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白月光回来后替身离开了》作者:薛火火   文案   林榆没想过,原来自己只是替身。他亲手做一桌菜,白月光一个电话,傅时闻便起身离开。   傅时闻说:“安澄他身体不好,我去看他,你乖一点,不要闹。”   林榆点头,他以为只要乖一点,就能留在傅时闻身边。   傅时闻的朋友当着他的面叫白月光嫂子,林榆当做没听见。   傅时闻家族聚会带白月光回家,林榆装作不知道。   后来,林榆怀孕。   白月光逼他吃堕胎药,他反抗推开白月光。   白月光顺势摔在地上,看向他身后:“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惹阿榆生气。”   傅时闻扶起白月光,心疼地问他有没有摔着。   “只是摔着手,没关系的。”“去医院。”   林榆捂着肚子,剧痛难忍:“傅时闻,我不舒服。”   傅时闻冷漠回头:“林榆,你装什么装?”林榆再也没办法骗自己,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他小声说:“祝你们幸福。”   从那天之后,林榆消失了。起初傅时闻只是以为他是闹着玩。   后来,傅时闻找遍了整个A市,他真的不见了。   分类:爽文 甜文 虐文 现代 青春 娱乐圈 第一章 诱人一点   少年头上带着一对可爱的兔耳,红着脸看着镜头。   “表情要诱人一点,诱人你知道吧!……诱人!不是木头,笨蛋!”   衣服太短,少年不习惯地往下扯了扯。   黑色的小皮衣裹着少年白皙纤细的腰肢,诱人的蜜桃臀被短裤包住,屁股上一截毛茸茸的小兔尾巴格外可爱。   “别扯,扯了就不好看了!”   “好吧。”   少年放下手,试着往诱人的表情上靠。   他贝齿轻咬红唇,水润漂亮的大眼睛望着镜头,溢出屏幕的少年感,明明很生涩却又透着几分魅惑,又纯又欲。   “对对对!就是这样!别动!”许纯举着手机,发出猪叫声。   他快速拍下照片,“嫂嫂,快把这几张照片发给我哥,绝了!”   林榆看了一眼照片,脸上的红晕瞬间爬上了白皙的耳朵,他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嫂子别害羞,快点发过去,保证哥看到照片之后立刻飞奔回家!”   ……   夜色弥漫,酒吧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夜晚还长。   包厢里。   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推门进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见鬼了,刚才遇到的那小明星真和安澄长得一模一样。”   “嘘,傅少在呢,你小声点。”旁边人提醒道。   那公子哥听到傅少两个字,立刻禁声。   安澄这个名字仿佛是一个禁忌,至少不能够在傅时闻面前提起,那公子哥缩了缩脖子,往灯火明亮处看去。   包厢大,人多起来就难免吵吵闹闹,唯独一片区域很安静,沙发上靠坐着一个男人,双腿交叠,白衣西裤,优雅矜贵。   男人正垂眸看着手机,神情颇为专注,长睫在冷白的脸上覆盖出一小片阴影区域。   四周不少人投去目光,大多跃跃欲试,却不敢去打扰。   白越手里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在旁边沙发坐下,“一帮大老爷们真没劲,我叫几个男孩进来吧。”   秦耀端着酒杯慢慢摇晃,“白越,得了吧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傅少不喜欢太乱,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说,傅少是有老婆的人。”   白越嗤了一声:“老婆?你是指林榆,他也配?不过就是个替代品罢了,要不是安……”   白越嘴太瓢差点没收住,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时闻,还好傅时闻还在看手机,似乎没听到他的话。   “傅哥在看什么?神清那么专注。”白越小声问秦越。   秦越摇头,“不知道。”   傅时闻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白越和傅时闻从小认识,所以知道,当傅时闻双腿交叠时,说明他的心情是愉快的。   傅少在看什么,心情这么愉悦。   该不会是在看什么好东西吧?傅哥这么高冷的人也会喜欢看那种东西?   白越凑过头去,想偷偷瞥一眼。   傅时闻几乎是瞬间熄掉了手机屏幕,白越只看到了一截白皙的腿。   腿型绝了,细长匀称,白皙细腻,曾一分减一分都没有那么好看。   白越笑嘻嘻地问:“傅哥,什么好东西,不给哥们几个分享一下?”   傅时闻缓缓抬起头,视线冷冷地扫了白越一眼。   白越身形一顿,“说着玩的,傅哥喝酒。”   傅时闻起身,淡声说道:“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耀有些愣:“傅少,怎么刚来就回去了?不再多玩一会儿吗?”   傅时闻拿起外套,冷淡说道:“不了。”   傅时闻离开之后,白越后背一身冷汗,刚才傅时闻看他那一眼好像要把他杀了一样,如果眼神能杀人,白越丝毫不怀疑傅时闻刚才会杀他。   白越扯了扯秦耀的衣服,“秦耀,我刚才说错话了?”   秦耀冷着脸抬起手臂甩开了白越的手,“你能有说对话的时候?” 第二章 先生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许纯第一次吃着林榆做饭,相见恨晚。   “嫂嫂,哥哥真是太有福气了,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以后可以来蹭饭吗?”   林榆笑着说道,“随时欢迎。”   饱餐一顿,许纯摸着自己圆滚滚鼓起来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怎么样,嫂嫂,我哥回你了吗?”   “嗯。”林榆摸出手机,看到了傅时闻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回的什么,让我看看!”许纯好奇地凑过脑袋去。   一组诱人的兔子装照片下,傅时闻只回了一条极为简短的信息:   “许纯,滚出去。”   许纯摸了摸鼻子,不愧是他哥,一下就猜到了是他。   林榆尴尬收回手机:“阿纯,你哥说话不太好听……你别介意……”   许纯见怪不怪,“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哥那个臭脾气,也就嫂嫂你能忍。”   不过许纯有点怕傅时闻。   “嫂嫂,我走了,衣服先别脱,就这样等我哥回来,记得要主动些,男人都吃这一套。”   许纯对林榆眨了眨眼睛。   林榆白嫩的脸皮发烫,耳根发红,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许纯望着林榆,忍不住感叹:“嫂嫂,你真是太可爱了,我都想为爱做一次1了。”   林榆无奈看他,“别胡说。”   许纯摆摆手:“嫂嫂我只是想想,哦不,我只是随口说说,哪里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我哥知道了,非得弄死我。”   ……   傅时闻回来时,身上淡淡的酒气。   林榆从沙发上起身,“先生,你回来了。”   少年穿着诱人的兔子装,红呼呼的脸蛋上方垂着一只雪白的兔耳朵,贴身的紧身黑色小短裤,露出的腿细长雪白,被包裹的屁股臀形漂亮,性感撩人无形中透着清纯,这两种气质在少年身上并不矛盾,反而更加的欲了。   林榆从没这么穿过,太过于害羞,不敢抬头,先生会喜欢吧?   但是,傅时闻看了一眼,便皱眉冷声说道:“穿的什么玩意。”   林榆尴尬僵在原地,他以为傅时闻会喜欢这样的打扮,所以才特地穿成这样。   许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是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林榆想:也是,傅先生怎么会和别的男人一样肤浅。   林榆垂下头,窘迫不已:“对不起,先生,我现在就去换。”   傅时闻望着少年白皙的腿,声音略微低沉:“站住。”   林榆停下脚步,略微迟疑:“先生?”   傅时闻坐下沙发,修长的手指将领口的扣子松开,淡声说道:“既然已经穿了,过来。”   林榆缓缓走到傅时闻身前。   男人将少年抱住,放在腿上,声音低沉磁性:“喷香水了?”   温热的呼吸仿佛就在耳边,林榆耳根红到了脖子处,他小声回答道:“嗯,是先生上次生日的时候送我的礼物。”   香水很名贵,林榆平时不舍得用。   坐在先生腿上,林榆心跳的极快,他期待了许久,可是,傅时闻只是把他放在腿上,抱着他,鼻尖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这让林榆有些不知所措。   林榆和傅时闻结婚快一年了,但是他们夫夫之间的X生活一只手指也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都是傅时闻喝醉了才会抱他。   林榆想,是不是自己太无趣了,所以傅先生才对他没有什么性趣?   他想起了许纯之前说的话:“嫂嫂,主动一些,主动去撩拨我哥,是个男人都吃这一套,别害羞。”   可是……该怎么主动?   林榆脑子里想来想去,脸越来越红。   最后林榆放弃了挣扎,他咬了咬唇,有些丧气地问:“先生晚上吃饭了吗?”   “没有。”傅时闻低声说道。   “那……先生,我去给你热一下菜吧。”   不管傅时闻晚上有没有回来,林榆总是习惯地给傅时闻留饭,有时候傅时闻工作忙,回来的晚,林榆不想傅先生饿着肚子睡觉。   傅时闻晚上只喝了一点酒,但是此刻的他并不是很饿,怀中的少年身材纤细,细长的脖颈弧线优美粉白,粉红的耳廓也格外可爱,让人更有食欲。   比起吃东西,傅时闻更吃点别的。   林榆刚起身,却被身后一道力道给拉了回去,屁股坐下时,被硌了一下,意识到那是什么,林榆红着脸,支支吾吾:“先生……”   傅时闻白皙的手指挑起林榆身上黑色的细绳,“这是什么?”   林榆一张脸绯红:“……衣服。”   “哦?”傅时闻扯了一下,绳索收紧,将少年纤细白皙的背部和腿部勾勒出诱人的形状。   傅时闻轻笑一声,“挺有意思。”   林榆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全身都红了。   傅时闻瞧着少年害羞的模样,还挺可爱。   …… 第三章 想亲他   第二天早上林榆醒来时,傅时闻还在睡。   厚重的窗帘遮着,室内光线微微暗。   林榆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偷偷地看着睡在身边的傅时闻,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绘着先生好看的眉眼和优美的轮廓。   傅时闻无疑是林榆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五官立体,眉眼深邃,鼻尖挺拔,薄唇色淡,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完美,可能上帝在捏他的时候,格外用心吧。   先生真帅,看一万遍也看不够。   不然,林榆也不会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脸红心跳,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林榆依旧记得一年前,在他万念俱灰时,傅先生突然出现,把他拉出了泥潭。   也许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傅先生。   现在也亦是如此。   林榆很想偷偷地亲一下傅先生薄薄的唇瓣,却又害怕打扰到他休息。   所以林榆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起床,他动作很轻,进了厨房。   傅时闻早上偏爱吃中式早餐,林榆以前不会做饭,但是为了傅时闻,他学会了做饭,傅时闻夸一句好吃,他会开心半个月。   豆子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泡好的,一小碗发胀成了一大碗,林榆将豆子倒进豆浆机。   豆浆机开始工作。   这时,林榆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是许纯发来的信息。   “嫂嫂,昨天晚上怎么样,有没有成功!”   “嗯。”林榆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忍不住脸红。   “我就说这样行吧!只要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除非我哥不是男人!”   “嫂嫂,明天我给你换套衣服带过去,我那儿还有很多,全是新的,为了哥哥嫂嫂性福生活,我愿意捐献出我全部的收藏品。”   许纯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这种妈见打的东西。   “不、不用了。”   林榆后面还疼着呢,而且,傅先生似乎也不太喜欢他这么穿。   “嫂嫂别跟我客气!”许纯就知道嫂嫂穿着好看,他觉得给嫂嫂穿不亏。   “在和谁聊天?”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榆回头,傅时闻站在门后。   傅先生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和工作的时候西装革履的模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更加平易近人,他腿很长,身材比例非常优越,松松垮垮的衣服都被他穿出了模特的感觉。   林榆心跳加快,小声回答道:“是阿纯。”   傅时闻听到许纯的名字微微皱了皱眉:“把手机给我。”   林榆将手机递给了傅时闻。   傅时闻按住语音键,声音很冷:“许纯,再敢教坏林榆,我会告诉小姑,让她把你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没收。”   说完,傅时闻毫不犹豫删掉了许纯的微信,把手机还给了林榆。   林榆:……   兴高采烈点开语音的许纯听完语音,整个人石化了。   “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但是他的语音没发出去,后面多了一个红色感叹号,许纯:“……”   林榆接过手机,瞄了一眼手机,发现先生帮他把许纯给删掉了,而且先生好像有点生气。   “先生早饭想吃蛋炒饭吗?”林榆小声地问,偷偷地转移话题。   昨天晚上锅里剩下的米饭,正适合做蛋炒饭。 第四章 就抱一会儿,不做什么   “可以。”   傅时闻淡淡的说道,目光落在少年单薄的背影上,浅色围裙勾勒处少年纤细的腰肢。   昨夜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如同食髓知味,傅时闻眼睛暗沉了些许。   蛋炒饭林榆比较拿手,傅先生第一次吃的时候还夸赞过他蛋炒饭做的不错。   他做出的蛋炒饭是金黄色的,米粒颗颗均匀饱满,香肠和胡萝卜粒均匀分布,闻着就特别香。   其实林榆不爱做饭,但是他喜欢看傅时闻吃他做的饭。   林榆用饭勺将米饭弄碎,不知何时,傅时闻从背后抱了过来。   “先生。”林榆受宠若惊。   “嗯,让我抱抱。”傅时闻的呼吸仿佛在耳边。   身体贴近,林榆顿时感受到身后某个物体,耳朵通红,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了起来。   “先生……”林榆那儿还疼着。   “就抱一会儿,不做什么。”   感受到身下的小兔子不安,傅时闻安抚道。   然而,他的手却伸向了下方。   ……   等傅时闻吃完“早饭”,上班已经迟到了。   傅时闻出门时候,林榆想起来一件事,“先生,听说……奶奶的寿辰到了,我需要准备礼物吗?”   “是阿纯告诉我的,奶奶下周生日,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林榆小声补充。   傅时闻回头神情淡淡地看了林榆一眼,“不用。”   “好……好吧。”林榆望着傅时闻的背影,目光略微黯然。   什么时候,先生才会把他带回家见家人呢?   虽然他们结婚一年,林榆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傅家的人,唯一接触过的只有傅时闻的表弟许纯。   “我哥不带你回家可能只是因为怕家里面那一大群人吓到你,嫂子你别多想,要不是因为外婆生日,我也不想回去,可无聊了。”许纯在电话那头说道。   许纯的安慰让林榆好受了一些,或许是这样的吧。   “嫂嫂,快把我的微信加回来。”许纯说道。   林榆笑了起来:“嗯。”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榆出了门。   林榆大学只上了半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退学了,他现在和亲戚一起开了一家补习班。   每天的任务便是接送小朋友,辅导小朋友做作业上课,林榆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   下午三点半,小学放学,林榆准时将小朋友们从学校接了回来。   孩子们先写一个小时的作业,五点开饭,吃完饭继续学习。   辅导班刚起步,规模不大,十多个孩子,林榆负责辅导数学作业和英语作业,徐姨辅导全科。   徐姨以前是小学老师,现在这家辅导班就是她和林榆一起办的,再加上一个兼职的小周老师,一共三个人绰绰有余。   下午,趁着小朋友写作业的空余时间,徐姨叫住了林榆。   “小榆,我那儿有一套单身公寓,正好租客到期搬走了,我记得你住的挺远的,不如住我房子吧。”   林榆知道徐姨是好意,不过他没有告诉徐姨自己已经结婚了,只好婉言推谢,“徐姨多谢了,我有地方住,还不打算搬走。”   “你这孩子,也不说自己住在哪里,徐姨担心你知道吗?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如住徐姨的房子,房租徐姨不要你的,你自己交水电费就行了。”   “徐姨,你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林榆摇头说道。   徐姨说:“你看你的嘴巴,是摔着了磕到了吧,今天下雨,到处都滑,住近一些,有什么事情徐姨也好照看你。”   林榆中午出门的时候赶公交,下着雨不小心摔着了,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磕破了嘴皮。   谁知徐姨又接着说道:“脖子上是蚊子咬的吧,我那儿有纱窗,没什么蚊子,连蚊香都用不上。”   脖子上……   林榆几乎是一下就红了脸。   今天早上,傅先生亲咬了他的脖子。   徐姨曾经受过桑徐父母的恩惠,如今林榆的父母去逝,只留下这么个孩子。   林榆长得瘦瘦弱弱,白白净净,在外面一看就容易被欺负。   “你这孩子,跟徐姨客气什么,徐姨那儿坏境好,安静,你可以安心下来复习,明年重新考个好学校。”   知道徐姨是为了他好,林榆不知道怎么推却,只好实话实说。   “徐姨,我有对象了,其实我是和他一起住的。”   他和傅时闻是隐婚,林榆很遗憾不能和徐姨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的归宿。   “哦?这样啊!”徐姨惊喜地看着林榆,“是男孩还是女孩,哪天带过来给徐姨看看。”   “他工作比较忙。”林榆想到傅时闻,忍不住脸发热。   徐姨看到林榆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说,“好吧好吧,只要你能好好的,徐姨也就放心了。” 第五章 和他很像   徐姨离开之后,林榆守着孩子写作业。   他撑着下巴,有些无聊,不知道傅先生现在在做什么。   林榆打开了微信。   傅时闻的头像是一只手握着一束漂亮的雏菊。   林榆无聊的时候仔细看过,照片是手机拍的,背景是一片蓝色的海和帆船,应该傅先生在国外的时候拍的照片。   林榆视线略过头像,点开对话框。   【先生,晚上回来吃饭吗?】   【想吃什么?】   他发送了消息,细白漂亮的手撑着下巴慢慢等待回复。   傅先生工作忙,有时很久也不会回他的短信,或者没有看到,就不回了。   不过林榆有耐心。   五点,交接班的小周老师来了。   林榆看了一眼微信,有些失望,果然先生还是很忙,没有看到他的信息。   小周老师是兼职,她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晚上没有课的时候便会过来。   “小林老师,你追星吗?”小周老师神神秘秘地拉着林榆问。   林榆摇头,“不追星。”   “那太好了,小林老师,快帮我点一下!”小周老师立刻发过来一个链接。   林榆点进链接,是投票,“小周老师,给谁投票?”   “当然是给我家哥哥!”小周老师激动说,“我家哥哥绝对不会输给舒明那个妖艳贱-货!”   林榆:……   “好了。”   “爱你小林老师!”小周老师一个飞吻飞了过来。   林榆开始收拾东西,他要下班了,“小周老师,接下来小朋友的作业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小周老师挥挥手。   林榆摘下了眼镜,放进眼镜盒子里,他近视不到两百度,平时可以不用带眼镜。   小周老师盯着林榆的脸,忍不住感叹:“小林老师,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戴着眼镜和不戴眼镜,看着像是两个人。”   厚重的镜框遮挡住了林榆漂亮的眼睛,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清秀少年,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林榆摇头,“很少有人这么说。”   小周老师说道:“小林老师,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取下眼镜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小林老师,你不戴眼镜的时候和舒明看起来很像。”   “是吗?”   林榆淡淡笑着回应,他第一次听说自己像个明星。   不过,林榆没有听过那个明星的名字,他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或许是近几年新出道的明星吧。   “对,不过小林老师气质温文尔雅,当然和那个妖艳贱-货不同。”   “而且,小林老师更好看一些,眼睛鼻子嘴巴都更好看一些,那舒明发的图全是精修P过的图还不如小周老师好看。”   作为对家的粉丝,小周老师骂起来丝毫不停顿,一口气能骂十条街。   林榆收拾好东西,小周老师还在说关于那个和他长得有些相似的明星坏话。   林榆不忍打扰她:“小周老师,我下班了,明天再见。”   小周老师挥手:“明天见!”   林榆回家之前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菜。   “小伙子,又来买菜啊。”   去超市买菜的次数多了,超市里卖菜的阿姨都认识林榆了。   “嗯。”林榆点点头。   阿姨感叹,“你这么顾家的男孩现在不多见了,今天肉卖完了,还剩下一块排骨,要吗?我给你算便宜一些。”   虽然是最后一块,但是看着很新鲜,林榆眼前一亮,先生喜欢吃糖醋排骨,今天晚上可以做这个。   “好,我要了。”   林榆等待时,工作人员从搬着一块人形立牌从旁边走过。   阿姨正处理排骨,抬头看到立牌,下意识说道:“哇,小伙子,这明星和你长得挺像的啊,是你亲戚吗?”   林榆看过去,这不是小周老师说的明星舒明吗?   真有那么像吗?   林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比了一下,他觉得挺不像。   但是仔细一看,眼睛像,嘴巴也有些像。 第六章 先生快到家了吗?   傅时闻开完会,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小兔子发过来的信息。   脑海里回想起昨夜小兔子羞涩的模样,傅时闻靠着背椅子,修长的腿交叠了起来。   “回。”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一个简单的字,发了过去。   虽然只是简单的回一个字,但是傅时闻能想到小东西在看到他回信息时候会有多高兴。   就像是条小狗,给点阳光就灿烂,很容易就能满足。   李巍送文件过来,心里有些忐忑,开会的时候老板脸色如同天上的墨云,乌压压黑沉沉,仿佛暴风雨随时都会下来。   虽然李巍跟在傅时闻身边多年,也扛不住老板的低气压。   奇怪的是,李巍以为老板会很生气,但是此刻老板坐在位置上,腿交叠了起来,手指轻叩着桌面。   跟在老板身边久了的人都知道,当傅时闻腿交叠起来时,这表明他心情至少是愉快的,当老板腿交叠起来,手指轻叩桌面时,那表明了,老板心情是非常的不错。   “傅总,这是开会时整理的资料。”李巍赶紧送上资料。   “嗯,放桌上吧。”傅时闻淡淡说道。   李巍心中呼出一口大气,还好老板心情不错,送完赶紧溜走。   “李秘书。”   被叫住,李巍心中一紧,回头,“老板?有什么问题吗?”   傅时闻放下手机,看向李巍,“李秘书,你结婚了吗?”   李巍有些懵逼地点头,“结了。”   不仅结婚了,而且孩子都有俩了,上个月二娃的满月酒,李巍记得是给老板发了请帖的。   跟在傅总身边四五年,李巍甚至记得傅总每天什么时候上厕所,上几趟厕所,可是傅总却连他结婚了都不知道。   心塞塞。   傅时闻淡淡地问:“结婚几年了?”   李巍数了数手指,“快八年了。老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老板突然的关心?   傅时闻轻轻地瞧着桌子,“李秘书,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一般是怎么过的?”   李巍还以为老板是关心员工。   结婚纪念日一般怎么过?   李巍想了想。   确切地说,他记不清楚结婚纪念日是哪天了,老婆在家带孩子,他在外面挣钱回去养家,每天都是鸡毛蒜皮,哪里还记得结婚纪念日。   李巍没这么说,“老板,结婚纪念日那天,你可以带着夫人一起去个吃饭,看场电影,当下年轻人都是这么做的。”   傅时闻忽然冷了脸,“谁说我要带他一起去。”   李巍好像摸到了老虎的逆毛,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傅总,我多嘴了。”   李巍低着头脑子里想,不对啊,傅总不带夫人去,那带谁去?   他稍稍抬头瞅见傅总这手指在桌上叩着,明显心情也还不错啊。   死鸭子嘴硬。   李巍心里笑了一声,面上谦虚地说道:“傅总,没有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傅时闻叫住了李秘书,“有事。”   李秘书心又是一紧:“嗯?傅总,还有什么事?”   傅时闻说道:“给我定两张公司旁边的电影票,时间下周五下班以后。”   “好的傅总。”   李巍心里想:这不是要去么?   而且他们傅总怎么也不是要那种会出轨男人。   傅时闻正要关掉手机屏幕,白越发了一条微信语音过来。   “傅哥,晚上有个局去不去?”   傅时闻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直接拒绝:“不去。”   “傅哥,先别急着拒绝,我给你引荐个人,你绝对要感谢我!”白越语气听起来很是激动。   但是傅时闻没有任何的兴趣,甚至懒得回复,直接熄灭掉了手机屏幕。   “先生,回家吗?”司机老吴问道。   傅时闻揉了揉眉心,“嗯。”   他点开微信,瞧见小兔子发来了一条信息。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我买了排骨,打算做糖醋排骨,已经腌制了起来。】   傅时闻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窗外,手指在手机上按下几个字。   【半个小时以后到家。】   但是很快,傅时闻嘴角很快压了下去,脸色一冷,将手机屏幕上打好的字给删掉了。   林榆发完信息之后就一直看着手机,他瞧见对话框上面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但是林榆等了许久,先生也没有回复他。   可能先生还是没有看到信息吧,林榆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现在开始做,排骨做好之后,先生差不多应该要回来了吧。   半个小时后,香喷喷的糖醋排骨出锅装盘。   林榆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拿出手机,对着排骨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先生,你快到家了吗?糖醋排骨已经做好了。笑脸jpg.】   下雨天堵车,前面的车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傅时闻打开图片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第七章 心情不佳   “真堵啊。”老吴看了一眼前面,离出去还远着呢。   “急着下班吗?”   傅时闻心情好,多问了一句。   老吴有些受宠若惊,平时的傅时闻很少会对他主动说话,他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傅时闻的神情,老板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   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老板。”他们这些拿工资的打工仔,哪敢在老板面前说想下班。   “我着急。”傅时闻说。   他嘴角微微上扬,毕竟,糖醋排骨凉了不好吃。   老吴:……好像被老板给秀到了。   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   傅时闻看着手机,想着要不要回小兔子一条堵车了的信息。   就在这时,白越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当那张照片出现在手机上时,傅时闻呼吸一滞。   “傅哥,你看一眼,他真的和安澄长得一模一样,我见到都惊呆了。”   照片是白越偷拍的,灯线黯淡,低糊的画质。   照片里有着一个白衣少年。   傅时闻视线死死地盯着照片,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仿佛要把手机捏碎。   是他。   没错,是他   他还活着。   车堵了半饷,终于过了拥挤路段。   老吴说:“老板,马上就要到家了。”   “掉头,去金悦酒店。”傅时闻沉声说道。   老吴有些疑惑,不回家了吗?老板不是着急么?   老吴往后视镜瞧了一眼,被老板低压的气息给吓到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板脸色这么凝重,老吴不敢多问,在前面路口掉头。   …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噼噼啪啪打在玻璃窗上,墙上的时钟嘀嗒作响,指针一圈一圈地走着。   林榆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榆被开门声惊醒,随后听得啪嗒一声,忽然亮起来的白炽灯光让他有些晃眼。   傅时闻身阴沉着脸扯着领带走了进来,他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解开外套,随手挂在了沙发上。   林榆揉了揉眼睛,墙上指针已经指到了凌晨一点。   林榆从沙发上起来。   “先生,你回来了,吃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热热去?”   “今天买到的排骨很新鲜,味道不错。”   一如往日,热情得像是一条等到主人回来的狗狗。   可是,今天狗狗的主人心情不是很好。   傅时闻停住了脚步,他神清极为冷漠地看了林榆一眼。   这样的眼神让林榆觉得很陌生,林榆无措,“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傅时闻漆黑的眼眸盯着林榆几秒才缓缓地收了视线,随后面无表情径直地往浴室方向走去,语气冷淡:“不用了,我去洗个澡。”   “好吧。”   林榆有些遗憾,今天晚上的排骨味道真不错,好想让先生尝一尝。   很快,浴室里水声稀里哗啦响起。   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公司上的事情吗?   林榆摸不着头脑。   他拿起傅时闻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在衣帽间上,忽然一道淡淡的香味闯进林榆的鼻尖。   味道挺好闻,有点像是香水的味道,柠檬混合着豆蔻的香味,清香不腻。   林榆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   不一会儿,傅时闻洗完澡出来,腰间挂上一条雪白的毛巾,身材好到林榆不敢直视。   林榆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红了脸,他垂眸说道:“先生,我帮你吹头吧。”   “嗯。”傅时闻淡淡地应了一声。   先生比起刚回来时,脸色平静了不少,林榆拿起吹风机,仔细地给先生吹干头发。 第八章 赝品始终是赝品   傅时闻发丝坚韧,略微偏硬,林榆喜欢他的头发,乌黑浓密,每一根都很分明,不像是他的头发,很细软,没有型。   发梢吹动,镜子里傅时闻俊美的侧颜让林榆忍不住脸红。   先生为什么那么好看?   脸好看,身材也好看,就连……林榆脸红的想,先生真是哪哪儿都优越地不行。   林榆声音低低的,“先生最近公司应该很忙吧,总加班,我给你按摩头部吧?”   傅时闻没说话。   林榆知道那是默许的意思。   他知道傅时闻上班很累,总是加班,所以特地去学了一点按摩。   林榆细白的手指在乌黑发丝间穿梭,力道舒适,男人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即便他们结婚快一年了,但是傅时闻有时会他有些很冷淡,林榆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想,先生心里应该装着什么事情。   林榆没多问,他相信,先生想告诉他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他的。   当柔软的指腹按摩到耳朵后面时,傅时闻忽然睁开了眼,按住了他的手。   林榆轻声问:“先生,是我力气重了吗?”   镜子中的少年面容白皙,唇瓣红润,漂亮的大眼睛清澈中带着些水汽,惴惴不安,像只兔子。   “不是。”傅时闻声音低沉暗哑,顺势将林榆拉到了腿上。   林榆几乎是立刻感受到屁股下的坚硬,顿时耳根通红,他略微不安地缩了缩肩,“先生——”   “别动。”傅时闻抱住了林榆纤细的腰肢,下巴磕在他肩颈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覆盖出一小片阴影。   他看上去有些倦。   然而林榆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火山上,大气不敢喘上一口,他忽视不了屁股下的——   稍稍挪动一下屁股,应该没事吧?   林榆小心翼翼且缓慢地移动着屁股。   傅时闻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大手握住少年纤细的腰肢,把他往上一提,林榆又坐回了远处。   他语气低沉:“又想要了?”   林榆微微睁大眼睛,雪白的脖子上沾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淡粉。   才没有……   傅时闻轻笑了一声,漆黑的眼眸里露出几分戏谑,他盯着镜子中少年红润的唇瓣,目光中又多了些许深邃。   林榆的唇瓣很漂亮也很有特点,唇形饱满红润,唇角微微上翘。   傅时闻抬起手,指尖缓缓地轻抚着少年唇瓣,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动作也很温柔。   少年唇瓣愈发红润,傅时闻握住林榆漂亮的下颌,迫使他回头,亲吻上少年的唇瓣,另一只手指将少年的衣服上扣子一颗颗解开。   这温柔又缱绻的一吻让林榆有些喘不上气,但是他又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先生很少吻他。   至少先生没有喝醉的时候,是没有吻过他的。   这是第一次。   傅时闻轻轻地吻住了林榆的眼睛,很温柔、虔诚,这种感觉让林榆感觉有点陌生,又有些贪慕,感觉今天的先生格外的温柔,就像是在亲吻恋人一样。   傅时闻抱住怀中的人,低语:“安澄……”   林榆被吻得发懵,“先生,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傅时闻仿佛像是瞬间清醒过来一样,停下了动作。   林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先生忽然没了性致,他不安地小声问道:“先生,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傅时闻盯着林榆。   赝品始终是赝品,即便长得很像,但是声音始终不像。   他冷声道:“别说话。”   林榆赶紧闭上了嘴巴,乖巧地点了点头。   傅时闻冷着脸抱起少年进了卧室,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将少年丢在床上。   床垫微硬,林榆被摔得有些疼,但是想到和能先生亲密一些,林榆既高兴又有些害怕。   他红着脸小声地请求:“先生,可以轻一点吗?昨天……”   昨天肿着的地方,还没有消肿。   傅时闻却粗鲁地打断了少年的话,皱眉说道:“闭嘴。”   一说话就不像了。   林榆捂住了嘴巴。   傅时闻再次皱眉,“别捂着嘴巴。”   声音不像,但是嘴巴却是最像的地方。   夜色漫长。   少年白皙的手紧紧的抓着床上,痛楚让他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可惜身上的人毫无察觉,继续施暴,像是在发泄一样。   痛点也没关系,他能忍,只要先生高兴就好了。   少年心里想。 第九章 灼伤   早上六点半,林榆清醒了过来,他有早起的习惯。   即便身体有些疼,林榆依旧起了床,清洗了一番,随后去给傅时闻做早饭。   林榆能察觉到,先生昨天晚上心情不好。   以前先生抱他的时候,即便是喝醉了,先生动作也是温柔的,甚至在半夜时,也会给他清理身体。   可是昨天没有。   早餐林榆做了豆浆小油条和煎鸡蛋,这是林榆比较拿手的。   他将早餐摆上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八点了。   傅时闻平时这个时候已经起来了,今天卧室里没有动静。   看来昨天先生也很累啊,林榆脸微红。   “先生,起床了。”   林榆推开卧室门,却发现傅时闻不在床上。   风吹着窗帘晃动。   林榆抬眸往阳台看去。   傅时闻靠着栏杆,修长的手指里夹着烟,垂着眼眸,眉头蹙着,似乎遇到了一件很棘手难题。   是什么事儿竟然能让傅时闻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榆猜想,会不会是公司上的问题。   昨夜也是应为公司上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不开心吗?   林榆轻声说道:“先生,早饭做好了。”   傅时闻回头,看到了那张相似的脸,微微愣神。   “先生?”林榆再次叫了一声。   “知道了。”   傅时闻灭了烟,淡淡地说了一句,“过来,让我抱抱。”   林榆直接红了脸。   傅时闻整个人比林榆高出一个头,林榆不矮,一米七多,但是在傅时闻的衬托下,消瘦的身体被衬得娇小了起来。   傅时闻手放在林榆细腰上,轻轻嗅了嗅林榆身上的味道。   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柠檬奶香。   很好闻的味道。   傅时闻眉宇间的舒展开来。   家里的洗发水和沐浴乳都是先生买的,牛奶柠檬味,奶味中带着点柠檬的清香,先生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味道。   “昨天我是不是太粗鲁了?”傅时闻低头看向林榆脖子间的吻痕,问。   雪白的脖子上一点点红痕,格外的漂亮。   “没——”被傅时闻这么一问,林榆整张脸都红了。   傅时闻抱着林榆将他放在床上。   “让我看看。”   林榆从未摆出过这么羞耻的姿势,他细白的手指羞涩地挡住了眼,上齿咬了咬下唇,“先生,不用,我……没有伤着。”   傅时闻仔细检查了一下,的确没有受伤,只是有点红,看着有些可怜。   像是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后的小花朵。   傅时闻给林榆穿上了裤子,“下次我轻点。”   林榆小声地说:“其实,先生怎么样,我都喜欢。”   即便身体很疼,但是心里是快乐的。   望着少年因为害羞而红透了的脸,傅时闻微微愣了一下,心口处仿佛被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满爱意灼伤了一下。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傅时闻看了一眼电话,脸色忽然变了。   等到傅时闻接完了电话,出来时脸色阴沉,就好像是罩着一层乌云。   林榆看他脸色依旧不好,小声地说道:“先生,衣服我已经熨好,吃完早饭再走吧。”   “我不吃早饭。”傅时闻冷漠说完,换好衣服,便寒着脸出了门。   林榆看着傅时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安。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不安。 第十章 撬墙角   林榆收拾好屋子,出去倒垃圾的时候,看到隔壁楼好像有人搬进来了。   搬家公司正在往里面搬家具。   林榆印象中隔壁楼虽然空着,但一直有人打扫和整理,今年初夏的时候,院子里的玫瑰花开得又大又漂亮。   有时候半夜醒来,林榆偶尔看见,先生站在阳台上抽烟,又好像是在望着玫瑰花圃回忆。   其实林榆是知道的,先生心底有个白月光的。   先生的白月光住在先生隔壁,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恋情,携手走过了整个高中和大学。   只不过,王子和王子的故事结局并不圆满,先生的初恋因为一场事故,去世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林榆心里闷了好几天。   后来林榆想开了,何必去和一个已经去逝了的人争,只要能够陪在先生身边,已经是他莫大的幸运了。   …   “嫂子,今天中午有空吗?”   回到屋子,林榆拿起手机,看到了许纯发过来的微信。   “有,今天休息。”   林榆每周有一天休息的时间,今天正好不用去补习班。   “那太好了,嫂子,今天我请你吃午饭,我上次比赛赢到了一家西餐厅的午餐券,不吃就浪费了!”   “那家西餐厅的牛排可好吃了!”许纯怕林榆拒绝,赶紧说道。   “嗯。”林榆点头。   “等会儿我就过去接你!嫂嫂等我!”   林榆放下手机,打算拖拖地,本来今天他打算在家里大扫除的。   门铃声响起。   林榆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位女士。   “请问,您们是?”   按门铃的女士打量了一眼林榆,直接问:“你是新来的保姆?”   林榆看了一眼自己打扮,袖子撸起,穿着围裙,的确有点像。   “我不是。”   另外一位女士穿着墨绿色裙子,一身穿戴给人的感觉格外优雅。   她微笑说道:“你好,我是傅时闻的母亲,你是小林吧,我听傅时闻提起过你。”   傅时闻的母亲……   林榆第一次见傅时闻的家人,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说话也不免结巴:“阿姨,您先……进来吧……”   “您请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林榆去了厨房,顺便给傅时闻发了一跳信息。   林榆不知道傅时闻能不能看见,他端着两杯水出来。   “坐。”兰女士微笑着说。   林榆拘束地坐下。   兰女士坐姿优雅、谈吐说话的方式给林榆的感觉和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很有教养。   兰女士说:“你和时闻结婚这件事,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本来应该和你一起吃个饭,但是我实在是没这个时间,抱歉。”   “没关系的阿姨。”林榆说。   傅时闻的母亲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个女强人,但是林榆有所耳闻,兰女士有自己的上市公司,平时工作很忙。   兰女士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站了起来,“我接下来还有个会议,就不打扰了。”   兰女士身后的阿姨是他们家的保姆,李阿姨在傅家做了十多年,几乎是被当做了家人,傅时闻也是从小被她照顾大的。   在经过林榆身边时,林榆清楚地看见了李阿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傅时闻的母亲来了又走,林榆看着那两杯没有动过的水,是有些懵逼的。   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好像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林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傅时闻没有回他的信息。   不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   “嫂嫂,是我!”   林榆打开门,许纯抱着一捧娇嫩的玫瑰,扑了林榆一个满怀。   许纯将玫瑰花递给林榆:“嫂嫂,送你玫瑰花。”   “请我吃饭,为什么要送玫瑰花?”林榆笑着接过花。   “因为我要撬我哥墙角!”许纯眨了眨眼睛,“嫂嫂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许纯皮肤又白又嫩,整个人笑起来奶奶的,露出两瓣可爱的虎牙,这让林榆忽略了他比他高出一截的事情,总觉得许纯是弟弟。   林榆怕许纯被他哥打,“别淘气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许纯哪敢撬他哥的墙角,不怕被揍死。 第十一章 有点脏   “出门时看路边有人卖玫瑰花我就买了,嫂嫂,该不会我哥还没有送过你玫瑰花吧?”许纯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   林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时闻的确没有送过他花。   许纯痛心疾首:“我哥太不懂浪漫了!嫂嫂你委屈了,不如和我哥离婚,跟我过吧。”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是在说真的一样,林榆忍不住笑了,“好了,别说笑了,不是要去吃饭吗?”   “不是在说笑。”   许纯看着林榆的背影,小声地说了一句:“要是我先遇见嫂嫂就好了。”   林榆知道许纯是开车来。   但是这个车和他想象中的四个轮子的车不太相同。   停在面前的车是两个轮子的。   车很亮眼,很酷,大概是男孩们都很喜欢的摩托车。   算起来,其实林榆没有比许纯大多少,也就一岁半而已,许纯今年刚高考结束。   许纯将安全帽扣在了林榆的脑袋上,“嫂嫂,等会儿要是怕,搂着我的腰。”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在来往的车辆中快速穿梭。   林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惊吓出来了,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阿纯,你有驾驶证么?”   “什么?”许纯回头,“嫂嫂,风太大,听不清楚。”   车子终于停下来,林榆腿都快要打颤了。   许纯领着他来到一家西餐厅,询问了一下前台,午餐券可以用。   “这两张券是我参加一个歌唱比赛的奖励,嫂嫂,你可别嫌弃。”许纯说。   林榆摆手:“不嫌弃,怎么会呢。”这种地方一看就很贵。   只不过,林榆说:“我得先去个洗手间。”   “需要我陪你吗?”许纯贴心地问。   “不用。”林榆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正要上厕所的时候,他听到了隔壁卫生间传来了奇怪的对话。   “越少,这里不行,我们还是回酒店做吧。”   “我现在就想要,等不及了。”   “可是……隔壁来人了。”   “有人不更刺激么?你不喜欢么?小浪货,要不要让隔壁的一起来?”   “别这样越少。”   隔壁的林榆:“……”   他好像,遇到变态了。   林榆默默地拉上裤子,轻轻地推开厕所门,不想打扰隔壁的两人。   正要出去的时候,隔壁卫生间门猛地打开,一个衣裳不整的秀气少年满脸通红地从林榆面前低着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随后,厕所里走出来一个把西服穿着吊儿郎当年轻男子。   “我当是谁坏了我的好事。”年轻男子冷着脸盯着林榆,“原来是你。”   他认出林榆的同时,林榆也认出了他。   这个衣裳不整的青年男子叫白越,是个富二代,傅时闻从小玩到大那个圈子里的人。   林榆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傅时闻身边的朋友都对他很客气,至少表面上是,但是唯独白越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阴阳怪气,要不就冷着一张脸。   林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也能感觉得出来,白越不太喜欢他。   “对不起。”林榆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我只是来上厕所。”   白越刚被挑起了火,目光落在眼前的漂亮少年身上。   少年不仅脸漂亮,而且身材绝佳,腰肢纤细,牛仔裤包裹着漂亮的臀,腿纤细匀长,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脚踝,   这让白越想起了上次在傅时闻手机上的惊鸿一瞥。   那张照片是林榆的?   “站住。”   白越叫住了林榆。   林榆回头:“请问您还有事吗?”   少年眼眸漂亮又清澈,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白越嗤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卡片:“这是我的卡片,以后你要是被扫地出门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林榆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且,他不想接,感觉有点脏。   “不接?”   白越脸上笑容逐渐变冷,“林榆,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个替代品么?正品都回来了,你以为你自己还能留多久。”   林榆皱眉:“白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林榆蒙被在鼓里的模样,白越只觉得好玩,他笑着问道:“傅时闻今天早上是不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林榆回想起早上,的确是,傅时闻接电话之后,脸色不太好看,他猜测,可能是公司上出了什么事吧。   最近先生好像总是在为公司上的事情发愁。   白越见他一脸茫然,越发想笑。   昨天晚上安澄喝了酒,回去的路上出了点事儿。   他今天早上接到信息之后,打电话给傅时闻,半个小时不到,傅时闻就赶到了医院。   但是林榆看上去,一无所知。   手机响了一下,林榆拿起手机,是许纯发过来了信息。   “嫂嫂,你还没有好吗?”   “马上。”林榆回了条信息,收了手机。   “白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刚才不好意思打扰到了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榆说完,转身出了厕所。   “嫂嫂,怎么去了那么久。”许纯问。   “我都快饿了。”许纯委屈说道。   林榆坐下,“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在厕所里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多说了两句话。”   许纯眨了眨眼:“没关系,就算嫂嫂让我饿着肚子等,我也愿意。”   许纯说话挺逗的,林榆总是会被他逗笑。   菜上来之后,林榆对着牛排拍了一张照片。   点开微信,给傅时闻发了过去。   “中午和阿纯出去吃饭,先生吃午饭了吗?”   傅时闻刚从医院出来,坐在车上,看到了林榆发过来的照片和信息。   “没有。”   林榆没想到傅时闻竟然这么快回他信息。   “先生中午想吃牛排吗?不知道这里的牛排可不可以打包,如果可以的话,我给先生带一份过去。”   傅时闻刚放下手机,微信上便又发过来一段文字。   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少年的热切。   “不用,我在公司食堂吃。”   “好吧,先生晚上想吃什么?我等会儿回去就去买菜。”林榆又问。   傅时闻刚想说随便,但是想起了医院还有个人。   “炖一份鸡汤,打包带过来。”   鸡汤?   林榆记得,先生不爱喝鸡汤的,难道是突然想喝了么?   “嗯,好。”   不过先生点名要了,林榆还是很高兴能为先生做点事情。   傅时闻帮了他们家那么多,林榆每天只能做些饭回报先生。   “嫂嫂是在和哥哥聊天吗?”许纯切割着牛排,心不在焉地问。   “嗯。”林榆放下手机。   “牛排切好了!?”   林榆惊讶地看着盘子里切好的牛排,他不太会吃牛排,但是许纯贴心地将牛排都切好了。   “谢谢。”   “嫂嫂快吃吧,不然都凉了。”许纯笑着说道。   “嗯。” 第十二章 喜欢先生   下午回到家,林榆先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只新鲜的土鸡。   林榆不会炖鸡汤,所以特地买了两只,如果一只没有做好,还可以剩下一只再试一次。   不过,还好的是,林榆第一次做没有失败,味道很不错。   他将鸡汤盛入保鲜杯里装好,出门,准备打个车过去。   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司机老吴按了按喇叭。   老吴从车窗探出头来:“夫人,这边,老板让我来拿鸡汤。”   林榆原本打算亲自送过去,没想到傅时闻让他的专用司机来拿了。   林榆将保温杯递了过去,“吴叔,麻烦您了。”   老吴接过保温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忽然,老吴惊讶地看到林榆的手指上的透明水泡,“你手上怎么起了那么大个水泡。”   林榆尴尬收回手,“不小心烫着了。”   老吴也被烫伤过,他有经验,“烫伤不要挑破,会容易感染的,记得抹药。”   “谢谢了。”林榆挠头,“吴叔,麻烦您叮嘱一下时闻,让他早点喝,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老吴点头,“那我先走了啊。”   “嗯,再见。”林榆目送老吴离开。   老吴将保温杯放在了车座上,开车的时候,一阵淡淡的鸡汤香味飘进老吴鼻子里,真香。   回到屋子,林榆从箱子里找到了烫伤药。   在炖鸡汤的时候他不小心被烫着,手上起了个泡。   林榆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开始编辑信息。   水泡在食指上面,影响了他打字,林榆只好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换了只手,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先生,我今天第一次炖鸡汤就成功了,味道很不错,很香。”   “鸡汤我交给老吴了,一定要趁热喝呀,笑脸JPG。”   …   傅时闻从老吴手里接过鸡汤,淡淡地说了一句:“去医院。”   老吴以为鸡汤是夫人给老板炖的。   老吴想起了临走时林榆对他的叮嘱:“老板,夫人叮嘱我说,鸡汤要趁热喝。”   傅时闻薄唇微抿抬起眼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老吴闭上了嘴。   老板的事情他管不着,可是想起夫人手上那么大个水泡……怎么有点为夫人不值的感觉。   ……   半夜,林榆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床压了下去。   “先生……”   林榆转了个身,小声地呢喃了一句。   “先生,好喜欢你……”   林榆做了个梦,梦到先生很温柔地亲吻了他,拥抱了他……   “舒服吗?”傅时闻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榆羞红了脸,小声回答:“舒服。”   “手指上的水泡是今天弄的?”   “嗯。”林榆委屈地点了点头,皱了皱小脸,“好疼的。”   “火辣辣的,放凉水下冲着还疼。”少年委屈地呢喃。   “可是想到先生能喝上我炖的鸡汤,就感觉很开心,先生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也想帮先生做点事情。”   男人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别说话了。”   “嗯。”少年抿上了嘴巴。   他记着,先生在做的时候,不喜欢他说话。   “没说让你憋气。”   …… 第十三章 好哄   林榆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床是空的。   昨夜先生没有回来,难道是他做……梦?   不对,不是梦。   林榆看到了垃圾篓里的BYT,先生昨天晚上回来了,和他……   先生昨天晚上好温柔。   林榆捂住了脸,可是他太困了,没醒来,太可惜了。   …   下午,林榆上辅导课的时候,有些走神。   他时不时地看了一眼微信,傅时闻有没有回他信息。   遗憾的是,没有。   “小林老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王鑫鑫过来问问题的时候,偷偷地问了一句。   “我姐谈恋爱就是这样,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又看手机。”   王鑫鑫刚上小学四年级,人小鬼大,平时有些调皮,但是很聪明。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榆忍不住笑着对他说:“王鑫鑫同学,赶紧写作业吧,今天晚上你的算术题得写三页,写完才能回家。”   王鑫鑫一手捂住了脑袋,长叹一声:“为什么每天都要写那么多的作业,怎么都写不完。”   引得班上其他同学哈哈大笑。   快到五点的时候,小周老师来了。   她将包放下,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拍着心口。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怎么了小周老师?”林榆问。   “我家哥哥定好的电视剧角色被抢了。”   小周老师被气的脸都红了。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小周老师连说了好几次过分,显然是被气着了。   林榆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周老师,别生气了,电视剧角色没官宣之前,不都说不好么?”   “小林老师,你不知道,这就是恶意抢角,那个舒明真的是太不道德了。”   小周老师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杯水,接着一口气说道:“明明我家哥哥更符合《明月转》的男主角的形象,很早就有爆料说《明月传》在接触我家哥哥,我家哥哥也通过试镜了,微博上还提前出了定妆照,出演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可是今天电视剧官宣竟然将主角突然改成了舒明。”   小周老师愤愤不平:“肯定是有什么暗箱操作,这舒明该不会傍上什么金-主大佬了吧?”   “舒明绝对是傍上金-主了!这对我家哥哥太不公平了!”   林榆不太懂娱乐圈的事情,他要下班了。   周五快要到了,这是个很重要很特殊的日子,他需要花时间准备一下。   “小周老师,我回去了。”   “嗯,交给我吧。”小周老师燃起斗志,她一定要扒出舒明的黑料。   她强忍着不适,点开舒明的微博,看了一眼他的微博图。   “啧,在微博上发了个保温杯的配图,作秀。”   那条微博是:【今天喝到鸡汤了,好香啊,谢谢……】   ……   周五很快就到了。   林榆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他和傅时闻领证一周年纪念日。   早上起来,林榆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哼起了歌,调子是很简单欢快的节奏,这首歌是五音不全的他为数不多会的歌。   傅时闻出来时,林榆已经将早餐端上了桌。   少年用着殷切又期待地目光看着傅时闻:“先生,今天晚上有空吗?”   傅时闻吃着早餐,简单地回答道:“没空。”   少年明亮的眸子黯然了一瞬,“那先生今天晚上加班吗?”   傅时闻淡淡地说:“加。”   少年抿了抿唇,“那先生晚上应该会回来的吧?”   傅时闻点了点头:“回。”   少年松了一口气,“好吧先生,记得早点回来哦。”   “嗯。”   傅时闻吃完早饭,去衣帽间换衣服。   林榆望着傅时闻的背影,略微有些小失望,先生好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傅时闻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小兔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似乎有些委屈。   他嘴角微微上扬,淡淡说道:“今天别去补习班了,晚上一起吃饭。”   “先生!”林榆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先生没有忘记。   刚才先生好像是在逗他!   傅时闻看了一眼林榆身上廉价的白体恤和牛仔裤,“记得别穿的这么随便。”   “嗯。”   林榆点头,整个人都快要开心的飞了起来。   傅时闻轻笑,还真是好哄。 第十四章 结婚纪念日   傅先生第一次带他出去吃饭。   林榆有些紧张。   衣帽间里有傅先生给他买的价格昂贵的衣服,只不过林榆平时不爱穿。   衣服都是一个系列的,是先生喜欢的一个牌子,每一季的最新款都会送到家里来,林榆看不懂牌子上的文字,不是英文,但是他知道这个很贵。   林榆从里面挑了一套比较合适的,浅白色款,换上衣服出了门。   老吴过来接他,看到林榆时夸赞道:“夫人今天穿的很好看,衣服很合适。”   “谢谢。”林榆心情激动,搓了搓脸。   老吴挺喜欢林榆。   去年这个时候,林榆的父母刚去逝,被老板接回了家。   老吴看着少年渐渐地从悲伤中走了出来,脸上慢慢地开始有了笑容。   老吴心里祈祷,只希望老板不要辜负这个小孩。   …   老吴将车子停在了一条隐蔽的巷子尾。   “到了吗?”傅时闻发来微信询问。   林榆下了车:“到了。”   这家饭店地址有些隐蔽,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很传统,旁边还有两个石狮子,林榆推开了门,里面是一处小喷泉,旁边贴着一张A4纸,纸上画了个箭头,上面写着往里面走。   又推开了一道门,林榆看到了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小姐姐正在玩游戏。   看到他的时候,小姐姐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来了?”   林榆被漂亮小姐姐领到了一间包厢里,这里装饰很漂亮,楼台小谢,颇有一番复古的风味,像是古代的一处别院。   傅时闻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今天衣服挺不错。”傅时闻看到林榆的第一眼说道。   原来先生喜欢他穿这样的衣服,林榆心里想,以后多穿穿。   傅时闻说:“这里老板是我的朋友,手艺不错,等会儿你尝尝。”   “刚进来就听到你在夸我,真是难得。”   老板推门进来,将一大盆摆盘漂亮的刺身端了进来。   老板穿着汉服,他看起来很年轻,虽然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五官都很英气,不显娘气。   林之道看到林榆的时候,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他反应了过来,“你第一次来,我叫林之道,你叫什么?”   “林榆。”林榆也是第一次见林之道。   林之道看起来有种道骨仙风的感觉,林榆还以为,傅时闻圈子里的朋友都是白越秦耀那样的富二代。   林之道笑着说道:“咱俩是本家,以后哥就是你的娘家人。”   他瞅了一眼傅时闻:“傅时闻,你可真不够哥们,娶了媳妇儿结婚周年日才带过来。”   “赶紧上菜吧你,话多。”   林之道满脸鄙夷:“就你这样也能找到媳妇儿,小榆,以后他欺负你过来找我。”   林榆第一次见傅时闻被怼的时候,不过傅时闻坐姿慵懒,看上去整个人很放松,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   看来林之道是先生很重要的朋友。   “先吃着,等会儿我给你们上其他菜。”   这里是老板亲自上菜的吗?没有服务员吗?   林榆有些不解,林之道似乎察觉到林榆的困惑,“其实我主要是想来看看什么人降住了傅时闻。”   “当年傅时闻可是对外号称一辈子不结婚要打光棍的。”   林榆没想到傅时闻还有这样的趣事,还想多听点的时候,林之道被傅时闻踹了一脚。   傅时闻冷声道:“出去。”   林之道出了门,悠悠道:“有些人不想丢面子。”   接下来是愉快的用餐时间,傅时闻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林榆也很安静。   这里的饭菜果然很好吃,比他做的饭菜好吃很多。   林榆饭量不大,但是今天先生带他出来吃饭,林榆吃了很多。   最后,林之道送上了一份面条。   林之道说:“这是我送你们的,百年好合面,吃完百年好合。”   林榆肚子已经很撑了,“先生,你还吃吗?”   “吃不了就别吃了。”傅时闻见他吃撑了,还想硬塞,于是说道。   林榆想和先生百年好合。   可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最后,林榆选择了打包。   林之道乐呵呵的,“这小孩还真好骗。”   傅时闻想要抽根香烟,忽然想起林之道这里不让抽烟,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亭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之道问:“我听说,他还活着,你应该和他见过面了,你打算现在这个怎么办?”   傅时闻漆黑的眼眸望着前方,没说话。   脚踩两只船,容易翻,林之道看破不说破,只是说:“做人不能那么操蛋。”   “现在挺好的。”傅时闻说。   林榆将面条打包好了,穿着旗袍的小姐姐还送了他一堆糖果。   “这都是我们老板的,你都拿去。”旗袍小姐姐大方的给林榆塞了一大包。   即便林榆拒绝可是旗袍小姐姐还是硬塞给了他。   直到林榆两只手都被挂满,她揉了揉林榆的脸,“弟弟真可爱,下次来这儿吃饭姐姐不收你钱。”   “先生,我打包好了。”   林榆走过来时,两只手都提着一大包糖果。   林之道回头,看到糖果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林榆看到了他眉头直跳,怒气值加满。   “林晓妹!”   傅时闻笑了笑,“我们走吧。”   林之道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吃糖,但是家里人为了他身体健康着想,所以不让他吃,他不敢在家里吃,只能将糖存放在了饭店。   …   吃完饭,时间还早,刚八点。   “我们去看电影吧。”傅时闻说。   林榆原本以为出来吃饭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没想到,傅时闻还带他去看电影。   结婚一年,这大概是林榆最快乐的一天了。   电影在八点半,周五晚上的八点半电影院的人很多。   林榆看到旁边的一对情侣女孩怀里捧着爆米花。   小兔子眼睛亮晶晶地问:“先生,吃爆米花吗?”   “嗯。”傅时闻点了点头。   林榆高兴地去买了爆米花,捧着爆米花回来之后坐了一会儿,林榆又看到了一对情侣捧着可乐和爆米花。   好像只吃爆米花容易口渴。   小兔子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先生,喝可乐吗?我去买。”   “嗯。”   傅时闻敷衍地应了一声,垂眸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屏幕里,白越发过来信息:“傅哥,安澄他在酒局里,两个油腻的胖子投资商正在给他灌酒,你快过来吧。” 第十五章 小狗   “安澄他压根不听我的劝,傅哥,你说这一年安澄到底怎么了?以前的安澄多乖张,绝对不会对不喜欢的人好脸色看,更别说委曲求全出来参加这种酒局。”   白越记得很清楚,以前的安澄几乎被傅时闻宠成了坏脾气的小少爷,哪里受过这些苦?   傅时闻看着手机里安澄坐在两个油腻中年男子之中的照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傅时闻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正在排队买可乐的林榆。   少年站在人群中,青春洋溢的脸上傻乎乎的笑着,看得出来,即便是一起去看一场很普通的电影,少年也是开心极了。   “林榆。”   “嗯?先生?”林榆回头,好像听到了先生在叫他。   傅时闻声音淡淡地说:“过来。”   他的语气像是在招一条小狗。   可偏偏,林榆心甘情愿的愿意做这条小狗,即便马上就要轮到他了,还是立刻放弃了排队,走了过去。   小兔子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不喜欢喝可乐吗?”   林榆从没有见过傅时闻喝过碳酸饮料,所以不确定傅时闻是不是不喜欢。   “不是。”傅时闻说,“我有点急事,要先离开一趟。”   林榆脸上笑容僵了一瞬,但是他很懂事地说:“没事,先生去忙吧,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   看着小兔子晶亮的眼睛暗了下去,傅时闻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眉皱了一下。   “你可以继续看电影,不想看的话,我找人来接你回去。”   “不用这么麻烦,”林榆摆摆手,笑着说道,“先生,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您去忙吧,真不用管我。”   这也是傅时闻对林榆很满意的一点,他总是很乖,一点也不麻烦。   傅时闻缓和了些语气,“改天我再买两张票,一起看。”   小兔子眼神又期待了起来了。   “那先生今天晚上会回来吗?”   或许是有些愧疚,傅时闻点了点头:“我尽量。”   ……   傅时闻离开之后,林榆没有继续看电影。   林榆将两张电影票保存了起来,虽然今天没能和先生一起看电影,但是林榆已经很满足了。   先生没有忘记他们的一周年结婚纪念日,不仅带着他出去吃饭,还带他一起去看电影。   虽然电影最后没有看成。   林榆回到家,拿出自己将近做了一个月的玻璃瓶帆船。   透明的玻璃瓶里,有着一只蓝底白帆的小帆船,就像是在海里扬帆起航一样,玻璃瓶下的底座,刻着他和先生的名字。   好像有点幼稚,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喜欢。   林榆曾经在墙上看过傅时闻以前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便是傅时闻帆船运动拿奖的照片。   照片里傅时闻看着年龄不大,可能比他现在还小一些,十六七岁的模样,脖子上吊着一个金牌,光着上身,隐约已经能看出腹肌的形状,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短裤,笑着看向镜头帅的一塌糊涂。   后面那张照片不知道被先生收到哪里去了。   林榆一直记忆犹新。   他打开微信,点开傅时闻的头像。   “先生工作加油!” 第十六章 丢掉   林榆忽然记起,饭店里打包的面条还在老吴车上。   他拿起手机,发现傅时闻竟然回他信息了。   “傅时闻喝多了,我会转告他的。”   林榆看到这条回信,第一反应不是傅时闻的手机为什么在别人手里。   而是——   “先生喝得很多吗?需要我去接他吗?”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回了林榆。   “他说不用。”   “那好吧,谢谢你了。”   对面回复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   大概年轻人都知道,“微笑”这个表情,它有着一层怪怪的意思。   林榆没有多想,以为拿着手机的是傅时闻的朋友,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厨房熬了醒酒汤。   傅时闻过来时,舒明将手机还给了傅时闻。   “谢谢傅少。”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傅时闻问。   舒明没有直接回答傅时闻的问题,而是看着傅时闻的眼睛,说:“傅少,你又给我挡酒,又是送我回家,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傅时闻望着舒明,目光温柔:“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舒明笑着问:“哦,你的那位朋友对你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傅时闻看着舒明,点头:“嗯,很重要。”   舒明怔了一瞬,他微微低头躲开傅时闻的眼睛,声音低低的:“你的那位朋友一定很幸福。”   傅时闻忽然说:“你这周末有空吗?”   “可能有吧。”舒明抬起头,“傅少是有什么事儿吗?”   傅时闻说:“这周末我奶奶生日,她肯定很想见见我的那位朋友。”   这周末傅奶奶举办生日宴会,傅奶奶不喜欢人太多太闹腾,被邀请的几乎都是亲朋好友。   舒明偏着头看起来单纯又无辜:“这不太好吧?”   傅时闻说:“没什么不好,奶奶会很喜欢你,看到你,她肯定会很高兴。”   老吴将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傅时闻绅士地为安澄拉开车门。   “这是什么?”   舒明看到了车上打包的面条,手指捂着鼻子。   傅时闻看到那一包面,皱起了眉,“老吴,怎么没有丢出去。”   莫名被cue的老吴:“老板,对不起,我立刻丢。”   “不过,老板,这面条……”   老吴想起了林榆从饭店出来时高高兴兴地提着面条,刚才还发微信过来问面条是不是落在了车上,还叮嘱他傅时闻喝多了,早点送他回去。   “丢了。”傅时闻冷声说到。   “好吧。”   老吴将面条丢进了街边的垃圾桶,微微叹了一口气。   …   因为傅奶奶生日,这个周末傅时闻要回老宅。   早上,送傅时闻出门的时候,林榆小声地问:“先生,真的不用我一起回去吗?”   “我也想给奶奶贺寿。”   傅时闻眉头皱起,面色略微不悦,“说了,不用。”   林榆闭上了嘴巴,“对不起,先生。”   他只是太想和傅时闻一起回老宅,去见见他的家人,不想惹先生生气。   傅时闻离开之后,林榆看了一眼桌上的玻璃瓶帆船,昨天晚上先生回来得很晚,他不小心睡着了。   最后也没有送出去。   林榆将玻璃瓶帆船摆在了楼梯转角处,这样先生每次上楼的时候都能看到。 第十七章 上不了台面   林榆本来打算吃完饭之后,去补习班上课。   在出发之前,林榆突然收到了先生的微信,让他带一套换洗的西装尽快来老宅。   林榆没拖延,向徐姨请了个假,便拿着衣服来到了傅家老宅。   听说,傅家有着深厚的背景,傅时闻的爷爷从政,傅时闻的爸爸在部队里,到了傅时闻这一代,傅时闻的哥哥进了部队,而他选择了经商。   即便傅奶奶只是想简单的办一下生日宴,但是来祝贺的人一点也不少。   而且,这些人的身份几乎都是非富即贵。   中午太阳热烈。   林榆白额头上汗珠一颗颗滚落,他站在马路边上,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晒红了。   手机上微信里,傅时闻说:不用进来,站在马路边上,等会儿有人过来拿衣服。   一辆低调豪华的轿车从林榆面前驶过,最后停下在老宅门口。   林榆远远地看着一个穿着打扮贵气的女人和孩子从车上下来,被邀请进了老宅。   林榆和傅时闻已经结婚领证,按道理,奶奶生日,他应该去的。   先生不让他进去,是有先生的原因,或许,先生还没有准备好,将他介绍给他的家人。   毕竟,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林榆很清楚的知道,他和傅时闻,不是一个阶层。   比如前几日,傅时闻的母亲顺路过来,看到他时,并没有像俗套桥段里那样,对他表示出任何的厌恶和鄙视,更没有说,拿钱让他离开自己的儿子。   反而,兰女士相当的有礼貌,就像是对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表示出自己的教养和礼数。   但是林榆心里很清楚,兰女士那种淡然的态度,或许是因为,她很清楚他并不能构成威胁。   林榆不想让傅时闻为难,更不想给他添麻烦,可是心里的难过却不可避免。   毕竟,他想和傅时闻长长久久在一起,希望得到傅家的人认可。   一辆奥迪在林榆面前经过,车窗滑下一截,一瓶冰凉的水泼了出来,正好泼到了林榆脸上。   夏天的衣服本来就很薄。   林榆的白色体恤湿透,变成透明的贴在了身上。   奥迪缓缓地停下,车门打开,一个带着墨镜和口罩的青年下了车。   青年的脸被口罩和墨镜捂得严严实实,他用着一种浮夸惊讶的表情说道:“啊,对不起,我刚才倒水,不小心倒在了你身上。”   林榆蹙眉,擦掉了脸上的水渍,心情似乎更糟糕了。   青年应该是宾客吧,林榆强忍着不适,微笑着说:“没关系的,不碍事。”   墨镜下,青年目光落在林榆脖颈上的一点点红痕上,眼里闪过一丝妒忌:“真的是很抱歉,我把你的衣服弄湿透了,正好我车上有衣服,跟我一起进去吧,我带你去换衣服。”   “不用了,我只是过来送点东西,一会儿就走。”林榆摆手。   湿润的衣服贴着皮肤,燥热的空气下,这种感觉并不舒服,林榆拿着先生的西装,连拧干衣服的手都没有。   “不要客气嘛,一起进去,衣服我帮你拿。”青年一把抓住林榆手上的西装。   林榆怕青年把衣服抓坏,不敢用力,然而青年得寸进尺,竟然把衣服抢了过去。   “把衣服还给我。”林榆微恼。   “我是傅时闻的朋友,相信我。”青年说。   林榆微微惊讶,“你认识我?”   “当然,你……和傅时闻的关系,我们都知道。”青年笑着说。   林榆心里依旧存有疑惑,在看到青年出示请帖,熟络地进入了傅家老宅之后,他勉强相信了一些。   青年对老宅很熟悉,带着林榆来到一处房间。   林榆有些好奇他是什么人,对傅家老宅这么熟悉,或许青年是傅时闻的同辈亲戚?   “快点吧,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就把西服还你。”青年将一包衣服递给林榆,催促道。   林榆没想到自己今天还是进了老宅,只不过,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进的。   只是离开一小会儿,傅时闻应该不会在意的吧,林榆想。   “麻烦您帮我保管一下西服,谢谢。”   “嗯,一定。”   在林榆关上门的一瞬间,青年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可惜被墨镜遮住,林榆没看见。   ……   等林榆换好衣服出来。   屋外却空无一人,口袋里的手机也不见了。   林榆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林榆没来过老宅,几乎迷路,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人。   “请问……”   那女佣抬起头来,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惊诧不已:“安少爷!”   安少爷——   有些耳熟的称呼,林榆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只是现在林榆没空探究,他有些着急:“您认错人了,请问您见过一个带着口罩和墨镜,和我差不多高的人吗?”   那女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惊魂未定指了指另一边。   林榆礼貌地说道:“谢谢。”   林榆顺着女佣手指的方向走去。   他听到了嘈杂声音,好像是来到了宴会大厅。   看着大厅里灯光璀璨,音乐浪漫,三五个人群站在一起,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林榆微微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先生应该不会想让他出现在这里。   他简单地扫视了一遍大厅,没有发现那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人,正打算退出去,忽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下。   林榆摔倒,一旁摆好的酒杯倾倒了一地。   众人回过头来,当他们看到林榆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或多或少惊讶的神情。   给林榆的感觉就好像是,他们认识他一样。   更确切地说,他们似乎把他认错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姓安。   安澄——?   林榆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确定自己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是,在哪里听过呢?   王宇一口酒差点吐了出来,“见鬼,我好像看到了安澄!”   白越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讽刺道:“你是不是眼瞎了,那不是安澄,他叫林榆,只是一个恬不知耻的模仿者。”   王宇揉着眼睛:“可是,他为什么穿着和安澄一样的衣服?”   白越冷着脸嗤了一声:“恶心不恶心,真以为自己是安澄了。”   两人的对话在寂静的大厅里,声音不算小,尤其是白越那赤裸裸厌恶的话语,刚好飘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安澄的衣服?   林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熟悉的法文牌子和款式,在拿到衣服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巧合。   这件衣服,和先生放在衣柜里的衣服,几乎是大同小异。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林榆心里放大。   白越奚落的话语在大厅中响起:“不过就是傅哥看他和安澄长得像,把他养在身边,傅哥从来不带他出席正式的场面,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恬不知耻地竟然自己跑过来,自己不清而来就算了,还穿着安澄的衣服。”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始终上不了台面,以为自己这么作,就能够翻身代替正主?”   林榆懵了一瞬。 第十八章 他算什么?   “安澄!”老太太惊呼的声音响起。   “安澄,是你吗?你多久没有来看奶奶了!”   人群自动让开,傅时闻推着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出现在林榆视线前方。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脸上写满了关心:“安澄,你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时闻,你快去把他扶起来。”   林榆对上傅时闻漆黑冰冷的眼睛,心中咯噔了一下。   先生肯定生气了。   傅时闻脸上露出笑容,温和地说道:“好的奶奶,我去扶他。”   傅时闻松开了轮椅,一步步地向林榆走过来,那张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如同七月的下大雨前的天空,墨云笼罩,阴沉得没有一丝的光。   “你就非要进来吗?”   傅时闻脸色低沉得可怕,他握住了林榆的手臂,大力地将他拉扯了起来。   林榆如同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真的有那么像安澄吗?   所以,先生和他结婚,只是因为,他像安澄吗?   可是,他不是安澄。   所以,先生才不愿意带他去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会?   那他在先生眼里算是什么?   安澄的替身,赝品,替代品?   林榆垂下眼眸,努力地按下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对不起先生,我立刻出去。”   “站住,谁说让你走了。”   傅时闻声音里压着怒气,“既然你那么想做安澄,那就给我好好的演。”   “安澄,快过来,快过来让奶奶看看,奶奶都多久没有看到过你了。”   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慈祥地向他招手。   四周的宾客们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他们眼底有着嘲讽和轻视,只不过,看破不说破。   林榆硬着头皮,缓缓地走到奶奶面前,“奶奶。”   老太太拉住林榆的手,亲切地问:“安澄,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时闻那臭小子欺负你了,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林榆心中黯然,原来,奶奶和想象中一样的慈祥,可是,这份慈祥却不是对他。   “奶奶,我来晚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瞪大了眼睛。   “安澄?”   又是一个安澄!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松开了林榆的手,转头看去。   “安澄?”   林榆在看到了安澄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像,的确很像。   几乎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   两人站在一起,他就像是那个劣质的复制品,脸是复制的,衣服也是复制的。   老太太揉了揉眼睛,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时闻,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有两个安澄?”   这时,白越站了出来,“奶奶,他才是安澄。”   “你面前的人是个骗子,故意扮成安澄的样子来骗你。”   他指着林榆,大声的说。   “骗子?”老太太抬起头看向林榆。   老太太为人和善,她语重心长,“孩子,骗人可不好。”   “不……我不是骗子……”   林榆摇头,灯光刺目,百口莫辩。   林榆求助地看向傅时闻,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可是,傅时闻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安澄,眼里是林榆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榆心脏处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针刺了进去。   在他印象中,先生从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过他。 第十九章 先生,我不是赝品,对吗?   如同王者归来。   安澄一进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大步地走到奶奶和傅时闻跟前,十分自然地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傅时闻,亲昵地抱住了老太太。   “奶奶,想我了没?”   老太太眼泪纵横:“你这孩子,这么久也不来见奶奶,想死奶奶了。”   在这感人的一瞬间。   白越粗鲁地推了林榆一把,“你怎么还不快滚?丢人现眼的东西,留在这里碍眼不碍眼?丢不丢人?”   众人回过神来,想起来这里还有个赝品在。   赝品企图假装正主上位,却没想到被正主当众打脸,上演了这一出好戏。   林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腰在桌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疼得钻心。   “赝品就是赝品。”白越声音里满是嘲讽,四周的宾客投来嘲笑的目光。   林榆疼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别人怎么看他不介意,但是林榆想知道,先生是这样想的吗?   先生,也只是把他当做了赝品吗?   林榆看向傅时闻:“先生,我不是赝品,对不对?”   傅时闻皱起了眉,却没有回答林榆的话。   安澄回头看了过来,疑惑地问:“时闻,他是谁啊,为什么和我穿一样的衣服?”   “一个不重要的人。”傅时闻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榆,转过了头,说道。   许纯刚从后院过来,就听到傅时闻说了这一句话。   在后院时,许纯听到有人说安澄回来了,他下意识地觉得可能是林榆,没想到真的是林榆。   只不过,还多了一个安澄。   当他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哥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哥,你说什么呢?”   怎么能,当着嫂嫂的面,那样说?   难道他不知道,嫂嫂有多喜欢他吗?   难道他不知道,嫂嫂满心满眼都是他吗?   林榆呆呆地站在原处,望着傅时闻,耳朵一阵漩鸣。   先生刚才好像说——他只是个不重要的人。   林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可是那句话却在他耳边翁鸣,挥散不去。   傅时闻眉深深地皱起,他打断了林榆的话:“许纯,把他带回去。”   要不是在外婆生日宴上,许纯真恨不得一拳打在傅时闻脸上,他咬牙忍住冲动从傅时闻身边走过,扶住了林榆:“嫂嫂,我们回去。”   林榆眼睛被雾气打湿:“先生,回答我……我不是赝品……对吗?”   白越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大声讥讽:“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还赖着不走了,你就是赝品,穿着正主的衣服,模仿地再像,也不是正品。”   周围宾客嬉笑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   耳边讥讽声,嘲笑声,林榆充耳不闻,他只在乎先生的看法。   少年的声音颤抖,近乎恳求地再次询问了一遍:“先生,我不是替代品,对不对?”   傅时闻脸色阴沉了下来:“林榆,你别闹了,回去。”   他没有回答,却已经回答。   少年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的消失,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先生,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许纯扶着林榆出去,才发现林榆手上全是血。   “嫂嫂,你受伤了。”   林榆呆呆地坐着,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手上的伤口。   许纯翻过了林榆的手,原本漂亮细白的手掌心里,一块玻璃的碎片深深地扎了进去。   看的许纯都觉得疼。   “嫂嫂,我送你医院吧。” 第二十章 报答   林榆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了一年前的冬天。   那是一个大雪天,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雪,一脚踩进去就会有个深脚印子。   少年跪在雪中,腿下只垫着一块薄纸板,片片雪花从少年眼前飘落,任凭耳朵和脸被风刮的通红。   在他旁边放着一个募捐箱。   下雪天人很少。   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   “这人有手有脚的,完全可以去工地上搬砖挣钱,做啥不好做乞讨?我最看不起这种骗子。”   “就是嘛,有手有脚还乞讨,什么母亲生病住院,啧啧啧,欠下巨额医药费,还真会编故事。”   “这小孩不是骗子。”   一个路过的知情大妈说,“小孩挺可怜的,刚考上A大,他爸妈大晚上酒驾出了事,爸爸当场就去逝了,他妈现在在医院吊着,还剩下一口气,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酒驾啊?喝了酒还开车,不就是害人害己吗?完全咎由自取。”   大妈皱了皱眉:“嘴下留点德吧,人都去逝了。”   “这我好像听过,我听说,这家人酒驾还撞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现在都还在医院。”   “酒驾害人啊,这一下两个家庭全毁了。”   一个路过的好心阿姨抱着小孩,将一张钱放进了募捐箱里。   少年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谢谢。”   林榆几乎跪了一天,双腿早已发麻。   可是,筹到的钱和母亲的医药费比起来,相距甚远。   从早上到晚上,林榆几乎滴水未沾。   雪天路滑,林榆膝盖早已僵硬发麻,一不小心,他踩滑摔倒,手中的募捐箱滚落到车道上。   那是母亲的救命钱,林榆不顾危险去车道上捡钱,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他面前踩了急刹车。   …   林榆醒来之后怔愣了许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这些事情了。   一年前,林榆刚上大学一个月就遇上了长放假,父母一同兴高采烈地去接他回家,然而他们却在去的路上出了车祸。   出发之前,林榆的父母吃了一碗甜米酒垫肚子,可是正是因为这一碗甜米酒,被法院判定成为酒驾,事故的主要负责方。   林榆看过事故监控,他的父亲当时是为了躲避一辆侧后方超速行驶过来的变道车辆,才出了事故。   而那辆超速行驶的车主是个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对方请了最好的律师,在法院上,律师巧舌如簧,将这起交通事故全部推给了林榆的父亲。   如果不是先生帮他交上了母亲的住院治疗费用,帮他母亲找了最好的医生,或许林榆的母亲熬不过那个冬天。   虽然母亲在开春的时候,还是离开了。   母亲临走的时候,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她说:阿榆,以后的路,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活着。   “阿榆,傅先生帮了我们那么多,以后你好好报答他……”   傅时闻不仅帮他付了母亲的巨额医药费,而且还帮他们请了律师重新上诉,为去逝的林爸爸洗清了酒驾撞人的罪名。   林榆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擦掉了眼角的泪。 第二十一章 反胃   许纯推门进来,见到林榆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漂亮的眼睛大却无神,略微红肿带着点水汽。   像是刚哭过了一样。   许纯看得心疼:“嫂嫂,你醒了?”   林榆轻声嗯了一声。   “嫂嫂,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粥。”   “谢谢。”   林榆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将床收拾好。   “嫂嫂,你别弄了,我来收拾。”   “没关系,我来吧。”   林榆对许纯笑了笑。   许纯担心地看着林榆,他原本以为林榆会很伤心难过,情绪低落,但是嫂嫂现在看上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看起来几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越是这样,许纯越觉得他有事。   许纯说:“嫂嫂,你要是难过,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林榆笑着说道:“我真没事了,阿纯,我饿了,好香的粥,是什么味道的。”   他凑了过去端粥。   少年脖颈白皙,耳尖圆润可爱,许纯微微脸红,“嫂嫂,是青菜瘦肉粥的。”   “是吗?我很喜欢吃蔬菜瘦肉粥。”   林榆打开粥,喝了两口,就觉得肚子胀得厉害,有些反胃的感觉。   许纯看着林榆小口小口地吃完了粥,碗里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嫂嫂,吃饱了吗?还想吃别的东西吗?我去买。”   林榆摇头,“吃饱了,阿纯,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们乐队的休息室。”   提到乐队的时候,许纯有些羞涩。   乐队刚成立不久,可能在大多数人眼里,他们只算是小打小闹,可是许纯是认真的,只不过,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名气,也没有什么作品。   “嫂嫂,你身体好点了吗?要不要出去转转?”   林榆只是手上受了点伤,包扎好了之后,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榆跟着许纯参观了乐队的排练室和工作室,见到了许多许纯的朋友。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背心肌肉男鼓手,看到许纯围着林榆转,一拳垂了过去,骂骂咧咧说道:“尼玛的许纯,你不是0吗?你骗老子?”   许纯尴尬地挠头,“哥,你长的这么勇,真不是我的菜。”   许纯说自己是0,这样可以避免百分之八十的麻烦,谁让他长得帅,太受欢迎了。   林榆笑着看着他们打闹成了一片。   许纯拿着一瓶饮料跑过来,林榆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阿纯,我该回去了。”   “回哪?”   许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但是很快他意识到林榆说的是哪里。   “嫂嫂,你还要——回我哥哪里去吗?”   “嗯。”林榆点了点头。   许纯脸上笑容消失,看上去有些失望。   他望着林榆,愣了片刻,最后说道:“嫂嫂,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   林榆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昨天晚上,傅时闻没有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洁癖在作怪,林榆感觉屋子一天不清扫,家里就好像落下了灰尘。   因为左手受伤,林榆小心翼翼地不碰处伤口,开始收拾起了家里。   收拾完家里之后。   林榆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傅时闻平时喜欢吃的菜。 第二十二章 闹脾气   做好这一切之后,林榆打开微信,点开熟悉的头像。   “先生,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吗?”   “先生,我买了五花肉,今天晚上吃红烧肉怎么样?”   他的语气寻常,就好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   傅时闻今天异常的烦躁。   就连在傅总身边最久的秘书李巍,因为一点小错,也被严厉训斥了一遍。   整个公司上下都被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无论是公司高层还是普通员工,大家心情都很紧张。   公司的员工群里,有人@李巍。   “李哥,傅总今天心情好像很差?”   “李哥,等会儿我去汇报工作,傅总会不会把我吃了?”   李巍刚从办公室出来,掏出手机就看到很多人在@他。   他想起刚才自己被傅总训斥的头都抬不起来,默默地打出六个字。   “暴雨橙色预警!”   群里的其他同事看到这几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傅时闻拿起手机,看到了来自林榆的未读微信,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皱起的眉缓缓地平和下来。   但是,傅时闻望着那两条微信,默了片刻,关掉了对话框。   没回。   这时,舒明发过来了信息。   安澄:“谢谢傅先生送的花。昨天,我扮演的像吗?没有露馅吧?奶奶好像真的把我当成了安澄。”   傅时闻笑了笑。   “很像,没有露馅。”   “傅先生,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进组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安澄发过来了邀约。   傅时闻犹豫了片刻:“好。”   …   林榆如同日常一样,将做好的饭菜摆在桌上。   他从晚上七点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的指针一点点的指向11点,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   门咔擦一声。   傅时闻推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暗。   他打开灯,看到了林榆睡在沙发上。   少年似乎梦到了什么,很不安,眉心紧紧地蹙着,身体蜷缩着。   他呢喃了一句话。   傅时闻走得近了一些,听清楚了,少年是在喊他。   “先生……对不起……”   傅时闻看到了少年眼角的泪光,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了。   “就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他将少年从沙发上抱起……   少年被惊醒,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先生……   “先生……”   “别说话。”   傅时闻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水味,柠檬混合着豆蔻的香味,清香不腻。   这种香水味很好闻,可是,林榆昨日,在安澄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所以,为什么先生不让他说话,是因为,他的声音不像安澄吗?   林榆红了眼睛:“可是,先生,我疼……”   傅时闻皱眉,停下了动作。   “林榆,你是在闹脾气吗?”   林榆哑然……   因为知道先生把他当做了替身,所以,以前能够容忍的痛楚,现在仿佛加倍的痛了起来,疼得他难以忍受。   所以,他是在闹脾气吗……   傅时闻寒着脸起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傅时闻从浴室出来,径直地去了衣帽间,换好衣服,摔门离开。 第二十三章 兔子   第二天早上,李巍提前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惊讶地瞧着总裁办公室的灯光是亮着的。   他硬着头皮敲开了门,发现他们总裁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已经工作了多久。   他仔细一瞧,老板不仅头发有点松散,衬衣上还有褶皱,就好像是被媳妇儿从家里赶出来了一样。   更可怕的是,老板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比昨天还臭。   李巍吞咽了一口口水,昨天可能是橙色预警,今天可能是红色预警了。   “老板早。”   傅时闻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天亮了。   他揉了揉眉心:“嗯,早。”   李巍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还没吃饭吧?需要帮您带份早餐吗?”   “好。”傅时闻点了点头。   李巍松了一口气,出去了。   等他提着早餐回来时,傅时闻却不在办公室里。   他叫住了秘书助理小五,“小五,你有没有瞧见老板去什么地方了?”   “李哥,我不知道啊,傅总来的这么早吗?”   小五刚来,吸着豆浆,啥也不知道。   李巍思索了一下,傅总可能是回去了?   是夫人气消了,肯让老板回去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李秘书忙里偷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位置上坐下,将吸管插进豆浆杯,拿起了手机。   公司大群里,一个女同事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这个群虽然也是公司的群,但是并不是工作群,群里没有老板,都是普通员工,平时大家都喜欢在群里划水。   “天了,刚才傅总从我身边经过,停了足足有三分钟,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是你们绝对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沛沛,老板对你……做了什么?”   这话怎么这么暧昧呢?   “我今天早上路过早市,看到路边有人买小兔子,觉得很可爱,于是买了一只带到了办公室。”   “我本来想悄悄地放到下午下班之后带回去。”   “没想到,兔子被老板看到了。”   “我买这只兔子花了80快,老板给我转了8000——从我手上买了这只兔子。”   “我去,净赚7920啊!”   “傅总喜欢小动物?!”   “明天我也去买只兔子来。”   李巍差点一口豆浆没有喷出来,老板喜欢小兔子?他怎么不知道老板有这种癖好?   而且,这种赚钱的机会他怎么遇不上。   懂了,明天就去买兔子。   “李巍。”   李巍听到傅时闻的声音他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应道:   “在,老板?”   李巍回头,瞧见傅时闻站在门口,眉头深深地皱着,一双大长腿让人羡慕,他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塑料笼子,笼子里面有着一只瘦巴巴,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李巍微微一愣。   等一下,老板还真花了8000买了一只兔子?!   “老板,什么事儿?”李巍问。   “把兔子拿去丢了。”   傅时闻将兔子笼子放在了李巍桌上,转身离开。   李巍:……   他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傅时闻心情烦躁地厉害。   看着兔子眼睛红红可怜兮兮的模样,鬼使神差地让他买下了这只兔子。   可是买下来做什么?   他没想好。 第二十四章 只是有点难过   丢吗?   兔兔这么可爱,丢掉好可惜。   李巍为难地抓了抓头,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差点被他薅了几根下来。   想了两秒,李巍决定还是不丢,偷偷地藏起来好了。   下班之后,带回去给孩子玩,把兔子养大了还能吃兔肉,这可真是一举两得。   他拿起一片叶子去逗笼子里的小兔子,“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跑调的歌声将办公室中年老男人颇为童趣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傅时闻出现在门口时,李巍察觉到门口有人,笑呵呵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来人时,脸瞬间垮了下来。   “老板,我现在就去丢!”   李巍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傅时闻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兔子给我。”   李巍吞咽了一口唾沫:“哦,好的老板。”   李巍将兔子递了过去,望着老板将兔子提走的背影,竟然有些舍不得。   傅时闻将兔子放在办公桌上。   笼子里的小兔子又瘦又小,可能是因为害怕的原因,长长的耳朵垂着,缩在笼子离他最远的一角,一双红红的眼睛格外惹人恋爱。   小兔子似乎在怕他。   这让傅时闻皱起了眉,他想起了家里的小兔子。   昨天晚上傅时闻洗完澡出来,小兔子蜷缩成一团。   傅时闻心里烦躁,索性将兔笼子提起来,放在了远处办公室地面上,眼不见心净。   …   公园的长凳上,坐着一对年轻小夫妻,妻子怀里抱着一只狸花猫,丈夫伸手摸着猫头,画面很温馨。   “先生,我们也养一只宠物好不好?小猫或者小狗?仓鼠?”   少年期待地望着他,眼睛晶亮。   “没时间。”   傅时闻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后来,少年每次看到抱着宠物的经过画面,眼里总是露出一丝的羡慕,却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傅时闻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少年当时期待的目光在他脑海中消散不去。   下午,傅时闻破天荒提前下班,回到了家里。   顺便,也把小兔子提回了家。   傅时闻觉得,林榆应该会喜欢。   …   因为手上伤口的原因,林榆下午去医院换了一次药。   许纯自告奋勇地要带他去医院,这次许纯没有再开他的那辆摩托车,换了一辆普通一些的小车。   从医院回来,进屋时,林榆看到了门口的鞋,微微一愣。   “去哪儿?”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榆抬头望去,傅时闻坐在沙发上,白衬衣西裤,长腿交叠,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粉色的小笼子,少女感十足,和他冷峻的帅脸一点也不搭。   林榆低下头,语气有些闷:“去医院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么?”傅时闻问。   林榆别开了脸:“没有。”   他没有生气,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只是,心里不免有点…难过而已。   “先生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傅时闻盯着林榆,淡淡地说道:“不用,我点外卖了,过来。”   少年缓步地走过去,或许是走得太慢,傅时闻将少年拉坐在腿上,如同往日那样,将少年抱了个满怀。 第二十五章 口是心非   “让我看看手。”   低沉的嗓音在少年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先生身上有种好闻的淡烟草香味,林榆不争气地红了脸。   林榆手指被傅时闻轻轻地地掰开,纤细的手掌被白沙布包裹着,刚换的纱布,很干净的白色,带着点药的味道。   傅时闻轻柔地问:“疼吗?”   林榆眼眶有些酸涩,缓了几秒,回答:“不疼。”   傅时闻亲了亲少年白皙漂亮的耳垂,缓和下了语气,“是许纯送你去的吗?”   “嗯。”   傅时闻说:“下次换药让老吴送你去就行。”   林榆抿了抿唇:“哦。”   傅时闻看了一眼时间,外卖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先做点其他事,再吃饭也不迟。   傅时闻手放在了少年细瘦的腰肢上。   林榆喜欢穿白色的体恤,棉质面料手感很不错,隔着面料傅时闻都能感受到那衣服下面的肌肤的嫩滑。   腰上有些痒,林榆躲开:“先生……我买了冰鲜,我先去冻起来吧。”   傅时闻吻住了少年的脖颈,“不想做吗?”   林榆垂下了眼眸,没吱声。   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落到少年腿间,傅时闻动作温柔,很快小林榆就有了反应。   傅时闻挑眉一笑,亲了亲少年的耳垂,“口是心非。”   少年依旧不做回答。   傅时闻的手伸进了白色棉质T恤内,却察觉到少年的肩在细微地颤抖。   啪嗒,傅时闻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微微一怔,抬起手,摸到少年脸上湿漉漉一片,眼泪正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时闻停下了动作:“怎么哭了?”   林榆用手背擦掉了眼泪。   “先生,我没哭,我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虽然林榆擦掉了脸上的眼泪,但是很快水汽又爬满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再次用手背去擦掉,脸上润湿了一大片。   或者是天下雨吧,所以脸上的水擦不完。   先生一定很不喜欢他这样。   他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少年垂着头,柔软的发丝下,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鼻尖通红,红润的唇瓣抿着,看上去很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傅时闻看着……起反应了……   他软下了语气:“是在担心我昨天弄疼你了吗?我轻一点,不弄疼你。”   他诱哄着少年趴好,往少年腹下垫了个抱枕,可是少年头埋在了枕头里,抽泣似乎停不下来。   傅时闻忽然之间没了兴致。   他将少年翻了个身,却见少年憋的一张脸通红。   这是打算憋死自己吗?   傅时闻皱着眉,拿纸擦掉了少年脸上的眼泪,“别哭了。”   少年抽噎了一下,点了点头,可是眼泪却无声的从眼睛里流出,就好像是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   “对不起,先生……”   林榆不想打扰先生的兴致。   “算了。”傅时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想,那就不做了。”   傅时闻穿好衣服,出了卧室。   屋子里再次变得空荡荡了起来,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又被先生嫌弃了。   林榆卷缩成了一团,眼前的世界仿佛再次被黑暗所吞噬。 第二十六章 害怕   傅时闻点的外卖到了。   他刚才只是出去拿了外卖,回来时,见林榆又缩成了一团,蜷缩成胎儿姿势。   心理研究表明,这种睡姿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好像胎儿在母体一样,渴望受到母亲的保护。   少年闭着眼睛,傅时闻知道他没有睡。   傅时闻在床边坐下,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低声问:“是在怪奶奶的生日我没有带你回老宅么?”   少年没说话。   傅时闻解释道:“林榆,奶奶身体不好,老年痴呆,我不想刺激她。”   少年依旧没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   傅时闻皱了皱眉,平日听话懂事的小兔子,这几天却一直在闹脾气,还哄不好。   这让傅时闻为数不多的耐心耗尽。   像傅时闻这样的天之骄子,几乎从来没有哄过人。   作为傅家的太子爷,从小到大,傅时闻身边的人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而不是他去看别人脸色。   肯放下姿态去哄林榆,这对傅时闻来说,已经是极限。   他皱着眉,淡淡地说了一句:“外卖到了,起来吃饭。”   林榆没动。   傅时闻脸彻底冷了下来,他起身要走,手却被林榆抓住了。   “先生……别走……”   傅时闻回头,瞧见林榆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恐惧、不安和依赖,这让傅时闻怔愣了一瞬。   这让傅时闻想起了一年前,刚遇把林榆带回家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恐惧和不安占据了少年的眸子。   傅时闻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当少年一头撞在了他的车上,傅时闻看见少年和安澄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心里便有了个卑劣的计划。   他只是花了一点小钱,帮少年摆平了母亲的医药费,顺便吩咐了一句手下去找个律师,帮少年的父亲翻案。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举手之劳,但是少年和他的母亲却称他为大恩人,对他感激不尽。   傅时闻伪善地说自己只是做慈善,不要求回报,给自己包装成了上了一个高尚的人设。   果然,几乎没有废吹灰之力,少年便心甘情愿地被他拐回了家。   傅时闻把林榆当做了一个替代品,可是,少年却似乎将他当做了自己的神。   傅时闻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少年的好。   在傅时闻眼里,与其说林榆是他的夫人,不如说,林榆是他养的一只听话的宠物。   热情地时候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床上的时候像只诱人的兔子,总而言之,傅时闻对林榆是很满意的。   以至于,就算安澄回来了,傅时闻也没有将林榆赶走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这只宠物在闹脾气。   傅时闻已经没有太多耐心。   “还在闹脾气么?”   林榆抬起头望向傅时闻,眼底闪烁着晶莹,声音轻颤:“先生……以后会不要我吗?”   傅时闻缓了片刻,说道:“不会。”   暂时不会。   林榆垂下了眼眸,“先生,对不起,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他只是,太害怕,再次被抛弃。   父母去逝之后,他的世界,只有先生了。 第二十七章 不一样了   傅时闻吃完晚饭之后,接了一通电话,便要出门。   林榆收拾着餐桌,问:“先生晚上回来吗?”   “可能会。”傅时闻不确定地回答。   看到林榆收拾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傅时闻说:“你手受伤了,这几天请个保姆吧,花不了几个钱,我养的起你。”   自从林榆搬进来之后,便开始负责起了傅时闻的衣食起居,无论是做饭还是打扫家里的卫生,都是他一个人做。   家里保持着干净整洁,每天晚上傅时闻回来时,林榆都会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回来。   无论多晚。   但是,这些在傅时闻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保姆可以打扫卫生,保姆也可以做出美味的饭菜,林榆喜欢做的这些事情,在他眼里谁做都一样。   林榆乖顺地点了点头:“嗯,先生。”   傅时闻发现,似乎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小兔子看起来更温顺了。   傅时闻却隐隐有些高兴不起来,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傅时闻看着林榆,说:“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林榆又点了点头,“先生注意安全。”   傅时闻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   傅时闻出门之后,林榆在沙发上看到了傅时闻的手机。   “傅哥,快来啊,今天大明星安澄特地飞回来,大家都在等你……”   沙发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微信上显示了这么一条信息。   林榆微微一怔,直到身后传来擦卡一声开门声,林榆仿佛梦中惊醒,移开了眼。   傅时闻出门之后,发现手机没拿。   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正擦着桌子的林榆。   “刚才没拿手机,我走了,过来抱一个。”   林榆缓缓地走上前,傅时闻将林榆抱进怀里,低头吻了一下林榆的额头。   傅时闻温柔地说:“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林榆点头。   在傅时闻离开之后,林榆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   角落里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榆回过神来。   家里进老鼠了?   最后,林榆在饮水机后面,发现了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很小一只,通体毛发雪白,缩在角落里,耳朵耷拉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格外的惹人恋爱。   家里怎么会有兔子?   林榆忽然记起,茶几上有个粉色的笼子。   林榆蹲下,将小兔子抱了起来,它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就连林榆抱它,也没有挣扎,只是耷拉着脑袋,轻轻地蹭了蹭林榆的手。   “是饿了吗?”   林榆不知道兔子吃什么,在网上查了查,发现兔子吃干草和兔粮,但是林榆家里面肯定是没有的。   兔子也还能吃苹果和胡萝卜南瓜,他想起,家里还有几根胡萝卜。   林榆将兔子放进粉色的小笼子里,去厨房找到了一个新鲜的胡萝卜,切成了几块细长条。   林榆摊开手心,将萝卜放在掌心里。   小兔子用鼻子嗅了嗅,察觉到能吃,于是它微微低头,咬住了胡萝卜。   小兔子吃食时三瓣嘴都在动,吃东西很慢很细致,不时还害羞的露出几颗白白的小牙齿,林榆摸它的时候,它兔耳动了动,倒也没有躲开。   不一会儿,一小条胡萝卜吃完了。 第二十八章 想和先生做的事情   夜晚寂静,窗外风吹动树枝,林榆坐在沙发上,摊开日记本。   厚厚的一本日记本,已经写了将近一半。   林榆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只是偶尔会拿起笔,记录一些琐碎的事情。   “11.26 天气 晴   今天早上第一次做蛋炒饭。   担心味道不好,但是先生说很好吃。   开心。”   ……   “3.8 天气 大雨   和家长聊了一会儿班上同学学习成绩的事情,下班晚点。   先生喝了点酒,亲了我的脸。   先生的唇瓣好软,好想和先生接吻……”   ……   “5.17 天气 阴   今天先生感冒还没好,先生依旧不肯吃药。   偷偷地将药片磨碎倒进先生的水杯里。   先生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经吃了药。”   ……   林榆细白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动着纸张。   在日记本最后一页上,有林榆以前列写的十个小目标。   “第一条:和先生一起爬山看日出。”   “第二条:和先生一起去海边看日落。”   …   “第九条:和先生一起养一只宠物。”   “第十条:和先生要个孩子。”   林榆看了一眼在沙发角落里睡着了的小兔子,他拿起笔在九条上末尾处,打上了一个勾。   …   大约在十点的时候,窗外响起了车子的声音。   沙发上的兔子被惊醒,两只兔耳朵支起,不安地看向四周。   林榆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小兔子耳朵软了下去,鼻尖蹭了蹭林榆的手,似乎又饿了。   兔子晚上容易饿,它晚上吃得比白天多。   林榆喂了小兔子一根胡萝卜,逗弄了一会儿小兔子。   屋外传来敲门声。   先生忘记带钥匙了么?林榆放下兔子,起身去开门。   在打开门的一瞬,林榆愣了一下。   门外一个和他长得七八分相似的青年扶着傅时闻,他是……安澄……   四目相对,安澄显得比林榆还要惊讶,他惊讶地看着林榆,“抱歉,我不知道你和时闻是这层关系。”   上次在傅奶奶生日宴上,林榆和安澄见过一次。   而林榆忘不了的是,在宴会上,安澄问傅时闻,他是谁?   傅时闻却回答说,他是个不重要的人。   林榆后面也想明白了,先生大概是不想在安澄面前,说出他们的关系吧。   只是每每回想到这一幕,他的心脏会紧缩堵的厉害。   安澄说:“傅时闻喝多了,我送他回来。”   傅时闻靠在安澄身上,满是酒气,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抱歉啊,为了给我挡酒,他喝了很多。”安澄脸上写满了歉意。   虽然林榆知道,安澄可能说者无意,可是林榆听进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   原来,先生是为了给安澄挡酒,才喝的这么醉。   林榆看着两人贴近的样子,眉心微蹙,“把先生交给我吧。”   安澄微笑着说:“没关系,我扶他进去吧。”   说完,安澄扶着傅时闻踏进了屋子,熟络地找到了傅时闻的卧室,然后将傅时闻扶到床上,脱掉了鞋,盖好被子。   傅时闻一米八九的个子,安澄做这些有点吃力。   林榆没说话,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安澄帮傅时闻擦脸,手指扣着手心。 第二十九章 上面   家是最安全、最温暖的港湾,而现在,港湾被入侵了,这种感觉让林榆很不舒服。   这里是他和傅时闻的家,安澄却熟络的像个主人一样。   安澄做完这一切之后,关上了卧室。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看向沉默的林榆,微笑着说道:“以前时闻喝醉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送他回来,没办法,谁让我们住的近。”   “以前我就住在隔壁。”   “刚才我经过院子里的时候,看到隔壁的玫瑰花还开着,那是以前时闻给我种的,没想到房子的现任主人竟然还留着这些花。”   “房子的现任主人可真是个好人,不然,我真是一点回忆都没有了。”   安澄看了一眼窗外,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忽然安澄想到了什么,看向林榆:“哦,对了,你可千万别误会了我和傅时闻之间有什么别的关系。我和傅时闻是好哥们,一起长大,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关系很铁,好哥们,好朋友。”   林榆有些诧异,安澄和先生,只是朋友吗?   他还以为——   “你该不会真误会了吧?”   安澄惊讶地看着林榆,哈哈笑了起来。   他笑着说:“那可真是太冤枉了,我和傅时闻从小到大都是铁哥们,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别误会我们哦,嫂嫂。”   一句“嫂嫂”仿佛戳破了林榆心中所有的卑劣想法。   “没有,怎么会呢……”林榆窘迫地摆手。   “怎么从小大的身边的人都觉得我们是一对?”安澄蹙了蹙眉,看上去似乎很烦恼,“我们之间纯纯的兄弟情,好哥们。”   林榆看着安澄,虽然他们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但是安澄身上有着一种林榆没有的气质,仿佛他头顶着光环,天生就是焦点,养尊处优长大,从谈吐里露出的那份自信的微笑,是林榆学也学不来的。   在安澄敞亮的笑容下,林榆忽然明白了一个词:自惭形秽。   原来,先生喜欢的人并不知道先生喜欢他。   他只是把先生当做了朋友。   而自己却是那个最卑劣的人,明明是个替代品,却在看到安澄的那一刻,内心克制不住地去疯狂地羡慕和嫉妒他……   安澄笑着站了起来,“嫂子,我把傅时闻送回来了,就不打扰你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林榆心情复杂地挥了挥手:“再见。”   “咦,这是兔子?!”   安澄在走的时候,看到了沙发上的兔子,停下了脚步。   “这兔子好可爱,是你养的吗?”   安澄想去抱小兔子,但是小兔子像是受到惊吓了一样,在安澄要碰触到他的时候,突然从沙发上跳到了茶几上,很快就钻进了桌子下面。   林榆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这是先生刚带回来的兔子,胆子很小,很怕生。”   “没关系,”安澄笑了笑,“傅时闻还是喜欢养小兔子啊,我记得以前傅时闻也送过我一只小兔子,我养了很久,可惜后面死掉了。”   原来,先生也送过安澄小兔子么。   林榆眼底的光淡了下去几分。   安澄眼底笑意增多了几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 第三十章 猛1必看   安澄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   “哦,对了,我搬了新家,周末邀请了时闻来参加乔迁宴,他应该告诉你了吧?到时候你也要来呀。”   林榆愣了一下。   先生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件事情。   “怎么,时闻他没有告诉你吗?”安澄盯着林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林榆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他握了握手心,挽尊说道:“可能是先生他最近有些忙……忘了……”   “时闻这家伙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把这件事忘了告诉你呢?”   安澄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啊,时闻他没告诉你没关系,我告诉你就行了,嫂子,记得要来啊。”安澄微笑着说道。   林榆黯然,先生不告诉他,大概不希望他去吧。   “对不起,安澄,我周末可能有事情,去不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安澄看上去很失望。   …   送走了安澄,林榆回到卧室。   他脱下傅时闻的外套和鞋子,用干净的毛巾给傅时闻仔细擦了脸和手。   做好这些之后。   林榆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傅时闻俊美的睡颜。   “先生,可不可以,分一点喜欢给我。”   一点点就好。   林榆不奢求傅时闻能像喜欢安澄那样喜欢他,只奢求先生能在心里给他留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可以了。   他的要求不多。   “先生,以后你要是和安先生在一起了,我会退出的……”   “不会让你烦恼。”   “还有……先生,我爱你。”   林榆低头,亲亲地吻住了傅时闻的唇瓣。   傅时闻唇瓣很性感,也很薄。   林榆记得,母亲说过,唇瓣薄的人,天性薄凉。   傅时闻睡梦中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吵得他睡不下去。   他蹙了蹙眉,伸手将人霸道地搂进了怀里,亲了一下怀里人的额头。   “林榆,睡觉。”   “先生,晚安。”   “嗯……”   …   早上,傅时闻睁开眼睛,便看到身旁熟睡的少年。   往常,林榆醒的比傅时闻早。   所以傅时闻很少能看到林榆睡懒觉的时候。   少年睡姿安静,眉毛浅浅的,小巧的鼻子和红润的唇瓣都显得十分可爱。   傅时闻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少年白皙的脸庞,光滑细腻,少年没有任何醒来的动静。   傅时闻伸手从床头的装饰品上扯了一根羽毛,轻轻挠动着少年的耳朵,少年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了过来。   傅时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听着少年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傅时闻又拿起羽毛,轻轻地扫了扫少年小巧的鼻尖。   “啊切……”   林榆醒来的时候,有些懵。   感觉好像被人挠了一样,很痒。   傅时闻已经将羽毛丢到了床下,脸上表情变得逐渐正经。   “醒了?”他声音低沉。   “嗯。”   林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   平常林榆都是六点半起床,今天怎么睡了那么久?   “先生,我……起来晚了……”   林榆坐了起来,却又被傅时闻拉了下去。   “不着急。”   “可是,先生今天要上班……已经八点多了,要迟到了……”   “我是老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傅时闻搂住怀里的少年,“你的手还没好,别老乱动。”   林榆心里有些欢喜,先生在关心他……可是被某个东西戳到腰,林榆顿时红了脸。   他声音细如蚊蚋:“先生是想要……”   傅时闻挑眉说了句:“早上的自然反应。”   “哦。”林榆点了点头。   傅时闻话音一转,“也不是不……”   林榆懂了傅时闻的意思……   他乖巧地躺在了床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羞怯地望着傅时闻……   傅时闻解开了少年睡衣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下去。   林榆等了片刻,疑惑地看向傅时闻:“先生……”   “算了,今天先不了。”   傅时闻忽然转身下了床。   林榆:……   ……   李巍送资料来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傅总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   李巍虽然是个三四十的老男人,但是同样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生赢家。   就好比他们的傅总。   虽然傅总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已经坐在了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掌舵人位置上,他所拥有的魄力、手段、见识、预判……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而工作起来的傅总,是最有魅力和迷人的。   李巍观摩了一会儿老板工作时迷人又帅气的姿势,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傅总,这次上次会议的资料。”   “放桌上。”傅时闻头也没抬。   李巍放下资料准备,傅时闻叫住了他:“给我泡一杯咖啡。”   “好的傅总。”李巍很乐意为老板效劳。   “李巍,我记得你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吧?”傅时闻忽然又说。   “是的。”李巍是H大的硕士毕业高材生。   傅时闻面无表情地说:“我的电脑中病毒了,你修一下。”   李巍:……   老板的电脑竟然还能中病毒呢?!   他们公司的安全网有漏洞?!   老板电脑上有肯定有很多机密文件!   天了,李巍心尖一颤,他们老板的电脑被黑了!   公司内部信息要是泄露出去,对公司造成的影响可不是一件小事!   一整个信息安全部门几十号人都在吃白干饭呢?   “老板,我立刻让信息安全部门部长过来。”李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傅时闻皱眉,“不用了,你来就行。”   李巍有些奇怪,但是老板的命令他不能不从。   李巍在电脑上捣鼓一阵之后,松了一口气:“老板只是简单地中了一个小病毒,已经好了。”   奇怪啊,这种小病毒一般都是主动点了什么才会下载下来。   老板是不小心点进了什么奇怪的网页吗?   当李巍打开记录。   “怎么让受舒服……”   “xx技巧,让你的受对你欲罢不能……”   “猛1必看……”   “十五条技巧……包你学会……”   “三分钟,教你学会如何取悦你的……”   李巍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了他全家! 第三十一章 羡慕的泪水   “小林老师,你好像又变瘦了,是减肥了吗?”   林榆正踮着脚拿柜子上的粉笔。   小周老师羡慕地望着林榆T恤下细白的腰,大概这就是网上说的a4腰吧。   “没有。”   林榆没减肥,只是最近胃口有些不太好,吃不下去东西。   小周老师望着林榆好看的面容,这不比舒明好看?   最近舒明风头正盛,手里的资源已经吊打了她家哥哥几条街,粉丝都快飘了。   小周老师叹了一口气,“小林老师,你要是去当明星的话,我就做你的粉丝头子!”   “小周老师你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做明星。”   林榆伸手勾到了彩色粉笔。   取下粉笔,林榆望了一眼门外的身影,“小周老师,粉笔放这里了。”   “小林老师,谢谢。”   小周老师顺着林榆的视线往门外眺望了一眼,“小林老师,门外来接你下班的是你的男朋友吧?”   “嗯。”林榆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   林榆不想让傅时闻久等,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那小周老师,我下班了,这里交给你了。”   “去吧去吧。”小周老师挥挥手,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班上的小朋友都凑到玻璃窗,好奇地看着小林老师的男盆友。   “哇,小林老师的男朋友好帅啊,比我姐姐的男朋友还帅!”王鑫鑫大声说道。   小周老师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她一只单身狗,万年的那种。   小区办在居民楼里,附近都是居民,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天气凉快了一些,老太太和老大爷们出门遛弯,氛围很休闲。   傅时闻站在补习班门口,穿着价格不菲的手工裁剪西装,模样俊美,与附近的居民格格不入,吸引了不少路过人的目光。   林榆小跑过去,因为跑得太快,微微喘气,“先生,今天怎么突然来接我下班……”   傅时闻淡淡地说:“在附近谈了个项目,顺路过来。”   “哦。”   虽然先生只是顺路,但是林榆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先生第一次来接他下班。   要不是老吴说林榆在附近工作,问傅时闻要不要去顺路接林榆,傅时闻还不知道,原来林榆在这里上班。   傅时闻几乎没有过问林榆的任何事情,他大概知道林榆在补习班上课,偶尔林榆会在他耳边说一些补习班的事情,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没有怎么仔细听。   只不过,傅时闻没想过林榆上班的地方这么的——简陋。   这里是一个破旧的老小区,楼层里的墙皮脱落,植物四处疯长没人修剪,可能是因为快到饭点,空气中弥漫着腻人的油烟味道,再混合上小区里散发出的一种湿润腐败味道,让傅时闻的鼻子有些难受。   “走吧。”傅时闻皱着眉。   “嗯。”   相较于傅时闻的皱眉不适,林榆抿着的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傅时闻瞧见小兔子开心的模样,心里嗤了一声,只不过顺个路过来接一下他,就能开心成这样?   肤浅。 第三十二章 不好意思,他结婚了。   迎面一个穿着小碎花衣裳的老太太扇着扇子走了过来。   她叫住了傅时闻,“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   傅时闻左右看了看,“您是在问我吗?”   “对小伙子,多大了,结婚了吗,家里有几口人,有车有房吗?”   林榆认识这个老太太,小区里的媒婆,最喜欢拉人做媒,林榆刚来这边上班的时候,也被她问过。   “阿婆,不好意思,他结婚了。”   林榆鼓足了勇气,握住了傅时闻的手,“先生,我们走吧。”   被林榆握住了手,傅时闻有一瞬间的惊讶。   胆子大了,竟然敢在外面牵他的手。   只是,手心处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傅时闻没觉得讨厌。   他一路冷着脸,倒也没有松开林榆的手。   老吴在车里等着,看着林榆牵着傅时闻手两人一起出来,有种操碎了老父亲的心的感觉。   “老板,回家吗?”老吴问。   “嗯。”傅时闻点了一下头。   “先生,我想去一趟宠物超市……就在附近。”   林榆原本计划打算下班之后,去宠物超市,给小兔子买点食物和一个大一些的笼子。   老吴立刻就明白了,“夫人,是给老板带回家的小兔子买东西吗?”   公司里都传开了,老板花了8000买了一只兔子,这几天中午公司食堂也十分应景的做了好几个兔子的菜,冷吃兔,麻辣兔头,爆炒兔肉……   “对。”林榆点头,“先生……可以吗?”   老吴赶紧接话说:“就在附近,不费时间,老板,去吧?”   傅时闻抬眸扫了一眼老吴,视线落在少年期待的脸上,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太好了。”   林榆感激地看了老吴一眼,“吴叔,麻烦你了。”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老吴启动发动机,乐呵呵笑着。   车子停在了宠物超市门口。   林榆问:“先生,要一起去吗?”   “老板,我在这里等你们。”老吴立刻补充道。   傅时闻冷冷地看了老吴一眼,老吴闭上了嘴巴。   “先生要是不想去,那我一会儿就回来,很快的。”林榆下了车。   他不想让傅时闻久等,于是小跑去推了个车子。   前面有人出来,林榆往后退的时候,差点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林榆回头道歉,抬起头来,惊喜地发现竟然是傅时闻。   小兔子眼睛晶亮:“先生,你怎么来了。”   “进来看看。”傅时闻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榆挠了挠脑袋。   和先生一起逛超市,也是一次新鲜的体验,虽然逛的是宠物超市。   超市很大,入门就是水族区,林榆推着车往前走,傅时闻站在后面。   导购员迎了上来,热情地问:“你好,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我们养了一只兔子,想要一个兔子的小窝和食物。”   导购员问:“你们是第一次养吗?”   “嗯。”林榆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推荐这个笼子,进口的,很舒服的,带着脚垫,不容易伤兔子的脚。”   林榆看了一下价格,将近3000,有点小贵。   “还有其它的吗?”   “那这款您看行吗?这个便宜,200多。”导购语气冷了不少。   她瞅了一眼林榆身边的傅时闻,这一身的西装看着就价格不菲,不是消费不起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舍不得花先生的钱   导购鄙夷的目光在傅时闻身上扫过,有钱给自己买那么高档的西装,却不肯花钱给宠物买个好一点的笼子。   “养宠物是很花钱的,如果不能给宠物最好的,最好还是别养宠物了,糟蹋宠物。”   傅时闻听出了导购的话外音,微微蹙眉,却瞧见小兔子还在饶有兴趣地看着其它的笼子。   “林榆。”傅时闻叫住了林榆。   “嗯?先生怎么了?”   少年回头,兴冲冲地对傅时闻说道:“先生,你看这个笼子怎么样,价格合适,外形也不错,里面也有垫子,不仅很大,摸起来很舒服。”   林榆看中了一款700多的兔笼子,价格在他承受范围之内,看起来还不错。   导购瞅了一眼林榆看中的笼子,“抱歉啊,先生,这个价签错了,原本的价格是7000多。”   林榆手收了回去。   太贵了。   傅时闻冷眼扫了一眼导购,对林榆说:“就这款吧。”   “先生,你确定要这个,七千多的?”导购用着怀疑的语气复述了一遍。   傅时闻冷冷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觉得我买不起吗?”   “当然不是。”导购立刻换上了笑脸,“您好,先生,这边结账。”   林榆卡上没有那么多的钱。   虽然傅时闻很有钱,但是结婚之后,林榆从来没有要傅时闻一分的钱。   而他的那份工作,基本上挣不了多少钱,所以林榆卡上的存款不多。   “先生,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林榆囊中羞涩。   导购员嗤笑,果然,打肿脸充胖子。   傅时闻看了一眼林榆,“我给你的那张卡呢?”   他记得有嘱咐过助理,每个月都给林榆打一笔生活费的。   林榆挠头:“先生的钱我存起来了,不舍得花先生的钱。”   傅时闻简直要被林榆给气着了:“给你的你就用。”   “哦。”林榆点了点头。   算了,傅时闻知道就算他说了,林榆也不会乱花他的钱。   导购员语气已经很不耐烦:“先生,你们要是不要的话,那我就放回去了,这款笼子是国外进口的,价格是贵了一些,这边我推荐你们去看国产的,国货也不比外国进口差,价格还适中。”   傅时闻冷冷地扫了一眼导购员,“叫你装起来就装起来,废话那么多。”   导购员耸了耸肩,“先生,你要是确定要买的话,就去那边收银台付款,但是先生,我必须提醒你,这款笼子一经使用,就不能够退货的。”   就算林榆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导购员眼底的轻视,他皱起了眉:“算了,我们不要了。”   导购员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先生,我们走吧。”林榆牵住了傅时闻的手。   傅时闻略微不爽地问:“就这么算了?不买了么?”   林榆指甲轻轻刮了刮傅时闻的手心。   小兔子眨了眨眼,“先生,对面还有一家宠物超市,她的服务态度那么差,我们不买她家的,不给她增加业绩。”   傅时闻觉得手心有点痒。   “也是。”   走的时候,傅时闻看了一眼导购员的工作牌。   对面的宠物超市规模要小一些,里面的导购员小姐姐很热情,林榆买好了笼子和兔粮,专门有人帮他们送到家里。 第三十四章 吱吱   小兔子对环境不熟悉,喜欢躲在角落里,林榆把它抱起来放进笼子里,给它放了一把新鲜的车前草。   小兔子嗅了嗅,抱起草小口地吃了起来。   “先生,给兔子起个名字吧?”   傅时闻在沙发上看电视,随口说道:“叫安安吧。”   林榆回头,正好看到电视里的里熟悉的脸。   他手微微一顿,笑容在嘴角凝固。   “先生……我想叫它吱吱,可以吗?”林榆垂下了头,低声说道。   傅时闻点了点头,“也行,随你。”   林榆拿起一片车前草叶子递到小兔子面前,小兔子嗅了嗅林榆的手心,咬住了嫩绿的叶子。   林榆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吱吱,以后你就叫吱吱了。”   安澄发来了消息:“傅先生,我演的是不是很不好?我演技很差。”   傅时闻抽空看了一眼安澄演的电视剧。   傅时闻对电视并不感兴趣,所以拉着进度条看了一会儿。   “不差,演的很好。”   傅时闻放下手机,回头瞧见小兔子正在喂小兔子吃草。   “我也饿了。”傅时闻关了电视。   “先生饿了吗?我去给先生下碗面?”林榆放下手里的草。   “不用,过来。”傅时闻勾了勾手指,“这次保证不弄疼你。”   小兔子耳根通红。   …   “傅总真是年轻有为,我敬你一杯。”   包厢里,房地产老板张总端起酒杯,敬了傅时闻一杯酒。   傅时闻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总怀里依偎着一个小明星,傅时闻看着有点眼熟,可能是在哪里见过。   包厢里的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大老板包小明星玩,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别老是这么粘糊,一点也不懂事,去,给傅总敬一杯酒。”   小明星看上去不很适应这种应酬的场面。   他望着傅时闻,傅时闻和这里其他的几位中年发福的老男人完全不一样,年轻俊美,小明星羞怯地敬酒:“傅总,我敬您一杯……”   “嗯。”傅时闻轻轻点头,喝了酒。   小明星顿时脸红了,这么俊美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更何况,还有权有势。   张总哈哈大笑,“傅总就是爽快,听说傅总看上了一个小明星?叫什么舒明吧?”   “我最近投资的一部电影,正好缺个男主角,我看那舒明的形象就很合适。”   在场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张总这是算是明摆着讨好傅时闻。   “张总,你不是说要把那个电影男主给我吗?”   张总怀里的小明星抬起了头。   张总勃然大怒:“我给你的资源少了吗?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有你插嘴的份吗?”   “对不起,张总,对不起……”小明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   张总脸上横肉里堆出笑容,讨好看向傅时闻,“傅总,这些小情儿就是麻烦,要资源要钱要车要房子,什么都要捞。”   傅时闻忽然想到了家里的小兔子,小兔子从来没有向他索取过任何的东西。   手机振动了一下,傅时闻打开微信,看到了林榆给他发了信息。   是一张兔子的照片,一只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摸着兔头。   “先生,兔子好乖啊。”   傅时闻嘴角微微上扬。   “昨天晚上爽到没?”   手机正上方显示正在输入,隔着屏幕傅时闻仿佛能看到少年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   他正要关掉微信,忽然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傅哥,安澄拍戏出事了。” 第三十五章 与他无关   “能不能不要三天两头的买热搜!”   小周老师看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吐槽。   “不就是不小心踩滑摔了一跤么?搞得像是摔断了腿一样,一群人心疼gege 摔了之后还坚持拍戏,啧啧啧……卖什么敬业人设呢?”   小周老师无语地关上了手机。   林榆从书本中抬起头来,问:“小周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那个舒明,整天没事上热搜,我看得都无语了。”   林榆打开微博,看到了热搜。   搭配着的四宫格的照片里,林榆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照片里,安澄被人扶着上车,而扶着他的那个人,只拍着了一个背影。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但是林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时闻。   先生身上穿的那一套西装,是林榆早上起来亲手熨烫的,他不会认错的。   林榆记得,昨天晚上,先生去参加酒局,他煮好了醒酒汤,等先生回来。   最后却只等到了先生发微信给他:“朋友出了点事情,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林榆眼神暗了下去,默默地关掉了微信。   原来,昨天先生没回家,是去安澄那边了。   从这里到D市需要五个小时的车程。   先生这么晚了还赶过去,一定是很喜欢安澄吧。   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   林榆垂下了眼眸,划过一丝丝的落寞。   可惜爱情是他们的,与他无关。   小周老师拿出一个橘子,掰开了将一半递给林榆。   “小林老师,吃橘子。”   林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此时此刻闻着橘子的香味,竟然意外地很想吃,嘴里忍不住泛酸。   他接过橘子,轻轻地说了句:“谢谢。”   …   晚上,林榆一个人吃晚饭。   给吱吱喂了一些兔粮之后,林榆坐在沙发上发呆。   先生现在在干什么呢?   应该是和安澄在一起吧。   先生喜欢安澄,安澄却不知道先生喜欢他,先生什么时候会和安澄捅破这层纸?   如果先生和安澄在一起之后,就不会需要他了吧。   希望先生能够幸福。   林榆想的出神,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是许纯发过来的信息。   “嫂嫂,这周末有空吗?”   林榆忽想起安澄邀请他这周末去乔迁宴。   但是先生到现在也没有和他说这件事,大概也是不想让他去。   林榆眼神有些空洞。   “有空。”   许纯兴奋地说:“太好了,嫂嫂,周末来酒吧看我演出吧,我当上酒吧驻唱了。”   “是么?恭喜!”林榆真心地道贺。   许纯问:“嫂嫂,你在干嘛?一个人吗?我哥在家吗?”   林榆答:“他不在。”   “要不我过来陪你吧,嫂嫂,你喜欢玩游戏吗?”   “嗯,喜欢。”   许纯过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零食过来,附带了一个游戏机和手柄。   …   傅时闻回来时,就在门口看到了一双不属于林榆的鞋子。   他挑了挑眉,推开门。   许纯和林榆坐在沙发上,两人拿着游戏手柄,笑得很欢乐。 第三十六章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时闻鲜少见到林榆笑得那么开心,他望着林榆的笑脸,微微蹙眉。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晶亮,露出的牙齿像是整齐的小贝壳一样,表情是轻松的,惬意的,也是傅时闻几乎没见过的。   小兔子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   这时,一道声音在傅时闻身后响起,打断了傅时闻的思绪。   “傅先生,我来你家养伤,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不然,我还是回去吧……”   傅时闻身后,安澄满脸歉意地说道。   傅时闻回过神来,他看向安澄,笑了笑:“不会,进来吧。”   林榆听到门口响动声,下意识地认为是先生回来了,他放下手柄,扭头回去,顿时愣了一下。   是先生回来了,只不过,不仅仅只是先生……还有安澄……   “嫂嫂,快点,快打它!”   许纯看到林榆玩的小人没反应了,他抬起头,才发现林榆愣愣地看着某个地方。   许纯回头顺着林榆的视线看过去,当他看见某个多余的人时,脸色逐渐变冷。   林榆整理了一下表情,“先生,你回来了。”   “嗯。”傅时闻脱掉外套,“安澄他脚踝受伤了,房子还没有装修好,我让他在家里修养几天。”   林榆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但是总归是笑着的。   安澄礼貌一笑,“林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了。”   林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的。”   傅时闻皱眉看了沙发上的许纯一眼,“安澄,你腿受伤了,先坐一会儿,林榆,去给安澄倒杯水。”   “好的先生。”林榆起身。   许纯脸色不大好看,“嫂嫂,你坐下。”   傅时闻把林榆当什么了,佣人吗?   林榆对许纯笑了一下,安抚道:“阿纯,你等会我一会儿啊。”   林榆从厨房端出温水,放在桌上。   “安先生,温水可以吗?”   安澄接过水,微微一笑:“可以,谢谢你。”   许纯看着这一幕,冷呵一声:“呵……”   傅时闻看了一眼沙发上多余的人,略微不爽:“你怎么还在。”   言下之意,赶客。   许纯手把柄丢在沙发上,“哥,外面酒店那么多,你用得着带回家里吗?”   傅时闻微眯着眼里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这是我的家,许纯,你该回去了。”   许纯盯着傅时闻,拳头握紧,他站了起来,“嫂嫂,跟我走,我那儿有地方住,不用和他们挤。”   林榆摇头,“阿纯,不用了,谢谢你。”   “嫂嫂,你……”许纯心中如同被一口气堵着,恨铁不成钢。   林榆知道许纯是为了他好,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阿纯,下次再找你一起玩,好吗?”   傅时闻听到这句话,脑海中浮现出林榆和许纯两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画面,眉宇瞬间拧起,“不许去找他。”   林榆微微一愣。   坐在沙发上喝着水的安澄听到这句话,也微愣了一瞬,他将视线转到了傅时闻脸上,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榆,握住杯子的手收紧。   许纯冷笑一声,“好啊,嫂嫂,我明天就来看你。” 第三十七章 不介意   洗衣机里衣服洗好了,洗衣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林榆将衣服取出来,熟练地搭上。   傅时闻跟了过来,靠着阳台点了根烟。   窗外,夜色迷人,月亮高高挂起,快到十五了,月亮很圆。   傅时闻吸了一口烟,看向林榆,说:“安澄他脚扭到了,我让他来家里住,你不介意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林榆挤出一抹笑容:“先生,当然是不介意的,安澄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傅时闻看了一眼林榆脸上的笑容,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你这样想就好,晚上他要住下,去帮他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吧。”   “好的。”林榆乖巧点头。   傅时闻叮嘱:“阿榆,这几天你多照顾他一下,他腿脚不方便。”   “好。”   无论傅时闻说什么,林榆都说好。   傅时闻觉得有些无趣,灭了手中烟,打开窗户散掉了味道,冷风吹了进来。   “安澄他从小不喜欢闻烟的味道,小时候一闻到烟味就捂着鼻子跑开。”   林榆静静地看了一眼傅时闻。   傅时闻回过头来:“我身上的烟味重吗?”   林榆靠近嗅了嗅,傅时闻身上有股淡香味,很好闻,烟味并不明显。   林榆如实回答:“不明显。”   傅时闻顺势将小兔子搂进怀里,“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没有,先生。”   傅时闻看着林榆低眉顺眼的模样,“吃醋了?”   “没有。”林榆低着头。   傅时闻嘴角上扬,“别醋了,晚上喂饱你。”   他的手伸进了林榆棉质的T恤下,指尖细细地摸索着滑嫩细腻的肌肤,傅时闻喜欢这种触感,就好像是上等的丝绸,手感绝佳。   林榆想到坐在客厅里的安澄,“先生,安澄在屋子里……”   傅时闻吻了一下林榆的额头,“他看不到,昨天我不在家,想我没?”   林榆脸滚烫发热,小声地说道:“想。”   傅时闻搂着林榆的细腰,眼底的升起浓厚的欲-望。   “哪里想?这里想吗?”   傅时闻手放在了林榆牛仔裤上,轻而易举地就挑开了扣子,恶劣地捏了一下。   林榆咬了咬唇瓣,声音细小如蚊蚋:“想。”   傅时闻看着小兔子红了脸,他亲了亲兔子的耳尖,“你很诚实,晚上奖励你一根大萝卜。”   林榆第一次听傅时闻说这样浑话,羞得耳根通红,“先生……”   傅时闻看着林榆害羞的模样,心猿意马,网上一些小技巧,的确很实用。   忽然,屋内传来咔擦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啊——”与此同时,安澄的声音也从屋子里传来。   傅时闻闻声手一顿,立刻松开了林榆,“我去看看。”   林榆望着傅时闻进去时紧张的背影,呆滞了片刻。   他缓缓地低头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吹了吹凉风,等到脸上的热退了下去,才走了进去。   进去时,林榆正好看到傅时闻正扶着安澄。   安澄眼眶红红的,抬起头看向林榆:“抱歉,阿榆,我打碎了你的杯子。” 第三十八章 兔子吃萝卜   林榆望着地上碎掉的杯子,愣了两秒,地面上那只碎掉的杯子,是先生和他的同款情侣杯。   先生的杯子上是一只卡通狼,而他的是一只小兔子。   “阿榆,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这个杯子肯定是你喜欢的吧,都是我的错。”安澄满是自责地说道。   “你不用自责,”傅时闻说:“只是一个杯子而已,手受伤了吗?我看看。”   看着傅时闻关切的眼神,林榆心里一阵阵的堵,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被细密地针刺了一下,却感觉不到疼。   “阿榆,你没事吧?”被傅时嗯关系着,安澄却抬起头问林榆,有没有事。   林榆浅笑摇头,“我没事,你手伤到了吗?我去拿创可贴。”   傅时闻说:“我去拿,你把地面收拾一下。”   “嗯,好。”林榆点头。   林榆拿起扫帚将杯子的碎片扫进垃圾篓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   沙发上,傅时闻正仔细地帮安澄贴着创可贴,眼底流露出的温柔,简直能把人溺死,可是那样的温柔,却并不属于他。   …   别墅里空房间多,林榆收拾了一间空房给安澄住。   林榆收拾好房间出来,瞧见先生正和安澄在聊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相处的氛围轻松又愉快。   林榆垂下眼眸,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拼盘。   他端着水果出来。   “阿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芒果和哈密瓜!”安澄惊喜地问道。   林榆淡淡地笑着回答道:“先生告诉过我,他说你喜欢吃。”   “是吗?”安澄望着傅时闻,很是感动。   傅时闻笑了笑并没否认,用小叉子叉起一块芒果,递给安澄。   “吃吧。”   安澄接过芒果,“谢谢。”   “嗯,好甜。”他咬了一口,“真好吃。”   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阿榆,你也来吃啊,好甜的。”安澄说。   林榆笑着摆摆手:“我不饿,先生,你们聊吧,我先睡了,今天有点困了。”   傅时闻淡淡地看了林榆一眼,“嗯,去睡吧。”   …   林榆回到屋子,躺在了床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月光如银屑般撒了进来,风吹着树叶晃动,投进屋子里的树影也跟着晃动。   客厅里时不时地传来两人交谈的欢笑声。   林榆感觉脑袋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或许,他很快就会离开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时闻推门进来。   他打开灯,低声问了一句,“睡了?”   林榆闭着眼,没有作答。   傅时闻压上了床,一只手撑着头,侧身看向林榆。   “你在装睡。”   林榆睁开了眼睛,“先生怎么知道我没有睡着……”   傅时闻凑过来亲了亲林榆的额头。   “你睫毛在眨,怎么,不舒服么?”   林榆摇了摇头。   傅时闻摸了摸林榆的脸:“杯子碎了,再买一套就是了,安澄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林榆点了点头。 第三十九章 唯独不讨厌   早上,傅时闻出门时,叮嘱林榆好好照顾安澄,安澄脚踝处肿了,行动不方便。   “先生,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林榆说道。   许纯今天有事,早上的时候发了信息过来,今天来不了。   “嫂嫂,周末我过来接你。”   “好。”   上午,家里只剩下林榆和安澄。   相处的还算融洽。   安澄想喝水,林榆帮他去倒水,安澄想吃零食,林榆就帮他去拿零食,大多数时候,安澄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中午,林榆做了饭,安澄一边吃一边夸赞着林榆厨艺好。   吃完饭,安澄撒娇道:“阿榆,你做饭好好吃啊,等我脚好了,能教教我怎么做饭行吗?”   “好啊。”林榆收拾着盘子。   安澄羡慕地看着林榆细腰:“阿榆,你怎么吃的那么少,难怪你都不胖。”   林榆淡笑说道:“最近总是没什么胃口。”   安澄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榆一眼。   林榆收拾着东西进厨房洗碗。   经过这么一上午的相处,林榆发现,安澄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他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不骄纵,容易相处,尽管林榆十分的羡慕和嫉妒安澄,但是唯独不讨厌他。   林榆洗碗出来,安澄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询问:“阿榆,公司下午要求我直播,我可不可在这里直播?”   林榆点头:“嗯,可以。”   客厅宽敞明亮,窗外还能看到玫瑰花。   “做明星真难。”安澄吐了吐舌头,“受伤了还得工作。”   “好不容易有点休息的时间,来你们这躲躲,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林榆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   安澄接过水杯,盯着杯子里的水,晃动了一下。   杯子里的水,水温适中,喝起来刚刚好。   安澄抬起头,眼睛明亮:“阿榆,其实我更喜欢喝温度比较高的水。”   “下次能不能给我接一杯滚烫的水,我喜欢慢慢喝。”   林榆没想到安澄还有这种爱好,“好。”   下午快两点的时候,安澄的助理带着直播的设备过来。   他们在客厅里搭起架子,做了一个简单地直播室。   化妆师给安澄上了装,换上衣服,安澄打开直播间,给粉丝们问好。   安澄是流量明星,粉丝很多。   没开一会儿,直播间的人数就蹭蹭的往上涨,礼物刷个不停。   大多数粉丝都很关心安澄的身体情况。   安澄微笑着看着直播间,温柔地解释道:“只是扭着了脚踝,肿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有粉丝注意到了直播背景不一样了。   “明明搬新家了吗?窗外的玫瑰好漂亮!”   “明明的新家好大好漂亮。”   安澄笑着摇头,“没有哦,这是我一个朋友家。”   粉丝弹幕刷着:“明明的朋友肯定是个土豪!”   安澄微笑着没有解释。   几分钟之后,安澄对身边的小何助理说道:“小何,帮我接杯热水好吗?”   小何站了起来,他第一次来,不知道在哪里拿杯子接热水,也不敢随意动别人家的东西,只好找到了林榆。   林榆了解到是安澄想喝水,“我去接吧。”   “谢谢你。”小何感激不尽。 第四十章 烫伤   小何看着林榆的脸,不禁问:“小榆哥,你和明哥是亲戚吗?你们长的很像。”   林榆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已经有点麻木,“不是,只是恰巧长得相似而已。”   林榆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水杯,想到之前安澄说自己喜欢喝滚水,于是等到水烧开之后,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出来。   弹幕立刻有粉丝好奇地问:“新面孔哎,是明明的新助理吗?”   “不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安澄调了一下摄像头,尽量没拍到林榆的脸。   因为是夏天,所以杯子里的烫水看上去和温水没区别,但是很烫手,林榆放下水,小心的叮嘱道:“有些烫。”   “谢谢阿榆。”   安澄微笑着对着直播间的粉丝又说了几句之后,端起水杯。   他喝下一口,便瞬间皱了眉,“唔,好烫!”   水杯从他手里滚落,一杯滚烫的水就这么洒在了安澄的身上。   这一幕吓坏了直播间里的粉丝,更吓坏了一旁的小何。   “明哥,你没事吧?”   “烫……”安澄脸色苍白,痛苦地说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林榆有些懵,但是他反应还算快,“把他扶起来,把衣服拉上去,不然会造成二次烫伤。”   小何关了直播间。   林榆拉开安澄的衣服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安澄皮肤红了一大片面积,被烫伤了。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喝个水都能烫着自己,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澄自责道。   “别这么说了。”林榆也有些愧疚,他不该把那么烫的水给安澄的。   小何打了急救电话。   林榆想着要不要给傅时闻说明情况。   安澄却制止了他:“阿榆,别给时闻说这件事,我怕他担心。”   林榆看着安澄苍白的脸色,放下了手机:“好吧。”   …   傅时闻开会出来,手机里好几个未接电话。   这时白越打进来一个电话。   “傅哥,你在哪里?”白越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傅时闻揉了揉眉心,刚才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议让他有些疲惫。   “怎么了?”   “安澄他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怎么回事?”傅时闻皱起了眉。   “林榆用开水把安澄烫了,现在安澄人在医院里,事情都上热搜了。”   “傅哥,不是我说,安澄都回来了,那替身还留着做什么?”   傅时闻皱着眉挂断电话,通知老吴去医院一趟。   坐在车上,傅时闻打开了手机。   安澄被开水烫时直播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热搜里评论炸了。   “很难不怀疑这个人不是故意的,哪儿有人接这么烫的水给别人喝?”   “对啊,太过分了,给舒明端这么烫的水,明知道舒明的腿受伤了不方便。”   “直播的时候我在现场,舒明是叫小何助理倒水的,那个什么榆的故意抢着去帮舒明接水,结果端来了这么一杯滚烫的水,我看是有预谋的!”   ……   傅时闻沉着脸,关上了手机。   老吴从后视镜里往回看了一眼,是发生了什么事,老板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第四十一章 喜欢了十多年   傅时闻和白越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医院。   白越焦急地跑上前来抓住小何,询问:“安澄他情况怎么样?”   小何瑟缩肩说:“安澄睡着了,大面积烫伤,医生说,有可能留疤。”   傅时闻皱起了眉。   林榆想起医生的话:“先生,医生说,如果好好的治疗,是不会留疤的。”   他记得医生说留疤的机率很小。   林榆说这句话,只是想让他们不要太过于担心。   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白越脸色难看地松开了小何。   他寒着脸看向林榆,随后抬起手,对准了林榆的脸,一巴掌打了过去。   清亮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医院楼道里响起。   林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脸上火辣辣的疼,下一秒,林榆被白越粗鲁地揪住了衣领按在了墙上。   白越怒视着林榆,恶狠狠地说道:“不会留疤?我看你是巴不得安澄身上留疤!”   被衣领紧紧地勒住了脖子,林榆几乎不能呼吸,“我……我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烫伤安澄的!”   林榆知道白越对他向来就有偏见。   可是,这明明是一场事故,为什么白越会认为是他伤害安澄?   “不是我,只是意外……”   白越冷冷嗤笑:“意外?林榆,你敢做不敢认是吧?当着傅哥的面不敢承认了吧?”   林榆着看向傅时闻,却对上了傅时闻冰冷森然的视线。   傅时闻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视线极为冷漠,冷漠得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榆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仿佛沉如了寒冰地狱里。   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可是,这不是他的错。   林榆艰难地解释:“先生……不是我故意的……这只是一场意外……”   “你闭嘴!”   白越眼神狠戾,抓住林榆重重的往墙上一撞:“傅时闻,听到没,他咬死都不肯承认,安澄现在人在病房里,他还在狡辩!”   林榆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撞散架了。   浑身都疼。   这时,病房内的护士推开门出来,“你们小声一点,这是在医院,病人醒了。”   傅时闻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榆,一言未发,转身进了病房。   林榆呆呆地望着那扇门,眼泪渐渐地模糊了视线,先生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啧啧啧,哭了啊,还真是痴情。”白越啧了两声。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配的上傅哥吗?傅哥他喜欢了安澄十多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个替身知道吗?”   是啊,先生喜欢了安澄十多年。   他只是安澄的替身。   明明上次在奶奶的生日宴上,他就知道了啊。   泪水划过林榆白皙的脸庞,睫毛上沾了水珠,虽然知道先生喜欢安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疼。   白越看着林榆红着眼楚楚可怜的模样,喉头一紧,“草,你还真是个欠*的烂-货,身上的骚味都跑出来了,难怪傅时闻没玩腻你 ,哪天傅时闻玩腻了,不要你了来找我,我保证也能让你爽。” 第四十二章 你不要怪阿榆   “你好自为之吧。”白越拍了拍林榆的脸,进了病房。   林榆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坐了下去,眼神空洞。   “榆哥,你没事吧?”小何小声地问,刚才他也被白越给吓着了。   小何看他白皙的右脸高高肿起,浮现出五个手指印,“榆哥,你的脸肿了,要不要去看看?正好在医院里。”   林榆没说话。   小何察觉到林榆有些不对劲,“榆哥,地上凉,我扶你起来吧。”   过了一会儿,小何看了看时间,“榆哥,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林榆终于有了反应。   回家……   回他和傅时闻的家……   晚上,林榆在沙发上抱着腿坐了一夜,傅时闻没有回家。   第二天,傅时闻也没有回家。   …   三天之后,安澄可以出院了。   傅时闻来接安澄出院。   安澄缩在被窝里:“医院外面肯定围着很多粉丝和狗仔,我想晚一点等到再走。”   傅时闻坐了下来,宠溺说道:“好。”   安澄脸上露出笑容,“傅先生,你今天忙吗?能陪我看一会儿电影吗?”   “这个导演是我下部剧的导演,我想先了解一下他的作品。”   傅时闻看了一眼那导演的名字。   是上次张总提到的那个电影的导演的作品,看来安澄已经拿到了这部作品的男主角。   安澄感叹道:“这部电影投资挺大的,好几个亿,我觉得我演技不够好,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我做男主角。”   傅时闻知道为什么,他笑着说道:“因为你长得好看。”   安澄惊喜地看向傅时闻,“傅先生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嗯。”傅时闻望着安澄的脸,微微愣神,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   下午,小何收拾着病房里安澄的东西,忽然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先生,您的电话响了。”小何把手机递了过去。   傅时闻接过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您好,是傅先生吗?”   “我是林榆的同事,我姓周。”   听到林榆两个字,傅时闻下意识皱眉,语气立刻淡了几分:“有事?”   “傅先生,是这样的,小林老师三天没来上课了,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傅时闻沉默了两秒。   “不知道。”   挂断了电话。   小周老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被挂断了电话。   王鑫鑫同学:“小周老师,小林老师是生病了吗?”   小周老师摇头,“不知道。”   刚才那个不是小林老师的男朋友吗?为什么说不知道?   王鑫鑫同学揉了揉自己的脸,“好想小林老师啊,小林老师什么时候来。”   …   安澄发现傅时闻接了电话之后,便有些走神。   他试探地问:“刚才是阿榆打过来的电话吗?”   “不是。”傅时闻蹙眉。   安澄善解人意地说:“傅先生,其实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怪阿榆,他提醒了我是热水,只是我没有想到,水会那么烫而已,和他没有关系。”   傅时闻看了一眼安澄,眼底流露出些许温柔。   “嗯。” 第四十三章 为什么不相信他   傅时闻将安澄送到了住所之后,去了一趟酒吧。   出来时已经是凌晨,傅时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刻沉下了脸色。   小东西三天都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好,好得很!   坐在前排老吴都能闻到傅时闻身上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   老吴讪讪地问:“傅总,去酒店?”   傅时闻阴沉着脸:“回家。”   老吴启动发动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傅时闻阴沉的脸色,叹了一口气。   在闹什么矛盾?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老吴真心地期望,快点和好吧。   …   傅时闻回到家,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子里闷热的气息争先抢后地跑出来,就好像几天没有住人了一样。   林榆不在家?   傅时闻下意识地蹙眉。   “啪嗒”一声。   傅时闻打开灯,白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第一眼看向的是沙发。   以前每天晚上,林榆都会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无论多晚。   但是,此刻沙发上没有人。   傅时闻眉头又蹙紧了几分,径直地走向卧室。   床单整整齐齐,没有人。   阳台上传来响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傅时闻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他冷着脸推开推拉门。   阳台上的确是有一只兔子,只不过是在笼子里。   雪白的小兔子正抱着干草啃着,当它看到傅时闻的时候,立刻丢下了手里的干草,咻的一蹿,躲在了装着干草的盆后面,一双红红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傅时闻。   这么晚不在家,去了哪里?   傅时闻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他拿出手机,阴沉着脸拨打了林榆的电话号码,眼底浮现出一抹薄怒。   林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声音的方向,是从浴室传来的。   傅时闻回头,看向浴室。   浴室没有开灯。   傅时闻打开灯。   少年坐在浴缸里,抱着双腿,头枕在膝盖上,露出雪白优美的脖颈,好似是睡了过去。   浴缸里没有水。   “林榆。”傅时闻声音冰冷。   林榆好像没听见。   傅时闻没来由心里升起一丝怒气。   他粗鲁地抬起少年的头:“你在装睡?”   林榆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好似被惊醒,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先生……”   那懵懂的模样,就真好像是刚醒过来一样。   傅时闻以前怎么没有觉得,林榆演技这么好?   “所以,你犯了错,就打算在这里一直躲着吗?”傅时闻冷声道。   少年消薄的肩胛微微颤动。   不,不是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我没有……”   “闭嘴。”   傅时闻打断了林榆的话。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傅时闻知道的。   家里的饮水机接出来的水是常温的,适合饮用。   平时林榆倒的水也是常温的。   如果不是林榆故意,怎么会去接一杯滚烫的水给安澄?   傅时闻脸色难看至极:“安澄他扭到脚踝,暂住家里几天,我叮嘱你好好照顾安澄,就这么几天,你也容忍不了吗?”   林榆怔怔地望着傅时闻,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   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他故意伤害了安澄?   为什么,先生也这样认为?   为什么,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他? 第四十四章 先生,我疼……   傅时闻看着林榆此刻的模样,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已。   可能酒精似乎起了作用,让他异常的烦躁和易怒。   他寒着脸将林榆拉起来,厌恶极了这种被牵动起了情绪的感觉,一把将林榆推在墙上,狠狠地咬住了林榆的唇。   铁锈的味道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   林榆疼得脸色发白……   先生喝酒了……   “先生,疼……”   傅时闻冷笑一声,“知道疼了?”   “滚开的水倒在安澄身上,不比这个疼?”   少年肩胛轻颤着,眼眶红红的,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像是被等着被欺负。   傅时闻眼眸暗了暗,他解开了皮带,“林榆,是我对你太纵容了。”   小兔子虽然很听他的话,却会对着别人露出爪子。   林榆皱着眉看着醉酒的傅时闻,依旧是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庞,却像是个陌生人,陌生得让人害怕。   林榆本能地想往后躲,可是背后是墙壁。   他祈求着傅时闻:“先生,不,不要……求你了……”   傅时闻用皮带绑住了林榆的手,嗤笑:“你不想要?”   “你穿着兔子装,求着我*你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要?”   在进入的一瞬间,傅时闻凑到林榆耳边,冷厉地说道:“不要动安澄。”   林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早上,傅时闻睁开眼睛,脑袋有着宿醉之后的阵痛,他坐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忽然,脑海中关于昨夜的记忆的碎片一幕幕闪过。   傅时闻记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么,不禁皱起了眉。   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有点失控了。   傅时闻看向身边的少年,少年还在沉睡中,似乎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冒着冷汗,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润。   傅时闻察觉到林榆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将手放在林榆的额头上,发现林榆的额头烫的吓人。   “林榆,醒醒。”   林榆睫毛轻颤,好像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无力睁开。   他秀气的眉难受地蹙了起来,难受说道:“先生……我疼……”   好疼,浑身都疼……   望着林榆难受的模样,傅时闻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他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语气难得的温柔:“乖,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安抚似乎起了作用,少年蹙起的眉渐渐地平缓了下去。   傅时闻起身,少年却立刻害怕地蜷缩了起来。   “先生……别走……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傅时闻眉心蹙的厉害,他坐下,打电话让老吴开车过来。   少年无意识地呢喃:“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会乖乖的……”   傅时闻缓了半拍,擦掉了林榆眼角的眼泪,“以后别这样了。” 第四十五章 似乎在怕他   程程妈和榆榆妈在医院相遇。   两家住在对门,本来就很熟悉,恰好又在医院碰到。   “真巧啊。”程程妈感叹。   榆榆妈笑着问道:“程程感冒了吗?”   “嗯,”程程妈说道,“这小子整天就知道疯玩,昨天晚上出一身汗,洗完澡就着了凉。”   榆榆妈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头,“我也是粗心大意,自己着凉了,还好我家榆榆皮实,不生病。”   她怀里依偎着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五官精致小巧,瓷白的小脸上有着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睫毛很长,像是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羞怯怯的。   这小孩长得太漂亮,招人喜欢,程程妈忍不住拿出一颗糖,逗他说:“榆榆,长大之后给我家程程做媳妇儿好不好?”   榆榆眨着漂亮的眼睛,却抿了抿唇,“不好。”   程程妈乐得哈哈笑:“为什么不好?”   榆榆隐约记得他答应过一个哥哥,哥哥说以后等他长大要娶他。   可是任凭小林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哥哥是谁,哥哥长什么样。   小林榆蹙了蹙秀气的眉。   哥哥应该很重要,可是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十一岁的程程羞恼地红了脸,别过头说:“妈,别逗了,谁要他这个小屁孩!”   林榆还在努力地回想,可是越想头越疼,他难受地整张小脸皱了起来。   “妈妈,榆榆头好疼。”   妈妈抱着林榆,抚摸着他小小的头,温柔地说道:“榆榆乖,不疼了不疼。”   “榆榆妈?这是怎么回事?”程程妈关心地问道。   “小时候摔过一跤,磕到了脑袋,医生说他脑袋有瘀血,时间长一点就会好了。”   “哦,这样啊。”   程程妈羡慕地看着榆榆妈怀里乖巧漂亮的小孩。   她也想生个这么乖巧可爱的。   父母普通,却把小孩生的这么漂亮,有什么诀窍吗?   在孕期多吃葡萄?   …   林榆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雪白。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忽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   “醒了?”   傅时闻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林榆闻声,睫毛轻颤,瑟缩了一下。   察觉到小兔子似乎在怕他,傅时闻蹙了蹙眉。   想到是自己昨天做过了头,弄伤了小兔子,傅时闻耐着性子问:“还疼吗?”   “不疼了。”   林榆抿着唇,声音闷闷的。   傅时闻手指抚摸过少年白净的脸庞,点点红痕错落在少年雪白的脖颈上,煞是好看。   指腹下薄薄软软的一层皮肤,几乎没有什么肉。   傅时闻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什么时候林榆变得这么瘦了。   “饿了吗?”   林榆缓缓地摇头,嗓子沙哑的厉害,“先生,我不饿。”   傅时闻按捺住隐隐的怒火,眼底浮现出一抹愠怒:   “林榆,你几天没吃饭了?”   林榆垂下了眼眸,小声地说道:“昨天……吃过……”   “说谎!”   傅时闻查看了家里客厅里的监控。   这三天,林榆没有出过门,甚至没有出过浴室。 第四十六章 去道歉   刚大声说完傅时闻就有些后悔了。   床上的小兔子肩颤抖了一下,发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薄被子,柔软的发丝下,一张白净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眼角湿漉漉地泛红,唇瓣可怜兮兮地抿着,唇瓣上有着两道口子,那是他昨天咬的。   傅时闻深吸了一口气,将小兔子扶着坐了起来,命令道:“坐好。”   可能是动作牵扯到伤口,林榆吃痛抓紧被子,唇咬的发白,却没有像是早上那样再喊疼。   傅时闻蹙着眉扯过一个软垫子,垫在林榆的屁股下。   “好点了吗?”   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傅时闻冷着脸端起放在桌上的粥,温度刚好适中,沉声道:“来,张嘴。”   林榆乖乖地张嘴。   粥是白米粥,熬得细腻绵软,几天没有吃饭,林榆刚喝下一口,便反胃想吐,他忍住极力想呕吐的感觉,拼命地往下咽了下去。   “慢点吃,不着急,别呛着了。”   傅时闻轻轻地拍了拍林榆的背。   白米粥什么也没有添加,没有什么味道,没有味道的东西还吃得这么着急,肯定是饿了。   都这么饿了,还说不饿。   就非要口是心非么?   傅时闻说:“医生说你几天没吃饭,很虚弱,现在只能吃白米粥,等过几天,你养好身体,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去林之道那儿怎么样?你不是可惜没有吃到面条吗?我让他再给你做一份。”   傅时闻想起了上次带着林榆出去,尤其是在电影院的时候,小兔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兴奋。   “上次的电影也没看成,过几天等我有空,我们去看吧?正好最近有部电影听说口碑不错。”   傅时闻转身去拿纸,回过头来,却看到小兔子白皙的脸上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   傅时闻皱眉,用纸巾擦掉了林榆眼角的泪水。   林榆垂着头,带着点鼻音,“先生,我只是……饿了。”   “饿了就多吃点,长胖点。”   傅时闻不喜欢太瘦的。   “嗯。”   小兔子鼻尖红红的,一口一口地吃下傅时闻喂过来的粥。   …   “下午我还有事,得去公司一趟,我会让人给你送饭来,记得要吃。”傅时闻叮嘱道。   林榆躺在床上,乖巧地点头。   傅傅时闻摸了摸林榆白皙的额头,烧也已经退了下去,“改天,去和安澄道个歉吧。”   林榆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傅时闻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林榆的发丝,“下次别搞这种小把戏了,你乖一点,好吗?”   语气温柔至极,也同样残忍至极。   林榆张了张嘴,他想解释。   可是现在解释,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好——”   一个好字,几乎用尽了林榆全身的力气。   傅时闻笑了,亲了亲林榆的侧脸,“乖,我走了,晚上来看你。”   关门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渐渐地消失。   林榆艰难的下了床。   他捂着嘴去了厕所,刚才喝的粥全部吐了出来。 第四十七章 想要一个宝宝   “嫂嫂,我来看你了!”   许纯捧着一束纯白的百合花推门进来。   林榆手脚发软,只能虚弱地靠着墙壁站了起来,扶着墙缓缓地出了厕所。   许纯手里捧着一束很漂亮的百合花,花瓣娇艳欲滴,看着就让人心情舒适。   林榆勉强挤出笑容:“阿纯,你来了。”   许纯却愣住了,他手中的花束掉落,惊讶地张开了嘴,   “嫂嫂,你……”   嘀嗒。   如同水滴溅落的声音。   林榆缓缓地低头。   一缕殷红的血液顺着腿根流到了细白的脚踝,瓷白的地面上,一滩触目惊心的红。   红得刺眼。   …   医生查看着林榆的身体状况直皱眉。   “你怀着孕怎么能这么糟蹋你的身体?”   “几天不吃饭,就算你不饿,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受得了吗?”   “孕吐反应很正常,为了孩子,你也得忍着吃点饭。”   “得亏你体质好,不然这孩子保不住。”   林榆惊得呆住了。   他张了张口,嗫喏:“孩、孩子……?”   医生见他惊讶的模样,“你怀孕了你不知道?”   也难怪。   医生看林榆年龄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在他眼里算是个小孩,恐怕是把孕吐当做了胃口不好,没想到怀孕上去。   医生语气缓和了许多:“知道自己有宝宝了,以后注意点,尽量多吃饭,保持一个开心放松的心情。”   “还有你。”   医生转头看向一旁许纯。   “你媳妇儿怀孕了,以后多照顾一些他,他不没有胃口,你多做点他想吃的,别由着他不想吃就不吃。”许纯听到嫂嫂怀孕了是有些吃惊的,被点到名更是有点懵逼。   医生好像误会他了。   许纯本来想解释,但是看了一眼林榆似乎没什么反应,索性没有解释。   ……   医生离去之后,许纯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放在肚子上。   肚子很软,很难以想象,薄薄的肚皮下,有了一个新的生命。   许纯挠了挠头,“嫂嫂,我哥他也不知道这个事儿吧?”   林榆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傅时闻不知道。   就连林榆,也是刚知道的。   林榆缓缓地开口:“阿纯,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许纯看着林榆苍白虚弱的模样,有些心疼:“嫂嫂你说。”   林榆抚摸着肚子:“阿纯,我怀孕的事情,能不能,暂时不要告诉你哥?”   “放心吧嫂嫂,这种喜事,当然要嫂嫂亲口给我哥说,我不会说的!”   许纯在床边坐下,他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哎,嫂嫂怀孕了,那我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有时候真想做个绿茶,把你从我哥身边撬走。”   许纯清澈的面容带着点孩子气,说话总是很有趣,林榆忍不住笑了起来。   “嫂嫂,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许纯望着林榆,表情真挚,“嫂嫂,要开心一点啊。”   “嗯。”   医生说,孕期好保证一个好的心情。   他会努力开心一点的。   “阿纯,抱歉了,我明天不能去酒吧看你演唱。”   许纯摆手,“没关系的嫂嫂,我是酒吧驻唱,以后每周末都会去,你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我请你喝酒—果汁。”   “好。”   …   林榆在医院里修养了几天。   出院那一天,傅时闻有事来不了,林榆打了个车自己回去。   回到家里。   林榆先去阳台看了一眼吱吱。   吱吱在笼子里,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有些焉,耷拉着兔耳朵,趴在笼子里。   盆里堆满了干草。   但是小兔子看上去没什么食欲,没怎么碰过。   林榆摸了摸它的头。   小兔子嗅了嗅林榆的手指,随后仰头蹭了蹭他的手心。   林榆从院子里拔了几根新鲜的车前草,小家伙这才抱着草吃了起来。   安顿好吱吱,林榆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日记本。   在第十条的尾处,打上了一个勾。   第十条:和先生有个孩子。?   林榆将日记本放回去,打开手机。   “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有个饭局,可能会回去的比较晚。”   “那先生少喝点酒。”   “嗯。”   林榆放下手机,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做饭。   晚上一个人吃饭、洗碗、收拾家里。   仿佛一切都照旧。   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林榆手放在肚子上,这种感觉很微妙。   晚上,傅时闻回来的时候,林榆躺在床上。   傅时闻洗漱完睡上了床,从后面抱住了林榆。   “抱歉今天没有去接你出院。”   林榆笑了笑说道:“没事的先生,打车很方便的。”   傅时闻察觉林榆语气和神态都似乎轻松了很多。   自从那日在奶奶生日宴之后,林榆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对。   傅时闻亲了亲林榆白皙的耳垂,低声问道:“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林榆回答道:“在医院待久了,感觉很闷,出来之后走走舒服多了。”   “今天我做了粉蒸肉,可好吃了,先生想吃吗?明天我再做一次?”   傅时闻仔仔细细地看了林榆一眼。   小兔子白嫩的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   “好。”   林榆皮肤很白,白炽灯下,皮肤嫩白得仿佛透光,让人忍不住想去咬一口,在他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痕。   傅时闻吻上了小兔子细白的脖颈,“我现在只想吃小兔子。”   林榆红了脸。   傅时闻伸手去拿套,诱哄道:“乖,帮我带上。”   林榆接过套,却没有动,他抬起头看向傅时闻。   “先生,我想要个宝宝,可以吗?”   傅时闻微微一怔,看到林榆期待的目光,随即蹙眉。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   林榆眨了眨眼睛:“想和先生有个宝宝,先生让我给你生个吧。”   傅时闻冷静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榆追问:“那先生……什么时候可以?”   傅时闻略过了少年期待的目光,淡淡地说道:“以后再说吧。”   以后——   林榆知道,先生是在敷衍他。   林榆咬了咬唇:“先生……我不想等到以后……我……”   有了……   傅时闻不悦地打断了他:“林榆,你今天是怎么了?”   林榆怔住了。   他把还没有说完的话咽进嘴里,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傅时闻不想和他要孩子。   他该庆幸没有直接告诉傅时闻吗?   若是傅时闻知道了,会不会让他去把孩子打掉?   林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后怕。 第四十八章 那种关系   早上,傅时闻起床,看着在厨房忙碌着的那一抹细瘦身影。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里溢出,生活好像重新恢复到了正轨,平静又美好。   “早。”   傅时闻从后面抱住了林榆纤细的腰。   林榆惊了一瞬,下意识地保护住肚子。   “先生……早。”   傅时闻感觉到怀里的少年似乎有些紧张。   还真像是只小兔子,胆子小,容易受到惊吓。   傅时闻亲了亲林榆雪白的脖颈,小兔子身上的淡淡奶香让人感觉很舒服。   “早饭吃什么?”   “包子和豆浆。”   包子是林榆昨天晚上蒸的,早上只需要热一热就可以了。   傅时闻下巴磕在林榆肩上,语气有几分慵懒,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进了棉质T恤内,细细地抚摸着林榆肚子上一寸寸光滑细腻的肌肤。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林榆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像是在热恋之中的小情侣一样。   互相依偎着,一起期待着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这样的画面,终究只能想想。   林榆垂下眼眸,望着青色的火苗跳跃,忍不住有些难过。   “似乎长了点肉,以后多吃点。”   傅时闻满意地亲了亲林榆的耳垂。   “哦,对了,这周末安澄搬新家的乔迁宴,记得备份礼物。”   林榆内心百味陈杂。   “好的,先生。”   …   下午,林榆去了一趟补习班。   “小林老师,呜呜呜,我想死你了。”   王鑫鑫上来就抱住林榆的腿,一旁的徐姨看得直摇头。   “小榆,你这几天生病,这些孩子都很挂念着你。”   林榆走这几天,徐姨接管了他的工作,徐姨原本是小学老师,十分的严厉,小孩们都很怕她。   林榆笑着问道:“王鑫鑫同学,最近有没有调皮?”   “当然没有,”王鑫鑫骄傲自豪地说道:“小林老师,上周考试我拿了我们第一。”   “王鑫鑫同学进步的很大呀。”林榆摸了摸王鑫鑫的头。   “那可不!”   “好了好了,赶紧去写作业。”徐姨把几个孩子赶去写作业。   小朋友们回到座位之后,徐姨望着林榆,目光中有着担忧。   “小榆,几天不见,怎么瘦了那么多?”   “前一阵胃口不好,不过现在没事了。”   林榆挠了挠头,他不喜欢在徐姨面前说谎,可是怀孕的事情,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徐姨。   他想再缓两天。   看出林榆心里明显藏着事,徐姨眼底的担忧更甚了几分。   小周老师给林榆男朋友打电话的事情,徐姨也知道了。   她隐隐察觉,两个年轻人之间,感情可能出了问题。   徐姨不希望林榆受伤。   去年林榆爸妈出事,徐姨在外地,没帮上忙,心里一直很愧疚。   “小榆,有什么事,一定要给阿姨说。”徐姨叮嘱道。   林榆其实的确有件事想找徐姨。   “徐姨,你上次说的房子,租出去了吗?”   “徐姨不打算出租了,给你留着的,你要搬过来吗?我下午去就去收拾干净,什么时候搬?”   徐姨很希望林榆搬过来,“小榆,你要是搬过来,住的近徐姨还可以照顾你。”   林榆犹豫了一瞬,“徐姨,我就问问而已。”   徐姨看着林榆,“小榆,房子徐姨给你留着的,你什么时候想搬过来都可以,有什么委屈咱不受着,要是觉得不舒服了,不开心了,就来徐姨这里。”   林榆忍不住鼻子发酸,“徐姨,我没有受什么委屈,您别担心我。”   徐姨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一直就喜欢把事儿藏心里。   …   下午,林榆正常下班。   回去的路上,林榆隐隐觉得身后有人,就好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一样。   但是当林榆回头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是他多虑了吗?   ……   周末。   林榆静心挑选了一份礼物,是一套精美的骨瓷餐具套装,挺沉。   安澄搬新家之后,应该会用得上。   “夫人,我来吧。”   老吴上前搭了把手,“还挺沉。”   “谢谢吴叔。”   老吴将餐具放进后车厢,看了一眼林榆欲言又止。   他不懂老板是怎么想的。   林榆知道吗?   安澄和老板,是那种关系……   如果不知道,那可就真是……太操蛋了……   但是知道的,那岂不是……更操蛋了吗?   …   安澄的新房是海边别墅。   乔迁宴变成了成了沙滩和泳池派对。   这是林榆没有想到的。   “阿榆,你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安澄见到林榆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   “怎么会呢?”林榆笑了笑。   海边阳光灿烂,私人海滩的海水干净清澈,金黄色的沙滩漂亮的不可思议。   安澄一头清爽干净发型,昂贵的墨镜压在头发上,他穿着宽松的夏威夷衬衫,脚上踩着一双印有椰子树的凉拖,看上去贵气又休闲。   而林榆穿着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像个去教室上课的大学生。   一旁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这人是谁啊,怎么和舒明长得那么像?”   “就是傅少的那个……”   “哦,那个啊……知道了知道了……他怎么来了?”   “谁知道呢?不自量力哗众取宠?”   “上次就是他把舒明给烫伤了吧?”   “也就舒明脾气这么好,要是我,压根不待见他。”   林榆尴尬地递出礼物。   “安澄,恭喜搬新家。”   安澄看着林榆手里沉甸甸的套装,没接,反倒是有些惊讶:“时闻已经送我礼物了,你怎么还送我呀?”   林榆略微尴尬,他不知道先生已经送了礼物……   他笑了笑:“先生的心意是先生的,这是我的心意。”   “那好吧,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   安澄笑着招呼着助理过来拿去放好。   “啧,就送一套碗具?你知不知道傅少送了舒明什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   “一颗钻石,价值三个亿的钻石,上周拍卖的那颗名贵钻石海洋之心。”   “哇,不是吧,那个神秘的买家是傅少?这也太浪漫了吧?”   “何止是浪漫,简直下血本了,三个亿。”   两人端着香槟,交谈的时候时不时地往林榆这边看,林榆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第四十九章 他还在期待什么?   “时闻没告诉你今天是在沙滩上玩?”   “你肯定没带衣服,我这儿有新的,我让小何带你去换一套吧。”安澄很是贴心地说。   林榆摇了摇头:“不用。”   安澄盯着林榆,忽然笑了:“阿榆,你总是这么的客气,放松一些,今天是来玩的。”   见林榆坚持,安澄也不多说什么,“时闻在客厅里,我带你过去吧。”   安澄的新房是一栋三层楼的独栋海景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上,一楼有个很漂亮的泳池,外面能看到悠蓝的大海。   “阿榆,我的新房怎么样,很漂亮吧?”安澄问。   “嗯。”林榆点头,“很漂亮。”   安澄笑着说:“还得多谢时闻,本来是拿不到的,还好时闻和开发商有交情,给我格外留出了一栋。”   林榆浅浅地一笑。   迎面走过来的服务员端着香槟和红酒,一不小撞上了林榆。   林榆下意识地护住肚子,香槟混合着红酒撒了林榆一身。   白色的体恤上很快就润湿了一片。   安澄看着林榆下意识挡在腰前的手,凝视了两秒。   “对不起先生,不好意思。”服务员连忙道歉。   “没关系。”   “阿榆,你衣服脏了。”安澄说,“正好去换一身衣服吧。”   林榆低头看了一眼润湿的白色T恤,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地熟悉,就好像这一幕似曾发生过一样。   奶奶生日宴那天,他也是被人泼湿了水,换了衣服,然后当众出丑。   现在细细回想,那个人的声音和身形都格外的熟悉。   安澄衣架上的一排衣服和他身上穿的是同一个系列和款式的。   很相似。   小何说:“这些衣服都是赞助商赞助的,小榆哥你挑一件喜欢的吧。”   林榆出来时,换了一身比较宽松休闲的衣服,衣服的款式和安澄身上的差不多。   小何助理看着忍不住惊叹,“小榆哥,你和明哥太像了。”   “那可不,这是我的弟弟。”安澄亲昵地挽上林榆的手。   客厅里。   白越喝着酒,他有些想不明白。   “我真是搞不懂,舒明就是安澄,他为什么不承认?”   秦耀摇晃着酒杯,看了一眼傅时闻。   “可能回来之后,发现有人已经代替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才不想承认,以免尴尬吧。”   白越嗤笑一声,“笑话,谁能代替安澄?安澄是独一无二的,对吧傅哥?”   傅时闻轻声应了一声:“嗯。”   秦耀倒是有些好奇,“傅哥,你和嫂子还有安澄,打算怎么办?”   林榆和安澄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这句问话,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还能怎么办,那只不过就是个替身,玩两天得了,现在安澄回来了,傅哥,你不得给真正的嫂子把位置腾出来啊。”白越说。   傅时闻没说话,盯着手中的晃动酒杯。   没说话,等于默认。   林榆低头,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还在期待什么?   白越继续说:“傅哥,赶紧把人赶走得了,别让安澄误会了。”   门外,安澄略微苦恼:“白越这人总是喜欢胡说八道,都说了我和傅哥不是那种关系,怎么总是这么误会我们,阿榆,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的。”林榆抬起头,笑了笑。   他不会让先生为难的。   在先生让他离开之前,他会主动离开的。   安澄看了林榆一眼,推开门进去,“看看我带谁来了。”   “怎么把他带过来了?”白越啧了一声,看了一眼林榆身上的衣服,“学人精,连穿衣服都要学人穿么?”   安澄:“越哥,不是的,你误会了,是阿榆的衣服脏了,所以穿的是我的衣服。”   “安澄,你干嘛帮着他说话?”白越不爽地看了林榆一眼,“上次他烫伤你的事情,还没有跟他算账。”   安澄说:“上次烫伤真的意外,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阿榆的事情。”   白越望着安澄,“你就是心地太善良,小心一些人对你两面三刀,另有所图。”   “越哥,阿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白越,少说两句吧。”白越还想说什么,秦耀制止了他。   安澄笑着对林榆说道:“阿榆,坐,别拘束啊。”   以前傅时闻出去玩,很少带上林榆,为数不多的几次,林榆的存在感不高。   傅时闻身边都是富二代,这个圈子林榆融入不进去,而这些人都知道安澄的存在,也对这个和安澄长得很相似的林榆在傅时闻身边扮演了什么身份心知肚明。   如今正主在,大家看向林榆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些玩味。   林榆一眼就看到了傅时闻。   今天傅时闻没穿正装,在一群富二代之里格外的亮眼。   林榆垂下眼眸,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安澄惊讶地说:“阿榆坐这里干嘛?你去坐傅哥身边啊。”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白越嗤笑着说道。   傅时闻身边的位置很空,他看了一眼林榆,蹙了蹙眉,淡声说道:“过来。”   林榆抿了抿唇,缓缓起身,坐在了傅时闻身边。   安澄很照顾林榆,问道:“阿榆,你喜欢喝香槟还是红酒?”   林榆肚子里有宝宝,不能喝酒。   “谢谢,我最近胃不舒服,不想喝酒。”   白越嗤了一声,“这么矫情不如回家,来这儿扫大家的兴?”   安澄视线落在林榆腹部,看了两秒,随后拿了一杯果酒递过来,“这个度数低,胃不舒服,可以喝这个。”   林榆接过果酒,“谢谢。”   “别客气啊。”   安澄微眯着笑眼。   …   “傅哥,上次碧水湾那个项目,我好几个哥们都有意向……”   他们开始聊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林榆听不太懂,他静静地坐在傅时闻身边,端着酒杯,没喝。   “这群人真是无聊的要命。”安澄无聊地嘟了嘟嘴,“阿榆,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我不会游泳。”   安澄眨了眨眼:“没关系,我也不会,有游泳圈的。”   傅时闻说:“陪安澄去玩会儿吧。”   既然傅时闻开口了,林榆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傅时闻看向林榆,“玩的开心点。”   林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先生,我会的。” 第五十章 该离开了   海边的风景很漂亮。   安澄在水里身影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不会游泳。   林榆没下水,只是静静地坐在泳池边上的沙滩椅上。   在想事情。   安澄在泳池里游了一会儿,游得累了,从水里起来,坐在了林榆旁边的沙滩椅上。   他揉着腿,“太久没有游泳了,腿好酸,阿榆,你不下去试试吗?水很舒服。”   林榆微笑着摇头。   安澄没多说什么,他补了补防晒霜,“阿榆,能不能帮我抹一下防晒霜?背上我够不到。”   “好。”林榆点了点头,接过防晒霜。   安澄翻了个身,趴在了椅子上,主动问起了林榆的事情。   “阿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林榆回答:“在补习班督促和检查孩子们写作业。”   “那肯定很有意思。”   安澄看了一眼林榆腹部,笑着说道,“我挺喜欢孩子的,阿榆你呢,你喜欢小孩吗?”   林榆不太想聊这些,淡淡地回了句:“还好。”   林榆手里的防晒霜用的差不多了,安澄的背上抹了一半,瓶子就空了。   “防晒霜没了。”   安澄趴着,扭头回来看:“这么快就没了,真是用得好快,我记得早上才刚拿出来一瓶新的。”   他看向林榆:“阿榆,我房间里还有,你帮我去拿一下好吗?”   “我房间在二楼,很近的,密码锁是7789。”   林榆犹豫了片刻,“我让工作人员帮你去拿吧。”   “他们今天为了帮我办宴会,早上从五点就开始准备,已经很忙了,算了算了,这点小事,还是我自己去拿吧,不麻烦别人了。”安澄爬了起来。   在站起来的一瞬,安澄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林榆扶住了他。   “没事没事。”安澄摆摆手,“只是腿有点不舒服,刚才在水里泡久了,但是没关系的。”   林榆想,只是去帮他拿瓶防晒霜,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我帮你去拿吧,你的房间在哪里?”   安澄感激地说道:“阿榆你真好,二楼左边第一间,密码是7789.”   林榆将防晒霜拿出来,安澄在原处等着他。   “谢谢阿榆。”   安澄脸上笑容真挚,似乎是林榆自己多想了。   …   快到中午,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客人,其中多数都是傅时闻和安澄以前的朋友,一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们。   他们都和安澄很熟。   “嫂子,恭喜你搬新家!”   “这儿房子真不错,总共就二十多套,抢手的不行,去年想给我妈订一套,一问早没了!压根买不到,还是傅哥厉害!”   “那可不是么,安澄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月亮,傅哥也会给他摘下来。”   “记得上高中那阵,安澄有一次想吃学校外面的小吃,傅哥逃课翻墙出去给安澄买,回来的时候被校长抓到了,被罚站了。”   “我和傅哥是一所大学,嫂子第一次来我们学校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整个学校的贴吧和学校网贴着嫂子的照片问他是谁,我们学校那群理工男哪里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少爷,都被迷住了眼。”   “傅少和安澄太般配了,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其余人哈哈笑着。   安澄也抿着唇微笑着。   气氛很是融洽。   林榆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着这些关于先生和安澄的过往,眼底流露出遮掩不住的落寞。   他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傅时闻。   傅时闻端着酒杯,俊美白皙的面容上勾着淡淡的笑容,双腿交叠着,神情慵懒放松。   先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也是。   安澄和先生从小认识,在一起十多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他们身边朋友都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他们本该是天生一对。   因为安澄出了事故,先生以为他去逝了,所以才找了他这么一个替身,为了怀念安澄。   现在安澄回来了。   作为替身,他没有继续留在先生身边的意义。   林榆垂下眼眸,打开手机。   “徐姨,我这周末搬过来,可以吗?”   打完这段话,林榆指尖微微的颤抖。   他抬起头,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着先生的脸庞。   “先生,再见了。”   …   宴会还没有结束。   大家玩的正酣。   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走过来,在安澄耳边说了几句话,安澄脸色微变。   旁边的人叫他:“怎么了安澄,继续啊。”   安澄笑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你们先玩着,我出去一趟。”   安澄急匆匆地和服务员一起出去。   不一会儿,安澄回来了,表情却有些沉重。   傅时闻看出了他神情不对:“安澄,有什么事情吗?”   安澄说:“时闻,你送我的海洋之心不见了。”   白越正摇着骰子,正好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什么!傅哥送你那颗3个亿的钻石不见了?”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了下来,看向安澄。   在众人的注目下,安澄点了点头。   “不见了。”   白越往林榆这边看了一眼,却不见人,“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安澄摇头:“我不知道,我放在房间里,刚才小曲去我房间拿东西,发现保险柜是开着的,海洋之心不见了。”   傅时闻比较冷静,“看过监控吗?”   “还没有。”   傅时闻说:“先去看监控。”   保安将监控调了出来。   安澄的房间在二楼,进出的人不多,上午这段时间,进去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刚才去帮安澄拿东西的小曲,另一个是——林榆。   “我就知道是林榆拿的。”白越看到林榆的时候,冷冷地哼了一声。   傅时闻皱眉:“不是他。”   “傅哥,监控都录下来了,怎么不是?”   傅时闻知道林榆的性格,林榆甚至从来不会花他的钱,怎么可能会偷走这颗钻石。   除非是——   “傅哥,他肯定是嫉妒你送安澄钻石,所以才怀恨在心偷偷拿走了,更何况,这颗钻石,价值三个亿。”   傅时闻看向安澄,问:“你保险柜设置了密码,林榆不可能知道密码。”   安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道:“时闻,我的保险柜的密码,是你生日。”   白越呵了一声,“破案了,除了他还有谁?现在人不见了,估计是拿了东西畏罪潜逃了吧?”   傅时闻脸色微沉。   通知……各位老板们、家人们大家好!   今天就要上架了,撒花花!   可爱的榆榆在线求抱抱!   撒泼打滚求大家不要走!   上架之后每天粗长的3000字,按照1000个字5分钱,每天只需要一毛五!   一毛五,你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   只需要一毛五,你就可以纵享丝滑!   咳咳,认真点。   每天真的有很认真的去写文,想剧情,不水文,期望让大家每次能看个够、看个爽!   接下来的剧情当然是什么?   当然虐傅狗!虐他!狠狠虐他,往死里虐!关于榆榆的身份,前期有伏笔,我看有的小伙伴已经猜到了。(大家都好厉害!)   傅狗会后悔死的。   后期榆榆会成长,脚踩渣攻,手捏白莲花!   还有酷酷的、软萌萌的小包子在线求宠爱!   (跪求大家了,前两周的数据很重要,球球老板们不要走qwq……) 第五十一章 先生,祝你和安澄幸福   “安澄,赶紧报警吧!”白越喊道。   安澄犹豫着看向傅时闻,“时闻……”   傅时闻默了两秒,“先别报警。”   “傅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护着那个替身?你这样对安澄公平吗?”   傅时闻冷冷地扫了一眼白越,白越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安澄垂下眼眸,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   林榆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他发现,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一年,但是属于他的东西却不多。   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下楼的时候,林榆看到了放在转角处的玻璃瓶帆船。 记住网址m.42zw.com   这个小帆船他做了一个多月,可惜没有告诉先生,这是他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也没有必要了,把它当做一个装饰物吧。   帆船摆放的有些歪了,林榆伸手,将帆船摆正。   最后林榆将吱吱装进了小笼子里。   吱吱很愉快的在笼子里乱跳着,似乎很期待可以离开了。   出门时,林榆回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个曾经属于过自己的家。   他也曾憧憬过,幻想过,也曾全力以赴过。   直到现在他也不后悔,也没有责怪傅时闻将他当做替身。   毕竟,先生曾经帮过他们家那么多,有恩在先。   只是,以后先生的一切,和他无关了。   林榆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虽然眼睛红肿着,睫毛上沾着晶亮的水珠,那张湿漉漉的白皙面容上还是缓缓地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   先生,希望你以后幸福。   林榆出门的时候,傅时闻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儿?”   “在家。”   傅时闻低沉语气命令道:“现在立刻过来。”   林榆缓缓说道:“先生……我就不过去了……”   林榆本来也想在走的时候,给先生打个电话的,面对面,林榆可能说不出离开的话。   “先生,谢谢您当初救了我,替我妈妈付医药费,帮我爸爸洗脱罪名,也谢谢您这一年里,对我的照顾,这一年,我很幸福,很幸运能够遇见你。”   “先生,我走了……”   电话那头,傅时闻沉默了。   “还有,先生……祝你和安澄,幸福。”   林榆说完,挂了电话。   脸上已然湿了一片。   原本他以为,告别会很困难,当告别的话说出口,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   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吧。   他会学会适应以后没有先生的生活。   …   出租车司机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见林榆提着一个行李箱,“要出远门啊。”   “嗯。”   林榆将行李箱放进了后车厢。   车子缓缓地驶过别墅。   林榆静静地望着别墅消失在了视线里。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知道是伤心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   徐姨很高兴。   “前几天我就把房子打扫好了。”   “这里是书房,你可以学习,这边是卧室,很宽敞,被子徐姨准备了新的,什么你都不用操心。你就这这儿安安心心的复习,等明年高考,重新考上一个好大学。”   徐姨是老师,一直希望林榆能够重新上大学,能有个好的前程。   林榆犹豫了一瞬:“徐姨……其实,我怀孕了……”   徐姨愣了一下,“有宝宝了?”   “嗯。”林榆点了点头。   徐姨看着林榆许久,最后摸了摸林榆的头,叹了一句:“傻瓜。”   …   徐姨离开之后。   林榆安顿了吱吱。   小兔子似乎对新家很满意,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是从笼子里出来之后,便开始四处蹦哒,仿佛对新家的一切都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但是胆子又小,一点动静也能把它得躲回去。   林榆笑了笑,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放在柜子里。   整理到最后,箱子最下面,是一本日记本。   走的时候,林榆将它放进了行李箱。   这本日记本里记录了这一年里,他和先生的点点滴滴。   林榆看着日记本,却没有再翻开它的勇气,最后,林榆将它放在了衣柜最下面的角落。   收拾完之后,林榆算了算手里的钱。   他现在还有几千块,虽然不需要他交房租,但是这笔钱却不多,以后宝宝肯定要花很多钱。   趁着现在肚子还不显,林榆打算重新找份工作,存些钱。   为了以后的不时之需。   …   傅时闻寒着脸望着洗漱台上剩下的一个杯子,一只牙刷。   以前林榆总会将两个牙刷杯摆放整齐,现在那儿只剩下了一只,形单影只,孤零零的。   傅时闻推开衣柜,衣柜里,林榆的那些廉价的衣服全部消失了。   而他给他买的东西,几乎全部都还在。   傅时闻走向阳台,拉开推拉门。   阳台上,笼子空着,里面小兔子不见了。   他阴沉着脸打开手机,拨打林榆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傅时闻看遍了所有房间,最后在床上,看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林榆的名字。   俊秀的字体,很漂亮的字。   望着那两个字,傅时闻脸色冷的可怕,浑身似乎笼罩在一层阴暗暴戾的气息之下。   “很好!很好,好得很!”   原来是早有预谋。   早就打算离开了么?   傅时闻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冷冷地笑了起来。   “时闻,你没事吧?”   安澄怔怔地望着傅时闻,他从未见过傅时闻如此失控。   傅时闻回头看了一眼安澄,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望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手慢慢地松开,缓缓地说道:“我没事。”   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值得他牵动这般情绪么?   他找上林榆,只是将他当做了替身而已。   当初奶奶突然病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和安澄,所以林榆撞上他的车,傅时闻在看到他和安澄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才会有把他带回家的想法。   傅时闻和林榆结婚,也只是为了把结婚证带给奶奶看,让奶奶放心。   而他没有把林榆当真。   只是打算,玩玩而已。   并没有想着长久。   傅时闻沉默许久,“安澄,给我递一只笔过来。”   安澄看了看傅时闻手里的离婚协议,很快去拿了一支笔,递了过去。   傅时闻在离婚协议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是写得太用力,最后一划竟然将纸张划碎。   ……   当天晚上。   许纯在酒吧驻唱。   傅时闻怀里搂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喝的正酣,两人动作亲密,那少年羞红着脸,在傅时闻怀里蹭来蹭去。   许纯看不下去了,丢下话筒。   “哥,你这样对得起我嫂子吗?”   傅时闻抬起头,冷冷地说道:“谁是你嫂子?”   白越在一旁嗤笑着说:“许纯,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好嫂子,偷走了傅哥送给安澄的价值3亿的钻石,畏罪潜逃了。”   “可能是知道正主回来了,继续留在傅哥身边捞不到钱,眼红傅哥送给安澄那么贵的钻石,所以偷了钻石逃跑了,能捞一笔是一笔。”   “傅哥对他真是仁至义尽,不追究他,要是我现在早就已经报警,把他抓进局子里去了。”   “我早就说过,这种人留在傅哥身边,不怀好意,多半是为了钱来的。”   许纯一直看不上白越,有点臭钱就作威作福,什么东西。   “白越,你他妈在说什么?”许纯拎起白越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按。   白越被按着,他同样惹不起许家,虽然不爽,“许纯,你他妈放开我!老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傅哥。”   一旁的秦耀说道:“许纯你别激动。”   “白越说的是真的。”   “林榆他,带着钻石离开了。”   “我不信。”许纯认识的林榆,看向傅时闻,冷冷地问,“哥,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傅时闻仿佛没有听见,他对怀里的少年温柔说道,“你想不想要钻石。”   少年喜出望外地望着傅时闻,“当然想啦,你要送我吗?”   傅时闻醉眼迷人,笑着说道:“你乖一点,我就送你钻石。”   “帅哥,我可以很乖的。”少年乖巧的说道。   傅时闻微微蹙眉:“叫我先生。”   “好的先生。”   傅时闻眉间舒展开来,抱着少年懒洋洋地说道:“再叫一声先生来听听。”   少年不知道他是哪门子的爱好,“先生,先生。”   许纯看到这一幕,想到林榆还怀着孕,简直气炸了。   “嫂子真是瞎了眼。”   …   许纯从酒吧出来,给林榆打电话。   林榆下午去补习班,手机没电了,刚回来把手机充上了一会儿电,就接到了许纯的电话。   “喂,阿纯。”   许纯听到林榆的声音,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嫂嫂你没事吧。”   “没事。”   林榆缓了两秒,说道:“我从你哥那儿搬出来了。”   “以后不用叫我嫂嫂了,叫我名字吧。”   “你和哥分手了吗?”   林榆抿了抿唇,“嗯,算是吧。”   他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床上,傅时闻应该能看见吧。   听到林榆说他和他哥分手,许纯心里轻松了许多,莫名地有着几分高兴。   “阿榆,你现在在哪里?”   林榆回答道:“我现在住在亲戚的房子里。”   “我过去看你,告诉我你的地址。” 第五十二章 嫂嫂,我可以追你吗?   许纯过来的时候。   林榆正在厨房准备火锅蘸料。   “小林老师,外面来了个巨帅的帅哥!”小周老师嗷了一嗓子。   林榆回头往门口一看,是许纯,“来了啊,进来随便坐。”   许纯进门,放下头盔,他挑染了蓝色的头发,左耳上带着钻石耳钉,穿着皮衣,个子高,又帅又酷。   徐姨端着蔬菜出来,打量着许纯,“小榆,这是谁啊?”   许纯主动自我介绍道:“阿姨你好,我是林榆的朋友。”   “哦。”徐姨点了点头,“坐吧。”   林榆将蘸料放桌上,“阿纯你吃饭了吗?我们准备吃火锅,一起吃吧。”   “没呢,嫂嫂,好饿啊。”   许纯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说习惯了,一时没改口。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徐姨诧异地看了一眼许纯,忽然就冷下了脸。   小周老师从厕所出来,觉得屋子里气氛怪尴尬的,她主动找话题:“小林老师,上次来接你下班的男朋友呢,怎么不把他叫来一起吃火锅?”   但是,小周老师发现,她说完之后,屋子里的空气更加的静了几分。   林榆缓缓地说道:“我们分手了。”   “啊,分了?”   小周老师尴尬地挠了挠头,她强行转移话题:“咳咳,火锅煮开了,应该可以吃了吧?”   “可以吃了,大家坐下吃吧。”林榆坐了下来。   火锅是鸳鸯锅,林榆不爱吃辣,坐在清汤锅底这边。   许纯坐在林榆旁边,一直帮着林榆夹菜:“阿榆,你多吃点。”   “你也吃,不用管我。”林榆胃口比起前些时候好了许多,但是饭量不大。   吃完饭,小周老师大学有门禁,先离开了。   许纯没有闲着,收拾东西倒垃圾,忙上忙下,一点也看不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徐姨看着许纯,“小榆,这孩子是不是对你……”   林榆笑着摆摆手,“徐姨你误会了,他是我……前男友的表弟,我们俩关系一直挺好的。”   “好吧。”   徐姨对许纯稍微有了些改观,她还是很担心林榆会重蹈覆辙。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宁愿憋在心里也不愿意说出来,徐姨不想你再受委屈了,就安心待在徐姨这儿,哪也不要去了,孩子生下来徐姨帮你一起带,咱不靠别人。”   “嗯。”林榆眼眶微润,点了点头。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除了先生,就只有徐姨最疼他。   现在先生找回了自己的幸福。   林榆为他开心。   …   徐姨离开之后,许纯瘫坐在椅子上,累着了。   “想不到火锅吃起来简单,收拾起来好麻烦。”   那张桌子,许纯为了擦干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擦了三四遍。   地上也沾了油,仔仔细细得拖了好几遍才收拾干净。   林榆切了一份水果,忍不住笑着说道:“阿纯,辛苦你了,来吃点西瓜。”   “嫂嫂真好!”许纯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轻轻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许纯吃着西瓜,“阿榆,你真的和我哥分手了啊。”   林榆点头。   “是因为安澄吗?”许纯问。   林榆没回答,是,也不算是。   许纯看向林榆,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对不起嫂嫂,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我哥。”   “嫂嫂,你别误会我哥和安澄,我哥对安澄好,但是他们绝对不是那种关系,是有原因的。”   “我哥小时候很不喜欢安澄,我哥比安澄大四五岁,安澄像个小跟屁虫一样,总喜欢跟在我哥屁股后面,我哥老欺负他。”   “直到一次,他们一起出去玩,我哥把安澄带出去,却没有带回来。”   “我哥把安澄弄丢了。”   “七八岁的小孩,就那么弄丢了,怎么也找不回来。”   “安澄的母亲因为弄丢了孩子,思念孩子过度,变得精神失常,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里。”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后面安澄终于被找回来了,浑身上下都是伤,没有一块好的皮肤,瘦的皮包骨头,人也变得内向,胆小怕人,不肯说话,见人就躲。”   “我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安澄开口说话。”   “嫂嫂,我哥一直觉得亏欠安澄,所以才会对安澄那么好。”   林榆听完之后,垂下眼眸。   原来先生和安澄之间,有着这么深的羁绊。   “嫂嫂,我哥是真心喜欢你的。”许纯能够感觉到,他哥其实很在乎林榆。   林榆摇了摇头。   “阿纯,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先生,能在先生身边一段时间,我已经很开心了。”   “先生是喜欢安澄的,我能觉得到。”   “如果我继续留下,只会成为阻碍先生和安澄之间的障碍。”   所以他选择离开。   体面的离开,对大家都好。   尽管心里很难过,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或许,等他适应一段时间,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嫂嫂,你很好。”   许纯望着林榆,他从不觉得林榆配不上他哥,相反,许纯觉得,他哥配不上林榆。   “谢谢。”林榆笑了笑,“阿纯,宝宝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先生,请帮我保密,可以吗?”   许纯点了点头,“好。”   望着林榆白皙秀气的侧脸,许纯忍不住鼓起勇气问:“嫂嫂,等你不喜欢我哥了,我可以追你吗?”   说完,许纯心跳的极快。   林榆睁大眼睛惊讶地看他,“阿纯,你想让你侄子喊你爸爸吗?”   “哈哈哈,也不是不可以。”   许纯哈哈笑着掩饰住眼里的失落和尴尬。   林榆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林榆听懂了许纯的意思,却只能装作听不懂。   许纯那么好人,值得更好的,而不是像他这样的,更何况,他肚子里还有着宝宝。   …   送走了许纯,林榆给吱吱喂了一些兔粮,洗漱完之后上了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   林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有些睡不着。   脑子里不断的浮现出他和先生曾经的点点滴滴,林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睡吧,不要再想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榆打开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   “阿榆,我是安澄。”   傅时闻晚上喝多了,安澄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男孩搔首弄姿地坐在傅时闻腿上,两人靠得很近。   安澄寒着脸把人赶走了。   他把傅时闻带回了家,人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看着傅时闻为林榆醉酒的模样,安澄气不打一处来。   傅时闻一直很耀眼,他相貌极为优异,家庭条件更是没的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从小大的,对他表达爱慕之意的人如过江之卿。   而从小,安澄就把那些想要靠近傅时闻,别有意图的人一个个赶走,一直守着傅时闻。   他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年而已。   这一年时间,一个恬不知耻的人霸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更加可气的是,这个人还顶着一张和他长得七八分相似的脸。   想到这里,安澄恨得牙痒痒。   更何况,安澄在怀疑,林榆怀了傅时闻的孩子。   傅家的长子。   林榆看着这条信息,微微一愣。   “你好。”林榆回了两个字。   很快,安澄回了他一条信息:“阿榆,如果你拿了钻石,请还回来吧。”   “什么钻石?”   林榆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海洋之心,时闻花三亿拍到之后送给我的钻石,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没有拿。”他甚至没有见过。   “如果你没有拿走,为什么你要离开?你现在不就是逃走了吗?”   林榆看着安澄发过来的信息,直皱眉。   “安澄,我只是和傅时闻分开了,并没有逃走,至于拿走你的钻石,更是无稽之谈,请不要诬陷我。”   安澄似乎不依不饶:“所以你是笃定傅时闻不会追究你,连逃也不逃么?”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林榆,我知道你嫉妒我,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伤了我们所有人的心。”   林榆看着安澄发的信息,越想越不对劲。   安澄的钻石丢了,为什么会认为是他拿走的?   林榆想起来,他去过一次安澄的卧室,钻石是放在卧室的么?   所以,这次又把罪名安在了他头上了么。   先生肯定再次误会了是他拿的吧,林榆苦笑。   因为先生更愿意相信安澄,所以每次安澄都能那么简单容易的把这些事情扣在他头上。   “安澄,我已经离开先生,我签了离婚协议书,以后也不会在你和先生面前出现,别再和我玩这些小把戏了,好吗?”   安澄看着手机里的林榆发过来的信息,冷笑了一声。   已经被看穿了么。   “你说着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但是你怀着傅时闻的孩子,是真想一走了之,还是欲情故纵?”   林榆握了握手机,很是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你放心,我是不会和傅时闻再有任何的关系。”   安澄看着手机,他之前是不确信的,只是怀疑,现在是确信了,省的他再去验证了。   “谁知道呢?”   “林榆,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你只是我的替身,时闻有多爱我,你是看在眼里的,不要再不知廉耻缠着时闻了。” 第五十三章 把夫人接回来吧   “小林老师,王鑫鑫不写作业写情书!”   说话的小孩是补习班上一个和王鑫鑫玩的比较好的小男孩。   他抢过王鑫鑫写的情书,大声朗读了起来:“亲爱的张小花同学,你好,我是王鑫鑫……”   “还给我。”王鑫鑫同学一张脸红成了猴屁股。   “好了好了,周子轩同学,别闹了。”   林榆将情书还给了王鑫鑫同学。   “写情书是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可以拿来取笑同学,还有,王鑫鑫同学,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王鑫鑫垂着小脑瓜,害怕地问道:“小林老师,你会告诉我妈妈吗?”   林榆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不会的,好好写作业吧。”   林榆的手机响了起来,又是陌生的号码。   这个点打来,是同学的家长吗?   “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你好?”林榆再次问了一遍。   “没有人吗?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林榆,你还记得我吗?”   林榆一时间没想起来。   “请问你是?”   “你竟然把我忘了,哈哈哈,你竟然敢把我忘了。”   听着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笑声,林榆觉得有些瘆人。   “对不起,我的确没想起来您是谁,请问您是谁?”   “林榆,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我可没有忘记你,这一年里,我时时刻刻都记着你和傅时闻。”   林榆愣了一瞬,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孙鹏。   那个超速驾驶并且恶意变道导致他父母出车祸的富二代。   后来先生为他请了顶尖的律师,孙鹏败诉,被判了一年刑。   一年过去,他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   孙鹏的声音阴冷:“不想做什么,就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林榆冷声道:“我没有旧可以和你叙。”   如果不是因为他,林榆的父母健在,家庭温暖,他现在还是个大二的学生。   他的人生本该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林榆挂断了电话。   …   林榆洗了一把脸,回到补习教室。   小周老师一连摇头:“啧啧啧啧,又上热搜了。”   “什么?”   “就是那个舒明咯,被狗仔拍到大半夜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回家,那男的第二天才离开。”   林榆余光看了一眼小周老师的手机。   明明是高糊的照片,却还是挡不住林榆对傅时闻的熟悉,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先生。   没想到,自己离开的第一天。   先生就和安澄在一起了。   还是真快啊。   林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啧,这舒明一天不白莲花要死啊,刚上热搜就立刻发了条微博澄清:[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请大家不要误会。]”   “好朋友”夜不归宿,怎么看都在欲盖弥彰。   小周老师无趣地翻着评论,全是控评。   比如:“哥哥的朋友只是在哥哥家里借住一天,请无良营销号不要带节奏。”   其中一条评论引起了小周老师的注意力。   “咦,我怎么看着这张照片有些眼熟,这不是上次哥哥腿受伤扶哥哥上车的帅哥吗?”   评论下面有人贴图。   “卧槽,长得真好帅啊,五官气质绝了,这个颜值,就算进娱乐圈也可以吊打一群人了吧。”   “我可以!”   “楼上鸡笼打开了吗?”   小周老师打开图片,奇怪,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帅哥很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小周老师还想看看评论里的其它照片,却发现这条评论已经被删除了。   “小林老师,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小周老师看向林榆,却见林榆趴在桌上,脸埋进了手臂里。   “小林老师,你不舒服吗?”   林榆抬起头,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有些困。”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我看着就行。”   ……   新来的李阿姨将屋子仔细地清扫了一遍。   “先生,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不要了,全部丢掉。”   傅时闻揉着眉心,连续几天的宿醉让他头部有些钝痛。   李阿姨看着这些东西都是新的,丢掉了好可惜。   “等一下,先别丢。”   傅时闻打电话让吴叔过来。   他冷着脸说道:“把这些东西给林榆带过去。”   老吴接过一大包东西,里面什么都有,全是以前林榆用的东西。   老吴看着傅总一脸的胡渣子不修边幅的模样,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傅总,要不我顺路去把夫人接回来吧。”   傅时闻盯着桌子上的马克杯没表态。   杯子上印着一只黑色幼稚的卡通狼。   “先生,我买了一对杯子!超市打着呢,我挑了两只,这只印着狼的杯子是你的,小兔子的是我的,以后我们喝水就用这个。”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很是高兴地将两个杯子摆放在桌上。   廉价的马克杯,好像是路边摊一样的货色。   当时傅时闻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只是抬眼看了看,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用了一年。   杯子边缘已经有些褪色。   老吴揣测傅时闻的脸色,他以为只是简单地吵架,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男人么,经不住诱惑会犯错,但是咱错了就得认,傅总,你好好给夫人道个歉,说不定夫人就气消了。”   傅时闻忽然冷了脸,“闭嘴。”   老吴摸了摸鼻子。   傅时闻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没有提出结束,林榆怎么敢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丢在他面前。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就是个替身,一个不重要的人,真当谁离不开谁!   傅时闻冷笑了一声。   ……   下午,老吴接傅时闻下班。   傅时闻闭着眼坐在后排小憩,上班时将这几天的堆积工作都处理完了,有些乏。   “傅总,今天我去给夫人送东西,夫人身边有一个挺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帮着夫人提东西上楼,殷勤的不得了,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傅时闻眉头微微皱起。   老吴瞅了一眼后视镜,继续说道:“现在的小伙子可都太主动了,夫人长得那么好看,要我肯定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   傅时闻睁开了眼睛,冷声说道:“老吴,你嘴巴不用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吴闭上了嘴巴。   傅时闻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手机微信。   “傅哥,来喝酒啊。”   傅时闻的目光略过一排红色的未读消息。   他将微信拉倒最下面,才找到了他和林榆的微信对话框。   “先生,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我做排骨好不好?”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有点想先生了,好困啊。”   傅时闻沉着脸关掉了聊天对话框。   ……   傅时闻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的灯光是亮着的。   他微微一愣,快步进了屋子。   厨房里飘荡出了饭菜的香味,桌上摆着饭菜。   傅时闻心慢了一刻。   他吞了吞唾沫走向了厨房,在推开厨房的门一瞬,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厨房里。   傅时闻有些恍惚。   直到那人转过头来。   “时闻,你回来了。”   傅时闻看清那人的模样时,怔愣了片刻。   安澄系着围裙,手里拿着勺子,露出一个笑容。   “时闻,汤还有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洗个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傅时闻望着安澄,说不出那一刻是失望还是什么滋味。   他缓了许久,才说道:“你怎么来了。”   安澄笑着说:“时闻,这几天你都在喝酒,没有好好吃饭,我最近在录播一档关于做饭的综艺节目,我那边没有厨房,正好过来练练手,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时闻,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借用你的厨房吧?”安澄问。   傅时闻摇了摇头。   “不会。”   安澄把汤盛了起来,端上了桌。   “开饭了。”   桌上做了五菜一汤。   傅时闻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安澄紧张地看着傅时闻。   “时闻,这是我第一次做菜,你觉得怎么样?”   “味道很不错。”   “真的吗?”安澄高兴地问。   傅时闻点了点头,的确味道还行。   只是,少了点什么,他说不上来。   安澄给傅时闻盛了一碗汤,“时闻,鸡汤养胃,这些天你喝了不少酒,喝碗鸡汤垫垫。”   “嘶——”安澄缩回了手,像是碰触到了手上的伤口。   傅时闻注意到了他手背上被油烫出的红痕,手指上也有个水泡。   “你烫伤手了?”   安澄收着手:“只是烫伤了一点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傅时闻蹙起了眉。   “正好家里有烫伤膏,我去帮你拿。”   傅时闻去拿药。   安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略微满意的笑了,小何的手艺还不错。   傅时闻蹲在抽屉前,望着躺在抽屉里用过的烫伤膏。   脑海里忽然记起了一个画面。   少年手指上肿着一个晶莹的水泡,皱着秀气的眉,委屈呢喃道:“好疼。”   “火辣辣的,放在凉水下冲着还疼。”   “可是想到先生能喝上我炖的鸡汤,就感觉很开心。”   那份鸡汤,是傅时闻让林榆给安澄炖的。   “时闻?”   安澄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傅时闻回过神来,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又想起了这些事。 第五十四章 傅时闻被车撞飞了   “哥哥,等等我,跟不上了……”   七八岁的小孩踉踉跄跄地跟在一群大孩子身后。   “跟不上了就别跟了,别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整天追在我们傅少屁股后面。”   “小屁孩,你是不是长大以后想给傅时闻做媳妇儿啊。”   小孩抬起精致的小脸,皮肤奶白,圆润乌黑的眼睛像是宝石,天真无邪地问:“做哥哥的媳妇儿就可以和哥哥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啊。”   小孩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认真地说道:“那我想给哥哥做媳妇儿。”   寂静了两秒,有人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群十多岁的少年乐得弯了腰。   林之道不怀好意地说,“傅狗,要不你就收了他做童养媳吧,多漂亮一小孩啊,长大了很定好看。”   傅时闻半抬着眼眸,往他腿上踢了一脚,懒懒地说道:“滚一边去。” 记住网址m.42zw.com   小孩往傅时闻这边跑过来,累得小口喘气,一张小脸白里透红,他伸出胳膊,奶身奶气说道:“哥哥……抱抱……”   傅时闻微眯着眼,露出凶狠的表情,“小屁孩,赶紧回家,再跟着我揍你。”   小孩被吓的抿住了唇,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少年脸色稍微收敛,语气依旧很冷,“回家,别跟着我。”   眼泪从小孩白嫩的脸庞滚落,像是一串珍珠。   傅时闻没辙,耐心地哄:“听话,乖,回去好吗?”   小孩委屈地点头,“那下次哥哥出去玩,可以带上我吗?”   “好,下次带上你。”傅时闻敷衍说道。   ……   傅时闻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很久以前事情。   在他十多岁的时候,邻居家有个小屁孩,总喜欢跟在他身后。   怎么也赶不走,还说要给他做媳妇儿。   幼稚的话总会引得他身边的人哈哈大笑。   即便傅时闻捉弄他,嘲笑他,小孩却依旧傻乎乎的说着喜欢哥哥,想和哥哥玩,望着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梦里,小孩的脸逐渐模糊,变成了林榆的脸。   “先生……以后会不要我吗?”   “先生,我会乖乖听话的……”   “先生,我喜欢你……”   傅时闻突然醒了过来,他起身去阳台抽了根烟,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脸色阴沉。   ……   盛夏刚过,秋风秋雨渐渐凉,天气变得凉爽了起来。   汪羽抱着烤箱在楼下等林榆开门。   “小榆哥,我妈叫我把烤箱给你搬过来。”   汪羽是徐姨的儿子,长相算不上多么英俊,但是五官端正耐看,他从小学习差,天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没上高中,去外面晃了两年,最近刚回来,现在在附近的一家洗车店做洗车工。   烤箱很重。   汪羽个子高大,抱着也挺吃力。   林榆住三楼。   “一起搬吧。”林榆看到他额头上流汗了。   “不用不用,我妈说你肚子里有孩子,就别做这些力气活了,我来吧。”   汪羽帮着林榆把烤箱搬进了屋子里。   林榆给他倒了一杯水,“喝水吗?”   汪羽一口气喝完,“小榆哥,我去店里上班了,以后有事尽管叫我,别客气。”   “嗯。”   林榆笑了,汪羽比他小两岁,还记得以前的时候,他还经常辅导汪羽写作业,没想到几年没见,人变得这么高大了,比他高出了一个头。   林榆送他到楼下。   “哟,刚从傅哥身边离开,就又找了别的男人,你动作还挺快的啊。”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车窗开着,白越一只手搭在外面,对着林榆吹了一声口哨。   林榆往他看一眼,没搭理。   汪羽看向白越,“小榆哥,他是谁?”   “一个认识的人,阿羽,你去上班吧,别耽误了。”   汪羽不放心地看了白越一眼,“小榆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   “嗯。”   林榆送走了汪羽,往回走。   白越从车里出来,抱着手靠着车,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林榆。   “啧啧啧,那男的看着倒是挺壮的,床上活好吗?让你满意不?”   林榆懒得搭理他。   白越拦住了林榆的去路。   “我给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林榆略微无语:“请问您有事吗?”   白越眼神近乎贪婪地看着林榆,林榆的皮肤白的几乎和剥了鸡蛋的壳一样,光滑细腻,屁股又紧又翘,腿又细又长。   比安澄漂亮太多了。   傅时闻眼瞎,他可不是。   “我说过,你被傅时闻赶出来了,可以来找我。”   “我不会像傅时闻那样三心二意,我保证只疼你一个。”   林榆皱眉。   “白先生,请问您是有精神分裂吗?”   他没有忘记,在傅时闻和安澄面前,白越是怎么羞辱他的。   白越不置可否。   “我这是帮你,林榆,傅时闻他不喜欢你,把你当做了安澄的替身,而我帮你认清楚现实,你应该感谢我。”   林榆手握成拳,面无表情,“让开。”   白越挑了挑眉,一把抱住了林榆:“原来还是一只有爪子的小猫,我喜欢。”   林榆惊得心提到嗓子里,下意识护住肚子,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越会这么胡乱来。   “白越,你放开我。”   白越嗅着林榆身上的香味,淡淡地奶香,闻着就让人兴奋。   “林榆,跟我,我绝对比傅时闻对你好,他花了多少钱包你,我给你两倍。”   “白越,你他妈在干什么!”   傅时闻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浑身血都仿佛凝凝固住,他死死地盯着白越。   “傅、傅哥,你怎么来了?”白越吓得顿时松开了林榆。   林榆呆呆地看着傅时闻。   傅时闻阴沉着脸径直地走过来,那双盯着白越的漆黑眼眸里满是戾气,他一拳砸在了白越的脸上。   “我的人你也敢动。”   说完,傅时闻不解气狠狠地往白越肚子上踹了几脚。   几乎是往死里踹。   白越认识傅时闻十多年,从没见过傅时闻生气。   平时傅时闻整个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只要不触到他的逆鳞,什么事不会有,所以白越学会了看傅时闻的脸色说话。   可是,越是冷静的人生气的时候才会更吓人。   白越趴在地上,捂着鼻子,顾不上污血从指缝里流出,惶恐道歉:“对不起傅哥,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绕了我吧。”   “滚。”   白越如获大赦,如丧家之犬一样,弯着腰上了车。   车上,他吐出了一口血,里面赫然有一颗牙齿。   傅时闻,林榆……   白越盯着后视镜里的两人,眼神愈发阴冷,如同毒蛇……   林榆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肚子上,微微喘息。   少年红润的唇微张喘息,白皙的脸庞里透着粉,傅时闻别开了眼,冷硬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林榆愣了片刻,低声回答道:“我没事。”   上次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林榆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和傅时闻相见。   原本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林榆垂下眼眸:“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路过。”   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傅时闻又补充了一句。   “谈了个项目,就在附近。”   车门打开,老吴提着一包东西,下了车。   “夫人,这是你留在家里的东西,上次没拿完,剩下的我顺路带过来了。”   公司有个大项目在附近不远处,项目处在第二期,回来的时候,吴叔提了一句顺路把东西送过来。   傅时闻没表态。   没表态就是默认。   于是吴叔载着傅时闻过来了。   林榆接过了袋子。   傅时闻不再说话,转身走向车里。   “老吴,开车。”   老吴是傅家的老员工,以前专职开车送傅时闻上下学,等到傅时闻留学归来,继承了傅家的家业,他又做了傅时闻的专职司机。   二十多年,算是看着傅时闻长大。   傅时闻父母是商业联姻,从小父母感情寡淡,对他也很冷漠。   即便傅时闻从小到大各方面都相当的优异,却唯独不懂怎么去爱。   老吴捂住了肚子,“傅总,我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   傅时闻蹙眉看了他一眼,“去吧。”   车子停在马路边上,傅时闻坐里面,林榆站在外面。   林榆敲了敲玻璃窗。   “有事?”玻璃窗滑下,傅时闻冷漠地看向他。   “傅先生,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句,我没有拿钻石。”   傅时闻抿着唇没说话。   林榆苦笑,他真是多此一举,明明早就知道了傅时闻不会相信他。   “算了,当我没说。”   傅时闻目光紧紧地追随着林榆的背影。   他从车子里出来,叫住了林榆:“林榆。”   林榆回头:“傅先生,还有事吗?”   傅时闻手握紧,最后还是松开,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林榆笑了笑,“那再见了。”   忽然,耳边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那是紧急急刹车的声音,橡胶轮子摩擦着地面。   林榆猛地被推开,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庆幸自己没有摔倒。   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痛哼声。   林榆缓缓地回头,傅时闻被车撞飞,在地面滚了几圈。 第五十五章 先生,我不疼   “先生,你醒醒!”   傅时闻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林榆惊慌失措的脸庞,脸上湿漉漉的。   他伸手,擦掉了林榆眼角的泪水。   “我没事,别哭。”   林榆紧紧地抓住了傅时闻的手,他从未感觉那么害怕过,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林榆承受不住,再次看到他生命里重要的人,被车祸夺去了生命。   傅时闻眼皮在打架,他睁着眼望着林榆:“有点困了,想睡一觉。”   殷红的血液从他后脑勺弥漫了出来,慢慢地在地面摊开,就好像是一朵妖艳的花。   林榆捂住了嘴,哽咽地几乎说不清楚话:“先生,先别睡,我送你去医院。”   傅时闻望着林榆,缓缓地说:“好,不睡。”   林榆慌乱地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可是越是紧张,却越是容易出错。   傅时闻是真的困了,眼前一阵发黑,恍惚中看到林榆泪眼婆娑的脸。   “阿榆……”   “先生,你等等,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坚持住……”   傅时闻虚弱地张口:“阿榆……回来吧……”   林榆微微一怔,看着傅时闻苍白的脸庞,他含着泪点头:“只要先生没事,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   傅时闻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林榆坐在外面,原本白皙干净的手上,沾满了血,眼睛哭得红肿,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是血,看上去很狼狈。   许纯出去给林榆买了杯温热的牛奶,“嫂嫂,吃点东西。”   林榆摇了摇头,即便唇瓣干的发白,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许纯将牛奶放在一旁,同样担心地望着手术室。   兰女士和傅先生匆忙赶来。   “时闻呢?”   “小姨,哥他正在急救室抢救。”   绕事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这一刻也不再淡定和优雅,她瘫软靠在身后的丈夫身上。   傅时闻的父亲傅卓平,将近五十的男子,带着金边眼镜,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大学教授一样儒雅,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英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   安澄站了出来,他恨恨地望着林榆,眼眶微红,“伯父、伯母,是他。”   许纯顿时皱眉,“安澄,你别胡说,别乱指。”   “我胡说什么啊!”安澄带上了哭腔,“要不是他,时闻会被车撞吗?”   “伯母,是林榆站在马路边上,傅时闻就是为了推开他,才会被撞的。”   兰女士看向林榆,眼睛通红,悲痛让她几乎不能冷静思考。   “我从未插手过时闻的婚姻大事,一切都由他做主,你和傅时闻结婚,我本就不同意,但是我没有阻止,只是我从没想到过,可能会把儿子搭进去。”   林榆头垂着,指尖轻颤着,却无力反驳,他理解兰女士此时的感受,亦如当初母亲出车祸的时候他守在外面的感受。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儿子完好如初吗?”兰女士大口喘息,情绪激动让她一张脸通红,胸腔剧烈颤动。   仅剩的理智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教养,她手指着门口:“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林榆没动,他坚持道:“阿姨,我想等先生手术结束。”   “滚,这里不欢迎你!”   兰女士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抓起一旁的牛奶,砸向林榆。   温热的牛奶,黏黏糊糊地淋了林榆一头,让本就狼狈的少年看上去更加的狼狈不堪。   傅卓平拉住了兰女士,“香晚,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儿子在里面,你要我怎么冷静?你倒是挺冷静!”   兰女士发狠,转头一巴掌打向傅卓平的脸。   清脆的巴掌声在医院走廊响起。   “傅卓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我的儿子出事了,你以为你在外面的那些私生子就有戏了!不可能,我告诉你傅卓平,我就算是捐了也不会给你留半分钱!”   兰女士几乎是歇斯底里。   被当着外人的面戳穿了底儿,傅卓平脸色很是难看,撕掉了那层儒雅的外皮,“你能不能别闹了!丢不丢人!”   “我丢人还是你丢人?”   最后,护士将他们都请了出去。   林榆坐在椅子上,目光略微呆滞,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凭牛奶从发梢滴落。   傅时闻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手上的血迹刺眼的厉害。   许纯抽纸给林榆擦掉脸上的牛奶。   “嫂嫂,我送你回去换身衣服吧,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好吗?手术结束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林榆缓缓地摇头,“我想等先生从急救室出来。”   大约道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灯灭了。   手术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几乎是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安澄站了起来,“我现在可以去看他吗?”   “可以。”   兰女士和安澄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向了傅时闻。   林榆从门口远远地看向病床上的傅时闻,即便先生头上缠绕了一层的绷带,先生眉眼依旧是那么好看,俊朗的眉,挺拔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唇,林榆用眼神描绘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看不够。   “嫂嫂,进去看看吧。”许纯看他一个人在外面,有些于心不忍。   林榆点头,他想去看看傅时闻。   推门进去的时候,安澄立刻冷了脸:“你进来做什么?”   许纯说道:“他是我哥的媳妇儿,进来看又怎么了。”   安澄冷笑:“许纯,你哥已经和他签了离婚合同,他什么也不是。”   兰女士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极为冷漠地看了林榆一眼,“你出去,我不想再动第二次手。”   林榆点了点头。   他看向沉睡中的傅时闻,小声说道:“先生,我走了。”   ……   几天后。   林榆起床,看到了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怎么不来看我?不是答应了我要回来吗?”   林榆望着消息许久。   脑海中不断浮现起起那一日,傅时闻将他推开,自己却被车撞了的画面。   恍惚了一下,脑海里的画面又停留在傅时闻倒在血泊时候的模样。   林榆缓缓地打字:“先生想吃点什么,我做了带过去看你。”   “想喝粥。”   “嗯。”   林榆起床,做了傅时闻喜欢喝的南瓜粥,来到医院的时候,安澄正在病床边上。   “时闻,张口。”   安澄手里端着粥,亲自喂着傅时闻。   傅时闻头上包着绷带,一口一口的喝着安澄喂过来嗯粥。   “时闻,怎么样,粥今天早上我亲手熬的。”   “还行。”傅时闻淡淡地说道。   “只是还行啊?”安澄委屈地指着自己的眼睛下,“看,为了给你煮粥,那么早起来,我都有黑眼圈了,等会儿我经纪人又要念叨我了。”   傅时闻笑着说道:“下次别亲手做了,煮粥这种事情,浪费时间。”   “人家想让你喝上我做的嘛。”安澄撒娇道。   傅时闻说:“你不是有自己的事情吗?别浪费时间。”   林榆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粥。   煮粥的确很浪费时间。   “嫂嫂,你站在门口做什么,不进去吗?”   许纯正巧过来看傅时闻,却看到林榆伫立在门口。   “我正要进去。”   林榆苍白的面容笑了笑,手放在把手上,推开了门。   “来了。”   傅时闻看到林榆过来,嘴角忍不住上扬。   “嗯。”林榆点头。   “手里提着什么?”傅时闻主动问,“是粥吗?”   林榆将米粥放在了桌上,平静地说道:“先生,是的,是粥。”   安澄没好气地看了林榆一眼,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时闻已经喝过粥了。”   林榆温淡淡一笑:“那就先放着儿吧,先生要是没喝饱,可以继续喝。”   “什么口味的?”傅时闻却比较感兴趣地问。   “是南瓜粥,先生。”   在安澄瞪大的眼睛中,傅时闻说:“端过来吧,我还没吃饱。”   许纯打开保温盒,金黄色的南瓜粥,看上去就让人有食欲。   很快,傅时闻吃完了一整份粥。   在傅时闻喝粥的时候,安澄有些生气地走了。   许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晴天,微风,傅时闻的病房很宽敞,干净阳光充足。   林榆收拾完食盒。   “林榆,过来。”傅时闻叫他过去。   林榆乖乖地坐在了傅时闻旁边,   少年和以前一样,漂亮的眉眼温顺,乖巧又顺从。   傅时闻伸开手将少年搂进怀里,下巴磕在少年颈窝处,轻轻地嗅着少年身上淡淡地香味,从未感觉,如此的踏实。   “又瘦了。”   少年身子愈发的单薄,傅时闻蹙眉,“有好好吃饭吗?”   “有。”   “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住?”傅时闻问。   林榆没有说话。   “晚上留下陪我。”   傅时闻唇瓣落在少年雪白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痒意让少年闭上了眼睛。   傅时闻喉结滚动,实打实的禁欲了一个多月,他亲吻上林榆垂下的睫毛,“可以吗?”   少年睫毛轻颤,声音细如蚊蚋,“嗯。”   …   “很疼吗?我轻点。”   “先生,不疼。” 第五十六章 我从没把你当替身   每次做完之后,傅时闻都喜欢抱着林榆睡觉,从后面抱住少年纤细的腰,少年整个身子都仿佛被揉进了他的怀里。   “阿榆,你答应过我要搬回来的。”   林榆脸上还潮红还未散去,脸颊粉白,煞是好看。   林榆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傅时闻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时他答应,只是太害怕傅时闻会因为车祸……   傅时闻鼻尖轻嗅着林榆的头发。   “还在生我的气么,因为安澄?”   这是傅时闻第一次主动在林榆面前提到安澄。   林榆睫毛动了动。   傅时闻想起了林榆离开时在电话里说:祝他和安澄幸福。   傅时闻轻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地在林榆耳边说道:“阿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林榆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   傅时闻说:“其实我一直把安澄当做弟弟来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安澄。”   林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傅时闻的话感到十分的惊诧。   先生不喜欢安澄,他只是把安澄当做了弟弟?   “阿榆,为什么不理我?”   傅时闻手指轻轻地挠着少年柔软的肚子,“我对安澄好,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林榆垂下了眼眸,先生是在骗他的吧。   “先生对我好,可是先生对安澄比对我好,先生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每次发生事情,傅时闻就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曾给他。   傅时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林榆柔软的发丝,“我知道你在生气,都怪我,不该不相信你没有拿钻石。”   “阿榆,当时安澄丢了钻石,我们大家都很着急,就你一个人离开,真的太巧合了,让人不得不多想。”   “那颗钻石安澄记错了放的地方,现在找到了,安澄让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林榆没说话,枕着枕头,静静地看着对面雪白的墙面。   他不需要安澄的道歉。   安澄会这么做,意图林榆明白,安澄喜欢先生。   因为喜欢先生,所以想把他从傅时闻身边赶走。   只是,让林榆不明白的是,先生刚才说的话。   先生不喜欢安澄?   傅时闻凑上来轻轻地咬着少年的耳朵,软言软语哄到:“阿榆,我也给你道歉,是我的错,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误会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傅时闻坐了起来,手指竖起三根。   傅时闻知道,林榆从来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耳根和心肠都很软,只要稍微哄一下,就能够哄好。   林榆望着傅时闻真挚的神情,他很困惑,真的很不明白,很不懂。   “先生,如果你不喜欢安澄,您为什么要送安澄钻石?”   钻石的寓意是永恒美好的爱情。   如果只是把安澄当做弟弟,需要特地送给弟弟钻石吗?   先生从没有送过他钻石,他不奢求三个亿那么贵重的钻石,哪怕是一颗镶着碎钻的戒指也好。   而现实是,什么也没有。   林榆红了眼眶,他咬住唇,忍不住心里愈发的酸涩。   为什么先生要骗他,有意义吗?   反正对先生来说,自己只是个替身。   傅时闻掰过林榆的脸,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感叹了一句:“我的小笨蛋。”   “这颗钻石本来是属于安澄的母亲,当初安家落败,需要资金周转时,这颗钻石被拍卖了出去,我只是帮安澄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已。”   傅时闻亲了亲林榆脸颊,继续解释道:“阿榆,我对安澄好,只是因为少年时做了一些错事,对安澄和他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只是想要弥补他而已。”   林榆望着傅时闻,他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阿纯给他讲过,先生少年时把安澄弄丢了,安澄的母亲因为这件事,精神失常。   所以,先生只是想要弥补安澄,才对安澄好吗?   林榆蹙了蹙眉:“可是,他们都说,你和安澄……”   周围的人,都说先生和安澄是一对,先生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反驳。   傅时闻抱住了林榆,往他嘴上咬了一口。   “你都说是他们说了,阿榆,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林榆抿了抿唇,“不是的。”   傅时闻望着他叹气:“别人爱怎么说,我管不着,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不应该道听胡说,你应该来问问我。”   “我和安澄之间什么也没有。”   林榆望着傅时闻,真的是他错怪了先生吗?   之前的种种,难道,全是他多想了吗?   林榆终于还是艰难地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先生,我是安澄的替身吗?”   “不是。”傅时闻回答的很快。   “可是那天,先生为什么不回答我?”   那天,林榆在傅时闻奶奶生日宴会上问了先生几次,先生都没有回答他。   傅时闻表情突然严肃了几分,“阿榆,那天奶奶的生日,奶奶身体不好,一直在医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不想搞砸了奶奶的生日宴,你突然冒出来,打搅了我所有的计划,还让外人看傅家的笑话,你知道吗?”   林榆红着眼眶望着傅时闻:“所以,我是安澄的替身,是吗?”   傅时闻单手撑起头,神情露出几分无奈,“傻瓜,谁把你当做替身了,我有说过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过替身,阿榆,你就是你,谁也不可能代替,也不是谁的替代品。”   “阿榆,你知道吗?那天看到车子要撞上你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宁愿车撞的是我。”   “我喜欢你,阿榆。”   少年怔怔地看着傅时闻,这是告白吗?   先生说,他就是他,谁也不可以替代他。   先生说,宁愿车子撞的是自己,也不是他。   先生说,我喜欢你,阿榆。   “那先生为什么不肯和我要个孩子?”林榆声音发涩。   傅时闻摸了摸少年细瘦的腰肢:“你还小,那么瘦,我舍不得你生孩子,让你受苦。”   林榆有些愣。   原来,先生不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而是先生心疼他还小,不愿意让他受苦。   “你想是要孩子,那以后我不带套,好不好?”傅时闻低声说道。   少年顿时耳根通红。   傅时闻轻笑一声,惩罚似的咬住了少年的耳朵。   “阿榆,你不辞而别,直接把离婚协议书丢在床上,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道那天我回家,看到你把家里的东西属于你的东西都带走了,又在床上看到你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书,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也没有交给法院,我们还是合法夫夫。”   傅时闻很认真地说:“阿榆,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傅时闻声音在耳边回旋,温柔的让林榆有些不知所措。   林榆红着眼望着傅时闻,眼泪绷不住地往外流。   他该相信吗?   之前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多想了,都是他错怪了先生。   先生不喜欢安澄,先生对安澄好,只是因为愧疚?   先生没有把他当做替身。   “先生,请你不要骗我。”   林榆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么一颗心,不想再送出去给人践踏。   “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我再骗你,我再被车撞一次。”   “别……”林榆捂住了傅时闻的嘴巴。   “阿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回来好不好?”   林榆犹豫了,这一刻,他的心有些动摇。   “如果你不喜欢安澄,那我以后让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傅时闻擦掉少年脸上的泪水,“乖,笑一个好吗?”   “嗯。”   林榆哭着笑了。   肯定笑得很丑。   他胡乱地用手背擦着眼泪。   傅时闻说:“回来吧。”   “嗯。”少年点头。   傅时闻看着林榆,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小兔子,终于回来了。   ……   林榆对徐姨说了对不起,他要搬回去了。   徐姨尊重林榆的选择,在听到傅时闻救了林榆之后,也是有些震撼。   “那孩子肯牺牲自己来救你,徐姨也相信他是真心对你的。”   徐姨叮嘱:“以后你们要好好的,不要再闹矛盾了。”   在徐姨眼里,林榆能够过得开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嗯。”   看到久违的笑容重新回到林榆脸上,就连小周老师都忍不住感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小林老师,你知道你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吗?”   少年发自内心的笑容,真诚又灿烂。   林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嗯!”王鑫鑫同学用力地点头,“小林老师笑起来可好看了!”   小周老师乐呵呵地逗他:“和张小花同学比起来,谁更好看?”   王鑫鑫红了脸,小声地说:“小花更好看一些。”   “哈哈哈。”   班上哄闹一片。   吴叔提着林榆的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操碎了他的心,这俩孩子,可算是和好了。   林榆回去的时候,家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   印着卡通狼的杯子还放在桌上。   他将牙刷,毛巾,衣服通通放回了以前的地方。   收拾一番之后,林榆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拿出了手机。   看到了手里里傅时闻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傅时闻说:“阿榆,晚上想喝鸡汤。”   林榆擦了擦汗,“嗯!先生我这就去买。” 第五十七章 我只把安澄当做弟弟   傅时闻解开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   嗅到了屋子里飘着淡淡地炖鸡汤的香味,他嘴角微微上扬,换上鞋走向厨房。   厨房里,少年守在砂锅前,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火苗的跳动,似乎在发呆。   傅时闻上前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少年的腰。   “在想什么?”   少年像是被惊醒,随即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在想。”   傅时闻没多问,低头嗅了嗅少年的发丝,有些沉醉:“好香。”   嗓音低沉又性感,也不知道是说鸡汤的香味还是在说发丝的香味。   林榆红了脸。   “先生今天回来的好早。”   傅时闻手伸进了少年的衣服下,揉搓着,咬着少年的耳朵,“想你了。” 记住网址m.42zw.com   林榆再度脸红,“先生饿了吗?鸡汤差不多了。”   “不着急。”傅时闻喉结滚动,“先吃点前菜。”   傅时闻的动作温柔的过分。   林榆咬着唇,双眼迷离,直到大脑一片放空。   他感觉最近这段日子就像是在做梦。   太过于美好,反而有些不真切。   …   半个小时后。   傅时闻终于喝上了心心念念的鸡汤。   “味道真好。”   “先生要是喜欢,以后我经常给先生做。”   “好。”   晚上,傅时闻将林榆搂进怀里睡觉。   林榆手放在肚子上,他应该告诉先生自己有宝宝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放在嘴边的时候,林榆依旧有些说不出口。   正好下周先生生日,林榆打算,把这件事当个生日惊喜再告诉先生。   傅时闻问:“睡不着?”   “有点。”林榆回答道。   傅时闻说:“下周我要回老宅几天。”   林榆微微愣了一下,“先生……我也一起回去吗?”   空气中静默了两秒。   傅时闻将少年往怀里搂紧了些:“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林榆明白,先生的家人都不太喜欢他,上次傅时闻因他受伤之后,这种不喜欢从内心流露到了表面。   林榆语气低低地问:“先生的生日是在老宅那边过吗?”   傅时闻亲了亲少年白皙的耳垂:“我争取早点回来,和你一起过。”   林榆看着傅时闻:“先生早点回来,我想给先生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傅时闻凑过来好奇地问。   林榆小声说道:“下周的时候,等先生回来再说。”   “有秘密瞒着我?”傅时闻挠了挠林榆的痒痒。   “痒,先生……”林榆笑着躲开。   “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秘密?”傅时闻大有不放过的林榆的趋势,要追问到底。   “暂时不告诉先生,等先生回来。”林榆坚持。   “好吧。”   傅时闻见问不出来,于是按住了林榆的双手,低下头,一口咬住林榆的鼻尖。   “小兔子,胆子大了,竟敢有秘密瞒着我,看我不惩罚你。”   屋外,一轮明月爬上枝头,夜色静谧。   …   第二天,林榆去珠宝店挑了一对戒指。   价格有点小贵,款式林榆很喜欢。   傅时闻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上戒指一定很好看。   店员问道:“先生,这款戒指上是可以刻字的,您需要刻字吗?”   “嗯,要。”   林榆将要刻的字写在了纸上。   付完钱,店员微笑着说:“先生,一周之后就可以过来取了。”   “好的,谢谢。”   一周之后,正好是傅时闻的生日。   回去的路上,林榆看到了路边的旅游广告,随手拍了一张发给了傅时闻。   “先生,有空我们去爬山吧,想和你一起去山上看日出。”   不一会儿傅时闻就回了他的微信。   “好。”   虽然只是简单地一个好字,林榆心里忍不住高兴。   “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傅时闻很快就回道:“只想吃小兔子。”   林榆脸有些发热。   “先生一点也不正经。”   “马上就要回老宅,可能要住上好几天,几天都吃不上小兔子了。”   傅时闻语气似乎还有点委屈。   …   傅时闻回老宅的那天,林榆帮他收拾好了行李。   老吴将行李搬上了车。   傅时闻抱住了他的小兔子:“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先生早点回来。”   “我尽量。”傅时闻搂着小兔子的腰,亲了一口小兔子红润的唇瓣。   小兔子气喘吁吁脸红呼呼的模样,很是好看,傅时闻揉了揉兔子的脸。   “我走了,记得要想我。”   “先生再见。”   傅时闻上车,车窗玻璃渐渐地关上,车子很快消失在了转角。   隔壁院子里的玫瑰花开的很灿烂。   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点,但是奇怪的是,隔壁并没有住进来人。   林榆上午闲着没事,在院子里拔了一些车前草,又种上一些蒲公英的种子。   小兔子喜欢吃新鲜的草。   林榆收拾着院子的时候,小区的物业大叔找上了门来。   “你好,我是物业。”   林榆放下手里的草,打开铁门,“你好,有什么事吗?”   物业问:“请问您是傅先生吗?”   林榆回:“啊……有事吗?”   物业说道:“傅先生,您好,是这样的,我有给您打过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   “我们看到您名下的9-5号楼一直有水流走,可能是水龙头没关,也有可能是水管漏了,所以我过来提醒一下。”   林榆微愣,9-5号楼就是他们隔壁的楼。   这套别墅,也是在傅时闻名下的吗?   “好的,我会过去看的。”   林榆点了点头。   物业大叔离开之后,林榆去了二楼傅时闻的书房。   偶尔傅时闻会在这里办公或者看书,林榆每天都会仔细打扫屋子,所以清楚的知道,傅时闻的东西都放在了哪里。   他从拉开柜子,柜子里挂着一排钥匙。   仔细一找,林榆果真找到了9-5的钥匙。   先生从未对他说过,隔壁的房子也是他的。   安澄说,以前他就住在隔壁,他说,院子里的玫瑰是先生给他种的。   林榆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钥匙取下。   银色的钥匙握在手里,略微冰凉。   林榆来到隔壁院子,他用钥匙把大门打开。   院子里种满了玫瑰,有粉色的,也有白色的,更多的是鲜红的红玫瑰。   味道很香。   一进屋,林榆便感觉到非常的熟悉。   这栋楼房间里的装饰和布置,几乎和他和先生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林榆检查了一楼,并没有发现水龙头坏掉的地方。   他上了二楼,在二楼林榆听到了水声,在二楼厕所里,林榆找到了未关的水龙头。   林榆将水龙头拧上。   在经过书房时,林榆停下了脚步。   书房没关。   林榆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照片,那是一张先生和安澄的照片,相框里安澄抱着傅时闻,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桌上摆着好几个相框。   有安澄的单独照,也有先生的单人照。   最后,林榆的视线停落在安澄亲吻着先生的脸颊的照片上。   背景的夜空里有着绚丽灿烂的烟火。   先生也笑着。   他和安澄穿着的是情侣装。   先生说,他只是把安澄当做了弟弟,林榆想,或许是恰巧穿了一样的衣服而已呢?   可是,真的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林榆出来,望着满院子的玫瑰花,忍不住出神。   这些花都开的很漂亮,被人静心照顾着,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   林榆将大门关上。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人是傅时闻。   林榆愣了一下,手里的钥匙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捡起地上的钥匙,努力地平复下了心绪,接了傅时闻的电话。   “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了傅时闻低沉性感的嗓音。   林榆垂下眼脸回答道:“在整理院子,撒了一些蒲公英的种子,蒲公英是兔子喜欢吃的草,过段时间,兔子就可以吃上嫩草了。”   傅时闻不太喜欢听这些,“想我没?”   “想……”林榆抿了抿唇。   “只是一个想吗?”电话那头,傅时闻说道:“我吃醋了,你对兔子比对我上心。”   傅时闻说完,林榆没有回答,他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林榆缓缓地说:“先生不在身边,我有些不习惯。”   傅时闻笑了起来,“我尽量早点回去。”   忽然电话里插来一句不同的声音。   “时闻,阿姨在叫你,你在和谁打电话?”   “先不说了,有人叫我。”傅时闻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林榆站在门口愣住了,浑身的血液忽然凝固,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毫无血色。   刚才,他听到了傅时闻电话那头,传来了安澄的声音。   …   晚上,安澄的微博更新了。   “今天李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辛苦李阿姨了。”   林榆点开微博的图片。   在照片最边上落里,林榆一眼就看到了先生的袖子和手入镜了。   傅时闻发来微信。   “晚上有好好吃饭吗?吃的什么?”   林榆晚上喝了一碗粥。   “粥。”   傅时闻说:“我也想吃,阿榆的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林榆犹豫了几秒。   “先生,安澄和您一起回老宅了吗?”   傅时闻很坦诚的承认了:“你知道了啊。”   “嗯,我看到安澄发的微博了。”   过了两秒,傅时闻打了电话过来。   林榆接了电话。   “吃醋了?”傅时闻那头低低地笑着。   林榆没说话。   “小醋包,我带安澄回去是因为奶奶很想见安澄,没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多想。”   只是因为怕他多想么。   林榆想起了在隔壁书房看到的照片,照片里,安澄和先生那么亲密,穿着情侣装。   他不明白。   “先生和安澄,只是朋友关系吗?”   “当然不是。”傅时闻说,“我把他当做弟弟看,阿榆,你不相信我吗?” 第五十八章 麻辣兔头   周末,林榆去珠宝店取回了戒指。   两只戒指一大一小,分别刻上了不同的英文字母。   林榆将其中较小戒指取出,带在自己手上,很合适。   虽然这对戒指价格不算高,却几乎花掉了他所有的积蓄。   他拨通了傅时闻的电话。   “先生,今天回来吗?”   今天是傅时闻的生日。   电话那头,傅时闻带着些许歉意说道:“阿榆,奶奶想和我一起过生日,家里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实在是走不开,我晚上回来好不好?等我。”   林榆抿了抿唇,已经在意料之内,“嗯,先生生日快乐。”   林榆将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放进了冰箱里。   今天林榆特地向徐姨请了假,买了一大堆食材,如果傅时闻回来话,他会做一桌丰盛的晚餐。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只是现在这些东西似乎都用不上了。   晚上,林榆在给吱吱洗澡。   吱吱很顺从,竖着耳朵蹲坐在水里,任由林榆将泡泡抹在它的脑袋上。   手机忽然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林榆手上粘着泡沫,擦了擦手,放了扩音。   “你好?”   林榆询问了两声,对面声音有些嘈杂,欢笑声。   林榆听得不真切。   “你好?”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清楚的声音。   “时闻,你和安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哥和嫂子都在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是一个陌生年轻男子的声音。   林榆手一顿。   兔子吱吱地叫了两声。   林榆回过神来,用温水给兔子冲干净了毛上的泡沫。   “明达哥你就别取笑我了,都说了我和时闻不是那样的关系,更何况,时闻有对象的,你这样会让时闻很困扰的。”   安澄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楚的传来。   “时闻还年轻,没收心,哪儿当得了真,安澄,你才是阿姨认定的儿媳妇。”   “阿姨,可是时闻哥又不喜欢我。”   兰女士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说笑,我们是认真的,你看这次时闻也只带了你回老宅,傻瓜,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傅明达问:“时闻,你还没和外面那个断了啊?我们都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   林榆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傅时闻低沉的嗓音响起,似有不悦:“你们无不无聊,每次回家都聊这些。”   “好了好了,不聊这些。”兰女士说。   “阿姨,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   不一会儿,林榆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安澄十分清楚的声音。   “林榆,你刚才听到了吧。”   林榆正用干毛巾给小兔子擦兔毛,他淡淡地回了句:“听到了。”   安澄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厚着脸皮回到傅时闻身边,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自讨无趣,赶紧离开。”   林榆没说话。   安澄忽然嗤笑了一声,“林榆,你该不会真以为傅时闻喜欢你才挽回你的吧?要不是因为我自身的原因,你没有任何的机会。”   “感谢你,离开一年,把先生让给了我。”林榆缓缓说道。   安澄握紧了手机,气得面容狰狞。   “不要以为你能得意多久,林榆,你要是知道真相,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什么真相?”林榆问。   安澄哈哈笑了两声,“你猜啊,你不是挺聪明的么。”   “无聊。”   林榆直接挂断电话。   ……   晚上,墙上的时钟指到了十二点。   林榆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   叹了一声。   随后他将戒指从无名指上取了下来,放回盒子里,再把装着戒指的盒子放进床头的抽屉里。   先生失约了。   不过林榆似乎已经习惯了。   …   傅时闻几乎应酬了一晚上,从老宅到市中心,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等到他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他推门进来,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蛋糕,屋子里没人。   傅时闻又去看了一眼卧室,床上,小兔子已然已经熟睡。   傅时闻动作很轻地关上门,回到桌边,拿刀切开一块蛋糕,吃了一口。   甜滋滋的。   吱吱从角落里跳了出来,红红的眼睛盯着傅时闻。   “喂,吃蛋糕吗?今天我生日,请你吃一块。”傅时闻压低声音问。   小兔子没有搭理傅时闻,而是直接转身,尾巴冲着他。   动作相当地挑衅。   “胆肥了。”傅时闻磨牙,“早晚拿你做麻辣兔头。”   小兔子刚开始买回来时,见到他只会怕得缩在角落里,现在胆儿挺大,都不怕他了。   ……   早上,林榆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傅时闻回来了。   林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这是他的起床时间。   他刚要起身,身后傅时闻的手臂拦住了他。   “再睡会儿吧。”傅时闻带着鼻音说道。   “嗯。”林榆闻着傅时闻熟悉好闻的味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傅时闻手臂,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林榆第一次睡到这么久。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焦糊味道。   林榆起身赶到厨房,瞧见傅时闻在厨房里弯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先生……”   傅时闻猛然回头,挡住了身后的东西,“咳,你醒了啊。”   “我睡的有些久了。”   林榆发现最近这段时间,他愈发的嗜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小宝宝的原因。   “先生,你在干嘛?”   “没做什么,”傅时闻心虚地支开林榆,“你还没有洗漱吧,快去洗漱。”   林榆狐疑地看着傅时闻。   这满屋的焦糊味道是怎么回事?   傅时闻用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林榆看不到他身后,只好作罢。   看到林榆离开之后,傅时闻松了一口气。   等到林榆洗漱回来之后,傅时闻恢复了以往的高冷,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先生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林榆问。   “我点外卖了。”傅时闻说。   “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吗?”   傅时闻放下手里的平板,“明天再去,今天在家陪你,过来让我抱抱。”   林榆刚走过去就被傅时闻抱了个满怀。   “阿榆,我记得你说过,等我回来要给我讲个惊喜,什么惊喜?”   傅时闻牢牢记得这个事情。   林榆垂着眼,“先生,其实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傅时闻显得十分有兴趣。   “先生先放开我。”   “好,我等着。”傅时闻松开了林榆。   林榆去床头柜里,拿出那一盒戒指。   他将戒指捧到傅时闻面前: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先生,我去珠宝店买的,是一对情侣对戒,上面有刻我们的名字。”   傅时闻的戒指里刻着他的名字,他的戒指里面刻着傅时闻的名字。   本来林榆是打算,在先生生日当天送给他的。   傅时闻看着眼前这一对看起来比较廉价的戒指,一时间有些微怔。   “先生,不喜欢吗?”   “不、不是。”傅时闻拿起戒指,“阿榆,本来应该我买的,被你抢先了。”   “手伸过来。”   林榆伸手过去,傅时闻将戒指戴在了林榆无名指上。   “先生,我帮你戴?”   “好。”   带上戒指之后,傅时闻扣住了林榆的手,十指相扣。   “有句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阿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走到老。”   林榆点头,当然愿意,他希望和先生,一直走到最后。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傅时闻低下头,亲吻住少年粉嫩的唇瓣。   一吻结束。   林榆红着脸,低低地说道:“先生,我爱你。”   少年的话语不掺杂着任何一丝杂质,最简单的话,表达着最纯粹的爱意。   傅时闻望着少年红润的脸颊,最后忍不住亲吻上了少年的睫毛,温柔又虔诚。   外卖到了。   吃完午饭之后。   林榆收拾东西去到厨房,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团焦黑的东西。   太焦了,完全已经看不清楚原本是什么食材。   这坨疑是出自傅时闻之手的东西,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垃圾桶里。   想到先生之前遮挡的动作,林榆忍不住笑了出来。   屋外,傅时闻拿起手机,对准手上的戒指,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发了朋友圈。   毫无疑问,傅时闻的拍照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挡不住他的手好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这样漂亮的一只手,无名指上带上戒指,比珠宝公司请手膜拍的宣传照还好看。   …   安澄无故请假了几天,他是主演,搞得一个剧组的人陪着他耽误时间。   这次他回到了剧组,终于开始正常拍摄。   在休息中间,安澄一边喝着果汁拿着手机看微信。   忽然,他发现百年不发一条朋友圈的傅时闻竟然发了一条朋友圈。   安澄兴高采烈地点进去看。   结果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张图片。   无名指上的戒指格外的碍眼。   新来的助理正在给安澄整理头发。   “嘶!”   头套太紧,安澄头皮被扯了一下。   “明哥,对不起。”小助理吓得连忙道歉。   安澄正在气头上,他温柔对助理笑着说道:“你蹲下。”   小助理不明所以地蹲下。   安澄将手里的果汁盖子打开,随后将一瓶冰凉的果汁全部倒在了小助理头上。 第五十九章 假的,全是假的   “我们见一面吧。”   林榆收到了安澄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就关了手机屏幕,没回。   傅时闻从衣帽间出来,穿了一件深色的外套,俊美帅气非凡。   “先生晚上要出去吗?”   傅时闻:“嗯,昨天生日不在这边,今天几个朋友说要聚一聚吃个饭,一起去吗?”   林榆大概猜这几个朋友应该是傅时闻朋友圈子里的富二代朋友们吧。   林榆和他们不熟。   “先生,我就不去了,少喝点酒。”   “好。”傅时闻出了门。   林榆在家收拾着家里。   安澄再次打了电话过来。   林榆蹙了蹙眉,挂断了安澄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把安澄的电话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来了电话。   林榆接听了电话。   “林榆,你是把我拉黑了吗?”安澄那边语气听起来很是生气。   林榆十分淡然地嗯了一声。   这种淡然的语气让安澄气得爆炸。   “林榆,你是不敢接我电话,更不敢见我吗?”   林榆如实回答道:“不,我只是,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更不想看到你。”   林榆不想再继续受到安澄的影响了。   之前他埋怨先生不肯相信他,其实,他也未曾相信过先生。   感情是需要互相信任的。   既然林榆选择了回来,他选择相信先生。   安澄听到林榆的回答,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摔了。   他恨恨说道:“你会后悔的。”   林榆缓缓说道:“我不会后悔,而且,我和先生会一直在一起。”   “还有,谢谢你安澄,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原来先生也是爱我的。”   …   饭桌上。   白越哈哈笑着说道:“傅哥,当时我那脚油门踩下去,紧张地简直心都快喉咙里飞出来了。”   白越脸上的伤还没好,鼻梁差点被傅时闻一拳打歪了,本来就长得差强人意,现在脸上带着伤,笑起来看着有些滑稽。   傅时闻笑着问,“脸上的伤还疼么?”   “不疼,一点也不疼,我这皮糙肉厚。”白越说着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结果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苦着脸:“傅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不过我能明白,毕竟要演就得演得真一些嘛!”   傅时闻脸上笑容不变,淡淡地说道:“上次张总那个项目,听说你们公司有意向,我向他推荐了你。”   “多谢傅哥!”   这个项目虽然不是什么大项目,但是也有几千万的数额,这一顿揍挨得值了,即便整个挨揍的过程令人十分的不爽。   白越有种错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在傅时闻身边摇尾乞怜的狗,等待着主人施舍。   是狗还是狼,那可还不一定。   林之道端着酒杯忍不住啧啧称奇:“傅狗,你这苦肉计演得不错啊,下血本了,被撞进医院住了好几天。”   白越笑着说:“住院是假的,受伤也是假的,流血的血包,是安澄的助理从剧组借过来的。”   如果非要找点伤,那大概是在地上滚两圈的时候,顶多在地上擦伤了一点。   从撞车到医院,全部都被事先打点好了。   白越开车撞过去的时候,已经踩了急刹车了,压根没有碰到傅时闻的人。   “我靠,傅狗,你竟然连我也骗!”林之道想起自己亲自去医院看望傅时闻,去的时候还买了水果。   秦耀说:“这不都是为了让嫂子回心转意么,现在傅少和嫂子关系重归于好了,皆大欢喜。”   “傅狗,你改性了啊,你把林榆接了回去,安澄怎么办?”林之道问。   傅时闻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没想好。”   白越哈哈大笑着说道:“哪个成功男人身边没有十个八个小情儿,要是一辈子只能和一个人过,就算是那个人是个绝世美人,我也不愿意。”   “再说安澄不是有那个病……不能那个么……傅哥把林榆留在身边不也挺好,反正都长得差不多。”   林之道冷冷地扫了一眼白越。   他看向傅时闻:“傅狗,说真的,小心玩火自-焚。”   白越喝的有些多了,话也多:“放心吧,林哥,傅哥那是相当有一套的,傅哥家里那位简直爱傅哥爱的死心塌地,那天傅哥躺在地上,他趴在傅哥身上哭得稀里哗啦,死去活来,我看啊,林榆之前离开也只是装装样子,随便哄哄就回来了,就是故意想拿乔,让傅哥哄哄他,以后就算知道了傅哥在外面有人,傅哥只要哄一哄,肯定也不会闹的。”   秦耀吃着菜,看了一眼白越,往他碗里夹了一块鸡屁股。   “你多吃点菜吧。”   林之道蹙眉:“我听说,林榆的父母就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傅狗,你该不会是算准了林榆看到你为他出车祸肯定会心软,才出了这一招的吧,真狠啊你。”   傅时闻端着酒杯,脸上表情淡淡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林之道暗道:“真的狗。”   这时,傅时闻手机响了,是安澄打过来的电话。   傅时闻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傅先生,您在吗?很抱歉打扰您。”   电话那头,是安澄的助理小何,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什么事。”   “明哥他,割腕了。”   傅时闻脸色一变:“送医院了吗?”   “在医院里抢救了。”   ……   林榆没想到安澄简直就是个疯子。   在他挂断电话之后,安澄随后就发了一张割腕的照片过来。   “我会让你看看,傅时闻有多么的在乎我。”   林榆盯着那张照片,语气异常的平静。   “伤害自己,你只能博得傅时闻的同情,那不是爱。”   “就算先生去医院陪你,我也不会吃任何的醋,反而,我同情你。”   安澄气得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   晚上,傅时闻回来的比较晚。   他衣服上有着淡淡柠檬豆蔻的香水味道。   林榆对这个味道不陌生,那是安澄最喜欢用的香水,近一年出的新款。   曾经,傅时闻也送过一瓶同样品牌的香水给他当生日礼物,味道很相似,同一个系列的。   林榆说:“先生看起来很疲惫。”   傅时闻揉了揉眉心,“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阿榆,过来让我抱抱。”   林榆乖巧地坐在傅时闻腿上。   “先生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傅时闻将林榆搂住,下巴磕在林榆颈窝处,嗅了嗅林榆耳侧,“什么?”   “没什么,”林榆垂下眼眸,“先生今天晚上和朋友玩的愉快吗?”   “还好。”傅时闻打了哈欠。   “困了,我去洗个澡,睡觉。”   “好。”   “要不要一起洗?”傅时闻亲了亲林榆耳朵。   “先生,我洗过了。”林榆躲开。   “好吧。”   傅时闻有些遗憾地走向浴室。   林榆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傅时闻的背影。   ……   接下来几天,傅时闻都回来的很晚。   林榆没问。   傅时闻主动解释是加班。   只是每次回家时,傅时闻衣服上都会有一股淡淡地柠檬豆蔻的香味。   “感觉你似乎有些不开心,是因为我没有早些回来吗?”傅时闻问。   林榆摇头,“先生,我没有不开心。”   “那笑一个。”   林榆挤出笑脸。   傅时闻捧起林榆的脸,亲了一个。   “明天晚上我早点回来。”   “嗯。”林榆点头。   傅时闻说:“上次你做的蒸鱼很好吃,明天晚上可以再做一次吗?”   “好。”   第二天下午。   林榆做好了饭菜摆上桌。   蒸鱼放在微波炉里温着,怕凉了。   林榆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先生快到家了吗?”   “快到了。”傅时闻很快回复。   林榆坐在沙发上等,吱吱跳来跳去,最后跳到了林榆怀里。   林榆摸了摸它的头。   半个消失之后,林榆等来了一通电话。   “阿榆,公司里还有些事,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   “没事先生,我自己吃就行。”   挂断电话,林榆点开安澄发过来的照片,里面赫然是傅时闻的侧脸。   “怎么样,我赢了吧。”   安澄十分挑衅地说。   林榆看着手机里傅时闻的照片。   为什么先生不肯告诉他?   是因为怕他知道了,会吃醋会不高兴么?   还是——   安澄得意继续地发了信息过来。   “林榆,你压根什么也不知道。”   “你以为你得到了傅时闻,沾沾自喜,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你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在大学的时候,傅时闻就向我求婚了,但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我们不能更近一步,所以我没有答应傅时闻。”   “我本想偷偷去国外治病,回来再给傅时闻一个惊喜。”   “是,傅时闻喜欢你,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原因吧,那是因为你能和他上床做-爱,所以他才会把你留在身边。”   安澄放过来一段录音。   “听完这个,你就知道了。”   “傅时闻,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录音里,安澄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什么时候娶我?”   缓了半响,傅时闻说:“来年春天吧。”   傅时闻清楚的声音从录音里传出。   林榆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   手机滚落在地上。   终究,还是选错了么。   半响,林榆弯腰捡起手机。   录音可以伪造,以安澄的手段,林榆相信他做的出来。   林榆更想知道,先生会怎么说。 第六十章 阿榆,早点回来   “先生,还没有到家吗?”   “马上就回来。”   林榆在沙发上等着傅时闻回家。   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墙上的时针缓慢的移动,最后到了深夜。   林榆手臂发麻,他拿起手机,给傅时闻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是安澄的声音。   “傅时闻在我这儿呢,他睡着了。”   电话那头,安澄笑得春风得意。   林榆握着手机的手收紧,“能把手机给他吗?”   “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他、睡、着、了!”   安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非常的清楚。 记住网址m.42zw.com   林榆沉默了。   “林榆,上次我说等你知道真相后,哭都哭不出来,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   “本来不想就这么告诉你的,但是看着你可怜,我还是决定给你说个明白。”   安澄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像是在施舍。   “你以为傅时闻舍身救你被车撞?是不是很感动?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傅时闻车祸是假的,流血的血包是从我助理那儿拿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白越,他俩一起骗你呢,不然你以为白越刚欺负你,傅时闻就出现,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还有,别以为傅时闻有多在乎你,当时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没有任何的犹豫,还是他叫我给他拿的笔。”   “傅时闻的母亲很喜欢我,认定了我是他们傅家的儿媳妇儿,时闻也答应我,明年开春我们就结婚,林榆,你毫无胜算。”   “要我是你,早就自己离开了,别赖着不走。”   电话挂断。   林榆坐在沙发上,艰难地接收安澄给他传达的信息。   车祸是假的?   是傅时闻和白越一同做给他的戏?   而且,林榆记得,先生明明说过,离婚协议书,没有签字。   林榆缓缓地起身,看向傅时闻书房的位置。   他清楚的知道傅时闻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能验证,安澄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可是,就这么几步,却格外的艰难。   林榆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果然,他在抽屉里找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他颤抖着手拿起,在翻开的一瞬间,林榆闭上了眼睛。   耳边,傅时闻温柔的话语若隐若现,在脑海中回荡。   “阿榆,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我们还是合法夫夫。”   “阿榆,你知道吗?那天看到车子要撞上你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我宁愿车撞的是我。”   “我喜欢你,阿榆。”   这一切美好的像是彩虹泡泡,但是现在,那些泡泡却被现实中离婚协议书签字处“傅时闻”那三个手写的字全部戳碎。   手中的纸张掉落,林榆颓然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   林榆呆坐了半响,手无力地拿起手机。   “我是林榆,有时间见一面吗?”   白越怀里搂着个清秀少年刚从酒吧出来,接到林榆的电话有些不敢相信。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见我?好啊,现在就过来吧,不过我不会等你太长时间,你最好快点。”   白越在清吧定了个位置。   林榆去的时候,他正和清秀少年亲密地互相喂吃的。   “找我有什么事儿?”白越吊儿郎当地问。   林榆看着白越脸上的伤,语气平静地说:“傅时闻告诉我,原来那天,你们在演戏。”   白越愣了一下,旋即嘴角上扬,“你知道了啊。”   林榆垂下了眼睛,一股凉意从心底冒出来,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原来,傅时闻真的是在骗他。   白越身边的少年盯着林榆,眼底有着敌意:“越少,他谁啊?”   他抱着少年亲了一个,“我一个哥们的媳妇儿。”   白越看着林榆忍不住笑着说道:“那天我看你趴在傅时闻身上哭得那么伤心,我都有些不忍骗你了,还是傅哥厉害,一动不动,演得那么像。”   酒吧里的女歌手唱着场面悱恻的情歌。   林榆大脑一片空白。   白越喝了一口酒,搂着身边少年的腰:“对了,话说回来,你来找我干嘛?我可是很忙的。”   林榆望着白越,煞白的唇角挤出一句话:“谢谢你。”   “谢我什么?”白越莫名其妙,他挑眉,“怎么,看上我了啊?想跟我好?”   白越凑了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不能让傅哥知道,我不想挨第二顿揍。”   上次明明说好了只是演戏,可是白越却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胖揍。   傅时闻下手是真的狠,打断了他的鼻梁,差点让他毁容。   白越眼底闪过一丝阴翳,盯着林榆愈发的有兴趣,如果能给傅时闻带绿帽子,想想就真TM爽。   林榆起身往外走。   白越想追过去,却被怀里的少年拖住了步伐,他目光追随着林榆的背影。   忽然,白越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林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一处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路边灯火通明。   即便凌晨,也十分的热闹。   路上的有喝的烂醉的酒鬼,也有三两个成群欢快交谈的人群,偶尔也有带着满脸倦容下班的人。   林榆沿着马路,不知走了多久,走上了大桥。   桥边有商贩卖小吃,正要收摊,问林榆要不要来一份,便宜出售。   林榆摇了摇头,继续往桥上走。   两岸灯火通明,水被染成了奇幻的彩色,在大桥中央,林榆停了下来。   迎面凉风习习,身后车水马龙。   林榆在桥边站了许久,望着桥下的水出神。   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的,在脸上被风吹开,湿漉漉一片。   只要往前一步,跨过护栏,就可以结束了,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林榆缓缓往前走去,在碰触到护栏的时候,肚子忽然痛了一下。   林榆如梦惊醒,他还有宝宝。   桥边贴上了这样一条标语。   “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不起。”   林手缓缓地放在肚子上,轻声道歉。   就算所有的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他还有宝宝。   在林榆没注意的时候,身后停下了一辆三轮车。   车上下来一个个子高大的男人,男人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将整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林榆。”   男子走到了林榆身后,对林榆叫到,显然,他认识林榆。   林榆回头,警惕地看着男子,退后了一步:“是你!”   “好久不见。”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   傅时闻早上醒来,揉了揉眉心。   “昨天晚上我怎么睡着了。”傅时闻有些疑惑。   安澄系着围裙出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可能是你最近太困了吧,所以睡着了。”   傅时闻皱了皱眉,他记得昨天晚上答应了林榆要回去。   林榆一个人在家,肯定等了很久。   安澄问:“时闻,吃早饭吗?我亲手做了煎鸡蛋。”   “不了。”   傅时闻穿上衣服,家里还有人等着他。   安澄嘟起了嘴,拉着傅时闻的手不依不饶道:“我亲手做的,时闻,吃点再走可以吗?”   “好吧。”傅时闻点头。   安澄笑着将一个煎的两面金黄的荷包蛋端了出来。   “来,时闻,尝一尝。”   傅时闻吃了一口,夸赞道:“味道不错。”   “那是当然,我练习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安澄有些小得意。   傅时闻很快吃完放下筷子,“我该走了。”   “这就走了,不多待一会儿吗?”   “下午来看你,乖。”   傅时闻从安澄的住所出来,拿出手机。   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小兔子一条信息都没有给他发。   傅时闻打电话过去,也不接。   “该不会生气了吧。”傅时闻猜测。   傅时闻到家,打开门。   小兔子先蹦了出来,见到是他,飞快跳走了。   “阿榆,我回来了。”   奇怪的是,林榆没有回答他。   傅时闻先看了厨房,厨房没人,他走向卧室,卧室床单干净整洁,也没有人。   是出去了么?傅时闻打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   傅时闻不解之际,他看到了书房门是开着的,虚掩着一条门缝。   平时林榆很少去他的书房,顶多只是去打扫,即便进去过后,也会关上门。   傅时闻走到书房,地上散开了几张纸,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他捡起离婚协议书,小兔子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傅时闻沉着脸将离婚协议书放桌上。   他打电话给许纯。   傅时闻问:“你嫂子在你那儿吗?”   许纯正在睡懒觉,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气:“没。”   下一秒许纯反应过来,“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欺负嫂子了?嫂子去哪里了?”   傅时闻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不打算再继续打电话。   离婚协议书他虽然签了字,但是也没有交给法院,不算欺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又在闹什么脾气?”   傅时闻皱眉。   忽然瞧见小兔子在沙发上盯着傅时闻。   兔子还在,衣服也还在,东西都没有带走。   就算闹脾气也不是什么大脾气,总归会回来的。   傅时闻轻笑了一下,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信息:“阿榆,早点回来。” 第六十一章 绑架   林榆被绑在一处烂尾楼里,手脚被粗麻绳捆住,嘴巴被胶布封的严严实实。   他全身上下能动的就只有两只眼睛。   门口处坐着两个面相凶恶的男人,其中一个是个皮肤褐黄的中年的男人,另一个三十多岁瘦的像个猴子的男人。   他们头发都剃的很短,就好像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一样。   撞见林榆在偷看他们,那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了过来,“看什么看?”   林榆收回视线。   瘦猴男子色咪-咪地盯着林榆,“王哥,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真好看。”   中年男人厌恶地踢了瘦猴男子一脚,“我们是劫财又不是劫色,到时候拿到钱你想玩什么样的没有,少几把惹事。”   瘦猴男子被踢一脚,依旧贼心不死地盯着林榆瞧了几眼。   那个叫王哥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躲在窗户边往外看去:“孙鹏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买个饭需要那么久吗?”   “瘦猴,你去看看。”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瘦猴离开,那种粘腻的视线终于消失。   王哥瞥了一眼林榆:“你给我老实点,老子只是图个钱。”   林榆点头,他心跳的很快,如果只是求财的话,还好。   约莫半夜的时候,林榆被饿醒。   孙鹏和瘦猴终于回来了。   瘦猴背上背了一个人。   林榆偷偷地睁开了一条眼缝,没想到瘦猴背上,那人竟然是安澄。   孙鹏将安澄放在了他旁边,用粗麻绳捆住手脚,再扯了一块胶布封住了最,和他一样。   林榆继续装睡。   王哥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地上多了个人,:“你怎么又带个人回来?”   孙鹏冷笑着说道:“多个人多要一倍的赎金,反正那家伙有钱。”   瘦猴问:“五百万的赎金改成一千万?”   孙鹏摇头:“不,我要一个亿。”   “一、一个亿?”瘦猴从来没幻想过这么多钱,说着都快结巴了。   王哥皱眉:“这么多钱你拿来做什么?说好了五百万。”   孙鹏看了王哥一眼,眼神中有着几分鄙夷,“五百万能做什么?塞牙缝?”   曾几何时,孙鹏也是个开着豪车一掷千金的富二代,五百万顶多相当于他一辆车的钱。   曾经,孙家也算是A市里有钱的那层里的人,他父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可是,傅时闻却害得他家里的公司被恶意打压收购,害得他父母变成了老赖,更是害得他坐了一年的牢,让他一无所有。   这笔账——孙鹏盯着林榆和安澄他会一一找傅时闻要回来的。   王哥看着孙鹏逐渐扭曲的眼神,隐隐觉得不妙,他只是为了谋财,不想害命。   ……   傅时闻原本以为林榆只是生气了,离开一小会儿,自己会回来的。   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傅时闻依旧没有等到林榆回来。   小兔子笼子里的食物吃完了,跳到他面前,蹲了好几次。   傅时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了解林榆。   就算林榆再生气,也会先照顾好身边的一切,不会丢下兔子离开这么久。   傅时闻拨打了林榆的手机号。   这回,电话竟然通了。   傅时闻赶紧问:“阿榆,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却没有响起少年清润好听的声音,而是一道沙哑的声音。   “傅时闻,傅总,好久不见啊,不知道您贵人多忘事,还记不记得我?”   傅时闻皱眉:“你是谁?”   电话那头嗤笑了一声:“果然是贵人多忘事。”   “傅时闻,你的林榆和安澄都在我手里,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一个亿。”   傅时闻沉默了两秒:“让我听听他们的声音。”   王哥走过来,踹了安澄一脚,“喂,说句话。”   安澄被踹醒,缓缓地睁开眼,当他看清楚四周的环境,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   当他看到身边同样被捆着的林榆时,更是被吓了一跳:“林榆,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榆垂着眼眸。   王哥将手机拿到安澄面前,“给你的老相好说句话。”   “安澄?”傅时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穿出来。   安澄惊慌失措:“时闻,救我!”   当他还想再多说点什么的时候,瘦猴拿着绷带将安澄的嘴巴封上。   “我要听到林榆的声音。”傅时闻说。   孙鹏示意王哥。   王哥扯开了林榆嘴上的绷带。   “阿榆,你怎么样了?”   林榆抿了抿唇,“我没事。”   “阿榆,别害怕,我会救你们的。”傅时闻在电话那头说道。   林榆不再说话。   瘦猴将林榆的嘴巴用胶布封上。   孙鹏接过电话。   “现在你确信了吧?”   傅时闻说:“别伤害他们,一个亿是吧,我给你。”   孙鹏听着电话那头傅时闻答应的这么爽快,心里愈发不爽。   “我反悔了,我要十个亿。”   “我不仅要十个亿,我还要五百万的现金。”   “十、十个亿……”瘦猴捂住了嘴巴。   王哥皱眉看向孙鹏。   傅时闻沉默了两秒,“好。”   孙鹏嘴角扯开,笑着说道:“我会给你一个瑞士账户,你把十亿打进去,至于五百万现金,必须由你亲自送过来,而且,你要是敢报警的话,我随时撕票。”   傅时闻答应:“不要伤害他们,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傅总真是财大气粗,五百万现金准备好,等到十亿到账之后,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孙鹏看了一眼被绑住的两个人质,“我很好奇,这两个人,你到底喜欢谁?”   孙鹏的手机开着扩音。   傅时闻没有回答。   林榆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   孙鹏挂断了电话。   王哥一把拎起孙鹏的衣领,“说好了只要五百万的!”   五百万已经属于特别巨大的金额了,要是被抓到,至少十年以上。   十个亿,这种数量级的金额,不知道得判多少年。   孙鹏冷笑:“你放心,十个亿是我要的,剩下的五百万现金你们分。”   “等拿到这笔钱,你就可以给你女儿治病,王栋,你不要忘了你女儿还躺在病床上,等着钱去救治。”   王哥盯着孙鹏,握紧的拳头最终松开,“早点拿到钱,早点结束。”   孙鹏扯了扯衣领,笑了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林榆坐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手脚发麻。   房子是一间毛坯房,窗户的玻璃被砸坏,从林榆这个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点树枝末梢。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中午,瘦猴出去买了几桶泡面回来。   “这附近只有个小商店,我身上没啥钱,吃泡面吧。”   林榆闻着泡面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反胃。   安澄说不了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鹏撕开了安澄嘴巴上的封条。   “饿了啊?”   安澄点了点头。   “吃吧。”孙鹏用筷子卷起一卷泡面喂到安澄嘴边。   安澄吃下,可怜兮兮地看着孙鹏,“哥,你放过我吧,其实傅时闻不喜欢我,我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才是傅时闻的老婆,而且他还怀了傅时闻的孩子。”   林榆看向安澄,皱起了眉。   孙鹏看了一眼林榆肚子,转头忽然翻脸扇了安澄一巴掌:“你想把我当傻子是吧,谁不知道傅时闻把他当做了你的替身。”   安澄白皙的脸上瞬间起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孙鹏笑了起来,他禁锢住安澄的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要让傅时闻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   第二天。   孙鹏查到了账户里的钱到账了。   他打开了林榆的手机。   给傅时闻发送了见面的地址和时间。   “你一个人来,不要报警,你要是报警,我会立刻撕票。”   “好。”傅时闻答应下来。   晚上凌晨三点。   傅时闻提着事先准备好的500万现金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提着一个拉杆箱。   500万的现金可不少,一个拉杆箱,几乎快被装满。   “我到了。”傅时问对着电话说道。   郊外的凌晨这个点,几乎没有什么人。   电话那头,孙鹏说:“把箱子往下丢。”   傅时闻按照要求,将箱子从天桥上丢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辆速度极快的黑车停下,从里面出来一个瘦子,将箱子放进车里,随后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钱我按照要求给了,他们人呢?”傅时闻问。   孙鹏:“钱我收了,人你自己找吧,对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在他们手上都划了一刀,要是不快点,找到的人是不是活着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傅时闻握着手机,脸色阴沉的可怕。   孙鹏阴冷地笑了:“傅时闻,一年前,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说完,孙鹏丢掉了手机。   傅时闻跑回车上:“定位到了吗?”   警察点头:“定位到了,信号是在南乔区的金汤小区,有名的烂尾小区。”   “快去,快点!”   傅时闻手心冒出冷汗。   很快,他们来到了烂尾的小区。   小区里全是烂尾楼,一栋栋的在夜色里形成巨大的黑影,就像是吞人的怪物,从里面找到两个人,有如大海捞针。   傅时闻等不了那么久,“分头找。”   “快点,不然他们会有生命危险。” 第六十二章 宝宝……没了   林榆的眼睛被蒙住,只感觉世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血液从手腕处一点点的流失,逐渐虚弱,他感觉到了冷。   就在林榆快要昏迷的时候,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宝宝!   林榆瞬间清醒了几分,再这样下去,他的宝宝保不住了。   救命,谁能救救他!   林榆无声地呼喊。   忽然,林榆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向他走过来,林榆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是他被绑得结结实实,身后就是墙,无处可退。   “阿榆,别怕是我。”   熟悉的嗓音在林榆耳边响起。   是傅时闻!得救了!   林榆喜出望外。   “宝宝不怕,你爸爸来救你了。”   “傅时闻,快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林榆的嘴巴被封住,他只能呜呜呜地叫着。   可是,林榆想象中被救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听见,傅时闻温柔地说:“阿榆,你等我一会儿,安澄流了很多血,我先把安澄带下去,马上就上来救你。”   林榆愣了一下,如同一盆凉水泼向了他的全身,安澄就在他身边,可是,傅时闻选择了救安澄。   即便傅时闻喜欢安澄,他们的宝宝是无辜的。   宝宝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救我!傅时闻,求求你救我们的宝宝……”   林榆呜呜叫着,肚子剧痛让他脸色发白,他拼命地求救,耳边却响起了傅时闻残忍的声音:“阿榆,我一会儿就回来,别着急,很快的。”   脚步声渐渐地消失。   林榆的希望也一点点的消失。   他望着声音消失的方向,眼前一片漆黑,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被爱和不被爱的区别。   腿间涌出温热的血液,将裤子打湿。   “宝宝,对不起。”   那一刻,林榆心死如灰。   ……   傅时闻急忙赶回来的时候,林榆瘫坐在地上已经昏迷过去,地面上一大滩血迹。   傅时闻呼吸几乎停止,怎么回事……明明他刚才上来的时候,林榆还没有流那么多血。   傅时闻以前从未想过,失去林榆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此刻林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傅时闻害怕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缓缓地一步步走向林榆,颤抖着手放在了林榆鼻子下,当感觉到林榆还有微弱的呼吸时,傅时闻心脏仿佛活了过来,再次跳动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榆抱起,殷红的血液顺着林榆白皙的指尖滑落,林榆手凉得不可思议。   “阿榆,我来了,我带你下去,医生马上就上来了,不会有事的。”   许纯带着医生跑上来,他没有傅时闻跑得快。   “哥,你先让医生看看嫂子!”   傅时闻点头,“快点!”   医生将林榆手腕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好,“病人脉搏虚弱,有流产的迹象,需要赶紧送医院。”   “流产迹象?”傅时闻愣住了。   医生说:“应该有两个月左右了。”   傅时闻看向怀里脸色煞白的少年,“阿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林榆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走在森林里。   一只可爱的小松鼠,跳到了他的肩头,林榆没有停留,继续往深处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林榆听到了溪流的声音,他看到了一大片飞舞的萤火虫,在溪边喝水的白色小鹿。   忽然,一阵巨大的风吹过,林榆抬头,头上一片巨大的黑云覆盖过来,遮住了阳光,惊飞了萤火虫,吓走了小鹿。   林榆本能害怕地往后退去。   地上的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他的手腕。   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林榆肚子开始疼痛,他低头,看见一点点的光点从他肚子里飞出。   林榆想去追那束光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手脚被束缚住,怎么也动不了。   “宝宝……别走!”   他着急地拼命的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束光点,被天上的黑云吞没。   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   自从那天将林榆救回之后。   林榆醒过来就呆呆地躺在床上。   无论别人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仿佛是个植物人。   医生说:“这是心理问题,病人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许纯捧着一束百合花进来。   “嫂嫂,我来看你了。”   傅时闻坐在床边,他动作轻柔地拨弄着林榆的头发,“阿榆,是许纯来了,你不想和他说句话吗?”   “嫂嫂,你和我说句话吧。”许纯说。   林榆睁着眼睛,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傅时闻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阿榆,我要去公司上班了,下班之后来看你。”   傅时闻走的时候叮嘱许纯,“多陪他说会儿话。”   医生说,多和病人聊天,或许会唤醒病人。   许纯点头,他纯将百合花放在林榆枕头边上。   “嫂嫂,我记得你很喜欢百合花。”   林榆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许纯聊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嫂嫂,昨天有个唱片公司的经纪人找到了我,原本我以为他们是想签我们乐队,但是没想到他却说只想签我。”   许纯耸了耸肩,“我怎么可能丢下我们乐队单飞,当然是拒绝咯。”   “最近我们乐队再练一首新歌,嫂嫂,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像是一只小鸟,飞上树梢。像是一只小鹿,溪边饮水。像是一抹云彩,自由自在……”   抒情的歌声在病房里响起,许纯声线很好听。   林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许纯停下歌声,“嫂嫂,你醒了吗?”   许纯激动地打了电话过去:“哥,刚才嫂嫂闭上了眼睛。”   傅时闻语气比较平静:“许纯,你别激动,他偶尔会动一动的。”   许纯放下电话,看着林榆。   “嫂嫂,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他期待林榆能再给他一点反应,可是等了许久,无事发生。   下午,傅时闻下班来到病房。   他亲吻了林榆的唇瓣。   “阿榆,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林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林榆的眼睛很漂亮,原本清澈漂亮的眼睛,此刻里面却充斥着空洞和无神。   傅时闻手指抚摸上了林榆的脸,脸上划过一丝痛楚。   “阿榆,说句话好不好?”   林榆却闭上了眼睛。   傅时闻叹了一口气,将林榆抱在怀里,“阿榆,我们去爬山吧。”   “上次你说你想去爬山,去看日出,明天我带你去爬山看日出,怎么样?”   “医生说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你需要运动,你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当傅时闻说道宝宝两个字的时候,林榆眼角流出了泪水,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滚落下来。   傅时闻擦掉林榆眼角的眼泪。   “阿榆,醒来吧,我们好好在一起,我再也不骗你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那一天,当傅时闻在看到林榆倒在血泊里的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林榆对他有多重要。   …   林榆曾经给傅时闻发过一张照片,是一张旅游广告。   林榆说,想和他一起看日出。   第二天,傅时闻带着林榆去了风景区。   傅时闻事先买下了一套山上的私人别墅。   这一片区域是私人区域,不对游客开放,环境原生态自然又漂亮。   傅时闻推着林榆走在山林之间小路上。   “阿榆,以后你想来看日出,我们就来这边玩好不好?”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晴,我们早上可以在家里看日出。”   林榆呆呆地望着山间的雾气,表情依旧空洞。   山间雾气大,一会儿雾气就打湿了林榆的脸,纤长的睫毛上汇聚出水珠。   傅时闻蹲下仔细地给林榆擦了擦脸。   几只松鼠从他们面前跳了过去。   林榆眼睛追随着松鼠看了过去。   “阿榆,你喜欢小松鼠吗?”   傅时闻欣喜若狂,这是这一个月来,林榆除了睁眼闭眼以外,唯一的动作。   山上生态很好,小松鼠很多。   “傅先生,你可以拿一些零食喂松鼠,这样它们会围过来吃的。”   说话的小孩是替他们看房子的夫妻的小儿子小曲,小曲递过来一袋小饼干。   傅时闻在丢了一些在地上。   一只小松鼠胆子比较大,跳过来吃了起来。   很快就有第二只,第三只。   傅时闻回头看向林榆,林榆望着地上的小松鼠。   不一会儿,傅时闻手里的小饼干没有了,小松鼠们转身离开。   林榆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傅时闻拿出一沓一百元的现金。   “小朋友,你有多少饼干,都卖给我。”   小曲口袋里还有两包小饼干。   傅时闻钱全部给了小曲,   小曲知道他这个饼干不值这么多钱,“多谢傅先生,可是,我没有零钱。”   傅时闻道:“这些钱都给你,你再去买一些饼干回来,越多越好。”   “哦。”小曲拿着钱,飞快地跑了。   傅时闻蹲在地上,继续用小饼干引诱着小松鼠。   “阿榆,你想不想来喂一喂小松鼠?”   林榆手指动了动。   傅时闻激动地将小饼干放到林榆手里。   “阿榆,就这样丢给它们就行。”   傅时闻靠近的那一刻,林榆闭上了眼睛。   林榆不愿意他的靠近。 第六十三章 林榆没了   山上的日出是非常的壮观的,也是极为漂亮的。   群山之间雾气还未散去,与绵延不断的山峦一起,云雾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金光一泄千里,山峰、树林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如梦如幻。   清晨空气微冷,吸进的空气冷冽,但却格外清爽。   “阿榆,喜欢吗?喜欢我们以后经常来玩。”   林榆望着远处的日出,清澈的眼眸依旧空洞无神。   傅时闻看着林榆的样子,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他捧起林榆的脸,低声央求:“阿榆,我错了,你对我说句话好不好?”   “求求你了。”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是林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剩下的只有空洞,麻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这副模样的林榆,傅时闻心脏如同被一只手紧紧地扼住。   曾经的少年眼睛清澈晶亮,满心满眼都是他。 记住网址m.42zw.com   可是那个少年的灵魂,却被他弄丢了,只剩下一具躯壳。   傅时闻手指缓缓地覆盖上林榆的白皙脸颊,“阿榆,回来吧,求求你了。”   傅大少爷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对人说过话。   只是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山林间起风了。   雾气一点点的弥漫上来。   傅时闻摸到林榆手指很凉,他将外套脱下,给林榆盖上。   “阿榆,我们去看看山上的风景,你不是喜欢小松鼠吗?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一通电话打来。   傅时闻看了一眼号码。   “阿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接个电话。”   傅时闻将轮椅停好,转身接了电话。   电话是傅时闻的助理打过来的。   “傅少,孙鹏找到了,人在国外。”   傅时闻脸色阴鸷:“人我要活的,只要活的就行,无论花费多少人力财力,给我把他弄回来。”   傅时闻早年间也曾是个纨绔子弟,疯狂事情也没少干,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接管了傅家,变得愈发稳重,但是这并不代表傅时闻是好惹的,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傅时闻挂断电话。   当他回头的时候,愣了一下。   阿榆?   轮椅上的人不见了。   他的外套掉落在了地上。   松鼠从他面前跳了过去。   傅时闻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惊喜还是担心,林榆终于能站起来了。   人应该还没有走远,傅时闻向附近找去。   林榆是跟着一只松鼠走的。   松鼠跑得太快,他却走得很慢,树桩将他绊倒,林榆爬了起来。   眼前闪过一点点的光点。   林榆想起了他的那个梦,梦里面,宝宝化作了一群光点消失了。   “宝宝!”   林榆努力的伸手去够那些光点,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踉跄地追着那些光点。   最后,林榆来到了山崖边。   山崖的风很大。   林榆望着光点飞到了山涧弥漫的雾气里,他只要往前一跳,就能抓住光点。   “阿榆!别动!”   傅时闻看到林榆站在山崖边上的那一瞬间,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林榆缓缓回头,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看见了傅时闻,缓缓地开口:“先生,宝宝在那边……”   “阿榆,宝宝不在那边,宝宝还在你肚子里。”   林榆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很快,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先生,你又骗我……”   傅时闻缓缓地靠近:“我没有骗你,阿榆,相信我好不好?”   泪水被风吹开,林榆摇了摇头:“先生,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林榆转身看向雾气,那一束光点仿佛近在眼前,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抓住了。   林榆缓缓地抬起脚,脸上露出笑着,迎着日出,伸手向光点抓去。   “不要!阿榆,不要!”   傅时闻扑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向山崖下看去。   弥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阿榆!”   傅时闻怔怔地望着下方,一行泪水从眼角落下,他心口处仿佛缺了一个口子,探入了一把绞肉机,把他心全部搅成了碎肉,痛得几乎让他难以呼吸,嘴里一口血涌了上来。   “傅先生,你醒醒!”   最后是小曲发现了昏迷在悬崖边上的傅时闻。   ……   林榆没了。   傅时闻眼睁睁地看着林榆跳下了山崖。   搜救队整整找了三天三夜,没有找到尸体。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有可能是掉进了山下的河水里被冲走了,也有可能是被山林里的野兽给吃了。   许纯在得知这个消息赶来的时候,人都傻了。   他揪住傅时闻的衣领,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你终于害死他了,你高兴了吧!”   傅时闻头被打歪,几天脸上张满了胡渣,满脸颓废,眼里爬满血丝,他沙哑地开口道:“不,阿榆没死。”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没有尸体,就还有一丝的希望。   许纯回头望去,那么高的山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他看着傅时闻,后悔不已。   “哥,我真该把他从你身边抢走的。”   如果是他先遇上林榆,或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   三天之后,警方的搜救队不再继续寻找,打算结案通报。   但是傅时闻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找了专业的搜救队,和他们一起在山崖下寻找。   傅时闻好似发了魔怔,没日没夜的在山里寻找。   几天里几乎把整座山都给踏平了,水里也打捞了一遍。   搜救队知道毫无希望,无论寻找多少遍,虽然这活挣钱,但是这种高强度的搜救是个人都熬不住,他们已经连着几天没合眼了。   傅时闻眼睛布满红血丝,“继续找,多少钱我都给,只要把人找到!”   最后还是兰女士亲自过来。   看着傅时闻狼狈的模样,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林榆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我要找到他。”傅时闻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几日在山林里,树枝挂坏了他的衣服,浑身沾满了泥土,让他看上去比个流浪汉还不如。   兰女士一巴掌打在了傅时闻脸上,“傅时闻,你清醒一点!”   “奶奶生病了,医生发了病危通知书,你难道不去看看吗?”   傅时闻顿了一下。   “找到了!”   身后的搜救队拿着一只鞋过来,   傅时闻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当时林榆穿着的鞋,是他亲手给他穿上的。   只找到一只鞋,鞋上有血迹,身体很有可能被山里的野兽拖走了。   “傅先生,节哀顺变。”   傅时闻死死地盯着鞋,眼角流出了红色的血泪。   “阿榆……”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几天没吃没喝,即便再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傅时闻终于晕倒了过去。   ……   傅时闻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   他把自己关在了病房里,谁也不肯见,不吃不喝,只是捧着那只鞋子。   每次闭上眼睛,傅时闻就能看到林榆往山下跳的画面。   少年迎风流着泪说:“先生,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傅时闻按住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呼吸都缓不过来。   “阿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门被推开,傅时闻头也不抬:“滚!都滚出去!”   兰女士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愈发消瘦的脸庞。   “时闻,是我和奶奶。”   傅时闻顿了一下,看向轮椅上的头发苍白的老人。   “阿兰,你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老人的身体愈发的不好,脸色也病态的苍白,但是神志清醒了很多。   兰女士点头,将奶奶推到病床边上。   “时闻,让奶奶看看。”傅奶奶伸出手,捧着傅时闻的脸。   “怎么瘦了这么多?”   奶奶心疼地问道。   傅时闻是由爷爷和奶奶带大的,从小奶奶就最疼他,傅时闻最依赖的就是奶奶。   傅时闻抱住奶奶,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奶奶,我把他弄丢了。”   奶奶慈祥地拍着傅时闻的背:“乖,不哭了,不哭了。”   傅时闻哭着靠在奶奶怀里睡着了,像是小时候一样。   他睡了很长一觉。   奶奶在梦里向他告别:“答应奶奶,要好好的活下去。”   老人离开的时候,嘴角是带着微笑的。   …   一周之后,傅时闻办了奶奶的丧事。   他没有办林榆的。   或许是心底依旧在期望着,林榆还活着。   徐姨犹豫了很久,还是整理了林榆,装进一个箱子,寄给了傅时闻。   傅时闻回到家里,小兔子每次听到开门声,都会在门口等一下,看到是傅时闻,跳开了。   傅时闻在院子里拔了一些林榆种的蒲公英放进兔子盆里。   他记得林榆说过,小兔子喜欢吃蒲公英幼芽。   小兔子远远地盯着他,似乎有些烦躁,在询问,他的主人去哪里了。   傅时闻收到了徐姨寄的那个箱子。   箱子里面,有着一些林榆曾经穿过的衣服和东西。   最后,在一堆衣服里,傅时闻看到一本泛旧的日记本。   他指尖颤抖着打开日记本。   “2.25 天气 晴   先生总是应酬,总是很晚回来。   今天给先生按了按,先生表情看上去应该是舒服的。”   ……   “6.12 天气 晴   昨天我们做了。   先生好温柔,很喜欢。”   ……   “6.23 天气 小雨   结婚纪念日快到了,我打算做一只玻璃瓶帆船送给先生。   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喜欢?”   少年将喜欢藏在了日记本里,一点点一滴滴仿佛都能看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爱意的少年。   嘀嗒。   一滴眼泪落在纸张上绽开。   傅时闻擦掉了眼角的水光,放下了笔记本。   他缓缓走向楼梯间,拿下那只装着帆船的玻璃瓶,这个瓶子放在楼梯间上,每天他都能看见。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林榆买回来的手工艺品。   原来,这是林榆亲手做的。   傅时闻声音沙哑的厉害:“傻瓜,为什么不亲手送给我?” 第六十四章 最蠢的人,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傅时闻捧着林榆的日记本,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   夜幕降临,房间内光线逐渐黯淡。   恍惚之中,傅时闻抬起头,看到了房间里每个角落似乎都有林榆的身影。   有在厨房里做饭的林榆,有在沙发上看书的林榆,有在阳台上搭衣服的林榆……   “阿榆。”   傅时闻轻轻地唤了一声。   林榆回头,那双清澈的眼底盛着一捧灿烂的笑意,“先生,工作是不是很累,我帮你按按吧。”   傅时闻怔怔地起身,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住林榆,却徒然发现,怀里什么也没有。   傅时闻手缓缓地垂了下去。   ……   黑暗之中,林榆的手机响了。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傅时闻缓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这里是X福珠宝店。”   “打扰您了,我们是做一个回访,请问您对上次在店里的消费满意吗?”   “什么?”傅时闻缓缓地开口。   “林先生,上次您在我们X福珠宝定了一对钻戒,请问您对本次消费满意吗?如果满意的话,可以给我们一个好评哦。”   戒指——傅时闻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   那天,林榆将戒指戴在了他手上,傅时闻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就取了下来。   随后,他就没有在意戒指去哪里了。   戒指去哪里了。   傅时闻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个细节。   那天晚上,他们做的时候,少年摸了他的手,随后又放开了。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店员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和之前的林先生听起来不太一样:“啊,不好意思,您应该是林先生的伴侣吧,上上周他在我们门店定了一对戒指,而且上面还刻了你们的名字,他还没有告诉您,应该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吧,抱歉我说漏嘴了。”   “喂,先生?您在听吗?”   傅时闻挂断电话。   发疯似地在屋子里翻找了起来。   终于,在床头柜里,傅时闻饭找到了那一对戒指。   他将戒指戴在手上。   随后取了一根绳子,穿进属于林榆的那只戒指上。   “阿榆,我再也不会取下来了。”   “傅时闻,你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林榆他已经死了。”   许纯站在门口,阴沉着脸。   他是在傅时闻翻箱倒柜的时候来的,手里提着食物。   要不是他妈让他过来看看傅时闻,许纯不愿意再过来。   尤其是在听到白越说,傅时闻之前出车祸是假,是骗林榆的之后。   许纯从小到大虽然比较怕傅时闻,却打心眼里尊敬傅时闻,只是他从没有想过,他的表哥,是这样的一个混蛋。   傅时闻摇头,“他没死。”   “是你害死了他。”许纯声音冰冷。   “傅时闻,你现在装出深情的样子给谁看?阿榆已经不在了,省省吧,别演戏了。”   许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阿榆以前多喜欢你啊,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呢,你却连一点敷衍都不愿意给他,在奶奶生日宴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可是他爱你,就算知道你把他当做替身,还心甘情愿的跟在你身边,心甘情愿地去做你的替身,在他知道你和安澄要在一起了,他选择默默地离开退出,祝你们幸福,可是你呢,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不肯放过他!”   “那天你是听到的吧,你装作被车撞进了手术室,林榆在外面被你妈羞辱,被安澄羞辱,可是你有出手阻止吗?”   许纯忍不住红了眼,揪住地上的傅时闻,哽咽了。   “你只是稍微演了一下,他就选择原谅了你,选择再次相信你,但是你还是和安澄不清不楚。”   “傅时闻,你真是个混蛋,你就是仗着林榆喜欢你,有持无恐地玩弄着他的感情。”   林榆搬回傅家的那一天,是许纯开车送的。   许纯还记得,那天林榆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   “阿纯,我能感觉到先生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在乎我,先生说没有把我当替身,我相信他,我想拥抱一次幸福。”   就算前面是万丈悬崖,只要上面铺着一层傅时闻编织的谎言,林榆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后来,他真的跳下去了。   傅时闻任由许纯拽着他,他只是捧着林榆戒指,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纯看着傅时闻这副模样,鄙夷地丢开了他的衣领。   “傅时闻,我鄙视你。”   说完,许纯冷漠地离开。   傅时闻缓缓地坐了起来,望着手中的戒指。   许久,他说道:“阿榆,你是怨恨我的吧。”   傅时闻其实一直都知道,林榆很聪明,他一点都不笨。   但是傅时闻想骗他却很容易,因为林榆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地相信他。   什么时候,林榆把手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和他的放在了一起,不再戴在手上?   为什么林榆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原来,林榆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一切虚伪的伎俩,都被林榆看清楚了。   傅时闻捧着戒指,声音沙哑地哈哈笑了起来,只是眼角再次湿润了。   笑过之后,傅时闻心口再次痛了起来,针扎一样细密,痛得他呼吸都困难。   他缓缓地握紧手中的戒指,闭上了眼睛。   “阿榆,我喜欢你。”   只是,他发现的太晚了。   当傅时闻明白自己的心意时,一切都万劫不复了。   原来,最蠢的人,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   作为傅时闻的助理,李巍一般早上六点半醒,吃个早饭,到公司一般八点左右。   最近一段时间傅时闻没来公司,李巍也忙里偷闲,偶尔也和其余同事一样,九点到公司。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起,李巍醒来看手机,看到了傅时闻给凌晨给他发信息。   问他上个项目的企划案在哪里?   发信息的时间是早上3点多。   李巍还想再睡个懒觉,被这条信息吓得一个机灵,赶紧爬床洗漱好滚去公司。   一个多月没见老板。   李巍发现老板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桌上堆积着一大摞文件,李巍扫了一眼,全部都看过了。   这是几点就开始工作了。   他小声地问:“傅总,您吃早饭了吗?我去给你买早饭?”   “嗯。”傅时闻冷淡地应了一声。   李巍担心地看着傅时闻。   傅总看上去,真不像是没事。   白越在群里吆喝了一声去喝酒艾特了傅时闻。   “傅哥,喝酒去不?”   傅时闻破天荒地回了白越一次。   “嗯。”   晚上,酒吧包厢里。   白越拿着酒瓶子,对着嘴吹了一口。   “我就说嘛,那只不过是个替身,傅哥压根不会在意。”   傅时闻端着酒杯,坐在光阴交接处,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安澄坐在傅时闻身边。   他担心地看着傅时闻:“时闻,少喝一点吧。”   傅时闻没说话。   白越拍了拍手   包厢房推开,几个漂亮的少年走进来。   白越笑着说:“今天刚来了一批新人,都是雏儿,别说你们越哥不大方,好货色都藏着掖着。”   这间酒吧白越是投资人之一。   几个少年一进来,包房里气氛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白越指着其中一个少年问。   少年小声地说道:“徐莫。”   白越对他使了个眼神:“去陪傅哥。”   那少年穿着白色体恤,看上去干干净净,长得很清秀,只是可能不太适应这种环境,怯生生的,眼眶有些红。   安澄还坐在傅时闻身边呢,他瞪了一眼白越。   白越装作没看见,他揶揄着说道:“安澄,你要不要我给你挑个帅的?”   安澄抱着双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大的担心的已经除掉了,再说傅时闻又不是来者不拒。   安澄等着看好戏。   少年缓缓地走到了傅时闻身边。   白越说,“给傅哥端酒,懂事一点知道吗?”   少年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给傅时闻端了一杯酒过去。   傅时闻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接过了酒,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少年望着傅时闻俊美的脸庞,微微一愣,瞬间红了脸,“不、不用谢。”   “会喝酒吗?”傅时闻望着少年问。   “不、不会。”少年摇头。   “坐。”傅时闻指了指身边的座位。   徐摸惴惴不安地坐下,他来这里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要是那个人是眼前的这位先生,似乎也不难接受。   安澄皱起了眉:“时闻,我有些不舒服,陪我回去吧。”   “我叫吴叔送你。”   安澄咬着唇,气鼓鼓地起身摔门离开。   傅时闻没太在意,转头对少年轻声问道:“多大了?”   “十……十八。”   “上大学了吗?”   “大一。”   傅时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望着少年红润的眼眶,“为什么要来酒吧?缺钱吗?”   徐莫缓了几秒,才点头:“嗯。”   傅时闻又问:“缺多少?”   徐莫小声地说:“50万。”   “是家里人出事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徐莫低头:“我妈需要做手术,但是钱凑不齐。”   傅时闻写了一张支票:“拿去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莫受宠若惊:“先……先生……” 第六十五章 答应了要娶我   “先……先生……”   傅时闻浑身僵了一瞬,他忍不住侧头看了徐莫一眼,却看到了一张和期待中不一样的脸。   傅时闻眼里落下满满的失望。   林榆……已经不在了。   忽然,傅时闻自嘲地笑了一下,就算林榆在,或许他也不会再这样叫他了吧。   傅时闻将支票放在桌上,淡声说道:“拿去吧。”   徐莫犹豫了片刻,拿起支票:“谢谢您,先生,您真是个好人。”   傅时闻望着徐莫,久久不能回神。   曾经,有个少年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记忆如同潮水涌入傅时闻脑海中。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林榆,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吴开车差点撞了人。   他记得少年耳朵被冻伤,长了冻疮,看起来红红的,也记得少年眼睛清澈漂亮,睫毛上粘着泪珠,手里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钱。   如果当时,傅时闻只是将林榆送去医院,不掺杂任何目的,或许他和林榆,只是人生中的过客,擦肩而过。   林榆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呢?   他会因为父母的去世而消沉一段时间,再努力一年,重新考上大学,成为一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在大学里,林榆可能会遇上一个互相喜欢的人,过着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林榆的人生里,本不应该出现他。   徐莫被傅时闻看得脸红了,他有些羞涩地说:“先生,其实……我可以留下的。”   徐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他来做这个是很不情愿的。   但是眼前的这位先生,比他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俊美好看,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地忧伤,温柔的眼神几乎一眼就能击中人的心里。   和以前他身边的那些同学比起来,完完全全是两种层面上的人。   徐莫心跳的很快,尤其是被他注视的时候。   傅时闻收回视线,淡淡地说了句:“抱歉。”   徐莫鼓起了勇气,却被拒绝了,一种羞愤从他心底升起,只是他还是有些期待,“我只是不想白拿您这么多钱……”   “嗯,我知道,你可以离开了。”傅时闻冷漠地说道。   徐莫听明白了,再留下只能是自取其辱,他看了一眼傅时闻,“钱,我会还您的,谢谢您。”   傅时闻觉得有些可笑,他这是怎么了,只是因为这个少年和林榆有些相似的背景,就忍不住心生怜悯了。   他端起酒杯,静静地抿了一口酒。   许纯说得对,他没有资格装出一副难受伤心的模样。   林榆现在这样的结果,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他,害了林榆。   …   傅时闻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安澄站在路边,似乎等了许久。   安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了一样,他咬着唇,眼睛里有着水光。   “时闻。”安澄叫住了傅时闻。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没有回去?”   安澄说:“我在担心你。”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很好。”傅时闻表情很淡。   安澄抿了抿唇:“时闻,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晚上去我那儿吧,我陪你好不好?”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早点回去。”   就在傅时闻转身要走的时候,安澄突然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傅时闻。   “时闻,别走。”安澄语气里带着哭腔。   “安澄,放开我。”傅时闻语气冷漠的几乎冷淡。   安澄没放,他将侧脸贴着傅时闻的背上:“时闻,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喜欢了十多年。”   “我一直都记得,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你给我的承诺,你说来年开春了就娶我。”   傅时闻垂下眼眸,记忆再次飞远。   当时奶奶病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傅时闻成家立业。   那个时候傅时闻已经接管了傅氏集团,他知道奶奶想看到他和安澄结婚。   傅时闻和安澄从小在一起长大,似乎所有人都理所应当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天生一对。   傅时闻也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安澄的,所以傅时闻许诺了安澄,来年开春的时候娶他。   只是不久之后,安澄出国旅游遇上了事故,他们都以为,他死了。   傅时闻找到了林榆,把他当做了替身,领了结婚证。   他还记得林榆听到他说结婚的时候的画面。   少年抬起头望着他的眼里盛满了吃惊,结巴着说:“结、结婚?”   傅时闻问:“你不愿意吗?”   少年一张小脸绯红,耳朵几乎能滴出血来,小声地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记忆里的林榆是那般的鲜活可爱。   安澄在等傅时闻的回答,他虽然抱着傅时闻,却感觉不到傅时闻的温度。   他离他很近,却又很远。   这让安澄很不安,他颤着声音问:“时闻,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对不起,安澄,忘了吧。”   傅时闻推开了安澄,只留给安澄一个背影。   安澄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时闻的背影。   “傅时闻!”   “怎么忘?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娶我,”安澄红着眼眶,哭了出来,“我宁愿当时你先救的是他,这样的话,你就能对我多一点愧疚。”   傅时闻脚步顿住,路灯的灯光将他影子拉长,他垂下眼睑,缓缓说道:“我对林榆不是愧疚。”   …   傅时闻推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   “阿榆,怎么又不开灯。”   白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傅时闻向沙发望去。   以前,无论他回来多晚,少年总会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   傅时闻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阿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明天我早点回来。”   “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明天给我做好不好?”   屋子里空无一人。   傅时闻知道,不会再有人回答他了。   因为,那个会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到深夜的人。   没了。   …   …   随着最近几年仙侠剧大热,影视基地里的场地租金水涨船高,就比如安南影视基地,一天下来租金需要花不少钱。   穷一点的剧组压根租不起。   租得起的剧组就算是财大气粗,投资拉得不少,也是勒着裤腰带,毕竟拍部电视剧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请大明星身上。   工作人员趁着天还没亮,就将场地布置好。   几乎所有演员都各就各位。   只是唯独缺了个人。   男主角——云锦。   导演对着大喇叭喊道:“还有半个小时开拍?云锦在哪里?”   导演助理头皮发麻:“导演您别生气,我去问问?”   导演助理摸着手机,给云锦助理打过去电话:“许哥,云先生还没到吗?”   “赵哥,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到。”小许是云锦的小助理。   但是要命的是,他也联系不上云锦。   最后小许还是认命地播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季总,云哥他又联系不上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冷静的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新嘉传媒总裁办公室。   季柯取下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框,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云锦,不管你人在哪里,十分钟之后给我滚到剧组!”   “抱歉,我今天有安排的,要陪我干儿子去游乐场玩!”   “我让小许陪他,你给我去剧组!”季柯冷声说道。   “季季,你这个人真是一点也不温柔,人家都不想和你继续过下去了。”电话那头,云锦捏着声音吐槽。   季柯再次揉了揉眉心。   “云大少爷,你签到了我公司下面,我不是请你过来玩的,赶紧给我回剧组,立刻,马上!”   云锦语气软了下来:“这次出去玩是软软期待了好久的,你又总是很忙,他和小许玩不到一块去,除非你过来替我,我答应立刻过去。”   季柯看了一眼今天的行程表。   “好吧。”   电话挂断,沙发上,面容俊朗非凡的青年和旁边的小包子轻轻地对了一掌。   “太好了!软软,看我行吧!”   “谢谢干爹。”   小包子看起来又白又嫩又软,可爱极了。   云锦忍不住抱住亲了一口,“你爹真是个工作狂,不过还好你干爹聪明!”   “干爹,口水。”小包子嫌弃地擦了擦脸。   “嫌弃你干爹,你干爹可是万人迷,微博粉丝五千万好吧!”云锦这不是在自夸。   “知道了顶流干爹,快去剧组吧!”   云锦点了点头,他可不想承受季柯的怒火,早就准备开溜。   “来亲一个。”云锦离开的时候指了指脸。   小包子一口吧唧过来,云锦心满意足地去了剧组。   …   外面响起车子的声音。   软软跑到了门口,高兴的迎了出去:“爸爸。”   季柯下车,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云锦和他一大一小策划的小计谋。   “下次不许和你云锦叔叔淘气。”   “知道了。”小包子吐了吐舌头。   白皙精致小巧的脸蛋上有着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密,垂眼的时候,几乎将眼睛给盖住。   大概是谁见了都对这小包子都生不起气来,季柯抱起小包子,把他挡在车里儿童坐上,“走吧,爸爸带你去游乐场!”   “好耶!”小包子笑得很开心。   新开的游乐场有活动,十分的热闹。   季柯很少来这种地方,小包子却很喜欢,跑来跑去。   季柯怕走丢,只好紧紧地跟在小包子身后。   “软软,别跑太快。”   小包子在前面跑:“爸爸快点,九点钟可以免费领取有卡通小机甲人!”   免费的东西排队的人就会很多,等到软软找到领取处,都傻眼了。   已经排了很长的长龙,几乎望不见里面。   “爸爸,人好多。”小包子努力地探头,但是却在做无用功,可可爱爱的。   季柯忍不住笑将他抱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你认识他吗?   新开的游乐场的选址在在F市新区,靠着山,占地面积为很大,是一座融合了参与性、观赏性、娱乐性、休闲健身于一体的现代化主题乐园。   但是,鲜少有人知道的是,这座游乐场背后的主要投资人是傅时集团。   傅时闻被邀请来参加了开幕的剪彩仪式。   剪彩仪式之后,主办方的经理带着一大群人陪着傅时闻参观游乐场。   游乐场很大,分了东西两区。   第一天开业搞活动,游乐园里几乎是爆满,很是热闹。   美女接待员声音甜美地说道:“傅总,前面是我们免费礼品领取处。”   经理介绍道:“活动礼品是传奇公司授权的小机甲人特供版礼品,我们是独家授权的,一旁就是机甲人主题园区,游客们很喜欢。”   傅时闻淡淡地点了点头。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道尖锐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想要礼品,自己排队去!” 记住网址m.42zw.com   人群中,一个大妈带着体型肥胖的儿子,正喋喋不休地对面前小孩子指责。   “是我排到的,还给我。”   对比起大妈洪亮的嗓门,小男孩的声音显得十分微弱。   大妈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明明是我儿子排到的,你想要啊,自己去排去。”   大妈的胖儿子一把将小男孩推开,“滚开啊。”   小男孩被推到在地上,没哭,自己爬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拦在了两母子前,语气坚定的说:“还给我!”   相较于大妈和她体型肥硕的儿子,小男孩体型看起来又矮又小,五官漂亮,皮肤奶白,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又大又漂亮的眼睛里露出的眼神却坚毅和倔强。   傅时闻目光看了过去。   经理见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这小屁孩,走开!”大妈有些生气。   “你们把礼品还给我!”男孩握起小拳头。   “不给!”   大妈的儿子再次将小男孩推到地上。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小男孩身后,将他扶了起来。   傅时闻扶起小男孩:“小朋友,你没事吧?”   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没事,叔叔,帮帮我,他们抢走了我的礼品,我好不容易才排到的。”   经理有眼力劲,让人拦住了两母子。   “你们要干嘛?”大妈警惕地望着几个工作人员。   傅时闻带着小男孩走了过来。   经理问大妈:“请问您孩子手里的礼物是从这位小朋友手里拿走的吗?如果是,请还给这位小朋友。”   小男孩说:“叔叔,是的,是他抢我的。”   大妈立刻否认:“不是,明明是我们自己排的!对吧儿子。”   大妈身边的胖男孩赶紧说道,“是我们自己排到的。”   “这位女士,游乐场是有监控的。”经理提醒道。   大妈明显慌了一瞬,“那又怎么样?我们还要赶时间去玩别的项目,别挡道!”   傅时闻示意了个眼神,几个保镖拦住了大妈的去路。   “把监控调出来。”傅时闻冷冷地说道。   经理不敢怠慢,赶紧打电话通知保卫室调监控。   不一会儿,监控调了出来,经理将监控录像播放出来。   的确是大妈从小男孩手里抢走了礼品。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附近的游客看到视频,忍不住义愤填膺,对大妈和儿子指指点点。   “抢别人孩子辛苦排队领到的礼品,真不要脸。”   “就是,怎么好意思据为己有?”   证据在面前,面对大家的指责,大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儿子要不咱……”   “不要!我不要还,妈我不想排队!”大妈的儿子紧紧地抱着礼品,不肯松手。   大妈无赖地摊手:“你们也看到了,我儿子不想还,他还小,只是孩子而已,你们别凶我儿子。”   “还给我!”小男孩坚持道。   大妈恼怒地说了一句:“你这小屁孩,不就是个破玩具吗?不依不饶的,给我儿子又怎么了?”   傅时闻冰冷地看了大妈和他的儿子一眼,“还给他。”   大妈儿子被傅时闻吓住,“不……我不还!”   经理说道:“女士,如果您再不归还这位小朋友礼物,我们只能报警了。”   “算了,一个破玩具而已,儿子,你就还给他吧。”大妈知道是自己理亏,她想从儿子手里拿出礼品,谁知道她儿子力气大,一把将礼品丢进了附近的水池里。   “我就是不还给你!”   说完,胖男孩做了个鬼脸跑了。   “不好意思了哈。”大妈压着嘴角笑了一下,立刻跟着追了上去,“儿子,别乱跑,等等妈!”   小男孩望着泡在水里的礼品,抿着薄薄的唇,眼眶微微红润,长长的睫毛下,垂泪欲滴。   傅时闻蹲下身来,不知为什么心底处莫名的柔软,“别哭。”   他对身后的经理吩咐道:“拿一个礼品过来。”   “好的傅总。”   路过的行人看了过来,被一大一小两人吸引住了目光:“哇,那边那个小男孩长得好漂亮,哭着样子好可怜,哭得我心都化了,他爸爸也好帅啊,一家的基因真好。”   一个摄像博主听到声音回头望去,瞬间拿起相机对准了傅时闻和小男孩。   傅时闻长相俊美帅气,一身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表情却相当的温柔,动作轻柔地给小朋友擦掉眼角的泪痕。   摄像博主正好抓拍到了这一幕。   经理很快拿来一个装着蓝色小机甲人的礼品盒子。   傅时闻将礼品送给小男孩,“别哭了,给你。”   小男孩望着小机甲人,“叔叔,这是给我的吗?”   “嗯。”傅时闻点头。   小男孩高兴的抱住礼品,终于含着眼泪笑了起来。   傅时闻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你一个人吗?家长呢?”   “爸爸去给我买冰淇淋了。”小男孩小脸忽然皱了起来,糟糕,爸爸要是知道他跑出来,肯定会生气的。   傅时闻今天行程安排比较紧凑,“找个人陪着这位小朋友,等到小朋友家长过来。”   “是。”   天气炎热,冰淇淋车前面排了很多人,排队的地方太阳很晒,季柯将软软安置在儿童休息区里,没想到捧着冰淇淋回来的时候,软软不见了。   好在,在不远处,季柯找到了软软,他抱着玩具,旁边站着一个安保人员。   季柯悬着的心落下,松了一口气,“软软。”   “爸爸……”软软听到季柯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   季柯将冰淇淋递给季软软:“怎么出去了?”   季软软小口吃着冰淇淋,“刚才有个坏阿姨抢走了我的小机甲人,我出去追了。”   “不过,有个长得超级好看的叔叔又给我了一个小机甲人!”   季柯听着他讲话,摸了摸他的头:“下次别乱跑了,有什么事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嗯!”季软软点头。   “爸爸,那个叔叔真的好好啊。”   季柯笑了笑,“如果下次能见到那个叔叔,给他说谢谢。”   “嗯!”   虽然游乐场人比较多,季柯陪着季软软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的时间,小朋友玩的相当尽兴。   晚上回来时,云锦斜着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看到季柯,就开始揉着肚子。   “季季,我肚子好饿啊,今天做饭吗?”   季柯看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个艺人,一点形象都没有。”   云锦眨了眨眼:“形象是什么,能吃吗?”   云锦长相属于帅得很端正的大男孩类型,脸上还带着酒窝,可盐可甜,不仅现代戏撑得住,古装扮相也十分的帅气,天生的适合拍戏演男主角。   在聚光灯下他是正经的帅气小鲜肉,收割女友粉丝无数,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比如现在,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季柯说道:“季季,我拍了一天的戏了,又累又饿,好可怜的。”   季柯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季软软屁颠屁颠欢乐地跑了过去,“干爹!我领到了小机甲人紫蓝风暴!”   云锦瞬间恢复了动力,“快让我看看!”   最近大火了一系列机甲的电影,一大一小两人都是机甲迷,家里面橱窗上摆满了机甲手办。   吃完晚饭,云锦洗完碗,陪着季软软洗澡。   季柯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忽然,浴室里传出一道尖叫声。   云锦捂着下巴冲了出来,“季柯!这个野男人是谁!”   “什么野男人。”季柯没有抬起头,继续敲着键盘。   云锦冲了过来,手机屏摊开放在季柯面前,“就是这个穿西服看起来禁欲又性感的野男人,都上热搜了!”   季柯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手机上。   顿时他僵住了。   季柯盯着手机里的人,瞳孔慢慢放大。   云锦肉眼可见的季柯脸色苍白了起来,被吓到了,“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   云锦赶紧从柜子里翻找出一瓶药丸,喂着季柯吃了下去。   “好点了吗?”   季柯吃下了药,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语气略微冰冷:“我没事。”   “季季,你认识他?”云锦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认识。”季柯收回了视线,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 第六十七章 我和你在一起,他会不会吃醋?   沉醉的夜色里,柔软的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一片细腻雪白的肌肤。   季柯眼前像是蒙住了一块黑布,无端的空虚让人想要抓住点什么——   随后,熟悉的炙热和滚烫仿佛深入骨髓让季柯脑子开始缺氧,思维逐渐变得浑浊,如同陷入了无边的深水泥潭里,越陷越深。   房间里燥热空气中像是粘腻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上,让他颤抖却无法挣脱。   许久之后,季柯眼前一片刺目眩晕的昼亮白光闪过,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阿榆,舒服吗?”   季柯睁开了眼睛,汗水湿透了他的发丝,他微微喘着气,瞳孔放大,有些失神。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梦到过那个人了。   多年前沉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像是潘多拉魔法盒一样重新打开。   大概记忆力太好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多年过去,那两年里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依旧那么清晰,绝大多数都是并不愉快的画面,如同一块丑陋的伤疤,附在心脏处,每一次回想就如同揭开一次伤疤。   季柯自嘲一笑,没有了他这个障碍,那个人应该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吧。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他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祝他们幸福。   季柯甩了甩头,将这些前尘往事抛向脑后。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间,早上六点半,起身向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季柯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季柯的身材很漂亮,清瘦匀称却不纤弱,雪白的浴巾挂在细瘦的腰间,下面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五官比起几年前张开了,精致冷感,漆黑的眼睛略微湿润,嘴角发红,就连擦头发这样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也十分的性感。   云锦站在门口,捂住了流出鼻血的鼻子,望着季柯的腿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季柯的腿修长笔直,脚踝白皙,这样一双漂亮的腿,很适合被抓着脚踝,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季柯寒着脸将头上的毛巾丢了过去,“出去。”   云锦也没想到开门会是这样的画面,自知理亏不敢再乱看,关上门在门外委屈巴巴地说道:“季季,你大早上持靓行凶。”   门再次打开时,季柯已穿戴整齐,带上银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禁欲冷感:“有事?”   云锦挠了挠头,他还是比较喜欢季柯不戴眼镜的模样,镜片下面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云锦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说道:“我要去拍戏了。”   云锦今天不能再翘了,就算他能耍大牌也不能总迟到,公司安排的保姆车在楼下等他。   季柯点头:“嗯,我知道。”保姆车七点过来是他要求的。   云锦望着季柯,一脸万恶的剥削者的表情。   季柯看了一眼时间:“没事的话快下去吧,别让司机等久了。”   云锦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季季,晚上乔影后的生日宴,你做我的男伴出席吧,可以吗?”   乔影后是圈里的资深女艺人,在圈里吃的很开,人脉很广,今天她三十八岁生日,几乎邀请了半个娱乐圈。   季柯不喜欢热闹,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和贺词送了过去,“我说过了,我不打算去。”   云锦眨眼撒娇:“季老板,你最疼人了,看在我这么辛苦为公司挣钱的份上,晚上陪我一起去嘛!”   好在这张脸足够的帅气,做出这种撒娇的动作一点也不维和,季柯却不为所动,“晚上我约了人。”   云锦软下了语气,“梁淮那个狗东西也要去,季柯,一起去吧,帮我撑腰,求求你了。”   季柯脚步停顿,回头看了一眼云锦。   梁淮梁影帝,云锦的死对家,两家粉丝在网上掐的天昏地暗,恨不得打起来。   只是他们的粉丝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曾经是恋人。   季柯对两人的过往知道的不多,只记得两人分手之后,梁影帝很快就和另外一个艺人传出绯闻,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而季柯找到云锦时,云锦在酒吧差点喝到酒精中毒,当时云锦脸色苍白,把他误认为梁淮,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哭着闹着求着他不要分手,满脸泪水,模样十分狼狈。   季柯微微触动:“好吧。”   云锦原本垂着的桃花眼瞬间亮了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季季来亲一个!”   说着云锦就把嘟嘴过来,季柯挡住了他的嘴巴,“赶紧下去吧。”   ……   季柯准备好了季软软的早饭。   “干爹呢?”季软软吃着饭问。   “他工作去了。”   “干爹今天好早啊。”季软软吐槽。   “快吃吧,你也要迟到了。”   季软软吐了吐舌头。   吃完饭,季柯送季软软上幼儿园,在下车前叮嘱道,“在学校不许欺负别的小朋友,知道吗?”   他不想再被叫到幼儿园被听着季软软被其他家长投诉了。   季软软显然是左耳进右耳出,欢快地下车:“好的,爸爸再见!”   季柯看着季软软进了幼儿园,开车去了公司。   …   新嘉传媒之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公司,一直不温不火,直到最近这几年换了高层,接连捧红了几个艺人,出了几部精品作品,这才渐渐地有了名气,在娱乐圈占据了一席之地。   季柯刚进办公室不一会儿,秘书小吕煮了一杯咖啡端了进来。   “季总,赵阳曦在门外。”   季柯放下手里的文件:“让他进来吧。”   赵阳曦是季柯一手捧起来的小鲜肉男明星,性格张扬,走的是冷酷路线。   赵阳曦进来时脸色不太好看,说话也直,“季总,听说你把张导的新电影男主给了云锦?”   来势汹汹的模样,好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季柯抬起头,淡淡地回答,“嗯,有问题吗?”   看着季柯表情如此的平静,赵阳曦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季总,你是老板,你在公司最大,你安排的我们谁敢说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你还有事吗?”季柯反问。   赵阳曦脸色一阵青白,“没有了。”   说完摔门而去。   小吕擦了一把冷汗。   “季总,最近公司里有些传言,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小吕在季柯身边做了几年,从大学出来就跟着季柯,算是季柯的心腹。   季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说吧。”   小吕犹豫了一下,说道:“季总,有人说你偏袒云哥,把资源都给元哥,甚至传你和云哥……”   季柯把咖啡放在桌上,“云锦是新嘉一哥,我当然偏袒他,要他们也能给公司挣这么多钱,带来这么大的效益,我也偏袒他们。”   小吕想了想也是,赵阳曦虽然有些名气,但是有点火了之后就开始飘了。   比起云锦,赵阳曦各方面都差了许多。   “至于我和云锦,你觉得可能吗?”季柯笑了。   小吕挠头,他不敢说,其实,挺般配的。   季柯淡声说道:“晚上给我准备一套礼服,我要去参加乔影后的生日宴。”   “好的季总。”   “那晚上的行程推掉吗?”小吕问。   季柯点头:“嗯,安排到明天中午吧。”   ……   晚上,季柯和云锦出席了乔影后的生日宴。   出席的几乎都是有名的明星和一些富商圈子的有钱人。   季柯很少出席聚会,不常在外面露面,认识他的人不多。   乔影后看到季柯,几乎是立刻笑着迎了过来。   乔影后见过几次季柯,这位新嘉传媒的年轻老总多金又帅气,身上有种清冷隽秀的神秘美感,比大多数小鲜肉还好看。   就算在娱乐圈浸染多年,看过了各种类型的俊男美女,乔影后也忍不住被季柯吸引住了眼球。   “季总,您能来真是太赏脸了!我真是太荣幸了。”   “大美女生日快乐!”季柯礼貌地笑着说道。   “是吗?季总觉得我美吗?”乔影后眨了眨眼睛。   影后不愧是科班出身,就算带着浓艳的妆容也能演出一种娇俏灵动的少女感。   “乔姐,我在旁边呢。”云锦吃醋地挽着季柯的手。   “哦……”乔影后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云锦,“你小子下手真快!”   “那可不。”   云锦宣誓着主权,视线却看向另外一处,眼神里多了几分黯然。   梁影帝站在人群之中,精致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水晶灯光给他冷白的肤色上了一层釉光,他的本身的存在,就是焦点。   季柯轻轻地拍了拍云锦,“云锦,回神。”   云锦回过神来,他垂下了眼睛。   “季柯,你说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吃醋?”   季柯看向梁淮,面无表情地说道:“不会。”   云锦哀怨地看了一眼季柯,“季柯,你真无情,安慰我一下要死啊?”   “早点忘了吧,对你有好处。”   季柯端起一个放着草莓蛋糕的自助递给云锦,“允许你吃一个。”   云锦为了减肥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草莓蛋糕了这种高热量食物了,看到草莓蛋糕的时候,心又融化了,“季季,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季柯望着云锦飞快地吃着草莓蛋糕,笑了。   只要能吃就还算好。   人群之中,梁淮回头,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 第六十八章 再次见到傅时闻   傅时到的时候,乔秋蝶热情地上前拥抱住傅时闻,“大侄子,好久不见!”   “表姑妈,生日快乐,祝您永远十八岁,永远年轻漂亮。”   傅时闻送上了礼物和祝福。   乔秋蝶开心地收了礼物,看向傅时闻左右:“咦,安澄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我是自己来的。”傅时闻语气平淡。   乔秋蝶看到了傅时闻的手上的戒指,也听说过几年前的那件事,她笑着说道:“害,你妈妈最近老打电话跟我提你和安澄,我都听烦了,我就跟她说,孩子的事情自己能做主,她瞎操什么心。”   兰女士想催着傅时闻结婚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尤其是最近,兰女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算命先生,算出傅时闻将会有一大劫,唯一的化解方法是通过姻缘,兰女士就更来劲了。   只是,傅时闻不愿意,兰女士就算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乔秋蝶问:“时闻,这次来F市打算待几天?”   傅时闻说:“明天就回去。”   傅时闻出差来F市,正好遇上表姑妈的生日,于是停留了两天。   “这么赶啊,多玩几天,F市节奏比较慢,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给自己放几天假。”乔秋蝶说道。   傅时闻笑着摇头:“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回去,表姑妈,下次有空,我带他一起过来玩吧。”   乔秋蝶愣了一下,望着傅时闻脸上淡淡地笑容,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几个熟人走过来,向乔秋蝶打招呼。   “抱歉,时闻,我去招呼一下朋友。”   乔秋蝶离开,傅时闻坐在泳池边上的凳子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阿榆,明天晚上六点半的飞机到家。”   “想我了吗?”   “没有和安澄一起去,不要吃醋,晚上早点睡。”   “晚安。”   傅时闻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端起酒杯,脸上露出平静又恬淡的笑容。   那笑容太过于迷人,要不是傅时闻手上带着戒指,恐怕四周不少人已经上来搭讪了。   ……   季柯陪着云锦出来透透气。   绿色的植物上装饰着彩灯,像是一团团升起的萤火,晚风吹来,伴着曼妙的音乐,很是悠扬。   云锦喝了一口闷酒。   他和梁影帝是通过一场电影结缘,在戏里面他们扮演的是一对命运多舛的情侣,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在拍戏的过程中,他们假戏真做,成了真的情侣。   这部片子因为题材的原因压着没播。   拍戏的时候,云锦刚出道不久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明星,而梁淮已经是获奖无数的大影帝。   一边拍戏一边和影帝偷偷地谈恋爱,谁又能不心动呢?   只是当剧组杀青之后,梁淮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从戏里抽身,能做到毫不拖泥带水。   云锦自嘲一笑:“季柯,他说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带我入戏,为了更好的完成电影,还暗指我演技烂,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演技烂,总是进不了戏,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   “真是可恶!”云锦越想越气,猛地灌了一口酒,“哪有人这样玩弄感情的?”   虽然只是一场戏,但是云锦却当做了真,深深地陷入了进去,投入了真感情,爱上了一个人。   可是到结束的时候,那个人给他说,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我踏马是屎糊眼睛了,喜欢上这么一个玩意,被人白玩了一场。”   “云锦,你喝多了。”   季柯抢走了云锦手里的酒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想了。”   “季柯,你这种万年母胎单身的人压根就不懂我心里有多难受,那段时间真他妈就跟做梦一样。”   云锦靠着季柯,有气无力地诉说着。   在云锦眼里,季柯永远是个理智派,无论什么情况下,季柯都能保持着冷静,做出很理智的选择,所以,云锦以为季柯是不会明白的。   季柯垂下了眼眸,“可能吧。”   云锦环住了季柯的腰,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季柯的胸膛,“季季,还是你好,要不咱俩在一起吧。”   季柯有些无语。   “云锦,被拍到照片就不好了。”   虽然宴会是私人的不允许狗仔进来,但是难保会有别有用心的人。   “我不管,我喝多了,季季,你的腰好细,身上好香啊。”云锦撒娇道。   季柯脸黑了一瞬。   要不是这个是他手下最赚钱的摇钱树,季柯可能会忍不住拎着他的脖子丢出三米远。   忽然,季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对上了梁淮的视线。   梁淮身边围着一群人,而他的目光独独地看了过来。   这是第二次对视,季柯勾唇笑了一下,随后垂下眼,温柔地摸了摸云锦毛茸茸的狗头。   影帝狭长的眼里露出一抹冷光,却生硬地转开了视线。   “季柯,别这么摸我,我感觉你在摸狗。”怀中,云锦忽然说道。   “原来你知道啊。”季柯笑着说道。   云锦感叹了一句:“万恶的剥削者。”   忽然,有个声音惊奇地说道:“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傅总?”   “哪个傅总?”   “当然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前几天游乐场剪彩的时候我还见过他。”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来参加乔影后的生日宴会?”   “听说乔影后和傅氏有交情。”   季柯指尖微顿,缓缓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淡蓝色的泳池边上,傅时闻端着酒杯,正面带微笑地和几个人交谈着。   几年过去,傅时闻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白皙的面容,高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眶,带着笑容的薄唇,俊美的五官如同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时光将这件艺术品打磨的更加的臻美。   季柯深呼吸了一口,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云锦,我们该走了。”   云锦垂着头丧着气,“走吧,挺没劲的。”   季柯转身,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不好意思!”   对面的人连忙道歉,当他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林……林榆?”   站在季柯对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安澄。   安澄惊地呆住了,他本来是想过来找傅时闻的,却没想到,撞到了一个和林榆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和林榆长得十分相似。   但是安澄仔细看,却越看越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林榆。   在安澄印象中,林榆整个人都是温润无害的,看上去就容易欺负,哪里是这般的清冷中带着三分锐利,如同秋天的霜,冬雪里的风。   季柯表情很淡:“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   安澄犹豫了一瞬:“抱歉,我认错人了。”   云锦认识舒明的,同在娱乐圈里总难免会有些交集,不过舒明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看安澄盯着季柯,云锦挽起季柯的手,“季季,我们走吧。”   “嗯。”季柯淡然一笑,看向安澄,不徐不缓地说:“麻烦借过一下。”   安澄还是忍不住怀疑地盯着季柯,“等一下,你不认识我吗?”   季柯看着安澄,“认识,您是舒明,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安澄疑惑了,他不是林榆,如果是林榆,绝对不会这样云淡风轻地和他说话。   安澄让开了半步。   满脸疑惑地看着云锦挽着季柯的手一起离开。   …   这时,泳池边上的傅时闻忽然回过头来,灯火阑珊处,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傅时闻眨了一下眼睛,整个人如同定格的画面,被定住了。   “傅总?”   旁边的人叫了他好几声。   傅时闻这才回过神来,“嗯,刚才说到哪里了?”   …   两人走远,安澄收回了望着季柯的背影的视线,脸色阴沉的叫住一个端着酒走过来的服务员问。   “你知道刚才那个在云锦身边的年轻男子是谁吗?”   服务员摇头,“抱歉舒先生,不知道。”   安澄皱着眉拧得厉害,林榆应该去世了吧,那个人只是长得有些相似而已。   当时他看到了傅时闻时,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   季柯和云锦出来,上了车。   云锦说:“季柯,刚才舒明叫你什么榆,他看到你的时候很惊讶。”   “嗯,我看到了,他的确很惊讶。”   “会不会是你以前认识的人?”云锦问。   “可能是吧。”季柯开着车,“把安全带系上。”   “季柯,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云锦好奇地盯着季柯,“肯定是高冷型的学霸!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季柯双手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喝醉了吗?”   “醉了,但是又不全醉,有点小晕。”云锦放下了一些座椅,打了个哈欠。   “抓紧时间睡会儿,明天7点准时下楼。”   云锦哀怨地看了一眼季柯:“万恶的剥削者。”   季柯弯着嘴角笑了笑。   云锦心大,平时大大咧咧的,有事儿也不会记在心里去,坐在车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夜里灯光被拉成了一条条明亮的光线。   车水马龙之中,季柯垂下了眼眸。   他曾经,只是个傻子而已,被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第六十九章 他是我媳妇儿   “阿榆,我回来了。”   傅时闻将外套放在衣帽架上,走向沙发,看向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少年。   傅时闻低头亲了亲少年,随后动作轻柔地将少年抱起放在床上。   兔子端坐在一旁,望着傅时闻,发出咕咕的叫声。   傅时闻手指放在唇上,小声地说道:“嘘,不要吵,阿榆睡着了。”   兔子看了他一眼,跳开了。   傅时闻轻轻地关上门走出来,对兔子低声问道。   “今天想吃什么,草?干粮?还是其它的?”   兔子咕咕叫了两声。   傅时闻走到兔笼子边上,将里面一些吃剩的食物残渣换下,放上了新的干草和水。   兔子低头吃干草,两只耳朵动着。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时闻,你在家吗?”兰女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傅时闻打开门。   “妈,怎么这么晚过来,阿榆睡了,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别吵醒他。”   兰女士看了一眼傅时闻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些不好受。   “时闻,我约上了温斯特医生,明天你去看一看,好不好?”   温斯特是国际上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兰女士花了很大功夫才把他请到了国内。   “我没病,不需要看医生。”傅时闻平静地说。   兰女士情绪忍不住有些崩溃:“时闻,就当妈求你了,去见一见医生吧。”   傅时闻看着兰女士沉默了。   半响,他垂下眼睑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现在挺好的,至少,他还在我身边。”   “病好了,我就看不到他了。”   兰女士怔怔地望着傅时闻,“可是他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   傅时闻说:“在我心里,他活着。”   他转过头往卧室看去,眼光里带着温柔,“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兰女士捂着泪坐上了车。   “回去吧。”   老吴长叹了一口气。   …   早上,清晨的阳光照在傅时闻脸上。   傅时闻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少年。   “阿榆,早安。”   傅时闻轻轻地道了一句早安,随后起身去了厨房。   这几年里,傅时闻学会了很多事情,比如做饭。   他做了两份早餐,放在桌上。   林榆坐下,傅时闻将筷子放在了他面前。   “阿榆,F市挺不错,天气很好,新开的游乐场修的很漂亮,我们冬天去那边度假怎么样?”   在林榆的日记本里,想和先生做的事情的清单里,第三条:想在生日的时候和先生一起去游乐场玩。   林榆的生日在冬天。   对面的少年微笑着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很漂亮。   傅时闻缓缓地伸手,在快触碰到少年的眼睛前停下,“阿榆,你笑起来真好看。”   ……   凭着一张照片。   云锦的神秘男友被冲上了第二天的热搜词条。   云锦本人没有解释,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当天和乔影后的合照。   季柯看了看照片,还好没有拍到正脸。   小吕抱着文件进来,关上了门。   “季总,您真是料事如神,赵阳曦真的和星光传媒那边的人在接触。”   季柯手指轻叩着桌面,淡定说道:“让他去吧,如果星光愿意支付他的违约金,那是再好不过了。”   小吕瘪了瘪嘴嘟囔:“这赵阳曦真是不识好歹,公司前期给他投了那么多资源捧他,没想到刚红起来就转头就跑向了星光的怀抱。”   “可能他以为在星光那边能够走得更远吧。”季柯不是很在意地说。   他蹙了蹙眉:“小吕,把这条热搜压下去。”   热搜词条“云锦的神秘男友”下面,又冲上来一条热搜“云锦疑似隐婚生子。”   照片是去年云锦带着季软软去商场的时候被偷拍的。   …   下班,季柯去幼儿园接季软软放学。   季软软看到来接他的是季柯,很是开心。   “爸爸!”   幼儿园的孙老师叫住了季柯,“景晏爸爸,您忙吗?”   季软软是小名,大名叫季景晏。   季柯看了一眼季软软,“是上次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上次季柯被叫到幼儿园,是因为季软软在幼儿园里揍了四五个小孩,几个小孩鼻青脸肿,他不仅赔了一大笔医药费,还被几个家长轮流投诉和指责。   “嗯,”孙老师说,“上次的事情起因我们调查清楚了,当时的确是景晏同学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而出动的。”   那几个小孩平时就在班上欺负别的小朋友,他们去抢季软软朋友的小玩具,并且先动手欺负了季软软的朋友,所以才导致了这场冲突。   只是当时事情发生在监控死角,没有被拍到是几个小孩先动的手。   季柯一直相信季软软不是爱动手的小孩,别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不会惹事。   所以那天季柯虽然赔了礼道了歉,但是回去之后季柯没有对季软软生气,而是询问了季软软事情的经过。   季柯听完:“我希望那几个孩子的家长可以给我家景晏道个歉。”   毕竟那天,有几个家长骂的很难听。   孙老师有些为难地点头,“我尽量通知他们。”   “爸爸,等一下我,我看到我朋友了。”   季软软忽然挣开了季柯的手,跑了出去。   季柯看过去,只见季软软跑向学校另一处,是一个很白净漂亮的小男孩。   孙老师笑着说:“那是二班的许淼同学,景晏经常找他一起玩。”   季软软和他说了很多话,但是小男孩却不说话,只是笑着挥着手比划着。   两个孩子看上去关系很好。   孙老师说:“许淼是哑巴,家长坚持送他到正常学校里上课,其他的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只有景晏和他玩。”   不一会儿,季软软和小朋友做了再见的手势,然后跑了回来。   “爸爸,我们走吧。”   季柯点头:“嗯。”   “刚才那个是你的朋友?”   季软软摇头:“不是。”   季柯随口问道:“不是朋友?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两小孩聊的那么好,怎么不是朋友。   季软软红着脸憋了一阵说:“他是我媳妇儿。”   “?”   季柯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季软软,有些难以置信,“媳妇儿?”   “嗯。”   季软软点头,红着脸小声道:“干爹说,只要牵了手就是我媳妇儿了。”   季柯直接黑了脸,云锦一天到晚给小孩灌输了什么糟粕。   …   季柯回到家时,云锦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玩游戏。   看到季柯回来,云锦坐了起来,放下手机,兴奋地说道:   “季季,有一档很火的相亲配对综艺节目邀请我了,正好我有档期,我想去,你要不要也一起去?素人可以参加,说不定咱能一起脱单!”   “我不去。”季柯没什么兴趣。   云锦说道:“去嘛去嘛,在A市海边,风景可好了,就当是度假!”   A市。   季柯更不可能去那个地方。   “软软,你想去海边吗?”云锦说不动季柯,只好从季软软下手。   “海边有好多好吃的!”   可是季软软对食物兴趣不大。   云锦想了想,“软软,你还记得紫兰风暴是在哪里打怪兽的吗?”   “海里!”季软软一下兴奋了起来。   “那你想不想去海边玩?”   季软软眼前一亮,立刻点头。   云锦伸出食指,偷偷地指了指季柯,季软软立刻懂了。   他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爸爸……我们去海边好不好?”   云锦也可怜兮兮地望着季柯:“季季……我们去海边好不好?”   望着一大一小两娃都看着他,季柯表情依旧很冷。   “不去。”   说完,季柯转身上了楼,并且吩咐道:“季软软,写作业,等会儿我要检查。”   季柯洗了个澡出来。   云锦坐在门口,只是原本俊俏非凡的脸上多了几分颓然的色彩。   “季季,陪我去吧。”   季柯擦着头发,忍不住看着云锦了一眼,“是梁淮也去吗?”   云锦点头:“嗯。”   “云锦,你知道你自己的行为是什么吗?”季柯声音冷了几分。   云锦垂着头,碎发覆盖住了他的眼。   缓缓,他开口说道:“我犯贱。”   季柯盯着云锦许久,最后同意:“好吧,我陪你去。”   ……   飞机直达A市。   一股热浪卷着淡淡的咸味扑面而来,海边城市独有的味道。   季柯推着行李箱和季软软一起走向接机处。   他没有和云锦一起。   云锦是大明星,每次下飞机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粉丝接机。   季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所以带着季软软选择了乘坐另一班机。   下午的时候人不多。   接机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举着一块牌子。   季柯一眼看到牌子,走了过去。   “您好,您就是季老师吧,我是小张,《仙履奇缘》剧组工作人员。”   “嗯。”季柯点了点头。   《仙履奇缘》是香蕉台出的综艺节目,前两季反响很不错,在网上讨论度很高。   现在要录的是第三季,节目组特地同时邀请了云锦和梁淮。   这两人一个顶流,一个影帝,死忠粉多也很疯狂,在网上基本上是撕杀的你死我活的状态。   所以,节目组邀请两人一同参加相亲节目,明显是想搞事情。 第七十章 恋爱综艺   “季先生,您没说您带着小孩。”来接机的小张看到季软软的时候,稍微有些惊讶。   季柯摸了摸季软软的头:“他很乖,不会耽误录制。”   小张挠了挠头,他今天的任务是来机场接素人,但是导演没说这个素人带着小孩。   迟疑了片刻,小张说:“我们先过去吧,车子在外面等着的,我先带您去住的地方,了解一下我们节目的录制。”   “抱歉,再等一会儿。”季柯拨打了一个电话。   小张催促道:“麻烦请快些吧,我们得在九点半之前到。”   林榆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波西米亚风格头上带着墨镜的青年飞奔了过来。   “季哥,我来了!”   吕辉挥着手拉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带薪度假让他十分的兴奋。   《仙履奇缘》节目组一共邀请了五位明星和七位素人。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为了节目效果真实,节目组邀请的素人都是普通人,可以是职场员工,教师,医生等等比较贴近大众日常生活职业,让观众们更有代入感一些。   素人想要参加节目,首先是需要在网上申请填表,通过节目组层层考核才能够入选成功。   这位季老师长相很不错,甚至比他见过的一些明星也不差,而且,他长得有些像舒明。   小张心里想:这位季先生能被节目组选中,大概是靠着这张脸吧?   素人比明星便宜很多,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太懂规矩。   哪能这样拖家带口的?   录个节目,又带娃又带大人的。   小张还算比较客气地询问道:“季先生,他也是和您一起来的吗?我先给您说一声,不好意思啊,因为经费有限的原因,我们节目组只给您准备了一间房间,而且不允许带别人。”   “没准备房间没关系,”吕辉热情地接过季柯手里的行李箱,“季总,酒店已经订好了,车也约好了,我们过去吗?”   季柯点了点头,“你先带着软软去酒店,我去节目组。”   吕辉想到接下来三天的带薪旅游,浑身都是干劲:“好嘞,软软,跟我来。”   季柯工作忙的时候通常是让吕辉去接季软软放学,季软软和吕辉很熟。   季柯叮嘱:“软软,在酒店乖,要听吕叔叔的话,不要乱跑。”   “嗯,爸爸放心地去录节目吧!”季软软点头。   “小吕,拜托你了。”   “放心吧季总,我一定好好的照顾小太子爷!”吕辉腰杆停住做了个军姿,把季软软逗笑了。   小张脸有些挂不住,他还以为季柯是拖家带口,没想到季柯虽然看着年轻,却已经是个什么总了。   大概是因为季柯实在是太低调,很少在外露面,而且他没有和节目组的制作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所以就连制作人和导演都以为季柯是云锦的附加包里塞进来的新人。   季柯不是很在意这些。   他来这边一趟,主要也是为了陪着云锦。   明星接机和去节目组的路上也要一路跟拍,好在素人不需要。   车上小张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一些拍摄节目时候的注意事项,季柯静静地坐在面包车后排听着,目光落在车窗外。   这是季柯五年以来,第一次踏上A市土地。   五年前,他差点掉下悬崖。   在追着光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林榆抓住了光点,肚子却传来异样的感觉,让林榆瞬间清醒过来。   求生的欲望让林榆抱住了一颗悬崖边上的树。   一对走小径登山的老夫妇看到了他,把他救了下来。   这对善良的老夫妇刚经历过丧子之痛,出来散心,没想到竟然正好遇上了林榆。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夫妇把林榆救下来之后,将他带去了医院。   林榆经过检查才得知,原来他肚子是一对双胞胎,其中较弱小的胎儿在那次绑架事件中没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   不幸中的万幸。   后来,林榆跟随着这对老夫妇去了F市,改名换姓,生下宝宝之后,林榆接管了老夫妇儿子曾经的公司。   刚开始工作林榆是应接不暇的,那个时候公司已经快要倒闭,在老夫妇的帮助和他的不断努力之下,公司逐渐转好。   林榆是工作这方面的天赋。   看着儿子一手创办的公司日益稳定壮大,老夫妇这才安心地去了国外定居。   这几年,林榆过得很平静,他喜欢现在工作,也喜欢忙碌充实的日子。   虽然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可能会想起几年前的事情,醒来之后,季柯只会把这些当做一场梦。   想想那些日子,的确像是一场梦,只是醒来的时候不觉得感动。   …   季柯到的时候,明星们都还没有到,先来的几人都是和他一样参加节目的素人。   拍摄地点是在海边单独划出来的空地。   “人差不多到齐了,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请大家认真一点,这是要剪到片子里的。”工作人员带着摄影师过来。   “给大家几分钟先准备一下说辞,可以介绍自己的职业兴趣和爱好。”   一个娃娃脸青年走到季柯身边,“你好,我叫陆屿,我是幼师,请问,你是舒明吗?”   季柯淡淡笑着说道:“不是,我叫季柯。”   “哦,”娃娃脸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啊,我就说嘛,舒明没有参加这场综艺节目。”   这些年安澄拍了好几部偶像剧和电影,知名度越来越高,但现实中,很少会有人把他们认错。   季柯带着眼镜,冰冷的气质和安澄完全不同。   可能是因为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的原因,所以才会有人把他认错了。   季柯点了点头,看向其余几人。   包括他以内的七个素人基本上都按时到了。   这几个人从外貌和长相来看,都还不错,算是比较高颜值的了,只不过比起明星,可能要稍微差了一点包装和打扮。   工作人员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开始吧。”   “大家好,我叫齐放,我的职业是保安,之前在部队待过七年。”齐放个子最高,长相坚毅,手臂上肌肉很鼓胀,看上去经常锻炼健身。   “好,下一位。”摄像师点了点头,工作人员叫下一位。   一个穿着蓝色西装带着眼镜的青年上来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张翼,我的职业是老师,我在南华高中教物理,兴趣爱好是打羽毛球。”   季柯在最后自我介绍。   当摄像头对着他时,他简单地说了句:“我叫季柯。”   导演助理微笑着说道:“季先生,您可以多说一点。”   最后这位青年是这批素人之中外形条件最好的,而且长相酷似另一位明星,他们打算多给这位青年一些镜头,到时候节目会有更多的噱头。   季柯看着镜头,“大家好,我叫季柯,季节的季,南柯一梦的柯。”   “等一下。”导演助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果汁。   “季先生,可以麻烦你拿着这个果汁读一下台词吗?”   季柯没接:“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任何代言。”   导演助理惊讶地看了一眼季柯,一般来讲他们对素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基本上素人都会同意。   “您再考虑一下?并不是没有酬劳的。”   “抱歉,原则问题。”季柯摇头。   “那好吧。”导演助理也不强求,毕竟这种好事情,有的是人抢着要。   车子轰鸣的声音响起。   导演组拿起大喇叭喊道:“是孙晓到了,快过去拍下车画面。”   明星一到,似乎整个拍摄氛围都不一样了。   孙晓是个演员,经常扮演硬汉形象,三十多未婚。   摄像师半蹲在地上拍孙晓从车子里走出来的画面。   第一遍没下好,下车的时候扬起了一点沙尘,于是孙晓又上车,关上车门,打开车门,下了第二遍车。   其余几人好奇的凑过去看怎么拍,季柯只觉得有些无聊。   他打开手机,几条消息蹦了出来。   云锦:“季季,你到了吧,我马上就到。啊,海边,我来了。”   小吕:“老板,我们已经安全到达酒店,中午吃完饭之后,打算陪着太子爷去给您和云锦探班。”   “嗯。”   季柯回了一条信息之后,看向远处。   不远处就是海边。   一层层的海浪席卷过来,碧水蓝天,很是漂亮。   “快看,那边有人在冲浪。”陆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季柯身边,他指向另一边。   季柯望去,只见海潮翻滚之中,几个身影在海水中若隐若现。   海浪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几个人陆陆续续抱着冲浪板游了回来,唯独剩下一个人,在翻滚的海水中戏弄着海水。   海边渐渐地卷起一阵巨浪,拍了过来,但是那人没有上岸。   一个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赶紧拿起摄像机对准了那人。   巨大的浪潮将那身影卷入,大家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没想到,在潮水快完全拍打下来的时候,那个身影微微着弯腰,稳稳地站在冲浪板上,冲了出来。   “哇!”陆屿吹了一声口哨,“好厉害。”   季柯凝视着海水中的那个身影。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第七十一章 傅时闻,这是你儿子吧?   “叔叔好厉害!”   沙滩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孩,个子很矮,不及大人的半腰高。   巴掌大精致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但是小男孩丝毫不在意,反而兴奋地望着踏着海浪归来的男人,两只小手拍的啪啪响。   林之道递上毛巾,忍不住往回看了一眼。   “哪里来的小孩?”   这一片是私人海滩,海水相当的清澈,地上很多贝壳和珊瑚。   除了附近有个节目组在这采景录制综艺节目以外,几乎就只有他们几个冲浪的。   林之道瞅着小孩,忽然有些震惊。   这小孩漂亮的五官轮廓,怎么看着和傅时闻小时候长得那么像?   林之道从小和傅时闻一起玩到大,所以对傅时闻小时候长相印象深刻,他惊奇地瞪大眼睛:“傅时闻,这该不会是你的儿子吧?”   “滚。”傅时闻淡淡地说了句。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傅时闻接过毛巾擦头发,他看向小男孩,的确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季软软眨巴着眼睛,灿烂的太阳光下,如同闪烁的星星,他高兴地说:“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游乐场,你了帮我。”   傅时闻想起来了,上次去F市,的确遇见了一位小朋友。   “你怎么在这里?”   季软软垂着眼睛,睫毛浓密很长,睫毛根部挤在一起,像是一把小刷子,他小声地说:“吕叔叔带着我出来,但是我走丢了,后来我看到叔叔了,所以就过来了。”   太阳下,小孩子的一张脸被晒得绯红。   “帽子借我。”傅时闻忽然对林之道说。   林之道拿下帽子,“干什么?”   傅时闻拿过帽子,戴在了小男孩头顶上。   “谢谢叔叔!”小男孩欢喜地看着傅时闻。   林之道啧了一声,“傅狗,拿我的帽子做小孩子的人情?”   傅时闻没搭理林之道,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小朋友,“渴了吗?”   “嗯!”小男孩点头,接过水抱着就喝了起来。   傅时闻拧开一瓶。   两人一大一小站在沙滩边上,动作出奇一致地喝着水。   林之道望着这个画面,真是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叔叔,你可不可以教我刚才那个!”季软喝完水,软好奇地看向傅时闻的冲浪板。   傅时闻将立在沙滩上的冲浪板取下,“想玩吗?”   “嗯。”季软软小鸡啄米点头。   傅时闻却说:“不行,你太小了,玩不了。”   季软软望着叔叔推着冲浪板进了海水里,眼底有些小失望。   林之道凑了过来:“小朋友,我带你玩啊,你叫什么名字。”   季软软回答道:“软软。”   “软软?”林之道看了一眼傅时闻,啧,这是给小孩取的什么名字。   男人怎么能叫软?   林之道弯腰,饶有兴趣地盯着季软软,小声地问:“软软,你小声告诉叔叔,那边的那个是不是你爸爸?”   “不是。”季软软摇头。   这个叔叔好奇怪啊。   林之道还想问点什么,季软软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向傅时闻跑去,穿着鞋子一脚踩进了海水里。   浪涛拍打过来,季软软短裤立刻被海水打湿。   “别过来。”   傅时闻制止了季软软。   “叔叔,带着我一起玩吧。”季软软发出了可怜兮兮地请求,浪潮卷起水珠儿,冲在了小孩睫毛上,看起来更可怜了。   傅时闻视线停留在小孩漂亮的眼睛上,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他就觉得小孩的眼睛像极了某个人。   “把鞋脱了过来吧。”傅时闻声音温和了许多。   “好耶!”季软软立刻脱掉了鞋,欢快地跑向傅时闻。   傅时闻将季软软抱到了冲浪板上。   ……   小吕满头大汗着急地在沙滩上找人。   他只是去买了个椰子汁,转个头,老板的儿子就不见了。   太子爷被他弄丢了,还是个人生地不熟的海边。   要不,还是先报警?   但是,老板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他?   小孩应该没走远吧,找一找能找到的。   在吕辉犹豫不定地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吕辉拿起手机一看。   竟然是老板。   “季……季总……”吕辉接了电话。   季柯说:“我们换了拍摄场地,是在海边的亚迪斯酒店。”   “哦,好的好的!”吕辉连连点头。   季柯听着吕辉说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吕辉强装镇定。   “软软呢?”季柯不放心地问。   吕辉着急地冒冷汗,脱口而出:“他去上厕所了,在卫生间!”   “好吧,”季柯嘱咐道,“小吕,如果你们要去海边玩,一定要看好软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挂断电话,吕辉背都湿透了。   ……   节目录制现场摆满了拍摄仪器。   十二个嘉宾全部来齐,明星们站在了中间,素人站在了两边。   虽然邀请了素人一起录制节目,但是主要拍摄的镜头还是在几位明星身上。   季柯站在了边上,梁淮和云锦站在了最中间,两人咖位最大。   只不过对方谁也没看着谁。   梁影帝脸上挂着职业微笑,风轻云淡,云锦也不甘示弱,也跟着笑着。   导演是一个微胖的女人,穿着西装涂了口红,看上去比较干练,微胖的脸上带着笑容显得有几分亲切。   她拿着话筒说道:“接下来大家会拿到一张卡片,在这张卡片上,大家要写下自己的初始印象心动者。”   工作人员将卡片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大家可以在这张卡片上写下自己有意向和好感的名字。”   “导演,这张纸太小了,我写不下!”   说话的是一个比较有梗的综艺明星王易佳,染着一头黄发,带着耳钉,穿着打扮有些嘻哈风格。   钟时夸张地问:“易佳,这么大一张纸都写不下,你打算要写多少人?”   王易佳从左边看到右边,捧着胸口:“各有各的帅,我都很喜欢,很心动。”   站在他旁边的孙晓说:“那要不要让导演给你换一张大一些的?”   “再好不过了!”王易佳点头。   导演捂着嘴笑着说道:“王易佳别闹,只能写一个人名字,写出那个让你最心动的人的名字。”   “导演你真残忍,只能写一个太为难了,梁哥和云哥都好帅,我都想写。”王易佳苦着脸说道。   季柯拿起笔,看了一眼云锦,然后毫不犹豫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不一会儿,助理将卡片收了上去。   “好啦,卡片收集上来了,我们统计了一下票数,大家可以猜猜,的票最多的是谁?”   王易佳很有自信地说道:“我猜肯定是我。”   引得现场哈哈大笑一片。   导演笑过了问:“钟时呢?你觉得会是谁?”   钟时看了一眼左右,含蓄地说:“应该是梁哥和云哥吧,都有可能。”   “云锦和梁淮,到底是谁呢?”   导演卖了个关子,最后摄像师镜头对准了季柯。   “是季柯!”   “季柯得了五票。”   “恭喜你,季老师,您可以优先挑选今天的房间。”   季柯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竟然得了那么多票。   导演不怕搞事情,“给大家透露一个小秘密,梁淮和云锦,都是选择的季柯哦。”   云锦看了一眼梁淮,握紧了手心。   梁影帝回头,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云锦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季柯看了一眼两人,随后挑选了房间,首先拿到了门卡。   云锦和梁淮共列第二,同时挑选了房间。   房间安排好之后,导演说:“好了,接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房间怎么样吧!”   节目组整租了一间海边的大民宿,环境不错,季柯挑选的房间还行,在三楼,能看到海。   云锦和梁淮在二楼,两人选到了对门。   参观了房间之后,大家在一楼聚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   大家露出夸张的表情。   “哇,好丰盛啊!”   “今天大家饱餐一顿,明天可能就得大家自己动手了!”导演眯着眼笑着说。   “啊!”   吃完饭之后,导演拍了拍手:“好了,今天大家都刚到,肯定都很累吧,下午素人可以先放松一下,不会跟拍,接下来我们有三天的拍摄时间,希望大家能够和谐相处,也祝大家在接下来的三天中寻找到心动的他。”   今天第一天,素人的拍摄任务不重,结束的比较早。   季柯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陌生的号码。   “小朋友,这个是你爸爸的手机号码吗?怎么没有人接?”林之道问。   季软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傅时闻的体恤,小胳膊小腿套在宽大的体恤里。   季软软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不接。   林之道只好再打了一次,没想到这次接了。   傅时闻从外面买了一双沙滩鞋回来,“来试试能不能穿上。”   季软软穿上鞋,很合脚,“谢谢叔叔。”   林之道放下手机:“联系到孩子的家长了,就在附近的一家民宿,傅狗我下午还有事,你送过去吧。”   “嗯。”傅时闻点了点头。   一辆迈巴赫停在民宿前,下来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和一个长得精致漂亮的小男孩,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 第七十二章 他始终不肯原谅我   季柯出来时,在民宿门口看到了季软软一个人站在门口。   “爸爸!”季软软看到季柯,踩着沙滩鞋吱吱地快步跑了过去。   季柯一把抱住了季软软,“怎么没有和吕叔叔在一起?”   季软软怕挨骂小声地说:“我偷偷地去海边玩了。”   季柯看着季软软,心里有些后怕,好在季软软没有遇到坏人,遇上了好心人,把他给送回来了。   季柯松开季软软,严肃地说道:“下次不许乱跑了,知道吗?”   “嗯!”季软软点头。   季软软兴奋地说:“爸爸,我遇到上次那个叔叔了,特别好的叔叔!”   季柯一时间没明白小家伙指的是哪个叔叔,他看着季软软身上的宽大体恤衫,“这是那位叔叔的衣服吗?”   “嗯!”季软软点头。   “那位叔叔他离开了吗?”季柯想要当面感谢一下这位好心人。   “叔叔在那边!”季软软往回指过去。   季柯抬起头,视线顺着季软软的手指方向看去。   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抹熟悉的背影——   怎么是他?   “叔叔,我找到爸爸了!”怀中,季软软大声喊道。   季柯快速地低下头。   迈巴赫旁边停着一辆宾利。   白越抖着烟灰,嘴角扯出一抹笑:“傅哥,那小孩还挺喜欢你的。”   傅时闻回头看去,小男孩头上带着的宽大帽子刚好遮挡住了身后青年的脸。   可惜的是,傅时闻并没有兴趣去探索小男孩爸爸长什么样子。   既然小孩安全送到了,他也该回家了。   傅时闻站了起来。   “傅哥,这就走了啊?”   白越能在这里遇上傅时闻,还真是巧合。   最近这几年白越发展的很好,手下的公司越做越大,虽然比不了傅时闻,却也不是五年前那个任谁都可以揉捏的空壳富二代。   傅时闻看了一眼时间:“嗯,我该回去了。”   该回去买菜了做饭了,阿榆还在家等着他。   白越多少也知道傅时闻的毛病。   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就是一个死了的人么。   死了之后搞得这么深情,当初骗的时候也没也没见有多真心,真是好笑。   傅时闻上车离开。   白越冷冷地盯着傅时闻的背影,直到车子消失。   他拉开宾利车门坐了进去,打开手机拨打了个电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还有多久?”   “越哥,一会儿就好了,在录采访呢。”电话那头,王易佳捏着声音说道。   “搞快点,我没有太多耐心。”白越说。   电话挂断,王易佳催促:“你们快点啊,我一会儿还有事,别耽误我时间。”   在没有镜头的时候,王易佳脸上笑容全无,只剩下满脸的不耐和不爽。   “好的王老师,还有一组镜头,马上就好。”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点头。   …   眼看着叔叔上了车,季软软不理解:“爸爸,你不是说要见叔叔吗?”   季柯缓缓地呼吸了几口空气。   “爸爸有些不舒服。”   季软软小脸上写满了关心:“爸爸,你好点了吗?”   “嗯。”季柯点头。   他忍不住问:“软软,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我看到叔叔在海边冲浪,我好奇,所以就跑过去了。”   季软软想起刚才和叔叔玩的画面,很是兴奋,一张小脸通红。   “叔叔带着我去玩冲浪板板,好好玩啊,爸爸,等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学冲浪!”   看着季软软手舞足蹈的模样,季柯勉强地维持着笑容,他点了点头,“等你长大以后再说。”   此时,小吕还在沙滩上焦急地寻找。   头上顶着大太阳,一张原本就不够白的脸晒得几乎快要脱皮。   “还是报警吧。”   最后,小吕又累又热的瘫倒在沙滩上,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认命地按下报警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小吕,软软在我这儿,快过来吧。”   小吕脱力地躺在沙滩上,望向天空,热泪盈眶。   万幸,太子爷找到了。   当季柯看到小吕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才半天不见,小吕就晒得一脸全是红疙瘩。   “对不起老板,我差点弄丢了软软。”小吕看到季软软安然无恙,情绪激动地哭了出来。   季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是你的错,他爱乱跑,我已经教训他了。”   季软软第一次看到大人哭,原来大人也会哭。   “对不起吕叔叔,我再不乱跑了。”   季柯也有些愧疚,他安慰道:“小吕,别哭了,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海鲜大餐!!!   小吕顿时停下了哭:“真的吗,老板?”   “嗯,真的。”季柯看了他满脸泪痕的模样,“真的,别哭了。”   谁知小吕又哭了起来,他用袖子擦了擦脸:“老板,我这是在笑。”   那是喜极而泣的笑。   小吕总算稳住了情绪,不好意思地擦眼泪,季柯打开手机给小吕发了一个红包,“等会儿吃完饭,去买点晒伤药。”   “季哥你真好。”   小吕看到红包的数额,感动得就差要抱着季柯的腿了哭了。   季柯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赶紧说:“饿了吧?走吧,附近正好有一家饭店,我刚才听工作人员聊天说那家店不错。”   白越在车子里停着音乐,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酷似林榆的人从他车子面前经过。   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越揉了揉眼睛,等他再看去时没有了。   “卧槽?”难道是他也出现幻觉了?   季柯蹲下去帮季软软弄了一下沙滩鞋里的沙子,一辆停着的车子刚好遮挡住了白越的视线。   “这样好走了一些吗?”   “嗯。”季软软点头。   那家店离这里不远,老板是地道的海边人,海鲜都是新鲜捕捞上来的。   可能是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海鲜是自己挑选的。   “我要吃大虾!”   小吕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和季软软两人开心地捞着水箱里的海鲜。   季柯吃过了不太饿,给云锦发了个定位之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玩闹。   “哇,那辆车得好几百万吧。”   其余几个店员凑在一起看着另一边,议论纷纷。   “老板的亲戚真有钱。”   另一个店员说:“老板的亲戚只是在那家工作而已,听说是做司机的,车主人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季柯接到了云锦的电话。   “季季,你们在哪里啊?我找不到。”   这地儿对于路程云锦来说,的确是有些难找了。   “我出来接你吧。”   饭店的后厨,老板娘亲自打包了一箱海鲜。   “二伯,这都是今天早上出海捕捞回来的,特别新鲜。”   “多谢了。”   老吴抱着箱子出来。   今天傅时闻来海边玩,老吴想起自己亲侄子在附近,正好最近是吃海鲜的季节,于是给傅时闻提议来这边拿海鲜,傅时闻同意了。   老吴拿到海鲜之后,将海鲜放进车里,回到车里,却不见傅时闻。   咦,傅总去哪里了?   老吴往四周看去,不见人影。   傅时闻看到了林榆的身影,他下了车,跟上了林榆。   “阿榆……”   久违的称呼让季柯浑身一颤,他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上傅时闻。   他没有回头,而是加快脚步,想要甩开傅时闻。   谁知,傅时闻也加快了步伐,“阿榆,怎么走得那么快?等等我。”   走到一条死胡同,前面没路,季柯停下了脚步,他咬咬牙,回头看向傅时闻,冷着脸说道:“先生,您认错人了。”   傅时闻漆黑的眸子怔怔地看着林榆,缓缓地笑了:“阿榆,我不会认错你的。”   高大的身影覆盖下的阴影笼罩了过来,季柯皱眉退后了一步,“你真的认错人了,抱歉,我不是什么阿榆。”   傅时闻望着林榆,眉眼温柔,低低地说了句:“你戴眼镜了。”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但是我不会认错你的。”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林榆的脸,却在碰触到的瞬间停了下来。   季柯背抵着墙,脸色苍白,血色几乎是瞬间就退了下去。   他自以为筑就的城墙堡垒固若金汤,谁知道在遇见傅时闻时,瞬间崩塌瓦解,溃不成军。   “别碰我,你走开!”季柯握紧拳头,愤怒地喊道。   傅时闻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他犹豫了片刻,“阿榆,我走,你别生气。”   季柯靠着墙支撑着自己仅剩的自尊和骄傲,望着傅时闻颓然离去的背影。   老吴坐在车上等,不一会儿,傅时闻沉默地回到了车上。   “傅总,你又看到他了吗?”   “嗯,”傅时闻嗯了一声,垂下眼睑:“他始终不肯原谅我。”   林榆虽然离开了很久,但是傅时闻却依旧能经常看到林榆。   或许,那些并不是幻觉,而是阿榆死后的灵魂。   老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声。   该说的这五年里他已经都说过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劝说傅时闻放下。   ……   “季柯!你没事吧?是又不舒服了吗?”   云锦过来就看到季柯坐在地上,他赶紧扶起季柯。   “带药了吗?”   “在,口袋里。”季柯虚弱地说道。   云锦摸出药,给季柯喂了下去,他背起季柯,“我带你回去。”   季柯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季柯回头看了一眼,傅时闻消失的方向,咬紧了唇瓣。 第七十三章 不是像林榆,他就是林榆。   老吴开车刚走不远。   傅时闻侧头看向车窗外,忽然神情骤变,猛地叫了一声:“老吴,停车!”   老吴一脚踩在了刹车上,“傅总,怎么了?”   傅时闻指向车外,“老吴,你能看海边的两个人吗?”   老吴顺着傅时闻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远处,一个挺年轻人背着另外一个年轻人在沙滩边上走着,画面挺唯美。   “看得见。”老吴回答,有些不解。   这是个人都能看见吧。   “你看见的是不是两个人?”傅时闻有些不敢相信地再确认了一遍。   老吴点头,“两个人,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   傅时闻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跳,他颤抖着手拉开车门下车。   刚才……刚才那并不是幻觉……他不是看到了林榆的灵魂…… 记住网址m.42zw.com   林榆是真实存在的。   林榆真的没有死!他刚才是真的看到林榆了。   ……   下午海边起风了,海风将头发吹得散乱。   “云锦,回去了。”季柯趴在云锦背上,没有了平时冷漠的伪装,语气软绵绵的。   “海边多舒服,你得多透透气,整天呆在办公室闷着,心脏能好受才怪。”云锦背着季柯踩在沙滩上,一步步地往前走,“再说是我背着你,我都没说累,你一点都不重。”   季柯蹙了蹙眉:“要是被人……”   云锦抢过了季柯的话,带着几分俏皮地说道:“要是被人拍到了,我就说我们在交往,怎么样?”   云锦大概是知道季柯拿是他没有办法的。   “前面那块礁石看着挺干净的,我们去那儿坐一会儿,吹会儿海风。”   云锦今天憋了一天,想要喘口气。   他捡起一块石头丢进了海水里,“梁淮竟然敢写你的名字,他想干什么?”   季柯背靠着礁石,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浪潮有节奏地拍打,带来一种莫名的舒缓。   “这混蛋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非要和他干一架不可。”云锦今天很郁闷。   季柯并不觉得梁淮对他有意思,反而,梁淮看他的视线里夹杂着敌意。   至于为什么要写他的名字,季柯也不太明白。   云锦歪着头地靠在季柯肩上,长叹一声:“我承认,我萎了。”   听说梁淮要参加这个综艺节目,云锦就同意了要参加节目,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但是真接触到梁淮,他萎了。   云锦受不了梁淮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两人就似乎从未亲密的接触过一样。   他想起了他们在山里拍戏的时候,即便条件简陋,晚上他们偷偷地挤在一张小床上,天雷勾地火,也能亲密无间楼在一起。   云锦大概是爱惨了梁影帝冷淡如霜的面容沾染上情欲的样子,爱惨了梁淮在他耳边低沉的喘息声。   那个时候云锦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   可是现实只是他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季柯轻轻地拍了拍云锦,“退出这档节目吧,我支持你。”   “不过,违约金得从你工资里扣。”   云锦搂住林榆的腰,仰头忍不住吐槽:“季柯,你大概是全世界最抠门的老板了吧。”   ……   老吴没有傅时闻跑得利索。   他有些担心傅时闻,还是追了上来。   只见傅时闻站在一处,背影笔直伫立,眼睛盯着某个地方,眉紧紧地蹙着。   老吴顺着傅时闻的目光看过去。   老吴认出来了,还是刚才那一对青年,他们应该是情侣,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亲密无间抱在一起。   只是,其中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老吴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他、他……”   …   云锦站起来,打着朝着大海大声喊几声,释放一下心理压力。   他左右看了一下,想确定没什么人之后再喊,毕竟是个公众人物,得注意形象。   谁知道刚回头就看到背后不远处就站在两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云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墨镜,还在,将拉了下来,遮挡住半张脸。   “季柯,有个帅哥站在我们后面盯着我们。”云锦坐下小声地在季柯耳边咬着耳朵说,“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季柯吹了一会儿海风,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也重新恢复了理智。   这样和云锦在外面很危险,要是被拍到,绝对要上热搜,到时候压热搜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怎么算都不划算,林榆起身:“戴口罩了吗?”   “当然带着了。”   季柯说:“把口罩带上,回去。”   夏天带口罩是一种折磨,云锦认命地摸出口罩带上。   就在季柯转身的一霎那间,他再一次的顿住了。   耳边的风很静,海浪拍打着礁石。   他站在礁石上,傅时闻站在略微偏低的沙滩上。   四目相对。   仿佛世界都突然静了下来,耳边全部的声音都消失了。   “季季,你说他们是不是认出我了?为什么那样盯着我?”云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季柯回过神来,握紧的手缓缓地松开。   他主动签上了云锦的手,淡淡说道:“应该没有吧,要是认出你,肯定会找你要签名的,我们回去吧。”   云锦看了一眼季柯牵,小脸一红,“哇,季季,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牵我。”   “走吧。”季柯心跳的很快,强装着淡定,转身错开了傅时闻的视线。   傅时闻死死地盯着季柯和云锦牵着的手,眉头拧成了一卷麻花。   “林榆。”   身后传来傅时闻低沉的声音,季柯没有回头,倒是云锦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那个帅哥是在叫谁啊?”   “反正不是在叫我们。”季柯声音微冷。   “软软他们应该快吃完饭了,我们回去吧。”   云锦摸了摸肚子:“哎,我肚子还饿着,刚才在节目组根本没吃几口。”   季柯说:“先回酒店。”   怕节目组准备的房间住不习惯,季柯让小吕事先订好了附近的酒店。   云锦发现季柯脸色有些差,以为季柯又不舒服了。   “好吧好吧。”   云锦和季柯走回了酒店,却发现身后那个人还在跟着他们。   “季柯,他是不是认识你啊?”云锦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   “我不认识。”   季柯和云锦一起进了酒店,从头到尾,没有一眼看傅时闻。   傅时闻手握紧成了拳头。   “傅总,我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吴整个人都在恍惚,他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和林榆长得像,还是就是林榆。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打扮穿着都不一样,虽然长得很像,可是,林榆已经死了啊。   “没有。”傅时闻沉下了目光。   “傅总,林榆已经死了,那个人可能只是长得像罢了。”老吴不相信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   “他没有死。”傅时闻低头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   “他就是林榆。”   老吴这次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他也觉得像,太像了。   傅时闻看了一眼酒店的名字,记了下来。   ……   很快,傅时闻就拿到了关于林榆的资料。   李巍将资料递了出去,照片里的这个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像林榆。   自从五年前林榆去世之后,傅时闻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两样,但是李巍知道,傅时闻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弦绷久了,是会断的。   如今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傅时闻面前,李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傅总,他叫季柯。”   不是林榆。   “他是新嘉传媒的CEO,来A市是参加一档恋爱综艺节目《仙履奇缘》。”   傅时闻翻动了两页,上面的信息很少,几乎略等于无。   他将纸放在一旁,“没有更详细的了吗?”   “抱歉傅总,我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了。”   傅时闻忽然说道:“《仙履奇缘》这档综艺节目,我记得是我们公司旗下的子公司是主要赞助商之一。”   “是的傅总。”李巍点头。   傅时闻眸光深邃。   ……   晚上的时候,季柯和云锦收到通知,需要回到民宿继续拍摄。   回去的时候,季柯在门口看到了其中一位参加综艺节目的素人,抱着行李箱正往车上放。   “你要走了吗?”   旁边的人问他,同样是素人之一。   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嗯,节目组突然告知我不符合节目形象,无语。”   “不过好在赔了我一笔钱。”   季柯记得这个大学生,他选的房间在季柯的侧边,也是在三楼。   只不过他的那间房间比他的小一些。   “节目组该不会是把你挤下去,弄进来一个空降吧。”那个素人似乎比较懂圈子里的潜规则。   肥差总是很多人盯着,所以节目组会出现这种状况也不少见,有可能空降下来了某个投资商想要捧红的小明星。   “谁知道呢?我走了,谢谢你。”大学生算是看的开,上了车,挥了挥手。   “再见。”   那个素人挥了挥手,送走了大学生,他回头看到季柯,“你是季柯对吧。”   季柯在上午初印象心动环节里得票最高给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的确长得好看,颜值很高。   身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总能够吸引着人的目光 第七十四章 想逃离这个地方   季柯记得他。   他叫齐放,个子很高,长得比较man,穿着黑色短袖,露出手臂肌肉很鼓胀,应该有经常锻炼健身。   “刚出去玩回来?”齐放饶有兴趣地盯着季柯。   季柯淡淡回答:“嗯,去外面转了一圈。”   齐放主动三两步走了过来:“季柯,你对明天的拍摄内容了解吗?”   “不是很了解。”   季柯在接这档节目之前,从来没有看过这档节目,临时补看了几集,大概知道是个怎样的流程。   齐放笑着说:“我看过前两季,第一天是两人组队玩游戏和做任务的环节,不过,基本上明星都和明星组队,素人和素人组队,很少有列外。”   “季柯,明天在选择恋爱对象的环节,你可以选我,我不会拒绝的,跟着我,这几天的任务我罩着你。”   齐放一眼相中的是刚离开的大学生,只可惜他离开了。   季柯长得也不错,齐放盯着林榆的脸,如果不戴眼镜,应该会更好看。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有点热。”齐放捞了捞衣服,好像是在显示自己腹部上的肌肉块。   季柯:……   他停下了脚步:“你也住三楼吗?”   “我住一楼。”齐放假装挠了挠头,“一不小心走过了。”   季柯看了他一眼,“我到我的房间了。”   察觉到季柯似乎并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想法,齐放尬站了两秒:“那好吧,明天见。”   “嗯,再见。”   季柯开门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了隔壁房间似乎门没有关上。   是那位空降么。   ……   第二天早上天气略微有些阴,看上去似乎要下雨。   节目组通知八点在楼下集合。   季柯收拾好起床,给云锦打了一通起床电话,出门时,旁边的房间是关着的。   云锦打着哈欠出门,正好撞上了对门的梁淮,梁淮面无表情地从他眼前关上门,然后径直地走向楼梯,全程好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仿佛把他当做了空气。   云锦气得牙痒痒,咬着牙跟了上去。   节目组备好了早饭。   餐厅里摆着一张长桌,所有人到齐坐下之后,十二个位置空了一个,应该是那位空降的。   导演笑眯眯地拿着小喇叭走过来。   “昨天有个人因为个人原因退出节目了,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会耽误到今天的节目拍摄,因为今天我们来了一位新朋友,大家欢迎一下。”   在大家热烈欢迎的掌声之中,门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   “大家好,我叫傅时闻,身高一米八九,爱好帆船,冲浪。”   季柯瞪大了眼睛,眼里面写满了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   “我的天,好帅啊。”   陆屿望着傅时闻,夸张地捂住了嘴巴,两眼冒出小心心。   王易佳也花痴般地看着傅时闻,“导演,咱这期嘉宾颜值也太高了!我快被帅得晕过去了。”   傅时闻地走向季柯,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沉静的目光落在季柯侧脸上。   比以前更瘦了,白皙脸上五官愈发出众,更显精致,鼻尖秀挺,唇瓣漂亮,小巧的耳垂依旧是那么可爱。   “阿榆……”   傅时闻低沉的声音在季柯耳边响起,如同在耳边炸开了烟花。   季柯虽然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傅时闻的视线,那视线如同针尖一样扎一寸寸地在了他的皮肤上,让他平静的内心开始变得惶恐和不安,这种久违的熟悉感让他想立刻起身离开逃离这个地方。   季柯怎么也没想到,昨天的空降,竟然会是傅时闻。   ……   导演拿起喇叭,大声说道:“好了,人到齐了,也该宣布一下我们本期的任务了。”   “本期主题:情侣荒岛求生!”   工作人员每人发了一个信封。   季柯握着卡片,手微微发抖,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只是出现,就能给他的思维和情绪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季柯,你不打开吗?”   说话的人是坐在他左边的齐放。   季柯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痛觉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是啊,重新遇上了傅时闻又能怎么样,此时的他们已经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虽然季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不过,他会做好一个陌生人的。   季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打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任务卡和一根红色的丝带。   每个人都有一条丝带,但是颜色都不一样。   季柯的是红色的,云锦的是绿色的,梁淮的是蓝色的,傅时闻的是橙色的,每个人手里的丝带颜色都不一样。   任务卡上写着一排字:【你将会在荒岛上度过两天的时间,请在今天赚取足够的积分,兑换明日登岛的生存工具。】   导演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准备了一些小任务,完成任务,就能获得相应的积分,积分可以兑换明天上岛之后的工具,所以,请大家努力!”   钟时问:“导演,丝带是干嘛用的?”   “对啊,每个人颜色都还不一样。”王易佳拿起手中的丝带,打了一个结。   导演说道:“丝带是这一期很重要的一个工具。”   “接下来我告诉大家怎么用。”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大家可以拿着丝带寻找有缘人。”   “如果你有好感的人正好对你有好感,那你就可以将丝带绑在他手上,他的丝带绑在你的手上。”   “互相绑定成功,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将会一起行动,并且今天做任务的积分会有加成!”   “如果五分钟之后,大家手中的丝带没有送出去,将会抽签决定队友,只不过,临时队友做任务时没有积分加成。”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了。”   季柯没有看傅时闻,只是迅速起身,径直地走向云锦。   云锦眨了眨眼睛。   昨天季柯才对他说,在节目里要装不认识,不要太刻意和明显。   现在这刻意和明显的人,不就是他么?   老板就是老板,说什么和做什么不需要去质疑,即便他说的话和做的事情是矛盾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合格的员工,只是一个对视,云锦就伸出了手来,乖乖地让季柯绑丝带。   季柯将丝带绑了上去之后,也伸出手,让云锦绑上了丝带。   季柯和云锦的这一举动无疑是让其余几个人惊呆了,他们都还在观察和犹豫,没想到季柯和云锦这么快的。   这绑定的速度快得简直可以去跑百米冲刺了,火箭飞船都没有这么快。   导演也是震惊不已,她站了起来:“哇哦!你们应该是我们《仙履奇缘》三季以来最快绑定关系的一对。”   她忍不住问道:“季先生,您是原本就喜欢云老师吗?”   “我一直都是云锦的粉丝,很高兴节目组给我这次追星的机会。”季柯微笑着回答。   “云老师,您也对季先生有好感吗?”   云锦笑着点头,“嗯,我觉得可以试试。”   导演忍不住鼓掌,送上祝福。   其余人开始热烈的鼓掌,除了场上两个同时黑着脸沉默着的人。   为了任务积分加成,大家都开始积极地寻找着另一半,即便可能对方并不是自己的理想型,为了获得积分加成,也凑成了一对。   五分钟之后。   场上只剩下两个人没有互相绑定丝带。   傅时闻和梁淮。   两人气场都很强。   梁影帝是出了名的冷漠,而傅时闻只是在那儿一坐,不需要任何陈述,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不是个普通人。   导演一看,得这省事。   “啊,那就不用抽签了,两位接下来的三天将会在一起行动,加油。”   傅时闻和梁淮对视了一眼,两人对对方无感,很快视线散开。   傅时闻看向站在云锦身边的季柯,眉头深深地蹙了一下。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很多种可能。   难道,他晚了吗?   …   接下来就是任务时间,换了一个场地。   他们来到了海边沙滩。   只不过这次的沙滩并不是像之前那样是一片私人沙滩,没有什么人。   今天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开发过的海滩,四周都散着游客。   一共十二个人,分了六个小组,季柯和云锦穿成了同样色系的衣服,手上挂着互相绑定的丝带。   傅时闻和梁淮也穿着一样色系的衣服,只不过他们手上绑着自己的丝带。   很快,工作人员端上来一个纸箱子。   导演拿出一个大喇叭。   “现在大家眼前的这个纸箱子里装有很多纸条,纸条上会给出一个线索。”   “拿到线索,靠着线索去寻找任务的关键NPC,从NPC手里领取任务。”   “做完任务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任务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到这里,重新领取任务,做下一个任务。”   “时间从早上十点到下午4点截止!”   “还有必须告诉大家的是,今天的任务积分可以兑换明天上岛的各种生存的工具,除了兑换的东西,不能带其余东西上岛,所以今天大家尽量多挣积分,加油各位!”   明天要上演荒岛求生,能带什么只能看今天挣到多少积分了,大家都有点紧张。   “第一组谁先来?”导演问。   “我来吧。”云锦走向纸盒,伸手摸出了一张纸条。   纸上面写着:   【任务线索:我的叔叔于勒;难度系数四颗星;积分40.】   云锦看着这几个字,脑袋里一头雾水。   “我的叔叔于勒?这是什么?” 第七十五章 傅时闻又犯病了   季柯接过纸条,在纸条背面找到了大致的任务位置信息。   其余几组也抽了纸条,拿到了自己的任务,最后只剩下梁淮和傅时闻这一组。   “你抽还是我抽?”梁淮问。   傅时闻视线几乎没有从季柯身上离开过,短暂地扫了梁淮一眼,随后吐出两个字,“随便。”   梁淮走到纸盒面前,抽出一张任务条。   “沙滩城堡,任务难度1颗星,积分10。”   季柯和云锦出发了。   通过纸条背后的地址,他们十多分钟后在海边终于找到了关建NPC,NPC是个小摊贩的老板娘。   老板娘将一箩筐生蚝放在他们面前,如释重负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这个摊位就交给你们了。”   云锦傻眼了。   “啊?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老板娘笑着说道:“通过卖生蚝挣到1000块钱,就算任务结束。”   “一千块钱?”云锦觉得任务很简单,“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那可未必。”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你们需要亲自制作烤生蚝,然后售卖,但是,每个生蚝价格最高不过10元。”   云锦脸垮了下来,“这么麻烦吗?”他还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售卖,凭着他的人气,岂不就是轻而易举地事情么?   季柯比较平静地看向老板娘,“我不太会烤生蚝,可以示范一下吗?”   “当然可以。”老板娘拿出一个生蚝,示范了一遍如何制作烤生蚝。   “学会了吗?”   云锦一脸茫然地摇头,只好看向季柯,“季柯,你学会了吗?”   季柯点了点头,他按照老板娘的步骤试着烤了两个。   老板娘吃完竖起大拇指,“可以!哇,看得出来你应该在家里经常做饭吧,厨艺不错哦。”   季柯被夸,云锦心里也舒服,“那是当然,我眼光不错。”   老板娘哈哈笑着说道:“好了,摊位交给你们了,我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再见。”   云锦愣了,“她就这么走了?”   季柯看着箩筐里的生蚝,“云锦,有个苦差事要交给你了。”   “什么?”   “开生蚝。”   如果季柯没记错的话,于勒最后在船上的工作,就是开生蚝。   “哈?”   云锦家庭条件不错,养尊处优长大,从小没干过什么活。   他犹豫了两秒:“我试试吧。”   云锦拿起一个生蚝,他手指细白匀称,满脸问号:“这怎么开?”   季柯拿起一把小刀,“像我这样。”   生蚝一端较圆,一端较尖,在较尖的一端可以看到两片壳的闭合处缝隙,将刀锋伸入缝隙中,刀锋和生蚝大概四十五度,用力的把刀尖压进蚝内。   可以改变施力角度或是用钻的,只要刀锋有部分进去,就可以转刀锋撬开。   虽然有点费劲,但是季柯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生蚝。   云锦惊得长大了嘴巴,“好厉害。”   “你试试。”   云锦咬牙,费力地戳着生蚝,但是他动作生涩,打不开生蚝,反而差点将小刀戳在手上。   季柯意识到让云锦开生蚝是有些难度:“这样吧,云锦,你烤生蚝,我来开生蚝。”   “那……好吧。”云锦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来到烧烤架前。   但是,云锦也没下过厨房,压根不知道怎么烤,手忙脚乱的烤失败了几次之后,季柯忽然觉得和云锦组队可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云锦羞愧难当,“季柯,我……”   季柯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云锦,你负责去招揽客人,我来制作烤生蚝。”   云锦招揽客人有他的优势。   只是,云锦有些不放心地问:“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可以,去吧,多招揽一些客户,加油。”季柯对他笑了笑,不知道忙不忙的过来,但是也得试试。   云锦点头,跑去沙滩上招揽客户。   季柯开了几个生蚝,开始烤生蚝。   云锦人气高,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不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一条小长龙。   制作烤生蚝需要时间,从开生蚝到烤制再到售卖,季柯一个人几乎忙不过来。   天气逐渐炎热,不少客人等的时间太长选择离开。   季柯加快了速度。   然而欲速则不达,季柯的手在开生蚝的时候差点被刀戳到。   一只修长匀称的手突然出现,握住了季柯拿刀的手。   “我来吧。”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如同冰块划过皮肤,让季柯背脊发麻。   傅时闻蹲了下来,俊美帅气的脸庞出现在季柯视线之中,他拿起之前云锦开生蚝的刀,又拿起一只生蚝开了起来。   傅时闻的力气大,动作虽然有些生疏,还是很快就开了一只。   季柯望着傅时闻,脸很冷,要不是碍着摄像师大哥举着镜头对着他的脸……   “不需要,谢谢。”   “我不是免费的,”傅时闻笑着看着季柯说道,“五积分,我帮你们开生蚝,我和云锦说好了。”   季柯回头看向云锦,云锦在远处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季柯皱眉,将手中的刀放下,思忖片刻。   “行吧,给你。”   傅时闻笑了:“嗯。”   有了傅时闻的加入,季柯轻松了不少,只不过脸色冷得厉害。   “需要帮手吗?”   梁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季柯面前。   “那边几个生蚝糊了。”   季柯正给一个带现金的阿姨找零,回头一看,烧烤架边上烤的几个生蚝已经糊了。   梁淮说:“五积分,我负责收钱和其它服务,你只需要负责烤生蚝就行。”   季柯犹豫了片刻。   摊位前拍着长长的队伍,他们现在才卖出去几分烤生蚝,远远达不到1000这个数额。   “好,成交。”   梁淮嘴角微微上扬,“合作愉快。”   梁淮本身就是非常有知名度的影帝,他站在摊位前,又是一尊活招牌。   摊位更是热闹了。   云锦跑回来,拉着季柯袖子,小声地问:“他怎么来了?”   “来打工,五积分。”季柯盯着烤架上的生蚝,视线微微移动到身后的某处,垂下了眼眸。   梁淮走回来,对季柯说:“五个蒜蓉生蚝。”   季柯拿盘子装上五个烤好的蒜蓉生蚝,递给梁淮。   梁淮接过盘子就走,依旧当云锦不存在。   “季柯,我这么大一个人,他看不到我吗?”云锦手握成了拳头,眼底忍不住露出些许愤怒。   季柯平静了下来:“云锦,你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   “嗯?”   “谁先沉不住气谁输。”季柯淡淡地说道。   云锦似乎明白了季柯的意思,他看着梁淮的背影,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   李巍周末带着孩子来沙滩玩。   听说有明星录制节目,几个孩子都很兴奋,李巍是被她们拖着过来的。   很快,李巍看到了一个想不敢想的画面。   他们的傅总,竟然蹲在一筐生蚝面前,拿着那只平时签文件的手,竟然在开生蚝。   谁能想到那位身价过亿的年轻总裁,竟然蹲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开着生蚝?   甚至节目组连个镜头没有给,摄像师都在拍其余几人。   李巍作为一个好下属,自然是看不得老板干活的,他撸起袖子,想要表现一下,“傅总,我来帮你吧。”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十个生蚝,好了吗?”季柯过来端开好了的生蚝。   “好了,都在这里。”傅时闻将开好的生蚝摆得很整齐,在季柯过来的时候,眼睛都快落在了他身上。   季柯端上生蚝就走,全程面无表情,对李巍的出现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那是季柯?”李巍惊的都结巴了,太像了。   “他是林榆。”傅时闻目送着季柯的背影,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   “傅总……”李巍觉得傅时闻又犯病了。   “我在录节目,你不要打扰我。”傅时闻钻心的开生蚝。   李巍只好站了起来。   傅时闻说:“不过,你可以去摊位前烤生蚝,记得多买点。”   “好的傅总!”   李巍收到命令,带着几个小孩开始排队。   有了傅时闻和梁淮两人的加入。   烤生蚝的小摊很快就卖到了一千块钱,只花了不到半天时间。   回到领取任务处,季柯领到了40积分,按照规定,他将十积分分给了傅时闻和梁淮。   云锦和梁淮再次去抽取任务。   季柯不想和傅时闻靠在一起,所以往边上站了站。   傅时闻却主动走了过来。   “阿榆,这五年里,你过得好吗?”   季柯抬起头,看着傅时闻,嘴角泛起一起冷笑:“傅先生,要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吗?我叫季柯,并不是你嘴里说的什么阿榆。”   “傅先生,您认错人也要有个度。”   “季柯……阿柯……”傅时闻并不纠结于名字,他仔细地望着林榆,他比五年瘦了许多,“你瘦了许多,没有好好吃饭吗?”   季柯脸色冷了几分,“傅先生,您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阿榆……抱歉……你别生气……”   傅时闻连忙道歉。   傅时闻亲眼看着林榆跳下山崖,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更加的小心翼翼。   季柯盯着傅时闻,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七十六章 傅先生,那个软弱的林榆,已经死了   下午剩下的时间里,云锦和季柯继续完成了两个其它的任务,任务结算的时候,他们总共得到了60积分,在所有情侣小组中排第二。   让人没想到的是,傅时闻和梁淮的小组在没有积分加成的情况下,竟然获得了80积分,排到了小组第一。   晚上,节目组准备了丰盛的海鲜大餐,吃完饭,第一天的拍摄任务总算结束。   季柯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不一会儿云锦就过来串门。   云锦很喜欢季柯的房间,阳面,晒了一天的太阳,整个房间有股暖洋洋的味道。   “季季,我的房间太潮了,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我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睡觉。”季柯冷漠拒绝。   云锦哀怨地看着季柯,像个受伤的小媳妇儿:“季季,你好冷漠,嘤嘤嘤,竟然拒绝我这个风华正茂的美男子。”   “你正常一点。”季柯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情趣。”云锦坐了起来。   “今天那个傅时闻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季季,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记住网址m.42zw.com   傅时闻盯着季柯的视线太过于直白,算是一向粗枝大叶的云锦,也察觉到了那种直白目光的含义。   季柯擦着头发,语气微冷:“我不知道。”   “季季,上午我见他的时候就总觉得他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我刚才回去查了一下,你猜他是什么人?”   “没兴趣。”   云锦兴奋地说:“他竟然是傅氏的总裁,哇塞,季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软软找个后爹?”   “我不需要依靠任何的人,软软也不需要后爸。”   云锦双手撑着下巴,“人家是英俊又多金的老总,而且关键是他对你有意思,季季,你不试试?”   季柯回头看了一眼云锦,“是我不够英俊多金吗?”   云锦眨了眨眼,“季季,你英俊多金而且好帅气,我好心动!”   “对我心动能忘记梁淮吗?”季柯问。   云锦:“……”   “季季,恭喜你获得话题终结者奖章一枚。”   晚上,季柯还要忙工作上的事情,云锦在沙发上躺着一边敷面膜边玩游戏。   一直到深夜,云锦才从季柯房间里出来。   云锦出门的时候,在楼道尽头处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阴影之中,手里夹着烟,火光明灭。   云锦认出了他是今天上午帮过他们的傅时闻。   “嗨,你好,还没睡吗?”   云锦主动上前打招呼,他对傅时闻这个人比较好奇。   好奇他和季柯之间的关系。   虽然季柯没承认,但是云锦能感觉到,每次傅时闻一出现,季柯都会有些不对劲。   傅时闻盯着云锦,眼眸深沉。   从云锦进了季柯的屋子,在房间里一共待了三个小时四十分钟零二十五秒。   傅时闻不仅查到了云锦和季柯是同居关系,还查到了两人有一个孩子。   五年。   在他缺席的这五年的时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想到这里,傅时闻脸色阴沉了几分。   “傅先生?”云锦见他没反应,于是叫了一声。   “抱歉,刚才没注意。”傅时闻回道。   “今天上午谢谢你了。”云锦挠头,“傅先生,昨天在沙滩上我们是不是见过?”   “嗯。”傅时闻低沉地应了一声。   昨天在沙滩上,傅时闻亲眼看到了云锦抱着林榆,两人坐在礁石上,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他的小兔子,原本只属于他的小兔子,被人染指了。   傅时闻看着云锦,漆黑的眼里有种莫名的情绪翻滚着。   简单地交流了两句话之后。   云锦转身下楼,回想着刚才傅时闻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背后凉飕飕的。   梁淮屋子里的灯光还是亮着的,云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季柯和季软软通完电话,正打算睡觉。   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柯打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傅时闻。   “有事?”季柯问。   傅时闻望着季柯,垂了垂眼眸:“阿榆,我是来道歉的。”   季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傅先生,你要道歉,去找你的阿榆道歉,都说了我不是那个人。”   傅时闻摇头:“阿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就是阿榆。”   “阿榆,以前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傅时闻声音沙哑。   季柯双手抱胸,脸色平静地听完,然后笑着了:“傅先生这么真心,我想那个人肯定会原谅你。所以,可以离开了吗?我要休息了。”   傅时闻望着林榆脸上平静的笑容,他看上去仿佛像是个毫无感情的旁观者。   傅时闻眼眶红了,“阿榆,我知道你在对我生气,应该的,我以前就是个混蛋,你打我骂我好不好,不要装作不认识我。”   季柯冷笑了一声:“抱歉,傅先生,我真不认识你。”   季柯打算关门,谁知傅时闻抓住了他的手。   傅时闻手上劲大,季柯一时间挣脱不开,“傅总,您再这样,我要叫工作人员了。”   傅时闻没说话,一把将季柯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季柯。   五年里,无数次傅时闻试着想去碰触或者抱一抱那些林榆的幻象,可是他知道,那都是幻觉。   而这一次是真实的,有温度的,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象和空气。   “阿榆,我好想你。”傅时闻将下巴磕在了季柯的肩窝上。   季柯提腿狠狠地踹了傅时闻一脚,白皙的皮肤因为愤怒而泛红:“放开我!”   “不放。”任凭季柯怎么挣扎,傅时闻始终不肯放开。   许久,季柯感觉自己肩上的衣服湿润了一片。   他听到了耳侧傅时闻几乎哽咽的声音。   “感谢上天,你没有死。”   季柯停下挣扎,冷笑了一声,“抱歉,五年前的林榆,已经死了,傅时闻,我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傅时闻缓缓地松开季柯,他张了张口,手足无措:“阿榆……”   季柯冷漠地转身关上了门。   门内,季柯缓缓地坐在了地上,几乎脱力。   林榆在五年前已经死了,那个愚蠢又软弱的林榆,已经死了。   他现在是季柯,只是季柯。   ……   第二天早上。   所有的人吃完饭之后都在大厅集合。   在他们面前有一块大屏幕。   导演拿着麦克风讲到:“现在大家可以用积分兑换荒岛求生的工具。”   “按照积分排名顺序开始。”   排在第一的是傅时闻和梁淮这一组,昨天他们下午完成了很多任务,获得了很高的积分。   梁淮扫了一眼屏幕,看向傅时闻:“我需要兑换帐篷,打火机,刀具。”   傅时闻目光一直在看季柯,他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屏幕,点头:“可以。”   帐篷40积分一个,打火机5积分,瑞士军刀5积分,剩下还有30积分。   傅时闻说:“剩下30积分,我要兑换一套潜水套装和手电筒以及驱蚊剂。”   梁淮点头:“好。”   这两人似乎不需要太多商量,很快就做下了决定,干净利落。   轮到季柯和云锦了。   他们只有60积分,这个成绩算是不错的了。   “我们先兑换一个帐篷。”季柯说。   “嗯。”云锦点头同意。   毕竟要在外面住一晚上,没有帐篷太难受了。   剩下的20积分,他们决定花5积分兑换一个打火机,5积分兑换一把瑞士军刀,10积分兑换一只铁锅和五瓶矿泉水。   剩下的小组很快也兑换好了自己的工具。   分配好了工具之后,他们坐上游艇出发了,前往的目的是一座美丽的无人岛屿。   云锦坐在季柯身边,稍稍抬眼,往对面看去。   对面坐着傅时闻和梁淮,梁影帝依旧冷漠的生人勿近,而坐在他旁边的傅时闻身上的气场不相上下,一个人在看书,一个人在看报纸。   而一旁的季柯望着窗外,白皙精致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云锦打了个哈欠,扯了扯季柯的袖子,“季季,我好无聊啊。”   云锦这个下意识的粘人举动顿时让对面两人呼吸都缓了半拍。   季柯回过头来,摸了摸云锦的头,语气自然之中带着几分宠溺,“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困了吗?要不你睡会儿?”   “嗯。”云锦熟练地枕在季柯腿上,“季季我睡会儿啊。”   “睡吧。”季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云锦枕在季柯的腿上睡去之后,季柯重新看向窗外的大海,没有给对面两个人任何一个眼神。   傅时闻漆黑的眼眸盯着季柯,手中的报纸被抓皱。   梁淮微不可察觉地冷哼了一声。   气氛就这么尴尬地平静了下来。   四周其余的人几乎都在打量着他们这边。   节目组第一期绑定的情侣,如果在相处一期之后彼此不合适,是可以在第二期的时候解绑,重新选择的。   王易佳的眼神几乎都落在了傅时闻的身上,尤其是当他得知了傅时闻的真实身份之后。   和王易佳绑定的是孙晓,孙晓虽然也是明星,但是名气一般。   他原本的目标是梁淮和云锦,这两人热度很高,无论和谁绑定了恋爱关系,他都能够借着炒CP火上一把热度。   但是没想到的是第一天云锦和那个叫季柯的人很快就绑定,他试着将丝带递给梁淮,但是梁淮对他摇头说了抱歉。   没办法,王易佳只好和将就着孙晓绑定了丝带,在昨天的积分任务之中,孙晓带着他拿到了50积分,虽然基本上都是孙晓在努力做任务,但是王易佳还是很不满。   尤其是在得知那个空降的素人竟然大有来头的时候,王易佳肠子都悔青了。   趁着现在没有人对傅时闻下手,王易佳打算先下手为强。 第七十七章 抱歉,不需要弥补   游艇终于到达了小岛。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岛,有沙滩也有绿植,海水冲刷着金黄色的沙滩,远处几只海鸥在飞翔,高大的椰子树,碧海蓝天,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原始又美好。   云锦从小在内陆城市长大,一直就对海洋有种莫名的憧憬。   他第一个跳下甲板,很快就在沙滩上踩下一串脚印,“季柯快下来!这里真漂亮!”   季柯下了船,身后傅时闻也紧跟着下船,亦步亦趋地走在季柯身后。   季柯忍无可忍:“傅先生,请您别跟着我。”   “阿榆,在岛上我可以照顾你。”傅时闻小声地说。   “呵——”季柯冷笑了两声,“傅时闻,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   傅时闻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季柯。   阳光下,季柯白皙的皮肤仿佛透着光,光芒四射,他比五年前更独立,更坚强,也更耀眼了。   很想将他拥入怀里,傅时闻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可以……”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季柯皱眉打断了傅时闻的话,“就算我需要帮助,也不会找你。”   季柯不明白,傅时闻这样惺惺作态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觉得对不起他么,所以才想对他做出点弥补么?   抱歉,他不需要弥补。   季柯表情冷漠,如同化不开的冰层:“傅时闻,你要是觉得抱歉,觉得五年前对不起我,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   “我已经有新的生活了,五年前的那些事情,我已经忘了,你我两清,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听着季柯这样急迫地想和他划清关系,傅时闻心里难受的厉害,看着季柯转身时冷漠地侧脸,他有些焦急地说:“阿榆,我不是……”   他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抱歉,或者说不是仅仅因为愧疚和抱歉。   然而季柯此刻已经走向云锦。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道:“哇,云锦和季柯看上去好般配啊。”   “这个画面看上去好美,快拍下来,到时候可以做宣传广告。”   傅时闻看着不远处和谐又美好的一幕,心里苦涩的味道一点点的弥漫开来。   “阿榆……”   他的阿榆回来了,可是,却不要他了。   “傅总。”梁淮喊了一声。   傅时闻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傅总,我们还在录节目。”梁淮提醒道。   傅时闻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格外刺眼的画面,垂下眼眸,“嗯,我知道。”   梁淮顺着傅时闻的目光看过去,停顿了两秒,收回目光。   …   所有参加节目的人都下了游艇,两人组队,在节目组手里领到了自己的物资。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他们需要在这座小岛上度过两天的时间。   除了兑换的物资,节目组不提供任何其它帮助。   导演拿着大喇叭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说道:“好了,荒岛求生,现在开始!”   “大家加油!明天下午五点,我们节目组会安排游艇来接你们!”   解散之后,大家四处散开。   季柯沿着沙滩往前走去,傅时闻果然没有跟来。   他在小岛上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比较高又平趟的地方,可以安置帐篷。   谁知等季柯带着云锦拿着帐篷回到原地的时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是第一天和季柯说过话的娃娃脸陆屿以及齐放,他们组成了情侣小队,同样兑换了帐篷。   陆屿看到季柯放下了手中的活,高兴地说道:“季柯,云锦,你们也打算在这里搭帐篷吗?”   季柯看着地上快搭建了一半的帐篷,这里的地方只够放置一个帐篷,两个帐篷放不下。   季柯摇头:“这里没有多的地方了,我们打算再找个地方。”   一旁的齐放朝着季柯冷哼了一声,“陆屿,那家伙勾搭上了大明星,和咱素人不一样了,别冷脸去贴热屁股。”   云锦皱眉。   陆屿也有些尴尬,他对季柯挥了挥手:“季柯,那等会儿见。”   “嗯。”季柯点了点头,带着云锦往别的地方走去。   离开的时候,云锦不爽地抱着物资,“刚才那个齐放是几个意思?”   季柯不是很在乎,“云锦,我们得一起去找地方,放置帐篷。”   虽然海边有平整的沙滩,但是晚上会涨潮,所以海边不是安放帐篷最好的选择。   “那可以吗?”云锦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   季柯看过去,那个位置比他之前选的地方还高,而且地面还比较平整,两边有树荫。   “可以。”季柯放下了手里的帐篷,“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昨天云锦没帮上什么忙,心里比较自责,今天安帐篷格外的勤奋,季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没有含糊,很快他们就把帐篷安好了。   眼看着到了中午,太阳晒在头上,云锦躺在了帐篷里,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季季,我饿了。”   季柯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递给云锦,“先喝口水,休息会儿我们去找食物。”   云锦喝了两口水解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哪里有食物?”   应该有的。   节目组不会让他们饿两天吧。   季柯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一直跟拍他们的摄影师小哥,小哥顶着太阳拍了他们这么久,看上去也渴了,嘴角泛起了白边。   小哥摆手不好意思要:“我一会儿可以回工作点喝水。”   工作人员没有物资限制。   季柯说:“你还要跟拍很久吧,先喝点水,不然这么大的太阳,很容易中暑。”   小哥有些感动,他是第一次出外景,没经验,所以出来时没有带水,没想到参加节目的嘉宾竟然会给他帮助,在即便自己只有所剩不多的水资源的情况下。   小哥接过水:“多谢了。”   季柯笑了笑:“不客气。”   季柯笑起来太好看,摄影师小哥脸红了。   在帐篷里稍微休整了一会儿,季柯和云锦打算出去寻找能够吃的东西。   摄影师小哥指了指另一边,小声地说:“季先生,那边的海边东西有比较多。”   “谢谢。”   云锦瞅了一眼小哥,凑到季柯耳边说道:“季季,你这该死的魅力无处安放。”   季柯看了云锦一眼,“别胡说。”   他们来的比较早,这一片的海边还没有人踏足,一片浅水区。   季柯在海边看到了有不少鱼,他捡起一根木棍,用刀将木棍削尖。   “季季,你打算做什么?”云锦问。   “我刚才看到有鱼,想试试能不能插到鱼。”   季柯挽起裤腿,拿着尖木棍下了海。   云锦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柯,“我怎么没有想到,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吃鱼了。”   季柯挠了挠头,“不一定。”   海水微凉,季柯的脚踩在海水里,白的像是玉一样,就连脚趾头都很漂亮。   季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来来回回试了许久,没有插到一条鱼。   云锦玩心大起,“我来试试!”   “嗯。”季柯把木棍递给云锦。   半个小时候之后,两人累的坐在礁石上喘气,一无所获。   “这个太费劲了。”云锦望着水里的鱼,这些鱼很狡猾,压根插不中。   季柯将木棍放在一旁,也彻底放弃:“看来这个行不通。”   远处走来了几个人,季柯抬起头看到了傅时闻和梁淮,以及王易佳和钟晓。   王易佳快步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云锦,你们在干嘛?”   云锦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们打算插鱼,不过太难了……”   “是吗,我试试。”王易佳拿起木棍,试了试,这一片鱼虽然多,但是想要插中,很困难。   “的确很难。”   王易佳看云锦似乎是饿坏了:“我记得你们没有兑换食物吧,我兑换了压缩饼干,给你们。”   “谢谢王哥!”云锦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王易佳分了一份压缩饼干给云锦,后面摄像师没有放过这个镜头,全部拍下。   傅时闻默默地拿起王易佳丢下的木棍,拿起刀再削尖了一些,随后脱下鞋踩进海水里。   几分钟之后,傅时闻插到了一条鱼。   云锦惊呆了。   “好厉害!”他拍手鼓掌。   傅时闻看了一眼季柯,随后将鱼递给了云锦,“给你。”   “给我?”云锦有些不可思议,回头看了一眼季柯。   当他看到季柯脸上寒霜似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傅先生,您插到的鱼我怎么好意思要呢,这样算是不劳而获了,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云锦,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季柯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沙滩上,往前走去。   “哦,好。”云锦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走了半响,将那几人甩远了。   “好饿啊。”云锦摸了摸肚子,一块压缩饼干不够分,他有些后悔刚才拒绝那条鱼了,“季季,我们中午吃什么?”   季柯在礁石里看到了螃蟹。   “抓螃蟹吧。”   云锦挠了挠头,“这么小的螃蟹,能吃吗?”   “能。”季柯看了一眼手里的螃蟹,螃蟹虽然小,但是也是肉。   云锦在沙滩上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一个可以吃的东西。   “哇,季季,这是海螺吗?”   云锦在沙滩上发现了一个大海螺。   季柯捡起来,的确是海螺,是猫眼螺,肉很肥厚,用手可以挤出水来,捏起来像海绵。   应该是退朝的时候搁浅在沙滩上的海螺,天气很热,如果再等一会儿,说不定会被太阳给晒死了。   “那边还有。”云锦运气好,一连捡着了三四个猫眼螺。   季柯抓了几个螃蟹,“中午的饭有着落了。”   傅时闻远远地看着季柯。   王易佳顺着傅时闻的视线望去,“傅先生,你在看什么呀?”   傅时闻垂下眼眸,收回视线,将手里的鱼给了王易佳,“给你。”   “多谢!”王易佳喜出望外! 第七十八章 把衣服穿上   原汁原味的煮海螺虽然没有调味料,但是味道比想象中好,很鲜美。   吃完饭之后,季柯和云锦在帐篷休息了一会儿。   天色渐渐地转阴,原本晴朗的天空中汇聚起了厚厚的云层,雨点突然噼里啪啦就打了下来,雨下的很大。   季柯赶紧将锅放在外面接水,这样一来,就有淡水资源了。   “糟糕,帐篷不防水。”   云锦看到雨水渐渐地渗透在帐篷里,有些着急:“怎么办,季季,打湿了晚上就不能睡觉了。”   季柯思索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等我一会儿。”   季柯起身拿刀出了帐篷。   云锦撩开帘子,瞧见季柯冒着大雨走到一颗芭蕉树旁,割下了一大片芭蕉叶子。   随后季柯拖着几片巨大的芭蕉叶子,将叶子盖在了帐篷上,挡住了雨。   “这样不是办法,下面会有积水。”   季柯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微微喘息。   同样在雨中拍摄的小哥提议道:“可以将积水引开,在帐篷附近挖一条小水渠。”   “我来我来。”云锦出了帐篷,想出点力,谁知他一脚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好疼。”云锦捂住下巴爬了起来,“我来挖水渠。”   “能行吗?”季柯看他模样有些狼狈。   “当然没问题!季季,你小看我!”   云锦拿起小刀,埋头在帐篷附近挖了起来。   季柯也没有闲着,将帐篷上面的几片芭蕉叶固定住。   不一会儿,雨停了,天空变得晴朗,太阳从云层里冒了出来。   云锦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手里的水渠刚挖好,“这就停了啊,我刚挖好。”   “还好停了。”季柯虽然用芭蕉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帐篷,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没遮住,漏了一些雨进去。   季柯脱下防晒衫,身上的衣服能够挤出很多水来,打湿的棉质体恤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半透着若隐若现。   “哇,季季,你的身材真漂亮!”云锦吹了一声口哨。   季柯懒得搭理他,皱着眉拧衣服上的水。   云锦也湿透了,他直接脱掉了身上的短袖和鞋子,换上了沙滩裤和拖鞋。   “好在我带了沙滩裤,季季,我有两条,你要不要换?”   季柯记得上船前包都被收了,云锦从哪里来的裤子?   云锦悄咪-咪地对季柯说:“我让小许偷偷地给我带的。”   云锦光着上半身换好裤子出来,将另外一条沙滩裤递给了季柯。   湿衣服粘在皮肤上很难受,季柯犹豫了半秒,还是决定脱掉身上的湿衣服,换上了云锦给他的印着大太阳花款式的宽松沙滩裤。   等季柯从帐篷里出来,摄像师小哥将镜头对准了季柯白皙的身体,鼻血差点就流了出来。   云锦望着季柯,也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曾经他也是个1,在没有遇上梁淮之前。   “盯着我做什么?”季柯看向云锦。   “没……没什么……”云锦挠头。   季柯将换下来的衣服挂在了树上,太阳照射着,希望一会儿能干。   云锦也将自己的衣服搭晾在了一边。   “季季,我们晚上吃什么?”   “去海边看看吧。”   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齐放生气地吼道:“帐篷没了,晚上还怎么睡?”   季柯看过去,齐放和陆屿的帐篷被半根树枝给压倒了,彻底没办法住了。   齐放个子高大,陆屿显得比较娇小,娃娃脸上写满了抱歉,“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帐篷,齐放,你别生气了,有镜头拍摄呢。”   齐放想到还有镜头,脸上的怒容这才消了几分,“我真是无语,怎么选了你组队,让你看着帐篷都看不好。”   陆屿满脸愧疚。   季柯收回视线,往沙滩上走去。   云锦跟在后面,小声地说道:“那齐放也太过分了吧。”   树枝压倒了帐篷,抱怨另外一个人有意思吗?   …   沙滩上的人比上午的时候多了一些。   有人的在玩,也有人在寻找食物。   刚才那一场雨让不少人不再拘束,脱下衣服跳进了海里游泳。   “那边看上去有些热闹,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云锦指向另一边,围着好几个嘉宾和摄像师,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季柯点了点头。   云锦和季柯过去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目光,云锦本来就长得帅气,身材白皙匀称,穿着沙滩裤,整个人在太阳下白的反光。   没想到一旁的季柯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漂亮,皮肤很光滑细腻,略显消瘦,有着一种清冷和欲气混杂在一起的气息,很是诱人。   不少人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人。   梁淮坐在礁石上望着水面,远处碧海蓝天,风吹动着他的头发,这个男人侧脸极好看,简单地坐在礁石上,就可以拍出一张杂志封面。   他身后的其余人也在看着水面。   “你们在看什么?”云锦凑上去好奇地问。   王易佳看到云锦,脸上露出笑容:“云锦,你们来了啊。”   “易佳,你们在看什么?”   王易佳盯着水面,脸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红:“傅先生他在潜水。”   梁淮回过头来,看到云锦光着没穿上衣,脸色不自觉的冷了几分下来。   “不知羞耻。”   云锦似乎听到了梁淮的声音,但是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回头,见到梁淮表情依旧很冷漠,心底有股莫名的气:“喂,你刚才在说什么?”   梁淮却收回了视线,留给云锦一个后脑勺。   “他太过分了。”云锦气得简直快要爆炸。   外人面前看上去高冷的梁影帝,可是云锦知道,实际上他是个恶劣到了骨子里的人,自私刻薄,要不是云锦被他之前的伪装欺骗了,他才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云锦喜欢的是那个在拍戏时候对他温柔关心的梁淮,而不是眼前这个冷漠的梁淮。   “淡定。”季柯拍了拍云锦的肩膀,“我们去另外一边看看吧。”   这一片的水域很丰富。   傅时闻穿着潜水套装,从海里找到了不少海鲜,有贝类,有鱼,螃蟹,虾以及海螺等等。   等他潜水上来,篓子里已经装满了捕获的海鲜。   傅时闻将篓子递给王易佳,“这里的海鲜应该够大家吃一顿了,王易佳,拜托你一个忙,把海鲜分成六份,每一组都送一份过去。”   这种好事王易佳当然愿意做,尤其是在镜头面前。   王易佳崇拜地望着傅时闻,“傅先生,您真好,辛苦打捞上来的海鲜让我们分。”   “不客气,麻烦你照顾到每一组,谢谢了。”傅时闻很是客气。   王易佳看着篓子里的海鲜,这么多海鲜,够他们十二个人吃了。   他做明星以来,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有钱人和富二代,要不就是趾高气扬,要么就是对他有所图,带着有色眼镜,王易佳是第一次见到像傅时闻这样的客气和善的人,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   若不是有人告诉他,他压根不会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竟然是傅氏集团的身家过百亿的傅总,上层的有钱人。   “嗯,我会好好分的!”王易佳对傅时闻的好感指数上升。   傅时闻取下护目镜,忽然视线停顿了。   ……   云锦气愤的踩着海水玩,季柯坐在沙滩上,快到晚上了,风大了一些,太阳也没有那么晒了。   忽然一件衣服盖在了季柯身上,季柯回头,瞧见了面色铁青的傅时闻。   “怎么不穿衣服?”   季柯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是傅时闻的。   他拿起身上的衣服,“抱歉,我这样很舒服,不想穿衣服。”   “把衣服穿上。”傅时闻受不了一旁的人盯着季柯的眼神。   “傅先生,你光着上半身对我说这句话,”季柯嘴角泛起讥笑,“不觉得可笑吗?”   说完,季柯将衣服丢回给了傅时闻。   傅时闻拿着衣服,有些无奈:“阿榆,别斗气,把衣服穿上吧。”   季柯笑着说道:“我穿不穿,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   季柯起身走到云锦身边,勾住云锦的手,“还有,傅先生,请你不要来打扰我和我男朋友。”   云锦眨了眨眼,一脸懵逼,这个时候他被季柯拧了一下。   云锦回过神来,“季季是我对象,你是谁啊?想干嘛!”   季柯垂下眼:“云锦,抱歉我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前男友。”   “啊!”云锦惊呆了。   他一直以为季柯是母胎单身,季软软是季柯抱养的。   “没、没关系,我不介意你有前男友。”云锦僵硬地说道。   季柯凑到云锦耳边,亲了一口,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傅时闻怔怔地站在沙滩上,任凭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他盯着季柯和云锦,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刚才季柯亲吻云锦的画面,红了眼。   季柯回头看向傅时闻,“傅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冷漠又疏远的语气,如同一根根冰针扎在傅时闻心口,他缓缓地垂下了眼睑。   半响,傅时闻举起手里的衣服,将手中的衣服递给云锦。   “麻烦你,把衣服给他。”   云锦呆滞地接过衣服。   傅时闻看了一眼季柯,转身离开,背影里夹带着几分颓然。   等傅时闻走远,云锦回过头:“季季,我觉得他看上去很难过。” 第七十九章 今天晚上睡哪里   季柯靠在礁石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傅时闻离去时候的神情。   傅时闻也会露出这样伤心难过的一面?   所以,这次是真的,还是装的?   傅时闻的演技可以拿奥斯卡奖,曾经季柯有幸见识过。   以他的外貌身材和演技,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指不定真能拿奖。   五年前的记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季柯自嘲一笑:“算了,管他是真是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柯甩了甩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盯上了水里的鱼,“云锦,那儿有条鱼,你要是能抓上来,给你休一个月的长假。”   云锦脸直接垮了,“季季,你不想给我放假直说。”   “对了,这衣服怎么办?”云锦手里还拿着傅时闻的衣服。   季柯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是想穿就穿吧。”   云锦挠头,“开什么玩笑,这是傅时闻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如果梁淮肯把衣服脱给他,他要不要穿呢?   云锦思索了两秒,微微红了脸。   不过,他想的有点多,那家伙才不会对他这么好。   “你们在这里啊。”王易佳找到了云锦和季柯。   云锦回头看到了王易佳。   他对王易佳印象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差,平时没怎么接触过。   王易佳在娱乐圈混了几年,会看人说话,对云锦态度很友好,毕竟云锦现在是顶流。   “易佳,有什么事么?”   王易佳笑着说道:“云锦,晚上我们决定组办一个篝火晚会!你和季柯一起来吗?我邀请了所有人。”   “好啊!”云锦爱凑热闹,听到有篝火晚会,比谁都积极。   “对了,因为是我们自己组织的,所以需要我们自己动手准备,记得早点过来哦。”   “没问题!”云锦比出OK手势。   为了节目的真实性,在岛上节目组和工作人员除了必要时候,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的帮助,所以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云锦表示理解。   王易佳笑了笑,忽然,王易佳看到了云锦手里的衣服,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咦……”   这件衣服,如果他没有记错,是傅时闻的吧?   王易佳想起刚才傅时闻从水里出来之后,拿着衣服就往这边走过来,难道说,他是特地来将衣服给云锦?   傅时闻对云锦有意思?!   “易佳,还有什么事吗?”云锦问。   “没了,我先过去了。”王易佳脸上笑容不变。   “嗯,我一会儿过来。”云锦点头。   王易佳离开之后,云锦激动地拍手,“太好了,季季,篝火晚会上应该有吃的吧?”   季柯:……   他也不知道,正在犯愁晚上吃什么。   鱼捉不到,沙滩上也没有海螺了,螃蟹太小,压根不能吃。   季柯起身:“走吧,我们去参加篝火晚会。”   “不过,得先回一趟帐篷。”   晚上的温度下降,开始变得有些凉,不穿衣服的确冷。   季柯和云锦回到帐篷处。   云锦看着帐篷,人都傻了。   “我们的帐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离开时候安置好的帐篷,此刻乱糟糟躺在地上,就好像是被故意将帐篷弄坏了一样。   “季季,该不会是这岛上有什么动物吧?猴子?还是野人?”云锦躲在季柯身后。   季柯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   “不是猴子。”   “那是野人?”云锦更害怕了。   季柯看了一眼帐篷上撕裂开的缝系,边缘处整齐,纤维被整整齐齐切割开来,不像是动物做的。   “不是野人,大概是人吧。”   “啊?”云锦呆住了,“谁啊,这么缺德?”   季柯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啊,我知道了!”云锦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季柯看向云锦,难道云锦知道是谁做的吗?   云锦问身后的摄影师小哥,“请问这是节目组安排的吗,增加我们的挑战难度?”   小哥摇头,“抱歉,不是的。”   “不是吗?”云锦挠头,“那是谁干的?”   季柯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他们的衣服此刻被丢到了水洼里,像是破烂的抹布一样,脏兮兮的。   很显然,这就是有人故意的。   “衣服也弄脏了!”云锦看着地上被弄脏的衣服,发出惊恐的声音,“我的天,那我们是不是要光著录完节目了。”   云锦抱头不知所措的时候,回头见季柯望着水洼里的衣服。   云锦问:“季季,你在看什么,该不会是想着还想继续穿吧?”   季柯捡起衣服:“这上面有脚印。”   “脚印!”云锦仔细看,还真是一个脚印。   “可恶,竟然故意踩我的衣服。”云锦气愤地捡起衣服,他那件价格不菲的体恤上多了半个脚印,虽然看不清大小,但是能看清楚花纹。   季柯说:“既然有脚印,就能知道这是谁干的了!”   云锦握紧拳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毁掉了他们的帐篷,还踩他们的衣服,真是可恶!   “你们在干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季柯回头,瞧见了陆屿。   “你们的帐篷怎么也坏了?”陆屿看到他们的帐篷被弄坏的时候,表情很惊讶。   季柯看了一眼他鞋子在沙地上印出的脚印,云锦衣服上的脚印明显和他不是同一个款。   陆屿排除嫌疑。   陆屿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原本是过来叫你们一起去沙滩上准备今天晚上篝火晚会的,但是你们现在肯定没空了。”   季柯问:“陆屿,你刚才有看到我们这边来人了吗?”   陆屿摇头:“没有,我和齐放的帐篷被压坏之后,我们弄了好久,虽然没能修复成原样,只能勉强能住一晚,不过,你们的帐篷怎么会弄成这样?”   “是有人故意弄坏的,那个人还踩了我们的衣服,留下了一个脚印!他跑不掉。”云锦气愤地说道。   陆屿凑了过来,看了一样云锦衣服上的脚印,“这样啊,对比一下就能知道是谁了!”   “嗯!”   “我们现在就去确认到底是谁!”云锦站了起来。   “等一等……”身后的摄像师小哥忽然说道。   参加节目有的是被邀请的嘉宾,虽然这种行为肯定是不能够拍进节目中的,这并不是云锦和季柯的错,但是如果这牵扯到其他明星,闹大了不好。   小哥请求道:“云先生,季先生,把这件事交给节目组可以吗?工作人员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   云锦正在气头上,“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把那个人揪出来!”   “季先生?不要闹大好不好?节目组会安排的。”小哥跟拍了一天,也看出了云锦和季柯之间谁是占主导地位的。   季柯明白节目组的顾虑。   “你放心,我们不会闹大,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云锦,我们去沙滩上看看。”   大家都在准备篝火晚会,应该都在沙滩上。   节目组主动提供了衣服,季柯换上干净衣服过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   陆屿向大家讲述了季柯帐篷和衣服的事情,所有人一致反应都是惊讶,怎么可能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既然有鞋印,大家对比一下就知道了。”王易佳主动提了出来。   云锦正有此意。   但是,当他一个个检查过去,竟然没有同款的鞋印。   云锦不敢相信,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人的鞋印,竟然都没有。   “不对,少了几个人。”钟晓说道,“傅时闻和梁淮不在。”   王易佳诧异地说:“不可能是他们弄的吧?”   正巧这个时候,梁淮和傅时闻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吗?”傅时闻看到季柯和云锦两人脸色凝重,于是询问。   “梁淮,让我看看你的鞋!”云锦径直地走向梁淮。   现在这样的情况,云锦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梁淮做的,故意报复。   梁淮往后退了两步,眉心微蹙:“你想做什么?”   云锦对比了一下鞋印,不是的。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几个人看向傅时闻,小声地议论。   “不会是他做的吧?”   “我看他长得挺英俊的,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切,谁知道呢,空降过来挤走了别人。”齐放冷哼一声。   傅时闻抬起鞋,看向季柯:“不是我。”   云锦对比了一下,“的确不是。”   “奇怪,难道岛上还有其他人?”   “我看这是不是压根不是脚印?”齐放大声说道。   他看了一眼云锦的衣服,“这分明就是普通污渍,是你们想多了吧,而且我们这是在录节目,谁会故意去毁坏你们的帐篷。说不定跟我们一样,帐篷是被大树掉下来的树枝给压坏了,衣服被风吹进了水洼里。”   他旁边的人符合道:“对啊,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怎么可能有人故意毁坏别人的东西?”   “就是,每个人的鞋印都对比了一遍,压根就没有那个花纹的鞋印,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听着大家的小声议论,云锦挠头,“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季柯没说话。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人为的。   云锦愁眉苦脸:“季季,帐篷被弄坏了,我们今天晚上睡哪里?”   “你可以睡我的帐篷。”   “嗯?”云锦瞪大了眼睛,他回头,看到了傅时闻。 第八十章 不敢伸手触碰   “这……这不好吧!”云锦有些结巴。   “梁淮,你不介意吧?”傅时闻看向梁淮,梁淮是帐篷的另一位主人,傅时闻在征求他的意见。   梁淮盯着傅时闻两秒,淡声说道:“不介意。”   云锦瞪着一双迷茫地大眼睛,眨了眨。   他看了看傅时闻,又看了看梁淮……   梁淮竟然说不介意……   云锦盯着梁淮的脸,脑海中曾经美好的一目目浮现……   可是那些美好,却像是泡泡一样,全部被梁淮曾经对他说的那些冷漠残酷的话语给戳破。   “我介意。”季柯突然出声,“云锦,我们是一组的。”   云锦僵硬了许久,结巴地说道:“那个……季柯……我……我晚上露天睡不好……我想睡帐篷……”   季柯看着云锦,眉心微蹙。   梁淮对云锦爱搭不理,云锦为什么总要贴上去,他不知道,这样的倒贴的行为愚蠢又掉价?   奋不顾身一头扎进去的爱情,只会单方面被扎的遍体鳞伤,最后落荒而逃,像个小丑,奋不顾身这四个字,真的很可笑。   不,云锦是知道的!   季柯脑海中回想起云锦被甩之后差点喝进医院的那一晚。   云锦第二天被抢救醒来之后,眼里满是迷茫。   “他压根不喜欢我,我就算把心挖给他,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能装得那么深情?”   大概云锦心里一直有个结吧,所以才会一直放不下。   了结了也好。   云锦冲着季柯笑了一下:“季柯,别担心,只是和梁影帝挤一晚上帐篷而已,不会有事的。”   “嗯。”季柯点了头。   “季季,你晚上睡哪里?”云锦问。   云锦住哪儿解决了,晚上他睡哪里还是个问题。   季柯看向摄影师小哥,语气软了几分:“小哥,晚上可不可和你挤一挤?”   小哥直接红了脸,“那个,按规则工作人员是不可以提供援助的,但是你们的帐篷是人为的破坏,所以可以……”   “谢谢。”   傅时闻盯着季柯两秒,又看了一眼摄影师小哥,随后沉下了脸。   篝火晚会之后,季柯跟着摄影师小哥来到工作处。   摄影师小哥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出来工作没多久。   “抱歉有点乱。”小哥帐篷里堆着东西,乱糟糟的。   “没关系。”季柯笑着从包里取出睡袋,“今天晚上要打扰你了。”   “不打扰的。”摄影师小哥挠了挠头。   季柯帮着小哥收拾完帐篷,安置好睡袋之后,季柯爬了进去。   “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   季柯将睡袋拉链拉上,闭上了眼睛,他并没有占用帐篷太多地方,睡在一个角落里。   可能是因为不是很习惯睡睡袋,又或者是夜里有点冷,昼夜温差太大,季柯的困意不是很强烈。   海边的夜里并不安静,潮水声和未知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季柯听到了小哥起身拉开帐篷的声音。   不一会儿,小哥又回来了,他的动作轻了许多。   季柯拉开一条缝,帐篷里没有灯光,很暗,伸手看不清五指。   “晚上真冷啊。”季柯感叹了一句。   摄影师小哥并没有回答他。   不一会儿,季柯听到旁边的响动声,“你也睡不着吗?”   忽然,什么东西盖在了他的睡袋上,季柯伸手,摸到了盖在他身上的是一张柔软的毛毯。   “谢谢!”季柯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黑暗中,困意袭了上来,季柯打了个哈欠,他记得小哥不是这么话少的人。   困意上头,季柯没有多想,睡了过去。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意识恍惚中,季柯好像听到了一声叹息声。   傅时闻坐在黑暗中,他缓缓地伸出手,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碰触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可是他手停在了空中,不敢再往前伸一寸。   “阿榆,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   第二天早上,季柯醒来时帐篷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哥坐在帐篷外面吃早饭,“你醒了,吃点早饭吗?”   “不了。”季柯不想破坏规则,“昨天晚上多谢你了。”   小哥挠头:“不用谢,应该的。”   季柯往沙滩上走去,他打算先去找云锦,然后再解决早饭问题。   路上季柯遇到了王易佳和几个嘉宾,王易佳叫住了他:“季柯,你这是要去哪里?”   季柯说道:“我去找云锦。”   王易佳将一份海鲜递给季柯:“这个给你,”   王易佳身后的一个人忽然说道:“易佳哥,给他干嘛?他肯定在工作人员那儿吃了早饭。”   “就是,明明说好了按照节目组的规定,工作人员不能提供任何帮助,有些人却明目张胆的走后门。”   “我询问了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这种行为压根不符合规定的,该不会是那个摄影师小哥被他迷住了吧,才会做出这样违规的行为?”   王易佳干咳了两声,“你们别这样说,季柯的帐篷昨天被弄坏了,所以才去工作人员那里的。”   “什么啊?我听齐放他们那组不也是被弄坏了帐篷吗?他们将就挤了一晚上,也没去寻求工作人员的帮助啊?”   王易佳把海鲜递给了季柯:“季柯,海鲜你拿着吧。”   季柯没接,“多谢了,但是我们自己能找到食物,谢谢。”   “看嘛,他就是在工作人员那里吃了早饭,所以才会对这些海鲜不感兴趣。”   王易佳看着季柯的背影。   “既然季柯和云锦不要,那么这份海鲜我们还给时闻哥吧,他大早上下海,肯定耗费了很多体力。”   大早上的海水温度很低,下海很冷,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季柯在他们原本帐篷处找到了云锦,云锦堆着火堆,正在煮着什么。   云锦一张白皙的脸被弄得脏兮兮的,他兴奋地说道:“季季,今天早上我在海边又捡到了海螺,早饭有着落了。”   “我打算等会儿做好了就去找你!”   云锦又是蹲在地上看火,又是弯腰去搅拌锅里的汤,一会儿去捡干柴。   季柯怎么看都觉得云锦有些不正常。   “云锦,你昨天晚上和梁淮……”   “啊,我想起来了,”云锦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季柯的话。   “我今天早上看到椰树了,上面挂着椰子,不知道能不能吃!”   季柯:……   昨天到底晚上发生了什么?云海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的不正常?   上午,云锦吃完早饭之后说着要去摘椰子。   但是,在岛上绕了几圈,他们都没有找到云锦早上看到的椰子树。   中午王易佳又特地来送海鲜。   只不过,这次送过来的海鲜看上去都不怎么新鲜,好像放了有段时间。   云锦笑呵呵地接了过去,然后开心的煮了。   季柯看不懂云锦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导演组安排过来接他们回去的游艇终于出现了。   云锦拉着季柯第一个兴奋地登上了船。   “哇塞,终于可以回去了。”   导演看到云锦在岛上待了两天之后还是这么的精神饱满,不由得夸赞:“看来你们在岛上度过了不错的两天。”   “嗯,很不错!”云锦开心的点头,“这一趟特别的有意义。”   季柯不由得看了一眼梁淮,梁淮依旧是一脸高冷的模样。   季柯握紧了拳头,不由得感到一阵愤怒,昨天他到底对云锦做了什么?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陆地上。   离开的时候,梁淮对云锦弯着嘴角笑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提议你要是同意的话,三天内给我打电话。”   季柯挡在了梁淮前面,“你们昨天到底聊了什么?”   梁淮冷笑着扫了一眼季柯,却不做回答,当着季柯的面转身离开。   季柯快要忍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这时云锦拉住了季柯的手,“季季,我们回酒店吧。”   那声音里透着几分颤抖。   季柯看着云锦,不知道什么时候,云锦眼角红润了。   离开的时候,季柯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傅时闻站在不远处,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海边风吹着他的发丝上扬。   季柯转身,牵着云锦的手,“我们回去吧。”   傅时闻看着两人牵手离去时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才缓缓地垂下了眼睑。   季柯一回到酒店,季软软就扑了上来。   “爸爸!我好想你。”   季柯摸了摸软软的头,“这几天玩的怎么样?”   “玩的很开心。”   “作业写完了吗?”季柯问。   小吕站直了身子:“报告老板,每天我都有很认真的监督小少爷写作业!”   软软这几天在小吕的陪伴下,在A市玩了三天,季柯检查了一下季软软的作业,完成率很高。   “辛苦你了小吕。”   “为老板做事,不辛苦!”小吕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带薪休假简直不要太美,希望这种辛苦的差事不要停。   季柯洗完澡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敲响了云锦的门。   “云锦,是我。”   不一会儿,云锦开门了。   果不其然,云锦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   季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说吧,昨天晚上你们发生什么了?”   云锦看着手中的杯子。 第八十一章 声音跟小猫似的   飞机飞回了F市,节目录制告了一段落。   在回F市之后,季柯很大方的一次性给云锦放了三天的假。   季柯开始重新投入进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几天后《仙履奇缘》的宣传片出来了,有着前两季的铺垫和参赛的嘉宾自带流量,热搜上了好几个与节目相关的热搜词条。   底下粉丝评论都很“友好”。   节目组官方的热评几乎全是梁淮和云锦的大粉,两家虽然没有正面battle,但是字里行间火药味十足。   “你怎么也跟着云锦一起去胡闹?”   坐在季柯对面的短发男子叫钱宇,是云锦的经纪人,在圈里人脉很广,被成为金牌经纪人,也是合伙人之一。   他和原本的季柯是多年的好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在季柯刚接手公司的时候,他帮了很多的忙。   换句话说,没有钱宇,就没有公司的今天。   钱宇原本并不同意云锦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云锦的知名度够高了,现在缺少的是作品。   明星必须得有几部能拿的出手的代表作,不然就会被一直骂流量明星只会炒作。   季柯伸了个懒腰:“工作太累了也想去休个假,体验一下明星的生活,云锦拍戏也辛苦了,让他出去玩两天,放松放松。”   钱宇满脸黑线:“你就宠着云锦吧,任由他胡来,你也是,关键时刻不见人影,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给公司压了多少黑料。”   “赵阳曦那犊子翻脸不认人,转头去了星光,买营销号黑公司说怎么剥削他压迫他,还买营销号黑云锦,爆假料泼脏水。”   这倒是在季柯意料之内,“放心,他们没有实锤,掀不起多大的水花。”   钱宇冷哼了一声:“他那样的人,就算没有云锦也会被其他人压着,别以为去了星光之后就星途大顺。”   钱宇骂了一通之后才解气。   他看向季柯:“季柯,晚上有个酒局,你得去参加。”   季柯一向不喜欢酒局,很少参加,钱宇是知道的,一般让他去的都是非去不可的重要酒局。   “什么酒局?”季柯问。   “《无限繁花》的审批下来了,我联系了几个有意向的投资商,组了个饭局。”   季柯愣了一下,“下来了?”   “嗯。”钱宇点头,他微微低头,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繁花》是“季柯”去世之前写的剧本,还没有来得及报审,“季柯”病情就开始恶化,后来因为题材的原因,一直压着没有通过审核。   无论是“季柯”的父母还是朋友,都希望能够将“季柯”的遗作搬上荧幕。   季柯顶替了“季柯”的人生,虽然他从未见过“季柯”,但是他心里由衷的感谢他,感谢他的父母和他的朋友。   “好。”季柯答应了下来。   “还有,带上云锦一起去吧。”   “你打算让云锦演男主?”季柯记得云锦形象并不符合男主。   《繁花》的男主冷静又强大,面对危险镇静自若,非常的具有人格魅力,这个角色很需要演技和演员自身的气场。   虽然不想说自家艺人的坏话,但是季柯知道云锦胜任不了这个角色。   钱宇道:“不是,云锦演男二。”   “男主暂时还没有定人选,”钱宇顿了顿:“当初,季柯曾经说想让梁淮饰演男主,他很符合男主的形象。”   季柯看过剧本,梁淮的确很符合形象。   可是,梁淮和云锦——   那天在A市的酒店里,季柯询问云锦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锦却什么也没有对他说。   季柯肯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云锦藏不住,基本上有什么话都会对他说,但是如果云锦不肯说,季柯也没办法。   “季柯”看中了梁淮,那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梁淮来主演这部电影,但是男二并非一定要云锦不可。   季柯沉思了片刻:“云锦不参演这部电影。”   钱宇却说:“搞房地产的那个王总的儿子是云锦的粉丝,指定了要云锦参演,不然不投资,我已经同意了。”   季柯:……   王总钱多大方又爽快,只要是云锦的戏都投,不管赔不赔,是他们的老金-主爸爸了。   云锦从A市回来之后,消沉了几天,整天窝在家里玩游戏。   几天之后云锦不知道哪根筋突然连接上了,突然说要工作,拍戏赶通告比以往都要积极。   这些日子云锦在外地拍电影,昨天才回来,整个人都瘦了两圈。   “云锦这两天状态不是很好,他就不去了。”   钱宇不再多做要求,“好吧。”   ……   晚上,季柯喝的有点醉,尽管钱宇一直在给他挡酒,但是奈何季柯酒量实在是不好。   王总是个中年男人,喝多了脸上两团红晕,他搭着季柯的肩:“小老弟,你这酒量不行啊。”   季柯快趴在桌上了:“王总,真喝不下了。”   王总打了一个酒嗝:“老弟,你这一圈都还没有走完,不喝就是瞧不起哥。”   钱宇赶紧上去解围,“王总,季总他酒量一直都不好,我来陪您喝吧。”   季柯感激地看了钱宇一眼,这个王总哪里都好,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好酒,在他的酒局上,不喝醉压根回不去。   趁着钱宇挡酒,季柯跌跌撞撞地起身去了一趟外面上厕所,难得的机会透一口气。   “哟,这不是季总么?”   季柯回头,看到了赵阳曦,几日不见,赵阳曦像是变了个人。   之前公司给他定义的酷哥,穿衣风格都是按照形象来挑选,而换了风格之后的赵阳曦变成了毫无特色的小鲜肉款。   “是你啊。”   赵阳曦不爽地盯着季柯,什么叫“是你啊”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让他不爽至极。   在新嘉的时候,赵阳曦一直被云锦压着。   他明明哪里都比那个废物强,却要被他压一头,给他的资源都要比云锦差一等。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云锦和季柯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赵阳曦看到过,云锦和季柯两人在办公室亲密。   季柯按着太阳穴,酒精上头,眼前的赵阳曦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他该回去了。   “抱歉,接过一下。”   季柯往回走。   赵阳曦看到了季柯跌跌撞撞的步伐,仔细瞧见季柯已经喝醉。   “季总,我扶您回去吧。”赵阳曦上前扶住了季柯。   “不用,我能走。”谁知季柯差点撞上门。   赵阳曦冷笑了一声,“季总,还是我扶着您吧。”   “阳曦,怎么出去那么久?”   一个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孙鹏,赵阳曦的新经纪人,星光的。   “这个人是谁啊?长得还怪好看的,怎么之前没见过?”   孙鹏瞧着赵阳曦怀里的男人,长得可真不错,进娱乐圈如果是他带着,应该能红,大老板们都喜欢这样的。   赵阳曦却笑着说:“孙哥,你说把他带回酒局,老板们会喜欢这样的吗?”   孙鹏眼前一亮,“当然,这是你的朋友?”   “嗯。”赵阳曦盯着季柯点了头,“挺熟的。”   这次饭局上有个从A市来的不得了的大人物,孙鹏特地从公司里挑了好几个长得漂亮的新人给老板陪酒,但是那个老板似乎对他人不是很满意。   孙鹏想了两秒,看向赵阳曦:“你确定没问题吗?”   赵阳曦笑着说道:“没问题的孙哥,他就是做这个的,你看他喝的这么醉,不就是想挨C么。”   季柯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帮他松领带。   季柯以为是钱宇。   “钱宇,我喝多了,给王总说我回去了,下次再聚。”   赵阳曦没想到季柯取下眼镜之后,长得还真不赖,没有了平时里讨厌的模样,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倒几分秀气,皮肤光滑白皙,穿着白色衬衣醉酒的样子真是的要命。   倒是有点舍不得送出去了。   赵阳曦将季柯放到床上,摸了一把季柯的脸蛋,啧了一声。   “季总,您真是让我惊讶,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一面。”   季柯觉得很热,有东西压着他,让他很难受,喘不上气来,他蹙眉,轻声说了一句:“好热。”   声音跟小猫似的,勾人,和平时里冷漠的样子简直不像是一个人,赵阳曦听得起了反应。   回想起以往季柯那种高高在上对他时总是一脸冷漠的样子,赵阳曦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真想现在就把季柯的衣服给扒下来,按在身下。   孙鹏拍了他一下,“赵阳曦,走了,想玩下次玩,这回给老板先玩。”   赵阳曦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孙哥您先去吧,我洗个手就过来。”   “你快点过来。”孙鹏出去了。   孙鹏离开之后,赵阳曦拿出手机,放在电视机后面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摄像模式,对准了床。   再三确定手机藏的很隐蔽之后,赵阳曦看向床上的季柯,冷笑了出声。   “季总,你完了。”   他凑过来拍了拍季柯白皙的脸蛋,“下次再找你玩。”   季柯躺在床上,他很少有喝的这么醉的时候。   脑袋很重,却又感觉很轻,晕乎乎的像是飘在云层上面,又觉得浑身像是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第八十二章 我一点也不可爱   季柯出去的时间太长,钱宇给他发微信不回,他偷偷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钱宇有些担心季柯,他是知道季柯的酒量的,几杯就醉。   奈何王总却一直拉着他,让他陪着喝酒。   在陪着王总喝了几杯之后,钱宇终于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出去找季柯。   只是,钱宇没想到,没有找到季柯,反而遇到了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李导。   李导是从另外一个包厢里出来的,怀里搂着一个漂亮少年,两人在走廊上亲亲我我。   李导早已结婚生子,小女儿都上高中了,在外界是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   如果钱宇没有记错,他怀里那个少年是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星光娱乐的人。   而不远处的孙鹏抽着烟,见到钱宇,大方的打招呼:“哟,钱大经纪人,好久不见啊。”   钱宇皱眉看了一眼孙鹏。   孙鹏经常带着手下的新人参加大佬的饭局这种事情他曾经听闻过,没想到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记住网址m.42zw.com   钱宇没搭理孙鹏,转身离开。   孙鹏冷笑一声,“脾气还真大。”   钱宇去厕所转了一圈出来之后,依旧没有找到季柯,只好继续给季柯打电话,不一会儿,微信上回复了一条信息。   “我回去了。”   钱宇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早点睡,晚安季总。”   …   赵阳曦本来打算离开了,却听到了季柯手机响了。   于是他从季柯口袋里拿到了手机,看到了来电显示人是钱宇。   赵阳曦在季柯公司里待了几年,他知道季柯不爱参加酒局,一般他参加酒局钱宇也会一起去。   如果不处理好,指不定较真的钱宇会去查监控找上来。   于是赵阳曦用人脸识别打开了季柯的手机,给钱宇发了一条信息。   得到钱宇的回复之后,赵阳曦放下手机,回头看了一眼电视机的方向,嘴角再次上扬了起来。   只要他拿到季柯的视频,到时候,他想怎么就能怎么样。   孙鹏在电梯外等了半天才等到赵阳曦下来。   “怎么那么慢?”孙鹏微眯着眼睛盯着赵阳曦,“你该不会对他下手了吧?”   “孙总,你这是看不起我。”赵阳曦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我要是下手,这么点时间够么。”   孙鹏笑了一声:“你最好是别,我听说那位大佬是出了名的挑剔。”   孙鹏带着赵阳曦回到包厢里。   这会儿有钱人们正在包厢里玩着牌,大佬们身边都陪着小明星。   其中一个小明星坐在大佬腿上,手里战战兢兢的拿着牌,大佬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摸,摸的让那小明星满脸潮红,几乎拿不住牌。   其余人看破不说破,嘴角带着笑。   唯独从A市来的那个大佬,单独坐着,白衣西裤,衬衣干净的不染纤尘,西裤笔直,气质优雅矜贵,白皙修长的手里握着纸牌,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对面,微微蹙眉。   “傅哥,是不是太闷了,要不我让他们出去?”秦耀读懂了傅时闻的表情中的不悦,他跟在傅时闻身边很久。   秦耀原本就是F市的人,早年间在A市的子公司历练,这些年才回到了F市接管家业。   傅时闻放下手里的牌:“不早了,我回酒店休息。”   傅时闻淡声说完,起身离场。   孙鹏走到秦耀身边,小声地说道,“秦总,你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耀看着孙鹏的那张大饼脸,微微变了脸色,他对怀里的小明星笑了笑,小明星懂事地离开。   在小明星离开之后,秦耀的语气冷了下来:“你安排什么了?”   孙鹏捉摸不透这个太子爷的性格,他小声地说道:“我安排了一个长得像安澄的,保证傅总能满意。”   秦耀盯着孙鹏,脸色愈发冷了几分,“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孙鹏不太理解秦耀是什么意思。   他在来之前就特地打听过傅时闻,据说那位大佬喜欢和安澄长得像的,曾经也养过一个替身。   外界都在传安澄回来之后发现傅总有了替身,于是生气地甩了傅总,至今傅时闻还没有从这段恋情中走出来,对安澄爱而不得。   本来孙鹏找了好几个漂亮的新人,那位大佬都看不上,没想到赵阳曦竟然阴差阳错地送上来一个长得像安澄的,所以孙鹏才会有这种打算。   原本他以为秦总会夸他干的好,没想到秦总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   “秦总,傅总好不容易来一趟F市,我们坐地主之谊,总不能招待不周吧,所以我……”   秦耀快要被孙鹏气死,要不是孙鹏业务能力好,能在一些灰色地带游刃有余,他早就把他一脚踢开了。   “你这只蠢猪。”   在这几年里,也有不少人动过这种歪主意,想要巴结傅时闻,但是唯一的结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耀推开孙鹏,往电梯口赶去,却见电梯已经到了顶楼。   “看来晚了一步。”   孙鹏追了出来,“秦总,什么晚了?”   秦耀回头看了一眼孙鹏,“自作主张的后果你自付,别管我没有提醒你。”   …   傅时闻用房卡打开门,进卧室之后,看到床上的人,愣了一下。   “幻觉么?”   自从上次见到真的林榆之后,傅时闻再也没有看到过幻觉,因为他知道,林榆还活着。   今天是怎么了?他又看到了林榆的幻觉。   是喝多了么?   傅时闻在饭局上喝了一些酒,虽然不至于醉,却也有些酒意上头。   床上的人白皙的脸染上了诱人的红晕,一双水一样的漂亮眼睛上蒙上一层雾霭,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这肯定是幻觉吧。   傅时闻望着床上,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似乎有些不适应突然变亮,床上的人儿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看上去有些失神。   傅时闻缓缓地走近,轻轻地唤了一声:“阿榆。”   季柯眨了眨眼,他看到了傅时闻。   他是在做梦么?   应该是在做梦吧。   偶尔季柯也会梦到傅时闻,梦到曾经他们做过的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即便他看上去已经摆脱了傅时闻的影响,可是,夜半时分,身体却回想起曾经他和傅时闻发生的一些过往。   这种梦,被称之为——CHUN梦。   季柯想,大概是禁欲太久了的原因吧。   每个人都会有需求,季柯也不例外,只是每次都梦到傅时闻,让季柯有些不是滋味。   是不是因为他只和傅时闻做过,所以才会是这样?   季柯缓缓地坐了起来,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随后,他细白的手指放在衬衣扣子上,一颗颗的解开衬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因为醉酒而浮上了一层艳丽的红。   傅时闻盯着眼前的画面,呼吸几乎停滞。   “你不过来吗?”季柯抬起头看向傅时闻,抬眼之间漂亮的眉梢似乎也在勾人。   傅时闻如果能忍住,那么他可能不是个男人。   他没有忍住,即便知道那是幻觉,傅时闻还是走了过去。   季柯低头,想解开自己的裤子扣子。   只是裤子扣子比衬衣难解开一些,他手上没劲,发软,试了几次都没有弄开。   为什么做梦还要解开裤子扣子,真是麻烦。   最后季柯放弃了,看向傅时闻,“傅时闻,我累了,你帮我吧。”   傅时闻坐在床边,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却没有要帮他的意思。   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季柯,笑着说道:“阿榆,现在的你真可爱。”   “我一点也不可爱,要做赶紧做。”季柯嘟囔了一句。   即便傅时闻也很想去碰触了一下季柯,但是傅时闻没有。   傅时闻知道眼前的是幻觉,他心里依旧保持着几分期盼,他很明白,如果去碰触了,就会清楚的知道那是虚无的幻觉了。   就好像是美丽的泡泡,如果去戳它,就会破灭。   所以,这五年来,傅时闻大多数时候,都不敢去碰触林榆。   他宁愿醒着做梦。   傅时闻望着季柯,眼角含笑:“阿榆是最可爱的。”   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脑袋晕乎乎地想,为什么今天晚上的傅时闻这么的墨迹。   可是季柯醉得厉害,脑袋太晕,就好像是短路了一样,压根想不通。   最后,季柯倒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还是继续睡觉吧。   傅时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榆,点燃了一支烟。   即便是幻觉也好。   ……   第二天早上,季柯睁开眼时,发现周围环境很陌生。   这里是哪里?   脑袋沉沉的,宿醉之后的眩晕,浑身软得没什么力气。   季柯发现自己的衣服被解开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就在季柯惊慌不已的时候,他一侧头,就看到了坐在一旁凳子上还在睡着的傅时闻。   这是怎么回事?   季柯手抖着系上衬衣扣子,努力地回想昨天的事情。   昨天他和王总喝酒,喝太多了,想出去吹风,从厕所出来之后……   季柯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衬衣已经被他睡得皱皱巴巴。   傅时闻坐在凳子上睡得不好,听到响动声,很快就醒来。   当他睁开眼竟然看到林榆坐在床上惊慌失措地扣着衬衣扣子。   “林榆?”   这不是幻觉! 第八十三章 我看到你就恶心的想吐   “傅时闻,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的卑鄙和下流!”   季柯气得手指发颤,不顾皱巴巴的衬衣扣子扣得歪歪扭扭,慌乱地下了床。   他扶着额头,心下更多的是愤怒。   傅时闻已经和安澄在一起了,竟然还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恶了。   傅时闻此刻有些懵:“阿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昨天晚上,傅时闻进来的时候林榆就躺在了床上。   当他看到那样的画面,大脑很快就判定了这肯定不是真的。   因为林榆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床上,所以傅时闻以为这又是幻觉。   如同这五年里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傅时闻没敢碰触林榆,只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林榆的睡颜,就这样过了一晚。   只是,让他没想到是,那竟然不是幻觉。   傅时闻眉头深深地皱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阿榆,昨天晚上,我……”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季柯打断了傅时闻的话,他不想听傅时闻的解释。   季柯想起以前傅时闻欺骗他的那些事情,宿醉之后恶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扶着墙干呕了起来。   可是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季柯吐不出来,胃难受地像是在灼烧一样,抽搐着疼。   “阿榆,你没事吧?”   傅时闻看着季柯难受的模样,想上前扶他。   “别过来。”   季柯强忍着胃疼,抬起头看向傅时闻,冷冷地说道:“傅时闻,别假惺惺的了,我看到你就恶心想吐。”   傅时闻生生地停顿住了抬起的脚步。   他愣愣地看着季柯,微微张开了唇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几句话说出来之后,季柯就有些后悔了。   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不喜欢对人说重话。   季柯几乎不会对身边的人说这样的话,可是他胃难受地厉害,一想到傅时闻已经有了安澄,还想对他做那种事情,季柯就忍不住干呕。   傅时闻脸色得像一张破碎的白纸,那双紧紧盯着季柯的眼睛慢慢地变红了。   季柯看到傅时闻脸色的表情,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此时的傅时闻看上去比他还难受,脸色比他还苍白。   季柯不想去深究,心里烦躁的厉害。   他索性转头不再看傅时闻,扶着墙缓缓地拉开房门,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傅时闻没有再追上来。   季柯走到电梯,下了楼,傅时闻眼眶微红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   早上,钱宇被电话吵醒,看到了云锦打过来的电话。   “怎么了云锦?”钱宇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和王总喝完酒又去了第二场,严重疲惫。   “钱哥,季柯在你那儿吗?”云锦昨天晚上等到很晚,季柯都没有回家。   云锦把软软送去学校,继续打季柯的电话打不通,觉得很奇怪。   季柯从来不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人。   “季柯不是回家了吗?”钱宇扯了扯被子,迷迷糊糊地问,他还想多睡一会儿。   “没有,昨天晚上季柯一晚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他喝的多吗?”   钱宇随口答道:“喝了不少,至少有两瓶。”   云锦是知道季柯的酒量的,别说两瓶,两杯就能把他灌醉。   云锦有些着急,声音大了几分:“钱哥,你昨天没有让他把他送回来吗?他酒量不好,两杯就能喝醉的。”   手机里传来的大声的分贝让钱宇睡意瞬间清醒了不少。   “等等,云锦,你说昨天晚上季柯没有回去?”   “嗯,电话现在都打不通,不知道他在哪里。”   钱宇心下暗道不好,季柯喝醉酒之后一个人回去,却一晚上未归。   钱宇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只能期盼:“可千万别出事啊。”   他拍了一下脑袋,昨天不该让季柯一个人喝醉了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钱宇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钱宇,开车来酒店接我。”   电话那头是季柯的声音。   钱宇听到季柯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没事。   “季柯,你昨天没有离开酒店吗?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钱宇关心地问。   季柯看着自己浑身皱巴巴的衣服,他不确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唯一不舒服的是觉得胃部灼烧,难受地厉害。   “我有点不舒服,你快点过来。”   “哪里不舒服?”钱宇抱住了头,难道昨天晚上,季柯他在酒店里被……   “胃。”   季柯说完挂断了电话。   “季先生,需要我给您倒杯热水吗?”   季柯放下电话,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姐递上了一杯热水,或许是看他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   “谢谢。”   季柯喝了一点温水,缓解了几分胃部的难受。   不一会儿钱宇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季柯,你没事吧?”   季柯捂着肚子,“我没事,帮我调查一下昨晚上的监控,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查监控?钱宇看了季柯一眼,难道昨天晚上,真的出事了?   季柯坐在酒店内部沙发上,等着钱宇拿监控回来,他肚子疼的厉害,只能靠喝水缓解。   季柯想起离开时傅时闻的神情,忍不住自我怀疑,他是不是错怪了傅时闻。   昨天晚上,自己喝的醉醺醺,不记得自己怎么进傅时闻的房间。   会不会,是自己撞上了傅时闻,然后傅时闻看他喝的醉醺醺的,把他带回房间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太伤人了。   季柯想搞清楚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儿,钱宇从安保室出来,表情略显严肃:“季柯,昨天晚上的监控没了,正好是你出去的那一段,被人刻意抹去了。”   失去的正好是季柯出包厢的那一段时间的监控,所以才显得格外的刻意。   季柯皱眉:“能查到是谁做的吗?”   钱宇点了点头:“我和这儿的酒店经理很熟,从他嘴里问到了一点话,他说是一位姓傅的先生让他删掉的,并且说那位傅先生大有来头,不希望自己被监控拍到。”   姓傅——   季柯嘴角自嘲地上扬,虚弱地笑了一下,“果然,我还是想多了。”   傅时闻做事滴水不漏,就连监控也删掉了。   可是有个成语叫做,掩耳盗铃。   此处无银三百两。   傅时闻未免太看得起他,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胃疼的抽搐,季柯只能用手紧紧地按着腹部,说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什么。   “季柯,去警局吧。”   钱宇握紧了拳头,他大概猜到了昨天晚上季柯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季柯说胃疼,是为了面子,毕竟这种事情,不容易说出口。   “我在F市这些年还算有些关系,季柯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管他是什么大有来头!”   “钱宇,你多想了。”   季柯垂下了眼睫,淡淡地说道,“去医院,胃真的疼。”   “真是胃疼?”钱宇疑惑地看着季柯。   季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再不去,我要被疼晕了。”   “哈?”   钱宇看着季柯不像是开玩笑,他一张脸苍白,唇瓣几乎没有血色,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要晕倒。   “季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钱宇还以为季柯昨天晚上,遭遇了某种事情,还好,没有……   “钱宇,你今天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季柯看了一眼钱宇,今天的钱宇的形象还真是少见。   “哈哈,是吗?今天出门比较着急。”钱宇害怕季柯出事,所以急忙赶来了。   平时钱宇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精致boy,从鞋子到头发,全是一丝不苟,追求细节和完美。   而今天钱宇出门慌忙,穿着家居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脚上踩着一双运动鞋,看上去一下年轻了十多岁。   钱宇还想说什么,季柯忽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去医院,我坚持不住了。”   说完,季柯眼前一黑。   …   下午,赵阳曦混进了酒店,想要拿手机,得知那位客人没有退房。   于是他订了一间对面的客房,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那人出来。   李巍从早上就联系不到傅总。   而今天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傅时闻亲自出面,这是他们这次来F市的主要目的,如果错过了就会错过一个好几亿的项目。   最后他来到酒店,从前台要了房卡。   当他打开房间,满屋的酒味扑面而来,屋子里漆黑一片。   李巍开灯,地上四处满地的酒瓶子。   这是喝了多少酒?   随后,他在沙发上看到了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傅时闻。   “傅总!”   李巍赶紧叫了急救车,将人送到医院。   医生诊断酒精中毒,再晚点送过来,指不定人没了。   “傅总,这是怎么回事?”   李巍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傅时闻,不解。   明明这五年都熬过来了,为什么傅时闻要突然酗酒。 第八十三章 能不能……帮我……   季柯睁开了眼,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云锦坐在一旁,正十分投入地玩着游戏。   “云锦……”季柯轻轻地喊道。   “季季!”云锦看到季柯醒来,立刻放下了手机,“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难受吗?”   季柯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了?”   “你快睡一整天了。”云锦说。   “我睡了这么久?”季柯想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顿了一下。   云锦将他按了下去,“好好躺着。”   “我这是怎么了?”   “你轻微胃穿孔,季季,你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好好是轻微!”   云锦当时看到季柯昏迷的躺在医院,都快着急死了。 记住网址m.42zw.com   季柯很久没有发过胃病了,而这次感觉是最难受的一次,没想到竟然胃穿孔了。   果然他并不适合喝酒。   看着云锦眉毛快拧在一起,季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以后不喝酒了。”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这让季柯意识到,病房里不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   病房比较大,摆放着两张病床,中间用着一张很大帘子隔开,将整个屋子隔成了两个空间,那声音便是从另外一张病床传来的。   “旁边的病人昨天下午送过来的,我听说是喝酒喝多了,急性酒精中毒。”云锦说。   季柯往回看了一眼,隔着帘子,他只能依稀能看到对面床上躺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季柯收回视线,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云锦的。   因为游戏没关,所以手机也没关屏幕,直接跳出来了一条微信。   “房号3095,八点之前过来,我不喜欢等人。”   季柯刚看了一眼,云锦就慌乱地拿过手机。   “是谁啊?”季柯问。   云锦尴尬地挠头:“哈哈,是一个我加的群,忘记开免消息打扰了。”   季柯狐疑地盯着云锦。   被季柯这么盯着,云锦心虚地厉害,“对了,季季,上次那档综艺节目下周就要首播了!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季柯看着云锦眼睛,问。   “怎么可能?”云锦连忙摆着手,“在家里你是老大,小的哪里敢瞒着您什么事。”   隔壁的床发出了响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隔壁东西掉了我去帮他捡。”云锦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十分热心地去隔壁捡东西。   季柯肚子有些疼,他看了一眼云锦,回想着那条信息。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梁淮发过来的吧。   …   下午,云锦回去之后,季柯靠在床上看书。   旁边的病友很安静,像是在睡觉。   季柯的主治医师进来查房,问他感觉怎么样,顺便让护士给他测体温。   季柯感觉比早上好多了。   测完体温之后,医生叮嘱道:“因为你是轻微胃穿孔,暂时没有出现胃内容物进入腹腔的症状,是不需要手术的,但是如果病情加重,那就得做手术了。”   这几天住院是为了留院观察。   医生继续叮嘱:“还有你不能吃东西,如果非要吃,只能吃流质或者半流质、易消化的食物,防止胃穿孔加重,但是,我一般建议这两天最好不要吃。”   “好。”季柯点头。   医生走到旁边的病床,拉开帘子。   叮嘱了几句话之后,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季柯好奇地看向旁边的人,大概是个醉汉吧,喝酒喝到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   上一次接触到这个词汇,还是在云锦那儿。   如果说季柯的酒量是1,那么云锦的酒量顶多是3,明明喝不了酒,还硬喝,结果出事了。   旁边那人一声没吭,看样子应该是好受不到哪里去。   …   下午,幼儿园放学,季软软背着小书包进了病房。   “爸爸!”清脆的童声在病房里响起。   “嘘,小声一点,旁边的叔叔在休息。”季柯小声地说道。   季软软鼓着白嫩嫩的小脸点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快把人给萌化了。   家里的阿姨将带来的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放在了柜子里,“季先生,哪个柜子是你的?”   两个柜子都是空的。   “随便吧。”   季柯看了一眼旁边床铺,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季柯陪着季软软写了一会儿作业。   季软软脑瓜子聪明,一会儿就把作业写完了,压根不需要季柯多教。   趁着季柯检查作业的时候,季软软跑到了隔壁的病床。   阿姨连忙阻止,“软软,快回来。”   季软软看了一眼,却像是被吓到了,回来的时候一张小脸苍白,哆嗦地抱着季柯,“爸爸,好吓人!”   “怎么了?”季柯很少能看见季软软被吓成这样的时候。   季软软小声地说:“爸爸,木、木乃伊——”   “嗯?”   季柯抬头望去,隔着帘子依旧只能看到个影子。   “是头上和身上缠着纱布吗?”季柯问。   季软软歪着头想了一下,随后点头。   季柯脸上两条黑线:“下次不要和你干爹看恐怖片了!”   云锦胆子小,但是又爱看恐怖片,季软软也好奇,于是两人缩在被窝里,怕的瑟瑟发抖。   不过,季柯分明记得云锦说,旁边的人是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身上需要缠纱布吗?   快到7点的时候,阿姨带着季软软回去,季柯手撑着,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身上粘糊糊的,他想上清洗一下。   医院病房带有洗澡间,在另一边,季柯拿上洗浴用品,在经过隔壁床的时候,看了一眼。   不怪季软软会害怕。   这个荧绿色的灯光和浑身缠绕着纱布的视觉效果,的确是有点像是在医院恐怖片的氛围。   季柯想起,今天他在医院里一天,没有一个人来看望旁边的病人,以至于外面天黑了,也没人帮他开灯。   伤成这样住院,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大概这是人最大的悲哀吧。   “你好,需要我帮您开灯吗?”   季柯等了两秒。   “多谢。”床上,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不用谢。”   季柯走到墙壁上,摸到了开关,打开灯。   亮度上来,季柯也看清楚了旁边的病人模样,他头部和手脚上都缠着纱布,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露在外面。   这看上去不像是酒精中毒,不过,季柯不清楚,所以不好妄下定论。   哗啦啦的水声从洗澡间穿出。   季柯肚子隐隐作痛,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洗完澡出来,没想到那位睡隔壁床的病友竟然主动叫住了季柯。   “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他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干渴了许久。   季柯愣了一下,意识到是旁边的病友在寻求他帮助,于是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可是,躺在床上怎么喝水呢?   季柯问:“你能起来吗?”   病友点头。   季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起来,将水喂到了他嘴边。   在喝完水之后,病友盯着手中的水杯,缓缓地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   季柯笑了笑。   既然没有朋友亲人看望,伤成这样也应该找个护工,而没有护工,季柯唯一的猜测,那就是大概是没有钱吧。   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季柯道:“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就行。”   “嗯。”病友点头,似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说话。   季柯拉上帘子,回到床上,拿起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   长夜漫漫,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季柯有些困了,“你睡觉吗?我去帮你把灯关上。”   “嗯……谢谢。”   关上灯之后,病房里一片寂静。   季柯闭上眼睛。   脑海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傅时闻,回想起他红着眼眶难过地望着他时候的模样。   黑暗中,季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一旁的病床上传来翻身响动声音,他似乎也没有睡。   “可以再帮我一下忙吗?”病友突然说。   季柯问:“什么?”   空气中沉寂了两秒,病友缓缓说道:“我想去上一趟厕所。”   季柯:……   季柯忽然想到,病友在床上躺了一天,一次也没有去厕所……这不得把膀胱给憋坏啊。   “你等我一下。”   季柯下床打开灯,看到了病友脚上缠着的纱布。   “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能起来吗?”季柯问。   纱布缠成那样,还能走路?季柯心里是怀疑的。   病友沉默了两秒:“扶着我去厕所,可以的。”   季柯在地上找到了一双拖鞋,帮着他穿上,然后扶着他下了床。   别说,这个人真沉,靠在季柯身上,季柯也没多大劲,差点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抱歉……”   “没关系。”   季柯感觉这个人还挺有礼貌,咬牙使了使劲,扛着他胳膊往厕所走去。   病友站在马桶前,季柯侧头,“你上厕所吧,我不看你。”   “那个,能帮我……腰带……我解不开……”病友声音小了下去。   季柯看了一眼他的手,手已经被包成了粽子,似乎自己解开腰带绳子有些困难。   季柯伸手扯了一下,他裤子上系着的绳子就开了。   “上吧。”   “谢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 第八十五章 白首偕老   季柯等了一小会儿,没有听到水声,他疑惑地问:“你不上厕所吗?”   病友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上厕所。”   季柯笑了一下,病友个子很高,头上缠着纱布,但是即便隔着纱布,季柯都能感觉到他在不好意思。   “你自己扶着墙能行吗?”   “可以的。”   季柯点了点头,松开了病友。   病友手撑着墙,像是碰到了手上的伤口,闷哼了一声,随后站稳了。   “你好了叫我。”季柯贴心的关上门。   不一会儿,厕所里响起冲水的声音。   “我好了。”病友的声音从厕所传出。   季柯进厕所,瞧见病友正低着头,似乎想把裤子系上。   但是他用他那被包成粽子的手,“抱歉,只能麻烦你了。”   季柯摇头,“举手之劳,不麻烦的。”   他弯腰帮着病友系上裤绳。   季柯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了病友的视线。   纱布下,有着一双瞳孔和眼仁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季柯感觉到了一丝眼熟。   “我听说你是酒精中毒,怎么会头上手上和脚上都受伤了?”季柯问。   病友说:“喝醉之后不小心摔倒进玻璃渣里,扎伤了。”   季柯看了一眼他那包裹成粽子的手,也不是没可能。   “我扶你出去吧。”   “谢谢。”   “不用客气。”季柯笑了笑。   ……   季柯在医院里待了几天,这几天里,他和隔壁床的病友相处的还算愉快。   这位病友平时几乎不说话,很安静。   季柯对他说过,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尽管叫他,但是病友却很少会麻烦他。   这天早上护士拿来了一把轮椅。   护士离开之后,病友望着轮椅好像是在发呆。   季柯一上午处理完文件,伸了个懒腰,瞧见旁边的病友又在看轮椅。   “想出去走走吗?”   病友回头看他,“可以吗?”   “护士特地给你拿来轮椅,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出去走走,我推你出去吧,我也想出去走走。”   病友道:“谢谢。”   季柯这几天胃好了不少,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浑身无力,他扶着病友从床上下来,将他带到轮椅上。   外面阳光正好。   季柯推着轮椅,一路走到了草坪上,几个医院住院的小孩穿着病服在草地上玩耍。   不远处,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身后他的老伴慢慢地推着轮椅,两人从他们面前走过。   推着轮椅的婆婆语气带着几分责怪:“你以后可不许再偷喝酒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敢喝了。”轮椅上的老人鹤发童颜,像个老小孩。   婆婆笑了一声,“以后你想喝也没得喝,我让孩子们把你那些酒都给拿走了。”   “啊?”老爷爷瞬间惊呆了,“我的那些酒都被拿走了?”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喝?你也不考虑考虑你的身体!”婆婆声音威严了几分。   “不、不敢喝了。”老爷爷瞬间气势怂了下去。   季柯静静地看着那对老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进了医院。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季柯低下头,曾经的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事情。   “你没事吧?”   季柯摇摇头,“没事。”   病友看着他,说道:“那对老爷爷和老奶奶看上去很幸福。”   “是啊。”季柯笑着回答,“我曾经也希望幻想过,和一个人白头偕老。”   病友缓了一会儿,问:“后来呢?”   “分了。”   季柯坐在椅子上,往后扬头,看向天空。   “那个时候很幼稚,认定了一个人就以为可以和他一生一世。”   “只是可惜,我们没有缘分。”   阳光洒在季柯白皙的脸上,仿佛能透光,五官每一寸都漂亮的不可思议,精致的眉宇间带着些许落寞。   病友看着季柯,垂下了眼眸。   半响,他开口道:“我曾经也拥有过一个人。”   季柯随口问:“后来呢?”   “错过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那个时候的我,不懂得珍惜,后来,后悔也没有用了。”   不远处,几个小孩在草坪上玩耍,旁边的阿姨们聊着天。   季柯拍了拍病友的肩膀,“看开点。”   病友看着季柯,唇瓣微张:“我不想错过他……”   “季季!”   这时,身后云锦的声音传来。   季柯回头,看到了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云锦。   “季季,你怎么出来了,害得我在医院里找了你好久!”云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季柯笑着说道,“天气不错,出来走走,一直闷在病房里,不利于恢复身体。”   云锦这几天都在外地拍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熟络地搂着季柯的腰,“季季你这几天想我没!”   季柯有些无奈地说:“你注意点形象。”   “我遮挡着那么严实,谁也认不出我来。”云锦得意地哼了一声。   季柯看了一眼一旁的病友。   而病友垂下眼睛,看向了别处。   季柯收回视线,看着云锦脖子上的红痕,微微愣了一下。   “你昨天晚上回来的吗?”   “嗯。”云锦眼神闪躲。   “季季,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晚,太累了,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所以没有过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季柯摸了摸云锦毛茸茸的头发,多了几分心疼,“不怪你。”   病友回头看到这一幕,再次默默地垂下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来了几片乌云,刮风之后,像是要下雨了。   季柯推着病友带着云锦回到病房。   一下午,云锦陪着他,直到晚上才离开,病友这期间十分的安静。   甚至主动提出拉上帘子。   等到云锦离开之后,季柯拉开帘子。   病友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似乎睡了过去。   “睡了吗?”   季柯小声地询问了一声。   “没有。”过了一会儿,病友才回了一声。   季柯听出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你要不要喝水?”今天一下午,病友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病友背对着他,却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季柯以为他是不是睡过去了的时候。   病友忽然问了一句:“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季柯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突兀和奇怪,但是还是回答道:“幸福。”   应该是幸福的吧。   他现在有软软,有朋友云锦和钱宇,也有自己的事业。   空气中充斥着安静的气息,季柯看着病友的背影,总感觉他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悲伤之中。   ……   第二天早上,季柯醒来时看到旁边的病床空了。   是离开了吗?   早上小吕过来送文件。   “咦,季总,旁边的那位病人离开了啊。”   “嗯。”季柯点头。   小吕忽然压低了声音,“季总,我觉得那个人肯定对你有意思,每次我来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看你。”   季柯抬起头看向小吕,“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要不要去做狗仔,我知道一个公司,他们正好却八卦记者。”   “是真的哎,每次我看过去,他都在看你!”   小吕话还没有说话,门突然就开了,护士推着头上缠着新纱布的病友进来。   小吕尴尬地捂住了嘴巴。   季柯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文件。   …   中午,小吕离开之后,季柯想起小吕的话,回头看去。   正好对上病友的视线。   这次病友头上的纱布没有之前缠绕的那么多,露出了眼睛周围部分皮肤。   季柯看一眼就愣住了。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背脊骨上传来,直入大脑。   那双眼睛,太像一个人。   不对,声音不像。   难道一个人还能有两种声音吗?   季柯恢复了几分理智,“你早上去换新的纱布了?”   “嗯。”   季柯道:“我还以为你出院了。”   病友说:“伤还没有好,医生说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你呢,什么时候出院?”   季柯还有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明天我朋友来帮我办出院手续。”   病友沉默了。   季柯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出院,毕竟他离开之后,就没有人帮他了。   ……   第二天,钱宇过来帮他办出院手续。   季柯离开的时候,让钱宇帮病友请了一个看护。   和病友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季柯出了院。   “季柯,以后我再也不找你喝酒了。”   钱宇是怕了,他开着车,想起来季柯让他帮他请看护的事情。   “你的那个病友没钱自己请看护吗?”   季柯摇头,“应该没有吧?”   “不可能。”   钱宇说,“这医院是私人医院,住院很贵的,一般人住不起,能住的怎么请不起看护?”   季柯回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算了,不提医院的事情,今天晚上庆祝你出院,云锦他特地从剧组跑回来了。”   季柯看了钱宇一眼,“你也不管管他,别耽误拍戏。”   钱宇手搭在方向盘上,“最近一段时间云锦拍戏很认真,我在想是不是突然开窍了,前几天听导演都在夸他。”   季柯回想起那天在云锦手机上的短信,眉微微皱起。   “我想见一个人,钱宇,帮我联系一下。”   “谁?”   “梁淮。”   “怎么,季柯,你想把他挖过来?够呛哦。”钱宇说。 第八十六章 戒指   “是关于云锦。”   季柯问钱宇,“你没有察觉到最近云锦不对劲吗?”   钱宇笑着说道,“是有些和以前不一样,最近工作认真了许多,让我省心多了。”   见季柯表情凝重,钱宇思索了一下问道:“这和梁淮有什么关系,他俩不是结束了吗?”   钱宇知道云锦和梁淮曾经交往过,但是很短暂,一部戏结束之后,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季柯说:“可能没有。”   钱宇有些惊讶:“你是说梁淮和云锦,现在藕断丝连了?”   季柯摇头,“我不清楚。”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钱宇连连摇头。   这两人要是传出绯闻,不知道网上要闹成什么样,本来就是对立的两家。   为了云锦长远发展,钱宇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局面。 记住网址m.42zw.com   季柯说:“你最近让小许多盯着云锦一些。”   小许是云锦的助理。   钱宇点了点头,“放心,这种不该出现的爱情小火苗我会亲手把它给掐灭了的。”   钱宇办事一向很稳。   季柯有些困,“我睡会儿。”   “睡吧。”   季柯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   医院。   李巍带来傅时闻平时穿的西装和鞋。   李巍敲了敲门,进来时,傅时闻正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对面病床,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石雕。   李巍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了对面的空床铺,床上铺着浅色的床单,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像是一个小方块。   “傅总,签约的事情拖到了下午,不能再拖了。”   连着拖了几天,还好对方公司很有诚意,愿意等待。   傅时闻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   李巍放下衣服关上门。   傅时闻解开了头上的纱布。   他头上的伤是假的,脚上和手上是真的,但是没有那么严重。   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傅时闻换好衣服,李巍进来,“傅总,这是在您之前住的房间里发现的手机。”   保洁阿姨清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手机。   “应该是阿榆的。”   傅时闻看着手机,缓了几秒,“李巍,你把手机去送给阿榆。”   “傅总,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送?”   这不是一个绝佳创造见面的机会吗?   傅总明明那么在乎林榆,不应该亲自送过去吗?   却见傅时闻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淡淡地说道:“他现在过得很幸福。”   傅时闻想明白了。   他现在能做的,对阿榆最好的方式,是不去打扰他。   ……   下午,季柯在公司里接到前台的电话。   一个叫李巍的人在酒店里捡到了他的手机,特地送过来。   李巍是傅时闻的秘书,季柯的手机应该是那天晚上掉在了傅时闻的房间里的。   那天他对傅时闻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傅时闻应该也会知难而退了吧,让李巍过来送手机。   季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当前台把手机拿过来之后,季柯才发现,这手机和他的手机完全不一样。   这是最新款的橘子手机,手机后壳上画着骷髅头和玫瑰。   虽然不是季柯的手机,季柯却看着这图案有几分眼熟。   小吕端着咖啡过来,季柯问:“小吕,你见过这个手机吗?是不是看着眼熟。”   小吕看了一眼手机,随口说道,“季总,这不是赵阳曦的手机吗?”   “赵阳曦?”   季柯愣了一下。   的确是,他曾经看到过。   可是,赵阳曦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傅时闻的房间里?   难道说,那天晚上,并不是傅时闻把他带到房间的?   “小吕,帮我叫一下钱宇,我有事找他。”   “哦,好的。”   不一会儿,钱宇敲门进来。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季柯抬起头,看向钱宇,“钱宇,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知道赵阳曦在附近吗?”   钱宇回想了一下,“看到了,他和孙鹏就在我们隔壁,怎么了?”   钱宇看着季柯表情逐渐凝重,“你那天晚上遇见赵阳曦了?”   季柯记不清楚了,好像的确见过赵阳曦。   “这是赵阳曦的手机。”   钱宇拿过手机一看,被手机背壳上的玫瑰和骷髅头那种莫名的杀马特风晃到了眼睛。   的确是他的风格。   季柯有种强烈的直觉,只要打开这个手机,就能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季柯有些为难,他不想侵犯别人的隐私。   钱宇一把拿过手机,“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他把你弄走,这里面的就是证据!”   钱宇将手机充上电,开机之后,出现了密码。   橘子手机的密码很难破解。   谁知钱宇却说:“密码小问题。”   钱宇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一下就解开了手机密码。   “钱宇,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季柯惊诧不已。   钱宇拿着手机,说道:“这家伙去年就开始接触星光的人,还以为我不知道,我当然得防着他一手。”   钱宇打开了赵阳曦的手机通话记录,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有点辣眼睛而已。   通话记录里多数人的备注是小名后面加上地方,比如A市就有七八个经常通话的女性朋友,分别又备注上了特征,比如胸大,腿长等。   不知道私生活有多混乱。   季柯看得瞠目结舌。   虽然他知道赵阳曦私生活不检点,公司也曾经给他擦了不少屁股,压了不少黑料。   但是在看到手机里的内容之后,不得不说,简直了。   “哼。”钱宇冷冷地笑一声,“还好自己跑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季柯十分赞同。   钱宇翻完聊天记录,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看手机相册。”季柯说道。   “嗯。”   钱宇打开手机相册。   “咦……”   在手机的最新视频里,钱宇看到了季柯的出现,他点了进去。   视频很长,拍摄的角度像是偷拍。   季柯盯着手机里的视频,逐渐皱起了眉。   原来,他竟然是被赵阳曦带进傅时闻的房间。   季柯心里咯噔一声,他真的误会傅时闻了!   视频播放到傅时闻出现,钱宇望着视频里的傅时闻,“咦,这个男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季柯看到视频里的画面,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晚上,他好像有点主动,季柯耳根微红,赶紧伸手快进了一段。   钱宇看了一眼季柯,怎么感觉季柯有点小心虚。   后面视频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季柯睡在床上,傅时闻睡在凳子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的事情,季柯是清楚的,他手盖在手机上,“就到这儿吧。”   “季柯,这人可真是很有风度,是个正人君子。”就连钱宇看完这段视频,都忍不住夸了一句傅时闻。   他竟然把床让给季柯,自己坐凳子上,就这么睡了一晚上。   季柯看着视频,心里不是滋味,傅时闻没有对他做什么,反而默默地守了他一晚上。   而在第二天早上,他却对他说了那样伤人的话。   难怪那天,他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季柯越想越愧疚。   钱宇手指撑着下巴,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季柯抬眼看他。   钱宇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人,他应该和你住过同一个房间。”   “嗯?”季柯疑惑。   “你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昏迷了一天,下午的时候,你旁边的床上也送进来了一个酒精中毒的,就是他。”   钱宇当时印象挺深刻的,深度昏迷,一只手上全是玻璃渣,医生在旁边处理了很久。   “你们还真是有缘分。”   酒精中毒?   季柯回想起这几天朝夕相处的病友,他竟然是傅时闻?   季柯更是震惊了。   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钱宇看了一眼手机,“抱歉了季柯,是刘导打过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钱宇离开之前,对季柯说道:“季柯,你放心,赵阳曦这事我不会放过他的。”   钱宇虽然不算是什么圈里大佬,没有那种封杀人的能力,但是凭着他的人脉圈,可以让赵阳曦不好过就是了。   季柯点头,就算钱宇不说,他也不会就这么放过赵阳曦。   钱宇离开之后。   季柯看向手里的手机。   好端端的,傅时闻怎么会酒精中毒?   他好奇地打开视频,继续看了下去。   视频里,季柯离开病房之后,傅时闻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的神。   季柯望着傅时闻红着眼睛落寞的神情,心里五味沉杂。   快到中午,房门敲响,桌上多了一箱酒。   傅时闻喝的很慢,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地喝着酒。   虽然喝的慢,却没有停下来过。   渐渐地,酒箱里的酒都空了,桌上摆满了空酒瓶。   傅时闻趴在桌上,有些难受地打着酒嗝,随后季柯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物件。   季柯看到银色小物件第一眼的时候,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那是一枚戒指,曾经他戴在手上过。   他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一对戒指,在戒指上刻上了字。   满心欢喜地等着傅时闻生日时,想亲手给傅时闻带上属于他的那一只。   傅时闻戴在了手上,后来,季柯在浴室里找到了这颗戒指。   他仔细擦干净上面的水渍,放回了盒子里。   同他的一起。 第八十七章 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季柯记得当初,自己将戒指盒放进了床头柜里。   现在,这枚戒指,为什么出现在傅时闻的手里?   季柯想不明白。   是因为愧疚么?   傅时闻以为他去世,愧对于他,所以才将他的戒指带在身上?   似乎也说不通。   季柯继续看着视频,手机里,醉酒的男人将戒指放在桌上,对着戒指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季柯即便将手机声音开到最大,依旧听不清楚傅时闻在说什么。   忽然,叮当一声,戒指滚落到桌下。   男人跌跌撞撞起身,却不小心将桌上摆满的玻璃瓶弄到了在地上,瓶子撞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蹲下腰,用手拨开着地上的碎片,焦急地寻找着戒指。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锋利的碎片划过男人的手,很快他手上就流出了血,男人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终于,男人在玻璃渣中找到了那一枚小小的戒指。   男人蹲在地上,沾满血的双手捧着戒指,如同稀世珍宝,哽咽了出声。   耸动的双肩让他看上去像是在痛哭一样。   傅时闻在哭?   季柯微微张嘴,很是吃惊。   他从没想过,傅时闻也会哭,而且,哭得很伤心和难过。   季柯关掉了视频,怔愣了许久。   他从来没有看到傅时闻露出过这样脆弱的一面。   季柯打开微信,点开傅时闻对话栏,输入了几个字。   傅时闻的微信是上次参加节目的时候,节目组要求加上的。   可是,在点发送信息的时候,季柯犹豫了。   傅时闻现在应该和安澄在一起了吧,如果他现在去联系傅时闻,又和当初的安澄有什么区别呢?   最后,季柯选择还是不发信息。   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   机场。   傅时闻坐上了飞机。   他望着下面渐渐缩小的城市,轻声地说了一句:“再见。”   再见了,林榆。   …   钱宇帮季柯约到了梁淮。   梁淮是个大忙人,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工作,作品很多,多数口碑都不错,几乎很少烂剧。   季柯有所耳闻,他是娱乐圈的大劳模。   忙着挣钱。   季柯以前没有接触过梁淮,所以对这个人几乎一无所知。   钱宇将见面的位置定在了一家私房菜。   季柯到的时候,梁淮已经在里面了。   梁淮对于季柯来找他,似乎并不惊讶。   “季总找我有事?”   季柯让服务员上菜,服务员通知后厨之后,临走前给他倒了一杯水。   季柯喝了一口,平静地询问道:“你和云锦最近在做什么?”   梁淮挑眉,似乎没想到季柯这么直接,“这个问题季总为什么不去亲自问云锦?”   如果云锦肯说,他就不会来问梁淮。   不过云锦不说,他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季柯想到云锦手机上的那条信息,以及云锦脖子上的吻痕。   他忍不住有些怒,“梁淮,你到底对云锦是什么意思?”   梁淮忽然笑了,他看着季柯白皙精致的脸,“季总,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在上面吗?”   季柯皱眉,这是什么破问题?   “看来是我猜对了。”   梁淮看着季柯的表情,脸上笑意盛了几分,只是那笑容像是没有温度,很冷。   季柯不知道云锦为什么没有和梁淮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梁淮似乎误会了他和云锦。   不过季柯没打算解释,反而顺着梁淮的话,说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在一起,就不应该插足我们之间,做第三者,很卑鄙。”   梁淮盯着季柯,眼神愈发的发冷。   季柯已经达到了目的,站起了身打算离开,“这顿饭我请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云锦。”   当他转身时,梁淮却忽然说道:“季总,我想你还不清楚,我和云锦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我主动。”   他往后靠了靠,双腿交叠,“是云锦主动约的我,季总,虽然我不想说的这么直接,但是你的男人的确喜欢在外面做0,哦,不对,应该说他就喜欢做0,天生适合做下面。”   季柯愤怒回头,冲上去揪住了梁淮的衣领,“你说什么!”   被季柯揪住衣领,梁淮丝毫不慌,反而嘴角上扬,得意的表情看上去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   “他很喜欢后入的姿势,喜欢我咬他脖子,季总,你能满足他吗?”   季柯扬起拳头,真的恨不得想一拳揍到这张可恶的脸上。   季柯从没有觉得有人能这样的面目可憎,梁淮是第一个。   “梁淮,你非要毁掉云锦才甘心?”   云锦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季柯知道,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像是玻璃。   很坚硬,却又容易碎掉。   梁淮推开季柯的手,冷笑着说道,“季总,看来你误会的比较多,我和云锦之间只是单纯的床伴关系而已,我没有和他谈情说爱的打算,喜欢我的人很多,愿意上我的床的人更多,他愿意爬上来,长得也不错,我没有理由拒绝。”   “他主动爬我床,你却来指责我说我毁掉他,我觉得我有些冤枉。”   季柯气得肺都快炸掉了,天底下怎么又怎么厚颜无耻的人。   这时,房间外敲响了门,是服务员来上菜。   梁淮抬眼看向季柯:“季总,您还是先坐吧。”   季柯咬了咬呀,坐了下来。   服务员推门进来,将菜端了上来。   这一家私房菜很有名气。   服务员主动介绍道:“客人您好,这是精美六冷碟,里面有叉烧肉、红烧鸭肝、蒜蓉干贝……,下面这道是黄扒黄肉翅,选用顶级鱼吕宋黄整翅扒制而成,味厚浓鲜金黄发亮、软烂糯滑……”   梁淮对服务员露出微笑:“谢谢,不用介绍了。”   服务员早就认出了梁淮,她有些激动,脸都红了,“嗯!好的客人。”   服务员离开之后,梁淮脸上的笑容散去,恢复了之前那种面目可憎的模样。   梁淮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吃完之后,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早知道这家店味道不错,真应该早点来试试的。”   季柯冷着脸盯着他。   梁淮笑着说道:“谢谢季总,请我吃这么昂贵的私房菜,上次我听经纪人说,贵公司要拍一部电影《繁花》,想要邀请我做男主角?”   季柯垂眼,钱宇接触过梁淮的经纪人,把剧本给了梁淮。   “我看过剧本之后,觉得挺有兴趣。”梁淮说。   “这件事不是我负责。”季柯不想现在聊这个事情,至少现在不想聊。   季柯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梁淮,“算我求你,不要再和云锦见面了。”   “我要是说不呢?”   季柯握了握拳,“梁淮,你想找人上床,有的是人愿意,不要搞云锦。”   “可是我挺喜欢他。”梁淮说,“毕竟,我们在床上,很合拍。”   季柯一股火气从肚子里直冲上来,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将那口气压了下去,“你开个条件,我尽量满足,只要你肯答应不再和云锦接触。”   “可以用你来换他。”梁淮盯着季柯,说道。   季柯:……   他起身,一句废话也不想再多说。   梁淮笑着看着季柯背影,“季总,说实话,你真是让我有点惊讶。”   “你知道云锦被判了你,竟然还在护着云锦,季柯,你不吃醋吗?”   季柯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我不吃醋,我很生气,我心疼云锦,我怕他受伤。”   “你这种人渣,大概不懂。”   说完,季柯推门离开。   …   晚上,季柯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多。   季软软已经睡着了。   季柯从季软软的房间里出来,敲响了云锦的门。   “进来。”   云锦敷着面膜,倒着躺在床上玩游戏。   季柯进来,他嘟囔着:“季季,你今天回来的好晚。”   季柯走到床边做下,看着云锦日渐瘦削的手腕,“云锦,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减肥餐,有点饿,好想吃一口草莓蛋糕啊。”云锦日常抱怨。   “吃吧。”季柯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草莓蛋糕。   “咦!”云锦看到了草莓蛋糕,惊得眼睛都快出来了。   “季季,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季柯笑着说道:“回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买了一个。”   云锦以前晚上肚子饿的时候,总是念叨着想吃草莓蛋糕,但是他是易胖体质,为了形象,所以公司严格的把控着他的体重,一日三餐都按照专业的营养师配置。   云锦捧着久违的草莓蛋糕,激动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季季,我爱你。”   “快吃吧。”   季软软揉着眼睛站在门口。   “爸爸,干爹,你们在做什么?”   云锦抱着草莓蛋糕转身,怕来之不易的小草莓蛋糕被小吃货抢了,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季柯笑了。   他起身抱起软软,离开之前说道:“云锦,晚上跳500个绳再睡觉。”   “啊……”   云锦望着手中的草莓蛋糕,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吃下去。   跳绳什么的,吃完再说吧。   ……   傅时闻回到家。   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就连幻觉也消失了。   即便屋子里的摆设林榆离开时一模一样,但是里面却已经没有了林榆的气息。   兔子从他脚边跳过。   这只兔子,每次门打开的时候,都会往门口眺望一眼。   似乎在等待,曾经的那个人主人回来。   傅时闻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兔子的毛发,缓缓说道:“他不会回来了。” 第八十八章 梁淮,不要在我家,求你了   粉丝们期待已久的《仙履奇缘》终于开播了。   难得周末有空,云锦把电脑放茶几上,拉着季柯一起看。   “季季,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出现在屏幕里!”   季柯本来还有点事儿没做完,但是看着云锦期待的样子,还是坐在一旁观看了起来。   节目热度很高。   刚播出不久,视频上就有不少弹幕了。   当季柯自我介绍的时候,一片带着“舒明”字样的弹幕飘过。   “卧槽,这是舒明吧?”   “长得好像舒明!”   “舒明失散依旧的亲身弟弟?”   云锦看了一眼弹幕,忍不住吐槽,“什么眼神,我们家季柯哪里像舒明了,一点也不像。”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说完,云锦猫着腰,开始敲着键盘。   “什么舒明?这是季柯,甩你家舒明三百条街!”   看到那一排刚打出来的字飘在了视频上方,云锦哼了一声。   季柯笑了笑,“云锦,没关系的。”   他很久以前就听很多人说过类似的话,如果他长得不像安澄,傅时闻也不会找到他当替身。   这时屏幕上一条弹幕飘过:“这是低配版舒明?”   云锦瞬间黑了脸,“这是什么破弹幕?”   他霹雳啪嗒的打出一大排字:“舒明磨皮加滤镜还没有季柯一半好看,请带上眼睛看,谢谢!”   这个时候一条弹幕飘进了云锦的眼里。   “这个嘉宾长得比舒明好看,皮肤好好,气质也很好,五官更精致一些。”   云锦赞同的点上了加一!   “看嘛,还是有人眼神好的!”云锦特地指着那条弹幕说道。   季柯笑着摇头,“幼不幼稚。”   云锦瘪嘴回头,“季季,我哪里幼稚了,我是在实话实说!”   “继续看吧。”   素人的自我介绍成片里很短暂,焦点还是放在了五位明星嘉宾上。   云锦不喜欢看这些,直接跳过了,把进度条拉到了他们心动初选择的环节。   季柯记得那是第一天的投票,自己的票数竟然最多,他也是没有想到的。   果然,弹幕里都疯了,尤其是节目组在公布云锦和梁淮都同时给季柯投票之后。   原本就是对立的两家粉丝立刻在弹幕里撕了起来。   顶着梁淮头像的影帝粉:“季美人最后肯定会选择梁淮,谁能躲过影帝的魅力?”   挂着云锦头像的顶流粉:“得了吧,某家粉丝少意-淫,他肯定会选择我们家锦宝!”   节目组想要的效果成功达到了。   接下来是做任务挣积分的环节。   在做任务之前,嘉宾用丝带挑选互相有好感的人组队。   当季柯和云锦飞速绑定的时候,弹幕里云锦的粉丝们仿佛像是在过年。   后期在字幕上加上了:【史上最速成的一对夫夫!莫非是一见钟情!】   “哈哈哈!我就说嘛!还是我们家锦宝有魅力!”   “季美人好有眼光,竟然毫不犹豫地挑中了我们锦宝!”   云锦一边看着弹幕,一边疯狂点赞!   当视频切到梁淮脸上的时候,梁淮正看向这边,很明显地蹙了一下眉。   节目组不怕闹事,将这种镜头也剪了进去。   被对家压了一头,影帝粉丝咬牙切齿,“我们家梁淮独美!”   云锦的粉丝:“啧啧啧,某些人是酸了!”   季柯按了按太阳穴,“云锦,要不把弹幕关了吧。”   “不,弹幕多有意思啊!”云锦喜欢看弹幕,喜欢看粉丝给他吹彩虹屁。   下面是大家组完队抽任务之后去挣积分的环节。   先播的是梁淮和傅时闻的,他们抽中了沙滩城堡的任务。   傅时闻先找到了任务NPC,NPC是一个小朋友,小朋友要求他们在沙滩上堆一个城堡。   梁淮和傅时闻都是实干派,两人各自堆了一半城堡,然后用桥连接上,很快一个不同风格的城堡的就完成了,挣到了积分。   季柯扫了一眼弹幕,弹幕里不少人夸赞傅时闻颜值高,和梁淮同框出镜,一点也没有落下下风。   接下来视频又转播到了王易佳那边,王易佳和钟晓两人都是明星,王易佳虽然做的事情少,但是他能说会道,节目组给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   “锦宝在做什么啊,怎么还不给镜头?”   “快进快进!”   弹幕都在催。   云锦也快进了一下,视频终于到了云锦和季柯去生蚝摊卖生蚝的任务情节。   季柯从NPC阿姨那里学到做生蚝,镜头特地给了季柯做生蚝的画面。   “看上去好好吃。”   “季美人会做饭,好贤惠啊!”   “锦宝捡到宝了!”   弹幕一片和谐。   云锦疯狂点赞,“嗯嗯嗯,你们说得都对!”   季柯扶了扶额头。   但是很快,画风一转,节目组竟然将云锦撬生蚝的画面播出来了。   云锦怎么弄都弄不开,笨拙地差点弄伤了手。   梁影帝的粉丝们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开始抒发体内的洪荒之力。   “云锦好笨啊,连个生蚝都弄不开,需要让季美人帮忙,还不如选梁淮!”   “就是,这种光有一张脸的小鲜肉哪里好!”   “梁淮不仅长得帅,而且有演技有实力,哪方面不碾压云锦?”   “哈哈,别说我们欺负对家,梁淮家里的那一堆奖杯,对家可能摸都没有摸过。”   云锦望着弹幕,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地下压。   就在这个时候,云锦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关掉,心虚地看了一眼季柯,“季季,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季柯微微蹙眉:“不继续看了吗?”   “等会儿回来看!等我,季季!”   云锦回到房间换上衣服,带着墨镜和口罩和帽子,把脸遮的严严实实。   “云锦。”季柯站在门口,拦住了云锦。   “别去。”   季柯想起那天梁淮的嘴脸,他不想继续看到云锦被梁淮作贱。   看着季柯严肃的表情,云锦挠头,“季季,我只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云锦说:“二十分钟之后回来!”   这么快?   季柯愣了一下。   “嗯。”   云锦出了门,季柯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梁淮在附近吗?   季柯不是很放心,偷偷地跟在了云锦身后,只见云锦来到了后门,挥了挥手,一辆黑色的奔驰开了过来。   是梁淮吗?他找云锦做什么?季柯冷了脸。   车窗划下,一张熟悉的脸的出现在季柯的视线之中。   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和意料之外。   那人竟然是——王总。   那个有钱又多金的老总,不管云锦拍什么,只要有云锦的戏,他都积极参加投资。   上次把季柯灌到差点胃穿孔的,也是这位豪爽的老总。   车门打开,云锦坐了上去。   大概等了十五分钟,云锦从车上下来,走了一段。   王总开着车跟了过来,“小宝,等一等。”   只见老总从车里报出一罐什么东西,云锦把那罐东西接了过去。   20分钟之后,云锦回到家里,手里多了一罐子辣白菜。   云锦捧着罐子很开心:“季季,你喜欢吃辣白菜吗?我妈亲手做的,超级好吃!”   季柯挠了挠头,没想到,金-主爸爸的确是金-主爸爸。   只是上次王总和他们喝酒的时候对他称兄道弟是怎么回事?   平白无辜的就长了云锦一个辈分。   季柯之前看到云锦那么神神秘秘的看手机,他还以为,云锦又是去见梁淮。   还好不是。   季柯接过云锦手里的罐子,“嗯,既然有辣白菜,那晚上吃烤肉吧。”   听到晚上可以吃烤肉,云锦馋的口水差点从眼角流了出来。   季柯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下厨房了。   正好冰箱里还有一些从国外运来的澳洲雪花牛肉,他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盒新鲜的五花肉和一些烧烤配料。   季柯采购回来时,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豪车。   车牌比较陌生,季柯没见过。   是来了什么客人吗?   季柯打开门,在门口看到了一双男士鞋。   “云锦?”   季柯叫了一声。   云锦没有回他。   季柯仔细看了一眼楼上,云锦的房间是关着的。   云锦的朋友?在屋子里说什么?   关着门那么神秘。   季柯没做多想,他将五花肉放进了厨房,打算开始处理食材,为晚上的烤肉做准备。   楼上屋子里。   却是另外一种风景。   梁淮将云锦按在了门板上。   对比起云锦几乎赤果,身后的男人却穿戴整齐。   梁淮凑到云锦耳垂下,邪邪一笑,“怎么不回答,你的季季刚才在叫你。”   云锦皱眉:“梁淮,你……你放开我!”   “这么紧张,害怕被你的季季发现?”梁淮低头看了一眼,“放松一点。”   “听不到吗?”梁淮下手拍了一巴掌。   云锦握紧了手,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梁淮,不要这样,不要在我家,求你了。”   梁淮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在酒店里放的开一些。”   “是不是怕被季柯发现?”   “你说,你要是被季柯看到这副样子,他还会喜欢你吗?”   梁淮恶趣味地撞了一下,门哐当响。   云锦吃疼,却在下一秒,呼吸都僵住了。   因为,他清楚的听到季柯在门外问道:“云锦,你们在屋子里做什么?”   “我可以进来吗?” 第八十九章 是我亏欠他的   季柯站在门口。   刚才他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了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所以才上来看看。   “云锦?”   等了一会儿,季柯才听到云锦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季季,我在和朋友说事情,有什么事吗?”   这让季柯有些纳闷,什么朋友?   他想到,无论是什么朋友,云锦几乎从来没有把人带到家里来过。   季柯说:“我要出去接软软下补习班。”   云锦:“嗯嗯,你去吧,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眼看着快到软软下补习班的时间了,季柯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   云锦是个成年人,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和隐私,按道理讲,他不该过多干涉。   季柯下了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季柯脑子里跳出来。   云锦房间里的朋友,该不会是梁淮吧?   季柯脚步一顿,往回看去。   如果真的是梁淮,那他们在屋子里……岂不是……岂不是在……   季柯眉头拧紧,握紧了拳,他有种立刻冲上去把人揪出来的冲动。   可是,他现在进去,又能做什么?让云锦难堪吗?   半响,季柯叹了一口气。   “云锦,你到底喜欢梁淮什么?”   他不明白。   屋内。   云锦听到楼下的关门声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太怕季柯进来了。   云锦害怕让季柯看到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梁淮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下来,脸色愈发的冷了几分:“你就这么害怕被季柯发现?”   云锦垂下眼眸。   梁淮冷笑了一声,看向了房间最中央的大床,他恶趣味地问:“平时你们是在这张床上做的吗?”   云锦牙齿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回答。   谁知下一秒,梁淮竟然把云锦粗鲁地推了到了那张床上。   “sao货,”梁淮冷笑了一声,“如果在你们两人睡觉的床上做,你是不是会更兴奋?”   听着梁淮对他说着这些侮辱性的话语,云锦眉宇间闪过一丝痛苦。   他无比怀恋曾经的梁淮,曾经那个对他温柔体贴的青年。   那一年冬天,云锦第一次进剧组拍戏。   拍戏时云锦穿的布鞋底硬,即便垫上鞋垫,也很磨脚,云锦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冬天山上热水稀有,而每天晚上青年会特地向剧组要热水给他泡脚,泡完脚之后,云锦冻的缩在被窝里,而青年坐在床边,温柔笑着给他揉脚。   那个时候的云锦不明白,为什么在外人眼里,大家都觉得梁影帝很高冷,让人难以靠近,明明对他,是那样温暖的模样。   曾经的美好的画面一目目在脑海中闪现过,和现实对比起来,美好的如同梦一样,云锦恍惚了一下。   云锦多么的希望,他们一直是那样。   察觉到身下云锦走神,梁淮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云锦脸上。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梁淮粗鲁地握住云锦的下巴,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季柯?想不想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回答我!”   云锦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泪水,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不想。”   可是下一秒,梁淮却又再次给了他一巴掌。   冷漠中带着几分恶劣的声音在云锦耳边响起,如同地狱里的恶魔一样冰冷:“我说过,不许闭上眼睛,好好地看着我,记住我的脸。”   …   季柯等着门口那辆豪车离开之后,才带着季软软回到家。   开门时,云锦已经换了一身新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像平时那样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机。   季柯进来,云锦抬起头对他说道,“季季,你们怎么那么晚回来,我都饿了。”   那张充满青春气息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季软软冲到云锦怀里,“干爹!快看我今天画的画!”   下午季软软的兴趣班是画画。   “让我看看!”   云锦抱起季软软,似乎不小心牵动了身后的伤口,微微蹙了蹙眉。   他笑着看着季软软的画,“软软,你这小猫咪画的好好!”   “不是的干爹,我画的是老虎。”   “啊,老虎啊,没看出来,抱歉抱歉。”云锦哈哈大笑,笑得太过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季软软瘪嘴,“干爹明明是你眼神不好,我爸爸一眼就看出来了!”   季柯摇了摇头,“不是饿了吗?准备吃饭吧,今天晚上吃烤肉!”   “烤肉!”   云锦和季软软两人都是小馋鬼。   一同扑了过来。   …   晚上,饱餐一顿之后,季软软回书房写作业。   季柯走到云锦身边坐下。   “云锦。”   季柯伸手抬起云锦的脸。   云锦眨了眨眼睛,“季季,你在干嘛,是想垂涎我的美貌吗?”   “哒咩!”   季柯看着云锦白皙的脸上隐隐约约透着红,一丝愤怒从眼底闪过,“他打你了?”   云锦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闪躲:“季季,你在说什么啊?”   季柯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拿出药膏和棉签,“这药可以消肿,明天你要去剧组拍戏,肿着脸不好看。”   他将药一点点的抹在了云锦脸上,动作很轻。   一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季柯抬起头,看到了云锦红红的眼眶里已经盛满了泪水。   季柯抽纸,递给了云锦。   云锦擦了擦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睛有点痒,流眼泪了。”   季柯点头,“嗯。”   云锦看着季柯,吸了吸鼻子,“季季,你都知道了啊。”   季柯叹了一声:“都知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云锦对梁淮是喜欢,他忍不住会去有梁淮的地方,但是最后却也只是远远地看梁淮一眼。   似乎从那天晚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云锦低下头,眼泪啪嗒往下落:“季季,是我欠他的,我亏欠了他。”   “云锦,你什么也不欠他的。”   季柯不明白,都分手了谈什么亏欠?即便是喜欢,也不能够作贱自己。   云锦却连连摇头:“欠了好多好多,永远也还不清了。”   季柯皱眉,云锦和梁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季柯想问时,云锦却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季季,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也不亏,他长得好身材棒体力也不错,是个不错的床伴。”   “外面人都想睡梁影帝,我能睡到也是我的本事。”   云锦有些小得意地说道。   季柯没说话,只是眼神透露出了他的担心。   云锦手搭上季柯的肩膀,“季季,别担心我,我真没事。”   季柯说:“下一期《仙履奇缘》节目的录制我会通知节目组退出。”   “别啊!”云锦有些慌,“季季,这违约金得不少吧!”   “放心,这次不算在你的账上。”   季柯作为一个抠门老板,经常被云锦吐槽万恶的资本家,终于大方了一次。   …   钱宇将节目组违约通知甩到季柯桌上。   违约金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多到让季柯看到那笔数字的时候有点头疼。   “季柯!你到底在想什么?”   钱宇不能理解,最开始是季柯要带着云锦去,结果两人双双退出。   这不是游戏,这是在工作!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你们退出。”   钱宇放下狠话:“《繁花》现在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如果拿这笔钱去填补综艺节目的违约金,那么《繁花》的制作就要延迟。”   作为原本“季柯”的朋友,钱宇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繁花》搬上荧幕,他已经等了好几年,不想再等了。   从导演到演员,基本上都已经快定好了,要是再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可以将我名下的房子抵押出去。”季柯说。   钱宇说道:“按照市场的行情,你的房子抵押出去,也只能付三分之一的违约金,不够。”   季柯说:“其余的钱我再想办法。”   “想办法?那么大一笔钱,你怎么想办法?”钱宇冷着脸望着季柯。   “找投资商。”季柯说。   “能找的我都找了。”   季柯想了想,“钱宇,云锦他真的不能再和梁淮……”   “我不管什么云锦,”钱宇一把揪住季柯的衣领,“你们要矫情是你们的事情。”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原本是季柯的,你现在的工作,生活,就连你的名字,也是从季柯那里得来的,现在他的作品马上就可以搬上大屏幕了,我不允许任何阻碍发生!”   钱宇眼神格外的坚定,这是他多年来唯一为之奋斗的动力,无论是谁想要阻碍他,钱宇都会翻脸。   季柯垂下了眼睑,“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三天。”   钱宇说完,摔门而去。   小吕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季总,您要的咖啡。”   “放桌上吧。”   季柯揉着额头,他现在能到哪里凑到那么大一笔钱。   钱宇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天方夜谭。   可是云锦现在的情况——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季柯按了按眉心,抬起头看到小吕还没走,他似乎有话想说。   “还有事?”   小吕说:“季总,刚才云哥在外面,他让给你说,他想去参加这档综艺,你别费心了。” 第九十章 重新开始   季柯和云锦刚认识的那会儿。   季柯还没有进公司,季软软还在季柯肚子里,而云锦还只是个寂寂无名的练习生,公司随时都要倒闭,他正打算走人。   可能是缘分。   季柯在去买菜的路上,突然肚子疼,云锦在后面开着车差点撞上他。   云锦下车之后,看到季柯的情况不对劲,赶紧把季柯扶上车送医院。   只是季柯等的情况太突然,季软软迫切地想要出来了。   于是那天,云锦在车上鸡飞狗跳地亲手把季软软接生了出来。   后来,云锦做了季软软的干爹。   季柯从老夫妇手里接手了快要倒闭的公司,在大家的帮助和自己的努力下,将公司盘活了。   几年过去。   季软软长大,而云锦也红了,公司越来越好,似乎一切都在变好。 记住网址m.42zw.com   可是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季柯皱着眉望着手机里节目组发来的通知消息。   节目组通知了下一次拍摄时间和地点。   时间是在这个周末,地点在M市的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   如果季柯没记错的话,那里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山水秀美,风景很好,有好几部电影曾经在这里拍摄取景,比较有名,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偏僻了。   交通不是很方便。   “季季,我收到节目组通知了,我会去的,听说这个地方风景很美。”云锦发过来消息。   结尾处加上了一个“调皮的笑”的小表情。   季柯看着那个笑脸的表情,缓了许久,才回道:“好。”   …   周五上午,季柯收拾好行李。   这次季柯没有带上季软软,他独自去参加节目。   在机场,季柯意外碰上了一起参加节目的嘉宾,娃娃脸老师陆屿。   陆屿羡慕地说道:“季老师,节目播出来了,你好上镜啊。”   真正让陆屿羡慕的是季柯跟着云锦,他的镜头特别多,不像是他们其他的素人,基本上都剪完了,没有什么镜头。   季柯笑了笑,“还好吧。”   接机的人还是上次那个工作人员,小张。   这次小张似乎比较客气。   上车的时候给他们递了一瓶矿泉水。   小张说:“拍摄地点比较偏远,要开四个小时的车先到镇上,节目组的车子安排有限,还有两个嘉宾,还请大家再等会儿。”   陆屿有些震惊:“四个小时?”   “嗯,那个拍摄景点实在是太偏远了。”   小张抱歉地说道。   季柯没多说什么,他看向车窗外,天气似乎有些阴沉,看上去要下小雨。   云锦这会儿还在飞机上,他们没有同乘一班飞机。   而且,节目组区别对待,明星有专门的接送车,和他们素人不一样。   不过季柯无所谓。   他在想着一些事情。   不一会儿,小张从飞机场将另外一位嘉宾带了过来。   是陆屿上次组队的人——齐放,爱健身的保安。   两人都挺尴尬,上次闹得不是很愉快,尤其是齐放指责陆屿没有看好帐篷之后。   齐放去后车厢放好行李之后,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一句话也没有和他们说。   小张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看着时间点差不多了,又去机场,接回来了一个人。   这次的人季柯眼熟。   看到那张熟悉俊美的脸,季柯心里一跳。   没想到最后这个人,竟然是傅时闻。   傅总裁竟然和他们一样挤小车?季柯是有点惊讶的。   傅时闻去车后面放行李。   陆屿从车里望了一眼傅时闻,脸微微红,他小声地和季柯说:“竟然是他,太幸运了。”   季柯抬起头看陆屿,“为什么这么说?”   陆屿红着脸说道:“这次我想和他组CP,没想到提前能遇到,可能是缘分吧。”   节目组允许每一期换人,自由恋爱综艺节目,不合适的可以分开,再次选择。   陆屿没奢望像季柯那样,能和明星组CP,傅时闻就很好了,虽然是素人,但是长得帅气不说,而且很能干。   是陆屿的理想型。   陆屿声音不算小,一个车子里能听见,坐在副驾驶座的齐放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陆屿白了一眼齐放,“笑个屁啊。”   齐放回了一个翻白眼的眼神。   看样子上次两人组队极为不愉快,这次见面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陆屿拉了拉季柯的袖子,“季柯,能麻烦你一件事吗?等会儿能不能让他坐我旁边?”   季柯点了点头。   “可以。”   于是他们交换了位置,陆屿坐在中间。   他手撑着下巴,眼里满是小心心:“没想到上次王易佳给我们的那些海鲜,篝火晚会上的海鲜,全是傅时闻捕捞上来的,他真厉害,会的事情好多。”   季柯有些惊讶,“是吗?”   “对啊,你没看节目吗?”   “看了一点。”季柯只看了个开头。   他没想到那些海鲜,竟然是傅时闻捕捞上来的,早上的时候海水很冰冷,捕捞海鲜不容易吧。   陆屿还想说什么,傅时闻放好行李,已经走了过来。   傅时闻拉开车门看到了季柯,愣了一下,随后打了一声招呼,“嗨。”   季柯点点头,“嗨。”   傅时闻坐下。   陆屿瞪大眼睛看向季柯和傅时闻,他小声地问季柯:“原来你们很熟了啊?”   很熟吗?的确很熟。   季柯回答道:“算是吧。”   陆屿心里跃跃欲试,他犹豫了一下,主动看向傅时闻说道:“你好,傅先生,上次节目组没来得及和你说上话,我叫陆屿。”   “嗯,你好。”傅时闻表情很淡。   陆屿主动献殷勤,将手里的水递给了傅时闻:“这次要坐四个小时的车到镇上,给你水。”   傅时闻看了一眼陆屿手里的水,没接。   “抱歉,我不想喝水。”   陆屿有些尴尬,傻子都能看出了这是在拒绝。   齐放笑了一声,“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就去贴冷屁股。”   陆屿窘迫地红了脸。   小张从关上后车厢,上了驾驶座。   “好了,我们现在开始出发,大概要四个小时,中途会有休息站,可以上厕所喝水。”   车子缓缓开动。   季柯闭目养神,傅时闻目光落在车子里的后视镜上,静静地望着季柯的侧脸。   陆屿坐在两人中间,被傅时闻拒绝之后,他很是尴尬。   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到了一个休息站。   陆屿说要去上厕所,齐放和小张下去抽烟。   只有季柯和傅时闻坐在后排,傅时闻没说话,车子里很安静。   似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是陌生人。   陆屿上完厕所回来,上车的时候,他说,“季柯,还是你坐中间吧。”   季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我想靠着窗。”陆屿窘迫地说道。   “好吧。”   读懂了陆屿的尴尬,季柯坐在了中间,傅时闻主动往旁边让了让。   车子继续行驶。   季柯看了一会儿手机,有点困,闭上眼睛想睡觉。   可能是真的困了,这次季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小张说:“等会儿可能要走山路,比较陡,坐稳了。”   车子剧烈抖动了一下,季柯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靠在了傅时闻的肩上。   “不好意思。”季柯吓得赶紧坐直了。   “没关系的。”傅时闻嘴角微微上扬。   季柯:……   他有关系。   季柯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快到了。   没想到他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后面这一段山路比较崎岖,季柯坐在中间,当车子一个转弯,季柯差点没摔在傅时闻身上。   傅时闻搂住了他,“没事吧?”   “我没事。”季柯不习惯傅时闻的碰触,下意识地抽回手。   他看到了傅时闻手上的伤。   脑海里回想起那日在赵阳曦手机里看到的画面。   傅时闻在玻璃渣之中找戒指,被锋利的玻璃划伤了手。   “你的手……”   傅时闻收回手,“不小心划伤了。”   “哦。”季柯收回视线。   这个时候车子突然急刹车,季柯惯性往前甩去,还好傅时闻及时拉住了季柯,两人一起撞在了傅时闻前面的座位上。   “撞疼了吗?”傅时闻问。   季柯摇摇头,“没。”   季柯心里有些后怕,还好傅时闻拉住了他,不然季柯要摔到前面去了。   小张看着道路上蹦出来的那几只羊,骂骂咧咧说道:“羊怎么还到处乱跑?都跑到公路上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要不仔细,压根看不到。   那几只羊在公路上很欢乐,一时半会儿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小张只好下车,把羊赶走。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有些渴,季柯拿出导演给他的那瓶水,喝了一口。   傅时闻目光落在季柯嘴巴上,红润的唇瓣润湿,格外的好看。   季柯发现傅时闻在看他,想到这一路上他帮了他不少,季柯犹豫了一下,问:“你想喝水吗?”   “嗯。”傅时闻点了一下头。   季柯正想从小张那儿拿瓶水。   谁知傅时闻拿起他的水,直接喝了一口。   “谢谢,很甜。”   季柯:……几个意思?   “咳。”陆屿干咳了一声。   回头,季柯对上了陆屿的视线。   陆屿正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有些惊诧又有点八卦。 第九十一章 你真是个混蛋   快到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小镇上。   陆屿望着车窗外一排排矮小破旧的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什么乡下。   “晚上我们住什么地方?该不会是住什么破旅店吧?”陆屿比较关心晚上住在什么地方。   小张说:“放心吧,是住正规的大酒店,挺不错的。”   陆屿听到是大酒店,这才放下心来。   季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云锦发来的信息。   “季季,你怎么还没有到?”   “你已经到了吗?”   季柯记得云锦飞机比他的晚,有可能是他们还在等人到齐的时候,云锦已经坐着专车先走了。   陆屿瞥了一眼季柯的手机,顿时惊讶地说道:“哇,季柯,你是在和云锦说话吗?”   “嗯。”季柯点头。 记住网址m.42zw.com   “你加上了云锦的微信?好羡慕啊。”   陆屿也想加云锦的微信,可是申请好友发出去,却没有通过。   傅时闻脸上淡淡的笑意几乎消失,他缓缓地转头看向窗外,唇瓣微抿。   小张将车子停在了度假酒店门口。   酒店从外面看上去还不错,挺大。   这会儿下着下雨,微凉,齐放下了车,从后车厢拿了自己的行李,赶紧进了酒店,陆屿也紧随其后。   季柯的行李是一个小手提箱,傅时闻先帮他把行李箱拿了下来。   “谢谢。”   “不客气。”傅时闻语气淡淡地说道。   季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次见面,季柯觉得傅时闻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傅时闻对他很客气,甚至多了点礼貌以及疏远,没有任何要纠缠他的意思。   原本这是季柯想要的,但是傅时闻突然变成这样,让他感觉有点奇怪。   或许傅时闻是想通了吧。   季柯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云锦,我到了。”季柯到酒店之后联系云锦。   “到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季柯问:“不是在阳光酒店吗?”   云锦说:“不是,我在榕与山庄。”   季柯找到了小张询问,才得知原来明星住的地方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云锦一个人在那里,梁淮岂不是……   那家伙指不定会欺负云锦……季柯手握紧,他不放心云锦一个人。   季柯找到了接送他们的小张询问:“小张,这里离榕与山庄远吗?”   小张说:“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就能过去,哎,不是,你想过去干嘛?节目组给定的酒店在这里,你要去那边住,节目组不会给你掏钱的,那边很贵的,一晚上几大千。”   “我给你五百块,把我拉过去。”季柯说。   小张有点心动,但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季老师,我这开车开了几个小时,已经是疲劳驾驶了,而且我们工作人员规定不能私下收钱,不好意思了。”   这时,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路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下来,恭敬地拿起傅时闻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傅时闻从季柯身边走过,“我正要过去,要一起来吗?”   季柯犹豫了一下。   “谢谢了。”   “不客气。”傅时闻淡淡一笑。   季柯望着傅时闻脸上的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曾经那么深爱的一个人,现在成为了陌生人,经历过的那些蜿蜒曲折,已经是过往云烟。   当两个人都同时放下的时候,才会唏嘘吧。   这样也好。   把傅时闻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他不用投入过多的情绪。   季柯上了车。   傅时闻对司机说:“出发吧。”   “好的傅总。”   司机将车子开向山庄。   夜晚的山里很安静,车窗外面漆黑一片,只能偶尔看到远处有一点点的光亮。   季柯拿出手机,对云锦发了条信息:“我一会儿就过来。”   云锦回了一条语音:“太好了。”   季柯笑了笑,放下了手机。   傅时闻静静地注视着季柯脸上的笑容。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柯愣了一下才明白傅时闻在问什么。   “大概四年前吧。”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傅时闻突然说道:“吱吱最近老掉毛,可能是冬天快到了,换毛了。”   季柯记得那只可爱的小兔子。   没想到傅时闻还养着它。   季柯也记得安澄也很喜欢兔子,所以傅时闻会留着它似乎也不意外。   “哦。”季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傅时闻犹豫了一下,说道:“它似乎还在等你回去。”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它。”   季柯摇了摇头,“傅总,兔子的记忆不会那么长久的。”   傅时闻望着季柯,“也是,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   季柯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他的侧脸很漂亮,下巴微尖,车内顶上的光打在他精致的五官上,镀上一层暖色的光晕。   傅时闻看着季柯的侧脸,说道:“听说你们公司最近再筹拍一部电影。”   季柯回头看向傅时闻,就连他也知道了吗?   “是的,”季柯回答道,“如果傅总有意向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公司负责人钱宇。”   傅时闻点了点头,“我会的。”   “那多谢傅总了。”季柯笑着说道。   傅时闻看着季柯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微微蹙眉:“阿榆,你不用那么客气。”   季柯笑了笑,“大家都是生意人,客气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傅时闻无奈地“嗯”了一声。   车子停下,终于到了度假山庄。   傅时闻再次给季柯从后备箱拿下行李。   季柯想按部就班地说句谢谢,抬眼时看到了飞奔过来的云锦。   “季季,你终于到了。”云锦亲昵地勾上了季柯的手臂。   “嗯。”季柯摸了摸云锦的头,“你吃饭了吗?”   “还没。”云锦摇头,“想等着你一起吃。”   “傅先生,谢谢你送我过来,我们先走了。”季柯对傅时闻说了一句客气话,和云锦一起去吃饭。   从上午坐飞机到现在,季柯就吃了一个早饭,饿了。   傅时闻点了点头,“明天见。”   望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傅时闻心里五味陈杂。   他很想,伸手将那人拉回来。   梁淮在楼上,手里夹着一根烟不知道靠在栏杆上多久,望着楼下两人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   晚上季柯和云锦住在一个房间。   云锦洗完澡出来,季柯正在和季软软通话,他把手机递给云锦:“你和软软聊会儿吧。”   季柯去浴室洗澡。   “嗯。”云锦接过手机,季软软趴在床上,“干爹,你们都走了,我好无聊。”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云锦笑着说道。   云锦和季软软聊着天,自己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云锦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心微微缩紧了一下,是梁淮打过来的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到季软软的白皙小脸蛋,云锦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微信上梁淮发来了一条信息。   “找个借口出来,等你5分钟。”   云锦盯着手机屏幕,鼓起勇气:“可以不去吗?季柯他会问我的。”   “这和我没关系。”梁淮很快回复道。   云锦咬了咬唇瓣,“求你了。”   很快,云锦手机上收到了梁淮的回复:“你该不想让那些视频和照片流露出去吧。”   云锦盯着手机上的那一行字,心脏如同被钝器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许久,云锦问:“在哪里见面?”   “三楼厕所,还有3分钟。”   云锦咬了咬呀,看向视频:“软软,干爹还有点事,你早点睡。”   视频那头,软软乖巧点头,“干爹,你也早点睡,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回来!”   “嗯。”   云锦挂断视频。   他带上口罩穿上外套,拖着沉重的步伐推走向三楼的厕所。   云锦推开最后一间厕所门。   梁淮优雅端庄地坐在马桶盖上,正抽着烟,他抬头看向云锦:“晚了一分钟。”   云锦看到了梁淮脚边的袋子,脸色突然煞白,“对……对不起。”   ……   季柯洗完澡出来,云锦不见了。   他急忙打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   “你手机响了。”梁淮在云锦身后提醒道,“不接吗?”   云锦手撑着墙,被挤在狭小的厕所隔间里,很难受。   他咬了咬牙:“不接。”   梁淮却把手机递到了云锦耳边,恶趣味地说道:“不小心按到了接电话的按钮。”   “云锦,你在哪里?”季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云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在外面,外面很……凉爽,出去走……走了一会儿。”   季柯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地声音,他的眉头简直快拧成了麻花。   深呼吸了几口,季柯缓缓说道:“早点回来。”   “好,好的。”   梁淮凑到了云锦耳边,“你说他会不会听出来了你在做什么?”   云锦闭着眼睛,咬紧了唇瓣。   梁淮呵呵一笑,“上次他约我见了一面,你应该不知道吧。”   “我告诉他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真是个混蛋。”云锦回头瞪他。   梁淮脸上笑容愈盛,却笑得很冷:“我还说,你适合做下面,你猜他是什么反应,他竟然求我离开你,可真是对你喜欢的死心塌地。” 第九十二章 洁身自好   季柯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不见云锦回来,再打电话的时候,却打不通了。   季柯放心不下,穿了件外套出门找人。   夏季已过,天气开始转凉。   季柯去询问了工作人员,得知梁淮住在他们楼上。   他走到梁淮房间门口,用力地敲了敲房间门,没有人开门。   反倒是隔壁房间的门开了,王易佳探出个头来,见到是季柯,有些诧异:“咦,你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工作人员说过,素人不住这儿。   季柯说:“我找梁淮。”   季柯此刻心里很担心云锦,如果梁淮和云锦不在房间里,那他们是在哪里?   难道是在外面?   那家伙——如果他们被拍到的话,后果不知道有多严重。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王易佳仔细地看了季柯一眼,季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大晚上穿着一件薄衣服来敲影帝的门,脸蛋微红。   他记得季柯和云锦是同一个公司的,应该是个新人,和舒明长得有些像。   一个新人为什么半夜敲影帝的门,而且还洗完澡,意图简直不言而喻。   王易佳在娱乐圈混了许久,像季柯这种低段位的看得多了,见怪不怪。   “你是叫季柯吧。”王易佳靠着门抱起了手,嘴角露出几分揶揄的笑容,“梁影帝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搞,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圈里人都知道,梁淮十分爱惜羽毛,十足的高冷影帝。   梁淮出道七八年,从没有和谁闹出过绯闻,也不炒CP,就算在某种特殊酒会上也很正经,不像是一些明星表面上正经,私下里私生活混乱。   圈里还有传闻,说梁淮太过于禁欲,甚至一度经纪人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   王易佳亲眼见过傅时闻曾经把一个小明星推开,所以他知道,想靠爬影帝的床上位,那是不可能的。   季柯没搭理他,看着一眼紧闭的房门。   他心里着急。   他们到底在哪里?   王易佳发现季柯压根不搭理他,什么新人这么拽,“喂,我和你说话呢。”   “抱歉,我有事。”   季柯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给云锦发微信。   王易佳看着季柯的背影,切了一声,关上了门。   正当季柯不知道该在哪里找云锦的时候,却看见梁淮却从楼上下来。   梁淮穿着一身休闲服,身段极好,手插着兜,像是一只刚吃饱的狼,心满意足表情惬意。   季柯微微一愣,红着眼上去揪住了梁淮的衣领,“他人呢?”   梁淮对季柯的出现并不意外,他比季柯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柯,平静地问:“你在说什么?”   季柯听着他还在装:“梁淮,你不要欺人太甚。”   梁淮却任由季柯揪着他衣领,“抱歉,季总,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梁淮,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他。”季柯从没有那么生气过,想到云锦被他欺负,就浑身都气得发抖。   看着季柯气成这样,梁淮不再装了,嘴角微微上扬,“季总,我想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在一起不合适,还是趁早分手吧。”   季柯握住拳头,真想一拳打过去,“我不会放开他,不会把他给你这种人,梁淮,你想都不要想。”   “哦,是么?”梁淮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眼珠黑白分明,狭长的眼尾多了几分戏谑,“那他被我弄得双腿发软,你也不介意吗?”   季柯气得一张脸涨红,一拳揍了过去,“你怎么能这么的无耻!”   梁淮头被打偏,嘴里吐出一口血,他盯着季柯,“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无所谓。”   “季季。”这时,楼道上,云锦虚弱的声音传来。   季柯看到了云锦,“云锦,你没事吧。”   云锦扶着栏杆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可是季柯看着他却不像是没事。   就在这时,季柯身后响起了一声:“恶心。”   季柯回头,他刚才清楚的听到了梁淮说了那两个字。   似乎怕云锦没听清楚,梁淮仰头望着云锦,再次嗓音清朗的说了一遍:“你笑得真恶心。”   云锦浑身僵住,垂下头,“抱歉,碍了你的眼睛。”   “你知道就好。”   梁淮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季柯,冷着脸离开。   季柯真想骂一句神经病啊,可是看到云锦苍白的脸庞,他赶紧去扶住了云锦。   云锦下楼的时候,一步一颤,双腿似乎都站不稳了。   季柯看得心疼。   这时,云锦却突然笑了起来。   “傻瓜,你在笑什么?”季柯真是又气又急。   云锦却笑着说道:“季季,我知道了,他其实是在吃醋。”   “他以为我们在一起,所以对你敌意很大,他就是在吃醋。”   季柯仔细回想了一下,梁淮似乎好像的确也是有点醋意上头,可是再吃醋,也不能这样——   云锦勾着季柯的肩,一脸轻松地说道:“季季,你别管我们了,我可能就是天生就喜欢这样的,有个词形容我这种,叫什么抖什么来着。”   季柯冷着脸说:“抖M。”   “对对对,抖M。”云锦笑着说。   季柯望着云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挺刺激,还挺有意思的。”云锦挠了挠头,哈哈傻笑。   季柯看着云锦发红的眼角,他怎么一点也不信。   …   第二天早上。   所有人在古镇上集合。   在开始游戏之前,导演组给每个嘉宾发了一枚印章。   印章上刻着嘉宾的名字,这是节目组事先准备好的道具。   导演拿着小蜜蜂说道:“这枚印章接下来很有用,大家可不要弄丢了。”   “接下来就是互相选择环节了,和上一期节目的丝带一样,在喜欢的人手上盖上章,如果对方也愿意让你盖章,那就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领走了。”   “当然,如果剩到最后,是可以自由组队的哦。”   “不过,自由组队在接下来的任务之中没有积分加成。”   季柯和云锦靠的比较近。   “来吧,季季!”云锦伸出手。   季柯打开印章,在云锦手上盖上了自己的名字。   云锦拉过季柯的手,在季柯手背上盖上了自己的名字。   上一期节目播出之后,云锦和季柯这一对CP已经了有不少CP粉,网上取的名字是“速度夫夫”,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上次他们组队的速度最快,粉丝们取的。   导演看到两人迅速盖章,激动地说道,“做你们的CP粉太幸福了,产粮又多又快。”   这次组CP变动挺大的,大概是许多人经过上一期节目的相处,发现了对方和自己并不合适。   许多上次组CP的这次都没有选择对方,看来上一期节目相处的并不愉快。   大家都在寻找自己想要组队的那个他,这时,王易佳走到傅时闻面前,脸上笑意盈盈:“傅先生,请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傅时闻目光停留在云锦那边,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王易佳,直接摇头,“抱歉。”   被拒绝之后王易佳尴尬一笑,为了挽回面子,他小声地说:“只是简单的组队也行。”   傅时闻依旧摇头,“不好意思。”   场面一时极为尴尬,这个时候齐放站了出来,对傅时闻说道:“喂,你也太没礼貌了吧,人家明星主动邀你,你好歹也赏个脸啊。”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齐放的出现让王易佳下了台阶。   王易佳回头看到钟晓已经和别人组了队,他看向齐放,虽然是个素人,但是却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他笑着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齐放哈哈一笑,“不用谢,应该的。”   王易佳问:“你有组队的人吗?”   齐放心领神会:“没有,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吗?”   “好啊。”王易佳伸出手,齐放将章盖在了他手上。   十分钟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组队了,没想到剩到最后的依旧是梁淮和傅时闻。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对这个结果没有很惊讶。   在互相选择的时候,梁淮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手却插在口袋里,礼貌的拒绝了所有过来的人。   导演看到剩下的两人,哈哈大笑,“怎么又是你们。”   “大概是优秀吧。”梁淮说。   导演接上话,“嗯,优秀的人最后都是单着的。”   组队环节结束。   导演说道:“今天我们的主题是挣钱养家。”   “一人主内,一人主外。”   “老攻们需要去小镇上挣钱,老婆们需要去集市上采购食材和准备晚餐。”   “导演,必须要分出老攻和老婆吗?”这个问题是钟晓那一组提问的,两人都是比较1的类型,看上去并不想把攻受的界限分的那么明确。   “咳咳。”导演干咳了一声,“不是必须的,你们只需要派出一个人去外面挣钱,另外一个人去集市上采购和做饭就行。”   云锦不会做饭,“季季,看来我得出去挣钱了!”   季柯知道放云锦进厨房是一种灾难,“我在家做饭。”   这时梁淮看向傅时闻,主动说道:“傅总,我不会做饭。”   傅时闻点头,“我会。”   两人很快就分工明确。 第九十三章 着火   很快节目组就确定了外出工作的有梁淮、云锦、齐放、钟晓……   准备美食的有:傅时闻、季柯、王易佳、陆屿……   季柯看到傅时闻被分到他们这一组,眼底有着一丝的惊诧。   他记得,傅时闻不会做饭,他还记得,曾经傅时闻进过一次厨房,最后的结果是点外卖,而他弄出的那一坨黑漆漆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   傅时闻发现了季柯在看他,唇角上扬冲对他笑了一下。   季柯愣了一下,收回视线,扭头看了一眼云锦那边。   在摄像机面前,梁淮应该不会对云锦做什么吧。   傅时闻顺着季柯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   “哒哒,欢迎来到妻子的厨房!”   副导演将季柯他们带到了节目组事先准备好的拍摄厨房地点。   “接下来大家的任务就是去集市上采购,给心爱的老攻们准备一顿爱心便当。”   陆屿走到了季柯身边,小声问道:“季柯,你打算买什么菜?”   季柯知道云锦喜欢吃肉,“我打算做一些家常菜,先去集市上看看吧。”   小镇的集市比较小,偏离旅游景点的地方很破旧,一些穿着质朴的叔叔阿姨们卖着自家种的新鲜蔬菜,物美价廉。   不少当地人看到他们录制节目,都很好奇地凑过来看。   季柯花了不到50块,就买到了他需要用的食材。   他回头看到傅时闻,也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和他差不多的东西。   “傅先生,您打算做什么?”陆屿好奇地问。   傅时闻说:“家常菜。”   陆屿看着傅时闻手里的菜,回想起车上看到的那一幕,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季柯也说做家常菜,你们好巧啊,买的东西也差不多。”   傅时闻淡淡一笑。   傅时闻长相外貌十分出众,笑起来更是杀伤力十足,陆屿脸微红,愣神之际,傅时闻已经走到了季柯身边。   陆屿看着季柯的背影,忍不住有些纳闷,这人怎么好像是冲着季柯去的一样。   买完菜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厨房”。   节目组准备的厨房只能供两个人同时做饭,也就是说,需要排队。   “大家可以互相帮忙,这样更快一些。”副导演提示道。   王易佳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叫住了身边的两个素人嘉宾,“你们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两个素人高兴地点头,“当然可以了,要做什么?”   王易佳买了一只农村的土鸡,拿回来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他让助理将鸡笼提了出来,“我要炖鸡汤,你们能不能帮我把这只鸡处理好?”   两个素人本来是很乐意帮明星做事情的,但是当他们看到这只鸡之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碍于对方是明星,不知道怎么拒绝。   “易佳,我不会弄这个。”其中一个素人小声地说道。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我也不会。”   王易佳皱眉,“不是吧,你们连一只鸡也处理不好吗?”   “抱歉。”两人连连道歉。   陆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嘀咕:“不会处理鸡干嘛买活鸡?”   王易佳听到了,扫了陆屿一眼,回头笑着对镜头说道:“这是本地的土鸡,土鸡更有营养,炖出来的味道也更好,我希望齐放能够吃到最好的爱心午餐。”   在场的人无一不起鸡皮疙瘩。   王易佳视线落在季柯脸上:“季柯,你帮我处理吧,我记得你上次杀生蚝挺利索的,帮帮我好不好?”   王易佳眨了眨眼睛,对季柯撒娇。   明星仿佛享有有特权,通常叫素人做什么大概都不会被拒绝。   季柯正在摘青菜,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王易佳以及他面前的鸡笼子。   “杀生蚝和杀鸡不一样,抱歉,我也不会。”   “我可以把鸡分你一些哦。”王易佳说。   “不用,我用不上。”季柯端起青菜,拿到水下清洗。   王易佳看着季柯的背影,表情微僵。   就在这时,正巧那只鸡从笼子里飞了出来,一下跳到了王易佳脸上,一时间鸡飞狗跳。   季柯洗完菜,看了一眼还空着的厨台:“现在没有人做饭吧,那我先用了。”   “等一下。”王易佳头发有些乱,脸色更是不太好看,他气冲冲地走到季柯身边,拿起锅:“我要用。”   “我用你旁边的。”季柯说。   “这个我也要用。”王易佳看了一眼季柯,他收拾不了云锦,难道还收拾不了季柯么。   这个新人昨天晚上的态度已经让他很不爽。   副导演走过来笑着说道,“易佳,你现在还没有做饭,要不等会儿再用吧,先让季柯用,早点把节目录制完。”   王易佳嗤笑了一声,示意身边的助理挡住了摄像头,他用鼻孔看着季柯说道:“可以让他用,前提是他给我道歉,不然今天这档节目别想录制下去。”   副导演头上汗涔涔,左右为难,王易佳喜欢耍大牌不是一次两次,他得罪不起,只好看向季柯:“这……季柯,要不你给易佳道个歉吧。”   季柯回道:“为什么我要道歉?”   “因为你很没礼貌。”王易佳觉得季柯这个新人,非常的没有礼貌。   副导演看了看王易佳,又看看季柯,还是觉得劝季柯比较容易:“季柯,易佳脾气不好,咱别耽误了拍摄进度,你就道个歉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季柯望着副导演,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刚才那两个素人现在变成了和事佬,“对啊,季柯,你就道个歉吧,别耽误了我们做饭。”   季柯冷声说道:“我不会没理由的给人道歉,而且耽误你们拍摄和做饭的人不是我,是他。”   王易佳笑了一声,“所以啊,给我道个歉,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你没礼貌在先,道个歉很难吗?”   这是明摆着的在欺负人。   如果换作一个普通的素人,大概会因为对方是大明星,身边的人都向着对方,而胆怯后退。   可是季柯不是。   “该道歉的人是你。”这句话不是季柯说的,而是傅时闻。   傅时闻从外面走进来,他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   王易佳看到傅时闻,脸色瞬间变了几分,他笑着说道:“傅总,你怎么向着他说话,明明是他先没有礼貌。”   傅时闻眼尾微微抬,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王易佳,平时收敛起来的气势倾泻而出,“给他道歉,王易佳,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三遍。”   王易佳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此刻他才知道,他之前以为这个人平易近人容易相处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   “对、对不起。”王易佳主动低头向季柯道歉。   “没关系。”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谁让他帮忙了。   副导演看了看傅时闻,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空降不说,轻而易举的就搞定了平时最难搞定的王易佳。   在场的人几乎都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向傅时闻。   傅时闻对这些视线视而不见,径直地走向厨台,站在季柯身边,拿起自己刚才买的食材,打开随后处理了起来。   季柯看着傅时闻一点也不生疏的动作,他犹豫了两秒:“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傅时闻淡淡一笑。   他问:“你打算做什么?”   季柯看了一眼手里的菜:“炒青菜和蒸排骨。”   蒸排骨。   傅时闻垂下眼眸。   这道菜是林榆比较拿手的菜。   他记得,以前的时候,林榆喜欢给他做这道菜。   看着林榆沉静的侧脸,傅时闻嘴角露出几分苦笑。   明知道不去打扰林榆,才是对林榆最好的方式。   可是,傅时闻发现,他压根忍不住。   他很想,把人现在就绑回去。   …   王易佳进厨房比灾难更灾难,偏偏他又想要展示自己的厨艺,就连身边的小助理看着都急得不行。   “首先,油锅里烧热。”王易佳按照食谱,将油倒进锅里。   “王哥,油加太多了。”小助理提示道。   “我不知道吗?要你多嘴。”王易佳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这会儿就像是炸弹,一点就爆。   小助理只好闭嘴。   “油锅烧热,然后加水。”王易佳看了一眼食谱,然后将冷水倒入油锅里。   “哄”的一声。   热油四处飞溅出来。   站在最近的王易佳成了靶子,痛呼了一声:“啊,我的脸!”   季柯把刚蒸好的排骨打包好,回头看到厨房乱成了一团。   “火!”   锅里燃着熊熊大火,有人用水去浇灭,谁知道火燃的越来越大,把一旁的电路引燃了,顿时噼里啪啦火光四射。   着火了!   大家乱做了一团,纷纷往外跑。   傅时闻第一个做完饭,给梁淮送完饭,在回来的时候他听到路上有人说着火了。   没想到竟然是拍摄的厨房。   傅时闻看了一圈,唯独没见到季柯,他焦急地拉住一个人问:“林榆呢?”   “谁是林榆?”工作人员有些懵逼。   “季柯。”傅时闻改过口来。   工作人员摇头,“没见着。”   王易佳被小助理搀扶着出来,大口的喘着气。   傅时闻上前拎着王易佳的脖子,“见到季柯了吗?”   “在……在里面。”王易佳被傅时闻凶狠的表情给吓傻了。   下一秒,他更是被吓到了,傅时闻竟然冲进了火里。 第九十四章 我可以再抱一抱你吗?   房子是老式的石砌房,内里使用了大量的木材装修,火燃起来几乎收不住,屋子里浓烟弥漫。   傅时闻冲进去,终于在角落处看到了角落的季柯,季柯倒坐在地上,他的腿被房顶砸下来的木梁死死压着。   火蛇蔓延,席卷着一切,焚烧时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浓烟熏的季柯眼睛疼,缺氧使他脑袋发胀,腿被压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季柯以为这次会死在这里,在他绝望之际,傅时闻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傅时闻眼圈发红,没有了平日的从容冷静,他用尽全力,将那根粗重的木梁从季柯腿上移开,紧张地对着季柯说道:“阿榆,坚持住。”   季柯迷糊地望着傅时闻的脸庞,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先生——”   傅时闻怔住了一下,他抱起林榆,眼神异常的坚定:“阿榆,我带你出去。”   火势愈来愈烈,火蛇乱蹿,伴随着房顶上瓦片的掉落,浓烟密布,火光喧嚣,一切混乱不堪。   但是,在这样的混乱危险的环境下,季柯却难得的内心一片宁静。   他被傅时闻紧紧地抱在怀里,耳朵靠在傅时闻的胸前,似乎除了傅时闻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季柯缓缓地闭上眼睛。   好像有傅时闻在,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害怕了。   一块木材从上方掉落下来,重重的压在了傅时闻的肩上,傅时闻脸色一变,右肩处传来巨疼,他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汗涔涔一片,却没有松开季柯。   …   季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旁边躺着一个人,是云锦,这画面竟然莫名的有些眼熟。   季柯动了动,腿上传来清晰的痛,他记得在大火里,被头上掉下来的房梁压着了腿。   谁也没有料到,王易佳做饭会烧了厨房,乡镇的老房子没有消防工具,当时季柯是想去灭火的,但是火燃的很快,大家纷纷往外跑。   慌乱中季柯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然后就被压着了腿。   后来——   季柯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俊美的脸。   …   乡镇上的医疗条件比较简陋。   季柯只是稍微移动了一下,床便吱吱的作响,将云锦惊醒。   云锦睁开了眼睛,看到季柯醒来,拍着心口:“季季,你吓到我了。”   云锦录制节目录到一半,听到起了另一边的节目录制现场起了火灾,当他得知季柯被送到医院,把他担心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云锦正在感叹今年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却见季柯左看看右看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云锦好奇地问,“在找什么。”   季柯目光落在旁边空着的病床上,摇了摇头。   云锦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季季,救你出来的那个傅总,他家人用私人飞机把他接走了,带回A市的大医院治疗。”   季柯愣了一下:“他受伤了吗?”   云锦点头:“嗯,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在场的人都说,他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冒着火。”   云锦忍不住八卦地问道:“季季,他是冒着大火冲进去救你的,不顾性命,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季柯沉默了一会儿,如实说道:“云锦,他是软软的爸爸。”   云锦原本以为傅时闻只是季柯的追求者之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软软的爸爸,云锦顿时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软软长得有点像他。”   “等等,”云锦小眼神瞅着季柯,“你不是说软软是你不小心喝醉了和陌生男人睡了怀上,事后连那个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么?”   云锦一直以为季柯是母胎单身。   被云锦这么盯着,季柯别开了眼:“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这怎么还能记错——”云锦还想说什么。   季柯看向一旁的病床,回想起火灾时昏迷前的那一幕,蹙起了眉。   当时,傅时闻为什么要冲进去救他?   他的伤……严重吗?   ……   因为起火的事故,节目组暂时停止录制。   季柯腿上的伤并不严重,简单的治疗后,回到了F市。   小吕发现季总工作时多了几分心不在焉,偶尔会走神。   季柯工作之余,望向窗外,一直在想,他要不要去见一见傅时闻。   如果不是傅时闻,或许,他已经在那场火灾种丧命。   思忖再三。   季柯对小吕吩咐道:“小吕,帮我订一张去A市的票,今天下午的吧。”   “好的!”   季柯下了飞机,打听到消息之后,来到了傅时闻的医院。   推开病房,季柯瞧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傅时闻。   床上的病历写着重度烧伤。   没想到上一次傅时闻装病人,身上缠满了绷带,而这一次,他竟然重度烧伤,全身上下真的缠上了绷带。   季柯轻轻地走到傅时闻身边,缓缓地坐下。   看着床上躺着重度烧伤昏迷不醒的傅时闻,季柯眼睛忍不住有些酸涩。   “傅时闻,你为什么要救我?”   回想起傅时闻从火中将他抱出来的一目目,季柯不禁动容。   可是季柯也依旧记得很清楚,那一年,他被绑匪绑架,傅时闻宁愿先救安澄,也不愿意救他。   “混蛋,明明喜欢的是安澄,却偏偏还要来招惹我,五年都过去了,放过我不行吗?”   “傅时闻,你真是个混蛋,总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可恶?”   傅时闻应该早就和安澄在一起了吧。   季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傅时闻,你救我一命,从现在开始,你我两清,谁也不欠着谁,我不会恨你怨你,我祝福你和安澄好好的过一辈子。”   说完,季柯戴好口罩站了起来。   “阿榆,我没有和安澄在一起。”   傅时闻的声音是从季柯身后传来的。   季柯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傅时闻。   医院里灯光微微闪烁,一阵凉风从季柯身后吹来。   他有些不理解,人躺在他面前,可是声音却从后面传来,   而且,让季柯更不理解的是,傅时闻明明那么爱安澄,为什么没有和安澄在一起?   季柯回头。   傅时闻杵着拐杖,肩上缠着纱布,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季柯,眼底划过一丝痛楚:“阿榆,我并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抱歉。”   季柯看着傅时闻,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缠着纱布的人。   很快他就意识到,床上的不是傅时闻,他眼前的这位才是傅时闻,他刚才在想什么,好蠢。   季柯望着傅时闻身上的绷带:“你……你的肩膀和腿……”   傅时闻说:“肩被房梁砸中,腿不小心磕了一下。”   季柯回想起那日,就在自己绝望的时候,傅时闻却冲进了大火。   他也记得那个时候,靠在傅时闻肩上,格外的心安和久违的悸动。   季柯抿了抿唇:“那天,谢谢你。”   傅时闻看着季柯,却说不出话来。   他有很多话想对季柯说,他不想听到季柯说谢谢两个字。   可是傅时闻知道,季柯现在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很好,那是季柯想要的生活。   他缓了两秒,说道:“我的病房在旁边,要过来吗?”   季柯点了点头。   傅时闻的病房宽敞明亮,房间里摆着鲜花和水果。   傅时闻端着凳子给季柯坐,问道:“要吃点什么吗?”   虽然和林榆生活了一年,可是傅时闻却发现,他压根一点也不了解林榆。   不知道林榆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林榆喜欢什么东西,以前林榆的一切喜好,都似乎在围绕着他转。   季柯摇了摇头,“不用。”   傅时闻只好将水果都放在了季柯面前。   两人沉默了一阵,傅时闻说道:“谢谢你来看我。”   季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安澄没有在一起吗?”   傅时闻摇头,他望着季柯的眼睛说道:“没有,阿榆,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不喜欢安澄。”   季柯觉得这话莫名的有些耳熟,他笑了一下,说道:“傅时闻,你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大概不下三次听过这类似的句话。   以前的林榆每次都相信了,可是现在,他却不会再傻傻的信了。   傅时闻苦笑,以前挖的坑,现在把自己填了进去。   这大概是叫自食恶果吧。   “抱歉,阿榆,我以前说了很多骗你的话。”   他以前说了很多骗林榆的话,但是这次没有。   季柯缓缓摇头:“没关系的,你救了我一命,以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傅时闻不奢望林榆会和他重新在一起。   季柯犹豫了一下:“我想大概是不能的。”   大概爱过的人,是做不了朋友的。   傅时闻垂下了眼睛,半响,他说道:“阿榆,我知道了,我可以再抱一抱你吗?”   傅时闻抬起眼睛,望着季柯。   季柯对上了傅时闻微红的眼,看到了那浓密的睫毛下,似乎有水光,他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傅时闻用尽全力,去拥抱着眼前的人,感受着久违的气息从对方身上传来,恨不得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永远不放开。 第九十五章 无法原谅当初他选择先救安澄   窗外下着大雨。   “我要走了。”   傅时闻沉静的目光落在季柯脸上,用视线细细地描绘着季柯脸上每一寸肌肤。   他想了这个人五年。   明明现在林榆就在眼前,却又像是隔着好几亿光年一样远,似乎永远也够不着了。   傅时闻沙哑的开口,问道:“订酒店了吗?我让老吴送你。”   季柯摇头:“没有,不用麻烦吴叔,我打车去机场就行。”   傅时闻缓了缓,说道:“让他送你吧,他也很想见见你。”   季柯脑海里回想起了吴叔,吴叔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眼神里又透着几分通达,一直待他不错。   季柯点了点头。   傅时闻拿起手机,给吴叔打电话。   挂断电话,傅时闻说:“他二十分钟之后到。”   季柯目光看向窗外,夜色一点点的弥漫上来,需要再等二十分钟,他不知道该和傅时闻说点什么。   傅时闻看着季柯的侧脸,镜片下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乌黑明亮,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沙滩上看到的小孩。   他的眼睛和林榆,几乎一模一样。   傅时闻低低地笑了一声:“阿榆,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对吗?”   傅时问突然提到季软软,让季柯有些心惊,他一直都害怕傅时闻知道季软软的存在,害怕这个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会抢走季软软。   “季软软是我的。”季柯警惕地说。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抢他,”   傅时闻笑了笑,说道,“我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他很像你,很可爱。”   季柯不想再继续聊下去。   和傅时闻多待一分钟,似乎心里就会多一分的变化,季柯起身:“我该下去了。”   “还有,以后我们不要在见面了。”   看着季柯决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傅时闻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恐惧。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和林榆分开,或许他们以后真的就没有以后了。   傅时闻顾不得其它,抓住了季柯的手,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挽留的话说出了口:“阿榆,不要走好不好?”   傅时闻的手很凉,像是冰块一样,却很用力,抓得季柯的手生疼。   季柯闭上了眼睛,缓缓地睁开,呼出一口气:“傅时闻,放开我。”   然而,傅时闻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傅时闻,你有意思吗?”季柯冷冷地看着他。   “阿榆,我们能不能重头再来一次。”   傅时闻仰头看着他,眼角发红,语气里尽是哀求,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   季柯难以描述此刻心里的震撼。   半响,季柯推开了傅时闻的手,转过头,故作镇定冷声道:“我已经买好了票了。”   他原本打算,过来看一眼傅时闻,然后就回去。   毕竟,傅时闻救了他。   如果不来,他不会心安。   “傅时闻,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对你,对我都好。”   傅时闻眼底的光渐渐地黯淡下去,他垂下了眼睫:“阿榆,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爱你。”   “我相信你爱我,只是,傅时闻,你的爱太廉价了。”   季柯永远也无法忘记,在烂尾楼的时候,他选择了安澄。   说完,季柯转身下了楼。   季柯没有等太长时间,没一会儿,老吴开着车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吴叔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吴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老吴没想到还能看到林榆,他们都以为林榆死了。   林榆现在看上去比以前精气神要好很多。   上了车,老吴问:“去机场是吗?”   “嗯。”季柯点头。   老吴笑着说:“小榆,你这趟是特意来看傅总的吗?”   季柯沉默了两秒,“算是吧。”   “傅总应该会很高兴,他很想你。”   车子在路上行驶,雨水哗啦啦往下泼洒,两边的路灯笼罩在雨雾中,纷纷往后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老吴开口道:“你离开这几年,傅总其实过得很不好,他总是会出现幻觉,总说经常能看到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季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雨,没有说话。   老吴看得出来季柯并不想听这些,他叹了一句:“哎,人老了总是爱多嘴。”   到了机场。   老吴拿起伞下车,帮林榆拉开车门。   临走的时候,老吴忍不住再多了一句嘴:“小榆,年轻人的那些事吴叔不懂,但是这些年吴叔看得很清楚,傅总他对你是真的。”   “吴叔,有些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不用再说了。”季柯摇头。   吴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再见。”   “再见吴叔。”季柯目送吴叔离开。   他看了一眼下着大雨的天空,忽然想起了傅时闻捧着戒指痛哭的画面。   风将雨水吹到了季柯脸上,冰冰凉凉的,好像泪水。   “雨真大。”   季柯低声喃了一句。   …   傅时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气阴沉沉,下着雨。   天气预报播报着一则台风即将登录的消息。   傅时闻忽然想起,季柯现在这会儿正要去坐飞机。   “老吴。”傅时闻拨通了老吴的手机。   “飞机没有台风取消航班吗?”   老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难怪这几天一直下雨,原来是台风要来了。   傅时闻说:“他应该还在机场,把他接回来。”   季柯被拦在了机场安检通道口,才知道航班因为台风取消了。   和他一样被拦在安检通道口的人不少,下一次航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有。   季柯走出机场,打算找个附近的酒店先住下,等消息。   这时,一个小女孩走到他跟前。   “叔叔,你看到我爸爸了吗?”   小女孩七八岁大,穿着一件粉色的衣裳,脸蛋圆圆的,很可爱。   季柯摇头,“没有,小朋友,你爸爸去哪里了?”   小女孩抓了抓头,“爸爸说他去退票,但是我找不到。”   季柯怕小女孩一个人不安全,“我带你去找工作人员吧,当他们帮你找好不好?”   “好。”   季柯带着小女孩走进了机场,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   “茵茵,你怎么随便跟着人乱跑?”   男子紧张地抱起小孩,看上去应该是小孩的爸爸。   小女孩说:“叔叔说带我过来找你。”   季柯看到这中年男子,莫名的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盯着中年男子的脸。   中年男人五官粗矿,看上去不是善类,他瞪了一眼季柯,“看什么看。”   季柯被如同雷电击中:“是你……”   中年男人仔细一看季柯,也认出了季柯,他慌张地抱起小女孩就往外跑。   季柯跟了上去。   “你别跑!”   中年男人站在了机场门口,他没有带伞,似乎舍不得小孩淋雨。   他警惕地盯着季柯:“你想怎么样?”   季柯微微喘气,如果他没记错,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王栋。   当年绑架他的人之一。   “爸爸——”小女孩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情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地望着爸爸。   看到男人身边的小女孩,季柯犹豫了一下,“你知道孙鹏在哪里吗?”   季柯说道:“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可以当做没看见过你。”   当初绑架他的那个人,那个害死他爸妈的富二代,至今没有被抓到。   这件事在他心里仿佛就像是一根刺。   那种人渣,就应该在监狱里度过一生,而不是拿着傅时闻的钱,至今在外面潇洒。   王栋依旧很是警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一个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手里撑着一把大伞。   王栋忽然抢过游客手里的伞,抱起小丫头,往外面跑去。   季柯连忙追了出去。   王栋是建筑工人干粗活体力好,但是他抱着小孩,又撑着大伞,一时间季柯没有落下多少。   季柯对他喊道,“我只要知道孙鹏的下落,你告诉我!”   王栋哪里会回他的话,“你认错人了,别追我。”   飞机场附近有一片正在修建的建筑物,王栋跑似乎对着儿很熟悉,进去之后,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这个时候工地上都接到了台风通知,所以建筑物里几乎没什么人。   季柯在建筑物里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半个人影,就这么把王栋给跟丢了。   正当他有些懊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雷声。   风比刚才大了。   大的几乎能把人给吹跑。   季柯拿出手机,电量剩的不多了,他尝试着打车。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接单。   台风快来了,这会儿滴滴都不跑单了。   他试着冒着雨走回去,谁知一阵大风吹过来,差点把他人给吹歪了。   季柯没带伞,身上已经湿透。   这会儿,季柯手机上来了个电话。   电话显示:傅时闻。   季柯犹豫了两秒,接了电话。   “阿榆,你还在机场吗?我让老吴去接你了,他说没看到你。”   季柯冷得直哆嗦,“我不在机场,在机场附近。”   “你在哪里?我让他去接你。”傅时闻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风声,紧张地问。   季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像是工地。”   说完,电话那头就没声了。   季柯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第九十六章 憋的有些难受   还未修好的建筑物上裸-露着钢筋水泥,狂风吹得吱吱作响,搭着的铁架子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而且没有门窗,不挡风,只能算个勉强的避雨处。   季柯浑身上下湿透了,衣服粘腻的贴着皮肤,水汽蒸发,风吹过,他感觉不到冷,反倒是有些热。   季柯手背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额头烫的厉害。   他好像生病了,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等到雨小了一些之后,季柯冒着雨头重脚轻地往机场方向走。   机场附近本来就人少,这会儿刮大风下着雨,四周更是不见一个人影,别说他想找个人问问方向,就连站稳都很困难。   明明他追王栋的时候,没有走这么远,机场应该就在附近才对。   雨水流向季柯的眼睛,他的头沉的厉害,意识到自己在雨里迷失了方向,只好沿着路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季柯缓缓地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抹熟悉好看的下巴颌线映入眼前,“傅时闻?”   “是我。”   老吴回去的时候,告诉傅时闻没接到季柯,或许季柯去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傅时闻打不通季柯的电话,心里不安的厉害,于是他开着车过来看看。   没想到还真在雨里看到了季柯。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在雨里。   傅时闻不敢想,如果今天他没有过来看看,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风太大了,将两边的树吹得晃来晃去。   傅时闻将季柯抱上车,拿出车上的干净毛巾给季柯擦头。   季柯被冻的嘴唇发乌,脸颊却不自然的红,傅时闻摸到了他额头滚烫的厉害。   “我可能是发烧了。”季柯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声音很软。   傅时闻打开了车上的暖气。   “我帮你把湿衣服脱掉吧。”   季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傅时闻帮着季柯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   一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虽然车里开着暖气,却还是让季柯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干净舒爽的衣服从季柯头上罩了下来,衣服上残留着温度,很舒服。   季柯意识到,是傅时闻将他的衣服脱给了他。   “谢谢。”   “裤子也脱了吧。”   季柯抬起头看了傅时闻一眼,睫毛湿漉漉的,似乎有些困惑。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裤子都湿透了,穿着很不舒服吧。”   季柯脸微红,“哦。”   季柯手解开了裤子,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白的像玉一样。   腿再往上一点点,纤细的腰肢下……   车外狂风暴雨,车内活色生香。   傅时闻喉结滚动,他克制地收回了目光,转头将车上的毛毯拿过来盖在了季柯腿上。   “你睡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季柯头沉得厉害,“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的。”   傅时闻心跳的厉害,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开车上。   大雨天刮着大风,雨刷拼命的刮着玻璃上的水,却似乎没什么作用,能见度很低。   这样的天开车很危险。   车子里的暖气很舒服,季柯脑袋昏昏沉沉,衣服上有着傅时闻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碰——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季柯被惊醒,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前面出车祸了。”傅时闻说。   季柯揉了揉眼睛,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他近视度不高,不戴眼镜也没关系。   事故将路堵住了,似乎一时半会儿开不了车,傅时闻拉下手刹。   “阿榆,你好点了吗?”   季柯点了点头,刚才睡了一会儿,感觉好了一些。   一只温热的大手贴到了季柯额头上。   傅时闻察觉到季柯的额头依旧很烫。   季柯没敢看傅时闻,他上身没穿衣服,肩上还缠着纱布,渗出了一点点的血。   那宽阔紧实的胸膛,上一次见,似乎是在梦里。   “你……冷吗?”季柯犹小声地问道。   傅时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季柯白里透红的脸,“不冷,你再睡会儿吧。”   车外天空一片灰暗,雨下的噼里啪啦拍打在车窗上,狂风卷起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把它吹到了天上,前面一排排车将路堵的死死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季柯裹着毯子,肚子咕咕的叫了一声。   傅时闻在车子里翻找了一下,从车子里找出了一袋小熊饼干。   这辆车平时是老吴在开,应该是老吴的孙女留下的。   “只有这个了。”傅时闻将小熊饼干递给季柯。   季柯脸烧红:“谢谢。”   季柯吃了一块,想到这个点傅时闻应该也没有吃饭,他将袋子递给傅时闻,“你吃吗?”   傅时闻手指拿起一块,吃了一口。   “味道不错。”   傅时闻很久没有吃过小孩吃的零食,只是季柯给他的,仿佛都带着魔力,意外的好吃。   季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软软以前喜欢吃这个。”   “他是个小馋鬼,喜欢吃东西,但是胃很娇气,又不能乱吃多吃,肚子会不舒服。”   傅时闻静静地听着季柯讲话,他很久没见过季柯对他笑了,季柯不戴眼镜的时候,眼睛很漂亮,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季柯被傅时闻的视线看得脸有些发烫,他吃了一口饼干,干咳了一声。   “如果你想见软软的话,可以去见他。”   季柯知道软软对傅时闻挺有好感,的确,他也不该向软软隐瞒他的亲生父亲,同时也剥夺了傅时闻做爸爸的机会。   “下次我去F市看他。”傅时闻说。   “嗯。”   季柯之前一直把傅时闻当做洪水猛兽,总想要避开。   但是现在一起被困在一辆小车子里,傅时闻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吓人。   更何况,傅时闻救了他两次。   季柯吃了一些东西垫着肚子,他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自己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他只好向傅时闻借:“傅时闻,可以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傅时闻将手机递过去,“没信号。”   季柯:……   “那算了。”   季柯有些无聊地看着前面,在他们前面的车子里有一个人撑着伞从车里出来,但是他很快被风吹得人都傻了,风太大,差点握不住伞,赶紧收了伞又坐回车里。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季柯发现他们似乎被困在了这里。   “睡吧,到时候我叫你。”傅时闻说。   季柯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雨声,盖着毛毯睡了过去。   季柯睡觉的时候像只小猫,五官小小的,皮肤很白,鼻梁秀挺,唇瓣粉粉的,不戴眼镜看起来和五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傅时闻近乎贪婪的望着季柯,一刻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不一会儿,季柯呼吸匀称了。   傅时闻看了一眼油量,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不堵的时候,他将空调温度稍微调低一些。   如果有人从前面看过来,绝对能看到车里没有穿衣服的傅时闻。   …   季柯醒来的时候,车子里温度略微有些低。   傅时闻不在驾驶座上。   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前面的车子依旧堵着,不知道还要堵多久。   季柯在车上看到了傅时闻的手机,他去哪里了?   雨似乎比之前小了一些,季柯刚想掀开毛毯下车去看看,忽然想起,自己下面什么都没穿。   他原本的衣服都湿透了。   季柯只好耐心的在车上等待。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傅时闻冒着小雨回来了。   他没穿衣服,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标准的宽肩窄腰,结实的肌肉上挂着水珠儿,腹肌和腰线收进裤子里,就连那肩上包扎的白布,在夜色中,都给人无限的瞎想。   季柯吞咽了一口唾沫。   傅时闻拉开车门,“醒了?”   “嗯。”季柯下面空荡荡的,有些不习惯,拉着毛毯遮了遮。   傅时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季柯的额头。   “好了不少,没那么烫了。”   傅时闻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季柯,里面装着水和一些食物。   “前面被水淹了,水积的很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先吃点东西吧。”   季柯接过袋子,却没有打开,他脸微红,抿了抿唇,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傅时闻察觉到季柯的异样,“不舒服吗?”   季柯屁股有些坐不住:“傅时闻,我……我想上厕所。”   他想尿,憋的有些难受。   傅时闻愣了一下,见季柯脸上挂着红,他问道:“是想尿尿吗?”   季柯点了点头。   这夜色里,堵在高速路上,如果出去尿,人有三急,无可厚非。   只是,季柯下面也没有穿。   眼下就傅时闻身上一条能穿的裤子。   傅时闻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水瓶,扭开喝了几口,将剩下的半瓶到在车外。   随后把瓶子递给季柯:“你解决吧。”   季柯瞬间明白了傅时闻的意图,他红了脸,接过瓶子:“谢谢。”   傅时闻下了车,背对着车望着外面的风景。   季柯看着傅时闻高大的背影,脸红的几乎可以滴血。   …   “我……我好了。”季柯声音小的像蚊子。   傅时闻回头,瞧见季柯脸红羞怯的模样,煞是可爱。 第九十七章 我们这样不算出轨   车窗外风呼呼刮着,雨点半点也不见小,时不时急促的拍打着车窗。   恶劣的天气,被堵在了高速路上,没有人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傅时闻拿了一些食物回来,不至于让他们在车上饿着肚子等。   季柯注意到傅时闻已经将车子熄火了,车内温度不高。   “你冷吗?”   “不冷。”傅时闻摇头,往后靠了靠,“有点困。”   季柯犹豫了一下,将傅时闻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遮住了大腿根部,随后把盖在腿上的毯子给了傅时闻。   “盖着这个睡,不会感冒。”   傅时闻侧头看了一眼,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季柯白皙漂亮的腿上,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微哑:“不用,你盖着。”   季柯注意到了傅时闻在看哪儿,脸有些发热,不由自主地收了收腿。   傅时闻知道季柯的腿很漂亮,一直都很漂亮。 记住网址m.42zw.com   以前的季柯总是穿着肥厚的牛仔裤,傅时闻上-床的时候喜欢把磨着他的裤子一点点脱下,就像是在拆一件礼物。   想到这里,傅时闻身上的某个地方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有了变化。   季柯不可避免地察觉到了,他扫了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心跳的极快,脸也更红了。   傅时闻也往下看了一眼,干咳了一声,别开头看向窗外。   狭窄的车子里,两人都有些莫名的焦躁。   这时外面有人敲窗,缓解了空气中尴尬的气氛。   车子外面是个年轻男子,头发是黄色的,穿着有些嘻哈。   傅时闻开了一点车窗,那人说:“帅哥,我借个火。”   傅时闻很快从车里找了一个打火机递过去。   年轻男子说了声谢,正要往车里看,傅时闻迅速地关上了车窗。   那男子只是短暂地在副驾驶座上瞥见了一抹白皙的腿,眼底掠过几分惊艳,还没有看个清楚,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傅时闻很快发现,和季柯单独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他刚才想睡一会儿,但是现在困意却完全消失,尤其是某个地方,特别的精神。   傅时闻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季柯。   季柯耳朵红红的,纤长的睫毛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榆……”傅时闻轻轻地叫了一声。   季柯回过头来。   傅时闻看着他光着的腿,“你……你冷不冷。”   季柯的确有些冷,光着腿,下面什么也没有穿,在傅时闻面前,这让他有些羞耻。   想到他们极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过夜,半夜的时候会更冷。   季柯犹豫了一下,提议道:“傅时闻,我们去后面坐位,毯子可以一起盖,或许会好些。”   傅时闻看了他一眼,几乎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立刻就同意了。   季柯快速拉开车门进了后座,冰冷的雨点打在他腿上,冻得他直哆嗦。   “我帮你擦脚。”   傅时闻将毯子盖在季柯腿上,主动拿起毛巾弯腰给季柯擦脚。   季柯的脚很漂亮,脚踝精致,脚背白皙,脚趾头圆润的,指甲盖是肉粉色的。   傅时闻擦的很仔细,好像是在拭擦一件精美的藏品。   季柯觉得有些痒,又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擦拭干净之后,季柯冰凉的脚被傅时闻的手握住,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温热的手掌中传过来,很舒服。   “暖和点了吗?”傅时闻细致地问。   季柯脸红着点头,收了收腿,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声回答声音软的像是只小猫。   傅时闻轻笑了一声:“有反应了?”   季柯窘迫的扭头,“没。”   傅时闻眼底的笑意悠远:“我看到了。”   季柯低下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拉着毯子欲盖弥彰地遮了遮。   傅时闻修长的手指缓缓地顺着季柯的脚踝往上移动。   指尖仿佛带着火。   “别。”   季柯脑袋还保持着一丝的理智,他知道不能继续在这样下去。   他和傅时闻已经分手了,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   然而,傅时闻却突然俯下身,拉开毯子……   随后,季柯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从没有想过,傅时闻竟然会帮他做这种事情……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脏。”   “不脏。”   傅时闻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   季柯望着傅时闻俊美的脸旁,心跳的极快,他内心极为震撼,身体上的愉悦却不假。   …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甚至可能不到一分钟。   傅时闻舔了舔唇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不好意思,弄到你脸上了。”   季柯耳朵红的几乎可以滴血。   “没关系。”   傅时闻拿着纸巾擦了擦。   季柯很不好意思,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傅时闻,小声地说:“我……我也帮你……”   傅时闻虽然很想,他将季柯身上毯子盖好,说道:“我心甘情愿做的,不用你回报。”   季柯犹豫了几秒,却听到傅时闻说:“这不算出轨,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就当是我帮你一下。”   季柯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傅时闻在说什么。   傅时闻是误会他和云锦在一起。   季柯想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和傅时闻说的那么清楚,他和傅时闻以后也没有什么可能。   季柯闷闷地“哦”了一声。   傅时闻轻微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声。   沉默了两秒,傅时闻轻声说:“我有点冷,你可不可以靠过来一点点。”   似乎还带着了点祈求的意味。   季柯飞快地看了一眼他光着的上半身,拉起将毯子分给了傅时闻。   傅时闻却一下抱住了季柯。   季柯浑身僵住,不知道该不该推开。   傅时闻闭上了眼睛,将季柯抱在怀里,打了个哈欠:“困了,想睡觉。”   外面雨似乎更大了一些。   闻着从傅时闻身上传来熟悉好闻的味道,季柯不得不承认,被傅时闻抱着,很温暖,很舒服。   …   季柯再次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在缓缓地行驶。   他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傅时闻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   外面虽然依旧下着小雨,却没有昨天那样狂风暴雨的可怕。   季柯坐了起来。   一想到昨天他和傅时闻……傅时闻帮他……   季柯耳根可疑的红了。   傅时闻从后视镜看到季柯坐了起来:“醒了?”   “嗯。”   季柯不敢和傅时闻对视,他看向窗外,“我们下高速了?”   “嗯,饿了吗?昨天的面包还有一块。”傅时闻说。   季柯摇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再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不是很困,我们去哪儿?”季柯问。   “回家。”   季柯表情微微僵硬。   傅时闻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说着玩的,送你去医院,你还在低烧。”   到医院的一路上,季柯和傅时闻都没怎么说话。   下车之前,傅时闻让助理拿来一套衣服。   季柯将衣服脱下之后,傅时闻换回了他脱下的衣服。   季柯看着傅时闻的薄唇,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脸红的厉害。   到医院,傅时闻去换肩上的纱布。   季柯去挂了个号。   季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总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在车里,傅时闻帮他的画面。   就连从门诊室出来的时候,季柯脸依旧红红的,有些心不在焉。   不小心撞上了人。   季柯连连说对不起,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   “嫂嫂!?”   对面的人惊讶地看着季柯。   季柯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阿纯。”   几年不见,许纯似乎又长了个,穿着一身白大褂,整个人的气质格外的斯文帅气。   “嫂嫂,真的是你!”许纯看着季柯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我,阿纯,好久不见。”季柯对他笑了笑。   看着林榆熟悉的眉眼温润的笑容,许纯红着眼眶,忍不住激动地抱住了林榆。   “嫂嫂,我以为……我以为……”   许纯以为,林榆已经死了。   季柯被许纯紧紧抱着有些喘不上气。   “阿纯,你先松开我,喘不上气了。”   许纯赶紧松开了季柯,“对不起,嫂嫂,我看到你……我太激动了……”   “没事,”季柯笑了笑。   “嫂嫂,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许纯记得当年,只接到一通电话,林榆就没了。   季柯说道:“当年掉下山崖之后,挂在了树上,被人救下了。”   许纯想起以前的事情,眼眶红了,“万幸,还好嫂嫂没事。”   “阿纯,别叫我嫂嫂了。”季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和你哥,不是那种关系了。”   许纯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对不起,阿榆。”   季柯看着许纯,他记得,许纯以前是想做歌手的,为什么现在,成了医生?   “你现在当医生了。”   许纯挠头:“嗯,做医生更有用一些。”   许纯还没有从林榆完好的出现在眼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着季柯。   “嫂……阿榆,你这几年在哪里?过得好吗?”   “我在F市,抱歉没有联系你们。”   “没关系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许纯看着季柯,眼睛都舍不得移开一下。   嫂嫂和几年前几乎没有大的变化,脸上少了几分少年肉-感,五官多了几分精致,比以前更好看了。 第九十八章 林榆有对象了   “许医生,你在这里呢,组长正在找你。”   护士过来叫许医生开会,她看到平日里有些高冷的许医生竟然主动和人说话,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年轻又帅气的许医生在他们医院有很多爱慕者,可惜许医生却从没有对任何人表达过兴趣。   她偷偷地打量着许医生对面的青年,当她看到青年长相时,忍不住惊艳到,好漂亮,这是许医生的男朋友吗?   “知道了。”   许纯看了看时间:“阿榆,你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季柯点头,“有。”   他也很想和许纯吃个饭,叙旧。   季柯从门诊室刚走出来,看到在大厅坐着等候的傅时闻。   医院人很多,傅时闻换了一身衣服,坐在人群里,季柯却依旧一眼看到了他。   傅时闻的长相极为的鲜明出众,鼻梁高挺,唇瓣削薄又性感。 记住网址m.42zw.com   那样的人,昨天晚上,竟然拿给他用嘴帮他……   季柯想到这里,再次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可恶,脑子里甩都甩不掉这件事。   太有画面感了。   傅时闻看到了季柯,立刻起身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季柯轻咳了一声:“医生说不严重,只需要吃点药就行。”   “我刚才看到许纯了。”   傅时闻不甚在意:“他在这家医院上班?”   “嗯。”季柯以为傅时闻是知道的,看上去并不是。   “我中午和他约好了吃饭。”   傅时闻脚步微微停顿,思忖了两秒,“在哪儿?我送你过去。”   许纯没说在哪儿吃饭,季柯找了个位置坐下,如实说道:“我在医院等他。”   傅时闻坐在季柯身边,“我也很久没见着许纯了。”   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半个小时之后,许纯开完会,换下白大褂,远远地对季柯招手,脸上带着笑意,一路小跑过来。   “阿榆,抱歉,让你等那么久。”   但是,当许纯看到季柯身边的人时,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   许纯皱着眉看了一眼傅时闻,他怎么在这里?   而且,让许纯不悦的是,没想到,傅时闻比他先找到林榆。   “许纯,”傅时闻主动打了声招呼,“真巧,在这里儿能遇上你。”   许纯冷笑一声,“是挺巧的。”   傅时闻抬眼看了他一眼,“既然遇到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等许纯回答,傅时闻看向季柯问道:“阿榆,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傅时闻这么说,让许纯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季柯感觉到这两表兄弟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季柯没想太多,只当做吃个饭,叙叙旧而已。   他知道飞机不会延误太久,他在A市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   傅时闻救了他两次,抵消了季柯心里的那些过往,虽然没办法和傅时闻当朋友,但是季柯尽量摆正心态,把他当做一个熟悉的人。   而许纯,季柯一直把他当做朋友,不知道这几年,他过得怎么样。   “中餐和西餐我都可以。”   早饭没吃,季柯已经饿了,他肠胃娇气,饿肚子不是很舒服。   “嗯。”傅时闻笑着看了一眼季柯。   许纯却不悦地看了傅时闻一眼,明明是他和林榆两人单独的午餐,却被傅时闻硬生生的加进来。   几年前,许纯恨自己没能早点遇上林榆,眼睁睁地看着林榆被傅时闻糟践,最后出事了。   林榆刚出事的那段时间,许纯就一直脑子里在想,如果是他早些遇上林榆,如果当时他自私一些,在他们感情破碎的时候,趁虚而入……   可是,林榆没了,他就算在脑海里想了千遍万遍也只是想象而已。   而现在,林榆没有死,重新出现在了他眼前。   活生生的,有血肉的。   许纯明白傅时闻看林榆的眼神,只是这一次,许纯不想再做个旁观者。   许纯对季柯微笑着说道:“阿榆,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就在医院附近,很方便。”   “那正好。”   季柯正好饿了。   三个人走在一起,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每个人都气质独特,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   许纯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傅时闻和季柯中间,一直和季柯说着话。   傅时闻沉着脸用眼神警告许纯,许纯选择了无视。   在用餐时候,许纯更是十分的殷勤,主动帮着季柯夹菜。   弄得季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纯,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没关系的。”   许纯温柔地笑着,他是发自内心的想对林榆好,想把林榆抢过来。   傅时闻若有所思地看着许纯的这些小动作,他哪里看不懂许纯的目光,这小子见到林榆,两眼都在发光,就差把意图写在了脸上。   只是——   傅时闻剥了一颗虾放在季柯碗里,语气淡淡地说道:“阿榆,上午的时候,云锦给我打电话了。”   云锦是谁?   许纯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的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季柯想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一晚上也没有打电话回去。   “傅时闻,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嗯,当然可以。”傅时闻将手机给了季柯。   “抱歉 ,你们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季柯拿着电话起身,去了外面。   许纯看到季柯这么慌忙地去打电话,这个云锦到底是谁?看上去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许纯回头见傅时闻目光盯着季柯的背影,眉头皱着。   “云锦是谁?”   傅时闻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一个明星。”   “嗯?”   “也是阿榆的现任。”   许纯惊讶地看着傅时闻,有些怀疑刚才他听到的话。   林榆……他有对象了?   许纯难以置信地看向外面,透过玻璃,许纯清楚地看见正在接电话的林榆,他白皙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恬静又美好。   傅时闻端起茶,睫毛垂了下去,“如你所见,他现在有对象,而且……他们过得很幸福。”   这次轮到许纯语塞了。   他看着窗外,拳头握紧。   原来有些人,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   无论怎么改变,永远也不会轮到他。   许纯正有些难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傅时闻,傅时闻的目光依旧追随着林榆的身影。   林榆有了新的对象,傅时闻反应如此的平静,这让许纯有些惊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傅时闻放下茶。   “他幸福就好。”   傅时闻虽然很想把林榆抢回来,他不怀疑自己能做到,只是,他不想让林榆不开心。   许纯愣愣地看着傅时闻,他从没想过,会从他那个混账表哥嘴里听到这番话。   原来这五年里,改变的人不止有他。   外面,季柯专心的听着电话,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目光。   电话那头,季软软打着小报告:“爸爸,干爹老抢我零食,你快回来管管他。”   “不要那么小气嘛,只是吃了一点点薯片而已,软软,你是个男子汉,就应该大方一点。”   季柯听着电话那头的吵闹,眉眼里带着笑意。   两个小孩一阵吵闹过后,云锦拿到了手机:“季季,你什么时候回来?”   季柯说道:“这边台风,飞机飞不了,可能会等上一两天。”   “梁淮那混蛋有去找你吗?”季柯比较担心这个。   云锦支支吾吾:“他最近去外地拍戏了,没几个月回不来。”   季柯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季季,你在那边玩好吃好,家里有我,放心。”   季柯笑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云锦。   “我会尽快回来的。”   挂断电话,季柯回来的时候,餐桌上的两个男人都格外地安静。   许纯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又不好开口。   傅时闻淡定地帮季柯夹了一块鱼肉,“刚上来的,味道不错。”   “谢谢。”季柯吃下鱼肉,说道,“刚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许纯心里叹了一口气,“阿榆,你在F市定居了吗?”   季柯笑着说道:“嗯,阿纯,以后有空来F市的话,记得来找我玩。”   许纯自我安慰地想到,和林榆做不成情侣,至少还能做朋友。   “好啊,以后我去F市找你玩!”许纯笑着说道。   许纯接到电话有个手术,结完账先走了。   季柯和傅时闻吃的也差不多了。   季柯问傅时闻:“你回医院,还是去哪?”   傅时闻看着季柯,“你呢?去哪里?”   “我住酒店。”季柯打算在酒店住两天,等着飞机能飞了再回去。   “那我送你去酒店。”傅时闻说。   结果是傅时闻不仅送季柯到了酒店,还贴心的帮季柯订好了房间。   季柯看到他手里的房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好像他隔壁的房卡。   “你也住酒店吗?”   傅时闻坦荡又直白地说:“嗯,家里有阿姨看着,你难得来A市一趟,想陪着你。”   季柯脸有些发热。   傅时闻轻笑了一声,“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叫我。”   季柯关上门,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点什么。   时间还早。   平时他几乎忙着工作,闲暇时候也有季软软和云锦陪着,从来没有觉得无聊。   想东想西,最后季柯脑海里回想起车上的时候,傅时闻帮他……   季柯坐了起来,低下头看了一眼,有些懊恼。   “怎么又想起来这件事……” 第九十九章 过来帮我…   门外响起敲门声。   季柯原本以为是傅时闻。   但是当他打开门的那一霎那,看清楚门外那个人的时候,嘴角微微抿了下去。   “林榆,果然是你!”   出现在门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明星安澄。   听说林榆还活着,安澄是不相信的。   他知道前段时间傅时闻莫名其妙地跑去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举动很反常。   后来,安澄在自己微博底下看到评论里有刷那个综艺节目里有个和他长得很相似的人。   当他看到了林榆的照片,才明白傅时闻反常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时闻明显是冲着林榆去的。   安澄恨恨地盯着眼前活生生的林榆,脸色难看的要命。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为什么这个人五年前不去死,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傅时闻的面前?为什么还要打搅他和傅时闻?   他恨当年的林榆入骨,用死亡这样的方式让傅时闻永远记住了他,但是安澄也在安慰自己,林榆已经死了,傅时闻迟早有一天会接受他。   这几年安澄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傅时闻的母亲,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嫁进傅家了。   可是现在,原本死了的人,却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相对于安澄难看的脸色,季柯显得平静很多。   “请问你有事吗?”   安澄握紧了手,他手里提着鸡汤,是去医院看傅时闻的,谁知却在医院里扑了个空。   “傅时闻呢?”安澄没好气地问。   “他不在。”   “你骗谁呢?起开。”   安澄的朋友看到了傅时闻和林榆一起进酒店,给他打了电话。   季柯拦在了门口,没有退让:“安先生,这是我的房间。”   安澄想到傅时闻和季柯一起开房,就气得几乎发疯。   “我再说一遍,让开。”   季柯还是没让,只是平静地说道:“抱歉,不让。”   安澄气得眼眶发红,“你……你不要脸,抢我男朋友,和我男朋友来酒店?我还不能进去看看?”   对,安澄突然想到,他是来捉-奸的!   安澄气势明显上来了几分,他想推开季柯,谁知季柯却抓住了他的手,一把丢开。   季柯冷冷地说道:“安澄,你再这样我真要报警了,你好歹也是大明星,我想您应该不想上法治频道吧。”   安澄瞪他:“你和我男朋友来酒店开房,把这个新闻闹大,你觉得我会怕吗?赶紧给我让开。”   安澄的公司养了不少营销号和水军,只需要稍微引导一下舆论,买几个热搜,会被网爆的人就是林榆了。   在娱乐圈混迹多年,这个操作安澄已经很熟练了。   “安澄,谁是你男朋友?”   就在这个时候,傅时闻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听到傅时闻的声音,安澄明显心虚了一下。   傅时闻早就和他撇清了关系,但是这些年他却一直打着傅时闻是他男朋友的名号,在外人眼里,几乎成了半个傅家的儿媳妇。   “时闻,我……”   安澄瞬间红了眼眶,“时闻,我去医院看你,带着亲手熬的鸡汤,可是没见到你……你出院了……”   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成了两个人。   “我只是想进去看你,他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季柯忽然明白,安澄为什么经常耍大牌,不好伺候,却总能接到戏了。   演技的确很过关。   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无心参与进他们之间。   “傅先生,他是找您的,你们聊吧。”   说完,季柯关上了门。   安澄心里冷哼了一声,转头对傅时闻温柔笑着说道:“时闻,我听医生说,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住院了,阿姨也很担心你,叫我来看你,我推掉了今天的行程,特地来看你。”   傅时闻看着紧紧关上的门,微微蹙眉,敷衍回了句:“你忙你的,不用抽空来看我。”   安澄注意到傅时闻的视线,他咬了咬牙,心里非常的不爽。   “时闻,来看你我不觉得麻烦,我还特地给你熬了鸡汤,看在我辛苦熬了几个小时的份上,快趁热喝吧。”   傅时闻只是看了一眼安澄手里的鸡汤,“你喝吧,我不饿。”   安澄几乎要哭了出来,他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可是我是做给你喝的,时闻,你尝一尝也好啊。”   傅时闻吃软不吃硬。   安澄从小就摸清楚了傅时闻的性格,小时候,只要他示软,求一求傅时闻,无论什么要求,傅时闻总会答应他。   只是这一次安澄的希望落空了。   傅时闻看着安澄,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安澄,别费这个心思了。”   安澄愣住了,这五年里,他一直守在傅时闻身边,他以为傅时闻总有一天能忘记林榆。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成了笑话。   “时闻,我不懂……”   安澄不懂,不懂为什么,明明,曾经的林榆只是他的一个替身而已。   傅时闻对安澄有着愧疚,“安澄,等你遇上你喜欢的那个人,你就知道了。”   “时闻,我喜欢你,你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安澄慌忙地说。   傅时闻叹了一声:“安澄,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我有喜欢的人。”   “对不起。”   安澄摇着头往后退,眼泪忍不住蹦出来。   五年前,傅时闻也对他说过一次这样的话。   五年后,那个人回来了,傅时闻又对他说了一次。   “傅时闻,你会后悔的。”   安澄丢掉了手里的鸡汤,气愤地离开。   门外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傅时闻低哑的嗓音传了进来:“阿榆,我可以进来吗?”   季柯坐在床上,手指轻轻地揉着眉心和额头。   房间隔音效果不强,刚才傅时闻和安澄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这五年里,傅时闻和安澄没有在一起。   即便这段时间里,傅时闻以为他已经死了,却依旧没有和安澄在一起。   傅时闻,是真的喜欢他?   季柯心里很困惑。   明明当初,傅时闻喜欢的是安澄。   脑袋里仿佛像是装着浆糊,乱糟糟的,季柯甩了甩头,无力地躺在了床上。   五年前,当季柯跟着季老夫妇离开A市的时候,已经放下了一切。   季柯手放在心脏处。   似乎好像也没有放下。   只是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   他承认自己仍然对傅时闻有感觉,但是,喜欢已经不是他生活中的全部。   季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当季柯打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傅时闻眼底有着几分喜悦,他关心地问道:“阿榆,刚才没事吧?”   季柯摇头,他平静地看着傅时闻,回答道:“我没事。”   “我已经和安澄说清楚了,以后他不会来烦你了。”   “没关系了,反正以后我和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傅时闻漆黑的眼睛看着季柯,闪过一丝黯然。   季柯却忽然扬起眉眼,对他笑了一下,“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   傅时闻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林榆对他笑,他看得有些呆住了,跟着林榆进了屋子。   季柯走到床边坐下,他抿了一下唇:“傅时闻,时间还早,你想不想做点其它的事情。”   傅时闻看着季柯,眨了眨眼。   其它的事情?   季柯手指放在衬衣扣子上,解开了衣领的扣子,抬起头看他:“你不想吗?”   傅时闻盯着衣领敞开露出的漂亮锁骨,呼吸都顿住了两秒。   他想,做梦都想。   可是傅时闻毕竟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他有些不明白季柯的举动。   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   季柯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地解开了剩下的扣子,随后是裤子。   季柯不知道为什么坐着的时候裤子扣子那么难解开,扣子有点紧。   他试了两下,放弃了,抬起头看向傅时闻,“傅时闻,你要这样一直站着吗?”   敞开的衬衣下,季柯皮肤很白净,白的像是牛奶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在上留下一点斑驳的痕迹。   傅时闻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是沸腾了起来,他舔了舔干渴的唇瓣,压抑着冲动的想法:“阿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季柯蹙眉,“不要婆婆妈妈的,过来帮我脱裤子。”   婆婆妈妈?   望着季柯红红的耳根,傅时闻挑眉,他还能说什么。   ……   几年未碰触过的两具身体,再次碰撞依旧很合拍。   这一次,他们做的很尽兴。   从下午一直做到了晚上,直到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季柯累的手指都不想动。   傅时闻把他抱进浴室,仔细地给他清洗了身体。   清洗完之后,傅时闻抱着季柯躺回床上。   两人依偎在被窝里,就好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又好像是老夫老妻。   季柯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自从上次因为胃病进了医院,他就挨不住饿,饿肚子的时候会很难受。   “饿了吗?”   傅时闻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阿榆,你想吃什么?”   季柯想了想:“排骨和鱼。”   “好。”   傅时闻对电话那头说道:“要粉蒸排骨和清蒸鱼,快点送过来。” 第一百章 画我这儿   傅时闻打的是林之道的电话。   林之道的私房菜馆在A市很有名,基本上去的人都是熟客。   他家的私房菜没有招牌、没有菜单,极具私密性,一般都是熟客自动上门,菜式是根据时令食材自由发挥,凭借独门秘方制作出别家没有的独特味道。   正巧这几天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在A市开,店里来了不少经过熟人介绍过来的有地位有身份的客人。   虽然这几天他很忙,但是接到傅时闻的电话,林之道还是亲自下厨,打包好饭菜,趁着热乎开车送了过来。   “傅狗,你这一通电话打的太突然了,下次记得预订。”林之道累得气喘吁吁。   傅时闻穿着浴袍,从门口接过外卖,“谢了,下次提前预订。”   “为了你这一声谢,我这来来回回忙活了两个小时。”   林之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索和好奇:“傅狗,特地要两人份饭菜,你和谁吃啊?”   说完,他忍不住往屋子里凑过去看。   傅时闻动了一下,用自己挡住了林之道探索的视线。 记住网址m.42zw.com   林之道只看见了地上散落的衣服。   这里是酒店,是个人都能看出发生了什么。   “终于开荤了?”林之道靠着门忍不住乐呵呵笑了起来。   这几年傅时闻那个样子,林之道心里捏着一把汗。   “傅狗,这顿饭算我请你的!什么时候带着嫂子过来让我看看,给你们做我新开发的菜式,吃过的都说好。”   傅时闻点头:“如果有机会,会的。”   什么叫有机会?林之道啧啧称奇。   傅时闻还没有把人拿下,先上床了?   真是稀奇。不过,看样子傅时闻挺认真的。   关上了门,傅时闻拿着饭菜走了进来。   季柯趴在床上,脸枕着柔软的枕头,乌黑的发丝垂在眼睛上,他闭着眼,纤浓的睫毛仿佛一把小刷子,五官精致乖巧得让人挪不开眼。   “阿榆,吃饭了。”傅时闻温柔地说。   季柯睁开了眼睛,嗅到了好闻的味道。   桌上摆了几样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林之道他是知道的,真正能算得上是傅时闻的朋友不多,他就是其中之一。   比起季柯只会做一些家常饭菜,林之道的厨艺就厉害得多了,祖上是御厨,他本人也是专业的厨师,师从名师,早年间在有名的厨师手下学艺出师,拿过厨艺比赛大奖,在A市小名气。   季柯曾经吃过一次他做的菜,不过那个时候,季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单纯的很好吃。   桌上的是简单地几款菜,没有用华丽的盘子装饰,但是色香味依旧很诱人。   季柯饿了一天,又运动了那么久,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拿起筷子,开动了起来。   傅时闻吃了几口就没怎么吃了,神情专注地看着季柯吃饭,似乎看着季柯吃饭,比桌上的饭菜更有食欲。   “你不吃吗?”季柯抬起头,发现傅时闻没怎么动筷子。   “你先吃。”傅时闻修长的手撑着下颌,对他笑了笑,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盛着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   季柯怔了一下,低下头吃饭。   季柯吃完饭,他食量不大,剩了不少。   傅时闻拿起筷子,将剩下的菜全部吃完了,一点也没剩。   季柯查看了一下航班的情况,暂时没有通知。   窗外依旧下着雨,天气阴沉沉的。   看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许纯做完手术,打来了电话。   “阿榆,我手术结束了,你在哪儿?”   “在酒店。”   “和傅时闻?”   “嗯。”   许纯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阿榆,你们两个人肯定很无聊,我一会儿过来。”   “好啊。”   傅时闻问:“谁打的电话?”   “许纯。”季柯放下电话,“他说一会儿过来。”   傅时闻蹙了蹙眉:“他过来做什么?”   “怕我们无聊。”季柯如实回答道。   傅时闻看着季柯。   季柯说道:“很久没有和阿纯见面了,中午草草的吃了一顿饭,我过两天就回F市了,所以想和他多见见面。”   傅时闻薄微唇抿,所以,林榆还是要回去么?   他不明白,林榆为什么和他上-床,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而且,他怎么感觉,在林榆心里,他还比不过许纯?   …   傅时闻打开门看到许纯捧着一束花,脸色很臭。   来就来,还送什么花?   许纯对傅时闻的表情视若无睹,他记得傅时闻从没有送过林榆花,这是林榆亲口说的。   他客气地对傅时闻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笑着进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收拾整齐,床上被子平整铺好,地上也没有乱丢的衣服。   完全看不出来在这房间里发生过什么。   许纯将手中的百合花递给季柯,“路过花店,想起你很喜欢百合花,于是顺手买了一束。”   其实并不是顺手买的,而是许纯特地去花店挑的,许纯一直都觉得,百合花很适合林榆。   季柯高兴地接过花,嗅了嗅:“谢谢,我很喜欢。”   许纯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阿榆,我带了游戏机和扑克牌,想玩哪个?”   “都不想玩的话,我还带了几本书。”   许纯来准备的很齐全,林榆因为飞机取消航班,被困在酒店里,肯定很无聊。   季柯感觉许纯一点也没有变,和以前一样,对他很好,和他相处起来很轻松。   “扑克牌。”被冷落在一旁的傅时闻说道。   许纯看了一眼傅时闻,“阿榆,玩牌吗?”   季柯点了点头,“可以。”   三个人比较适合玩斗地主。   傅时闻以前偶尔和一些老板或者富二代们玩牌,都是一些逢场作戏的小游戏,很少主动玩牌。   他洗牌的动作很漂亮,一副牌一分为二,两只手分别抓着牌的边缘,傅时闻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微微用力将牌压弯,对齐,再松开,一张张牌一左一右飞快地重叠起来。   来回几次,牌洗好放在桌上。   “玩斗地主吧。”傅时闻说。   许纯:“好啊。”   季柯见两人都没有意见,“我不太会玩。”   “没关系。”两人异口同声。   第一把,傅时闻摸到了地主,许纯和季柯是长工。   “阿榆,我们现在是一波的。”许纯对季柯使了个眼神。   季柯点头,“好的。”   看到两人的互动,傅时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傅时闻手里的牌很好,几乎是压着许纯的牌打。   许纯出对A,他出对2。   许纯出小王,他出大王。   季柯手里的牌不好,说不上话。   最后傅时闻赢了,颇为得意地说,“玩牌得有奖惩,不然没意思。”   许纯知道傅时闻这么说肯定不是想要赌钱。   “你想弄什么样的奖惩?”   傅时闻看了一下四周,最后落在了床头柜上记号笔,“赢的人可以在输的人身上画乌龟。”   许纯嘴角微微抽搐,这绝对是他表哥的恶趣味。   小时候过年时,一群孩子聚在一起,傅时闻就这样捉弄过他们的。   “怎么,不敢来,怕输?”傅时闻看了许纯一眼。   “当然不是。”许纯看着傅时闻,“输赢是谁还不一定,表哥,别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季柯有点不想玩,但是看着两人兴趣高涨的样子,没吭声。   傅时闻又开始洗牌。   这一次的地主还是傅时闻,许纯认真了起来。   季柯的手气不咋地,手里的牌很一般。   许纯和傅时闻两人拼的你死我活。   到最后,许纯手里只剩下一张牌,大王。   他胜券在握:“表哥,不好意思,我要赢了。”   “是么?”   傅时闻笑了起来。   他将手里剩下四张牌摊开,“炸弹。”   许纯嘴角笑容凝固,他没算到,傅时闻手里还有四张3。   “我赢了,你输了。”   傅时闻拿起马克笔,先在许纯额头上画了一只大乌龟。   看着许纯额头上滑稽的乌龟,季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拖你后腿了阿纯。”   “没关系,愿赌服输,”许纯顶着的乌龟,“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没有那种机会,”傅时闻嗤笑一声,看向季柯说道,“你把手伸出来。”   季柯伸出手,傅时闻拿着笔,在季柯手里画了起来,笔尖在手心挠着,很痒。   “好了。”   季柯抬起手,傅时闻在他手心里,画了一只小兔子。   许纯冷哼了一声,不爽地洗牌。   这一把,季柯摸到了地主。   傅时闻和许纯一波,但是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顺眼。   傅时闻出一张小牌,许纯立刻顶上一张大牌,随后又给季柯一张小牌顺牌。   傅时闻也不甘示弱,往大的走,故意膈应许纯。   到最后,两人手里大牌走光,剩下一堆小牌,一张大的都没有。   季柯手里的牌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赢了。   许纯主动将笔放进季柯手里,笑着说道:“阿榆,画我左脸上吧。”   季柯在许纯脸上画了一朵花。   傅时闻拉开衣领,期待的看着季柯,“画我这儿。”   傅时闻指的地方是,他的锁骨下,心口处。   季柯耳根微红。   许纯冷着脸说道,“阿榆,你可以选择地方画,主动权在你,画他脸上,画大乌龟。” 第一百零一章 兔子不吃回头草   季柯犹豫了一下,对傅时闻说:“手伸出来吧。”   许纯笑着看了季柯一眼,“对嘛,阿榆,就这样。”   傅时闻虽然有点小失望,但是当季柯的手握住他的手时,顿时又再次心猿意马了起来。   季柯低下头,专心的在傅时闻手心里画画。   “好了。”   傅时闻收回手,看到手心里的画,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许纯好奇地看过去,“画的什么?”   傅时闻握住了手心,“不给你看。”   “切。”   这个时候,季柯的手机放在桌上的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人是——云锦,傅时闻和许纯两人皆是一怔。   季柯拿起手机,“抱歉,接个电话。”   季柯去外面接电话,房间里剩下傅时闻和许纯。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许纯很久没有和傅时闻主动说过话了。   季柯不在,许纯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问:“傅时闻,你既然知道阿榆有对象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来之前,许纯和林榆打电话,当他听到电话那头,林榆说他和傅时闻一起在酒店,他担心林榆,才特地过来的。   他不放心傅时闻。   傅时闻看了许纯一眼,冷漠说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   当年许纯看着林榆一步步陷下去,最后跳下悬崖,这件事一直是许纯心里的痛。   他不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   即便许纯对林榆有好感,知道林榆有对象之后,他选择祝福林榆。   他希望林榆能够幸福。   许纯抬起视线,看着傅时闻,“傅时闻,我不会让你再碰林榆。”   傅时闻十分不爽地皱眉:“你算哪根葱?”   季柯接完电话推开门进来。   傅时闻在洗牌,许纯在看着手机,只不过傅时闻嘴角似乎有点红肿,许纯眼角有点青。   季柯坐下,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似乎和他离开时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还玩吗?”季柯问。   “玩,当然玩,我还没赢。”许纯笑着看着傅时闻,眼神冰冷。   傅时闻嗤笑一声,“你今天晚上赢不了。”   “试试看。”   季柯发现,他出去一趟之后,两人之间似乎火药味更浓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傅时闻和许纯两人之间无论是谁摸到地主,都斗的你死我活,当林榆摸到地主,两人都选择让林榆赢。   两小时之后,傅时闻和许纯两人脸上几乎都画不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季柯稍微好一点,脸上很干净,手心和手背都被画上了小图案。   “今天要不就到这儿了吧。”季柯开口提到。   时间已经快到深夜。   许纯看了一眼时间,明天他还要上早班。   “傅时闻他住隔壁房间吗?”许纯问。   “嗯。”季柯点头。   “我今天晚上也在酒店住。”许纯说。   傅时闻瞪着许纯,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许纯笑着看向傅时闻:“夜深了,阿榆,早点休息,表哥,你也该回自己房间了吧。”   傅时闻冷冷地看了许纯一眼。   “阿榆,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就行。”   “好。”   许纯和傅时闻一同出了房间。   季柯去洗手间用洗手液洗掉了手上的画,圆珠笔的油墨不容易清洗,在皮肤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阿榆,你和软软爸一起在酒店?”   “是旧情复燃了吗?”   “软软要有新爹了!?”   微信里,云锦发了一大堆信息,显得很兴奋。   季柯按了按眉心,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云锦他和傅时闻在一起。   “不会旧情复燃,飞机能飞我就回去了。”   云锦有些八卦地问道:“季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季柯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看着手心里的小兔子,脑海里回想起下午的时候和傅时闻肌肤相亲的画面。   他并不是一时脑热和傅时闻做。   傅时闻帮他一次,他还了他,不欠他的了。   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其实,兔子也不吃。   …   傅时闻回到房间,清洗着脸上的东西。   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嘶了一声。   季柯去接电话的时候,许纯往他脸上来了一拳,他也不甘示弱,回了一拳。   油墨不好洗,傅时闻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终于脸上没什么东西了。   除了手心里的画,其它地方都基本上洗干净了。   傅时闻看着手心里的画,他很难不去想,阿榆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   林榆主动和他做-爱,还在他手心里画了一只小狼。   手心里的画和当年林榆从超市里打折买回来的情侣杯子上的小狼一模一样。   “他还喜欢我,对吧?”   傅时闻看着手心里的小狼仔,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很好。   …   第二天早上,季柯接到了航空公司的电话,可以飞了。   他收拾好行李,打了个滴去了飞机场。   傅时闻订好早餐来敲季柯的房门,却扑了个空。   手机上收到季柯发来的信息。   “傅先生,谢谢你的款待,我已经回去了,抱歉不辞而别,航班时间比较早,不想打扰你的休息。”   傅时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脸色青的可怕。   林榆从头到尾,都没有再提他们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把他当做了什么?   床伴?   炮-友?   一夜-情?   许纯也收到了季柯的短信,在门口看到了脸色难看的傅时闻,瞬间明白了林榆对傅时闻的态度。   “原来如此。”   “表哥,自作孽,不可活。”许纯经过的时候,悠悠地说了一句。   毕竟傅时闻当年把林榆欺负的那么惨,现在不可能是一句抱歉就能和好如初的。   …   季柯上了飞机,放下行李。   前两天的航班被台风耽搁了,将不少人的行程打乱,飞机重新起飞之后,就连头等舱也坐满了。   “哎,那个人该不会是明星吧?”   季柯听到了空姐小声地说话声。   旁边的空姐严肃地说道:“嘘,飞机上遇到明星很常见,别乱说话。”   那个空姐很年轻,看样子是个新人。   飞机还没有起飞,季柯接到了许纯的电话。   “阿榆,这就走了,还打算多陪你玩几天呢。”   “嗯,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不想再耽搁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许纯好奇地问。   “我在一家娱乐公司上班。”   “娱乐公司啊……”许纯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想出道做歌手。   如果不是林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志向。   “阿纯,你还想继续唱歌吗?”季柯想起曾经许纯唱歌,嗓音很好听。   许纯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唱歌是年轻时候做的梦,我现在更喜欢做医生。”   许纯不后悔从医,他喜欢将所有精力投入进一场的手术之中,也喜欢看到病人被治愈后的笑容。   “先生,抱歉,飞机快起飞了,手机需要关机。”空姐走过来提醒。   “好的。”   季柯对许纯说道:“阿纯,我要起飞了。”   “阿榆,期待下次再见。”   季柯将手机开成了飞行模式。   “季柯?”旁边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季柯回头,看到了一双有些眼熟的眼睛。   王易佳坐在他过道对面,带着口罩,手里拿着刚取下来的墨镜。   上次录制节目起火之后,王易佳就退出了综艺。   网上关于火灾的消息都被压了下去,公布出来的火灾起因只是简单地归咎于艺人用火操作不当,拍摄现场消防设施不到位。   王易佳转头对他身边的人说道:“越哥,这就是上次我和你说那个长得和安澄很像的人。”   季柯愣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个很不想见的人——白越。   几年不见,白越似乎比以前看上去光鲜亮丽多了,身上的那种阴郁和小人不得志的气息也散去了几分。   一身西装革履,手腕上带着奢侈品的手表,看上去人模人样,像个成功人士。   白越往这边看了一眼,在看到季柯的时候,反应比季柯更大。   白越一脸不可置信盯着季柯:“卧槽,见鬼了。”   “死人活了?”   “越哥,你在说什么,他是季柯,我和他一起录制了两期综艺节目。”王易佳不太明白白越在说什么。   “林榆,”白越死死地盯着季柯,“原来你没死。”   他说傅时闻怎么会去参加那种破综艺节目,原来冲着林榆去的。   季柯不想搭理白越,冷淡地说道:“抱歉,先生,你认错人了。”   “也是,林榆那种货色,怎么坐的起头等舱。”白越嘲讽地笑了一声。   季柯脸色冷了几分。   “越哥,林榆是谁啊?”王易佳好奇地问。   “他是一个恬不知耻的东西。”白越笑着看着季柯说道。   季柯握住了拳头,他不知道,白越为什么对他恶意这么的大,他从来就没有去招惹过白越。   “你现在叫季柯了?换了个名字和身份?”白越问。   王易佳看着季柯,又看了看白越脸上探索和兴奋的脸色,隐隐觉得不安。   季柯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搭理白越,叫来了空姐。   “请问有耳塞和眼罩吗?”   “有的先生。”空姐贴心的拿了过来。   季柯带着耳塞和眼罩,即便隔着眼罩,他也能感受到白越盯着他目光。   那种有如毒蛇一样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让人厌恶又恶心。 第一百零二章 邻居   一个半小时的飞机,季柯浅浅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快到了。   下了飞机,季柯在出站口又看见了白越,虽然不知道白越来F市做什么,但是遇上他总觉得没有什么好事情。   “喂,见着熟人了就这么走了?”白越大摇大摆地拦住了季柯的去路。   季柯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嚣张的白越,直皱眉,“谁和你是熟人?好狗不挡道,让开。”   白越脸色瞬间沉了一下,让他意外的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林榆竟然敢当他的面骂他了。   他咧嘴笑道:“哟,几年不见,长本事了。”   季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白越抱着手望着季柯的背影,直到季柯消失在机场门外,才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给我调查一个人,名字叫季柯,我要他详细的资料。”   王易佳从洗手间出来,“越哥,我们走吧。”   “嗯。”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白越收了手机,神情里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次来F市,收获颇丰。   …   不知道人生是不是一段时间不顺,下一段时间就会顺。   季柯回到F市几周,风平浪静,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   云锦认真的拍戏,季软软在学校表现良好,钱宇准备的电影终于提上了日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季柯上班回来。   季软软在书法写作业,而云锦在沙发上玩游戏。   这段时间季柯请了个新的阿姨,阿姨厨艺很好,有时候季柯回来晚了,云锦和软软两人等着他回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云锦忽然说道:“季季,隔壁家搬来了一户新的住户,是对年轻的夫妻,妻子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女。”   季柯现在住的房子是联排,隔壁楼空了许久,从他们搬过来起,就没有见过有人住过,应该是原房主买来投资用的。   “你见过了?”季柯并不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我见过,是软软见过了。”   季软软点头,“阿姨好漂亮,皮肤跟雪一样白,头发长长的,眼睛圆圆的,嘴唇红红的。”   季柯:……   “哈哈,”云锦笑了起来,“软软,以后你上小学之后写作文,肯定能拿到高分。”   季软软不知道他干爹在笑什么,眨巴着眼睛:“爸爸,阿姨还给了我一块糖果,她说我长得很可爱。”   季柯摸了摸季软软的脑袋,“软软很可爱。”   …   星期六早上季柯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隔壁邻居。   季软软描述地很形象,的确是个长发女人,但是并没有特别的漂亮,而且年龄有些大。   “嗨,你好。”邻居主动向季柯打招呼,手里提着垃圾袋,也是来倒垃圾。   “你好。”季柯点了点头。   这时,一只小猫从他们前面矫捷的跳过。   邻居说道:“昨天发现,小区里有挺多流浪猫嘛。”   太阳暖暖的,不远处翠绿的草坪上,几只漂亮的野猫慵懒地舔着毛。   季柯笑着回道:“是挺多的,前几年物业想要赶走流浪猫,被业主联名投诉,有人固定投喂,所以小区里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   邻居还想多说两句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啊,先生,我该回去了,熬的汤到点了。”   “再见。”   季柯在回去的时候,经过新邻居家,从他们家窗户后面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应该就是邻居的老公吧?   那人似乎发现了季柯在看他,窗帘缓缓地拉上。   季柯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柯开门,邻居站在门口,衣服淋得半湿,有种说不出的诱惑和风情。   “有什么事儿吗?”季柯问。   邻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我家水管似乎有些问题,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能不能来帮我看看?”   其实季柯想说去找物业比他更管用,但是季柯看她着急地满脸为难的样子,“好吧,我去看看。”   “太感谢了。”邻居很是高兴。   季柯出门时关上了门,今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云锦去拍戏了,季软软去上补习班。   邻居领着季柯进屋,季柯目光扫视一下四周的房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熟悉感涌上心头,忽然,他在阳台上看到了宠物笼子。   “你们家养宠物吗?”季柯好奇地问。   邻居点头:“嗯,是一只兔子,现在还没有送过来。”   兔子?   季柯回想起了曾经傅时闻送给他的那只兔子,吱吱。   不知道那只兔子在傅时闻的照顾下,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季柯查看了一下邻居说的有问题的地方,并不是水管坏掉了,而是水龙头阀座出了问题。   “阀座坏了,你需要重新换一个新的阀座,我建议你最好是找人来换。”   邻居很是感谢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谢,大家都是邻居,应该的。”季柯笑了笑。   小时候季柯住在筒子楼里,邻居们之间的关系都走的很近。   邻居看着季柯脸上的笑容,“我姓张,叫张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季柯说道:“季柯。”   …   中午钱宇过来拿资料,顺便和他讨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隔壁院子里停着的车,忍不住来来回回多看了几眼。   钱宇进门之后,对季柯说的第一句话是:“季总,你家隔壁搬过来了一位大佬。”   “嗯?”何以见得隔壁住着土豪。   钱宇啧啧惊奇:“院子里竟然停着一辆水泥灰的迈巴赫57s,太稀有了。”   这可真的是豪车,全国都没有几辆,其中一辆竟然停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钱宇知道季柯对车子不敏感,和季柯不同,钱宇喜欢车,也收藏了一些车,但是看到真正的好车时,眼睛忍不住发光。   钱宇到季柯的书房商议事情,时不时地忍不住去阳台看那辆车。   这样的举动让季柯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辆豪车,但是在他眼里,车子只是代步的工具,几十万和几百万几千万没什么区别。   上午季柯和钱宇在书房里商量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等到钱宇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季柯肚子空空,眼看着就要胃痛,他打算自己下厨。   冰箱里几乎空了,没剩下什么能吃的。   这时,门铃声响起。   季柯从猫眼里看到了门外面的张媛。   他打开门,张媛手里端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后。   “季先生,我今天中午做了蒸排骨,尝一尝吧?”   蒸排骨这道菜唤起了一些季柯的记忆,前几周的时候,傅时闻在酒店里也帮他点了这道菜。   不知道傅时闻在看到他离开的短信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季先生?”   季柯回过神来,“谢谢。”   “不客气啊。”张媛将食盒递给了季柯。   季柯犹豫了一下,接过食盒。   回到屋子里,季柯打开食盒,里面整整一份的蒸排骨,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口感竟然意外的熟悉。   和上周林之道送过来的味道不一样,更像是曾经他做的蒸排骨的味道。   季柯记得有个厨师说过,每个人做出来的菜味道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同一道菜。   这熟悉的口感让季柯有些陌生。   吃完饭之后,季柯拿着洗干净的食盒来到了邻居家门口,轻轻地敲响了门铃。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院子里随意停着的车,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低调又奢华。   打开门的是张媛。   张媛身上带着围裙,像是在打扫卫生,见到季柯,她脸上挂着笑:“是你啊,先生,排骨怎么样?”   “味道很好。”季柯视线看向屋子内。   张媛也不挡着:“季先生,要进来坐坐吗?”   门口处放着男鞋,提示着男主人还在屋子里。   季柯点了点头。   张媛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水果拼盘。   “季先生你等等,先生他在楼上,我去叫他下来。”   季柯抬起头,看到了楼梯转角处放着什么东西。   他起身走到楼梯间上,拿起了一个玻璃的手工艺品,巧合的是,里面也有一只帆船。   “阿榆。”   傅时闻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季柯回头,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傅时闻,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难怪他一进屋子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屋子里的装修风格的确很傅时闻。   “你买下了这里?”季柯语气里没有多大的波澜。   傅时闻看着季柯,嗯了一声。   季柯没想到傅时闻竟然买到了他隔壁,和他做了邻居。   “你打算在F市定居吗?”   傅家在A市家大业大,但是在F市却鞭长莫及。   傅时闻说:“A市和F市离得不远,飞机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他走到季柯身边,“阿榆,上次你不辞而别,还没有给我一个说法。”   这件事的确是季柯做的欠妥。   傅时闻和季柯靠的很近,季柯感觉整个人气息被傅时闻笼罩住,他甚至能闻到从傅时闻身上飘过来的干净清爽的香味。   季柯往后退了一步,“抱歉。”   傅时闻眼底有着小失望:“阿榆,只有一个抱歉吗?” 第一百零三章 我想要的是你   季柯看着傅时闻,说道:“那我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傅时闻哀怨地看了一眼季柯:“阿榆,你知道我不仅仅想要抱歉。”   季柯抿着唇没说话,傅时闻想要的,他给不了。   老实说,傅时闻这样突然一声不响地搬到他家隔壁,让季柯有点不知所措。   傅时闻暗暗叹了口气,他换了个话题:“阿榆,中午的排骨怎么样?我亲手做的。”   傅时闻的眼睛很好看,是标准的凤眼,眼角内勾,眼尾上挑,此时这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季柯,里面有着满满的期待。   他似乎很期待季柯能够给他一个不错的评价。   季柯不动声色地错开了傅时闻的目光,“挺不错。”   傅时闻满意地笑了:“阿榆,你喜欢吃吗?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季柯不习惯傅时闻现在对他讨好的样子,他皱眉:“傅时闻,我是有家庭的人,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傅时闻看着季柯,他忘不了上次季柯主动和他做-爱。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远远地看着林榆,不去打扰他的幸福。   可是林榆却重新招惹了他。   傅时闻垂下眼眸,语气软了下来:“阿榆,我知道你有家庭,我不会打扰你们。”   见林榆不说话,傅时闻抿了抿唇,语气里也多了几分可怜:“阿榆,我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只是偶尔过来住住,这样也不行吗?”   大概因为模样长得太好,所以扮做可怜一点也不违和。   “房子不是我的,我无权决定你住还是不住。”   傅时闻就知道林榆不会那么狠心,他眼里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阿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你男朋友我们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说我们上周末在酒店做-爱的事情,不会让你们困扰。”   季柯黑了脸,他怎么觉得,傅时闻的话里多多少少沾了点茶艺。   是在安澄那里拜师学艺了吗?   傅时闻嘴角上扬,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阿榆,我以后可以去看看软软吗?你不用担心,他虽然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和你争抚养权,不会告诉他我是他爸爸,我只是想见见他,陪陪他。”   话都被傅时闻说完了,季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可以。”   傅时闻嘴角上扬:“阿榆,你真好。”   季柯直觉告诉他不能够再留下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不再坐一会儿,吃点水果吗?”   傅时闻说:“阿榆,张姐刚切的水果,别浪费了张姐的心意。”   张媛在楼上打扫卫生,听到傅时闻提到了她,她抬起头,对季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季柯礼貌地笑了笑。   收回视线,季柯忍不住拧眉看了傅时闻一眼,“吃完水果我就离开。”   “嗯,好。”   季柯坐在沙发上,傅时闻用小叉子帮他叉起一块哈密瓜。   “这个很甜。”   季柯拿起尝了一口,的确很甜。   傅时闻微眯着眼睛看着季柯咬水果,比起水果,他觉得沙发上青年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很有食欲。   季柯感觉到傅时闻盯着他的视线,好像把他剥光了一样,让他有些坐不住。   刚吃完一块水果,傅时闻又递上了另一块。   季柯看了他一眼,接过水果。   傅时闻细细地看着他:“我听说,你们公司正在联系一家国外的特效团队?”   “是,你怎么知道的?”季柯有些惊讶。   依旧是关于《繁花》的制作,钱宇希望能够按照“季柯”的想法拍出来,不打算在特效上节约预算,他们正在接触一家国外的顶尖特效团队。   但是对方档期似乎有些排不开,又或者是因为其它原因,一直拖着,总之不肯签合同,钱宇最近正在商洽这件事,希望能够早点和他们定下来。   傅时闻随口说道:“我听说星光最近也有一部大投资的玄幻电影,那家的负责人也在接触这个团队。”   “难怪。”季柯恍然大悟,原本他们和这家特效公司已经初步定了下来,就差签合同,后面又突然说档期排不开,没想到是有人想截胡。   “阿榆,我可以帮你搞定这件事情。”傅时闻看着季柯说道。   傅时闻认识星光高层的人,只要他开口,这件事就可以轻松解决。   季柯摇了摇头,“不劳烦傅总,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季柯不想欠傅时闻人情。   “好吧。”   傅时闻没多说什么。   他给季柯叉了一块西瓜,“阿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我听说你男朋友好像去外地拍电影了,这周末都不回来。”   季柯说:“我明天要去公司加班,最近快到年底了,比较忙。”   桌上水果拼盘,还剩下大半盘,而季柯已经吃不下了。   “傅时闻,我吃饱了。”季柯没有接傅时闻手里的西瓜。   傅时闻见季柯不吃,于是自己咬了一口,“还挺甜。”   他眨了眨眼睛问:“那我明天帮你去送软软上辅导班怎么样?”   季柯刚想说不用,傅时闻垂下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阿榆,我缺席了软软成长中最重要的几年,他长这么大,我却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我只想现在能够多陪伴一下他。”   季柯张了张嘴,傅时闻这样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拒绝。   如果拒绝,就仿佛是他不近人情,剥夺了傅时闻做父亲的权利。   可是,他不想平静的生活被傅时闻加入进来,然后搞得一团乱糟糟。   “傅总,软软只是去上个辅导班而已,家里有阿姨带着他去,不用麻烦你特地去送他,浪费你时间。”   季柯放下手里的叉子,看了看时间。   “傅总,我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   “好吧,你去忙。”   季柯起身,傅时闻送季柯出门。   “期待下次再见。”出门的时候,傅时闻笑着说道。   从傅时闻家里出来,季柯有些烦躁,说不出为什么。   晚上,季软软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盒高级糖果。   “爸爸,邻居家新搬过来的叔叔我认识!”   季软软小脸上写着兴奋,“他就是上次在海滩教我冲浪的叔叔!”   季柯看到了他手里包装精美的糖盒:“糖果是那个叔叔送的吗?”   “嗯!叔叔说这个糖好吃,”季软软非常喜欢地捧着糖果,“干爹肯定也想吃,等到干爹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吃。”   季柯摸了摸季软软的小脑袋,小家伙,一盒糖就搞定了。   第二天早上。   季柯接到了家里阿姨的电话,说孙子突然生病,要请假回家几天,照顾孙子。   电话那头阿姨很着急。   季柯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给她放了假。   早上简单地吃了一点,季柯带着季软软出门。   在门口,季柯看到了那辆迈巴赫。   那辆钱宇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看的豪车,此刻停在了他们门前。   傅时闻坐在驾驶位置上,修长的手搭外面,似乎是算准了他会这个点出来。   “嗨,早上好。”   “叔叔早上好!”季软软高兴地招手。   傅时闻笑着问:“你们要去补习班吗?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季柯盯着傅时闻脸上的笑容几秒。   “不上来吗?”傅时闻问。   季柯拉开车门,和季软软一起坐进了车里。   傅时闻开着车来到补习学校门口,傅时闻和季柯一起下车送季软软去到了补习班。   季柯本想对傅时闻说他不用下车,他自己去送软软就好了,但是说了傅时闻不一定会听,也就懒得说了。   季软软来到教室,他的同学小声地说道:“季软软,你的两个爸爸都好好看啊,像是明星一样。”   季软软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个高个子不是我的爸爸,是邻居的叔叔。”   “他不是你爸爸吗?可是你们长得很像。”同学好奇地问。   很像吗?   季软软挠了挠头,“是吗?”   “嗯,刚才我爸爸都说你们很像。”   “可是他不是我爸爸。”   …   季柯坐回内里,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傅时闻。   “今天我家的阿姨给我请假,说孙子生病了。”   傅时闻点了点头,“那真不巧。”   季柯看着傅时闻的侧脸,他觉得是太过于巧合了,怎么傅时闻突然出现,他家的阿姨的孙子就生病了。   他猜测,是不是傅时闻做了什么小动作。   但是没有证据,季柯没办法指责傅时闻。   “谢谢你送软软上学。”   傅时闻笑着说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回去吗?还是想去别的地方,我送你去。”傅时闻问。   “回家。”   车子开回了家。   季柯下车,傅时闻紧跟着下车,“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季柯刚想找个借口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啊。”   傅时闻跟着季柯进了屋子。   屋子里干净整洁,很温馨的一个三口之家,墙上放着有他们三人的相册,生活用品,都是三人套的,看得出来,这家的主人很用心装饰着这个小窝。   傅时闻一进屋子,眼神就沉了下去。   季柯端出两杯水来。   傅时闻端起水杯:“阿榆,你还记得我喜欢喝冰水。”   季柯喝了一口水,曾经用心去做了一年的事情,想忘记也不容易。 第一百零四章 绿茶味的傅总   傅时闻放下了水杯,目光落在墙面上挂着的照片上。   照片的内容有他们三人的生活照片,旅游照片,也有单人照片。   照片里,季柯对着镜头,脸上笑容灿烂。   灿烂到傅时闻觉得刺眼,尤其是放在最中间的那张云锦搂着他肩,两人一起笑的照片。   季柯知道傅时闻在看他们的照片,也看到了傅时闻脸色愈发的沉,他安静地喝了口水,希望傅时闻能够认清楚现实,早点回他的A市。   手机的震动声在安静地环境里格外的明显。   季柯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是云锦的电话。   傅时闻视力好,在季柯拿出电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已经在电话来电显示人那儿飞快地扫过了一眼。   季柯拿着电话走到阳台,傅时闻坐在沙发上,支起了耳朵。   云锦刚下飞机:“阿榆,我回来了,你在家吗?”   “在家,你怎么回来了?”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云锦前两天刚去剧组,剧组就遇上了一些问题,暂时拖着不开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继续拍,索性云锦和剧组请了两天假,先回来了。   云锦拉着行李箱走在太阳下,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季季,那边一直都在下雨,我感觉人都要发霉了。”   “有人送你回来吗?我去接你吧。”季柯说。   “不用不用,小许开车送我回来。”云锦揉了揉肚子,“季季,我肚子好饿,中午吃什么啊?”   季柯问:“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我想吃烤肉,上次我爹带过来的辣白菜还没吃完。”云锦特别喜欢吃烤肉,再加上辣白菜和生菜,简直完美。   “好。”   “多买点,这次那个小馋虫不在,我要吃很多!”云锦说。   季柯笑了笑,“少吃点,小心发胖。”   “专家说,偶尔吃一次不会胖的。”   …   季柯挂断电话,回头就看到了傅时闻。   傅时闻正在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认真地端详着一株电视机旁边的植物。   察觉到季柯在看他,傅时闻望着植物,“这是绿萝?”   季柯:“……不是,这是虎皮兰。”   “哦。”傅时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走回茶几边坐下,端起空杯子,“阿榆,能再给我倒一杯水吗?”   季柯去接了一杯冰水,递给傅时闻。   “傅总,我等会儿要去买菜。”   傅时闻说:“巧了,我也要去买菜。”   季柯看着他。   傅时闻笑着说道:“阿榆,我刚搬过来,对这边还不熟悉,带上我吧?”   “你不是请了阿姨的吗?还想要自己去买菜?”   “张姐只是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不做饭。”   季柯无话可说。   傅时闻笑着跟着季柯来到了菜市场。   上一次季柯和傅时闻来菜市场,还是五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傅时闻很不习惯地跟在季柯身后。   这次显然傅时闻乐在其中,季柯看着傅时闻熟练地大妈之间讨价还价,利索地在菜摊前穿梭。   “大姐,这菜怎么卖?”   傅时闻拿起一颗绿油油的奶油生菜。   大妈高兴说道:“小伙子长的可真俊,算你便宜些,五块五一斤。”   傅时闻从里面挑出了几颗最好的,结完账之后,将生菜递给了季柯。   “阿榆,你不是要买生菜吗?”   季柯感觉眼前的傅时闻和以前仿佛像是两个人。   曾经的傅时闻是矜贵高冷的,一身西装革履,衬衣没一丝褶皱,高高在上,身上自带着一种冷漠疏远的气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着休闲衣裳,镇定自若地出现在菜市场和大妈讨价还价。   这样的画面,季柯做梦都没有想过。   “阿榆,你这么盯着我看,是重新爱上我了吗?”   傅时闻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眼窝下,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拓下一层阴影。   长得很帅的好处大概是,菜市场的大妈见到他都愿意给他少算点钱,说起自恋的话来,一点也不会招人嫌。   “别自作多情。”   季柯耳根微红,他接过生菜。   和五年前相比,傅时闻的确改变了很多。   看着季柯的背影,傅时闻嘴角上扬。   从菜市场回来。   傅时闻买了许多菜,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   季柯刚把菜泡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季柯打开门。   傅时闻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   季柯正想问:有事吗?   傅时闻主动回答道:“张姐出去了,我忘记带钥匙,进不了家。”   真的假的?季柯怀疑地看着傅时闻。   “阿榆,我买了一些雪糕,不放进冰箱里,会化掉的。”傅时闻眼巴巴地看着季柯。   这样的眼神让季柯不禁想到了钱宇家的那条哈巴狗。   “进来吧。”   傅时闻大步走了进来,“阿榆,我把雪糕寄放在你的冰箱里就走,不打扰你。”   他将雪糕放进了冰箱里,说着就要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傅时闻又停下了脚步,“阿榆,我可以借用一下你们家的厕所吗?”   季柯手指按了按眉心,“用吧。”   他还能说什么呢?   季柯将牛肉和五花肉切成片,准备腌制一下,这样更入味一些。   傅时闻从厕所出来,“阿榆……抱歉,我好像把你家水龙头弄坏了。”   季柯回头,瞧见傅时闻浑身上下湿答答的。   季柯来到厕所,洗手盆的水龙头正喷溅着水,他赶紧将水关上,仔细看了一下,水龙头没坏。   “还好水龙头没坏。”   “阿榆……”身后,傅时闻低沉地唤了一声。   季柯回头的一瞬间,顿时怔住了。   此时傅时闻浑身上下湿透,头发被打湿了,一缕缕发梢滴着水,从英挺的鼻梁落下,流过性感的薄唇。   他将穿在外面的毛衣脱下,里面的衬衣也湿透了,贴着结实的胸肌,穿着湿衣服约等于没穿,腹肌若隐若现,又带着几分朦胧的性感,格外的勾人。   傅时闻舔了舔唇瓣上的水珠,嗓音低沉有磁性:“阿榆,我的衣服湿了。”   季柯回过神来,往后倒退了一步,背后抵住了墙壁。   他强装镇定:“嗯,我看到了,你……你冷吗?”   傅时闻贴近了些许:“冷。”   “可是我没有你合适的衣服。”   季柯的衣服傅时闻都穿不下。   傅时闻居高临下,单手撑着墙,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有衣服穿就行。”   季柯弯下腰从傅时闻胳膊下出来,拉开了距离,耳根通红:“我给你拿云锦的吧。”   看着小兔子从身下慌忙逃走,傅时闻挑了挑眉,“这样不好吧?”   “他不会介意的。”   季柯去衣帽间找出一套云锦比较大的运动服,递给了傅时闻。   傅时闻看着衣帽间里两人交错放置的衣服,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   “谢谢。”他接过云锦的衣服,微笑说道。   云锦最大号的衣服,穿在傅时闻身上依旧小了几个号。   裤子有些短,傅时闻脚脖子都露在外面,裆处鼓鼓囊囊一团有些明显。   “我看你在准备午餐,需要我帮忙吗?”傅时闻问。   季柯看了一眼他的裤子,飞快地移开眼:“不……不用了。”   傅时闻说:“阿榆……我给张姐打电话了,她去县城了,可能要下午才回来。”   季柯看着傅时闻,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巧合?   现在傅时闻穿成这样,把人赶出去似乎不太好。   季柯今天买了不少肉,三个人吃没什么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傅先生,你去客厅坐会儿吧,我这儿没什么要帮忙的。”   “没关系的,你要洗生菜吗?我帮你洗。”傅时闻主动去拿生菜。   “叮——”门口处传来门铃声。   季柯手里拿着肉,手上沾着了生肉的油,有些不方便。   “我去开门吧。”傅时闻放下生菜,很主动说道。   季柯想,按门铃的应该是云锦,又不带钥匙。   门外,云锦提着行李箱,按下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   原本云锦以为这只是很正常的一次回家,他忘带钥匙,季柯给他开门。   可是门后出现的人让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云锦惊讶地望着傅时闻,他怎么会在他家?   而且,傅时闻身上的衣服好像有点眼熟,如果他没有记错,这衣服是他的!   季柯从厨房探出头来,“云锦,回来了?”   “嗯!季季,我回来了!”   云锦提着箱子有点重,傅时闻偏着头问道:“需要我帮你拿箱子吗?”   虽然傅时闻说要帮他,可是云锦却没感觉到傅时闻一点要帮忙的意思。   “不用了谢谢。”   云锦将箱子放在门口,换上了鞋,他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   回头,云锦却看到傅时闻面带微笑。   傅时闻微笑着问道:“听阿榆说你去拍戏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点事情导致拍摄耽误了,所以回来了。”看着傅时闻脸上的笑容,云锦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季柯洗完手出来:“云锦,你跟我来书房。”   在傅时闻凝视下,云锦一脸懵逼地跟了上去。   季柯关上门。   云锦问:“季季,怎么回事,傅时闻为什么出现在我家,还穿着我的衣服?”   如果云锦没记错的话,傅时闻是季柯的前夫,对季柯余情未了。   现在都追到家里来了?   季柯干咳一声,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云锦,他以为你是我的同居对象,你别露馅了。”   云锦瞪大眼睛看着季柯:“淦!”   难怪他感觉到傅时闻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敌意。 第一百零五章 回家的诱惑   季柯拍了拍云锦的肩:“宝,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云锦抓耳挠腮:“季季,我有点害怕,刚才傅时闻那眼神简直要把我吃了。”   季柯说:“你的身份是我的男朋友,他不是,不用管他就行。”   云锦一想,对啊。   明明他的身份是季柯的男朋友,为什么傅时闻那眼神搞得他像是那个第三者一样。   “季季,我悟了。”   云锦脑瓜子使劲点了一下头,他现在是正牌男友,傅时闻才是小三。   看着云锦很认真的表情,季柯有点想笑:“你悟了什么?”   云锦笑着说道:“我现在是品如,傅时闻是艾莉!我们在演回家的诱惑。”   傅艾莉登堂入室勾引他的男朋友,而且还穿着他的衣服!   季柯:……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错,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们出去吧。”   出去时,傅时闻坐在沙发上,端着杯子优雅淡定地喝水。   云锦原本斗志昂扬,在看到傅时闻扫过来的冰冷视线时,他有点发虚。   他发现这家伙看季柯的时候和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看季柯的时候如同三月的春风,看他的时候眼神里好像夹着刀子。   云锦平时回家喜欢在沙发上葛优躺玩游戏,现在沙发被傅时闻占了。   他看了一眼傅时闻,又看了一眼季柯,最后果断的选择跟着季柯去厨房。   谁知傅时闻也起身跟了过来,用着低沉性感声音说道:“阿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又苏又撩人的低音听得云锦都浑身一麻。   云锦回头,一眼就瞧到了傅时闻衣服的拉链格外的低,那若隐若现的漂亮胸肌和腹肌,看得云锦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叫做极品美男?   长得这么帅,身材还这么好,不做鸭造福大众,真的是可惜了。   云锦看得微微入神,抬眼对上了傅时闻冰冷的视线。   云锦僵着收回视线,被吓得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沫。   等等,云锦忽然想到,傅时闻这绝对是故意把拉链拉低的吧?他丫的是想勾引季柯!   竟然用他的美好的肉体!   太恶劣了!   云锦看向季柯,谁知季柯面丝毫不受影响。   季柯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傅时闻,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要做的了,你出去吧。”   傅时闻有些挫败,“阿榆,需要切辣椒吗?我来吧。”   傅时闻主动要做,季柯没阻止,转头对云锦说道,“云锦,去把辣白菜拿出来。”   “好的!”云锦点头,心里忍不住笑得了开了花。   云锦将辣白菜从冰箱里拿出来,用勺子倒进盘子里。   “我妈做的辣白菜太好吃了,前几天我妈还问我吃完没,我说你喜欢吃,她说给我再送点过来。”   季柯笑着说,“阿姨有心了。”   “云锦,下次休假我打算和你回去,去见见叔叔阿姨。”   “不如就今年春节吧,季季,今年过年和我一起回家吧。”云锦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但是这个时候说这个事情,他感受到背后有些凉凉的。   傅时闻蹙着眉,两人的对话传到傅时闻耳朵里的意思就是云锦过年要带着季柯回家见父母。   “云锦,你老家在哪里?”傅时闻微笑着问。   云锦有点怕傅时闻,往季柯身边靠了靠,“在延州那边。”   “哦,”傅时闻随口说道,“听说那边的冬天很冷,阿榆,你肯定会不习惯的。”   季柯看了一眼云锦,“可能会不习惯吧,不过我还没有去北方过冬,想去看看北方的冬天和雪,云锦,你会堆雪人吗?”   “会,小时候经常和我爸一起堆雪人,季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堆雪人。”   云锦刚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傅时闻的死亡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季柯身边又靠了靠。   “好。”季柯微笑,“过年的时候带软软去感受一下北方的冬天。”   “那小子看到雪不得玩疯了。”云锦能想到季软软在雪地里穿成一个球,一张小脸冻的通红的模样。   云锦回头,不小心对上了傅时闻冰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咳咳,季季,我们什么时候吃啊,肚子好饿。”   “饿了吗?马上就好。”季柯回答道。   季柯又弄了一些烤肉的时候会用得上的调料。   这一次他准备的很丰盛。   有新鲜的五花肉和和牛,也有腌制好的其它肉类,搭配上生菜和洋葱,看着让人格外的有食欲。   云锦迫不及待地坐上桌。   平时吃烤肉一般是季柯负责烤肉,云锦和季软软两人负责吃。   而这次傅时闻从季柯手里拿过夹子:“阿榆,我来吧。”   烤肉在锅里滋滋作响,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傅时闻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季柯碗里,“阿榆,尝一尝。”   云锦伸出筷子,对上傅时闻的视线,筷子往回缩了缩。   傅时闻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用夹子夹出一块烤好的肉,放进云锦碗里,“慢慢吃。”   “谢谢。”云锦有点害怕。   季柯看了一眼云锦,对傅时闻说道:“傅时闻,你也吃吧,我们自己来就行。”   云锦点头,被傅时闻服务太慎人了。   “好。”傅时闻笑了笑坐下。   一顿饭吃的格外的安静。   云锦埋头吃肉,他现在只想赶紧吃完饭结束回屋。   吃完饭,季柯去厨房洗碗。   留下了云锦和傅时闻,云锦快速地擦完桌子,他不想和傅时闻单独待在一起,干咳了一声,“季季,我上楼睡觉去了啊。”   “这么早吗?”季柯问。   云锦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对,我今天坐飞机累了。”   然而就在云锦准备上楼的时候,傅时闻突然叫住了云锦。   “云锦,我们要不要单独说句话。”   云锦当然是不要的:“傅先生,我有些困了,要去休息了。”   傅时闻笑了笑,拿出了手机,将手机上的照片发给了云锦。   云锦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愣了一下。   照片是他和梁淮一起进酒店房间的画面,门牌号都拍的清清楚楚。   “去阳台吹会儿风?”傅时闻微笑着说道。   云锦点头,心里有点慌。   阳台外面是小院子,午后的阳光正好,吃饱饭嗮嗮太阳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云锦慌乱地问:“傅先生,您……有事吗?”   傅时闻手撑着栏杆,不急不缓地说:“我调查了你。”   云锦看着傅时闻,不解:“傅先生,您为什么要调查我?你是想用照片勒索我吗?”   可是傅时闻不缺钱,他这种大老板,怎么可能缺钱。   拿照片来威胁小明星?他没必要使这种小手段。   “你爱季柯吗?”傅时闻转过头,看着云锦,问。   云锦反应了几秒,忽然明白了。   傅时闻对季柯有意思,所以调查了他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   想到季柯让他帮忙假扮男朋友的事情,云锦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当然爱他。”   “你在说谎。”傅时闻漆黑的眼眸盯着云锦,冷声说道。   云锦感觉到从傅时闻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这种上位者的压迫,让他头皮发麻,“你……你凭什么说我说谎?”   傅时闻说:“因为你在说谎。”   傅时闻的眼睛像是猎鹰,而云锦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傅时闻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云锦心思,太简单了。   云锦不擅长说谎,他避开傅时闻的眼睛,“我爱季柯,季柯也爱我,我们在一起几年了,反倒是你想干嘛?难道你对季柯有意思?想插足我们的感情?”   傅时闻唇角上扬,“你爱着季柯,却和梁淮做?”   云锦心虚地吼道:“那是我的事情,我劈腿关你什么事,你是季柯什么人?用得着你来管?有本事你告诉季柯啊!”   傅时闻一把揪住云锦的衣领,眼神冷得像是冰刀子。   “你和谁做是你的事情,可是你敢背叛季柯,信不信我弄死你。”   云锦被吓到了,一张脸被呛得通红。   傅时闻太凶了。   “云锦,你们在阳台上说什么?”季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傅时闻松开了云锦,用眼神示意他老实点。   云锦点头。   季柯推开门,傅时闻靠着栏杆,一脸的风和日丽,阳光和煦。   “今天太阳真好,云锦,你说是不是?”傅时闻说。   “对……太阳真好……”云锦连忙点头。   云锦脸上的薄红还没散去,他干咳两声,哀怨地望了一眼季柯。   傅时闻微眯着笑眼扫了过来,云锦瞬间焉了。   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又看了一眼云锦,“云锦,你不是想睡会儿吗?”   “对对对!”云锦可算找到借口溜了。   “那我先去睡觉了。”   云锦离开之后,季柯看向傅时闻,皱起了眉。   “傅先生,云锦单纯,胆子很小,请你不要吓唬他。”   傅时闻很无辜,“阿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柯冷冷地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傅先生,请你现在离开我家。”   傅时闻蹙着眉看着季柯。   季柯冷着脸。   对视了许久,傅时闻软下了语气,“阿榆,我没有欺负他,我只是和他说了一会儿话而已。”   他唇线抿紧,露出几分受伤的神情,“没想到在你眼里,我是那样不堪的人,那我走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 季总软萌萌   若是以前,恐看到这样的傅时闻,季柯早就心软了。   “所以,傅先生,说话需要揪着衣领吗?”季柯问。   傅时闻表情有那么一霎那破功。   “阿榆,云锦衣领沾上了油渍,我帮他看看而已,你不信去问云锦。”   “我真的没有欺负他。”   傅时闻信誓旦旦地说。   季柯看着傅时闻,“那我错怪傅先生了?”   “嗯。”傅时闻很认真地点头,“真错怪了,我怎么可能欺负云锦,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要不是季柯亲眼看到傅时闻揪着云锦衣领把他按在栏杆上,吓得他大气不敢出一口,说不定季柯就相信了傅时闻的鬼话。   季柯冷着脸:“傅先生,不如我帮您叫一家开锁公司吧?”   “不用等张姐回来那么麻烦,直接就可以进家门。”   傅时闻漆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季柯,“阿榆,我……我突然肚子疼。”   “那我送你去医院?”   傅时闻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睡会儿就好了,我在沙发上睡觉就行,不打扰你们。”   季柯揉了揉眉心,“随便你。”   这么大的人了,找出这种蹩脚的借口,幼稚不幼稚?   知道季柯容易心软,傅时闻嘴角挂着笑,“阿榆,原来你和云锦是分房睡啊?”   傅时闻刚才注意到,云锦回去的房间和季柯的房间不是一个地方。   “是啊傅总,我们分房睡,给对方保留私人空间,尊重对方隐私,这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傅时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差点就穿帮了,季柯怕多说多露馅,“傅总,我也要午休了,您要休息吗?可惜我家没有多余的客房。”   “我可以在沙发上睡。”傅时闻笑着说。   “那好吧。”   季柯上了楼,在傅时闻的注视下,他推开了云锦的房间。   云锦正在床上盘着腿玩游戏,“季季,有事?”   “进来睡会儿。”季柯打了个哈欠,“免得傅时闻起疑心。”   云锦立刻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打开双手:“季季,我的大床随时为你敞开!来吧!”   季柯笑着推了他一下,“正经点。”   云锦哈哈笑着拿起手机,忽然想到手机上傅时闻传给他的那张照片,顿时有点害怕。   “季季,你打算让我假扮你男朋友到什么时候?”   季柯躺床上,老实说,傅时闻这样的举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傅时闻特地来F市买房做了他家邻居,还故意上门来靠近他。   他的目的是什么季柯很清楚。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算傅时闻现在发现他喜欢上了他,想要重新来追求他,季柯也不敢再回头,当初的事情历历在目,血和痛的教训,让人吃一堑长一智。   他想让傅时闻知难而退。   下午,季柯从云锦房间出来的时候,傅时闻已经不在楼下了。   走了么?   桌上留下了一个包装盒。   季柯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兔子杯子,几乎和当初安澄弄坏的那只杯子一模一样。   季柯捧着杯子看了许久。   即便一模一样,却也不再是当初的那只被打碎的。   …   第二天,季柯照常工作。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季柯经过茶水间,听到几个员工在议论。   “不知那个有钱的帅哥是看中了我们公司的哪个明星,竟然开着豪车捧着花在楼下高调示爱。”   “会不会是刘姿姐,她最近那部电视剧不是爆了吗?收割了不少粉丝,正好今天她在公司。”   “我觉得可能是阿月,虽然是个新人,长得那么水灵,我看着都喜欢,有钱人不就是喜欢捧小明星吗?”   “等会儿看就知道了。”   季柯打开工作群看了一眼,工作群里都炸开了。   “这个车至少是几百万的!更关键的是,国内压根没有!”   “壕无人性!”   “我要是能摸一摸这个车子的方向盘,人生就圆满,没有遗憾了。”   “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光顾着看车了,人不帅吗?”   “对啊,第一次看到穿西装那么好看的,尤其是靠着车的那大长腿,绝了!”   “有钱人都那么帅的么?长得好好看,又帅又很禁欲。”   “哭了,就连手里的玫瑰看起来都好香。”   季柯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往上翻了翻,终于在群里看到了一张偷拍的照片。   果然不出所料。   他没想到傅时闻那么大胆,竟然开车捧着花来公司。   群里还在讨论这事。   “哎呀,不知道谁那么幸运。”   “应该是明星吧,现在公司里的明星除了几个刚出道的新人,就剩下刘姿姐和汪雨哥,该不会是来等刘姐下班的吧?”   “不一定,几个新人里面有几个长得不错的。”   “我今天决定晚点下班,看看到底帅哥是看中了我们公司的谁?”   吃瓜群众们很是八卦。   季柯眼皮一跳,就在这个时候,傅时闻的微信来了一句短信。   “阿榆,什么时候下班?我在楼下等你下班。”   季柯嘴角微微抽搐:“我今天加班,可能会很晚,傅先生您不用等我。”   “加班到很晚吗?需要我给你带晚饭吗?”   “不用!”   季柯关掉了手机,从窗台下往下看了一眼。   十多楼看下去,只能依稀看到傅时闻的轮廓。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傅时闻这会儿正巧抬起头看上来,季柯怕被看到,往后退了一步。   应该看不到的吧?   这么高的楼层。   季柯被傅时闻弄得心神不宁,看着手里的文件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捧着花上来了!”   这时,公司的前台小妹在群里大吼了一声。   季柯:……   季柯@前台小丽:“不许放陌生人进公司。”   季柯一在微信群里说话,瞬间群里就安静了。   前台小丽:“对不起季总。”   季柯:“下不为例。”   小丽立刻打开了另外一个Q群,这个群是匿名的。   哈密瓜:“卧槽,那个捧花的帅哥好帅,近距离看简直帅晕了,这颜值,做明星肯定是顶流!”   菠萝:“哈密瓜是前台的小丽吗?他有没有说来找谁的?”   哈密瓜:“没,我当时都被帅晕了,忘记问了。”   杨梅:“肯定是来接明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大家洗洗睡吧。”   这个时候,有人提了一句:“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就是那个季总和云锦一起炒CP的综艺节目,里面有个超级帅的帅哥,和梁影帝做搭的那个,好像姓傅。”   “季总平时那么凶,在公司里看够了,综艺节目真不想看。”   “但是季总在综艺节目里一点都不凶,甚至还有点软萌萌的,季总也好帅我的天,你们不知道在节目里,心动初印象季总的票数最高,甚至超过了云锦和梁淮。”   “我靠季总软萌萌?季总扫我一眼我都觉得我天快塌了。”   “说句公道话,季总长得的确很好看,都说季总长得有点像舒明,但是我觉得季总比舒明好看太多了。”   “要是季总对我温柔一点就好了,上周我的那个方案季总给我打回来了三次,还不通过,我熬夜改了三天,黑眼圈都起来了。”   “我见过舒明真人,真不如季总好看,季总皮肤好好,五官精致,不化妆都比舒明好看。”   “听说季总还是单身,哈哈哈,想做老板的男人。”   “勇气可嘉!”   季柯起身出了办公室,在电梯门口拦住了傅时闻。   傅时闻刚出电梯,就看到了季柯,他微微一笑:“阿榆,你是出来接我的吗?”   季柯黑着脸拉着傅时闻进了办公室。   “傅时闻,你到底想干嘛?”   傅时闻笑着说:“为了报答你昨天的一饭之恩,我今天来接你下班,送你回家。”   他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季柯,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季柯,温柔又深情:“阿榆,抱歉我以前从来没有送过你花,从今以后,我会弥补的。”   季柯看着傅时闻手里的玫瑰花,没接。   “傅时闻,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是知道的。”   傅时闻眨了眨眼:“阿榆,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之间能送玫瑰花?骗鬼呢?   季柯不收,傅时闻笑着将花放在了季柯办公桌上,好奇的左看看又看看,打量着季柯的办公室。   他走到季柯的椅子上坐下,“阿榆,第一次来你工作的地方,不知道你认真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肯定很可爱。”   季柯皱眉:“傅时闻,我还没有下班。”   傅时闻挑了挑眉,起身将椅子让了出来,坐在了沙发上:“你继续工作,我不打扰你。”   季柯坐回椅子上,希望刚才傅时闻进他办公室没人看到。   他可不希望成为公司里的饭后茶的谈资。   钱宇下午发过来了一个文件,季柯改完已经快到天黑了。   他伸了个懒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时闻。   “你怎么还没走?”   傅时闻手撑着下巴,“阿榆,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都很帅,这句话果然很正确。”   他看着季柯认真工作的时候,满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季柯西装扯开,把他按在办公桌上。 第一百零七章 傅总也会伺候人?   季柯肩膀有些酸,他揉了揉胳膊和手肘,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这时,傅时闻走到了季柯身后,声音低沉地说:“阿榆,我帮你按按。”   修长的手指压在了季柯的肩上。   季柯侧头,满心疑惑地看向傅时闻,“你会?”   季柯不太相信,傅时闻会这种伺候人的活。   “阿榆,你别小看我。”   傅时闻手指按压在季柯肩上,修长的手指从肩上移动到后脖颈处,按压的力道不轻不重,舒适度正好,就连耳后的穴位也有好好的照顾到。   季柯坐在椅子上,舒服的鸡皮疙瘩立起。   “怎么样,舒服吗?”傅时闻问。   季柯耳朵已经变红,“还好吧,没想到傅总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只是还好吗?”   傅时闻轻笑一声,指尖缓缓地往季柯后背触碰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季柯能清楚的感觉到傅时闻指尖的温度,仿佛像是一团火焰,在他后背来回跳跃。   “舒服吗?”   这次傅时闻笑着问,手里的力道加大。   季柯轻哼了一声,“还可以。”   “阿榆,”傅时闻俯下身,在季柯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的身体总是比你嘴巴诚实。”   季柯往下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行了,不用按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似乎还想继续?”   季柯察觉到那只手伸向了衬衣下方,他脸红得几乎能滴血,“傅时闻,你停下!”   “阿榆,我帮你按按别的地方。”   傅时闻没停,反而变本加厉,他手指灵巧地挑开了裤子上的扣子。   季柯刚想起身,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总,我可以进来吗?”   傅时闻趁机蹲下了身,高大的身形勉强的挤到了办公桌下面。   季柯瞪大眼睛,“傅时闻,你想干嘛?”   傅时闻嘴角微微上扬,竖起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唇上,“嘘,别让人发现了。”   “你出去!”察觉到傅时闻想做什么,季柯有点慌,傅时闻太乱来了,这是他的办公室!   “季总,我进来了啊?”   推门进来的是文案部的组长小李,“季总,您现在有时间吗?”   季柯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手撑着桌子,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勉强抬起头,“你有什么事情吗?”   “季总,我下周要回老家办婚礼,想请个假,这是我的假条,请您过目。”   小李恭敬地递上来了请假条。   季柯干咳一声,声音压抑着,喘息着,“放桌上吧,我明天给你。”   “好的,谢谢季总。”   小李忍不住看了一眼季柯,“季总,你是不舒服吗?”   “啊……没有!”季柯音调拔高了两个度,他强撑着桌子,“你出去吧。”   “季总,您脸色有点红,是不是感冒了?我那里有感冒冲剂,我给您泡上一包?”   季柯手握成拳头,艰难地将自己已经软的不成调子的声音变得正常一些。   “不用了,出去。”   小李看了看季柯,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季总,那我就先出去了。”   “出去时把门关上。”   “好的。”   小李总算是出去了,季柯怒视着下面的那个恶作剧的人。   “傅时闻,你!”   傅时闻笑着舔了舔嘴唇,模样和那专门吸人精气的妖孽似的。   “阿榆,给我一张纸巾,谢谢。”   季柯脸上布着红晕,他咬牙切齿地给傅时闻抽了一张纸,“出去。”   “好的。”傅时闻从书桌下钻了出来。   傅时闻头发微微凌乱,红唇齿白,鼻梁英挺,在灯光下,带着种异样的美感。   “阿榆,舒服吗?”   季柯瞪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他整理着桌面,收拾完就起身。   傅时闻跟了上去。   “阿榆,生气了?”   “我没有,傅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季柯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气得够呛而已。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傅时闻:“不对,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算我谢谢你!”   看着此时季柯像是个点燃的炸药桶,傅时闻发现自己好像做的太过了。   傅时闻走到季柯跟前,语气软了下来:“阿榆,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那么做了,别生气好不好?”   季柯冷着脸,“让开。”   傅时闻苦着脸:“阿榆,我错了,别生气可以吗?”   季柯瞪着傅时闻,“别挡路。”   傅时闻退了半步,“好吧好吧,只要你不生气就行,生气不好,对身体不好。”   “不过,”傅时闻舌尖润了润唇瓣,“阿榆,你真没有爽到吗?”   季柯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脸上的薄红还未散去,气得呼吸都加快了喘息了起来。   “傅先生,这就是你说的要和我做朋友?”   朋友之间能做这种事情吗?   傅时闻表情坦荡:“朋友之间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再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也很正常吗?”   季柯被傅时闻这套歪理气得说不出话来。   傅时闻看着季柯:“阿榆,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绝对不会告诉云锦。”   这和第三个人有关系吗?   季柯深呼吸了一口气,“傅时闻,你该干嘛干嘛去,不要跟着我。”   傅时闻说:“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不用了谢谢傅先生的好意,我自己开车来的。”   季柯头也不回地走向地下停车场。   傅时闻跟了过来。   季柯打开车,傅时闻拉开副驾驶座,自觉地坐了上来。   季柯无语:“傅先生,您一定要这样吗?”   傅时闻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季柯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他。   那天早上在酒店,他看到季柯坐飞机离开的信息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季柯的绝情和果断,他要和他断得一干二净。   如果他矜持一点,高冷一点,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季柯有任何的关系。   五年都熬过去了,难道一点面子还放不下来吗?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林榆。   傅时闻漆黑的眼眸望着季柯,“阿榆,我不这样做,我们之间是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季柯抿了抿唇,他的回答是:“是的。”   傅时闻垂下眼眸,昏暗的灯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拓下几分落寞,“阿榆,我知道你心里有云锦,没关系的,我可以没有任何的名分,也不奢求你喜欢,只要你不要赶我走就行。”   堂堂的傅氏总裁,此刻却卑微的像是一粒微尘。   季柯心里莫名的发堵:“傅时闻,强扭的瓜不甜,我想你是知道的。”   傅时闻抬起头,“阿榆,我们不是瓜。”   他指向自己的胸膛,“这里是心脏,它每次看到你的时候,会为你跳动。”   说完,傅时闻指向自己的脑袋,“它一刻见不到你,就会想你,真的。”   季柯不敢看傅时闻的眼睛,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着,“傅时闻,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抱歉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三心二意,不会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去招惹另外的人。”   傅时闻知道季柯在说什么,他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算了,傅先生,我想你不会懂。”季柯转动车钥匙打开了火,他怕再和傅时闻多说一句话就会心软。   “今天我就载您回家吧,以后别这样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很安静,季柯打开收音机,音响里传出温柔的女歌声。   车外霓虹灯像是一条跳跃的光线,飞快地划出视线,周而复始。   车子开到小区。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任何一句对话。   季柯将车子停在车位。   “我们到了,下车吧。”   他拉开安全带,转头却瞧见傅时闻满脸的落寞。   “下车。”   傅时闻的声音沙哑的厉害:“阿榆,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季柯转头看向车外,“傅时闻,你知道吗?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现在这样,挺没意思的。”   傅时闻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阿榆,你真的很狠心。”   季柯望着车外,“可能是吧。”   …   季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着傅时闻的视线回到家里的。   他如同往日那样打开门,关上门。   在关上门那一霎那,季柯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季季,你怎么了?”   云锦放下手机,赶紧过来扶住季柯。   “我没事。”季柯取下眼睛,遮挡住脸,摇了摇头。   今天他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了,傅时闻以后应该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吧。   傅时闻那么矜贵骄傲的一个人,在这些天,肯屈尊降贵,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做出那么多不符合他行为的事情。   也真是为难他了。   “季季……”云锦担心地看着季柯。   季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往日那样站了起来,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软软呢?睡觉了吗?”   “当然是睡觉了,我把他哄睡着的。”   云锦脸上写着求夸奖的表情。   “云锦,辛苦你了。”   晚上。   季柯回到卧室,从阳台处眺望出去,这里正好能看到傅时闻的房间。   屋子是暗的。 第一百零八章 原来白越喜欢傅时闻?   浓稠的夜色密不透光,季柯轻轻地叹息一声。   …   早上,季柯下楼的时候,季软软和云锦都坐在客厅吃早饭。   季柯看到饭桌上摆着一盘金黄色的蛋炒饭,正发出诱人的香味。   家里的阿姨这几天请假了,蛋炒饭很明显也不是云锦做的,那会是谁?   下一秒破案了。   傅时闻系着围裙的端着一盘凉拌蔬菜出来。   他笑着看着季柯:“阿榆,吃早饭。”   季柯百味陈杂地看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傅时闻。   他以为,昨天和傅时闻说完那些话之后,傅时闻肯定会知难而退。   “你……”   傅时闻将凉拌好的蔬菜放在桌上,贴心地说道:“听说你家阿姨请假回家照顾孙子了,我正好没事,所以过来做早饭了。”   “阿榆,快吃饭吧,吃完去上班。”   傅时闻将勺子塞进了季柯的手里。   季柯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香喷喷的蛋炒饭,大概是还没睡醒,这是梦吧。   “爸爸,叔叔做的蛋炒饭好好吃!”季软软大口吃着。   傅时闻也期待地望着他。   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味道很不错,比他做的好吃。   “谢谢。”   “没关系,只要阿榆喜欢就好。”傅时闻手撑着下巴,捧着脸笑着说道。   云锦埋头吃饭,心里直呼傅时闻这个男人心机太深太可怕了。   哪个作死的敢和傅时闻抢男人,人家大总裁天天往家里跑,上的厅堂下得厨房。   如果他是季柯,指定早就沦陷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愧是季季!能顶住十级美男诱惑。   吃完饭,季柯打算送季软软上学,傅时闻开着车子堵在门口。   “软软,上车,我送你去上学。”   季软软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谢谢叔叔。”   季柯皱着眉看了一眼傅时闻,“下来,季软软。”   “爸爸,我想坐叔叔的车。”季软软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几乎和傅时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阿榆,让我送吧,保证把软软安全送到学校。”傅时闻也说。   季柯看着傅时闻又看了一言软软,“别调皮,季软软。”   “知道!”季软软乖巧地点头。   “放心吧。”傅时闻对季柯笑了笑。   季柯还能说什么,他忽然想起晚上还有事,于是走到车边对季软软说道:“软软,晚上我和云锦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可能会晚点回来,到时候让小吕去接你。”   “嗯。”季软软乖巧的点头。   “阿榆,晚上我也有空,我去接软软吧,何必麻烦小吕。”傅时闻自告奋勇。   不等季柯回答,傅时闻直接问软软:“软软,下午放学,叔叔去接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季软软开心地拍手。   季柯:……   傅时闻离开之后,云锦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苦着一张脸:“季季,他是打算常住这里了吗?”   早上云锦打开门看到傅时闻面带微笑着看着他时,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季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对了,晚上的明星慈善拍卖会,听说梁淮也要去,最近他还在联系你吗?”   云锦抓了抓头发,心虚地说道:“没有。”   季柯看了一眼云锦,云锦情绪都写在了脸上,很容易能够判断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云锦,喜欢一个人,不要那么卑微。”   云锦尬笑着说道:“哈哈,季季,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季柯离开之后。   云锦羡慕地看了一眼隔壁的房子,如果——梁淮有傅时闻一半的好就好了。   虽然他很凶,但是他对季柯,是真心的好。   …   晚上,季柯和云锦一同出席拍卖会。   这次拍卖所得善款全部捐赠给山区的贫困儿童,来参与慈善拍卖的大牌明星很多,算得上是众星云集。   正式拍卖之前,有明星献唱,有名族艺术家献舞,很是热闹。   晚上八点的时候,拍卖才正式开始。   云锦中途去了一趟厕所,许久没有回来,季柯看了一眼梁淮的位置,也是空着的。   季柯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小许,云锦呢?”季柯叮嘱好让他盯着云锦。   小许说道:“季总,云锦他说要自己吹吹风,不让我跟着。”   季柯起身走到后厅给云锦打电话,电话那头是忙音。   季柯又打,电话终于接了。   接电话的人是梁淮。   “有事吗?”   “云锦呢?”   梁淮轻笑一声,要多轻佻就多轻佻,挑衅地说道:“不小心把他衣服脏了,他现在在洗手间。”   季柯沉着脸,梁淮这家伙简直胆子太大了,这里那么多明星和记着,他就不怕落下什么把柄吗?   “梁淮,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季总,我期待着呢。”   洗手间内,云锦正对着镜子犯愁,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剪切合身的白色西装,胸前一处红色的酒渍格外的明显。   梁淮挂断电话,冷着脸从车库回来,将西装递给云锦,“这是我备用的西装,我让助理用夹子给你收收,你应该能穿。”   云锦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云锦有些不好意思,他出来上厕所,谁知道一不小心撞上了端酒的服务员,被红酒泼了一身。   云锦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在厕所里遇上了梁淮。   只不过,云锦没想到梁淮会帮他。   “梁淮,能把我手机还给我了吗?”云锦小声地问。   梁淮将手机丢给云锦,嗤笑了一声:“你家的季总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对你真是上心。”   云锦换上梁淮的衣服,果不其然衣服有些大,梁淮的小助理帮他收了收,调整了一下,看上去好多了。   …   季柯不放心云锦,去洗手间找人。   他真不知道梁淮能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   快八点了,拍卖会正式开始,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拍卖会现场。   季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厕所里传来了奇怪地声响。   这家伙……果然……   季柯气得手指发抖,真想现在就冲进去暴揍梁淮一顿。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愤怒,季柯铁青着脸出门,将厕所的门拉上,守在了门外。   中间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上厕所,季柯寒着脸指了指二楼,“厕所坏掉了,去二楼吧。”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厕所里的两人终于偃旗息鼓。   季柯早就红了眼,听到门内动静,立刻推开门,反手关上门,冲进去抓住梁淮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一拳砸了过去。   “操,你干嘛?”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看清楚自己抓的是谁的时候,季柯愣了一下。   白越脸上带着怒气:“林榆,你踏马活腻了是吧?”   白越脸上被季柯一拳揍红,他衣裳不整,吊儿郎当,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运动,头上布着汗。   季柯回头看向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小明星。   怎么不是梁淮和云锦,季柯傻眼了。   “白先生,我先离开了。”   那个小明星胆子小,看了他们一眼,害怕地赶紧出了门。   季柯松开了白越的衣领,“抱歉。”   白越擦了擦嘴角,颇有兴趣地盯着季柯,“林榆,你是不是喜欢听人墙角?”   “怎么样,听得舒服吗?要不要亲自来感受一下?”   季柯看了一眼白越,眼里很是嫌弃:“抱歉,我嫌脏。”   白越盯着季柯的背影,眼里的兴趣愈发浓厚。   他调查过林榆,知道他和云锦在一起,也知道傅时闻最近在F市,甚至买了一套房住在林榆隔壁。   白越笑着说道:“林榆,你知道安澄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不感兴趣。”   季柯拉开门,往外走。   “他现在在医院,精神崩溃了,前几天割腕,哭着求傅时闻回去。”白越说起安澄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明显的鄙夷。   季柯脚步微微停顿:“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白越点燃了一根烟,笑着说道:“你猜傅时闻回去了吗?”   “我为什么要猜?”季柯反问,“你以为我和傅时闻旧情复燃了吗?很抱歉地告诉你,没有。”   白越冷笑着盯着季柯,“林榆,你是学会了欲情故纵吗?以为这样傅时闻就会在你身上多花时间,给你多花一些精力?”   季柯皱眉,他看着白越,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   “白越,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怎么那么关心傅时闻的事情。”   “你喜欢傅时闻吧?”   “难怪你对我百般不顺眼,因为你知道傅时闻喜欢我,所以把我当做了敌人。”   白越嘴角微微下压,“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季柯越想越觉得正确:“这样就说通了,你喜欢傅时闻,所以无论傅时闻在哪里,你都总是会跟过去,你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傅时闻。”   白越头上青筋涨起,他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林榆,你踏马少恶心我!”   季柯笑了,“白越,你是被说中了吧?所以才会那么激动和生气。”   “洗手间里有镜子,你可以看看自己,真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纸老虎,白越,你气急败坏的模样,真好笑。”   白越靠着墙,望着镜子,他真的喜欢傅时闻?开什么玩笑。 第一百零九章 按摩   他真的喜欢傅时闻?   不可能。   白越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傅时闻,是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很久,但是回想一下,依旧记忆鲜明,那个少年抱着足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干净阳光的气息。   白越是白家的私生子,原配年轻的时候出了车祸,怀不了孩子。   他爹在外面处处留情乱搞,原配找到了他那做着不正当职业的娘,只花了5000块,就从他娘手里把他带走。   那个时候的白越十岁多一点就没上学了,跟着街上的小混混一起混日子。   原配把他带回家之后,把他当做一条狗一样训。   不听话就不给他吃饭,把他关在杂货间里毒打一顿。   从那间屋子正好可以看到楼下的足球场,白越每次被关进去之后,就会趴在窗户口,期待能看到球场上肆意奔跑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故意不听正室的话,宁愿被毒打一顿,也想被关进杂货间。   后来,白越他爹终于承认了他。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那天白越兴高采烈地穿着新衣服,故意等在足球场馆前,看到了少年抱着足球从他身边经过。   可惜,那个时候的白越,自卑懦弱,就连向傅时闻打一个招呼的勇气也没有。   他只是在傅时闻抱着球离开之后,远远地望着傅时闻的背影,像是阴沟里的一只卑微的虫子,渴望着光明,却不敢靠近。   后来,他小心翼翼地接触傅时闻,渐渐地将傅时闻定成了自己的目标。   他发现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公平,他羡慕嫉妒傅时闻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他期望着总有一天,能够超过傅时闻。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白越想过,只要到那个时候,他才能够让那人,正眼看他一眼。   白越想到这里,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喜欢傅时闻。   这怎么就是喜欢了呢?   季柯看着白越被自己震惊到的表情,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冷笑着说道:“白越,你是刚才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傅时闻吗?”   “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白越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瞪着季柯,眼神发狠。   季柯淡淡的看了白越一眼,“白越,我可怜你。”   白越恼羞成怒:“林榆,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白越看着季柯,他从看到林榆的第一眼起就鄙夷林榆,他很失望,傅时闻怎么和这样的人结婚?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站在傅时闻身边,傅时闻那么优秀的人,你怎么配?”   季柯安静地看着白越,“终于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了么?”   “白越,我以前就很不理解,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敌意很大,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安澄。”   “原来,你只是想看着我和安澄弄得两败俱伤,对于现在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白越脸色青红变化,“别拿我和你们这种人相提并论。”   季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才是不配。”   白越死死盯着季柯,“你算老几,敢这样对我说话。”   “你这种人永远都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虫,你只能一辈子看着傅时闻的背影,他永远是你的可望不可及。”   “你TM有种再说一遍!林榆你活腻外了是吧?”白越目露凶光,就好像下一秒,要冲过来把季柯撕碎。   季柯微笑:“你永远都不配和傅时闻站一起。”   白越气得喘气:“林榆,你好好看着,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他。”   “越哥,你怎么还不出来?拍卖会要开始了。”洗手间门外传来王易佳的声音。   “急什么急,那幅破画不是最后再拍卖吗?”白越没好气地说道。   季柯看了一眼白越,“你永远也不配和傅时闻站在一起。”   说完,季柯推开门出去。   王易佳望着季柯出来,有些惊讶:“季柯,你怎么在里面。”   “上厕所。”季柯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   白越面色阴沉地从里面走出来,屋子里刚经历过一场X事,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王易佳看着白越脖子上的痕迹,顿时愣在了原地。   “越哥,你和季柯……你们怎么能……”   显然,王易佳是误会了。   但是此刻的白越完全没有心情去管王易佳是不是误会。   “关你屁事。”白越狠狠地瞪着季柯的背影,怒吼道,“林榆,我们没完。”   季柯头也不回,甚至没有多留一个眼神。   ……   季柯从厕所出来,回到大厅,他在座位上看到了云锦,云锦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季季,我不小心撞上了服务员,衣服弄脏了,梁淮借我一套衣服,把我手机拿走了。”   好像是怕被季柯问,云锦主动就说明了情况。   “梁淮那么好心?”季柯怀疑地看了一眼梁淮。   梁影帝正襟危坐,脸上挂着招牌式微笑,为台上的演员鼓掌。   似乎是察觉到季柯的目光,他微微斜视,看向这边,嘴角上扬,点头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梁影帝这副笑容无懈可击,但是季柯总想去撕烂他的假面。   慈善拍卖会开始,季柯收回视线。   云锦钱包鼓胀,一连拍了好几样东西,名牌手袋,腕表,玩具……   主持人问他为什么要拍这么多东西。   镜头拍过来,云锦真诚地说道:“因为拍卖所得的这些钱都会被捐献给山区的孩子。”   云锦曾经去山区体验过,那个时候电视剧组对他说,这还不是最贫困的山区,云锦忘不了自己当时有多惊讶。   今天晚上的大多数明星来这里参加慈善拍卖会,是想立人设,随便买几个东西,第二天发个通告,然后买个热搜。   季柯看着云锦,他明白为什么云锦演技很辣眼,粉丝却不少,因为他真诚,眼神很干净,没有被世俗沾染。   所以梁淮这家伙可恨。   季柯看了梁淮一眼,梁淮手撑着下巴,微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拍卖会快要到尾声的时候,上了一些非慈善的艺术品,这些艺术品拍卖的钱不会捐献给山区。   这个时候,大多数的明星不会再叫价。   里面的门道很多,不是他们的场。   拍卖会的最后一幅画,是一个宋代的大画家作的画,由王易佳用八百万拍下,没有任何人和他竞争。   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猫腻,只不过大家都心口不宣。   季柯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幅画。   …   拍卖会结束,季柯和云锦回家。   看着黑漆漆的黑子,云锦问:“家里怎么没人?”   季柯刚想给小吕打电话,忽然想起早上的时候傅时闻说要去接季软软。   他按下傅时闻的电话号码。   “回来了?”电话那头,傅时闻嗓音低沉性感。   季柯嗯了一声,“软软在你家吗?”   “在呢,睡着了,”傅时闻问,“你要过来吗?”   “嗯。”季柯得去把季软软带回家睡觉。   季柯站在傅时闻门口,敲了敲。   门打开,傅时闻出现在门后,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毛衣,整个人显得家居。   季柯看到傅时闻,就想起了白越的话,安澄前几天割腕自杀了,哭着求傅时闻回去。   傅时闻察觉到季柯的情绪,他望着季柯,问:“阿榆,为什么要蹙眉头。”   季柯摇摇头,安澄割腕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怪傅时闻。   “没什么,软软呢?”   傅时闻嘴角微微上扬:“他在楼上,睡得很好,阿榆,今天晚上让他在这儿住好不好?”   “他明天早上要上学,我带他回去睡。”季柯说道。   季柯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着醒好的红酒,玫瑰,以及香氛蜡烛。   这时,傅时闻关掉了灯。   “阿榆,你忙了一天,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放松放松?”   季柯看着四周的布置,别说,还挺有气氛的,只是可惜——   “傅时闻,我肠胃不好,不能喝酒。”   傅时闻显然很有心:“我知道,这酒是酒精度含量很低的葡萄汁。”   傅时闻拿起葡萄汁,倒进了红酒杯里,递给季柯。   季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然是酸酸甜甜的葡萄汁。   “怎么样?”傅时闻笑着问。   季柯看着傅时闻脸上的笑容,“嗯,有点甜。”   傅时闻脸上笑容愈盛,拉着季柯坐下,“阿榆,你累了一天了,我给你按按吧。”   想起上次傅时闻给他按到了裤子下面,季柯就黑了脸。   “这次我只给你按摩,绝对不会做其他事。”傅时闻赶紧保证地说道。   季柯看着傅时闻,“你真的不做其他事?”   傅时闻舔了舔唇瓣:“如果阿榆想做,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会有这种可能。”   “嗯嗯。”傅时闻点头,“坐下吧阿榆,我特地去跟大师学的手艺,正好练练手。”   季柯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傅时闻期待的目光,最后选择了坐下。   傅时闻嘴角上扬,他仔细地给季柯按摩,从肩到背部,每个细小的角落都照顾到了。   的确很舒服,舒服的季柯闭上了眼睛,熏香味道很好闻。   “阿榆,要不要趴着,我给你按按腿?”傅时闻低沉着问。 第一百一十章 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季柯微微睁眼,正好对上了傅时闻漆黑的眼睛,烛火的光在那双极为好看的眼里跳跃,伴随着的,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季柯是应该拒绝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季柯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嗯了一声。   望着眼前青年原本白皙的耳根变得通红,傅时闻唇角上扬,他蹲在沙发前,抬起青年的腿,一只手指按在青年消瘦的脚踝穴位上。   “阿榆,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样。”   不知道傅时闻在哪里学的按摩技巧,他手指灵巧,力道刚刚好,在他的指尖下,季柯原本有些酸胀的腿渐渐地变得热络了起来,就好像是泡在了温泉水里一样。   “怎么样,这次感觉和上一次不一样吧?阿榆,你的脚在冬天的时候冰凉,要经常这样的按。”傅时闻轻声说道。   季柯趴在沙发上,点头,有些发困。   他能感受到傅时闻的手指轻轻地画着圈圈,一寸一寸,压着皮肤,力道刚刚好。   很舒服。   季柯依稀记得以前有一次应酬,一个煤老板想投资,拉着他们去高档会所,里面的技师就是这么按的。 记住网址m.42zw.com   技师是靠着这一行吃饭的,但是傅时闻——他怎么会那么的熟练???   季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傅时闻。   傅时闻垂着眼,神情很专注,那按压在他腿上的手指被西裤衬得极为好看,白皙修长又匀称。   “怎么了?”傅时闻抬起头,对上季柯的视线。   季柯眨了一下眼:“没事。”   “阿榆,这个力度怎么样?”傅时闻笑着问,那手指压在大腿上,带起一阵酥麻。   季柯耳根红到了脖子:“……挺好的。”   “那我继续按了。”   “嗯。”   傅时闻的手仔细地在季柯腿上按着,隔着薄薄的西裤,他能感受到手指下皮肤的细腻。   夜晚很宁静,蜡烛燃烧着。   奇怪的是,原本有些发困的季柯一点现在睡意也没有。   尤其是他发现,傅时闻的手指停留在他屁股下方的位置有点久之后。   “阿榆……”   傅时闻的手终于离开了季柯的屁股下方,他凑了过来,吓了季柯一跳。   “做——做什么?”季柯紧张到结巴。   傅时闻看着季柯紧张地模样,扬眉一笑,他压低了些声音,“别紧张,我给你按按腰吧。”   季柯点了点头。   傅时闻跳过了敏感的部位,直接来到了腰的位置。   季柯发现,就连腰也很敏感,当傅时闻的手按着他尾椎骨上方的时候,季柯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季柯耳根通红,好在他是趴着的,傅时闻看不见他的异样之处。   季柯头埋进手臂里,不知到为什么,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继续下去的想法。   然而傅时闻在听到他轻哼之后,手就拿开了。   季柯听见傅时闻说:“阿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季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就这样结束了?   傅时闻没有再给他按,反而是站了起来,对季柯说道:“阿榆,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把软软抱下来。”   季柯抬起头,满头疑惑地看着傅时闻。   可惜的是,他却没有从傅时闻的眼里看出半点杂念,那双漆黑的眼睛清明有神,就好像他们刚才只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按摩而已。   虽然的确是一场简简单单的按摩,怎么他觉得味道不对呢?   “我上楼去了。”没给时间让季柯想明白,傅时闻已经说完转身上了楼,只剩下季柯一个人趴在沙发上。   季柯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又看了看四周布置好的鲜花蜡烛熏香,一时间有点懵逼。   不一会儿,傅时闻抱着睡着的软软下楼,季柯收紧了腿,想挡住尴尬的画面。   但是傅时闻肯定能看见,季柯有些不自然地收着腿。   然而傅时闻却像是没见到一样,神情自若地抱着季软软,站在门口,季软软半睡半醒,细细地喊了一声爸爸,傅时闻轻轻地拍了拍软软的背。   他小声地说道:“阿榆,我抱着软软,走吧。”   季柯唇瓣动了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好像是——他想多了一样。   “……嗯。”   季柯尴尬地站了起来,刚才被傅时闻按了一会儿,腿感觉舒服了很多。   傅时闻抱着季软软进屋的时候,云锦倒躺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敷面膜。   见到傅时闻抱着季软软进来,云锦立马就坐正了,用眼神询问季柯,他怎么进来了。   当他看到季柯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季季,外面很冷吗?”   季柯被刚才傅时闻的举动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怎么冷。”   云锦疑惑地盯着季柯的脸:“不冷怎么脸和脖子还有耳朵那么红?季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柯干咳一声,“没什么。”   傅时闻抱着季软软,怕吵醒了软软,他低声询问:“阿榆,软软的房间在哪里?”   “我带你去。”   季柯走在前面,季软软的房间在他房间的隔壁。   季柯拉开小被子,傅时闻将睡熟的季软软放进床里,动作很轻。   季软软睡得很熟,被人抱着换了个地方都没能醒过来。   季柯拉好杯子,看了一眼,然后将灯关上。   下了楼,傅时闻往门口走,“阿榆,那我就回去了。”   季柯送他出门:“傅时闻,今天谢谢你接软软回来。”   傅时闻看着季柯:“阿榆,我是软软的父亲,你不用对我说谢谢。”   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傅时闻,季柯怎么觉得有点不习惯。   “我走了。”   傅时闻往他家门口走去,和季柯挥了挥手。   季柯看着傅时闻高大挺拔的背影。   昨天,他以为他们之间肯定不会再有继续了,甚至季柯以为,傅时闻肯定会回A市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傅时闻竟然没有走,在他以为云锦和他是对象的情况下,还主动来他家做早饭,主动去接软软。   “傅时闻。”   傅时闻回头:“有事吗?”   季柯心里百味陈杂,“你……你不回去工作吗?”   诺大的一个傅氏集团,总裁却每天都在A市,忙得过来吗?   傅时闻笑了笑,“我的休假还剩下一天,一天之后,我要出国一段时间,接下来是年末了。”   休假还有一天——   季柯看着傅时闻,犹豫了两秒,随后说道:“明天周末,我们要带着季软软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   傅时闻看着季柯,“我可以吗?”   “可以。”   “那明天见。”   傅时闻拿出钥匙打开门,笑着挥了挥手。   “明天见。”季柯也挥了挥手。   季柯回来,又见到了倒着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玩手机的云锦。   “季季,我刚才听到你说,明天要带上傅时闻?”   “嗯。”季柯点了一下头,“他三天之后要回去了。”   云锦按了按面膜,“哎,其实他早饭做的挺好吃的,蛋炒饭比我家阿姨做的还好吃。”   这个男人上的厅堂下得厨房,长相高大俊美,身上带着点禁欲的气质的霸总,除了有点凶以外,其他的都堪称完美!   “他回去之后什么时候再来啊?”云锦问。   其实云锦一点也不讨厌傅时闻,但是他只是一想到自己是傅时闻的假想敌,就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   以后傅时闻还会来吗?   他不知道。   云锦从沙发上爬了起来,面膜下的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瞅着季柯,“季季,你在期望他能来。”   季柯指了指自己脸,“这么明显吗?”   “嗯。”云锦点头,“季季,小时候我妈说我笨,说什么事情要是被我看出来了,基本上就等于写在脸上了。”   “季季,你们要和好了吗?”   季柯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如果他下次会再回来,或许我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   “太好了。”云锦简直想双手鼓掌,要是季柯和傅时闻和好,那他就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扮演季柯的男朋友、傅时闻的情敌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云锦十分肯定地说道。   第二天,傅时闻开着车,季柯和云锦带着季软软一起去了郊外野游。   郊外初冬的风景依旧很漂亮。   季软软和云锦玩的特别开心,两个人一大一小,就跟小孩一样。   季柯和傅时闻走在后面,聊了这几年他工作上的事情,傅时闻工作经验十分丰富,虽然傅时闻没有涉及过他们公司这方面的产业,但是聊起来的时候,季柯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障碍,也有很多的话题。   在晚上离开之前,傅时闻对季柯说道:“阿榆,如果在我回国之后特效公司还没有和你们合作,就让我帮你吧。”   “我知道,这是原本季柯的遗作,你们想要做最好、最华丽、最真实的特效,目前能满足你们要求的只有这家公司。”   季柯还没有把特效公司谈下来,他派人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似乎对方铁了心要和星光合作。   可是,眼下拖不了。   “可以。”季柯说。   傅时闻欢喜地看着季柯,“放心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傅时闻再次被车撞飞   傅时闻离开的时候是晚上。   第二天早上,季软软起床,季柯帮他穿衣服。   刚出去,季软软就闻到香喷喷的炒饭味道,他噔噔噔地下楼。   “傅叔叔!”   “抱歉哦,我不是你的傅叔叔。”张媛从厨房里出来,脸上带着微笑。   季软软看着漂亮的阿姨,“阿姨,傅叔叔呢?”   “傅先生他去别的地方了。”   季柯暂时找不到新的保姆,傅时闻主动让张媛过来,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季柯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对张媛感谢道:“谢谢。”   “季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媛温柔一笑。   季软软吃着饭,望着门外,“爸爸,傅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软软这么喜欢傅叔叔吗?”   “嗯。”季软软点头,“很喜欢傅叔叔!”   季柯摸了摸季软软的小脑袋,笑了笑,是血缘关系的原因吗?小孩那么喜欢傅时闻。   …   时间过得很快,温度降了下来,天气逐渐变冷。   年末就快要到了。   季柯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天天忙着工作,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其它的事情。   等到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之后,终于放年假了。   云锦回老家,邀请他和软软过去过年。   在上飞机的时候,季柯接到了徐姨儿子的电话,才知道徐姨出事了。   这些年,季柯和徐姨一直保持着联系。   季柯挂断电话,“云锦,你带着软软去吧,我回A市一趟。”   “怎么了?”云锦问。   “我有一个亲人突发情况,我要回去一趟,如果情况不严重的话,我争取早点去你家过年。”   云锦抱起软软:“好吧。”   看着一大一小两人进了飞机,季柯转头,买了去A市的机票。   “上飞机了吗?”傅时闻发来信息。   “嗯。”季柯回了一个字。   大概傅时闻以为,他和云锦回家见爸妈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傅时闻回了一句:“阿榆,早点回来可以吗?”   季柯看着那几个字:“好。”   飞机飞到了A市,A市的冬天不太冷。   季柯下飞机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   徐姨的儿子汪羽在门外长廊上的座位上坐着。   这几年汪羽成家了,结婚生子,有了一个小女儿,很可爱。   “羽哥,怎么回事?徐姨她情况怎么样?”   季柯匆匆赶来,手上提着一个大箱子。   汪羽揉着红肿的眼睛,“妈今天早上出门,被楼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到了头。”   情况很危险,现在还在ICU抢救。   季柯坐在门外,陪着汪羽。   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谁是家属?”   汪羽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   “情况还好,手术很成功。”   季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汪羽几乎要哭出来了。   第二天徐姨醒来了,情况不太好,季柯留在医院陪了徐姨几天。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云锦每天都打电话过来催促季柯过去过年。   季柯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徐姨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榆,是你的男朋友打过来的吗?”   季柯连连摆手,“不是的,是朋友。”   “别瞒着徐姨了,”徐姨头上缠着纱布,脸上笑容慈祥,“他是不是在等着你一起去过年,快过去吧。”   季柯想着以前徐姨对他的好,这些年季柯都没有回A市,心里很是愧疚,“徐姨,今年我想和你们一起过年。”   徐姨假装生气,“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干嘛?快过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   “以后带着软软过来看看我就行。”   汪羽也在一旁附和:“小榆,你就过去吧,我妈这里有我照顾。”   扭不过徐姨,季柯只好说到:“那我明天再走。”   明天是大年三十。   晚上的时候,季柯在医院外面买东西,碰到了一个眼熟的狗仔。   这个狗仔曾经跟拍过云锦一阵,那阵子季柯都不敢让云锦回家。   现在这个人在医院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要挖掘什么料。   只不过大过年的也还在工作?这也未免太敬业了吧。   不知道这次是想偷拍谁,季柯好奇地跟了过去。   记者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四周才接了电话。   季柯躲在灌木丛后面。   “我蹲了好几个小时了,现在还没有看到舒明的人影。”   “这家伙又割腕了,要是能拍到照片,绝对是大新闻。”   季柯皱眉,安澄又割腕了?现在还在这家医院?   这时,狗仔说道:“他在住院部四楼是吧,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狗仔挂断电话,进了医院,季柯跟了过去。   四楼很多病房,狗仔一时间找不到在哪里,一间一间地排查着。   忽然,季柯瞧见了安澄的助理推门出来。   狗仔没看见。   季柯假装打电话,从他身边经过,推门进了里面。   安澄躺在床上,脸色发白,眼圈发红,瘦了一大圈,手腕上绑着绷带,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滚出去。”   安澄似乎在生气,也没看季柯,直接就吼了一句。   “现在有狗仔在跟拍你,如果不想被拍到,就小心点。”   安澄听到声音,浑身一怔。   “是你!”   他瞪着季柯:“你来干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对啊,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季柯看着安澄这副模样,并不觉得可怜:“看着你现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简直大快人心。”   安澄眼睛红得滴血:“林榆,你这个卑鄙的小偷!你偷走了我的傅时闻,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怎么不去死!”   季柯看着安澄,神情平静:“安澄,你还不明白吗?傅时闻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你。”   “是你的东西,怎么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东西,强求也求不回来。”   安澄摇头,“你胡说,他明明是喜欢我的!   季柯鄙夷地看了安澄的手腕一眼,“他喜欢你吗?你上次割腕求着傅时闻回来,他没有回去对吧,这次也是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关心。”   “不,明明都是因为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傅时闻就是我的了!”   安澄瞪着季柯,想要扑过来,可惜身体太虚弱,摔在了床上。   季柯笑着看着安澄,“抱歉呢,你再这么割腕下去,先死的肯定是你。”   说完,季柯出门。   狗仔已经不知所踪,季柯关上门,下了楼。   属实是他多管闲事了。   晚上,季柯接到了傅时闻的电话。   “阿榆,你在A市?”   傅时闻那边听起来很吵,但是他的声音很愉快。   似乎是发现林榆没有去见云锦父母,所以很高兴。   “嗯。”季柯不再隐瞒,他知道是瞒不住的。   “阿榆,来我家过年吧。”傅时闻电话那头说。   “我明天去云锦那边。”   电话安静了下来。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兰女士的声音:“时闻,是小榆吗?我给他说两句。”   “妈,不用。”傅时闻没同意。   “时闻,不用担心,妈只是好久没见过小榆了,想和他随便说几句而已。”   “阿榆,你想和我妈说话吗?”傅时闻问。   季柯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兰女士接过了手机,“哎,小榆啊,我是时闻妈妈,你现在在哪里啊?过得好吗?”   兰女士语气很亲热。   季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依稀还记得傅时闻出车祸之后,兰女士冷言冷语,去的时候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阿姨,我现在在A市,过得挺好的。”   “在A市啊,不如过来过年好了,阿姨最近学会了做菜,正好想展示一下手艺,小榆啊,肯不肯赏阿姨一个脸,过来尝一尝?”   “行了妈别说了。”傅时闻接过了电话。   “阿榆,你明天要去云锦那边是吧,我送你去机场吧。”   “谢谢。”   “说什么谢,别客气。”   “应该的。”季柯说道。   傅时闻电话那头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了一句:“阿榆,可以不走吗?”   “我答应了云锦,要过去过年,而且软软在那边。”   电话再次沉默了,季柯能听到从傅时闻那边传来的小孩嬉闹的欢笑声。   “那我明天上午我过去接你。”   “好。”   季柯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季柯收拾完东西。   “徐姨,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徐姨满脸笑容:“放心吧小榆,我这身体硬朗得很。”   手机里傅时闻发来消息,他已经到医院了。   季柯拉着行李箱下楼。   “阿榆——”   傅时闻站在对面已经等了一小会儿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是冬天,但是洋洋洒洒的阳光很温暖。   季柯抬起头,从手缝里看着头顶的太阳,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傅时闻,傅时闻也向他走过来。   季柯想,等到过年之后,回到F市,要是那个时候傅时闻也在F市,那他就原谅傅时闻。   突然,傅时闻脸色大变,他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季柯推开。   季柯有些懵逼的时候,急促的刹车声响起。   他回头,亲眼瞧见傅时闻被一辆黑色的车子撞飞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十八岁的傅时闻   季柯愣了两秒,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傅时闻,皱眉:“傅时闻,同样的当不会有人上第二遍。”   上一次,傅时闻骗了他,这一次,季柯不会上当了。   然而这一次,地上的人没有回应他。   傅时闻躺在地上,呛出了血,血丝从嘴角流下,在白色的皮肤显得格外的分明。   这时,那辆撞飞了傅时闻的黑色的车子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病服的身影急忙下来,慌张地跑走了。   季柯望着安澄那有几分熟悉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安澄刚才开着车,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傅时闻救了他。   可是,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   “傅时闻,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地上缓缓地流出一小摊血。   季柯一步步地走过去,缓缓地蹲下,抬起颤抖的手指。   血是温热的,不到一分钟之前,这些血液还在傅时闻身体内流淌。   季柯看着手上的血。   “傅时闻,这是假的对吧,假的血,是从医院拿的血包,对不对!”   “你别装了,醒过来!”   傅时闻的睫毛轻颤,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很费劲,他唇瓣微微动了动,又呛出了一口血:“阿榆……”   季柯怔怔地看着傅时闻,“傅时闻,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阿榆,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傅时闻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却没有那个力气,他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将他深深地记入进脑海里。   季柯眼泪啪嗒一声落到了傅时闻手上。   傅时闻这次真的没有力气抬手了,“别哭。”   “阿榆,云锦他配不上你,换个人过日子吧。”   季柯含着泪笑,眼泪模糊了视线。   “傅时闻,其实我和云锦没有在一起。”   当季柯将眼泪擦掉的时候,才发现傅时闻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颤抖着将手指放在了傅时闻的鼻尖下,傅时闻还有微弱的呼吸。   医生和护士从医院里出来,将傅时闻弄上担架,送进了急救室。   兰女士着急着赶过来,在急救室外看到季柯的时候,她眼里含着泪,坐在了季柯身边,捂住了脸。   “大师说,我儿子他今年有一大劫,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到今年年末最后一天了,也没有逃过。”   季柯红着眼眶望着急救室外面的指示灯。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哭得很伤心的母亲。   傅时闻的手术做了几个小时,季柯和兰女士也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凳上坐了几个小时。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门打开,医生出来。   “如果明天早上醒不过来,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永远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醒不过来的意思是,植物人。”   兰女士差点哭晕过去。   季柯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傅时闻,纱布缠绕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傅时闻会变成植物人么?   季柯有点恍惚。   他没想过傅时闻以后会变成植物人会是什么样。   “他会醒来的。”   季柯看着傅时闻的脸,坚定地说。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季柯和兰女士坐在傅时闻的病床前。   窗外烟花绚烂绽放。   兰女士讲起了傅时闻小时候的事情。   “时闻小时候可调皮了,他七岁的那一年,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大院里,和林之道那小子一起拿着火炮丢进了路边的井盖里,把井盖下面的沼气点燃,井盖炸开了老远,还好他们没事。”   兰女士看着床上的傅时闻,满脸憔悴。   曾经,兰女士和傅时闻的爸爸是很恩爱的。   傅时闻的爸爸是傅家老三,长得很英俊高大,小姑娘谁不喜欢英俊的男人?被他花言巧语一哄,心甘情愿的就跟着他回家了。   结婚了一年之后,兰女士就怀上了傅时闻,傅时闻的爸爸也对她很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原本以为一口之家能够永远合合满满地过下去。   却不想,傅时闻他爸是个不检点的,在外面勾三搭四,沾花惹草。   兰女士是个要强的人,她打算和傅时闻他爸离婚,但是离婚是件丑事,不仅傅家不允许,就连她的父母也不支持。   于是,在傅时闻很小的时候,对家庭失望的兰女士就一心扑在工作上,把傅时闻丢给了奶奶带,虽然事业蒸蒸日上,却忽略掉了傅时闻的成长。   等到兰女士想要挽回的时候,傅时闻已经长大了,青春叛逆期的傅时闻对她的极为冷漠。   后面傅时闻从国外回来之后,成熟了也稳重了,对她的态度变得客气又疏远。   “虽然他不亲近我,但是他始终是我的儿子。”兰女士眼眶红肿,声音哽咽。   兰女士擦掉了眼泪之后,看向季柯:“小榆,阿姨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当年阿姨只是太担心时闻了,才会口不择言。”   季柯摇了摇头,“阿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小榆,阿姨不求别的,当初时闻也不懂事,你能不能看在阿姨的面上,原谅他。”兰女士知道傅时闻的心里只有林榆,也知道傅时闻追着林榆去了F市,可是人还没有追回来。   季柯沉默了许久,看向床上,“等傅时闻醒来之后,我会告诉他答案。”   夜很长。   伴随着十二点过年烟花的声音,季柯靠在床边缓缓地睡了过去。   他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时闻也会醒来吧。   …   季柯快醒的时候,感觉脸上被人碰触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到了傅时闻正侧着头在看他。   “傅时闻,你醒了!”   傅时闻眼神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被纱布包住了大半张脸,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季柯紧张地问。   傅时闻依旧盯着他看,疑惑出声:“安澄?”   似乎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了,傅时闻干咳了几声,“我的声音——有点低沉。”   季柯察觉到傅时闻有些不对劲。   这个时候,兰女士推门进来。   “时闻!你醒了。”   傅时闻唇瓣抿直,眼神里有些不耐烦,“妈,我这是怎么了?”   “时闻,你不记得了?”兰女士惊讶地看着傅时闻。   “记得什么?”傅时闻只感觉到脑袋钝痛,想什么都不利索,这让他很烦躁。   季柯按下床头的按钮。   傅时闻记得兰女士,却不记得他。   医生赶过来,在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确定了傅时闻失去了一段的记忆。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季柯问。   医生摇头:“这个说不好,因为撞击导致了大脑部分记忆受损,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而有些人或许几个月,几天,几年会想起来。”   医生走之后,傅时闻躺在床上,一脸的不耐烦。   兰女士让他躺好,“时闻,你头部受了撞击,别乱动。”   傅时闻躺在床上,他忍不住看向一直看着他的季柯:“妈,那个长得像安澄的叔叔是谁?是安澄的叔叔吗?”   兰女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傅时闻解释季柯。   季柯很高兴傅时闻能醒过来,不会变成植物人,但是失忆又是闹哪样?现在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   可是偏偏傅时闻脸上表情青涩,不像是个成熟稳重的总裁,反而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学生。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叫他叔叔——季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傅时闻左看右看:“安澄人在哪里?我受伤住医院了,他怎么不过来?”   季柯皱眉:“傅时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不认识。”傅时闻回道。   “你仔细看我,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吗?”   傅时闻仔细地看着季柯,很熟悉,却想不起名字,他注意到了年轻男子眼角微红,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很奇怪,傅时闻皱眉。   兰女士尴尬笑着说:“阿榆,时闻他可能只是一时间想不来,你别生气。”   季柯摇头,“我没生气。”   傅时闻看着季柯,又看着兰女士,扯着嘴角,笑了:“妈,他是你新包-养的小白脸吗?”   “眼光不错,只是顶着安澄这张脸,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兰女士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季柯,“时闻,你误会了,他不是。”   傅时闻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   兰女士尴尬地出门,季柯看了一眼傅时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喂,你站住。”   就在季柯出门的时候,傅时闻叫住了他。   “我?”   “嗯,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傅时闻盯着季柯,他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心里隐隐的觉得很重要,却又想不起来,这让他心烦意乱。   “季柯。”   “你不是叫林榆吗?”傅时闻说完,就惊讶了。   他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季柯看着傅时闻,笑了:“你记得我的名字。”   “我们认识?”   “嗯。”季柯点头,不仅认识,还深入交流过。   “你过来。”傅时闻抬起手想勾勾手指,却发现他没有抬手的力气。   这一幕似曾相识,傅时闻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满脸泪水的脸。   意外的和眼前的人重叠上了。   傅时闻心里一惊,他看着季柯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慌乱。   “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是我媳妇儿   季柯笑了,就算记忆忘记了,但是大脑也会做出判断。   “你笑什么笑?”   傅时闻看着青年好看的眉眼,乍一眼和安澄有些像,但是细看下来,愈发惊艳,好看。   纵使他很想记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可是大脑很痛。   季柯问:“你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傅时闻狐疑地望着季柯,“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季柯低头,凑到傅时闻耳边轻声说道:“你猜。”   傅时闻能感受到季柯吐在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有点痒。   他抬起头,看着季柯的脸,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不禁红了脸。   “你……你是我的媳妇儿?”   季柯看着他:“你想起来了什么?” 记住网址m.42zw.com   不知道为什么,傅时闻脑海里的画面是——他压着青年在厨房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画面。   傅时闻头上缠着绷带,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只是此时那双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看季柯,露在外面的耳垂也微微变红。   “你是我媳妇儿吗?”傅时闻吞咽了一口口水,问。   季柯望着傅时闻,看来失忆并没有那么严重。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季柯去开门。   傅时闻躺在床上看着季柯那细瘦背影,愣着神,心跳的极快,尤其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零星的碎片。   门外的是警察。   警察在得知傅时闻清醒了之后,来医院录口供。   当傅时闻从警察那里听到是安澄撞的自己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他怎么可能会撞我?”   “是不是搞错了?给他三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兰女士也是很意外,她没想到,肇事的凶手竟然是安澄。   看警察不是在骗他,傅时闻皱着眉问:“他受伤了吗?”   警察点头,“安澄没系安全带,踩急刹车,头撞上了玻璃,现在还在医院。”   季柯记得昨天安澄下车的时候,只是额头上带着点伤而已,为什么今天警察竟然说得这么严重,竟然还住进了医院。   “能不追究他的责任吗?”傅时闻又问,“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抱歉傅先生,我们会提起公诉,如果您愿意原谅他的话,看情节严重可以会轻判一些。”   “监控显示,安澄原本想撞的人是这位季先生,是您将他推开。”   兰女士听到这里,表情有些呆滞。   她看了看季柯,又看了看傅时闻,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当时她干预了一点,后面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孩子的事情她不管了。   而这边,傅时闻听完之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是为了救媳妇儿才被撞的?   嗯,不愧是他。   为了救自己的媳妇儿,头上的伤是爱的勋章。   傅时闻看到季柯一直看着他,想到自己头上还缠着纱布,他咂巴了一下嘴唇,媳妇儿该不会是感动了吧。   警察离开之后,兰女士也出去了,屋子里剩下了傅时闻和季柯两个人。   傅时闻看着季柯好看的脸,他干咳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太感动。”   傅时闻想了想,觉得这么说也不对,“你感动也是正常的,也可以感动一下下。”   季柯脸色平静,望着傅时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傅时闻被季柯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在想,季柯想问什么。   莫非是想问当时他为什么要把他推开?   傅时闻也记不清楚了啊。   季柯问:“你为什么不追究安澄的责任?”   既然傅时闻说他一直没有喜欢过安澄,为什么被安澄撞伤了都不去追究安澄的责任呢?   季柯想知道原因。   傅时闻还以为季柯想问什么问题。   “我以为安澄是撞我,但是我知道安澄肯定不会撞我,所以我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想追究安澄的责任。”   “那现在你还会追究安澄的责任吗?”季柯问。   “你是我媳妇儿对不对?”傅时闻反问。   季柯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应该说,你是我前夫。”   傅时闻傻眼了。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不要?   “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傅时闻长大着嘴看着季柯,看上去被震惊到有些傻乎乎的样子。   “这说来话长。”季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安澄受伤?”季柯想起刚才,傅时闻在得知安澄开车撞人之后,先问的是安澄受伤没有。   “你是不是喜欢安澄?”   “喜欢他?”   傅时闻敏锐地看向季柯的眼睛,“你吃醋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季柯抱着手。   傅时闻望着季柯白皙细长的手指,手指很漂亮,指甲盖是粉色的,而他脑海中想起的画面却是这只手握着自己的——某个地方。   顿时,他感觉浑身的热意都涌向某个地方。   “我……我应该不喜欢他吧。”傅时闻回答的有些磕巴。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叫应该喜欢?”   季柯的表情很冷淡,但是傅时闻却觉得他冷淡的模样好好看,傅时闻就知道自己的眼光真不错,媳妇儿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看着就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傅时闻重述了一遍,眼神不住地望着季柯身上看,白皙的脸颊有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奇怪地事情。   “安澄有凝血功能障碍,如果失血的话止不住,所以很危险。”傅时闻说。   当初傅时闻把安澄弄丢之后,再找回来就有了这个病,即便看遍了全国的医生,都说这个病没办法医治。   所以这些年,傅时闻都小心地照看安澄,怕他弄伤了自己。   因为流血对安澄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季柯没想到,安澄有凝血功能障碍。   所以,这就是当时傅时闻在烂尾楼里,选择先救安澄的原因吗?   安澄失血过多,真的会死。   纠结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季柯心里的那根刺儿拔掉了。   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释然。   “你还没说,我们为什么要离婚?该不会是因为安澄吧?”   “你放心,我绝对不喜欢安澄!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直把他当做了弟弟来照顾,真的。”   傅时闻的声音打断了季柯的沉思。   季柯看着傅时闻认真地样子,却笑不出来。   傅时闻瞅着季柯的脸色,心里嘀咕难道不是这个?   季柯淡淡地说:“傅时闻,你休息一会儿,我先走了。”   季柯昨天趴在傅时闻床边睡了一晚,衣服皱皱巴巴的,想去酒店开个房洗个澡,换身衣服。   “啊,这就走了吗?我刚醒过来,失去了一大段记忆,你不陪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季柯说:“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傅时闻眨巴着眼问,躺在床上,像只可怜的小狗。   季柯没回答。   他离开病房,进了楼梯。   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通道里,季柯大口地呼吸。   原来,当初傅时闻并不是因为不爱他,喜欢安澄,才选择安澄。   只是因为,安澄会有生命危险,才会选择安澄。   季柯当初被那对老夫妇救下之后,被送进了医院,在医院里,医生告诉他,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在危险的情况下,双胞胎其中较弱的那个牺牲了自己,保护住了另外一个。   …   新年的第一天。   季柯在酒店里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晚上的时候季柯去医院。   傅时闻躺在床上,看到他一进来,瞬间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   “你果然舍不得留我一个人在医院。”   傅时闻高兴地说。   季柯提着一盒打包的小米粥。   “吃过饭了吗?”   “还没。”傅时闻可怜兮兮地望着季柯。   季柯看见垃圾桶里有剩下的食物残渣。   “兰女士来过了?”   傅时闻心虚地嗯了一声。   “我带了点小米粥,想喝吗?”季柯问。   “想,媳妇儿,你喂我吃吗?”   “好。”季柯打开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傅时闻吃饭。   吃完饭,傅时闻盯着季柯。   “媳妇儿,我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季柯收拾着东西,“为什么这么问?你想起来了什么?”   傅时闻隐约想起了点东西,但是并不是特别好。   他想起自己竟然把媳妇儿给弄哭了,虽然是在床上,可是媳妇儿看上去一点也不快乐。   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很快乐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在脑海里飘过的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里,媳妇儿真的好诱人,媳妇儿的腰好细,腿好漂亮。   傅时闻耳根微红,看着季柯的眼神有些心虚。   季柯不知道傅时闻想到了什么,见傅时闻脸色有些怪异,“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   傅时闻飞快地否认。   “媳妇儿,我们是不是养了一只兔子?”   “我想起来了。”傅时闻高兴地说道。   季柯点了点头,“嗯,养了一只兔子,离婚之后,兔子给你了。”   傅时闻萎了,他到底是怎么和季柯离婚的?   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他怎么舍得离婚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追媳妇儿   晚上季柯离开之后,傅时闻在床上想了很久。   医生说,能回想起来的记忆都是印象很深刻的事情或者是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傅时闻发现自己脑海能回想起来零星的碎片,大多数都是他和媳妇儿那啥的画面。   想来想去,傅时闻脑子昏沉沉地,唯独某个地方精神抖擞。   第二天早上,一晚上都没睡好的傅时闻迫切地希望着季柯出现。   但是傅时闻躺在床上左盼右盼,等了一上午,季柯也没有出现。   “妈,阿榆呢?”快到中午的时候,傅时闻终于忍不住问兰女士。   兰女士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正在削苹果。   “时闻,你不知道吗?林榆他去别的地方了,昨天晚上的飞机。”   兰女士不太会削苹果,平时养尊处优,很少做这种事情,一只手拿着苹果,一只手拿着小刀,怎么样都觉得不协调。   现在傅时闻失忆了,对她没有那么大的疏离感,正好也需要她照顾,兰女士想尽一尽母亲的责任,弥补一下。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傅时闻看着兰女士手中的苹果,这是昨天季柯买过来的。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季柯喂他吃完饭之后,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   “妈,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傅时闻问。   兰女士点头,手里削掉了一大块苹果皮,一边说道:“好像是去Y市了。”   “Y市那么远,他去做什么?”傅时闻皱起了眉。   难道媳妇儿不应该对他很感动而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照顾他吗?   兰女士在得知季柯还活着之后,就密切关注着季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主动去追季柯,放下身段,但是人家季柯却已经有男朋友了,孩子都有了。   唉,架不住傅时闻喜欢。   傅时闻盯着兰女士,“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兰女士轻轻地叹了一声,她知道瞒不住,“时闻,林榆他——其实是去他男朋友家了。”   “他有男朋友了?”傅时闻整个人都懵掉了,显得极为震惊。   “嗯。”兰女士点了点头,“妈没有骗你,同居几年了,而且还有孩子。”   “妈知道你还喜欢着他,但是,时闻,咱不能强求,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的瓜不甜——”   傅时闻抱着脑袋,怎么记得这句话这么的耳熟,似乎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的。   “管它甜不甜,他是我的,不甜也得是我的。”   “我现在出院。”傅时闻勉强地坐了起来,虚弱地扯掉了手上针头。   这举动吓得兰女士差点把削苹果的刀削到自己的手上,“时闻,你现在不能出院,刚做完手术才两天,还没有恢复好。”   傅时闻只要一想到季柯去他男朋友家过年,就浑身上下好想是有虫子咬一样,咬的他浑身都难受。   …   季柯下了飞机。   虽然早知道会很冷,但是从飞机场出来那一刻,还是被迎面扑来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   云锦带着季软软在机场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季软软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棉袄,裹得像个球,红色的驯鹿帽子下,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尤其是那双又大又亮的大眼睛,黑黝黝水汪汪的,一看就是很乖巧漂亮的小孩。   云锦怕被人认出来,全副武装,口罩和帽子遮住了整张脸,露在外面的只剩下一双眼睛。   “爸爸!”   季软软看到季柯,飞快地扑了过来。   “没有下雪吗?”季柯原本以为会看到雪,他还没见过雪。   云锦帮着季柯拿行李,“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到时候到处都会银装素裹,可漂亮了。”   季软软也很期待,“爸爸,等到下雪我们打雪仗吧!”   “好。”季柯笑着摸了摸季软软的头。   云锦的老家在农村,他们家的乡野大别墅在村子里修得是最漂亮的。   车子在他家门口停下,云锦的爸妈都迎了出来。   “季总,这是我爸。”云锦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绍。   季柯早就已经猜到了,云锦他爸就是那个爱给云锦电视投资的土大款王总。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见面也没有那么的客气。   “哈哈,季老弟,你终于来了!”   王总站在门口挺着个肚子,穿得很随意,脸上带着红光,和普通的农村大叔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他看到季柯的时候,十分的亲切。   “叫什么季老弟,你这不是差辈分了吗?软软叫云锦干爹呢。”云锦的妈妈轻声斥道。   云锦的妈妈虽然年龄不年轻了,但是也能依稀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五官明艳的大美人。   “哈哈,叫习惯了,一时间没改口,小季,快进屋,外面冷。”王总笑哈哈地摸着头。   小季——   季柯一直都不太喜欢云锦叫他季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没想到王总这一句小季,比季季这个叠词听着还奇怪。   屋子里很暖和,房间很宽大,家里的家具全是红木家具,低调奢华,没有那种暴发户的感觉,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就连手工编织的坐垫也很有特色。   “奶奶!小鸡炖蘑菇好了吗?”季软软闻着香味吸着口水。   他嘴巴叫的很甜。   云锦妈妈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对季软软这样乖巧懂事的小孩简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已经好了,软软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季柯发现季软软真是一点也不内向,到哪里嘴巴都很甜,哄得长辈很高兴。   云锦笑着说:“我爸中午炖的小鸡炖蘑菇,早上的时候季软软还撸起袖子和我爸一起拔毛了,特别逗。”   云锦父母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对于季柯来他们家过年,云锦的父母很欢迎,他们也很喜欢季软软,初一的时候还给了季软软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吃完饭,云锦带着季柯出来走了一会儿,在村子里转了转。   外面的街道很冷,几个小孩裹得厚厚的像个球,在地上玩鞭炮,北方农村过年很有年味,各家各户都贴着福字和对联。   云锦看得出季柯有些心不在焉。   “季季,你还在担心徐阿姨吗?”云锦问。   季柯摇了摇头,“是傅时闻。”   “嗯?”云锦还不知道傅时闻被车撞了的消息。   季柯垂下眼:“他被车撞了,因为救我。”   云锦傻眼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季柯点了点头:“应该挺严重的,都记不起我是谁了。”   “哈?”云锦手上带着一副绿色的手套,他伸出一根绿色的手指,在头上象征性地挠了一下。   显然,以云锦的脑瓜子,对于傅时闻车祸失忆这种桥段,不知道该发表出怎么样的评价。   “按照我看狗血剧多年的经验,让我想想——”   云锦思索了两秒:“季季,他会不会忘了你之后,喜欢上别人,和别的人结婚,等到有小孩子之后,你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又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你,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家庭,你们……”   “打住。”   云锦这越说越不靠谱。   季柯回想起在医院里,傅时闻叫出了他名字,“他对我有印象,虽然忘记了我是谁。”   “哇!不愧是傅总!”云锦羡慕地望着季柯,“就连失去了记忆,也不会忘记你是谁,季季,他对你绝对是真爱!”   季柯望着地上的红色鞭炮,“可能吧。”   北方的夜晚黑的很早,晚上他们一起包了饺子,年味十足。   晚上,洗漱完之后,季柯和云锦一起躺在炕上,季软软夹在了他们中间。   小孩入睡很快,几乎是刚沾着枕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云锦关上了灯,玩手机。   季柯打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傅时闻发条信息。   “我去北方过年了,过几天再见。”   季柯编辑了许久,最后发了出去一条。   云锦凑了过来,把手机递给季柯看:“季季,快看小道消息。”   “安澄疯了,自杀割腕,疑似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是真的疯了吗?割手腕也太狠了吧。”云锦想想都觉得好痛。   季柯看着那张照片,安澄的手腕上有好多条割口,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季柯看了一会儿手机,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睡了云锦。”   “你先睡。”云锦开了一把游戏,“我再玩一把就睡觉。”   农村的夜晚很安静,冬天没有虫鸣,只听到外面的风声呼呼,季柯躺在炕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傅时闻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季柯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早些入睡。   大概是半夜时分。   季柯睡得正浓,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他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而且敲得很响。   云锦也被吵醒,“谁啊,大半夜敲门。”   季柯听到了云锦爸爸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谁啊?”   屋子外面那人不说话。   云锦爸爸大半夜也不敢贸然开门,他查看屋子门口的监控,见门口停着一辆路虎的越野车,门口站在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陌生男子。   大半夜的,还挺吓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睡一间房间   “他爹,要不咱打报警电话吧。”云锦妈妈胆子小,大半夜外面很黑,监控也拍不太清楚人脸,她怕是什么坏人。   王总拿起放在门口的锄头,“大半夜又是大过年的咱不去麻烦警察,不就是一个半夜敲门的人么,咱平时也不做亏心事,怕啥。”   不一会儿,门外的敲门声没了。   云锦他爹从监控里看到那个人退后了两步,然后抬起手。   “这是要做什么?”云锦妈妈问。   云锦他爹摇头。   只见监控里,那陌生男子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林榆,出来!”   “他喊谁呢?”云锦妈妈没听过这个人名。   “是不是喝醉了,大半夜耍酒疯?”云锦他爹放下了锄头。   云锦妈妈皱眉:“头上都缠那么多绷带了,还喝酒?穿的那么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云锦他爹有些郁闷:“这大半夜的在咱这儿耍酒疯,咋办捏?”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这时,季柯听到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云锦跟在了身后。   他从监控里的看到傅时闻头上缠着纱布,身上穿着一件南方冬天穿的薄款外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北方的冬天能冻死人的。   季柯赶紧说道:“叔,阿姨,不好意思,门外那个人是我朋友,来找我的。”   “原来是来找你的啊。”云锦妈妈彻底送了一口气,“快开门,外面那么冻,你朋友该冻坏了。”   云锦他爹开了门,迎面扑来的冷气冻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傅时闻站在门口看着季柯,红着眼质问。   他穿的很薄,手和脸被冻的通红,背脊却挺得笔直。   “外面太冷了,先进来再说。”季柯想拉着傅时闻进屋。   傅时闻却没有动,站在寒夜里:“我不进去,阿榆,跟我回去。”   季柯发现傅时闻失去了记忆之后,人都变得幼稚了,“傅时闻,你别闹好不好?”   傅时闻有些委屈,他哪里闹了。   他一想到这里是季柯男朋友家,就不想踏进去一步,浑身上下都是抗拒,他只想把媳妇儿接走。   媳妇儿是他一个人的。   “阿榆,跟我回去。”傅时闻语气固执地说。   季柯看着他脸和手冻的通红,嘴唇都发乌了,他头上还有伤。   这才手术几天?就开着车跑过来了,有这么折腾身体的吗?   季柯冷下了脸:“傅时闻,你先进来,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傅时闻看了看季柯的脸色,语气稍微弱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坚持:“你生气也要跟我回去。”   季柯不知道傅时闻这么的执拗:“我会跟你回去,你先进来。”   “我不进去。”傅时闻脚一步也不肯挪动。   云锦妈妈从屋子里拿出一件厚外套,问云锦,“这俩孩子怎么回事?”   “有点小矛盾,他是软软的爸爸。”   “软软还长得挺像他爸的,”云锦妈妈点了点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小宝,把这衣服给他拿过去,穿的那么薄,多冷啊。”   云锦接过衣服,打算递给傅时闻,谁知傅时闻一看到云锦,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很凶。   云锦害怕地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傅时闻这不是失忆了么?   怎么看着他的眼神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云锦有点胆子小,转头把衣服递给了季柯:“季季,这衣服给他穿上吧,太冷了。”   季柯接过衣服,递给傅时闻。   傅时闻不接。   季柯皱眉:“傅时闻,穿上,别闹。”   “不要。”傅时闻很是抵触,明显碰都不想碰,即便他整个人都快冻成冰渣子了。   季柯只好放下狠话:“傅时闻,你要是不穿上,不进来,我以后再也不搭理你了。”   傅时闻见季柯表情很认真,犹豫了几秒,才勉强接过大衣,挂在身上,但是表情依旧十分嫌弃。   季柯走到他身边,将大衣给他穿好拉拢,他无意间触碰到傅时闻的手,像冰棍一样,一点温度也没有。   “有什么事儿,先进去再说。”   傅时闻不情不愿地进了屋。   云锦爸妈赶紧关上了门,他们都是简单披了一件外套,腿冻着呢。   屋子里很暖和。   云锦妈妈又从屋子里拿出一个暖手袋。   “快暖暖手。”   傅时闻没接,而是冷冷地说:“谢谢伯母,我不冷。”   云锦妈妈疑惑地问云锦,“这孩子怎么那么客气啊。”   云锦挠头,这事儿只能说说来话长。   “阿姨,给我吧。”季柯从云锦母亲手里要走了暖手袋。   他硬塞进了傅时闻手里,“抱着。”   傅时闻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一想到是媳妇儿给的,他勉强收着了。   “说吧,你这是怎么回事?开车过来的?”   季柯问。   “嗯。”傅时闻得意的点头,“阿榆,我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找过来了。”   看着傅时闻得意的模样,季柯头很痛,“傅时闻,你的头不痛吗?”   傅时闻说:“还好吧,有止痛药。”   季柯检查了一下傅时闻的头,伤口应该是裂开了,白色的纱布渗出了血。   季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底那股火,“傅时闻,你有几条命?这么折腾?”   “我不管,反正我的媳妇儿不能跟别人跑了。”傅时闻说得理直气壮。   傅时闻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季柯,“阿榆,跟我回去吧,我都过来接你了。”   他虽然忘记了自己怎么和季柯离了婚,但是他傅时闻认定一个人这辈子就是一个人。   季柯头疼的更厉害了,他按了按太阳穴。   云锦端过来热水。   傅时闻看到云锦过来,瞬间就坐直了,眼神警惕地盯着云锦。   那眼神就好像是牧羊犬在盯着外来动物。   云锦被傅时闻这么盯着,压根不敢去傅时闻那边,他把盆子放门口。   “季季,给他洗个热水脸,然后泡泡脚。”   “叔和阿姨睡了吗?”季柯问。   挺不好意思,大半夜地麻烦云锦的爸妈。   云锦点了点头:“嗯,我让他们先去睡了。”   季柯给傅时闻洗了个脸,然后让他泡脚,做完这一切之后,季柯回到房间将羽绒服拿了穿在身上。   “云锦,麻烦你帮我看着软软。”   云锦看了一眼季柯身后亦步亦趋的傅时闻,小声地问:“季季,你要出去吗?”   “嗯。”季柯点头。   “那,主意安全。”   季柯回头对傅时闻说:“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不要乱跑。”   傅时闻嗯了一声。   房间里剩下云锦和傅时闻。   云锦发现,每次他和季柯一说话,傅时闻就眼神很凶狠。   这会儿傅时闻左看右看,眉头深深地皱起。   “请问,您在找什么吗?”云锦小声地问。   傅时闻皱着眉望着云锦:“你们是睡一间床?”   “是——啊,不是,不是。”望着脸色愈发吓人的傅时闻,云锦吞咽了一口口水,连连说了好几个不是。   “那你睡哪里?”   “我,我睡那边间。”云锦瞎指了一间房间。   傅时闻回头的时候,季柯从洗手间出来。   “走吧。”   “好!”   当傅时闻对季柯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如同三月春风。   云锦:……心好累。   …   季柯开车,傅时闻以为是要回去,一路上都很高兴,没想到季柯开车来到县城里的医院。   “来这儿干嘛?”   “你头上的伤口裂开了,必须处理。”   季柯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带着傅时闻进了医院。   给傅时闻看诊的是一位值夜班的老医生。   医生在了解傅时闻的情况之后,忍不住斥责了傅时闻,哪有这样的病人,刚做完手术就乱跑。   傅时闻哪里受过骂,本来十分地不爽,但是看到季柯在一旁露出担心的表情,心里有点受用。   医生给傅时闻检查过伤口之后,重新包扎了一遍,又给了一些消炎的药物,并且建议早点回到原本的医院,进行下一步检查。   折腾了一晚上,季柯开车回到云锦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云锦的爸妈出去拜年了,家里只剩下云锦和季软软。   “傅叔叔!”季软软看到傅时闻的时候,高兴地扑了过来。   傅时闻看到季软软的第一眼,“这小孩怎么长得那么像我?”   “软软,傅叔叔有点累了,我让他先去休息。”   “嗯嗯!”软软听话的点头。   傅时闻想问关于季软软的事情,被季柯黑着脸拖着去了炕上。   “赶紧睡觉。”   傅时闻乖乖地躺好,“媳妇儿,那个小孩是我们的儿子,对不对?”   “对,是你的。”季柯说。   “果然是我的!”   季柯给他拉上被子,“快睡。”   “你也睡。”傅时闻抓住了季柯的手,眼睛黑亮有神,“阿榆,你也一晚上没睡,一起睡会儿吧。”   “我不困。”   “说谎,你都有黑眼圈了。”傅时闻抓着季柯的手不松手,“睡一会儿吧,不碍事的。”   “行。”   季柯犹豫了几秒,他的确很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季柯脱掉外套,进了被窝。   傅时闻腿脚缠了过来,高兴地抱住季柯,像是一只大型的猎犬:“睡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和好   季柯第一次睡炕。   炕是由砖垒起来的,里面有通烟的格子,云锦家的炕睡起来感觉并不硬,炕上铺得很厚,垫着好几层厚厚的毡子,油布,再铺上厚褥子,睡起来很舒服。   一般的炕睡觉之前前烧点小火,到了真正躺进去的时候,就完全不冷了,整个被窝里都是暖烘烘的。   这个时候季柯又被傅时闻抱着,他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在暖洋洋的火炉里,原本冰冷的手脚很暖和。   过了一会儿,傅时闻轻声问:“阿榆,睡着了吗?”   “什么事儿?”季柯没睡着。   “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傅时闻还真是执着,季柯闭着眼睛,想着傅时闻昨天夜里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神。   沉默半响,季柯回了一句:“好。”   刚说完,季柯就感觉到搂着他腰的那双手收紧了一些。   “先睡觉,我下午买机票。”   “嗯!”傅时闻从身后将季柯抱得更紧,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季柯的颈窝,嗅着季柯身上好闻的味道,闭上了眼睛,“睡觉!”   “醒了我们就回去。”   季柯被傅时闻紧紧地抱着,他能感觉到他的后背被傅时闻紧贴着,严丝合缝,两人之间没有一点距离。   这是很亲密的动作。   如果能忽略掉身后那个杵着他的东西就好了。   不一会儿,季柯听到傅时闻的呼吸声变得均匀。   应该是睡着了。   季柯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了一些,傅时闻没有什么反应,他动作幅度大了一些。   季柯后背和屁股刚离开了傅时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手将他按住了。   傅时闻低哑的嗓音在季柯耳边响起,“别动了。”   “你再动,我憋不住了。”   声音里,似乎夹杂着点不好意思。   傅时闻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在他的认知里他还是个没经过那种事情的人,但是脑海里恢复的记忆全是他和林榆那啥的画面,这就很刺激了。   现在这个人就在他怀里,乱动着,傅时闻能够闻到季柯身上好闻的味道,他伸手就能触碰到他。   天知道傅时闻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做出点其它出格的事情。   季柯不敢乱动,他红着耳根小声说道:“你怎么……睡觉还那么的……这样抵着我不舒服……”   傅时闻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忽略掉它,把它当做不存在。”   季柯:……这是忽略掉就能不存在的东西吗?   “别抱着我了,各睡各的。”   季柯真的困了,昨天睡到一半,被傅时闻叫醒,然后开着车去医院,到现在睁开眼皮都有些困难。   “不行。”傅时闻霸道地说道。   季柯:……   为什么傅时闻失去了记忆之后,这么的不讲理,没办法沟通,难道这就是代沟?   傅时闻打了一声哈欠,“等到睡好之后,你得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你和那个弱鸡是什么关系。”   季柯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傅时闻说得弱鸡是指云锦。   之前季柯对傅时闻说云锦是他的男朋友,只是想把这个作为一个借口去拒绝傅时闻,让傅时闻知难而退。   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了。   季柯翻了个身,面对着傅时闻:“不用等到睡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吧。”   傅时闻紧张地看着季柯,“别告诉我你们已经结婚了,我不同意。”   “那倒不是。”季柯说,“告诉你答案之前,你得我回答我几个问题。”   傅时闻点头:“你说,你想问什么?”   “你爱我吗?”季柯看着傅时闻的眼问。   傅时闻没想到季柯一开口就问这么直接的问题。   对上季柯漂亮的眼睛,傅时闻老脸一红。   他记忆失去了大半,在他的记忆里,他压根就没有谈过恋爱,整一个纯情少年,猛地一下要回答这样的问题,让他有点难以启齿。   “没想好吗?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不爱?”季柯想知道确切地答案。   那一年,季柯还是林榆的时候,默默无闻地跟在傅时闻身边一年,傅时闻从未对他有任何的承诺。   似乎是察觉到季柯语气有些失望,傅时闻赶紧说道:“不……不是……”   傅时闻很是不好意思,他红着脸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爱。”   他肯定是爱季柯的,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季柯去他男朋友家过年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要发疯了一样,当他看到季柯的时候,心里才平静了下来。   虽然傅时闻一时间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季柯对他来说,很重要,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   季柯的第二个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安澄?”   傅时闻瞅了一眼季柯,想到之前也经常有人传安澄是他媳妇儿,这种谣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传的,就算他澄清也没人信,傅时闻索性懒得搭理了,季柯该不会是听信了谣言,是吃安澄的醋了吧。   “警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会插手的。”傅时闻说。   “如果安澄用割腕逼你呢?”季柯问。   傅时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有病啊天天割腕,精神病也不是他那样的。”   “他以前也割腕过?”   “遇上一点挫折就喜欢割腕,用小刀片划,然后给我发照片,他有凝血困难,每次我都要送他去医院,兴师动众,一群人围着他转才开心。”   傅时闻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欠安澄的,早就懒得搭理他了。   要死要活,滚一边去。   在傅时闻十七八岁的记忆里,安澄压根就是个小孩,一点也不懂事,只会找麻烦。   直到傅时闻上大学之后,安澄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乖巧懂事地跟在傅时闻身边,人人都说他和安澄是一对,让傅时闻误以为这就是爱情。   只是这些傅时闻记不着了。   他抱住季柯,“媳妇儿你放心,我傅时闻只认你一个人,我绝对不会沾花惹草,三心二意,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季柯看着傅时闻,要是他想起来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蛋事,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句话说得这么的流畅。   “睡吧。”季柯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那个云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时闻紧张兮兮地看着季柯,“你们……你们……那啥过没?”   看着傅时闻紧张地表情,季柯忽然想知道,“我说有过,你会怎么样?”   傅时闻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脸色铁青,“我要去废了他,让他下半辈子都用不了。”   说着傅时闻就要下炕。   季柯赶紧拦住了傅时闻,“你傻不傻。”   “傅时闻,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我们是假的呢?”   “假的?”   傅时闻抱着季柯,瞪大眼睛,欣喜若狂:“阿榆,他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季柯点了点头。   这些天为难云锦了。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看上他那样的,他有哪里能比得上我,你又不是眼睛不好使,放着我这样高大英俊十八厘米的男人不要!”   傅时闻夸起自己来一点也不脸红。   “行了了行了,睡觉吧,再不睡都快到中午了。”季柯打了个哈欠。   “嗯,睡觉!”   傅时闻这回躺在炕上紧紧地搂着季柯,心里也跟有个小火炉似得很高兴。   季柯拍了拍他的肩膀,“松开些,我都快呼吸不了了。”   傅时闻这才松开了一些,“媳妇儿,咱睡吧。”   季柯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醒时,季柯脸上感觉有些痒,睁开眼睛,瞧见傅时闻心虚地往地上丢东西。   “你刚才用什么挠我了?”季柯摸了摸脸。   “没什么。”傅时闻假正经。   季柯凑到他身边,瞧见地上有一根干掉的狗尾巴草。   傅时闻干咳了一声,“几点了?我手机没电了。”   季柯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没想到一觉睡了那么久。   屋外敲门声响起,云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季季,你们醒了吗?”   “嗯。”   “我妈在锅里给你们留了菜,出来吃饭吗?”   云锦问。   “一会儿。”   季柯穿上厚外套,给傅时闻也套了一件。   两人出来的时候,精神比上午好多了。   “软软呢?”季柯问。   “软软跟着我爸妈出门串亲戚了。”云锦下午想睡懒觉玩手机,也就没有出去。   他将锅里的白菜猪肉炖粉条盛出,又拿出几个大白馒头,小心翼翼地经过傅时闻身边,放在了季柯面前的桌上。   “傅先生,吃饭吧。”云锦小声地说。   “谢谢你。”傅时闻坐下,面带笑容地说道。   云锦看到傅时闻笑,感觉更害怕了。   他再次忍不住怀疑,傅时闻到底是不是失去了记忆。   季柯拉着云锦坐下,“我已经告诉他了。”   “终于说了啊。”云锦看了一眼季柯,又看了一眼傅时闻,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做傅时闻的情敌有多煎熬。   傅时闻饿坏了,几乎一整天都没吃饭,虽然不太习惯吃馒头,也吃了两个,然后去拿第三个。   季柯吃得慢条斯理。   云锦对傅时闻还是有点小怕,他扯了扯季柯的袖子,“季季,你们是和好了吗?”   傅时闻吃着粉条,支起了耳朵。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结婚   季柯看向窗外,“外面下雪了吗?”   窗外雾蒙蒙一片。   “下雪了?”云锦转身看向窗户外,“哎,还真是,下雪了!”   “小时候我姥爷常说瑞雪兆丰年!”   云锦在南方待了好几年,几年没回老家,很久没见过雪,再次看到雪也很兴奋。   傅时闻一点也没被下雪给吸引到,他直勾勾地瞅着季柯:“阿榆,你还没回答刚才那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季柯慢条斯理地啃着馒头。   白面馒头很硬实,不像是南方满头的松软带着甜味,吃起来大致是没有什么味道,细细的咀嚼起来又别有一番滋味。   傅时闻放下碗,眼巴巴地看着季柯,“阿榆,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你是指什么和好?”季柯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比如做朋友那种和好吗?”   “当然不是!”   傅时闻有些着急地说:“当然是处对象那种和好。”   “阿榆,以前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我们去民政局重新把证领回来吧,怎么样?”他挠了挠头,一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的龇牙。   季柯垂下眼吃粉条里的白菜,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傅时闻那双漆黑盛满着期待的眼睛。   “你是说结婚吗?”   “对!”傅时闻点头,“我们结婚!”   季柯摇了摇头:“傅时闻,我不想结婚。”   傅时闻不解:“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你先把病养好再说吧。”季柯端起碗,起身去了厨房。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等到雪稍微小了一些,外面几乎是银装素裹一片,即便是萧瑟的冬天,有了纯白无暇的雪装扮,也美极了。   云锦简单地靠在一颗叶子掉光的树下,“季季,快给我拍张照片!”   正好下雪了的照片可以编辑发一个微博。   季柯找好角度,给云锦拍了十多张,云锦本身条件就好,随便怎么拍都好看,即便他头上带着帽子耳套,穿的严严实实。   “看看怎么样?可以吗?”季柯将手机还给了云锦。   云锦接过手机,“哇,季季你拍的照片都很不错!”   在其中的一张照片的角落里,正好拍到了傅时闻瞅着他这边。   那眼神,就好像是被丢在一旁的狗子,望着季柯,脸上写着一丝丝的哀怨。   “季季,傅时闻他怎么了?”云锦小声地问。   季柯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踢着雪的傅时闻,“没什么吧。”   傅时闻好像听见了他的名字,抬起头看到两人都在看他。   “你们拍好了吗?”   “好了,”云锦赶紧开溜,“季季,我去二伯家看看,软软也在那边。”   云锦说完溜得飞快,季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傅时闻凑到了季柯身边,干咳了一声:“你手冷吗?”   “还好吧。”季柯没带手套,刚才给云锦拍照,有点冷。   傅时闻手伸进季柯口袋里,暖和的手立刻握住了季柯的手,五指紧扣,热源不断的从傅时闻的手心里传到他略微冰凉的手上。   等到把季柯的两只手都捂暖了,傅时闻才把手抽出来。   “要不要在这附近转转?”傅时闻提议道。   “好啊。”   踩在雪上,会发出细小的摩擦声音,窸窸窣窣。   村子不大,二三十户人,住的都很近。   云锦的二伯就在他们家不远处,没走几步季柯就看到了云锦蹲在地上和一群大孩小孩一起堆雪人,仔细看季软软也在那群孩子里面。   雪人已经初具模型,就差一些细节了。   一个小孩从家里拿出一根胡萝卜,云锦接过葫芦卜,放在了雪人鼻子处,做了鼻子。   季软软和另外一个小孩去找了两根树枝,云锦身边的女孩折断了树枝,插进了雪人里,做了手臂。   最后那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黑色的扣子,做了雪人的眼睛,大功告成。   雪人堆好了,孩子们都很高兴。   “软软。”季柯轻声唤了一声。   “爸爸,傅叔叔!”季软软回头,一眼就瞧见了季柯和傅时闻,高兴地跑过来。   季柯摸了摸软软的头,“冷不冷?”   “不冷,爸爸,堆雪人好有趣!”季软软很兴奋,跟着一群孩子跑来跑去,他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云锦女孩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了季柯和傅时闻,她的目光落在傅时闻脸上,停顿了两秒,“表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云锦拍完雪人的照片,回头看到了傅时闻和季柯,“对!”   “阿香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老板,也是软软的爸爸,季柯。”   “季季,她是我二伯的女儿,我的堂妹,王香,学习可厉害了,现在在重点大学上学!”   云锦提起自己的堂妹,可自豪了。   他们家读书最厉害的就是他二伯家的堂妹。   王香觉得她堂哥是明星已经好看的离谱了,没想到还能有比她堂哥还好看的人。   尤其是那个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露出下半张脸都十分的性感好看。   “堂哥,他是谁?”王香拉着云锦,小声地问了一句。   云锦哈哈地挠头,“傅时闻,大老板。”   “你好。”王香红着脸向傅时闻打招呼。   “你好。”傅时闻点了一下头,视线又回到季柯和软软身上。   云锦走了过去,“对了,季季,晚上去我二伯家吃饭。”   “云锦,我们在家里随便解决就行了。”季柯麻烦云锦他们家已经不好意思了,还拖家带口跟着云锦去走亲串户,这太不好意思了。   云锦说:“我二伯特地请了你们,他多做了好多菜,特地还蒸了米饭,你们不去的话会浪费的。”   “对啊,季先生,您别客气啊,堂哥在你公司上班,多谢你平时照顾。”王香也说。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傅时闻,微红着脸:“傅先生,您也别客气。”   季柯发现王香视线停留在傅时闻脸上的时间有点长,眼神里似乎有点娇羞。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傅时闻。   都说发型是考验帅哥的标准。   即便现在傅时闻头上缠着绷带也不影响他的颜值,这张脸压根不需要发型的修饰,深邃好看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削薄性感的唇瓣,一张脸帅的没有任何的死角。   傅时闻捕捉到了季柯的视线,挑眉,“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季柯收回视线,“还行吧,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明天就要离开了,季柯还挺喜欢这里的,比较偏远,很安静,远离城市喧嚣。   等到季柯和傅时闻走远之后,王香小声地问云锦:“堂哥,那个傅先生他是做什么的?”   “大老板,听说涉及的产业挺多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你问这个干嘛?”云锦回头看王香。   “没……就是好奇嘛。”王香微微脸红。   云锦没有多想,“哎,阿香,你觉得我把手套和帽子给雪人怎么样?”   “堂哥,你这样会冷的。”王香说。   云锦点头,“也是哦。”   “堂哥,我明年大学毕业了,想去F市工作,你觉得F市怎么样?”   “F市好啊!阿香,二伯他们同意吗?”如果王香能来F市,云锦会很高兴的。   “同意啊。”王香点头。   “那太好了,阿香,以后在F市你跟着我混,我帮你介绍工作!”云锦拍着胸膛。   “那倒不用,堂哥,我能找到工作。”王香说。   云锦摸了摸后脑勺,他堂妹从小就很优秀,什么都很厉害。   “堂哥,以后我们在F市互相有个照应。”   “嗯!”   晚上季柯和傅时闻在云锦二伯家吃饭。   云锦的二伯和其他的亲戚都十分的热情,尤其是在听说他是云锦的老板之后,王总更是从家里搬了一箱茅台过来,打算不醉不归,就连平时不喝酒的云锦也喝了不少。   季柯想到上次就是和王总喝酒喝到了差点胃穿孔,他一点也没有多喝,傅时闻头上有伤也不能喝。   云锦酒量比季柯好,但是也就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几杯白酒下肚。   脸上浮现出两块红晕。   季柯看云锦喝醉了,季软软也困得趴在他腿上,于是带着他们先回了家。   云锦喝的七荤八素,看人都成双成对。   季柯想扶着他,然而傅时闻将季软软放进季柯怀里,“你抱着软软,他我来弄。”   傅时闻扯着云锦,王香从帘子后出来,“傅先生,我来帮你吧。”   “好吧,他交给你了。”傅时闻将云锦给王香,随后跟着季柯一起出去。   王香望着傅时闻的背影,“表哥,问你个问题。”   云锦打了个酒嗝,“你……你说。”   王香问:“傅先生是不是喜欢季先生?”   “对啊。”云锦点了点头。   王香快哭了,“为什么那么好看的男人没有我的份,长得真俊。”   王香难得见到一个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人。   云锦点了点头,也有同感,“傅时闻简直就是十佳好男人,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就是对我有点凶,其他都好。”   “他为什么对你有点凶?”王香追问。   云锦又打了个酒嗝:“他以为我要和他抢季季。”   “哈?”王香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家三口(完结章)   云锦喝多了,回来的时候是王香搀扶着回来的。   晚上大家一起挤在一张炕上。   炕很大,虽然能够互不影响,但是傅时闻依旧嫌弃地要死,把云锦弄到了最边上。   刚准备关灯睡觉,云锦就坐了起来。   “云锦,你要上厕所吗?”季柯问。   “我手机呢?”云锦四处找手机。   傅时闻将地上的手机捡起丢给云锦,“在这。”   “谢谢!”云锦迷糊着眼睛,对傅时闻说了一句谢谢。   季柯以为他要玩手机,却见云锦拿出手机,然后翻开电话溥开始打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次没有接通,但是云锦没有放弃,依旧打。   半响,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梁淮清冷的声音。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喂?”   “有什么事儿吗?”   云锦听着梁淮的声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没事我挂了。”梁淮说着要挂电话。   “梁淮,你是个大傻叉!”云锦吸了吸鼻子,对电话那头骂道。   可惜云锦喝了酒,醉得七荤八素,骂起人来,一点也不凶,反倒是有点可怜巴巴的。   傅时闻凑到季柯耳边小声地问道:“梁淮是谁?”   “一个傻叉。”季柯无比同意云锦对梁淮的称呼。   “哦。”傅时闻不再多过问,“阿榆,你用了什么香水,好好闻。”   香味吗?季柯自己从没有嗅到过,如果有香味,顶多是沐浴乳腌入味了。   电话那头,梁淮刚睡着不久,就被云锦的电话给闹醒,听着云锦口止不清的声音,他皱着眉低声询问:“你喝酒了?”   “你管我有没有喝酒!混蛋,傻叉!”云锦嘟囔着,骂骂咧咧骂了几分钟,全是骂人的词,还不重样。   梁淮反常地耐着性子没有挂断电话,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F市?”   “我不回去了,我不做明星了!”云锦气呼呼地说。   梁淮知道云锦喝醉了,要是平时也没有这个胆子给他打电话来骂他,更不会说出这些气话。   梁淮说:“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   他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季柯的声音。   “云锦,睡觉了。”   “季季,我不睡,我要骂死那个狗东西!”云锦满腔的火气,得不到发泄。   这些日子他太憋屈了。   梁—狗东西—淮在听到季柯的声音时,一瞬间僵住了。   他声音清冷:“季柯现在和你在一起?”   “对啊,我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呢。”云锦乐呵呵地说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云锦拍了拍手机,“喂,梁淮,你挂电话了吗?不说话了?”   “没有,”梁淮冷笑一声,“云锦,你们在床上也要给我打电话?”   “你们做了吗?是没舒服?没有爽到吗?还是在想我?”   梁淮的声音变得冷漠刻薄了起来,“是我能让你更爽是吧?”   云锦握着手机,手指气得发抖:“对啊我们做了,爽着呢,舒服着呢!狗才想你。”   一旁的当事人季柯:……   搂着当事人的傅时闻:……   梁淮挂断了电话,季柯以为云锦这次终于可以睡了。   谁知云锦倒在床上不一会儿,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云锦,你不困吗?”季柯问。   “季季,我打个电话。”云锦软绵绵地说完,拿起手机,拨打了手机号,又给梁淮又拨了过去。   梁淮接了电话,“你还有事?”   “没事我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云锦语气凶巴巴。   梁淮挂了电话,云锦锲而不舍,又开始拨电话。   实在是不想和醉鬼一间屋子,傅时闻坐了起来,“阿榆,我们去沙发上睡吧。”   “可是外面很冷。”   “我搂着你。”傅时闻一把抱起季柯,“我们出去吧。”   季柯还能说什么。   “云锦,我们去外面睡了。”   “哦。”云锦木讷地点点头。   这会儿梁淮挂断了电话,云锦正锲而不舍地给他打过去。   得亏云锦家财大气粗,沙发非常的气派,比平常家里的都要大,两个人睡着还是有些挤,傅时闻睡在外面,把季柯护在了里面。   盖着厚厚的被子,被傅时闻紧紧地抱着,虽然没有暖气,季柯一点也不冷。   屋内云锦还在打电话,季柯困意袭来。   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早点睡吧。   在季柯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傅时闻轻声地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不想和我复婚?”   ……   第二天早上,季柯和傅时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云锦不知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日晒三干没起来,看样子昨天应该是骚扰梁淮了很久。   送别的时候,云锦妈妈很是不舍季软软,她大包小包地东西塞给季软软,“软软,以后过来玩啊。”   云锦也很喜欢云锦妈妈,“嗯!奶奶再见。”   飞机飞到了A市。   季柯把傅时闻送回了医院,带着季软软一起。   兰女士在得知傅时闻回医院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   傅时闻头上的伤口被医生再次处理了一遍,还好没有发炎,傅时闻身体素质好,伤口恢复地还不错。   当兰女士赶来时,原本是很着急的想看傅时闻到底怎么样了,当她来到病房,第一眼就看到季柯身边漂亮小男孩,眼睛一下就动不了。   “这小朋友是……”   小朋友和傅时闻小时候长得太像了,兰女士有些紧张地看向季柯,“这……这是不是……”   季柯点了一下头。   兰女士看着眼前的漂亮小朋友,缓缓地蹲下了腰,紧张地颤抖:“小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软软,”季软软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很长,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兰女士。   兰女士被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心窝就柔软了下来。   “软软,我是奶奶。”   “奶奶!”季软软叫的很甜。   “哎,软软好乖。”兰女士忍不住高兴地抱住季软软。   兰女士有了孙子就忘记了病床上的儿子。   季柯在医院里陪了傅时闻三天,他的年假也差不多完了。   听到季柯要回F市,傅时闻一句话也没说就办了出院手续,跟着季柯一起去F市。   季柯离开的时候,兰女士问季柯能不能让软软留下多玩几天,开学之后她送回去。   兰女士毕竟是季软软的奶奶,于是季柯问季软软愿不愿意留下来。   季软软没答应,“我想回去找淼淼玩。”   淼淼是季软软的同学。   兰女士一咬牙,“我也去F市。”   “妈,您跟着过去做什么?”傅时闻说。   “我去给我儿媳妇儿带孙子。”   兰女士五十多了,本来就应该快到了退休的年龄。   傅时闻一听,有道理。尤其是兰女士称呼季柯为儿媳妇这句话。   季柯回到F市。   家里和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阳光明媚,天气很好。   兰女士在附近找了一家高级酒店住,时不时的送一些好吃的饭菜过来,在季柯工作之余,帮忙照看着季软软。   傅时闻在F市找了一家医院,养着头上的伤。   拆纱布是在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傅时闻因为伤到的是头上,所以伤口附近的头发都剃光了,导致拆完纱布之后,傅时闻的发型很丑,脑勺前面秃了一块。   好在傅时闻长得够帅,即便秃了,也还是挺帅,就是看着有点别扭的。   “别看了。”医生离开之后,傅时闻手蒙着头。   他傅时闻从小到大就没有把发型弄到这么丑过,不想让媳妇儿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   助理已经在买帽子的路上了。   季柯坐在傅时闻身边,试着将傅时闻的手拿开,“让我看看。”   傅时闻蒙着头不让看:“很丑。”   “不丑。”季柯笑着说,“让我看看。”   “好吧。”傅时闻拗不过季柯,将手拿开,“别笑我啊。”   “当然不会。”   季柯看着傅时闻头上那一条刚长好的粉色伤疤,像是一条肉虫,的确不是很好看,发型是真的很丑。   季柯嘴角忍不住上扬。   傅时闻瞅着他,“说好了不许笑的。”   “我没笑。”季柯抿着唇。   “你明明笑了。”傅时闻将季柯推到床上,压着他,“不许笑,再笑我就狠狠地办了你!”   “噗!”   季柯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傅时闻头顶秃了一块还在一脸认真地说着这种霸总语录,他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傅时闻看着季柯笑得这么开心,他挠着季柯身上的痒痒,“你还笑。”   季柯怕痒,笑得压根停不下来。   “行了行了。”季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傅时闻才绕过了他。   “不许笑我。”   “嗯嗯。”季柯抿着唇,目光落在了傅时闻脑袋上秃头的那一块疤痕上。   脑海里不禁想起那一日傅时闻推开他的时候。   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傅时闻被车撞飞,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倒在了血泊里。   季柯心脏骤然收紧了一下,笑不出来了。   他站起身微微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傅时闻头上的疤痕上。   “一点也不丑。”   季柯的唇瓣很软,傅时闻吞咽了一口唾沫。   “阿榆,其实,那天我的嘴角也受伤了。”   季柯松开了傅时闻,坐了下来。   “是么,我看看。”   傅时闻指着自己的薄薄的唇瓣,“这儿。”   季柯凑了过来,傅时闻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婚礼(完结)   傅时闻闭上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季柯亲过来,他睁开了眼睛,瞧见季柯正看着他。   季柯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浓密,黑白分明,此时这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傅时闻,细细的端详着傅时闻的面容。   其实,季柯从没有想过要原谅傅时闻。   在他五年前决定离开A市的那一天,他就打算割舍掉所有关于以前的事情。   包括以前的自己。   那个深深爱着傅时闻软弱的自己。   可能连季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和傅时闻有重新开始的一天。   傅时闻眨眼:“阿榆,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被我帅到了吗?”   看着有些傻乎乎的傅时闻,季柯脸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嗯,被你帅到了。”   傅时闻盯着季柯红润的唇,回想起那种柔软温润的触感,傅时闻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微微低头,可怜巴巴地问:“阿榆,我可以亲你吗?”   望着傅时闻可怜兮兮的眼神,季柯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又觉得他的发型配上这个表情有些好笑。   没拒绝就是同意。   傅时闻主动把握机会,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亲吻上了季柯的唇瓣,他吻的很小心翼翼十足的虔诚,仿佛在亲吻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的确,对于傅时闻来说,季柯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宝贝。   助理拿着新买的帽子推开门,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瞬间拉上门,想要装作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   开门的动静很大,让人想忽视都难。   季柯推开了傅时闻,干咳了一声。   傅时闻皱着眉看了一眼门外。   “进来吧。”   助理知道自己打搅了老板的好事,心里惴惴不安:“傅总,帽子我买来了,在附近买的。”   傅时闻冷着脸接过袋子,“出去吧。”   “是!”助理如遇大赦,急忙退出去,然后贴心地给总裁关上门。   傅时闻从袋子里拿出帽子,是黑色的棒球帽,压在了头上。   傅时闻现在这个头型,估计最顶尖的发型师也搞不定,大帅哥前面秃了一大块,像是狗啃的一样。   带上了棒球帽,遮挡住了秃的部分,傅时闻终于恢复了几分自信。   “咳,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   季柯问:“你要回A市了吗?”   傅时闻笑着说道:“我记得我在F市也有房子,是在你家隔壁,我以后就住在那里,阿榆,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季柯不知道傅时闻失去的记忆回想起了多少,不知道为什么,季柯有种傅时闻似乎全部回想起来了的感觉。   傅时闻瞅着季柯的表情,补充道:“要不,我搬去你家住也是可以的。”   季柯没回答,他看着傅时闻,“傅时闻,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傅时闻犹豫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嗯,不知道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但是大致的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自己以前有多么的混蛋了。”   傅时闻的记忆一点点的恢复,他想起来了那些他曾经欺骗季柯的事情。   “阿榆,我以后真的不会了。”他握住季柯的手,眼神真挚。   “我要是再骗你一次,我下次被车撞……”   “嗯,我相信你。”季柯点头,其实傅时闻想的起来与否,对季柯来说并不重要,以前的事情的都过去了。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季柯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   就算做最坏的打算,傅时闻想玩玩而已,再次骗他,如今的季柯也能全身而退,这大概就是人格独立吧。   更何况,季柯知道,傅时闻这次是认真的。   他愿意再试一次,和傅时闻有个完完全全认真的开始。   “那阿榆,我可以搬到你家住吗?我会洗衣服做饭,拖地擦桌子带娃,什么都会做。”   傅时闻王婆卖瓜,可怜兮兮地看着季柯,眼睛眨啊眨。   季柯吃软不吃硬这一点,傅时闻把握的死死的。   季柯犹豫了一下,“我和云锦同住,你要是搬进来,我得先问云锦愿不愿意。”   “他肯定会愿意。”傅时闻笃定的说。   季柯瞅了一眼傅时闻:“你以后不许再吓他。”   “好的,我保证!”傅时闻笑开了花,当即就给云锦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   接到电话的时候,云锦在外地拍戏,在得知傅时闻要搬过来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其实云锦内心挺愿意的,季柯好就是他好。   “季季,你们别天天给我撒狗粮就好。”   当天晚上,傅时闻大包小包的就正式入住了进了季柯家。   顺便也带来了“吱吱”。   吱吱已经5岁多了,兔子的平均寿命在5-12年。   它不像是以前那样爱动,冬天比较冷,很安静地缩在窝里。   在看到季柯的时候,那双长长地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季柯伸手去触摸它,它没有躲开,而是很顺从地让季柯抚摸,还蹭了蹭季柯的手心。   季柯离开后,云锦觉得兔子很可爱,想去伸手去摸,却被吱吱一下躲开了。   云锦试了几次,兔子都不愿意让它碰到,似乎是被云锦骚扰地有些烦了,它站起身从兔笼子里跳了出来,跑到了另外的角落蹲着。   “咦,它怎么不让我摸?”   傅时闻拿着兔粮放在盆里,“我喂了它五年,也没有让我碰过一次。”   “那它怎么那么乖地让季季摸?”云锦不解,刚才季柯撸兔子不也挺顺利的么。   傅时闻也不解。   大概是同类吧?   …   财大气粗的傅总在F市的CBD买下了一栋楼,将办公地点从A市搬到了这边。   终于不用坐飞机两班倒。   兰女士搬进了傅时闻之前买的那套房子里,认认真真地做奶奶,带孙子比谁都认真。   在季柯的二十五岁生日那一天。   傅时闻在家里摆上了浪漫的蜡烛和玫瑰,做了季柯最爱吃的菜。   然后将一枚银色的戒指藏在了小蛋糕里,打算等着季柯下班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全家人都知道傅时闻打算在这天向季柯求婚,主动将空间让给两人,离开的时候纷纷给傅时闻打气。   “儿子,加油!”兰女士衷心的期望自己的儿子能找点和林榆复合。   “爸爸加油!”季软软也跟着喊道。   傅时闻笑着摸了摸季软软的脑袋,“嗯。”   “傅先生,你加油啊。”云锦干咳了一声,也跟着出了门。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傅时闻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点燃了蜡烛,将整整齐齐的玫瑰花摆在了桌上。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傅时闻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眼看着墙上的时间从7点指向了10点,蜡烛也燃烧完了。   季柯还没有回来。   傅时闻从最开始的焦急逐渐变得有些担心,他拨打了季柯的电话,手机那边没人接通。   怎么回事。   傅时闻顾不上那么多,取了车钥匙,打算去公司看看。   傅时闻刚上车,就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傅时闻的秘书李巍打过来的,不是季柯。   李巍传来了一个消息:“傅总,刚才我得到消息,孙鹏已经回国了。”   孙鹏!   这个名字傅时闻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如果不是当初他绑架了林榆,或许他和林榆之间,也不会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在他发现自己爱上林榆的时候,已经后悔莫及。   “他在哪里?”这些年孙鹏在国外,他虽然一直派人去查他的下落,但是孙鹏狡猾得很,好几次都从他手里逃脱。   没想到这孙子竟然有胆子敢回国。   “在F市。”李巍有些担忧地说,“傅总,会不会有可能是冲着季先生去的?”   阿榆!   傅时闻心里立刻慌了,平时这个点季柯已经回到家了,今天这么久没有回来。   不会的,阿榆不会有事的。   傅时闻挂断电话,一脚踩上油门冲了出去,握住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他不敢想象再一次失去林榆。   傅时闻来到季柯的公司,值班的老大爷说季柯早就离开了,比平时还早一些,所以他有印象。   早就离开了。   只是,为什么还没有回到家?   傅时闻拨打了云锦的电话,云锦一脸懵逼,“我没见到季季,他不是应该在家吗?”   傅时闻挂断电话,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他把季柯可能去的地方的都去了一遍。   可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李巍,给我动用所有的关系,把孙鹏给我尽快找出来,无论花多少钱!”   傅时闻脸色铁青,如果孙鹏敢动季柯一根寒毛,他要让他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傅总,孙鹏他在一家夜总会,我已经找人盯上他了。”   “地址发给我。”   傅时闻开车去到夜总会,在包房里找到了孙鹏,这孙子正在快活,还点了两个人作陪。   “林榆呢?”傅时闻揪着孙鹏问。   孙鹏大概是没想到会被傅时闻找到,看着凶神恶煞的傅时闻,被吓的尿都流出来,“不、不知道。”   傅时闻嫌弃地将他丢在地上,一脚狠狠地踩上了他身上的肥肉,“活腻了是吧!我的人你敢动两次。”   孙鹏疼得在地上嚎叫,把旁边的两个正在穿裤子的少年吓得一愣一愣的,裤子都顾不得穿好跑了出去。   傅时闻一脚一脚往死里踢,名贵的皮鞋在肥肉上丝毫不留情地重重踹着。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人在哪里?”   孙鹏满嘴鲜血,泪流满面:“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在国外过得实在是狼狈,当初他敲诈傅时闻的那笔钱,压根就没有转到他的卡上,后面被傅时闻盯上了,在国外东躲西藏了这么几年,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冒着胆子跑回来找他曾经在F市的老相好。   没想到傅时闻也在F市。   他今天刚回来,就被傅时闻给找到了。   这是何等的运气。   “还不说是吧,信不信我弄死你!”傅时闻眼神愈发狠戾。   孙鹏胆子都快吓破了,他能感觉到,傅时闻可能真的要他的命。   “我今天刚回来,我真的不知道啊,放过我吧。”他跪在地上求饶,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看着孙鹏哭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傅时闻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季柯现在在哪里?   傅时闻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   “傅时闻,是我。”电话那头传出了季柯的声音。   “阿榆,你在哪里?”对比起季柯平静的声音,傅时闻的声音很是激动。   “我在双子桥这边,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季柯说。   “阿榆,你没事吧。”傅时闻握住手机的手在抖。   “我没事。”   听到季柯的话,傅时闻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电话那头,傅时闻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哽咽,季柯询问,“你怎么了?”   “我刚才有东西进眼睛里了,阿榆,你……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下班回家的时候,车子出了点故障,在路边抛锚了,本来想打车回去,正巧看到桥边有人掉下水里,我下去救人了,手机掉进了河里。”   傅时闻揉了揉眼睛,笑了。   原来是一场乌龙。   还好只是一场乌龙。   “我马上过来接你。”   傅时闻放下手机,孙鹏瑟缩地缩在一边,“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傅总,放过我吧。”   傅时闻冷笑:“放过你?孙鹏,你觉得可能吗?你害死了我的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这辈子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吧。”   傅时闻让手下处理孙鹏,他开车去了双子桥。   因为有人掉下水里,桥边的围观的人群还没有离开。   傅时闻越过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一边拧衣服的季柯。   他走到季柯面前,一下紧紧抱住季柯。   季柯浑身都是湿的,“傅时闻放开我,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不脏。”傅时闻抱得更紧了。   季柯似乎感受到傅时闻的情绪不对,傅时闻这是怎么了?   许久之后,傅时闻才松开了季柯。   “我们回家吧。”   借着桥边的路灯,季柯分明看到了傅时闻眼角的晶莹。   哭了?   季柯询问:“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   傅时闻笑着摇头。   “真没有吗?”季柯怎么有点不相信。   傅时闻给季柯系上了安全带,“阿榆,我们回家吧。”   回到家,季柯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桌上的玫瑰花和已经凉了的饭和菜。   “阿榆,生日快乐。”   如果傅时闻不说,季柯都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谢谢。”季柯笑了。   傅时闻感叹今天事情真的是有些脱缰,“阿榆,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把菜热热。”   “好。”   季柯洗完澡出来,看到了桌上放的小蛋糕,很可爱。   季柯胃经不住饿,端起小蛋糕咬了一口,嘴里似乎咬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季柯吐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戒指。   这戒指很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曾经季柯花所有积蓄买的对戒中的属于他的那一枚。   季柯看着手心的戒指,脑海里想起傅时闻把自己喝到酒精中毒的那一次,也是捧着这枚戒指,哭得稀里哗啦。   这时,傅时闻端着菜正好从厨房出来。   “阿榆……”   傅时闻本来打算向季柯求婚的,没想到计划全部都被打破了,现在戒指更是已经在季柯手里面。   他有点紧张,不知道季柯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季柯拿起戒指看了看,随后他主动将戒指带上了手指。   “还是挺合适的。”季柯抬起头,对傅时闻笑着说道。   “你的那一枚呢?”   傅时闻放下手里的菜,将胸前挂着的戒指取下,然后带上了自己的手指。   “我的也很合适。”   “阿榆,我们结婚吧。”   季柯看着傅时闻,笑着问道:“有盛大的婚礼吗?”   “有!”傅时闻激动地点头,“比所有人都要盛大的婚礼!”   “那我考虑一下吧。”   季柯嗅了嗅,“好香啊,做的什么?”   “都是你爱吃的。”傅时闻殷勤地将热好的菜端上了桌,“阿榆,你喜欢中式的婚礼还是西式的?”   季柯看着手上的戒指,笑着回答:“都可以。”   最后,季柯和傅时闻的婚礼选择在国外。   邀请的人都是亲朋好友,季柯其实并不喜欢特别闹腾。   他们在海边的举行了婚礼。   在神父问傅时闻是否愿意成为他的老公,呵护他一辈子的时候。   傅时闻注视着季柯的眼睛,“我愿意。”   询问季柯的时候,可以也望着傅时闻的眼睛,回答道:“我愿意。”   在一众亲朋好友的掌声中,季柯和傅时闻拥吻在了一起。   婚礼快要结束的时候,季柯将手中的捧花递给了云锦。   云锦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仿佛季柯是他嫁出去的女儿一样,捧着花对着镜头哭着笑得很难看。 第一百二十章 番外 二宝和孕爹+副CP云锦X梁淮1   大概是季柯连续早上恶心反胃的第三天之后,傅时闻没吃完饭就拉着季柯去了医院。   “一点小时而已,没必要去医院,可能只是胃口不好。”季柯去的路上觉得没必要为了一点小毛病又跑去医院。   傅时闻不认为是小事,毕竟季柯肠胃不好,他看着早上季柯没食欲的样子,很担心是不是胃病发作了。   他们去的是消化内科,医生在了解完季柯的症状之后,真诚地建议季柯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在听到医生暗示他是不是怀孕之后,季柯有点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他记得和傅时闻做的时候,他们都有做安全措施。   “正好在医院,检查一下。”傅时闻想到有几次做到最后套子滑出去了,可能是那个时候的漏网之鱼?   季柯在傅时闻的陪伴下,抽取静脉血检测。   最后结果出来了,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的浓度数值大于10IU/L。   中标了。   季柯看着手中的报告,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傅时闻,傅时闻有些不好意思,“阿榆,对不起,下次不带套我就不做了。” 一秒记住http://m.42zw.com   傅时闻以为只要不把东西留在里面就不会有事,没想到,这样也能中标。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柯,“阿榆,你要是不想……”   季柯垂下眼眸,手指缓缓地摸着肚子,再抬起头时,神情多了几分温柔,“我也想再要一个孩子,正好。”   “真的吗?”傅时闻心里乐开了花,公主抱起林榆抱开心地转了一圈。   “我又要做爸爸了!”   季柯被傅时闻的突然的举动下了一跳,平时傅时闻都挺冷静的。   “快放我下来。”   季柯才不想在医院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到公主抱,多丢脸。   傅时闻心情太激动澎湃了,季柯第一怀孕的时候,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这一次,他会好好的做个丈夫和爸爸。   傅时闻听话的把季柯放下来,神情认真地说道:“媳妇儿,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季柯中午还有事,“我要去公司,中午不在家吃。”   “那我把午餐给你送到公司?”   咳,大可不必。   上次傅时闻去公司,开着豪车抱着玫瑰还穿得骚包,在他们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讨论热度。   季柯说:“不用那么麻烦,在公司食堂随便吃点就行。”   “那怎么行,阿榆,中午我给你送饭来。”   傅时闻心疼这几天季柯胃口不好,没怎么吃饭,感觉人都瘦了,必须得补补。   当天上午,傅时闻去了公司什么都没做,在网上查了半天怀孕初期的营养餐,让家里阿姨准备了食材,中午特地提前回家,做完饭放进食盒里,带到了公司。   快到中午的时候,云锦找季柯一起去吃饭,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阵饭香味。   推开门,瞧见傅时闻正给季柯喂吃的,云锦顿时感觉到了生无可恋,手缩了回来。   他不懂,为什么在家里吃狗粮吃不够,在公司还能被硬塞一把狗粮。   傅时闻搬进来的这些日子,云锦几乎每天都被按在地上被硬塞狗粮。   白天还好一些,也就看到两人琴瑟和鸣,晚上的时候真的没法过下去。   他和季柯的房间是挨着的,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想听偷听的墙角,他知道两人在房间里也很克制,但是隔音效果是真的不好。   “季总和傅先生的感情真好,真羡慕啊。”   这句话不是云锦说的,是小吕。   小吕站在门口旁边,偷偷地望着里面,满眼星星。   只见办公室里,傅时闻端着碗夹着菜,喂到季柯面前:“啊,来吃一口,再吃一口!”   被喂饭的季柯像是小孩一样,他终于忍不住微微蹙眉:“我吃饱了。”   “那好吧,咱不吃了!”傅时闻立刻放下了筷子,“阿榆,你坐下,我给你揉揉肩,按摩一下。”   小吕羡慕地说道:“真羡慕季总,我也好想找一个对我这么的好的人,不管是男女。”   云锦看着里面两人亲密无间样子,老实说,虽然有点腻歪,但是的确是让人心生羡慕。   傅时闻按摩结束:“阿榆,我今天看到,孕妇不能够久坐,需要锻炼,我让我们公司的丽姐给我转了一套孕妇操,听说特别有效果!”   上午,傅时闻发现在网上查完觉得还远远不够,于是特地叫来了他们公司刚做完月子不久回来上班的丽姐,咨询了许多关于怀孕的事情。   丽姐被叫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受宠若惊,因为她只是个普通职员,在公司上班一年到头也没有和傅时闻单独说过几次话,平时傅时闻在公司高不可攀,进去的时候她还挺忐忑。   结果当高冷的傅总问他关于怀孕的事情,丽姐才知道,原来傅总是想了解孕妇,为了更好的照顾怀孕的媳妇儿。   丽姐瞬间就被傅总给感动到了,这么优秀的傅总,竟然还这么的关心媳妇儿,想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老公几乎没有嘘寒问暖过。   丽姐知无不言,给傅时闻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傅时闻都一一记下,尤其是丽姐推荐的这套办公室孕妇操,傅时闻觉得很合适,于是他当时特地和丽姐学了一下。   傅时闻将手机声音调大了一些,放视频,跟着节拍跳了起来,“阿榆,我觉得这套操不错!运动量不大,很适合孕妇。”   大概是傅时闻觉得旁若无人,于是开始了尽情的表演,他甚至还细心地考虑到了媳妇儿未来会凸起的肚子,装出大腹便便的样子,舞动着身体,就真好像是个孕爹。   但是他可能忽略掉了当事人季柯的心情。   看着眼前动如脱兔的傅时闻,季柯嘴角直抽抽。   来人啊,这人是谁?   他不认识,快把他赶出去。   屋外云锦实在是没眼看,忍不住轻轻地啧啧了几声,转身离开。   小吕也一身鸡皮疙瘩,热恋中的男人真可怕。   …   回到休息间,云锦让助理买了份饭。   “小许,上周我让你帮我找房,你有找到合适的吗?”   云锦打算搬出去住了,季柯和傅时闻都结婚了,他老在人家家里住着不太好,最主要的是,每天吃狗粮太顶了。   小许点头:“上周我看了好几家都不错,云哥我发您微信,您挑一挑。”   云锦打开微信,正一家一家的看着房子,这个时候微信蹦出来了一条信息。   “晚上来我家。”   云锦看着这几个字,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看到办公室看到傅时闻和季柯相处的画面,再看手机上的这几个字,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握着手机许久,“梁淮,我想结束了。”   从那次云锦和梁淮在岛上相处的那一晚开始,云锦觉得这些日子和梁淮相处的格外不真实。   他回想起了在岛上的那个晚上。   那天,云锦和梁淮住在一个帐篷。   是云锦主动的,他摸着黑,主动犯贱去撩拨了梁淮,爬进了他的被窝里,梁淮没有拒绝,动作冷硬。   做完之后,梁淮就把云锦推开了,就好像他是工具一样。   如果不是那个晚上他的主动,或许他们之间不会有接下来的这几个月的牵连。   可是那个人好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无论云锦怎么努力,他都是那样对他冷冰冰,从不肯施舍一点笑。   手机震动将云锦拉回现实。   云锦看了一眼手机,是梁淮发过来的信息。   点开信息,云锦看到了内容。   “好。”   梁淮回复了一个好。   云锦的手在颤抖,最后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半响,云锦擦掉了泪水,问:“照片和视频,你不会发出去的,对吧?”   说起来照片的事情很丢脸。   其实,梁淮手里的照片和视频,是他自己发给他的。   这是云锦喝醉酒之后干的事情,具体情况云锦记不清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云锦翻看聊天记录,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天晚上他在家应该是喝多了,脱了衣服,拿着镜头记录了一些不该记录的视频,拍了很多自己某些部位奇奇怪怪的照片。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疯狂地将这些骚扰照片和视频发给了梁淮。   换个人估计要报警了。   这些照片要是暴露出去一张,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梁淮很快回复了他信息:“那种东西,我早就删掉了,丑得辣眼睛。”   云锦:“……谢谢了。”   山上的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云锦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忍不住问:“梁淮,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但是这条信息没有发出去。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了这条信息前面。   云锦:……梁淮竟然把他直接删掉了。   云锦自嘲一笑。   之前,云锦故意不告诉梁淮他和季柯之间其实没有关系。   甚至那天,梁淮跑到他家的时候,把他压在墙上,对他动粗,即便云锦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难受,可是内心深处,云锦却又忍不住在想,梁淮是不是因为在吃季柯的醋,才会对他这么生气,是不是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   在梁淮眼里,他大概就是一个免费的工具,自己送上去的那种不要钱的廉价货色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正文完结-番外 云锦X梁淮2   晚上,傅时闻在厨房里捣腾了很久。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云锦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忍不住问季柯。   “嗯,算是吧。”季柯笑着点头,手放在肚子上。   云锦看着季柯脸上的笑容,怀疑又是一把狗粮塞进嘴里。   傅时闻将最后一道烫菜端上了桌,他把围裙脱下,过来搀扶着季柯。   “我可以自己走。”季柯感觉傅时闻对他太小心了,就好像他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他没有那么娇气。   “可是我想扶着你。”   傅时闻扶着季柯来到餐桌边上,给季柯端凳子,等季柯坐下之后,又贴心地将筷子递进了季柯手里。   云锦看着这一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得早点把房子定下来,赶紧搬出去。   不然总有一天,狗粮会吃撑的。   兰女士牵着季软软下来,看到了桌上满满一大桌菜,“时闻,怎么做这么多菜?” 记住网址m.42zw.com   平时家里几乎都是阿姨下厨,今天傅时闻特地下厨,还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   傅时闻笑着说:“因为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傅时闻坐在季柯旁边,他从桌子底下握住季柯的手,和季柯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季柯转头,对所有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我怀孕了。”   “怀孕了!真、真的吗?”   兰女士捂住嘴巴,显然是被这句话给惊呆了,眼底写着高兴和激动。   季柯笑着点头。   “爸爸,什么是怀孕?”季软软还不懂为什么大家都很高兴,他咬着一块排骨,偏着头问。   “怀孕就是有小宝宝了,软软,你要做哥哥了。”云锦解释道。   “我要做哥哥了?!”   季软软一直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弟弟和妹妹,“太好了!”   季柯摸了摸软软的头,“软软以后就是哥哥了。”   “是怎么发现的?”云锦好奇地问。   傅时闻眉眼里带着笑:“今天早上我和阿榆去检查,原本以为是肠胃不舒服,没想到是孕吐。”   云锦回想起这几天早上季柯吃饭都没有胃口,原来是怀了宝宝的原因。   其实这几天云锦也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他打算抽空去医院看看。   他倒是没有季柯那种孕吐的反应,吃啥啥香,胃口特别的好。   可能只是一点小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虽然云锦吃狗粮有点心塞塞,但是托了傅时闻的福,晚上又是饱餐一顿。   云锦吃完饭,舒服地躺回床上玩游戏。   这时一条微博消息弹出来。   云锦正团战,被消息挡住视线正想划开,但是看了一眼标题里的梁淮两个字,终究还是没忍住打开微博点进去看了一眼。   狗仔拍到梁淮疑似和一个年轻女孩约会。   逛街吃饭,看电影,直到晚上,梁淮贴心地把女孩送回家,两人就好像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   女孩没有露出正脸,身份没有被暴露出来。   网上吵得沸沸扬扬,梁淮的微博却没有表态。   这家伙男女通吃,云锦关掉了视频,也是,以梁淮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交往对象没有。   他退出微博,回到游戏界面,心里堵的难受。   第二天上午,云锦接到消息,新戏的合同终于定下来了,又要马不停蹄地去剧组了。   这次他要去拍的电视剧《无月》是一部狗厂S+大投资的大男主剧,这部剧由男频的大IP改编,从导演到编剧,都是很有实力,由于原着很出名,投资方很看重这部剧,集齐大IP+众多实力派老戏骨,演员阵容十分强大。   云锦在里面饰演的角色只能算是个男三号。   虽然云锦是顶流明星,一般演的剧都是男主,但是这些剧大多数都是恋爱偶像剧。   这部剧不同,导演孙导很注重选角,角色必须角色贴近原着而且得有演技,以他的演技,公司把他安排进去,也是很费心费力了。   其实云锦对这本小说很感兴趣,去试过男主的戏份,可能是演技太尬,导演看在他面子上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男主目前还没有揭露,据云锦所知,应该是一个在京圈很有背景的男演员,有演技,但是知名度不高,或许想靠着这次的这部剧,打响知名度。   云锦收拾了好了东西,车子在楼下等着了。   这次进组至少会待上几个月,云锦带了好几个箱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可以散散心,早点把梁淮从他脑子里踢出去。   拍戏的影视城是个新建的影视城,周围设施比较齐全,但是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云锦到的时间比较晚,第一天在酒店里睡了一天晚上,第二天早上剧组的人就联系小许,给他发了地址去参加开机仪式。   早上在酒店吃早饭的时候,云锦看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不敢相信:“小许,我刚才没看错吧。”   小许给云锦剥鸡蛋壳,顺着云锦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梁影帝。   小许多多少少是知道梁淮和云锦之间有点关系,但是知道的不多,大致知道梁淮和云锦有过一段,但是早就分手了。   所以小许以为云锦是看到前男友比较尴尬。   云锦突然看到梁淮,真有种措不及防的感觉。   梁淮这种电影咖一般不会拍电视剧,影视城的剧组比较少,所以梁淮来这儿是拍什么电影的?   该不会也要待上几个月吧。   看到梁淮,云锦原本吃饭的胃口全部都没了,他放下筷子,“我们过去吧。”   “好的。”小许提着包跟上了云锦。   云锦拍过不少剧,也参加过不少开机仪式,每个导演有每个导演的讲究。   云锦到的时候,剧组已经摆好了供桌,供桌上贡着水果、点心、饮料,中间放着一只金红的香炉,两边各放一只红蜡烛。   一旁的摄像机上,盖着红布。   云锦见到了很多老戏骨前辈和实力演员,基本上他都不怎么熟悉。   别人在交谈甚欢时,他只能在一旁尴尬地玩手机,他真的不是高冷。   不一会儿时间到了,开机仪式开始,孙导先上台介绍了一下到场人员和项目情况。   孙导比较瘦黑,个子也不高,带着眼镜,有点地中海。   在孙导说完话之后,随后是制片人等好几个发言。   云锦不想太随意,他早饭没吃,饿着肚子,脑袋也有些转不动,但是他还是扬起头,装作认真地听着。   忽然,云锦感觉身后好像有人碰触了他一下屁股。   确切地说,是屁股被人抓了一下。   云锦回头,瞧见了梁淮扯着嘴角,冷着脸说:“你怎么在这儿?”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来说吗?”   很快,有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台上主持人热情地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无月》男一号,梁淮上台。”   “让一让。”梁淮冷声说道。   镜头一对着他,梁淮脸上立刻浮现出微笑。   云锦让开,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梁淮,他竟然是男一号?   明明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就变成了他。   要是云锦知道这部剧男一号是梁淮,打死他也不接。   孙导笑着拍了拍梁淮的肩,“小淮,还好这次你来救场。”   原本的定下的男主角前两天去旅游摔断了腿,孙导打电话给梁淮,梁淮推掉了手上的剧本,过来救场。   “孙导,您的提携之恩没齿难忘。”   梁淮最开始出道的时候,拍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由孙导的,要是没有孙导,也没有今天的梁淮。   看着台上人模狗样的梁淮,云锦忍不住低下头给小许发信息,“小许,我要是现在退出剧组,得掏多少的违约金?”   小许在边上,看到梁淮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   “云哥,你别冲动啊,这个角色是季总给您谈的,对你以后发展好,拓宽戏路,咱忍一忍,不就是个前男友吗?”   云锦看着手机,不想辜负季季一番好心,纠结了一小会儿。   也是,不就是个前男友么,谁怕谁啊。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就找不上他。   开机仪式过后,云锦回到酒店,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无语,太无语了。   他翻出上次看到的那条关于梁淮被拍到和女朋友约会的视频。   里面梁淮虽然带着口罩,云锦却很清楚的知道他就是梁淮,那个女孩身材很好,看得出来是个美女。   视频里,梁淮帮女孩拿包,打伞,和女孩一路有说有笑。   云锦觉得这视频刺眼无比,他关掉手机,头埋进枕头里。   就这么一个渣男,真不值得。   门外传来敲门声。   云锦以为是小许给他带午饭,“进来吧。”   门开了,云锦听到脚步声,“放桌上吧,我暂时不想吃。”   直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臀部,云锦惊讶地扭头,没想到看到的人竟然是梁淮。   “怎么是你!”云锦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你怎么进来的?”   梁淮晃了晃手里的房卡,“你的助理给我的。”   云锦只穿了一条短裤,觉得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他拉起被子想盖住腿。   梁淮瞧见讥讽一笑:“装什么纯情,又不是没做过,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看过?”   云锦脸红,他瞪着梁淮,“反正以后不给你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番外 吃腻了   “同一种点心,就算再美味,吃个十次八次,总会腻,更何况还是一块味道很一般的点心,放心,我现在对你已经没兴趣了。”梁淮眼底满是讥讽。   听着梁淮把他比做一块味道很一般的点心,云锦如同被一根鱼骨卡住喉咙,气得他脸红喘气。   云锦不服输地吼道:“你也是,也就那样而已,我早就对你腻味了。”   “是么?”梁淮笑着看着云锦。   “你别忘了,是我先提出的结束!”云锦扬起下巴,半点都不服输。   “呵呵。”梁淮轻笑,他盯着云锦的脸,扯着嘴角,微微弯腰,靠近云锦。   “你……你想做什么?”   云锦被梁淮这忽然靠近的举动吓得呼吸停顿了半分。   梁淮一只手撑着床,缓缓地往云锦靠近,那双漆黑的眼眸直视着云锦,他的眼睛,深邃得好像是夜里的潭水泛起的漩涡,将云锦给吸进去。   云锦被迫倒在床上,心跳的更快了些,脑袋一片浆糊。   不得不说梁淮皮肤是真的好,云锦靠得这么近,就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却硬是没找到半分瑕疵,白皙干净。   话说回来,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梁淮此刻低下头,就好像是要低头来亲吻他。   云锦瞪大眼睛盯着梁淮的唇瓣,他的唇瓣偏薄,很性感,曾经被评选为最想亲吻的男演员。   以前他们做的时候,很少亲吻,云锦每次索吻,都会被梁淮错开。   梁淮说他不喜欢接吻。   此时此刻,梁淮是要吻他吗?   云锦心好像是被人安装了电动马达,跳的蹭蹭蹭快,好像是要飞了出来。   在梁淮要靠近上来的前一刻,云锦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云锦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   云锦睁开了眼,瞧见的是梁淮一副讥讽嘲笑的神情。   梁淮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云锦耳根红到了脖子,“不是。”   梁淮嘴角扬起笑容,“哦,原来你闭上眼睛不是以为我要亲你,也是,你对我腻味了,肯定也不会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梁淮在讽刺他,云锦此时简直想找一条地上的裂缝钻进去,他怎么会觉得梁淮想亲他,明明他们做的时候也不亲吻。   “当然不是,”云锦咬牙切齿,“你来我房间是做什么?没事能出去吗?”   梁淮抬起另外一只手,云锦才发现,原来梁淮手里提着东西。   他手里是打包的盒饭。   “你的助理让我给你带的。”   小许为什么不自己来,让梁淮送过来。   梁淮没做多的解释,他将手里的食物放在桌上,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云锦坐在床上盯着梁淮颀长的背影,恨不得瞪出两个洞窟出来。   梁淮在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床上的云锦,嘴角上扬。   “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晚上剧组聚餐不要忘了,今天你开机仪式提前离开,没有上香,导演和制片人都对你不太高兴。”   梁淮说完转身出了门。   云锦上午开机仪式的时候,被梁淮的突然出现弄得心烦意燥,再加上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提前离开了。   看着桌上梁淮提过来的盒饭,云锦真想把它丢进垃圾桶。   可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云锦坐在凳子上,把盒饭打开。   没想到朴实的盒饭包装里饭菜还挺丰盛,都是云锦喜欢吃的菜。   小许做事真贴心。   不过小许在哪里儿?为什么要让梁淮送过来?   云锦打开微信,给小许发了一条信息。   小许没回,云锦一边吃饭一边随手点开朋友圈。   他一进去就看到了傅时闻刚转发的文章:“有孕之后的十大注意事项,警惕这几个坏习惯会伤害你肚子里的宝宝……”   并且手动艾特了季柯。   云锦随手点了个赞,继续往下拉。   谁知朋友圈的第二条还是傅时闻发的:“关于孕吐,你不知道的事实……”   这条文章下配了一张对话图片。   云锦扫了一眼。   “大夫,我不孕吐,但是我一闻到驱蚊剂的味道,就会有很强烈的恶心感觉,这是为什么?”   朱医生:“当然是因为驱蚊剂里有些成份会威胁到你肚子里宝宝的健康,你的身体反应是在本能地保护宝宝,所以才会有剧烈恶心感,这是很正常的自然反应。”   云锦:……   默默地再次给傅时闻点了个赞。   云锦吃完饭,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小许进来,云锦正想问他去哪里了,瞧见他眼角处青了一块。   “小许,你的脸怎么了?”   小许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云哥,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疼吗?我们去医院吧?”   云锦下了床,小许跟了他好几年,虽然他们是明星和助理的关系,但是云锦觉得小许更像是个朋友。   小许摇头:“不疼,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我已经抹过药了。”   “真没事吗?”云锦盯着小许眼角的乌青,“下次小心些,别摔着了。”   小许点了点头:“对了,云哥,晚上剧组有聚餐。”   “我知道。”云锦可不想再次得罪导演和制片人。   晚上聚餐,云锦被安排到了导演那一桌。   这一桌坐着导演制片人编剧和主演,梁淮坐在导演旁边,离云锦比较远。   坐在云锦右手边的男二是个老戏骨,对面坐着的是女一号,女一号是个很有名的明星,高贵冷艳,很有气质。   女二号紧挨着制片人,她是个很漂亮的女明星,如果不魔改小说,她在这部剧里就是个打酱油的,戏份不多。   她坐在制片人身边,打扮穿着很艳丽,露出深深的事业线,给制片人亲密地倒着酒。   制片人赵庆四十多岁,长得比较胖,挺着一个大啤酒肚,手上带着一个大金戒指,常年吸烟,牙上有黄斑。   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塌鼻梁小眼睛还胖,和女二号坐在一起,两人就好像是在上演美女和野兽。   一边的女三号云锦看着眼生,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应该是个新人。   其实云锦不喜欢应酬,他有点社恐,如果不是进了娱乐圈,他估计是个废物富二代,喜欢缩在屋子里打游戏。   他娘惯着他,他爹也管不住。   云锦觉得自己还不错,好歹是做了个明星,靠着脸吃饭,也能挣不少钱。   在满桌子人都在说漂亮话的时候,他坐在一旁默默地干饭。   云锦刚吃了没几口,导演就端起酒杯:“来来来,今天我们大家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而且这个缘分会持续很久,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希望大家都尽心尽力,这里,我先敬大家一杯。”   酒桌文化盛行,大家都举起酒杯,云锦也不能例外。   只是他端起酒杯,刚放到嘴边,就感觉到一阵反胃。   云锦平时就不爱喝白酒,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有种想呕吐的冲动,还没喝就想吐。   他勉强地嘴沾了一下,没喝。   “等一等。”制片人赵庆忽然说,“怎么有人不喝?”   云锦以为是在说他,正有些尴尬地端起酒杯。   谁知赵庆看向了女三号,质问道:“你怎么不喝?”   女三号有些羞怯地摆手,细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啊,学啊,在外面吃饭哪里能不喝酒?”赵庆起身,拿起酒杯走到女三身边,给她倒了一杯酒。   他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你是新人,新人更应该要喝酒,来喝一杯。”   如果不是他眼珠子在女三身上打转,可能会更像是前辈在指导后辈。   “我真不会喝酒。”女三连连摆手。   女三推拒着,谁知赵庆趁机半搂着女三,将酒杯塞进女三手里。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庆是在做什么,女三一个小女生,没见过什么世面,急得脸都红了。   但是没有人出面阻止,大家都在沉默,或者装作没有看到。   女三所扮演的角色在剧里是男主曾经的白月光,戏份虽然不多,但是在小说粉里很有份量的一个角色,导演很重视这个角色,而女三号网上报名海选,从几百号人里试镜出来的,不得不说导演眼光很毒辣,她的长相和气质很符合人设。   她是个新人,没背景。   云锦正要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的时候,梁淮突然站了起来,他端起酒杯,“赵哥,我敬你一杯。”   被人打搅好事,但这个人偏偏是梁淮,赵庆虽然心里有些不爽,还是松开了女三号,笑呵呵地端起酒杯,“梁老弟,这次多亏你救场。”   “能接到剧组的邀约,给我这个机会,也是我的荣幸。”梁淮脸上带着笑,说话滴水不漏。   导演干咳了一声,“明天要拍戏,大家少喝一点,点到为止就行,不能喝的就别喝,别耽误拍戏。”   赵庆回到了座位上,女三感激地看向梁淮。   云锦看到了女三看着梁淮的目光,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梁淮。   梁淮嘴角带着笑意,脸上就好像是挂着一层完美的面具。   怎么看着怎么刺眼。   云锦从夹起一大块菜,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