒年开心。   秦鹤归脑子很乱,他总是想起桃花源里的事情,开始疯狂怀念十七岁的少年。   “吱——”   门被人推开。   秦鹤归恍惚的看过去,七绝娘就站在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不可置信道:“卧槽!你们还真玩小黑屋play!”   秦鹤归扯起嘴角,有气无力的晃动玄铁链子,吐槽道:“还有捆绑play,强制爱play。”   这难道就是腐女的天堂吗!   七绝娘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表示深深的同情,然而看到那充满情趣味的铁链子和秦鹤归脖子上的红痕,瞬间就激动了。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小黑屋啊啊啊啊!   秦鹤归看着她直发光的眼睛,一板一眼道:“双眼冒绿光,口水长流,肌肉呈现帕金森症状,我怀疑你在意淫我。”   “哪敢!您是柳哥的人,我敢那意淫你!”   七绝娘悻悻然的关上门,看见他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道:“我说,你怎么一副要死要死的鬼样子?”   秦鹤归自嘲道:“本来就是啊。”   “啊?”   “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就算复活了,也就再多活几天,然后又死掉。”秦鹤归好像在说旁人的事情,神情冷淡。   “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   七绝娘低声道:“审判界和青云门打起来了,而男主他又带领魔族入侵审判界,现在外界都在传言魔族要一统天下。”   “我们的目标不就是让他一统天下吗?”   “但是他一统天下起码要个四五年吧,那时候你早死了。”七绝娘眉头拧成川字,神秘兮兮道:“你敢不敢赌一次?我们玩点大的。”   秦鹤归舔了舔干裂的唇,意味不明的笑起来:“自然要,玩点大的。”   上架通知   没啥好说的,上架了。   按照我的脾气,我应该说爱看不看,不看拉倒。因为我早就说过了,爱我的肯定会看,用不着我苦苦挽留她。不爱我的走吧走吧,我也留不住你。   但是考虑到大家都是学生,所以我会定期发红包的,上架当天(今天),我会发粉包(假装)哄一下你们。   说点正经的,这本书是我17年构思的,当时首发阅文,因为某些原因就没有写了,转了几个网站来到书耽,才真正的发布这篇文。   这篇文其实很一般,没有任何谦虚的一般。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文笔在变好,最开始写的特别僵硬,剧情像乌龟爬,到了后期突然放开了,于是剧情野狗脱缰?!   这本书写到现在,我想过放弃,但是有几个人一直陪着我,渡过了最晦暗的时期(名字不提,怕你们嫉妒,哎呀害羞(/ω\))   其实主要原因是有太多人了。   说来惭愧,我天天水文你们还能跟着我走这么长时间,我简直是热泪盈眶,惭愧至极啊。因为忙着惭愧所以水文的我更惭愧了。   哈哈哈,说了这么多,还是扯回正题。本书就这样突然上架了,免费了二十五万字,顺v,价格还是那样,大家都懂。   当初答应大家拖到三十万字再上架,但是上头安排提前了一个周,所以少了几万字。   相遇是缘,我就跟无法继续看下去的朋友道个别,我们下部文再见啦!(下一部短篇,绝对不要钱)   要接着看下去的伙伴们,未来可期!就四个字,感谢支持!我会发粉包呀!   就这样,愿安好。 第75章 天地寂静   七绝娘忽然一拍脑门,“我忘了告诉你,六爷说,只要我们搞死反派,就算柳荒年一统天下成功。”   “反派?”秦鹤归眼珠迟钝的动了下,脑子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缓慢的运转起来,慢吞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我记得是两个反派对吧?”   “是两个,但是不知道是谁。”   “叶城算一个吧。还有魔族那群混子,听说对柳荒年意见大的很,虽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全部弄死就行了。”   只要反派死了,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七绝娘摇摇头:“不行,打不过。光是男主坐镇,我们就打不过了。更何况魔族普遍比人族强大,而且叶城还玩内讧,青云门又要抵抗审判界入侵还要抵抗魔族,我们容易吗?”   秦鹤归把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半张削瘦的脸,久不见阳光而分外苍白的脸色透出死人一般的死寂。   他轻声道:“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们动手呢?”   七绝娘愣了一下:“你想怎么做?”   秦鹤归修长的手指擦拭过手臂上的伤,眼睑微锤:“把我被关在魔宫的消息传播出去,传的惨一点,最好是被几十个大汉轮那种,越能体现我孤苦无依越好。”   “你什么时候被 轮了?柳哥他知道吗?”七绝娘云里雾里,根本就没明白他想做什么。   “……”   七绝娘又贱兮兮的凑上去,不怕死的问道:“你跟柳哥上过床了吧?他怎么样?大不大?”   “……”   这女的果然不要脸。   秦鹤归无奈的看她一眼:“大不大不知道,疼是真的疼,没什么技术啊。”   “多来几次就好了!”   秦鹤归推开她越靠越近的头,不耐烦道:“他不肯碰我。”   “种马男主面对美人投怀送抱他能忍?”七绝娘不屑道:”是不是你上次做的时候反抗的太用力了?让他毫无游戏体验啊?”   秦鹤归咬牙切齿的刺了一句:“放屁,老子自己张开腿的好吗!!”   七绝娘哈哈大笑起来。   秦鹤归微微眯起眼,疲惫不堪的挥挥手,叮嘱道:“对了,真相就别告诉柳荒年了。”   “他总会知道的。”   秦鹤归眼神有些迷离,沉默许久才缓缓道:“只要叶城死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真相。”   假的事情,一直瞒下去,烂在骨子里,埋入泥土中,就会成为真的。   “倘若真的会知道,也等他有了妻子后吧。等有人替我陪着他的时候,就算他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歇斯底里的寻死吧。”   如果有别的女孩子陪着他,他就不会再傻乎乎的喜欢自己了。   从此世间再无百纵千随。   他的嗓音寡淡,不咸不淡道:“会有人取代我的,等时机成熟了,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反正那时候,我对他来说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七绝娘张了张嘴,“你……”   秦鹤归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说真的,我最多再活个把年,好歹是个穿书的,不能狗带的太草率,所以我就帮你把任务完成吧。”   “……”   良久的死寂。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七绝娘才幽幽道:“你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告诉柳荒年,对待未来老婆要忠心要虔诚,做人不要太傻了,旁人对他笑一笑便以为春天来了,像个傻 逼似的天天被骗。”   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柳荒年一定要好好的对待那个女孩子,要学会听懂她话里的苦涩,在每个寒冷的夜里牵起她的手,坚定而温柔的走过余生。   “……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秦鹤归目光冷冽几分,一字一句道:“七月十五,我必须替他清扫障碍。”   ……   七绝娘走后,秦鹤归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柳荒年,柳荒年不来,他也就没必要逼自己去强颜欢笑,也不用艰难的吞咽下粥。   只是因为想多陪陪柳荒年,才这样逼迫自己,如果他不来,又何必再为难。   他开始整日昏睡,不吃不喝,没几天就憔悴了,四肢无力,像是断掉提线的木偶,再无生气。   这几日魔宫好像有很多人,整日都有人走来走去,而小丫鬟们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同情,可每当秦鹤归疑惑的看过去时,她们又慌张的移过眼。   又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吧。   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柳荒年一直没来,秦鹤归自嘲的柳荒年想着不会就这样忘了自己了吧,大半个月都不来看一眼。   也不知是天亮还是夜晚的时候,柳荒年终于舍得纡尊降贵的来看他一眼。   他还是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色衣袍,从裁剪到绣花都是极其精美,眼眸中似有鬼火在跳动,像个王者般睥睨着秦鹤归。   几天不见,秦鹤归已经瘦到这种地步了。镣铐戴在他纤细的手腕上,似乎根本就锁不住他,这人已经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会从指缝间溜走。   放置在他身边的食盒也是满满的,清粥小菜丝毫未动过。   他是想跟自己赌气吗?   他是想玩死他自己吗?   柳荒年冷冷道:“你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   秦鹤归心脏顿时收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几天见不到你,没什么胃口罢了。”   柳荒年端起粥,还是温热的,看来刚刚替换过。   他喂一勺,秦鹤归就乖乖的吃一勺。   只是才吃了小半碗,秦鹤归就吃不下去了。他处处压抑着委屈,泪眼婆娑,又嫌弃自己太爱哭了。   眼泪落到碗里。   柳荒年手上动作明显一顿,放下碗,像是抚摸宠物一般抚摸他的发顶,声音轻柔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冷酷,只短短几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秦鹤归耳边炸开。   他说:“我明日大婚。”   秦鹤归猛然抬起眼,眼眶还是红的,鼻尖很酸,磕磕巴巴的问道:“你、明天,大婚?”   柳荒年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是最无情的刽子手,也不说话,就冰冷的看着他,却无声的割下了他的血肉。   难怪最近魔宫特别热闹。   难怪他怎么也不肯碰自己。   原来是为了娇妻守身如玉,放弃一切莺莺燕燕啊。   这个人究竟有多恨他,才可以笑嘻嘻的把他抱入怀中,却说出这种最残酷的话?   秦鹤归凄惨的笑起来:“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柳荒年面不改色的继续摸着他的头,“所以,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呵呵!”   秦鹤归拍开他的手,殊不知自己此刻已经妒忌到面目狰狞,高声吼道:“怕你老婆吃醋啊?对,老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我他妈就是个宠物!我就活该死在审判界!”   柳荒年一把捏住他的颈项,狠声道:“孤成亲,关你何事?”   秦鹤归喘不过气,只有眼泪顺着他脸蜿蜒而下,滚烫的落在柳荒年手背上,烫得伤人。   “柳荒年……就算你再恨我,你也不该这样对我。”秦鹤归哽咽道。   “你装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柳荒年愤怒的加重手上力道,高声呵斥道:“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有这一天!”   秦鹤归感觉天好像都塌了。   他想笑,又想哭,想在嶙峋的怪石上刺破肌肤,让冷风带走全身的热量,粉身碎骨也好,也不愿再体会这种绝望。   “……”   柳荒年见他快要窒息,手上松了点,冷冷嘲弄道:“别想逃,四周都是我的人,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秦鹤归无力的跌坐在床上,眼泪打湿了发丝,黏黏糊糊的贴在脸颊上,喃喃道:“你要娶别人了,那你留我做什么?我留下来不就是个难堪吗?”   “难堪?”   柳荒年不紧不慢的笑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宠物,还能有脸面难堪?”   “……”   秦鹤归颤巍巍的闭上眼,近乎支离破碎的断断续续道:“柳荒年,你若是不肯放我走,就杀了我吧……”   “……”   柳荒年站起身,秦鹤归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袖,压抑了许久的惶恐委屈全部爆发,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的腰身。   “你别走,不要娶她……柳荒年,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了……”秦鹤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只是害怕失去了柳荒年。   一朝一夕,转眼这人就不再属于他。   柳荒年不为所动,冷漠的像一块石头。   秦鹤归呜咽道:“你等我死了再娶她好不好,我不会活很长时间的,你娶她能不能瞒着我,不要让我知道……”   他知道,会有一个女孩子,站在柳荒年身边,自然而然的挽起他的手,在深夜枕着他的臂弯睡着,眼里盛满了笑意。   但他从没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发生在他死后,他执着的欺骗自己,柳荒年还是爱他的,他们只是有误会没解开。   可今天柳荒年用行动告诉他,他心里,早就没有秦鹤归这个人了。   “柳荒年,你等我死了再娶她,我很快就会死的,你不要让我亲眼看见你们在一起……你……放过我吧。”秦鹤归声音弱下去,只有细微的抽噎声响起。   他还是死死的抱住柳荒年的腰,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泪水早已糊花了脸。   可柳荒年只是坚决的推开他。   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安慰。   秦鹤归听见砰的一声,柳荒年关上门走了,房间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他歇斯底里的哭起来,捂着心口,恨不得把心脏抠出来,好停止这快要裂开的心疼。   他的挽回像极了卸载电脑软件时的那些弹窗询问,既然都打算卸掉这个软件,在怎么反复确认都只是会让人觉得很烦而已。   柳荒年觉得很烦。   所以他走了。   天地寂静,世界迅速崩塌。 第76章 喜宴之日   秦鹤归早早的趴在窗口,透过木窗往外看。   还是春天的温度,空气里带着微凉的水汽,春光懒洋洋洒落在柳暗花明间,世界陷入和煦的暖光中。   魔宫里的丫鬟在今天全部换上了红色新衣裳,脸上挂着笑容。数不清的人行色匆匆的走过窗前,三五成群。   四处张灯结彩,秦鹤归注意到远处窗户上贴着的纸花——大红色“囍”字。   几个小丫鬟笑容满面的游走在魔宫中,手里端着一碟喜糖,逢人便发,欢天喜地的说着“沾沾喜气”。   秦鹤归突然很想很想要一颗喜糖。   鞭炮声蓦然响起,噼里啪啦一通乱响,深红色纸屑漫天飞舞,浓白烟雾歪歪斜斜的飘向半空,又被冷风吹散。   两个提着花篮的丫鬟从窗前走过,低低的交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魔尊对楚姑娘是真的好,这次大婚听说是告知了全修真界呢。而且魔尊还说,凡是这几日大婚的夫妇,皆可到魔宫领取十两白银,还给我们全部发了十两黄金。”   闻言,秦鹤归抬起眼皮,静静的看了她们几眼。   一个丫鬟陶醉的捧着脸:“魔尊好帅啊,出手还这么大方,我也好想嫁给他啊。”   另一个丫鬟也点点头:“这楚姑娘真是有福,爹爹是魔族长老,相公是魔尊,这辈子都享不尽荣华富贵。”   “我还听说这次大婚邀请了魔族大部分的人呢,魔尊这是向天下人宣布娶了楚姑娘,好钟情啊。”   “魔宫今日好生热闹,魔尊对楚姑娘,倒是真用了心……”   “魔尊追求的楚姑娘的时候也很浪漫呢……”   两个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弱下去,秦鹤归缓缓闭上眼,也不再去听她们对话。   鞭炮声又响起来,紧接着,唢呐声和鼓声交杂在一起,敲锣打鼓,一路震耳欲聋。   不断有人说着恭喜恭喜,秦鹤归努力不去听不去看,可那些声音像是长了腿,踩着风向他跑过来。   他恍惚的露出一个笑,悄悄的接住一缕阳光,声音纤细的好像一根稻草,轻声道:“柳荒年,新婚快乐。”   人群喧闹,花灯溢彩。   正午时分,秦鹤归透过木窗看见所有人都像鱼潮一般涌向一个方向,唢呐声伴随鞭炮声响起,几人抬着大红花轿从远处慢悠悠的走过。   他没有见到柳荒年。   他能想象出柳荒年该是一副怎么的意气风发,那双点缀了星辰的眸子是如何深情的看待那个凤冠霞帔的楚姑娘。   随着一声远远的、尖细的夫妻对拜,秦鹤归笑着拦下路过的丫鬟,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笑意盈盈:“姑娘,魔尊可请喝喜酒?”   小丫鬟道:“请天下人喜宴。”   秦鹤归伸出苍白如纸的手,铁链叮铃作响,也不顾旁人惊奇的目光,嬉皮笑脸道:“赏杯喜酒呗?”   小丫鬟啊了一声:“我……我……”   秦鹤归脸上依然在微笑,连心疼都不会了,如同一谭死水般宁静,只静静的笑,诡异的像是被刀刻上。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魔尊带回来的那个人吗?   怎么憔悴成这副鬼样子?   小丫鬟迟疑道:“可是魔尊说……”   秦鹤归不依不饶的哀求道:“姐姐,好姐姐,赏杯酒呗!魔尊大婚为何我没有喜糖也没有喜酒?”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俊美的不似人间,倒像是落入凡尘的神,被玄铁链锁住了灵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侵犯他,占有他。   小丫鬟见他可怜,悄声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带点酒糖回来。”   不多时,她便端来一壶冷酒,几颗喜糖,紧张兮兮的塞给他:“喂,不要说是我给你的啊,魔尊知道了肯定要罚我。”   秦鹤归点点头,感激道:“谢谢。”   小丫鬟有些怜悯道:“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你挺喜欢魔尊的。可是魔尊显然不喜欢你,你就早些放下吧。”   柳荒年攻打审判界后带回来个男人,这件事情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以为这人会是柳荒年的宠妃,谁知他竟然被囚禁起来,没多久柳荒年便宣布大婚了。   是柳荒年给他承诺的。   是柳荒年拥他入怀的。   可到了最后,也是柳荒年伤他最深。   秦鹤归心里一阵阵抽痛起来,昨晚哭得太凶,今日眼眶便肿胀酸涩,装作很从容的样子,咬字清晰道:“谁说我喜欢他啊?明明当初是我——甩的他!”   小丫鬟震惊。   “结婚就结婚,说的好像谁没个女朋友似的。”   秦鹤归眉眼弯弯:“是他对我有所企图好不好?我在审判界吃香的喝辣的,他非要把我绑过来,还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   他慢条斯理的剥开糖纸,咬了一口白生生的糖,忽而皱起眉。这糖一点都不甜,和三年前春节里,柳荒年给他买的糖人压根儿没法比。   糖在舌尖上打了个转,秦鹤归又含着糖道:“比渣我没输过,他能操别人,我也能操,妈的就他妈的他有屌啊?”   “啊?”   秦鹤归满不在乎的托着腮,眼睛弯成弧月,字里行间皆是嘲讽:“因为我渣过他,所以他渣我,不是扯平了吗?俗话说的好,走渣男的路,让渣男无路可走。”   “啊?!”   对上小姑娘越发迷茫的双眼,秦鹤归放肆的笑出声,字字珠玑道:“不就是结婚吗?我又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遍地跑,老子随时都能绿了他!”   可小丫鬟皱着眉看了他几眼,摇摇头:“你不会失心疯了吧。”   秦鹤归眼瞳刹那间缩小了,然后又坚定不移道:“我?失心疯?开玩笑吧,等会儿我还羊癫疯引起人来疯呢!”   “你疯了。”   小丫鬟叹息一声,又放了几颗红纸包裹的喜糖在窗台上,于心不忍道:“你看开点吧,魔尊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   说罢便离去。   秦鹤归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傻呆呆的看着那几颗喜糖,喜宴处依旧鞭炮重重,嘈杂的很。即便隔了很远,欢笑声还是传过来了。   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死缠着别人要喜糖?   他颤抖的饮下一杯冷酒,辛辣至极,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怎么连酒也是苦的呢?   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戏子优柔的歌声远远传来,在灯火阑珊处,佳人在侧,温香软玉入怀。   那戏子唱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秦鹤归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广大失恋后买醉的苦逼群众,在深夜里哭到崩溃的俗人。   算了。   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秦鹤归愕然回首,霎时睁大了眼,柳荒年气喘吁吁的站在那,三千青丝竟然有些凌乱,白皙的脸上泌出细细的汗珠,一身华丽奢侈的大红婚袍。   他来做什么?炫耀婚袍有多好看?   秦鹤归心里反感,眼神黯淡几分,撇过头,视而不见。   可柳荒年跌跌撞撞的冲过来,脚步虚浮,捏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他按在墙上,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咬住他的唇瓣。   柳荒年的唇是热的。   秦鹤归的唇是凉的。   似有星星之火落到唇齿间,顷刻间便烈火燎原。秦鹤归悲愤的推开他,干净利落的就是一巴掌!   柳荒年愣了一下,眼神这才清明了点。   秦鹤归颤声道:“你成亲了,柳荒年。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洞房花烛夜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究竟想干什么?   昨天把话说的那么绝,今天就跑过来强吻?把他当什么了?妓女也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玩弄的吧?妓女都挺忙要开钱吧?   柳荒年呼吸很急促,眼底有惊痛,好像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止住了。   秦鹤归苦笑道:“你放过我吧……别玩我了好吗?我们都已经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娶了她,就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好吗?你难道还想逼我祝你新婚快乐吗?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难道你还要我教你怎么样对她好吗?”   秦鹤归声音沙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替柳荒年整理好歪掉的领口,在摸到精致婚袍那一刻,突然眼泪啪塔啪塔掉了。   他哽咽道:“柳荒年,你对她好点吧,多关心她,对待感情要忠贞,不要让她和我一样……”   受了委屈说不出。   一个人被抛弃在牢狱之中。   最后还笑着祝你幸福。   柳荒年紧紧抿唇不语,深深的看他一眼,伸手抚上他被泪水打湿的侧脸,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又无从开口。   “你走吧,别让她等急了。”秦鹤归拍掉他的手,倔强的抹去眼泪,装的潇洒:“咱们两个好聚好散,你要是还恨我,我就在这儿,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错付情衷,不求善终。   柳荒年却什么也没说,呼吸很急促,连着眼尾都是桃花般的粉艳,冷白的肌肤上渗出一层细微的汗。   “秦鹤归……”   他轻轻喊道,又猛然摇了摇头。   不行……   秦鹤归身上有伤,身子骨太弱了……   【嘀!友情提示:男主被下 药了,现在处于崩溃边缘】 六爷特别无奈,秦鹤归跟瞎了眼一样,男主他老人家都快把情欲写到脸上了,他愣是没发现!   你现在把男主送回去,不就是逼他跟女人上床吗?   秦鹤归回过神,仔细一想,小说里必定出现的下 药情节还没出现过,柳荒年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有问题,按照套路,肯定是那楚姑娘为了让柳荒年跟她玩禁忌游戏故意下的药啊!   可柳荒年为什么第一时间过来找他?   秦鹤归好像又找到了一丝光明,颤巍巍的捧住他的脸,直视他漆黑的眼眸:“柳荒年,你看着我,你还爱我?对吗?”   柳荒年却像是被什么毒蝎子碰到了一般,接连后退几步,高声喝道:“别碰我!”   对柳荒年来说,秦鹤归最是世界上最烈的春 药,稍微沾惹上一点,哪怕是圣人也会堕落为浪子。   秦鹤归强硬的抱住他,一字一句道:“操'我。”   柳荒年想也没想就摇头。   “老子要你操'我!”秦鹤归恶狠狠的把他按在床上,眼眶红起来,吼道:“听不懂吗?老子要你立刻、马上、现在就操'我!”   妈的,这辈子当定小三了!   去他妈的理智! 第77章 和白莲斗智斗勇那些年   阳光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明晃晃的,柳荒年不由自主的想伸出手挡在眼前,遮住耀眼至极的光芒,却被人压住了臂弯,动弹不得。   他头疼欲裂的看了一眼身旁人,蓦然瞪大了眼,连心跳都漏跳半拍。   楚潇潇浑身赤裸,长发披散,缠绕在他手臂上,头自然的靠在他胸膛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昨天晚上……   柳荒年脑子乱成一片,昨天楚潇潇她爹,也就是魔族长老楚枭递给他一杯酒,他不得不喝,喝完以后便知道被下 药了,然后他记得自己浑浑噩噩的去找了秦鹤归,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全然不记得了。   难道他昨晚上醉酒发疯,他居然把楚潇潇要了?   柳荒年脸都白了,溺水般的窒息感涌上来,指尖颤抖的掀开被褥,果不其然,楚潇潇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痕,床单上也有斑斑血迹 。   他记得他碰的是秦鹤归……   怎么会是她?   楚潇潇抱着他的腰,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慢慢睁开眼,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软声道:“夫君可再睡会儿?”   柳荒年像是触碰到热铁般飞快的挣脱她的手,颤巍巍的换上散落在地上衣服,已经惶恐到找不到方向了。   他该怎么跟秦鹤归解释?   酒后乱性?   秦鹤归心眼很小,根本就无法接受他跟别人有关系。   上次在牢狱中,他只是说气话,秦鹤归便要跟他一刀两断,这次真的碰了,秦鹤归会怎么样?   楚潇潇支起身子,惨白着脸,泫然欲泣:“夫君,你为何躲着潇潇?是潇潇做错了什么吗?”   柳荒年无力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真的对不起秦鹤归了。   楚潇潇暗暗咬牙,她已经把戏做的这么全了,柳荒年不可能发现昨晚跟他上床的人是秦鹤归,这件事情,他必须负责!   柳荒年闭眼,“昨晚……是你?”   楚潇潇美眸含泪,颤巍巍道:“除了我还能是谁?你莫不是还念着那个男人?我们已经成婚了,你为何不肯对潇潇好一点?如果潇潇惹你生气了,你大可休了潇潇!”   柳荒年愣了愣,有一种无力感涌上来,很慢很慢的摇头,似是慢动作回放。   “夫君,潇潇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她说着说着低下头咬着嘴唇,眼里噙着委屈的泪水,期期艾艾道:“夫君……你碰了潇潇,潇潇已经没了清白,倘若你不肯要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柳荒年疲惫的看了她一眼,想起从前种种,竟觉得恍如隔世,艰难道:“如果我真的……我会负责的。”   他说得过于勉强,楚潇潇何等聪明,眼神越发阴鸷,在心底里把秦鹤归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脸上仍旧维持着大家闺秀特有的笑容。   “夫君……”   楚潇潇抱住他的腰,像秦鹤归那般把头埋在他劲瘦的后腰上,略微甜蜜道:“从今日起,你我二人便是夫妻,定要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柳荒年浑身僵硬,沉寂许久,才低低的恩了一声。   楚潇潇轻轻的笑起来,神情阴暗,眼里充满了狠恶,声音却很娇甜,轻轻抹去那充满虚伪的眼泪,撒娇道:“夫君,你可要多念着点潇潇,潇潇知道,夫君放不下那个男人,但我们都已经成婚了……”   见柳荒年迟疑,她立马哀怨的皱起眉,眼泪挂在睫毛上,凄然道:“倘若夫君放不下,潇潇也不会闹的,夫君去看看他吧,潇潇一个人呆着就好。”   柳荒年头疼的叹口气,他要了人家小姑娘清白自然是要负责的,可要他放弃秦鹤归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潇潇,我……”   楚潇潇见他表情有所松动,乘胜追击,更加善解人意的抹起眼泪,哽咽道:“没关系的,潇潇不会生夫君气的,潇潇明白,夫君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是潇潇痴心妄想了。”   倘若让秦鹤归看见她这副样子,定然是脱口而出:“看!这里有白莲花!”   但柳荒年作为一个对白莲抵抗力几乎为零的脑残小说男主,果真被她的表演给唬住了,颇为无奈的承诺道:“我会负责的,你不要想多了。”   楚潇潇破涕为笑,敛下眼中的狠辣,娇声喊道:“夫君,你真好。”   ……   秦鹤归腰疼腿疼屁股疼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刚刚一动,下身就传来撕裂般的痛,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狗日的柳荒年,操他妈的拔屌就走!啊疼疼疼疼疼疼!”秦鹤归扶着腰惨叫一声,颤抖着腿慢吞吞的爬起来,下身那叫一个酸爽,绝逼肿了。   腿上忽然有水慢慢流过。   秦鹤归低头去看,一道白 浊顺着腿根蜿蜒而下,顿时额角青筋暴起,低低骂道:“柳荒年这狗东西怎么跑了,好歹等老子醒了再走啊。也不知道洗一下,中出的时候到爽快,跑的比谁都快。”   这就是传说中的渣攻吗?   拔屌无情?   昨晚半夜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连柳荒年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之前两个人上床,柳荒年都会给他上药,这次这么转眼就溜了?   秦鹤归心里有点纳闷,没得办法,又不可能让那东西留在身体里面,听说对身体很不好。只能腆着老脸去求丫鬟们打一盆热水过来泡个澡。   才洗完澡,就听见门开了。   秦鹤归以为是柳荒年,连衣服都懒得换,懒洋洋抬眼道:“喂,你跑的挺——你谁啊?”   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柳眉轻蹙,杏眼微阖,不耐烦的看了他几眼,眉宇间带着几分薄怒和厌恶,眼眶却是红的。   “那个,我是魔尊的内人……”   她表情有些许冷冽,语气却卑微懦弱,像是被老公抛弃了的糟糠之妻,“听说你是魔尊的情人,我……我……”   这变脸速度,柳荒年都甘拜下风。   秦鹤归噗嗤一声笑出来,懒散的伸长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宽松的露出修长的颈项。   暧昧的吻痕布满肌肤。   楚潇潇只觉得那些吻痕分外刺眼,就像是毒蛇一般钻进眼睛里,控制住声音里的阴森,低声下气道:“你……你不想理我吗?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秦鹤归轻笑道:“演什么演呢小姑娘,我是拿了戏精毕业证的男人,反正也没人,你装大家闺秀不累吗?”   楚潇潇眼泪泛滥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得,看见了吧?我和他感情好得很,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小三,二奶,我就是那个热衷于破坏别人完整家庭的歹毒男配,就这么多,没问题了吧?”   秦鹤归戏谑的说完这番话,指着脖子上星星点点的吻痕:“他跟狗似的乱咬,哎,管不了啊。”   他语气洒脱,好像当小三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让楚潇潇震惊了半天。   这个男人,居然如此的不要脸!   楚潇潇深吸一口气,泪眼婆娑:“你为何要这样说自己?你不要这样说自己,潇潇明白,哥哥也是真心爱着他的。”   秦鹤归眨眨眼:“你明白就好。”   “……”   楚潇潇再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要矜持,注意到他四肢上的镣铐和冰冷的锁链,像是同情般抹泪道:“哥哥,他对你太狠心了,竟然把你像狗一样锁起来……啊,哥哥,潇潇没有骂你的意思!”   秦鹤归手指绕着漆黑的发丝,冷笑道:“其实吧,我也不能算小三,毕竟小三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出门豪车回来别墅,我这天天被锁在这里跟宠物的确没什么区别。”   楚潇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不过啊,他宁愿来操 我也不肯操 你,你的地位恐怕比我要……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下 药,让我看透了他对我的真心,不然我们现在都还在冷战呢!一炮打完我感觉我们的感情升温了好多呢!哎呀,真是要感谢下 药的人呢!以后我还要给那人包个红包表示感谢!”   楚潇潇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秦鹤归阴阳怪气的说出这番话,翘起兰花指,很有后宫皇后的姿态,装模作样道:“妹妹,别怪姐姐没提醒着你,做炮灰呢,就不要想着害人,你少干点憨批事好歹能活下去,炮灰就当炮灰,NPC就是NPC,别想着上位。”   楚潇潇是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男的比女人还要矫揉造作,瞪大了眼,说了半天只能说出一个“你”字。   这个人,倒真是不可轻视。   楚潇潇泪如雨下,突然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哭泣道:“哥哥,是潇潇毁了你的幸福,潇潇有罪。可是潇潇是真的爱夫君……求求你,离开他,把他还给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他,如果失去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以为秦鹤归会被自己的宽容大度感动,谁知秦鹤归只是阖上眼,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楚潇潇抓紧机会,继续道:“潇潇知道你爱他……可是潇潇真的不能没有夫君!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放弃,潇潇不介意维持现状!只要……只要你不要夺走夫君!”   秦鹤归手指抵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   “我没了他,我会魂飞魄散,会死。” 第78章 你怎么那么贱   柳荒年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狼毫笔,细细批改着奏折,紧皱眉头。一暗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恭敬道:“魔尊,楚枭动手了。”   柳荒年搁下笔,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冷道:“说来听听。”   “您与楚姑娘大婚当日,魔宫来了许多人,楚枭的精兵队借着掩护,也随之混进来了。”   “躲哪了?”   “东城。”   柳荒年揉了揉眉心,淡声道:“跟紧他们就行,不要打草惊蛇。”   暗卫应下,又消失在黑暗中。   楚枭乃是楚潇潇父亲,魔族大长老。半年前柳荒年从蛮荒深渊强势归来,一举攻破魔宫,轻轻松松就击败了楚枭扶持的傀儡魔尊,登顶为王。   据他所知,十几年前末法时期中,魔族首领——玉面将军被叶城击毙,随后魔族退兵投降,楚枭便扶持了一个有皇族血脉的小孩子做了王,十多年过去了,表面上魔尊是魔族首领,实际上大权全部掌握在楚枭手中。   柳荒年谎称自己是远古时期第一任魔尊柳桓寒的旁系血亲的后代,都过去几千年了,他这样说,旁人也没有证据揭露他的谎言“”,只能让他莫名其妙的多了个皇族血脉,当上魔尊。   反正都姓柳,就算他说自己是他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大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是这楚枭对他意见明显很大。   把楚潇潇嫁给他,属于政治婚姻,柳荒年本来也不想娶,他并不认为楚枭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何必去娶他女儿?   可楚潇潇说,她知道还魂丹的下落。   柳荒年想了很久,他可以娶,楚潇潇无非是想替她父亲来监视自己,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做表面夫妻。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楚潇潇他们父女俩居然会联手给他下 药,误打误撞竟然碰了楚潇潇。   柳荒年疲惫的看了眼书案上堆满的奏折,自从他大婚后,他就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秦鹤归。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总不能一直躲着。   他轻轻的叹口气,不多时便来到关秦鹤归的小黑屋前,透过窗户,看见屋内人正在酣睡。   柳荒年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尽量不发声音,可只是细微的开门声,也把秦鹤归吵醒了。   那人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瞬间眼睛里溢满了光彩,欢天喜地的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撒娇:“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等你好久了!”   柳荒年身体僵硬。   为什么秦鹤归会是这种反应?   秦鹤归也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因为柳荒年他拔屌无情,那么久都不来看他,连楚潇潇都来看了他好几次,柳荒年居然一次都没来过!   他想着再给柳荒年一天时间,还不来看他的话,下次见面就要打爆他的头。   可他给了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柳荒年也没来。   他以为自己再见到柳荒年的时候,会一巴掌扇过去,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可当他看见柳荒年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肯来就好,所有的怨恨气闷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鹤归觉得自己越活越不像个爷们了,在柳荒年这里,他学会了撒娇求饶卖萌,像个女人一样雌伏在柳荒年身下,动不动就爱哭。   柳荒年迟疑半天,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惶恐,缓缓搂住他的腰,回应了这个拥抱。   秦鹤归仰起头,半跪在床上,长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在寒风中逆行的蝴蝶。   他看着柳荒年的唇,不由自主的贴过去。   柳荒年却微一偏头,秦鹤归便亲到了他的侧脸,有些茫然的望着他,双眸湿润:“不给亲?”   柳荒年也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心里有深深的负罪感,和杀人是绝然不同的恐惧。   他伸手捏住秦鹤归侧腰,埋下头,鼻尖抵着秦鹤归下巴,低垂的眸子定定看着露出的白皙脖颈和淡青动脉,想到自己结婚的事情,心脏突然开始疯狂跳动。   “秦鹤归,你要和我一起堕入地狱吗。”   秦鹤归眼睛还是闪闪发光,像是猫的眼睛,天生就会发出光芒。   他笑着说:“我一个人下去就好。”   随后两唇相贴,似有禁忌之火在疯狂燃烧,气氛被点燃,柳荒年强势的把他压倒,秦鹤归被逼着仰起头,接受这个带着野性的吻。   不知何时,柳荒年褪下他身上仅有的一件里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秦鹤归眼神迷离,嘟哝道:“要做吗?”   柳荒年手指游走过他的后背,突然顿住了,低声道:“转过去。”   “啊?”   难道,他要用那个姿势!   秦鹤归狠了狠心,翻过身,背对他,“快点!要做就做!”   但柳荒年冰冷的指尖只是颤抖的停留在他凸起的肩胛骨上,顺着腰线往下走,所过之处酥麻敏感,引得秦鹤归鸡皮疙瘩起一身,忍不住羞愤的吼道:“要操就操!摸你妈啊!”   柳荒年颤声道:“你身上,刀伤三十四道。”   “……”   秦鹤归一言不发的直起身子,修长单薄的身体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块冷玉,温润清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飞快的披好衣服,急切道:“不做了!!!”   那样多的伤痕盘踞在白皙的身体上,纵横交错,有的脱落了留下疤痕,有的受伤时翻搅了血肉,还有多处淤青红肿,柳荒年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烧灼了。   那样多的伤痕烙在本就细腻均匀的肌肤上,看上去更斑驳,突兀的厉害。   一时间,柳荒年连心疼都忘了。   秦鹤归究竟是怎么样活下来的?   那些伤里有不少可以致命,比如左肩上那一刀,差点把左臂砍下。后心处有一道剑伤,明显是贯穿了心脏,刺破身体。   柳荒年一把按住秦鹤归想要逃跑的身子,强硬的逼迫他转过身望着自己,字字诛心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   秦鹤归不肯看他,只闭眼道:“我已经背叛了,你问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秦鹤归!”   “你别跟老子吼!”秦鹤归突然使力,猛然推开他,眼眶发红:“关你屁事!老子爱跟谁跟谁,你屁话怎么那么多!”   柳荒年捏住他脸,“你看着我,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杀了笑笑?!”   “老子乐意!看她不爽怎么了!”   “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柳荒年倏然发狠,把他死死困在怀中,声音却瞬间低下去:“求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骗我了,你说的我都信,告诉我真相……”   秦鹤归眨眨眼,轻声道:“柳荒年,你结婚了。”   “有些事情我不想提,你就别逼我,我不想说,你怎么也问不出来。就算我没有背叛你又怎么样?你已经结婚了,你有妻子,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柳荒年怔松许久,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忽然把头埋进他颈窝处,很乖很乖的蹭了两下才低声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抛弃了……”   秦鹤归道:“我知道。”   “我遇见了顾知渔,我以前告诉过你,她很泼辣,整条街的人都骂不过她。因为她的原因,街坊们的小孩都不肯跟我玩。所以我从来不叫她姐姐,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秦鹤归一动不动。   “有一次邻居家小孩抢了我的铜板,不多,就几文钱。但那时候我们家很穷,顾知渔她没有读过私塾,只能做点女红来维持生计。”   柳荒年声音哽咽起来:“我和那小孩打起来了,但他父母觉得是我抢他的铜板,大骂我不要脸,还要我赔钱。顾知渔就去他们家大闹一场,结果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后来顾知渔说,如果她不泼辣一点,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   他的意声音很轻,很沉,一定要凝神才能听得真切。   “我十一岁的时候,得罪了镇上的恶霸,他们要杀我,顾知渔偏要护着我。”柳荒年说到这里,近乎绝望的回忆当年:“结果我被捆仙绳绑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她被几个流氓强'暴,最后被人一剑刺死。”   秦鹤归也没想到顾知渔死因居然这么凄惨,心中酸涩,不自觉的眼里泛起隐隐的泪花。   柳荒年小时候究竟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委屈,才能活到现在?   滚烫的眼泪落到颈窝处,柳荒年慌张的抹去眼泪,苦笑道:“我背着顾知渔的尸体来到青云门,求容岚救她。容岚说,她已经死了,救不了了。又问我想不想报仇。”   “所以你就拜入了青云门?”   柳荒年点点头,“刚入青云门,我很努力的修炼,我想早点替姐姐报仇。”   但是他碰见了原主,原主对他的情感很奇怪,明明喜欢的要死,偏要把他往死里打。秦鹤归突然能理解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估计和自己一样,有不得不做的原因。   柳荒年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将他这些年的经历细细道来,从年少轻狂时的一意孤行,到桃花源相遇,从冷酷憎恶到满心欢喜,再从天堂跌倒地狱,从相知相爱到背叛分离。从心灰意冷的绝望到峰回路转的归来。   物是人非,原来真是世界最绝情的字眼。   秦鹤归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故事而跌宕起伏,当他谈起他们两个的事情时,鼻子一酸眼眶一红,差点泪崩。   柳荒年把他的故事告诉自己,就是想让他心软,想挽回他们两个破裂的关系。   可是,覆水难收。   柳荒年紧紧抱着他,哀求道:“你不要骗我了……秦鹤归,我是为你才活着的,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的心情,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秦鹤归怎么可能不动容,他也好想告诉柳荒年我没有杀李笑笑,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但是他就快死了,柳荒年也有家室了,他们两个早就注定了有缘无分!   所以他苦笑两声,轻轻的推开柳荒年,轻飘飘道:“柳荒年,你怎么那么贱呢。” 第79章 狗血剧情绝不缺席   柳荒年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漆黑的眸子里好像跳动着鬼火,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你还想骗我?”   秦鹤归心猛然一跳。   他掩下心中仿徨,满脸不屑道:“我骗你?你值得我骗?”   柳荒年低低叹口气,手捏住他软软的耳垂,有意无意的按了几下,又转向他淡色的唇瓣,幽幽道:“嘴这么硬,真是欠操,操软了就不会这么嘴硬了。”   “你他妈!”   柳荒年猝不及防的埋头亲了他一下,强硬的把他剩下的话堵回去:“就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你没有背叛我。”   这几天因为对秦鹤归有愧疚,他便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两人的过去,却突然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点。他之前被仇恨蒙蔽双眼,那么明显的骗局他都没能看出来!   “我是怎么从审判界中逃出来的?”   “为什么笑笑会‘恰好’在河边捡到我?”   “如果你是审判界的人,为什么叶城要把你关起来用刑?”   “锁魂铃明明被你拿走了,为什么我在蛮荒深渊醒过来的时候,锁魂铃在我身上?”   “而且你公然背叛青云门,师父为何求我三日,只为了见你一面?”柳荒年条理清晰,把几个自相矛盾的点一一列出,轻而易举的攻破了他的谎言。   “……”   为什么男主智商突然正常了。   说好的黑化后智商为零呢!   秦鹤归有点后悔当初的心慈手软,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七绝娘把你从审判界劫出去,肯定是她救的你,又因为和你断绝了师徒关系,所以才让笑笑照顾你。至于叶城把我关地牢,我没能看住你,他肯定要罚。”   “嘴硬。”   柳荒年手指穿过他的黑发,稳稳按住他后脑勺,坚定摇头道:“锁魂铃你怎么解释?你千辛万苦得到了它,为什么要还给我?”   秦鹤归一时语塞。   柳荒年自己把话说完,略激动道:“因为我功力全失,经脉全断!你怕我死在蛮荒深渊中,所以刻意把魔族圣器给我,让我在魔族领域中求得一线生机!”   秦鹤归心中酸涩,柳荒年对他不离不弃,他自然感动。可他真的快死了,怎么也救不回来那种,他舍不得不能让柳荒年背负这一切。   所以秦鹤归只是撇过头,冷冷否认道:“胡说八道,你可真是自作多情,以上都是阴差阳错,亦或是你的猜测,关我屁事。”   柳荒年忽然轻笑起来,笑声很轻,似是隔了一层水般微弱,他冰凉的手指摩挲着秦鹤归的唇瓣,目光朦胧眷念,道:“我关在地牢里的时候,你偷亲过我。”   “……”   等等,这件事情怎么会翻车!   这下子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鹤归恨不得回到过去把被美色蒙了眼的自己抽醒,干啥啥不行,翻车第一名。   柳荒年死死盯着他的唇瓣,“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偷亲我?”   秦鹤归缓缓闭上眼,一时间无从开口。   柳荒年毕竟不是脑残,虽然男主buff让他在处理感情的时候会有智障举动,有点像小学生最爱的玛丽苏,可他只要冷静下来,疏漏之处他瞬间就洞察到了。   见他神情恍惚,柳荒年便知道自己猜测无疑,勾起他散落的黑发缠绕在手指上,另一只手从善如流的探入他里衣下摆中,喘息道:“你明明就爱我,为什么不承认?”   他的手与腰部细肉相贴,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秦鹤归慌张的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红着脸道:“老子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你!”   “汪。”   秦鹤归震惊的看着他,“你!”   柳荒年笑着褪下他半解的衣衫,细细吻着他的颈项,等他身体软下来倒在自己怀中,才故意贴在他耳侧呢喃道:   “你舍不得我走,因为你爱我。”   秦鹤归的确经不起他的挑逗,软的像一滩水,无力的被他抱在怀里。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斗不过他,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注定要纠缠下去的。   只要柳荒年对他笑一笑,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阳光都送给他,取星星摘月亮,柳荒年想要什么他都会去满足。   “你爱我。”   柳荒年又在他耳畔念了一遍,活像是念经的唐僧,叨叨叨念个不停。   “爱你个大头鬼啊!”   秦鹤归羞愤难当,本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浑身酥软,只是软绵绵拍了他脸一下,声音里也带着勾人的薄怒。   “你他妈的是传销组织吗?一直给我洗脑!你除了洗脑还会做什么!”   而是正经人哪里会把爱字一直挂在嘴边!   洗脑也不能这样洗啊!   柳荒年微笑道:“我还会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秦鹤归怔松片刻,小心翼翼的搂住柳荒年的脖子,感受到对方用力的抱住自己,才闭上眼睛安心的靠在他身上,喃喃道:“我想自私一下了。”   柳荒年温柔的吻过他的额头,这一刻的宁静与幸福,都是偷来的。   “肯告诉我真相了吗?”   秦鹤归别扭的咬住他脖子,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咬在他身上,好半天才阴阳怪气道:“我之前求你别走你都不理我,现在死皮赖脸的缠着我做什么?”   “我以为……对,都是我的错。”柳荒年知道不能跟秦鹤归讲道理,他这个人就是一根筋,吃软不吃硬,跟他讲道理就好比对牛弹琴。   “嘁——”   柳荒年咬上他圆润的肩头,留下一个不深的牙印,低声下气道:“乖一点,告诉我真相。”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秦鹤归直起身子,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关于我爱你这件事。”   用最暧昧的姿势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   我没打算让你知道。   可是你真的很好,我没有办法假装不爱你。   当前温度28.5°C,相对湿度45%,标准气压101kpa,分泌出3.5毫克多巴胺,以此给大脑神经的刺激,这种刺激的感觉,我将它命名为爱情。   细腻光滑的肌肤紧紧贴着手心,心脏有规律的跳动,柳荒年眼眶发胀,又酸又涩,好半天才颤声道:“我等你这句话好久。”   秦鹤归回想起当年种种,那些刻骨铭心的思念,不免悲凉道:“这段时间里,我常常在想,如果余生你都不主动找我,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再与你有交集了。可是只要你和我说话,我一定会认真听,或者你说想见我,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你的面前。但你不找我,我应该真的不会出再现在你的世界里了。”   “我们不会分开了。”   柳荒年快被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弄崩溃了,只想赶快把所有的误会解开。   秦鹤归的手指忽然在他胸口打着转画圈圈,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和楚潇潇,上过床吗?”   柳荒年浑身僵硬了,沉寂许久,艰难的点点头,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秦鹤归瞬然蹙起眉头,大婚当日柳荒年被下 药都不肯碰楚潇潇,跑过来找他。那么柳荒年清醒后,怎么可能还碰她?   “你什么时候碰的?”他尽力让语气平淡,毕竟要给渣男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控制住想把他那玩意儿割了的冲动。   柳荒年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活像是上课玩手机被班主任抓了的学生,偷偷的看他的表情,唯唯诺诺道:“大婚当日……”   “你放屁!”秦鹤归高声喝道:“你他妈操的我!关她屁事!”   柳荒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可置否道:“你说什么?”   秦鹤归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他脑门,“你他妈傻啊,带没带把你都分不清吗?你结婚当天跑来我这里,然后死活求我跟你上床你忘了?”   绝对不是他求柳荒年上他。   绝对不是。   药性太强,柳荒年的确记不起来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楚潇潇睡在他身边。   而且床上有血。   “我……床上有血,而且……她身上有很多的痕迹,我以为……”   秦鹤归见他那憨批样就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了,镇定自若的想了想网络小说的经典老梗。   霸道总裁文必备之狸猫换太子。   女主跟男主上床了,女配为了让男主对她负责,就说是自己和男主上床。   这个梗已经很老了。   可以啊楚潇潇,你连这种梗都玩的出来!   秦鹤归忍俊不禁,张开腿,指尖点过大腿内侧上已经结疤的一圈牙印,好笑道:“恩?看见了吗?你之前咬的,现在都还在。你要不要再咬一口看看牙印能不能重合?”   他大腿内侧有些破皮,仔细一看身上也有浅浅的吻痕,的确是上过床的样子。   柳荒年情不自禁的伸手摸过他光洁的腿,摸到微微粗糙的牙印,心里的大石头猛然落地。   “还好是你……”   秦鹤归放肆的笑起来,在他侧脸亲了两口:“你啊你,怎么别人随便说两句你就信了呢?你连自己操的谁都分不清,你是不是瞎?笨啊!就你这智商还当魔尊,别当了,跟我回去种田!”   柳荒年也不恼,就笑道:“等我拿到还魂丹了,我们就去归隐吧,我学过种田,养活你没问题。”   “哈哈哈!”   秦鹤归压抑了多时的郁闷一消而散,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幸灾乐祸道:“柳荒年,你被绿了啊!你堂堂男主被她绿了!你又没有碰过她!血和吻痕哪里来的?”   柳荒年脸黑了。   狗血剧情也许会迟到,但绝不缺席。   秦鹤归都给整笑了,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宝贝,你头上的青青草原很漂亮啊!” 第80章 千灯节   秦鹤归懒洋洋的枕在柳荒年腿上,两玄铁链哗啦作响,嗓音沙哑道:“不把链子给我解开?”   深色的铁链缠绕在雪白肌肤上,黑的黑,白的白,清辉从窗台洒落,落到这人的眉梢眼角,明明是最慵懒清冷的面相,却因为这铁链无端生出一丝勾人的魅惑。   柳荒年蹙起眉,轻叹道:“不行。”   秦鹤归灵光一闪,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细瘦修长的双腿缠上他腰间,双手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游走,低低笑道:“为什么?难道你喜欢绑起来操?”   柳荒年稍一低头,鼻尖抵住他的鼻尖:“我还是更喜欢正常的姿势。”   “你一点都没有当霸道总裁的潜质,不玩点刺激的怎么当霸总?别的夫夫一夜七次,你倒好,碰都不肯碰我。”秦鹤归故意掩面痛哭:“你莫不是嫌弃我?我懂了,是我比不上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了。”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慢慢试。”   柳荒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明眸皓齿,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后背,“你喜欢什么姿势就用哪种。”   “那链子……”   秦鹤归眼巴巴的问。   “继续戴着。”   “……”   柳荒年见他瞬间沮丧起来,活像是邀功不成受了委屈的哈士奇,被他逗笑了,解释道:“因为外界对你的看法是我的情人,我身份有点特殊,很多人都想我死。如果你和我走的太近,他们很有可能把你捉走以此来要挟我。”   他亲了亲秦鹤归鼻尖:“我不想你出事。”   的确,柳荒年身居高位,他的敌人太多,如果爆出他有一个宠幸的情人,那么这个情人就会成为他唯一的弱点。   “那楚潇潇……”   柳荒年脸色阴沉下来:“她不会有事,她爹和整个魔族会护着她。但是你不同,你只有我护着。”   他这句话明明不是情话,却比情话更动听。   秦鹤归眼眶又发胀发酸了,抱住他腰身:“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更喜欢你。”   “嗯?”   柳荒年有些疑惑的回抱住他,见他眼底好像有泪花在隐隐发光,以为他很讨厌被锁住,退一步道:“我把封印给你解开,如果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自己把链子取下来。不能让别人看见,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你。”   秦鹤归前面几句话都没听进去,全部自动屏蔽了,就听进去我喜欢你四个字。两个人刚刚坦白了心意,此刻他只想像现代的恶臭情侣一样,疯狂撒狗粮,发朋友圈秀恩爱。   但柳荒年不跟他撒狗粮。   还不让他们两个的关系曝光。   莫名其妙有点委屈是怎么回事?   秦鹤归还是分得清轻重,摇头道:“算了,还是一直锁着吧,万一有人偷窥我怎么办。”   “忍一忍。”柳荒年眼神隐忍,“把这段时间熬过去,我们就跑。”   “啊?魔尊宝座你不要了?”   柳荒年费尽心思搞到手的王位就这样拱手让人?   柳荒年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语气严肃起来:“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什么王位,也不想要第一,我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   可我这具身体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我死了你怎么办?   秦鹤归想到自己身上那堆奇奇怪怪的毒和数不尽的内伤就难受起来,眷恋的看着眼前人的眉眼,想要把这绝色的容颜刻入脑海。   “我拿下魔宫,是因为要把你抢回来,审判界我一个人打不过。而且,如果我够强了,你就再也跑不掉了,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把你抢走。”   柳荒年说这话的时候,秦鹤归就感觉他有了霸总那范儿,魅力值UPUP!难怪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人傻钱多爱装逼的霸道总裁,因为真的很香。   但是柳荒年又说:“等我拿到了还魂丹咱们两个就跑路,魔族烂摊子谁爱管谁管,关我屁事。”   霸总形象碎成渣渣,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了。   但秦鹤归还是高兴,张牙舞爪的去挠他痒痒,但柳荒年这人皮糙肉厚,根本就没感觉,不动如山的抱住他纤细的腰,深沉的望着他。   秦鹤归傻 逼兮兮的停下手中动作,笑道:“你有这么喜欢我啊?”   “……”   柳荒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掐着他的腰把他往下按了按,不让他再乱动,眼神炙热似火:“你乱扭什么?”   “操,你他妈的发什么骚?”   都是男人秦鹤归第一时间感受到柳荒年有反应了,登时急了,不安分的想要推开他。   “你就在我身上坐在我怎么可能没反应?”柳荒年理直气壮,顺势把人抱得更紧,“你听话一点,以后喂饱你好不好?”   “……”   难道我显得很饥渴?   秦鹤归开始反思自己是做了什么才让柳荒年生出一种自己特别浪荡而且喂不饱的形象,说真的,他对上床这事并不热衷,只是觉得这个可以增加夫夫感情。   怎么就把自己搞得像是个几百年没碰过男人的寡妇了?!   “后日妖族有一场花灯会,每年五月二十号这天就是妖族的新年,千灯节。”柳荒年在他耳侧低吟道。   秦鹤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你想带我去?”   “恩。”   千灯节,并不只是妖族的新年,而且是天下有情人相聚的日子。在那一天里,有情人们会共同点燃妖族制作的长情灯,如果肯花钱,还能获得花妖的祈福。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节?”   柳荒年眉眼一垂:“第一年遇见你的时候,我们在桃花源。第二年我想带你去,但是当时我……”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秦鹤归亲手把他推进了蛮荒深渊。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柳荒年见他睡下,小心翼翼的从他后面抱住他,头埋进他后颈处,幽幽梅花香便争先恐后的融入气息中。   “痒……你别乱来。”   “给我抱抱,把你带回来那天我就想抱着你睡一觉了。”   已经不是少年人青涩的嗓音了,如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似是烟草打磨过的喉咙,成熟稳重,带着丝丝缕缕磁性。   秦鹤归便不再动,冷白的手指搭上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交叠在一起,“你明天来看我吗?”   他说完就感觉自己像是后宫中失宠的妃子,好不容易见了一面皇帝,就哭着闹着求皇帝再来看他。   “晚上来。”   秦鹤归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闭眼悻悻然道:“晚安。”   身后人答道:“晚安。”   秦鹤归意外的睡得安稳,意识恍惚间,听见柳荒年在耳畔轻声呢喃道:“在桃花源里,我跟你表白那天是千灯节,所以我们也不算彻底错过……”   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觉得真好。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如同柳荒年所言,为了保护他不被外界盯上,柳荒年早早离开,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他这里。   到了半夜三点,秦鹤归睡成死猪的时候,柳荒年又蹑手蹑脚的爬上他的床,很小心的把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紧接着又把被褥往上掖了掖。   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睡颜,目光像是水一般温柔的从上方倾泻而下。   许久以后秦鹤归明白了,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含情脉脉。   待到五点左右,秦鹤归刚刚清醒,柳荒年已经离开了,那个一直在他身边凝视他脸的男子,就像是一场梦一般,梦醒后就消失不见了。   到了千灯节那天,柳荒年提前备好马车,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从魔宫里溜走,来到了妖界。   妖怪的世界和人类世界差距不大,秦鹤归就是有点纳闷,因为他看见的妖怪里,居然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   秦鹤归一度怀疑自己眼花,可紧接着他又见到了东海龙王哪吒妲己申公豹等等著名神话人物!(哪吒藕精)   原来你们妖族这么屌的吗?   原来系统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什么角色你都敢往剧本里写!   柳荒年说要去申请花妖的祈福,但是人数太多,要排队,便要秦鹤归在原地等候不要走动,他去去就回。   他走后,秦鹤归看见一群兔子在打纸牌,旁边还散落着几个酒瓶子,兔子们骂骂咧咧,他控制不住好奇心,也去凑热闹,非要跟人家打牌,结果被一群兔子完虐,输掉银子五十九两。   正经人谁没事身上揣五十九两银子啊?   于是秦鹤归就打欠条,在兔子递过来的叶子上用特制的笔歪歪斜斜的写到:   【我柳荒年,与三位兔子大哥打牌,欠下五十九两银子,日后三位可到魔宫用此欠条换取银子。   时间:修真界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号】   兔子收下欠条:“柳荒年是吧?魔族新上任那个魔尊?”   秦鹤归大言不惭道:“是的,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族柳荒年是也。”   “行,柳魔尊,麻烦您下次打牌的时候,先把壹贰叁看清楚,像个傻子一样。”   兔子毫不客气,吐槽了一番他的垃圾技术就走了。   妖族和人魔和平,而且有上古神兽坐镇,哪怕是人魔联合起来也拿它们没办法。但是都已经化成人形了,这些妖怪也就淡泊名利了,一个比一个清高,并且表示统治世界毫无意义,它们要修仙,最终目的是统治宇宙。   “呀,这不是秦哥哥吗?”一声千柔百媚的女声忽然传来,秦鹤归瞬间僵硬了身体。   网文经典老梗之出门约会必碰女配。   楚潇潇柳眉微蹙,身子单薄的像是柳条,娇柔道:“秦哥哥,好巧呀,你怎么也来了?” 第81章 和白莲斗智斗勇那些年   我叫秦鹤归。   我是个小三。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情人柳狗子从家里溜出来约会,柳狗子去排队买票,我在原地等他,结果他老婆楚潇潇和我撞上了。   现在我和楚潇潇站在一条河边。   我敢打赌,不出十分钟,她就会自己跳下去然后诬陷我推她。   算了,不装了,摊牌了!   我就是杠精本精,绿茶本茶,白莲本莲。   楚潇潇眼眸微微转动,注意到秦鹤归手脚上的镣铐被取下了,顿觉不妙,娇声道:“今日千灯节,秦哥哥来这里是跟哪位约会?”   秦鹤归冷冷抬眼,一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给柳荒年下 药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关你屁事。”   “……”   不行,不能生气。   虽然这人长的人模狗样,说话阴阳怪气,还是个人见人喊打的小三,但是她必须维持自己的白莲花人设,要温柔,要善解人意。   楚潇潇深吸一口气:“夫君他平时玩得挺开的,开玩笑什么的也不介意,有时候也会和宫女丫鬟们说几句悄悄话,潇潇常常好伤心哦。”   “害,男人嘛。”   秦鹤归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早已经看透了她的目的。就柳荒年那性子,你说他去勾搭一条狗都比勾搭宫女可信度高。   为什么不按剧本出牌!   你难道不应该气得发抖吗!   楚潇潇咬牙切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柳荒年今天把他带出来,就是想过一个快乐的千灯节,彰显两人的恩爱。   “其实潇潇也不求夫君能天天来见我,不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夫君永远是潇潇记忆中的样子。”   秦戏精眉头一挑,习惯性的翘起兰花指,阴柔道:“妹妹,你是说什么样子?是他一天到晚装逼沉着个脸像个驴子的时候?还是为人家痴迷到神魂颠倒寤寐思服的时候?更或是抱着人家偷亲还脸红的羞涩模样?啊,人家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人家只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楚潇潇受到一万点暴击。   “姐姐——”   秦鹤归虽然挺直的,但是现代那么多绿茶爆红,还有专门的绿茶语录,他已经洞悉了一切,把楚潇潇想说的话全部抢答道:“妹妹,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只要在他身边静静守候就可以了,别无所求。妹妹,姐姐我不要求什么名分,他对我好就行了,你就让我和他在一起吧,我们——是真爱啊!”   最后四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下下敲进楚潇潇耳膜。   神他妈的真爱啊!   楚潇潇也是绿茶祖师爷了,泫然欲泣道:“姐姐,妹妹从来没想拆散过你们,但是妹妹也是真心爱着夫君的啊……姐姐为何要夺走夫君,没了夫君,妹妹可怎么活啊?”   你他妈的要是真爱会和别的男人上床?   秦鹤归都快被她浮夸的演技给都逗笑了,硬生生憋住笑,也没想给她留面子,直接轻飘飘道:“那你去死啊。”   哪知楚潇潇忽而转身,摆出专业的跳水姿势,作势就要跳进身边的河里,哭叫道:“没想到姐姐如此恨潇潇!潇潇还活着做什么!让潇潇死了吧!”   哎!我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老娘真去死了!   秦鹤归早就料到她会跳河了,一个合格的女配,一定要对河流充满爱,恨不得天天往下面跳。   不过我堂堂绿茶本茶会让你做这事?   秦鹤归眼疾手快的冲上去,一个跨步拦腰抱住她,反手把人抱起来,往后面一扔,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己扑通一声跳下河!   啊!舒服了!   水花溅起几米高,把楚潇潇衣服都打湿了。   楚潇潇目瞪口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秦鹤归在河里疯狂扑腾,看起来不会游泳,几个吃瓜群众义不容辞的跳进去,连捆带绑的把他弄上岸。   秦鹤归浑身湿漉,长发贴在削瘦的脸颊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长睫毛上面也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水珠,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   单薄的衣衫被打湿后紧贴肌肤,勾勒出让人想入非非的曲线,腰腿比女人还要细长。   我见犹怜,梨花带雨。   楚潇潇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   周围围满了吃瓜群众,人生巅峰,闹得沸沸扬扬,楚潇潇和秦鹤归被围在中央,大眼瞪大眼。   秦鹤归特别委屈的看了她一眼,欲说还休,又哭哭啼啼道:“没关系的妹妹……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能救下妹妹,姐姐就算是死也值得。真的,不怪你,是姐姐没能保护好你。”   “我?!”   这话说的好像她要自杀,秦鹤归死死拦住她,她反而狗咬吕洞宾,一把把她给推下河了!   楚潇潇是做梦也没想到秦鹤归居然反咬一口,气急败坏道:“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推过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秦鹤归眼底狡黠的光一闪而过,轻轻咬着淡色下唇,恰到好处的垂眼,委屈巴巴道:“对……妹妹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真的不怪妹妹……”   他这话委屈极了,旁人听了只觉得楚潇潇在威胁他,不免咋舌道:“啊哟,你看看多可怜啊,不知道这女的平时都怎么压迫他!你看看那细胳膊细腿,哎呦呦,太瘦了!恐怕连饭都不给人家吃吧!”   好NPC!回去给你加鸡腿!   楚潇潇这才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男人还跟我装什么装!要点脸行不行!”   秦鹤归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楚楚可怜的缩缩脖子,哽咽道:“妹妹是不是误会了,都是我不好,能让我解释一下吗,求你了。”   NPC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人家娘娘腔关你什么事!就你屁话多!就你张嘴了啊?你刚刚要自杀我们可都看着呢,是他想也没想的救下你,不然你早他妈下地狱了!”   楚潇潇哪里受过这气,登时红了眼,嗫嚅道:“不是的……不是的……”   秦鹤归注意到远处有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走过来了,立马变本加厉的装惨,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妹妹,你就算再讨厌姐姐也不该这样对姐姐!平时就算了,今日大好的日子也全部给破坏了……妹妹,你放过姐姐吧!”   楚潇潇气得发抖,颤声道:“我还没求你放过我呢!!!”   “怎么了?”   低沉沙哑的男声传过来,带着些许疑惑的着急,秦鹤归心底冷冷一笑,捂着脸嘤嘤道:“妹妹,我失去他以后,已经忘了如何去心动,去爱。你为何对我步步紧逼?”   他一边说着一边潸然泪下,哭得柳荒年心慌,鸡皮疙瘩起一身。   以他对秦鹤归的了解,这人要是真想哭,会躲起来自己哭,哪里会在大庭广众下哭得鼻涕眼泪狂飙。   一看就是故意恶心楚潇潇。   但只要秦鹤归哭了,柳荒年就心疼。   他不耐烦的看向站在一旁吓傻了的楚潇潇,语气不善道:“怎么回事?”   楚潇潇哭着扑进他怀里,扯着他衣角号啕大哭:“潇潇不知!姐姐自己跳进河里,非要污蔑潇潇推人!夫君可要给潇潇做主啊!”   “是吗。”   冷冽如寒风的嗓音刮过,柳荒年不紧不慢的推开她,看似温柔实则薄情,“这河深几十米,他用得着拿命来污蔑你?”   “我没有!夫君你要信我!”楚潇潇又要抓他衣服,却被柳荒年躲开,冷冷的刺她一眼,警告道:“别乱碰我。”   他看向地上憋笑憋到脸发红的媳妇儿,不由得叹了口气,真的,太皮了。   可自己拐回来的媳妇儿,哭着也得宠啊。   柳荒年无奈的脱下外袍,披到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脖子,轻声道:“玩开心了吗?跟个女人过不去?”   秦鹤归哼哼唧唧,翻了个白眼:“算你还有点脑子……她先欺负我,我当然要还回去。”   柳荒年把衣服给他拉拢,低低道:“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真是越长大越调皮。”   这种老父亲的即视感怎么回事?   可楚潇潇不要命的扑上来,抱着柳荒年腰身就开始表演,眼泪不要钱的飙,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夫君,你为何不信潇潇!”   柳荒年才把媳妇儿的心挽回,此刻是不敢有一丝放肆,就秦鹤归这个作天作地的怪脾气,他要是让楚潇潇抱一下,回去搓衣板都得跪穿。   他想也没想就推开楚潇潇,“孤有眼睛,事情怎么回事,孤心里有数。”   秦鹤归幽幽的说出了绿茶必备台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吵架。不要这样,我真的一点都不想你们吵架。”   “……”   柳荒年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婊里婊气。   秦鹤归抿着唇,又道:“其实她挺好的,就是有时作了点,不过你要忍耐啊,虽然她这么作,但是她是真的爱你啊。她真的很好,只是误会了我们而已,老公,你不要对她这么凶呀。”   周围人看不下去了。   “哎,这女的不行啊!”   “老子娶这个娘娘腔都不会娶她,最毒妇人心哦——”   楚潇潇控制不住眼泪,哇哇大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道:“我没有!你们凭什么说我!我没有!”   秦鹤归也只是想气气她倒不是真想把人弄哭,有些手足无措,茫然然的看向柳荒年:“哄一哄?”   “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柳荒年怎么也没想到他离开一会,秦鹤归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 第82章 爱情真正的模样   秦鹤归最害怕女人哭了,本来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哪知真的把楚潇潇给弄哭了。   他也不再煽风点火,悻悻然的爬起来,扯扯柳荒年衣角,求救道:“你倒是哄哄啊。”   “你就这样把我推给她了?”柳荒年纡尊降贵的瞥他一眼,这人究竟是缺心眼还是单纯,竟哭笑不得道:“你就真不怕我移情别恋?”   “你要是移情别恋早就移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你他妈的管管啊,我又不会哄人。”   “不哄。”   柳荒年声音温柔,低沉如温水,慢慢流淌过,却迅速冻结空气,凝固成冰。他不紧不慢的侧眼凝视秦鹤归,对上一双淡色眼眸,慢条斯理道:“我只哄我喜欢的人。”   他都这样说了,秦鹤归还有什么办法,绞尽脑汁的想着当姑娘哭了该怎么办。   想起来了!   于是他扶起跌倒在地楚潇潇,认真道:“多喝热水。”   “……”   楚潇潇被气的一口气儿没喘匀,差点眼白一翻晕过去,捂着心口直喘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   她眉头越拧越紧,慢慢的弯下腰,捂着腹部疼得冷汗淋漓。   秦鹤归轻轻的拍了拍她肩膀:“你、你怎么了?”   “喂喂喂!让一让!老夫乃是一代神医!人命关天啊!让一让!”一个老头从人群里挤出来,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啊?没看过神医啊?”   简朴的衣衫,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手里提着药箱。   看清楚那人样貌后,秦鹤归大惊失色,差点一拳头撸上去,强压下惊讶,“卧槽!怎么是你!”   赤脚大仙哟了一声,抬眼看他们,“挺巧啊,你们也在这里?这妹子谁啊?你们妹妹?”   在他眼里,自己和柳荒年才是光明正大的一对,当然不知道楚潇潇才是柳荒年的老婆,隐隐约约有点尴尬。   秦鹤归不知从何说起,结结巴巴道:“算、算是吧……”   赤脚大仙围着楚潇潇转了几圈,然后舒了口气:“没什么事,身体有点虚,吃点补药就好了。”   他居然没有对楚潇潇动手动脚!   楚潇潇好歹也算是个美人啊,柳眉杏眸,眉清目秀,赤脚大仙这个老流氓居然不趁机揩油?!   秦鹤归瞠目结舌:“哇,你、你转性了?”   “啊?”   “你居然没有乱摸!”   赤脚大仙摸摸鼻子,无奈道:“她都嫁人了,我怎么可以乱摸啊。我是有底线的好吗?绝对不碰有夫之妇。”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什么来着?   “咳!”   秦鹤归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她嫁人了?”   “她都怀孕快三个月了,没嫁人哪里来的孩子!”赤脚大仙理所当然道:“我再畜牲也不能对孕期的女子下手啊!”   “等等!”   “桥的麻袋!”   秦鹤归和柳荒年异口同声道:“她怀孕了?”   “怀了啊,快满三个月了。”赤脚大仙才注意到他们两个神色古怪,直觉自己说错话了,畏畏缩缩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知道个屁啊!   我老攻又没碰过她,那叫一个守身如玉,哪里来的孩子!而且他们才结婚一个月,就算新婚当天就中了,孩子应该一个月,怎么就三个月了!   只能说是楚潇潇早就有了情人。   秦鹤归怜悯的看向柳荒年,啧啧两声,摇头道:“真绿,真的绿,头上呼伦贝尔大草原。”   那人不动声色的转头看着他,喉结上上下下动了一动,眸色深沉,无端生出几分高冷禁欲的气质。   “很好笑?”   秦鹤归去勾他小手指,笑意盈盈:“我是真没想到你堂堂男主会被绿的这么惨。别的男主夜御十女,后宫佳丽三千,你好不容易有一个吧,还特么把你绿了!”   “……”   “不是的!你胡说!”   楚潇潇瞳孔倏然缩小,颤巍巍的尖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怀孕!”   她说的过于着急,神色惊恐,声音尖锐刺耳,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赤脚大仙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生怕这几位大神一个不满砍了他的头,连忙道:“啊,我……我随口说的!别问我!咱们有缘再见!拜拜!”   “站住。”   柳荒年阴森开口,冷冷的剜他一眼,“孤让你走了?”   赤脚大仙崩溃道:“她怀孕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我不能走啊!讲道理行不行!你不要以为你是魔尊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荒年挑起左眉,顺手摘了一片柳叶,注入魔气,瞬间变幻为最锋利的暗器,手腕一转,柳叶便割下赤脚大仙衣角。   “抱歉,身为魔尊,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你到底想怎么样?”   柳荒年波澜不惊的拂袖道:“安胎药。”   “……你特么的回你魔宫叫你百万御医准备不香吗?”赤脚大仙嘀咕几句,掏出一个小药瓶,介绍道:“浓缩就是精华,老夫研制多年,才制出这一瓶安胎丸,我跟你讲,这次你必须开钱啊!不然我就去你魔宫门口躺着不走了,让全天下都知道你魔尊不开钱。”   “……”   秦鹤归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生楚潇潇的气了,颇为郁闷的叹口气,接过药瓶,递到她面前:“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情绪不要太激动,为了孩子,你必须稳定心态。”   楚潇潇抽泣道:“我……对不起……”   秦鹤归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把药瓶放进去,严肃道:“不准哭,你情绪波动很容易对孩子造成影响。听话,先把药吃了。”   他又转过头,凶巴巴道:“柳荒年你瞅什么瞅,去找水啊!你他妈的光看,你要她怎么吃药!你是不是傻啊!快去!愣着干嘛!”   果然,我就是捡的。   媳妇儿一点都不爱我。   柳荒年受伤的抿唇,可秦鹤归又甩给他一记眼刀,吓得心一抖,刚刚的邪魅霸道狂狷气质消失的无影无踪。委屈的哦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又看他几眼,才去找水了。   那个修长挺拔的黑色背影逆光而行,自成诗三千,和光影在一起,平白多了几分柔情。   楚潇潇虚汗不断,怔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秦鹤归这样凶声恶气的对待柳荒年,好像把他当仆人使唤,柳荒年却也没点恼怒的迹象,反而是,和平日里那个不言苟笑,冷酷无情的魔尊判若两人。   这人是魔族的最高领袖啊。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一百个秦鹤归都按在地上摩擦,为什么要对他这般卑躬屈膝?   为什么?   她为了和柳荒年说几句话,要绞尽脑汁找各种理由,晚上说送膳,白日送茶,就为了让柳荒年多看她两眼。   可秦鹤归不需要费尽心思,他只要站在那,柳荒年就会爱他。   秦鹤归见她双眼无神,还以为她已经疼到神志不清了,顿时吓傻了,咆哮道:“好妹妹!你清醒一点!你挺住啊!我以后不气你了!真的!hole住啊姐妹!”   他长得很好看,楚潇潇第一次见他时,虽然他身上有玄铁链,神情憔悴苍白,可眉眼间的精致细腻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那是一种女人都自愧不如的美。   楚潇潇突然就又哭了,是那种看了郭德纲相声的哭,咬到了舌尖的哭,被挠了痒痒肉的哭,又哭又笑,最后泪流满面。   “你你你,你别哭啊!祖宗,我不该气你,你别哭了啊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要为孩子着想啊!”   楚潇潇深吸一口气,泪眼朦胧,颤巍巍的抬头道:“孩子不是他的。”   “啊?哦,这件事啊,我知道啊。”秦鹤归见柳荒年端着一碗清水回来了,蓦然眉开眼笑,笑嘻嘻道:“水来了,你先把药喝了,别想那么多。”   他说话的时候,楚潇潇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个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笑脸相迎,她就这样死了,对他来说不是更好吗?   秦鹤归贱兮兮道:“其实吧,和你闹着玩也挺开心的。但是我不知道你有身孕了,不然也不会对你……哎,对不起啊。”   “你、你跟我道歉?”   “是啊,这件事是我不对,你好好的养身子,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秦鹤归倒不是有多圣母,只是九年义务教育告诉他,男生不应该和女生计较,更不应该对一个孕期的女生计较。   一不笑老弱病残,二不笑妇幼难堪。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我……我抢了你的位置,你就不恨我?”楚潇潇泪眼婆娑,哽咽道:“你该恨我的。”   不会吧不会吧!都2020年了,不会还有男生不懂得谦让女生吧!   秦鹤归拍拍她头顶:“乖,别想那么多。这件事情不怪你,你有自己的心上人,被迫嫁给柳荒年这个傻 逼你也不开心,不怪你。”   楚潇潇埋下头,身子颤抖,好半天才说:“怪不得他喜欢你。”   “呃……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我?”   “你又在背后骂我。”   柳荒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不轻不重的用左手捏了捏他后颈,嗓音清冷,又带着些许不平。   “你就是傻 逼!”秦鹤归被他抓个现形也没在虚的,仗着他喜欢自己为所欲为:“你但凡聪明一点也该知道我……算了,不跟你计较,水给我。”   柳荒年知道这人就是嘴硬,便垂眼,长翘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一层厚重的阴影,忽然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爱我。”   “……绕口令?”   “恩?”   “水给我!”   “哦。”   楚潇潇忽然笑了笑,说:“真羡慕啊。”   焦?   糖?   独?   家?   整?   理? 第83章 我就蹭蹭   楚潇潇服了药,情况好转了一点,众人害怕她出什么意外,便把她带到客栈里休息。   “说吧。”   柳荒年声音漠然,冷白均匀的手指扣在桌面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神情薄凉寡淡,“怎么回事。”   楚潇潇揪着衣角,眼里盈满了泪水,被他无意间散发的气场给震住了,可怜兮兮的咬住下唇道:“魔尊……不要伤害孩子,我,我全部交代。”   她明显的激动起来,作势要跪在地上,秦鹤归连忙扶住她,安慰道:“他不会伤害孩子的,不然刚刚也不会给你找水,你放心吧,情绪不要太波动。”   楚潇潇哭着点点头,哽咽道:“孩子……孩子是我原本私定终身对象的,我和他自幼就相识,我们说好了长大后要成亲,白头偕老……”   “可你选择了嫁给我。”柳荒年淡淡道。   “我、我和他三个月前就已经……可是父亲大人说要牵制你,要我过来当人质,降低你的防备心。我不想嫁,他就……他就要杀了我喜欢的人!”   楚潇潇说到伤心处,拿出手绢细细擦拭眼泪,“哪有姑娘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又怕他伤害我喜欢的人,又怕你发现我不干净,所以才想着给你下 药——”   提起那天晚上的事,秦鹤归还是唏嘘不已,如果不是她下 药,他一辈子也发现不了柳荒年对他感情深切到无时无刻都念着他。   也多亏那药,否则现在他们两个都还在互相折磨彼此伤害。   楚潇潇说到这里,纤细的手指落到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哀怨道:“那日我在婚房中等你回来,哪知你进来看我一眼,突然发疯就往外面跑,我以为你看出什么不对劲,派人去找你,他们说,你去找了你带回来的禁脔。”   “……他不是禁脔。”   柳荒年低低叹口气,牵过秦鹤归手,郑重其事道:“他是我道侣,我喜欢的人,我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那日我便知道你对他动了真心,父亲大人要我勾引你,希望能让你昏庸无道,他想造反。可是不管我怎么样勾引,你也无动于衷。”   楚潇潇泪花闪烁:“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抱着他昏睡过去了,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就叫人点燃迷香,然后在床上撒了一点鲜血。而且我和我喜欢那人才发生过关系,身上痕迹也没有褪去……”   秦鹤归接嘴道:“所以你把我们迷昏后,让人把柳荒年弄回去,你再挨着他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要他对你负责对吗?”   “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好骗,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他连床上的血是真是假都没有检查,而且我身上的红痕已经快消失了,很浅,他也没有怀疑……”   “……”   柳荒年冷冷抬眼,眼里似乎有幽幽鬼火跳动,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反倒是秦鹤归噗嗤一声笑出来,难得有些宠溺的看向他,戏谑道:“他本来就傻啊,哪有男主这么好骗的,都不知道该夸他单纯还是笑他傻 逼。”   “秦鹤归!”   柳荒年表示有被内涵到。   “小声点,这有孕妇!”   “其实魔尊还是很聪明的,能把魔族管理的井井有条。”楚潇潇看着他瞬间黑下来的脸,惊觉失语,颤声道:“只是我太过分了,魔尊也是信任我……”   “好好好,这件事情翻过!不要提了!”   秦鹤归笑道:“那你为何要把你爹老底给揭了?”   “他本来就是把我当傀儡,当一个人质,我活的怎么样,开不开心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当上魔尊,能不能享受荣华富贵。”   楚潇潇深吸一口气,道:“而且他已经把暗卫队带进魔宫了,我也不知道潜伏在何处。”   “……”   这件事情,早有探子来报,柳荒年倒没有多惊讶,只问道:“孩子你想留下来?”   “恩!”   楚潇潇鼓足勇气,眼巴巴道:“可以吗?我可以把他留下来吗?”   “当然可以啊!”秦鹤归笑吟吟道。   “他说可以就可以。”柳荒年嘴角微微上扬。   楚潇潇惊喜的捂着嘴,欣喜若狂道:“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们还魂丹的下落。在南方有一树妖族,据说当年玉面将军将一枚还魂丹送给了树妖。就这一年前,那枚还魂丹被一个门派抢走了,当做门派之宝给供起来了。”   “门派名字。”   如果拿到了还魂丹,秦鹤归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好像叫……罗刹门。”   罗刹门乃是一群罪恶滔天的流氓土匪的老巢,据悉里面的每个成员都有以一当百的能力,在南方一带为非作歹。   曾经青云门也派人去围剿过他们,但是这群人狡兔三窟,围剿便失败了。   柳荒年垂眼,轻轻的恩了一声:“谢谢。”   ……   回到他们居住的房间,秦鹤归立刻紧紧的贴上去,跟着他身后念叨:“什么还魂丹?干什么用的?”   柳荒年伸手搂住他腰,微一用力,把人牢牢困在怀中,微笑道:“可以救你的药。”   他的手不安分的乱捏,秦鹤归本来就敏感,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挑逗,不免恼火的拍开他爪子,怒道:“摸什么摸啊!有种上床!你他妈的就知道乱摸!”   “如果不是你身子差,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操 死在床上。”柳荒年委屈的看他几眼,语气卑微软弱,和说出来的台词形成鲜明对比。   他也想碰秦鹤归,只是他身子骨太差了,性 事对他来说只会是折磨,不可能有快感。   “我也想在上面。”   “我在里面就行。”   “……滚。”   “不滚。”   “你脸皮厚越来越。”   “脸皮不厚追不到你。”   秦鹤归把他歪掉的领口整理好,忽然发现自己只能达到他下巴处那么高了,有些愤愤不平道:“你少吃点激素,不能再长高了,不然接个吻还要垫脚。”   “我可以为你弯腰。”   “够了,你情话功力不到位,去买本书好好学,强撩很尴尬好不好。”秦鹤归嘟哝道:“你该庆幸你肤白貌美,但凡丑一点都被别人当疯子关起来了。”   这人越长越好看,颜值正值巅峰时期,那双桃花眼长而深沉,浑身上下尽是青春荷尔蒙。   秦鹤归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揉了揉那透着几分潋滟的唇,手感软软的,凉凉的。   “你说你长这么好看干什么?简直就是按着我理想型长的。”   “……你喜欢就好。”   秦鹤归勾上他的颈项,羽睫微颤,白生生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接吻吗?哥哥。”   柳荒年眼睑一垂,手指穿过他乌黑的发丝,按住他后脑勺,强硬的逼他仰起头,咬住嫣红的唇瓣。   尖利的犬牙碾上了他的下唇,力道狠准,柳荒年硬生生地要在他唇瓣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轻点!”   情迷意乱间,秦鹤归被他含住耳垂,热乎乎的喘息缠绕在耳畔,这人小声道:“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心猛然一跳。   “你要记住我是谁,不管以后你走到哪里,你也要记得你是我的,你在我身下雌伏过,有我的标记,你不能离开我。”   秦鹤归眼眶发胀,颤声道:“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怎么办?”   他身上的毒和内伤,足以要他的命。   他扪心自问,这几年究竟对不对得起柳荒年,他觉得自己对得起他。可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余生数十年,或者更长,柳荒年一个人该怎么样活下去?   柳荒年把头埋在他颈窝处,闷闷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把还魂丹找来,你不会出事的。”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刚刚的旖旎氛围快速退散,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柳荒年不说话,秦鹤归也就不说话,搂住美人坐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脱他衣服自己主动一点。   柳荒年这个狗脾气是你坐到他身上他都可以面不改色把你推开的那种,除非自己求着要,不然他能目不斜视,保证不多看你一眼。   这才是真正的柳下惠。   “柳荒年……”秦鹤归狠狠心,翻身坐到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领口大敞,露出大片大片瓷白肌肤。   “……下去。”   “不下去,给我蹭蹭你也不肯?一点都不爱我。”秦鹤归笑着去勾他下巴,另一只手落到他结实的小腹上,重重的揉捏两把,果然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撇过眼。   “你这腰不错,好好练,练成公狗腰,保证操一个哭一个。”秦鹤归作恶般又在他腰身上捏了两把,如愿看见他脸上透出一丝情欲般的红润。   “大师兄,柳师兄!快开门!”   门外传来娇俏的声音,是烟栀!烟栀!   我丢你们怎么阴魂不散!   秦鹤归吓得一个激灵,哪里还敢玩色 诱,连忙要从柳荒年身上爬下来,却被他反手压住腰身,眼里似有烈火燎原。   “尼玛!快放老子下去!”秦鹤归羞愤难当,骚可以骚,可外面有人怎么骚!   “你敢撩不敢负责?撩完就跑?没良心的。”柳荒年哀怨的望着他,双眸湿润,像是人畜无害的猫,手上却没有半点留情,擒住他细细的腰,反击道:“我就蹭蹭,你别叫出声。” 第84章 还魂丹   我叫姜然。   我是青云门里唯一一个智商正常的女人。   今天我和我未来对象来参加千灯节。所谓未来对象就是暂时还没追到手,但一定会追到手,只是目前还没成功的意思。   本来我和她开开心心的走走大街上,好嘛,他妈的碰见了她暗恋对象柳荒年。   柳荒年各位肯定很熟悉了,没错,就是那个勾搭了大师兄,失踪三年莫名其妙又逆袭成为了魔尊的小师弟。他回来以后,二话不说就绑走了大师兄,我们都懂他是把大师兄绑回去玩情调小游戏,所以我们都没有管他们两个。   毕竟人家小情侣恩爱,撒个娇闹个别扭我们没有权利干涉。   只不过,烟栀这丫头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看见了柳荒年,我就想问问柳荒年你是会发光还是自带定位系统?怎么的,千里之外你都能闪瞎别人的狗眼是不是?   多说无益,现在我和烟栀蹲在房门外,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我就知道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了。   大师兄在里面极其沙哑的喊了一句:“你们等、等一下!马上过来开门!卧槽你轻点……”   然后就没了声音。   我倒是明白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捂住烟栀耳朵,告诉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过了半小时,在姜然腿都蹲麻了的时候,秦鹤归颤巍巍的爬到门边,勉强站稳,腿软的不像话。   脸还是红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些许桃花色,唇色潋滟,眼波似水。   “大师兄?”   门外姜然又唤了一声。   “咳,来了。”   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一派正人君子之貌的男主,秦鹤归这才打开门,换上一副装逼必用的慈祥笑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挺好的。”   姜然微笑道:“若是你身后那只黑色动物不攻打人族,少惹是生非,让我们安享晚年,那就更好了。”   “……”   男主怎么又跟别个打架?   而且还是跟自己人打架?   秦鹤归有些头疼道请她们坐下,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下门派的现状,得知大家都在前线打架,险些丧命就有点不高兴了。   尤其是听到她们的打架对象里有柳荒年,就更不高兴了,眉头紧锁,问道:“黄瓜……师父她最近在做什么?”   “师父她老人家在发扬快板文化,据我的预测,三年内,我们青云门就能成立全世界最大的集相声快板于一体的青云快板社。”   “……”   柳荒年估计自己刚刚做的太狠,按照秦鹤归那个小心眼,很可能生气了,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去勾他的小手指,刚刚碰到就被甩开。   于是又去勾。   又被甩开,还被打了一下。   姜然忍俊不禁道:“那师兄近来过得怎么样?看起来气色不大好。”   秦鹤归面不改色:“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就是某个人让我很不高兴。”   忽然姜然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铿锵有力道:“柳师兄,师妹觉得你应该抱着大师兄,因为他好像很冷,你看,嘴唇都发白了。”   秦鹤归:???   不,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他扭头去看,烟栀一副色鬼上身的猥琐模样,擦拳磨掌,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好像在说:“来啊美人~让爷爷好好疼爱你~”   而细皮嫩肉,浑身上下白得透明的柳美人都快坐到地上了,身子向后仰,眼里写满了拒绝,还得保持得体的微笑:“小师妹,你回头看,你看。”   一边是秦鹤归的死亡凝视。   一边是姜然视如仇敌的怒瞪。   柳荒年感觉自己皮都快被扒了一层。   姜然猛然抱住烟栀腰身,用力把人抱到身后,怒目圆睁,冷声道:“柳师兄,莫非你看不出来大师兄冷的瑟瑟发抖?”   现在外面烈阳高照,白晃晃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秦鹤归鼻尖处也溢出细小的汗珠,哪里像是冷的样子。   “我不……”   姜然咬牙切齿的看他一眼。   “……对!老子都快冷死了!小柳柳快抱着我!”   秦鹤归浑身一个激灵,自觉的把板凳搬到柳荒年身边,像是树懒熊一般死死贴住他,明明热的不行还要装作冷惨了的模样。   姜然这女人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原文中姜然因为不满意柳荒年后宫无数,在大结局的时候捅了柳荒年一刀,当然没有真的伤到他,谁知她反手一刀把自己心脏挖出来了,还问柳荒年有没有心。   “……”   柳荒年看了一眼姜然,果然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得逞的笑意,这波双赢啊!   谢了老妹,这波恩情柳某来世再报!   他自然不辜负姜然的好意,搂过秦鹤归纤细的腰身,同时发出一点点寒气,让他靠过来的时候温度正好。   “靠过来就不热了。”   秦鹤归抬眼,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条深刻利落,凸起的喉结投射下一层深深的阴影,随着光线变化。   他身上的确有一股冷气,萦绕在四周,估计是传说中的气场。   “看在姜然的面子上……这次原谅你!”   烟栀看着他们两个,狗粮被塞了一嘴,倒在姜然肩膀上哇哇大哭:“爷的青春结束了!”   “我还在。”   “你在……你在有个屁用!”烟栀泪汪汪,话腔一转,摸出一副快板,一边哭一边坚持不懈的唱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姑娘!”   “小姑娘她名烟栀,没人疼来没人爱,门派上下是基佬,出门左右全虐狗。”秦鹤归灵光一闪,嬉皮笑脸的接嘴道:“好姐妹,听我劝,狗尾草它不是花,阿巴阿巴像个傻瓜。绝世美人你不要,偏要一个大傻瓜。”   柳荒年轻描淡写道:“我好像听见你在骂我?”   “算了,青春结束了,爷爷换一个继续喜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烟栀叹口气,收起来快板,“话说你们两个来这里是做什么?”   秦鹤归道:“千灯节啊,过来凑个热闹。”   “你们买到花妖祈福的帖子了吗?”烟栀惨兮兮道:“好难抢帖子啊!我们等了四个小时也没有抢到帖子!”   柳荒年道:“有。给你们便是。”   说着拿出两张雕刻着花纹的翠绿色叶子,“你们要就拿去,我没有时间陪他去。”   姜然蹙起眉,“你弄到帖子也不容易吧?”   柳荒年摇头道:“还好,我有点忙,不能陪他去,还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他几天。”   千灯节本就是情侣的日子,如果不能和柳荒年一起过那还有什么意义?   秦鹤归啊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莫名失落道:“你去哪?”   “我接到消息,罗刹门的长老带着他情人来参加千灯节了。所以我马上去一趟罗刹门,趁其不备拿走还魂丹,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柳荒年说的很轻松,眉眼带笑,好像这件事情平常如吃饭,可他此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秦鹤归抓住他衣领,张了张嘴,闷闷不乐道:“你一个人去?”   “人多了会打草惊蛇。”   “……就不能不去吗?”   秦鹤归又不是傻子,他走的这么匆忙,肯定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就算有金身不破定律,也会落得一身伤。   他心疼的抱住柳荒年手臂,商议道:“我不要紧的,你以后再去……”   “宝贝,罗刹门戒备森严,很难有松懈的时候。妖族千灯节,长老行踪暴露,但凡拖一会都会丧失机会。”   柳荒年温柔的用指腹摩挲过他脸庞,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他,柔声哄道:“如果这次不动手,以后就没机会了。倘若等他们做好了准备再强攻,很有可能失败。”   如果拿不到还魂丹,秦鹤归几个月后,就是一具不会说话没有呼吸的冰冷尸体了。   一想到他就这样消失在世间,仅仅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他,就已经疼到不能呼吸了。   “我不能拿和你有关的事情开玩笑,哪怕是一刻钟有也拖不得。”柳荒年笑着朝他吹了口气,眼睛一弯,嘴角一扬,就露出一个宠溺到极致的笑。   姜然沉默片刻,问:“还魂丹?你们拿还魂丹做什么?”   “他身体有些弱,大夫说,拿不到还魂丹就活不过三月。”柳荒年低低道。   “诶?”烟栀诧异的叫出声,口不择言:“当年不是大师兄断你筋脉吗?怎么他还半死不活了?”   秦鹤归心猛地跳了一跳,揉着眉心道:“我没什么大碍,是你们多虑了。”   “其实当年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大师兄那日用传说阵把你送走以后就法力全失,寿命折了半数,后来又在蛮荒深渊公然叛变,我们当时都以为他不可能从审判界活着出来。”   姜然顿了顿,“这么说起来,大师兄你便是在审判界中受了重伤?”   “闭嘴。”   秦鹤归蓦然站起身,冷冰冰的直视姜然,散发出来的戾气竟然直接把她镇住了。这些真相,他从来都不想让柳荒年知道。   按照柳荒年那个脾气,他知道了真相,定然要作天作地一波,哭的死去活来,两个大老爷们抱头痛哭,怎么想都不是个好景面。   柳荒年不过听了几句,就已经惊讶到失语,下意识的去拉住秦鹤归手。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反握住他修长白皙的手,十指相扣,掷地有声道:“你活着回来,老子就娶你。” 第85章 就凭他爱我   秦鹤归被变相软禁在客栈里,可以小范围活动,可当他试图走出客栈的时候,掌柜就会笑容满面的把他请回去。   他知道是柳荒年吩咐的,试了几次都不能走,掌柜一见到他就一个头两个大,几次下来,他干脆悻悻然的放弃了。   只是看见河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成双入对,脸上的笑容很耀眼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   第二天,姜然她们便回青云门继续练快板了,而楚潇潇在当天下午被柳荒年的手下们接走了。   她们走后,秦鹤归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每天望穿秋水的等柳荒年来接他。   只要有了想等待的人,每一分钟都是漫长如年的,但也是值得的。   过了十来天天,他都无聊到快发霉的时候,才来了一个穿着便装的暗卫,带着柳荒年的口令来领人。   他面无表情,一双凌厉的眼眸藏着太多杀机,以至于秦鹤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竟生出被绞杀的恐惧感。   秦鹤归倒不是没有见过他,他经常跟柳荒年传消息,算得上是柳荒年信任的人。时间长了,秦鹤归也就见过他几面。   只不过这人对他有敌意。   莫名其妙的敌意。   秦鹤归眼巴巴的问:“他为什么不来接我?”   暗卫答:“您回去看便知道了。”   他赶来一辆马车,秦鹤归上了马车,路上太颠簸,头昏眼花之际听见暗卫在帘子外说:“怒我多言,秦公子,您若是真的心悦魔尊,那您该离他远一点。”   离远一点?   不就是叫他滚吗?   秦鹤归顿时恼怒了,掀开帘子,差点没一脚给他踹过去,咬牙道:“老子凭什么要离开他?给我一个理由?”   暗卫面不改色,继续赶着马车,秦鹤归看不见他的表情,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具傀儡,没有情感波动,脑子里被刻下了卖命的指令。   “因为你是个累赘。”   “你!”   暗卫似是轻蔑的笑了一声,尾调说不清究竟是在呵还是在哼,听起来很别扭。他淡声道:“秦公子,稍安勿躁。”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满腔怒火:“你说,给我一个理由,关于我凭什么不能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暗卫侧过身子,晦暗不清的看了他几眼:穿着宽松的青色衣袍,额前几缕散落的发半遮半掩眉目,冷白均匀的肤色,似是瓷做的艺术品,唇潋滟春光,眼沉淀岁月。   是一个绝世美人。   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他有一双上挑细长的丹凤眼,最是薄情寡义的面相,薄唇紧紧抿在一起,很是愤怒的盯着自己。   暗卫轻笑道:“你能做什么呢?陪床?给睡?卖身?”   卧槽!   我竟然无法反驳!   秦鹤归愣了半天,想自己能够做什么,好像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每天都是混吃等死,和在二十一世纪没什么区别,梦想局限于白开水。   和柳荒年在一起后,他貌似也没能为他做什么,反而像个祸国祸民的妖妃一般蛊惑了柳荒年的心智。   暗卫又道:“我是粗人,说话也不好听。您或许不知道,魔尊为了管理魔族,收服人心,废了多大努力。”   “……”   “外界传言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当年你们两个就是道侣,可是三年前,不是你亲手把他推进了蛮荒深渊吗?是你选择了离开他,他所有的艰苦折磨你都没看见,他三年内经历过什么你从来不过问。可他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当上魔尊了,你又死缠着他,你又凭什么留在他身边?”   “你明明就放手了你为什么又回来!”   暗卫说到最后,竟然有些癫狂道:“秦鹤归!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这半年里,是我陪着他出生入死,是我为他上过刀山下过火海,凭什么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就享受了他的一切温柔!你凭什么!”   “就凭他爱我!!!”   秦鹤归听到这里,就搞清楚这个人为什么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男主他男女通吃!!   这个傻 逼想跟他抢男人!!   “爱?爱这个东西很廉价!丢到大街上都没人要!”   暗卫停下马车,愤然道:“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这几日魔尊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死在罗刹门!说的倒好听,围剿罗刹,收买人心?呵呵!实际上就是为了你冒死求药!”   柳荒年受伤了?   他现在怎么样?   秦鹤归感觉心都绞在一起,疼到无法呼吸,沉寂已久的恐惧汹涌而来,将他斑驳的记忆都撕扯咬碎成为凌乱扭曲的诡异方块。   离开?   要我离开?   凭什么要我离开?   暗卫胸膛猛烈起伏,麦色肌肤上暴起条条粗大的青筋,揪住秦鹤归衣领,鼻尖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尖,“你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就凭你这张脸?凭你卖身体?你有什么比得上我?我能为他杀敌万千,为他在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能为他排忧解难巩固王位。而你,除了一次次拖累他,让他失去人心,变得昏庸,被群臣推上舆论的高点,甚至身负重伤险些丧命,除了这些,你他妈还能做什么?!”   他说的话字字诛心,又粗鄙又刺骨。   秦鹤归怒到极致,反而异常冷静,嘲讽道:“说这么多,他还是不喜欢你,你得不到他就跟我撒气?怎么?忠犬当够了要当疯狗了?大街上抓一个咬一个?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房了?你家户口本上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啊?”   在暗卫眼中,秦鹤归看见了神情刻薄尖酸的自己,哪里还有原文中形容大师兄时的风华绝代。   “秦鹤归,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你但凡多爱他一点,就该明白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害了他。你今日害的他身负重伤,下次你就会要他性命!”暗卫牙齿互相摩擦,发出森冷的摩擦声,一字一句,一字一顿道。   秦鹤归忽然冷笑起开,指骨咯咯作响,抬眼道:“老子跟他怎么样,关你屁事。我告诉你,他的命就是我的。你信不信我要他去死他也不会反抗,我要他放弃王位跟我私奔他立马就跟我走?”   暗卫目光阴鸷,一寸寸变冷,似是在打量猎物,许久才慢条斯理道:“痴人说梦。”   “他是老子的男人,他过的好不好与你完全无关!”   秦鹤归不甘示弱的反攥着他衣领,示威性的攥紧,恶狠狠道:“你少他妈觊觎他,你敢看我就敢挖你眼!老子和他才是原配,我和他上床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   暗卫常年练武,力气自然比他大,加上秦鹤归被关了三年,法力全失,两个人针锋相对时,就好像一只迅捷强壮的雄狮和露出獠牙炸毛的奶猫。   “你以为他喜欢你?你除了这张娘娘唧唧的脸和比女人还骚的身体,你还有什么让他留恋的?恩?”   暗卫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贴在他耳侧,轻声细语道:“你也就是靠身体上位,你没了这具身体,你什么也不是。”   “你知道你比那些白莲花恶心的点在哪里吗?”   “……”   “她们是女的,所以老子让着。但是你不同,像你这种肌肉壮汉——”   “老子一拳可以打十个!!”   秦鹤归突然暴起,反手就是一拳揍到他脸上,两个人重心不稳,齐刷刷滚到地上。   暗卫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据他观察,秦鹤归就是一个天天跟在柳荒年背后求欢的狗,只会撒娇哭泣,一天到晚都在昏睡,看起来就是一个废物。   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垃圾。   谁知道他打起来人来极其老练,招式又下流又粗暴,招招致命,恨不得直接弄死暗卫。   暗卫也堵着一口气,直接和他硬碰硬,骨骼相撞,拳指间都磨破了皮,你一拳我一脚,瞬间扭打在一起。   “聊你妈!都他娘的给老子死!”秦鹤归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般屈辱,他堂堂八尺男儿,被说成一个鸭子,还是自己求人操那种白嫖鸭。   “你他妈算什么!”暗卫一拳揍到他侧脸上,力道过大,秦鹤归闷哼一声,在口腔里尝到了浓浓的铁锈味,不出意料的话是咬到了舌头。   他吐掉一口血,翻身爬起来又向暗卫扑过去,不要命的跟他肉搏。   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最热血的时代,那时候没有目的,就是想跟人打架,宣告自己的强大——后来自然觉得幼稚。   只是这次不是漫无目的。   他想告诉暗卫,我秦鹤归,配得上柳荒年,我能保护他,像你保护他那样,奋不顾身的保护他。   他近乎自杀式的打法把暗卫震惊到了,也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堂堂青云门大弟子,拳风里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灵气,就如同寻常武夫!   暗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直视他通红的双眼,严厉道:“你灵力呢!”   秦鹤归怔松片刻,猛然甩开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抹过嘴角,擦去血迹,戒备道:“关你屁事!哔哔赖磨磨唧唧,打个架还查我祖宗十八代?”   “嘴硬。你根本就打不过我。连灵力都没有,你拿什么跟我打?拿你命?”   秦鹤归甩甩手关节,听见骨骼僵硬的发出咯咯声。太久没运动了,这具身体越来越垃圾了。   “老子打你一只手就够了。”   暗卫气喘吁吁,虽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也被打的够呛,看向同样粗喘着气的秦鹤归,才明白这个人不是想象中的花瓶。   他有惊人的实力。   却宁愿臣服于柳荒年。   戴上枷锁,失去尊严,沦为玩物,堕落为娼,才换来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第86章 我想见他   等秦鹤归回到魔宫的时候,他已经和暗卫眼神决斗了无数次,两个人打了好几次,看对方不爽就直接撸袖子挥拳揍人。   所以最后两个人都鼻青脸肿,秦鹤归把暗卫揍到鼻血横飞,暗卫把他揍到爹妈不认。   两个人回到魔宫的时候,看门的侍卫愣是没认出他们两个,把他们当成了地痞流氓,最后还是暗卫拿出了通行证才进入魔宫。   “尼玛,打人就打脸,你他妈就是妒忌老子的帅气!”   暗卫冷笑着把秦鹤归带回小黑屋,把门给他上锁了,直接走人,留下一个高贵冷艳的背影。   “跟你爷爷摆脸色!妈的不服再打啊!”   秦鹤归骂骂咧咧的向他竖起中指,很想冲上去对着他屁股就是两脚,表示国际友爱。揉着青肿的左脸,呸了一声,等人家走远了才发现他把门锁上了。   瞬间懵了。   你!他!妈!居!然!锁!门!   他烦躁的撸了两把头发,准备翻窗户逃走,抓狂般使劲儿推了两把窗户,却发现窗户也被上锁了!   我他妈心态都崩了啊!   老子要见柳荒年啊啊啊!   秦鹤归绕着屋子走了几圈,尝试强硬的打开门,但是门上还有无间阵,直接把力量全部吸收了,他搞了半天也是做无用功。   暗卫敢把他关起来,肯定是柳荒年允许的,或者说,是柳荒年吩咐的。不过柳荒年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到了深更半夜,门外传来“咔擦”一声。   听见门锁松动声,秦鹤归惊喜的从床上翻下去,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大狗,兴奋的守在门边。   门开了。   是楚潇潇。   几日不见,她竟然憔悴成这般模样:眼袋浮肿,血丝明显,眼珠混浊迟钝,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连着唇瓣都是纸一般的惨白。   骨瘦如柴。   秦鹤归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词。   楚潇潇颤巍巍的向他颔首行礼,嗓音弱弱道:“我是秘密拜访你的,不可让别人看见。进来谈话吧,有些事情我想找你商议。”   “啊,快进来快进来。”秦鹤归回过神,虽不知她深夜造访是为何,还是侧过身请她进来。   他不安的搓搓手,局促道:“你……你怀着孩子,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没有休息好吗?你、你好像瘦了点。”   楚潇潇疲惫的摇头,缓缓道:“那日魔尊前往罗刹门,谁知教内出了叛徒,把他行踪传了出去。魔尊在半路上先是被审判界余孽埋伏,好在魔尊武艺高强,与对方强拼,倒也逃脱了。魔族接到消息后,立刻派人支援魔尊。不知为何罗刹门长老也接到消息,居然比魔尊还要先到达教中,来了手守株待兔。”   楚潇潇说到这里,有些愤然道:“我们前去支援的弟子全部阵亡重伤,只剩下魔尊一个人!”   秦鹤归听得心都揪起来了,连忙问道:“柳荒年怎么样?”   “魔尊自有上神保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楚潇潇闭口不谈伤势,只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她这样说,就证明很严重了。   难怪到现在为止,柳荒年也没来见他一面。   秦鹤归心咯噔一下,手指微微蜷缩,低眉顺眼道:“后来呢。”   “后来啊,魔尊不要命的跟罗刹门拼,中途有人传他指令,叫我带领魔兵前往支援。待到我带领后援赶到的时候,魔尊一个人站在尸堆里,身上全是血。”楚潇潇神情淡漠,好像已经习惯了死人。   她白皙的手指搭在小腹上,“不过他意识不太清醒,见到我的时候皱了一下眉,便倒下去了。”   见秦鹤归脸色大变,她又安抚的笑道:“放心吧,罗刹门已经被剿灭了,还魂丹也拿到了,你不会有事的。”   我他妈的在乎还魂丹?!   我在乎的是柳荒年这个傻子!   因为她是孕妇的原因,秦鹤归不敢与她大声争辩,只能悻悻然咽下这口气,低声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口愈合了吗……”   楚潇潇笑容凝固在脸上,敛眼道:“昨日才清醒,昏迷许久,我们都以为他挺不过来了。”   “……”   男主金身不破定律不可能让他领盒饭,但是男主应该奄奄一息了。   秦鹤归慢慢的理了一遍事情经过,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下意识的侧过头,哽咽道:“其实柳荒年叫你回来,不是让你救他,主要目的……还是救我。对吗?”   楚潇潇点头:“他怕你被外界盯上,刻意把你丢在妖族,然后让我回来当魔尊夫人,自然而然,我就城里外人的眼中刺肉中钉。而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对不起,让你委屈了。”   秦鹤归隐隐约约猜到了柳荒年把她叫走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让一个孕妇替自己承担这一切。   一时间又气、又恼、又自责。   楚潇潇叹口气,手指依旧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微笑道:“魔尊肯让我留下孩子,定然是要我付出代价的。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他真面目。就像你在他面前会装乖装傻一样,他在你面前,也是装乖装傻。”   “……其实也不是想装,就是看见他了,就忍不住想……抱一抱他,找个借口吃他豆'腐。”   男色当前,不能不上。   秦鹤归面红耳赤的道出真相,尴尬道:“不傻一点,都不能腆着脸皮求抱抱,所以干脆装傻了。”   “他巴不得你蹭到他身上去,一天到晚搂着你秀恩爱,哪里需要你求?”楚潇潇意味深长的调笑道。   “问你一件事。”   “恩?”   秦鹤归纠结半天,活像是刚刚谈恋爱的小女生,羞涩问道:“你觉得他喜欢我什么啊?”   “……”   “就突然挺好奇的。”   “脸吧。”   “啊?”   楚潇潇抬眼,打量他的样貌,睫毛又长又翘,垂落下来掩住琥珀似的含着湿气的眼睛,额角到鼻梁的轮廓清晰分明,挺直坚韧,也许是羞愧的缘故有些发红,又隐隐透出白瓷似的细腻光泽。   她生出一种无力感,从她最引以为傲的外貌上,她就输给了秦鹤归。   近乎完败,落荒而逃。   “你容貌,很好看。是那种人人见了都会心动的容貌。”   楚潇潇情不自禁的伸手,指尖滑过他白皙均匀的脸庞,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蓦然回神。   “啊,抱歉。”   指尖所过之处,光滑似玉瓷,那种从眼角眉梢间透漏出来的一尘不染的干净,纯洁如白莲,让人忍不住在某一刻升起欺辱的念头,却又舍不得触碰亵渎。   难怪让魔尊神魂颠倒。   秦鹤归眼睑一垂,听得不是滋味,怅然若失道:“因为脸?就因为脸?”   楚潇潇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小心翼翼道:“我只是说说罢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理由,兴许他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吧。”   他知道这具身体容貌上姿,可是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啊,这是原主的,与他无关。   柳荒年爱他什么?   就仅仅爱这张脸?   “如果我没了这张脸,他还要我吗?”   闻言,楚潇潇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你与魔尊情投意合,定然是情之所钟,你该相信他的。”   “……我想见他。”   秦鹤归低声说到,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听起来却分外委屈,带着几缕伤感。   “魔尊不想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秦鹤归无意识的攥紧拳头,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冒出,压抑怒火道:“我是他道侣,他重伤我凭什么不能陪着他?连他受伤了我都不能在他身边,我他妈还能为他做什么?!”   “哥哥,潇潇多嘴几句,现在魔族动荡,审判、青云都在重新划分地界。你待在他身边,的确在拖累他。”   “你也想叫我离开?”秦鹤归愤然起身,颤声道:“我留在他身边影响你们输出了?老子别的不行当个肉盾保他还是做得到!”   楚潇潇斟酌措辞,恬静道:“你先冷静,听我慢慢说,我没有要你离开的意思。”   他有些暴躁了,只得长长的叹息一声,颓废坐下,“你说。”   “这几日魔尊昏迷,我爹便蠢蠢欲动,联合几位重臣试图谋反,我们用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控制局势。魔尊清醒后,立刻派人去将你接回来,要我看好你。”   “……”   “你能明白吗?在外敌内患的双重打击下,魔尊他已经忙到抽不开身,连养伤的时间也没有,可他还在担心你得不到保护。”   楚潇潇道:“再这样下去,魔尊也护不了你了。你或许不知,审判界发出通告,指出魔尊乃是潜逃罪人,外界也盛传他背叛师门,滥杀无辜。前几日,审判界要求我们把你交出去,因为名义上,你是审判界的人。”   一直被关在客栈里,秦鹤归被封锁了全部消息,外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楚潇潇把局势分析了一遍,秦鹤归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搁在腹部的手骨节分明,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谢罪。   她是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啊,没有理由代替自己承担罪恶。   “潇潇,你让我见他一面。”秦鹤归哀求道:“悄悄的也好,你让我见一面,我没见到他我难受,就一面,见完以后我就走!”   “我会离开,从此再也不出现。你们……你们照顾好他,但是我走之前,能不能让我再看他一眼?”   他说得卑微,从眉眼到鼻尖,都好像低到尘埃里去了。   后来秦鹤归告诉柳荒年,认真踏实的感情看上去都很平凡,落入人群中就无迹可寻,因为它有泥土般的坚韧和朴实。   楚潇潇沉默,空气都寂静下来。一缕清冷的银晖月光从窗口斜照进来,打在他肩头上细微的尘埃在半空中懵懵懂懂的飞舞。   青年逆光而站,处于光线切割处,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半神明一半恶魔,她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是觉得,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第87章 你涉水而过不代表拥有这条河   你涉水而过不代表拥有这条河。   当秦鹤归靠着坚硬冰冷的墙面,再从狭隘的窗缝里偷窥柳荒年时,他忽然想点燃一支烟,沉浸在烟雾缭绕的虚幻世界里。   不去想,不去做,不会离开也没有背叛。   魔族人的愈合能力很强,柳荒年除了左脸上还有一点血痕,脸上憔悴苍白以外,秦鹤归没有发现他还有别的伤。   他安静的坐在书案旁,指间捏着暗黄的古籍,修长的手指不时翻过一页书面,羽睫微垂,漫不经心的垂眸看书。   昏暗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柳荒年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抬手披上一件黑色外袍,抬眼瞬间,却发现墙面上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静静的立在那,一动不动,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悄悄的笑起来,目光温柔的落到那黑色影子上,知道是秦鹤归,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看书。只是书中内容,再也看不进去。   秦鹤归近乎贪婪的凝视他,从披散的长发,白皙的颈项,到挺拔宽阔的后背,再到随意伸出的长腿。   多看几眼。   再多看几眼。   如果这次赌错了,便再也回不来了,消失在茫茫四野中,化为青烟。   直到天际有泛白的迹象,破晓黎明,月亮开始被云雾遮去,山头浮现几缕亮光。   秦鹤归被冷风吹到浑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到有人声细微的响起,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站了一整夜。   而柳荒年也默默的看了一整夜的书。   该离开了。   秦鹤归艰难的移动脚步,刚动了一下,就听见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屋内传来,似是温和的海风,卷袭阳光一层一卷扑过来。   “你不抱抱我再走吗?”   “……”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秦鹤归就走不动了,瞬然红了眼眶酸了鼻头,刚刚下定的决心溃不成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哽咽道:“不了,我……我累了。”   “那我抱抱你。”柳荒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自然而然从后面的搂住他腰身,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唇瓣有意无意的擦过他敏感的脖子肌肤。   “……痒。”   “我好想你。”   “……恩。”   秦鹤归不敢回头,怕他发现自己眼睛里的泪水,也不敢多说话,因为已经泣不成声。   “你……你说要娶我这件事,还算数吗?”柳荒年把他往自己怀里使劲按了按,胸膛紧紧贴着他后背,有些紧张:“你不能骗我,我已经派人准备嫁衣了,就等你娶我了。”   “笨蛋。”秦鹤归听到这里,没忍住呜咽起来,用力把他推到墙上, 发疯般吻上他略冰冷发白的唇瓣。   秦鹤归怎么哭了?   柳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咬住唇。他力道过大,带着一丝野性,像是要把自己生吞入腹。   也没有多想,左手按在他后颈上,回应了这个悲凉又粗暴的吻。   从来没有这么疯狂掉接过吻,碾过唇舌,舔过齿列,所有的调情技巧抛之脑后,余下的只有不甘心与不舍。   柳荒年被他咬痛好几次,皱起眉头张开眼,蓦然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咸湿的泪珠滚入唇舌间,混在津液中。   “秦鹤归!”柳荒年慌张的捧住他脸,强硬的结束这个几近癫疯魔怔的吻,“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秦鹤归不说话,又扯过他衣领 ,对着他裸露的雪白脖子又是一口,留下一个不浅的牙印。   柳荒年闷哼一声,倒也没有推开他,双手扶上他腰,眉头越皱越紧,“你……”   眨眨湿润的眼,秦鹤归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到他脸上,眉似剑锋,眼若桃花,潋滟红润的唇瓣泛着暧昧的光,唇角被他咬破了皮,却依旧很勾人。   为什么要让他们相识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   “柳荒年……你伤好了吗?”   “好了,早就好了。”   柳荒年怕他担心,故意把伤势隐瞒,笑嘻嘻道:“你该信任我的,他们奈何不了我,我又能受什么伤?”   “我想和你上床。”秦鹤归痴痴傻傻的笑道。   “……”   “想和你睡觉,想把你占为己有,在你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在你脸上刻下我的名字,不管你走到哪里,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柳荒年一言不发,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咬。   “我想娶你,或者嫁给你,因为是你,所以心甘情愿。”   “……”   “和我上床吧。”秦鹤归嫣红的舌尖舔过他微微滚动的喉结,轻笑道:“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你身体……”   “我受的住。”   “白日宣淫。”柳荒年眸色深了几分,却不动如山,面对他的请求冷冷拒绝:“你乖一声,我不是不想碰,大夫说过,你身体不好,必须好生静养。”   “都是爷们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你不上我就找别人了!”秦鹤归气愤的吼出这句话,手却很诚实的把他抱得更紧,委委屈屈道:“你是不是只喜欢我的脸?因为身体上面有伤,所以你嫌弃?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碰我,你很讨厌?”   一个种马男主,面对别人呼天唤地的求上床,他居然能毫无波动!   “秦鹤归。”   “你又想怎么样!求你上我行不行!”   “你该庆幸你身体弱,不然你刚刚那番话,我会直接让你下不了床。”柳荒年又不是苦行僧,喜欢的人就在怀里扭来扭去求上床,天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你就喜欢我这张脸?”秦鹤归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么多小脾气,他曾经无比嫌弃那些女人,一谈恋爱就整天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一个比一个作,天天缠着男朋友问你爱不爱我。   就好像当初和黄瓜大师相亲的时候,他觉得女人很麻烦,懒得去哄也不愿意去哄。   可他现在也这样哭哭啼啼了。   “你爱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秦鹤归慢慢退了两步,绝望的望着他,“你爱这张脸,可是这张脸不是我的,它是你大师兄的!不是我的脸!你知道你大师兄剑名叫什么吗?百纵!千随百纵!你懂吗!”   柳荒年也愣住了,下意识的要去拉他手,却被毫不留情的挥开。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这个人又自私又小气,一天到晚都只会拖累你,我又笨又作,什么都不会,还背叛过你,你到底觉得我哪里好了?”秦鹤归委屈的很,看着对面一脸迷茫的男主更委屈了。   “你天天跟这个好又跟那个好,之前是你大师兄,现在又是什么师妹师父手下依依潇潇!他们比我更好!你不碰我你要碰谁!”   哪知柳荒年却被他逗笑了,手摸上他脑袋,给这只炸毛的哈士奇顺毛,忍俊不禁道:“你这算不算求操不成恼羞成怒?”   “你他妈到底操不操!”   “我说过了,你身体好了,你要什么姿势我都陪你。”柳荒年低头吻去他眼角眼泪,哄道:“我没有别人,你知道的,我没有碰过别人。只牵过你的手,吻过你的唇,也只进入过你。”   “那你喜欢我什么?”秦鹤归眼巴巴的问。   当代情侣送命题:你喜欢我什么。   柳荒年叹了口气,指腹摩挲过他侧脸,凝视他琥珀色眼眸,认真道:“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就好像我喜欢你,不用落笔,天经地义。”   “我也从来不是爱你容貌,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你的吗?山洞那晚,我半夜醒过来了,你压在我身上,口水流到我肩膀上。按照我的脾气,我应该一剑刺死你。可是我当时居然不生气,我还很开心,就好像你应该这样依赖我。”   柳荒年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生怕他误会了什么,继续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你什么,可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大概就是每当我想起温柔的东西,脑海里都是你模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栽在你手里了。”   秦鹤归贴到他耳侧,“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不知道。”   “我喜欢你的器大活好颜值高身材棒。”   “……”   “所以你不碰我我就不喜欢你了,真的。你每次都不能满足我,别的老攻在床上都是一夜七次,霸道邪魅狂狷 ,骚话不断。你倒好,都没让我爽过。”秦鹤归哀怨的拿头蹭着他脖子,小声嘟哝。   柳荒年都给他气笑了,这人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想着上床?之前也没发现他这么饥渴啊?是之前操的太温柔让他误会了什么?   他到底看了什么妖艳的东西?   正常人一夜七次不得肾亏?就算不肾亏,在下面那个应该能感受什么叫做“屁股开花”。   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屁股两下,咬牙切齿道:“你就喜欢我……这个?”   “所以你操不操?”   柳荒年摇摇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   老子马上就走了!你他妈再不操就永远没机会了!要不是看着你肤白貌美的份上,老子至于在这里求你操吗!   秦鹤归恨不得撬开他的榆木脑壳,给他灌输一些不好的黄色知识,让他拥有一个当攻的觉悟,不要天天顾及这担心那,到最后媳妇儿跑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柳荒年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他,“还魂丹拿到手了,溶解于水,内服即可。”   秦鹤归觉得那个白色小瓷瓶特别重,他快要拿不动了,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就是这个药,让柳荒年差点死在罗刹门。   可柳荒年没有半点怪他,反而细细吻着他的颈项,留下斑斑点点的吻痕,蛊惑心智般呢喃道:“秦鹤归,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88章 没选标题   老地点,小黑屋。   秦鹤归看着手指间那枚光滑的白色药丸,连点圣光特效都没有,怎么也不像是世人争夺的灵药。   算了,反正知道它很屌就行了。   他温了一壶水,正准备喝口药冷静一下,楚潇潇提着一大包东西进来了,从口袋后面艰难的露出半张脸,喘息道:“你要是想走就趁现在,魔尊出门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还没跟他说声good bye,能不能晚一点?”   “你不想说你也不能说,你赶快跑,等局势稳定了你再回来,包袱都给你准备好了,白银二十两,银票三千两,金银首饰,换洗衣物,还给你塞了两本春宫图解闷,画的男男,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   你们古代人思想真不健康。   “……我像是看这种东西的人?”   楚潇潇哎呀一声,眼神示意她都懂,一边说着一边又塞了把匕首进去,眼珠一转,再塞个碗进去。   “给碗干嘛?”   “你路上要是穷疯了,碗都给你准备好了,往那路边一坐,相声一说,哎,钱就来了。听说你们青云门弟子相声那是杠杠的,养活你自己肯定没问题啦。”   “你特么是多希望我穷疯?”   楚潇潇装作没听见,微笑道:“你准备去哪?”   “还能去哪,去找小师妹们蹭饭,如果柳荒年追过来了,我就投靠审判界。”秦鹤归耸耸肩,理着包袱里的东西,漫不经心道:“反正叶城是个傻 逼,我哄他几句就信了。”   “……”   叶城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你信不信他会让你感受一下平抛运动?   “在这个世界,我好像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所以柳荒年就是我的全部了。”秦鹤归垂眼道:“对了,你以后要帮我照顾好他,柳荒年不喜欢甜的,受了伤不会说,你要去看他有没有伤。还有,他这种人钱多人傻,总是被骗,你多注意传销组织和诈骗团伙。”   他现在都还记得,柳荒年在赤脚大仙的忽悠下乱买药。还有一次,他出门一趟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还义正言辞的告诉秦鹤归:“青云镇镇长都在用这个东西!”   然后秦鹤归给他科普了所谓传销和营销手段。   柳荒年表示不可思议,顺便掏出了一堆传单,说是青云镇又到大甩卖季节了,特惠很多,问秦鹤归需不需要新的《幼儿识字大全》。   “魔尊又不是脑瘫。”   他的确不是脑瘫,他是缺心眼。   秦鹤归头疼道:“那也得看着他啊,还有啊,我这次走了以后,你就告诉他,我携带还魂丹跑路了,不会回来了。”   楚潇潇无奈的叹口气,抬眼道:“你为什么总把自己的后路断的干干净净?”   “不把后路断干净,我会心软啊。”   “心软?”   “是啊……心软。”   楚潇潇疑惑的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忽然脸色惨白的跌坐到床上,手紧紧贴着小腹,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冷汗淋漓。   秦鹤归见她护着小腹,吓得都不会说话了,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你你,我叫救命!来人,我!她,救命啊!”   楚潇潇忍着剧痛,吃力的摇头,副本疼痛又刺骨又寒冷,小心翼翼的扶住肚子,虚弱道:“别……别着急,我只是胎动……”   “哪有胎动这么要命!”   “你别担心,我、我只是有点累。”楚潇潇强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大夫说,最近有点焦虑,对胎儿影响不好。”   “你男人呢?你怀孕了他不知道吗?”秦鹤归最见不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假装坚强,口吻不善道:“他是个渣男吗?你怀孕了他躲在哪里?”   楚潇潇额头因为巨痛而涔涔出汗,有气无力道:“他不晓得我怀孕了,你别怪他。”   眼看她越来越脆弱,纤细的手指微微蜷缩,死死护着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是一种母性本能,她眼角溢出眼泪,喃喃道:“孩子,孩子……”   “操!”   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她根本就不会和柳荒年结婚,也不会代替自己面对明枪暗箭,更不至于焦虑到孩子差点流掉了。   秦鹤归低低的骂了几句,端过桌子上的小碗,递到她嘴边,温声道:“先喝口水,稳住心态,情绪不好有太大波动。”   楚潇潇疼得眼前一片模糊,混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保住孩子。   所以她也没有去看秦鹤归递过来什么,慌乱间呛下几口水,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慢点!”秦鹤归连连给她顺气,“妹妹你不能出事啊,咱们情同姐妹,你不开心姐姐也不开心啊。来,再喝几口。”   楚潇潇倒也觉得神奇,那水喝了两口,独自里面翻云倒海的疼痛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体内的经脉都好像打通了般,连怀孕初期的浮肿孕吐现象都神奇的消失了。   “这是……”   “安胎药,别问哪来的,我还能害你不成?快喝,喝完送我出城。”秦鹤归满脸不耐烦,又把碗递到她嘴边,“快点,等下柳荒年跑回来了。”   楚潇潇浑浑噩噩的喝了两口,那种奇异的舒适感涌上来,忽然想到什么,蓦然白了脸,颤声道:“你把还魂丹给我了!!”   “……”   楚潇潇瞬间红了眼,气得一巴掌扇过去,把他头都打歪了,歇斯底里的哭泣道:“你以为你很高尚吗!魔尊千辛万苦拿到还魂丹是为了救你的命!因为他爱你!他不想你死!你为什么要给我!你为什么!你让魔尊怎么办!”   她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明明眼前是一片漆黑,却感觉好像有无数条赤练小蛇正吐着信子顺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上,最后紧紧勒上她的咽喉,钻入他的眼帘,将梦境染成一片刺目的红,尖声哭道:“你让我怎么面对你们!你们帮了我很多,我还把还魂丹吃了!你没有还魂丹你会死你知不知道!魔尊为你屠尽罗刹门才得到一枚,你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   她说到这里,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不断有豆大的泪珠从眼睛划过,声音凄厉哀怨:“我该怎么办,魔尊怎么办,你怎么办……”   秦鹤归沉默不语,坐到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脑袋顶,目光飘渺的落到远处山头上的初晖。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给你药,是因为我活不下去。我身上不止有内伤,在审判界的时候,叶城给我下了毒。”   “可是还魂丹亦可解百毒!”楚潇潇哭得梨花带雨,眼眶红肿,怎么也没想到秦鹤归会傻乎乎的把还魂丹给她!   魔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   “那你可知和魔尊上床也可以解百毒?”秦鹤归嘴角微微上扬,指尖停留在浅色的唇瓣上,暧昧不清道:“我和他上了那么多次床,也没见到我的症状有所缓解,所以我猜测我不是中毒,而是中蛊。”   “中蛊……”   “蛊术嘛,无药可救。除非下蛊者给我解蛊,不然天皇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所以我和他上完床以后,身体寒状没有缓解,依旧灵力受阻。”   “……”   “我也是才想通,昨天求他跟我……不对,昨天他试图求我跟他玩禁忌游戏,我残忍拒绝了他。后来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是中毒。所以,妹妹,姐姐不是故意把药给你,是因为这个药救不了我,我吃了照旧会死,而你吃了,孩子就会平安无事。”   秦鹤归笑着揉了她头发两把,“你作为老柳他老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往后余生,应该是你代替我陪伴他了。没啥好送你的,就只能保住你的孩子。”   “你不能死,你死了魔尊怎么办?!”   秦鹤归故作轻松的挑起眉头,“未来那么长,他总有一天会放下我的。”   “……”   “还魂丹这事就别告诉他了,他知道后又要哭,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唧唧怪恶心的。”   见楚潇潇一副随时要把事情抖出去的犹豫模样,秦鹤归扯了扯她脸,威胁道:“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你就不要说出去!说实话,老子爱死柳荒年了,我恨不得八抬大轿把他娶回家。但是我快死了,你说一个死人怎么去爱他?拿骨灰爱他吗?柳荒年这个人,重情义,他要是以为我背叛他了,我死了他还能麻痹自己。他要是知道了真相,还不得哭天哭地的跟我陪葬?!”   “可是……”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七月十五,我会回来一趟,还有些事情要拜托你。”   木已成舟,楚潇潇也不再矫情,抹去眼泪,一字一句道:“你尽管说,潇潇必定尽全力完成。”   两个人密谋了好一会,秦鹤归想了想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的,确认没有问题后,提着包袱冲她挥挥手,笑靥如花,在初晨清冷的斜阳和微凉的早风中,似是海上温柔浪花,耀眼片刻,必死无疑。   “潇潇,帮姐姐照顾好他噢。”   “你啊——”   “告诉他,我秦某人不奉陪了,逍遥快活去也。”   楚潇潇向他挥挥手,含泪道:“你走暗道离开,往东走就是人族。路上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秦鹤归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辉煌的魔宫,从假山到小池,从翠竹到槐树,狠狠心,转身踏出魔宫。   这次离开,就是第二次背叛柳荒年了。   落到柳荒年眼里,他就是一个拿了药转身跑路的感情骗子。那样也好,这样他死后,柳荒年才能彻底把他放下,不再有他,不再爱他。   秦鹤归一步步走出魔宫,同时也在一步步离开柳荒年,一步步斩断两个人最后的纽带。   他也不知道,远处的高墙上,魔尊就站在那,眼睁睁看着他离开魔宫,却只是对暗卫嘘了一声,说:“保护他离开。” 第89章 待修   秦鹤归离开魔宫后,想过柳荒年会发疯般全世界找他,把整个修真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东躲西藏,生怕被发现踪迹。   可是柳荒年并没有找他。   他离开后,整个魔族安静的不可思议,柳荒年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逃跑了一般,依旧处理自己的公务。   只有楚潇潇知道,表面风平浪静的魔尊,背地里阴戾又癫狂,少了秦鹤归,他生活就好像失去了所有色彩,变得暴戾恣睢,动不动就发脾气,惹得宫中人人自危,看见他就低头发抖。   魔宫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魔尊疯了,被那个像女人一般阴柔的禁脔给迷了心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谁知这禁脔趁魔尊外出逃走了,魔尊这才气急攻心疯了。   短短一个月内,柳荒年陆续把宫内那些倚老卖老的混账东西换掉,或者找个借口把他们处死,整个魔宫进行大换血,老一辈的势力被猛烈打击。   楚枭作为长老,立马意识到柳荒年是准备和他们正面抗衡了,换言之,这人是想独揽大权了。   迫在眉睫,他马上调来打量兵马涌入魔宫,防备柳荒年暗袭,殊不知柳荒年只是单纯发疯,跟疯狗似的,见一个咬一个。   具体表现在有一次暗卫给他报备工作的时候,柳荒年突然暴怒,拍案而起,“就这种垃圾你也敢给孤看?魔宫人才济济你就是这样管理的?条理不清,逻辑混乱,该重点抓的地方不抓,不重要的东西说了一堆!”   末了还补上一句:“孤要你何用!”   暗卫一脸懵逼,以前柳荒年最欣赏他的办事能力,所以他做事一直简洁干净,一针见血,柳荒年对他每次提出的看法都表示赞同。   认识三年,还是第一次,柳荒年发了这么大火。   暗卫怀疑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好,回去修改方案,谁知柳荒年这次更过分,直接拍着桌子要他滚。   这次的方案绝对是王者级别的大作,暗卫辛辛苦苦熬了好几次夜才赶出来,谁知道柳荒年居然把它贬低的一文不值!   魔尊你变了,你不再是我记忆里那魔尊了。   伤心欲绝的暗卫痛哭流涕,渐渐发现,柳荒年不是对他一个人凶,简直就是见谁喷谁,一开口就是老喷子了。   突然就畅快了。   他就如更年期加上生理期加上考试不及格加上失恋加上网抑云重度患者,整个人都像是吃了十吨炸药,一碰就炸。   魔宫里的人越来越拘谨,总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死气沉沉。楚潇潇懂得察言观色,加上有身孕,柳荒年也不敢对她发脾气。   众所周知,在路上碰见魔尊,赶快跑,千万不要回头犯花痴!   因为他脑子不好。   他会嫌弃你身上衣服不好看,叫你穿红色的,于是你穿红色的,结果他又说你衣服太红了,吵到他的眼睛了,要你穿绿的。好吧,所以你穿绿的,好家伙,他又说你毁了他的好心情。   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他还莫名其妙的管起魔宫群众的仪容仪表,制定了发不过眉,衣领必须拉好,指甲必须修剪,不准披头散发,不准不穿鞋到处跑……等等一大堆鬼扯的规矩。   有一天,丫鬟A没有抹腮红出门,被魔尊逮到,痛骂半个小时,要求她出门必须化四个小时以上的妆,把她气得脸颊泛红,活像是抹了腮红,魔尊这才开心离去。   又有一天,丫鬟B从魔尊身边路过,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行礼,柳荒年也只是淡淡的撇她一眼,丫鬟B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却被柳荒年喊住:“你用了什么熏香?”   这丫鬟B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颤巍巍道:“回、回尊上,是梅花。”   “好闻。”   “啊……啊?”   柳荒年手指微微蜷缩,不经意间想起了秦鹤归,连忙压下心神,冷冷道:“吩咐下去,全魔宫不论男女,统一使用该熏香。”   “啊?”   柳荒年蓦然蹙起眉,俊秀飘逸的脸庞落到丫鬟眼里,却恍若来自地狱的撒旦,从阴冷的眉眼到坚硬的面部表情,一种恐怖的压迫感涌上来。   “听不懂人话?那孤要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孤要你何用!”   丫鬟B头都快埋在地上去了,冷汗浸透单薄的里衣,颤声道:“魔尊息怒!奴婢明白!奴婢马上就去传消息!”   “滚。”   柳荒年冷酷的抛下这个字,拂袖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想打女人的冲动,可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容易发火,差点一脚把人给踹翻。   转角遇见丫鬟C,柳荒年上上下下看她一眼,腮红打了,衣服穿的规矩,标准职业假笑,浑身上下挑不出半点毛病。   于是柳荒年不爽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道:“谁让你给孤行礼了?孤允许你行礼了?放肆!孤要你何用!”   丫鬟C:???   好气哦,还是要保持微笑。   隔了一天,柳荒年又闹着要把宫里的插花全部换掉,丫鬟们换上了新的花,柳荒年这混小子看了两眼,又把花给人家丢了,像是叛逆期少年,吼道:“谁叫你们放菊花!换一种!”   丫鬟们又换上了康乃馨。   柳荒年怒摔一百个花瓶,并且附加经典台词:“孤要你们何用!”   楚潇潇见他状态不对,心急如焚。他她答应过秦鹤归要照顾好柳荒年,要是短短一个月,柳荒年就把自己作死了,她该怎么跟秦鹤归交代?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他到底要什么花,忽然灵光一闪,梅花!   没错!就是梅花!   如果她记得不错,秦鹤归身上就有很浅的梅花香!   不出所料,当她想方设法搞来梅花以后,柳荒年就安静下来了,不吵不闹不作不疯,特别乖巧的在房间看书,守着那一枝梅花。   旁人不懂,楚潇潇却明白。   大概,魔尊是想秦鹤归了。   在很多个深夜里,?柳荒年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脑中诅咒般的思念,告诉自己陛下放下 心中的猛兽却依旧蠢蠢欲动,意图挣脱牢笼,把真相摊开,摆在眼前。   因为柳荒年精神明显有问题,楚枭等人趁火打劫,要求重选魔尊。楚潇潇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 又不愿意背叛柳荒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相信秦鹤归。   秦鹤归走之前,给她安排了任务,要她在七月十五号那天出门一趟,躲起来,不能暴露行踪。   魔宫闹得乌烟瘴气,秦鹤归却在青云门和黄瓜大师喝茶。   “马上七月十五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七绝娘拿出百纵剑,“原主的佩剑在这里了,还有上次系统允诺给你的丹药,也在这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坐看狗咬狗。”秦鹤归手指拂过百纵剑冰冷的剑身,忽道:“柳荒年的剑呢?千随剑去哪里了?”   “他仙剑大会后就被剥夺了用剑权,千随剑,自然是毁了。不过他有锁魂铃,不缺这把剑。”七绝娘淡定道。   “千随剑毁了啊……”   “毁了。”   秦鹤归低低笑起来,看着花纹精致的剑鞘,修长冷白的手指不过是轻轻碰到了剑锋就被划破一道血痕,“千随剑没了,百纵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七绝娘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强装淡定道:“你这次有复活甲吗?”   “就算有,也没用。我这次是蛊术发作,就算复活了,几分钟后还是会死。”   秦鹤归已经看淡生死了,轻描淡写道:“就希望砍死两个反派,系统判断我完成任务,送我回原世界了。”   “万一失败了呢?”   “那就灰飞烟灭呗。”   “你舍得柳荒年?你们两个不是那什么,呃 ,情投意合,生死相依?”七绝娘不免咋舌,好好的一对cp就这样散了,她熊熊燃烧的腐女之魂不同意!   “舍不得啊,所以我才准备搞把大的。”   “就是你上次跟我说那计划?行得通吗?”七绝娘有些紧张,轻声道:“那计划失败了你会死,成功了你还是会死,值得吗?”   “万一成功了,系统判断我任务完成了呢?就算任务没有完成,如果我赌对了呢?”秦鹤归一挑眉头,镇定自若道:“我已经给叶城那傻 逼放消息了,到时候你煽风点火,我火上浇油,还怕他们打不起来?”   “你……”   七绝娘不知说什么,只道:“如果你回不来了,真相要不要告诉他?”   “看情况吧,如果他要陪葬,就告诉他,老子千辛万苦救下他,助他一统江湖,他别辜负老子一番心血。他要是觉得我该死,那就别告诉他了,免得鼻涕眼泪蹭我坟头,恶心。”   “……”   秦鹤归拿起剑,并没有出鞘,只字字清晰道:“我不会用剑,但我也可以保护他,用我自己的方式。”   七月十四号当晚,楚潇潇离奇失踪。   她是一个孕妇,谁也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柳荒年离开派出大量人手去找她,魔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同时,魔宫后院起火。   柳荒年疲惫之际,又得到消息:叶城绑走了烟栀,姜然愤怒之下单挑叶城,被重伤。七绝娘也失去踪迹,青云门被审判界占领。   一时间,柳荒年脑子都不清醒了。   青云门……   据他所知,秦鹤归就在青云门啊!如果青云门被占领,一旦叶城发现了他,那么他必死无疑!   几乎是拔腿就跑,连夜赶到青云门,他甚至来不及喘气,一个人强破结界,以为自己会看到血流成河,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   青云门一切如常。   姜然在看书,烟栀在睡觉,还有人在迷迷糊糊的背着快板,别说审判界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调虎离山?   柳荒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找寻七绝娘和秦鹤归身影,果不其然,全部不见了! 第90章 死局   一日前。   楚潇潇按照约定时间,半夜从房间里溜走,并且串通好丫鬟,在魔宫后花园放了一把火,随即从暗道离开。   同时放出审判界潜入魔族的假消息。   七绝娘也配合任务,她对外宣称审判界掳走烟栀门下弟子前去讨人,却被重伤。然后立刻与白挽歌、容岚等人前往魔族,又营造自己失踪了,青云门被审判界侵略的假局面。   说白了,就是所有人都装作被审判界欺压的样子,实际上审判界什么也没做,在家里闲的发霉。   国服背锅侠——叶城。   然而这些事情落到柳荒年眼里,就成了审判界无法无天,肆意吞并门派,还胆大包天的绑走了楚潇潇等人。   最要命的是,他们还入侵了青云门!   而秦鹤归还在青云门度假!   被恐慌包围的柳荒年根本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猫腻,甚至没有发现这一切过于巧合,只有一个念头:秦鹤归不能出事。   如果秦鹤归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他并不知道,秦鹤归故意放出这些极其荒诞的消息,就是要他离开魔族。魔族一旦少了他这个魔尊,战斗力就直线下降,青云联合审判界,完全可以打败魔族!   所以,他也放出消息,告诉全天下:魔尊不在魔族,而且魔族还内讧了!赶快过来瓜分魔族领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网文小说中,反派智商永远低于人类平均水平线。   秦鹤归把消息放出来后,闻风而来的审判界带领重兵,重重叠叠包围了魔族。   这时楚枭憋不住了,加上楚潇潇失踪,误以为审判界要对魔族动手了,立马调出所有重兵,试图抵抗。   好家伙,审判界也以为这楚枭果真想要造反,消息无误!瞬间激动了,双方僵持不下 ,两方开始放狠话,过了一会儿就突然打起来了!   七绝娘此刻在小黑屋找到秦鹤归,见他嘴唇泛着死人一般的白,脸色苍白如病态,枯燥干瘦似老木,奄奄一息的捂着心口。   “你……”   秦鹤归虚弱的笑道:“来了?”   估计是叶城催动了蛊术,他刚刚又一次体验了全身上下血液逆流的酸楚,好像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都凝结了冰霜,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七绝娘艰难点头,有点不放心道:“你这个状态,你怎么出面煽风点火?”   眼前人长翘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有着嶙峋又坚韧的光,露出一小截白皙的颈项,晦暗不清的笑起来:“只要柳荒年赶不回来,我就可以搞死楚枭,干死叶城!”   “如果柳荒年赶回来了呢?”   “那就……死在他手下。”   秦鹤归释然般轻笑,字字句句如诀别,“他再喜欢我,也不可能接受我骗他,还勾结审判,联通楚枭攻打魔族的事情。”   “你……何苦呢?”   秦鹤归眉眼一垂,修长的手指摸过冰冷镣铐,这些东西锁了他几个月,无数个夜晚里,他戴着镣铐的双腿缠上柳荒年腰间,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描绘他细腻的眉眼。可那人也只是嫌弃的推开他,呵斥他不知羞耻。   如果不是快死了,鬼要跟你上床!   今日一战,柳荒年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有的东西,比命还重要,比如我爱他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没必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秦鹤归往床上一躺,长叹气道:“可惜了你笔下大师兄的万种风情,被我毁的干干净净。”   七绝娘眨眨眼,“其实我当初写他的时候,是以你为原型。我在猜测如果你谈恋爱了,或者真的喜欢一个人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回忆起当年往事,不免唏嘘道:“只是你和他做了一样的事情,他为了保护柳荒年,千方百计阻止他进入青云门,想方设法要把他赶走。你为了保护柳荒年,死了七八九次,为他挑筋断骨还装作很讨厌他的样子。你们两个都是嘴硬。”   “……”   “说来惭愧,大师兄这个角色就是按照你写的,当场你叫我多喝热水,老娘只想把一百度热水倒在你的头上教你做人,想了半天,还是写进小说里报复最爽!”   “……”   窗外传来打斗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被冷风吹过来,又很快散去。   “打起来了。”秦鹤归道:“我们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的事时候,再冲出去要他们命。”   “白挽歌和容岚已经埋伏好了,随时可以动手。就等你消息。”   “好。”   秦鹤归忍着剧痛从床上爬起来,摸出系统给他的丹药,沉默半晌,一口咽下。   沉寂许久的经脉瞬间活跃起来,前所未有的畅通感涌上来,蛊术发作的痛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种强大,那种嚣张,那种张狂,秦鹤归膨胀到差点以为自己才是男主,金光buff为他而生!   还好七绝娘冷嘲热讽道:“你装逼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你理解一下,最后一次装逼了。”   “李姐表示不理解,她想瘦一点。”   这丹药只能管两个小时,换句话说,两个小时后,他就会因为蛊术发作而身亡。   必须速战速决。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提着剑走到战场中央,被他们强大的破坏力给惊呆了!   如果他记得不错,这里本来是一片翠绿竹林,乃是小情侣约会的最佳地点,现在直接成了火葬场。四处火光摇曳,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起。血流成河,尸骨未寒。   楚枭竟然已经倒下了!   叶城不愧是末法时期极具盛名的将军,居然能够杀死魔族长老,此刻横刀立马,威风凛凛。   可惜他是个打工仔。   百纵剑鸣鸣作响,进入备战状态。   叶城见他风度翩翩的走过来,赫然睁大了眼愣住了。他明明已经催动了母蛊,秦鹤归身上的子蛊应该已经发作,他早就该死了!为什么毫发无损!   秦鹤归知道他在惊讶什么,阴阳怪气道:“看什么看啊?帅哥没见过啊?你这种NPC就不要妒忌哥的帅气了,哥只是传说!不要迷恋哥!”   叶城冷静下来,看了眼伤痕累累的楚枭,一种可怕的猜测油然而生。总感觉他被秦鹤归利用了!他与楚枭拼死拼活,如今两败俱伤,如果秦鹤归带领别的兵马前往反攻,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老哥,谢了啊。我正愁杀不死这个老东西,您就帮我杀了,大恩大德,秦某没齿难忘啊!”   “来人!杀了他赏金千万!”   叶城一声令下,尚且存活的弟子双眼一亮,如狼似虎的向他扑过来!   秦鹤归手中的剑不断颤动着,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要杀了眼前的叶城!   他轻巧的避开众人围殴,持剑刺向叶城!   叶城和楚枭血战几个时辰,好不容易耗死了楚枭,刺客筋疲力尽,别说还手了,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一剑刺穿肩膀!   “秦鹤归!你就不怕柳荒年回来看到你背叛魔族?!”叶城半跪在地上,捂着伤口歇斯底里的吼道。   在这时,七绝娘带领白挽歌、容岚,气势磅礴的杀进魔族,短短几分钟就把残存的弟子击毙。   秦鹤归阴森森的笑道:“他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反正老子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他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不成。”   “你杀了我你也得死!”   “老子怕死吗?嗯?你杀了我那么多次你还不明白?”   秦鹤归好笑的踹了他一脚,想起在审判界受的委屈,越想越气,骂骂咧咧的又踹了一脚:“操他妈的你跟老子讲什么?老子就是想你死!策划了大半年就等你上钩了!背叛魔族怎么样?背叛柳荒年又怎么样?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你断他筋骨!他不可能还爱你!你这样做你到底为了什么!”   “叶城,你不懂爱。爱不是索取,是奉献。算了,你这条单身狗懂不起,你就去地狱找阎王爷好好聊聊,什么叫爱吧!老子祝你下辈子能有脑子,一天到晚装大佬,妈的,你就一个垃圾!大腿根本不能抱!”   “你和他在一起,不也是因为他身份!”   “对啊,他有钱有势有颜值有腹肌,老子就是馋他身子,就是贪图他钱财,怎么的,不爽啊?你他妈咬我啊!”   “秦鹤归!”   叶城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一切皆是骗局,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这样一个混账手里!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狞笑道:“你还真是厉害!勾结审判勾结魔族!”   “巧了,我还联合了青云门!”   叶城胸口上上下下猛烈起伏,嘶哑道:“你说你爱他,你如果爱他为什么要把魔族毁掉!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秦鹤归懒得再跟他多嘴,低低咒骂两声,眼底泛起血丝,手起刀落,叶城转眼毙命!   然后一柄剑横在他脖颈前。   锋利的剑身紧紧贴着肌肤,抵着他凸起的喉结。持剑人稍稍用力,就可以把他的脑袋砍掉。   柳荒年声音冷冽如碎冰,似是来自地狱,在背后头顶处一字一句道:“秦鹤归,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第91章 摘花惹草木,百纵任千随   秦鹤归浑身僵硬,熟悉的嗓音在耳边炸起,再无往日的柔情似水,只余下无穷无尽的憎恨冷漠。   他忽然轻轻笑起来,极缓极慢的站起身,脖子与剑锋擦过,直接割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鲜血顺着剑锋蜿蜒而下。   柳荒年心一颤,下意识的把剑身远离他的颈项,又猛然反应过来,手腕一转,剑尖指向他心脏。   “事到如今,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秦鹤归无视他的剑,直直向他走过去,心脏死死抵住剑尖,柳荒年来不及收剑,剑锋直接刺进他胸口!   柳荒年惶恐的收回剑,满目血红,听见他闷哼一声,愤然吼道:“你做什么!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   “你舍不得杀我?”   秦鹤归本以为他做出这些事情,柳荒年发现后会毫不犹豫的取他性命,可他还是心软了,还是下不去手。   柳荒年怔松片刻,血慢慢浸染了秦鹤归衣衫,淡青色衣袍被染成深色,渐渐的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在青云门发现自己被骗后,立刻赶回魔族,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他走到魔宫时,四处大火,硝烟滚滚,城墙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有魔族弟子,也有审判界弟子。   居然有人趁他外出攻上魔宫!   到底怎么回事?   他混乱的思绪突然找到一缕亮光,秦鹤归先是拿还魂丹背叛魔族,随后又与七绝娘一起失踪,紧接着审判界就来到了魔族。   这一切过于巧合。   的确,秦鹤归放出他在魔族处处受辱的消息,博取了叶城的信任,让叶城误以为他憎恨魔族。   所以审判界才毫无戒备的杀过来。   柳荒年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秦鹤归真的会联合外人攻打魔族,他居然恨他恨到此般地步!   他随手捡起一柄剑,远远的就看见一抹青白色身影,翩跹若惊鸿,手持百纵剑,单薄的里衣勾勒出削瘦坚韧的腰身,是完美的曲线。   他持剑直指叶城,冷笑道:“他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老子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他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我不成?”   一瞬间好像掉进了冰窟窿。   他从来没有见过秦鹤归用剑,他也不知道,原来这个总是躲在他背后喊救命的人,用起剑又狠又快,凌厉的剑气让他们衣角都飞舞起来。   秦鹤归一剑刺死了叶城。   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柳荒年像个傀儡一般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身后,把剑横在他脖颈前,他听见自己问:“秦鹤归,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秦鹤归说爱他,就算是谎言,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发现的单纯样子,只要秦鹤归愿意骗他,他也愿意装个傻子。   可秦鹤归只是冷冷嘲弄道:“事到如今,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可笑吗?”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了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柳荒年心疼到无法言说,茫茫然的看见他一步步走向自己,剑锋刺入心脏,献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他丢下剑,一把抱住秦鹤归,强硬的钳住他下巴,逼迫他仰起头,在他震惊的眼神中狠狠咬住了他下唇。   大庭广众之下,不认真打架居然玩强吻!   秦鹤归反应过来,用力咬住他舌尖,反手就是响亮的一耳光!   “柳荒年!你他妈是不是贱!”   “我本来就贱。”   柳荒年舌尖被他咬出血,吐出一口血,凄凄惨惨的笑道:“你继续骗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不要我……”   秦鹤归一听这话差点就泪崩了,强忍住想要扑倒他怀里的冲动,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命。”   柳荒年手指微微蜷缩,长长的睫毛垂下,像是蝴蝶翅膀般轻轻扑朔,和斜照的阳光交叠,落下一层厚重的阴影。与他冷白皮上的不浅黑眼圈重叠,好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般。   “你要我命?”   秦鹤归眼底溢满轻蔑,“你敢给吗?”   柳荒年弯下腰,拾起刚刚扔下的剑,轻声道:“我死了你会不会开心?”   “不会。”   闻言,柳荒年瞳孔倏然缩小,秦鹤归神情在一刹那变得温柔,然后反手把百纵剑刺进自己的心脏!   他跪倒在地,鲜血从心脏疯狂涌出,在地面上汇成血泊,嘴唇干裂,双眼无光,渺小的好像随时会消散在空中。   柳荒年在一瞬间惊慌失措,在他倒地之前抱住他,喃喃道:“秦鹤归,你又想骗我,我不会信你了……”   “怎么哭了?”   秦鹤归微笑着伸手去擦拭他眼泪,却因为双手染满鲜血而把他白皙的脸也弄得血红,虚弱笑道:“对不起啊,把你脸弄脏了。”   柳荒年呜咽出声,满眼悲怆,抱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出声,像是迷路的孩子,在茫茫天际中找不到方向。   “……你不要哭了……都这么大人了,你是男孩子,不能哭,要坚强。听话。”秦鹤归艰难的抚摸他侧脸,“乖一点,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你必须活在我身边!”柳荒年就差把鼻涕眼泪蹭他一身了,凄厉叫道:“你总是骗我,秦鹤归,你就是个骗子!我不允许你死,你不准死!”   “骗子也会累啊……”   秦鹤归神识恍惚,昏昏沉沉的想起来在桃花源里的事情,沙哑唤道:“小时候有个印象比较深的情节,最后纣王走到了末路,妲己说有话和大王说,纣王说,孤知道,爱妃是狐狸。柳荒年,我们快要玩完了,我有话对你说。”   柳荒年哽咽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你也不是这里的人。你接近我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你百般包容我是因为迫不得已,你从头到尾都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我爱你,对吗?”   “秦鹤归,你赢了,我爱你。”   ?“这场对弈里,我才是输家,我输的一败涂地。”   秦鹤归却轻轻摇头,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柳荒年,我的确想要你爱我,但是我更爱你。”   他好像还在说话,声音太小,柳荒年侧耳去听,却听见他说:“你不要哭了,坏人我都替你杀死了,天下,终于是你的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冷风轻轻一吹,就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柳荒年眼睁睁看着他闭上眼,灵动的眸子闭上了就再也没有张开,他身体还是温热的,四周的烈火依旧在燃烧。   可他再也不会笑着喊“柳荒年”这三个字了。   桃花源中,他们一起看见了娅姬的梦境,梦境里,妲己摇曳生姿,画着红妆抹着白粉,兰花指一上一下优雅翘起,绫罗绸缎加身,走起路来脚跟几乎不着地。   妲己说:“臣妾有件事,瞒了大王很久。”   纣王说:“朕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寡人宁负天下,也不负你!这是爱妃亲手为我披上的绸带,谁说比不得千军万马?”   那时候他问对秦鹤归说:“她得到了纣王的心,但是她不爱纣王。”   秦鹤归就说:“你又不是妲己,你怎么知道她不爱纣王?”   时隔多年,他才理解了秦鹤归的话。   有的话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会在深夜里生根发芽,肆意横行,迅速占据每一寸神经末梢,扎进每一处淋巴。   柳荒年把头埋进他颈项间,“你在黄泉路上等我,我知道了,你爱我,爱到无可再爱。”   戏里妲己在最后关头,对纣王说:“娘娘让我来取大王的心脏。”   纣王却拥她入怀,“来吧,只要爱妃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怀中人身体渐渐凉下去,柳荒年把他抱起来,手指擦过他脸上的血污,像是对待一个玻璃娃娃,不敢用力触碰。   他一遍又一遍理着秦鹤归凌乱的发丝,吻过他的眉眼,如同着了魔,嘴唇贴到他耳侧呢喃:“不管怎样,你都是个骗子。所以就罚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就算你死了,你也是我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永生永世都不可能逃离。”   七绝娘一记手刃狠劈到他后颈!   柳荒年倒在秦鹤归身上,手还紧紧搂住他腰身,七绝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手抠开,把秦鹤归从他怀里弄出来。   容岚迟疑道:“你当真要把他烧了?”   七绝娘无奈道:“他死之前刻意给我交代过,我想他是别有深意吧。更何况把尸体留给柳荒年,你信不信柳荒年能干出奸尸这种变态事?”   “可是……”   “别可是了,等柳荒年醒过来了就不好处理了。赶快把他烧了,然后想办法让柳荒年原谅青云门。我是他师父,他应该不会做的太绝。”   一把烈火把秦鹤归包围,几分钟后,他就化为一缕青烟,在残阳的照耀下,彻底消失在昏暗的天空下。   他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也没带走,什么也没留下。   柳荒年醒过来后,只得到了一柄剑。   百纵剑孤零零立在山头,像是等待某人归来,绝望的哭声回荡在山谷,似是穿透了层层时光隧道,不断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没有人敢去和柳荒年说话。   他是个名扬天下,实力最强的疯子。   有人在梅花树下见他抱着酒壶酩酊大醉,也有人在冰天雪地里见他破冰千里,有人在荒漠见过他,有人在北冥见过他。   他手里有一把不出鞘的剑。   剑上刻着百纵二字。   也只是一柄剑而已。   七夕番外   【一】   秦鹤归总是嫌弃柳荒年没有霸总范,别人老攻霸道邪魅狂狷,动不动就甩卡,人生座右铭: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用钱砸死人是基本操作。   但柳荒年不一样,他天天算账,今天秦鹤归在外面花钱看了几个姑娘唱戏,进花楼打赏了几两白银,给其中一个姑娘买首饰花了一块八,算完以后,还要秦鹤归把钱还给他,抠的不行。   有一次秦鹤归生日,柳荒年带他去看烟花。好家伙,居然不是包场!   几万人挤在一起,柳荒年带着他爬屋顶,两个人坐在屋顶上看完了一次烟火会。   他说:“我也想包场,但是要想包下整个青云镇有点困难,所以咱们把钱省下来去吃火锅吧!”   于是秦鹤归原谅他了。   别的小情侣吵架,霸总都是一个壁咚一个强吻一次啪啪啪,再给女朋友买套房,瞬间就不吵架了。   秦鹤归和柳荒年吵架,柳荒年就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像小狗一样眼巴巴的望着你。你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叫他跪下他不敢坐着,你叫他滚他就面无表情的哭,有时候还装聋作哑。   堂堂魔尊,脾气怎么这么软?!   秦鹤归就想,柳荒年啥时候才可以像霸总一般压着他来一次强 奸,还要一边操一边说骚话,不能太普通了。   但是柳荒年这人上了床,就规规矩矩的上床,操 你两下就问你疼不疼,前戏足足做半小时才肯进去。   秦鹤归脸皮薄,到了床上受不了柳荒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活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一定要把他看到浑身发红才肯罢休   他只想说:“你他妈赶快搞啊!搞完吃饭啊!你瞅啥啊瞅!”   他也曾苦口婆心的教柳荒年一些霸总语录,结果柳荒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还试图带他去看脑科医生。   总得来说,柳荒年就是一个和霸道总裁丝毫不沾边的普通人。   二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秦鹤归向系统祈愿:“我希望明天一觉醒过来,柳荒年变成霸道总裁!”   系统:【OK】   三   秦鹤归兴奋的爬上床,和柳荒年快活到后半夜后沉沉入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刚想去喝口水,突然被人拦腰抱住,柳荒年搂住他赤裸的腰身,强势的把他扯回来。   “男人,你不留在我身边,你想去哪?”   很好,有霸总那味了。虽说听起来有点奇奇怪怪,而且有种想打他的冲动,但秦鹤归很开心,“喝水。”   柳霸总冷冷一笑,“我允许你喝水了吗?”   秦鹤归:OK,你强。   于是他被逼着和柳霸总大早上的ooxx一次,完事后觉得这辈子都值了。虽说有点费腰,还特么容易肾亏,但作为霸总的小娇妻,这都是值得的。   中午两个人出门逛街。   秦鹤归看中了一串糖葫芦,吵着要吃,柳霸总似笑非笑,大手一挥,“来人,把整个青云镇的糖葫芦都给孤买下来!”   秦鹤归感动了。   这就是来自霸道总裁的硬核宠爱吗?   然后柳霸总说:“男人,我给你买的东西,你必须一个小时内吃完。”   秦鹤归:???   最后秦鹤归看着堆积如山的糖葫芦欲哭无泪,打哪以后,他再也不想看见糖葫芦,包括山楂和冰糖。   晚上两个人又去河边乘舟赏月。   可惜天上没有月亮,乌漆麻黑一片,有点煞风景。   柳霸总邪魅一笑:“来人,把月亮给我安上去!安十个月亮!”   随从:???   丫鬟:???   月亮:???   秦鹤归:???   秦鹤归感觉不太对劲儿了,这霸道总裁是这个样子吗?这分明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啊!   晚上两个人睡觉。   衣服都脱了,准备歇息了,柳霸总突然压住秦鹤归,勾起他下巴:“男人,你别以为脱光了衣服孤就会瞧上你,你这种人也配踏进我魔宫?”   “……”   秦鹤归:“当初是你追的我,是你跪在地上求我娶你,是你一天到晚抱着我痛哭流涕。”   柳霸总嘴角三十六度上扬:“很好,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给老子闭嘴。”   什么!居然有人敢违抗我柳.铁柱尼古拉斯霹雳黑夜帝王.荒年的命令!活了二十多年,这个男人还是第一个!他真的好清纯好不做作哦!和外面那些妖艳贱 货完全不一样。   “男人,坐上来,自己动。”   “滚。”   柳霸总顿时心神荡漾,搂住小娇妻就是一顿不可描述,第二天秦鹤归哭着从床上爬起来又躺下去,霸道总裁拔屌无情,昨晚的那么狠,今天也不知道给他揉揉药擦擦药!   如果是柳荒年,他肯定会哄自己的!   更气人的来了,柳荒年拿着钱摔在他脸上,眼里带着三分薄凉三分无情四分漫不经心。   “男人,你不就是为了钱才勾引我的吗?拿了钱赶快滚!永远也不要出现在孤的面前!”柳霸总这样说。   本来就腰疼腿疼屁股疼的秦鹤归莫名其妙被赶出魔宫,在大街上孤零零的蹲着,一脸懵逼。   ???   为什么我被赶出来了!   柳荒年你要造反了是不是!你还敢把老子赶出来了!   愤怒之下的秦鹤归拿着钱直接去青楼,包了最漂亮的姑娘,缠着人家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   好家伙,半小时后柳霸总赶到战场。   他像是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直接扛回了魔宫,“男人,你惹怒了我,你自己点的火用你自己来偿还!”   秦鹤归被推到床上的时候都快哭了,“哥!不行!肿了!不能做!”   柳霸总:“呵,娇气。”   霸道总裁哪里管小娇妻疼不疼,化身国服打桩机,按着灭火器就是快活啊~   秦鹤归差点没死在床上。   肾不行了,不能再做了。   霸道总裁都是精虫上脑的混球吗!老子都这样了还做!他是不是瞎!   更要命的是,柳霸总拔屌就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秦鹤归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哭得一塌糊涂。   四   “系统!还我柳荒年!”   【三天后还你】   五   秦鹤归这几天天天在床上躺着,柳霸总简直是脑残,脑子里除了上床就是上床,智商比幼儿园小朋友还要低,动不动就是:男人,你在找死。   当晚,柳荒年回来了。   秦鹤归躺在他身下,腿间那处已经不忍直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气无力的骂着他混蛋。   柳荒年都给吓软了,“你……”   秦鹤归呜呜的哭,眨了眨眼,哭哭啼啼道:“是你吗?”   柳荒年懵懵懂懂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再一看他身上,全是青紫红痕,被人欺负的太狠,哭的一塌糊涂。   “是我……干的?”   秦鹤归一把掐住他脖子,歇斯底里的吼道:“去你妈的霸道总裁!给老子死!”   柳荒年:???   他被秦鹤归压倒,秦鹤归虽然浑身发软,打人的力道却不小,一巴掌打下去,柳荒年还是被打的眼冒金星。   就挺突然的。   六   第二天柳荒年跪穿一个搓衣板。   七   秦鹤归写了一本《如何预防霸总癌》,销量火爆。   柳荒年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天天求着秦鹤归原谅他,被关在门外一个月。   好多人看见魔尊在门外徘徊,可怜巴巴的敲门,求着秦鹤归让他进去。被下人撞见,还要装出一副看星星看月亮的休闲姿态。   八   柳荒年在门外冷到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到秦鹤归开门。他冷得一个哈秋,秦鹤归才从门背后探出脑袋,不情不愿道:“滚进来。”   柳荒年立马滚进去,温柔的抱住他,低声道:“谢谢你。”   秦鹤归别扭的推开他,嘟哝道:“你身上好冷。”   柳荒年微笑道:“你抱抱我就不冷了。”   秦鹤归果断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柳荒年,我不喜欢霸道总裁了,我只喜欢你。“   柳荒年受宠若惊:“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特别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大家好,我是茶馆不卖茶。很抱歉,这本书要断更一个月。大家放心,只是断更,不是弃坑。   因为三次元太忙,我本来这个月就准备断更了,但是因为你们很热情,我就想陪你们到开学。   不知道归来时还有多少人在看,我希望你们能等等我,但是我断更,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们。(?.?ω???)   这本书越写越垃圾,我写到后面都说随手写,剧情粗糙,文笔垃圾,是我不对。因为我没有存稿。柳荒年和秦鹤归的故事没有结束,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希望你们能一路陪伴。   (?.?ω???)(?.?ω???)(?.?ω???)   很抱歉发在正文,浪费你们两个书币。我回来以后会发红包补偿你们。   很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陪伴,我受宠若惊,感谢你们。mua。   就这样,我们十月不见不散。   国庆当天5000书币放送。   愿安好。 第92章 双节快乐   第四维空间。   【嘀——】   【宿主肉身已销毁——】   【反派击杀量:0/2】   【任务失败。】   系统机械化的声音在寂静的未知空间里回荡,秦鹤归还沉浸在自己一剑捅死自己的潇洒中。   瞧瞧,这要是拍成电视剧,八点黄金档稳了呀。   【是否放弃任务?】   秦鹤归大脑迟钝的去思考系统的意思,许久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问高声道:“反派击杀量零杠二?一个都没杀死?!!”   此时此刻,唯有卧槽两字可以表达老子内心的崩溃!   他费尽心思呕心沥血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才搞死了楚枭和叶城,结果,这两个人居然都不是反派!   叶城可是审判界老大啊!   他一天到晚杀人放火居然不算反派?!   而楚枭天天想弄死男主,一看就不是好人,居然、居然也不算反派!   【你见过哪个幕后boss自己跳出来告诉你他是boss的?这年头的反派boss比男主还要有故事,怎么可能是叶城这种大脑发育不完全的生物?】   “……楚枭他……”   【楚枭要是有脑子也不会被你给算计了。】   “……所以 ,老子杀错人了?”   【你能不能有点智商?】   “……”   他当初就是孤注一掷,可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都不是反派!可原文中出现过的反派角色就他们两个,秦鹤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猫腻所在。   【另外,你的肉身已经销毁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放弃该任务,等待下一个任务。二,把你在地球的肉身转移到该世界。注意,当你转移到该世界后,你在地球的所有痕迹就被抹杀了,等于地球上从来都没有你这个人。就算你将来完成了任务也无法回到地球了。】   “把我,地球的躯壳转过来?”   秦鹤归当初料到了系统不会让他就这样灰飞烟灭,才狠心叫七绝娘把他烧掉,毁尸灭迹,这样他才有可能得到一具新的躯体。   没想到系统居然要把他自己的身体转移到这个世界!   【是的,当年您获得了外挂:斗转星移。可以把地球的身体强制带过来,但是带过来就回不去了。您有一天的考虑时间。】   “就回不去了?”   【对。】   倘若他把身体带来这个世界,他就真的只剩下柳荒年了。   如果柳荒年只是爱原主那张脸,如果柳荒年移情别恋,如果柳荒年不肯接受他,他孑然一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却得不到柳荒年的真心,他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他输不起。   他根本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异世界,他只喜欢柳荒年,这是他喜欢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可是、可是如果柳荒年不喜欢他了,他该怎么办?   时间慢慢流逝。   系统提醒道:【这里面一分钟等于外界一天,你还是快做决定吧。毕竟柳荒年这人你懂的,容易干傻批事。】   “恩。”   秦鹤归轻轻叹口气,忽然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柳荒年对他毫无戒备的笑,柳荒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柳荒年漂亮的睫毛和飘逸的侧脸,柳荒年为他踏平审判,柳荒年垂眼为他抹药,柳荒年抱着他落下眼泪 。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柳荒年就占据了他的每一寸生活。   他当然没有原主长的好看,大不了就是读书时有几个小姑娘馋过他身子。   在那么多莺莺燕燕面前,秦鹤归黯然失色,就像是衬托在娇艳欲滴玫瑰花旁的小草,而且还是最下贱的狗尾草,毫不起眼。   时间慢慢流逝。   或许他该试着相信柳荒年。   秦鹤归沉默半晌,他沉寂的太久,久到系统都以为他成为了一尊雕像,浸泡在无边无垠的蓝色大海中。   “转过来。”   系统愣了:【你真的要放弃回去?】   秦鹤归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不能再丢下他了,丢了太多次了,再丢下去就捡不回来了。”   一只挥舞蓝色翅膀的透明小虫落到他手指上,于是秦鹤归就笑了,调笑道:“快点吧,别耽误老子谈恋爱行不行?”   【系统载入中——】   【躯体载入中——】   【载入成功——】   //   “你,转身过来。”   一个粗糙的嗓音蓦然响起响起,秦鹤归半跪在地上,冷白纤细的手指陷入泥土地中,茫然然的看着眼前景象。斑驳的巷道里,他面朝墙,身上是银白色的道袍,长发凌乱的散开。   谁在说话?   就这样回来了?   这里是哪里?   “叫你转过来听不见吗?!”身后那人见他没有反应,一把扯住他头发,把他强硬的拽过来。   妈的居然扯头发!   “小猪佩奇日 你妈!!!”   秦鹤归瞳孔倏然缩紧,他一二十一世纪的钢铁爷们居然被别人揪着头发!   那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穿着紧贴身躯的黑色衣物。秦鹤归一脚踹过去像是踢在了墙上一般,疼得他怀疑人生。   “绣花功夫。”   黑衣人冷冷嘲弄两声,又揪住他小辫子,“你早些停下来不就没事了吗?跑什么跑?你打扮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混进魔宫吗?”   秦鹤归:???   他好笑的掏掏耳朵,只想赶快拯救自己的头皮,嘲讽道:“啊哈?兄弟,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我想混进魔宫?”   去你妈的老子想混进魔宫!你们魔尊都是我的!只有老子想他就得跪在地上给老子唱征服!   黑衣人冷笑道:“你也不容易,为了模仿秦鹤归,居然连容貌都改变了。”   “……”   这是什么情况。   秦鹤归望着他,怎么也没搞懂发生了啥,好半天才说:“啥意思啊。”   黑衣人道:“少废话,赶快跟我回魔宫。”   “柳荒年在魔宫吗?”秦鹤归眼巴巴的问。   “魔尊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黑衣人满脸不屑,“模仿秦鹤归的人多了去了,你别以为进了魔宫就能见魔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   你别让老子见到柳荒年,不然我会狗仗人势,让柳荒年打你,真的。   秦鹤归嘟哝几句,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身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就模仿秦鹤归了?”   黑衣人头也不回:“你别模仿了好吗?秦鹤归语录我已经听烦了,每天都有二十个人这样说。”   “啥语录?”   “别装了,你都倒背如流了就别跟我装傻了好吧?比你装的更像的我都见过,一天天的,秦鹤归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找得到。一群骗子冒充秦鹤归。”   “……”   这个世界好玄幻啊。   秦鹤归走到大街上,才发现这里就是青云镇。不过这青云镇明显不对劲,到处张贴着“《鹤归语录大全》、《老秦的自我修养》、《论如何引起魔尊大大的注意》”等书籍的宣传广告。   有人吆喝:“跳楼价跳楼价!《秦鹤归的励志人生》半价出售了!机不可失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里噢!”   “OMG!《我和魔尊之间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好好看噢!买它买它!”   然后无数个人都在滑稽的练习着卧槽的发音,因为秦鹤归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卧槽,是一种文化精髓,每个人都要熟练掌握。wo字读三声,cao字读四声,表示愤怒。wo字读四声,cao字读四声,表示惊叹。wo字读一声,cao字读一声,表示轻蔑。wo字读四声,cao字读二声,表示疑问。wo字读四声,cao字读轻声,表示吓一跳。wo字读轻声,cao字读四声,表示赞赏。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人人有责,从我做起。”   于是街头就出现这一幕:“卧槽!你的卧槽好标准啊卧槽!”   “卧槽其实我觉得你的卧槽比我的卧槽更有卧槽那味!”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卧槽你敢不敢把卧槽倒过来说?”   “卧槽你好卧槽啊!”   秦鹤归:“……我都不记得我说这话。”   远处,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走过来,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一团黑压压的乌云袭过来。   带头那小侍卫说:“头儿,今天找到一百零八个类似秦鹤归的人,其中混进了十七个女的,她们非说自己重生后变性了才变成了女生,她们就是秦鹤归。供词天衣无缝,小的无法判断。”   秦鹤归看着那个如花似玉却满嘴卧槽的妹子发出了感叹,原来我还变性了啊,还分裂分化了啊!   妹子A:“伦家真滴似秦黑贵,虽然耐伦家滴口音不太向秦黑贵,但是咩,伦家卧槽说滴好滴很!”   妹子B:“卧槽兄弟,赶快去魔宫好吧?就这?”   他们每一个人说话都故意拿捏,以至于秦鹤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感觉太恐怖了,每一个人,都在模仿他每一个语气,从衣饰到外貌,这些人竟然和他有四五分相似!   就好像照了无数面哈哈镜,有好的坏的,可都不是自己。   秦鹤归后背发凉,看着满大街的关于自己的书籍险些发疯,再听见身边的人不厌其烦的学着自己说话,瞬间就万蚁噬心。   他一把抓起一本书,颤抖着双手翻动两下,忽然双眼瞪大:“柳荒年……囚禁七绝娘?强 奸小师妹?还对秦、秦鹤归的尸体……卧!槽!”   黑衣人忽然凑到他身边轻声道:“3.141592——”   秦鹤归还沉浸在狗血同人小说里,没有反应过来,听他停顿,下意识的就回道:“6。”   谁知黑衣人邪魅一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吩咐道:“这个人通过审核了,你们先把他带走!” 第93章 久违的更新   我嘴太贱了!   秦鹤归现在双眼被黑布蒙上,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跟在他身后,活像是犯人游街,总之浑身不舒服。   这事儿都怪小学课本!为什么要告诉我3.1415926!你就告诉我一个3.14不香吗!   秦鹤归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他恨不得直扇自己两大耳光,背啥圆周率!看看!人都背傻了!   他一个自封的未来影帝,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完美演技还没来得及展现就被一个圆周率给打败了。   条件反射真的扛不住啊!   “喂——你们带我去哪?”秦鹤归犹犹豫豫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去魔宫啊?你们不查个血查个户口本?就这样让我进去?不是啊大哥,我还没洗脸刷牙啊,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去见男主他老人家啊?”   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绑起来,也不给个解释,自称是魔族中人,为魔尊办事。   就算柳荒年想他想到快疯了,可他撒泼也不该疯到四处抓人男女不限吧?   而且这群人的服务态度好差!   “入了魔宫,你可得按着规矩行事,莫以为这魔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如宫门深似海?”   先前踹秦鹤归的黑衣人不耐烦的瞥他两眼,表情遏制不住的嫌弃:“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想的,是,魔尊他的确长得帅武功高家财万贯还专一深情,但他是个傻'逼啊!你懂吗?就是字面上的傻'逼。”   “……”   为什么魔族的下人敢明目张胆的骂柳荒年啊?   秦鹤归不禁想起了柳荒年当傻'逼那些年,顿时心酸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堂堂种马文男主,居然被个炮灰连连诋毁!   他仰头望天,无限沧桑,大有夕阳西下,英雄末路之势,轻声道:“这么多年了……好兄弟,你终于发现他是傻'逼了,我好欣慰啊!”   黑衣人一脸惊奇:“难道!你也觉得!”   秦鹤归用力点头:“对啊!国服傻'逼!无人能敌!”   “知道是傻'逼你还这么卖命的混进来作何?”黑衣人忽然叹息道:“自从秦鹤归死了以后,这人间魔族都乱成一团,名门望族无主,三大仙门全部灭门。这魔尊四处征战打架,挑起战争,简直莫名其妙嘛!我们魔族就那么几个人,要那么宽的地盘做甚?飙马车啊?”   黑衣人又阴阳怪气的翻个白眼:“搞得我们魔族好像都像他那般蛮横,我族人向来是随遇而安,向往桃源,正经人谁没事去跟别人抢地盘啊。魔尊倒好,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天天打,搞得人族还以为魔族都是这种心志不健全的傻'逼。”   等等——   战争?!   秦鹤归卡顿了片刻,原着中,柳荒年在征服了三分之二的妹子后,实力已经十分强大,但并没有对审判界和青云门下手,而是选择扩展魔族版图,慢慢的将青云、审判吞噬殆尽。   可现在的剧情是,柳荒年已经把青云、审判给干翻了,然后他就闲的没事做,继续打仗,导致民不聊生,烽火连天。   为什么?   柳荒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像是失语了,喉咙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秦鹤归心头悸动,颤声问道:“我怎么样才能见到魔尊?”   “我劝你早死了这条心吧,陆陆续续有几千个混子冒充秦鹤归,但是,他们都没能见到魔尊。”   “为什么?”   “魔尊只是疯了加上不怎么聪明罢了,他还没傻到彻底,来者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又怎么会分不清认不出?”   秦鹤归心头一酸,苦涩道:“谁知道呢……原主那皮囊天下一绝,谁能长得比他好看?光是长相,那些人就比不过了吧。”   他潸然泪下,哽咽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给你高歌一曲吧。丑八怪~怪~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黑衣人:……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他正在网抑云,突然,一个胖如肥猪身手敏捷的小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匆匆冲过来!   秦鹤归蒙了眼自然看不见,也不是修仙人,根本就无法感知危险,还在放声高歌,鬼哭狼嚎。   一秒后,秦鹤归就被放倒了,满头黑人问号。   同时犯罪嫌疑人小胖子也摔到在地,号啕大哭。   黑衣人却吓得瞬间变了脸色,整张脸刹那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一个扑腾立马跪下,身体匍匐在地,声音抖成波浪线:“少——少主!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该死的奴才!谁让你们进入魔宫!看不见少主吗!不知道行礼跪拜吗!”   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随即就有一位身着彩衣的妇女蹙着柳眉从假山后面绕出,心疼的抱起小胖子,拿出手帕细细的给他擦手,又语音一转,恶狠狠道:“伤了少主,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秦鹤归茫然然的不知所措,被黑衣人一把拉住,只听见对方急切的耳语道:“快跪下!”   老子铮铮傲骨会跪一个小屁孩?   秦鹤归轻蔑一笑。   黑衣人着急了,低语道:“不跪要砍头。”   “就这?我会怕?”   秦鹤归再次轻蔑一笑,然后果断一掀衣袍,干净利落的跪下,立马磕头,反应速度比黑衣人快十倍,立刻把求饶三连给用上了。   一跪二哭三抱大腿。   他鼻涕眼泪横飞,叫得比孟姜女还冤枉,凄厉叫道:“少主饶命啊!小人初进宫不懂规矩!求少主原谅!”   小胖子却气鼓鼓的从女人怀里挣脱,四处张望,忽而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愤愤然的用尽全力向秦鹤归砸去!   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秦鹤归脑门上。   秦鹤归登时眼冒金星,耳鸣不断,脑浆都差点崩出来了,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没失忆也该脑震荡了。   小胖子还不解气,噔噔噔的又走到秦鹤归面前,伸出小短腿,一脚踹过去!   他年纪不大,吨位却不小,秦鹤归本就浑浑噩噩,被他这一踹还真就给踹倒了。   “本少主过路!你是眼瞎吗!为什么不让路!”   秦鹤归惊呆了。   卧槽,这熊孩子要是搁现代早就被打死吧。真想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特别宠爱和九年义务教育的关怀。   谁知女人眼波流转,视线落到秦被血糊了一脸的秦鹤归身上,一翘兰花指,红唇轻启,字字诛心:“那——就剁了吧,喂狗。”   小胖子连连点头,趾高气扬道:“这帮狗奴才连我都敢撞!都是大贱人!”   秦鹤归都给气笑了,老子蒙着眼能看见你才有鬼了吧?你们魔宫神经兮兮的把老子绑起来,你个熊孩子神经兮兮的撞过来,这个神经兮兮的疯婆娘智商也不太高。   黑衣人吓得发抖,不断高喊饶命,秦鹤归深吸一口气,迟缓的摘取黑布,久违的光线混杂血的嫣红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他也不顾旁人眼光,额头上的伤口还在缓缓滴血,落在他长翘的眼睫毛上,染红了神明的脸庞。   “杀我?你可知我是谁?”   他声音似是寒风卷袭过冰原,不夹杂半点感情,女人愕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寡淡漠的丹凤眼,那人身着白袍,血迹在衣袍上绽开骄傲的红梅,颈项修长,眉入云鬓,似是谪仙下凡。神情薄凉如冷泉,淡色唇瓣抿成一条线,眼底闪烁着似嶙峋怪石般的光。   秦鹤归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充满肃杀之意,似有金戈铁马塔冰河而来,刀剑声,厮杀声,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我当年能杀叶城,也就能杀你。我能使唤柳荒年,自然,也能使唤你。”秦鹤归眉眼慵懒,谈话声轻飘飘的,却直击人心:“我若少了一根寒毛,自然有人要你九族诛灭。”   然而女人咯咯的笑了:“又一个痴儿。真可怜,怎么还以为自己是秦鹤归?那人魂飞魄散是我们看着的,能不能回来我比谁都清楚。况且,少主可是魔尊唯一的孩子,你觉得,是血肉至亲重要,还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骗子重要?”   秦鹤归好像被打入了冰窟窿,他死死盯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小孩,身着华丽,唇红齿白,小小年纪便养的得一身劣根。   隔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失落的嗓音,一字一句,一字一顿慢慢念道:“柳——荒——年——的——孩——子?”   难怪称他为少主……   柳荒年……厉害啊……   我离开几年,孩子都搞这么大了……   秦鹤归想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居然在期盼一个种马男主变得钟情?   我他妈才是个傻'逼啊!   女人得意至极,刚要点头,却发现对面美若谪仙的公子羽帘低垂,血顺着他削瘦的脸庞落到锁骨,最后,几滴温热的眼泪混杂其中。   再望过去,那人方才还闪闪发光的眸子,此刻已经黯然如似水,再无生机。   但是,他突然双眼又一亮,懊恼的敲了两下脑门,念念有词道:“妈的智商被系统传染了吗?这他妈的经典狗血老梗了啊,这瓜娃子怎么会是那个傻'逼的种?我傻了我傻了……”   他绝壁不要跟着系统的套路走了!神他妈狗血剧情全部给爷爬!爷就是过来娶媳妇儿的,没空扯伦理大剧!   全部神仙剧情通通别想出现!   秦鹤归又看了那孩子两眼,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吼道:“我要见魔尊!”   他收敛神情,朝女人吐了口气,俯身到她耳边,气若兰香,“我说了,我便是秦鹤归……你大可对我动手,但柳荒年定然不会放过你……你也知道,柳荒年有多喜欢我……他若是知道我回来了却在你手里出了事,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女人攥紧手帕,“说得好听!每天冒充秦鹤归的人没有百个也有十个,你算什么东西?”   秦鹤归继续吹气,暧昧不清道:“你只需告诉魔尊,三个字,圆周率,就行。”   “……”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大富大贵之辈,平日里怕是受了这混小子不少气,这样吧,若事成了,免不得你的好处,今日之事,也一笔勾销,我定然让柳荒年重重赏你,最起码也月薪十万,如何?”   女人瞳孔蓦然缩小。 第94章   秦鹤归坐在悬崖边开始思考人生。   他,费尽心思,舍弃一切,不惜放弃回二十一世纪的唯一机会也要回来谈恋爱,这妥妥的狗血虐恋情深啊!   这时候应该是男主抱着他痛哭,说什么你再也不准离开我了,我等的你好苦啊巴拉巴拉……   可是!   柳荒年这混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热衷于打仗,没事儿就去占领人家的领地,从东南打到西北,从深海打到荒漠,好了,他终于遭报应了。   柳荒年在北征中失踪了。   根据现场探查情况来看,他是路过某个悬崖的时候被偷袭了,全军覆没。   按照网文惯用套路,他绝逼是滚下悬崖了,而且悬崖下绝逼有美女,美女绝逼爱上他,绝逼会把祖传秘宝送给他。   魔族赶到现场时,狼烟四起,哀鸿遍野。他们只能草草的收敛尸骨,找遍四周,最后才发现魔尊失踪了。   秦鹤归这时候好想抽一支烟。   虽然他不抽烟。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在悬崖边绕圈圈。据他所知,这悬崖峭壁之处绝对会莫名其妙出现一条路,直通悬崖底。别问,问就是傻 .逼作者傻 逼文。   算了,不说了。都是辛酸泪。   果不其然,在他绕第三圈的时候,悬崖边上毫无逻辑的就出现了一条凶险的小路,弯弯曲曲的掩埋在杂草间,直接把整个悬崖的地势都给改造了。   看,这就是男主的力量!   看,这就是脑残的力量!   看,这就是网文的力量!   秦鹤归看着这小路,不由的啧啧两声。他小心翼翼的跟着小路往下走,一路杂草丛生,好在没有出现什么猛兽和变态。   毕竟那些东西只有男主会百分百碰见。   他这种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配角根本就没资格遇见小怪刷级。   也不知走了多久,秦鹤归感觉他的脚好像磨出血了。可他不敢停歇,前方的路还很长,万一他慢了一步,柳荒年就会遇见一个长得妖艳的妹子,说不定干柴烈火闹出什么事。   如果他会一点武功,倒也不用这么惨。   可秦鹤归不会啊,他只能慢慢的跟着路走。这条路上虽没有野怪,但道路曲折险要,峭壁之上突然出现的路,不管怎样都不好走。如果心慌了摔跤了,很有可能长眠于此了。   走到快天黑时,秦鹤归才走到悬崖底。   他顾不上休息,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观察悬崖底部的环境,一条同样网文必备的河出现在眼前,黑雾缭绕在周围,怎么看都阴森森的。   一块硕大的石碑立在河边,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古文写着三个字。秦鹤归不认识,系统帮他翻译了一下:归元溪。   所以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副本了。   秦鹤归有些怅然若失,剧情都走到末尾了,他怎么还没和柳荒年正正经经谈恋爱啊。   归元溪是全文最后一个副本,男主在这里获得了最后一样金手指,归元铃。   没错,就是锁魂铃的孪生姐妹,作用不明,反正知道是个很屌的玩意儿。男主辛辛苦苦杀boss得到以后根本就没用过。究竟拿来干什么,全文提都没提,是一个巨大的坑。   然后秦鹤归又跟着小溪开始跑,正所谓水往低处流,男主跟水走。坠崖必落水,美女河边游。   但凡男主落悬崖就会跟着河流飘,最后神奇的停在女配面前,完全不顾物理学和地转偏向力的影响。秦鹤归就很想问问,咋滴,你家河是刮洪水还是刮台风啊,水那么大哗哗哗把人都冲走了,我他妈就想知道人咋就不死呢?   吐槽归吐槽,秦鹤归还是很想见到柳荒年。   据说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宫里那个死胖子小孩都他妈五岁了,柳荒年这小子喜当爹五年了!   可是,网文中女配明明在河边走一走就能捡到昏迷的男主X1,秦鹤归都快跑断气儿了也没看到一个鬼影,他估摸着不该啊,男主才失踪一天,女配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带回家当老公了吧?   按理说要三天,女配才会突然想:哎呀,今天好想去河边逛gai哦!然后就成功的get男主一枚。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秦鹤归看不大清景色了,跟着河跑很可能错过男主,只能找个山洞躲起来等天亮,望着奔流不息的河流直叹气。   他也好想体会一把在河边捡到美男的快乐啊。   难到就因为他带把就不配捡到男主吗!赤果果的性别歧视!   他这样想着,眼泪又啪塔啪塔掉。捡了根木根在地上使劲儿戳,一边戳一边骂,把柳荒年骂的狗血淋头,猪狗不如。骂完了又开始啪塔啪塔掉眼泪,哭够了接着骂。   他真的好想快点见到老柳啊。   可是他找不到他啊,没有女配光环的照耀,他根本就不可能随随便便在河边捡男主回家当老公,那是女配特有的权利。   他找不到就算了,可那些小妖精却可以找到!   “真他妈的傻 逼剧情,妈的老子谈个恋爱怎么这么难!操,你妈的祖宗没告诉过你剧情要HE观众才买账?神他妈失踪,失你妈的踪!每次都这样……”秦鹤归口吐芬芳,也不知道在骂谁。   系统听不下去了,跳出来说:【你生气也没用啊,剧情已经进行到这里了,还是接受现实吧!】   秦鹤归红着眼睛看了看系统的淡蓝色光屏,右手覆盖在左胸口上,那里有一颗炽热的心脏在沉重的跳动。   好半天过去了,秦鹤归才哑声道:“哥……别让他再受伤了行吗?你们不心疼,我心疼啊……你们为了点击率或者收视率什么的安排剧情让他一遍遍受伤,你们快乐了,可你们能不能心疼他一下啊……他是我恋人啊,你们要我怎么样用看剧的眼光去看他流血?”   系统沉默了。   “放过他行吗?他本来就不想要当什么第一,别逼他行不行?我是他道侣,连我都没期盼他当神,你们这群人究竟在盼着什么?啊?”   秦鹤归不说话了,眼里荡漾着微红的悲伤,望向那条慢慢流淌的河流,缓缓闭上眼。   系统没有真身,看得心里着急,只能在光屏上打出一句话:【别难过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明天会有人经过,你跟着她走就好了。】   秦鹤归猛然睁开眼,喃喃道:“你……”   六爷潇洒说:【管他的,破个例而已。爷有的是特权。】   “今天路上没碰到任何东西,也是你安排的?”   【七七宝贝叫的。】   秦鹤归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谢了啊……六爷。”   【去谢我的七七大宝贝,别谢我。】   秦鹤归闭上眼养神,他想,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总该他陪柳荒年去走。从小到大他就没去跟别人抢过什么东西,成绩,提升,荣耀,奖状,放弃了那么多,唯独放弃不了柳荒年。   这个人,他必须抢回来。   恍惚间天亮了,光线透过厚重的云层,划破黑夜,已经能勉勉强强看清周围事物了。秦鹤归连忙提起精神,等待路过的妹子。   河流哗哗,水声潺潺。   到正午时分,远远的瞅见一个粉色衣衫的妹子走过来,秦鹤归激动极了,再定睛一看,卧槽,她居然背着个黑衣服的人!   还能是谁!   柳荒年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公,妈的!那片区域老子昨天明明就已经找过了!为什么老子找不到!你眼睛一瞟就找到了!   只见这妹儿面若桃花,无一例外的童颜巨 乳,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统一的当代网红脸。   她背着柳荒年这个快一米九的大汉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气都不喘一个,走起路来还能蹦蹦跳跳,心情好还他妈吹个口哨。这真的是所谓的手无缚鸡之力,腰软易推倒的女配!?   秦鹤归嘴角又开始抽搐,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这群女的个个神力,怎么可能瓶盖都拧不开!估摸着都能直接把瓶子捏爆吧!   他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还是选择找个武器。万一被个妹子打趴了多尴尬。   他捡起昨晚上用的木棍,二话不说迎上去,凶神恶煞,手持木棍,指着妹子大喝:“站住!打劫!”   妹儿花容失色,大叫:“啊啊啊!”   秦鹤归嘿嘿哈哈一顿操作猛如虎,木棍乱晃,最后大叫:“老子劫色!”   妹儿一看他,只见这人丰神俊朗,眉眼俊秀如画,一派书卷之气,怎么看都是一方美男。再看看背上这个,整个脸都是血,虽然肚子摸上去硬邦邦的,绝对有腹肌,但长得一言难尽,鬼知道洗干净了有多丑?   请问,一个已经知道长得很帅的男人和一个奄奄一息长相不堪的男人你要哪个当老公?   于是妹儿把男主大大往地上果断一丢,捂着胸口欲迎还拒,娇羞的叫道:“哎呀你不要这样对人家!”   秦鹤归一把推开她,把落地的男主小心翼翼的抱入怀,拿手给他擦脸,满脸冷漠:“老子劫他,又不是你,你慌个什么劲儿?”   妹儿:“……:”   这不按套路出牌。 第95章 我一个周内修完   柳荒年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男一女在吵架。   女的长相精致,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气得通红,指着男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不要脸!抢我男人还装无辜!”   男的背对着他,背影高挑挺拔,手里拿着一根不知干什么用的木棍,“你别得意啊!别以为老子背不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我老攻!我的!谁敢抢我就敲死谁!”   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细细的木棍。   眼看下一秒这对男女就要打起来了,柳荒年空白的大脑终于给出了第一个指示,他缓缓张嘴道:“你们……”   听到他说话,男子猛然回头,一张本该俊秀飘逸的脸蒙上一层灰,飞眉入鬓,唇红齿白,眉峰间画着清浅的阴郁。   柳荒年捂着脑袋上的肿块,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只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谁知刚刚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男子眼睛莫名其妙就红了,扔下木棍搂着他脖子就开始哽咽道:“你……你特么的……傻bi柳荒年,浪费我青春玩弄我感情……”   柳荒年吓得心一颤,连忙把人推开,然后蹙着眉头望他,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懵逼,眼底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好半天才说:“你是?”   秦鹤归:“……”   柳荒年歪着头看他:“认识吗?”   秦鹤归站起身,好像很淡定的样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轻声道:“你记得你是谁吗?”   柳荒年说:“记得。”   秦鹤归阴森森的笑起来:“你现在多大了?”   柳荒年脑袋瓜子嗡嗡的,下意识道:“十岁!”   秦鹤归拉着他手,摸上他自己的脸,脸上看不出什么感情,慢吞吞道:“你摸摸,你这张比鞋底还大的脸像是十岁小屁孩该有的尺寸?”   没等柳荒年反应,又抓着他的手往身下探,“你好好摸摸,你这玩意儿大小是十岁该有的尺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被迫耍流氓的柳荒年:“………”   秦鹤归淡漠的表情终于破裂,揪着他衣领就抓狂道:“你别告诉我你失忆了!依依已经失忆过了!凭什么失忆梗可以玩两次!”   “啊?”   柳荒年看着这个好看的男生,露出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笑容,好心安慰道:“大哥哥,你别伤心,你可以去我家玩,顾知渔说今天吃肉!”   “吃你妈的肉!给老子变回去!”秦鹤归都气炸了,一股子火无处发泄,就掐着他脖子使劲摇晃:“变回去!赶快给爷变回去!”   柳荒年被掐的差点窒息,挣扎着推开他,连滚带爬的躲到妹子身后,眼泪汪汪,当年的魔尊风评受害。   秦鹤归深吸一口气,颤巍巍道:“失忆了是吧?”   柳荒年懵懵懂懂:“我没……”   就冲你那个堪比二百五的眼神就知道你小子没清醒!   秦鹤归指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说:“好!好!好!你想不起来?老子这一板砖下去我看你想不想的起来!”   他说着就要摸石头砸人,柳荒年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躲在妹子身后嘤嘤嘤,他这一哭不要紧,就是爆发的气场直接劈开了一座山。   秦鹤归手里拿着石头,傻呆呆的看着远方海拔上千的巨山来自男主的王八之气劈开,迅速崩塌。   我特么的!!!   他放下石头,不打了,还没近身就被劈成肉泥了。   但是柳荒年还在哭,明显吓得不轻。一哭就天崩地裂,秦鹤归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地裂开一条几米宽的裂缝,无数树木在一瞬间被碾成粉末,河流结冰又化为冰渣溅起!   他知道男主强,可是这个强度明显有问题啊!   原文中提过,后期的柳荒年媲美神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轻松主宰世间的命运。据说他挥一挥手一座城池就化为乌有,眨一眨眼就立地成佛。   秦鹤归彻底懵逼了。   认识柳荒年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恐怖的力量!   秦鹤归突然刷新了对他的认识,真的,这人要是想玩死他,他早就没了,人家说不定早就学会了隔山打牛,千里之外都能弄死他。   柳荒年继续嘤嘤嘤。   秦鹤归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还是先跑为敬。   谁知他刚踏一步,他刚刚站的地方就崩塌了,裂缝瞬间蔓延在他脚底。秦鹤归头皮发麻,决定要先把柳荒年哄安静,不然世界末日可能就到了。   他又跳了一步,果然,方才站的地方也塌陷了。   四周的景物都在迅速毁灭,唯独秦鹤归身边的小小天地安然无事,甚至连风都不刮一个。   妹子早就被吓晕过去了,柳荒年这小子一看靠山没了,哭得更厉害了,好像秦鹤归真的能把他打死一样。   秦鹤归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只想堵住男主嘤嘤嘤个不停的嘴!他猛的扑上去,用唇狠狠堵住柳荒年的唇,也不管他怎么想,抱住腰先按住再说。   柳荒年安静了。   准确说是迷茫了。   他的脑袋瓜子还不能接受被个陌生男人强吻的真相,眼泪挂在睫毛上,眉峰汇聚着露水,泫然欲泣。   这个人是谁。   柳荒年终于回过神,一副良家妇女被侵犯的模样,软绵绵的推了秦鹤归一把,完全没了刚才毁天灭地的架势。   秦鹤归见他安静下来了,才颤抖着松开他,回头一看,四周的一切都变为废墟,连河水都冻结成冰。   他特无语的看了眼柳荒年的眼睛,呵呵冷笑:“你简直是个人才。”   柳荒年也觉得奇怪,明明体内澎湃的力量,在碰到眼前人的那一瞬间就平息了。   好像是天性,舍不得伤害这人半分。 第96章 大结局   (大结局1)   秦鹤归总是告诉柳荒年,不要跟**计较,不要跟**计较。   所以当柳荒年拿剑抵着容岚的喉结时,他破天荒的控制了自己的杀意,问:“你叛宗门,重伤师尊,制造桃花源幻境困住村民,故意让娅姬接近我,把锁魂铃交给我,又设计让秦鹤归去送死,逼我锁魂三千,只是为了复活洛临辰?”   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一旦落下去,定然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容岚气息微弱,原本儒雅的眸子在此时透出一缕阴沉绝望,他望着柳荒年的脸,声音哽咽:“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的……”   末法时期,仙魔大战时,他就决定要追随将军一辈子。   可是将军啊,心里从来没有他。   那个天之骄子,那个十七岁便名扬天下的洛临辰,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哪怕他跟随将军入魔,哪怕他心甘情愿成为走狗,放弃剑修去钻研阵法,也只不过求洛临辰能多看他几眼罢了。   后来他撕碎了自己伪善的面目,爱意如破土而生的幼苗势无可挡,可这么多年的跟随,还是抵不过将军一句恶心。   将军厌恶他,亲手废了他的筋骨,毁去金丹,丢到蛮荒之地,任由他自生自灭。   后来?   还要后来?   后来他被恶鬼凌辱,撑着一口气爬回人域,他还来不及再见一次将军,将军死于仙门围剿的消息便传回来了。   他开始疯狂的追求起死回生之术,直到他发现,命定之人柳荒年的血脉与鬼域的阵法相通,他知道他等待的时机到了。   容岚让娅姬把锁魂铃交给柳荒年,并且教会他使用。又一步步引导秦鹤归往死的绝境里跳,在柳荒年发疯之际告诉他起死回生之术,神志不清的柳荒年果真去挑起战争,锁了三千人的魂,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复活秦鹤归,却不知是为他人做嫁衣。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   容岚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声音已经颤抖到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只能听见如小兽受伤般的呜咽。   秦鹤归很好骗。   一腔爱意全部孤勇的灌给秦鹤归的柳荒年也很好骗。   可是,最后连容岚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他空洞的望着天空,声音很轻,很弱:“我忽然后悔遇见他了……”   他费尽心思,背负所有骂名,最后才得知,原来将军一直没死。   将军想做神。   需要祭品。   将军的死,也是一场戏。   他需要容岚傻傻的为他收集祭品,利用容岚傻到极致的爱,最后带着孤独的爱死去。   容岚如断了线的木偶,失去生机地瘫坐在地上,他眼眸低垂,那双总是含情温柔的凤眼黯然无光。   好久,容岚又低低的笑起来:“真羡慕你啊……”   柳荒年脸色猛的一变!   容岚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是解脱般的笑容。他眼神迷离,不知看到了什么,笑着喃喃:“不等了……等不到了……”   “你好好过,好好过。”   “别像我这样了。”   “你爹娘那时候可疼你了……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有罪……”   容岚泪流满面,仍然在笑:“神不会宽恕我的罪,我等了好久,也没人来救我。”   “还好,我没有下辈子了。”   “不会再爱上他了。”   柳荒年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悬崖边,猛的伸手去抓!   一瞬间,白影如惊鸿。   沉淀了全万年的恶魂瞬间将悬崖底掀起浓雾,容岚的身影被吞噬淹没,再也不见!   (大结局2)   阵法突然破了。   掀起狂风,黑雾缭绕。   秦鹤归立刻进入警备状态,百纵剑铮铮做鸣。   半个时辰前,柳荒年被扯入了一个奇特的阵法中,消失了踪迹,众人只能急得原地跺脚,却没有半点办法。   此时阵法松动,证明有人破了阵。   有这个能力的,除了柳荒年自己,就是布阵人了。   黑靴踏在黑紫色浓雾上,深色王袍被鲜血染的更加暗红,脸部轮廓清晰冷酷,眉峰带着凌厉的戾气。   唇瓣鲜艳如玫瑰,肤色雪白似冷玉。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那人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入心坎。   如春风裁诗,再恐怖阴森的气场都无法遮挡那人绝色的容颜。   秦鹤归抱着剑,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飞扑到柳荒年怀里!   柳荒年脸色松缓了些,却仍阴沉的可怕。他慢慢推开秦鹤归,控制着声音的柔和:“别抱我,我身上脏。”   秦鹤归也闻到了血腥味,抬起头,很迫切地询问:“你怎么样了?受伤了?”   “没。”柳荒年摇了摇头,艰难道:“容岚死了。”   “容岚?!”秦鹤归一脸惊疑,“他不是洛临辰麾下的四大名将之一吗?如果是洛临辰在捣鬼,他怎么可能会死!”   柳荒年脸色更可怕了:“呵,谁知道那个**在想什么。”   “啊?”   难得听见柳荒年骂脏话,秦鹤归挺惊奇的望了他几眼。   “我和洛临辰,只能有一个成神。如果我死了,那么他就能用我的元神献祭成神,于我也如此。”柳荒年叹息着说:“既生瑜何生亮,我比他晚了三十年,没想到还要跟他抢。”   “洛临辰……”   “嗯?”   “不是,洛临辰在你身后。”   “……”   他话音刚落,柳荒年就已经松开了他,四周原本散漫的雾气全部翻涌起来,随着柳荒年骇人的魔气向洛临辰袭过去!   洛临辰含笑盈盈,折扇一开一闭,挡下雾气腾腾,跟柳荒年虚晃了两招,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一见面就打,我们不是老朋友吗?”   “去你妈的!”秦鹤归先破口大骂起来,“死老头你他妈演我!你他妈的!”   洛临辰仍然笑:“我怎么骗你了?我从未说过我不是洛临辰。”   “那你装个赤脚大仙你你你你!”   “我?”洛临辰视线绕过他,落到柳荒年身上,笑道:“说起来,按辈分算,你还得唤我一声爷爷。”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   “我的好孙子。”   柳荒年轻飘飘的唤道。   他挡在秦鹤归身前,脸上还带着刚刚打架弄出来的血,表情变得嘲讽轻蔑,一字字道:“洛临辰,容岚死了,你该满意了。”   洛临辰挑起眉,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死了么?”   他又笑起来:“那又如何,反正他已经没用了。”   柳荒年一向是独善其身的人,可容岚的卑微,让他也跟着难受。   容岚他挖空心思,一辈子机关算尽,只求洛临辰多看他一眼。   那洛临辰心里可曾有过他?   哪怕只是一瞬间?   柳荒年咬着牙,“洛临辰,你真没有心。”   洛临辰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笑的放肆:“真奇怪,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他一厢情愿,我非得接受吗?”   柳荒年双手颤抖。   如果容岚还活着,他听到这话,该有多伤心。   (大结局3)   柳荒年跟洛临辰打起来了。   他们说是真男人之间的决斗,旁人不许插手。   一个是末法时期鼎鼎有名的玉面将军。   一个是当朝丧心病狂buff加身的魔尊。   柳荒年怕洛临辰使诈,误伤了自己老婆,两个人打着打着就被柳荒年故意带着进入了蛮荒深渊,打得天昏地暗,愣是分不出胜负。   很久以后,从蛮荒深渊里忽然冲出一抹刺眼的白光,随即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哀灵遍野,刺耳的尖叫声穿破天际!   天梯从天际一层层堆砌下来。   秦鹤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意思是,有人成神了。   百年以来,第一个成神的人。   金光包围了蛮荒深渊,灵气复苏,哀灵被安抚。   刹那间万物生长。   不见洛临辰。   亦不见他的心上人。   (大结局四)   柳荒年回复意识的时候,他面前有九道虚妄的门。   他看见了青云门供奉的逍遥散人,在他面前与一老者下棋。   柳荒年认出是师祖,跪在地上三拜。   逍遥散人不理会他,白发苍苍,两袖清风。   隔了会,逍遥散人问:“你可知此是哪间?”   柳荒年脸色沉重:“弟子愚昧,能见师祖尊颜,想来应是九重天。”   “面前这九道门,对应九道,世界六门,神界九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即有这般资质,可愿归我修行?”逍遥散人顿住下棋的动作,抬眼问道。   柳荒年恍惚了一下,迟疑道:“可是…弟子愚昧,未曾杀害洛临辰,怎会飞升?”   洛临辰实力很强,柳荒年虽天赋异禀,却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子。对上洛临辰,只能勉强打个平手。   如果不是耍了个心眼,他还真打不过洛临辰。   在洛临辰直击他心门的那一剑时,柳荒年忽然幻化出容岚的脸,低低的唤了一声将军。   于是洛临辰那一剑就偏了。   高手过招,一招之间决定生死。   柳荒年一剑把洛临辰经脉阻断,气息倒流!   他看着洛临辰恍惚的脸,想起秦鹤归说,不要跟傻、逼计较,影响智商。   他蹲在洛临辰面前。   “你说你讨厌他,你恨不得他死。”   “而我只不过模仿他唤了你一声将军,你就慌了套。”   “可惜他已经死了。”   “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洛临辰痴痴的重复着魂飞魄散四个字,双眼暴起血丝,仪态尽失:“他怎么会魂飞魄散!”   “他不是死了吗!死了可以轮回,只要我成了神,我可以复活他……”   柳荒年疲惫的闭上眼:“他把自己当祭品,献祭给你了。这不是你自己求的吗,洛临辰,你骗了他三十年啊……”   洛临辰噗嗤一声笑出来,脸色恢复正常。   他双眼通红,却扯着一抹笑,“我没想到,堂堂魔尊还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若是不在意,我这套路也没用。更何况,没规定我不能变成他。是你自己入了套。”   “是吗……”洛临辰捂着伤口,俊秀的侧脸被血色衬得更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轻声念道:“我十四那年捡到他。”   “我三十四岁那年赶走了他。”   “后来……”   “我的容容儿不见了。”   容岚一开始没有名字。   洛临辰盯着他,随口取了个容容儿。   本来是女孩子的名字,没想到容岚真用了二十年。直到洛临辰假死在仙门围剿下。   柳荒年问他悔不悔。   洛临辰仍是轻佻的笑,声音像破碎的风:“有什么可悔的。我还能爱上他不成。不就是……不就是……”   不就是死了个容岚吗……   有什么。   有什么好难过的。   对吧。   有什么,好难过的。   最后柳荒年也没杀他。   因为活着的人更痛苦。   他会让洛临辰,永远禁锢在一个叫做容容儿的圈套里,画地为牢,被思念折磨到极致。   而且按照洛临辰的说话,如果洛临辰死了,他就得成神,成神就不能和秦鹤归在一起了。他才不要做神。   结果,天地轰鸣,柳荒年莫名其妙飞升了。   逍遥散人哈哈大笑,“你若是真的杀了他,反倒成不了神了!这神的谕旨,哪是他一个洛临辰可以揣测的?”   柳荒年闭上眼,“弟子不愿。”   “不愿?”逍遥散人重复了一遍:“凡心未断,你若是惦念凡间那个男妻,本尊却可以取了你的情根,让你了无牵挂。”   柳荒年毛骨悚然,连忙拱手:“师祖!师祖!弟子贪恋红尘,实在不适合做神!”   “也罢。”逍遥散人叹息了声,“你若想好了,便从云层之上往下跳,别往瑶池宴再走了。”   柳荒年惊喜的抬起头,很乖巧的道谢,却发现这云层遥不见边,根本不知如何往下跳。   他望着逍遥散人下棋的动作。   逍遥散人说:“可真想好了?不后悔?”   “弟子无悔。”   不会有悔。   洛临辰追求这神位一世,却不知鸳鸯的好。如果能让容岚知道,到最后,洛临辰只因为一句将军就失了心神,他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洛临辰?   或许不会了。   反正他也不在了。   这天地间啊,向来不羡仙不羡魔,只羡鸳鸯成双对。   “也罢,也罢。”逍遥散人不再看他,冷冷道:“你却不知,这神仙下棋,凡人切不可观赏?”   柳荒年恍然大悟,已心知肚明,立刻跪下来磕头,诚心道:“还求师祖指明道路!”   逍遥散人哼了一声:“又一个情种。且去,莫让他等急了。”   刹那间,云雾散去。   柳荒年再回过神时,已经身处人间闹市了。有人欢笑,有人交谈,有人奔跑,有人擦肩而过。   “你……”   清冷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他猛然回首。   秦鹤归就站在他身后。   手里抱着街边上买的本子,画的是他们两个的故事。   满脸错愕。   随即手里的本子掉了一地。   灯火通明,恰好是上元节,天上飘满了孔明灯。   柳荒年弯腰捡起本子,一本一本塞回秦鹤归怀里,认真的说:“久等了。”   秦鹤归还是没反应。   神仙下棋,人间千年。   秦鹤归等了好多年的春花秋月,就像当年柳荒年苦苦求他的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郑 嚟魂一样。别人都说柳荒年当神去了,他不信,他守着柳荒年给他种下的梅花树。   今年梅花树开了。   枝枝向南开。   柳荒年低头,鼻尖抵上他的。   “别看本子了,我真人比它更好看。”   怀里人小声的哭起来。   柳荒年把他抱的很紧,好像要融进血肉。恍惚间,他想,该去许个愿了。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如当年,他们还是张狂的少年。   一个爱谈天,一个爱傻笑,有风吹过林梢,欢笑声传得很远,梦里花落知多少。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