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之媳妇最大》作者:血吟     内容简介……   【京味儿,甜宠】美味故事!   ps:主0文,23岁的穷吊丝死后重生在了30岁根红苗正的富二代身上。   ps:其实这是一个满脑子都是“马赛克”的男人各种护犊子爱媳妇儿的故事。   ※※※※※※【甜蜜小剧场】※※※※※※   黑灯:“夏火,咱俩去纹个情侣纹身吧!”   夏火:“纹啥样的啊?”   黑灯:“你就纹个媳夫儿我爱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永远对你好,给你买好吃的,让你穿金戴银,天天给你捯饬漂亮的。如果我变心了,我就断手断脚最后埋在牛粪里,永世不得超生!”   夏火:“我艹,要疼死我啊!那你纹啥啊?”   黑灯:“我就纹‘行’!”   夏火:“你给我滚犊子!”   重生之媳妇最大的关键字:重生之媳妇最大,血吟,重生,京味儿,高干,宠文,甜,豪门,草根 第01章 哥俩好!   “‘鸡柳儿’嘿‘鸡柳儿’,你哥他回来了。”正握着家伙向便池子开炮的继柳忽听着他死党黄猛扯个脖子在他家筒子楼的大院里一面冲他摆手一面吆喝。   两米见方的简易厕所通风不是很好,所以继柳家的厕所一般都是开着通气窗的,管他左邻右舍、萝莉娘们的,反正他一半大小子他怕个啥!   继柳一听说他哥回来了,两个细长的眼珠子立即精光爆闪,一记“降龙十八掌”拍在了那本就摇摇欲坠半挂着的窗框上,结果那老掉牙的窗户框子没被他拍下去倒是震碎了半扇好玻璃。   这厮急着向窗外探出脑袋,就听着他冲黄猛喊着“哪呢哪呢”的同时,“库嗏”一声,半扇玻璃四分五裂在楼下的水泥地板上,碎玻璃溅起老高,四处嘣飞,连黄猛的脑门子都没放过,那小子哎呀一声捂着脑门呲牙。   “小柳儿,你也注意点形象,鸟儿还在外面露着呢。”仰着头和小二楼上的继柳说话的正是他同父同母的哥哥继树。   “你当我鸟人好了。哥,哥,赶紧的快上来,我想死你了。”继柳的性子就是这么惊急火燎的,直脾气,有啥事必须马上办。   急忙忙地掐着老二左右甩了两下后,仓促地把自己的子孙根塞了回去,提上文明扣,这厮都恨不得直接从这小窗户上跳下去。   继柳今年大三,可继树却已经参加工作有几年了,他俩的爹是个大酒包,母亲又是个烂赌鬼,有爹没爹、有妈没妈其实对他哥俩来说基本没差,继柳差不多是继树一手给从小拉扯大的,所以哥俩的感情胜过母子情、父子情。   从小到大继柳都没和他哥分开过,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继树也不会主动调职去外省工作,掐指头算算,继树这一走竟然一晃有了两个年头,今儿非年非节的继树回来继柳是既意外又惊喜。   之后,哥俩儿一块到外头的公众澡堂子洗的澡,晚上吃饱喝足后躺在一个被窝里闲扯蛋,回忆一下过去,聊了聊现在,在展望一下未来。   说说笑笑着特别的快乐,黑暗中,继柳突然问了句:“嗳哥,那啥,你业余还写那种小说呢?”说着,继柳干脆顺势调了个,变成了与继树面对面的侧卧姿势。   屋里头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很皎洁,不至于要兄弟俩相互看不见彼此的面目轮廓。   闻言,继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弟弟的问话。   “喂哥,你老写这玩意,时间长了能不能写变态了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的继柳这会儿看起来像个好奇宝宝,两个细长的眼珠子黑咕隆冬的,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瞧着哥哥嘴角荡起的宠溺笑颜,好奇的继柳又问:“嗳哥,哥,俩男的也能干吗?咋干的啊?你给我讲讲呗。”   继树瞧着继柳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傻样子觉着好笑,故意要继柳干着急,抿唇笑着就是不说,谁知道,突然后反劲的继柳大叫起来:“不对啊不对啊哥,你要不是那你咋知道俩男的是咋干的啊?啊?你虎我是不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继树轻描淡写的应了句,写什么无所谓,主要是有钱赚就好,他想在继柳毕业之前赚够钱在省会城市买个三十平的房子,然后把继柳接过去,永远的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儿。   “我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 第02章 没有结果   颓废的继柳仰躺在自家客厅里的破沙发床上,回忆着他与哥哥最后一晚相拥而眠的片段。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过年不过节的偏要那天回来?声嘶力竭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来,踉跄着从沙发床上滚下地,手里抓着空酒瓶的继柳跌跌撞撞的扑到了祭台前扒着继树的遗像哭着:“哥……哥……哥……”   没了眼泪,心也不在疼了,醉醺醺的继柳突兀地爬了起来冲出自己的小卧室,蹬蹬蹬地奔下楼去。   “鸡柳儿鸡柳儿你丫的去哪啊?你怎么了你?”被野蛮得像头牛似的继柳差点撞翻的黄猛扯脖子冲着继柳跑走的身影喊着。   继柳没有搭理黄猛,而是直奔隔壁胡同的王婶家冲去,他没心没肺的老子在那喝酒,他狼心狗肺的母亲在那打着麻将,整个家伤心的只有他,在他们的眼里他大哥的一条命就只值那一百万的丧葬费。   咣的一脚木板门被踹开,接着,是空酒瓶摔在水泥地面上炸裂的声响,继柳制造出来的噪音吸引了乌烟瘴气的房间里所有人。   正心花怒放搓着麻将的朱丽荣瞧着是自己的小儿子张嘴就骂了开来:“你要死是怎么着?作什么作?啊?去去去,赶紧回家待着去。”   与狐朋狗友醺酒的父亲,丧子不知心痛搓着麻将的母亲,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们这样的父母?   看着眼前的一切,继柳怒不可遏,全身的毛孔扩张着,一双眼被满腔恨意烧得通红,额角青筋浮凸,发狂的少年扯脖子咆哮着:“朱丽荣,继中国,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一百万,一百万就买了你们儿子一条命,要那个凶手逍遥法外?你们是不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继中国喝的五迷三道的没有反应过来,倒是朱丽荣听儿子当众吼她有了一百万,生怕被左邻右舍听了去后又大嘴巴的说出去,在把那些债主招来,那她这钱还能剩下吗?   女人慌了,急忙忙的冲继柳打手势:“嘘,嘘,你小点声,别喊,赶紧滚回家去,妈给你一千块,听话,赶紧的别在这闹腾。”   “真悲哀,我和哥怎么就投生在你的肚子里,你们吃我哥的住我哥的花我哥的,现在他死了,你们开心了?有一百万了?哈哈哈哈,你不是我妈,你也不是我爸,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早在你们拿了那庭外和解的一百万就已经把你们的小儿子杀死了。”继柳发疯的吼着,脖颈上胀出一条条比蚯蚓还粗的青筋,面目狰狞:“继中国,朱丽荣,你们会后悔的,既然你们拿了这昧心的钱逍遥快乐,我就要让你们两个断子绝孙………”   继柳的话他们谁也没有当真,朱丽荣没有追出去,继中国也稳如泰山的继续坐那儿喝,一直到他们真的连小儿子都失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痛心疾首起来。   当晚,喝了半斤白酒的黄猛站在筒子楼的天台上嘿嘿傻笑着问无比清醒的继柳:“鸡鸡,鸡鸡嘿嘿嘿,你说人要是从这八楼跳下去能有什么结果?”   细长的眼睛空洞地眺望着黑暗的远方,那里一片灯火辉煌,继柳没有回头,任那夜风迎面吹来,掀起他半长的碎发,眯着眼平静的说:“直接开花,没有结果。”   “………哈哈哈哈哈。”后反劲的黄猛哈哈大笑着从台阶上跳下来,然后揉着后脑勺往回走去,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着:“成了,你也别闹心了,夜了,都洗洗睡了吧,明儿见哥们儿。”   “好,明儿见。”再也不见。   继柳逆风而站,一直目送着黄猛的身影消失在天台,而后他又转身双手扒在护栏上低头朝着楼底下望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后黄猛踉跄的身影出现在楼下的大院里,正晃晃荡荡的往自家的单元而去。   楼道前的感应灯忽然亮了起来,将黄猛的身影拉得细长,落在他的脚后像条黑色的尾巴。   然后继柳看着黄猛进了他家的单元门,在熟悉不过的身影晃到了一楼的缓台,而后是二楼的……三楼的………直到他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关门声,继柳确定黄猛已经安全的到了家。   那晚,他站在顶楼的天台上了吹了大半夜的风,直到凌晨两点半隔壁胡同里的麻将声还没有中断,彻底心灰意冷的继柳没有要结果而是要自己直接开了花,拧折不弯的一个倔犟孩子。   鲜血淋漓 ,脑浆迸开,果然没有结果,直接开花。   老哥,你说会有天堂吗?   老哥,如果遇见了孟婆,千万不要喝下那碗汤…… 第03章 继柳变黑灯   真的跳楼和在游乐园里乘坐跳楼机的感觉是一样的,五脏六腑都恨不得在疾速下落的瞬间翻腾移位,心跳剧烈,血液倒流,直到全身的骨骼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断裂粉碎,完美的死亡过程,无懈可击!!   “同学,同学别动。”   “喂,搞什么啊?能不能专业点啊?”   “嗳,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起来了?这才一刻钟还不到呢,哪来的啊这是?”   浑浑噩噩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像被汽车碾压过一般,为什么会这么冷?醒来的继柳不禁打了个哆嗦,耳边传来各种不屑的非议,有人?   兀地抬起头来,略带迷惘地望向台下零星散座的各位童鞋们……我靠!他们在画谁????是他吗??? 低头看向自己,日,皇帝新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觉着自己是自杀未遂的继柳已经全然忘记他此刻是身无寸缕的暴露在众人眼底以供他人欣赏,纠结着眉宇回想着那晚的一切。   猛地伸出双手来仔细的看,没有创口,没有伤疤,脚,脚也是,一双腿也是,胸膛、腹部、后腰、脸,还有脸,鼻子眼睛嘴巴都还在。高座在圆台上的继柳恨不得将自己拧成一根麻花,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而后更加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跳楼跳着跳着就跳到了这里????   难不成自己那天是拿油笔芯划断了自己的生命线,而不是从楼上飞下来的????   于是………他没死成?   还在继柳胡乱瞎琢磨的时候,教室里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西装笔挺的男人出现在这里显得很突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流星的来到讲台前,扯起一旁的白布不由分说的就裹住了还在那发呆、发傻发怔的继柳,不管不顾地扯着他就离开了议论纷纷的教室。   “你闹够了没有?”男人将继柳强行塞进车子后随手带上车门后低吼出来。   “你谁呀?”裹着布单子的继柳有点像阿联酋的长老,要是在脑袋上在扣个地球仪的外环就更像了。   “这样你觉着有意思吗?”男人显得很暴躁,粗粝的棱角上隐现青色筋脉。   “那我谁呀?”继柳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不徐不急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黑灯!”显然,继柳的漫不经心彻底惹怒了一脸愠怒的男人。   “黑灯?你不瞎火啊?”这人谁啊?有毛病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没死成????   “……”男人突然没了声,但可以看得出他一直在隐忍,原本被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拉的松软开来,衬衫的扣子更是解开了两粒,露出上下滚动的喉结和一小截颈子。   “唔……”继柳的嘴巴被男人发狠的突然掐住,突来的一股力道使得他本能的闷哼出来。   “是,我是夏火,我就是一直都对你都有企图的夏火。”夏火愠怒,垂下头冲着黑灯的嘴巴便粗鲁地吻上去,像似要把他撕了似的发狠。   继柳傻了,觉着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大哥说的那种小说里的主角,条件反射的让继柳继续想象下去,那么接下来是什么反过来倒过去?然后提枪上阵?再来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后顶到什么敏感点会要人欲仙欲死飘飘欲仙的不知所以????   我去你大爷的吧!!!!继柳在心里咒骂一声,一拳就给毫无防备的夏火给打出一个黑眼圈来。   这厮刚要叫嚣他是直的,却在突然瞄到了后视镜中的自己时愣住,这是谁?一张与他完全不相同的脸,却正由他在支配着这张脸!!!   “他是我?”惊愕不已的继柳指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不可置信的吼出来,表情好像见了鬼。   他这抓着单子的手一松,白单子顺势就从他的肩膀头上滑了下去,继柳不是GAY,完全没有什么自觉,不觉得在同性面前暴露身体有什么不妥,别说在带把的面前暴露,就是要他在异性面前暴露他都心安理得,恨不得大肆炫耀一番他引以为傲的好身材。   可……镜中的这只白斩鸡是他妈的谁啊????   继柳的眼珠子瞪得铜铃大,粗个嗓子指着倒视镜中的自己扭脸问熊猫眼的夏火:“我谁啊?这人他是我你看到了没?啊?”   “黑灯。”夏火眼中的‘黑灯’与以往无异,对于如此神经质的反应他并不惊讶,黑着脸沈着声:“你是不是又嗑药了?”   “我磕你妹!”继柳的神情激动,一时间他全然无法消化下去这么鬼扯的事儿,他没死,不,或者他死了,然后又死而复生了,可他妈的复错了身体!   “人不怕死,但是最怕不知道怎么活!”撕心裂肺的忽然吼出来,继柳所有的勇气都在瞬间土崩瓦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没有天堂,没有孟婆,哥,我找不到你了………   思绪混乱的继柳完全出乎夏火的意料,想也没想的一头就朝着挡风玻璃撞了下去,夏火大惊失色,无法想象‘黑灯’这次到底磕了多少药才会有这种后劲要他做出轻生的举动来。   “你做什么?”夏火慌乱的伸手去阻拦继柳自残的行为,奋力的将情绪一度失控的继柳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不松手。   瑟缩的身子在夏火的怀中微微颤抖,扬起脸,已是泪流满面,眼前一片虚无,继柳仿佛看见了继树,悲怆地笑着呢喃:“哥……”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那一笑,就像一根刺一样的戳进夏火的眼睛里,紧紧箍着怀中细瘦的身子,夏火不懂,他到底有什么不开心,黑灯,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第04章 坏男人。   夏火与黑灯俩家是世交,从祖爷爷辈那代开始就往来,到了爷爷那辈还结了远房亲家。   黑灯这家伙前身就一彻头彻尾的公子哥儿,他跟他爸——三江集团的掌舵人黑江海那真是水火不容。   黑江海让他往东他偏就往西,黑江海让他站着他必须给你躺着,凡事必保与他老子逆着来。   在江城这座海滨城市,黑灯那就一根红苗正的富二代、公子哥儿,他这人性子刚烈,做事偏激,为人倔强又骄纵。但夏火了解他,知道他其实是个内心善良、情感脆弱、害怕孤独的好孩子。   这几年玩的野了,也就越来越百无禁忌了,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要有人敢提出来就没有黑灯不敢尝试的。   黑灯好像早就活够了,成天到晚往死里作……   跟人打了赌,愿赌服输,还真就跑去大学当裸模去了?   夏火瞧着陷进被褥中的黑灯那一脸的憔悴,有些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了。   他喜欢黑灯,黑灯也知道。但不管黑灯怎么堕落、怎么下道,可他就是没弯,直的不能在直。光这一点上就让夏火认为不合乎常理,按道理说,黑灯平日里张扬跋扈,就喜欢玩刺激的挑战极限,可他偏就对男人不感冒!   他喜欢他,所以他讨厌他!   轻轻地阖上门,夏火走出卧房。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黑灯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出声,而是保持着侧卧夹着被子的姿势安静的用眼睛打量起眼前陌生的环境。   得出俩个字——有钱!   死而复生的黑灯心情很复杂,但他早已不复先前那般激动的模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使劲使劲的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安静冥想了几个小时后的黑灯翻身下床,之前他用足了力气,脑门硬生被他自己撞出个大包来。他对这事儿重新有了一番理解,既然他都能如此诡异而莫名其妙又超乎寻常的“重生”了,那么他哥呢?也许也能!   他开门走出去,顺着木质结构的雕花楼梯走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大厅沙发前看着报纸的夏火。   “你醒了?好点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是否需要去一趟医院?”夏火今年三十五,比黑灯年长了五岁,原本他瞧着也比黑灯要成熟稳重许多的多的多的多……   “夏火?”重生在一个比自己实际年龄大了七岁的男人身上,前身的继柳有些迷惘,他只记得之前他们在车上争执的一幕,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好像自称夏火而被他现在侵占了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黑灯。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过劲儿?”撂下手中的报纸,夏火从沙发前起身,脚下的步子很稳,俩三步就来到了黑灯的面前。   黑灯?夏火?   黑灯瞎火……   所以……   “哥?”黑灯试探着叫了一声,他已经彻底走下来,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阶梯下的地板上。   果然,夏火愣住,黑灯能喊他哥,那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伸手,夏火去探摸黑灯的额头,想要确定这人是不是嗑药把脑子磕短路了。   不出意料的被黑灯偏头闪开,目光也依旧透露着他对他的谨慎,黑灯想了想从阶梯上走下来,沿着光洁的地板一路走向大门口:“我磕坏了脑子,不记得了一些事情。那个——”他站住脚转身,对上夏火那双黑亮的眼睛,“有零钱吗先给我拿一百,我要去个地方。”   夏火没有在意更没有当真,黑灯总是这样喜怒无常、鬼话连篇,以前也不是没有玩过这样的戏码,欺骗他老子,欺骗他全家他失了意。   又来?   故技重施…   呵……   夏火在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掏出钱夹子从里面拿出一叠粉红的票子递给黑灯。他过份的惯着他,在无形之中让黑灯对他产生某种无法割舍的依赖,把他惯得无法无天,然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受得了黑灯。   他是个坏男人……   一肚子的坏水。   夏火看着黑灯出了大厅的门,他往前又走了俩步,然后站在倘大的飘窗前向外眺望,用尖刻的目光扫描黑灯的背影,接着他笑了……   走着走着的黑灯突然站住脚,忙的从裤兜里掏出前身主人的手机,对着夏火家的门牌号码就“咔嚓咔嚓”拍下俩张照片,万一他待会无处可去他还是要再回来这里的,得把住址记下。   黑灯出了门走了很远也不见有出租车来往,愤懑的顶着头顶毒辣的太阳疾步向前。   嘀嘀——   俩声车喇叭响,黑灯停步,回头。   “黑少爷,你去哪?大少爷吩咐我把您送过去。”是夏火的司机炳叔。   黑灯现在的心情很迫切,迫切的像似要回到他自己的家去见证什么事实一样。   他上了车,没有与炳叔客套。   “能再快点吗?”炳叔把车开得很稳,黑灯并不买账,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飞回他家那破旧的筒子楼里,看看他的家还在不在,他那俩个贪财如命的爹妈还在不在。   辗转,炳叔把黑灯送到了地儿。江城这座城市贫富战线拉得很长,泾渭分明。是穷的绝不会踏入金贵地儿,富的也从不钻平民窟。   炳叔眼中那嚣张跋扈、优越感极强的黑少爷能来这儿?他懵了!   “行了,就到这儿吧,您甭跟着了。”先前搁车上,黑灯跟炳叔有一搭无一搭的也聊了一些话,差不离的把他现在的处境跟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真实身份侧面摸了个透。   未等炳叔开口,一板儿爷蹬着车镫子从他们二位面前驶过,那道口的灰……雾蒙蒙的,呛的炳叔直咳嗽。   黑灯很随意地胡撸一把头发后,转身就往弄堂里钻,哪儿还有平日里对这种地界儿的鄙夷与厌恶?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完全吻合,豪不突兀。他甚至知道哪里有个耗子洞,哪里的板帐棚子门儿是坏的,垃圾箱在什么位置,拔了气门芯的车轱辘拴在哪儿……   刚刚还健步如飞,越到深处越有些无法自控,脚下的步子变得细碎而凌厉,完全没了先前的气魄。   黑灯从未想到有一天故地重游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第05章 患难见真情   人去楼空。   朱丽荣跟继中国去向不明!   “你什么人?”无精打采的黄猛从楼下晃上来,自从继柳他们家出了继柳跳楼那档子大事儿后,他们这筒子楼里就跟变了天似的,高谁谁也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俩儿子都没了。   继柳那是跟他从小和稀泥玩到大的光腚娃娃,最好的铁哥们,谁成想那个缺心眼的二愣子能跳楼啊,继柳那晚还是跟他喝完酒没的,黄猛受不住这打击,总觉得他那儿愧对了继柳,他那晚要是看着把继柳拽下楼,也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血腥的惨案。   这都走了一个来月了,黄猛还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只要一合上眼,继柳倒在晨曦照耀下血泊里的一幕就会赫然在他脑中绽放,他会粗喘着惊醒,一头的冷汗。   黄猛瞪圆了眼珠子,直愣愣地盯着继柳家门口杵着的黑灯看,瞧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一瞧就知道是高门大户家的太子爷。   这种人到这来干什么??   “你什么人?干啥的?”粗个嗓子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原本垂头丧气的黄猛,突然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站那儿来回打量黑灯。   “我…”猛然开口,黑灯竟有些发颤,“我是…”他一连我了好几句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他这人最不会的就是撒谎,每次一撒谎准会被黄猛给叫开。   情急之下,黑灯也不知道自己哪根脑线短路了,想都没想竟对眼前的好哥们黄猛脱口而出,“我是继树的男朋友,特意回来探望他。”他这具身体要比他自己的实际年龄大上很多,跟他哥继树倒是般大般。   “什么玩意?你是树哥的什么朋友?”黄猛不可置信的再次瞪圆眼睛,变幻着眼色谨慎地打量起眼前这位公子哥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让他感到震惊加意外的字眼。   “咳咳—”人往往心虚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来,黑灯以俩声咳嗽来掩饰他自己心中的不安,“我叫黑灯,是继树的朋友,同事。”话锋一转,“是这里没错吧?请问他的家人呢?都去哪儿了?”   黄猛的眼神黯淡下去:“谢谢你特意过来探望,你回去吧…他们家都搬了…他弟弟也…没了……”   “咳咳…那个你不用跟我见外,他们的家的事儿继树都跟我说过一些——那你知道他们父母搬到哪里去了吗?”   “不知道,追债的讨上门来,他爸跟他妈连夜就跑了,连家都不要了,儿子的灵位也不顾了……”   “那他弟弟葬在哪儿了?”   “跟他哥的骨灰都寄存在殡仪馆了。”   他就想到了会是如此,即使他的父母亲用大儿子的命换回来一百万,也没有舍得给他哥继树买块墓地好好安葬,依旧是用最廉价的钱付费给殡葬馆每年的存放费用。   嗤……   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父母心吗?   “我跟继树就跟亲兄弟一般,你把我电话记下,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络我。”   在黄猛看来,黑灯表现的有些过于热情了,但他的表现又完全合乎常理,就像他跟继柳一样,好的穿一条裤衩,所以继柳走的时候,是他给继柳抱的遗像、摔的盆儿、抗的灵头幡、戴的孝。因为这事儿黄猛还跟他爸他妈大吵一架。   朱丽荣跟继中国在这弄堂里根本没有人品可言,他们家大儿子走的时候因为有继柳撑着,还有寥寥几人组成一个小型道别会去送继树最后一程。等继柳走的时候,朱丽荣跟继中国的人品已经差到了极致,不对事指对人,没人捧场去参加继柳的葬礼。   黄猛去了,参加了除了朱丽荣跟继中国之外,只有他一个人的葬礼,他为他哥们披麻戴孝,装了一回孙子,就是想要继柳一路走好,别的大鬼小鬼该有的,他们家继柳这只傻鬼也不能差。   生前不富贵,穷的叮当响,死了黄猛亲手给继柳扎的大房子、大别墅、大跑车、大冰箱、大彩电,样样俱全应有尽有。   都说死人的钱最好赚,这些“阴货”样样价值连城,店老板开出价码你又不好讲价。黄猛是真没钱,继柳他妈他爸是舍不得往出掏钱,所以黄猛搁家窝了俩天俩宿没合眼,拿着面糊糊给继柳糊出一套高档家具外加一些列奢侈品。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他这种就叫。   继柳现在换了一个身份,只有老天才晓得他是怎样忍住再见兄弟时那难言的激动,他真真怕吓坏了黄猛,所以他忍着、挨着,给黄猛跟他自己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去接受。   在黑灯再三的热情下,黄猛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对方,同时也把这位好哥们亲哥哥的哥们的手机存下,其实他打心里压根就没想过以后跟这人有交集!   不过是走走场面,敷衍了事而已。   黄猛掏钥匙进了继柳的家,他就跟留守的老仆人似的,每天都跑一趟这被弄堂里谣传晦气的屋子里头待上一阵,不然他这心总空牢牢的,原来电视里总演的那些生离死别全是真的,继柳一走,黄猛被狠闪了一下子。   黑灯原路返回,顺着外墙楼梯走到当院的时候,黑灯刻意在他跳楼那地儿驻足。日头依然很烈,似是与这全世界的人作对一般,恶狠狠地照耀着他们。   黑灯撩起眼皮抬头,万丈光芒顺着他的指缝漏下来,照亮了这阴暗潮湿的破旧弄堂,似乎也照亮了黑灯的心。   眼睛看到的世界有些迷离,黑灯的手掌撑在眉棱骨前遮着烈日的光芒,他仰着脸向上看,看眼前破败的砖瓦结构的筒子楼,看满院挂满破马张飞的衣裤,看那被油烟子糊住的窗玻璃,看那一个个冒烟的烟囱,看他当时跳落的位置,看头顶的一片的蓝天……   再也回不去了。   再见了,家……   冰冷的家。 第06章 江坝   黑灯失魂落魄地走出这片被他踩热的地皮儿,心中感慨万千,那心——忒难受。   “黑少爷,您完事了?”   “不是让你走了吗?您跟我这穷认真个什么劲儿啊,傻忒忒杵这儿一个钟头?”   炳叔笑的恭谦又慈爱:“大少爷出门前吩咐了,今儿让我全程都听黑少爷差遣。”   “成,那走吧,再送我去趟城西殡仪馆。”黑灯上了车后略感头痛,自然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他这次真真对他那不靠谱、不着调的亲爹亲妈死了心了,最好此生不再相见,再见也老死不相往来!   黑灯去祭拜了他的大哥继柳,以及……他自己。   瞧着黑白相片中的继树,黑灯总隐隐地期待着什么。望着自己的遗照,黑灯只觉得胸腔子快要炸开,心肝脾肾全都拔凉拔凉的刺痛。   哥,你若在天有灵,一定保佑我替你找到酒驾肇事逃逸的那王八蛋替你报仇。   我要让他给你偿命!!   黑灯让炳叔开车载他去江坝,他想去吹吹风,这次是真的把炳叔打发走了,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想想怎么驾驭这具身体……   怎么扮演一个游走花丛又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大少……   想想怎么挥金如土,又怎么游戏人间……   怎么才能不被发现他不是这具身的灵魂。   夏火来的时候黑灯还跟一尊雕像似的坐在大坝上极目远眺着出神,似是已然达到浑然忘我的境界,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到来。   黄昏的风没有任何一丝暖意,天边被火烧云涂得血红,黑灯的头发在风中吹来荡去,残阳下,竟将他显得极为瑟缩与渺小,像似这幅江画中的一笔点缀。   对于夏火来说,黑灯就是他的宝贝金疙瘩。   男人大气禀然的往他身后一站,垂首、扬眉,换上和颜悦色的神色揶揄他:“怎么?没脸见人了?跑这犄角旮旯缝儿蹲着来了?”   夏火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被晚风吹袭着送达到黑灯的耳洞中,坐在那儿发愣发呆的黑灯闻声抬起脸,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的从裤兜里摸出一把乱糟糟的票子伸手递到夏火的眼皮儿子下:“还你钱。”   呵…   夏火笑了。这便是他喜欢黑灯无数个理由中的其中之一!   见夏火不应话,黑灯又道:“拿着,搁我裤兜碍事儿。”   “二愣子…”夏火伸手接过黑灯递向他的那叠票子,口中小声的嘀咕,故意装作在不经意间用指尖刷过黑灯的掌心,他喜欢那里的温度。   黑灯一反常态的拍拍屁股底下的那片土地,示意夏火坐下,这多少让夏火有些意外,这刺猬身上的刺儿今儿被谁给拔了?   “说话。”黑灯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天际线上,感觉到夏火已然在他身边坐下后,他随口而出。   “说什么?”夏火有些小激动,平日里他跟黑灯相处,那都是黑灯在他面前拔份儿。   “随便,反正我想听—”黑灯的话戛然而止,他刚刚反复琢磨良久,想要套话就得这么没头没尾、模棱两可。   “我的话你会听?”夏火有些不确定,黑灯此刻这般乖顺是否还是因为药劲儿没散的事儿。   “想听。”又是一个欲言又止,恰到好处。   “打这儿起能不跟那帮二百五打联联了吗?”夏火在试探黑灯今儿的底线在哪里,以往他每次一跟黑灯提及他那帮狐朋狗友,这人一准跟他炸庙。   出其意料的没有跟他火大,也没有一个高子窜起来,而是特平淡的抬脸瞧着他说:“哪帮狐朋狗友?”瞧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在跟他欲盖弥彰。   他们四目交接,相互审视,都想抓出对方的弱点,黑灯在心里头打着鼓,他害怕被眼前的男人戳穿他是个冒牌货。   而夏火同样有他自己的思量,今日的黑灯似乎有哪里跟往常不一样,又好像没有跟往常哪里不一样,他这人原本就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傻缺,做事情都是随心而欲,想一出是一出。   “你说呢?”夏火的态度温和,并不与黑灯正面起冲突。   “我让你说。”黑灯的脾气不太好,所以他这略带蛮横的回答倒是与前身张扬跋扈的真黑灯如出一辙。   他们家没有钱,可他大哥继树也是实打实的疼他、爱护他,有什么好吃好喝准保都先可着他来。一到换季的时候继树就会给他买回来应季的衣服,也是牌子,运动品牌,想那一件件也都几百块。   他们穿不起世界名牌,吃不起山珍海味,但继树的的确确也是在他所能达到的范围之内呵护着他,给他买滑板,买山地车,继柳相信,假如有一天他大哥出人头地了,他就是想要金山银山他大哥也会满足他。   夏火同样这般宠着、惯着根本不差钱的黑灯,他们生活的圈子跟层次不同,自然尽享的荣华富贵也不同。因为没有,所以继树只能给继柳买山地车,如果他有,自然也会像夏火送黑灯跑车一样毫不犹豫。   只要快乐,哪怕是兄弟俩挤在一间七平米的小屋,披着大棉被吃着刚出锅的热乎饺子,都跟夏火买下一艘游艇陪着黑灯出海吃山盟海鲜一样的幸福。   “你今天很不一样…”夏火微扬起眉宇,他的气场很足,从头到脚都是味道,成熟的味道。   黑灯微慌,脑子里灵光一闪赶快接茬:“我哪天一样了?”   “嗯…这倒是…跟个变色龙似的…”   “说说吧…”黑灯说的随性,姿态也随性,他插手抱住自己的后脑勺,也不嫌土坝子上脏,仰面朝天地就倒了下去,还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似乎忘了真正的黑灯可不是个市井小民来着。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夏火略感怪异,黑灯在怎么都不可能这般大咧咧地倒在土坝子上的。   “你大爷我高兴,要你管?”斜眼睨了夏火一眼,他就不信他唬弄不过眼前这老气横秋的男人了。   有钱人都怎么来着?   有钱人都属螃蟹的,喜欢横着膀子走道儿。   有钱人那都天老大他老二的暴发户拽样。   耍横耍威风,谁不会啊!   “知道我是谁吗?”夏火正视起来,他干脆转过身子去面对倒在那儿吊儿郎当的黑灯。   “瞎火!”   “你呢?”   “黑灯啊?怎么?你傻了?”   “算了,这儿风忒大,咱们回吧。”   “回我那!”叽里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来,黑灯正好借坡下驴,省得他连自己住哪儿都不知道,也忒尴尬了。   原本走在前面的夏火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身:“你确定我没有听错?”   “没有。”   “你说你要回家?”   “怎么,我家很多吗?”   “你的行宫有很多,但你的家就一个。”可是你从来都不回去,你说你讨厌那里。   “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你找不到我家在哪儿了吗?”   “……”夏火沉默着,微微缩动的眼散透锐利的锋芒,“你能回去,伯父会很高兴的。”语毕,他转身提步就走,走在黑灯的前面。 第07章 作妖   当夏火的车子驶入黑家别墅时,坐副驾驶位置上的黑灯傻了,他那嘴情不自禁地张成了半张CD那么夸张个弧度,他妈的,眼前这古堡似的别墅他只在电影里瞧见过好吗!   黑灯咬牙切齿,他是个激愤的屌丝男,最看不惯跟鄙视的就是这些吃香喝辣不知人间疾苦的有钱人,尤其在他哥继树遭遇车祸不治身亡之后,他就更加痛恨这些翻手云覆手雨、玩权弄术的红贵们。   如果不是他们有钱,如果不是他们有权,如果不是他们颠倒黑白,他哥又怎么会从一个无辜的路人变成什么狗屁闯了红灯不遵守交通法规的半责任者?   如果…不是他们的父母贪财……   “少爷您回来了……夏少爷您来了……”面带和善的是老管家樊叔。   “有酒吗?”黑灯不敢与樊叔直视,或者可以说他胆突的感到害怕,他瞧见了这座古堡似的奢华别墅立马就打了退堂鼓,他认为他驾驭不了这里,太不现实了,跟电影似的。   所以他想喝一棒子白酒给自己壮壮胆。   俗话说的好,酒壮熊人胆!   “?”全家上下没有人不知道黑灯是个败家子的,可惜,大家大业的黑江海膝下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就算黑灯在怎么扶不上墙,也都昭示着他会是黑氏王国未来唯一的继承人。   “酒,给我拿酒!!”稳住,稳住继柳,没事的,没事的,你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拿出你的气势跟魄力来,某人自我缓压,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   “小灯,别这样。”夏火给了樊叔一个眼色后上前去,这一声小灯酸得黑灯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这败家子儿,八百年不回趟家,一回来就在这撒泼耍横是吗!”黑江海的声音如炸雷平地而起,听上去、看上去他对自己这儿子不满意极了。   黑灯傻眼了,不知道这出儿“大戏”要怎么唱下去,没人给他编排剧本,难道全得靠他即兴挥发?   “伯父,您快消消火,小灯能回来就证明了他的悔意,您也给他一次机会吧……”   上次也不知道哪个二百五给黑灯牵线搭桥介绍一三流小明星,结果彼此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   不知道那小明星给黑灯灌了什么迷魂汤,黑灯二话没说回家就张口管黑江海要钱,说什么要给那小明星专门成立个只有她一个人的经纪公司,力捧未来之星,差点没把黑江海的一口老血气的喷出来。   为此,他们爷俩大动肝火,这些年来要不是黑江海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早就被黑灯给败坏光了。   夏火不止一次劝说黑灯,他在他们这个红贵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冤大头,真真应了那句“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对所谓的“哥们”挥金如土,对他包养的傍家儿一掷千金,说白了他就一傻逼,缺心眼的主儿。   许是这回黑灯破天荒的没跟黑江海顶嘴而是怂蛋似的不吭声了,黑江海有了面子,冷哼一声甩袖子回身就进了大厅,算是默许了夏火的话,在怎么黑灯也是他老黑家的独苗,他恨铁不成钢也不能把人给弄死不是。   他们爷俩永远都是这样,一个退让了,另外一方一准给你得寸进尺唠唠叨叨,今儿黑灯蔫吧了,实在是他不是原主人好吗,黑江海拿出他一家之主的威仪,从头到脚把黑灯骂个狗血淋头,倒是许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换了往常,黑灯接他话茬能气死他。   末了儿,黑江海沉着脸沈声问道:“说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回来让你老子给你擦屁股了?”   黑灯已经被定型,就一阿斗。   他能这么乖的任你打、任你骂的,十有八九就是又在外头闯祸端了。   黑灯瞄瞄身旁的夏火又看看一脸愠怒的黑江海,舔了舔嘴唇突然咧嘴一乐:“嘿嘿…爸爸同志…今儿我回来就是想当着您老的面儿正式通知你们一声,我嗑药摔了脑子失忆了!”   “……”夏火头痛,今儿又得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果然,上一秒才堪堪熄火的老爷子这一秒又炸了,全然不顾形象地脱下脚上的拖鞋照着黑灯的脑瓜勺子就抡过去,哆嗦着嘴唇怒喝:“我今儿非抽死你不可,你们谁也别给我拦着!!”   老爷子爱子如命,跟儿子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总喜欢口是心非,嘴上都说“谁也别拦着了”,其实那就是在给夏火递话呢,赶紧拦着点,他比比划划的做做样子就好了,真打坏了他这颗老心也心疼。   恨铁不成钢,黑灯竟给他干让他搓火儿的事!   “我让你跟我在这儿隔三差五的逗咳嗽,找膈应……”老爷子絮絮叨叨拎着他那只儿拖鞋满屋子追着黑灯抽打,累的一脑袋汗。   “伯父您别动火,歇歇,歇歇……”   黑灯脚底抹油的来回在大厅里出溜,他对黑江海没啥感觉,或者可以说他对眼前的所有人都没啥感情,他缺爱,从小到大缺了太多的爱,除了手足情跟兄弟情之外,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冷暖世间还有其他情。   可这么着下去也不成啊,这不是擎等着早晚要露馅吗?黑灯身前跟个跳马猴子似的,他住那筒子楼摸爬滚打都惯了,上蹦下窜的心里头有数着呢,如是想着,他蹬蹬蹬的就溜着大厅中央那造型别致的白色木梯颠儿过去,那个麻利劲儿,像个猴子。   夏火光顾拦着动火的黑江海也不曾想黑灯还能如此作妖,老爷子自然也想不到黑灯能从那小二楼上就张下来,登时吓掉了半条命,手心里攥着的拖鞋也掉了,急的跟个什么似的跌跌撞撞地奔过去。   黑灯激动了,分寸、力道有点没掌控好,或者跟他这具身体有关系,他从二楼上跳下来,把自己摔个“B型”,而后咧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呵呵的晕了过去。   奶奶个腿的,这回说失忆总行了吧…… 第08章 重新认识   “爸—”从昏迷中醒来的黑灯声音特洪亮,先入他眼的是老爷子黑江海,接着是夏火,“夏火。”脑袋在转,瞧见了老管家樊叔,在这之后他便谁的名字也叫不上来了……   黑江海被黑灯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又跟他玩这种“失忆”的把戏!最后还是夏火劝说着让管家樊叔先把黑江海搀回卧房去休息。   他关上门,转回身,就听卧床休息的黑灯跟他说:“我真失忆了,啥也不记得了。”   “就只记得我是吗?”夏火来到黑灯的床前坐下,笑的温柔。   “还有我爸跟樊叔。”   “行,我会让你慢慢的都想起来的。”夏火的态度显然对此不以为然,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扯扯胸前的被子,黑灯似是自言自语,又像在跟夏火闲聊家常:“我听说,人失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因为他记不得以前也忘了自己,你觉着呢?”他没有失忆,却真的想忘却一切。   夏火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看他蹙眉认真的样子,想必应该是公事,他没抬头,也不否决黑灯,反而还很顺着他的话茬说:“我挺赞同的,还有什么吗?你继续……”   “那咱俩就从新认识下吧——”语调一转、轻快上扬,黑灯掀被子就伸手到夏火的眼皮子下,“你好,我叫黑灯。”   夏火没有动,而是在想了一秒钟后收好手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抬头,对上黑灯那双透着狡黠光芒的眼缓缓伸手配合他:“你好,我是夏火。”   “行。你是我‘重生’后的第一个好朋友,咱俩以后好好处。”有时候,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谁又分辨的清?   黑灯口中的“重生”听在夏火耳中别有一番定义,在他看来,他认为这是黑灯突然脑壳开窍了,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或许,这次的事儿让他终于看清楚了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的真面目,这才后知后觉的收了心,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主动提出让他送他回本家来呢?   黑灯的性子骄纵里还带着几分别扭,口是心非的厉害,一定是知道自己错了,想回来给老爷子认个错又下不来台,所以又跟他们在这“唱大戏”呢。   思及此处,夏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就是喜欢黑灯,打小就喜欢,喜欢的没由来……   以后好好处……这句话的意义又是为何?   哈?难道是小灯终于肯正视他对他的那份情真意切了?   “小灯……”夏火总是这般雷厉风行,他的思想走到哪儿,他的动作就会上到哪儿。   他的声音极轻,带着一股难言的暖意,然后他的手便很自然地摸上黑灯搭在被子外面的左手背儿上,眼中缱绻温情。   黑灯被夏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一个男人用那种腻歪死人的眼神瞧着你,直接反馈给大脑的意识就一个——酸!   咦,恶心死人了。   毫不掩饰眼中的排斥,黑灯赶紧从夏火那只温热的掌下抽出自己的手腕,笑的有点敷衍,不禁让俩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夏火嘴角的笑容僵住,他真的觉得他开始有些捉摸不透黑灯的想法了,死小孩长大了,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了。   黑灯从小到大极其信任、依赖夏火,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会倒豆子似的全跟夏火说出来,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小时候那几年黑江海在生意上到了瓶颈期,公司一度频临被并购的可能性,所以黑江海从早出晚归到干脆不归,最后黑灯直接住进了夏家,这一住就是五年,黑灯跟夏火也真真如亲兄弟那般亲密无间。   许是便从那时候开始,夏火就对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鼻涕虫有了异样的情怀,他把他理所应当的归类到他的“所有物”当中,不许任何人觊觎。   他们一起成长起来,进入青春期后有了不同的发展,夏火越来越弯,黑灯始终笔直,更何况俩个人之间本就相差五岁的年龄。   夏火就是太对自己有信心,觉得黑灯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儿,所以他放纵他去花天酒地,总归他玩够了最后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只是没想到,黑灯越玩便离他越远,最后干脆分道扬镳,夏火开始不淡定了。三年前他一时冲动借酒装疯强了黑灯,自此俩人的关系急转直下,黑灯视他如仇人、如粪土,越发跟他那帮狐朋狗友玩的凶狠起来。   哪一次黑灯颠儿出去耍,他把他捉回来俩人不是大动干戈甚至动手的?可是这次却没有……   夏火心里头高兴,一定是有缘由的。   刚刚黑灯又拐弯抹角的主动提出要跟他重新做朋友,他脸上没有什么过份的表情,可内心却无比激动。他认为小灯一定是想通了,发现了他的好才会跟他这般的,所以他没忍住地伸手摸了上去……   但是现在,这又是闹哪儿样?   夏火真是不懂。   龇牙,咧嘴,黑灯在对夏火皮笑肉不笑:“劳您见笑了,我还真就不是Gay…嘿嘿嘿…嘿嘿……”   听这话,夏火不置可否的笑了,他全当黑灯跟他这儿念央呢:“不是吗?”夏火认真时的模样成敛稳重,给人以极重的压迫感,他敢断定,黑灯就是跟他在这儿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要他真没想通,便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而是直接给他一拳,冲他疯吼着让他滚蛋!   “这茬儿别问我啊!”黑灯说话时的样子有点令人啼笑皆非,那表情很是夸张。   “那问谁?”夏火与他逗趣。   “这茬儿问我爸去!”某人黑下脸翻眼皮儿,要不要那么酸啊?一老爷们跟他眉来眼去的,呕——他要吐了。   “好了,你先休息休息,我去跟伯父聊聊。”现在已经是又一天的中午了,夏火认为黑灯这是在跟他别扭着,其实已是心里头对他有所感触了,就是死鸭子嘴硬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霍然起身,面对窗外的暖阳露出和缓的笑容,夏火心中敞亮,有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感慨。   他爱黑灯,为他做了那么多,哪怕是黑白颠倒、藐视法律他都心甘情愿的。 第09章 要溜   夏火并未子承母业,而是五年前自己创业,成立了『开天网络发展有限公司』。作为领先的互动娱乐媒体企业,开天网络通过开天游戏、开天文学、开天在线等主体和其它业务,向广大用户提供多元化的互动娱乐内容和服务。   夏火,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公司创始人。   开天文学旗下的领袖中文网便是继柳的大哥继树生前签约发表作品的网站,只可惜这位后起之秀英年早逝,留给后人的也只有他那几部为数不多的当红文学作品。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人记得XXXX年其实还有个继树,只知道那年有个叫『祭柳问树』的青年网络写手笔下寥寥无几的几部作品而已,而往往被记住的从来都不会是作者的笔名,只是那部正当火的小说。   夏火有意让黑灯到他的公司去上班,这点上正好与黑江海不谋而合,早些年黑江海就有意让黑灯到他手底下磨练磨练,只可惜,那兔崽子直接给他撂挑子,要嘛就跟他秘书起腻,竟给黑江海添堵。   那面夏火在书房里跟老爷子商量着,这面儿黑灯郁郁寡欢。他其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活。   以前穷的底儿朝天,总幻想着可以一夜暴富,然后这样那样的挥金如土……   老天待他不薄,竟真的让他鸟枪换炮重来一回,可他并不开心,这个世界不陌生,只是身边的人而已……   哥,你也重生了吗?你也死而复生了吗?   如果是……   告诉我你在哪儿?   黑灯还是觉着不妥,装失忆也不妥。总觉得这些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属于他,心里头没有踏实感。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天天买彩票想要中五百万,突然有一天你捡到一张彩票,然后中了五百万的感觉一样,你担心那彩票的失主找上门。   如是想着,黑灯便有所行动,他下了床,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衣橱里翻出俩个旅行袋,他二话没说就开始收拾行囊。   他现在身无分文的,拿点东西全当借的好了,这里的主人大家大业的应该不会差他这点东西的。   这货贫民窟里钻出来的市井小民,在鉴赏方面自然是个二百五,古董瓷器名画他瞧也不瞧一眼,专挑那blingbling能闪瞎他眼珠子的物饰拿。   翻箱倒柜了半天,就找出俩万块现金而已,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美元,其他的便都是银行卡了。   末了儿出门前,黑灯一顿深呼吸,不管咋地,黑灯不是个面软的主儿,自踏出他那一亩三分地儿后就一副拔份儿的样,入戏了这家伙。   路过黑江海书房的时候,黑灯鸟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拐进楼梯,楼下大厅迎面走来个半熟脸儿的下人,想自然的冲其打个招呼,可惜,黑灯那嘴咧了半天也没叫上那名下人的名字来,索性干脆摆出天老大他老二的拽样子,鼻孔朝天的就下了楼。   那名下人果然识趣的没吭声,黑灯既高兴又心跳,毕竟他这是拿了人家东西正准备溜走呢……   “少爷,您这是要出远门吗?”老管家樊叔的声音突然响起,惊了黑灯一大跳,这厮脚底一滑,好悬没一个倒栽葱从阶梯上出溜下来。   “嗯。”黑灯暗自咬牙,妈的,他有点贪心了,东西装的多了点,忒沉。   樊叔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浑身上下就那双眼特有劲儿:“需要备车吗?”   “啊?不需要!”   在樊叔看来,少爷口中所谓的不需要就是他要自己飙车走的意思。   于是,他开口:“那好,我让小王把车给您开到门前。”樊叔说着走上前,很自然的从黑灯的手中接过那俩个沉甸甸的旅行袋,“我来…”   靠!你来你妹啊!   还小爷儿兜子!!!   窘迫!   老子特么的不会开车啊啊啊……   “怎么了?”樊叔瞧着坐进车子半天也不打火的黑灯出言询问,“或者少爷今天您不想开这辆出门?”   有些懵圈的黑灯下意识地胡撸一把头发,他这举动让精明且善于观察的樊叔感到微微诧异,随后又听黑灯道:“大自然都啥样了?我们得爱护地球,去,给我找辆自行车来。”   眼仁缩动,樊叔觉着他家少爷有些变化——变得有点平易近人了,这是个好现象……   “又在这儿起什么幺蛾子呢?”夏火有些后怕,幸亏他跟老爷子结束谈话结束的比较及时,否则一准又得被这小子在眼皮儿子底下给溜喽,“这是要去哪儿?旅行吗?”   夏火一边说着一边拎出黑灯副驾驶放着的旅行袋,后者大惊失色,主要是窘迫,拼了命的伸过去去跟夏火争抢,这要是被他把兜子打开,那不就等于现场被抓包了吗?   哗啦啦——   乱七八糟、五彩纷呈的“宝贝儿”玩意掉了一地。   黑灯被抓了个现行,脸都绿了。   这货以前竟穿CK内裤,所以在前身主人黑灯那么多奢侈品内裤中,他就只挑了崭新没打封的CK内裤穿,他以前穿的可都是赝品,这里的绝对都真的,拿网上卖二手也能卖不少钱,绝对的!!   至于他眼中的名牌不过是一些在高端商场里根本不入流的三流小牌子,像什么jackjones啊,G- Star啊的。真正的奢侈品他知道的也挺多,但多数都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你给他看图他能知道这是啥牌子,直接给他拿英文LOGO看,他连路易威登就是LV都傻傻的分不清。   总把轩尼诗当成江诗丹顿说成表,把江诗丹顿当成洋酒轩尼诗,倒不是这人有多傻缺,大底是他们生活的圈子不同,这层次自然也不尽相同。   档次在那儿摆着呢,在奢侈能奢侈到哪儿去啊,买件限量版的耐克都美的跟个什么似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先不说他包里的CK内裤,就那“贼破”的打火机都是人家之前黑灯不稀罕要的,这下全都被现在的黑灯给包圆了。原黑灯的东西都是世界品牌的,上面清一色的英文商标,现在的黑灯挑三拣四半天只挑他自己能叫上名儿来或者在他印象里这东西是名牌的拿。   何为大品牌?   其实真正的大品牌根本就不需要打广告。   打出广告的就说明它还欠火候,与那真真正正的世界名牌就是差了一个档次。   浪琴表在国内是高档表,在国外不过就是个三线品牌而已。 第10章 洗心革面   如果用四个字的成语来形容被夏火抓包的黑灯的话,那就是——俗不可耐。   包里除了打火机就手表,还有一堆黄金链儿、白金链儿,其实那才几个钱,被黑灯当成不值钱玛瑙的链子个个价值连城,那都是从国外拍卖会上现拍回来的。   这个不识货的山炮,光纯皮的皮鞋就塞了十双进去,夏火都怀疑他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证件就拿了一张身份证,所有银行卡只揣了能看到上面有多钱的存折,要不要这么俗套?   至于对这些,夏火一点不气,全当黑灯跟他搁这儿玩情调,浓厚的眉峰拧了拧,夏火笑问着黑灯:“装备倒是挺齐全的,嘛儿去啊?炸碉堡去啊?”   夏火的言辞有时挺犀利的,黑灯这人有时候毫无底线啥玩笑都开的起,有时候就好酸脸子,估计是夏火触了他的逆鳞,赶在他心事重重的时候跟他逗壳子,所以他急了,像只喷火龙:“少爷我离家出走不让啊?”   “刚还好好的呢,你怎么整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的?”夏火笑着与之打趣儿,再一次没忍住地伸手在黑灯的脑顶上胡撸一把,以来表达他对这个名义上“弟弟”的宠爱,兄友弟恭。   “有话好好说,别跟我这儿动手动脚的!”黑灯对夏火没啥好印象,总赶脚要在这人面前坏事儿,尤其这人对他还有企图的……   他的态度倒是在无意间把真正黑灯的感觉展现的淋漓尽致,前身主人就超级不待见这位夏火少爷。   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早已习惯了黑灯的傲慢无礼、张扬跋扈,甭用他给你好脸色,他能不跟你鸡头白脸的就已经是天上下红雨了。   “别闹了小灯……”夏火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可黑灯听着就觉得这话里头暗藏火气,“我刚已经跟伯父沟通过了,你在休息休息,之后到我那儿历练历练。”   “说完了吗?”黑灯礼貌地直视夏火的眼睛问他,又扭脸吩咐边上的吓人说,“车呢?快点给我搬出来。”   夏火扬扬手,吩咐大家都下去,这里他来处理便好:“去哪儿?我送你,别折腾旁人了。”   “你要愿意也成。去哪儿咱等会儿在说,先离开这儿…”黑灯暗自感慨自己天生就是个穷苦命,这古堡似的大别墅他可享受不来,压抑!   金窝银窝都不如他跟他哥原来的狗窝住的舒坦!   “上车吧少爷,去哪儿小的全听您吩咐。”夏火绅士的为黑灯拉开车门,难得孩子气的跟他玩笑起来。   黑灯可没夏火这好心情,赶紧抓吧起来他那俩个大旅行包抗肩头钻进了车,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离开“虎穴”再说,只要出去喽这儿,啥都好说了。   一路上坐副驾驶的黑灯如芒在背,他真是受不住夏火每每向他投来的火热目光,他真不愿意用火热来形容一个老爷们看他时的目光,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不想惹事,但真的根本不能将夏火那火一样的目光忽略,于是,他龇牙咧嘴地扭脸冲他低吼:“你瞅屁啊?我脸上长麟了???”   “小灯……”夏火欲言又止,目光依旧火热。他暗自思量,是应该直接而上,还是给彼此个空间跟时间。   如果他逼的急了,会不会连现在这种缓和也没了呢?毕竟黑灯真的改变了,并未向之前那样硬气的跟他动手,喊着老死不相往来。   “别,可别叫的这么亲厚,我跟你其实一点也不熟,”黑灯见夏火还要跟他开口,赶紧拿话将他盖过去,“还有——请你不要冒然的评价我,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的故事。你只是听闻我做了什么,却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知道吗?”趾高气昂的样子盛世凌人。   喜欢他,没道理……   夏火笑,没在接话茬,安安静静的把车子开下山,速度不快,夏火刻意为之,过了许久才将车子驶入城区。   末了儿黑灯突然开口道:“我真失忆了,以前的事儿一点不记着了,所以要是咱俩之间有什么事儿也都翻篇,毕竟我忘了。”这一路没在开口,黑灯总觉得他得把话跟边上那儿衣冠禽兽讲清楚,也省得日后麻烦。   “翻篇儿?”夏火缓缓将车子靠边停下,随后他不徐不疾地抬首看向身边的黑灯,“也好,咱们重新来过,一切都从头开始小灯…”   “你跟我说话能不这么酸吗?呼我大名!”黑灯想手动摇下车窗,因为他瞧见道边儿上好像有一家房屋中介,结果,这高档的轿车让他跌了份儿,丫的他不会开!!!   “怎么了?”夏火挑眉,瞧着黑灯贴着他那车门子捣捣鼓鼓的略显不解,“东西掉空里了?”   黑灯扭了半天突然停下不动,他异常严肃地说:“我说我连怎么开车窗都忘了你会觉得很扯吗同志?”   夏火笑,总是那般温柔,令黑灯毛骨悚然的,他说:“完全理解,因为你失忆了。”夏火的眼里,黑灯就是跟他这儿拿乔玩情调呢,这家伙从小到大就鬼点子多。其实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比如他这演戏的天赋。   “除了你性取向的问题,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总体来说还不错。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要觉得成,咱俩以后当哥们处,喏—你瞧见没,待会我从你这儿下车就去那儿租房子,我洗心革面一切重新来过,希望你也不要总跟我提以前。”   “那走吧,我陪你一块瞧瞧去,免得我不放心。”黑灯闹腾,他便配合着,只要这家伙高兴,他这儿怎么都成。   夏火自有他的心思,只要黑灯肯给他机会,不在跟他仇人似的,他想怎么耍那他就怎么配合着,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他这么听风就是雨般的闹腾。   能住的地方多了去,这会儿愿意陪着黑灯进去浪费时间,也是不想忤逆他的心意。   只是夏火完全没想到黑灯这次能“装”的这么像,看来他是下了苦功夫。   坐那儿跟房屋中介顾问讨价还价,不是嫌弃房子太贵就嫌中介费过高,最后闹个脸儿红。   “嘿你这人真欠抽,早说你那儿有现成房子啊。”黑灯黑着脸气呼呼地坐上车,故意给那势利眼的中介顾问看看,他丫的是坐高级轿车来的,有钱,就不搁他这儿花!!!   “怎么?这是过够了舒坦的日子,想微服寻访体验民情?”夏火的语调温和,收回他柔和的目光启动车子,“你要是喜欢接地气的地方,就暂时去我滨江城那套公寓住着吧,不是高层,走楼梯的,够接地气的了。”   露齿而笑,这犊子高兴了:“ 哦了,妥妥的!” 第11章 初接触   夏火进退有度,那晚把人给送到了地儿他便走了,只要黑灯愿意住那套房子,其余的都好说,反正来日方长。   起先是对这套房子的新奇,窗明几净,装潢高档,高门大户,而且还能洗热水澡。要知道,他前身住在那筒子楼里根本就没有在自己家洗澡的那待遇,每次都是他跟黄猛或者他哥出去公众澡堂子洗。   还有客厅那大沙发,软的跟团棉花似的,瞧瞧那地板,啧啧啧,真他娘的亮,都能当镜子照了。   这里虽高档,总归还算接点地气,那黑家本宅简直要吓死黑灯,有点奢华的不切实际了都。   打小就梦想着以后跟他哥住大房子里,然后在家就能洗澡,现在,算是如愿以偿了.黑灯慵懒地泡在浴缸里享受着水流小幅度的按摩,美滋滋的心情也渐渐低落下去,他又想起了继树,想到他那个冰冷毫不温暖的家……   那一刹那,孤独就像潮水一样疯狂地向他涌来,让他溺毙水下……   在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亲人了……   黑灯泡在水里,直到差点把自己泡成一个发开的面包才失魂落魄的从浴缸里踏出来,他随意地拿条浴巾裹在身下,径直走进卧室,打开电脑,他试图搜索一下有关继树那日车祸的相关信息报道。   然而,一无所获。   这令黑灯恨的咬牙切齿!   夜深人静,黑灯坐在那里盯着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愣神、发呆良久,最后移动手中的鼠标,在百度检索栏里输入了“祭柳问树”四个字,按下回车,很快就出来一系列相关信息。   黑灯挨个点进去查看,最终找到了他哥当初首发小说的网站——领袖中文网。   站内搜索继树的笔名,然后黑灯一夜未睡,一条一条翻动着页面,终于有些动力地阅读着继树的读者给继树的留言以及继树的回复。仿佛那些文字会自己发出声音,仿佛听见了继树温暖的语调在耐心的一条一条回答着他的读者们……   会笑、会哭、他还活着……   一连消沉了几日,黑灯重镇旗鼓,打开电脑登陆领袖中文网,“唰唰唰”就注册了一个作家账号,笔名“有柳无树空相思”。   他把他满腔的感情全都寄托在写作上面,他要替他哥去完成没有完成的故事,感动他人感动自己。   继树笔下的故事不多,就三部,部部出彩,黑灯花了三天的时间啃了一遍三个故事。三个故事有几个共同点,都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事儿,但严格意义上来讲又不似真正的同性题材小说,因为压根就没有那种情欲方面的描写,全都是血性汉子之间的兄弟情,看的黑灯热血沸腾的,当然,也极为适合腐女妹子们的YY。   要说不是同性题材小说吧……三个故事里还真就没有个女主角儿,清一色的汉子,而且每部小说的主角都有个亲弟弟,很多情节看的黑灯极有代入感,读着那些文字,他的记忆也跟着飘回了儿时,那些桥段都是活脱脱在他的生活中发生过的。   出于好奇,黑灯随手又在百度搜索栏里输入了“同性恋”跟“基友”,顺藤摸瓜的也就顺带着瞧见了一些个五花八门的报道,比如什么“攻”啊“受”啊的,1啊0啊的,还有腹黑啊年下的,恶补的黑灯眼珠子都绿了。   当他看到“父子”跟“兄弟”的时候他呕的差点没吐出来,一寻思就挺恶心人的,这种所谓的文学作品他真心享受不了。   但他一想到继树搂着他跟他躺一块时的感觉又是一样,觉得特自然特亲切,那就他哥,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人,而且他现在很怀念继树当时的怀抱……   鬼使神差的,黑灯特意找了一篇“兄弟文”看,上面标注了一个“伪”字,他不理解这是何其含义,便一边看文一边百度对他来说挺新鲜的词语找寻答案。   兄弟文基本都从竹马开始写,看的黑灯挺带感的,原来别人家的兄弟跟他们兄弟都差不多,小时候也弹溜溜,也扎针儿,也爬树掏鸟窝的。之后在大一些会打架,然后再大一些会揪女同学的麻花辫,等进入青春期后也会做奇怪的梦,兄弟俩相互讨论都喜欢什么样的大姑娘。   看到这时候,小说已经阅读了大半,要说这同志小说跟普通的小说差在哪里,可能就差在同性小说的猪脚是俩爷们,而且青春期后脑子里幻想的不是女生是猛男。   大概在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小说里开始出现各种暧昧,这些黑灯还是能接受的,像哥哥摸摸弟弟的头啊,兄弟俩一块摔跤耍闹啊,或者躺一块喝酒看世界杯啊。   在往后,剧情里就出现哥哥YY弟弟,黑灯稍微有点不适,还好作者的用词不是太重口。   至于偷偷亲吻什么的,黑灯觉着也还行,直到剧情直转急下,写了一场哥哥要强行那啥那啥弟弟的一幕时,黑灯果断的退出页面,心脏扑腾扑腾跳不停,又恶心又好奇的……   他那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也吃不下饭,也喝不下去水儿,就在那儿来回掷硬币,选择到底是要把那小说看下去还是直接丢那儿……   烦躁!   干脆起身穿了衣服直奔城西的殡仪馆。   一窝就窝了一大天,说实在的,黑灯现在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很迷惘,还是有些摸不清方向、定不下目标,不知道要怎么活。   盯着那张黑白小照片,黑灯在心里头跟他老哥絮絮叨叨了许多,从前的、现在的,包括以后的打算……   结果他碰见了熟人……黄猛!   黄猛这小子也是性情中人,心里头一犯闷就爱往这儿颠儿,过来瞧瞧他英年早逝的发小儿,有时候真想抽自己俩嘴巴,证实继柳人没了的真实性,心情好了在这儿待上一小天儿,心情不好还是会待上一小天儿。   今儿,他们这俩人算是一拍即合,心情都挺沉痛压抑的,所以谁也没惯着谁,谁也更没跟谁客套,“组团儿”一块颠儿去喝酒去了。 第12章 相见恨晚   俩人特幸运,前脚才从出租车上下来,倾盆大雨后脚就撒了欢儿狂泻而来,豆大的雨点子噼啪地砸在小饭馆的窗玻璃上,给屋里的喝酒人揍上一曲儿祝酒歌。   先头下雨俩人急着往屋里头奔,待屁股在板凳上捂热呼儿了之后,想起了什么的黄猛胡撸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你咋知道这地儿的?”   黑灯笑,刚在殡仪馆一瞧见黄猛,心里头立时就敞亮起来:“我还知道这地儿啥好吃呢,”笑着招手,“服务员,过来,点菜!给我来个大葱蘸酱……炒花生米……素拍…酸菜锅……”   点完菜了黑灯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在转过脸来时,坐他对面的黄猛一脸的狐疑,他簌簌嗓子说:“你跟继柳儿关系多好,我跟他哥继树就多铁儿,来,咱俩先走一个…”   一杯冰啤下肚儿,那感觉倍儿爽!   黑灯抄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特意来了个潇洒的吃法,把花生米抛起来然后仰着脖子张嘴接,这都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小习惯,他自己不自知,但对面坐着的黄猛都瞅傻眼了。   黑灯公子哥儿的打扮可跟他这市井小民的吃法完全背道而驰,真真是格格不入。   “瞧你那菜样?看傻了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黑灯后知后觉他这个样子似乎有些不妥,赶紧人模狗样的正色起来,“咳咳…我这人天生的自来熟,有啥不周到的地方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黄猛抓抓脑顶的头发笑了俩声,这人是挺自来熟的,把他都给雷到了,不过性子倒是豪气,跟他挺搭的。真没想到,这种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哥儿还有他这样不拘小节的,他喜欢,有种“鸡柳儿”的感觉。   “哪儿能啊,我这人其实也挺外场的,就喜欢真性情的人。”黄猛说着就又抓起酒杯,外面大雨嚎天的有点让他触景伤情,以前一有这种情况,他准保跟继柳整俩小菜儿猫屋里头推杯换盏侃大山,“黑哥,来,在走一个。”   “啥哥不哥的,呼我大名儿,其实我这人人老心不老,心里年龄年轻着呢哈哈哈哈……”外头大雨一直没歇气儿的下,可黑灯的心里难得的明快,谁说在这世上他没亲人了?这不还有眼前这傻缺哪嘛。   几杯“马尿”下肚,俩人之间的气场立马热络起来,等着几瓶子大啤酒一下肚,直接楼腰包脖子称兄论弟了。   起先俩人面对面坐着,后来酒劲一上来干脆窜到了一面坐,黄猛特开心,开始打心底就没想好好跟黑灯这家伙交,没成想俩人特投缘,什么脾气秉性喜好怪癖的简直如出一辙,实打实的合拍。   自从继柳没了后,黄猛就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在找到能跟他这么合拍的老铁了,没想到这个大他七岁的黑灯特懂他,说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除了哥们义气之外,满心的感动。汇作一句话那就是四个大字—相见恨晚!   外头的大暴雨不停歇地下,雨点子撒了欢儿的从天而降,柏油马路上都下冒了泡,俩人从黄昏一喝喝到二半夜,也是打那天晚上开始,黄猛有了往后想跟黑灯这人深交的想法。   喝蒙圈的黑灯回家连外衣外裤都没脱,倒床上就睡了一宿。要不是第二天夏火不请自来地摸进他卧房,还给他往下扒隔了夜透着潮乎劲儿的衣裤他都不带醒的。   那功夫黑灯正在做梦,梦着有人跟他抢裤子,那在梦里给他累的,拎着自己的裤腰就不撒手,舞舞喳喳得波个没完。   那面梦里头扯嗓子犬吠,这面一个怔楞“砰”地突然坐起,结果正巧与擎在他身子上方的夏火来了个四目交接大眼瞪小眼。   这厮睡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这才睁眼顿时有些懵,本能地伸手胡撸一把睡眼惺忪的脸,傻忒忒地问:“你啥时候进来的?”眼珠子往下一瞄,这傻缺炸了庙,“你干啥扒我裤子???我操你大爷—”嘴上骂着,这手脚也没闲着,四肢并用的冲着夏火招呼过去。   结果……   结果被脾气上来的夏火捉住双脚腕子往起一拎、一凳,直接给掀翻在床,脸蛋子埋进被褥,龇牙咧嘴用嘴上上下下“日”了夏火他们家祖宗个遍。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夏火倒是不气,语气上稍微重了一些,这家伙都哪儿学来的这些磕碜话,听的他又好气又好笑的。   “啪”的一巴掌坏心眼地拍在黑灯那鼓溜溜的屁股蛋子上,末了儿的时候还故意按压了一把才收回手,凶道:“还日我屁股?你要是有这想法咱俩试试也成……”   “你他妈有病—”黑灯火了,反腿就往夏火的肚子上蹬了一脚,“别跟我在这唧唧歪歪动手动脚的,恶不恶心啊你?”   还揍他屁股?变态吧这人??   “你是不是总把我想的那么龌蹉?我这一早过来看看你住这儿适不适应,顺道给你带点生活用品。一进屋就瞧着你穿身被雨水淋湿的衣裤倒那儿,你说换着你瞧见了你能不搭把手吗?”纯骂人,夏火不是现在这个冒牌黑灯的对手,要是拽文嚼字、偷换概念谁也不及咱们的夏总裁。   黑灯绷着脸,虎视眈眈地瞪着夏火,不情不愿地说:“那也用不着你,老子自己有手有脚。”剌剌个脸蹭下床,黑灯直奔屋外的浴室,“你让我住这儿我心里感激你,你他妈的是个基佬我也不歧视你,但是你要有其他的,那真是你想多了。回头等我稳定下来我就搬出去,你现在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   砰的一声,黑灯已然摔上了浴室的门,徒留夏火一个人还搁他屋里头瞧着他消失在浴室门内的身影出神,眼底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辉。   黑灯现在跟他换了一个“套路”相处,然而,还是他自己做作多情了,其实说到底,他的小灯还是没接受他,说不定还在因三年前那次的冲动跟出格记恨着他呢。 第13章 开始信了…   “钥匙给我—”囫囵吞枣似的快速冲了个澡,穿个整整齐齐走出浴室的黑灯虎着脸朝夏火伸手。   夏火浓厚的眉峰拧了拧,不紧不慢地掏出衣兜里的门钥匙递过去,他笑,有点凉:“小灯,别跟我提走不走的,这套房子你高兴住多久就多久,以后我来之前提前跟你这儿打招呼便是了。”   黑灯其实挺中意夏火这套房子的,面积不大不小,一个人生活正好,俩个人同居也够,而且交通发达,周边配套设施齐全,地处繁华闹市区,而且还是个闹中取静的地儿。   他那天好信儿,出门的时候到附近的房屋中介转了一圈,多数中介费用高之外,就是那房子根本没处看去,黑乎乎的脏又乱,要么就是楼层忒高,反正都不咋地。   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有着雄厚的家庭背景,可他就是不想跟这身体原主人的身份背景打联联,最好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也省得穿帮。要让那老头儿得知自己的崽子早已经驾鹤西游了,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又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   “小灯,你这也在家歇一周了,咱们什么时候到我那儿上班去?”夏火在客厅中的布艺沙发前坐下,卧室那种地儿他暂时还是甭沾比较好。   “这事儿就甭劳您费心了,工作的事儿我自个儿有主张,”除了“基”以外,黑灯倒是一点也不跟夏火客套,他大马金刀的往边上那张沙发上一坐,伸手解开塑料袋子掏出一盒早餐粥就吸溜开来,“啥也甭跟我说,啥也甭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整个人都变化了?”   夏火不动声色,暗自打量着黑灯那张盘儿,的确,夏火觉得黑灯变的有点大发了,简直就是从里到外的脱变,可人还是这个人,若说黑灯不是黑灯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黑灯坐的那张沙发后面正好是客厅的大窗子,雨后彩虹映照在他背后,真真跟一幅油画儿似的美,夏火怔楞,眼中的黑灯就一尖孙,盘儿靓条儿顺,与他身后的彩虹人画合一的完美无暇。   夏火一身的优雅气韵,结合着绅士风度,真真能混淆了外人看他的那双招子,其实他这家伙就一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努力的在黑灯面前把他那一身的骚劲儿给敛了起来,装的跟个人似的风度翩翩。   他笑的总是那样运筹帷幄的,好似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黑灯很不喜欢他这带着算计的笑,以及他这带着算计的眼神儿。   抹抹鼻子,吃了一嘴辣子的黑灯在夏火眼中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毫无形象可言。哪儿还像个金贵的“富二代”,就一弄堂里摸爬滚打出来始终跟命运做着抗争的小混子。   “我也不想跟你摔咧子更不想咱俩翻车,反正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这话最后跟你说一遍,你就也别在拿之前看我的那种眼光来看我,回头你去跟我家老爷子也说一声,我是真的摔坏了脑子,挺多的事儿不记得了,这事儿你们爱信不信我言尽于此以后也不想在说了。”   夏火眯起了眼睛,他有些犹疑,如果说黑灯在这儿跟他鬼扯的话……可一个人在怎么样也不会变化的从骨子里都翻了个个儿吧?   夏火现在有些后知后觉,看来并不是黑灯耍花招演技好,许是黑灯这次真的磕大发了劲儿,那日又药性未散的作妖从小二楼上辄下来,所以——真碰坏了脑子了???   在观察观察吧,实在不行做个全面检查好了……   “那这程子你有什么打算?”夏火另辟了个话茬,他这人从来不跟黑灯硬碰硬,善于以柔化刚。   抓抓脑瓜子顶上的那几根毛,顺手又胡撸俩把,黑灯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所答非所问:“我是不是有很多钱啊?我银行存折的密码你知道不啊?”手爪子一晃,跟变戏法似的,连夏火都没瞧清楚,他手怎么就那么快,上一秒还捏着纸杯喝粥,下一秒就生生给他变出个存折来。   “你是三江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你说你有没有钱。”   黑灯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他没言语,而是紧紧闭上了嘴巴,心里头琢磨着待会等这家伙走了他百度查查去。   “算了小灯,就像现在这样能待住也挺不错的。那就待着吧,闷了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陪你出海或者爬山,你想去哪儿都成。”   “那个什么火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话呢!”   “什么意思?”   “存折的密码啊,你知道吗?”   “你生日,你试试,若不是可能是你母亲的祭日。”   “我考考你,我哪年生的,几月几号,还知道我都喜欢什么吗?”   夏火笑了,回他:“你的出生就是一个笑话。”   “你丫的才是笑话呢!”   “愚人节的生日你说你多能耐。”   “这茬别问我啊,问我妈去啊。”   “小灯,”夏火突然严肃起来,他盯着黑灯看了良久,叹了一声道,“你说你磕坏了脑子忘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有些信了……”伯母就是黑灯的一个禁忌,能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以玩笑似的口吻说出来简直不切合实际。但却真的发生了。   “敢情你一直以为我跟你闹笑话呢?”黑灯白眼,对面的老爷们缺心眼吧?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内芯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伯母的祭日你可还记得是哪天?”   黑灯摇头,想了想直接开口问:“哪天?”   “你生日。”   黑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愣了愣,他跳起来扯嗓子吼:“靠!那不就还是愚人节吗?”   “对。就是那天。所以你从来不过生日,你说你生无可恋,在这世上没有喜欢的东西了。”   “………”黑灯生来就活泼好动,再说他年纪也搁那儿摆着呢,比原来的黑灯要年轻七岁。七年,这可是一道深沟,不论之前的主人多么没心没肺,毕竟比继柳多吃了七年的咸盐多走了七年的路。   再者,他跟他们这帮人根本就不熟,谁的死活又与他何干?可眼下瞧着夏火那一脸的正色以及眼底渐现的忧郁,黑灯识趣地闭紧了嘴巴,并且做出一副暗自神伤的死德行配合着这气氛。 第14章 阴魂不散的玩意儿   送走了夏火这尊大佛后,黑灯立马脚底抹油地奔去卧室,打开电脑就开搜三江集团,然后眼珠子瞪个铜铃大,嘴巴张成鸭蛋状,后知后觉他丫的现在身价简直金贵无比。   在家里头闷了一下午,坐在电脑前对着领袖中文网的主页面愣了几个小时,半个字没憋出来,压根他就不知道该写点啥!!   瞳仁竖起,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猛地映入黑灯眼底,15:45分,还来得及,拉开椅子“腾地”起身,颠儿到玄关猫腰换上鞋子就冲出了家门,直奔“爱存不存”。   知道“爱存不存”是哪儿吗?   中国工商银行啊!   ICBC—爱存不存。   国有的就是屌!!   到了柜台,试了下身份证上密码,果然是他生日,或者可以说是他现在这具身体原主人母亲的祭日。   黑灯骨子里有种小农意识,他丫的就觉着这钱不是他的不踏实,所以他血一热,一股脑的想把所有被他从那奢华城堡似的别墅里顺回来的存折里的钱都给取出来。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那就是万恶的排人龙,他不想排,瞧着存折里的数字,他可以去VIP贵宾通道。   许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他坐儿把柜台小姐甩的团团转,取出二十万在存十九万九千九百,然后在取再存反反复复千锤百炼的,造的那儿女孩直翻眼皮儿,这人不是神经嘛,纯吃饱了撑的!   柜员小姐瞧不上黑灯,黑灯歪着鼻子也瞧不上人家,打心里头就觉着这女的就一攀龙附凤的浅薄人,绝对的贪慕虚荣,他敢跟路人甲乙丙丁打赌!   他带来五六个存折,若把里头的钱都取了那都过百万了,而且还不是一百万的小数目,响当当的一个街区的小银行分理所自然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自然而然的黑灯他取不出他存折里的所有钱。   大厅经理笑脸以对,黑灯的户头里的钱自然不是黑少爷自己存的,所以这位“正主儿”来了自然没人认得,先是谦恭,后是怀疑,丫的这小子谁呐?该不会是盗取存折光明正大来他们这里行骗的吧?   这面假意安抚,那头立马上报了领导,于是……夏火像超人一样,又他妈的到来了。在黑灯的眼里他简直就是个万年老妈子无所不在,哪儿都少不了他来横插一腿。   这种事情在夏火那儿连小事儿都算不上,顶多算它个烂事儿,擦屁股也用不着夏火亲自出手,他身边的阿猫阿狗随随便便拣出来一个都是一把好手。   还是那句话,黑灯极其不喜欢夏火那双眼睛,尤其在瞧着他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那眼神都有点邪性而且不怀好意呢。   黑灯的造型的确令一向品味十足的夏火折服,上身穿着一件玫粉色潮爆了的摇滚衫,下面居然配条天青色的西裤,夏天瞅着特闷。最令他诧异的是黑灯脚上居然穿着一双五彩斑斓的板鞋,这造型,碉堡了!   他那么多手包、夹包、背包、钱包的,随便拿哪个不行啊?尼玛的居然拎个黑色的塑料袋子,这也太不修边幅了好吗!   “先上车。”夏火瞧着把自己打扮得像颗圣诞树似的黑灯言简意赅。   俩个人站一起特滑稽,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失个亿不至于连穿衣搭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以前的黑灯那绝对的不“浪”不出门,而且穿衣打扮都是配着套的来,穿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样的鞋子,连内裤都得匹配,就更别提黑少爷的发型黑少爷浑身上下的配饰了,哪儿像现在这样啊,这衣服让他配的,跟个唱大戏似的水。   “你取那么多钱干什么?”关上车门儿后的第一句话,夏火坐那儿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目露狐疑地转脸望向副驾驶上的黑灯。   “装逼用!”   “……”   一阵沉默。   “吃了么?”也不见黑灯言语,夏火启动车子自作主张地开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黑灯冷不防的突然开口:“将军坟儿那给靠边停下。”   “你这又是要去跟谁打联联去?”夏火蹙眉,瞪视着身边的黑灯,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急躁。   咧嘴一笑,倒是一点也不扭捏,直接张口就来:“跟老铁刷夜去。”   “这才几天你又闲不下了,玩凶了在给你折进去!”   “你谁啊,咱俩很熟吗?别跟我这儿翻扯这些没用的,赶紧给我靠边停车,还有,告诉他们我要取钱,都取出来,让他们都送我家去!!!”   夏火这人有时候真跟娘们似的婆妈,黑灯觉着比他妈朱丽荣都烦人,唠唠叨叨管天管地管他拉屎放屁的,膈应人。   甩髻子走人。   啪嗒——   车锁落下,门窗紧闭。   黑灯撤回摸上车把子的手扭回脸来冲夏火大吼:“你大爷的给我把门儿打开!”   “今儿你哪都甭去,给我老老实实搁家待着去。”天热火气都大,一句“老铁”彻底打翻了夏火胸腔子里那坛子老醋汤,心里头老不是滋味了。   若是没有第三者,黑灯怎么样都成,他等着、他忍着、他受着,但凡他俩的世界有第二个人往里头挤,夏火立马危机感丛生,就算黑灯跟旁人是哥们情兄弟义气,那他瞧着也不是味道,吃味儿。   黑灯怎么就从来不跟他搂脖子抱腰的兄弟情谊呢!   黑灯就一粗咧咧的小老爷们,弄堂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穷苦孩子,一身的霸性又粗又糙。本来才刚就跟那“爱存不存”里的这个柜员那个经理的一顿吵吵,夏火又赶这当口跟他唧唧歪歪,他那小暴脾气能不炸庙嘛。   “操你大爷,你给我把车门儿打开,开不开?你开不开??”黑灯人眼睛瞪个牛眼睛大,扯脖子吼的大脖筋凸起鼓动,蜿蜒至锁骨窝里。   他瞧着夏火不为所动,带有威胁性地抡拳头就冲着夏火那车窗子狠砸下俩拳,咚咚的,手劲儿那个大,跟要劈死谁似的暴戾。 第15章 阴魂不散   黑灯这面发着威,夏火那头一脚油门狠踩下去,车子像离了弦的箭,“嗖的”猛蹿出去,就听得黑灯那脑门子咚咚咚的在前挡风玻璃上连敲了三下,登时把这王八盖子给颠儿的头晕目眩、龇牙咧嘴。   “我操——小爷的头儿,哎呦喂——”   黑灯可算稳住了身形,想着重振旗鼓后扑过去跟夏火“拼命”的,结果瞧见着了从夏火那双瞳膜里迸射出来冷光,真真跟冰碴儿似的冻人,他怂了、蔫吧了、消停了、灭火了。   这车是开往黄泉的吧?   这车速也太吊了。   生死时速——   黑灯下意识地攥住了头顶的把手,突然觉着飙车的男人帅爆了好吗!   夏火一股脑的把车子开到了黑灯家楼下大院里,末了儿的时候黑灯先打碎了这一路的沉默,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言辞间又充斥着鄙夷:“火哥,有钱有权有势就是狠哈?你这一路风驰电掣的,怎么着?交通局给你办闯灯许可证了?”   男人需要发泄的途径有很多。比如抽烟、酗酒或是像刚才那般飙车,以及性欲。   诸多种里,夏火选择了最有爷范儿的速度。   速度、力量、耍狠!   是个真正的爷们都具备这三要素。   啪嗒—   车锁解。   夏火直愣愣地瞅着黑灯不徐不疾地说:“开了。”   “………”我操你大爷。   “算你狠!”沉默过后,黑灯给夏火丢下这句话真真正正的甩髻子走人了。   他故意当着夏火的面儿进了单元门洞,寻思兜一圈把楼下那阎王似绷着脸的家伙晃点走,然后他在颠儿去找黄猛刷夜喝酒去。   妈的,没成想夏火把他看的死死的,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跟尊大佛似的守在小区大院的门外面,正经的把他抓个“现行”。   “你哪儿去?”打开车门,夏火迈腿出来,那皮鞋,锃亮!   “我操—”夏火的突兀把猫腰往出溜的黑灯吓一跳,嘴巴长成个“C”型,那模样有点傻乎乎的,满脸的错愕跟惊讶,“你一直没走就搁这儿等着堵我?”黑灯简直不敢置信,旋即目露鄙夷,“阴魂不散!”   “谈不上堵不堵,你若乖乖家里待着又怎会在这儿遇上我?”夏火略带慵懒的往车门子前一倚,顺手摸出一支烟叼嘴里点上,那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带着男人特有的一股子味道,成熟又骚气的。   “你整天到晚看着我干屁?自己没事儿干了?有病!”   “小灯,我这都是为你好。”   “别,可别,咱俩重新来过,关系可没到那份儿上。”   夏火没吭声,蹙着眉头迅速狠狠裹了俩口烟,之后把烟屁丢在地上用皮鞋捻灭,重新抬起头,说:“小灯,刚儿我一个人坐车里想挺多。你若真的把过去忘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起码我不会在被你判‘死刑’。”   “你要真不想被我判死刑,赶紧给老子躲喽。”对于夏火,黑灯有种莫名的敌意,许是出于对自我的保护,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走太近。   他与车前的夏火擦身而过,后者眉峰高蹙,想也未想的向他伸手,纯属的条件反射,攥住黑灯的手肘时俩人皆是一愣,夏火顿了顿矮了气焰,柔声说:“算了,你去哪儿我载你过去。”   黑灯立马打掉了夏火摸上他手肘的那只手,赶紧跟他划清界限,正色道:“我真不喜欢男的,你能换个人追吗?求你了大哥!”   夏火不言语,他的面色瞧着有些难看。   “你说吧,强扭的瓜也不甜,我明明不是来买背心的是来买裤衩的,你非塞我个背心来推销,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强买强卖吗?咱俩真不是一路人,你就死了心吧成吗?”   “本来我觉着你这人还行。当哥们处呗。可你要总这么给我压力,真是连兄弟都做不了,太吓人了,高谁整天跟个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他屁洞的人待一块都毛骨悚然啊。”   “你说你,要样貌有样貌,要票子有票子,小轿车开着,仪表堂堂潇洒俊逸的,找啥样的找不到啊?干嘛总赖着我啊?何苦呢。”   “还有啊,我虽然忘记了一些事儿,总归还记着一部分呢,咱俩家是世交,你妈就跟我妈似的,我爸也跟你爸似的,所以咱俩就兄弟。我还研究着实在不成干脆把伯母跟我家老头凑一对儿呢,咱俩小辈的就让让长辈吧,我以后全拿你当亲哥,真的。”   黑灯的话让夏火听着特搓火,完后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往出发泄,愣是被黑灯给说的半天答不上来话,黑着脸站那儿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的。   跟夏火撕破脸又没什么好处,黑灯自然还是不太希望俩人关系有多僵持,不用走的多么近乎,也不需要彻底闹掰,最好就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这种平衡最好。   顺手胡撸一把乱糟糟的头发,黑灯冲夏火露齿一笑,这人还挺懂得进退的:“火哥,我真跟人约好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闪了哈。”   “我送你。”夏火坚持。   “真不用,我出门顺手就招辆车走了,你忙你的去,嘿嘿。”话音儿未断呢,黑灯就脚底抹油的颠儿了。   这家伙刚颠儿到楼上之后就摸出电话给黄猛Call了过去,他约他的发小儿出来跟他喝酒,顺带着一块去同志酒吧转转,主要是去采采风,否则他真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自己又不太敢往那种地界儿里走,这才寻思着把黄猛这小子喊出来跟他搭伴儿。黑灯举一反三的想,俩男的去那种地儿就跟一对小情侣去酒吧一样,外人一看就是有主儿的,除非是个棒槌,不然不会有哪个二愣子能过来撩扯他们的。   如是一想,黑灯就放心了。   若真要有那属螃蟹的跟他们舞舞喳喳,他现在的身手先不提,黄猛那瘪犊子玩意可是个练家子,这货别的不行,争勇好斗啥的一个顶仨儿。 第16章 缔九国际   黑灯在自家小区大院外招手拦了辆的士直奔将军坟儿,先去把黄猛接上,然后直奔江城酒吧一条街,那地界儿上可热闹着,牛鬼蛇神大集结。   托黑灯这位根红苗正的太子爷的福,黄猛今生有幸能到江城最有名的缔九国际出溜一趟。   其实,别说黄猛不知道,就连带他来的黑灯也不知道,缔九国际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名流聚集地,各种“二代”的销金窟,一个个背景张狂,那身份说出来能惊死个人。   他这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临近也挨着几家高档会所,黑灯就赶巧了领着黄猛瞎猫碰死耗子般地摸到了缔九国际的大门口。   都说黑灯是瞎猫碰死耗子运气好,以前“他”就是这儿的常客,所以缔九国际的大拿认识他,他个走狗屎运的,前堂经理路捷正好晃荡到门口,直接就热情的把在这里人称外号“散财童子”的黑灯给迎了进去,连出示会员卡这种环节都给省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缔九国际并非纯正的GayBar,称得上是顶级私人会所,光是每年的年费就分了三个档儿,最低级别的会费一年也都上了十万,年费过百万的在这里也才称个中级,至于那钻石卡会费神马的估计得是个天文数字……   原来的黑少爷走路脚底生风,与生俱来一股子“浪”劲儿,偏又浪的恰到好处,不知招了多少莺莺燕燕往他身上贴。   这一些日子不见,黑少爷整个人的气质就全变了,这还幸亏黑灯先前滚回家换了一身行头,他还真不是傻的,知道去夜场得穿的“骚”一些。可当他打开以前“黑少爷”那柜门的时候,他头大。   那衣服,个个骚气熏天的,现在身上这一套还是他“精挑细选”了半个钟头,矮子里头拔大个给拔出来的。   一身白。   大圆领的休闲衫,俩侧胳肢窝下镂空的,那领口大的简直不可思议,稍微一动,便就春光乍现。   黑灯的身体颀长,尤其那一双腿,长而直,屁股蛋子圆润挺翘,说他“骚”,其实就骚到他那俩瓣翘臀上了。   小白裤子一蹬,简直嘎嘎滴!   光脚穿双纯白手工定制软羊皮的一脚蹬,总体搭配还成,不像下午那么令人惶恐。   路捷了解黑灯宛如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轻车熟路的把人给送到了“黑少爷”的专属卡台,然后问也不问的便吩咐小服务生给黑灯上货。   “嘿你也不问问我?就给上了?”黑灯半笑不笑的仰脸瞄着路捷,从门口进来这一路这家伙就跟他拍拍打打的,就好像他们俩个是打一个娘胎里骨碌出来的似的。   听这话,路捷乐了,居高临下的低头瞧着坐那儿的黑灯道:“呦呵,今儿还真是我疏忽了,怎么着?黑少爷想换换口味改套路数了?”   黑灯眼珠儿转转,暗自思量,八成他这是碰上熟人了,下意识的就想撒个谎,这都是人内心潜意识的反应:“开个玩笑,还跟以前一样哈哈哈…”扭脸,抬胳膊搭上黄猛的肩膀子,热络的跟路捷介绍了一嘴,“我新认的好哥们儿黄猛。”   黄猛今年二十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分搁谁眼里头看。不管咋地,他这人外场,对人从不假招子。黑灯一向人介绍他,他赶紧抬屁股起立,脸上挂笑地伸出手。   路捷当然不会等“黑少爷”再开金口,一马当先的自报家门了:“路捷,以后来玩就找我。”   “成,路哥。”这一声路哥叫的那叫一个亲厚,一点不做作,特真切,听的路捷也挺顺耳的,松了相互礼貌交握的手掌,路捷点个卯就撤了。   收回脸儿,黄猛问黑灯:“黑哥,这儿您朋友啊?酷啊。”路捷长得特阳刚,没有北方人的粗蛮,也不似南方人的俊秀,也是生得恰到好处,跟粗糙的汉子搭不上边,但也绝非娘C。   反正路捷在黑灯眼中是个性取向正常无比的男人,谁要说长成他那样的不喜欢盘儿靓条儿顺的尖果儿他就把脑袋揪下来给那人当足球踢。   路捷是不是他朋友黑灯自己个也吃不准,反正绝对是认识,爷似的往软包的沙发椅上一靠,突然就感慨万千起来。   想他重生之前哪有现在这排场啊?跟黄猛吃饭喝酒从来都是路边摊或者夜市大排档,偶尔去唱歌K,那还得网上团购,为了省俩儿酒钱,每回都是去之前先喝个半死,清一色的干嚎,从来不点什么休闲小食品跟果盘的。   暗自唏嘘,有钱就是好啊……   回神,把什么“采风”云云的都抛诸脑后,黑灯特敞亮的跟黄猛说:“好好享受,想喝什么吃什么随便点,甭跟我客套。”   他这面话音儿未落,那面便陆续开始给他们这小圆桌上上东西,五彩缤纷琳琅满目的,挤兑的满满当当不得空。   大暴雨那天俩人喝的老美了,絮絮叨叨的相互“了解”了挺多,在黄猛眼中,黑灯这公子哥儿特接地气,跟他以前脑子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以这个人他交。   先轮一圈“高级”洋啤酒,就着震耳欲聋的舞曲,俩人交头接耳的侃起大山,黑灯问起黄猛自己想干点啥的那茬儿,问他打算好没有,他搁家闲的蛋疼,实在不成他参一股俩人合伙干一番大事业……   黑灯喜欢跳舞,黄猛也喜欢,但不是这种局限于夜店舞池内的摇头摆尾,他俩喜欢跳广场舞,就喜欢在露天人多的地方露俩手。   之前都没钱儿没势的,也就靠着这点老天赋予的“艺术细胞”勾搭勾搭靓女,倒也回回手到擒来。   黑灯就是继柳,响当当的会与黄猛“情投意合”,无论玩什么、聊什么都特默契,总能整到一块去。   俩人嘻嘻哈哈天南地北的闲扯皮儿,恨不得吐沫星子横飞,都是喝快酒的选手,屁大会儿功夫那一提搂酒就见了底儿。   换色儿,红的。   “我当谁呢,这不是黑少嘛?怎么着,出关了啊这是?又开始见天打油飞。”一男的,好看。不该用漂亮来形容,可这人当真漂亮。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阴柔劲儿,黑灯忍不住皱眉,他瞧着这位像个“基”。 第17章 钻石王老五   男人搭讪也不是没有过,外头大排档喝酒划拳,喝的潮楞了、高兴了、嗨了,管你认识不认识都拼桌坐一块继续喝。   但被这种娘们咧咧的男人搭讪是头一遭,黑灯不太感冒还反感,他可膈应这种男不男女不女感觉的男人了。   你说同性恋就同性恋呗,啥叫同性恋啊?不就是都带把的,都是条汉子,相互喜欢吗?   要特么有一方娘们咧咧的还同性个毛啊,干脆找个货真价实的娘们儿就完了呗,穷折腾劲儿。   “我认识你吗?”单眼皮儿一翻,这人酸脸子了,说话有股子夹生味儿。   “呦,黑少这是搁外面整啥子汤儿事了,咋还失忆了呢?”段殷眼睛一眯缝,笑的也男不男女不女的,可以确定的是他没跟黑灯计较,开个玩笑打趣逗壳子而已。   不请自来。   贴着黑灯跟前的沙发垫子就坐下去,搞的黑灯赶紧挪挪屁股往旁边窜了窜,特严肃的说:“您还真答对了,摔了脑子忘了些人。”   “啊?”音乐爆棚,黑灯开口说话那当口正好有音潮起伏,完全把他的声音盖住,段殷没听清,探了探头又问了一遍,“什么?你说什么没听清。”   黑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段殷那歪过来的脑袋瓜子几乎都要枕在他的肩头了,这娘们咧咧的男的干啥啊这是要?   嫌恶地赶紧躲开,抬屁股又往一旁窜了窜,直接凑到了黄猛的边上,黑灯扯嗓子吼:“你丫蛆精转世,搁我身边轻点咕容!”   这回段殷听清了黑灯的话,依然不气,他这人就是有气度,有股子“娘”劲儿,人其实是个好人。在黑灯眼里的“娘”其实在他人眼中那叫“艺术气息”,段殷不简单,他是舞蹈界里万众瞩目的现代舞大师,出生曲艺名门。   黑灯哪儿懂什么舞韵、气韵、风韵的,他横看竖看,怎么看都瞧着段殷像个同性恋,而且还是那“女角儿”。   他眼拙,段殷跟他一样是个倍儿直倍儿直的直男,至于身边有没有正统的伴侣亦或者那种长期陪床的傍家儿,这事儿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段殷长得真是隽秀,眉毛淡淡的,眼瞳透亮,眼白儿是眼白儿,眼仁儿是眼仁儿的黑白分明。   穿着打扮也透着一股子儒雅气息,谈吐更不用多加修饰,出身高门大户之家,绝对的仪表不凡、高风亮节。   他眯起眼睛的时候就更“受”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特招人儿,只可惜,他跟黑灯都直的,真真白瞎他们俩个这副皮囊了。   缔九国际都说段殷有股份,不然他这国际都知名的现代舞大师又怎会混沌这种夜场偶尔走秀,哪怕缔九国际是顶级高端的私人会所,以段殷的身份也不该轻易在这儿献艺的。   他用舞诉说人生,说自己、说他人。和着缓和流淌的音乐演绎舞蹈小品,或忧伤或欢喜,惟妙惟肖。   “倒是一直没看的出,敢情黑少这么不待见我呢?今儿算是领教了,看来之前一直都是段某自作多情了。”   瞧段殷那语气、那神态,还真瞧不出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笑么呵的起身,走了。   “神经!”盯着段殷那扭腰走的那俩步道儿,黑灯碎嘴子,把脸一扭,端起精致的酒杯给彼此倒满了洋酒,干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个“黑少爷”的狐朋狗友,倒真没再有像段殷那么“娘气十足”的了,就算不豪迈,也瞧得出个个都“直”的,别的不会,饮酒作乐聊女人都是一把好手。   自然而然的又混在了一起,本来也都喝的五迷三道,凑一起还是喝,撒开欢儿的神喝。   那酒水都不知道要了多些又被偷奸耍滑的小服务生私密了几瓶,反正在他们眼睛里,这帮豪门子弟个个阔绰,谁都不会跟一小服务生计较那一瓶俩瓶的洋酒,搁哪儿混还没个暗门儿啊。   黑灯跟黄猛的酒品都挺不错的,一般都是酒瓶子不倒他不倒,可今儿酒瓶子没倒他们倒了。洋酒劲大,以前哪儿驾驭过此等高级之物啊,都是食杂店里2块钱一瓶子的大啤酒,要么就是五块钱二俩半的黄马褂。   今儿他们喝的不是酒,是钱!   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有几个喝了酒之后“坚强”的,晃荡的满场子打油飞,搜寻着可口开胃的漂亮尖果儿,然后伺机而动。   黑灯挣扎着从“尸海”中爬起,他妈的,这帮犊子真特么能喝,差点把他干倒。   他跟黄猛喝酒都习惯性的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找到家,只要进了家门后,咋“失忆”咋“掐片儿”都行,不能喝的连家都找不到了,那不成。   他喝的忘了自己是“黑少”,习惯性的跟黄猛相互搀扶着晃出缔九国际,也没人拦着买单啥的,黑灯的小农意识又起,暗自高兴他妈的今天他占便宜了,白吃白喝了一顿,傻逼服务生跑单了哈哈哈。   俩个眼珠子喝成水蜜桃一样浮肿的黑灯出门就招手,早早等在门口的“司机师傅”特有眼力价的给黑灯拉开车门,然后将俩个快要喝成一摊面条似的醉鬼塞进车子里。   黑灯顺势想依附在醉倒在后车座上的黄猛身上,可他背后有一只大手抓扯着他的胳膊、腰摆将他往出拖,他本能的想要摆脱那只手,可他喝的俩脚丫子直打晃,走路都“飘飘欲仙”的,哪儿还有什么力气反抗呢。   几乎是被人半抱着给拽出了后车座后又强行给塞进了副驾驶,缔九国际门内立着的路捷见怪不怪,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哪次黑灯在这儿喝个烂醉,不是夏火来替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把他完璧归赵的,咋回事,大家都心明镜似的。对于黑灯与夏火之间的纠葛,基本一面倒,多数人都瞧不上黑灯,替夏火抱冤,这么个钻石王老五怎么就对黑灯这败家的纨绔子弟执迷不悔了呢。   “唔……喝!喝酒!丫操的…”   “………” 第18章 交流   夏火把黄猛的身家查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至于黑灯为何会改了口味跟这种下流社会的平民百姓结交,夏火全当他这又是一时兴起在这闹幺蛾子呢。   黑灯总是不走寻常路,这一点他已不知领教了几百几千甚至几万次了。   熟门熟路的把车子开到黄猛家那一带的棚户区,夏火停车开门下车,黑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还跟他身前绑着他的那条安全带舞舞喳喳个没完呢,夏火笑。   打开后车门,夏火猫腰探头进去,极有礼貌的伸手拍拍黄猛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黄猛还行,没有直接睡死过去,夏火一拍他,他懵了几秒钟后睁开沉重的眼皮儿从车座子上爬起来。   瞧他那呆头呆脑的架势,估计酒精在他脑子里作祟呢,夏火笑笑说:“你跟小灯喝多了,是我过来接的你们。你看看,这地儿是不是你家?”   咚……   “当心—”   有点毛躁,往出钻的黄猛一激动,脑门子一下子撞到了车框子上,夏火想要提醒,但为时已晚。   “呼…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黄猛捂着受挫的脑门,低脑瓜子在那儿冲夏火摆手。   “我送送你吧…”黄猛抬头,很刻意的向坐在副驾驶还在跟安全带做抗争胡言乱语的黑灯看了看,夏火注意着他,温言温语。   “不用不用不用,”面对如此绅士有度的夏火,黄猛竟有一丝慌张,连连摆手,瞧瞧一脸温润的夏火在看看那旁闹妖的黑灯,黄猛觉着有点怪,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句,“穿过去就我家,我自己能成。那个…您是黑哥的大哥吧?一定把黑哥送到家啊。”   “自然。”夏火的唇角挂着礼貌的笑,很疏离,“走吧,我还是送送你,夜路不好走,你又喝了酒,既然都到这儿了就多走俩步,买个安心。”   “哦哦哦,也行。”黄猛迷迷糊糊,估计明儿早睁开眼,他就把晚上这段儿给忘了。   喝酒失忆神马的都他家常便饭。   夏火不但穿过脏乱的弄堂,还坚持着把黄猛送上了楼,亲眼瞧着他顺着裤兜摸出自家门钥匙打开房门进屋后他才赶紧快步下楼。   等抵达弄堂外街口停着的车子前时,黑灯与那条安全带已经奋战到“筋疲力尽”,几乎是“奄奄一息”地耸拉着脑袋歪靠在车窗前,仰着脸,冲着棚顶张着嘴呼呼吐气儿,就跟呼吸有多困难似的。   夏火绕到车子左侧打开车门坐进去,赶紧伸手把黑灯身上不知怎么被他绕出结的安全带给打开,然后扳着他的脖颈子跟脑后勺把人给带到身前。   单手从湿巾盒里抽出一片湿巾,在狭窄又散透着幽昧光晕的车厢内仔仔细细、温温柔柔的给黑灯擦了一把脸。黑灯的衣服已经被他拉扯的走了样子,一侧从肩头滑下去,可能是刚才勾到了哪里,硬是被他自己刮出一条大口子,露了半面胸脯以及那一点淡色。   黑灯的身体很热,酒精正在他的体内发酵、奔腾,流窜他的四肢百脉,使他醉的更为严重。   他软如被人抽掉了背后的脊骨,像面条一样没有支撑点的东倒西歪,还说段殷是蛆精,看他自己才是,窝在夏火的身前咕容来咕容去的,劲瘦而又异常柔软的腰杆子蹭在夏火的大腿上勾起一片难言的触感,痒!   夏火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俩大腿突突直钻筋,若黑灯再在他身前蹭咕俩下,他一准会难堪的向他“致敬”的。   “你消停会儿,”不轻不重的语调,“次次把自己喝躺,不长记性!”夏火有些口是心非,更有点心猿意马,他箍住黑灯腹部的那手掌颤栗的出了汗,掌心下一片爽滑,那是黑灯肌肤的温度,缠绵而又激烈的一股炙热。   “难受唔……太阳穴疼呼呼……”黑灯喝的转了向,他趴在夏火身前张牙舞爪,那架势瞧着很是走板,估么着他以为自己落水了,正在那儿狗刨呢。   夜幕里,夏火那双眼炯炯有神,能瞪出华彩,竖瞳缩了缩,刀刻斧凿的五官泛起一片红晕,混合着车厢里的小灯,为这月夜平添一份春意。   猛地伸手捞住黑灯的下腹,顺势沿线滑上胸口,忍不住的去触碰雕塑般肌肤上的凸起,心跳剧烈,迷情般地吻下去,衔住黑灯那俩瓣沾着酒汁的肉唇,轻柔带着眷恋地描绘、品味……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   这顿酒喝的把黑灯给喝瘫了,第二天起来还天旋地转、头疼恶心迷糊的呢,宿醉难受的黑灯恨不得死过去,倒床上有气无力的,真是一动不想动,还饿的要死。   夏火的电话来的很是时候,他这也算是打蛇抓七寸,心知肚明黑灯不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他,便堂而皇之地拎着清淡的皮蛋瘦肉粥跟清凉小拌菜儿登门造访。   夏火弯起衬衫的袖子,很自然地解开领口的俩颗扣子,他恰到好处的把自己的男人味道在黑灯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   黑灯四仰八叉地躺床上挺尸,不管姿势怎么变换他就是难受,感受到床垫的下凹,端着一碗蜂蜜水的夏火坐在了床沿:“起来把这碗蜂蜜水喝了,解酒,省着你难受。”   别说叫他喝碗蜂蜜水,就是让他吃了蜜蜂只要头不疼他都干啊!   特乖,老老实实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蔫吧的接过夏火手里的那碗蜂蜜水仰脖儿给干了。   放下碗,夏火拿投湿的毛巾给黑灯擦脸,黑灯有些抗拒,夏火说:“扭扭捏捏的,擦擦脸清凉清凉舒服,我是你大哥,照顾你理所应当。记着,我不是禽兽,真想怎么招也不是非你不可。”   这话倒把黑灯造个脸红脖子粗,好像他自己多自作多情了似的,扁扁嘴没吭声,想了想又不甘心被数落,瞪眼珠子反唇相讥:“谁他妈扭捏了?我是怕你擦的小爷不得劲儿,麻利着点。”   凶了一句顺心了,躺下去敞开四肢,一副把大爷伺候好了的架势,倒真也不在排斥跟抵触夏火与他之间的肢体交流了。 第19章 合作项目   夏火这人会攻心,知道疼人更知道怎么投其之所好。黑灯自己倚床头吃早餐的功夫,他像个家庭煮夫似的给黑灯收拾屋子,更是把黑灯脱下来顺手丢卫生间洗衣筐里的内裤就手给洗了出来。   洗的干干净净,然后一条条给挂进了阳台里,还有一只只的袜子,洗的直透亮儿。   黑灯心思粗糙大咧咧,许多方面他都不拘小节,根本没有一些顾虑,有人给他洗衣服他还不偷着乐?   喝了蜂蜜水,吃了早餐,身体似乎舒坦了些,太阳穴依旧微微作痛,胀的发紧,所以他躺被窝里来回翻了几次身,就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眯会儿。   一双手摸了上来,搭在他的太阳穴俩侧,缓缓揉动而起,夏火的指节冰凉,光是贴在肌肤上就够黑灯舒服的。   “上吐下泻的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在这么往死了喝。”   黑灯懒得接茬,用鼻子哼气儿给夏火听。   “喝酒是高兴的事儿。喝的自己跟大病了一场似的图啥?以后到外面打联联记着喝好不喝多,省得自己遭罪。”   黑灯并不否认夏火的话,也觉得挺有道理的,但你要让他和颜悦色的说:是,我错了,我下次长记性了,您说的对?那不可能!   “小灯,迄小儿你就不让人省心,你这都而立之年了还跟以前的呢,哎……”   一听夏火这是要跟他倒窖,黑灯赶紧睁开眼珠子与他瞪视,夏火坐他床沿,俯首按着他的俩侧太阳穴,他这么冷不丁的一抬眼,正好与低头悄悄打量他的夏火四目相接,说不别扭那都骗人的鬼话。   他这是第一次离着这么近的距离瞅夏火,只瞧见男人眼中的一片精明与锐利,当然还有那无尽温柔的眸色。   本来想喷夏火这老妈子的,突然这么一对视,黑灯没了气焰,毕竟吃人嘴短,再者人家还给他按脑袋,那他就别那么刺儿了,见谁扎谁的,得知道好歹。   眼神闪了闪赶紧垂下去,他可不敢跟夏火直视,他真受不了夏火那眼神儿,温柔的让他总想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他有啥想法呢。   “闭眼睛睡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在停。”   黑灯没吭声,他也这意思,还真别说,被夏火这俩把刷子一按,脑袋登时清凉多了,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黑灯舒服的用鼻子直喷气儿,忽忽悠悠的就睡了过去,等他在醒时,太阳都下山了,是一点也不难受了,浑身通透。   光脚丫子踩地板上,直奔厕所去撒尿,出来往餐厅一瞄,做好的饭菜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案台上,边儿上还有夏火的留言条,睡饱了就饿肚子的黑灯猴急的用手捏起几根菜叶儿就搁进了嘴里,唔…不错,好吃。   干脆拉开椅子坐下大肆吃食起来,这回身去够筷子笼里的筷子,一转脸一下子就瞄见了被夏火晒在他家阳台里的内裤跟袜子,黑灯愣了愣,也不知道那一刻是何种情怀,这些事儿,以前继树也为他做过的,就像今儿这一大天夏火照顾他一样,喝多了继树也那么照顾他、伺候他的。   他是个恋兄的大男孩儿,从小到大都以继树为目标榜样,不止一次的偷偷起誓,小的时候大哥照顾他,等他将来有一天出人头地了就换过来,换他来照顾大哥,也让大哥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美滋滋的。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奢望……   狼吞虎咽的把餐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黑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原地走俩步消化食儿,接着,他回屋开电脑,这才想起看手机。   手机被夏火静了音,上头有几个未接电话,有黄猛打来的,也有昨儿才“新”认识的酒友儿,打个哈欠,黑灯先给黄猛打了过去。   “黑哥,您这是才醒啊?嘿嘿…”电话里传来狗腿的声音。   “嗯…吃了没你?”拉开椅子坐下,黑灯无意识地摸上鼠标来回在鼠标垫上滑动,等待着电脑开机。   “早吃了。哈哈,对了黑哥,昨儿来接咱儿的是你大哥啊还是‘朋友’啊?真绅士,我丫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当成娘们送回家呢嘿嘿,喝多了,失态了,真不好意思,等着替我跟夏哥说一声啊。”   “你说昨天夏火来接的咱俩?然后把咱俩送回来的?”黑灯没去管那俩个别有深意的“朋友”二字,而是诧异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妈的,他早就知道他喝多了,今早还装腔作势的给他打电话,裹着人皮儿装人样的本事真不一般呐。   “嗯啊,昨儿夏哥来接的咱俩。”   “哦,我让他来的。”   “真够哥们意思。”   “对了黄猛,待会儿你要没事儿拿你身份证给我开个ICBC的银行卡,我要存钱。”   “啊?拿我身份证开卡存钱不好吧黑哥?”   “没事儿,我信得过你。”   “那成。我这就去趟银行,开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哦了,待会儿电联。”   撂了电话,黑灯发了会儿呆,钞票存他名下他就是不踏实,没有存在他好哥们黄猛的户头下来的塌心。   小农意识……   当天晚上黑灯跟黄猛在老区下的馆子,年纪相差七岁却并无“代沟”的俩人坐街边大排档上一顿神喝,喝大了第二天就得再透透,透开了就彻底哦了。   黑灯神准的到个满弦,路灯下跟黄猛推杯换盏的,三俩个小时后,黄猛捏着眉心连连摆手求饶:“黑哥,真不行了,今儿状态不佳,再喝就要倒挂了。”   不置可否的笑笑,眉目间尽显得意之色:“这就怂了?哈哈哈…”   “认怂!绝对认怂,都喝到嗓子眼了黑哥。”黄猛比比划划着,瞧他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就知道这俩人儿三俩小时里没少喝。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对儿酒鬼。   虽是喝酒,但一顿饭的功夫俩人就敲定了合作项目,先头不是说想合伙干点啥小买卖吗,这回商量好了,俩人要到香坊夜市搭棚子卖涮串!!!   不知道堂堂黑氏大少去夜市卖那9毛钱一串的蔬菜卷,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面满红光的黑灯把黄猛送到了胡同外头,拍胸脯子让黄猛回家歇俩天等他信儿,他那头忙完了就把出夜市这事提上日程,要好好的大干特干一场。   夜市卖吃的以前俩人早就畅想过的,衣食住行最是平头老百姓离不开的,再说夜市出摊成本小利润高,只要肯吃苦,一个季度下来一准赚个盆满钵满。   黑灯骨子里就是个市井小民,所以即使他重生后成了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哥儿,也依旧摆脱不了他天生的小家子气。   你给他再多的钱他也没那务实的脑力,所以想来想去搞的合作项目也还只能是这夜市卖涮串。顶多高端大气奢华一点,别人家用三头二百的棚车,他们这儿用个五百六百的,人家就支几张小桌子,他们这儿摆上八九张,而且也不用担心钱,绝对挑个整条夜市行情最好的位置干这“大买卖”,喝出来每天晚上上交城管三十元的管理费了。   呃……这决心真大! 第20章 枕美   分分秒秒精准无比,黑灯前脚才开门进屋儿,夏火后脚就打来了电话,黑灯接起电话后的态度不太友好,他说:“干啥?”   “没什么事儿,就问问你还难不难受了…”夏火的声音带着暗哑,像似抽多了烟,发涩。   “哦,好了,没事儿了。”一拳打出去,砸进软哒哒的棉花里,高谁也无法真正的气起来啊,夏火的温柔,化解了黑灯大半的气焰,出门不打笑脸人。   “那就好。对了,钱已经取出来了,明早我给你送过去吗?”   “都取出来了哈?”黑灯就一守财奴,一听都取出来了,顿时俩眼冒绿光,“别明天了,你现在有事儿没?没事儿现在给我送来吧。”   “也好。要吃夜宵吗?我顺便给你带过去。”   “啤酒,鸭货,谢了。”   “好,我一个小时后到。”   夏火的时间观念很强,说一个小时后到真就一个小时后到了黑灯那儿,时间不早不晚,正正好好。   他拎着俩个皮箱进门儿,黑灯瞧他贼顺眼,尤其那俩大皮箱特给他长范儿,黑灯怎么瞧着怎么舒服,那大嘴叉子不禁乐出了看好养眼的弧度。   殷勤的赶紧伸手接过俩皮箱,市侩地问他:“俩皮箱呢?这得多钱啊哈哈哈…”   “三百七十八万。”夏火简明扼要,换好了拖鞋直接进门儿。   黑灯如遭雷劈,当他听到“三百万”的时候,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钱是他迄今为止唯一拿到手真真正正属于他继柳的票子了,他不能动,攒着,等着有一天给他哥翻案找凶手报仇用。   赶紧拎着俩皮箱出溜回他自己的卧室搁床底下,起身时还不忘记把卧室里的窗户都给关上了,等明儿一早他就把这钱拿到“爱存不存”给存上去,留下点零头跟黄猛支摊子用。   从卧房里出来时满面桃花儿的,一瞧就知道这厮高兴了,抹不丢地胡撸一把脑瓜子,今儿黑灯对夏火的态度明显有转折。   屁颠颠儿的搁茶几前儿坐下,热络地招呼着夏火快坐下跟他磕宵夜,伸胳膊解装着鸭货的袋子,兴高采烈道:“今儿咱俩谁也别拾掇谁,就喝酒。”   “谈风花行吗?”文绉绉的腔调,随口一说而已,纯属调侃。   “行啊,嗳正好我搁网站注册个笔名准备写小说,就写那个题材的,我其实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着方便给我说说,我找找灵感好提笔创作嘿嘿嘿…”   黑灯穿一跨栏背心跟大裤衩,这都他自己在地摊儿买的,实在是“黑少爷”那些衣服不是他的style,衣服松啦光汤的,裤子各个绷的他卤蛋分家,特难受。   解开口袋顺手就捏起一鸭掌叼嘴里嗦啰起来,满脸的笑眯眯,香的他直砸吧嘴儿。   接着,又给夏火捏起一个塞他手里,忙拦住要起身去厨房拿瓶起子的夏火,把鸭掌往茶几的塑料口袋上一撂,黑灯拎起啤酒瓶就大马金刀的用后牙槽子给磕开了,流里流气的那叫一个抖擞。   夏火微征,他这都哪学来的?   整个一脱胎换骨,不过倒是有种别样令他怦然心动的感觉。   “哪个网站注册的?什么笔名?”夏火脱了外套,又顺手解开衬衫的俩颗扣子,挽起袖子。   “领袖中文网,有柳无树空相思。”凉啤酒,爽快!   “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祭奠一个人。”大喇喇的也没多想,夏火问,他张口就答。   夏火收了声,眼神暗了暗,半秒过后恢复常态:“行吧,你想知道啥就问吧,我保证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挺好奇的,想知道俩男的在一块都干啥,嘿嘿嘿……”   “可干的事儿多了去……”   “比如呢?”   “吃饭,喝酒,谈天说地。”   “就这些?”   “玩。”   “玩?玩啥啊?”   “玩点‘爱情动作片’!”   “……靠!”   对于黑灯来说,俩男人那个那个啥不能深寻思,就好比跟你说蛆,你一听就罢了,若是深度寻思寻思什么厕所里的“虫且”,你一准得吐。   他嘴里说着好奇,其实他好奇个屁,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对厕所里的蛆好奇吧?难不成你还想研究研究蛆是怎么用膳的不成??   “怎么想起写同志文学来了?首先你不是个Gay,其次领袖中文网的主流是玄幻修真,你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啥同志文学啊,那不叫‘枕美’吗?英文简称叫BL!”   “耽美。”   “啊?”   “耽美。”   “啥?”   “我说那不叫‘枕’美,那字儿念‘耽’!”   “……操!我一直念枕,早说啊,原来是耽啊。”   “………”   “不去我那儿上班就打算猫家里写小说度日?”夏火重新开口,换了一个话茬儿,黑灯能塌下心来坐板凳上写文字儿?这事儿倒是新鲜。   “爱好,爱好懂吗?来,先走一个说。”这人,典型的无酒不欢。却不知道跟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喝酒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夏火只抿了一小口而已,黑灯自己却喝个底儿朝天。喝酒其实也是一门艺术,没喝好时喝着涨肚,但凡你把“任督二脉”打通,好家伙,那你就来吧,喝酒跟喝白开水似的,几乎端杯就干,醉了也不知道,唯有第二天起来看脑瓜子疼不疼来判断。   “什么时候还爱好起男人跟男人之间那点事儿了?”夏火笑出了声,带着点戏谑的味道,眼神儿似乎也跟着这字眼染上了几分情色。   “什么叫我爱好啊?艺术懂吗?艺术懂不懂?文学艺术!难不成拍片儿的明星演公主就真是公主?演杀手就真是杀手啊?我写同性恋的小说我就是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淡淡的笑笑,夏火总是喜欢以四两拨千斤的柔劲化解黑灯的暴躁。   “嗳对了,我让你回去跟我家老头儿说我失忆的事儿你说没?”   “说了。”   “信了吗?”   “难道你没失忆?”   “当然失了!”   “既然是真的,怎会不信呢。”   “那他咋表的态?”   “失忆仿如重生,一张白纸,可以重新雕塑填满。伯父看的开,既然把过去忘了就忘了吧,一切从头开始重新来过,重新塑造个完美的黑氏大少。”   “你是我再生父母呗?”   “说这种玩笑话也过了,不过是伯父希望我能在某些方面指导指导你,引你上正途。” 第21章 万恶的“ge”点。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我这是要从基层做起,体验民生,所以你们也甭讶异,怎么自在我就怎么活着了,至于继承大统什么的压根就没想过,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子。”   “不要否决的太早,凡事没到最后都有翻盘的可能性。”   “你是我,还是我是我?难不成我连自己都不了解吗?”   “……喝酒吧”   “好嘞,走起!”   一个钟头后,俩人干掉了六瓶啤酒,黑灯自己喝四个,夏火就饮了俩瓶,这是在保存实力,其实也是这人不太擅长跟习惯喝啤酒。   黑灯有点五迷三道了,先前就跟黄猛周了几瓶“夺命11度”,这会儿正了八经的后劲十足,离啦歪斜地靠在沙发前咕容着,单眼皮儿眯缝着直散光,像只偷腥老猫似的懒洋洋。   “嗳你为啥喜欢男的啊?天生的啊?”黑灯笑吟吟,那神色贱忒忒的。   夏火笑了笑没言语,执酒杯跟黑灯碰杯,看他今儿不灌懵这只泼猴的,黑灯瞪圆了眼珠子又问:“那你从来没碰过女人呗?其实你应该尝尝女人的滋味,保不齐你就好了呢,你又不试试,怎么知道女人就不合适你呢。”   夏火依旧笑,不接茬。   “嘿哑巴了你这人?爷问你话呢。”   “其实你应该尝尝男人的滋味,保不齐你就好了呢,你又不试试,怎么知道男人就不合适你呢?”眉开眼笑,优雅中带着一股子骚性。   “操,你存心逗我咳嗽是不?不知好歹的玩意,没人管你。”   “这话茬可是你提的,现在又跟我酸脸子……”   “成成成,我的错我的错。嗳对了,我其实就是想咨询咨询你,我瞧网上说什么1就是0,攻就是受的,到底10啊还是攻受啊?这银行(háng)跟银行(xíng)我都掰不开镊子了。”   “攻受那都小说里的叫法,圈子里没那么叫的。”   “那咋叫?咋区分?”   “1就Top,0就是Bottom。‘弹簧’是0.5。”   某人懵圈,阿拉伯数字都没搞明白呢,这又给他来段英文诗朗诵……   “说人话。”   夏火笑,没开口,不过是用手指配合着给黑灯比划了几下子,都是成年人,虽然不是一个领域的,但总归懂的举一反三不是?   “哦—”拉长着尾音儿在那哦个没完,这货后知后觉,“我就我了,0就是女角儿,1就是男角儿呗?嗳那0.5是啥啊?可上可下??”   夏火端杯,黑灯赶紧狗腿的把自己的杯也端起来,任督二脉通了,不用别人拼他酒,自己就转磨磨地找酒喝。   撂下酒杯,夏火不徐不疾的慢慢道来:“俩个男人之间并未有男女之分,俩个都是爷们,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在外奔波,谁得了空有时间了,就洗洗衣服做顿饭,或者干脆不起火,都搁外面吃。小说里那些描述都是腐女们夸张的诠释罢了,那种清秀弱小的小0在圈子里是最不受欢迎的,男人之间就要个爽利,上下的区分也不过是在性爱中的角色辨别而已,有人天生后门儿有快感,有人冷感。其实多数都是弹簧,真正的纯1或者纯0特少,都是上上下下来回调换着。”   “那你呢?”脑门子让工业酒精给泡了,这厮想都没想直接张口就来。   夏火莞尔,耳朵微微泛红,酒精起了作用,他坦言道:“目前为止一直做Top。”   “哈哈,那就是你腚眼儿里头没那个什么‘ge’点呗?”   “G。”   “什么?”   “G。”   “啥意思啊?G啥啊?”   “不是‘ge’点是G点。”   “……你大爷,操!你不戳穿我能屎啊???”   “小灯,你的智商越来越捉急,难不成你今年三十明年十三,后年就回幼儿园喝哇哈哈去了吗?”   “滚蛋!”   “来吧,喝酒……”   “靠!小爷怕你啊,老子是绝世酒神,酒瓶子不倒我不倒,一直一直喝下去……”   “小灯……”语调柔软,让人回味无穷。   “干啥?”瞪眼耍横,酒磨子附体了。   “喝了酒,不能开车了…”   “那就在这儿住呗。”   “睡哪儿啊?”   “操,爱躺哪儿躺哪儿,这大个房子还装不下你咋地?”   “那我睡床了?”   “随便。”   “你的。”   “爱谁谁谁的,别跟我墨迹,赶紧的,喝酒!”   “小灯…”   “干啥!叫魂儿呢?”   “喝好别喝多,省着明儿难受。”   “别废屁了,小爷心里有数着呢。”   “干杯。”   “操,干喽!”   “小灯……”   “唔…”   “小灯?”   “嗯?干!”   “还喝吗?”   “喝,怎么不喝,呼呼唔……”   夏火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把客厅空调的温度给调了上去,热的黑灯自己个盘腿坐地下就开脱衣服,最后热的他干脆全裸出镜,端杯跟夏火战斗!   夏火够阴的了,空调给开到25度,本来大夏天就够上火燥人的,这下可把黑灯热够呛,俩颗卤蛋抽抽的跟老橘子皮儿似的,黏在腿根热的黑灯直用手挠饬,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嚷嚷啤酒不够凉。   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黑灯渐渐蔫吧下来,也没先前那般能咋呼了,歪在茶几上俩眼直散光,估摸着快睁着眼睛睡着了。   夏火伸手大略地胡撸胡撸桌面儿,把残羹剩饭都归拢到一角,然后抬屁股靠过去,贴着黑灯席地而坐,关切的问他:“喝多了?”   没了气焰的往出哈粗气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意思跟夏火说:老子没喝多,谁说老子喝多了,不服咱们再战!   “以后到外面可不许这么喝酒,衣服都喝丢了,酒包……”   连拉带拽的把没骨头似的黑灯给搂抱住,扶着他摇摇晃晃的往卧室里去。松手,黑灯直接仰面倒进床铺,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变成了侧卧蜷缩的姿势。   俩颗快热秃噜皮儿的卤蛋硬生被压在俩条之间,扭曲了模样变了形态,闷的发红。   夏火屈膝单腿跪上床铺,俯身撑手在黑灯的耳侧,唤他:“小灯,刚你说想试试里面儿有没有G点,还试吗?”   “唔……”没错,这话是他自己说的。可酒鬼的话就不要当真了好吗骚男!   日上三竿,某人头疼欲裂。   眼睛一睁一闭再一睁,边儿上睡条“大尾巴狼”,黑灯没什么自觉性,不是弯的,就算光屁股被同性搂着睡一夜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了。   就好比你被同性闺蜜抱着呼一宿觉,你会觉得你吃亏了吗?被边上的人占便宜了吗?绝对不会!   这是直人的感觉。   若边儿上那个是弯的,他一准笑的好像偷腥的猫,他抱着你睡一夜,那双手是真真搁你身上摸嗖一夜,油都揩飞了,只可惜你个傻帽啥反应没有啥感觉没有啥意识没有,还当大尾巴狼是哥们儿是姐妹儿呢。   膀胱里竟“存货”,黑灯顾不得太多,摇摇晃晃地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去释放。   等他再返回时,这才瞧清了床上床下的状况,他自己一丝不挂,床上米西的那位跟他一样不着寸缕!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唔……   后知后觉的黑灯闷哼出来,他脑瓜子疼,屁洞不疼,那应该没啥事儿!   实在迷糊的厉害,也顾不上什么,掀开毯子又钻进了被窝,一阵天旋地转加反胃,心道坏菜,又他妈喝多了靠!   夏火轻轻地翻了个身,右手肘撑起半个身子,脑袋探过黑灯的左肩膀,柔声问他:“饿了吧?等着,我去给你做粥去。”   蹙着的眉头拧的更紧了,黑灯要死不活的道:“那个什么蜂蜜水在给来一碗,唔…迷糊……”   声落,黑灯就明显感觉到背后的床单往下凹陷了一些,很快又弹回来,接着,他就听见夏火踩在地板上的走路声,然后就走出了卧室。   还是昨儿的老三样,蜂蜜水、皮蛋瘦肉粥、按摩! 第022章 翻脸儿   黑灯一觉醒来的时候又日落西山了,他抓起手机瞧瞧决定老实在家眯着,他可不能连番作战,那得死!   昨儿喝的有点断片儿,时不时的能想起一些,还有一些完全记不得了,就比如为毛他跟夏火都光不出溜的倒一被窝里啊?   他这人就是懒,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爱咋咋地,反正他腚眼不疼,那就没啥事儿!   睡了一天,晚上精神头特足,打开电脑一顿“相面”,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丫的脑子里没故事,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下笔,不是那块料,这都几天了,连个屁都没憋出来,妈蛋!   八点来钟的时候夏火打来电话,没啥正事儿,整通电话的中心思想就一个“关心”,在黑灯看来就是夏火搁这儿跟他没屁攉龙嗓子呢。   熬到了五经半夜终于有点困意,黑灯折腾折腾上了床,第二天起个大早,把床底下那俩皮箱里头的钱全都倒腾出来装进一个编织袋子里,然后出门打车一溜烟儿的去了工商银行。   这面存着钱,那面儿给黄猛打电话让他过来,俩儿人汇合后一块去大发市场转转,看看把出夜市需要的装备都备上,快刀斩乱麻,争取后儿个就把摊子支上。   俩人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说一不二的,用了整整一大天把基本用具购置回家,第二天又起个大早,到水果库去批菜去了。   第三天晚上,整装待发的俩人兴高采烈的去了夜市,雄赳赳气昂昂的支上了摊子。估摸着整条夜市就他俩长得“出众”,还别说,第一天干买卖还真吸引了不少学生妹,等散市儿的时候俩人坐三轮车上一数钱,卧槽,稳赚不赔!   那天晚上黑灯贼开心,有种梦想成真的感慨,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可有时候却又是那么难。   前身的时候想法很多,怎奈经济不济,现在多好,想啥是啥,想啥来啥,钱真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黑灯穿了一件白色的老头衫,就一贼普通的大背心,下身套条铁灰色齐膝大裤衩,光脚丫子蹬双老头鞋,正经跟个小老头似的,在夜市呼呼哈哈一晚上,啥形象都没了。   烟熏火燎,油渍麻花。   他蹬着三轮车,拉着一车的锅碗瓢盆、桌子板凳跟黄猛,他迎着夜风一手把车一手抽烟走在月色下,这感觉是他前身幻想过好久的,挣满一兜子钱,侃着大山回家。   黑灯暂居的公寓配套设施很齐全,而且夏火还有一个车库,正好被黑灯给霸占了,每晚儿都先骑三轮儿把黄猛送回家,然后他自己在蹬着回住的地儿,把三轮子停进车库里。   小区的保安大哥都无语了,他这不是等于用大炮轰蚊子嘛,操的,买个车库放三轮,土豪!   夏火是在黑灯第三天出摊回来之后得知他跑香坊夜市卖涮串的,当时特惊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件事儿了,瞧着埋埋汰汰的黑灯跟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夏火跟着黑灯进了家门之后才问他:“在夜市卖小吃就是你所谓的‘大事业’?”   “嗯啊,我就稀罕这接地气的职业,你们那种CEO、XO的我做不来。”   “小灯,如果你要干接地气的事业那有的是,这夜市别出了。”   “你说不出就不出啊你谁啊,要你管?”   “你这简直就是胡闹。你怎么不明白你的身份你的立场?”   “我忘了,啥都不记得了,我就知道现在这种生活是我想要的,得劲,舒坦!”   “好好好,咱俩别吵。我问你,你是不是拿黄猛的身份证在工行开了户头存了三百五十万?”   黑灯瞪眼,这话很是敏感,言外之意就是他的一切不都受到夏火的严密监视了吗?   “你们俩个到底什么关系?”   “别把人都想的跟你似的龌蹉,我跟黄猛一见如故,好哥们儿!!”   “你还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三百五十万的交情那得好到什么程度?你来告诉我黑灯!”   “你他妈管天管地管我拉屎放屁呢?别给鼻子蹬脸,我存你钱了?我愿意往哪儿存就往哪儿存,你管不着!”   夏火气结,真他妈的想给黑灯一板儿砖,那他就知道什么是肝颤了!   眼睛里的温柔不见,瞳膜爆出一片血红色,夏火真是被黑灯给气到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黑灯就是黑灯,翻脸依旧比翻书还快,不管他为他做了什么,在黑灯那儿都是他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黑灯一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抻着脖子瞪夏火,恨不得炸起全身的刺儿,你夏火要敢怎么着老子就揍你的架势。   夏火往前垮了一步,黑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小半步,虎视眈眈地瞪着夏火,打仗这玩意先出手就占先机,他得看准了,省着吃亏。   黑灯看他像对待阶级敌人似的,夏火心中叹气,伸手把他顺手拎来的宵夜搁到了桌子上,定了定神,还是把黑灯的驾照摸出来一并扔到了桌子上。黑灯的眼神疑惑不定,夏火没在说什么,转身开门就走了。   人都这样,在气头上的时候,啥话都敢往出勒,等事后一平静下来,立马就蔫吧了,觉着自己好像是有点过份了,毕竟这俩回醉酒都是夏火不假他人之手的照顾他。   以至于晚上跟黄猛出摊儿的时候黑灯还在心里头计较着这事儿,因为整整一大天夏火那家伙竟然一个“骚扰”电话没打给他。这天天接夜夜接的都习惯了,突然断了一天还真有点不习惯。   正在那儿走神呢,呼呼啦啦的来帮小伙子,一个个梳个“HOT”洗剪吹的山炮发型,大马金刀的往学生妹中间一挤,那个招人膈应,可来者就是客,是他们的财神爷,也轰不得。   没出二十分钟,黑灯跟黄猛就瞧出来了,就他们摊位前坐着的这五六个半大小子,不说是来吃白斋的也差不多,一个个在那变着方儿的给他俩找茬。   九毛钱的串,俩块五的酒,就站着茅坑不拉屎,呼呼哈哈的侃大山,这影响极其不好。虽说夜市本就是个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地儿,但他们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东西没吃多些还占个人卧儿,白白霍霍个没完的。   黑灯心里头直搓火儿,好几回想张嘴过去轰人,都被某些时候某些场合还算有点正事的黄猛给拦住了。他们初来乍到的凡事能忍则忍,只要不是二五眼,一瞧就知道这是市场的人给他们下绊子呢。   “黑哥,咱别迸磁儿,在坚持坚持混个半熟脸儿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欺生的事哪儿没有啊,忍忍,忍忍就过了。”   这面儿黄猛正劝着呢,那边儿的“洗剪吹”忒不给力,故意跟新进棚子坐下吃串的小哥儿找茬。   黑灯心窝子里“腾”的一股火气窜起来,他们那都一伙儿的,尼玛的烂逼演技,他跟黄猛一眼就瞧出来了。   与其让这帮损贼砸了他们的摊位,不如他自己来呢!   黑灯顺手抄起唯一一把折叠椅就抡了起来,瞬间就冲入战局,但凡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他妈没有怯场的。   好嘛,大晚上的黄金时段,这俩人儿给这香坊夜市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以及边上涮串摊位的食客们倾情演绎上一段“古惑仔”,吃着、喝着、看着的,赚了!   黑灯那时候总跟黄猛外面干仗,所以俩人在一起时特合拍,只要一个眼神就知道是攻对方下三路还是上三路。   以二敌六,完胜!   黄猛拉着黑灯就往出奔,对方的人报了警,他当然宁可赔了锅碗瓢盆也不想折进去啊。   这一下子就找回了当初那种“亡命天涯”的感觉,小哥俩在外头干完了仗,完后撒丫子就跑,呼哧带喘的,简直爽翻了!   当他晚上黑灯领着黄猛去了他的住所,在怎么骁勇善战的毕竟是俩个人对六个,脸上不挂点彩儿那就太玄乎了。   黄猛自认为自己皮糙肉厚的扛得住,倒是他瞅着黑灯那细皮嫩肉的有些担忧,尤其额角跟手肘处破开了口子,真真是触目惊心。 第23章 美国乡村   咕哝一口唾液,比较有自知之明的黄猛忐忑道:“黑哥,那个啥,要不咱上医院给你瞧瞧去吧,啊?”他跟黑灯可比不了,毕竟人家是个贵公子,全身上下都金贵的要命呢。   “他姥姥的,这他妈破身子体力太差了!没事儿,回头上点双氧水红药水,拿纱布包吧包吧就成。”   闻言,黄猛一愣,挠了挠脑瓜子玩笑道:“黑哥,你真是在国外镀层金回来的?确定不是知青下乡去了?丫的也太接地气了哈哈哈…”   黑灯眼神晃了晃,乐道:“美国乡村回来的…”   “哈哈哈哈……”   “嘿嘿嘿……”   那天晚上黑灯跟黄猛坐家中客厅的地板上秉烛夜谈、把酒言欢,夏火就坐在外头黑暗的车厢里遥望了一宿。   他是给过黑灯机会的,如果第二天黄猛回家,那这事儿就这么了啦,可惜,黄猛一窝就在黑灯这儿窝了一星期,夏火愤懑。   黄猛进了局子,黑灯真是不知道那帮王八盖子是不是手眼通天,居然连黄猛家的住处都给扒出来了,人民公仆把可算回了家的黄猛堵个正着,直接戴上铐子蒙头就把人给带走了,黄妈黄爸魂飞魄散。   黄猛已经不止一次犯事儿了,早几年那时候黄猛还小没成年,也就十四五的时候就出了一把事,把人干到重伤害,几乎赔了个底儿朝天,他们家也就一夜之间从小康直接退化到了解放前。   甭管穷富,都是爹妈的孩子,家家都这一根独苗,谁能不散尽钱财为孩子平事儿啊。   就因此,虽然黄妈这人平日里小肚鸡肠爱占点小便宜,黄爸就一闷葫芦,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黑灯也待见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的的确确是个舍了命疼自己孩子的好母亲好父亲。   要说黄猛也忒点背儿了,“抓不到”黑灯,六个所谓的被害人一块指正黄猛,个个去了公安医院验伤,整的吓人唬到的。   黄猛逞一时义气,愣是没把黑灯供出来,许是他年纪尚小,不懂得与现实低头,又或许是他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仁义当头的热血男儿,就算在重来一百次一千次、就算他在成熟五岁、十岁、二十岁,他依然会选择自己一肩扛了。   黄爸一屁闷不出个响来,就知道坐那儿抽闷烟,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的黄妈能心甘情愿的让儿子全把责任担了吗?   当然不能!   这事儿私了?   根本了不起!   一颗大门牙官价俩万!!   那几个人背后有谋士,别说重伤害了,就光是鉴定轻伤害都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另外这门牙赔一万也是它,三万也是它,反正五万以内绝对够用,这是一颗的价码,黄猛家想私了,可他们赔得起吗?   黄妈急了,跑前跑后的把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敢情是她儿子跟人在香坊夜市出摊卖涮串惹的事儿来着,那他妈的还想要她儿子一人儿给担了?没门没窗户!! 第24章 再临缔九国际   黄猛出事儿的第二天黑灯就知道信儿了,瞬间一股火气翻涌而上,在看他嘴巴子周边腾腾钻出几个大泡来。   这事儿并不是他愿意当缩头乌龟的,敢这当口去派出所不擎等着被拘嘛,琢磨了半个钟头,黑灯决定给夏火打电话替他收拾烂摊子给他擦屁股。   他他妈的是有钱,可有些时候你光有钱没人给牵线搭桥也不行,哪个领导也不傻逼,不认不识的跑来给送礼,他敢要吗他?他认识你谁啊?   黑灯记不住夏火的手机号码,还是现从手机电话本里翻出来的,他翻通话记录的时候才猛然惊觉,他跟夏火竟然快半个月没联系了,连之前的通话记录都给顶没了。   很意外的,电话从头响到尾,无人接听。   又打了一遍,仍旧无人接听。   黑灯想着可能夏火忙,开会?上厕所?反正他待会儿看到了他打过去电话应该能给他回过来。   结果令他大失所望,整整一小天儿,对方音信全无,他他妈的真想杀过去骂骂他,可惜,蓦然回首,他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夏火在哪儿上班。   一通一通的电话,一条一条的短信,性烈的黑灯从不委屈自己,想骂就骂,一点不惯菜,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拿文字把夏火他们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儿。   夏火的电话是在晚上八点钟打过来的,这回轮到黑灯装逼拒接,他刚已经想好了,黄妈在难缠他都受着,任打任骂,他出钱,到时候把黄猛捞出来。   可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只维持了一刻钟,实在是黄妈那娘们儿太尖酸刻薄,别说这次是有理由了,就算没理由她那人都能给你搅出三分理来。   抹不丢地抓起手机,奶奶个熊的,跌份儿就跌份儿吧,跟男人打交道总归比跟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打交道来的爽利。   “喂,是我!你哪儿呢?”   “您好,请问您哪位?我是夏董的助理金辉,夏董现在人没在电话旁。”   “操!你唬我呢?你当我打的这是住宅电话呢?”   “咳咳,抱歉,请您注意素质。”   “让他接电话,就说是他黑爷爷。”   嘟嘟…嘟……   电话断。   气到黑灯肝颤儿!   你妈蛋姓夏的!!   被撂了电话,黑灯直接炸庙,重拨个电话号码而已,居然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成想,电话只响了半声那头儿就接了起来。   还在黑灯竖起耳朵听着电话听筒的时候,金辉不卑不亢的刻板声音再次传来:“黑少爷,夏董让我转达,若你没什么急事儿他待会儿忙完会给你回电,若你着急可以直接到缔九国际来找他……”   “操!你告诉他老子现在就过去找他——”   一路风驰电掣外加披星戴月,黑灯一溜烟儿地颠儿到了名流会所缔九国际,他披着正主儿的人皮儿在缔九国际横行霸道,到也真真没人敢拦着他说什么。   “黑少,这里,我是金辉。”   黑灯才一跨进缔九国际的大厅,夏火的助理金辉就迎了过来,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犬,金辉跟夏火身边待的久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沾染了些夏火的气息,只是那张脸略显麻木不仁而已。   黑灯心气儿不顺,直接给金辉来了个鼻孔朝天,偶尔还真有点神似这具身体原来的正主儿,活脱脱一张扬跋扈惯了的富家公子哥儿,属大螃蟹的,横着膀子走道儿。 第25章 “餐桌文化”   对于黑灯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二逼拽样,金辉自动忽略,一板一眼地走在前面,面无表情的为黑灯带路。引着这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主儿乘坐专属电梯直通地下三层。这地儿一般人可进不去,进去的都不是一般人,虽说黑灯有这里的钻石卡,那没人领着也不成。   负三层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极致的奢华却不高调,而且很安静,完全与一层大厅的那种喧嚣不同,静出了一股子神秘感,引着你去探究。   尽头的一扇门前金辉站定,纯属礼仪的对黑灯毕恭毕敬,他道:“黑少您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夏董忙完就会过来。”   “他没搁这屋?”黑灯怒火攻心,为了黄猛的事儿他都快急死了,闹来闹去都跟他这刷着玩呢?   金辉给了黑灯一记根本没有到达眼底的伪笑,说了一句“您还是进去吧”后便转身离去。   黑灯吃了金辉一憋特恼火,但又无处发泄,顺裤兜里摸出手机再次给夏火手机打了过去,居然又特么是金辉接的,黑灯碎了一句脏话摔了电话。   他他妈的就不信这个邪了,没进屋,挨排儿找起来,就算翻个底儿朝天,他也得把人给翻出来,不然心头那口气儿他咽不下去。   咣当一脚,就近就把边上那包厢的门儿 一脚踹开,然后…然后黑灯就傻了,他妈的点子也太正了吧?一脚就找对了地儿。   包厢里飞叶子玩果儿的男男女女齐刷刷地冲他看过来,那神色就好比在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不老少都笑的不怀好意,黑灯当时就处窝子了。   夏火坐在那群妖魔鬼怪中特显眼,黑灯也不知怎么一眼就先把他在人群中给抓出来,然而他极其意外,意外夏火的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跟他嚷嚷着别碰那些东西,可他现在在干吗?没他妈的干好事儿!   一缕缕的轻烟袅袅婷婷,盘旋在几人的上方,有人享受地眯起眼睛,有人笑的不置可否,似是云里雾里般眼瞅着就得道飞升了…   在座的谁不认识鼎鼎大名的“黑少爷”啊,一个个眯起眼睛冲夏火打哈哈,嘴里面开始念秧儿:“得!这回有够瞧的了,哈哈哈……”   黑灯在怎么着也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矛头小子,哪里瞧过这阵势,一对儿对儿的楼腰抱脖子窝沙发里做些个闷得儿蜜的事儿,瞧他一面软儿。   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粗声说:“你出来下。”而后也不等大马金刀坐正位上的夏火说什么,自己甩髻子先夺门而出了。   这倒是让在座的各位大跌眼镜,黑少爷竟然就这么走了?他们还等着看出好戏呢,啧啧啧……   “这就你他妈所谓的正事儿?”夏火一从包厢里踏出来,黑灯就再也绷不住的跟他喊出来,“飞叶子玩果儿你行啊你?跟您老比起来我黑灯算个屌,照您比可差远了去。”   夏火眼神眯了眯,有些飘,但不至于毫无理智,黑灯不会明白所谓的“餐桌文化”在生意场上有多么的重要,他无需解释,更何况对方也不会听他说。 第26章 嘴唇儿   没言语,直接回身推开隔壁包厢的门走进去,没搭理黑灯那茬儿,后者气势汹汹地追进来,刚要拿话拾掇夏火,便听这位开了腔:“我照顾了你俩次,今儿能不能换换?我这有点大发劲了,有些难受。”   “你丫活该,我让你作死了吗?”黑灯这人就这样,从来都不开面儿,所以真心实意跟他论哥们儿的人屈指可数。   夏火又没了音儿,靠在沙发前略显疲惫,手杵着脑门儿也不知是在那儿天旋地转呢还是想事儿呢,还挺深沉的。   他这算是跟黑灯冷战,也是当天他在气头上,第二天他就因公事出了国去了趟曼谷,日理万机的哪儿还有闲工夫跟黑灯置气?这十来天一拖下来,心窝子里那股闷火早都窜没了,剩下的就只是日思夜念了。   “喂,别装死,我有事!”黑灯往前跨了几步直接来到夏火的面前,明明是求着人办事还这么杵倔横丧的,跟夏火欠了他八百吊子似的拽。   夏火的身体有些特殊,“飞叶子”的场合挺多,但需要他亲自上阵作陪的次数却少之又少。懂他的都知道他是个慢捻的,基本上都是大家那头放松的差不多了,他这面儿才刚刚上感觉。   眉头稍稍蹙紧,夏火这会儿觉着连呼吸都是热烫的,随性地伸手扯扯领口,总觉得有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呼吸,特不得劲儿。   黑灯不识趣儿的唠叨个没完,烦的夏火耳蜗子嗡嗡作响,动了动换了个本以为会舒服的姿势,晕的倒厉害了……   他这一举动无疑不触怒了凡事儿都急性子的黑灯,这厮干脆一个大步直接跨到夏火近身,那膝盖弯儿直接械进夏火坐那儿微微敞开的双腿间,俯下身子,怒着眉头,伸手就欲扯起夏火的衣领跟他叫板。   这人什么都不吝,唯有兄弟情不能掰,黑灯现在什么都没了,所以黄猛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他一定不能让黄猛出事儿。   叫嚣着开口,却被夏火突如其来的大手攥住了手腕儿,还在黑灯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便被沙发上委顿着的夏火一下子掀翻的坐下去,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夏火厚实的身板子压制在沙发前不得动弹。   “你—”眼瞳大瞪,窜出殷红的火苗,“唔…呼唔……”一切的叫嚣全部被这疯狂的一吻给封锁在口腔内不得发泄。   被夏火以吻封缄的黑灯激灵一下子,只觉得天灵盖都快被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给掀翻,此时此刻敢这当口上夏火给他来这么一出儿,他没了第一次的恶心感只觉得怒火攻心,都啥节骨眼了,这人还有心情跟他这儿玩变态???   夏火抓着黑灯双手的手腕儿,粗蛮地按压在黑灯的头俩侧,骑跪在沙发上将黑灯圈在俩腿间将他锁住,执念地低头向他索吻。   嘴唇儿是他朝思暮想的……   那架挺直的鼻管也是他朝思暮想的……   他的单眼皮儿小眼睛……   他的一切……   所以他胡乱地吻下去。   吻他的嘴唇儿……   吻他的鼻梁儿……   吻他的眉眼,吻着他…狠劲狠劲地吻着他…… 第27章 我操你大爷夏火   “唔…我干你老…呼嗯…母……”黑灯从来没有如此激烈过的被人强吻过,他觉着他的嘴唇子都快被夏火充满烟味跟酒气的嘴给吮得向外翻翘,露出了上牙堂子的样子一定惨不忍睹,心窝里窜着一团火,他他妈的想干他,干他老母的!   夏火像似先知一样,早早就捕捉到了他接下来一气呵成的所有动作,他抬手,他就钳制他的手,他动腿,他就桎梏住他的腿,像似一条藤蔓一样,将他上上下下裹缠得死死的。   “啾”的一声,四瓣儿唇霎时分离,仿佛被人硬生从中间切割开来,干脆利索。   黑灯被粗鲁的夏火吻得快要窒息,忽然涌入肺部的新鲜空气让他不由自主的双手扶着沙发扶手在那儿激烈喘息,胸脯起伏。   “我操你大爷夏—”   下一秒黑灯脸红脖子粗的冲他咆哮出来,然而,却被夏火镇定自若的言语刺激的最后那个“火”字都没说出来就戛然而止。   “不是有事儿找我吗?先收点好处费!”酒后的夏火有些流氓,全然没了以往的优雅舒然,雅痞范儿霸气侧漏,活脱脱一大土匪,一切都喜用强的。   他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沙发上坐着的黑灯,嘴角挂着一抹不厚道的坏笑,连眉毛都是上挑的,流露着蔫坏蔫坏的闷骚感。   黑灯坐那儿傻了有那么半秒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夏火这带有挑衅色彩的言辞理解透彻,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当我是那些果儿呢,出来卖的呢啊???”   “别跟我这儿急赤白脸的,既然求人办事儿就该拿出求人办事儿的诚心,现在是你求着我了,我先讨点油水儿有问题?”   贼亮的光从夏火眯起的眼缝子里泄出来,他瞧着自己的“杰作”有些心猿意马,黑灯的嘴唇儿肉感十足,这会儿被他亲自刷上一层蜜汁儿,莹莹润润的透着光亮儿,跟这包厢里的吊灯相得益彰。   眯了眯眼睛,唇齿留香。   “操你大爷——”黑灯一个高子跳起来跟夏火咆哮,抡起来拳头便照着夏火的面门招呼过去,“你丫是个爷们儿今儿咱就一码是一码,别他妈的跟我这儿摆谱拨份儿,先吃我一拳再说。”   显然,黑灯小瞧了夏火,他就一棒槌,纯属争勇好斗,跟夏火这练家子一比起来那就太小儿科了。   三五下子就被夏火轻松化解了狠绝的拳风,又特么的把他给压制在了沙发上。夏火看他那眼神让他有些发慌,瘆的唠的不怀好意。   夏火扯着他的衣领子,又往下探了探头,俩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达到鼻尖碰上鼻尖的地步,夏火才停下来,眼神独有的犀利又掺杂了“飞叶子”后的浑浊,嗓子干紧,声音低沉浑厚:“什么事儿找我?”   心知肚明,明知故问。 第28章 心跳破表   黑灯厌恶地皱眉,夏火口里的那点热乎气儿尽数喷到了他的面门上,感觉怪怪的,下意识的往一侧偏头。   想到身受牢狱之灾的黄猛,黑灯再也顾不得其他,又转回脑袋耿耿脖子跟他粗声道:“给我捞个人,黄猛进去了,事儿都我出的,真跟黄猛没关系,我不能瞧着他替我背这黑锅。”   “呵…”夏火笑了,笑的有些不屑一顾,手一松,黑灯就摔进了沙发里,“你当那地儿是你家城门呢?谁都能进去打油飞?”   “别跟我假科里,你有多大能耐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到底帮不帮?”一拍扶手,黑灯火道。   “你能个儿就别来找我!”夏火心头搓火,把黄猛折进去动动指头而已,同样的把他再从局子里折出来也不过上嘴唇儿碰碰下嘴唇儿的事儿。可他不待见黑灯为黄猛着急上火这个劲儿,他吃味儿。   别人不知道可黑灯知道,黄猛那可是以前有过软底子的人,像他们这种人最经不起折腾,要真要碰上茬子那就坏菜了。   脸拉得老长,跟条酸黄瓜似的,黑灯也不臭傻逼,自然知道孰轻孰重,转眼立马矮了气焰,踅踅磨磨的跟夏火套磁儿。   “火哥,我这人筋儿痒痒就一轴脾气特欠抽,您大人不跟小人过,帮帮我。这事儿真跟黄猛没关系,那天咱俩不是吵吵起来了吗,然后你这一走好几天没跟我这来电话,我贱的还真有些不习惯,恰好那当口夜市儿那帮‘地头蛇’找人来叫板,我这一股火气上来抽折叠椅子就把人给抡了。”   到现在还以为那帮人是夜市里的老人欺生故意下绊子搞他们呢,傻帽儿。   黑灯唠叨了这么一大通,就倒数第二句在夏火那最受用。什么?几天没跟他这儿打电话他都不习惯了?如是一想,心跳破表……   “小灯…”夏火一个跨步上去,大山似的身躯遮住了黑灯面前的光,他双手扶撑在沙发俩侧的扶手上,把坐上面的黑灯整个圈进了臂弯中。低着头,他们近在咫尺,就连透着酒味儿的呼吸都交错缠绕在一起,热热的、软软的呼吸……   “给我亲一口…”嗓子发干、发痒,整颗心都软了,夏火觉着晕乎乎的,像似踩在一团棉花上不切实际。   “滚—”这都本能的反应,黑灯直接脱口而出,带着手上的动作,一气呵成的将他推开,从沙发上弹起来,迈开步子就往出奔。   他冲动地闯出包厢,忽然又顿住脚步,黑灯告诉自己,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好男儿,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俩肋插刀他都干,不过就是亲老爷们儿一口嘛,这算个屁事儿!   调头,蹭蹭蹭地颠儿了回去,夏火瞧他气势汹汹的返回来自然是意外的。结果,不等他作何反应,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黑灯三俩步冲过来,一手搂他有些沉的腰板,一手搭他后颈子,直接给他来了个相当“open”的辣吻!   夏火刚才那话是由心而生,黑灯那句辩白让他心里头跟抹了蜜似的甜软,所以他当真想让黑灯亲他一口,随随便便的一口就好,蜻蜓点水般的他也会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火心脏再次破表……   软了心软了腰软了脚,结果俩人哎呦一声压落的一块摔到了地上,黑灯更是给夏火直接来了个熊抱,结结实实、严丝合缝的。 第29章 孤独感   黑灯感觉到了什么,面目表情有些扭曲,他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他起了生理反应而感到骄傲,赶紧松了手,粗手粗脚地从夏火的身上翻下去,一脸的不自然。   夏火跟着翻身坐起,并没有直接站起身,而是双手撑在腰身后懒洋洋地坐在了地上,这会儿正笑呵呵地抬眼皮儿瞧他,戾气不见,温柔如初:“小灯,拉我起来……”   黑灯觉着夏火是蹬鼻子上脸,真他妈的找抽。黑着脸,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勉为其难的让夏火攥上他的掌心儿,一点力气不给,想起来自己他妈的用劲儿。   夏火笑的特傻帽儿,那是他上了“叶子”的劲儿,见黑灯不搭理他,竟恶作剧般的突然往回这么一扥,黑灯一个冷不防的就被他给薅进了怀里,张跟头打把势的直扑他胸怀。   “尼玛…唔……”炸庙的黑灯跟夏火一块摔个狗啃屎,他气的跟条疯牛似的鼻子眼呼哧呼哧直喷气儿,夏火则倒地上哈哈大乐。   “操他大爷的……”重新搁地上爬起来的黑灯恍然大悟一个事儿,尼玛的夏火这家伙玩大发劲了,和着一直都跟他这儿飘着呢,那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儿不都等于拔塞子吗?   妈蛋,他亏了!   跟个“大烟鬼”纠缠半天,次凹的!!   夏火彻底的“飞仙得道”了,倒地上就不起来了,仰面朝天的望着棚顶吊灯晃下来的光弧哈哈大笑,跟个精神病似的。黑灯懒得搭理他,爷似的往旮旯里的沙发一逶,等着夏火散药。   起先黑灯瞧着夏火一个人躺地上折腾,他真心觉得有些扯,吃啥了这是?就算吃长生不老丸也不至于他这么夸张吧?他以前也不是没玩过,哪像他这么二啊!   一分钱一分货,就只这一句话便可以说明一切。   他是玩过,他玩的那是啥档次的?吃的是几十块钱的玩意,能跟人家这纯粹的一点渣都不带的好东西相提并论嘛。   后来没等夏火折腾乏了,他自己倒是先疲了,窝沙发里打盹儿,不多时就跟周公他老人家侃大山去了。   黑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身处的环境说不上多陌生,他还在那间儿包厢里,不过就是从沙发移动到了里间儿的大床上。   咚的一声闷响,是黑灯拳头砸进被窝里的声动,他妈的夏火又给他扒光了,他没穿衣服!   腚眼儿不疼,也没小说里说的那些乌漆嘛遭的事后感,但他下地穿衣服那功夫,从镜子里瞧见了自己个儿胸锁骨处被人偷偷种了几颗小草莓,操他大爷死变态!   而始作俑者早已不知去向,黑灯心里头别提多搓火了。他咣的一脚踢门而出,正巧与那阴阳怪气儿的段殷撞个满怀,不等他发火,对方倒是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什么都没说,潇洒走人了。   接着一路上黑灯又撞上几个说熟不熟反正认识他他不认识旁人或者他也认识了的一群臭鱼烂虾,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让黑灯有种顿悟,貌似大家伙都认为他昨儿被夏火那狗揍儿的玩意给霍霍了……   末了儿最后一个碰上的是路捷,也幸亏遇上了,他这才成功的走出缔九国际。   黑灯惊急火燎的给夏火打手机,又特么的是金辉接的,说夏火在开董事会,一听这话,黑灯气疯了都。   二话没说,撂电话招手拦一出租直奔夏火开天网络发展有限公司在江城的总部大厦。   黑灯下了出租风风火火冲进开天总部大厦那个劲头,真跟来抓老公奸情的怨妇似的,大马金刀的踢门就闯,管你三七二十一有无预约的呢。   “抱歉,抱歉这位先生,您没有预约不能随便入内。”前台接待尽量维持着待人接物的文质彬彬,能在开天上班儿的都觉着自己高其他同行业公司的职员一等。   “滚操!别跟我这叽歪,急了爷揍你信不?”黑灯急赤白脸,冲那接待小妹横眉立目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啥的,直接被这楼里的其他员工归类到低素质的人群当中。   他这么凶,自然是惹怒了接待小妹,不在跟他和颜悦色,直接按铃请出保安来架人。   若不是金辉的从天而降,怕是黑灯就跟那保安队长抡到了一块去,那当时黑灯嘴巴里还振振有词的跟那前台接待员还有跟他支吧起来的保安队长叫板。   “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信不信我待会儿就让你们董事长开了你们?嗯?”   金辉被黑灯嚷嚷的一个脑袋俩个大,紧忙拉着人上了专属电梯直达顶层夏火的办公室,好说歹说才算安抚下了这个人。   把人送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外,金辉第一时间脚底抹油的开溜,黑灯踹门而入,五马长枪的直奔老板椅上坐着处理公事的夏火大发厥词:“合着爷爷我昨儿白求着你了是吧?你特么熬鹰不睡觉的占老子便宜倍儿爽吧?你他妈的给办事了吗你?裹着人皮儿跟个人似的,还有闲心搁这儿上班呢啊???”   黑灯吼得绷直了大脖筋,嚣张地抬脚就踹翻了办公桌外的客座椅,紧接着风卷残云似地划拉掉了红木办公桌上的所有用度,包括夏火正在使用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不解气,恨得牙痒痒,满脑子只剩下“破坏”这种极端想法。他压根就是这么一个性烈偏激的平头老百姓,即使上天给他再一次重来的机会,赋予他一圈圈的光环,也无法轻而易举的就改变一些骨子里的东西,因为那都是根儿上带的……   电脑被砸得火星子噼啪闪断,夏火一言不发的危襟正坐在老板椅上,由着黑灯跟他面前可劲折腾,然后他笑了,笑的有些不置可否。   夏火越是这般从容淡定,黑灯那轴脾气越扭,真真上了那股子毁天灭地般的冲动,抡起一椅子直接抛向夏火……身后那一面玻璃墙。   稀里哗啦——   黑灯微征,他真没想到夏火能坐那儿纹丝不动,竟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他就不害怕那椅子是抡他的吗?   胸脯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浮凸,瞳膜里的锋芒宛如火烧云般龟裂,黑灯大吼:“禽兽!畜生!伪君子!流氓!变态!!!”然后,扬长而去。   这过节算是种下了。   当天晚上黑灯把自己喝到了毁天灭地的状态,做了最坏的打算,明儿早一起,他就单枪匹马的进局子保人去!!   结果没等他杀去,黄猛杀回来了,可把黑灯高兴坏了,赶紧抓着人凑一块起腻,就差给黄猛在掉俩滴金豆子了。   “黑哥,火哥可真像样,托关系找人的,这恩情我记下了,内什么,回头你跟火哥知会一声,要是方便我想请他吃顿家常便饭。”   “他不方便。”黑灯是个顺毛驴的主儿,这事儿的确是他不对,可他偏搁这儿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想搭理夏火那家伙。   一句话把黄猛噎得哑口无言,悻悻地闭上嘴巴。原本黑灯想留黄猛在他这住下,可这货刚从里头折出来好歹得回家用柚子叶洗洗去去晦气,有些不痛快的把人给送走,黑灯一个人惆然若失起来。   这次的事要没夏火出手一准得塌了秧儿,砸吧砸吧嘴顺手挠了挠胳肢窝下的痒痒筋儿,百无聊赖的黑灯又得开始从长计议他以后的出路。   想来想去又开始往写作那条道上捅咕,寻思寻思自己从冰箱里拎出俩罐冰啤给干了,稍微一找到晕乎的感觉赶紧倒沙发上调出上次那本未看完的耽美文,硬头皮、皱着眉毛看了下去。   “小弟…吼吼…爽吗…嘿…”   接着上回看,一进入剧情此书作者就一顿运用各种象声词,吼吼哈哈嘿嘿的,看的黑灯那个毛骨悚然,又神马眼神深邃笑容残佞手臂肌肉隆起的,不就干点那事儿嘛,七叱咔嚓的得了呗,磨磨唧唧的凑字呢??   眉头皱得更紧了,黑灯真心的要吐了,居然还上嘴亲????那是个什么地儿啊,恶不恶心啊,文字写的跟吞舔奶油蛋糕似的,可黑灯把那些文字变成画面一想,立马就招架不住了………   这作者太找抽了,都写的什么跟什么啊,兄弟间哪有这样的啊?   黑灯二忽着要不要把下面的看完,天人交战了半晌,他家冰箱里的冰啤都被他喝光溜了,他才硬生啃完了这本兄弟文。那感受——就跟跑了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可把他累塌腰喽,还惊出了好大一身汗。   累了、乏了、困了,其实是很孤独……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他的人…… 第030章 夏火的温柔   “夏董,恕我直言,您这么做实在是欠妥当!”助理金辉一丝不苟,面无多余表情地立在夏火的办公桌前。   夏火坐着,面带微笑,抬眼皮儿,漫不经心地在金辉的脸上撩过一眼,立马刮过去一阵刀风,他的话毋庸置疑,他的决策无人可否。   笔挺立在他桌案前的金辉脊背一凉,开始后悔自己的“刚正不阿”,果然与黑灯少爷有关的一切事宜都应该主动避退。   金辉从开天成立那会儿就跟着夏火干,说金辉是夏火的金牌助理不如说成是夏火的兄长,这些年,夏火的衣食住行基本全都是金辉在照顾着。自然的他不能坐视不理夏火跟他面前来这么一出“烽火戏诸侯”只为博黑灯一笑。   就因为黑灯前几天在大厅当众吼着要开了前台接待他就真的把人给辞了啊,那公司岂不成儿戏一样,他总裁的威信还何在?   “金辉,我自有分寸。”夏火把太多的热情都投入到对黑灯的感情上,以至于在他人面前他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屑去解释。现下,能跟金辉说上这面一句话,那也是念及着他们二人的兄弟情深、主仆情意。   一大清早,黑灯就被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给吵醒,对方的口气很小心翼翼,睡得迷勒迷糊的黑灯听了个七七八八,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甭跟我这儿兜圈子,说重点。”   “黑少爷,前儿个真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您看您就别跟我一新来的小员工计较了,您就通融通融法外开恩给我经理面前说说情吧,成吗,求您了。”   黑灯就一刀子嘴豆腐心的小爷们,别跟他硬碰硬,您这儿一软他那头立马就消火,听着电话里那姑娘带着哭腔,心肠霎时软了下来,这种下巴颏儿底下打滴溜儿在他这儿最受用,立马满口应承下来。反正还跟着黄猛那茬事儿呢,早晚都得谢。   说是这么说,想也是这么想,可每每一拿起手机拨号,黑灯就觉着别扭,顾前想后的,寻思着那天他都跟夏火翻脸翻成那样了,在去主动套磁?越想越臊得慌……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神游天外的黑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猛,他这个家除了夏火跟黄猛知道外就没有第三个人。夏火是绝对不可能了,翻脸的是他,掀桌的是他,除非夏火存心自己给自己添堵,他疯了他才会主动敲他的门呢。   颠儿去开门,赫然入目的不是夏火还是谁?   黑灯有些懵,在瞧着夏火手里拎着的吃食时,忽然一股子苦不英儿的滋味在喉头蔓延开来……   夏火没提之前那茬子,黑灯当然也没有脸提。感谢的话几次从喉头里滚出,到了舌尖又硬生给逼回去,黑灯就是拉不下那个脸,要是夏火主动提那茬也成,他顺杆儿就下了,怎么知道那人也犯牛脖子,偏就不给他往话茬上带。   夏火习惯性的进门就往他家厨房去,完后撸胳膊挽袖子的就开干,搞得黑灯更加过意不去,这人就没个脾气?他都差一点把他办公室的棚顶给掀了………   偷偷摸摸的来回在厨房门口晃荡,夏火没什么太多的表情,瞧着还跟平时一个样,炉灶前忙碌着,那是在给他做中午饭呢……   海鲜小炒,清蒸猪蹄儿,冬瓜虾仁,蒜汁儿生蚝,满满当当一桌子下酒菜儿,在做饭的造诣上黑灯那就是个二把刀,可比不了温柔又蔫儿坏的夏火,舔舔嘴唇儿,这厮笑的有些虚:“内什么,你坐着我去买酒。”   夏火是君子,所以他一般都是“动手不动口”,长臂一伸,攥上黑灯的手腕子就把人给抓了回来。黑灯不解,狐疑地扭脸睖了夏火一眼,脸上写着疑问,听夏火说:“坐着,我去。”   纯属条件反射,黑灯反手就攥住了夏火的腕子,脱口而出:“别介,我去,我去。你坐着。”   夏火越是这么地黑灯越是过意不去,总想着做点啥回报回报夏火,赶紧脚底抹油颠儿了。   “算账,多钱。”捧了一箱子蓝带啤酒,又顺手拿了俩袋老奶奶花生,黑灯大刀阔斧地来到收款台前。   “五十。”   “好嘞。”黑灯一手扶着箱子一手滑进屁兜去摸钱。而后汗毛倒竖,眼珠子瞪成铜铃大,奶奶个熊的,他没带钱包!!!   瞧他那露怯的样儿,跟他后面一块出门的夏火笑得温润,摸出纸钞递过去:“我来算。”正好的一张五十元。   大眼珠子瞪得滴溜圆,眼见夏火给完钱后抱起那箱啤酒率先出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胡撸胡撸脑顶的头发,黑灯悻悻地跟着踏了出去。   大眼瞪小眼,从进了家门起俩人就零交流,黑灯想辟个话茬又无从下嘴,夏火也闷杵子似的不开口,气氛诡异的尴尬。   啪嗒——   筷子往桌上一撂,黑灯起身就朝着卧室走去,不多时手里拿着钱包走回来,倍儿大方的抽出一张红蜻蜓往夏火的眼皮子下一拍:“还你钱,谢谢啊。”   夏火纹丝儿没动,目光落在那张毛爷爷上黢巡半天,才慢悠悠地撩起眼皮问黑灯:“谢什么?”   黑灯心头一跳,嚼谷虾仁儿的嘴巴子立马停住,夏火这是给他口儿呢,赶紧顺杆爬吧,抓抓脑瓜子,傻忒忒地咧嘴一笑道:“内什么,谢你把黄猛捞出来啊,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就好。”肚子里没墨汁,黑灯这小学文凭的屌丝男也整不出啥有水准的感谢词儿来。   咕咚一口,这傻缺还真给杯里的啤酒干个底朝天。夏火连杯都没举,也搞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态度,不紧不慢的又问黑灯:“还有呢?”   “还有?”正吸溜着汤水儿的黑灯顺手抹了一把鼻头上的热汗,很是莫名其妙,“哈哈哈,还有谢你这顿午饭,谢谢啊。”   “就这些?”夏火的目光忽明忽暗,他瞧着黑灯的眼神总是那般赤裸。   “啊,就这些嘿嘿嘿。”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儿,黑灯低头吃的正香。   “哦。”一些些的失望,难言的爱欲。   “怎么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很可恨,夏火的视线尽数落在黑灯滚动的喉结上,越发变得热辣。   “吃饭吧。”收了收情绪,夏火温润如初。   “哦。”傻乎乎的没有丝毫的警觉性。   夏火没在说话,目不斜视地端坐在黑灯的对面优雅用餐,明明吃着最家常的饭菜,可黑灯怎么瞧怎么觉着夏火跟他这用刀叉吃洋餐呢。   别扭!   黑灯吃饭快,这要不是为了配合夏火,他早撂挑子颠儿了,这人可真肉,细嚼慢咽的看得他堵挺慌,又不是吞石子儿。   终于瞧着夏火慢悠悠地放下碗筷,黑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儿,你大爷的,一顿饭吃了一个钟头,可腻歪死他了。   一个高子窜起来,凑过去端起菜盘子就想往厨房捡,生怕夏火在坐那儿吃:“累坏了吧?赶紧歇歇,我捡,我捡嘿嘿嘿……”这货,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怀柔政策稍微这么一上,立马给你变成软脚虾,哪儿还记着谁惦记他丘壑里的那朵野菊花呀。   夏火没言语,他用行动证明他的意图,走过去把黑灯按在椅子上,接过这小男人手里的碗筷子就往厨房端。   黑灯傻乎乎地看着夏火给他捡桌子、擦桌子,然后又刷碗,而且那碗刷俩次冲三次,看得黑灯眼角直抽,这家伙洁癖吧??   “怎么?”围着围裙的夏火一看就是居家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袖口高挽,戴着胶皮手套,正拿着一摞刷好的碗在那沥水,偏着头看过来,稀松平常的就好像被媳妇儿发现了一直站在背后偷偷看他的老公似的。   黑灯的脑袋里登时闪出四个大字——家、庭、煮、夫!   赶紧吞了吞滚到喉头的唾沫,黑灯言归正传说:“对了,你回去跟你公司的部门经理说一声,你们那个什么叫汪雪妍的前台接待就别开除了,我那天也就随便吼吼,全都是气话,你看她一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找个工作也不容易的。”   夏火不吭声,立在水池前继续沥着他手中那箩碗的水,冷不防地抬头对上黑灯的眼睛,而后缓缓开口:“好。”   黑灯愣了楞,他忽然发现夏火对他很包容,从不问他原因,只要他说的话,夏火都会记在心里,然后想法设法的满足他。   “哦,”讪讪咧嘴,抹不丢地挠挠头皮儿笑开来,“谢谢啊。”   夏火没搭理他,黑灯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滚回自己那屋,正巧黄猛给他打来电话,他就没在理夏火那茬儿。 第31章 又给他洗内裤!   跟黄猛闲扯皮了半天,那家伙一听说夏火搁他这儿,死活不让人走,非求黑灯替他把人给留下,他晚上要请夏火搓一顿好的,以表达感谢之恩。   黑灯跟电话这边儿翻眼皮,赶都赶不走的这还求他把人给扣住,这整整一个下午,非把他闷死不可,怪尴尬的。   末了在黑灯的咆哮下,黄猛才恍然想起给黑灯打这通电话的初衷,[开天]新推出的一款游戏《热血》下周公测,打算组个团一块磕游戏,新出的游戏都寸土寸金的,里头的金币可以换人民币。   黑灯当下就拍胸脯允诺了黄猛,渣游戏什么的也是他之前的最爱,尤其他跟黄猛,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炮,只要出新游戏他们绝对会参合一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捞到点钱儿后就全身而退。   前后唠唠叨叨一个多钟头,撂了电话黑灯趿拉着拖鞋出卧室去清理他自己的“内存”,舒坦完了出来,下意识地往厨房瞄了瞄,围着围裙的夏火竟然冲着太阳抖他的内裤。   日!   又给他洗内裤!!   脸蛋子一红,黑灯觉着臊得慌。他他他那条内裤是他昨儿DIY之后顺手当纸巾用来着,完后直接被他丢进卫生间的衣服篓里了……   想想那一道一道麦乳精似的白片子,黑灯无地自容,主要他库存太多,自溢了都。   “干什么呢你!”黑灯抹不开面儿,劈头盖脸地冲过去一把夺下夏火手里拎着的内裤粗个脖子低吼,“你这人是不是葛色,咋这么变态呢。”   打进门起就没跟黑灯红脸的夏火轴起来就是一团棉花,任你黑灯怎么折腾,他就跟你四两拨千斤,不正面冲突。   舔舔嘴唇,憨笑着说:“怎么?大哥给小弟洗个裤头也叫怪癖?你也太大惊小怪。”   “夏火,不是,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傻缺?你二愣子吧你?你就没个脾气?我说我那么骂你,到你公司作妖,差点把你办公室棚顶给掀了,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傻呀你?在这儿跟我爱的奉献呢???”   夏火还是一脸的傻笑,黑灯也没怎么瞧清楚,这人就到了他的近前,张个大嘴叉子还要继续絮叨,夏火一脚凌空抽射,黑灯呜呼一声就倒了出去。   “我操你大爷!”捂着肚腹爬起来的黑灯立马炸庙,眼睛瞪个牛眼睛大,“你干什么踢我?”   “哦,我的脾气发完了。”   “………”扮猪吃老虎的夏董笑眯眯,一脸的憨态,气的无话可说的黑灯肝疼!   “小灯,快给我瞧瞧,是不是踢疼了?”夏火三俩步凑到黑灯的近前,说着就撩起黑灯的背心伸手进去捏咕,黑灯郁结,直翻白眼,知道老子疼还下脚这么狠!   “哎呀行了你,往哪儿摸呢!”黑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捡起掉到地上的裤头就往卫生间去,黑着脸咕哝着,“以后你少动我内裤啊,还有内什么,你就别走了,留下一块吃晚饭。”   夏火出脚有准,保证就疼那么一下子,绝对不伤皮儿不伤肉,要不然他还心疼呢。   整整一个下午俩人都相安无事,夏火坐在客厅看报,黑灯猫他屋里琢磨文学,生生逼着自己傻对着电脑寻找所谓的“灵感”。 第32章 懂的举一反三   一来二去的脑瓜子里全都是那点事儿,那找抽作者笔尖下的文字缓缓从他脑子里流淌出来,“细长粗壮沉甸甸”,麻得黑灯直打激灵。   他真是写不来这玩应,不过他会变通,把其中一个男主角换成盘儿靓条儿顺的妹子,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手滑动鼠标,一手抠脚丫子的黑灯嘿嘿傻乐,决心写篇种马文,势要一鸣惊人。   实际上黑灯跟许多读者有个共同的通病,看的文儿多了,手就痒痒,也想抓起纸笔照量照量,剧情、思路神马的在脑子里可顺溜了,想的也倍儿美,提笔一写就全偏了。   估摸着是被夏火给刺激了,灵感闪动,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的处女作给开了。   作品名:《燃烧的基情》   笔名:有柳无树空相思   类别:现代都市   故事大纲:   【江小骚,没了寂寞谁陪我?】   【这是我们的故事】   燃烧的基情,怒放的生命!   糜烂的生活,不堪的过往!   那些醉生梦死的日子才是属于我们的血色幸福!   你堕落,我变态,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江潮,我爱你,我曹海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人。   让我用笔下的文字来祭奠我们逝去的美好年华,时光不必倒流,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真好………   黑灯的构思跟初衷都很棒,就想写一写血气方刚的小爷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跟他哥的小说一样,没有女主角,就是一群男人间的故事。 第一章 写的简直是一气呵成,感觉很到位,黑灯的写作手法不同于他哥继树的,他这篇处女作以主角视角口述日记形式展开,他的想法很简单,以他自己为雏形当小说里的曹海,拿黄猛当江潮,反正也不是真的,就瞎逼写呗!   结果后来写写就跑偏了,什么飞叶子、坐冰台、械斗、女支女、MB的,乱七八糟应有尽有,当然,兄弟情深,哥们义气还是浓浓的,主题没有变化。为了吸人眼球,还加了监狱风云与黑社会性质的段子进去,真真成了一篇日记大杂烩。   给了黑灯动力的是那“水涨船高”的小说数据,与“死忠粉”的催更留言,他丫的他火了!没想到一部文就火得没边没沿,每周换榜,他那文一准都在显眼的推荐位置。   最销魂的是网站编辑很有先见之明,他这面一开坑,那面就私信与他谈签约,当小说更了三万字的时候就说他数据火爆可以入V上架,更不可思议的是,他那烂小说上架的当天就有一万笔订阅,这厮美死了,问他看见了什么?满眼满眼的毛爷爷,哈哈哈……   当然,这些全是后话。   话说黑灯猫屋对着电脑文思泉涌,指尖在他键盘上一顿翻飞时,屋外客厅坐着的夏火手机响了。   睖了一眼手机号码,夏火撂下报纸,几步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金辉一板一眼的声音立马闯入夏火的耳膜:“夏董,下面人刚报上来,黑少爷在公司旗下开天文学的领袖中文网注册的账号已经申请了笔名,并且发表了作品。”金辉停顿半秒,这是他跟夏火之间的习惯,夏火没接茬,他便继续汇报下去,“作品的名称叫《燃烧的基情》,类别是…是同志文学。”   “你亲自打个电话过去,把人先给签下来。陆续的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以后他的作品都由你亲自管理。”   “明白了。”金辉不愧是夏火肚子里的蛔虫,他办的事情都是一等一的令夏火满意,知道举一反三。   电话收线,夏火抬腕子看看时间,下午三点半,单手插兜,大步流星的直奔黑灯的卧室,找人逗闷子去了。 第33章 的确是变了   “小灯,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   “没有,随便。”   “你这嘴倒是不叼了,那我出去买菜了,一会儿给我开门儿。”   “嗯。”专心致志敲字的黑灯一脸的不耐烦,嫌夏火不开事儿,赶这当口跟他白乎,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猛然惊觉的黑灯一个高子窜起来颠儿出去,抠着门框子冲下了楼的夏火大喊:“嘿你回来,我忘跟你说了,黄猛晚上过来,他安排你,我作陪。”   楼栋子里没音儿,黑灯一急,趿拉着拖鞋直接颠儿了出去,与鸟悄原路返回的夏火撞个满怀,捂着被撞扁了的鼻子黑灯拧着他那对儿浓眉低吼:“你丫啊飘啊走路没个动静的,我喊这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嘿我说你存心找膈应那吧?哑巴了,不知道回一声啊???”   “别事儿事儿的。你瞧你穿的,赶紧回屋。”夏火心知黑灯是个顺毛驴,你不能跟他对着干、拧着来。装熊,装熊比啥都好使。   “歇菜吧你。你刚要回一嗓子我也不至于穿这样颠儿出来——操!门锁上了,我没拿钥匙!你妹!!”   虽然已经上交一把钥匙,实际上夏火那儿还有很多把门钥匙,不过他可不想在备用钥匙上坏菜,自然是不会将钥匙拿出来。   一脸的和善,温柔款款:“你门口等着。”   “嘛去啊你?”   “三层而已,不是很高。”夏火一边下楼梯,一边回着黑灯。楼道里俩层半的通气窗打开,只要胆子大点的,直接就可以踩着二楼他家的保暖阳台的雨搭子翻进三楼黑灯家的阳台。   “喂!你不行,下来。”黑灯眼里头,夏火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社会精英男,让他炒股摆弄员工行,可你让他翻墙?可拉倒吧,“这危险系数太高,你来不了,小心小命儿不保。”   夏火已经一只脚踩到了窗台上,俩只手拉着窗户把手欲要往上窜,被黑灯这么一拽,顺势回头看过去,本是想拒绝黑灯,可他那双伽马刀似的眼珠子落在黑灯劲瘦的腰杆上扫了一圈后改变了主意。   “好。”   性子温吞,说话慢悠悠,脾气还轴,还是个爷们吗!黑灯心中吐槽。   夏火被粗手粗脚的黑灯给拉扯下来,而后他撞开夏火一个大跨步就窜上了窗台,接着就把身子从楼道的通风窗口探出去,试着把手伸到三层阳台的墙体。   夏火并不担心黑灯的人身安全,他刚刚有上去瞄过一眼,二楼住家的保暖阳台做得很牢固,宽出阳台有俩寸多,足够一个成年男人踩踏。   眼瞅着穿着大裤衩的黑灯抬起一条腿往窗外迈,夏火赶紧往前凑了凑,微微矮下身子,黑灯宽松裤腿的大裤衩内春光一览无遗,尽数纳入夏火的眼瞳中。   这小子没穿裤头,那俩颗大蛋还挺有份量的!   说时迟那时快,黑灯已经迈出去一条腿踏在二楼那家的保暖阳台的棚顶,这会儿的姿势正好成一字马,那大花裤衩绷得那个紧,顺着中间儿那道缝就兜了进去,从中央把黑灯的屁股掰成俩瓣儿,滴溜圆。   黑灯的身手利落,三下五除二的就跳了上去,一个爽利的翻腾,直接顺着大敞四开的阳台滚了进去。   夏火变了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眉头紧锁,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的瞳膜中翻腾。   的确是变了…… 第34章 感觉怪怪的…   “喂,好了。”黑灯的声音从脑顶飘下来,夏火仰脸笑着望过去,随后提步迈上台阶。   俩人前脚进了屋,后脚没多大一会儿黄猛就拎着大包小裹上了门。   “你大爷,疯了你?买什么茅台啊,钱多的没地儿花了?又没外人。”   “黑哥您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高兴嘛,不就一瓶茅台嘛,我这一直想喝来着嘿嘿嘿——火哥,这次的事儿真是谢谢你,你看我这人嘴笨也不会说啥,反正就是谢谢火哥嘿嘿嘿。”   “你个二愣子,咱就仨人,一袋大庄园的羊肉就够了,你买三袋儿?猪啊你。”   “黑哥你火气这大呢?吃不了你留着下顿吃呗,你这儿不是有冰箱吗。快快快支桌子,火锅就是方便,都现成的,扔锅里就OK。”   黑灯咋咋呼呼,黄猛张张罗罗,俩人七手八脚的支上了桌子,这回夏火倒是半根指头都没动。他就坐那儿看着黑灯跟黄猛的互动,暗自在心里琢磨着一些事情……   “来,火哥,我敬你一杯。能认识您跟黑哥我真是三生有幸。”黄猛也是一性情中人,一俩的酒杯,仰脖就给干了,胡撸一把嘴巴子,傻忒忒地调动气氛,“原来茅台就这滋味啊哈哈哈。”   黑灯好喝,端杯就陪了一杯,夏火笑眯眯地拿起酒盅只抿了一口而已,什么都没说。   黄猛愣了愣,搞不懂夏火这态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反正他对夏火的印象还不错,加上这次捞他出来,心里头又给加了俩分儿。   黑灯拉着黄猛就开侃,也不避讳夏火,憧憬着怎样在游戏世界里大杀四方,压根就没想到他们聊的游戏《热血》,就他妈的是人家夏董的公司研发出来的!夏火撩起眼皮竖着耳朵听,黑灯尽管作妖,终究是逃不出他的掌心儿。   傍晚七点四十,金辉再次给夏火打来电话,告知已给夏火特别定制了一个带有后台管理权限的账号,夏火可以在领袖中文网恣意支配黑灯发布的小说,保证一路开绿灯,没人敢拦着。   夏火拿着手机登陆公司的信箱,一边听着黑灯跟黄猛侃大山斗酒,一边儿大手一挥的给全公司上万员工群发了一封邮件。   内容特言简意赅,寥寥几个字:朋友的小说,如方便请注册账号给个收藏外加每日推荐票。   老总亲自发的邮件,除非脑瓜子被驴踢了才会视而不见,话说上万的员工一起收藏外加每日推荐,看不看的都进去瞎转一圈,黑灯那篇烂小说的数据不高才怪,而且相当尼玛的“真实”!   连IP地址都不带重样的,所以说,有个款爷的老公就是爽,走哪儿都拨份儿。   “火哥,火哥。”犯冲的黄猛端着酒盅比比划划,一双眼珠子冒冒着,一瞧就是进入了喝高的节奏。   夏火从手机下抬起头,面带笑容的应他话:“你说。”   “火哥,我在敬您一杯,真的,以后您就是我亲哥,你的事儿就是我黄猛的事儿,就是您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成,我黄猛绝对倍儿都不带打的!”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没看我们黄猛都干了吗?你喝猫尿呢?一次一口的?你个弱了弦子。”   “别别别,你怎么说话呢,我敬火哥我干杯,火哥您随意您随意就好哈哈哈哈……”   夏火没接黄猛那茬,撩起眼皮瞪了黑灯一眼,他那句“我们黄猛”倍儿让夏总裁吃味儿,叫的那个亲厚。剑眉一拧,立马刮出俩眼刀子横扫对面坐着白霍的黑灯。   黄猛虽喝得有些双眼昏花,那双招子正经的就把这一幕给看了进去,怪!怪怪的感觉…… 第35章 酒后吐真言   “渗渗他,看他自己急不急。甭搭理他,搭理他干嘛呀,咱喝咱俩的。”   “黄猛,刚听你说你正在找工作?”夏火不紧不慢地伸筷子探进锅底里捞羊肉,眼瞅着他把那筷子羊肉搁到嘴下翻过来调过去的来回吹,都以为着凉透了可以吃了,夏火竟堂而皇之地把这筷子羊肉夹进了黑灯的碗里。   黄猛当时就懵了,狠狠地揉了揉他那对招子,就觉得奇怪还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啊,是,我妈他老催我找个正了八经的工作。可火哥您说……我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上哪儿谁能要啊?”   “阿姨说的在理,我看夜市那种是非多的地方还是不要再去。”   “火哥您说的我都懂,可您说,我不自己干点啥还能干点啥!”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嘿火哥,我还真好奇,您干嘛儿的啊?”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跟小灯俩个《热血》内测的账号。”   “真假?哈?火哥您是[开天]的?”   “公司广告部缺个后勤小组组长,平日里就是帮着维修维修电脑跟打印机,月薪三千,三个月后转正,五险一金。双休法定假日休,对你可破格录用!”   夏火说完这些黄猛的眼珠子都绿了,要知道吸引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月薪三千、五险一金跟双休法定假日休,完全是《热血》的“GM”号好吗!   他玩了这么些年网游,就算是土豪的人民币玩家的账号也没有游戏管理员账号来得爽,游戏管理员账号直接在游戏终端输入指令建立,可恣意在游戏里调制装备、药品、金钱的爆率,说的俗白一点就是无敌!   先不说他这权限能让他从中获利多少,光是“GM”这俩字母就不知得吸引多少萝莉美少女、成熟大姐大向他投怀送抱,绝对侩货神器!   “真假?哎呀火哥,您是我亲爹,亲爷爷,哦不不不,您是我亲祖宗哈哈哈哈。”喝了一肚子马尿的黄猛高兴得手舞足蹈,那一笑,眼皮子跟着直抖。   黑灯挑眉,他透的好,虽也上了酒劲儿,但没黄猛那傻缺这么二,脑瓜子里的神经线还算清醒,他冷不防地开腔问夏火:“你是做啥的?你还真是[开天]小开?游戏公司董事长?你是创始人???”   “那天你不是到过我办公室吗小灯?”夏火扬了扬眉梢,用一种模棱俩可的目光向对面的黑灯探过去,特邪乎。   “我光顾生气了,那个面瘫带我在几层下的我都忘了!”黑灯扯着他脑袋瓜子上的一撮毛儿傻乎乎地道。   “…………”夏懂事无语凝噎,搁心里头翻了俩儿白眼。   “好了小灯,”接着,又故意用眼瞄了瞄瞬间秒倒在饭桌上的黄猛给黑灯看,缓缓引导,“我的话说到做到,并不是在开玩笑,黄猛的家庭条件想必你比我还更清楚,至于他家给他的压力也不会轻,像他这种有过多次软底子又没什么文凭的青年很难在社会立足。其实天赋与阅历比学历有用的多,但很多人都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我这里……可以为你变通。——不过小灯,你得答应过来公司帮我。二来还可以跟黄猛做个伴儿。”   “我绝不强迫,一切随你心意小灯。”   黑灯没了音儿,他真心不想跟夏火打联联,以后要是整天整天的在他眼皮子下的话………他不得疯啊??   “鸡柳儿…唔鸡柳儿………”像面条一样软到在饭桌上的黄猛酒后真情流露,本能地唤着发小儿的绰号。   咯噔一下子,黑灯身体一震,心脏搁胸腔子里扑通扑通一阵快跳,眉头皱得死紧,似乎一下子就从酒意朦胧中清醒过来。   “我不该自己回家的…呼呼…不该回家的……”黄猛的低泣从喉头滚出来,他咕哝着、吞咽着,似哭非哭。   黑灯抖了抖鼻翼,黄猛的话像一记铁拳生生杵进了他的心窝子,闷得他生疼,深吸了一口气,黑灯的眼白微微泛红…… 第36章 夏莹   桌布下的一双手握成了拳,狠劲狠劲地咬住后槽牙,咬得颧骨都变了形,用满面的狰狞厉色来掩盖他欲要夺眶而出的金豆子。   这一切,全都看在夏火的眼中,男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在那旁醉死过去的黄猛脸上剐蹭了几下,拐回来落到黑灯的脸上又是一阵黢巡。   黑灯拉开椅子突然起身,吸了吸鼻子,张嘴说话,那声音嘶哑得跟被粗粝的砂纸打磨了似的刺耳:“他喝多了,傻了吧唧的,我扶他回屋。”   夏火没动,冷眼旁观。用他那双冷刀一样的眸子洞察着俩人之间微妙的情感互动。   “二五眼……”黑灯一脸的凶恶,拉扯着晃晃荡荡的黄猛终是没忍住的吼了他一嗓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被夏火听个正着,“你个大傻帽儿……”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屋,十秒钟不到,喝得五迷三道的黄猛夺门而出,奔着卫生间就义无反顾地冲进去,捧着黑灯家那瓷实的大马桶狂喷特喷起来,喷得那叫一个飞沙走石荡气回肠……   来来回回穷折腾了一个来小时,黑灯这才把醉死狗一样的黄猛扛进了他那屋。   “有事没?没事咱俩再喝点。”黑灯抹了抹鼻头,长吁了一口气,拎起一瓶地上的啤酒就爷气的用后槽牙给磕了开,往桌上一墩,推给夏火。   “你想醉?”浓眉紧锁,眼神冷得掉渣。   声落,黑灯已经又用后槽牙磕开一瓶啤酒,他低眉顺目,不多时就咯咯地笑开,样子很是感伤,便就越发显得他那神情有些扭曲。   眼瞅着那几滴金豆子就要夺眶而出,黑灯的脑瓜子越垂越低,生怕夏火瞧见了他的糗样,夏火纹丝不动的就坐在他的对面直视着他。良久,夏火起身:“上趟厕所,回来就喝。”   夏火一走,赶这当口黑灯紧忙吸吸鼻子,胡撸了一把脸,怕发红的眼眶子引起夏火的注意,用手扇风,在那儿掩耳盗铃。   进厕所逛荡一圈给黑灯抹眼泪的夏火蹲了能有俩分钟,冲了马桶又洗了洗手,这才晃荡出去。   “小灯,不管因为什么,喝酒伤身。不过——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你懂个屁——”勃然大怒,血淋淋的眸子契在夏火的脸上瞪圆,通红通红的令夏火心疼,看着黑灯,终于在他的面前无从躲避地落下泪来,听他扯嗓子大喝一声:“来,喝!”   买醉是很愚蠢的行为。   而往往一些愚蠢的行为才能以解燃眉之急。   黑灯仰脖子干了一瓶大哈啤,他是红着眼、流着泪,一口气儿干下的。夏火不懂,他的心里在苦闷些什么,他的样子看起来痛苦极了,而他想帮他又无从下手,因为他憋着,什么都不肯对他说。   终于,黑灯醉了。瘫在椅背里,双眼迷蒙,像一只迷路的羔羊,似乎不知道以后要何去何从。   夏火抱起黑灯,从一片狼藉的饭桌走到客卧室不过短短的几步道,黑灯窝在他胳肢窝前痛哭低泣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得他生疼。   床前,夏火俯下身,黑灯的臀尖先沾床,他忽然睁开他那双湿漉漉挂着金豆子的眼珠儿,清亮的月色下蝉翼一般忽闪忽闪,眨眨眼,呆泄的目光械进夏火的心窝,他为之心动。   “…哥……”   黑灯失魂落魄的声音霎时震进了夏火的血肉里。他垂首、他抬眸,四目交接……   “哥…我想你……”湿漉漉的眼,孩子气的傻笑,黑灯拱了拱身子又往夏火的怀里蹭了蹭,捡了舒坦的姿势阖眼睡了。   夏火脸色刷黑,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他完全肯定黑灯期期艾艾喊出来的那声哥不是在叫他……   缔九国际,纸醉金迷。   各色豪车停满前门儿。   夏火此刻正坐在俱乐部最顶层的[天生人间],与他的老同学兼这间俱乐部的老板铁树以及其表弟段殷品茗。   他连夜让金辉送他过来,有事儿。   “我记着你上回跟我说过,你认识个催眠大师?”夏火单刀直入的说明来意,言辞简洁。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说的一点不假。常混在一起的几个男人都有着一张道貌岸然的假面。   眉眼带笑的铁树瞧上去文质彬彬、优雅绅士,这会儿单手插兜地端着一杯茶,惬意地倚靠在观景窗前滑动着眼珠儿。   如果黑灯瞧见了这位,一准得激动地跳起来,因为铁树的名字不单单是跟他哥继树差了一个姓,就连长相、身材也相当的接近、酷似……   铁树是缔九国际的最大控股人,第二股东是夏火,其表弟段殷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这个江城最热地皮儿上出了名的消金窟不过是兄弟三人的小打小闹而已,当然,立这么大个场子搁这儿,自然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夏火蹙眉,跟黑灯面前敛起的气焰瞬间爆破出来,红木椅上歇着的段殷撬开一条眼缝等着看戏!   “您这茬是打哪儿说起?我怎么不记着了?”衬衫、西裤、金表,标准的精英标配。   “铁树,你大爷的!”夏火浓厚的眉峰拧了拧,立马给他对面的铁树刮去俩眼刀子。   “噗嗤”一声,段殷破功揶笑。   铁树端着手里的那碗儿空茶擦过夏火坐到他的斜对面,茶碗儿往溜光的桌面一搁,俩条笔直的长腿交叠架起,铁树不徐不疾、悠哉悠哉:“说吧,嘛事儿?”   “你丫裹着人皮儿装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了…”夏火捻灭了指间的小雪茄,撂下叠在右腿上的左脚,脸皮儿又绷紧了些,嘴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冒青光。   “您说谁?”铁树长臂一伸,拎起小茶壶玩起了茶道,存心找夏火膈应,谁叫这位爷架子摆得大,可得寒碜寒碜他解解气,“哦对了,昨儿那位汪小姐还来这儿跟我打听黑少爷来着……”铁树掀了掀眼皮儿望向对坐的夏火,唇角笑意渐浓。   “汪小姐……”俩道浓眉拧得死紧,夏火略微思索了一下,重新抬头对上那俩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副市长秘书千金汪圆圆?”   舞蹈艺术大师段殷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搀和这二位的事儿,坐那儿惜字如金。   夏火又把铁树意有所指的一番话搁脑子里过了一遍,狐疑地问道:“她那儿又有什么事儿?”   “想要那姑娘对黑少爷断了念想儿——难呐!”一碗茶倍儿清,铁树亲手给夏董泡的。   “甭跟我这儿弯弯绕。”夏火有点搓火,眉毛皱得死紧,生生挤出一个立体的“川”字纹儿。   “她说她有了……”铁树神情一禀,眼光犀利如锋,丝毫不见玩笑。   夏火全身一震,双目如炬,前者瞧他吃瘪的模样终于满意,居然冲他露齿一笑,夏火登时爆了粗口:“铁树,我操你大爷。”   “她有了,不过肚子里那玩意指不定是谁的。这事儿你回头问问黑灯,不就真相大白了。”   “小灯他失忆了。”   “失忆?”这下连那旁看大戏的段殷都忍不住地惊坐而起,“什么时候的事儿?上次瞧着他……好像就有些不对劲!”   “别跟这儿打联联了,挑个时间给我约一下那催眠大师。”   “你找约翰李跟黑灯有关?”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之后有人推门而入:“夏先生,您快些下去劝劝夏小姐吧,她拿酒瓶子把路经理捅了……”   来人的声未落,夏火已然夺门而出,段殷紧随其后,铁树没有跟出去而是留在了他的茶道厅。   “黑色的,又一只恶魔,我在他身上看见了黑色Ares……”夏莹比夏火小十岁,是个十足神神叨叨的神经质女人,痴迷瑜伽,喜欢跟花儿自言自语,用不同的颜色来形容她所见过的所有人。   这听起来很疯狂,但却是千真万确,另外,Ares(阿瑞斯)是她手里的那枝水仙花,她的水仙花王子。   夏火带夏莹去过最具权威的精神科三甲医院做过周密检查,夏莹出来的结果令所有人匪夷所思,夏莹精神上一点毛病没有,而且智商跟情商都超高……   可能正应了那句话,所有的大师、艺术家都是疯狂而扭曲的!   “夏莹!”除了夏火,没有人敢真正意义上的对夏莹动粗,夏家千金远近闻名。   被点名的夏莹木讷地转过身,一脸的神经质,明亮的眼珠儿上下转动,扫视着周围的人以及她大哥紧紧攥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破裂的酒瓶子口上还沾着热气腾腾的鲜血,那是缔九国际前堂经理路捷飚出来的一管血。 第37章 一唱一和   没人敢娶夏家千金,哪个婆婆会喜欢神神叨叨的儿媳妇?长了一张叼嘴毒舌,还特别的灵验。   夏莹迎着夏火那张挂着冷霜的俊脸,目光带毒。兄妹俩缄默了良久,由夏莹打破了刚刚短暂的沉寂:“我恨你!”吼完,她随手抛弃了她的Ares,将水仙花王子砸在了夏火的脸上,而后推开夏火,拔腿就冲出了缔九国际的前门大堂。   “金辉,跟着她。”   “是。”   夏火瞧着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的那一小滩血迹凝神,血点子渗入石板的纹路里,殷红了夏火的瞳膜。夏莹恨他,是因为她知道了他早就知道路捷其实就是当年撬走她男友的那个Gay。   路捷很Man,身形高大,全身都裹着一层油亮的肌肉,黑灯看走了眼,他是Gay,而阴柔、单薄的段殷则是地地道道的正宗直男!   夏莹的“质变”应该与她的初恋情殇有着直接的关系,五年前才二十岁出头的夏莹慢捻儿的情窦初开,不开眼的直接就爱上一隐Gay。同性恋隐藏自己的性取向普遍存在,不过在夏火看来,短短三个月的爱情真不至于把她妹妹给刺激成这样,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夏莹有时候还就犯牛脖子,偏把自己往跑偏了弄,一来二去的就现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   几年间,夏莹多次“寻仇”未果,倒是干跑了她那位前男友,剩余的一腔怨恨尽数撒在路捷这儿了。   夏莹女士发飙?够瞧的!真就什么都不吝。   忙忙活活天就亮了,皮糙肉厚的路捷抗折腾,夏莹手起刀落,搁他八块完美腹肌上扎了个洞,除了破了相外,嘛事儿没有。   夏火亲自到路捷的病房去探望这位悲催的老爷们儿,男人的话一掷千金,不用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用添加任何感情色彩,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哥们儿个交代:“我代小莹向你道歉,对不起。”   “别介,我可受不起您老这句对不起。早晚都是这一下子,只要她能消气儿,我这儿再来俩刀都值当。”   “事不怪你。女人永远都是这么毫无理智。”   “哈哈,怪不得小莹膈应你这亲大哥呢哈哈哈…”   夏火冷刀一样的眼神突然刷过去,一张嘴胃都露出来的路捷紧忙识趣地闭紧嘴巴,差点没噎死他。   不多久,外面天光彻底大亮,夏火乘车离去,并且吩咐金辉,路捷住院期间的一切事宜都由他亲自处理。   这个他亲自处理,那个他亲自处理,他妈的当他三头六臂呢?金辉推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一个人偷摸搁心里头吐槽夏火!   ※※※※※※   “丫挺的爷头疼唔……”宿醉难当,让黄猛恨不得当黑灯面儿就给他来一套“铁头功”。   “大猛儿,夏火那儿你真想去不?”黄猛床上挺尸,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的黑灯立在床边垂脑瓜儿问他。   “那还用说?黑哥,你咋不早说火哥他[开天]上班呐?早说咱俩还夜市穷折腾啥涮串啊,GM号,GM号啊啊,嗳到时候真能给我GM号玩吧?啊?没忽悠我吧???”   黑灯头痛欲裂,拇指掐着脑瓜仁儿在那儿龇牙咧嘴,哼哼着用鼻子出气儿:“他上屁班儿,整个[开天]都他的。成了,这事儿包我身上了,咱下周就上班!”   “什么玩应儿?黑哥!?你哥他他他是[开天]小开?啊哈哈哈?真假???”   “哪儿那么多的屁话,赶紧起来吃饭去!”   “起,起起起,我这就起黑哥,我请你去张家面馆,我跟你说他家倍儿好吃。那炸酱面不光面筋道,面码儿也多。嘿嘿…”   黄猛把黑灯的性子摸个门儿清,黑灯同样对他也了若指掌,别看黄猛这家伙平日里咋咋呼呼,实际上也是一细致的小老爷们儿。   每次吃面前都得用餐巾纸先胡撸一把碗筷,用酒涮涮杯,不然绝不动筷子。   俩人晌午吃的是早餐,而后黑灯倍儿爷们的带着黄猛去赛特买上班的行头去了。   别说黄猛是个二百五,黑灯其实也是个棒槌,反正他就知道这地儿寸土寸金,里面的东西都是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就更别提拥有了。   如今儿他鸟枪换炮了,霸着人家根红苗正二世祖的皮囊吃香喝辣的,这些“恩赐”没准啥时候就会被收走,所以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黄猛二五眼,黑灯比他还二五眼,俩人逛荡到爱马仕专柜前,拿起那吊牌一看,连连咋舌,声音还大的出奇,让人营业员一听一看就知道是俩穷屌丝屯迷糊好吗!   “这啥牌子啊?”黑灯小声嘀咕,瞧着那Logo还挺眼熟,这大马车画的,嘿可真带劲!   眼皮一翻,黄猛抖了抖鼻翼哼道:“你跟我这儿逗咳嗽那吧黑哥?保罗(Polo)你不认识?大哥品牌,夹包的大哥都穿这个,大品牌,顶呱呱!”   真的,黄猛要敢再多说一个字,那旁的售货小姐立马就跟他急!!!   这俩山炮哪儿来的???   “马球?嘿嘿嘿,我说眼熟呢,这标我认识,就是这个标,大马!小人儿哈哈哈。就它了!”这感觉倍儿好,令黑灯有些澎湃,老早以前他就想带着他这发小儿好哥们儿这样出手阔绰的消费了。   不问价钱,喜欢哪个拿哪个儿,一次买它个痛快。只是,那时候只能在脑子里幻想一下,而现在,他能把这奢望变成现实。   这俩人能把人家售货小姐气死,山炮进城不识货就算了,还瞪俩眼珠子跟他这儿装明白人儿,看着就招人膈应。   磨磨牙,漂亮的售货小姐走过来冷眼相对,不咸不淡地下了逐客令:“抱歉俩位客人,我们这是Hermès专柜,要买Polo您这边出去左拐左拐再左拐就到了。”   “海?海马丝?破锣?”黄猛抓耳挠腮老半天才把从美女嘴里吐出来的俩单词儿照葫芦画瓢的学上来。   美女已经忍到了极限,连连白眼,到最后干脆伸手往外推搡黄猛跟黑灯,像打发花子一样轰他们:“得得得,赶紧走吧您俩啊,甭跟这儿碍眼,买的起吗就乱摸?告诉你摸脏了小心要你们卖肾赔!山炮!”   “小妹妹的找抽是不?瞧你那脸,小时候被猪啃过吧啊???”黑灯这嘴特损,骂人不带脏字儿还特难听。   “嘿,这妞儿长得可真爱国,怪不得衣服卖不出,顾客全被吓跑了哈哈哈。”黄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跟黑灯一唱一和的当着当事人的面可劲遭禁。   “把你们店长给我找来。”黑灯心里有底儿,今儿非好好治治这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以后把招子给他放亮点。   “我们店长不在!”那妞儿也牛脾气,掐半拉眼珠子瞧不上黑灯黄猛,尤其这俩位还拿话磕碜她,一口气憋在胸口撒不出去。俩花子能给她翻出什么浪来?还找店长?可笑!   声未落,黑灯一脚踢出去,登时就把人那展架踢凹了进去,高级制定的男装散落一地,不等这势利眼以貌取人的女人尖嗓子喊出来,黑灯先发制人:“我跟你说,我这人可什么都不吝,赶紧痛快的把人给我找来,少跟我这儿拔塞子。”   这妞儿还真不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二五眼,横睖黑灯一眼,转身蹬蹬蹬地跑了,没一会儿,就招俩保安来,嘿,黑灯瞧瞧黄猛,俩人乐了,行!真行!狗眼看人低是吧!!!   人高马大的保安也狗仗人势,觉着在这儿寸土寸金的地儿上班即使是保安也牛逼。比别地儿的保安高人一等。   驴脸拉长,不近人情,伸胳膊就往出拎黑灯跟黄猛,黑灯现在整个一黄猛的男神,这厮一切向他看齐,只要黑灯给他眼神,他立马一个高子窜起里抡拳头,犇儿都不带打的。   “今儿爷就站这儿了,你丫动我一试试。别看你丫个儿不小,逼急了老子拿板砖嗨你丫挺的!”黄猛一步上前推开那保安横在黑灯前面,“把你爪子给爷拿开听没听见?碰我哥一指头看看!”   “先生,请您出去,不要妨碍店铺正常营业,谢谢配合。”嗬,瞧着这架势黑灯跟黄猛不约而同的乐了,敢情这二位还跟他白脸黑脸一唱一和。 第38章 护犊子   “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么着还以貌取人?爷就是来消费的,是你们的上帝懂不懂?爷不消费你们能有工资开?爷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明白?客气着点,当心我投诉你。”   “你消费?吹吧就。”刚那丫头欠嘴欠舌,抱着膀子在那儿说风凉话。   “小婊子,爷今儿就把你们全场这衣服都包喽你信不?你给爷光腚从这里滚出去,爷立马就包圆!”   “吹吧你!你当我傻逼呢?你丫的把这衣服包场了哪个儿婊子养的不光腚出去的!!!”   “怎么回事儿?”一把声音插了进来,是商场的人事经理,边上站着的不是夏火还是谁?那经理何等眼力?赶紧上来跟黑灯打招呼,旋即虎着脸呵斥那售货小姐,“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明天不用来了。不,现在就走!”   “慢——”夏火笑眯眯,一脸的人畜无害,“穆经理这样可不好。”扫了扫那丫头的胸牌,慢悠悠地说,“赶紧的把这衣服都给黑少爷包起来吧……”夏火说完,身后的金辉上前小半步,摸出一张金卡递了过去,在看那妞儿立马就傻眼了,“我们黑少爷一言九鼎,想必李小姐也不是不开事儿的人,金辉,去结账。”   穆海生让李艳滚其实就是在给她解围,可惜这妞儿没眼界,死乞白赖的不肯走,这下美了,看她怎么收场。   夏火一派绅士素养,言谈举止得体大方,即便嘴巴里说着粗俗的话,也无法让人愤怒。   “李小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这么美的人哪儿能是婊子养的是不是?呵呵……”   穆海生心肝一颤,夏火的脾气秉性不说摸个门儿清,起码也是了解一二,他这人心黑手黑着呢,笑里藏刀蔫儿坏蔫儿坏,越对谁笑的人畜无害谁他妈的就会死的很惨。   李艳脸颊蓦地一红,竟有些心跳剧烈,并不是她多想,而是女人所谓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这个夏老板对她有意思,不然瞅他的目光不会隐隐带着挑逗的意味。   眼珠溜溜转着,脑中灵光一闪。脱!她干嘛不脱?脱了不但她会是这个月的销冠,不!她会是年度总销冠!而且还能在夏老板的面前光明正大地秀她火辣身材。   她有料还会怕看?只有那些飞机场才扭捏作作!   李艳想的美好,而事实则是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别说这间店的爱马仕专柜,整个江南三省的爱马仕品牌全都归在铁树手里,到头来夏火刷出去的钱还得原封不动的被铁树派人给他送回来,那当众裸奔的李艳不但名声扫地照样丢了她的铁饭碗。   更是遭人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把她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母亲前途都给毁了。而这些,都拜夏火所赐,他这人特护犊子,他的人除了他,谁也碰不得,哪怕是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他眼里都惊天地泣鬼神。黑灯于他就是金疙瘩心头肉。   再说那李艳忧郁成疾,不堪网络上他那些卖弄风骚的不雅照下的刺耳评论以及邻里邻居背后的指指点点郁郁寡欢,而后演变成疑神疑鬼,总猜忌商场以前的同事都在背后嘲笑她、讽刺她,终于在商城某日搞周年庆典之时飞身从天台跃下,到死都不忘给商场抹把黑。这事儿闹个满城皆知,轰动一时,不过一条烂命而已,花些钱就摆平。   黑灯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他跟黄猛得知此事后耿耿于怀了好久,俩人还因为这事儿单独喝了俩次酒,良心有点受谴责,必定他们俩人是这件事的直接导火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39章 no zuo no die   晚上穆海生做东,请夏火、黑灯跟黄猛下馆子狠搓了一顿,估么着是照顾黄猛情绪,才找了一间相当接地气的饭馆用餐。   饭后各自散了去,黑灯滚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把今儿一天的经历写进小说里。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倍儿不差事儿的款爷,身边香车美女如云,出手成炮,对待小弟相当大方,名车、豪宅各种赏赐,去趟赛特,那就一殿堂级的购物大师,除了几件看不上眼的设计,其他的都包圆了。真真就是把夏火当成他自己在写在塑造……   夏火在黑灯的账号上动了手脚,反正他那头一登陆领袖中文网,他这面儿就有提示,就跟你在淘宝买了东西,卖家发货,旺信就会给你弹出一消息似的一样。   黑灯已经成功签约,他莫名其妙的一夜就火了,粉丝无数,他那一千人的超级粉丝群里的五个管理员,尼玛的全是夏火细致精分的……   五个管理员的身份全都千奇百怪,有成熟御姐型的,有潮流达人型的,还有资深耽美狼以及可爱小萝莉,更有遭遇小三打击的幽怨女,不管哪一种身份,夏火都驾驭的炉火纯青,把电脑前的黑灯虎得一愣一愣深信不疑。   而黑灯,忽然间就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写作——写耽美文。特么的那些粉丝全都女人的好吗!这也太尼玛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终于,他明白了他哥当初会写同志小说的“真正”原因了……   他在领袖中文网连载的那部《燃烧的基情》节操简直碎了一地,各种邪恶各种YY,各种黑灯三次元的奋笔疾书,神马“蔬菜大联盟”,什么“原味内裤”,纯纯的一部“no zuo no die”作死文。   嘀嘀嘀——   电脑右下角QQ头像闪动。   小丁丁:柳柳你就一鬼才,你是怎么想到的?剧情碉堡了好吗!   有柳无树空相思:嘿嘿O(∩_∩)O哈哈~   小丁丁:柳柳,曹海跟江潮现实你哥们儿吧?嗯?你也滨市的吧柳柳?求解。   有柳无树空相思:人物是假的,至于性格什么的都是我在朋友身上扒下来的。   小丁丁:哇哇,那你们其实是一帮帅Gay是不是哇???   有柳无树空相思:No!我是直男。只喜欢美女O(∩_∩)O哈哈~   小丁丁:(﹃),我岂不是有机会抱柳柳大腿?   有柳无树空相思:哈哈乖乖,哥哥我不喜欢乃这种小萝莉啦,做妹妹还可以。   小丁丁:嘤嘤嘤,哭死(;Д`)   有柳无树空相思:小家伙不哭,大叔码字去鸟,下次再聊哈,挥挥。   小丁丁:呜呜呜,大神不要走。。。。。。   小丁丁:你快回来,把我的心儿留下来。。。。柳柳。。。大神。。。嘤嘤嘤。。。。。   夏火一人饰五角儿,他这人记忆力好的惊人,同时以五种身份跟黑灯侃大山照样条理清晰,每一个身份的年龄、职业、爱好以及说话的口吻绝对不会弄混,而且金辉给夏火弄的多开器,五个账号跟QQ可以同时在线,IP还不带重样的。   黑灯这傻缺码什么字,这是瞧见被他特别备注在单独一栏QQ好友里的“喵喵”上线了,这才忙不迭的跟那头告辞。这喵喵是个Gay,而且还是个反窜演员,黑灯对他简直好奇死了,借着采风寻找灵感的引子都扒着他不放,各种刨根问底拦不住。   有柳无树空相思发送(QQ表情勾引)。   喵星人发回(QQ表情汗)。   有柳无树空相思:汪汪汪~~   喵星人:喵喵喵~~   有柳无树空相思:嘿嘿~   喵星人:哈哈~   有柳无树空相思:这是下班了?   喵星人:刚下台。   有柳无树空相思:哈?今儿陪的是帅哥还是啤酒肚啊?   喵星人:一傻逼网友。   有柳无树空相思:(⊙o⊙)…   喵星人:不爽!   有柳无树空相思:要怎样才爽?   喵星人:给我叫个床!   有柳无树空相思:噢耶哦no哦买噶,雅蠛蝶衣裤有嗯嗯啊啊哦~   喵星人:我开始讲了,你听好了,喂我跟你说,别瞎写我听见没?要让我知道你敢把我写小说里,看我不削死你的!   有柳无树空相思:遵命!   喵星人:w(Д)w烦躁,不知道从哪里讲起啊啊啊啊啊!!!   有柳无树空相思:随便从哪里讲起呗。   喵星人:那傻逼居然让我干他?我擦!(╰_╯)#找死!!!   有柳无树空相思:内什么,我能打断一下吗?那啥,你难道真不喜欢在上面???   喵星人:傻逼才喜欢在上面呢。累的跟个狗似的还不爽。在下面简直爽歪歪,往那一躺,俩腿一劈,嘿嘿,一准让你欲仙欲死~\(≧▽≦)/~   有柳无树空相思:听起来好………好玄幻!!   喵星人:你丫就一山炮!你还是不是男人啦啊?就你还写同志文学呢?你应该勇于尝试,体验创新,真他妈的白活一世了,连同性的滋味都没尝过!你丫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有柳无树空相思:娘娘……息怒呃………   喵星人:就这么跟你说吧,十有八九的男人那地方都有快感,只是羞于启齿罢了。没啥事你自己摸摸,感觉感觉,好像我骗你似的。   有柳无树空相思:你们为啥喜欢同性啊???   喵星人:(╯‵□′)╯︵┻━┻我操,不要问我这么白痴的问题!!!   有柳无树空相思:呃……女王,我错了!!!   喵星人:甭在这儿跟我车轱辘话来回拉大锯!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有柳无树空相思:女神,我真错了。请在百忙之中最后抽出十分钟的时间给我好吗,求你了女神!!!!请看我纯真的小眼神( ⊙ o ⊙ )   喵星人:该说的我之前都说了。最后跟你说一句话,bottom能不能爽到,完全看Top厉不厉害。Top功夫好,Bottom一准爽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黑灯对着电脑屏幕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也看不懂这么拽英文字母啊,于是复制了正往百度搜索框里黏贴呢,赶这当口人家喵星人又给他最后来了一条信息。   喵星人:二愣子,对着电脑复制黏贴呢吧?Top就是1,你们小说里所谓的攻,Bottom是0,也就是你们腐女口中所说的小受。   有柳无树空相思:谢猫神赐教!   喵星人:切!   有柳无树空相思:嘿嘿。   喵星人:喵呜~   有柳无树空相思:汪呜~   喵星人:走了。   有柳无树空相思:摇尾巴目送猫星女神……   黑灯出神,还在琢磨喵星人的话,其实他跟喵星人聊了有几天了,聊的不错,对方很幽默,说话特逗乐,黑灯跟他白霍挺开心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喵星人有些危言耸听了。那地方儿脏不拉叽往出出东西的,想想就够恶心的了。再说了,他那会儿往里头上个开塞露都疼得他腿肚子直抽筋,这尼玛的要往里头塞根“小擀面杖”不的疼死个好歹的?   唬谁呢,不疼?   谁信谁棒槌!!   说好奇害死猫,这小爷们好奇起来也够受的,要真疼的话……喵星人没必要忽悠他吧?那还是挺爽的呗?   男人性事中就徒一爽利的快感,所以黑灯又开始犹豫喵星人那话的真伪,最后得出一结论,男的跟男的也跟男女一样,第一次都疼,时间久了估计就不疼了。   想呗,皮筋套新的勒手,你多拧扯拧扯那松紧自然就掉了,最后松啦逛汤的都勒不住东西了。   于是这天晚上黑灯梦了一宿的皮筋套,丫挺给他累的满脑门子大汗,最后一个激灵惊坐而起,夏火那张瞬间放大的脸盘子在他面前碎裂消失。   太尼玛的惊悚了!   他梦见他跟夏火“过招”了。   夏火把他“干”得哭爹喊娘………   这叫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黑灯气鼓鼓,在家消停了俩天,结果周日晚上八点多了,这厮才恍然大悟一件事,他丫的压根就把知会夏火他们要去[开天]上班那茬给忘了…… 第040章 生活秘书   抓起手机攥在手里,黑灯一边儿输入夏火的手机号一边儿磨牙,电话接通,夏火低沉暗哑的嗓音很快从电话那端传来:“小灯…”   “是我。你嘛呢?”   “我在门外。”   “门外?我家门外??”   “嗯。”   “靠!”   嘟嘟嘟嘟——   “你丫神经吧?都到外面了不敲门接嘛电话啊你?”门一开,黑灯劈头盖脸的那拿话揶夏火。   “打电话什么事儿?”夏火随手关门,而后弯腰换鞋,跟前几回一样,拎着宵夜直奔厨房。   黑灯抹了把鼻子又胡撸一把脸,跟在夏火身后颠儿了过去,杵在厨房跟餐厅交界处手扒着门框嘟囔:“你那天提的那茬还作数不?”   “哪儿茬?”夏火挽起袖口,这会儿正仰着脸够碗橱里的盘子。   “给黄猛找差事那码子事儿啊。”   “这事儿搁着我这儿,当然没问题——还是那句话,你也得来。”   “成,我去。那我干啥?也后勤吗?”   “给我挽挽袖子,”夏火笑着走过来,他俩手都占着,忙不开,后者不太情愿,碍于黄猛儿那茬,怎么着也得跟夏火套套磁儿,黑着脸伸手摸上夏火的袖子捋了捋,“后勤哪儿能搁下你这尊大佛……”   “那我到底干啥去?”   “生活秘书。”   “那是干啥的?”   “字面上的意思。”   “跟着你生活???”   瞳膜一亮,夏火倒是笑了:“这么理解也不错。”   俩人离得极近,近到黑灯将夏火那张粗粝的五官看个通透,这男人棱角分明,线条刚毅,倘若不戴着副金边儿的眼镜来遮掩锋芒,怕是那骇然的气焰能煞到不少人。   黑灯嘴里的呼吸喷到了夏火的脸上,一道热流立马震入他的血液烫开了花儿,心神荡漾。   “只要跟着我每天按时上下班就行。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用做。”夏火端着折好的菜出了厨房,心里有些搓火的黑灯跟个尾巴似的在他屁后面处溜来处溜去愤愤不平。   “你磕碜我是不?当我是个一无是处的米虫是不?爷我有手有脚跑你那吃干饭??我告诉你,你有钱你就了不起啊啊?老子的人格魅力一点不比你差!!!”   端着碗筷回到餐厅的夏火笑了,扭脸问他:“会打表格吗?”   “嗳???”傻乎乎个瞪个眼珠子,跟澳大利亚袋鼠似的。   “Microsoft office。”   “?????”   摇摇头,一脸的温润:“算了,过来坐,吃饭了小灯。”   他的小灯完全变了,已经坐下的夏火抬着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还愣在那儿的黑灯想着。   天差地别的改变……   变了一个人……   原来的去哪儿了?   一个人,难得糊涂,夏火通过铁树约见了约翰李,然而,忽然之间他改变了态度。   他不想去发现,也不想去证实,他怕他接受不来……   那么,就安于现状会不会更好?   “我可不跟你那儿吃白斋!”   “一天到晚就变着方儿给我找事。”   “嘿你还跟我这儿拿乔?”   “小灯,饭好了,你是吃饭还是吃我?”   “…………” 第41章 代表月亮消灭你   翌日,夏火派车来接黑灯跟黄猛到[开天]总部大厦上班,到了地儿小哥俩儿就在电梯里分道扬镳,黑灯直奔顶层总裁室,黄猛则中途在八层下梯。   黑灯第一天的工作特诗情画意,金辉为其准备了一套茶具,他的第一课就是学习怎样沏茶。在夏火那间套间办公室的外间儿整整教了他一天。   夏火心里有了点谱儿,他不愿黑灯“记忆”起来,却还想打造一个完美的黑灯,所以他命金辉不由余力地把上流社会的那些东西统统教给黑灯。   一个茶道艺术黑灯足足学了一周,他还以为学会了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每天早、中、晚给夏火冲茶而已,气的他肝疼!!!   不过,就冲那额外福利、学成奖金,他也认了。他丫的,学会一项就有五千到五万不等的红包,他疯了他不学???   这钱是靠他的“智慧”以及“汗流浃背”的劳动成果得来的,他揣的问心无愧……   “这是什么品牌?从属哪个系列,区间价格都是多些?”金辉拎起一只LV老爷车限量版的男包考问正在跟他学习奢侈品辨认的黑灯。   坐沙发上高翘二郎腿的黑灯满脸的不屑,斜睖那包一眼哼气:“LV!”你大爷的,真当老子傻逼呢?LV在不认识起不白混了!!!   “LV的全称怎么读?”   “全称???”   金辉一板一眼,并未对黑灯脸上那夸张的表情有所动容:“把LV的全拼拼出来。”   “LV啊,刚不是说了。”   “黑少爷,请把LV的全拼拼出来。”   日你妹的,黑灯发飙:“L—V—lv(勒于驴)!!!驴牌!!!!”   “…………”   ※※※※※※   “他学的怎么样?”夏火并未抬头,正专心致志的以“代表月亮消灭你”的身份在QQ上跟与他一门之隔的黑灯扯皮。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斜睖金辉一眼,夏火没吱声。   靠!怎么跟门外头的那位一个死出儿,动不动就喜欢拿眼珠子横睖人,有意思吗这样!!   “咳咳……”怕太过突然夏火没有思想准备,故而刻意轻咳俩声提个醒儿,“我能引咎辞职嘛总裁。”   “……………”金辉咳嗽半天,就酝酿出这么个工作总结来??   夏火从电脑前抬起头,挑了挑眉,思量了几秒钟作出决定:“跳过,直接下一课。”   金辉得令,哭丧个脸滚粗了夏火的办公室,不管怎样,下午这半天时间他自作主张的给自己放假了。   夏火重新把目光转到电脑屏幕上,“代表月亮消灭你”是他闲来无事除那五个身份之外又新注册的一个QQ号,性别女性,属性高贵冷艳女王范儿,用途,吸引、诱惑借作者身份“假公济私”的黑灯。   有柳无树空相思:美女?   有柳无树空相思:在么?在么在么?   有柳无树空相思:聊聊呗!   代表月亮消灭你:你有黄色网站吗?   有柳无树空相思:啊哈? (﹃)有有有,必须有。   有柳无树空相思:你终于搭理我了,别着急我这就给你发……   代表月亮消灭你:有就赶紧打开看,别在给我发信息,烦!   有柳无树空相思同一时间发来一个“自撸”的网络图片。   有柳无树空相思:呃……… 第42章 小黑   下午三点半,夏火有个预备案会议要开,这下可美坏了黑灯,撒开欢儿的在办公室里头作。   傍晚四点四十五临近下班时,他现在这具身体原主儿最好的朋友王敬给他打来电话,惊得黑灯当时那心就咯噔一下子,颤巍巍地接了电话,生怕露出了马脚来。   还好对方情绪低落,压根就没给黑灯先开口的机会,倒豆子似的跟黑灯吐露心声……   “小,小黑,我王敬…那个…你方不方便让我到你那里暂住一段时间。”   王敬是他妈谁啊????   “他,他又把我打了——”故作坚强的声音戛然而止,王敬无法在开口,否则他会忍不住失声痛哭,那样太丢人了。   谁把谁打了???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王敬捂着电话听筒高高地仰起头,酝酿了半天才把那泪意压下去,结果——他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呃…这………??   咬了咬嘴唇,王敬鼓起勇气又给黑灯拨了过去……   黑灯这人大咧咧,又是个直肠子,二十啷当岁正是血气方刚、青春热血的时期。于是,相当自来熟的黑灯没用几分钟就跟拖着行李敲开他那儿房门的王敬熟络起来,更是为其抱打不平。   “外头下雨了???”打开门的黑灯着实被眼前清秀的男人吓了一跳,全身湿个通透,狼狈不堪,唇角破口,也不知被哪个王八犊子还闷了个乌眼青,“我刚回来时还没下雨呢,快进来。”这就自来熟的好处,捡个话茬就能聊到一起去。   王敬没吭声,垂着头将手中的行李箱交给黑灯搬进屋,他自己安静地站在门边换下那双湿哒哒的鞋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把王敬行李拎到客卧室又折返回来的黑灯别的没注意,那对招子立马就叨上了王敬手里拎着的那袋子罐啤。   嘿嘿同道中人呐,这哥们可以深交交,不错,真不错………   “雨太大了……就只买了酒过来……”王敬气若游丝,就跟要断了气似的,看得黑灯直皱眉头,这人还能活了吗?啥大不了的事儿让他这样啊?原本黑灯也是个热心肠的大好骚年,赶紧推搡着把人丢进浴室,亲力亲为地拧开花洒催促着王敬赶紧先冲个热水澡再说。   他给王敬带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直接颠儿进卧室翻箱倒柜找外擦药,然后又顺手拉开柜门给王敬找了套干爽的睡衣裤拿出去。   隔着一道玻璃门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黑灯出神半晌,为了保险起见这厮还是躲到阳台上给夏火周去一个电话。   “接的这么快?”黑灯条件反射地吼出来,这不能怪他,实在是夏火那头太速度了,他这发射键刚按出去,那面就直接给接起来了吧?   “嗯,”夏火捂着电话的送话器步出会议室,同时示意他们继续,“下大暴雨了,有没有挨浇?”   “你公司有伞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黑灯就有些后悔,有没有伞管他屁事啊!   这是在关心他吗?   夏火挑眉,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弧度,声音越发腻人:“小灯……”   “您能不这么酸嘛?鸡皮疙瘩都窜出来了嘿!!”   “夜宵想吃什么?我待会带过去给你。”   “你可甭来,王敬来了。嗳对了,我打这电话就想问你,我跟王敬关系好吗?”   夏火沉默下来,那种令他忐忑、焦灼的感觉又来了…… 第43章 王敬   “喂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我这儿没信号了???还是你那儿信号不好啊??”   “他是不是又躲你那去了?”   “嗯啊,你咋知道的?你大爷的你还会算卦呢哈??”   “…………”   “喂?喂喂??”   “小灯,王敬他是你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的同学,也是你身边唯一一个值得交心的好朋友。他跟孙东方的事儿那是当局者迷,待会儿王敬跟你说什么你就尽数洗耳恭听便是,感情上的事儿谁也不好说什么。”   “孙东方男的女的???”   “你觉着呢?”   “丫挺的!我他妈掉同性恋堆儿里了???”   “…………”   耐着性子又听夏火跟他扯了几句关于王敬跟孙东方的事儿,赶紧随便找个理由撂了电话。   夏火这人说话简明扼要而且直击重点,短短三言俩语就让黑灯了解王敬跟孙东方个大概齐。   如果让一头血热又好抱打不平的黑灯用他文学界的专业术语来概括的话——那就是贱受配渣攻!   孙东方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车没车,正式工作也没有,家还不是城市的,反正整天不学无术见天打油飞。   王敬家庭条件很优渥,在联通公司上班,跟孙东方认识也是那厮到他那买手机卡,也不怎么没开通明白,孙东方当晚回去就给王敬打了电话,然后这俩人就联联上了。   内时候孙东方那人渣跟他前任男友汪骑还没分呢,王敬那傻缺被孙东方给忽悠了,一顿糖衣炮弹外加甜言蜜语就把王敬的处男身给破了。打那起,王敬就无路可退了,有段时间还被动的成了孙东方跟汪骑的第三者,你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孙东方跟汪骑一路货色,俩人针尖对麦芒的,也是网友成炮友,炮友成床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俩人整天腻一起打联联,久而久之的就对彼此断不了念想了。   孙东方管不住自己胯下的老二,汪骑更是不甘寂寞的无法控制他那颗异动的心,于是乎,俩人赛着伴儿的出去面基—吃饭—上床—争吵—再面基—吃饭—上床—争吵,周而复始。   直到汪骑找到了下家,也不说跟孙东方分,反正回头就不搭理孙东方了,有一次闹的最凶,孙东方一气之下跟那头儿傻傻等着他的王敬确定了关系,竟而搬到了王敬的出租屋,就这么同居上了。   才刚夏火电话里跟黑灯简明扼要说了这俩人的事后,黑灯就对王敬他丫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怀。   那个汪骑太他妈猖狂,外面耍够了、喝大了就给孙东方打电话,孙东方也特么贱,汪骑不管几点打电话来,他都接,一点不在乎王敬的想法。说白了,到底那个男人的心里有汪骑,对王敬不来电,都是一时的冲动而已。   孙东方一无是处,跟王敬在一起俩月,就刷爆了王敬俩张五万限额的透支卡,最令人发指的是,他从王敬那里骗钱给汪骑花!   王敬这人就太老实、太善良,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总想着他对孙东方好,总有一天会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才注定了被孙东方跟汪骑那俩贱人熊。   后来越演愈烈,去年中秋王敬回家,孙东方那个渣竟然把汪骑领到了王敬的出租屋翻云覆雨,以至于汪骑炸刺跟王敬叫板,天天出去喝多,天天给孙东方打电话,高兴了,不高兴了,想起来抓起电话就打给王敬,绘声绘色的跟王敬描述他如何如何跟孙东方ML,孙东方在床上都会跟他说什么小情话,而那些是王敬从来没有在孙东方那里体会过的。   王敬之所以离不开孙东方,其中有俩个关键,其一,他信基督心善,而且家庭观念的影响下让他骨子里很古板保守,其二,孙东方长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舌灿莲花,他要存心想哄谁开心,就没有人能抵抗得了。   但是孙东方有一处致命的硬伤,喝酒闹事!   平日里理智、忍气吞声,识时务识大体,一旦小酒一喝上,立马变身,天老大他老二,谁他妈不服就削谁!!!   而且还是那种完全丧失理智的重暴力!   汪骑后来找了个款爷,又把孙东方给踹了,此渣心里失衡,喝完酒后就回家揍王敬,据夏火说,上次王敬跟孙东方还有孙东方一哥们儿唱K,孙东方喝大了,把王敬堵男厕所里差点没把王敬掐脖子给掐死。   这次铁定又跟那姓汪的贱人脱不了干系!!   黑灯骨子里是个知恩图报的好骚年,尤其他死而得重生,还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占了人家这么好一皮囊。所以,如果这辈子都这样了,那他一定要替这具身子的原主儿好好去关爱照顾他身边的所有人,全当是一种弥补,自己也图个心里踏实。   半个钟头后洗好澡的王敬从他家的卫生间里出来,等黑灯撸胳膊挽袖子再进去时,王敬这家伙已经全都给他扫利索擦干收拾完了。   “你都给擦了?”从厕所门儿里探个脑袋出来,黑灯还挺意外的,以为谁都像他懒得生蛆呢。   “哪次我不收拾呵呵——嗳小黑,这又是哪套房子啊?”   “夏火的房子,”从卫生间里钻出来,黑灯抓起药膏示意王敬转过身去,“你咋的你?没男人不能活了?实在不成,你看我咋样!”黑灯瞧着王敬后背那横七八竖的檩子就不打一处来,脑血一热,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只是单纯的想救他这所谓的好朋友脱离火坑。   一阵沉默,性格内向又倔强的王敬没了音儿,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好你坏他从来不跟你争辩,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无论你怎样说,他不辩驳也不会屈服。   瞧他这反应黑灯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不开面儿了,撇了撇嘴道:“好了。开喝!”   王敬拎着酒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但他的的确确跟黄猛那种纯天然接地气的家伙不能一概而论。   王敬一脸的失意与彷徨,默默无声地坐在那儿闷头喝酒,一个字儿都不给黑灯往出吐,各种滋味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不用孙东方不放过他,他自己就放不过自己……   谁都不吭声,这喝的是啥酒啊?黑灯憋坏了,老半天歪着嘴直哼哼:“哎呀我也闹心啊…被情所困啊……”   “你怎么了小黑?”王敬抬头,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人气儿。   “有人惦记我屁股!”   “………”   “你说我咋办??”把酒瓶子往地板上一墩,黑灯义愤填膺,“您说我咋能让那位断了念想??”   “顺其自然吧……”夏火对黑灯怎么样大伙儿有目共睹,要真能收了黑灯这妖孽,那是黑灯这小子的福气。   “嘿我说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啊?哈哈哈……”黑灯比王敬喝的快多了,抓着酒瓶子就凑到了王敬的跟前,像个老大哥似的关照起来,拍拍王敬的肩语重心长,“有啥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给兄弟开心开心呗……”   “……………”   “我电话——”黑灯松开王敬晃晃荡荡地从地板上坐起,三俩步就奔着茶几走过去,“我接个电话,你先喝你的啊,”扭过脸抄起电话顺道进厕所解决下“内存”问题。   三罐子啤酒下肚,那喷出来的尿液跟被大炮轰出来似的,倍儿粗壮!   电话接起,还未等黑灯开口,对方倒是先声夺人,声音嗲得要死,那骨头登时就酥了。   “黑郎,你在哪儿呢?人家好想你,怎么都不来看看人家呐。”   黑灯认为,这个点儿能给他打来的电话的除了夏火没别人,但可是,电话里这位声音嗲得堪比“AV女优”的娘们是他妈何方神圣啊喂???   抖了抖鸟,妈蛋!起立了……   “妖孽,姓甚名谁?” 第44章 汪圆圆VS汪苗苗   女优小姐闻言咯咯地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勾魂摄魄,嗲里嗲气的音儿再度顺着电话送话器里飘过来:“黑郎,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呐,我是苗苗呀,红磨坊的苗苗呜………”这位姐姐说说还学上猫叫了,黑灯先头活了23年,哪里见过这阵仗,尼玛的这妞儿上来就跟他来电话激情,还敢他撒尿这当口!!!   “你丫别叫了,说吧,啥意思?”手滑下去狠劲地捏咕俩下子,可算把他那根大黄瓜捏得软了些,七手八脚地赶紧给塞了回去,妈蛋!   回身,搁耳朵、肩膀夹着电话,一手拎着裤腰一手往里塞鸟,趿拉着拖鞋就晃出了洗手间。   “人家想你了嘛,你都好久不来看人家了嘛,人家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了嘛,黑郎…黑郎…啊黑郎…来…啊…想你…”   嘶…黑灯被这妞儿叫的一个激灵一个激灵的,他丫一身心正常的小伙儿,闻声起立这都正常现象,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心寻思这骚货八成是跟他这身子原主儿有一腿的小傍家儿,免费的午餐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吃的理儿???   中间那条腿里的筋皮儿突突给他一顿狂跳,热血沸腾的,一听那个红磨坊还是黑魔方蓝方块的就是个销魂窟儿,撩眼皮瞧了一眼王敬的后脑勺,脑瓜子里又闪过黄猛的脸,一咬牙一狠心,决定带着哥几个去会会这帮小女子。   “别哭几赖尿的,报上地址,哥哥我半个小时就到——王敬,走,出去喝去,顺便给你介绍我一哥们儿……”   汪苗苗把纯白的iPhone5s往茶几上一扔,俩条修长的腿交叠翘起,特女王的给自己点了一支黑魔鬼,吐纳之间,一室的巧克力味。   “怎么样怎么样?他来吗苗苗姐??”   抹着烈焰红唇的汪苗苗显得不屑一顾,特高傲:“哼,老娘出马,那二逼还不痛快过来买单!”   包厢的门被推开,匆匆忙忙跑进来一奇装异服的女孩:“苗苗姐,刚我在外头看见圆圆姐了……”   汪苗苗跟副市长秘书千金汪圆圆是堂姐妹,只可惜,俩人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汪苗苗家没汪圆圆家条件好,又不是亲姐妹,当然不可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女孩的嫉妒心、报复心、攀比心远远比男人更强烈,汪苗苗就看不惯汪圆圆颐指气使的牛逼样,实际上条件又没人家好,还想跟人家比,直至上高中那会儿,汪圆圆的男友主动勾搭她,汪苗苗想都没想就应了,她比汪圆圆漂亮,比汪圆圆身材好,她什么都不差,就是没有汪圆圆家有钱。   不过没关系,她用她的“资本”全都赚到了………   自打那件事之后,俩人明里暗里的开始挣男人,所以说,狗咬狗一嘴毛,她们谁也没遇上个真心带她们的男人,如若不然三方关系也不会这么乱。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基本上睡过汪圆圆,汪苗苗一准会倒贴,反之也一样!   原主儿黑灯还真就一奇葩,大把大把条顺儿盘儿靓的黄花大闺女等着跟他投怀送抱,他还偏就认准了这俩“鸡”,一三五、二四六还整得挺明白的!   不过汪苗苗心里有谱,她觉着黑灯喜欢汪圆圆要比喜欢她多一些,感情这个东西有时候没法说清楚,不是谁漂亮或者谁好谁就能够得到爱的。   人家黑少爷跟夏火叫板说了,宁可娶个婊子回家做媳妇,也不娶个媳妇回家当婊子!   所以这个汪苗苗也好还是汪圆圆也罢,早就被夏火列入“情敌黑名单”里头了。   也不知道哪个嘴欠儿的把黑灯的新手机号码给抖了出去!!! 第45章 你个蔫土匪   “她来就她来,老娘还怕她不成!”汪苗苗当时就火了,对本想讨好她的小妹横眉立目。   “哎呦,我说这么大的狐骚味儿呢,原来坐个婊子啊。”汪圆圆的气势就是比汪苗苗足,毕竟人家有个牛逼还有钱的爹!   “呦,来捉奸来了?”汪苗苗当仁不让,轻佻地吐着烟雾,故意挑衅汪圆圆,扭了扭她的小蛮腰,笑得那叫一个招人膈应,“黑少爷正往我这儿走呢,”眼皮儿一撩,特别讽刺,“听说你刚打了胎,想找男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心吧?嗯?啊哈哈哈哈……”   她这一笑,身边的小妹也跟着哄堂大笑,直接就惹毛了汪圆圆,掀了桌子破口大骂:“你小妹妹儿的看你那操行,‘野鸡’一个!”   从古至今都是俩儿女的打架比爷们儿花花儿还更有看头,这二位绝对巾帼不让须眉,干起仗来一点不照老爷们儿差,屁大会儿功夫汪圆圆一伙与汪苗苗一伙儿就在包厢里作一鸡飞狗跳。   “老娘让你碎嘴子,装圈子,看我不撕了你的!!!”汪苗苗不甘示弱,跟上了发条似的,一点情面不留。   俩人薅着对方的头发来回扭打,本就穿的少,撕撕扯扯的该不该露的全都露了出来。   汪苗苗、汪圆圆大打出手之后又掐腰对骂,骂着骂着也不怎么就统一了战线,最后把所有的过错全都一股脑地算在了所谓“玩弄”她们姐妹的黑灯身上……   于是乎,当黑灯倍儿有范儿的带着他俩哥们儿推门而入后,霎时被迎接他们的“队伍”以及“队形”所震撼了!   尼玛!裸迎???   奔放!奔放!真是太奔放了!爷就喜欢不做作又豪气云天的妞儿!条儿顺盘儿靓,屋里头这几个果儿都挺俊!   来对了来对了哈哈哈……   哐叽俩酒瓶子抡过来,黑灯愣了愣,俩眼皮一翻儿,咣当一声就栽了下去———昏了!   操你俩大爷的!   爷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好吗!!   黑灯这个倒霉催的被俩妞儿一人一酒瓶子直接爆了脑瓜子,十分荣幸的被夏火算成“工伤”进了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养着去了。   “嘶…哈…我说这玩意儿能不能摘下去啊?不得劲儿啊我……”   坐他病床前给他削苹果的夏火横睖他一眼不吭声,故意臭着黑灯,让他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瞧你那操行,落井下石!等老子好了的,见天作她去,妈蛋!嘶哈哎呦……”   “真是能个儿了?被俩果儿一人一酒瓶子给抡医院来了?”黑灯没有瞧见夏火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如果不是控制的好,他早就把手里的苹果当成汪苗苗、汪圆圆那俩烂货捏个稀巴烂了。竟然把他的小灯欺负成这样……   “你懂个屁?不知道就别跟着瞎裹乱,我这是毫无思想准备,输就输在了那俩娘们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上了!!!”   “缺心眼儿的主儿……活该!”   “能不能完能不能完了?得波得波的烦不烦?”掀起被子蒙头倒下,一秒钟不倒又重新坐了起来,黑着个脸在夏火面前念秧儿,:“咋回事?见天的怎么老是你?大猛儿呢?王敬呢??”   夏火不语,起身走到门口去拿扫帚,他这人治人有一套,跟王敬的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跟你正面起冲突,用态度晒着你,让你自己后知后觉。   “哑巴了你?爷问你话呢!聋了???”黑灯很多时候都吃不太准夏火这男人。好的时候对他惟命是从,恨不得什么都听他的可着他高兴来,可有的时候那轴脾气一上来肉的要死、哏的要死,真心让他搓火!   夏火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低着头在那儿扫床下面的果皮,充耳不闻,气的黑灯没招没落的,牙直痒痒。   “说话你丫挺的!”你个蔫土匪!!!   黑灯的态度越来越恶劣,夏火真真没惯菜儿,打扫完地上的瓜皮果屑,拉门就走了。   窝火的黑灯只能坐床上巴巴看着夏火滚粗的背影破口大骂,结果一张口,疼得他腿肚子直钻筋,不得不溜溜地躺回被窝自己生闷气。   约么二十来分钟左右,夏火又回来了,倍感意外心里头又搓火的黑灯也没瞧见夏火手里端着餐盒,一个枕头飞过去,直接打翻了夏火手里端着的饭缸,然后他傻了……   瞧着那洒了一地的食屑,黑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扁扁嘴,跌份儿的话他说不出口,脸颊臊得青一阵红一阵,最后捂大被钻进去就不露头了,做鸵鸟!   在被窝里竖起耳朵,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拾掇声,黑灯那小心脏扑腾扑腾跳个没完没了,竟莫名的担忧夏火万一真生气了该怎么办……   卷二:向着幸福前进 第046章 记得小前儿   只要不惹到夏火的逆鳞,或者这么说——只要黑灯心里面有他且只有他,那夏火这爷们儿真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黑灯怎么作怎么闹腾他都心甘情愿地受着。   他说过:他要惯着他!很惯着他!!极度的惯着他!!!没边没沿的惯着他!!!!惯得他无法无天。从此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受得了他!!!!   夏火一声没吭,拾掇完之后又出去重新给黑灯打了一份午餐回来,钻被窝里做缩头乌龟的黑灯热得一脑门子大汗,都快窒息了好吗!可夏火不走,他没脸出来。   男人的手伸了过来,隔着一层被单搭在他的肩头,黑灯激灵一下子,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使劲使劲扒着被头不松手,俩人叫着劲儿。   最后黑灯认怂,满脑门子汗不说,他挨干的太阳穴疼好吗!一抽一跳的疼,这就他命大,在偏开一点,那玻璃碴子就把他太阳穴川开了!!   “把脸转过来,”夏火瞧黑灯那满头大汗闷得自己一脸山炮红的那样儿啥气都没了,抹了抹他脑门上的汗珠子,叹口气说,“吃饭。”   黑灯死犟死犟的也一轴脾气,耸着肩膀头子跟夏火较劲,脸压在枕头上就是不肯抬头,小声嘟囔:“我不——”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哪儿像个而立之年的成熟小爷们儿啊。   夏火一个使劲,就把黑灯的大脑袋给扳了过来,俩人瞬间四目交接,黑灯明显的脸蛋子一红,好像动画片里的比卡丘。夏火微征,就瞧得黑灯有些露怯,喉头滚动,咽了咽唾沫,咕哝了一句什么赶紧又拿脸蛋子跟他枕头亲密接触上了。   夏火手劲大了大,成功地惹恼了抹不丢的黑灯,就听这人把脑袋埋在枕头洋子里瓮声瓮气地吼了一嗓子:“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拉,烦不烦呐………”   高耸的眉棱骨慢慢地平缓下去,夏火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伸手拍怕齐航的后脑勺,又忍不住地揉弄一番,最后才把人从被窝里给“挖”出来,好言好语地哄着:“快,起来。只要你不是成心的,你做什么我都不生气。”   黑灯的耳根子红了红,别别扭扭地坐起来,嘴里头嘟嘟囔囔,夏火没仔细听,也辨不出他在说什么,把饭碗端起来,用瓷勺崴了一勺搁嘴底下吹着,就他眉眼间流露出的那股子宠溺之色,可把黑灯给恶心坏了。   受不了他那个酸劲儿的黑灯赶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抢过夏火手里的碗,抓过那勺子,低头就吸溜起来。   一边囫囵吞枣地吃着,一边“命令”着夏火:“唔挺香,没啥事你就回去吧,待会让大猛来陪我就好了。你看你日理万机的,分分钟都几百万进账,耽误了你的大事业就不好了。”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夏火笑,有点凉。   “?”捧着饭盆子仰脖把稀粥干了的黑灯愣住,大眼珠子卡巴卡巴,傻忒忒地咧嘴一笑,“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也忒见外了,瞧你那操行哈哈哈。”   “小灯……”夏火欲言又止,这阵子他思想烦乱,一直在做思想斗争。   “我求您了还不成吗?您学学人家王敬,叫我小黑也成啊。”   “灯儿…”儿化音,这下倒好,直接把小字都省了。   “蹬啥蹬,蹬板儿车啊??切!”   窗外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平地而起,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将将儿还瓦亮瓦亮的天,屁大会功夫就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把目光从窗口移了回来,夏火笑了:“下大暴雨了。”说着,他起身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子,“吃完了眯一觉,养养精神头。”   斜楞夏火一眼,黑灯掀被子钻回被窝,只是他一点都不困,睡个毛啊?   瞧着夏火伺候他跟伺候老妈子似的身影,黑灯也不怎么想的,张嘴就问他:“那个什么汪苗苗的是谁啊?另外干我那个娘们叫啥名甚你知道不?”   “汪圆圆。”   “啊?”   “副市长秘书的千金。”   “??”   “汪圆圆跟汪苗苗是堂姐妹。你失忆前包的小傍家儿。”   “俩啊?”闻言黑灯大惊失色,扑棱坐起来,条件反射地比划出一个剪刀手,“我他妈的一块包俩???”   “副市长秘书千金有了你的孩子。”   “啥玩应?????”   “之前。”   “吁——你丫的吓死我了可!”   “小灯,你的私人生活太混乱了……”   “那是以前!”拍案而起,撩眼皮睖夏火,“我全都不记得了,我现在可没有。”   “那你们又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这茬我问谁去啊?她丫的主动找的我,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啊。早知道过去就挨俩酒瓶子,我能去送死吗我!丫挺的!!!”   “小灯,”夏火已经重新来到病床前坐下,温柔如初,“既然忘了,该断的就都断了吧,跟她们在一起打联联没什么好事儿。”   黑灯从小就不服管教,除了他哥继树外,谁的话他都不听,所以这会儿夏火的语重心长反到引起黑灯的反感,打小就野惯了的孩子性子早都定型了。   浓眉拧在一起,突然就烦躁起来,他丫的又不是傻逼,好人坏人还分不清?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不知道?还用得着夏火整天到晚在他耳朵边念经吗?   外面撒着欢儿狂泻而下的大暴雨,让病房里一下子就阴暗下来,豆大的雨点子拍在窗玻璃上,跟要毁天灭地似的。夏火起身去点开灯,在回来时黑灯已经蒙头睡下了。   他就站在原地,温柔的目光不复存在,冷刀一样的眼锋射过去,落在了黑灯的脊背上……   医院的走廊里,金辉冒大雨而来,中规中矩地立在夏火的面前向他一一汇报工作要务以及夏火让他查的事情。   “董事长,将黑少爷的手机号码泄露出去的是[领尚]的小开王天昊。”   那匹种马………   夏火不语,一副了然的模样,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甭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只要跟这事儿有关联的人,他都要一一打击报复。   当然,碍于一些名利牵扯,有些事情自然拿不到台面上,但,暗地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搞破坏……   末了的时候夏火刻意别有深意地嘱咐金辉一句话,他说:“黄猛那里不许给假!”   “…………”   “告诉王敬这阵子就安心住着……”   “明白,我会委婉的告诉他不用来医院探望黑少爷的董事长。”   “…………”   夏火推门儿,黑灯唯唯诺诺小媳妇儿的声音立即从病房内飘出来:“啊哈哈哈樊叔呐,您有什么事儿?”   小少爷曾几何时这般亲民过?跟他这糟老头说话您您的?老管家樊叔简直受宠若惊,越发恭敬起来,同时替黑江海高兴,觉着小少爷果然变了很多,夏火少爷终于用他顽强的意志力将玩世不恭的小少爷改造成功了。   “少爷,月底是老爷寿辰……”樊叔顿了顿,要高以前,他说到这儿,黑灯早跟他炸庙了,“其实老爷心里惦记着您呢,只要你人能回来,比什么都强……”言外之意还是告诉黑灯,您一定给老爷准备个礼儿,老爷能高兴死。   黑灯脑袋里打卦,有些小心虚,既然他现在成了黑家少爷,那就得全须全尾的像,端着、捧着,就怕把不住自己底儿掉。   嘿嘿嘿的讪笑俩声,满口应了下来,紧忙就结束了这通令他心惊胆战的电话。一偏头,夏火那个大脑袋赫然入目,惊得黑灯忍不住抖了三抖,阿飘啊,神出鬼没的!!!   夏火隐藏起自己的情绪,笑着大步走进来:“记得小前儿,咱俩总搁块堆儿玩!你一整就抓可多的小蜜蜂,完了把它们肚子上扎俩眼儿,一边吸里边的蜂蜜一边跟我显摆,说可甜可甜了!我瞅你内二逼样我真不忍心告诉你,你抓的是绿豆蝇……”   “…………” 第047章 此老铁非彼“老铁”   “小灯,刚樊叔给你打的电话?伯父月底六十大寿的事儿吧?”   “嘿我说你一大老爷们儿家,嘴咋这么碎呢?吃饱撑到了跟我这儿满嘴跑火车?”   “灯儿……”   “蹬你妹!!!”   晚上,黄猛给黑灯打电话送上他最诚挚的问候,当被黑灯问到既然如此诚挚怎么都不肯跑趟医院瞧瞧他“满脸血”的怂样时,黄猛拍胸脯大言不惭地说:“今天去相亲,那女的一上来就问我有房没……”   听到此处,黑灯忍不住插言:“俗,太恶俗了。!”   黄猛当即义愤填膺地再次把话茬接过来接着讲:“你说的太对了,可不就是俗!真TM的俗!!”   八卦心雄起,黑灯忙问:“然后嘞?你咋的回答的?”   “哈哈!我当然说没有。”   “你大爷的本来你也没有哈哈。”   “嗳你听我接着跟你说啊,我不是说没有了吗,那果儿马上就给我拉长个脸,咱哥们语言上必须得有彩儿。然后我又告诉她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去开一间……”   “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那妞儿一瞧就是个跑头子货,跟我面前装清纯,妈蛋!”   “甭着急,等我出院的,黑哥给你介绍的保证一水儿的条儿顺盘儿靓!”   “哦了!说定了啊。”   “妥妥的!嗳那你不来看我了?”   “不去了。”   “…………”饿日你老母,丫操的!!!   撂了电话,又赶上夏火打饭回来,黑灯扁扁嘴,小声嘟囔:“我想出院。”   “不行。”一排排饭盒在小饭桌上摊开,饭香四溢。   “我想回家。”   “王敬在住。”   “正好他可以照顾我。”   “孙东方会来。”   “操,他来个试试,我打爆他的鸟。”   夏火停下手,拿眼睛睖了黑灯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打爆孙东方的鸟,王敬的‘性’福可就没了。”   “………”   “他俩的事儿你少跟着搀和,到时候在弄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你丫真损,好歹王敬跟你算同道中人,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家好?”   “什么‘同道中人’?”死死地咬着这四个字的发音,夏火的面目表情变了变,显得高深莫测。   黑灯那脸唰一下子就红透了,你大爷,死变态,你那什么眼神瞧爷爷呢???   耿耿脖子拔份儿地说:“甭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啥叫同道中人你不懂?”   “哦,”被黑灯一说,夏火到像似想起了什么,故意在那儿装腔作势,“是,我是喜欢男人的屁股来着……”   “……………”   “小灯……”   “别我一说,你就跟我怂头日脑的,一句话,我出院行不行!”   “行,先搬到我那儿住。”   “…………”   黑灯到底没出院,他宁可在医院耗着,也不自己羊入虎口,他想好了,先把病养好,然后给他现在的爹选份像模像样的礼物,最后在跟汪圆圆、汪苗苗那俩“大蜜”算秋后账!   他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周,夏火就赖在他这儿七天没挪窝,烦的黑灯那叫一个五脊六兽。   有时候摆弄摆弄手机,有时候就傻不愣登地躺那儿怀念过去,他的写作事业停滞不前,但,那小点击唰唰唰地张,那小评论嗖嗖嗖的留,一点不耽误黑灯成神,一切都有夏火给把持着……   黑灯想好好干一番事业多攒一些积蓄,他想给他哥买座华丽的坟冢,把他们葬一块,虽然他死而复生,但毕竟真身已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黑灯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乐开了花,那嘴咧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守夜的夏火不知道他的小灯梦见了什么,只瞧得他一脸的心花怒放,像似报仇雪恨了一样痛快。   夏火的手游进了黑灯的被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他的脚面,梦里的黑灯毫无排斥,像似寻到了什么感觉,哼哼着抬脚踩下去,蹬着夏火的胸膛在那儿调皮,把那温暖的心口当成了他大哥的宽厚胸膛……   ※※※※※※※   雨过天晴,阳光也不在那么毒辣、黏腻,到处都飘荡着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日头已经晒到了某人的屁股蛋儿。   夏火的手机躺在桌子上无声地叫嚣,倚靠床头刷着博客的黑灯下意识地撇了撇盥洗室里的模糊人影,抱着不打鱼攉龙水的心态拿起电私自接听:“喂!”很凶很不友好。   对方在听到黑灯的声音后明显的顿了顿,约么半秒钟的时间才重新开口,一把磁性的男低音就这么冷不防地闯入黑灯的耳膜:“呵呵…黑少,怎么?合着昨儿个您这是跟夏少刷夜了?”   铁树电话里的怪笑让黑灯听着搓火,当即就想翻车摔咧子,抹了一把脸,阴阳怪气的吼了回去:“你大爷,谁啊你?瞧您那操行!”   “啧啧啧……这轴脾气,还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姥姥的,你丫找抽呢?!我待见你?听您那动静一准是个臊眉塌眼的货,操!”   “你说夏火好端端一爷们儿怎么就栽你这儿了?只要他肯动动指头,那尖孙儿一把把的,哎…瞎了!”   “放你大爷个罗圈屁!你特么谁?速速报上名来你丫挺的!!!”   “行了啊你,赶紧歇菜吧,拿着人家电话私自接听,什么态度呀!”   铁树随了夏火,也蔫吧坏嘴上不留德,气人在无形之中,不恼不火,悠哉悠哉。再瞧瞧黑灯,像条喷火龙,被铁树三言俩语就气的头顶升烟脚底冒脓,呼哧呼哧顺着鼻子往出喷气儿。   咳咳……   站那儿观望半天的夏火簌簌嗓子,算是给拿着他电话在那儿骂人的黑灯一台阶。   “…………”王八蹲灶坑——憋气又窝火。   被当场抓包的黑灯臊得一脸山炮红,赶紧溜溜的双手递上夏火的电话物归原主,缩个脖子滚回了被窝。   刚TM喊出点“情绪”来,这一下子就给憋没了。日!迷糊,腿肚子直钻筋,脑仁儿疼!   “喂!老铁,嗯,换我了……”   老铁?卧槽!什么情况???   那冒儿得子是他的“男蜜”?   渣男!   脚踏俩条船!!!   “成,你送过来吧,在医院呢。你到了晃我,我下去。”   夏火你大爷,怕爷爷揍你的宝贝金疙瘩啊?还你下去!!!   “那也行,你看着办,实在不行让老段送来也行。嗯…小莹这俩天挺安份,甭担心。”   小莹……   老段……   于是……   此老铁非彼老铁????   电话收线,夏火回身,俩人一坐着一站着,四目交接。   “嘿嘿嘿嘿……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淫荡了,请记住我曾经天真烂漫的眼神!”抓耳挠腮,傻笑,真没什么好辩解的!所以只能胡诌八扯!!   夏火笑了,亮出一口大白牙,特晃人。揣了电话进兜,又刻意冷哼一声进了盥洗室。   眼珠子滑到眼角,一脸的不屑,黑灯望着那背影鼻孔朝天:“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要你高攀不起!!!”   咚咚咚,医护人员敲门而入,戴着蓝色大口罩的男人率领俩尖果儿推车进来,挨墙靠壁儿的站着,舞舞喳喳的就开始“研究”起他的大脑袋瓜子来……   在医院折腾了十来天,出院那天又特么下了一场大暴雨,黑灯从始至终都死绷个脸不高兴,因为这半个月以来,王敬跟黄猛天天电话不断,单单就是不来看他,今儿个他出院,俩人还是没来,倒是夏火那瘪犊子,整天到晚喊着路捷跟段殷换班过来三人斗地主,要不是看在他赢得钵满盆满的份上,他早就掀桌(╯‵□′)╯︵┻━┻了!   夏火善解人意,让黄猛跟王敬像接亲似的跟家门口等着“黑陛下”摆驾回宫,那拉长了一路的酸黄瓜脸在瞧见这二位时可算有了喜气儿。 第048章 渣男   在医院骨碌了十来天,黑灯是一点油水荤腥的都没沾,今儿可得好好开开荤。   涮火锅!   小区门前,一辆突然从街角驶来的牧马人吸引了刚刚从夏火车上下来的黑灯。   条件反射地吹了一个口哨,结果那车溜溜就停在了他身边,车玻璃经过特殊处理,黑灯瞪俩眼珠子瞧半天也没瞧清楚驾车的人长啥奶奶样。   啪嗒——   路捷跟段殷先后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驾车的司机坐着没动,黑灯好奇,顺嘴问道:“开车的谁啊?”   段殷笑眯眯地靠过来,惹得黑灯直抖机灵,他丫的爱跟路捷混一起,倍儿看不上娘里娘气的段殷:“你火哥的‘老铁’。”   “切!”黑灯不屑一顾,但还是下意识地又往那车头瞄了俩眼。   铁树摇下车窗,从车座子上拿过一个牛皮纸袋,没开车门,直接伸手递给了外面站着的夏火,黑灯只瞧了一个戴着大墨镜的侧面轮廓,就感觉这人挺拽的。   “我有事,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   “成,回头我让金辉给你去电话。”   铁树把头缩了回去,黑灯就瞧见他冲夏火摆了摆手,随即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天倍儿蓝,夏火一袭浅色系的休闲衣裤单手插兜站在路缘石前特乍眼,尤其他脸上那温情和善的笑,黑灯看着就搓火。   你笑个鸟啊!   傻逼!   树杈子上落了三只小家雀儿(qiǎo),蹦蹦哒哒叽叽喳喳,临了临了一泼“天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了黑灯的发旋上。   噗—   路捷跟段殷憋乐,完全没打算跟黑灯友情提示。倒是夏火一个箭步走过去扯住甩髻子就走的黑灯,后者虎着脸皱眉不领情:“干毛?”   也不知道夏火从哪儿摸出一条手帕来,其实黑灯最受不了的就是夏火这慢吞吞的斯文劲儿,一点不霸气!!!   瞪眼看夏火,见他拿着手帕要擦自己的脑袋,这货有些后知后觉,伸胳膊往脑顶一胡撸,当即就摸了一手“天屎”,速度那个快,夏火都没拦不住。   反正没由来不痛快的黑灯就此炸庙,尤其边上俩人幸灾乐祸的笑,气的黑灯推开夏火一个飞踹就冲道边那小树踢过去,也不知道他哪儿那么大的力,一脚就把人那小树苗给干折了……   嘴里大吼着“丫挺的,谁也别拦着我,看我不干死那傻逼雀儿(qiǎo)的。”   真心没人拦着你好吗!   开门的是黄猛,之前跟黑灯去缔九国际的时候与段殷和路捷都打过照面,一见是熟人,那嘴叉子直接咧到了后脑勺,笑着一一跟这帮大哥打招呼。   “王敬呢?”   “拌凉菜呢。”   “你拿啥鞋啊,他们又不是没手没脚,走,进厨房瞧瞧去。”   “哦,哦哦,那啥,火哥,段哥,路哥你们先坐,我跟黑哥进厨房瞧瞧去。”   “快走,啰嗦!”   “真是变了……”与夏火擦肩而过之时,段殷轻飘飘的来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身手不错。”这是路捷对黑灯现在的看法,就瞧他刚才那腿脚功夫,哪里是之前那个绣花枕头黑大少能耍得出来的。   “你们也都觉得他变了是吗?”紧随其后的夏火像似在发问,也像似在自言自语。   “不是告诉你约翰李的联系方式了吗?给他瞧了没有?”   “真是奇妙,失个亿,变化居然这么大。”   “没有。失忆就是失忆,瞧了也是一样的。”   “呦,听你这口气,敢情是不想要他想起了什么吧?哈哈。”   “段殷,你越来越三八了!”   “我有同感。”   “你们俩个死基佬,给我闭嘴!!”   “………”   “…………”   王敬跟路捷、段殷也认识,只是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去而已,即使认识了有几年,交情依然淡如水。   火锅涮得热火朝天,吃到半截唠王敬接了一个电话,随后借口出去买调料闪下了楼,老半天没在上来。   孙东方把王敬堵到黑灯家的楼道里大放厥词,逼得王敬百口莫辩,非要王敬把他领上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如他说的那样。此渣男油嘴滑舌能甜死人,蛮横无理时炮语连珠。   “真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怎么不方便了怎么不方便了啊?你男人来了上去一块吃个饭怎么了啊?王敬你他妈的有鬼吧,能耐了,跑半个月不回家,老子来接你还跟我狂,我他妈在问你一次,领不领我上去??”   起先台词不是这样的。怎么屁大会儿功夫就把跟不跟我回家改成领不领我上去了?王敬心里仅存的那点小期待也灰飞烟灭了。   他虽家境殷实,但他自身有残缺,所以他很自卑。他跟了孙东方,虽然对方粗暴,但终究没有嫌他异于常人。无数次的想要离开孙东方,可对于离开后的生活他一无所知,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孙东方他再也不会遇到一个会不嫌弃他的人了。   也想过从此一个人生活,但孙东方是个什么人?地痞无赖,像胶皮糖一样,恐吓他、威胁他,他害怕……害怕被人知道他是个不男不女的二椅子……   最早的时候王敬的性取向很正常,他喜欢善解人意的异性,他家条件好,人长得也斯文,交往了一个女友,本以为这女孩与众不同,会为了真爱接受他的一切,结果就在他们想要偷尝禁果的那晚,作为一个人的所有自尊都被那一直以来看似温驯无害的女人践、踏贬低的体无完肤。   出身良好的他并没有被这一次的打击所击溃,王敬认为这世上总会出现一个不会用有色目光看待他的爱人。后来又尝试的几次交往之后,王敬彻底绝望了,直到他认识了孙东方,虽然是被骗被迷奸,不过一切却有了转机……   “孙东方,我不想跟你吵吵。我根本说不过你,我这次是认真的……”王敬欲言又止,一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了,与汪骑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孙东方自己最清楚不过。   “你他丫的是不是给你脸不要脸?好说好商量你不干,偏得我对你动粗是不是?嗯?”   “孙东方,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们俩个既然分不开就干脆在一起好了,我退出,我退出还不行!!!”   “你个下面长个逼的怪物,除了老子大发慈悲的收了你,哪个眼瞎的能受得了你这种重口味的骚屁股?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   王敬被孙东方的“真情告白”骇到,他从来不知道孙东方是这么想他的,所以他千不好万不好他都忍着、受着,就连刚刚说的退出也都是违心的假话,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转身的动作利落,可孙东方出手的速度比他还迅捷,一定是被气到了极致,王敬才敢回手甩了孙东方一耳光,当然,接下来他要承受的不会只是一个耳光而已。   王敬是个斯文人,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跟孙东方较量,结局就算不是满地找牙也是惨不忍睹。   孙东方拿王敬出了气,将人胖揍一顿后甩髻子走人,回头又贱忒忒的去找汪骑和解去了,鼻青脸肿的王敬无处可去,即使丢人现眼也不得不应着头皮进屋。   “我,我走一圈不饿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屋了。”王敬侧着身、偏着脸,把手里的蘸料放下就急于掉底抹油的溜回房。   “你站住——”黑灯这人正直的过了头,偏没有眼色的在那儿挥洒一腔热血,“你脸咋了王敬?过来给我瞧瞧。我操!你碰上劫道的了???”   “在哪儿碰上的?走远没?妈蛋!”   “………”   “………”   “…………”   要说黑灯是二愣子,那看热闹生怕事不大的黄猛就是个傻缺,跟黑灯一样一样的,估计把内裤套外面这家伙就是超人了,另外三位“人老心不老”的大帅哥无语凝噎。   王敬不想破坏了大家的心情,强笑着与黑灯跟黄猛打哈哈,说他着急,脚下一滑,从楼梯上出溜下去磕了脸。   就这么没水准的谎言,黑灯跟黄猛这俩二货居然他妈的信了!   边上那三个“怪蜀黍”再次无语凝噎…… 第049章 认栽   黑灯滴酒未沾,夏火不让,恨得这位牙根儿直痒痒,你不让黑灯喝他能给你消停吗?绝对不能!   概儿不论旁人,就说这鸡贼的黑灯在那如何作损,变身跟台服务的服务生,一门儿给夏火在那儿倒酒,心说看今天不给你灌拉了胯的。   路捷跟黄猛拼酒,蔫儿坏蔫儿坏的段殷笑而不语,黑灯灌夏火,后者求之不得。在瞧缺心眼的黑灯次次神准的到个满弦,夏火与段殷交流了一个眼神,次次都摆手说“真不行了小灯,你在给我倒酒,我一准得倒挂。”   “别介啊,您可不能糟践了这好酒,喝喝喝,快点喝了这杯的。”   “小灯…”乍么实儿的吼一嗓子,夏火忽然很用力地攥住黑灯拿酒的手腕子,着实把这小子吓一跳。   那手要动,夏火没让,顺势就主导着黑灯的手腕喂他喝了一盅酒,黑灯大囧,除了坐他对面笑得阴阳怪气的段殷外,还好边上的黄猛跟路捷没瞧见!   扔了酒盅,黑灯赶紧尿遁,玩蝎了虎子的夏火就是把他现在的脾气秉性摸个门儿清,起身就跟进了卫生间。   黑灯这小屁孩还真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夏火把他堵厕所里,脸上那表情说不出的吊诡,瞧着倍儿瘆人。   “起开!”   “我喝多了小灯……”   “躲喽,你往哪儿靠呢啊??”   “呼…你怎么长了四只眼睛小灯??”   “滚操!”   “我想嘘嘘小灯…”   “屎!!!”   “脱不下来裤子了小灯……”   “你赶紧把手给我松开听到没?!”扯嗓子低吼,眉毛纠结成一团。   “小灯,我的鸟儿没了?!!!是不是落你那了……”夏火半晕半醉,不过理智尚存,也就由着体内蒸腾的酒意肆虐。   他跟黑灯手脚相缠,先掏自己的,摸半天又转而攻击黑灯,一副非要黑灯交出他鸟儿的架势来,那手越摸越下道儿……   “从天而降”的黄猛整个呆逼了,唰的拉开门后,入目的景象简直不堪入目!!!   反正他那颗被高度酒精泡过的脑子也不怎么灵光,在他看来是黑灯一脸狰狞的把醉醺醺的夏火堵在墙角里,他自己露半拉屁股在那“猥琐”夏火。   实际情况是夏火悬在前开门外面的那玩意正好被黑灯的小身板给挡住,而黑灯的裤子其实是夏火使蛮劲给扯下去的,他那爪子不老实,来来回回在黑灯的裆下游弋,吆喝着让黑灯赶紧把他的鸟儿从他的嘴儿里吐出来,气的黑灯肝疼!!!   “看热闹还不给钱”的黄大仙一进来,黑灯整个人瞬间懵逼,瞧黄猛那二逼相,百口莫辩的赶脚立马袭上心头……   还算黄猛有眼界儿,怎么唰地拉开门踏进一只脚的,又怎么把那条腿退出去又唰的把门给合上的。   ——我就是这么活雷锋,不谢!   回头,路捷那大脑袋立马迎上来,这基佬露齿一笑,那大白牙闪闪发亮:“里头放啥‘电影’呢?”   黄猛揉揉眼,刚他恍惚的好像瞅见一只黄皮子在跟他龇牙似的呢?嘿嘿傻乐:“‘马赛克’大片儿。”   “哦~呦西!”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一门之隔,俩狗揍的对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黑灯听个真真切切,嘿嘿哈哈的……我操你大爷黄猛!!   逃出生天的黑灯这回把矛头对准了路捷跟黄猛,那满弦的小酒儿给你倒的,那叫一个勤。   中途夏火的手机响了俩次,第一次是夏火本人接的,第二次是欠蹬的黑灯接的,正巧又是铁树。   “呦,又换人了?听说刚你们俩厕所里头演大片儿了?呵……”   挑衅的话生生让黑灯面部肌肉抖了抖,龇着牙,一副要将电话里的铁树生吞活剥一般,嚎叫:“我操你大爷!!!”   “硬的起来您就去,保准不拦着。”   “你个龟孙子瘪犊子,有种你丫的给我滚来!!!”   “先前挺好个小伙儿,咋坏了脑子就成粗咧咧的小爷们儿了……”   “你丫挺的!Fcuk!Fcuk!Fcuk!Fcuk!老子端了你的窝。”   “呦呵,这就把不住边了,那可不行,可得让夏火再好好调教调教……”   “FcukYou妈逼!!!”   “给你件儿搭拎别说爷们我欺负你呵呵……”   “夏火——”说话不会夹枪带棒的黑灯彻底炸了庙,扭脸直接冲醉醺醺的夏火吼,“你让他来,让你‘老铁’来!!!!”   “乖,别闹。”夏火笑眯眯,一张嘴能酸死个人,揉搓揉搓黑灯的脑后勺,顺他手里把电话接过来,在开口时,哪儿还有刚刚上了酒劲的五迷三道?   门铃响,黑灯去开门,着实意外门外站着个小帅哥,长得那真叫一个漂亮,不!应该说精致。   心情不怎么美丽的黑灯虎脸问话:“谁啊你大半夜的按门铃,敲错门了吧?”   对方笑,未等开口,路捷的声音先从黑灯的身后飘过来:“没敲错,找我的,进来吧你。”   精致小帅哥再次冲黑灯莞尔,没在客套的直接穿着鞋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屋,黑灯那脸拉得老长,一来不悦路捷擅自叫人到他家来,二来这小子长得虽然漂亮可太没眼色,丫的不知道进屋先换鞋吗?夏火来了都得溜溜地给他换鞋,他算个鸟啊不换鞋就进屋了???   原路返回往桌上一坐,和谐的气氛立马变得诡异起来,新来的那男的一个劲的用眼睛瞟黄猛。   起先谁也没觉得咋回事,尤其神经大条的黄猛,他继续跟路捷拼酒,可路捷边上坐着的那男的就开始各种找事儿,说话夹枪带棒、指桑骂槐,黄猛个粗人当然说不过他,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后,黄猛愣是被逼得自罚一瓶,而且还是一口气干掉的。   同样护犊子的黑灯不干了,一个高子窜起来,没等他发威呢,倒是从卧室里悄悄出来去厕所的王敬愣了,纯属条件反射,直接脱口而出:“汪骑?”   “你说他是汪骑?”黑灯顺茬接嘴,瞪眼向王敬取证。   “你知道我?”王敬扭曲了黑灯问这话的意思,他还以为是路捷当着大家伙的面儿有提到过他,心里头小得意。   “你丫小力笨儿!男婊子!我操你大爷的……”黑灯倍儿爷们,三俩下子就奔到了汪骑的身前,二话不说抡拳头就揍,“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儿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丫挺的,找打!”   黄猛跟着黑灯完全找到了以前跟继柳的感觉,所以他纯属条件反射,黑灯一动他就冲,这家俩人把汪骑压底下揍的,估计连汪骑他妈来了都不一定能瞧出那是她儿子!   这种事情段殷一向置身其外,似笑非笑着冷眼旁观,所以夏火总说他有异性没人性。   路捷有点懵,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磕上了?   夏火起身拉个椅子凑过去搁他跟前坐下,一脸的温良:“没关系,医药费我们全报,准保三甲级标准。让他多挺会儿,给我们家小灯乐呵乐呵。”   “甭跟我这儿抖机灵,护犊子的玩应。”夏火笑而不语,算是承认了路捷的挖苦。扭头一瞧,嗬~汪骑脚上的皮鞋都被干飞了……   约么着汪骑也快到大限了,夏火这才乍么实地吼了一嗓子“住手”,黑灯照着汪骑的腰板子又补了俩脚,斜眼睖睖夏火,那意思好像在说“小子,够哥们意思!”   汪骑不是傻子,从头到尾路捷连个屁都没放,他心里头就明镜似的了,一手未还,认栽!   鼻青脸肿的王敬杵在那儿一言不发,狼狈爬起来的汪骑拿眼刀子狠狠剜了王敬俩眼滚了。 第050章 霸气贴膜   饭局子并没有因为这样一段小插曲而不欢而散,不夸张的说可以用“歌舞升平”来形容。   就连王敬也一反常态的加入了“战局”,虽然依旧少言寡语,但对于大家敬上来的酒一律来者不拒。   黑灯从头到尾防狼一样地防着娘们儿的段殷,生怕那家伙喝毛了对王敬动手动脚,于是,莫名其妙的就把王敬推入了“大基佬”路捷的怀抱。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另外,黑灯你也太瞎了点好吗!这都没瞧出来汪骑跟路捷其实是有一腿的吗???   段殷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知道,貌似是铁树恰巧开车经过黑灯家楼下,顺道就把人给接走了。   黄猛、路捷倒客厅沙发上做厅长,醉死的王敬被黑灯跟夏火合力丢回了他暂住的房间。拍拍手,等黑灯在转身时夏火没影了,赶紧冲到自己的卧室去瞧。   他大爷的!刚刚才跟他一块搭手把王敬抬回房的夏火,这会儿就只剩下一条平角底裤地躺在他床上直打呼噜……   日!   “给我起来!”横眉立目,磨动着后槽牙。   “唔…别吵…我睡着了…”   “起来!”面部肌肉抖了抖,黑灯真想给他一拳丫挺的!   “起不来了…做梦呢…呼……”   “………”   黑灯的性情夏火吃得透透的,只要他轴一会儿,晚上也就这么着了,黑灯的思想意识还没达到对他有危机感的程度,能赖就赖,软磨硬泡一会儿,黑灯也就妥协了。   晚上黑灯起夜,眼睛半睁半眯,迷迷糊糊的就出了卧室,摸黑进了厕所,懒得连灯也不开。等他解决了“库存”再出来时,傻逼的进错了屋。   于是,刺激了!   喝酒乱性什么的对于男人来说那都是家常便饭,喝懵逼的路捷也是起夜之后顺腿就摸进了王敬的屋,滚上床之后就更懵逼了,以为汪骑那小婊砸去而复返,又或者他喝完酒已经从黑灯那儿直接去了汪骑那儿,管他呢!粗粗鲁鲁地就贴了上去……   烂醉如泥的王敬在醉意中穿越了,梦里全都是他跟孙东方被汪骑第三者插足的事。他梦见汪骑走了之后去找孙东方告状,然后孙东方惊急火燎的就找来黑灯这里抓他质问。   俩人三言俩语不合之后,气急败坏的孙东方扯他脖领子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他越是还手对方的攻势越是凶猛,最后像海藻一般将他死死缠住……   黑灯摸进来之后栽栽愣愣就奔着床颠儿过去,屋里头乌漆墨黑的他啥也瞧不见,就觉得这屋比外头热,而且也不知道谁喘气喘得跟扛了一麻袋大米徒步走八楼似的,那个急切劲儿。   王敬乍么实的一声低吟着实吓了黑灯一跳,条件反射地抬脚往后蹦,他小妹妹的,哪儿来的猫啊这是?踩尾巴给踩死了???   紧接着一阵“山摇地动”、“飞沙走石”,卧槽!被窝里好大的风呐!!!   当黑灯掀开俩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发现了被中有人之时,他直男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这厮当时就来了句:“哎呦真对不起了哥们儿,走错房了!您们继续,继续……”   脚下磕磕绊绊,原路返回,迷迷瞪瞪摸黑找了回去,倒夏火边上忽然明白过来他不是在自己家住的嘛?那刚才“旅馆”那俩人是他妈谁呀????   喉头滚了滚,也没喝酒呀,咋还产生幻觉了?   唔……   一定是困傻逼了!!   几个小时后,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路捷提着裤子慌慌张张地从王敬的屋里头滚出来。   一睁眼就瞧见了王敬那对熊猫眼,把他给吓坏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他不懂?昨儿喝的不是酒是马尿丫挺的!!   “早啊路哥,您这是上厕……”黄猛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发现路捷是从王敬的房里出来的,而且还衣衫不整。   路捷有些做贼心虚,一来王敬那一型的真不是他的菜,别提刚一睁眼瞧见王敬那张大花脸有多违和了,二来你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还在黑灯这儿,这事儿闹得多尴尬啊……   嘴角眼角眉角额角一块抽抽着,路捷敷衍了事之后赶紧进了浴室。陆续的,大家都起来了,最后一个醒来起来的是“受害人”王敬。   其实他醒的比黑灯早,但他却是最后一个走出房间的,他懵了,昨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比谁都要清楚,而且那人还弄到了他的身体里……   不知道到底是个啥滋味,王敬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发了一个钟头,最后他默默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入目的是客厅里活动着的四个男人——黑灯、夏火、黄猛、路捷。   到底是谁?   第一个被排除掉的就是一家之主黑灯。   但是,还剩下三个人……   王敬瞧着都不像又都像。   早餐叫的外卖,几个人坐下有说有笑,就仿佛王敬昨儿个晚上是被鬼给压了,一个个都自然无比。   难道……喝断片儿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王敬是个受气包,他跟孙东方那点破事儿路捷也有所耳闻,所以他狗嗖了一把,吃干抹净死不认账。王敬一准打掉牙自己往肚子里吞,只要他表现的悠然自得,一准能蒙混过关。   “我吃饱了,上班去了哈。”   “慌什么,咱一块去。”   “你不在休息俩天?”   “屁!还休息?都快长毛了。”   “得,那正好捎我一段,我也跟你们一块走。”   “好。”   王敬傻呆呆地望着四个人相互打趣交流的男人出了家门,到最后也没分析出“罪魁祸首”会是谁……   黑灯在他的助理室发了一上午的呆,琢磨着周末跟黄猛去殡仪馆瞧瞧他哥去,昨晚上后来他睡着了做了个梦,又梦到继树了。   没什么写文的心情,黑灯反复在百度搜索栏里输入交通法规跟各种交通案例与法律常识,结果把自己本就暴躁的心情搞得阴云密布。   中午黄猛来找他,俩人要一块出去吃午餐,黑灯乐不得的跟着去,夏火那家伙爱上哪儿吃就哪儿吃去。   穿过天桥下了地下商城,里头新开一家铁板烧,黄猛张罗着跟黑灯去尝尝鲜。   “特色贴膜”四个大字离着老远就跃入黄猛的眼,他道:“嗳正好给我手机先贴个屏,贴完在去吃呗。”   “成。那我也跟着你贴一个。”   说着,俩人已经来到了档口,黑灯撩眼皮扫扫招牌问老板:“你这儿都有啥特色贴膜啊?”   “情怀贴膜,霸气贴膜,唯我独尊贴膜,销魂贴膜等等,这儿有介绍,二位可以看看。”   “甭看了,给我来个销魂贴膜先。”黄猛一屁股坐下,摸出手机就递给了小老板。   小店老板极其热情,接过黄猛的手机就拾掇起来,黄猛跟黑灯可都全瞧见了,这货斜睖眼吧?丫挺的手机膜都贴出去了好吗!生生打斜四十五度,黄猛立马火了,一拍桌子吼道:“嘿你咋给我贴的啊?斜歪了你看不见啊?啊?你看看这都是气泡,你丫会不会贴膜啊???”   老板笑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菊花,言辞犀利的跟黄猛解说:“您有所不知呐,这就是‘销魂’的特色所在。您看这些许的不对称很倾斜正是对这个世界权威无声的挑战跟抗衡,就像我眼中的你一样。您在看这一个又一个的气泡,每一个都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象征着生命个体的多样性……”   黄猛是个大老粗,自然是听不懂这么有“意境”的玩意,不过他想让自己优雅一些,省得跟黑灯在一块显得不入流,这会儿听这巧舌如簧的老板一宣传介绍,立马点头称赞。   黑灯白眼,摸出手机也给老板递过去:“我要个霸气的。”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去,贴法用料跟刚才如出一辙,分毫未变,黑灯磨了磨牙粗声低吼:“合着你耍我们俩人玩呢吧啊?你这霸气跟刚才的销魂有啥区别丫挺的???”   “客人,您瞧您贴完我这霸气贴膜现在多霸气呀。”   “………”   “………” 第051章 备胎   吃过铁板烧,俩人溜溜达达的原路返回,站天桥上摸出烟一人弄了一根饭后烟儿。   “瞅啥呢黑哥?”黄猛背靠在凭栏上,脑后勺打斜冲着[开天]大厦的正门口。   黑灯瞧见了夏火。   不!   是跟夏火一块同旋转大门内走出来的铁树!   距离不远不近,单单一眼而已,黑灯就错乱了呼吸,他看不清铁树的脸,但那身形、那穿着甚至那气质都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相重叠。   哥……   双手扶着桥栏一路跑一路看,呼吸急促很絮乱,从未有过的慌张席卷而来,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不要错过,千万不要错过了……   “黑哥怎么了你?喂喂喂等等我黑哥。”   三步并作俩步,黑灯拾阶而下,他急切的模样吓了黄猛一跳,有俩次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可他还是晚了一步,他跑到大门前时,夏火的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瞳膜透红,黑灯气喘如牛,一边摸手机一边拔腿冲了上去,他奔跑着拨通了夏火的手机号。   “小灯?怎么喘成这样?”   “你去哪儿?跟谁?”车子已经没了踪影,黑灯停下脚步剧烈喘息,怔怔地瞧着前方来回交汇的车流略显茫然。   “有事儿?下班之前我会回去。”   “我问你现在谁跟你在一起呢!!!”眼像钩子,蓦地透亮,黑灯捏着手机咆哮嗥叫。   “……铁树跟我一块儿。”   “什?什么树????”   铁树偏头冲夏火笑笑,随后从夏火攥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中接过电话,替夏火回了黑灯的疑问:“铁树。你铁哥小子……”   “怎么会是你?”闻其声后黑灯脸色刷黑,他跟铁树在夏火的手机里对骂了俩次,所以他对铁树的声音记忆深刻。   铁树没马上接茬,而是撩起眼皮不明思议地扫了一眼夏火的侧面轮廓,眼神暗了暗,思量了半秒开腔:“甭动不动就跟夏火摔咧子,他也不欠你的又不该你的,等你把他那些感情都糟践光了让你后悔都找不到门儿。”   夏火转过头欲要伸手拿回自己的电话,却被铁树躲了开,倚上车窗等着黑灯跟他继续白霍。   “……我,我想见见你,今晚有空吗?”   他想见他?   铁树倒是有几分小意外,毕竟他在黑少爷的眼里跟夏火是一丘之貉。黑灯膈应夏火同样也不待见他,因为他知道他爱夏火,这茬还是他当初背着夏火亲口对黑灯说的,所以这家伙才这么不屑于他们俩个人吧……   他想见他?这又是要起什么幺蛾子?   “八点以后都有时间。缔九国际。”   “你的电话???”   “我会打给你。”   夏火拿回电话时黑灯已经断线,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将手机随手丢在仪表台,双目直视前方并未说什么。   他的心思从来就没在铁树的身上,他只当铁树是他的好哥们儿,好的合作伙伴,况且铁树身边美女如云,夏火还真是没发觉铁树对他的别样心思。   “怎么?夏总生气了?”铁树摸出烟卷叼上,夏火为他打开车窗。   “干什么跟他说那样的话?”目不斜视,铁树也瞧不出夏火的脸色是好是坏。   “我有说错什么?你就是太惯着他,惯得无法无天,连我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眼了。”   “皇上不急倒是太监急。”   “瞧你那操行!”   “晚上他去你哪儿……什么事儿?”   “这茬你还很别问我,谁晓得你那小心肝又闹什么妖。”   “你说,我该怎么办……”   沉默。   沉默之后铁树开腔:“一个人突然联系你了,正常,他在找备胎。突然不联系你了,也正常,你只是个备胎。有一天又联系你了,更正常,你是一个好备胎。接着又不联系你了,依然正常,有比你好的备胎出现了!也有可能备胎都不是,只是个千斤顶,换备胎的时候顶一下。”   “呵”,不置可否地笑笑,“好故事。感人深悟。”   “夏火,你就是个备胎!”   “这个故事不适合我,除非我是个姑娘……”   “明明什么都懂,偏犯牛脖子!”   “听过王菲跟陈奕迅唱的那首歌儿吗?”   “因为爱情?”   “嗯。”   “………”   去你大爷的因为爱情!   夏火一走,黑灯的魂儿也跟着丢了,哪儿还有心情在办公室坐班,直接扯着黄猛去了殡仪馆。   “黑哥,我说您自己怎么不开个车啊,自己开个车多方便呐。就您这条件车库里不得停个十台八台的进口跑车?哈哈……”   “不会。过俩天学。”   “……”   黄猛识趣地闭上嘴巴,俩人一路无语。黑灯那脸色不是很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到了殡仪馆后,黑灯那脸色儿就更差了,黄猛瞧着黑灯注视继树照片的样子实在骇然,除此之外暗自在心里犯嘀咕,黑灯瞧继树的眼神很熟悉,不似好兄弟到像似………   不着痕迹地又偷偷瞄了俩眼,然后与脑子里的某个影像重叠,黄猛大惊失色,黑灯瞧着故人的眸色竟与夏火看他时的目光如出一辙,他们…他们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老天爷也像似感受到了他们心中的压抑与阴霾,将将还亮堂的天转瞬就被一片乌压压的黑云给遮了起来,又有灵车缓缓从大院外驶进来,送死人的队伍拉得长长的,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哭天抢地,扛着灵头旛小童走在棺木前为逝去的长辈引路,那一声声悲怆的哭吼又有多少是真情流露呢?   黑白照片里的青年也是而立之年,看上去却是要比同样年方三十的黑灯成熟稳重得多。他梳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白色的衬衫,面对镜头淡淡的笑,时间就定格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温润尔雅的笑永远被锁在镜头中。   吸了吸鼻子,扇子一样的睫毛抖动着,黑灯红了眼眶,骨灰盒上贴着的这张照片是他当年亲手给老哥拍的,他记得清楚,是用来贴在个人简历上的免冠照片,最后却贴在了这里。   像一座小山伫立在继树的遗像前,巍峨不动。久到以为他已经风化在了原地,离开时,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哭嚎的声音依旧随处可见,死了爱人,死了伴侣,死了父母,死了孩子,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失去最亲密的家人……   雨越下越大,黄猛跟黑灯浇了个落汤鸡,俩人上了车后,黑灯忽然在城郊跟黄猛分道扬镳,而后一个人去了当时继树车祸的现场,大雨撒着欢儿的倾盆而下,下冒了泡,下冒了烟,人烟稀少。大晚八岔的天色很容易让人误会已经天黑,其实才下午三点钟而已。   黑灯蹲在十字路口的交通岗前双眼空洞地死盯着早都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的事故现场黯然神伤……   在铁树打来电话之前,黄猛给黑灯来了三遍电话,家里的王敬也给黑灯打来一通电话,晚上八点整,黑灯准时出现在铁树的缔九国际。   打黑灯一出现缔九国际,眼贼的路捷就瞧见了,三俩步颠儿过来,熟络地伸手搭上黑灯的肩膀逗闷子:“呦呵,黑少您这是刚搁外面洗完露天澡来的吧?哈哈哈哈。”   “铁树在哪儿?”瞳膜晶亮,爆出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冷锋下掩着些许的期待,他实在想见见那个人,很想很想…   “瞧您急的,老铁还没到呢,不过他老吩咐了,您要是来了先到楼上候着去——”声音戛然而止,不知怎么就“从天而降”的夏莹抽刀噗嗤一声就又把路捷给捅了,这个悲催的玩意!!!   事发突然,黑灯伸手拉扯路捷的同时,就瞧见一黑影迅速从他俩人面前闪过,反应迅捷的黑灯立马出手去捞那苗条的黑影,丝滑的绸缎掠过他的指尖飞扬而去。   接着,黑影由于跑得匆忙,咣当一声撞上了大堂门口新装上的那堵玻璃墙,然而她却十分淡定,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头,冰冷地自语:“啧,异世界结界的入口变强了Ares………”   “她还有同伙?”黑灯怪叫。   “阿瑞斯是她手里的那支水仙花。”捂着肚子的路捷倍感无力。   “………” 第052章 真相大白了?   夏莹一身黑色劲装,俨然一副《魅影特工》里女主的扮相,黑色油亮的长发高高地束成一个马尾,大胸、细腰、长腿,那盘儿长得倍儿靓,黑灯心道这妞谁啊,可真带劲!   “祸害,离夏火远点!!!”我行我素的夏莹言行举止特立独行,反正看在正常人的眼里她很不正常。   黑灯捞着路捷根本没空鸟夏莹,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太血腥,小姑娘家家不好好跟家相夫教子,学什么白发魔女出来玩刀子呀。   “黄色,我看见了黄色!!”夏莹索性也不跑了,攥着凶器在那儿神神叨叨。   “脑袋让门板给夹了吧啊?拿把弹簧刀虎谁呢??嘿都看够了没?还不动手把人给按下送局子去!叫车赶紧叫车,没瞧见你们路经理挨刀子了吗???”   现场一片混乱,黑灯那点吐沫星子全打水漂了,可惜没一个人敢上前拦着夏莹的去路,黑灯就那么眼巴巴地瞧着这疯婆子捅完了路捷大摇大摆地走掉了。   黑灯气结,扭脸就冲路捷吆喝上:“嘿平时你那大嘴叉子一张不是挺能白霍的吗?麻利着呀,这会儿怎么变没嘴葫芦了?”   “那是夏莹。”   “Who”   “你火哥他亲妹。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   “………”费了半天唾沫,敢情白嚼了一通舌根。   夏莹行凶的那把弹簧刀跟玩具似的,捅是捅进去了,索性伤得不深,黑灯陪着路捷进了经理室去包扎,不多时铁树就到了。   黑灯出铁树进,俩人直接打了个照面,黑灯当时就懵圈了,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那心扑通扑通一阵狂跳,快要从他的胸腔子折出来。   铁树推门而入,直奔沙发上逶着的路捷,所以错过了黑灯瞧见他时的错愕与怔楞,端着托盘整个人定在门口不知进退。   只消那一眼,黑灯就明白铁树不待见他,杵在门口张着神往里头看,仔仔细细把铁树打量个全活儿。   铁树身姿伟岸,个头、胖瘦都跟继树相仿甚至没差,就连肤色与发型都如出一辙的像,还有穿衣打扮,若真要区分,也就是吃穿用度的层次不同罢了。   “……哥……”张了张嘴,声音嘶哑而干裂,去而复返的黑灯踉跄向里走了俩步,微微提高了嗓音,“哥,我是小柳儿啊……”   正瞧着路捷腹部伤口的铁树闻声抬头,黑灯慌了神的模样他倒是头一遭见,眉棱骨高耸,面色不善,心不知这黑灯又跟他这儿起什么幺蛾子,失忆了?他到现在都不信夏火那一套说辞!   撩撩眼皮儿收回了探究的目光,继续跟路捷那对话,把身后的黑灯晒那儿臭着他,要他明白明白夏火心里头的滋味儿,跟他这儿放份儿?想都别想!   对于铁树人前背后对黑灯的态度路捷保持沉默,选择明哲保身,不论是夏火还是铁树都不是他得罪起的。   黑灯没了平日里的张八样儿,竟乖乖跟铁树屁股后面站着,跟铁树闲聊的路捷瞧黑灯那熬可的样有些不落忍,气氛怪尴尬的,赶紧扯个幌子说他还得上医院瞧瞧去就遁走了。   蔫吧出溜的黑灯挨墙靠壁儿,整一受气包子样儿,铁树反倒笑了,扬扬下巴壳,眼皮儿掀开一条缝问他:“你这儿不着三不着两的嚷嚷着见我嘛事儿?”   像,真的太像了!   神似、形似,比他跟他都像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亲兄弟。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俩个陌生人呢?   将将黑灯已经想了个通透,现下只有俩种情况,要么巧合,要么这人也跟他一样,如果是后者,黑灯一直在二意思思着怎么委婉开口试探,铁树就发话了。   刮了黑灯一眼,见他迟登,铁树想到将将他与黑灯擦身而过时,黑灯在他背后悄声的低语,就知道有情况。   眼神暗了暗,恨不能从黑灯身上削下俩片肉来,试探地轻唤了一声:“小柳儿……”   铁树低柔温婉的声音瞬间震入黑灯的血肉里,令他全身一颤,白了那张小脸儿,薄唇微微张翕着嚅,一时间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黑灯面部急速的变化着,那是连铁树都难以在少时全部消化掉的情绪,有兴奋有忧伤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小柳儿……”铁树招招手,召唤着整个傻掉的黑灯,“过来,到这儿来。”   黑灯怔楞了半秒后提步朝着好整以暇坐在沙发前的铁树奔了过去,脚下拌蒜,几步的路而已,竟被黑灯走得跌跌撞撞。   他直接扑到铁树的怀里,枕在铁树的胸口双手死死懒腰抱住铁树,已是泪流满面:“哥……哥…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掉了…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呵呵呵…”   铁树内心一震,一团迷雾渐渐在心底荡开,黑灯的表现让他惊诧,也许一切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夏火还是迟来了一步,原本他是该与铁树一块到缔九国际的,中途他接到老太太突然回国的消息后掉头先去把人给接回家,所以等他在折回来,差不多已经临近了深夜十二点,然而,令其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一幕。   铁树在见到推门而入的夏火时并不惊慌,极其自然的将哭睡在他怀中的黑灯拉开放倒沙发上,然后他起身,开口的第一句话简直令夏火以为不是他听差了就是铁树疯了。   “你爱错人了。”夏火不语,一双眼早已卸去对待黑灯时的温柔,变成一把锋利的剑,铁树笑出声,胜券在握的感觉,伸手从怀兜里摸出一支金笔,“你可以自己听听看……”   夏火没有马上接过那支金笔,而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俩眼,他清楚的知道那是铁树随身携带具有签名作用的录音笔,透着古怪,不同寻常,夏火收敛了刚刚爆发的隐隐敌意,缓声问:“你搞什么?”   铁树伸手拍在夏火的肩头,别有用意地往下按了按:“答案都在这里,”四目交接,随后把目光甩在他手上的录音笔上,示意夏火自己去揭开事情的真相,听听所谓的黑大少刚刚跟他面前的“真情流露”……   夏火接过铁树手里的金笔,却出乎铁树的意料,直接将那支名贵的金笔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后者惊,满目狐疑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你早就知道了?”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铁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怪不得……怪不得他这阵子总是不给他与黑灯面对面的机会,夏火是个喜欢全面掌控的人,黑灯的一切又怎么可能逃过他那双隐藏在温柔假象下的锐利目光?   但是,他不懂……   所以他情难自控地问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不是原来的黑灯你还会爱……?   回神儿,这人不知何时已经在黑灯的身前坐下,脑后勺冲着铁树说:“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爱屋及乌……哈…原来是情感转移……   迅速恢复常态的铁树风趣的打趣说:“好吧,算我嚼老婆舌好了,跟你这儿甩片汤话。”   “老铁,”夏火打横抱起了黑灯,转过身与铁树面对面,“他对你也是情感转移,你是铁树而不是继树。”   铁树脸上挂着笑,团团怒火闷在胸口令他气结,夏火在拿话暗示他,他们是什么关系?原来也抵不过一个继柳……   “瞧您说的,哥们不是怕你被唬弄了感情吃亏,哪儿知道您这心豁达到如此,行了,赶紧抱着你的金疙瘩滚回去吧。”   夏火的步子很轻,但还是闹醒了他抱在怀里的黑灯,俩眼睛跟水蜜桃似的黑灯躺在夏火怀抱里迷迷瞪瞪,愣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他被夏火那家伙像对待娘们儿似的抱着呢???   一个激灵从夏火怀里跳到地上,脚下一滑,还差点没咔个跟头,稳住身形扶着墙壁的黑灯横眉立目满心搓火:“你有病啊你,对我公主抱,神经!”   “晚了,我送你回去……”   靠!摆好龙门阵准备狠狠一击,敢情都对牛弹琴了。 第053章 好基友一辈子   黑灯傻乎乎地偷偷冲铁树眨了眨眼,那意思好像在说别把他们俩人的秘密被夏火这第三者给知道喽,在说他俩都是死后重生占了人家的身体,这种事情若是被“当事人”的家人给知了去他们就都得歇菜。   黑灯怕夏火察觉他跟铁树之间的“小秘密”,表现得极其温驯无害,乖乖的就跟夏火去了。   黑灯猫腰钻进副驾驶,美得用鼻子哼着小曲儿,正当他缓过神来发觉夏火迟迟不打火之时,熟悉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黑灯一惊,原来是夏火俯下身来为他系上了安全带。   黑灯心跳狂乱,觉着尴尬,赶紧偏了偏脑袋随便找个话茬:“嗯内什么,有时间交我开车呗。”   “……好。”清爽的口味飘进黑灯的鼻管,那是夏火嘴里的味道,沁人心脾,混着淡淡的烟草香。   冷不防的,夏火问了黑灯一个较为莫名其妙的问题,他说:“小灯,你是有恋兄情结吗?”   怦怦怦怦——   心脏不可抑止的快速跳动起来,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他?   “你的‘底线’是什么?”夏火话中有话,却又不想问的太直接,不然俩人都尴尬。   黑灯开始慌神,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夏火这会儿瞧他的眼神,那双眼太犀利,像锥子一样刺进他的血肉,让他惊慌失措。   夏火伸手摸上黑灯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来回摩挲,动作柔情似水,但他吐出的话语却令人冰冻三尺:“小灯,铁树是我当年留学时认识的好哥们儿,对他,我比你了解的多……懂我的意思吗?”   车里的光线昏黄,黑灯被夏火逼入车窗与他的方寸之间,抬头不是,不抬也不是,反正别扭的很。   他垂着眼,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落出浅浅的暗影,肿起来的眼皮儿像似隔着一只放大镜在看,有些厚,冒着水头儿。   他的头型有些乱,唇红齿白,深V领的T恤露出他大半截颈子,毫无瑕疵,像一块被打磨得光润的剔透羊脂玉。   喘息让他平坦的胸膛微微伏动,夏火看得出他的紧张与不适,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怜惜,而是趁胜又追加了一句炸开了黑灯脑壳的话:“三年前……我睡过你……”   猛然抬首,黑灯与夏火四目交接,脸上的平静无法遮掩难耐的心慌,似乎连呼吸都要被掠了去。   像似还不够狠,夏火捋了捋在黑灯耳廓前支楞起来的发茬,又说:“我们很和谐…很美好……”   倘大的汗珠从黑灯的额角渗出,眼跟前的夏火与以往不同,释放着掩都掩不住的煞气,正一寸寸侵犯着他……   “你腿根下的那个齿印儿…我给你‘盖’上去的……”   黑灯看到了夏火眼中的疯狂,他露出了尖牙给了他一个不同以往的阴笑。面部的肌肉抖了抖,黑灯只觉得舌尖发麻,竟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满意黑灯小绵羊一样的表现,夏火见好就收,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润的笑,伸手在黑灯的发旋上胡撸一把,特自然的说:“也不嫌害臊,瞧你那眼珠子哭得跟俩水蜜桃似的……”   踩下油门,车子启动。   “小灯,你过来看,拉手刹,点油门,车就走了,如果是手动档的你还应该………”   将将还在夏火面前心惊肉跳,屁大会儿功夫黑灯就被夏火的一手车技给迷了心魂。   男人——天生就有那种对于速度的快感!   夏火载着黑灯游车河游到二半夜,末了把黑灯自他家楼下卸货后,夏火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把黑灯平静下去的心炸开了花,他说:“铁树不是继树。”   黑灯大惊失色,瞪圆眼睛提心吊胆地去打量夏火,男人的眼角眉梢染上一抹温柔,只是笑了笑没在说什么,摆摆手,调转车头开走了……   他已经知道了吗?   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   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不是原来的黑灯了……   心惊肉跳的黑灯在楼下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西北风,不知不觉天就他妈的亮了。   他越深寻思越觉得毛毛的,这男人也忒心黑了点吧?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不戳穿他是为了啥???   寻思来寻思去,黑灯夹着屁股一溜烟地奔上楼,脑子里当时就一个想法——逃。   王敬睡得死熟死熟的,昨儿他自己在家,也是越寻思前晚儿越窝囊,然后自己下楼买了一打酒把自己干懵圈后乖乖睡下了。   在说黑灯,像个偷地雷的,拎着行李袋就胡乱往里面塞衣服,最后把心一横,他妈的,那三百来万的银行卡也就手拿了吧,以后有钱再还!   于是,黑灯就这么逃了。   俩个小时后,夏火敲开黑灯的家门,站在门前为他开门的自然是浑浑噩噩的王敬。   “早。”   “啊?早早。”   “小灯起了吗?”   “小黑?他…他昨晚有回来过吗??”   夏火微微蹙眉,王敬瞧他眼角染上一层冷霜,赶紧后知后觉的侧了一个身给夏火让地儿,前者额首示意后直接进门儿。接着,在瞧见黑灯卧室一片狼藉后,夏火简直哭笑不得,磨了磨后槽牙,飚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眼刀子,王敬一哆嗦,在回神时,夏火已然离去。   在说黑灯那二愣子,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黄猛,一大早把黄猛从被窝里挖出来,惊急火燎的就把事原原本本的跟黄猛交代了,睡得云里雾里的黄猛哼哼哈哈着,觉着黑灯这故事编得挺带劲,待他魂游天外一圈回来后,这厮一个高子窜起来,一脸的惊恐大吼:“啥玩应?你刚刚说的啥????你你你你是鸡鸡?鸡柳儿?继柳????”   黑灯顶着一张便秘脸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这么鬼扯的事儿黄猛当然不能立马就信,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盯着黑灯来回端详,好像在琢磨眼前这货是不是有啥神经分裂史。   黑灯眼皮儿一翻,了解黄猛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赶紧给黄猛背诵了一段只有俩人知道的诗情画意诗朗诵:“16岁那年,我对着天空撸了一炮,以为强又干了整个世界,然后下了一场雨,我以为全世界都高潮了,后来地震了,我以为世界高潮抽搐了,之后打雷了,我以为世界在淫叫,再后来海啸了,我以为世界潮喷了,最后望着天空没有滴血,突然间内心沮丧,哎,全世界都没个处……”   “继…继柳???真……真的是你…是你吗?哈哈哈哈?鸡柳儿,鸡鸡哈哈哈哈我的好兄弟哈哈哈哈……”先惊后喜,黄猛高兴得语无伦次,生平最讨厌掉金豆子的他第一次喜极而泣,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泪流满面,扑过去抱住黑灯紧紧相拥,使劲使劲拿拳头捶着黑灯的后背,在那儿笑骂:“就知道你这小子命硬死不掉,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哈哈哈哈…你大爷的…害老子为你伤心这么久…还让老子给你装孙子抗灵头旛……干你老母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瞧你那怂样,假娘们儿哈哈哈……哭吧精……”   “你丫才哭了,爷这叫润滑眼球懂不懂你小妹妹的哈哈哈……”   兄弟俩人抱头痛哭了一把后赶紧计划他们的下一步,现在夏火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的地儿跟工作自然也去不得回不得了,可是待在黄猛这儿也不安全,就凭夏火那智商一准能找这儿来。   紧张兮兮的一番计划,最后黄猛一语击破:“嗳不对啊,你大爷的我都被你给绕进去了,既然你不是真的黑少爷了,那夏火还找你干鸡毛啊?”   黑灯也如梦初醒,一拍脑门叫道:“对啊,靠!我都傻了哈哈哈。”   “对了柳儿,那个铁树真是树哥吗?你觉得火哥的话可信吗?”   “所以我决定在去一趟缔九国际,夏火的话我不完全信的,如果铁树不是我哥,那他为何要跟我相认?” 第054章 还“人情”   “我看行,不然太膈应人了。”   “不行不行,我拿了他们家三百万呢,我觉得夏火一定还是会找来的,这俩天我就住咱们以前常去的那小旅馆住着,你那个啥,你别不去上班,你照去,就假装没与我相认,一来也惹不上身,二来不惹你妈生气,在来你可以做我眼线给我盯着点那头的动静。”   “也行。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上班,回头晚上见。”   俩人合计好后,黄猛提心吊胆的去了[开天],结果夏火那头啥动静没有,害得他整整一大天都跟偷地雷似的小心翼翼。   晚上,黄猛跟黑灯在QQ旅店汇合,在哪儿吃的饭,几点去的缔九国际,全部都在夏火的掌控之中,他不打草惊蛇,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另外,他还想看看铁树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黑灯去找他,他会默不作声还是给他打电话。   吃过晚饭,黑灯跟黄猛在小餐馆外分道扬镳,说好了一会儿电联,黄猛看看时间还早,回家也无趣,便去了以前总跟黑灯去耍的网吧消遣时光。   这头黑灯十万火急的就打的颠儿去了缔九国际,刚下的士,王敬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原本是不想接的,可黑灯还是没敌过自己的良心,他跟王敬一个屋檐下住着,王敬是个什么性子他也算摸个门儿清,说实在的他并不讨厌这个朋友,反而还想替他现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好好照顾性格软糯的王敬,全当回报他占了人家的皮囊了。   呼吸吐气,调整好了情绪,黑灯可不想吓坏了王敬,所以王敬面前他还得装着、绷着:“喂,阿敬嘛事儿?”   “你在哪儿呢?是出远门了吗?我怎么瞧着你拿走了几件衣服,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呐。哦,对了,早上夏火有来过。”   提到夏火,黑灯就不由自主的虎躯一震,然后连呼吸开始急促,使劲缓了缓神儿才道:“啊那什么,我跟着市场调研部的出差了,到下面个地级市的网吧走走看看形势。”   “哦,我都做好晚饭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得一段时间,阿敬你自己在家晚上锁好门儿,孙东方那狗揍的你以后就甭搭理了,那啥,我进个电话,等我回来给你打电话啊……挂了。”   嘟嘟嘟……   撂了电话,黑灯长吁了口气儿,殊不知王敬在那面握着电话听着话筒里的蜂鸣发怔良久,怕是跟孙东方真的完了,他本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跟着孙东方了,实在想不到他会与除了孙东方以外的第二人发生关系,实在出乎意料……   电话再次响起,王敬以为是黑灯打回来,看也未看直接按下接听键,孙东方满嘴酒气的声立马顺着话筒飚过来:“我在缔九国际对面的那家KTV,半个小时内给我带着钱滚来。”   与黑灯一样,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对方就粗蛮地摔了电话,王敬深深的呼吸着,这一趟他是要去的,去跟孙东方做个了结。   缔九国际对面那家KTV王敬不知去过多少次,把那的地皮儿都给踏热乎了。同样,他的面子里子也都在那儿丢光了,孙东方爱装逼,明明兜比脸还干净,每次都抢着买单装大哥,动不动就甩小费,不知道还以为他多大个手呢,其实败坏的全是王敬的钱,这次又叫他去,怕是卡已经帅爆了吧。   咬了咬牙,王敬戴上宽大的蛤蟆镜出了门,除了往返的打车钱,他没多揣一分钱,暗下决心,他再也不会为孙东方擦屁股了。   王敬果然在半个钟头之内就到了KTV,往门厅里进的那一刻,迎宾小姐跟吧台里那一帮年轻的男男女女看他的眼神令王敬如芒在背,是的,孙东方曾经就在他脚下踏着的地方当众揍过他,而他哪里也没有挡,只是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脸……   故地重游没什么感觉,对于众人或讽刺或鄙夷的目光王敬也早已免疫,过了今天,他王敬从此在不会踏上这块地皮儿,至于那些人的嘴脸他也不用在看。   他没有上楼去自取其辱,孙东方除了跟他以外跟谁都特局器特大方,反正他的脸面在这帮人眼前也丢个底儿掉。打了电话,很快喝得潮潮楞楞的孙东方就大马金刀的从楼梯上下来,王敬见状直接转身出了门厅,毕竟影响不好,还那么多来欢唱的小朋友呢。   “带钱没有,给我。”孙东方歪着嘴用舌头片子舔牙窟窿,牛逼哄哄,拽到爆棚,就跟王敬上辈子欠了他似的。   狗急了都跳墙,何况是人呢,王敬并不如外人看他那般软糯,他只是内敛不爱生簧而已,性格使然。   “孙东方,咱俩断了吧。”   王敬突然抽冷子来这么一句话,孙东方完全不走心,这样的话王敬说的多了,又有哪一次是真的?隔三差五就跟这儿挑眼,家常便饭,吓唬谁呀。   “少丫的跟我啰嗦,赶紧把钱给我,莽子他们屋里等我呢。”   眼梢起了微妙的变化,在沉默了半秒之后,王敬抬起头一寸寸仔仔细细打量起孙东方的五官。   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这是与他同床共枕了一个年半,又与他同床异梦了一年零三个月的“爱人”,呵………   当一个男人对你都提不起“兴致”的时候,那真是连一点爱都不存在了,而孙东方只对他特殊的身体着迷了三个月而已,就只有那少得可怜的92天!   “你拿我当狗,我又何必拿你当个人?”   “你丫找抽是不是?我操你大爷王敬,别给脸不要脸…”   “你有拿我当过爱人吗?”   “我呸!”孙东方像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就是打心底不待见王敬,真的没有理由,瞧见他就烦!   “我不想在给自己机会了,从今往后你爱哪儿哪儿,随便跟谁嗅蜜,跟你那帮瓷器的哥们儿打联联,咱俩散伙儿。”   “啧啧啧,哪次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跟别人睡了,所以——咱俩不可能了。”   眉毛一挑,这话倒是大大出乎孙东方的意料,这娘炮也有人要?那哥们儿八成瞎了。   “成呀,分手可以,给钱,分手费。咱俩好说好散是不。”   “一周之内给我搬出我的公寓,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给钱你丫挺的,存心跟我这儿杵窝子是不是?我要你拿钱听见没有?你爱他吗跟谁谁,拿钱你妈的。”   “没有。”   “没有?”王敬跟人睡了孙东方不急,听见王敬说没钱他怒了,一股火猛蹿至脑顶,孙东方当即就伸爪子揪住王敬的衣领子低吼,“操你妈的,别犯我膈应听见没?”说着,那手就伸下去搁王敬的裤兜里一顿摸,果然全身上下除了20元外,在多一毛都没有。   “你丫存心让我在哥们儿面前跌份儿是不是?王敬我操你姥姥……”孙东方说着就挥拳头照着王敬的太阳穴招呼下去,不打得王敬满地找牙,他就泄不出心里的一把火。   王敬不像孙东方打小儿就是个练家子,手脚照孙东方差了十万八千里,干仗这东西还真得有那么点天赋,否则就只有挨干的份儿。   意料中的铁拳没有砸下来,却听见喝得五迷三道的孙东方“哐叽”一个屁墩儿卡在地上的闷响以及路捷收回他那条大长腿的一幕。紧接着,他就被路捷给拉住往后推了一把,然后这人高马大的缔九国际大堂经理就抡着拳头朝孙东方招呼过去。   孙东方喝的比较多,就算不多他也未必是路捷的对手,他是练家子,路捷则是“专家”。要高以往,路捷绝对不会管这破事儿,他也不止一次搁缔九国际门口瞧见对面的孙东方跟王敬丢人现眼,以前他没理由管,现在管的理由也只有一个,谁叫他丫的那晚没勒好自己的裤腰带,莫名其妙的就把人给“捅”了呢。   这心一直就不踏实,赶巧让他又瞧见了这一幕,路捷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全当还王敬一“人情”了,以后他俩俩清,谁也不欠谁! 第055章 当时的真凶   “姓孙的,擦亮你的狗眼给爷爷听好了,立马从王敬那滚出去,否则爷爷见你一次削你一次,呸!”   孙东方要能服软他就不是孙一霸了,跌跌撞撞地跟地上爬起来,摸出手机就开始码人,不多时,呼呼啦啦四五个半大小子就从KTV的楼里冲出来,将路捷团团围住。   路捷这爷们儿连眼都没眨,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帮龟孙子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后照着孙东方的膝盖骨就是一下子,就听“咔吧”一声,那厮的腿折了……   王敬有点傻眼了,他只想跟孙东方和平分手,不想闹出人命,面对路捷他忐忑不安,这俩天他翻来覆去的琢磨了,那天晚上跟他一夜露水姻缘的不是路捷就是黄猛,绝对不可能是夏火跟黑灯。   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心地善良,想事情从来都是换位思考,那天晚上若不是他自己喝多了,想必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他自己的错,所以他释然了,谁也不怪,或者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彻底下定决心与孙东方分手,反而是件好事。   “你丫是不是脑壳里缺跟筋?还是没了男人就得死?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还向着他啊???”路捷斜眼睖过来拉扯他的王敬,误以为王敬这是又心疼孙东方那龟孙子了,这才面露鄙夷,放肆嘲讽,就瞧不上这种娘们咧咧的C货。   王敬被路捷甩了一个趔趄,险些没一屁墩坐到马路牙子上,忽然心生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他为何活得这般失败,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他一样,嚅了嚅嘴唇没为自己辩解一分,起身只说了一句“谢谢”后就独自走了。   路捷气急败坏,大好的心情全被王敬给败坏了,每次一瞧见他心窝子里就添堵,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肉呢,他大爷的他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猛的一转身,刚好瞥见王敬那渐渐混入街角夜色中的单薄身影慢慢消失的一瞬间,撇撇嘴,路捷回身走了。   回到缔九国际的路捷直接被段殷拦住去路,瞧着对方那张阴恻恻的面庞,就知道上头一准没什么好事儿。   果然,从来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段殷笑得好像一只偷鸡的黄鼠狼,笑眯眯地冲他勾勾手指,路捷登时露出一脸不屑,现下的男人也不知怎么了,一个个都跟绣花枕头似的不盯用,气场都太娘了……   王敬的娘是那种很弱势的感觉,并不是他举手投足像个女人,段殷的气场透着一股子妖味儿,让人望而却步,轻易不敢靠近,满眼的毒辣与算计,这样的主儿没事儿谁敢嘚瑟过去招惹?   铁树的茶道室里果然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儿,黑灯单枪匹马的杀来,单刀直入的进入主题,铁树的态度不温不火,始终闭口不谈这些事情,这让黑灯后知后觉,他丫的他这不是被眼前这龟孙子给耍了吗!!!   瞄着铁树那张似笑非笑的嘴脸,黑灯心里头搓火也发不出来,实在是这个人给他太过强烈的视觉冲击,就算他不是大哥,黑灯也愿意将铁树当成大哥来寻求自我安慰。   “为什么骗我?”黑灯照眼儿过去,还不忘时时刻刻打远撂高儿,心寻思要有啥风吹草动他好走为上策。   “自始至终不都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吗?”铁树垂首,陶醉于闻香杯下,感觉着茶性的清纯、优雅与质朴。   “你…”黑灯吃瘪,又不甘心,额首抬头倍儿霸气的冲铁树吼了一嗓子,“你个孙子!”   铁树低低笑俩声,撩起眼皮儿睨过来,懒塔塔地说:“该干嘛干嘛去,你妈叫你回家呢。”   这话混不吝,摆明了就实打实告诉黑灯,他在这儿不受欢迎,不招待见,赶紧滚蛋,甭在他这地界上碍眼了。   “我…我操你大爷孙子!!!”黑灯气鼓鼓,头顶升烟脚底冒脓,头皮都炸炸起来了,脸红脖子粗的。   “你操谁大爷小灯……”房门被人自外向内推开,夏火大步流星地迈进来,眼波柔和,语调温软,就仿佛什么事儿都发生一样,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这就更让黑灯做贼心虚了。   对于铁树的通风报信,夏火感到满意,之前的一些想法想必也是自己想的多了,这么多年的哥们儿处着,谁还不了解谁个底儿掉。   “你小妹妹,你丫跟他通风报信??”黑灯扯嗓子吼一嗓子脚底抹油就开溜,完全吃不准夏火明明知道他不是原身那主儿却不揭穿他的目地。   “回来,去哪儿?”夏火一把攥住黑灯的腕子,使劲一扥就把单薄瘦鸡似的黑灯扯到胸前,他们四目交接,渐渐的,黑灯那颗快跳的心脏在夏火柔情似水的注视下缓缓平和下来。   片刻过后,终于明牌爆发。   “你…你们俩个明明都知道我…我其实不……”茫然无助、手足无措,撕心裂肺甚至歇斯底里,红了眼,激烈地顺着嘴角喷出吐沫星。   “我说你是,你就是!”夏火当机立断地打断了黑灯接下去要吼出来的话,他不想听到那个真实,是的,他不想听也不会去接受。   “你神经病!我不是我不是,你爱错人了夏火!!!”站在正中间的空地上迷茫着,像个跳梁小丑举目无亲孤军奋战。   “没错。就是你!”眉头皱得死劲,一脸的冷厉,他不能松口。   “可我不是他!”面部的肌肉颤抖着,黑灯磨牙叫嚣。   “你是!”冷凝的目光顺着夏火撬开的眼皮儿里射出来,锋利如锥,有人不愿接受现实。   “不是!”嘶吼着,抗拒着,挣扎着,这一天早早晚晚。   “你是!!”夏火的语调突然柔和下来,他的脸上挂着狞笑,透着些许的癫狂。   “你…疯子!!”浑身一震,脸皮儿又绷紧了一些。   “小灯…别闹了…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好不好?”夏火用混不吝的目光扫过来,在落在黑灯的脸上之时心满意足,“你做我的小灯,我替你找出逃逸的肇事司机。”   黄花梨木椅子前坐着的铁树纹丝儿不动,继续在那儿品着茶香,夏火这把可玩的大了,他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他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局,可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正主儿黑灯酒驾嗑药撞死人一百万了事的事儿他全程都知个清清楚楚,开的是夏火的车,人却是黑灯撞的,这事儿还是他出面给平的。   他要找凶手?   他要报仇?   有意思……   凶手成了他“自己”,哈哈哈哈哈哈,黑灯也好,继柳也罢,我看你还要怎么活到时候!   以前的黑大少是不作就会死,当时撞过去之时,继树还活着没死,事后他自己说当时真的慌了,满脑子都是他开车撞死人了这样的想法,他不想坐牢,不想被抓,所以他才会脑子一热又把车倒回去,生生在继树的身上又来回碾压一番,直至人死透了,黑灯才如梦惊醒,可惜,一切都晚了……   夏火当时就跟黑灯掉了包,随后打电话给铁树,他才知道,夏火是有多么的爱黑灯那扶不起来的阿斗!   之后也的确老实了一段时间,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还是露出了本性。   跟人打赌,嗑药死了。   死的好,死的真是太好了……   铁树笑,有点凉。   黑灯只怔楞了半秒钟,随后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没有什么比能找到撞死继树的凶手更诱惑的筹码了,黑灯愿意,付出什么都愿意,因为他相信夏火的能力,会让他少走许多弯路,直接一击即中。   这就好像那些甘愿吃软饭的小白脸,只要把富婆服侍好,从她们身上捞到的钱与仕途,起码能让他们少奋斗十年。   黑灯的想法真的很简单,走捷径与夏火交易,找出真凶替继树报仇,然后他就逃之夭夭,快刀斩乱麻,省着夜长梦多,不然他也是跟夏火耗着,仅凭他现在之力,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寻到真相与真凶呢。 第056章 渐变的心意   铁树没有起身相送这俩人,像似老僧入定一般雷打不动,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茶碗里缕缕茶香。   黑灯开了窍,反正他也豁出去了,往夏火的车上一钻,就主动开口请缨:“去你那吧啊?我就直接搬过去呗?”   夏火跟他那儿来回走营,就跟走城门似的,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是个爷们儿就不婆妈,他又不是女的,撅屁股被按着捅几下能咋地?少块肉还是掉块皮儿呀?正好他好奇着,全当为他的写作事业舍生取义了!!!   这话倒是要夏火来了兴趣,眉棱骨耸起,显出一副“你真要我意外”的神情,拽上车门,黑灯故意露出痞态,张嘴就开始满嘴跑火车,试图从气势上先撂倒夏火,他怕?他会怕?他才不怕呢!!!   “喂你家有油吗?有套吗?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棒、拐子、流星小爷我都要,有吗啊?没有咱就去买去!”黑灯的眉毛扭曲着,像俩条横趴在他眼睛上的毛毛虫,明明就是个童蛋子儿,偏要跟他这儿卖山音。   夏火单手摸着方向盘,忍不住地腾出一只手搂上黑灯的脑后勺,笑着跟他打趣:“全须全尾的跟我打个奔儿吧小灯……”   “谁跟你打奔儿,要做就做,别跟爷爷扯那哩哏咙。”   “擎小儿我就喜欢你…让我熬可…真的……”   黑灯缩了缩脖子,他忽然觉着夏火的手有一种魔力,上面燃烧着火焰,灼烧着他的脖子下的肌肤,让他忍禁不住的颤栗,欲要骂出口的话全都莫名地咽了下去。   张着神偷偷扫了一眼身旁单手驾车的夏火,幽暗的光晕层层覆盖下来,落到夏火的侧脸庞,忽然发现,原来他的脸部线条是这般刚毅,鼻梁高挺,鼻头尖尖,眼睛有神,嘴唇很薄,凌厉的气势油然而生。   那种温柔如水的眼神不见了……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怎么了?”夏火感受到黑灯悄悄打量他的目光而缓缓转过脸来,刚刚专注的眼瞳中再次出现那种毫不陌生的温柔,夏火的右手一直落在黑灯的衣领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脖颈。   黑灯欲言又止,心有不安,因为他明白过来,夏火的温柔不是给他的,他只是一个替代品,是夏火的精神寄托,就仿佛他在面对铁树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又是一场梦,同样有人跟他一样不愿意醒来。   “干不干?”抱膀子斜眼瞅外头的溜光大道,赌气似的来了一嗓子。   眉毛一挑,夏火似笑非笑:“小灯,你又顽皮呵呵……”   “你迄小儿就招人咯应吧?停车——”   “?”不明深意地挑眉睨过去,等着黑灯的下文。   “我来。”   原来是手痒了……   夏火靠边停车,黑灯惊急火燎地推门跳下去,绕过车头颠儿到驾驶室,摩拳擦掌地拽开车门,刚矮下身子准备往里钻,夏火就抬手薅住他衣领子把黑灯给拉进来,迷瞪的黑灯毫无思想准备,顺势就栽进夏火怀里。   刚瞧着他那张肉肉的嘴唇子就想狠压上去好好蹂躏摄取一翻,这会儿终于如愿以偿。   夏火手脚麻利,箍着黑灯单薄的身板不给他动,咬着那肉唇就左右开弓,手掌心儿乘势顺着黑灯的衣下摆钻进去,压住黑灯滑溜的肚皮儿画着圆儿地揉弄起来。   “唔…孙贼…你丫还上脸了呼…”黑灯觉着快被夏火给捏扁揉圆了,激烈的程度难以用言辞来表述,挣脱得脖颈上的青筋像一条扭曲的小蚯蚓,发茬全都惊得竖立起来,夏火的舌头仿佛长着倒刺儿,刮着他的肌肤令他颤栗。   狗刨,撒丫子使劲扑腾,全无形象。   啪——   一掌下去拍在黑灯浑圆的屁股蛋儿上,夏火拿舌尖撬开黑灯的唇缝含糊不清地低喝:“给我消停会儿。”   “嗯…我艹你大爷呼唔……” 黑灯费劲巴力的搁夏火大腿上扑腾,没一会儿就怂头日脑的不敢动了,大棒子支棱着,咯的他腰疼腿疼心抽筋儿,“你…你他丫的行了啊…要干回家在干!”   夏火趴在黑灯的唇上狠吸溜俩口,啾的一声唇舌分离,摸摸下巴子,瞳膜精光乱窜:“就是这个味儿。”   “瞧丫挺那个操行!孙子!!”猛胡撸俩把嘴巴子,黑灯扯脖领子把夏火给拎下车,弯身一屁股坐上去,气呼呼地翻着白眼,甩脸子给夏火看。   没错,说要干的是他,大义凛然的也是他,关键时刻拉剌胯的还是他,斜眼喽喽拽车门正欲坐上来的夏火,一脚油门就轰了下去,车门儿还没关上呢,夏火就一个趔趄朝着挡风玻璃折过去,若不是这男人手疾眼快,脑门一准得跟前挡风玻璃来个亲密接触。   黑灯还是怕了,他借着练车的由头可劲儿在马路上游车河,最后困得差点没开着车睡过去,夏火知他心思偏不像平日那般善解人意地安抚他,不吭声,可着黑灯使劲作。   最后黑灯趴在方向盘上坐着睡着了,等他在睁眼时已经被扒了个精光,舒舒服服地躺在夏火的被窝里,而房子的男主人却早已经上班去了。   条件反射地掀被坐起,当即被眼前的场景惊呆,请问长绒地毯上那一团一团的玩意是什么东东???   那个像胶水瓶的透明小瓶子是干啥的?另外床头柜上还散落着几个小纸盒,黑灯一眼就瞄上“杜蕾斯”and“杰士邦”这俩个敏感字眼儿,不由得虎躯一震菊花一紧,下意识地低头扭腰扒屁股……   虚惊一场,黑灯吓出一身冷汗。   可以肯定的是——昨儿夏火除了没做到最后啥都做了!!   很烦躁,光不出溜捧着大被盘腿大坐的黑灯忧郁焦躁,一会儿庆幸他没有被夏火吃干抹净,一会儿又暗自恼火为毛他没干到最后?早干早利索,省得让他整日神经兮兮担惊受怕的!   有金辉在,其实他这个董事长助理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有金辉在,他这个小爷们儿毫无存在感,黑灯不想在这么窝囊下去,他应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有自己的作为,谁有都不如自己有来得踏实。   正想着,夏火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温柔如初:“下午来公司吗?”黑灯想了想忽然问:“你晚上干什么?”他的心平气和多少令夏火意外,本以为他会炸毛,跟他在电话里叫嚣,哪里想到居然会这么乖顺。   “怎么?有事儿?”夏火总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正面回答你什么。   “恩…”声音淡淡的,心情似乎很低落,“你有事儿?”   “后天伯父生日,想着是不是晚上一块出去逛逛,看看给伯父挑个什么礼物。”   “你难道没有替我准备好吗?”   “小灯,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我的爱,并不是想控制你,你是自由的。”   “可你明知道我其实…我……”   “你只是失意了,不要骗我小灯,你的身体我记着…”   黑灯无言以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何面对,他默默地挂了电话,根本没有想到夏火会在半个钟头后亲自开车回来,为的只是给他做一顿午餐。   他心里特不是滋味,跟以前的那种不是滋味有所不同,总是会忍禁不住的去往深处想,他们之间的羁绊太复杂,他与夏火也不在纯粹,透着肮脏的交易。   面对面坐着,没有言语。夏火为他盛饭夹菜,如果他点头,他很愿意拉过椅子在他身旁坐下,然后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饭。   真的很奇怪,对于夏火的温柔,黑灯感到的再也不是厌烦与嫌恶,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受,心揪得慌……   莫名其妙的,黑灯突然抬首冲着对面安静吃饭的夏火说:“我是继柳!”   我不是黑灯,不是替代品,咱俩只是公平、等价的交易…… 第057章 有所顿悟   瞳膜晶亮,闪着幽深的光,渐渐地,骤起的眉毛舒展开来,夏火伸手,托起黑灯尖细的下巴,不算温柔亦不是粗鲁地亲下去,唇舌缠绕,像品味甜腻的嗦啰蜜。   本能地排斥却又无法真的抗拒,夏火在用唇舌与他交流,让他瞬间明白他本就不该推拒他的热情。   刷过每一颗齿贝,用舌尖抵触牙齿的锋利,享受地倾听黑灯无法呼吸的嗯嗯声,让夏火陶醉。   他抱着、拥着、搂着、抓着、扯着,无孔不入地对待着如花朵般含苞待放的黑灯,最后让他丢盔卸甲,无所适从地由着他胡作非为直至心满意足。   一顿午餐吃个稀碎!   除了真正意义的进入外,夏火仍是什么都没做,黑灯心里憋着“双股火”,无处可发……   瘪着肚子,带着一身的“梅花烙”跟夏火的气味一块回了公司,黄猛在公司大堂跟黑灯夏火打了个照面,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是哪儿出啊?懵逼了好吗!   他昨儿在网上冲浪聊了一女的,结果太投入,就把黑灯那茬给忘了,在小旅馆打了一炮浑身通透,爽歪歪。   黄猛胡撸一把鼻子头,笑得特露怯,硬着头皮过去跟黑灯夏火打招呼,夏火一如既往的绅士,也看出小哥俩儿想单独说说话便借口先一步的上了楼。   “嘿我说咋回事啊?哥们儿昨儿对不住了先,重色轻友了,我说你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刚我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柳儿。”   才一踏上天台,黄猛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黑灯问东问西,皇上不急倒是太监急,抓瞎似的来回踱步,急得直敲手:“这下褶子了,概儿不论其他,你丫就一水货赝品!褶子了褶子了……”   黑灯垂个眼皮儿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俩根自己叼上一支递给黄猛一支,后者赶紧狗腿的掏出打火机给黑灯点上,俩人往不锈钢的围栏上一靠,就开始吞云吐雾。   “咋办了?”黄猛呲牙问。   歪着头,45度仰望天空,用力地吸进去在从鼻腔里喷出来,表情淡淡的:“凉拌呗。”   “不是,我是说你俩咋又在一块堆儿了?”黄猛一边狠狠吸一边张着神的左顾右盼,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你丫的把心揣兜里,你小子真要跟这儿折了跟头,我黄猛倾家荡产也捞你出来。”   黑灯的情绪低落,面无表情的继续靠着吸烟,直到感到食指与中指上的灼热感,才丢掉烟头低头踩下去,再抬头时,已经释然。   他伸手揽上黄猛的肩膀,五指在发小儿的肩胛骨上用力地捏下去,像似在诉说又像似在自言自语:“ 他不是我哥…”   “操他大爷!”黄猛义愤填膺。   “我跟夏火做了一个交易,”黄猛猛地扭过脸,蹬个大眼珠子一脸的紧张,“我做他的小灯,他给我找真凶报仇。”   “你疯了?跟男人你丫的能硬起来吗啊???”黑灯笑了笑,甩给黄猛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后者狂上加狂,“你…你…我特么操你大爷!”   “你根本不懂我有多么的迫切,”黑灯垂下头,继续从裤兜里摸出烟叼上点燃,“尤其在我撞上铁树后,那种恨意真的越来越强烈,我知道你想说咱们俩一块努力,可要努力到什么时候?你看看我大猛,我现在换了一张皮,我现在是根红苗正的富二代了,可我骨子里还是一坨狗屎,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转过身,双手紧紧攥住栏杆,舌尖嗜着,口中全是香烟淡淡的苦涩味道,眉毛扭着,脸色紧绷:“我现在终于知道不听老人吃亏在眼前,很后悔当初没有听我哥的话好好学习,我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他既然瞧上了就给他,我只想给我哥报仇雪恨,然后我就走,永远的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会回来大猛……”   “所以你……孤注一掷的选择了长痛不如短痛,利用火哥之后立马就远走高飞?”   黑灯点头:“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然的话我也是得被他困着,那要困到什么时候?”   沉默。   沉默过后,黄猛突然乍么实儿的吼了一嗓子:“那你俩昨晚干了?真干了???你是啥感觉呀???”   “…………”   “嘿嘿嘿嘿嘿……内什么柳儿…我丫就是好奇哈哈…”   “黄猛我操你大爷!”   这之后,俩人又沉默着各吸了一支烟,黑灯缓缓道出心中疑惑:“嗳你说为啥他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不戳穿我?难道真是因为这身体是黑灯?”   “那你觉得呢?其实仔细想想,火哥对你真没的说,以前也没往这茬上想呀,现在真相大白了在一仔细回想,他对你真没的说。”   “对谁呀对谁呀操,不是我,别搞错了好吗!”   “你丫吃枪药了,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哪有激动,我就实话实说,我丫就一替代品。”   “啧,可真酸儿。”   “滚你丫的。”   “那你说,他啥目的?”   “喂,会不会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想侵吞黑老爷子的家产之类的什么的?”   黄猛给了黑灯一个你真八婆的眼神说:“多新鲜呐,是又怎样啊?再说了我觉得火哥不是那样人,他既然那么爱原来的黑灯,怎么可能去做伤害他家人的事情呢。”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能可能啊?你哪儿只眼睛看到的不能?”   “嘿我说你跟我这儿摔什么咧子啊?瞧你那操行,真吃枪药了咋地?急赤白脸的……能能能,他丫的就一丧心病狂的变态,早就打定主意吞了黑家财产了行了吧?”   黑灯不吱声,黄猛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眼珠子转转,紧忙嘱咐他说:“嘿你可别满嘴跑火车的听到没?这事儿要胡说八道真能要了你的盒钱。”   白了黄猛一眼,黑灯一脸认真的说:“我都想好了,既然我现在是黑灯,白占了人家壳子就得做点应该干的事儿,我今天跟着夏火来公司其实也是有话要说。”   “说啥?”   “大猛,你就跟这儿好好混吧,反正游戏是你的爱好又是强项。回头我就让他给你调到开发部去,你那会儿不是学美术设计来着吗?对于游戏画面的视觉效果你绝对能派得上用长,你跟着师傅学,学到手了就可以参加游戏策划跟程序开发了,你就牛逼了,哥们我还等着以后跟着你混呢。”   “你丫跟我这儿交代遗言呢,操蛋!”赶紧别开眼,某种情绪在胸口呼之欲出。   “我以后不来公司了…”   “你干啥去?”   “我想回去帮黑灯他爸打理公司,尽我所能吧……真的…我不想在这么浑浑噩噩的了……在有限的时间里我能学到什么就什么,那都是老天爷照顾我给我的额外的财富……”   “我…我日饿……你也忒让我意外了柳儿?那你能干啥?三江集团那么点小庙能容下你这尊大佛吗?”   “能。我今儿做足了功课,黑江海的三江集团是个多元化的集团,旗下产业链涉及广泛,横跨制造业、金融房地产、冶金、旅游还有道路运输,我觉着我道路运输我应该能胜任。”   “你说的道路运输是啥?开大货车送货的物流还是上门揽件的快递员??”   “滚你丫的,是货运公司。”   “请问你能做啥?”   “业务员。”   “………”   “你别不信,我就是要从基层做起,把该学的都学到手,也算有个一技之长。等着我跟夏火分道扬镳之后不至于饿死街头,再说,我想把那三百万补回去,我的首要目标就是先拉回来一笔三百万的大单子!”   “其实你也可以胜任业务经理的,干销售的不都是嘛,名头叫的响亮,其实干的都是业务员干的活儿。”   “不,你不懂,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富家子弟隐藏真实身份卧底公司从基层小员工做起,矮锉穷逆袭高富帅!”   “………” 第058章 小失落小嫉妒   俩人下了天台在电梯间里分道扬镳,黄猛回了他工作的部门,黑灯则直接晃去了总裁办公室。   很有礼貌地敲敲门,在得到夏火的允许后推门而入,别说办公桌前立着的金辉了,就连夏火本尊也大大的意外了一把,瞧他进来倒也没防着,继续听金辉跟他汇报一些比较私密的重要情况,黑灯就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跟一边坐着等待。   “坐过来小灯。”待金辉出去后,夏火柔声召唤他,黑灯起身走过去在夏火的办公桌前坐下,然后,有那么几秒钟他都被感动得说不出来话。   “你叫人买的?”   “我做的,快吃吧,刚不饿得俩眼直发花嘛。”   “你这办公室还能做饭?”   “我以为你知道呢,后面有个小厨房。”   “哦…”   “好吃吗?”   “嗯……”   “那多吃点。”   “好……”   声未落,盛着鸡粥的勺子就递到了黑灯的唇边,他抬眼皮儿,入目的是夏火那张温柔的笑脸:“张嘴…”   干吧的嘴唇动了动,黑灯最后没有抗拒,张嘴含了进去,然后,满嘴都是温暖的味道……   没了对话,一室的沉默,只有瓷勺碰在餐碟上的清脆响声以及夏火吹气的声音,他不厌其烦甚至乐在其中的一勺一勺喂着黑灯,像似对待小孩子那般呵护着他。喂他吃饭,给他擦嘴,满目的柔情。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温驯无害?怎么能温柔成这个样子???   黑灯百思不得其解。   “咳咳……”偏开了头,黑灯素素嗓子准备跟夏火谈判。   “有话说?”夏火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微笑着问他。   “有。我想趁着老爷子过生日的机会回去帮老爷子的忙,我觉着咱俩整天腻在一起很容易审美疲劳的,咱们得适当的拉开一些距离,这样才能有美感是不是?”   “你真这么想?”夏火笑眯眯,眼神里透着黑灯看不穿的诡异。“当…当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保质期,我只不过想让在你这里的期限长一点。”   “倒是有那么一点小道理……”   “到底行不行,你丫给个痛快话!”   “行。”   “你就这么同意了?”   “不然呢?”   “你真同意了?”   “同意。傻样儿…”   夏火突然跟他调情,造了黑灯一个大红脸,感情这个东西其实很微妙,变不变化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他现在倒是开始待见夏火了,就是心里头那一关还有点过不去。   饭后俩人屋里一个屋外一个,个忙个的。夏火忙公司的事儿,黑灯忙他的业余爱好小说,一边儿跟他的“书迷”闲扯皮,一边百度看看适合父亲的礼物都有哪些。   正点下班后,俩人一道去给黑江海挑生日礼物。车上夏火又开始跟黑灯起腻,时不时的腾出一只手去牵黑灯的手,用拇指来回在那光嫩的皮肤上摩挲,眼冒蓝光,像头饥渴的狼。   “想好给伯父买什么了吗?”   “没有。”   “有什么选择性吗?比如在某某俩者之间二选一?”   “一片茫然。那我以前都送什么?”   一个“我”字用的很微妙,说明继柳已经完全将自己当作黑灯,夏火目光深邃,抓着他的手又用力地握了握,终是没忍住的一脚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按着黑灯的脑袋就狠狠亲下去,令其无所适从。   不多时,四下里参差不齐的响起尖刺的喇叭声,臊得黑灯红了他那张脸,可夏火却依旧雷打不动地按着他疯狂吮吻,甚至连他们唇齿交融的“啾啾”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浑身热得慌,这俩天夏火总是这样挑逗他,疯狂掀起他身体里躁动的欲火,然后在没事人似的将他推开,某人愤恨咬牙,也说不出什么邀请的话,反正就是搓火儿。   终于一吻作罢,夏火气定神闲的发动车子,在此起彼伏的谩骂声中开走了轿车,这家伙的脸皮到底有多厚?黑灯无语。   “想好给伯父买什么了吗?”   你妹!   被你吻得七荤八素的想毛想!!   “要不要我给你提提意见?”   斜眼皱眉,像个小老头。夏火笑笑,伸手在黑灯的脑顶胡撸一把,一边停车一边说:“如果从健康方面着手,你可以考虑给伯父买按摩椅,保健枕,足疗仪之类的。健康补品的话可以考虑燕窝人参等等。品味的话可以考虑文房四宝,书画,陶瓷工艺品。情绪爱好方面可以选择精品围棋,象棋,典雅差异器具等等。”   “我爸的喜好你倒是摸个门儿请。什么目的?”   夏火笑的露出了牙尖儿,打开车门下车:“下车。”   黑灯自打跟夏火达成协议之后,就有点内分泌失调的症状,变脸跟翻书似的快,一会儿好一会儿坏阴晴不定。   一前一后的进了商场,跟着夏火漫无目地的溜达闲逛起来,王敬的电话打进来时,黑灯正摸着一条领带在那儿研究呢。   “小黑,我跟你说一声,我已经搬回去了,钥匙给你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搬回去了?你俩又和好了??”   “没好,这次是彻底分了。我把什么都想通了。人就是死钻牛角尖,好像钻进去就走不出来了,其实只要你退一步或者回头看看就可以解决,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感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阿敬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早就该甩了那个人渣。晚上有事没?没事叫上大猛儿出去给你庆祝庆祝。”   “你不是出差了吗?”   “啊?哈哈哈回来了,内什么,临时取消了行程就回来了,我刚也要给你打电话来着呢。”   “那行。几点?在哪儿?”   “九点吧,到时候电联。”   “好。”   撂了电话一回身,就见夏火眯眼瞧着他问:“怎么?待会儿还要出去?”   “王敬跟孙东方那孙贼分了,出去给他庆祝庆祝。”   “那正好,咱俩搁一块堆儿了也应该庆祝庆祝,就手一遭会了吧,王敬不是还不知道咱俩的事儿吗。”   “你喜欢男人你妈不管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为的也不过是儿女幸福快乐。”   “那我爸也让?”   “我的心思伯父懂。小灯,伯父要的是个继承人,只要你到时候给他生个孙子就好。”   “你让?”   “我让。”   面对夏火向他看过来的炙热的目光,黑灯哑口无言,忽然觉着夏火爱疯了黑灯,不然不会连这种事情也会同意。   有一种小失落…   有一点小嫉妒 …   如果是继树,也会像夏火爱黑灯一样无条件的爱护他的,哥……   在商场里逛了一圈后二人又去了茶城,黑灯最后还是听从了夏火的建议,给老头子买了一套古董茶具。   之后先去接的黄猛又去接的王敬,夏火开车,四个人一道去了蒂九国际,一路上黑灯那脸色就没见好,为毛要来这儿?这不是犯他咯应嘛。   人也全乎,该不该在的都在蒂九国际聚着呢,后来黑灯也想通了,管他呢,出来玩就玩个痛快,反正都夏火消费,甭惯菜儿。   黑灯执意要在一楼玩,夏火便让路捷给他们三个挑了个靠近舞池的地儿,然后直接上了楼去找铁树。   黑灯今儿就想喝多,一个劲的嘱咐黄猛跟王敬必须把他灌醉,他今晚想跟夏火“突破”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哪儿跟筋搭错了,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必须得先给夏火这个蔫土匪点甜头尝尝,对方才能真心实意的给他办事。   这就跟先交定金一样,你得要对方托底,他才能安心给你办事。夏火也暗示他几次了,对他摸摸嗖嗖的,可惜他脑袋木不上道,面子矮臊得慌,不喝点小酒儿壮壮胆,他可不好意思主动出击!   横竖都是这一刀,早早晚晚! 第059章 震惊   对于黑灯突然就“接受”了夏火这事儿,王敬又意外又不意外的,似乎早就想到了俩个人最后会在一起。   只是他刚刚结束了自己的一段恋情,好友开启了一段展现的恋情,心中难免有些酸涩,在一想到上次“喝酒失身”就更加惆怅,所以他现在对酒敬而远之,轻易不敢再碰,好在今儿黑灯没有使劲拼他酒,一杯洋酒已经唬弄了半天了。   水喝的多了,王敬起身离席去卫生间,黑灯正跟黄猛喝得火热朝天,压根就没听见王敬说的话。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王敬下意识的想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结果发现烟盒里面空空如也,索性直接拐了出去,寻思出门到外头的食杂店买包香烟也顺便透透气。   他是点背,被孙东方给堵个正着,王敬瞧他那张八样就知道对方又喝潮了,当机立断的转身就往街口走出去。   “王敬,今儿看爷爷不扒了你的皮儿的丫挺的!!!”孙东方扑过来一把揪住王敬的衣领子就强行拉他进胡同,边上停着一辆小轿车,里面正有人车震,可惜,外面激烈撕扯的俩个人谁也没注意。   喝了马尿的孙东方不是个人揍儿的,吼着要扒光了王敬当众游街,打王敬将将在蒂九国际门前一出现,孙东方就瞧见了,心里那个不痛快,这怂货行啊,把他踹了立马就好起来了,都能上对面那种高级地方去耍了哈?他孙东方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牛啊你王敬,想不到平日里蔫不出溜的,骚起来还挺浪的,都能找你姘头嗅蜜了是不?揍老子?我艹你大爷王敬,看我今儿不弄死你的!!!”   咣当一声,孙东方薅着王敬的脑袋就砸上了车子的挡风玻璃,车里车外的四人皆惊,尤其孙东方瞧见跟路捷车震的汪骑后直接歇斯底里,一把甩开晕头转向的王敬,拉车门就把光不出溜的汪骑从车厢里薅出去,红了眼的拳打脚踢,一会骂他下作一会又抱着说爱他,彻头彻尾的俩个疯子。   路捷搓火儿,他对汪骑没什么感情,就是肉体上比较契合而已,无论如何,被人搅了好事当然不爽,刚欲发作,先前被孙东方撂倒的王敬晃晃荡荡地从地上扶着车身站起来,好死不死的正巧与路捷四目交接,前者一愣,王敬冲他瞧过来的眼神很古怪。   果然,王敬什么都没说,回头看看跟后面发疯的俩个人把脸转回来,在与路捷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扬手甩了路捷一耳光,依旧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默默安静的走开了……   路捷心中一跳,挨了一嘴巴不但不怒反到觉得倍儿爽,尤其王敬刚刚那种类似于鄙视不耻他的高傲目光,搞得他心里头的痒痒筋儿直刺挠。   眼珠子瞪个滴溜圆,目光不知不觉地就锁在了王敬圆翘的屁股尖上,那天晚上真是喝特么多了,咋打的炮都不记得了,所以——王敬到底是个啥滋味?   啧啧啧……某狼俩眼珠子冒光,他早前儿咋没发现王敬那腿咋这么长呢?那屁股咋那么挺呢???   “嘿你丫掉厕所里了哈哈哈。”乌漆麻黑的也瞧不清王敬的脸色,见人归队,黄猛扯嗓子就喊开来,“黑哥去厕所捞你去了,碰上没?哈哈哈…”   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还在王敬措手不及黄猛咧嘴大笑的功夫,端起边上的一杯酒直接就泼到了黄猛的脸上,王敬心烦意乱黄猛当时就懵逼了,这妞谁啊操???   “告诉黑灯,让他离夏火远点!”夏盈像幽灵一样,说完这句话眨眼功夫就没入人山人海中没了影,黄猛用力地揉揉眼睛,他丫的喝大了产生幻觉了吗?这大晚八叉的就开始梦遗了???   “喂你刚看见没?”   “恩?”   “一个女人,拿酒泼我。”   “没,没注意,唉,你什么时候去洗的脸?”   “………”   ※※※※※   黑灯去方便,冲进去就吐个昏天暗地,烈酒烧得他喉管疼,脑袋跟要炸开似的,迷迷糊糊间,他听着门外俩人的对话由远及近。   “喂你听说没?”   “什么事儿?”   “操你大爷,圈子里都传开了,你真不知道?”   “我出国了才回来,你丫的又不是不知道,别卖关子,直接说。”   “那俩圈子染病了。”   “你说汪圆圆跟汪喵喵那俩浪货?”   “生活作风那么放荡,这都早早晚晚的事儿。我跟你说,这次拖累了不少人,[领尚]的小开王天昊也中标了,听说是他们三个玩完后传出来的。”   “操!”   “他爸在牛逼也摆不平,这次的事儿闹大了,打那俩圈子传出染病的消息后,就炸开了锅,连带着把王天昊的老底儿也给掀了,他丫的真不是个东西,喜欢下料迷奸女星,受害者为了颜面都打掉牙自己往肚子里吞,这下好了,全都被抖个底儿掉,曾经跟他有染的女星都慌了,有心灵脆弱的自杀了都……”   “你说他家门子那么硬,就算东窗事发了也应该第一时间被拦下来,这么铺天盖地大张旗鼓的报道,八成是惹了什么人了我跟你说。”   “作的,都是作的,就这么一根独苗,染了脏病,情不情愿也都得牺牲掉了。”   “这是谁他妈的手这么黑丫,这可是能要了盒钱的事儿,牛逼!”“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别说了。”   双眼昏花的黑灯蹲在侧格里一直听着,不知道为什么,但凡能跟他扯上关系沾上边的事儿,他首先都会想到夏火,一定是夏火干的。   上次的事儿他后来出院也查过,就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是王天昊传出去的,在往下查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会儿这穿成线的三个人一块出了事,黑灯觉得过瘾的同时也有点害怕……   出门时,大堂里乱成一团,晕头转向的黑灯就听着有人喊什么路经理又被夏小姐捅了,赶紧到上面通知夏先生。   服务生慌慌张张的往过跑,正巧与从卫生间里拐出来的黑灯撞个满怀,后者扯住拔腿就欲往电梯跑的服务生说:“我去,我去叫,你赶紧跟着他们把路经理送医务室去。”   “噢噢噢噢,那你快去。”   小服务生一脸的紧张,交代完真的就转身跑了回去,黑灯进了电梯,按了顶层,结果普通的客梯根本不到铁树的办公以及休息区,他自己又爬了一层大楼梯,那一层顶普通居民楼的三层,大举架的顶层空中花园,累得黑灯呼哧带喘。   顶层很安静,而且一个人都没有,黑灯下意识地皱眉,不由自主的就放慢了脚步,甚至秉着呼吸,想要一探究竟。   自打进了这金贵的地儿,夏火就直接上了楼,这都多半天了?跟这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很快就熟门熟路的摸到了铁树的办公室门口,门没关死,留着一条门缝,黑灯撅腚趴门缝往里瞧,一个人没有。   忍不住好奇推门而入,果然,里间儿有人。夏火躺在床上应该是睡着了,铁树就坐在床前安静地注视,那种成魔成狂的眼神黑灯一点也不陌生,平日里夏火就是那么瞅他的。   酒精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体内奔腾流淌,黑灯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好像渐渐的明白了什么东西。在回神时,铁树已经向他看过来,那目光带着毒辣,不禁令黑灯毛骨悚然。   他没有出声,而是用口型告诉黑灯,是他给夏盈打的电话,那么,这门缝也是铁树故意为他留的……   “你…你喜欢夏火…”嗓子干干的,声音哑哑的,黑灯说不出来为何他会这般震惊。   铁树的眼神具有杀伤力,他看着你时会令你在无形之中产生一种压迫感,忽然咧开嘴一笑,吓了黑灯一跳,接着,他就听铁树像似在自言自语:“连你这个怂货都看得出,看来他的眼睛真是瞎了……” 第060章 酒后吐真言   声音很轻,可黑灯就是莫名其妙的听见了,不等他辩驳,铁树忽然摇醒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的夏火:“嘿醒醒,你的宝贝疙瘩来找你了嘿。”   不过几分钟而已,夏火累得就这么争分夺秒的补了一小觉,以为铁树跟他开玩笑,在瞧见门口迷迷瞪瞪站着的黑灯时也不禁微微错愕,但瞬间就恢复如初。   “小灯,怎么了?”   “你妹又把路捷给捅了!”黑灯吼了一嗓子后拔腿掉头就跑,一刻也不想在待在这儿,恶心人。   “我下去瞧瞧。”夏火起身,顺手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出走。   “你太累了,跟我说说话都能睡着喽,没什么事就早点跟你大宝贝儿回家休息去吧。”   “呵…老妈子,多嘴多舌。”   夏火到达一楼大堂时,神出鬼没的夏盈早都不见了踪影,去看路捷那个倒霉催的,皮糙肉厚被夏盈捅了一刀子没啥大事儿,八成她就故意的,不能怎么招,想起来就过来捅一刀咯应咯应路捷而已。   再回去找黑灯时,除了王敬跟黄猛外,那家伙早都没了踪影,比起黄猛,王敬是清醒的,夏火草草交代俩句与他们二人先行告别,直接进了调度室,果然看到黑灯在一刻钟之前就出了蒂九国际大门儿没在回来过。   夏火惊急火燎地出了门厅,摸出手机一边打黑灯的号码一边奔着自己的车子过去,电话通了没人接,不过夏火玄在嗓子眼的那颗心在听见黑灯的手机铃音自他车子里传出来时就落回了肚子里。   这个家伙,吓死他了……   打开车门儿,醉过去的黑灯蜷缩着身子缩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一半身子在椅子上,一半身子基本落到了车座空里,夏火将他半个身子捞起来平放在车座上,随后扯过后面放着的毯子为其盖好,用拇指擦了擦从黑灯嘴巴里淌出来的口水,宠溺的笑笑后座回去发动了车子。   “来吧,干我!”扑腾一声,黑灯从后面坐起来,抱着夏火的车座子大吼一声,翻翻白眼又倒了回去。   “我先付定金!”停车之前,黑灯又扑腾起来一次,嚷嚷着交付定金神马的,夏火又气又笑的停好车子,拽开车门问他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走,黑灯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嚷嚷着他能,结果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一步路都走不了。   夏火连拉带拽,最后打横把人给抱起来走了,黑灯这次是真的喝多了,不同以往那种。原来这家伙真喝多了乖顺得像只小绵羊,会嘟嘴,会卖萌,会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你,会缠着你不放,像树懒一样挂在你身上张着嘴喘气儿。嚷嚷着难受,头疼,热,说一些平日里清醒时不敢说出来的大实话,简直就是吐露心声,你问他啥,他答啥。   “你真想和我干?”   闭着眼睛怂拉着脑袋点头,四肢软绵绵的当啷着。   “为什么?”   “早干早利索!”   “就是你打心里头还是不接受是吗?”   “想试试。”   “之后呢?”   “你帮我找到凶手报了仇,我们俩不相欠,然后我就走,离开这里。”   “不怕我伤心?”   “你喜欢的又不是我,你喜欢的是黑灯!”   夏火沉默。   黑灯歪靠在浴缸里依旧垂着脑袋在倒气儿,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一句话:“那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   “爱我还是他?”   “你。”   “知道我是谁吗?”   “小灯……”   这次换黑灯沉默了,等夏火在抬头时,这个家伙已经哭的泪流满面,最后啜泣出声,抱着脑袋捂着脸喃喃自语:“我也有人爱的,我也有人爱的,我哥很爱我,很爱我,我们虽然没有钱,但他会尽他所能给我最好的,本来我也可以很幸福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别哭了,听话……” 夏火伸手揽住黑灯单薄的身子,觉得心都快被黑灯哭碎了。   “我心里不舒服,你的好都不是对我的,我只是“他”的替代品,你的精神寄托。所以我要走,你快点干我,干完我就去给我找凶手,然后我就马上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把你们这些讨厌的人都忘掉。”   “你是真心讨厌我吗?”   “真心。”   “怎么听起来酸酸的呢。”   “才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吃醋。”   “为什么会吃醋。”   “我看到铁树偷看你睡觉,心里不高兴!”   “你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我了。”   “不是,没爱!”   “嘴硬。”   嘟嘴,瞪眼,然后气鼓鼓地别开头,夏火伸手拉他,他也不理,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叫骂:“别碰我,起开!”   然后,夏火真的停了手,不拉不拽,由着黑灯继续跟他闹别扭,没过一秒,黑灯就扭回脸来冲他大吼:“我让你不碰你就真不碰啊?不知道过来抱紧我一点就没事了吗?”   “小灯……”   “我是很了解我自己的,其实我有点喜欢你了,应该是喜欢,反正你喜欢黑灯我不高兴,铁树偷看你我也不高兴,明天我酒醒我一定不会承认的,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当面戳穿我,我脸特小我跟你说,知道了吗!”   夏火心里高兴,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黑灯还是一脸的别扭,在酒精的沾染下浮上一层萌态,他僵着光溜溜的身子不敢随便动,偷偷转动手腕子用手指捅了捅夏火的腰杆,然后倍儿小声倍儿小声的趴男人肩膀上嘟囔起来:“真的不疼吗?你的那么大……我有个‘网友’他跟你们一样是同性恋,我俩总聊天,他说可舒服了,一点都不疼,还说如果技术好的话就不会疼,而且还特别爽。 ”   “‘他’没骗你小灯…… ”   说完这句话,夏火对他的所作所为令黑灯更晕了,身体像被羽毛刷过一般,每一寸肌肤都舒爽得颤栗着,他双手扣着浴缸的边缘,努力地扬起脖颈,不让没掉胸口的池水淹过锁骨。   蜷缩着脚趾,手指抠得用力,湿了头发,乱了呼吸,眼前一片五彩缤纷的缭乱……   黑灯觉着好像做了一个旖旎又奇妙的梦,一条滑溜的小泥鳅从天而降,擦着他,游遍他的全身,让他体验空前绝后的超级快感。   他在梦中毫无节制的嘶吼着,很用力、很大声,恨不能叫破自己的喉咙,然后有人轻抚着他以吻封缄,诱哄着他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眼珠滑动,沙哑低沉雌雄莫辩的歌曲缓缓流淌着,黑灯猛地睁开双眼,在夏火卧室的床上,而怎么回的家,怎么上的床,他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卧室的门敞开着,欧美女歌手sade的《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 自客厅里悠悠传来。脑仁很疼,这是宿醉的后遗症,瞧见地上的凌乱,一些画面断断续续地闪过脑子,可惜,混沌不清的脑子已经无法告诉黑灯那些是梦还是真实的发生。   身上又多了一些吻痕,可他下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皱着眉毛忍着恶心伸手去试探,没肿!   难道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然后没干???   想的出神,围着围裙的夏火不知何时走到门边,他瞧上去神清气爽,浅蓝色的商务衬衫在领口处解开了俩粒扣子,露出一段健康肤色的脖子,挽着袖口,正端着一杯牛奶踏进来:“知道这歌儿叫什么名儿吗?”   他问了一个让黑灯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不是对他说你醒了。   “Somebody Already Broke My Heart,”黑灯必须的听不懂,夏火撂下那杯牛奶,俯身深情凝视着他,扯唇露齿一笑,“有人已经打破我的心。” 撩起眼皮儿,他们四目交接,眼中莫名的情潮涌动。 第061章 寿宴   磨动着后槽牙,好半天,黑灯一脸厌恶地吐出三个字来:“神经病!”   夏火无奈地笑笑说:“还真是的……醒了之后就变了个样儿,快起来洗漱,早餐已经好了,今儿伯父寿宴,咱们早点过去。”   “咳咳……”跟在夏火的屁股后面,黑灯憋半天还是没忍住的吼出来,“你怎么没干!”   “干什么?”停下脚步回身,笑看着黑灯,一脸的不厚道。   “你说干什么。”脸色刷黑,连尖牙都露了出来,一脸的愤恨。   “我哪儿知道你想干什么?呵呵……”   “你丫找抽!”   “行了,别一早起来就跟我摔咧子,麻利着点,洗洗吃饭了。”   夏火刚欲回身,黑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疯狂拔腿冲到了他的身边,夏火一瞪眼,黑灯就怂了,就算不瞪眼,他也不敢真的就伸手去抓他裤裆,不过他真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啥心里病,不然咋总不干他呢!   夏火笑,突然一把捉住黑灯的手,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将黑灯的爪子扣到了他的裆部,并一脸人畜无害的对他解释说:“我很好,生理跟心里都很健康小灯……”   “………”   “我干你的时候,必须得让你保持清醒,不然你不晓得我有多厉害。”   我想知道你妹!!   操你大爷夏火!!!   ※※※※※   黑江海在江城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老爷子六十大寿自然办得盛大隆重,届时各界名流巨擘定会云集于此,绝对不亚于当红影视明星大腕走红毯的阵势。   寿宴定于晚间18点整,在夏火母亲夏洪云名下的江城第一高塔凤塔旋转餐厅举办,吃喝玩乐一体化,男女老少都能消遣娱乐的好地方。   黑灯跟夏火早就到了,一直在门厅侯着,进来一位,夏火就悄声告诉黑灯一遍对方的身份以及黑灯对其该叫的称谓。   黑灯真心有点紧张了,怕露了马脚,夏火轻声安抚,叫他不用多虑,让他本色示人就好,其实他的性子跟真正的黑大少还是比较相似的,只要自然自信一些就好。   夏火今儿把他打扮得人模狗样,一身修身裁剪的白色小西服套装,九分裤露着一截脚腕儿,在配上一双咖啡棕的复古雕花流苏的巴洛克婚鞋,倍儿帅。   尤其那小头发给你拿发胶抓的,特韩!手腕上戴着夏火给他配的那款CASIO G-SHOCK潮爆白色经典大表盘男表,绝对是他今儿这一身装扮的点睛之作。   段殷来的时候特不正经的冲黑灯吹着口哨,夏火拿眼睛睖过去,也没让这个直的不能在直的家伙消停下来,路捷捂着肚子拍着段殷的肩膀把不招待见的段殷给拉走了,随后停好车子的铁树就到了,黑灯见了他一脸的敌意,那脸色儿黑得好像锅底灰,不过边上的夏火见了倒是喜欢得打紧。   铁树眉梢上扬,露出一副令黑灯瞧了就特搓火儿的拽样,然后他还故意甩眼刀子给黑灯,在不着痕迹的别开眼,与夏火打了招呼,旋即就被夏火亲自送了进去。   瞧你那操行,拽你丫个毛!!!   “嘿今儿可算逮到你小子了,丫挺的把咱哥们忘了是不是?这程子跑哪儿闭关修仙去了,想死你丫的了。”   黑灯一愣,忙的回身,几个富家子弟三五成群的凑到一起陆陆续续的进了宴会厅,打头跟他念央儿的是石油公司老总的大公子洛宾,挨排儿靠过来的是联通董事长的二儿子王聪、远华影城的小公子梁伯元以及电力公司老总家的独苗儿关鸿飞。   这几个人他都有印象,在蒂九国际喝过酒的那些个狐朋狗友,黑灯无酒不欢,有奶就是娘,真没觉着这几个人有多败类,上次那把酒喝得挺痛快的,后来因为夏火跟一些事情的缘故,他就换了手机号码,所以也就没跟这帮人继续打联联。   “嘿,王天昊的事儿你听了没?”梁伯元一步当先地凑过来,扯着黑灯就跟他咬耳朵,“你丫的没去瞧瞧去啊?你那小傍家儿中标了我跟你说嘿。”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损呢,那俩圈子染了脏病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关鸿飞损了梁伯元一句,也不知道是想卖黑灯个人情还是只是跟梁伯元贫嘴。   “多新鲜呢,我这是关心哥们儿的身体健康,边拉待着去,少跟我这儿裹乱。”   “听我家老头儿说,他爸怒火攻心折进医院去了都,他这把可真栽了,擎等着吃黑枣吧……”王聪也跟着随声附和的议论起来。   “行了你们都,又都把不住边了是不是?今儿大喜的日子都别特么满嘴跑火车了,”洛宾一把揽住黑灯的肩膀头,特局器地拍着胸脯吆喝着,“走啊,别跟着杵着了,那不是有樊叔瞧着那嘛,咱哥们儿多久没打照面了,今儿你可得全须全尾的把我们这些座上宾陪好喽我跟你说黑少。”   不着痕迹地往里头瞄瞄,见夏火还站那儿跟铁树说着话没由来的一阵杵窝子,撇撇嘴,真就撂挑子跟着这帮公子哥儿颠儿了进去。   幸亏今儿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不是丧事,几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往起一凑各种卖山音满嘴跑火车,张嘴闭嘴根本就离不了女人那上三路下三路。   一来二去的,黑灯就被说的有些动心了,关键这阵子夏火总撩扯他,搞出火头之后还不给他泻火,再者打他重生以来,就没跟谁真枪实弹的干一把,连黄猛都网上约炮了,他丫这么个身心都健康的小伙儿岂能干闲?   他本来就喜欢女人,他跟夏火是交易,根本就谈不上背叛不背叛忠贞不忠贞的,同样的,夏火爱跟谁打联联就跟谁打联联,他管不着,所以他在外面玩夏火也管不着。   赌气让思想狭隘,便就来者不拒,几轮酒喝下来,黑灯猛然发现包间里不知啥时候进来的一群尖果儿。   当时就懵了,这几个女孩黑灯全都认识,有在电视广告里见过的,有在偶像剧里看过的,还有在地方台的晚会以及相亲节目里露过脸的,都是一些三流小艺人和北影在校生。   洛宾人精似的一肚子花花肠子,瞧着黑灯盯着人家那盘儿俩眼直冒光,就晓得这是黑少瞧上了,赶紧把那北影应届校花儿就给推进了黑灯的怀里。女人嘛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包养小明星同时也能体现出他们的地位与财富。   洛宾推得急,校花哎呦一声就跌进黑灯的怀里,那俩大“凶器”咣当一下子就顶上了黑灯的胸膛,登时就令他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火窜至喉咙烧得慌。   “哎呀你干嘛啦洛少,讨厌死了,呜好晕……” 校花软在黑灯怀里赖着不动,柔弱无骨的小手故意往黑灯的下盘按上去,若有似无的开始发骚发浪,可劲勾搭。   谁不知道黑少的名头啊,就是个二百五,谁勾搭上了谁就地成佛,都说黑少的钱最好花!   毕竟换了内芯,黑灯有些犹豫,只是微微挣扎了一小会儿,所有的顾虑就全都被主动勾搭他的校花刺激得烟消云散了。心说反正免费送上门来的,不玩白不玩。   眼瞅着那校花淫蛇似的窜到了黑灯的大腿上,伸手就搂住了黑灯的脖子,结果包厢的门就自外面向里推了进来,夏火伴着声如洪钟的黑江海一前一后的进了来。   老爷子收了黑灯送的那套茶具高兴的一晚没睡着觉,今儿他来的早,而且还破天荒跟夏火在门口接人待物,黑江海心里高兴的打紧,这寿宴开始半天了,也没见儿子过来,坐不住的老爷子赶紧拉着夏火屈尊降贵的过来陪晚辈们喝一杯寿酒,结果却瞧见了这么不知检点的一幕。   “你…你这不孝子!”黑江海气上心头,这是他六十大寿的寿宴,这孽障竟然躲在包厢里搞七搞八,成何体统! 第062章 突发的状况   “哎呦叔您可误会了误会了,黑少迷了眼,就紫菱会翻眼皮儿给瞧瞧。”   “叔您看怎么好意思亲自让您过来,刚哥几个还说过去敬您一杯酒呢。”赶紧一个眼神甩过去,几人一块起身举起酒杯冲今晚的寿星公敬酒祝词。   当着这些小辈儿的面也不好太发作,陪着众晚辈喝过一杯酒后,顺着夏火给的台阶就出了包厢,黑灯也被叫了出去,临清末了的几个纨绔子弟冲黑灯眨眨眼,那意思跟他说你先忙你先忙,待会儿记得回来就成。   “干什么?我怎么了?”   “你做的有些过了……”   “过了?哪儿过了?不是您让我本色出演的嘛?我还害怕作不到‘黑少’的那个份儿呢。”   夏火眼神儿带刃地刮着黑灯的头沉默片刻,他才声音平平地说:“………去,过去跟伯父道个歉,别让老人家六十大寿心里添堵。”   “我不去!”   “你去不去?”   “我…”猛地抬起头,乍么实的对上夏火眼镜下的那双眼不由得神魂俱颤,旋即死鸭子嘴硬的叫骂,“我就不去,你能奈我何?反正…反正真正的他也是这样,你不是要我做他吗!”   “东西可以乱吃,不该说的话千万别乱说小灯……”   老头儿的寿宴俩人闹个脸红,到底还是夏火做出了退让,不过打从黑灯从包厢里出来起,他就没在让黑灯有机会摸进去,全程他都看着黑灯,把人牢牢拴在身边,等忙完了一切,带着人搁铁树那桌坐下了。   黑灯心浮气躁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倒是有暗中观察跟大伙来回互动的铁树。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幸亏他没跟夏火说什么铁树暗恋他的鬼话,别说夏火了,现在连他自己看着都不信,所以说,眼前这位长得跟他亲哥一样的男人城府太深。   他肯定斗不过他!   夏火时不时的给他夹菜递纸,虽然他们的话题他一句也插不上,却一点不耽误夏火对他细致的照顾。   中途一位贵妇来到他们这桌跟几个晚辈打了招呼,黑灯瞧着一个个都特别的敬重这位风韵犹存的老女人,就他一个人缺根筋似的干杵着不动。   他跟夏火生闷气,态度越发恶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扯不出笑容来,杵绝横丧没有好脸子,待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出去后,他一翻眼皮儿哼道:“刚才那老娘们儿谁啊?”   噗……   第一个喷了的是段殷,他笑得特风骚,像条公狐狸。紧随其后的是路捷,捂着肚子直嚷嚷他刀口疼,铁树一脸的玄妙,似笑非笑的眼中带毒,瞧得黑灯直磨牙。   只有夏火特淡然自若,依旧跟那儿细心的给黑灯挑着鱼刺儿,以前的黑大少爱吃鱼不会挑刺,现在的黑灯还是继柳的时候也特爱吃鱼不会挑刺儿。   当着这群瓷器的铁哥们儿面夏火从来不藏着掖着,抬起手来撩起眼皮儿柔声道:“张嘴。”   这么多人的面前儿被夏火伺候着,黑灯觉得特跌份儿,觉得夏火故意糟践他,生怕大伙儿不知道他是被夏火干屁股的那一方,一股火气直从脚底板窜至脑瓜顶,一把拍开夏火伸过来的手掌,咕哝一句他自己有手,然后伸筷子就叨了一口鱼肉塞嘴里。   夏火说:“那我妈。”   “?”   “刚才那老娘们儿是我妈小灯……”   “噗……咳咳…咳咳咳…”黑灯差点没一口呛死,一根软鱼刺好死不死的卡进了他嗓子眼儿,立马就把黑灯那张白瓷的小脸给憋得通红。   “瞧你这点出息,赶紧张嘴把这醋喝了。”夏火不慌不忙,对于这种突发事件他极有经验。   黑灯囫囵吞枣的喝了好大一口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这时铁树已经叫人送来一只手电筒跟镊子递给了夏火,黑灯只得抹不丢地任夏火摆弄他那张嘴。   仔细检查之后确定黑灯咽喉部位没有鱼刺卡住,可绞牙的黑灯就说不得劲不舒服,存心范咯应,也不知是想吸引铁树还是想气他。   夏火火了,一把捏住黑灯的小下巴就咬了上去,然后他老实了,没在找不痛快的说他嗓子里还卡着鱼刺云云的……   晚上十点半左右,寿宴散的已经差不多,黑江海由樊叔陪着早已被司机送回了本宅,夏火母亲夏洪云也一并跟着离开了,留下善后的自然是黑灯跟夏火,铁树他们帮衬着。   江城的夜晚很凉爽,许是靠海的缘故,早晚温差的跨度有些大,出了厅门,微醺的黑灯被夜风一吹,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跟着一件西装外套就披到了他单薄瘦的肩头,他仰脸,对上的是银色月辉下夏火那双璀璨的眼。   一瞬间的倘恍竟令他有那么一秒钟的怦然心动!   也许是醉了……   “站这儿等我,我去取车。”   黑灯没吭声,却听话的站在门前儿的道牙子上等,手滑进裤兜去摸烟,掏出来一看,空的。   特么的还上烟瘾了,往夏火离开的方向瞄瞄,双手插着兜就往道对面的超市仓买奔过去,寻思快去快回,停车场在后面呢,夏火不能那么快过来。   果然,他想的一点没错,晃荡着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他瞧着对面没人,这会儿也不急了,放缓了脚下的速度,摸出香烟叼嘴里就歪脑袋点燃,那脚丫子才从路缘石上踏下去一只儿,就听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突兀自街角响起,条件反射地抬头望过去,一辆火红的小轿车跟疯了似的就冲着他疾驰而来……   黑灯的双脚像被钉住了一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竟不知所措忘了闪避,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他站在这里不动,就能体验当初继树被汽车碾压过去时的震惊与痛苦。   转瞬他就被撞倒在地,接着闷哼出声,身体上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息,肋骨裂了一般的刺痛。   “夏…夏火?你没事吧啊?”惊慌失措地从夏火的身下挣扎着爬起来,捞住夏火的手臂把人给拖拽起,他刚刚听见好大一声闷响,一定是车头撞到身体上时发出来的,“有没有受伤?你丫说话,快说话,别吓唬我,你是不是要死了??”   “…唔…没事…我没事小灯…” 夏火可算倒腾出一口气儿,他貌似闪了腰,刚刚一动不能动,现在好点了。   “你真没死?”   “………”   经过诊断,夏火的确闪到了腰,必须得在床上修养一周,夏火拒绝了佩戴腰围,只是叫了推拿师傅每天给他按摩治疗、活血化瘀。   于是,黑灯去黑江海那间货运公司报道的日子又得无条件的往后延一周。天知道,当他昨儿当着夏火的面儿跟黑江海表决心时,老爷子虽然板着脸,但黑灯知道黑江海高兴得差点没为老不尊地跳起来蹦高高,竟似从黑江海的眼角瞥见了令他难忘的水光。   黑灯当时就想,如果他奋发图强积极向上就能哄得爱子如命的老人家开心快乐的话,那么他很愿意。   “小灯……”   “小灯……”   “小灯……”   “你丫叫魂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能把自己灌醉吗?”   闻言,黑灯一愣,大眼珠子卡巴卡巴,后反劲儿的扯嗓子凶人:“你丫有病吧!”   “我想尿尿…你看你是扶着我去厕所呢还是我就这么尿地上你在收拾喽好?”   “你…” 黑灯恨得直磨牙,眼带钩子的剜了悠哉悠哉靠沙发前儿嘿嘿坏笑的夏火一眼,“我艹你大爷。”   黑着脸晃荡过去,不情不愿的伸手把人给搀扶起来,毕竟这家伙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夏火把他那大爪子搭在他腰肉上时,他尽量忽略掉那烫手的触觉,使蛮劲儿连拉带拽的把人给弄进了盥洗室。   “干嘛?”俩人对着便池子大眼瞪小眼了老半天,黑灯挑眉扬脸吼。   夏火抖抖眉毛,笑呵呵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给我掏出来啊。”那表情特自然,就跟让他搭把手干什么似的,呲牙裂嘴,黑灯真想给他一口。 第063章 心口不一的家伙   “你丫自己没长手啊?” 撬开眼皮儿,特不屑一顾的样子。   “小灯,我其实除了想撒尿外还想顺手撸一炮,可我闪腰了小灯……”   “………”   皮糙肉厚的黑灯彻底败给了脸大无边塞宇宙的夏火,无言以对,默默的败下阵来。   黑灯跟夏火在家腻歪了一个星期,基本上每天除了固定的时间夏火需要处理公司的事务以及按摩一个小时外,黑灯都被迫着接受夏火对他的调情与挑逗。   夏火这人特闷骚,黑灯觉着他之前一定是装的正人君子,所以他现在不想装了结果腰闪了不给力,啥都做不了,才这么整天没日没夜的跟他发骚,各种拿手指头捅他后门,光KY就干光了好几管儿,他这种不是变态是什么?   更夸张的是,他居然被抠得习惯成了自然,跟吃饭似的,一天三次,顿顿不落。几天下来,他特么居然也没最开始那么排斥了,也越来越没了最初的不适与羞耻,黑灯不由得哀叹连连,还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呐……   每天夏火按摩理疗的时候,他就赶紧上网查资料,顺便跟他那网友“喵喵”女王委婉讨教,对方倒是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对他特别的爽利,似乎一点没对他起疑心跟好奇,还那么傲娇还那么女王,一边骂着他一边传授他各种“心得”,比如要怎么做才能享受到愉快和谐的生活,而不是像那些狗血小说里描写的疼啊裂开爆炸神马的。   爆炸?   盯着手机屏幕里这俩字,黑灯睚眦欲裂,谁来告诉他屁眼为毛会爆炸好吗!   送走了按摩师,黑灯被夏火压榨着去厨房给他做晚饭,每每黑灯想反抗拒绝嚷嚷着可以叫外卖的时候,夏火就给他玩苦肉计,不是屁股疼就是蛋疼,就像一道公式题,必须得这样这样在那样那样折腾一番后,俩人都舒坦了,然后黑灯会乖乖的光屁股围着围裙滚进厨房,夏火则坐在轮椅上靠着给他场内指导。   “要先炒肉,蒜苔熟的快,久了会没嚼头。”   “昨儿不是都告诉你了,味精要最后出锅的前一秒洒。”   “不是先放西红柿,要先把打好的鸡蛋倒锅里小灯。”   “盐放的太多了,盐吃多了对人体有害处知道吗?”   “吵死了,你这么行怎么不亲自来——啊,烫烫烫!嘶哈呼……” 夏火像老妈子似的跟黑灯身后得波得波个没完没了,实在烦了,扯嗓子大吼,结果被锅里的蒸汽次了手,疼得这厮揪着耳朵直跳脚,俩爪子当时就被熏红了。   夏火也不装了,“腾”一下子从轮椅上窜起来,三步并作俩步的冲过去,扯起黑灯的手腕就往水龙头底下塞,手忙脚乱中黑灯指着夏火身后大喊大叫:“锅锅锅!冒出来了啊…嘶…”   夏火临危不乱,淡定的按着黑灯的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回身关了炉火,皱着眉毛死盯着黑灯那片通红的手背儿不放:“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吗?没事儿,不严重,过了疼劲儿就好了。”   “喂,说疼的是你好吗?谁说我疼了,行了啊,别搁这儿咕容来咕容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刚瞧你疼那样儿我不忍落,成了,没啥事儿,回头在难受就抹点酱油。”   “嘿你丫还真好意思顺竿往上爬,我说——操!你丫走过来的?你特么能自己站起来了???”   夏火莞尔,面色竟微微泛红,当着黑灯的面儿又故意撩撩他那精短干练的硬粗发茬,生生把黑灯雷得外焦里嫩扶墙失语。   他这是猥琐里透着恶心,恶心里透着淫荡,淫荡外又包裹着禽兽样,禽到丧心病狂,兽到无可叠加……   “小灯………”   “灯你妹!!!”   当晚黑灯又被夏火给收拾了,对方美其名曰黑灯没有喂饱他,所以只能“饭债肉偿 ”………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像被揉面团一样被夏火揉搓死的黑灯一脚踹开夏火咆哮怒吼,满头的大汗,近乎赤裸。   “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没有做到最后吗?”   “鬼才抱怨!”   “我今天想来个全套小灯……”   怒火攻心,黑灯哑口无言,过了半秒,他黑着脸冷声道:“起开!”   夏火眯起眼睛,露出不厚道的坏笑,伸手拦住黑灯挡在他身前赖着不动。   “请从我眼前拿开你那张丧心病狂的脸!”   咧嘴憨笑,这人好像一下子小了十来岁,傻逼呵呵的呢?   “我要喝点酒!”   “哦。”   四十分钟后,自己把自己灌醉的黑灯迷迷瞪瞪的一脚踢开他跟夏火卧室的房门,大马金刀的就冲进来,到了床前往上一趟,好像英勇就义的烈士,吐着酒气吆喝着:“来吧,干我!”   夏火凑过去揽住他与他耳鬓厮磨,手也不老实的左右开弓,受到侵袭的黑灯把自己缩成一团,微微颤动着肩头好像哭了。   “怎么了?”舌尖刮搔着黑灯的耳唇,夏火柔声轻问胸怀中横陈的醉鬼。   “我疼,我手可疼了,我说不疼都吹牛逼的,下次我说啥你记着那都是我的反话!”   “还有呢?”   “还有…还有你一天三次,顿顿不落,抠的我难受,能不能不抠了?直接干呗!”   “那你喜欢我温柔点还是疯狂点?”   “这个……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要不这样吧,到时候咱俩干的时候你看我反应,我说不要就是要,我说要就是不要!”   “好,我都听你的小灯……”   “那…那来吧…” 声未落,夏火又贴了上去,揪着黑灯的一搓儿头发搁在手心把玩,低下头一会儿亲亲他的眼皮儿,一会吻吻他的鼻尖,在不就用舌尖轻舔他的耳廓,搞得黑灯全身上下的痒痒筋儿都酥透了,绷着身子来回扭,最后抱着脑袋大声吼,“不行,不行不行我紧张,我怕疼!!”   “别怕…一点都不疼小灯……”   “不可能!”   “哦?”   “你那就是一根狼牙棒好吗!”   “你的形容我很满意。”   “我的也不小啊,定海神针知道不!”   “小灯,为什么你不喝酒和喝完酒会是俩种状态呢?”   “人都是多面性的,活的那么压抑,当然需要一个途径开启另一个自我放肆释放了。”   “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小灯…”   “嗳?”   “把耳朵贴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   “你说…啊…”毫无警惕的黑灯真的把耳朵贴过去,夏火搂着他跟他说了句悄悄话,然后出其不意地就把舌尖捅进了他的耳道,舔得黑灯浑身一颤,尖着嗓子吼出来。   “舒服吗小灯……”   “我…我好痒,你可不可以不贴着我的脸皮呼气?”   “不可以…”   “哎呦,你…你等等,先别进来,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   “明天我第一天去公司报道。”   “知道了…”   “再等一下!”   “还要说什么?”   “你必须得像我保证一件事才可以。”   “什么事儿?”   “当着大猛还有阿敬尤其狗屎铁树的面儿我是你老公明白吗?”   “呵呵呵……”   “你丫笑个毛啊??”   “成,出了这门儿你就我老公小灯。”   “真的?”   “真的。”   “没骗…啊—唔—夏火你丫孙贼嗯唔偷袭我啊……”一声变了调子的尖叫,彻底拉开这个夜晚的疯狂 。   尽管黑灯咿咿呀呀喋喋不休叨咕个没完没了,夏火却没有在吭声,他大马金刀地埋在黑灯的双腿间策马扬鞭一顿风驰电掣地驰骋。   那儿如铁蹄一样,几乎踏碎黑灯最后的意识,让他的牢骚渐渐变了调子,最后干脆化成绵软无力的低吟浅哼,抠着夏火耸动的肩胛骨缝哭哭咧咧整晚没有平息……   “夏火…”   “你醒了小灯?”   “操你大爷!”   “要不在晚去一天吧?啊?”   “操你大爷!”   “饿了没?”   “操你大爷!”   “那我先打电话,然后去做早餐。”   “操你大爷!”   “听话,别闹了,瞧你嗓子哑成啥样了。”   “FUCK你大爷!”   “………”   “操你大爷,就FUCK你大爷,FUCKFUCKFUCKFUCKFUCK一万遍也不厌倦!!!”   “小灯,你别吓唬我,难道是我昨晚把你捅傻了?”   “………”   “嘿嘿…” 第064章 第一天报到   黑灯终于如愿以偿的去了灯火货运公司,他真是一点关系没走,直接应聘去的,所以他在灯火货运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人力资源部的老美女孙部长,一位资深做“HR”的人才。   他应聘的是最基层的业务部门,部门经理姓关,比黑灯大不到哪里去,业务水平杠杠的。经理需要做的事儿很多,而他一个小业务员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发展新客户。   无薪培训三天,试用期三个月,干满一年转正,试用期期间不享受公司任何的薪金补贴,三月后享受饭补、餐补、话补、满勤,一年后公司给入三险一金,一周休息一天。   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满打满算,这也是黑灯第一次应聘而且还成功了,真心跟那帮彩票迷一样,好像中了五百万似的兴奋,整整一天都笑的合不拢嘴。   当晚他就把黄猛跟王敬约出来疯狂庆祝了一翻,而且他还是亲自去公司接的黄猛,耍到了二半夜带着一身酒气滚回了家,没醉,越喝越清醒,就是有点晕。   回手关上门后,黑灯才发现披着睡袍依在客厅沙发靠背上睡着了的夏火,不由得一愣。走进来,瞧见一桌子丰盛却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时,黑灯竟红了眼眶,他轻声嘀咕不是他想哭,是酒精刺激的他鼻子发酸而已。   他摸出手机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在这很久之前,他的确有手贱的给夏火发过一条短信,牛逼哄哄的告诉他他应聘成功了,明儿正式去上班。   抹抹鼻子,黑灯特爷们儿地靠过去,俩爪子往夏火的身板下一插,准备像铲车似的把夏火铲进胳膊里抱进卧室去。   结果证明他有点想多了,夏火一身腱子肉他是见识过的,第一下子没得瑟起来,气运丹田又来了一下子,夏火栽歪着楞是纹丝未动,某人急了,咬牙切齿的用他那俩条小细胳膊跟人高马大的夏火兆量起来。   一个狗啃屎跄进夏火怀里,直接就把人给顶醒了,夏火的眼微微撬开一条缝,混不吝的目光瞧见是黑灯后,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伸双臂就把人给紧紧圈进了怀里,咕哝着说小情话:“回来了?怎么电话打不通,我很着急知道吗……”   “没…没电了,我不知道没电了。”黑灯的鼻子戳着夏火的心口,整张脸都埋在男人的胸怀里,所以发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他也乏了,不愿动弹,就想这么赖在夏火的怀里,特舒服,味道还好闻。   “唔…”夏火发出低沉浑厚的一声闷哼,静谧的夜晚听上去特别的性感,双臂紧了紧,微微蹙眉低喝,“别瞎闹……” 黑灯的唇瓣抵上了胸膛,舌尖特不老实的来回乱动,若有似无的刮搔着他,从他口中呼出的气息被放大了十倍打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心痒难耐。   黑灯充耳不闻,借酒装疯,把脸深深埋在夏火的颈窝下翁声瓮气嘟囔:“我…我喝多了…”他其实知道自己心里头清醒,喵喵果然没骗他,干那事儿倍儿舒服,而且夏火技术超棒,把他爽死了,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像那天晚上那样爽过,就是死也值了。   他今儿其实是故意喝的,不然他磨不开面儿,可他觉得自己没喝醉,脑子跟心里头都清醒着呢,所以他觉得臊,不肯把脸抬起来,吱吱扭扭的老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屁话。   “所以呢?”夏火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大掌扣在黑灯的脑勺上轻缓摩挲,像似爱抚一只求宠的大猫。   “所以,所以你肯定饿了,你一定等我还没吃饭呢,要不你来吃我吧……”   夏火不厚道的笑了,稍微加重了他把玩着黑灯那搓儿毛的力度,坏坏地央求:“你喂我小灯…”   猛地抬起头,面红耳赤的黑灯冲夏火怒吼:“你爱吃不吃!!!”瞧着夏火冲他露齿一笑,黑灯一窘,直接低下去吭哧一口咬上夏火的胸脯子,疼得这爷们呜呼一声就把黑灯顺势给掀翻在沙发上压下去……   透明的火焰燃烧起来,将他们团团包围,整个房间里充满令人窒息的热浪,一波一波,汹涌澎湃。   挣扎着、呼吸着、闷哼着,黑灯骨节分明的五指箕张,在小羊皮的沙发上挠出一道道的凛子,他的脖子可以弯出优美的弧度,他的四肢可以摆出不同的姿态,柔韧的腰杆被恣意折叠,来来回回。   挥洒汗水的声音,   热烈呼吸的声音,   一声声闷哼伴着一阵阵粗喘,最后全部化成热流淌进四肢百脉,令他们彼此神魂颠倒。   黑灯当时可清醒了,啥都明白,知道夏火咋抱的他,咋亲的他,咋弄的他,干得他一佛升天而佛出世,抓着夏火直哭爹喊娘。   其实呢,他还是喝多了,第二天眼睛一睁,鸡毛都想不起来,头痛欲裂,脑瓜子炸开似的突突狂跳,他掐片掐得厉害,甚至连啥时候跟黄猛王敬告的别都记不起来了,就知道夏火给他做了晚饭等着跟他庆祝,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被清理的一身清爽,那也难消他后门的不适跟嗓子眼火辣辣的痛。   咦?   为毛嗓子眼会痛呢?   感觉整张脸都是肿的,尤其嘴巴,麻麻的知觉迟钝,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孙贼,你丫给爷爷滚进来!!!”忍着迷糊,黑灯抱被粗嗓子大吼。   夏火已经穿戴整齐,瞧着男人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他忽然想到了他们部门的关经理,一拍脑门儿大惊失色:“遭了,几点了?我今儿正式报道呢!!”   “不急,时间还来得及,我开车载你去,在车上你可以把鸡粥吃了。”   黑灯屁滚尿流的从床上折下来,满屋抓瞎,最后撅个屁股蹲地上给自己套裤子,慌慌张张手忙脚乱 。   打跟着夏火一块出门开始,黑灯就开始念央儿,火急火燎的一个劲的让夏火开快点,再开快点。   夏火时不时的拿余光扫扫坐他旁边一点不安份的黑灯,特新鲜他这小出儿。   黑灯狼吞虎咽的把粥喝了后开始坐立不安,一个劲儿的瞅他腕子上的表,还好夏火没让他失望,距离上班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把他给送到了地方。   “下班我过来接你。”瞧着袋鼠似开车门就蹦下去一路颠儿远的黑灯,夏火俯身推着车门跟他说话。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你可千万别跟着裹乱。”头也不回罗圈着双腿跑进了公司大门儿,在他进门儿的那一刻,大门儿玻璃上的日光折射着晃到他的脑顶,让他的头发看起来茸茸的,像小动物的绒毛,夏火心里痒痒的,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跟黑灯同一批进公司的还有俩男俩女,加上业务部原来的老员工,他们现在这个部门正好达到公司的人员标配十六人,一新三旧,四四一组,分四组。   由于这批进组的新员工有五个人,所以就得有一组是俩个老员工跟俩个新员工,于是,黑灯特幸运的跟另外一个新来的小鲜肉王乐一组,也算是有个照应,要知道,没有几个公司的老员工不欺生的。   部门与部门之间有竞争,同样小组跟小组之间也攀比,表面上风平浪静兄友弟恭的,实际上波涛汹涌相互排挤,这就是平头老百姓的生存之道。   黑灯小组的组长也姓关,跟部门经理一个姓,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家子了,他们这批新进人员啥也不懂的,自然不晓得这中间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第一天也没干什么事儿,就是拿着组长给发下来的客户资源熟悉,然后听听成功案例以及各组组长的经验之谈。   晚上回到家,顾不上腚疼,黑灯还真像模像样的点灯熬油开始筛选意向客户,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仔仔细细,夏火做好饭叫他几次,他都没空吃,尤其把以前业务员拿红笔划上重点符号的重新整理写到一个本子上,准备明儿去公司就试试打打电话。   夏火瞧他那个穷认真样儿,不忍落打消他积极工作奋发向上的勤快劲儿。生意场上的门道黑灯根本不懂,如果真有意向重点大客户,小组组长早就捏到自己手里了,能发下去的,一般都是难啃的片区跟客户单位。   “瞧你忙的脚打后脑勺,行了啊,麻利着点,赶紧过来先把饭吃了,不能在回锅热了。”   “别吵我,你有你的大事业,我也有我的,我听完我们部门经理的讲话后,忽然对这行业信心满满,我以后一准能成大富翁。”   “哦?那你赚了钱后想干什么?”夏火在黑灯的身后坐下,笑呵呵地伸手就捏上黑灯的肩颈揉按起来。   对于夏火无微不至的服务黑灯时时刻刻都满意也习惯了,所以一舒坦,夏火问他的话他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把黑灯那三百万还回去!”   完全不自知自己说走了嘴,继续一边接受着手夏火略微迟缓的按摩,一边埋头奋笔疾书,喋喋不休地聊起他的理想抱负。   “然后我在自己攒三百万,我要给我哥买一块贵族才能使用的坟地,以后等我死了我得跟我哥葬一块。这行真的很好,只要我肯努力,别说给我哥买坟了,买车买房都不是问题,而且轻易不出单,出单就是大单子,我跟你说,去年我们组组长赚了一百多万呢,可羡慕死我了。”   夏火的目光忽然变得暗沉而阴冷,还好全部被他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遮住了那冷锐如针刺的锋芒,他不动声色的自我调息,还是不能忍受黑灯对他的异心。   他应该是黑灯的全部,是他心里的NO1!   如若不然,他要到何时何地才能向他慢慢渗透,撞了他哥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我真不饿,别催我了哈,在往下点呗,骨头缝有点疼,嘿嘿……”“别闹,你丫能不能消停会儿,别闹!我还弄完呢!!”   “唔…我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呀,混不吝的嗯……”   “操你大爷…啊……”   “找抽是不是,别再动了,我警告你丫的别在动弹了!!!”   “我艹!嘶哈…你跟我这儿拿大顶呢?你小妹妹的夏火唔………”   夏火的目光很危险,像一头死死盯住猎物的野豹,压在黑灯的肚皮上匍匐,露出尖锐的獠牙,狠狠刺入黑灯的血肉里。   阴森森:“小灯,我今儿就把你干拉剌胯,明儿上不了班……”   “啊——”   黑灯感觉自己被狠狠地钉进了背后的桌子里,掉腰子似的扯嗓子吼出来。接着便一阵天旋地转,亲眼目睹夏火的风魔,他双目通红,瞳膜晶亮,眉棱骨高耸,面门上浮起青色的血管,鼓胀起来的大脖筋蜿蜒着没入他的额骨,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像刚出炉被蒸得膨胀起来的小馒头,瞪着眼睛,目不转睛,死死咬着他不放。   腰杆一软,黑灯便被夏火整个没入,那一晚,在没能从夏火的身子下爬出来。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只能哭爹喊娘甩着大鼻涕泡抹泪儿求饶,第二天一睁眼,俩眼珠子红得好像千年的兔子精。 第065章 极品罪犯   “实在难受就请假吧小灯……”   “滚你丫的请假,老子才第二天上班好不好!”昨儿是黑灯第一次没喝酒就跟夏火干那事儿,所以他今天当着夏火的面儿有点磨不开,后面火辣辣一抽一跳的疼,虽说昨儿是爽到了,可他今天很不好受好吗!!   推开想伸手拉起他的夏火,黑灯一个轱辘翻身下床,旋即夹着屁股滚粗了,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夏火的眼前晃,昨晚的所有细节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这厮连早餐都没吃就夺门而逃了,还破天荒打的去的,他后门喷火,根本就挤不了公交地铁。   昨儿夏火可是尽兴了,捅得黑灯今儿个整整一天没敢吃东西,饿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尤其到了下午,根本就坐不住,办公室里热得像桑拿房,黑灯要死的心都有了。   之后他信心满满地抓起电话给客户周过去,组织构思了那么多的开场白,结果客户的态度个个恶劣,不听他自我介绍完就挂了电话的那都算礼貌的,有那没素质的干脆跟你在电话里就开骂,急赤白脸跟死了妈似的激愤,气得迷迷糊糊的黑灯俩眼一翻差点没昏过去。   夏火发来的短信一条没回,夏火打给他的电话也故意不接,在客户那里受了气的黑灯把所有过错都怪到了夏火的身上。   操他大爷的,如果不是昨晚夏火狠劲捅他,他今儿也不至于怂蛋的毫无战斗力,被客户一个个喷的跟孙子似的丫挺!!   晚上下班的时候,黑灯跟他们这批一块进公司的新人走的,三男俩女,说说笑笑的特舒服,比起在夏火[开天]时的高级工作氛围,黑灯更喜欢现在这种接地气的感觉。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孙欣就跟他们几个道了别,说她男朋友来接她,今天就不跟他们一块走了,黑灯不着痕迹的歪歪嘴,心道原来有对象了啊,其实他还挺喜欢孙欣的,条順儿盘靓儿倍儿正点,最主要的是孙欣性格好,活泼开朗特幽默。   “嘿嘿嘿别看了啊,都没影儿了还瞅呢?眼珠子掉下来了嘿。”跟黑灯同组的王乐没事就喜欢跟黑灯拌嘴,别看他们搁一块没几天,但处的特铁。   “就是,这不是还有个美女那嘛,瞎啊,哼哼!”王乐边上的王玲随声附和,指指自己叫黑灯往她这Look。   “喂,王玲,该不会是你老公也来接你了吧?”一直没开腔的宋宇忽然拉了王玲一把问她。   哥几个也就顺势扭脸往宋宇比划的方向瞭过去,谁都没瞧见黑灯那瞬间绷紧的脸,继续跟王玲逗咳嗽说:“哎呦,开奥迪来的呢,富二代呀哈哈。”   “滚蛋!老娘还单身呢。”王玲莞尔,却不矜持的紧着往那面巴望,黑灯看得清楚,王玲那眼神恨不得把坐在车里的夏火刺穿。   “我说该不会是你大小姐的追求者吧?我可注意半天了,那车打你一出公司的大门儿就搁后面跟着咱们出溜,仨爷们就你一雌性,不是仰慕的你的还能是我们仨大老爷们儿吗?嘿嘿……”   “怎么不可能,这年头好男人都搞基去了,保不齐就是暗恋你们仨个里的一个呢。”王玲看似没心没肺的跟着宋宇王乐扯皮,实则那双勾人的小眼睛就没离开过夏火那辆车跟坐在里头的夏火。   “哎呦滚操!那都是变态干的事儿,恶心!”宋宇说话一向没边没沿的,再者他眼拙,没瞅出他们队伍里混进个即将变弯的家伙,所以骂起来也肆无忌惮的。   边上的王乐也不开眼的跟着随声附和,大声咧咧着基佬的种种变态事迹,说就算世上的女人死光了他丫的也不会跟个男的搞屁股玩,太恶心。   王乐的话,宋宇的话震得黑灯浑身一个激灵,眼睛里写满错愕与后知后觉。那脸色煞白,尤其屁股还疼得厉害,本就心里面窝着一股火,现下听到他们无所禁忌的讨论,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心揪,黑灯一遍遍在心里头呐喊着他不是变态,他很正常,他是喜欢女人的,他现在这样叫能屈能伸,不是变态不是艾滋病的传播者,不是他,没有他………   “咋了?怎么不走了?”王乐最先发现黑灯的反常,又折回来伸胳膊搭他肩膀问他。   “内什么,我突然想起来答应我媳妇儿跟她看电影去。”   “啊哈?啥玩意?你有媳妇儿?啥时候蹦出来个媳妇啊,嗳面试那天我记着问你你说你单身贵族来着啊?”   “昨天有的,一网友,我挺喜欢她的,就在一起了,不说了啊,我得赶紧去接她呢,拜拜。”   黑灯逃似的招手拦了一台出租车,拽开车门就钻了进去,瞧着那一溜烟就开走的车子,王玲斜眼又瞟瞟夏火的车,然后突然叫道:“呀,这不是黑灯的钱包吗?”   闻声,王乐蹲下去把掉到地上的钱包捡起来看:“哈,还真是那二百五的啊,瞧他待会儿拿鸡毛付车费哈哈哈哈,喂,都别告诉他,逗逗他。”   王玲故意侧着身,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奥迪A6”还在瞭着她呢,结果她故作姿态了半天,在洋装不经意的回头望过去时,道对面哪儿还有那车、那人的影子了?   ※ ※※※※※   “小老弟儿,后车一直跟着,是不是找你的啊?”   “甭搭理,开你的车。”   “咱到哪儿?”   “随便!”   “咋?失恋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就给我开100块钱的,开够了我就下车。”   “成咧。”司机大叔特贴心,还特意给黑灯放忧伤的歌儿听,听的黑灯那胸窝子里一股火一股火的往外头冒。   他心绪烦乱,宋宇跟王乐的话就跟魔咒似的一遍遍在他脑袋里回放,他真没想那么多,所以当他今天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多数人对同性恋的看法跟认知时,黑灯不得不承认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就好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他只知道花钱伸手要钱,觉得天经地义一样,从来就没想过父母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是怎么来的。   所以他茫然又无措!   黑灯倚靠在座位上神游天外,丝毫没有注意其他什么,他歪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子,那上面靠近耳唇的部位赫然印着一个唇印,一个不属于女人的大唇印,红红紫紫的。   偶尔变换目光时,会扫到仪表台上摆放着的银色钟摆,随着车子每次的起伏与颠簸,它都会摆得很激烈。   纠结的眉头缓缓松弛下来,黑灯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来回摆动的钟摆吸引住。   “是不是很香?”   “嗯……”   听着边上的声音说完后,放松靠在椅背上的黑灯真的觉得越来越香,先前的忧愁一扫而空,回归于平静,就仿佛一下子被洗涤了心灵。他微微眯起眼睛,听着车厢里来回流淌的优美音符,望着那来回摇摆的钟摆,闻着鼻尖的冷香,感受着平稳行驶的车速,真是越来越惬意。   转眼的功夫,车子就停在了江畔前的小树林儿,黑灯摸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太来来回回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钱包。   抬起头,刚欲跟司机大叔说他钱包不见了,让他开车载他回去,到家后他在给他拿钱,结果就听有人又问他:“香吗?”   他一愣,后点头:“恩。” 接着,意识就像似被剥离开来,一切都由着他人主导。   “小浪货,一瞧你就是个喜欢吃男人根的尖孙儿。”   “啧啧啧,真水灵,这腿可真长。”   “后面追你的是你男人吧?啊?还是债主?”   “瞧你这操行,天生挨干的货。”   “来,叔叔疼你,嘿嘿嘿……”   “哎呦,这是见天的干啊,瞧你这皮肤嫩的,一掐一股水儿的。”   “这屁股长的……忒让叔心痒痒了。”   司机一脸的猥琐,伸手来回在黑灯的身上揩油,占着便宜还卖着乖,揉搓一把骂一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助兴似的。   冷不丁的,本应该被催眠的黑灯忽然来了句:“咋不摸了?”   “啊?啊??”司机有点懵,按说被他催眠的受术者绝对应该没有自主意识的,而且他也屡试不爽,。   进来几起迷奸同性的案子都他干的,他就瞄准了受害者怕丢脸的胆小心理才这般肆无忌惮,这天还没黑呢就忍不住的想干一票。   瞳膜晶亮,黑灯呲着牙,露出阴测测的笑容:“刚才摸的挺过瘾呗?骂得也挺爽呗?”   “你你你你你——” 司机一连几个你也无法表述他当下的震惊。   “谢谢啊…”   司机彻底懵逼了,弄不懂黑灯的企图,难不成他觉着被迷奸还挺新鲜的呗?   黑灯十指交握,掰得骨节咔嚓咔嚓直响,猛地就抡拳头砸上了司机的脑壳,叫骂道:“你丫的找死,不过我可得谢谢你给我个如此冠冕堂皇可以动手抽你的由头,我丫惆怅坏了这一路你大爷的。”   “你这猥琐恶心的老色狼。”   “你这变态的同性恋!!”   “让你作奸犯科逍遥法外,今儿就要明白明白什么叫混不吝的!”   “想奸老子?我他丫的抽死你!!!”   他需要发泄,他需要释放,赶上这倒霉催的司机都是天意。其实黑灯自己也不清楚为啥这名罪犯屡试不爽的催眠术对他会无效,或许跟他不是真正的同性恋有关吧?   反正他不但逃过了一截,还特么阴差阳错的立了一等功,成为了协助民警破案抓获重大嫌疑犯的好市民,经调查,从犯罪嫌疑人的手机里搜出大量他迷奸受害人时的不雅照片以及视频录像,直接证实了作案嫌疑人犯罪的证据。   至于黑灯如何如何配合警方调查取证,如何如何接受警察的飘扬,那都是后话。   出了局子天都黑透了,夏火一直陪在他身边,估计他跟这里的片警都熟,所以省却了不少的麻烦,一路上黑灯一声不吭,思来想去的早就想明白想通了。   爱咋咋地,他重活一次就为自己而活,别人爱说啥就说啥,他才没空理,自己的事儿都整不明白呢,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听旁人说三道四的。   在说了,同性恋咋的了?   碍着谁了?   况且他又不是同性恋。   顶多算是双性恋!   黑灯的确还在生夏火的气,不过原因变了。在心里臭骂夏火一通,他是吃屎的啊,这是他没被催眠,万一真被催眠了呢?就知道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下车瞄瞄,靠!   要知道,他是有求于夏火才勉为其难做受的好吗!   他是双性恋!   跟男跟女都是在上面那个好不好!!!   夏火也一反常态,进家门儿后没直接进厨房做饭,而是直奔主题地问他:“他都摸你哪儿了?”   黑灯甩给夏火一个轻蔑的眼神,不准备回他话,平鸡毛回他话,现在想起马后炮了,早寻思啥来着?   “告诉我!”夏火双眼喷火,掌心下的温度热烫。   “都摸了,我让的,咋地吧???”斜眼,挑眉,一脸的不屑,故意挑衅好脾气的夏火的底线。 第066章 夏火的惩罚   没有黑灯预想中的激吻,也没有黑灯预想的疯狂强迫,尼玛,夏火见他不答话,竟然没在说什么,转过身去放洗澡水去了……   黑灯恨得直磨牙,连牙尖都露了出来,一脸的愤愤不平,超不待见夏火的轴脾气。   见天跟他混一块纯属“近墨者黑”,黑灯现在都把自己归类到“双性恋”的行列了,可见他下了多大决心啊。   目光落在夏火刚毅的侧脸上来来回回刮蹭了数下,最后甩髻子走了,结果他那长腿刚迈出去一步,整个人就被突然一个箭步跨过来的夏火给捞住,然后牢牢地锁在双臂间。   耳唇忽然一热,酥酥麻麻的感觉直接窜起来,就听桎梏着他的夏火咬着他的耳朵阴测测地说:“想跑?往哪儿跑……”   心中一跳,接着,所有熟悉的感觉蜂拥而至,从他的脚底板急速上窜,惹得他颤栗不堪,想推拒又有些不舍,脑子里全是那些快活滋味的回放,心痒……   夏火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一团火,似能焚化一切的烈焰,自他身后烧了上来。   温热的唇,甜腻的吻,铁钳般的双臂直勒得他呼吸难耐,被拥着、被推着,脚下的步子开始凌乱,深一脚浅一脚晃晃悠悠,最后整个人仰面跌进身后的浴缸中,拍起涟漪一片,湿了身、失了神……   “呼……”   黑灯觉着自己快死了,快溺死了,夏火压着他一块跌进来,厚实的胸膛整个盖了上来,把他压在身下,压进水里,整个被池水包裹着吞没,心跳剧烈。   本能地四肢摇动,拼命扑腾,夏火不闻不问,捧着他的脸颊热烈激吻,害怕的感觉,心慌的感觉,要死的感觉接踵而来。   求生的意志让黑灯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伸开双臂搂住浮木一般死死抱住夏火不松开。憋得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拼命的、主动的、不顾一切的去吸吮、去掠夺夏火口中的二氧化碳……   如夏火所言,彻彻底底给黑灯“洗”了个遍,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再有他人的任何一丝气味。洗得黑灯这只旱鸭子在浴缸里哭爹喊娘,最后更是跌份儿的屈服在夏火的淫威下,抱着夏火喊老公,俩眼珠子肿得好像水蜜桃,怂货!   第二天一睁眼黑灯就跑了,赶上他周末休息,夏火出门前做好了早餐没叫醒他,哪儿知道这人从中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了,黄猛黄猛不知道,王敬王敬也不知道,夏火有点坐不住了,忧心黑灯昨晚被他蹂躏了一宿的小身板吃不消,再在外面磕了碰了受委屈……   ※※※※※※※   路捷这阵子特郁闷,整一就是夏盈的靶子,千锤百炼反反复复的被夏盈捅刀子,他现在视夏盈为天敌克星,远远瞭见赶紧绕道走。   捂着肚子的路捷从车里头颠儿下来,他腹部有一处刀口感染发炎,这几天折腾的他实在有点吃不消,赶紧趁着没什么事来医院瞧瞧,真心没想到能在医院碰见“老熟人”。   王敬的脸色儿很不好,整个人瞧上去病怏怏的没精神头,尽管他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又把自己裹个严严实实,但路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王敬。   正思索着要不要过去跟这家伙打个招呼的功夫,王敬就搁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搔搔头,瞧了瞧科室,居然会是妇科,嘿嘿,新鲜!   他个大老爷们跑妇科?八成是被孙东方那孙子刺激的转性喜欢女人了,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要不就是染病了哈哈哈哈……   路捷笑的特没心没肺,心道这家伙颠儿的还挺快,眨个眼的功夫就没影子了,不过不急,反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根本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瞧见王敬,一直到当时突然人间蒸发的王敬在五年后回来,他们才再次聚首,然而,五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事也改变了许多人。   最终确诊的王敬能想到的只有黑灯。只是,黑灯的手机整一天一宿没开机。所以王敬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江城的,他站在进站口回头望,望着那些陌生的旅人,望着那些归家心切的游客,望着时时刻刻都要笑脸迎人的工作人员最后又给黑灯去了一个电话,但,还是无法接通。   他走了,带着不知是留恋还是伤痛的情怀远走他乡,而之前那份想要与友人分享秘密的勇气也随之消失,从此烂进他的肚子里。   王敬走后半个月,黑灯才听到当时他临行前给他的语音留言,只是在打过去时,王敬的电话号码已经变成空号,而他这个人就像似没入大海的一滴水,从此没了音讯,黑灯后悔不已。   ※※※※※※※   从夏火的床上跑到小旅店趴窝的黑灯憋气又窝火,腚疼,腿疼,腰也疼,操他大爷的,其实浑身上下哪都疼!   昨儿没扛住夏火在生理上带给他的快乐,跟中邪了似的任由夏火对他为所欲为。什么撅着、趴着、躺着、跪着、站着轱辘着……可把夏火给爽坏了。黑灯就纳了闷他昨儿也没喝酒啊,咋能那么不要脸的抱着夏火喊老公呢????   早上一睁眼儿啥都没想,脑子里就一个意识——走。   于是,他现在很后悔就这么“离家出走”了,颠儿出来受罪,不如大爷似的躺家里被夏火伺候着来的舒坦,可就这么回去吧还太跌份儿,怎么着也得像模像样的折腾折腾在回去……   在小旅店里一直窝到大晚八叉黑灯出洞了,没找黄猛也没联系王敬,用着小旅馆的电话专打给老爷子六十大寿上碰上的那帮公子哥儿,约着一块去了蒂九国际,电话里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洛宾把那天那个北影校花紫菱也叫上。   起初他是想做戏刺激刺激夏火,连他自己个也不懂自己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要干嘛,后来酒精一上脑,在加上那些人一起哄,响当当的牛逼就吹出去了,待会儿领那校花闷得密去。   将将一进大门儿就跟铁树撞个满怀,黑灯心里头哼哼着等铁树跟夏火通风报信,要不他也不能来蒂九国际啊。   一个小时俩个小时匆匆而过,黑灯巴望的脖子都直了,也没人推门进他这屋来,夏火没来?   不可能啊,有铁树那狗揍的在,一准得跟夏火打小报告,说他来他这里鬼混来了啊。   黑大少来者不拒,敬酒就喝,寻思喝多了正好,省得他屁股疼的脑仁直窜火,特么的喝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郁闷酒越喝越郁闷,到最后夏火也没来,黑灯无望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会就领紫菱去楼上睡觉去,凭啥他昨晚被夏火那孙贼压在下面可劲折腾男人尊严消失殆尽啊?他前面那东西是摆设啊?这都闲置多久了,今晚他就用它一用,谁他妈的也别拦着他!!!   他着了铁树的道,被夏火抓个现行,直接把他跟紫菱捉奸在床,俩人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夏火那脸剌剌着,黑灯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骇人的表情。   “啊—啊啊啊——” 夏火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把他们俩人的被子给掀了开,惊得紫菱啊啊啊叫的跟呻吟似的,黑灯翻白眼。   眼神冰冷,阴阴沉沉的带着怒意,夏火还是没说话,伸手抓住黑灯的手腕就用蛮力把人从床上硬拖了下来,后者觉着丢份儿,尤其还当着紫菱的面,黑灯就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爷们儿。   他甩开夏火钳制他的那条手臂,与之怒目相对,叫嚣的话未等出口,夏火脸上突来的表情变化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死灰一般的面孔,汹涌澎湃的目光,毫不遮掩的怒火,直将他的瞳膜烧得通红。夏火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可他糟糕的心情与满心的愤怒在黑灯的触怒下无所遁形,他就像一座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喷薄爆发的火山,将用它的愤怒焚化一切。   夏火再次向他逼靠过来,当男人抬起手时,黑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抱住头,他以为夏火要跟他动手,毕竟他刚刚当着紫菱的面儿骂他骂的那么难听,什么喜欢舔男人腚眼的死变态这样恶毒的字眼都对着夏火招呼过去。   然而,一切都出乎黑灯的意料,夏火的确动了手,动手一手刀将床上根本就是故意在那放浪的紫菱劈晕,黑灯一愣,在回神时夏火已经向他扑了过去。   他把他按在了床沿,强迫着黑灯背对着他撅趴着面对劈腿拉胯昏倒过去的紫菱,而他的脸正好对着紫菱敞开的那俩条腿,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黑灯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从紫菱下身飘散出来的腥咸味道,然后夏火就这么扭着他的胳膊从后面进入了他……   算不上强暴的强暴,虽然他是被迫的,但整个过程夏火都很温柔,除了挺动起来的疯狂,他真的从头到脚的细致。   但黑灯舒服的同时也恶心了一把,因为他全程都面对着紫菱的三角地带,这也算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所以说夏火这个男人蔫吧坏,让他在与同性X爱的同时对异性的X器官产生了逆反心理,把“那里很恶心”的思想无意识的就灌入了黑灯的脑子里,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那种恶心的味道,恶心的画面,恶心的感觉直到夏火松开了他的双臂把他从床沿前翻过来后又面对面的进入他之后才逐渐消失,接下去的全是令人愉悦的、灭顶般的快乐……   “下次再敢偷腥,我就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儿上了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劈晕在弄你……”   黑灯的意识模模糊糊,但他在昏过去之前的确听清了男人的这句警告,心中一跳,接着夏火就顶对了位置,然后他全身一颤就身寸着晕了过去……   丢人!   被夏火“就地正法”的黑灯彻底认栽,第二天睁开眼,怂得一声不敢吭,乖得跟个什么似的,等着夏火给他穿衣服,给他洗脸刷牙,给他做饭喂饭,最后老老实实的由着夏火开车把他送到了公司,俩人一路无语,谁也没提昨晚黑灯偷腥那一茬。   不过虽然夏火没搭理他,但他手带温柔地抚着他的手背抚了一路,时不时的就扭过脸来瞄他俩眼,然后在转回去继续专心开车。   如果说夏火昨儿对他施暴,把紫菱打晕过去之后强迫他狠干他,他也有理由撒泼耍横,他妈的夏火蔫坏儿,明明就是强暴,却给他强出了性高潮!饿日他老母呦!!   黑灯坐在办公室魂游天外一上午,直到王乐他们嚷嚷着中午请客吃大餐黑灯才算回神,结果去了才知道,丫的敢情是拿他钱包卖人情,虽然大伙后来说开玩笑的AA就好,倍儿局器的黑灯还是掏腰包请了这顿中午餐,反正也没多钱,五碗面四十元,还失而复得一钱包,值了。 第067章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   午餐之后俩女生一块逛街去了,黑灯真的搞不懂女人的心思,这还没赚到钱呢就天天花,再说了,王玲跟孙欣天天去万达溜达,不腻歪啊?   剩下他跟王乐还有宋宇仨光棍,闲着没事坐电梯回通风口抽烟扯蛋去了。   整一上午夏火一个短信一通电话没给黑灯来,多多少少黑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人都是贱皮子,上杆子都不是买卖,适当的晒晒还是有必要的。   十二点五十九分,王玲跟孙欣连跑带颠儿的赶回来,一人手里拎一兜子好吃的,跑的满头大汗,黑灯估么着俩人可能百米冲刺飞回来的。   摆了摆电话在办公桌上的位置,黑灯翻开他点灯熬油赶出来的重点攻关客户资源本子看起来。   其实这本子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俩三遍,自上周五打电话失败后,对于电话营销这块黑灯有点露怯,没了之前的不知天高地厚,每每想抓起电话打过去时都瑟缩犹豫。   结果,一点到俩点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在黑灯反反复复做着打不打电话的决定中度过。   下午俩点一刻,黑灯的手机响,一条短信,夏火发的,简明扼要的六个字:出来,我在门口。   门口?   黑灯狐疑着起身离开位置走出办公室,心寻思如果是来给他送午餐的是不是晚了点?再说他也用不着他显摆,谁稀罕似的。   晃荡着走出去,吓了一跳,黑灯以为夏火在楼下的门口,没想到会在楼上的门口。   他发呆的功夫,夏火已经转身往楼层的男厕所走去,黑灯吃不准夏火现在的心思,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夏火拉开一间侧格的门说:“进去。”   黑灯傻乎乎地瞅瞅他,没敢反驳,心道怕个啥,难不成夏火特意跑来就为在厕所干他的吗?   绝对不可能!   “脱裤子!”   “啥玩意?”   操你大爷的,要不要这么给力这么配合啊?刚在心里自我安慰完,你丫就来这么一句。   “把裤子脱了。”   “你丫是不是中午吃撑到了,所以跑我这来消化食来了啊???”   “你认为我要干你?”   “……”夏火的开门见山把黑灯造个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夏火撩起眼皮儿瞄瞄一脸傻相的黑灯后,突然把手插进裤兜里,惊得黑灯下意识的往身后退了小半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坐便圈上,接着,他就瞧着夏火 顺着裤兜里摸出一管药膏。   “…………” 后知后觉的窘迫。   “你那儿肿的厉害,我怕你挺不到晚上回家,下午在公司坐着难受。”   “……哦,哦哦。”的确不舒坦,火烧似的疼。   夏火突然笑了,眼底是黑灯一直以来所熟悉的温柔,夏火往前上了一小步,宽厚的胸膛贴上他单薄的胸膛,然后伸手下去…   黑灯撅在那里臊得满脸红,可他的确难受的打紧,想换内裤,想洗洗屁股。   夏火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给黑灯抹好了药膏,针扎火燎的部位顿时涌入一股子令人全身舒坦的清凉,正当黑灯欲要伸手提上裤子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夏火又顺另外的裤兜里拽出一条内裤来。   “…………”   “穿这条干净的,那条我直接带回去给你洗了。”   黑灯面红耳赤,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瞅了,臊归臊,不得不说夏火真心贴心,总能面面俱到。   别别扭扭的当着夏火的面儿换上了干净透气的新内裤,心里头惦记着他刚刚换下来的那条旧内裤,心说才不用夏火给他洗,洗毛洗,直接丢掉就是了。   可惜,夏火没给他这机会,抠住他的手腕愣是掰开他的手指把那条内裤抢了下来,低声往他唇角和气:“我就喜欢给你洗,喜欢你那个味儿小灯……”   扑腾扑腾,心跳剧烈,黑灯很慌,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对夏火的心意,他好像…好像越来越不讨厌夏火了……   这个男人不但可以给他继树能给他的亲情与疼宠,还能在生理上带给他巨大的快乐,而后者是大哥继树永远不会给予他的。   夺门而出,掩面而逃。   夏火望着他的背影笑着。   之后,俩个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   “行了啊少喝点吧啊。”   “大猛,你说阿敬他去哪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他丫一大老爷们儿还能被骗了不成,心烦散心去了呗。”   “昨儿我跟夏火出去吃饭,碰上路捷了,他跟我说阿敬走那天他们在医院里碰上了。”   “然后呢?”   “我怕他想不开。”   “靠!那你没问问路哥王敬看的什么科啊?”   “妇科。”   “噗—”   “严肃点,哥们儿闹心呢。”   “哎呀没事啊,你都说是妇科了,指不定是替哪个朋友去的,他也不是女的,啥妇科病能长他身上啊?”   “刚你不听了他当时给我的留言,我觉得他语气怪怪的,再说散心换什么手机号码啊,这都摸不到他人影儿。”   “躲姓孙的那孙子呗。”   “可能。”   “别说王敬了,说说你跟火哥,咋样了?”   “还那样。”   “那你哥那事儿有啥线索没?”   “我问过俩回,都说正查着,有消息就告诉我。”   “你说他真能帮你吗?不会是玩你的吧?”   “不可能。指定能。”   “呦,我咋听着有点夫唱妇随的调调啊,记得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跟哥说话的啊哈哈哈。”   “喝你的吧,话多。”   “好嘞,走起!”   ※※※※※※   “火哥,不好意思啊,我真没想到他能喝这么多,嘿嘿嘿嘿……” 黄猛见夏火搁外面跨进来,赶紧起身给腾地方,好方便夏火动作。   “他一向贪杯。” 夏火不温不火的回了句,黄猛实在看不出夏火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那什么,我帮你一块吧火哥…”黑灯真是醉死了,倒在桌子上直往椅子下面出溜,黄猛见状赶紧一步跨上去想搭把手,“王敬不告而别黑哥挺自责的,要不…真不能喝这多。”黄猛琢磨了半天,觉着还是应该跟夏火解释俩句,省得他在误会了,好像他们小柳儿是大酒魔子似的整天就知道喝酒。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夏火的叙述很平淡,这让黄猛忽然觉得,其实夏火的温柔只对黑灯一个人。对他们都是出于礼貌性的交流,并没有过多的情感互通,而他们也完全入不了夏火的心夏火的眼。   胡撸胡撸后脑勺,酒精一个劲在体内翻腾的黄猛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他想问问夏火,他到底是爱原来的黑灯少爷还是现在这个黑少爷……   他跟继柳打小一块和稀泥光腚长大的,他把继柳的脾气秉性摸个门儿清,最近几次聊天说到夏火时,继柳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变,就算他嘴硬的不承认,黄猛都能从他说到夏火时的眸光跟表情里看出,他是陷进去了……   “哦,哦哦,我去给你开门。” 黄猛顾不上饭馆老板的狐疑跟诧异,赶紧颠儿到门口去给夏火推着门,好方便他抱着黑灯出去。   偷眼瞄瞄跟他们都特熟的厨子跟切墩,黄猛唏嘘着暗骂夏火骚包,他丫的就怕旁人不知道你们都喜欢男人咋的?背出去不就完了,你打横抱个毛呀,老子都臊挺慌!   黄猛见夏火抱着黑灯出了门,赶紧颠儿回去买单,结果走过去才发现,夏火刚刚抱走黑灯的时候就直接把5张毛爷爷搁在了桌子上,靠!俺俩虽然吃了四五个小时,其实就只花了八十二好吗!!!   四下里瞄瞄,黄猛把心一横,又偷偷拿回四张票子揣进了兜,然后头也不回的脚底抹油追了出去。   “你回哪儿?我送你。”夏火已经将黑灯安顿好,他从车头绕回来,一边拽着车门一边侧身问黄猛。   “啊?啊不用不用,就俩步道,我从前面那胡同穿过去就回去了,黑哥醉了,你们赶紧早回吧,呵呵呵呵呵……”   “也好。”夏火没在跟黄猛客气,直接钻进了车里,然后启动车子在黄猛面前扬长而去,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   醉过去的黑灯像一头任由猎人摆布的小绵羊,蜷缩着身体委屈的抱怨,在自己完全无意识的状况下向夏火告状,告铁树的状。   “他就是存心的!”   “他故意黑我!!”   “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去了蒂九国际的。”   “干什么我都跟那妞儿啪啪啪了你才来?”   “唔…他就看不得咱俩好,他故意挑拨离间!”   “我心里不痛快!我不想你跟他打联联,你听不听我的?”   “夏火,我跟铁树二选一,你选谁?你选他我就走,明儿起来就离家出走,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从上了车起,黑灯就叨逼叨,叨逼叨个没完,小肚鸡肠的说铁树这么不好那么不好。这事儿都过去半个月了,今儿可算让他逮到合适的时机吐槽发泄,不然真就快烂进了肚子里。   夏火把他放到了床上,然后弯下腰去脱他脚上的鞋子,黑灯还在那一脸委屈的翻小肠:“我没错,我根本就没错,谁叫铁树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所以我没出轨,你不该惩罚我!”   “道歉!你快点向我道歉!”   “唔…凭啥呀,凭啥当着那果儿的面磕我,昏过去的也不行,我心里受创伤了,你得补偿我呜……”   “我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女的,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把我变成同事嘴里的大变态呼呼……”   “你管不着我,我跟女人睡觉犯着你什么事儿,你去跟你的老铁好去吧。”   “你赶紧给我撅那儿让我捅俩下,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咱俩没完我跟你说!!!”   夏火脱了黑灯脚上的鞋子,脱了他的衬衫,脱了他的裤子,然后打了一盆水热端进屋给黑灯擦着湿热的身子,一句话也不答,由着黑灯继续在那儿自说自话。   黑灯翻了一个身,抬腿一脚就骑住了夏火,然后整个人也顺势攀到了他的背上,眯缝着眼睛凑过去咬夏火的耳朵:“你这人怎么这么混不吝啊,回我一句话能死啊?还有,那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我老早就想问你了,可我怕我总问你总催你,招你烦。” 第068章 蜕变中   “小灯…你还想走吗?”   “啊?”   “我帮你查到了真相,你还走吗?”   “你对我好,我就不走,哼哼!”   “现在不好吗?”   “不好。”   “怎么不好了?”   “你都没跟铁树绝交!!!”   “………”   没一会,黑灯就彻底醉死过去,夏火把人从他的身上摘下去,然后塞进了温暖的被窝,吻了吻黑灯的额头,一个人起身出了卧室。   点了一根烟,舌尖下全是尼古丁苦涩的味道,夏火站在窗台前瞭望今晚的夜色,脑子里走马观花的过着那场交通事故的片段。   一幕幕,就像无声的胶片电影,穿插着在他的脑海中回放,眉毛已在不知不觉中绞起,生生在眉心挤出一个“川字纹”,尼古丁的苦涩并未让夏火平复烦乱的心情,对于要怎样揭开真相的方式令他焦虑不安。   他想要一个人扛下撞死继树的罪名,但是——他会失去他的“小灯” ,可这样,也总比让他被残酷的真相所伤害来得好。   夏火烦躁地踱进书房,拿出钥匙打开牢牢锁住的抽屉,他早已将琳琅满目的“证据”摆放在这里,他想过许多种黑灯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应该是将他抛弃……   所以,他想要黑灯爱上他,真真正正的爱上他,爱他爱的会原谅他曾经撞死继树所犯下的错。   一夜无眠……   ※※※※※※※   果然第二天一醒酒,黑灯鸡毛都不记得了,吃了夏火专门为他做的爱心早餐便美美的上班去了。   他这阵子表现良好,基本上一周会给黑江海发俩到三条嘘寒问暖的关心短信。在经过上岗培训之后黑灯领悟一条真谛:在挑剔的客户他们都能搞定,黑江海这个VIP大户为何搞不定呢?   黑灯沉思着,然后立马拿笔在纸上写出总结:第一,黑江海是生活中最大的客户,要付出最大的精力去搞客户关系;第二,作为一个好的业务员要从物质需求、精神需求等各方面去满足客户的需要;第三,要和客户建立感情,感情越坚固,合作关系越牢靠。   所以他给黑江海发了一张虚拟的VIP金卡,以后老爷子就是他的VIP客户,享受独有的VIP待遇,绝对保证有求必应,也算是他替真正的黑大少尽尽孝道。   除此之外,黑灯每半个月还会回去陪黑江海吃一次饭,或者父子俩到外面吃,会耐着性子陪老爷子看看话剧听听昆曲儿,在老头子的眼里也越来越有人样了。   黑江海心里暗叹夏火给调教的好,即便他不是真心属意夏火做自己儿子的老公,但事实却是如此,而且夏火向他保证过,以后会让小灯为黑家留下子嗣。   黑江海回想那个时候夏火跟他的摊牌,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他当时想法只有一个,只要黑灯这孩子肯原谅他,重新接受他这个父亲,就算黑灯真是跟了男人也无妨,那时候的黑灯张扬跋扈,目中无人,眼睛里没有夏火更没有他这个老父亲。   黑江海只得同意夏火的说辞,死马当活马医,他是没报任何希望的,怎料,夏火真的扭转了乾坤,彻头彻尾的改变了他的小灯,不愿是不愿,但他黑江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他现在十分欣慰,原来儿女绕膝的感觉竟是这般幸福。   这个中秋节感动的黑江海一个人坐在书房偷偷抹泪,他真的已经有十多年没跟儿子吃过一顿团圆饭了,就连正了八经的话都没说过几回,儿子变了,变了一个人似的感觉,真好……   黑江海高兴的同时黑灯也开怀,他的三个目标已经实现俩项,第一个是搞好父子关系,第二个是开单出业绩,黄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上班第二个月的月末终于拉到一个小单子,虽然只有十万的金额,但总归比挂着零头来的好看,至于第三个目标,就是找到当年撞死他哥的凶手。   黑灯现在算是出师了,不用在让小组组长手把手的带着,自己完全可以单兵作战,从先前的电话沟通到约见客户以及洽谈合作,不说有多么的出色,却是比怯场的孙欣跟王玲强出一百倍。   中秋节的第二天晚上,黑灯正跟夏火倒客厅的沙发上前戏呢,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黑灯推开夏火起身就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夏火不满:“等会儿在看小灯……”   “万一是客户给我发的呢,边拉待着去。”   “工作狂。”   “我乐意。”   黑灯抓起手机盘腿坐在地毯上,欲求不满的夏火赶紧凑过来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然后下巴杵在黑灯的肩头,跟他一块看发来的短信:   我曾经也号称白酒一斤半,啤酒随便灌,一个晚上对付30几个,喝伤15个,喝趴下16个,失踪4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不管是夺命53度,还是雪花勇闯天涯,倒满必干!   但现在我为何退出江湖,归隐深山?两瓶就倒,三瓶就断片?是什么让我改变如此之大!?是仇恨?还是爱情?   赶快拿起你的手机,编辑“我要请你吃饭”发送到本人手机,与昔日酒神面对面交流,倾听我背后的故事,感受我曾经的辉煌,揭开我背后的心酸故事……   黑灯笑了,夏火瞧见发送者的名字心里也踏实了,识趣的松开手,提着他那杆大枪坐回沙发上,静心的侯着黑灯给黄猛打完电话,俩人好继续钻被窝闷得蜜儿。   夏火算是品出来了,别看黑灯见天的满嘴跑火车,其实骨子里还挺纯情的,他俩发展到现在,虽然不喝酒黑灯也不在拒绝了,但总是特紧绷,没有喝完酒后能放得开。   夏火是稳扎稳打,先把眼巴前儿这垦节儿过去,之后一切都好说都好说……   “怎么着?想找哥哥喝酒了?”黑灯继续盘腿大坐,估摸着忘了他刚刚要跟夏火滚床单,这会儿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光不出溜的,单单给夏火留个销魂背影。   “喂,咱初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黄猛不知跟谁已经喝上了,黑灯听着那头乱哄哄的。   “你丫喝上了?跟谁在哪儿?”   “路哥,今儿巧了碰上了路哥,酒虫一上来就喝上了嘿嘿嘿。”   “跟哪儿喝呢?我也去呗。”   “特么的别打岔,问你聚会去不去呢。”   “去去去,我就说我整容了成不?哈哈。”   “滚你丫的,蔡杰那厮也去,到时候你压轴,让他每回都吹牛逼,明儿你也给我长长脸,要他们知道啥叫真正的富二代。”   “那我以啥身份去啊?”   “我哥!”   “啧,我出场费可贵着呢我跟你说。”   “你忘了那厮那会儿咋磕碜咱俩来着?此仇不报非君子,让他狗眼看人低!”   “放心吧啊,明儿我借辆法拉利,一准张你的脸。”   “嘿嘿够哥们义气。”   “那是呗,咱哥们最局器,唉你们哪儿喝呢?”   “在蒂九国际。”   “操!挂了,喝去吧你。”   “………”   黑灯现在老不待见了铁树了,千万被跟他面前提铁树,谁跟他提,他跟谁急。   自打上回他被夏火现场抓包后,黑灯就对铁树一直怀恨在心,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坚信一切都是铁树背地里黑他造成的。   他绝不向黑暗势力低头!   誓死跟不法分子作战到底!!!   于是,他主动色诱了夏火,被磕得丢了半条命,然后一瘸一拐的爬起来,死活拽着夏火跟他去蒂九国际,看他不气死铁树的!!!   果然,人特全乎,黄猛跟路捷似乎很“情投意合”,俩人喝得红光满面,一个劲的低着头紧密交谈一些人生观 、价值观、爱情观,听得边上的段殷面露鄙夷,心说一基佬一直男谈个鸡毛爱情观啊喂!   “铁树呢?”黑灯进包厢的第一句话,惊急火燎,气势汹汹。   段殷抬头撩开眼皮儿瞄瞄他没吭声,边上的路捷跟黄猛喳喳呼呼着压根就没听见他说的啥,夏火跟后面进来,伸手揽住黑灯的腰板,宠溺地又伸手胡撸胡撸他脑后勺,直接带着人就往里面走。   被阴阳怪气的段殷无视的黑灯气鼓鼓,又想着他跟夏火的约法三章,赶紧打掉夏火揽着他腰板的手臂,特爷们儿的伸手把夏火搂住,挺胸抬头,牛哄哄的就往里走。   此地无银三百两!   反正无论他咋折腾,这些个人里也没人信他是压夏火那位。   段殷笑眯眯,没接黑灯那茬,却主动给夏火挪了个位置,冲他说:“刚保姆打电话过来,说我那表弟又从楼梯上摔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令黑灯摸不到边际,他表弟跟铁树什么关系?段殷不就是铁树的表弟吗?   “小木吗?”夏火牵了牵裤线,随后坐下来,段殷递上一颗烟,夏火也没客气的接过直接叼进了嘴巴里。   “你们在说什么?”插不上嘴的黑灯觉得搓火,刚在床上被夏火捏圆搓扁的,可不是到这来干着急的!   “小木是老铁的亲弟弟,”夏火拽着黑灯的手腕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指了指脑袋,又说:“天生这里有问题。”   “什么意思?”黑灯有些没反应过来,顺嘴脱口而出。   “字面上的意思呗。”段殷哼了一声,不知道咋的,黑灯觉着段殷跟铁树穿一条裤子的,不待见他。   “你是说他是傻子?”黑灯恍然大悟。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夏火拍拍黑灯,眼睛里绻着刚刚激情上来时还没退掉的欲望,蠢蠢欲动,令黑灯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这茬儿?”黑灯不明所以,潜意识里有些生气,觉得夏火跟他们一伙的,好多事情他都不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怎么不光彩了,有个傻子弟弟很丢人吗?禽兽!”   “小灯,玩归玩,闹归闹,铁木是老铁的硬伤,他的玩笑开不得,当心那家伙翻脸不认人。”   “我还怕他不成?唬谁呢?赶明儿我就提了,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嘿,吵吵啥呢,我跟路哥上趟厕所的功夫还热闹上了嘿。”黑灯夏火一进门,这二位招呼了一声又连磕三杯,接着就起身一道去了卫生间,所以错过了刚才的精彩纷呈。   黄猛咋呼着咧开嘴,瞧瞧黑灯又看看夏火,最后撩了段殷一眼,心道他这话兴许插的不是时候,屋里头明显的火药味十足啊。   黑灯黑着脸不吭声,心里头憋屈,铁树黑他,段殷又跟铁树一个鼻孔出气,他丫的夏火是不是瞎啊,看不出来他哥们儿不待见他啊???   “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刚是谁跟大猛通电话张罗喝酒来着,啊?喝啊。”路捷嚷嚷着举起杯,冷不丁的又突然整出一句话,“嗳,咋没喊上王敬一块来呢?” 第069章 奇葩的夏盈   “哪个犊子给我发短信没屁个龙嗓子的!”黑灯白眼边上的黄猛,尽而收回目光,略显惆怅,“你不知道啊,阿敬走了…”   “走了?去哪了?工作调岗啊?”   “不知道…”   “嘿多新鲜呐, 奇*书*网 *w*w*w*.*q*i*s*u*w*a*n*g . c*o*m 怎么叫不知道啊?”   “就你说在医院瞧见他那回,然后人就走了,消失了,找不到他了。”   “你打他手机没?”   “停机。”   “他电话多少号?”   “停机停机的!”   “我给他交上费去,赶紧告诉我他电话。”   “为啥告诉你?”   “………”   “………”   “………”   “………”   黑灯脑袋缺根筋,再者路捷长得实在阳刚,所以黑灯压根就没往别处想,倒是一旁的段殷跟夏火不约而同地撩起眼皮儿瞄了路捷一眼,把这热血的汉子造个面红耳赤。   咚咚咚——   门外突兀响起三声敲门声,只见路捷闻声而慌,把其他几人造得直迟登,这是怎么了?慌甚啊?   接着,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探进来个脑袋瓜,鸟悄的冲着路捷小声喊道:“路经理,你赶紧躲躲,夏小姐又出现了!”   “……” 大火大窘。   再看路捷,已是闻风丧胆慌不择路,可惜,他到底是比夏盈慢了一步,那脚丫子还没跨出包厢的门呢,幽灵般的夏盈就已经打门外飘了进来。   路捷一怔,出也不是退也不是,当即傻在了门口儿,抱着挨捅的心态破罐子破摔!   夏火立即起身阻止:“夏盈,不要胡闹。”   一身类似于阿拉伯白袍的夏盈梳着一款爆炸头,脸特白,嘴唇子红得跟吃了死孩子血似的恐怖,指甲抹得却黑却黑的,最丧心病狂的是她居然光个脚丫子赤足踩在地板上,只要是个正常人,瞧着她都觉得不正常。   她的表情很诡异,手里捏着她的水仙花王子Ares,与之深情对视:“黑色,我又看见了腐败的颜色。”   “………”   “………”   “………”   “………”   “………”   声落,夏盈猛地扭过脸,完全忽略了边上提心吊胆的路捷,就仿佛这个人是空气一样:“黄色。”瞪视着夏火,一脸的默然,“你的心是黄的,你的思想是黄的,你真黄夏火!”   “……”   “………”   “………”   “………”   “………”   “你——”夏盈又突然挥动她的手臂,用拿着水仙花的那只手对准了那旁已经完全懵逼的黄猛大喝道,“人类!”后者一个激灵,吓得肝胆俱裂,她咋这么吓人虎道的呢,据说精神有问题的人杀人都不犯法啊,黄猛腿软了都。   擦过夏火,夏盈径直来到黄猛的面前,黄猛哆哆嗦嗦的不敢造次,这地儿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啊,一个个都精神病人很精神的。   夏盈长得漂亮,就是装束跟行为举止怪异,或许是他们比较OUT,根本欣赏不了夏盈的这种特立独行的新新人类的美。   没头没脑的,低着头看不见她眼睛的夏盈就咯咯咯的笑了,笑得她面前立正稍息的黄猛毛骨悚然,心说火哥您老倒是过来把你妹弄走啊,吓死人了好吗!   阴暗的,充满黑暗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那是从夏盈口中吐出的咒语:“呵……我体内的恶魔啊………请少安毋躁,这里…并不是杀戮的战场……”   “……”   “………”   “………”   “………”   “………”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在看一袭白袍的夏盈幽幽地抬起头来,可她从俩侧散落下来的卷发遮住了她的脸,只能让人看清她那张鲜红的嘴唇以及高挺的鼻梁与俩个黑黑的眼角,超尼玛的吓人。   优雅地伸手把快要滑落肩头的肩带提拉回去,完全不给众人任何思想准备的将手中的水仙花王子砸在了黄猛的脸上疾声厉色:“让他——” 手指的是黑灯,“离夏火远点!”阴测测的目光射向黄猛身后的黑灯,夏盈扯动血红的唇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它们很饿,我就快要无法控制,哈哈哈哈哈哈…”   “……”   “………”   “………”   “………”   “………”   还在众人恍惚之中,夏盈竟然已经退到了门口,而且对路捷说:“你的味道它们腻了…”   “……”   “………”   “………”   “………”   “………”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直到夏盈离开了好一会后,大家才从莫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口无遮拦的黑灯第一时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而且特别的直白:“你确定你妹她真没病吗?”   夏火不语。   “兴许她之前的确没病,但现在病了呢。”   夏火皱眉。   “你没听见?她不让咱俩搁一起媳妇儿。”   “………”   “………”   “………”   “………”   敢情前面俩句都是为了铺垫最后这一句媳妇的啊!   由于夏盈的闪现跟闪退,活活把这顿酒局破坏个希碎,尤其路捷,真是被夏盈捅怕了,他那肚子上要在来几刀,那他真可以花钱去塑个腹部去了。   没一会儿酒局子就散了,夏火跟黑灯回去的道上,还在好奇的黑灯开始对夏火旁敲侧击:“你妹她到底咋回事啊?跟我说说呗。”   “小莹的确精神没有任何问题,我每年都会带她去检查。”   “那她这种表现是为何啊?”   “主观意识吧,就好比玉林狗肉节,有人会抗议,有人不会,思想意识跟认知的问题。”   “所以,你是说你妹她厌恶同性恋?”   “嗯,小莹的初恋男友蓝白生是个同志,他隐瞒了自己的性向跟小莹交往,后来跟了路捷。”   “啥玩意?你丫说谁???路,路捷?他丫的是基佬???”   “傻样儿,路捷是GAY,天生的,段殷不是。”   “那大猛还跟他一块去撒尿,禽兽!!”   “别一惊一乍的,不要把GAY想的那么猥琐,我也是,可我只爱你小灯…”   “那路捷也太不是东西了,知道蓝白生是你妹夫还勾搭?”   “其实小莹当时不知道,当年是蓝白生主动勾引的路捷,而且路捷当时并不知道蓝白生跟小莹是一对儿,这些年她一直记恨着路捷翘走了蓝白生,怨恨路捷掰弯了蓝白生,其实那家伙也是个天生弯的。”   “听你这么一说,岂不是路捷含冤多年?这都被你妹捅成蜂窝煤了,也一声不吭,还真汉子呗?”   “嗯。”   “嗯你妹啊,那你跟你妹说啊,告诉她实情啊!”   “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那你们就这么由着她?”   “那你说怎么办好呢?每个人承受打击跟压力的界限是不同的,有人为情自杀,有人为情抑郁,小莹这样比那些抑郁了自杀的好很多,估计她只是想异于常人,想这么特立独行的活法,其实…我觉得她心里有问题,但怎么查她都是正常的……”   黑灯抿着嘴唇没接茬,过了一会儿,他把话题转向了铁树,开口又问夏火:“那铁树他弟呢?你们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妹他一个弟,不愧是好基友,哼哼!”   “小木啊,先天的智障。”黑灯眨眨眼没吭声,夏火伸手胡撸他后脑勺一把笑的温柔,“你知道吗小灯,铁木跟铁树其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不待见他的继母,对这个傻子弟弟却是极上心的,后来他父母车祸双亡,他毅然决然的把小木留在了身边一直照顾着。”   黑灯听后有点傻眼,他觉着铁树满脑子坏水干的事也绝对是丧尽天良的,真心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夏火眯了眯眼,铁树的秘密其实他是知道的,就在黑灯出事之前,铁木不慎从自家的楼梯上滚了下来被送进医院,他当时跟铁树在一起,接到电话后俩人风风火火的赶去医院,铁树是忙的晕头转向了,才会让夏火去取化验单,而那上面的血型明显跟铁树的不一致,夏火当时就想,也许,铁木根本不是他继母跟他父亲的孩子,所以,他们在血缘上根本就不是亲兄弟……   “还生气呢?”夏火凑过去在黑灯的颈子上啄了一口,瞧他那小家子气的样儿。   “爷又不是深宫怨妇,哪有那么多的气呐,切!”   “哦,那是我多心了,就说我家老公肚量大着呢呵呵…”   “马屁精!”   “叫老公还不乐意?那叫媳妇儿,媳妇?哈哈…”   “滚你丫的!”   “他们的事儿,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所以别瞎想,都是性情中人,没人不待见你。”   “那也是看的你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是小灯吗?”   “什?什么?”   夏火笑,却不语,黑灯的心怦怦怦乱跳起来,夏火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让他无法把持,慌!又慌又乱……   喉头滚了滚,竟紧张的忘了呼吸,黑灯生怕听到什么他不愿听到的内容,一双眸子晶晶亮,里面写满震惊,面皮绷得死紧。   “他们的确不待见小灯……” 笑着,收回目光专心驾车,不去理会已然被震慑住的黑灯。   就因为夏火的一句话,黑灯一整晚都没睡好觉,一会捂着被子偷偷乐,一会儿又惆然若失的睁着眼珠子发呆,咕容咕容困劲一上来,就夹着被子见周公去了。   翌日黑灯自己坐地铁去上的班,他现在工作起来劲头十足,开了一个小屁单子赚了五千块,把他美坏了。   这是利润小,要是大的话,他赚个万八就跟玩似的,他已经偷偷为自己勾勒好了未来的蓝图,就四个字儿——使劲赚钱!   中午午休,黑灯也破天荒的跟着孙欣王玲去万达转了一圈,他不像那俩妮子漫无目的的乱窜,暗自在心里合计着拿出2000块钱的标准去给夏火买个什么去。   凭啥他俩都爷们儿,全有手有脚的,就得他花夏火钱啊,不管谁在下面,反正他拿自己当老公,哈哈哈,所以老公得给媳妇儿花钱。   孙欣、王玲跟黑灯混得熟透了,所以也不跟他生分,进了商场俩人就颠儿楼上的女装区去逛了,剩下黑灯自己一人更方便。 第070章 第一次   快速步入男装区转悠了一圈,最后他打定主意给夏火买个领带夹,谁叫夏火那家伙平日里西服革履的,买别的也不搭调啊。   晃进一家店,瞧着那琳琅满目的饰品,黑灯心说2000标准够局器的了,他那会儿对大猛也没这么出手阔绰过啊,啧啧啧,真是鄙夷自己,被干个要死,还贱忒忒的拿自己提成钱买礼物倒贴,贱!真尼玛的贱!!   最后黑灯给夏火花六千买一领带夹,不但提成没剩下,还特么自己又贴半个月工资。   他也没想一个破领带夹要那么贵,最便宜的也得三千多,而且逊爆了,有个五千一的,照他现在买这六千的还是差点,最后这厮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大不了以后三年不送就是了,如此一算下来,平均一年搭夏火身上2000块,不贵!一个月连200都不到呢,哈哈。   售货员要给黑灯打包装,黑灯嫌娘炮,直接粗手粗脚装进了天鹅绒的蓝盒里,打那么漂亮有屁用,到家还不是要全撕开,费事又费时的。   然后,然后黑灯中午迟到了,扣10块钱不说,整个月的满勤奖都没了,而且这都月底了,在坚持几天这个月就混过去了。   黑灯心里这个不舒服,他丫的六千都舍得花了,这会儿扣了一百来块钱让他耿耿于怀一下午,最后完美的把这笔账算在了夏火的头上,这是他没喝酒,你瞧他要喝上点小酒儿的,一准得跟夏火翻小肠。   晚上黑灯跟王乐他们一块出的门儿,之后撒谎以接媳妇儿为由先颠儿了,拐了俩个街口,夏火擎早就跟那儿侯着黑灯呢。   “现在去哪儿?”等黑灯关上车门,夏火才开口问他话。   “同学聚会啊,你说去哪儿,嘿我说你怎么没把大猛一块拉着啊?”   “他下午外出调研,顺道就直接让他下班了。”   “哦,这样啊,那我误会你了呗?”扬眉,睖过去,神色里带着那么一小丝挑逗,黑灯自己没赶脚,可瞧在夏火的瞳膜里,搔得他痒痒筋刺挠,总想伸手过去,在黑灯的身上胡撸俩把。   “过来跟我打个啵儿补偿我一下小灯。”   偏开头,躲掉夏火向他伸过去的魔爪,黑灯蹙眉:“滚操!直接跟你来一发得了呗,流氓。”   夏火莞尔,可他唇角漾着的微笑却充满色欲,黑灯的手摸进了裤兜里,想往出掏领带夹,最后踅踅摸摸的到底没掏出来,因为他难为情,更觉得丢份儿,好像他多上杆子夏火似的。   扁扁嘴,佯装不经意地扭脸透过夏火那侧的车窗看外面的街景,实则瓷瓷实实的把夏火里里外外打量个遍,那双眼珠子跟X射线似的,一寸不落,把夏火扫个全乎。   越偷摸的瞧,心跳的越厉害。   夏火长得端端正正,超有男人味儿。   肤色好,身材好,哪儿都好,器大活好!!!   情不自禁地咕哝一口唾液,黑灯饥渴的连自己吞咽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双招子干脆粘夏火的胸前好了,直看得他满嘴流油,心痒难耐。   他稀罕夏火那双有力的臂弯以及——那根大鸟!   “怎么了?我嘴上有什么东西吗?”夏火右转弯,顺势瞄着看他看得一脸花痴的黑灯逗弄他。   “你怎么那么喜欢舔?”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他这是脑子里想到哪儿,嘴巴上就说到哪儿。   夏火又笑了,瞳膜中精花乱爆,显得极为猥琐,跟他眼神撞上的黑灯面色一窘,臊得险些咬了舌头,就听夏火慢悠悠的回他话:“还不是有人喜欢我舔他嘛……”   “滚你丫的臭流氓!”   “流氓你了?”眉棱骨怂起,一副欠抽的表情。   “……”黑灯吃瘪,可不就流氓他了,但这话他说不出口,他真心没夏火那么不要脸,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上衣服禽兽不如!   “呵呵…”夏火乐得开花,捏了捏黑灯的手腕,柔声道,“行了,拿出来吧,在摸嗖俩把上面的绒毛都被你磨光了。给我买的礼物?快给我瞧瞧小灯。”   “少臭美,什么给你买的。我们公司新进的一批礼品,我看你平时都扎领带,连个领带夹都没有穷嗖嗖的。喏,就顺手给你拐回来一个,反正不要钱的,你喜欢就要,不喜欢就丢了好了。”   夏火伸手接了过来,打开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只消一眼,他就知道这是黑灯特意买给他的礼物,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突然萦绕心头,他终于渐渐的在黑灯的心里生根发芽有了位置。   他的小傻瓜……   国际默认礼仪,凡佩戴领带夹的男人都是已婚人士。   “谢谢,我很喜欢,它很漂亮。”   “神经,我管你喜不喜欢,反正我又用不上。”   “小灯,我真的很喜欢……”   “滚操!少跟我起腻。”   “来,快来,跟我全须全尾的打个啵儿,不然我车都开不好了。”   “你丫亲就亲,手往哪儿摸呢啊???”   “嘿嘿嘿……”   ※※※※※※   同学聚会定在晚间六点半,黄猛特别交代让黑灯随时待命,晚饭啥的跟夏火正常吃,如果以蔡杰为首的那帮逼们太能装孙子,他到时就给黑灯打电话,然后黑灯在闪亮登场给他长面儿。   要不打电话的话,今晚同学聚会基本就没黑灯什么事了,毕竟他现在是黑大少不是平头小百姓继柳。   虽说是随时待命,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况且夏火又收了黑灯那么贵重一大礼,怎么着都得有所表示啊,于是,他请黑灯去吃罗曼蒂克的双人烛光晚餐。   黑灯是一吃货,一听吃洋餐,高兴的呲牙裂嘴蹦高高,进了洋馆子也没啥自我意识,张张罗罗声音倍儿大,心说多吃点,他妈的多吃点,吃回来一百是一百,眯眼嘿嘿乐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夏火越瞧越痒痒,真恨不得立马就扑过去先把黑灯吃了。   为他们服务点餐的是一地道的老外,叽哩嘟噜说一堆洋文,黑灯一句没听懂。挖挖耳朵,特拨份儿的命令夏火给他翻译下:“你替我跟着洋鬼子说,我要点最贵的。”   “小灯,你是要把我吃穷啊,呵呵……”   “别花你点钱就念央儿,瞧你那操行!”   “那成,就听你的,”夏火笑笑,随后扬脸冲那老外叽哩哇啦说一堆,最后洋鬼子一脸高兴的退下了。   俩人等餐的功夫,百无聊赖的黑灯突然冲对面的夏火说:“嗳,你那么喜欢,怎么不戴上啊?”   “你要想让我戴,那我就戴。”   “什么我想让你戴你就戴啊,不是你自己说倍儿喜欢的吗?爱戴不戴,谁管你那事。”   “那你给我戴上呗小灯,”夏火从衣怀里掏出那只盒子,并且打开盒盖将里面的领带夹拿了出来冲黑灯递过去。   “能不这么肉麻你,张八样儿。”   “这儿没镜子,我自己戴不好,你看着给我戴。”   “知了知了墨迹。”黑灯表面不情愿,实际上心里头早都蠢蠢欲动了。   废话!他丫破费六千大洋特别给夏火选的领带夹,当然想亲手给他戴上去了,最好戴一辈子,天天戴着,睡觉也不许摘下来!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在黑灯给夏火戴领带夹的瞬间,他的脸上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他对夏火满满的爱恋,眉眼弯弯,唇角也是弯,瞧上去又得意又满足的。   夏火知道,这是自己让他这块心头肉高兴了……   ※※※※※   黑灯喝了点酒儿,晕晕乎乎的恰到好处,趁着夏火去卫生间的功夫,他又冲动的做出一牛掰决定,决定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干脆连这餐也买了得了,反正都是他以前吃夏火的,今儿把俩个第一次合一起,第一次给夏火买东西,第一次请夏火吃饭。   结果一算账,他被高额的费用吓尿了!   他大爷的,吃嘛儿山珍海味了这是?居然八万八……   黑灯大呼过瘾、好吃的同时真心心疼这钱,他现在跟之前的心态不一样了,以前没正视他对夏火的心意时,恨不得往死里祸害夏火的钱,花他钱就当花傻逼的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跟夏火好了,那夏火的钱就是他的钱,不能这么奢侈好吗,吃金条也不用一顿饭八万八吧?   洋鬼子一脸真挚的微笑,恭候他掏钱,黑灯背地里把他家长辈问候个遍,他哪儿那么些钱啊,寻思这顿饭有一千元打住了呢,哪儿成想连个零头的零头都不够。抹不丢的撇开脸,用鼻子哼着小曲儿等夏火回来掏钱……   付过了钱,夏火扭脸向黑灯请示:“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黑灯绷着脸,明显的就是不高兴了,搞得夏火张二金刚摸不到头脑,明明将将还跟他不顾场合的嘻嘻哈哈咧嘴傻笑来着呢,这又怎了?   “回家!”吼完,这家伙甩髻子就走了,夏火只得乖乖跟在后面不敢造次,谁叫媳妇最大呢。   一路上就开始各种别扭,夏火半天也找不到法门,进了屋之后情况更甚,干脆方圆十里就不能近黑灯的身,最后爷们儿没招了,仗着胆子凑过去,大义凌然说:“媳妇儿,要不你喝点酒吧。”   “去你丫挺的!!!”   “…………”   ※※※※※※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放份儿的蔡杰再次引爆黄猛的雷点,不就是家里开个破五金店有那么点钱嘛,要不要那么狂拽酷霸吊的啊?咯应的黄猛真想上去给他俩嘴巴。   瞧他那媳妇儿也就二十出头,还物流公司经理,唬谁呢?他们合起伙来跟黄猛面前甩片汤子话,就算黄猛现在在[开天]任职,他们依然不待见黄猛,喊他来,就是这么一群红花中需要他这一片绿叶来陪衬,好来达到他们自我炫耀的用途。   不出所料,饭后结帐,几个傻逼抢着算,都赶脚自己很行,花钱请这帮弟兄吃个饭而已,实则都特么知道下一优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都太费!   黄猛被几个同学你一言我一语挤兑的脑血一热,开口就说下场他安排,地方任君挑。他们班上的女同学们一向看不起黄猛,说了个唱歌的地儿,寻思今儿就宰他个一月工资得了,整太高级的地方到时候掏不出钱来就坏菜了。   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GaGa,蔡杰装逼不喝酒,实则是为了显摆他新换的丰田霸道,反正是有车的男同学基本上都没喝,最后一个载一个的走了,单单让黄猛自己打车去。   在去KTV的途中,黄猛就给黑灯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结结实实的把蔡杰一顿骂,说啥都让黑灯赶紧过来替他给那群孙子点颜色瞧瞧。 第071章 土豪!土豪!   黑灯电话这面满口答应,撂了电话抓起夏火的车钥匙就往出奔,夏火拦下他说:“不说给黄猛张脸吗,别开奥迪了,我车库里有辆布加迪威龙,就开那辆吧。”   “………”   夏火把黑灯送到了地儿,说他就在附近转转,到时候他们完事之前提前给他来电话,他好过来接。   黑灯不等夏火说完,火急火燎地颠儿进了KTV的大玻璃门,夏火收回目光这低头一瞧,掉副驾驶车座上的不是黑灯的手机嘛……   ※※※※※※   包厢里特安静,虎皮纹的茶几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一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各怀鬼胎。   “我说,黄猛你这么大个手,都跑[开天]上班去了,唱个歌还等你干哥来,丢不丢人啊?哈哈哈哈。”   “就是啊,怎么着,你安排就干唱啊?”   “没钱买酒,每人买一瓶矿泉水也成啊哈哈哈…”   “喂,你干哥干嘛的啊?富二代?官二代?土豪?哈哈哈哈。”   黄猛刚在电话里跟黑灯说好了,黑灯来直接楼下点餐,就照三千的整,回头他把钱给他报喽。不为别的,不蒸馒头争口气,就让这满屋子孙子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黑灯来的特是时候,他丫的要在不进来,估摸着屋里那帮孙子得把黄猛埋汰死。   打他一进门,角落里的蔡杰就没吭声,抱着膀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到是黑灯,直接秒杀在场所有女生,太帅了好吗!一瞧就像个公子哥儿,而且还是那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类型。   不明就里的男同学也被黑灯这富家子弟的气场给镇住了,一个个客客气气的过去跟黑灯握手,几个回合下来,就把黑灯了解个大概齐,原来三十了,自己开公司的!   就当所有人都信以为真的时候,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蔡杰开腔了:“哎呦,我说你俩这故事编得好啊,可真带劲儿,”话茬一起,立马挑起大伙儿的好奇心,一个个翘首期盼下文,“黑灯,黑少,这不我媳妇儿《灯火物流公司》业务部一组组员嘛,敢情是大少爷体验民生去了,啊?哈哈哈哈……”   “我可是回回都瞧见黑少下班跟我媳妇儿有说有笑的往出走,啧啧啧,我这可都吃醋了黑少哈哈哈。”   “孙欣是你媳妇???”黑灯意外,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同时他的反应直接就坐实了蔡杰的话全部属实,而他跟黄猛的话都是假的。   边上的女同学又开始七嘴八舌说风凉话,男的也跟着见风使舵,对黑灯评头论足,嘀咕着什么还真是像,可惜是个赝品,反正一唱一和着糟践黄猛跟他这个所谓的“高大上”干哥!   咚咚咚——   服务生礼貌的敲门,成功地将包厢里男男女女的注意力转向房门口,接着,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端着大果盘、洋酒套餐与休闲小食品的服务人员鱼贯而入。?   整箱整箱的洋酒、啤酒,大果盘居然是按人头算的,他们总共十三人,就特么上来十三个大果盘,直接把黑灯黄猛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同学给干懵圈。   这还不算完,一会在经理的带领下先进来一批公主,后进来一批少爷,这回连黄猛都呆逼了,这是什么他妈的节奏?玩大发了吧???   黑灯隐隐约约赶脚这事儿跟夏火脱不了干系,大呼过瘾的同时又特么的感到肉痛,这又糟践了多少钱啊???   主要这钱花给大猛他一声不带吭的,花给这帮龟孙子他觉得不值当!   果不其然,最后进来的是难得一身休闲装的夏火,他刚送黑灯过来时穿得很随意,头发也没像往常那样梳得一丝不苟,这会儿就自然的向下松散垂落,一下子就让他瞧上去能年轻三四岁,都把黄猛给看直眼了。   夏火没穿袜子,脚上蹬着一双特闷骚的酒红色乐福鞋,宝蓝色露出脚脖子的九分裤,上身是一件乳色亚麻质地的休闲衫,领口还是那种大深V,俩快结实的胸脯子肉半隐半现,哪里是一个性感 了得!   往屋里一进来,那气场、那风度,屋里头有一个算一个,直接全员秒杀。在看那领班经理跟夏火点头哈腰的,这面夏火赶紧又凑到黑灯跟前点头哈腰的:“黑少,您看还哪里不周您就知会一声。”   黑灯斜楞眼,刚光顾着跟夏火生罗曼蒂克晚餐的气了,还真没仔细瞧他出门前的行头,你丫挺的,要不要这么骚包啊?勾搭谁呢?   翻了个白眼,人模狗样的哼道:“那就别走了,坐下一块玩吧,”紧接着一扬下巴,冲那经理放份儿,“赶紧麻利着,没瞧见咱们火哥边上还空着那嘛。”   “这……” 领班的经理略显难为,给上男还是上女啊?   “就你了!”黑灯瞧他那个肉劲就不待见,头一偏,指着领班身后一小帅哥就点了,完后他自己挑了一大胸妹子,也不知是想气夏火还是给自己找气受。   所有人都呆逼了,尤其黄猛,黑灯给夏火点一尖孙儿,自己又点一尖果儿,这要唱哪出儿啊?   “嘿都傻站着呢,都放开点,来来来,各位美女挨排往里走,每位男士旁边一位,后面的小伙儿也跟着进来,屋里几个女的后面就进来几个,该点歌点歌,该喝酒喝酒。”   许是黑灯给夏火点了一帅哥陪酒把旁人给镇住了,又或者他们只听过同性恋并未在生活中真正见过,今儿不但碰见了,还特么的搁一屋里头玩,不管男同学女同学都条件反射般的与夏火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者淡然自若更是来者不拒,安静的坐在了角落里。   夏火这么给黑灯张脸,他也不能掉链子不是,一边吆喝着,一边给黄猛面儿:“大猛,在问问你这帮女同学,还吃啥喝啥的就吱声。”   蔡杰的脸已经绿了,以他为轴心的小团体开始渐渐偏离轨道,团团围住了黄猛跟黑灯,后者不过是换个外壳,内芯可没换,他这帮狗揍的同学他可摸个门清儿,黑灯三言俩语就把他逐一攻破,尤其那几个物质的女同学,一个个西子捧心状,来来回回跟黑灯抛媚眼,在跟黄猛说话时都一口一个大猛,亲的不得了。   陪着伺候黑灯那靓妞一听一看就知道她今儿逮到公子哥了,真是使出浑身解数讨黑灯欢心,一会来个小交杯,一会喂颗大葡萄,女同学也不甘示弱,对黄猛恭敬是恭敬,但毕竟有money的是黑灯,其实,几个女的不管是坐台的还是黄猛的同学都相中夏火了,可惜啊,好男人都搞基去了,惋惜不已。   火眼金睛的不是黄猛黑灯这帮男女同学,而是陪他们乐呵的公主少爷,人家阅人无数的,打眼一瞅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暗自羡慕梦飞与小剑今日的好运气。   蔡杰不在众星捧月,心里憋气窝火,哼着对黑灯夏火冷嘲热讽,那意思就是说三俩万的谁没有啊,明儿还原班人马,他做东安排大伙泡温泉洗桑拿大保健去。   在直白点,就是蔡杰根本不相信黑灯跟夏火的身份,怀疑他们三人砸锅卖铁搞来三俩万跟他们这里冲大款来了。   “宝贝儿,”蔡杰装逼地掏出自己丰田霸道的车钥匙丢给边上的陪酒公主,牛逼哄哄的说,“去,出门儿到车牌789那车里拿一条中华上来。”   一向低调内敛的夏火土豪了一把,赶紧摆手制止蔡杰道:“别别别,您来就是客,哪好让黑少猛少破费呢,”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他那座驾的车钥匙塞给边上的小剑,“你去,车里的烟你看着随便拿一条上来。”   小剑瞧着夏火手里给他递来的那车钥匙一愣,他最多以为这位爷开个宝马X5,奥迪Q7或者路虎啥的,尼玛!布加迪威龙!!!世界顶级超跑的典范,最普通款型的中国市场价也要2500万元,高性能版本的售价则更是在3500万以上,小剑瞬间被夏火征服!   在看黑灯边上的黄猛,刚被夏火那一句猛少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忒儿抬举他了,有点无地自容了嘿。   夏火掏车钥匙掏的快,蔡杰也没瞧清啥,继续在那鼻孔朝天,不大一会儿小剑回来,颤巍巍的说:“火…火哥,我真就随便拿的,您那车上的烟都太好,好的有的我都瞧不出价格来。”   夏火笑笑没言语,扬扬下巴,示意小剑给抽烟的点上,棕色的烟盒,黄色的字,烟盖是横开的,上面三个大字:红河道。   黄猛那帮山炮女同学没几个抽烟的,自然不知道这烟的价码,可那几个抽烟的男哥们儿一瞧,彻底服了,蔡杰那七八百一条的中华跟这比简直逊爆了好吗!   这会儿都留心了,放缓劲儿仔细瞧那车钥匙上的车标,有不认识的,赶紧偷摸拿出手机百度,百了之后直接崩溃,彻底完败蔡杰一千倍。   这回全老实了,没有在敢炸刺儿的了,全都拿着黄猛当祖宗供着,这谁啊,都哪来的哥啊?太牛了!   十来年的同窗情谊,黄猛第一回 感受到,有钱真好!这是实话,能让鬼推磨。瞧瞧这帮孙子,变脸变得多快,将将还讥讽挖苦他一无是处,转头跟他这个亲厚,孙贼!   黄猛牛了,点谁喝,谁就得立马喝,这没人黑脸,一个个还都争先恐后的,生怕跟黄猛掰了情份。   黑灯边上的梦飞软弱无骨,时不时的把她那小手往黑灯的裤裆里探一探,夏火可都在角落里瞧得一清二楚,二百五的黑灯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捏了那公主好几下,每次还都故意拿身子板挡上点,根本不知道夏火去趟厕所回来就换了位置,他越往左侧挡,坐在右侧的夏火瞧得越清楚。   等他再起身去厕所时,一言就瞄到小剑眯着眼睛跟夏火面前拿情,明明穿得骚浪,还偏偏摆出欲拒还休的架势,矫情!   妈蛋,夏火你等着!!   黑灯咬牙切齿用鼻子吭气,眼珠子里头精光乱窜,夏火往他这一瞅,他赶紧楼主贴上来的梦飞起腻,然后俩人黏糊着往出走。   黑灯是想气气夏火,梦飞可是认真的想勾搭他去没人的包厢打个快炮,对于像黑灯这种不差钱的客人,她们都先给甜头,一准不白睡。   可惜了,黑灯今日无状态,第一他没心情,想时刻监视夏火跟他边上的小剑。   小剑?   还真够贱的!   小爷的媳妇儿都想翘,活腻歪了!   第二,上次的事儿他现在想起来还胆突的呢,今儿人又这么全乎,他是真怕夏火发飙当众搞他。 第072章 翻小肠   “去去去,嘿我说你这人怎这能起腻呢?边拉去。”黑灯皱眉黑脸,挥着手把攀到他身上的梦飞轰了下去,一脸的不耐烦,“该干嘛干嘛去听见没有。”   梦飞脸皮厚,尽管看出黑灯真无心与她恋战,可她为了攀上高枝儿继续主动献身,磨磨蹭蹭着就贴过去,俩小细胳膊环上黑灯的脖子就撅起小嘴巴索吻:“黑哥,来嘛嗯好不好嘛。”   “滚蛋,听见没有滚蛋。钱少不了你的。”黑灯撅腚趴门缝,本来瞧见那小剑都快倒夏火身上了就够搓火的了,这梦飞也没个眼力价,烦躁!   黑灯算不上故意的,可他一急,下手也没个轻重,梦飞被他一推,险些没一个屁墩就坐地上,这位不傻,瞧出来黑灯这次真急了,赶紧消停的站边上待命。   小剑的手在夏火的身上游来游去,见夏火没阻止便大着胆子继续往下。霎时,手腕子被攥住,小剑怔,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夏火那张人畜无害的男人脸跃入眼底,他一脸温柔地说:“不该你碰的千万不要逾越,懂了吗?”   小剑有点晕,他觉得他对这位金主一见钟情了,况且他本身就是个GAY,像夏火这样有型又多金的帅哥就是他们心中期待的那一款。   扁扁嘴,小剑有些期期艾艾:“火哥,今晚你带我走吧,我还没跟过人的,不信你晚上试试就知道了。”   夏火伸手捏住小剑的下巴,眼露玩味之色,看得小剑心跳剧烈,以为这是夏火动心了,接着,他听夏火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还是我兜里的钞票?”   小剑长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或者说他长了一双会骗人的眼睛,他很诚恳,靠过去趴在夏火的肩头低声说:“喜欢你,真的。”   夏火呵呵的笑了,就在这时,那旁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嗳嗳嗳,那个谁谁,你,就你,穿白色衣服那鸭子,过来给倒酒,快点的!”   黄猛替黑灯监视夏火半天了好吗!一直忍着。可那小鸭子越来越不识抬举,蛆吧?直往夏火怀里咕容,他丫真想过去给他俩嘴巴,心说继柳你个缺心眼的玩意,掉厕所里了,再不回来你家男人可就被人勾搭跑了!!!   小剑撅起嘴,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没有傻逼的真不识抬举,夏火在他的腰上拍了拍,意思已经很明了,小剑只得抬起屁股站起来过去给大伙倒酒。   夏火猛地扭过脸目光直逼包厢的房门口,可把外面撅腚扒眼的黑灯吓一跳,眼见夏火起身走过来,黑灯有点抓瞎,脑子一糊涂,一把拽过边上的梦飞就搂在了怀里,做出一副风流状,梦飞心中吐槽,丫的,早说你跟屋里那位是一对儿啊,浪费姐姐感情,靠!   “晚上跟我走吧。”黑灯挑眉呲牙,眼角余光已经扫到夏火推门走出,这面赶紧浪荡不羁犯他咯应。   不成想——   梦飞很不给面子的说:“不走。”   “………”   包厢的门已经被夏火拽开,男人的一条腿迈了出来,黑灯大急:“差啥不走啊?”   “差人!”   “你丫啥意思?”   “我跟你走,你能硬得起来吗?”   “………”   夏火已经完全走了出来,梦飞洋洋得意,故意拆黑灯的台,结果黑灯这厮狗急跳墙,竟一把拉住夏火的手腕子倒打一耙说:“媳妇儿他勾引我!!!”   “…………”   “…………”   ※※※※※※   某人到底还是醉了,而且是孤独求醉,只要名为小剑的少爷往夏火跟前一凑合,某人就惆怅难当的干杯!   最后把自己干醉了,也没能阻止小剑往夏火怀里钻,黑某人特跌份儿的往沙发上一蜷,管你谁谁谁,他丫就脱鞋上床睡下了……   屋里面有一头算一头,都喝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除了夏火。黄猛今天最开怀,那真是被众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局子散了,夏火继续做戏,征求黄猛的意思,后文质彬彬地起身向众人告辞,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抱起醉得一塌糊涂的黑灯先行出了包厢。   被酒精泡了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但还是有后知后觉的,更有好信儿的跟着下去看个究竟,然后被夏火那辆布加迪威龙迷个半死,这绝逼是根红苗正富二代,还有专属司机呢。   早早等在车里的金辉见夏火抱着黑灯出来,赶紧打开车门下车迎上去,结果夏火却说:“我打车回去,一会儿黄猛出来你将他送回去。”   “这……” 金辉有些不懂了,他是来接夏火的可不是其他什么人。   “送他回去后你也下班,就这样。”   “那我去给你拦车。”   “好。”   一刻钟后,当黄猛被众星捧月簇拥着出来时,金辉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说:“黄先生,请——”   ※※※※※※※   “唔…你丫开慢点…我要吐…呕…”   “哎呀可别让他吐我这车上啊。”   “开你的车,吐了赔你钱刷车就是,慢点开。”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多糟心啊这……”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事,吐了钱能不能解决吧?”   “……………”   黑灯脑瓜子嗡嗡响,他好像听见了有人争吵,所以他下意识地憋着不吐,倒在夏火怀里翻来覆去的咕容,嚷嚷着真喝多了,脑仁疼。   结果到了地儿一下车,他特豪迈的就喷了,喷了夏火一鞋,夏火连闪都没闪,搀扶着他轻拍黑灯的脊背,语重心长地说他:“酒鬼,看你下回长不长记性。”   “唔…你以为是我要喝那么多的,谁要你搂着那个小剑不撒手的呕……”   “别说话,吐完了在说,好受点没有?”   黑灯扶着大树摇头,抬起另外一只手不知道要干嘛,好像发誓一样,吐得眼泪跟大鼻涕都出来了,还在那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你个败家媳妇,吃顿饭花八万八,有病吧你,干嘛还要给那洋鬼子小费呀,要给就给50好了,你特么居然给他500快,知道我有多心疼嘛,你都没给我唔…我还陪你吃饭了呢…你干嘛不给我…”   “知道了,下次没你准许我一毛也不给,能走吗?还是我背你?”   “起开,我生气呢。”   “好了小灯,别生气了,夜了风大,赶紧回家,回家全凭你处置。”   “知道我为啥生气嘛!”   “我保证以后勤俭节约不随便给小费,如果非要给的话,一定在媳妇的指导下在给,成了吗?”   “刚才唱歌你又花多钱啊?啊???从实招来!!!”   “没多钱……”   “没多钱是多钱???”   “全算上不到四万呵呵……”   “呵—呵—” 听完这话,黑灯也只能呵呵了,真真是要被夏火气死了,他拼死拼活的出单子,这家伙屁大会儿功夫就给他花掉了十二万,六年的基本工资!!!   进了屋黑灯又作上了,使劲使劲地甩脚,把俩只鞋子胡乱地甩出去,砸在白色的门框上,蹭了一个大黑脚印出来。   夏火不顺他意,他就不痛快,气呼呼的把身上衣服全脱了,丢得满哪儿都是,最后干脆又冲回去,揪住夏火的衬衫胡乱抓扯,眯着眼睛瞎嚷嚷:“我的领带夹呢?你给谁了?啊?还给我,我不给你了,六千块钱呢,唔你不知好歹。哪去了?你是不是给那个小贱人了啊??还我,快点还我,你不珍惜我就不送你了。”   “怎么?送给人还带往回要的?”   “你懂什么呀,我这笔单子的提成全搭你身上了,唔自己还贴了半个月工资,都是因为给你买领带夹,下午上班都迟到了,我这月的满勤奖没有了,你赔!赔我满勤奖唔呕……”   “你丫不拿我送你的东西当回事,晚上咋不戴呢?还我!快点还给我,明儿我就退了去!!!”   “不给。不行,好了小灯,我错了成吗?从明儿个起我天天戴着,没你允许晚上我扎着领带睡觉好不好,嗯?乖,别闹了,过来,跟我去洗澡……”   “不行。还我!!!!”黑灯疯了,绕着夏火上窜下跳,一会躺夏火脚底下打滚,一会又跳起来蹦高,摇头晃脑的,像个神棍。   夏火怕他摔到,始终攥着黑灯的手腕,由着黑灯胡闹,把他的衣服裤子全都扯开扯乱,然后又抓又扭又尅的……   ※※※※※※※   黑灯睁开眼,头痛欲裂,喉咙往出窜火,迷迷瞪瞪地瞅瞅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才五点钟,机械地扭了扭脑袋,而后,他傻逼了……   光膀子扎个领带的夏火睡得正酣,六千块的领带夹金灿灿的快要闪瞎黑灯的眼,下一秒,他噗哧笑出声,夏火左脸蛋写的老字,右脸蛋写的婆字,脑门子写的“爱老虎油”。   夏火被吵醒,伸手揉上黑灯的脑后勺,迷糊着说:“睡醒了又开作了?嗯……难受吗?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说着说着夏火就又迷糊了过去,脸上带着温柔,唇角挂着甜腻的笑,瞧得黑灯一阵倘恍,竟连阵阵尖刺的头痛都消失了。   鸟悄地翻个身,蜷起一条大白腿夹住他跟夏火共同盖着的被子,左手撑住半个脑袋,偷偷打量熟睡中的夏火,心里美得直冒泡。   怎么瞅,心里怎么美,这么好个男人怎么就让他给遇上了,嘿嘿……   长得帅,身材棒,完了还有钱,关键干起来也舒坦,而且还就只爱他,嘿嘿……   心里头小鹿乱撞,搔得他痒痒筋刺挠,忍不住地伸右手钻进被窝,奔着夏火的身下就摸了过去,心跳的快,脸烧得慌,眼珠子直冒光……   把睡觉的猛兽折腾醒,纯属是作死!   黑灯被夏火做得大汗淋漓彻底醒酒,真的是一点也不迷糊了,倒在床上拿脚指头撩扯夏火的雄风,眯着眼笑得骚包,扭着腰杆跟夏火放浪:“傻帽儿,爱是印度神油,不是老虎油嘿嘿……”   “浪样儿…呵呵………”   “哎呦我艹你大爷夏火唔…啊…”   ※※※※※   晚上,临下班之前,黑灯接到夏火的电话,说晚上铁树那里临时组个局子有活动,让金辉开车来接黑灯回家,一听铁树二字,黑灯就气不打一处来,装模作样拐弯抹角的问出了活动地点,心道晚上超过九点不回来老子就杀去逮捕你!   既然夏火腾不出时间过来,黑灯也就无心坐金辉开的车回家了,撂了电话给黄猛周去,约着晚上一块小酌一杯,结果还被黄猛给无情的拒绝了,人家晚上约美女吃饭,没空鸟他。   黑灯气鼓鼓地摔了电话,眼珠一转,瞄到了王乐跟宋宇,王玲一听吃饭也凑过来,都单身,早回去也没啥意思,问道孙欣,对方说男友来接,黑灯便没在强求,不过瞧孙欣今天跟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黑灯就知道,估计蔡杰那孙子压根就没跟孙欣提昨晚那茬,自卑了哈,活该,让他混不吝的狗眼看人低。 第073章 又抓包   黑灯上回在接地气的馆子醉死被夏火公主抱这茬黄猛那孙子也没跟他提,于是,黑灯又特么来了。切墩的瞧他跟王乐和宋宇搂脖子抱腰,那眼神直发渗,瞅得黑灯心里毛毛的,心说咋还那种眼神瞅他呢,咋了这是???   他冲人傻乐,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绝的太明显,便也照葫芦画瓢似的嘿嘿傻乐,然后敬而远之。   “我发现怎么哪儿都有经理呢,真烦!”王玲抱怨。   “咋了?” 宋宇接茬。   “别瞧我们经理男的,我发现他可真恶心,啥破单子他都得跟着掺和一脚,没戏的他连声都不吭,有戏的抢着上,把功劳全归到他身上了,明明我的客户,他竟然不让我去,自己去,真服了!”   “行了啊,咱们私下里抱怨抱怨得了,你们张组长比我们组长牛逼,人家副经理呢。”   “嗳,话说你们关组长跟关经理是不是亲戚啊?我瞧他俩长得都挺像呢。”   “谁知道,我们组的刘姐也挺恶心的,仗着资历老总欺负我跟黑灯。”   “行啊,你偷着乐去吧,起码你们关组长还挺正派的,我跟你说啊,我怀疑我们组长跟边姐、尹姐都有事儿,你都没瞧见,整天眉来眼去的。”   “你也献身呗,王大美人嘿嘿。”   “滚蛋!”   “嘿说啥呢,上酒没呢?”去给夏火打电话的黑灯颠儿了回来,离老远就吆喝上,那个热情。   “来来来,你丫掉厕所里去了,赶紧的就等你呢。”   “快快快,走起!”   “好嘞,走起……”   黑灯心里高兴,因为他查岗成功,电话才响了一声,夏火那面就接了起来,而且他听见了边上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个挺严肃的场合,说的都是一些专业术语,反正只要不是只有铁树跟夏火俩人就成。   这面小酒儿喝着,喝得没有昨天猛,慢悠悠地拉长战线,等着熬过三小时后好跟夏火回家闷得蜜去。   然而,一切开始的都太过突然,黑灯完全闹不明白他怎么就喝多了,怎么就一宿没回家,怎么就跟人开了房,怎么一睁眼他跟王玲都傻了……   ※※※※※※※※※※※   “怎么?还是没人接听吗?”   夏火今天通过铁树这层关,系接触上了国外领先视频分享网站KUAIKAN网的老总安东尼,他早就有心进军国外,想把[开天]开发的大型网游引入欧美,而开拓市场只是一个开端,那么,势必得先将他们的游戏宣传出去,所以广告推广这块十分必要。   饭局还未结束,夏火与铁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外国佬个顶个的能喝,连夏火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绝对不是你的品味夏火……”打夏火今儿一进门,铁树就瞄见了他戴着的这款领带夹。说真心话,简直丑爆了!夏火戴它十分掉身价,而且夏火本身就不该戴领带夹,这会显得他毫无常识与品味。   夏火笑笑不置一词,答案显然已经呼之欲出,夏火不说,铁树也明了,这土鳖的领带夹一定是那个毫无常识的继柳送给他的。   “还真是你的金疙瘩,你也受得了这么土豪的颜色。”铁树玩笑着揶揄,笑过之后的眼神骤然冰冷深黝,旋即又一闪而逝。   “你先进屋,我在打一遍,或许他刚刚去厕所没有听到。”   “夏火,今天这局子可是为你专门组的,上完了厕所自然会给你打回来,你把安东尼晒在那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走吧,回屋。”   ※※※※※※※※※※※   后半夜局子散了,黑灯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夏火蹙眉深思,而后直接打给《灯火物流》的人事孙部长,连夜给他把王乐、宋宇跟王玲的手机号码发过来。   王玲的关机,宋宇的通了无人接听,打王乐的打了俩遍才接,对方醉的不轻,睡得云里雾里,也不管夏火问他什么,迷迷糊糊的说黑灯跟他旁边睡着呢,继续问他他们在哪儿,王乐随口报了宾馆的地址跟房间号后又睡死过去。   随后夏火跟铁树赶到王乐口中所说的快捷宾馆,开始还较为礼貌的敲门,后来干脆失了仪态重敲起来,开门的是王乐,老大的不乐意,差点没骂娘。   “黑灯呢?”夏火也有些上了酒劲,没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似乎一秒也等不及,在听得迷迷糊糊的王乐手指向卧室说屋里呢后,直接一个健步跨进去。   结果进了屋,宋宇在,睡得像死猪,床上却没有黑灯的影儿,夏火怒,质问王乐:“不是说在屋里,他人呢?”   “不可能啊,明明我们三个在一个床上的,他刚刚还睡中间来着啊……”夏火一吼,王乐酒醒了一些,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仗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甭急,你在仔细想想,是不是黑灯起夜走窜了屋,或者他已经回家了。”铁树先问王乐后又扭脸冲夏火。   “刚问过门卫,他没回去。”   “就你们三个喝的酒?”铁树问王乐。   “还有一个女同事王玲。”   “她回家了?”   “没,我们就在对面的饭馆吃的,都喝多了,直接就过来了。”   “王玲搁哪屋?”   “不可能!”听铁树这么一问,王乐立马炸了。   “痛快的,王玲在哪屋?”   “不…不可能吧,我们都好哥们,黑灯跟王玲也没事啊,她在隔壁屋……”   夏火要去,被铁树拦住:“我过去看看,你门口等着就成。”   “不用。”夏火也醒了大半酒,现下清明的不得了。   王乐跟出来要去敲门,被铁树阻止,直接喊来服务员拿出备用房卡,王乐还要跟进去,铁树没让,把人赶回了房,他自己也没跟夏火进屋,就站在门外等着,没人看见他当时嘴角笑容的吊诡。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有人开了空调,而且开着小夜灯,都不用往里走,站在门边上直接一目了然,快捷宾馆的房间基本上都是进屋就上床。   黑灯果然在床上,跟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那个紫菱本来就是个外围裱,可这个王玲却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夏火嘛都没说,喊了铁树回去,他自己拉把椅子坐门口守着,一夜未睡,等着黑灯自然醒。   很快,天就亮了,夏火隐匿在阴影中一言不发,窥视着床上俩人的一举一动。   “啊——”   “王…王玲…我………”   一个惊呆,一个惊叫,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暗处还坐着个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就跑你这屋来了,我喝多了,我……”   “现在要怎么办?你说!”   黑灯沉默,语塞的不知要如何作答。   “我的第一次没了……”   “……………”   “要不咱俩就搁一起吧,我不嫌你穷,谁叫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   “你说话,行不行?”   “你,你别吓我,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听这话,王玲急了,掀被子指着床上一块血迹大叫:“这你丫流的吗啊???”   “………”   见黑灯不说话,王玲瘪瘪嘴,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哭得黑灯心烦意乱,他现在满心满脑袋都想着他昨晚没回家见了夏火要怎么解释。   老半天,黑灯欠抽的哄了句:“王玲,我畜生我对不住你,要不我给你钱吧啊?咱俩真不能搁一块,我有媳妇了……”   啪——   王玲甩了一个大耳光,黑灯生受下,一声没吭。   “黑灯,我告你强奸,你就等着坐牢吧!!!”王玲大吼一声,一边哭一边往身上套衣服,黑灯依旧没吭声,心里烦乱的很。   王玲情绪激动又在气头上,闷着头抹着眼泪就奔出了房间,从头到尾就没瞅见门口的装饰柱侧面还坐着个人。   黑灯没动,侧身冲着房门坐在床上发愣,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手机关机,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打开手机后发现还有一格电,所以手机怎么就自动关机了? 或许他昨儿喝多了自己关的也说不定。   又沉默了一会儿,黑灯试着拨通夏火的手机号码,结果音乐铃声突兀的自房门口响起,把黑灯造一愣的同时还吓了他一跳。   “谁?”   “…我。”   心惊肉跳,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黑灯沉默着,夏火缓缓起身从门口步进来,房间里的光线幽暗,黑灯瞧不见夏火的样子,只能看清他的轮廓,心跳如雷。   他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向他移动过来,只感到大山一样的身躯向他压了下来令他窒息,半晌,夏火缓缓开腔:“有什么要说的吗黑灯?”   他叫他黑灯………   “没有的话,我就去上班了,”声落,那道向他压下来的身影开始从他的身上移开,然后渐行渐远。   黑灯赌气的没有追出去,他知道夏火来了很久或者更久,那么,他应该有听见刚刚他跟王玲的对话,所以他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请了假,回了家,等着夏火的电话,然而,不但一个电话没等来,甚至连晚上也没有等回夏火。   第二天,他去上了班,白天依旧没有夏火的电话,晚上没有夏火的人影,直到第三天黄猛约他去跟路捷喝酒,黑灯才得知夏火俩天前就跟铁树陪着客户玩去了。   黑灯心里不痛快,跟夏火较劲,心说你不打我就不打,看咱俩谁能耗过谁,我丫要先给你打电话,我特么就是你孙子!   路捷问黑灯有没有王敬的信儿,黑灯心不在焉哼哈应着,之后就一直听黄猛跟路捷聊天。   黄猛说他家要买房子了,说他妈爸走了狗屎运,居然中了彩票,这阵子天天去看房子,过不了俩天,他就能从筒子楼里搬出来,离开那片平民窟,以后彻底脱胎换骨。   又说自从那天同学聚会之后,那帮孙子天天给他打电话献殷勤,天差地别的改变,心里倍儿爽。   说到倍儿爽路捷也说了,说他前几天碰上了孙东方那孙子,二话没说直接把人给撂倒,削得孙东方那龟儿子满地找牙。   几杯酒下肚,路捷忽然心血来潮的问黄猛跟黑灯:“嘿,你们想不想看看铁树他弟铁木?”   “哪儿看去啊?”黄猛接茬。   “楼上呢,他家保姆休年假,这又赶上铁树出差,他就把小木拖给了段殷,今儿那毒物有表演,索性就把小木给领来了。”   “嘿真巧了,走走走,瞧瞧去呗,喂路哥,他真这儿有问题啊?啥都不懂?”   “就是个三岁孩子,听说拉屎尿尿都得铁树亲历亲为。”   “咦,真假啊?”   “嘿嘿,我这不也好奇,真假咱们楼上瞧瞧去就知道了…”   黑灯实在没什么心情,碍于路捷跟黄猛的高涨情绪不得不起身随行,他现在除了夏火谁也不想见,思念如潮…… 第074章 傻子   铁木是傻的,很傻很傻,傻到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服,甚至总尿裤子,所以,他很依赖铁树,铁树就是他的天。   傻子喜欢哥哥,很喜欢很喜欢。   傻子每天都会给哥哥打电话,说一些傻傻的话。   傻子每晚都跟哥哥一个被窝,紧紧地搂抱着最亲爱的哥哥。   傻子也会嫉妒,嫉妒哥哥与他人的亲密。   傻子也会生气,生气来跟他抢哥哥的人。   傻子会发疯,会不听话的上窜下跳,会破坏掉所有东西。   有一天,傻子发了疯,砸烂了所有东西从楼梯上滚下去一命呜呼。保姆不知情,铁树也不知情,他们都以为被救回来的还是原来的傻子,其实已经换了内芯,而这个内芯有着原来傻子的所有记忆,所以他为了自保只能继续装疯卖傻,甚至逼迫自己天天还跟铁树同床共枕。   心里头,却一直期盼着能有机会走出去,他想回一个地方,他心里头思念着一个人……   今天,他终于有机会走出家门,他很高兴,高兴着一个人站在倘大的观景窗前手舞足蹈,这种感觉如同刑满释放的劳改犯,终于走了出来。   “看吧,我说他傻吧,你瞧他摇摆的,嗨了嘿嘿……”趴门缝的是路捷,矮他一个头蹲地上的是黄猛,无精打采的黑灯则背对着他们,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   “还真是精神病人很精神,智障儿童快乐多哈哈……”   “喂,”路捷瞧着黄猛要推门而入,赶紧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你要把他吓到了,铁树能扒了你的皮,他对他这个傻子弟弟真是挖心挖肺的好,心头肉,跟火哥宠黑灯似的。”   “啊?”黄猛吃惊,仰脸望上去虚惊道,“他…他们可是兄‘‘’’弟”   “滚操!不是那种好,龌龊!”   “哦哦哦,嘿嘿你刚吓我一跳路哥哈哈哈……”   “撤退吧,回去继续喝!”   “哦了,喂黑哥,你过不过来瞄一眼啊?看看呗。”黄猛话里有话,他是知道黑灯不待见铁树的,这会儿冲黑灯眨眼,那意思说好好瞧瞧他这傻子弟弟,以后治不过大治小的呗。   “一个傻子有毛可看的,不看!”心情极度糟糕的黑灯心烦意乱的,他特么的想给夏火打电话,问问他为毛就不理他了,他又不是故意,他那天跟王玲说的多明白呢,他又不是没听到。   他不知错,他不理解夏火气在何处,他觉得自己没错,甚至被抓包了也没错,因为他不是有心的,他喝多了造成的,况且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所以夏火干嘛还那么小家子气???   憋着火带着气,黑灯横着膀子冲下楼,真恨不得哪个不开眼的撞上来,他好借着由头好好跟人干一仗。   心里装着事的人容易喝多,尤其毒舌的段殷跳完舞下台,还故意来他们这桌瞧瞧,开了俩句无心的玩笑,毕竟段殷跟路捷还有黄猛都不知情,不知道黑灯又被抓包了。   所以当段殷玩笑着说搞不好夏火外面养小情儿的时候,黑灯火了,毫无征兆的就抬腿把桌子给踢了,黄猛楞了,路捷懵了,只有老狐狸段殷品出了味道,眯了眯眼说了句:“算我说错了话。你们好好陪他喝,我得回去哄孩子去了,回见。”   操!   把人惹毛了就脚底抹油的颠儿了,然后把这烂摊子留给他跟黄猛?贱人!   段殷闪了,黑灯跑了,夏盈又出现了,吓坏了路捷拦住了黄猛的步伐,从从容容地当着黄猛跟路捷的面与她手中的水仙花王子对话:“Ares,为什么我的血液又沸腾了,我看见了罪人,Look,就在这里!”   “…………”   “…………”   “你——” 夏盈的手臂挥舞过来,用她的水仙花王子指向黄猛,惊得这位腿肚子一颤,差点没一个屁墩坐地上,当即就条件反射地举手做投降状,夏盈那俩眼珠子忒尼玛渗人,“必须让刚才跑掉的魔鬼离开夏火!”   “…………”   “……………”   路捷毫发无损,黄猛又被夏盈泼了酒,而且摔了他一脸水仙花,明明是夏盈带有攻击性,这疯婆子对他暴力之后还反咬他一口,指责黄猛杀死了她的王子,黄猛超尼玛无语,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死的心都有了。   于是,夏小姐走后,黄猛不淡定了,路捷赶紧主动请缨,说啥要请黄猛在喝一优,他品出来了,他他丫的解脱了,夏盈不祸害他了,开始蹂躏黄猛了,怎叫他不开怀?哈哈哈哈……   ※※※※※※※   黑灯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家,中途卡了一个跟头,呛破了脸,很疼,但他当时没感觉,脸上的神经被酒精麻痹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心里吐着苦水,反反复复把夏火骂个半死,越骂越委屈,临进家门前还掉了俩点“鳄鱼的眼泪”,要不是夏火那么坏,改造了他的身体改造了他的性向,他现在怎么会有种离不开他的思想,都是夏火的错。   他喝醉了是夏火的错,他跟人开房了是夏火的错,让这个城市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儿童是夏火的错,有老太太流浪还是夏火的错,公交车那么拥挤是夏火的错,地球是圆的也是夏火的错呜…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好伤心……   于是,大刀阔斧踹开家门的黑灯做了一大胆决定,他要主动给夏火打电话,他不要在被动的等待了,他应该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与性福呜呜……   他真的很大胆,这汉子一宿没关门,踹开们就穿鞋冲屋去了,大门都没关,不过没关系,夏火这套公寓的保全系统很高,别说人了,连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更大胆的是黑灯在电话接通那一刻,除了沉默了半秒外,就特么毫无征兆的呻吟起来,抱着电话在那儿放浪,喊老公喊丈夫喊夫君,喊着他要、他想、深一些……   对方始终没出声,就那么安静的听着黑灯在电话里一顿折腾,隐隐的黑灯把他的“那把火”勾了出来,便情不自禁的随着电话里黑灯的节奏动作起来……   ※※※※※※※※   黑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电话昨晚被他“叫”到自动关机,他绝对是最牛逼的人,可以入吉尼斯纪录载入历史。   可惜,他掐片了,把昨晚的淫荡跟哭天抹泪喊着“老公我想你,老公快回来,老公我寂寞”这些全特么自动删除了。   呆坐在凌乱床铺上的黑灯有些迷茫,他丫的昨晚跟鬼做了?在一看床下,傻逼了 ………   为毛要把他跟夏火的储备避孕套全撕开呢?   那一团团的纸团子又是咋回事?   呃……套套里不明液体是鸡毛?   黑灯迷糊,完全没印象。   但他痛快了,觉得自己昨晚干的好、干的漂亮,把骚包夏火的骚玩意全破坏了,爽!   让他不告而别,让他不理他,他就把他的避孕套 、润滑油全都祸害了,哼哼!!   抬脑袋,一看时间聂(nié)了,十二点了你妹!他没去上班也没请假,死定了……   霹雳扑棱的跳下床,赶紧去找自己的手机,通上充电宝强行开机,结果屏幕一闪,就有电话进来,宿醉的黑灯眼花缭乱,心里光想着夏火了,就下意识的自我催眠,认为电话是夏火打来,便看也没看的接起就喊了声“老公”。   估计也是自己觉得太贱,跌份儿,下一秒赶紧装腔作势的冷脸说:“咳咳…干嘛,现在想起我来了?哼!”   对方也尴尬了半秒,然后关切的问他:“小黑,怎么没来上班?”   噗—   黑灯喷了,他大窘,这声音……他们部门经理关海峰!!!   “经…经理…我刚要跟你打电话,昨晚喝多了没起来,对不起,我这就去,实在不好意思关经理。”   “不用了,喝多了一定挺难受,下午就别过来了,好好在家休息,我跟你们关组长已经说了,你不用担心。”   “哦,哦哦哦那也行,谢谢经理嘿嘿。”   “难受吗?”   “嗳?啊啊,还…还行,就是有点头晕呵呵……”   “也没吃呢吧,醉酒得吃点粥什么的,这样,我刚好没事,我买点鸡粥给你送过去,你家在什么位置?”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关经理,我待会自己下楼就吃了。”   “哦,那也行。记得一定要吃点东西,不然你的胃就完了。”   “恩知道了,谢谢经理关心。”   “那明天公司见吧。”   “恩,经理拜拜。”   撂了电话,黑灯就在那犯迷糊,特么的关海峰吃错药了吧?无缘无故的咋突然还热情上了?吓了他一跳。   皱着眉,忍着迷糊,黑灯赌气似的翻动通话记录,倒要看看夏火那大王八给没给他来电话,电话都关机,万一那犊子给他打电话了呢,岂不是会错过…呃……他昨晚怎么会给关经理打了将近三个小时的电话????   日!他丫的都跟经理说鸡毛了???   怪不得,怪不得今儿经理这么反常呢,嗯,别自己吓自己,搞不好是他睡着了不小心碰了发射键就自己打出去了。   对,可尼玛的巧了,你不小心碰出去的,人家关海峰也不小心接起来的,然后这电话就这么通着,耗光了你手机的电池还浪费了你三个小时的花费!!!   长叹一口,黑灯很失落,失落夏火没有给他打电话,光惆怅了,所以也就无心去计较他为毛给关海峰打了三个小时电话了,长吁短叹了一下午,晚上在满满的怨气下入眠。   夏火,你他丫的知不知道独守空闺的爷们很寂寞!   唔……操你大爷的………想你了………   翌日,原地满血复活的黑灯精神抖擞的去上班,但他卡破的鼻子还隐隐犯疼,巧合的是刚到公司楼下就与往出走的关海峰打个照面,赶紧扯嘴嘿嘿笑着与其打招呼。上了楼,往办公桌前一坐,一眼就叨上桌面上的早餐粥。   这谁的啊?   放错了桌了吧?   扭脸,把身子探出隔断,黑灯问后面的王乐:“你丫够局器啊,连早餐都给我准备好了?”   他后排的王乐翻白眼:“不是我。”   “那是谁?”话音刚落,一连请假一周今日才来上班的王玲像鬼一样飘到了黑灯的面前,盯着他打量,一声不吭,哐叽将一盒牛奶就敦到了黑灯的办公桌上,然后走了。   黑灯怂头日脑,心里合计着该来的迟早要来,低头瞄瞄那盒牛奶再看看热气腾腾的早餐,胡撸一把脑袋,拉开椅子起身就追了出去,无论如何,都是他酒后犯浑,这事得有始有终。 第075章 各种事端   “王玲,那个…我想跟你谈谈……” 追在王玲身后的黑灯说得小心翼翼,他现在得把王玲当祖宗供着。   王玲没吭声,也没有回她座位,而是直接拐出了办公室后进了无人的茶水间,黑灯赶紧小碎步的跟上去,抹不丢的有点不敢看王玲的眼睛。   他总在女人身上折跟头,所以黑灯忌惮了,王玲不说话他就得主动跟她套瓷,又往上贴了一步,小声说:“王玲,你…你身体好些没?”   “都是我酒后无德犯糊涂,真的。你打我抽我都行,就原谅了我吧……”   “我,我知道你特伤心,可我真不能跟你搁一块,我…我其实是…是个Gay,对…对不起王玲,把你伤害了……”   黑灯没说一句话都张着神留意王玲的面部表情,突然就有眼力见儿了,瞧着王玲要接热水,赶紧伸手去帮忙。   他昨儿又 “酒后无德”,卡破了鼻子,这会儿看上去相当滑稽,可他无比真挚的道歉并未感动王玲,甚至在他肯承认自己是个令一般人接受无能的同性恋时,王玲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突然刮起狂风骤雨。   盛怒的她打翻了手中的水杯,扬手就抽了黑灯一个耳光,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她心比天高,她唯一的资本就是她不曾被人问津过的身体,想着就凭这一点,她将来一定能嫁得好。   然而,一切美梦全被酒后的黑灯给破坏了,她纯洁的身体没有了,罪魁祸首为了逃避责任竟厚颜无耻扯谎自己是同性恋,她怎能不生气?   她在家休息一周,想了挺多的,说是告黑灯强暴,她根本拉不下那个脸来,况且她自己也喝多了,到时候一传开,没准会变成什么样儿,弄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所有人知道她不是处女了。 被黑灯激怒,王玲也顾不得以往的风度,对黑灯疾言厉色:“你是Gay?哈,我真是要笑了……”   黑灯明白王玲的意思,他要是真正的Gay,又怎么会对着女人硬起来?所以,黑灯真的没有比现在更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基佬,他希望自己天生是Gay,那样话,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黑灯,你道歉也无用,你破了我的身子不需要负责吗?你到了饭店想白吃白喝吗?”   “我补偿,我可以补偿你。”   “怎么补偿?你能把我的纯洁还给我吗?”   “那,那你说要怎样,想让我做什么?我一定照做。”   “娶我!”   “王玲,你何必跟我置气而毁了自己的幸福呢?你根本不喜欢我,我也有了心爱的人,非把咱俩捆一块你开心吗?”   “黑灯,你从来不了解我,我是个很较真的人,不喜欢又怎样?谁要你睡了我,那就先婚后爱!”   “不可能,我不会娶你。”   “那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俩人话不投机,谈崩了,不欢而散。   可毕竟黑灯有大错,所以他得有肚量,有男人的担当,中午她主动去给王玲买饭买水,除了孙欣以外,宋宇跟王乐都心知肚明,意外而已,可也没准一场意外就成就一段姻缘呢,所以俩人还挺想乐见其成的,总有意无意的从中调和。   晚上下班,黑灯又主动去送王玲,可惜王玲约了孙欣去逛街,他便默默的闪退了。   刚走出去一个街口,关海峰的车子突然就停在了他的身边,黑灯一愣,心里小鹿乱撞,一瞧是黑色的奥迪,真心以为是夏火回来了,他忍着不咧嘴,可那小脸已经兴奋得透红。   车窗摇下来,关海峰亲眼见证了黑灯由喜转失落的脸,他知道黑灯有人了,不过他不介意,如果他们感情好的话,昨儿电话里黑灯也不会那么委屈的跟他哭诉。   挂上笑脸,关海峰关心说:“小黑,上来吧,我送你一程,记得你家好像在宣武区,我正好要去崇文得路过宣武。”   “不用麻烦经理,我自己做地铁回去就好。”强颜欢笑,黑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只想马上飞到家,然后一个人趴被窝哭,他心里难过,鼻子可疼了,也没人关心他……   “上来吧,又不麻烦。”关海峰知他心里有事,所以才选择这个时候主动出击。笑呵呵地推开车门,黑灯要在别扭就有点做作了,说了声那就麻烦关经理后垂头丧气的上了车。   黑灯上车后就蔫吧了,关海峰看出他真是再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干脆无精打采的往座位上一靠就不吭声了。   他不介意,他有的是耐性也有的是机会……   车子开出去几条街后,关海峰忽然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子,黑灯依然看着窗外走神,世间一个爱字,折磨了多少原本是没心没肺的男人女人们啊……   “给你——”   “嗯?什…什么?”   “外擦药膏。你这鼻子有点发炎,不擦药怕是要感染。”   不知道为何,黑灯瞧着一手摸着方向盘一手给他举着药盒的关海峰忽然眼眶一红,要哭……   “拿着吧,”关海峰举了举手,那温柔的笑令黑灯丝毫不觉得陌生,忽然就暖了心窝。   “谢谢……谢谢经理……”   “客气,呵呵……”   在途经必胜客的时候关海峰听了车,看着街景发呆的黑灯毫无反应,继续发他的呆,他以为关海峰要去哪里取什么东西。   不大一会儿,就见关海峰捏着一外卖纸袋走出,黑灯这才明白关海峰买饭去了,这个认知在脑中一闪而过之后,黑灯便没在深究,空洞着眼神继续走神。   直到再次停车且关海峰将那打包外卖连同药盒一并递给他时,黑灯才后知后觉,他连忙接过,一连说了好几个发自肺腑的谢谢,然后麻利转身。   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下来,可怜极了。   味道咸咸的……   还有一点烫……   黑灯一边走一边掉金豆子,噼里啪啦的就像红河泛滥根本止不住,满满的心塞,说不出的苦闷,他只希望夏火可以主动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而已……   晚上快到九点的时候,关海峰给他打来一通电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就是关心下他擦没擦药,必胜客的牛扒吃着合不合口,还打趣说本来想给他买个肯德基全家桶的。   黑灯被关海峰逗得嘿嘿笑了俩嗓子,最后俩人挂了电话。面对空荡荡的房子,黑灯除了空虚还是空虚。   之后的几天黑灯一直都在郁郁寡欢中度过,关海峰每天都各种借口车接车送,黑灯这才知道那天的早餐是关海峰给他买的,他跟王玲也不温不火着,关海峰给他买早餐,他给王玲,从早到晚也不算无所事事。   ※※※※※※   王玲跟孙欣逛完了街后又一块吃的小吃,然后俩个人在车站分道扬镳,王玲站在公交站台瞧着来来往往从她面前跑过的豪车出神,为什么她要过这种碌碌无为的生活?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却不出一个单子?   为什么她这么拼命的守身如玉,到头来竟会这般?   为什么她没有钱?   她想穿名牌,吃香的喝辣的,想车接车送做个贵妇,好像那些明星一样耀眼,而不是整天跟一些市井小民挤一辆公交车上下班。   她很自卑,葱削般的手指紧紧抠着包包的带子,她觉得自己很寒酸,连一件500元的衣服都会觉得奢侈,只得去夜市地摊买那种没有吊牌的便宜货。   王玲自诩长得不说多么多么漂亮却也不是难看的人,而且她身材很棒,为何那些长得好像粑粑一样的女友都能找到开丰田霸道的老公呢?   孙欣好看吗?   她老公又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凭什么她们都能找到有钱多金的好男人而她却找不到呢?   刚刚听着孙欣在电话里跟她男友蜜里调油她就生气,她男友会给她报销,让她看中了就买,而且让孙欣打车回家,不要挤公交车。   王玲笑着与之打趣,心里头就恨得要死,巴不得孙欣赶紧被她对象劈腿,所以,她总会跟孙欣讲一些充满负能量的事件,什么离婚啊,出轨啊,偷情啊,男人有钱就学坏诸如此类的。   可孙欣就像个傻逼在她看来,胸有成足的说她男朋友绝对不会,王玲不屑跟她争辩,因为她是见过蔡杰的,一眼便知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只要她想,一准能把孙欣对象勾搭到手,哼!   上次孙欣电话没电了,用她的手机给蔡杰打过电话,王玲就别有用心的把蔡杰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而且快捷添加了微信通讯录好友。   本来想着拿自己是处女说事,没成想全被黑灯破坏了,王玲怒火中烧却也没有办法,她不是个肯吃哑巴亏的女人,所以她傍着黑灯,怎么也要恶心恶心黑灯,从他身上剜点“肉”下来补偿她。   她要让黑灯像蔡杰对孙欣一样对她,给她买商场里的衣服,反正她现在早餐午餐的钱都可以省下来,不要白不要。   王玲打算的好,先暂缓勾引孙欣男友蔡杰一事,先可黑灯下手,他前段时间不是出个单子嘛,她可都清楚,那单子提成五千多,苹果5S她老早就想要了,哼!   她才不是真的想嫁给黑灯,不过就是想要钱罢了,可她自诩清高,直接开口又张不开嘴,所以她拐弯抹角的兜圈子,说来说去就是想从黑灯身上弄出钱来。   以上,是王玲真实的想法,但是,一切都在当她回到自己的租住屋时,在房门外瞧见一份很早的报纸后全都改变了。   原来,黑灯是黑氏集团的大少爷,也就是说……连她们上班的这家《黑灯物流》其实都是黑灯家的,哈哈哈哈?她怎么会这么幸运?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王玲还是抱有疑虑的,于是她上网查证,点灯熬油的在搜索栏里输入词条,终于在数以千万的报道中寻到了蛛丝马迹,进一步证实了黑灯就是黑江海之子,报道不会有假,有图有证据,哈哈哈哈。   王玲有心计,从那晚之后,她在去公司上班都笑脸迎人,尤其总张罗请王乐跟宋宇吃饭,她那晚能跟黑灯睡一块,这俩人也功不可没,就他俩把黑灯灌个半死的。   对黑灯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再冷嘲热讽也不跟他冷战,黑灯说补偿她,她就很矜持的要求一些对于黑灯来说简直就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比如她想吃什么什么,她鞋子磨脚,让黑灯去给她买班垫之类的,有意无意的暗示黑灯要送她下班回家,碍于自己做过的混蛋事,黑灯不得全都受着。   就在夏火跟铁树归国的那日,黑灯跟关海峰出差去了外省招标,黑灯也搞不清楚为何关海峰这次会带他去,领导喊你去跑腿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076章 阴差阳错   当晚,黄猛打来电话,说他家后天搬家,喊黑灯过去帮忙,黑灯尴尬的说他明早的火车跟经理出差,黄猛骂他一通后开始跟黑灯炫耀他家那新房子多么多么牛逼,说他这辈子真没想到能住上一百平的房子,而且还是黄金地段的高层,把他美屁了,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   黑灯也跟着高兴,还说黄猛他爸妈牛逼,一个彩票就让他们家翻身农奴把歌唱,从此脱离苦海荣升土豪。   之后俩人又扯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黑灯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学会了忍受与克制,忍受着没有夏火伴在左右的日子,克制对他日复一日热烈不减的思念,做一只高傲的公孔雀,倔强的不肯先示弱。   ※※※※※   夏火回来了,他故意晒黑灯一晒,觉着出差这半月的不理不睬足够黑灯深刻认知自己的过错,除了铁树只有天才晓得他有多么思念黑灯,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打与不打电话间挣扎着,每天都会几次掏出电话拨下号码,最后忍住收起电话,然后一个人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注视着手机屏幕中的黑灯发呆。   回味着能作妖的黑灯是怎么样喝多酒后在他身下放浪形骸,怎么小媳妇似的跟他哭诉,掏心掏肺的说着他很爱他的话,那么多的回忆,那么甜蜜那么幸福……   甚至生出一种令他自己会生出恐惧的想法——能遇上他真好。如果真正的小灯不去,他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幸福的感受。   所以,也是每每对原来的黑灯生出愧疚之情,夏火才能在最后关头克制住不给“黑灯”打电话。   他变心了,他必须得承认。他已经彻头彻尾的爱上了继柳而不是“黑灯”,他爱的是他的灵魂,不是这具熟悉的身体……   掐算着时间,赶在黑灯每天七点五十出门之前进家门,然而却扑了个空,夏火意味不明地凝神思考起来,后在确定了黑灯的行程后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   正盘腿坐在下铺跟关海峰还有上铺一位哥们儿斗地主的黑灯玩在兴头上,一泡尿憋了俩把牌,实在是忍不下了,撂下扑克牌喊着谁给他带把牌就起身飞奔卫生间。   他起的猛又窝着身体,裤兜里的手机顺着敞开的口袋就出溜下来,落到了床铺上。他前脚刚火烧眉毛地颠儿出去,后脚落下的手机就响了。   刚好上铺那哥们又借机起身去门斗裹颗烟,关海峰很刻意的向前探了探身,撩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就仨字儿——大媳妇。   不爽的滋味冒出来,关海峰盯着那串数字出怔,手指好像不是自己在控制,疯狂叫嚣的手机随着他的动作而慢慢归于平静,电话关机。   冒傻气的黑灯释放之后精神抖擞,三俩步折返回来,扯脖子嚷嚷着:“来了来了,到谁出牌了哈?嗳经理,那哥们儿呢?也厕所去了?”   “没,活动活动筋骨,抽颗烟。”关海峰仰起脸,对上黑灯的眸色是温润的,给黑灯在熟悉不过的温暖感觉,抹不丢地摸摸脑后勺,黑灯笑得灿烂,随后顺裤兜摸出烟包抽出俩颗烟发给关海峰一颗,然后又给点了上,倒是挺有眼力见儿。   黑灯回身去取列车烟灰缸,在一回身时愣了,关海峰捏着他的手机冲他摇晃,这傻子赶紧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胯兜,完后抬脸问:“那我手机?嘿嘿经理你啥时候给我摸出去的?”   关海峰惬意吞云吐雾,弹掉烟灰,说:“什么摸的,你自己刚起身时窜出来的。”   “哦哦哦,”黑灯应着伸手接过关海峰递给他的手机,然后傻啦吧唧的又道,“没电了?关机了。”着急忙慌的把手里他那根烟架在烟缸上,赶紧跳上方便梯去够自己的行李袋,翻找充电宝。   关海峰不动声色暗自打量开来,往爬梯上窜的黑灯双腿绷得笔直,箍身的铅笔裤勒出他美好的臀形,撩蹭得他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又想到那晚电话里的旖旎声音,一股邪火冲至喉咙往出翻涌。   黑灯跳了下来,一边往充电宝上连接数据线,一边猫着腰将USB口的一端往手机上插,对铺间的间隙很窄,黑灯猫腰撅着,圆翘的臀尖正对准关海峰的眼膜,让人起火。   手一秃噜,数据线掉到了地上,黑灯弯腰去捡,不但露出腰线,那紧绷的裤子还生生将他的屁股兜成惹火的俩瓣,关海峰有些口干舌燥。   瞧着眼前时不时犯点二,脑瓜子缺根筋的黑灯,在将他跟那晚在电话里哭天抹泪浪荡叫床的样子重合在一起,关海峰就难以自制的想扑倒他。   表面正经内心暗骚的人干起来才爽!   真想立马就撕开他的假面!!   未等黑灯开机,刚去抽烟那哥们儿就颠儿了回来,关海峰趁机张罗,黑灯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消退,轻按了一下开机就随手把手机丢进了床铺,实则按得太轻,手机并没有开机。   一场扑克一直玩到了晚上十点他们下车,等关海峰跟黑灯到了宾馆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跟同性出差的好处就是俩人可以住一间房,也是为公司节省开支,对此黑灯没有异议,关海峰每次出差都会挑男同事跟着去,他也听说就是为了省开支。   标准间,一房俩床。   放好行李,关海峰招呼黑灯出去吃夜宵,黑灯也是饿了,又不爱吃火车上的快餐,不卫生又死贵死贵的。   “想吃什么?”   “随便。”   “这里可没这道菜,呵呵。”   “烧烤。”   “酒虫上来了?”   “嘿嘿。”   俩人并肩而行,出了宾馆,关海峰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已经开出去一条街了,黑灯摸着胯兜大叫一声:“操,我手机忘带了。”   “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业务吗?”   黑灯瞧着关海峰那双他认为是饿得直冒光的眼珠子,扁扁嘴想了想说:“算了,不取了,反正吃个饭就回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也没谁会打给我。”   关海峰笑了,冲那司机说:“师傅那继续走吧,不用掉头了。”   “好嘞。”   吃个饭而已,关海峰带着黑灯走出去大半个城,反正经理买单管他呢,其实在这之前,一身热血的黑灯还暗自在心里头合计,待会儿是跟经理AA制啊还是他抢着买单啊?最后小抠的决定让经理请!   最开始黑灯还跟关海峰藏着掖着装腼腆,说话斯文,吃相斯文,后来几瓶啤酒进了狗肚子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起先没想喝太多,奈何他最近为情所困,心寻思跟经理喝也不能出啥事,喝完了他好借着由头给夏火打电话,他实在憋不住了,想死那个王八蛋了!!!   在返回宾馆时,差不多已经凌晨一点钟了,黑灯在外面酒品还成,不过关海峰知道他在装清醒也是强弓之末,瞧他那呆泄的眼神吧……   拉扯着把这一路喘着粗气的家伙送进了房,黑灯喝得转向了,被关海峰推进屋后他就条件反射的转身扒着门框子把脑袋探出去跟关海峰告别说:“经理晚安唔…咯…明儿见!”   站他伸身后的关海峰笑了,这家伙喝多了还怪有意思的,透明的浴室就在房门左手侧,黑灯稀里糊涂的就钻了进去,闭着眼睛刷牙,闭着眼睛洗脸,完后跌跌撞撞地滚出来,去摸他还在充电的手机,捣鼓半天也打不出去电话。   关海峰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机搁在了黑灯身后,他一回手就能摸到的地方。果不其然,黑灯摸到关海峰的手机就丢了自己的,轻车熟路的就拨通了夏火的手机号码,倒背如流,即使喝再多的酒亦是如此。   “你好哪位…?”   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哪怕是第二天醒来毫无记忆,可当时还是知道生气的。   竟然明知故问!   满满的桑心。   瘪瘪嘴,黑灯哭叽赖尿地开始抱委屈:“你说我是谁,你混蛋!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给我打一个电话,还要小爷矮下身段主动打给你,你打给我能死啊??”   “小灯,你喝酒了?”   “要你管。咯…我……我送给你的领带夹你有没有天天戴?啊???不许骗我,说实话。”   “一直带在身边小灯。”   “真的?”   “真的。”   “别以为我喝多了你唬弄我!!!”   “真的小灯,没唬弄你,我回来了,今早到的,现在就在家里。”   “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还故意挑我出差的时候回来,你什么意思唔……你别不理我…我可想你了夏火……”黑灯低垂着脑袋,靠在床沿,盘腿坐在地毯上,说着说着就怂蛋的开始往下掉金豆子,可怜巴巴的,像被主人抛弃的哈巴狗。   “别哭了小灯,这是谁的电话?很晚了,喝多了早点睡,别影响旁人睡觉。”   “我不,我想你,我想要,老公……老公唔…嗯…” 抹干脸上的鳄鱼眼泪,黑灯又开始抱着电话故技重施,不给夏火说话的机会,恨不得把手机吞到肚子里,咿咿呀呀的开始发浪,什么下流的话都能说出口,末了还不忘告诉夏火他自己一个屋,他要跟夏火电话激情,“你不许拒绝我,你快点说,说你也想我,想亲我,想摸我唔呼…好舒服……”   夏火当然想黑灯想得紧,一听黑灯说他自己一屋这才放下心来,隔空开炮不解刺挠也能一解燃眉之急,闷骚的夏火自然乐得陪他小媳妇儿玩了。   俩人在电话里很快进入了节奏,黑灯听着夏火的指导将手机调成免提,屋里没开大灯,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昏昏暗暗的,根本就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夏火在电话里怎么说怎么是,黑灯都乖乖照做,哼哼着每次都要说上一遍“别不要我,我好想你,我以为你不要了”的话,听得夏火内心翻腾,看来这半月把他的小媳妇儿冷落坏了。   一边急促呼吸,一边问他的宝贝儿哪天回来,黑灯哼着说不清楚,应该差不多一周左右。   “你们明天还在西光吗?嗯小灯…呼……”   “…嗯…在…在的…”   “你住哪家宾馆了?我明儿呼呼就飞过去找你。”   “真的?”   “嗯小灯…………”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冒着狼光,死死地盯住黑灯起伏有致的脊背,听着那一声声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以及——顺着免提电话里传来的陌生男音。   浑厚而低沉,透着神秘,那么性感,又那么的令他感到厌恶!   黑灯在玩火,掀起令背后人窒息的一股股热浪,那双眼瞳烙在黑灯的身上,瞧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不翼而飞,呼吸难耐。   黑灯?   夏火?   似乎令他想到了什么……… 第077章 不要喷我!   关海峰走出黑暗,一步步朝着赤裸裸跪在地上的黑灯走过去,无声无息。   他们全情投入,被彼此的热情焚烧着,忘却了一切的在电话中抵死缠绵。   “啊——” 被关海峰冷不防推倒在地的黑灯惊呼出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莫非他自己动得太猛了?   “我快被你榨干了‘小灯’…呵…你叫的可真好听…舒服吗?够不够?呼唔……”   关海峰这句话说得极为巧妙,而且声音不大却足以令电话中的夏火听到,在理性、睿智的男人在这一刻都会发疯,夏火怒不可遏!一种灭顶的恨意在胸口翻腾,他居然会相信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电话激情哈?   哈哈哈哈哈………   可笑!   傻逼!!   跌倒在地的黑灯被摔得七荤八素,胃中一阵酒意翻腾,越是醉眼昏花。夏火的温柔好像顺着电话线钻了过来,像梦一般虚幻飘渺,一切都成了真。   他觉得夏火在亲吻他、在抚摸他,所以他更醉了,叫得忘乎所以,很大的声,卖力地讨好着从电话里飞过来的夏火,然后,感到一只大手戳开了他的大腿……   ※※※※※※※※   “小木?睡了吗?”铁树圈着铁木靠在花房的藤椅上,傻子窝在他胳肢窝里睡得香甜,铁树合上手中的故事书,轻轻把铁木拉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打横把人抱在怀中,起身回了卧房。   一走走了半月,还真是有些挂念这个傻子了……   他们是一家人,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但心中的执念早已让铁树视天生智障的铁木为亲弟弟,谁也欺负不得。   只是,近来他越发觉得古怪,这个傻弟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粘他了,为什么?   铁木轻手轻脚地将铁木放到床上,猫下腰,手拄在床沿,另外一手则抹了抹铁木额头上的汗珠,又给他理了理窜至腰际的睡衣,面对这个弟弟,露出的是不为人知的柔情似水。   铁树突然顿住手,就以单手拄在床沿的姿势一寸寸细细打量起铁木,一张漂亮的脸蛋,像极了他那个狐狸精的妈妈,用吹弹可破来形容铁木的肌肤一点不为过,柔嫩的好像他的智商。   视线一寸寸下移着,撩过铁木尖尖的下巴,略过藕一样的颈项,再往下,落在了他的锁骨上,然后胸口、心窝,身上的卡通小熊睡衣皱皱巴巴。   细瘦的腰肢,竹竿一样的双腿,看上去那么瘦弱,可触手的肌肤却很饱满。   铁木盯着铁木的胯部出神,若是细细回想,他的小木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央求他给他弄弄了……   铁木虽是傻子,毕竟身体已经发育成熟,第一次那啥的时候嚷嚷着要死掉了,吓的他哭了一天一宿的鼻子,后来铁树安慰他,虽然铁木听不懂,他还是很细心的给他讲解那是每个男孩成为男人的标致,小木不该哭,应该感到高兴,因为小木从此之后就是男子汉了。   傻啦吧唧的铁木果然听不懂,不过他一向秉承“哥哥的话就是真理”的原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会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傻兮兮的咧嘴笑。   说到口水,他同样似乎很久没有瞧见过小木的下巴淌满口水的样子了………   正出着神,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铁木斜眼扫过去,不禁心头一跳,旋即抓过电话就接起来。   对方电话里的语气特别急切,甚至是惊急火燎,张口就直奔主题:“赶紧给西光蓝岛的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立即给运达宾馆的前台去电话,务必敲开206房的门阻止他们!!!!”   “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现在就打!”吼完,某人就摔了电话,他没在哪儿,他一掷千金包了架飞机正往西光去,可他就算插了翅膀也没有电话里的那个王八犊子的动作快!!!   铁树跟西光市公安局的某领导很熟络,说是同学来着,这事儿现在还真就得这么干,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可现下夏火别无选择,他跟那面的人不熟,等他九曲十八弯的拖完关系,恐怕他的小灯已经被人吃干抹净了。   他恨,很极!   他怒,恨不得狠抽黑灯俩嘴巴!!   铁树有那么俩三秒的迟疑,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帮夏火这一次……   ※※※※※※   夏火走了进来,这里并不陌生,是黑江海的书房。见他进来,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紫毫,大笑着抬首:“哈哈哈哈,过来了小夏,来来来,过来看看伯父的这幅字写得如何。”   一缕阳光顺着黑江海背后的窗牖照射进来,正巧落在了老爷子那副铁画银钩的字迹上,宣纸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儿孙满堂。   心头一跳,面色绷紧,俩道浓眉狰狞而起,夏火做傻,抬首看去,唤了声:“伯父?”   “小夏啊,伯父这心情真是不错,”黑江海撸起衣袖向上挽去,当着夏火的面前开始念央儿,再看老爷子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唰唰唰就又写出一幅字。   “伯父,您有什么就不妨直说吧。”   “哈哈哈…夏啊…紫菱你认识不?”夏火神色一凛,没有插言,而是等着黑江海的下文,“就是我六十大寿那日跟小灯搁一块堆儿那姑娘。”   “怎么?”   “她有了,”夏火一愣,黑江海笑呵呵地撂下手中的紫毫,慈眉善目地抬首望向夏火,“俩个来月了,说是小灯的。”   “你信?”   老爷子笑了,摆摆手说:“嗳,什么信不信的,就先好吃好喝的养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若真是黑家的种,我定不会亏待她们母子……” 这话说的很玄妙,故意留了半截给夏火,让他自己琢磨去。   夏火蹙眉,静了静神冷声道:“也好。” 好与不好也只得这么办,只是,怎么就赶这当口来事?若能早早预料,那天定不会那般冲动的对待小灯……   “哦对了,听说小灯有几天没去公司上班,怎么回事?病了?”黑江海眼带勾子,来来回回落在夏火的脸上黢巡,那天夏火去西光抓人的动静闹的太大,他有所耳闻,这夏火也有点太过猖狂,敢软禁他的儿子。   夏火并未被老爷子的气势给唬住,他依旧气定神闲,谎话张嘴就来:“是,小灯出差染了风寒,挺了俩天结果重了,不过伯父不用忧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他性子懒,我也就随他,让他在家养俩天。”   夏火脸上挂着笑,黑江海眯了眯眼,同样笑得意味不明,翅膀都硬了,有点控制不住了啊………   ※※※※※※   咵嚓,玻璃杯被黄猛顺手拿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小爷们儿狰狞着面孔红着瞳膜冲自己的父母大吼:“你们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黄父一向老实,窝在沙发一角闷个头不吭声,黄母大骂这不懂事的儿子为自己辩驳:“吼什么吼?你妈你爸还没死呢,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你们拿了谁的钱买的房子心里没数吗啊?三百万,那是三百万不是三百块也不是三千三万,是三百万!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罪?不要命了吗啊??”   “黄猛,你甭跟这儿忽悠我跟你爸,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你的银行卡里怎么会有三百万啊?不管怎样,这钱已经让我跟你爸买了房子,也是给你攒下了,别的废话就别说了!”   “把这房子卖了!把钱还回来,那钱不是我的,你们到底让我说几遍?那钱是黑哥用我身份证开卡存的,你们拿的不是你儿子的钱,那是人家的钱!!!”   “行了行了别鬼扯了啊,就算真是你那黑哥的我估计他也不能说啥,你们俩关系要不好,他能把三百万存你这儿吗?再说了,能拿得出三百万的主儿人家也不差钱,就回头就跟你黑哥说,这钱当咱们借的,以后慢慢还呗,你现在不是升职了,一个月不也有万八千的,好好干儿子。”   黄妈牙尖嘴利,一套说辞把黄猛气得胸闷眼花,他也不打算在跟他们玩素质了,一脚踢翻了桌子直奔父母的卧房,直接翻箱倒柜的找房本!   “黄猛!你这畜生!你敢!给我滚出去!滚!!”黄母火了,闷头就扎进卧房跟自己儿子撕扯起来,自己妈什么样儿没有比黄猛更清楚明白的了,他真是被黄母气急了,今天真就没管那事儿,一个使劲就把黄母推倒在地,继续翻箱倒柜。   “你…你这不孝子,今天是要逼死我啊,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了这么个孽子啊,老天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你要这么惩罚我啊…黄猛,今儿你要敢拿着房本走出这屋,我…我就死给你看…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黄母开作,知道有黄爸在出不了什么事,张牙舞爪的就要翻窗户,换了谁你把他弄到手的鸭子在弄飞喽,你看他咬不咬人。   他家新房是高层,本就有恐高症的黄母往跟前一靠就迷糊,黄父死搂着黄母劝慰,他是个软脚虾,怕媳妇怕的在街坊邻里那都出了名,窝囊的狠。   黄母把房本藏得严,黄猛翻半天也没翻到,不由得大急,在加上黄母跟那儿做戏念央儿越发心烦,暴跳如雷地大吼:“你把房本藏哪儿了啊?你拿不拿?信不信我把你们这新房都给你砸了啊???”   黄母当然不信,黄猛其实也就是杀鸡儆猴吓吓黄母,直接一拳抡下去,黄母那高档梳妆台的镜子就稀里哗啦的碎一地,黄母一惊,也不哭嚎了,呆呆地跨在阳台前懵了。   黄父跟黄母一个鼻孔出气,自是也不愿把这么好的房子卖出去, 他们穷了一辈子,可算搬离了那筒子楼,走的时候四邻八舍的恨不得夹道欢送,甭提多拨份儿了,让他们再回去?根本就拉不下那个脸来。   这些年住着,行不行的人家儿女给张脸,陆陆续续的都搬离了筒子楼,现在还住在楼里的几乎没有坐地户了,全是一些后到那的社会闲散人员,来自天南地北四面八方,图个房租便宜。就连不如他们家一万倍的老刘都被儿子儿媳接了出去,整个楼里也就剩下他们一家“元老”了。   所以,万万使不得的,这一次,连特别惯儿子的黄父也把心一横,跟母老虎一样的黄母统一战线,不搬!绝对不搬!这房子也休想在从他们手里头卖出去,死也不卖!!!   “黄猛,你非要房本,今天你老爹我就撞死在你面前!”黄猛的拳头还未落到第二块玻璃镜面上,那旁的老父亲已经松开了黄母,像一头老黄牛一样,低着脑袋就朝着他面前的那堵墙冲过去。 第078章 较劲   黄猛手疾眼快,立马一个跨步冲过去,生生用厚实的胸膛把激愤欲要寻短剑的黄父拦住,当即撞得他胃部一阵翻腾,疼得缩下了身子,黄父一愣,怔了俩秒赶紧蹲下去拉住,已是心疼的老泪纵横。   黄猛绞着眉头死捂着胃,低垂着脑袋,向下看去的眼皮子抖了抖,眼白有点红,末了猛地仰起脸来,冲着老态龙钟的黄父大吼一声:“你们的贪念让我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就是你们的好儿子!!!”   黄猛推开黄父,拔腿就往出跑,跑到门口又停下来,扭着脸咬牙切齿的冲着从小到大都那么宠爱他的老父亲咆哮:“富贵荣华你们享吧,以后我黄猛砸锅卖铁也不进这个家门!”吼完,闷着头夺门而出,脸上的金豆子淌成了流。   他们家穷,可他爸用他爸的方式疼着他、爱着他、呵护着他,是黄父从小到大教育黄猛做人要知恩图报要厚道,现在全都变天了……   他这辈子谁都没对得起过,现在最对不起的就是小柳儿了……   ※※※※※※※※   “呦咋了这是?失恋了?”撂下手里事务的路捷风风火火的赶来,往黄猛对面一坐打趣他。   他现在跟黄猛“情投意合”,没事就坐一起小饮俩杯,畅谈畅谈人生,没事还文艺一把说说风花雪月,而路捷跟黄猛那打听最多的就是有关王敬的话茬,想知道那家伙有没有跟黑灯联系。   “我完了路哥,这次真的完了,没脸见黑哥了……” 黄猛速度惊人,从他给路捷打电话到路捷坐他对面不过短短二十分钟,这鬼居然已经喝掉了一打啤酒,要死的节奏啊这是……   “你做啥惊为天人的大事儿了?要死不活的,啧啧啧……”   “我干了件能要了盒钱的事儿。喝吧,喝死拉倒!”   “别闹了,黑灯的事儿你听闻没?”   “他咋了?从他出差以后我就没敢在跟他联系,发生啥了?”   “我这也是听段殷那家伙说的,咳咳…好像是说黑灯跟他们经理以出差的名义在宾馆搞…咳咳…被夏火当场抓包!”   噗——   原本死的心都有了的黄猛一听这茬,一口啤酒全都喝进了鼻管里,当即喷出了二里地,呛得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不可能!!!”   “嘿多新鲜呐,你跟着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怎么不可能?你才认识黑少几天?我跟你说,他丫的以前玩的疯着呢,就说他不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人……”   不等路捷八卦完,黄猛就打断了他的话反问:“到底怎么回事?路哥你赶紧给我学学,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你丫够局器。黑少能交到你这么个哥们儿是他福气。”   “路哥,咱别卖关子了,我这儿真急。”   “将将那是原话,黑少见天的作,作出事来了吧,我跟你说,上把他家老爷子六十大寿,在包厢里就跟一北影校花打联联,后被夏火抓包,那绿茶婊找上老爷子说她揣崽子了,回头咱们的黑大少又跟他们单位女同事搞一起去了,又被夏火抓包,这次他真是作死,玩女的夏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玩男人,那火爷能惯着他吗?”   “他把他咋的了?”   “说是把人给揍了。”   “黑哥那是火哥的心头肉,他舍得揍?能揍下去手?”   “嘿是你傻还是我傻,在拿他当金疙瘩也受不住他背着他偷男人啊,这事儿要摊你头上你啥反应?要搁我我他丫的能卸掉他俩只胳膊。”见黄猛那惊急火燎的反应路捷也不急,慢声慢语的继续说,“甭费那心思了,打不通的,火爷现在谁都不见,黑少的手机一直关着。”   “他傻啊他丫挺的?不揍那奸夫揍个毛黑哥啊???告诉你路哥,我不信黑哥能做出那种事,甭给我说他以前,反正我信得过黑哥的人品!!!”   路捷白眼,要他说,这群人都疯子,爱他丫的跟谁谁,俩男人搁一块就图一爽利而已。   媳妇儿大家玩混个好人缘,穷认真个什么劲儿?   要说王敬,他丫的以前跟孙东方那人渣,被那畜生免费白玩了三年,咋了?最后不还是不还是分了。他以后不找了?不可能,那屁股也不干净了,之前之后又有何关系呢。   所以跟人睡就跟人睡了呗,火爷还真是轻易不动火,这一动…啧啧啧…整个江城跟着颤三颤!   黄猛急得直胡撸脑瓜子,真如路捷所说,夏火手机拒接,黑灯的关机,这都什么事儿,多糟心呐!   黑灯也是的,偷吃几次了都,这次真是玩大发劲了,又被抓包,又有大蜜找上门说有了,平缓下来一想,夏火也挺窝囊的……   “路哥…”   “嘛?”   “火哥家你知道地儿不?”   “NO!NO!NO!NO!这浑水我不趟。”   “路哥,算我求你成吗?”   “这事儿你还真别求我,跟我这墨迹不如去磨磨铁树,说真的,我跟段殷真不行。”   黄猛觉得他刚刚喝进肚子里的那点酒全挥发的不见了踪影,他现在无比清明,就想着赶紧跟黑灯见上一面,想知道他到底咋了,夏火把他咋了。   路捷也好,铁树也罢,这帮人说到底都是跟夏火一个鼻孔出气儿的,只有他才是跟黑灯关系最瓷实的哥们儿,这垦节儿上,除了他就不再有别人了,他一定得找到黑灯,跟他站一条战线上。   ※※※※※※※※※※※※   黑灯被关在医院的特护病房,没有电视,没有网线,没有电话,没有一切可以通讯的设备以及可以娱乐的东西,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了……   而且,他还见不到夏火。除了每天的一日三餐有人固定来送以外,他没有了任何盼头,来的人都不与他说话,只做该做的事情。   黑灯烦躁、焦虑甚至愤怒,没有一个人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那天那个样子。   他醒酒之后睁开眼睛,居然会是在派出所里的审讯室,民警同志以不雅的同性性交易的罪称将他与关海峰拘留。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据当时接到公安局电话后迅速就冲往206的前台服务员以及一群保安的回忆说,他们破门而入之后关海峰衣着整齐,只有黑灯自己一人衣不蔽体,倒在地上放浪形骸。   在做笔录的时候关海峰也拒不承认他跟黑灯有什么,只称属下醉酒,与男友互通电话,后因越说越不堪入目实在有碍观瞻,他出声劝阻,结果劝到一半宾馆的工作人员就非法闯入,还以子无虚有的罪名引来民警。   很快夏火就赶到了派出所,当时黑灯已经酒醒了大半,在见到进来的夏火时异常激动与开心,心里想着终于有人可以相信他跟他们关经理是清白的了,夏火一定能帮他搞定这件事情。   笑着笑着嘴上的笑容就僵掉了,因为黑灯蓦然发现夏火脸上的神情是冰冷的,眼神是愤怒的。   他愣住,彼时夏火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他抖着唇费劲的喊出他的名字,然而换来的是夏火无情的一脚。   夏火这一脚踢得又狠又准,黑灯应声倒地没在起来,夏火踢了黑灯一脚一点没有心疼,十分冷静地抱起黑灯送去了医院,经检查黑灯脾裂伤,索性脾周血肿不大可以保守治疗不必开刀,但免不了的要受一翻罪。   夏火放了关海峰一马,因为曾经有个名叫李艳的爱马仕员工从赛特的楼上跳下去过……   当着这人的面,夏火风度有礼,完全令关海峰摸不出头绪来,不过,他也不肯落了下风。他的手机自带录音功能,他拷贝了一份当作了见面礼送给了夏火,那里面有之后黑灯一系列令夏火发指的低吟倒喘。   临了之时,关海峰趴在夏火的耳朵上只说了一句话:“你猜…我到底有没有插进去?”   咯吱—   夏火的拳头攥得骨骼作响,血淋淋得眸子契在关海峰的脸上来回打转,关海峰眼底也尽是疯狂,哈哈哈哈的笑着走了。   夏火告诉自己他并不在乎关海峰的那一根到底有没有进入他的宝贝疙瘩,所以他很刻意的在回避一些可以立即就弄清楚真相的细节,连夜把还在昏迷的黑灯送回了江城,把人丢进了医院后就在没去瞧上一眼。   一连串对他来说足以致命的打击接踵而来,紫菱的怀孕,王玲的执着,还有那晚黑灯的呻吟。   如果说昨晚的一切是个误会,那么之前那三个小时的电话激情又该如何来解释?夏火心烦意乱,完全找不出足以说服他自己的理由来。   他把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他没有不告而别,如果他的心在豁达一些,是不是之后的这一系列事故就都不会发生?   他觉得他强装的若无其事很可笑,居然会对关海峰反唇相讥,以最不屑一顾、完全不在乎的口吻告诉关海峰他想多了,一个男人的贞操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颗心。   其实……他很在乎。   他想要他的继柳完完全全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他一人!   什么都乱了,他便也回归成一个凡夫俗子,会焦虑、会忧愁、会狗血、会俗套,会胡思乱想,胆小的不敢去面对真相,因为有一半的机率会令他痛苦。   他窝在铁树那里做了三天的醉鬼,然后“脱胎换骨”,洒脱的不得了,整理好了心情,带上他的温柔去找继柳了……   ※※※※※※※   “您…您好……”   “您好,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我想找一下黑先生……”   “黑先生?”   “黑江海,黑董事长。”   “请问您有预约吗?”   “?”   “那真的很抱歉,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进入的。”   “那我想请问黑董事长今天有来公司吗?”   “很抱歉,恕我无可奉高。”   “您,您就告诉我吧?我求您了,我真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们董事长的,我求求你,你就通融通融吧行吗?”   “小姐,小姐请您冷静一些。请您不要妨碍我们正常办公,您没有事先邀约我是不能放您进去的。”   “我…我怀孕了……”   “…………”   前台接待愕然,她说他怀孕了?不由得警惕地重新打量起来,莫非这位是未来的小董事长夫人?   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以礼相待,回头赶紧给喊来她们大堂经理,经理一听那就上报吧,考虑到这事儿不宜过多的人知道,所以仗着胆子以此为由第一次登上顶层楼,直接找到了黑江海的私人助理把事情一板一眼的学了过去,还好他之前留个心眼,把来人的底细仔细地问了个遍,果然,里头的老爷子一听,立马叫人把人给他领上来。   看来他这把赌对了,哈哈哈…… 第079章 暖冬   夏火打开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走了进去,明明是晌午,病房里却昏暗得犹如夜半。   觉得无望的黑灯想得头痛欲裂,最后自暴自弃的将窗帘拉上,将房门的窗户用手纸糊死,然后他躺在床上,像一个频临死亡的病人,在那等死。   夏火推门而入,像似将黑暗豁开一个口子,引一道亮光刺入病房,床上的人无动于衷,睁着双眼望着棚顶放空自己的意识,直到他感到有人来到他的床边并且站定,他依然没有反应。   因为不用看也晓得,来给他送饭,来给他换药,除此之外对他不理不睬……   “小灯……”沙哑得声音从喉头滚动出来,仿佛火烧一般,使得病床上的“活死人”全身一颤,接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便从心田像刺刀一样划过。   疼痛的感觉!   “小灯……” 夏火府下身,伸手轻轻地攥住黑灯的手腕,用指尖传递他的温柔与爱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多说一句。   静谧无声的沉默着,像死亡一样安静。   “……爱上你我错了吗?” 许久许久,病床上的活死人低低的开口,声音轻得飘忽不定。   “你释怀了,所以你来了,那我呢?”   “没日没夜…没日没夜………”   “你都不听我一句解释……”   “夏火……还我领带夹………”   夏火不吭声,他凑过去衔住那张苍白干裂的唇,轻轻地舔吻,湿润它……温暖它………   我以为那是你……   像梦一样真实……   我很想你……   我不是故意的夏火……   这些话,不会在说出口,永远!   没人说话的房间只有眼泪落下来的滴嗒声,夏火衔了一嘴的咸,滚烫滚烫的。   无声的落泪,无声的嘶吼,揪心、痛心,死去活来的感觉。   “不哭了小灯…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掀开被单,整个人滚上了床,侧过身,紧紧的把人箍到怀中,“还疼吗?”   黑灯觉着自己很娘们儿,眼泪根本就收不住,扑朔朔的往下流,委委屈屈的哽咽呜咽:“疼…心疼夏火唔……”再也控制不住,痛哭流涕,转过身子一头扎进夏火的怀里,闷声呜呜哭。   夏火将他拥得更紧,轻拍着他的脊背,对待婴孩一样的对他温柔,黑灯蜷缩着身体,依赖般地偎进男人的胸怀,将将那些发狠的话、发狠的决定全部抛诸于脑后,他离不开他,又怎么能轻言分手……   ※※※※※※※   夏火问黑灯还要不要回去上班,他楞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上,他头脑简单,觉得如果不上,就好像他坐实了他跟关海峰经理之间有什么似的,所以以他单细胞的思维做了选择,完全没有瞄见夏火当时的脸色。   然而,黑灯在回灯火物流上班时,发现他们部门的领导班子大洗涤,关海峰辞职,原因不明,黑灯直接任职灯火物流的业务部的经理,没人质疑,一个个都巴不得地套近乎。   王玲也辞职,这倒是令黑灯极为意外,然后这人就像似人间蒸发了一样,一段时日内了无音信。   江城的第一场雪下得极早,这又是一个暖冬,微微的冰冻之中透着些许的浪漫,男人们西服革履,女人们大衣丝袜,美丽战胜严寒。   紫菱的肚子已经日渐丰盈,黑江海的专业医疗团队为其做了整体全面健康检查,是个小子,深得老爷子的欢喜,继续好吃好喝的供着,黑灯那面全然不知,始终被蒙在鼓里。   对于自己爹妈坑了好哥们三百万的事儿,黄猛已经不止一次的对黑灯负荆请罪,每次都把自己喝得倒挂,完后抱着黑灯深刻反省,   这事就是黄猛心中的一根刺,哽在嗓子眼让他不舒服,每每提及满满的内疚。   黑灯心不在此,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会努力赚钱,或者为公司创力,将那三百万补上。   只是,他有个心结,夏火什么都跟以前一样,甜蜜的短信,关切的电话,但是他很忙,每天很早就出去,每天很晚才回来,或带着他一块应酬,从不让他多喝甚至不给他喝,完后回到家中倒头就睡,最多不过接个吻了事而已……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又很不正常,黑灯缺根筋,但他不是傻子,隐隐的发觉,夏火不想碰他了。   “喂,你干嘛?”黄猛乍么实的吼了一嗓子,赶紧起身抓住黑灯拿起酒瓶的那只手,“你可别害我,还有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火哥不让你喝,你丫胆肥了还敢喝?”   “在我这儿你怕啥?就算我喝多了又能怎样?你不懂,大猛你不懂,你别管我,让我喝一点,就一瓶,我晚上有话要跟他说。”   “不成,你这喝酒的臭毛病从今往后给我板过来,要喝你当着火哥的面喝,我说真的,没人跟你在这逗咳嗽!”   “他不相信我大猛……他不信我对他说的话……”黑灯满脸的愁苦,哪里像他的内芯,就是这具躯壳的年纪也没有他现在沧桑,“我跟关海峰经理真的啥都没干……”   “别乱寻思了,火哥不是那样的人,人家工作忙,多赚钱还不好嘛。”   “凭什么!”黑灯抽风,哐叽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本就不是个软蛋,要不是他陷进了夏火的温柔乡,他哪儿会像现在这么窝囊,“凭什么一日是贼就终身是贼了?我错了,我他丫的一早就知道错了,这事就不能翻篇吗?斤斤计较耿耿于怀是要怎样?”   黄猛唏嘘,为情所困的娘们儿吓人,为情所困的爷们更骇人!胡撸一把脑袋,笑得特尴尬:“嘿嘿嘿,你看我丫的也不懂感情,这事儿真帮不了你柳儿。”   “我黑灯行得正坐得正,是个爷们就别婆婆妈妈,我就问问他行不行,不行就散伙!!!”   某人接不上这犀利的话茬,噤声!   “瞧他那操行,好像我怎么着了似的,我说没干就没干!就干了能咋的,老子都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他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黄猛哑口无言,他臊得慌,俩男的咋干啊?他这发小儿现在都这炉火纯青了?   “你很在乎吗大猛?”   “啥?”   “你以后娶媳妇儿非得是处女吗?”   摇头,有点发傻,眼神发聂:“要…要能是就最好不过了呗,实在不是,过的手越少越好呗,嘿嘿嘿…也不知道这答案您满不满意……”   “俗!”   “嗯嗯嗯,咱哥们儿倍儿俗,嘿嘿嘿……”   “不是了能咋了的?你爱她跟她是不是有关系吗?她要不是你就不爱了吗?非得是你才能爱吗?我告诉你黄猛,我丫就鄙视你这种人,幼齿!无知!禽兽!根本就不懂爱!!!”   “………”   喜不喜欢都你说了,你让我说啥啊,天!   “喝!你丫的不给我喝你就自己喝,喝不完我削死你!!”   “………”   “在瞅你丫的一板砖嗨你,赶紧的把这瓶吹喽。”   “…………”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轴呢?大点口!喝猫尿呢???”   “……商量个事呗,我能先回家吗?咱不喝了成不……”   “不能!不成!!!赶紧给老子喝你丫的!!!”   “…………”   黄猛屈服在黑灯的淫威下,把自己灌个倒挂,在黑灯家客厅的桌子底下迷瞪了一宿,夏火愣是不知道,睡得跟猫似的,鸟悄的,这酒品,比黑灯强一万倍。   黑灯也醉了,他把黄猛灌醉后,自己趿拉着棉鞋到小区仓买买的酒,说喝一瓶就一瓶,绝对信誉保证,一瓶白的……   ※※※※※※※※   夏火优雅地坐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着铁树家的餐厅,很洋派,就像他的人一样。而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不是铁树,却是他的宝贝弟弟铁木。   “嘿嘿嘿嘿……” 铁木很傻,每次笑都会笑出口水,他知道夏火在看,用探究的目光在查探他,所以他越发笑得痴傻,恨不得挤出眼泪。   夏火没有收回他狼一样的目光,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傻笑的铁木看,看他的眉眼,看他的傻笑,看他的动作。   他今天穿了一套绿色带白杠杠的运动服,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鸡窝,明明铁树将将才给他捋顺,这会儿又被他自己捣鼓得纠缠成一团,他的手指很不灵活,不会用筷子也不会用勺子,很费劲地攥着,那感觉很怪,然后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往精致的牛扒上猛戳。   除了淌着口水嘿嘿傻笑,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夏火蹙眉,他的目光犀利而深邃,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个傻子,只是——如果没有继柳的死后重生,那么他势必不会相信乱力神说。   他很累,疲惫至极。   昨天他发现了继树生前在领袖中文网笔名为祭柳问树的账号名下又开始写文,通过探查IP,他查到了这里。   而今日中午,黑江海又约他见面,塞给了他一叠照片以及一个资料袋,他看过后不知是喜是忧,只觉得很累,爱一个人真的太难……   所以,他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用探究猜疑的目光一寸寸丈量对面的傻子。   他傻吗?   天晓得……   “马爹利怎么样?”铁树的声音从小二楼上传下来,夏火闻声抬头,面带尔雅之笑。   “可以,”声未落,对面的傻子突然呜呜的哭起来,铁树赶紧三步并作俩步的奔下来,夏火不解,迎上铁树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他?”   铁树已经将铁木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夏火一怔,这才瞧见铁木的裤子已经整个湿透,尿水从裤管里滴滴答答的流下来,皱眉不语,冷眼旁观铁树的有条不紊。   “你先坐,你先吃,我去给小木收拾一下。”   “好…”   铁树在夏火的注视下带着铁木上了二楼,进了房门他一边低柔的教导铁木,一边弯身给傻弟弟脱裤子:“小木不乖,忘了大哥怎么教你的了吗?”   “嘘嘘喊大哥,可是,可是小木憋不住了呜……”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嗯嗯嗯嘿嘿嘿…小木自己来…”   “哦?自己可以吗?”   “嗯嗯嗯可以可以可以的。”   “知道哪个是毛巾吗?知道放哪面拧是热水吗?知道沐浴露在哪里吗?”   “不知道,在哪里?怎么拧?哪个是?”   铁木答得顺溜,铁树笑的温和,但他没有让他的小木看见他敛在眼底的那片狐疑,他的小木不该回答的这么顺溜,没有可能会突然增加智力……   他与夏火一样,就因为有了“继柳变黑灯”的成功案例在,他才会又多想了一层,若是细想起来,小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是在他第一次从楼梯滚下去再醒来之后…… 第080章 小柳儿   铁树像往常那样站在铁木的身后,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伸手帮忙,抓耳挠腮的铁木笑得傻兮兮,趿拉着拖鞋就往浴缸里跳,扑腾起大片的水花,弄得到处都是肥皂泡泡,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傻瓜的思维很简单,所以傻瓜永远都是快乐的!   “怎么就你自己下来了,小木呢?”夏火抬起头,笑得人畜无害。   “睡了。”铁树拉开椅子在夏火的对面坐下,“都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这话说的可真违心,呵呵……”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   “有个弟弟真好…”   “这话还真酸人。”   “很晚了,你跟小木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走吧,我送送你。”铁木每回想跟夏火并肩靠在一起抽根烟儿都会这么说,夏火知他压力,也就顺着他的意,一边往出走一边摸出裤兜里的烟点上抽,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压力大。   俩人踱步到楼下的院子里,又步行到车库,最后拉开门坐上去,夏火没有发动车子,而是静静的陪着铁树吸了一支烟。   “听说你又约见了约翰李?”没头没脑的铁树来了这么句话,像似试探又像似自语,“怎么?落下病根了还?”   “不,”夏火透过前挡风玻璃直视远处的夜景,那里一片白,折射了狡黠的月光,“我是想拜师学艺。”   “哦?这话怎么说?”铁树把脸扭回来,将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夏火的侧脸上,有那么一丝儿的倘恍,想要俯身过去摸他一摸。   夏火闻言未动,又狠吸了俩口烟,品味香烟苦涩的味道,铁树的目光从夏火的脸上渐渐转移到他的指间,被夹在那里明明暗暗的烟火所吸引。   碾灭手中的烟蒂,夏火迎上铁树的目光:“下去吧,我该回了。”显而易见,他并不打算与铁树分享他的秘密,后者会心一笑开门下车。   ※※※※※※   推门而入的夏火愣住,扑鼻而来的是一室酒香,对于黑灯酗酒他现在微微感到反感,似乎他与黑灯每一次的不愉快都与黑灯的酒后乱性脱不了干系。   反手阖上门,三俩步跨进屋,没有在客厅的酒瓶子中寻到黑灯的踪迹,夏火不由得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怕他出去作。   蹬蹬蹬迈步闯入卧室,还好,那家伙拱起被窝缩着身体睡得正酣,夏火猛地窜至嗓子眼的那颗心又稳妥地落回去。   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放松下来,夏火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浴室步去,心事重重的男人并未发现自家客厅的餐桌底下还睡着一个人,冲完澡就赤条条的出了来。   黑灯睡到二半夜被一泡尿憋醒的,感觉到腰间横陈着一只手臂心中一喜,鸟悄的下地摸进厕所又鸟悄的返回来,却怎么也睡不下了。   冲着黑暗他长吁一口气,有些怂头日脑,把不住自己的心,到头来栽进去难受死。   躺在夏火的身边打卦那些框外的事,这么死乞白赖的哈着夏火有啥意思?   “夏火……你难道要我找根绳儿……?”   夏火睡得很沉,黑灯脚着他说的话他一定听不到,闷着头又往夏火的胸口窝了窝,一个人闻着爱人的体香自言自语,希望彼此都能释怀那些不好的事儿。   “错来…没丢身子…你却是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都老着脸跟你解释了…你当甩片汤话…我能怎么办……”   “我可能又醉了,不然怎么会说这么些…你就变着方的折腾我…我这心里不得劲儿夏火…”   “不得劲儿……不得劲儿………”   “他…他就摸了摸我…真的夏火…我都忆起来了…”   “今天是最后一次,我这辈子都不喝酒了行吗夏火……”   “我今天跟大猛吹牛逼了,说要跟你散伙,我就是吹吹……”   “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哈着你不走,除非我在死一次夏火……”   夏火做了一个沉长的梦,梦里全都是他跟黑大少小时候那些事儿,他们一块捅马蜂窝,一块揪女生的辫子,一块吃饭一块睡觉一块洗澡,好像干什么都在一块。   一个梦几个小时,却迅速的梦完了他跟黑灯的点点滴滴,那么真实却又是那么短。   天亮了,梦醒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耳畔传来谁的低语,期期艾艾略带哽咽,他未动,静下心来细细聆听,是继柳的心声,他感到欣慰。   收紧手臂,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果然,那人全身一震哆哆嗦嗦,最后把脸埋进他厚实的胸膛,使劲使劲用他的脸擦曾他的心口, 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呼噜声,紧接着,夏火就觉得腰间一紧,俩条大腿就盘缠上来……   “你是不是嫌我?”   “不是…”   “骗我!”   “没有。”   “那你……”黑暗中咬着唇,黑灯臊得说不出口,继续闷在夏火的心口用嘴巴哈气,故意撩拨着他。   “我在为我的情敌忧心……”   “你没有!”没有情敌,我心里头就你一人。   “我有…”   “你,你说这话就是变着方的损我,我知道夏火……”   “小柳儿,你哥的事有了点眉目……”   “真的?”闻此言,黑灯又惊又喜,立马推开压在他身上跟他耳鬓厮磨的夏火撑起身子伸手拽开床头灯,黑亮的瞳膜中闪烁水光,夏火为之一动,便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上黑灯泛红的眼眶,也不知他一个人在夜里哭了多久。   他心疼他,   他高兴,   他没有注意到称谓的变化。   傻蛋……   “嗯……” 夏火若有所思,他有些不能肯定铁木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的转生,他真的很傻。   他需要个机会单独再试探试探铁木,有些后悔今日没趁铁树上楼取酒的功夫跟铁木挑破,若是最好不过,若不是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他是傻的。   “是有那个肇事司机的踪迹了吗?”   “不,只是稍微有了些眉目。”夏火觉着还是先不告诉黑灯,以免节外生枝,事情现在有了转机,他是真心祈祷那个人是继树,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没有什么真相比继树还能活着更好的了。   夏火不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黑灯也不会不开事的扒着不放,他突然踢开了夏火盖在他光溜溜身子上的被子,用渴望又羞窘的目光迎上夏火,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夏火,我冷……”   “那你告诉我,怎么做你才能热小柳儿……”眉目深刻,英气逼人,即便这个男人裸着身体,依旧美不胜收。   颤巍巍把手伸向夏火的黑灯整个傻掉,他刚刚好像听见夏火唤他自己的名字?   “你,你叫我什么?”圆圆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夏火那张温柔的脸与他唇角温暖的笑。   “小柳儿。”斩钉截铁的回复,没有犹豫,他早该这样面对自己面对眼前的人了。让他不安是他的过错。   “……嘿嘿……嘿嘿嘿…我已经发誓了在不喝酒在不抹泪的了嘿嘿嘿…” 黑灯羞怯地咧开嘴,傻笑俩声直接张开手臂扑倒了他面前的夏火,像一团火,劈开双腿就骑上了夏火,有些疯癫极近失常,又亲又啃唠唠叨叨。   睡得五迷三道的黄猛从黑灯家桌子底下爬出来,揉搓着脑瓜子往厕所里奔,一泡尿撒得他神清气爽,抹抹眼珠子这窗外天都大亮了啊。   “小柳儿你慢点,我要被你坐折了呼……”   “在叫叫,再叫叫哈哈哈哈……”   “……………”   “浪样儿。”   “狠点弄,你狠点弄唔…”   “…………”   “要了我的命,值当。”   “混不吝的玩意,把断了的公粮全交上来嗯呼……”   “…………”   拎着裤腰的黄猛麻爪了,他特么被一泡尿憋醒,咋还赶上午夜大片了呢?真心有些受不住,他丫的继柳儿搁床上可真骚包,夏火那憋肚子也不含糊,但是他听着超尼玛的打杵,一想到屋里头翻云覆雨那俩位是俩爷们儿,他特么就恶心呀!!!   猫着腰,鸟悄的,放亮他那对招子,生怕踩到酒瓶子弄出声响,蹑手蹑脚的就滚出了夏火跟黑灯的家,竟作死,昨儿还哭天抹泪吆喝着夏火不碰他,这不碰得挺带劲的嘛操他大爷的。 第081章 交锋   黑灯全情投入到他的工作中,在十一月的尾巴谈定了从头到尾都由他一个人完成的订单,搞定了全城所有海鲜酒楼的长途货运这一块,他很高兴,三百万的订单。   听闻黑灯谈成订单的黑江海也眉飞色舞,爷俩的关系也越来越顺当,黑江海送了黑灯一辆跑车,黑灯没要,这大大出乎老爷子的意料,觉着儿子真是出息了。   黑江海想探探黑灯的口风,看看儿子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所以他把紫菱跟王玲都怀了他孩子的事儿对黑灯全盘托出,毕竟老爷子存了私心,还是不想自己的儿子跟一男人搅和在一起,哪怕夏火十分优秀。   末了还故意把夏火装进去,告诉黑灯这事儿夏火早就知道了,自己个好好想想为啥夏火没跟他说,是不是存了什么祸心。   黑灯与黑江海的想法有出入,黑灯想的则是夏火这个男人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些压力,他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跟他说,他心疼,心疼的同时也高兴。   “真的吗?”黑灯面露喜色,因为他忽然有了另外的想法,夏火不懂,黑江海也不会懂。   “这还用问!这种关系着咱们老黑家香火的事儿,爸爸怎会作假!” 老爷子和颜悦色,孙子的母亲是谁不重要,若是黑灯一心成家立业,那儿媳的人选大有人在,总归以后是要给孙儿找个好母亲的。   “爸,一定要让她们把孩子生下来,都确诊了吗?母子平安吗?”黑灯心跳如擂,他已经预见了他与夏火的未来。   他现在的目标不单单是堵上那三百万,他想把灯火物流做大,甚至想到了上市,然后给黑江海或者黑家延续一滴血脉以作为他将这具躯壳占为己有的报答。   然后他就更名为继柳,跟夏火过日子,不再做黑家的大少爷,不做谁的替身,只做他自己,他是死而复生的继柳!   “瞧把你急的,大的小的都倍儿健康。还是紫菱那丫头的肚子争气,哈哈哈……”后面的话无需再说,原来王玲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娃。   黑灯与老爷子一样,祈祷盼望孩子的早日到来,无论孩子的母亲有多么低贱,黑江海在乎的只是那一滴血。   黑灯成熟了许多,不在像以前一样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俩香油,夏火有夏火的事业,那么他就该有他继柳的事业,是个爷们儿就得有担当,夏火有他的社交圈子,他也可以发展自己事业上的伙伴,夏火有他的心事与秘密,那么他就该试着理解他包容他,并且给夏火一定能的私人空间。   他已经不在排斥铁树,他相信夏火。他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暗恋夏火多年未果的铁树,不再视他为敌人,所以他得到了解脱以及更多的快乐。   这样的想法他生出了许久,现在这般最好不过,等待紫菱与王玲产下婴孩后,他就与老爷子讲明,不再受心中的煎熬,他本就是个平头百姓市井小民,在怎么飞上树梢也成不了凤凰,他还是喜欢做 他的山鸡,因为一样有人真心待他。   “她们想见我吗?”   “你想见她们吗?”   “不,我并不爱她们,但却实实在在的伤害了她们。以前错的太多,爸,以后不会了。”   “听说你忌酒了小灯?”   “嗯,为了夏火。”   黑江海闻此言面色刷黑,他还以为儿子转性了,兜了一个大圈子,又转了回来,头痛。   “你……以后怎么打算?”   “‘做回自己’,跟夏火过日子,如果他愿意,我会跟他去国外注册。”   “小灯,你,你可是想明白了?”   “嗯,很明白,爸,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我真的很在意她们俩个肚子里的孩子,同时觉得自己很无耻,伤害了她们。”   黑江海走到黑灯的面前,伸手拍拍儿子的肩头,深深叹息,末了劝慰道:“傻孩子,你能有如此顿悟爸爸感到欣慰。但完全不需要这般自责、内疚,”黑灯抬眸,黑江海一脸冷酷的说,“人的欲望无限,没有谁亏欠了谁。每人三百万而已,她们俩个就心甘情愿眉飞色舞。孩子,爸爸是不会吝啬孙儿的母亲,俩千万就放在那儿,只要孩子平安落地身体健康,她们每人一千万。”   “嗯,不过这钱全当我跟您借的,公司那边我会努力,用业绩来跟你说话。”   “好,好。去吧,爸爸拭目以待。”   “嗯。”   ※※※※※※※※※   “是你?”大肚偏偏的紫菱雍容华贵,她这辈子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拿过这么名贵的包包,住写着自己名字的豪宅,开属于自己的轿车,而这一切只因她能有幸与黑家大少一夜情缘。   黑江海承诺,只要她诞下男孩就给她三百万,紫菱兴奋不已,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这辈子都没见过三百万。三百万,对她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所以她无论如何就算拼尽一切也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对于夏火,她并不陌生,甚至也多多少少猜到些什么,但是她们不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吗?她要她的钱,他爱他的人。   夏火未动,依旧低眉顺目,极为优雅地伸手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汤匙:“不来一杯吗?”挑眉,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   “不,”紫菱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谢,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适合喝它。”   “你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夏火笑着,没头没尾的话听得紫菱头皮发麻。   “夏,夏先生,我不明白您找我来的目的,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冲突。”   夏火心里卡着一根刺,从打黑江海将那一叠王玲大着肚子的照片以及她相关孕检的资料拿给他看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一直阴云密布。他去见约翰李,是去做心理治疗,同时也掌握了如何击破人类心理防线的技巧,所以他今天来了。   就在昨天,他知晓了老爷子已经将事情对黑灯全盘托出,而黑灯喜上眉梢,他等着黑灯的态度,但是晚上他们见面,对此黑灯对他只字未提,瞧着黑灯脸上挂着的笑,夏火不知要怎样把话说出口……   黑江海的助理是铁树的小情儿,当初说不好是不是他怂恿铁树对谭美熙出手的,反正这俩人搁一块也有年头了,一来二去的,倒是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筒。   谭美熙把话过给铁树,铁树则又把话轻描淡写的递给了他,瞧着欲言又止的那俩人,夏火心中有数。不想破坏现下俩人之间感情的夏火选择了一个人来解决这件事。   既然黑江海明知道紫菱肚子里的不是黑灯的种还这番拖沓着,那就不要怪他快刀斩乱麻。   “我完全不懂您的意思,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我只要我能拿的。”   “你能拿什么?哪一样又是你该拿的?”前倾身体,对面前的孕妇施压,“你心里没数吗?”   紫菱惊慌,面目可憎的夏火令她呼吸不畅,她不知道这个人要对她做什么。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黑家大少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明,”紫菱开始发抖,她,她的确在一开始有所怀疑的,但是后来的纸醉金迷以及黑江海给她的态度让她渐渐平复下来,她其实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告诉这个孩子一定就是黑灯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自己也信了。   “黑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觉得你生出来别人的种你能有什么好的下场吗?”不咸不蛋的语气,男人拿着汤匙的手却突然插向精致瓷碟中那枚黑森林蛋糕,戳得红色的草莓汁儿翻涌而出,像极了鲜血从皮开肉绽的肌肤里渗出。   “我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善意的提醒你一句。”说罢,夏火丢下汤匙起身离去。   心惊肉跳的紫菱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难耐,她死死地盯着夏火离开的身影望着不能释怀刚刚的那番话。   她是真的不能确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因为之后的一个月她又跟了那个多男人,每一个…每一个都没有安全措施……   紫菱忍着不适慌乱地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打给那个人,只有打给他,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当初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找上黑江海…… 第082章 猜心   黑江海打的什么注意夏火一清二楚,既然紫菱肚子里的不是黑灯的种就应尽早把她去除掉,省得夜长梦多,黑江海那面在起什么幺蛾子。   王玲肚子里的他夏火会视为己出,但对这俩个女人他也的确表现不出作为一个绅士该有的风度,他很讨厌她们!   惊慌失措的紫菱在夏火离开咖啡馆后又去约见了铁树,她现在很害怕,害怕夏火说的话会成真,她语无伦次的像铁树叙述着夏火来找她的全部过程,整个过程表现得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铁树并未像之前那般和蔼可亲,甚至比夏火还要冷漠,他直接摔给紫菱一份“DNA检测报告”,白纸黑字,确确实实写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黑大少的。   那一瞬间,紫菱傻了,觉得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恐惧、惊骇、像极了一夜之间就倾家荡产的赌徒,瘫软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铁树说了与夏火同样的话,措辞激烈,无孔不入的摧残着紫菱的意志,瓦解她最后的精神。   反正一张嘴俩层皮,谁说谁有理!   他泰然自若的坐着,冷眼旁观失魂落魄的紫菱起身离去,等着即将到来的一出好戏。   果然,他没有看错紫菱,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最关键时刻做出最理智也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当大肚偏偏的紫菱自己从陡高的台阶上滚落下去的时候,铁树笑着站起身,他知道夏火跟继柳走不长了……   ※※※※※※※   “爸,她怎么样了啊?怎么会从台阶上摔下?为什么没有人跟着她?”黑灯闻讯赶到医院,一脸的焦急满心的忐忑,希望上天保佑紫菱肚子里那个幼小的生命。   黑江海沉着脸,他在思索着要如何把事情做绝:“孩子没了小灯……” 他失去一个孙子,极为痛心,既然已成定局,他必须要在这场战役中把利益最大化,“她出事之前见过夏火……”   黑灯没有去看一脸严肃的黑老爷子亦没有接这话茬,他相信夏火的为人,同时也相信夏火做这事的合理动机与心态,所以他从自信满满到越来越疑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夏火故意为之。   “我已经失去一个孙子,不希望再失去孙女小灯!”黑江海斩钉截铁。   “不会。爸我想你有所误会,一切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夏火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黑江海沉默着,良久之后对黑灯吐出五个字:“他在报复你!”   黑灯不想承认,当黑江海对他说出这五个字的那一瞬,他的确是心惊肉跳的,也的确是一个很充足的理由。   “不是,没有。我相信夏火,也请你跟我一样相信他。”黑灯扬起脸,倔强地迎上黑江海的目光,无论如何,他们不该为了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去猜忌、去相互推卸责任,他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你还是想的太天真了小灯,你想想他有多爱你……?而夏火又岂会是那种眼睛里可以容沙子的男人?不要以为爸爸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咬人的狗是从来都不叫的。”   “他一脚而已,就把你踢进了医院,他是怎么对待你的那段日子你心里最清楚。我问他,他丝毫不慌,依旧泰然自若的面对我,把你关在医院不闻不问却跟铁树没日没夜的饮酒作乐,而这些,如果不是今天爸爸失去了孙子,是绝对不会对你说出口的小灯…”   “爸,不用再说了,你既然都清楚,就也应该知道他那么对我,是我自己有错在先。无论他做了什么我离不开他就是离不开。爸,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在要,但是在我心里他是我唯一珍爱的人,没了的话…我的心也就空了……所以爸,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听了只是徒增伤心,心里添堵,你也是希望我快乐的不是吗?”   铁树的把戏黑江海一清二楚,铁树利用他,他也则反过来利用铁树,他们不是盟友亦不是敌人,目的却只有一个——拆散夏火与黑灯。   只是,黑江海这一刻有些迷惘,未料到黑灯竟会如此的死心眼,嘴上硬又有什么用?心里头不已经开始猜忌怀疑起来了吗,自欺欺人,都是过来人,对待感情,没人能在眼里容沙子!   黑灯没有去见紫菱,既然孩子没了,他便与她在无交集,告别了黑江海走出医院,在坐上车的那一刻,他还是没忍住的给夏火拨去电话。   “是我…” 黑灯振作精神,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朗声道。   “怎么嗓子有些哑?”电话里的男音温柔如初。   “没什么,你忙完了吗?晚上回来吃饭吗?”   “还在忙,不用等我了,下班早点回家休息吧。”   “好。”黑灯撂了电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坐在车里没有动,一直等到七点钟才驱车赶往[开天],夏火不在,已经走了一个小时,黑灯笑了,一颗心终于踏实了,不用在悬着猜疑,已经一清二楚夏火对他撒了谎,反到一身轻松。   夏火在蒂九国际,他来见铁树,因为紫菱小产这件事。   “夏火,我觉着我们全被老爷子给玩了,他故意露给美熙一份假的DNA报告来以假乱真,让咱们都信了紫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黑少的……”   铁树冷静、客观的在分析着这件事情,实则在扰乱夏火的注意力,把矛头全部指向黑江海。这俩人如果不合,夏火与黑灯同样走不长远。   就如黑江海所说,他利用老爷子,老爷子何尝不是反过来利用他?到底黑江海事先知不知道,也只有老爷子自己心里头清楚。   谭美熙在黑江海那里拿给铁树的DNA报告里写着紫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黑灯的,等在从铁树手里转给夏火时就变成了不是,铁树忽然想笑,也许谭美熙看见的那份真的也是假,是真是假谁又知道呢?反正现在唯一的证据也没了,铁树知道,这个秘密会一直烂在黑江海的肚子里。   夏火有他自己的判断,然而这件事情的分支太多,断来断去也就乱了,在铁树这里他找不到完全能站住脚跟的理由,但是黑江海想要破坏他跟黑灯之间的感情却是事实。   撩起眼皮,夏火似笑非笑的冲铁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只要你不玩我就好……” 他心里也吃不准真相到底是什么,既是如此,那就俩个都不信。   “哈哈哈,”铁树笑着朝夏火靠近,伸手拍上夏火的肩膀:“瞧你丫这操行,因为你哥们儿的小情儿都躲出去避风头去了,你还跟我这摆谱儿。”   “那你就多担待着点,我这儿也是忧心回去怎么跟小灯解释。”   “走吧,”铁树笑得了然,搂着夏火说,“你忘了?今儿路捷生日,麻利着点,就差咱俩个了。”   ※※※※※※※   推门而入,在见小剑的夏火着实意外,不过个把分钟之后也就搞清了状况,敢情这位跟路捷勾搭成了一对儿,说是干柴对烈火一触即发,这都在一块打联联半个来月了。   在座的一个个都是老油条,打眼儿就瞧出夏火跟这小剑有渊源,后者到不含糊,抱着路捷就冲夏火扬下巴,添油加醋的把他如何被点台、如何陪着夏火在KTV逢场作戏的那点事儿跟大伙分享了个遍,然后跟路捷撒娇:“路捷你跟火哥说,我是不是雏儿?”   “小浪蹄子哈哈哈……” 路捷捏着小剑的屁股当众嗅蜜,一点不露怯,大马金刀大刀阔斧的,“火哥,甭给黑少打了,我刚打过了,人已经往这来了——嘶你丫还上瘾了,你这手在瞎鼓捣当心哥哥在这儿就办了你哈哈哈……”   “有本事你就来啊,人家求之不得嗯唔……”小剑毫不扭捏,一边跟路捷楼脖子抱腰一边拿小眼神冲夏火放电,肆无忌惮的。   “哎呦,你这浪蹄子都跟了爷还在这勾三搭四的,怎么着,还惦记着你火哥胯下的那根呢?”   路捷的声未落,包厢门开,一身裁剪得体修身西装的黑灯推门而入,刚好将他这话听个真切,入目的也刚好是小剑拿眼神勾搭夏火的那一瞬。 第083章 夏盈的恨   黑灯从容不迫,瞧见了、听见了也全当没听见没看见,径直来到夏火身边往下一坐,轻飘飘的说:“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还是路哥想着我。”   路捷也不傻,他们俩人什么时候说话这样过,明眼人一听就是有事儿,赶紧嘻皮笑脸打哈哈道:“那是那是呗儿,就惦记你丫的那大红包呢哈哈哈哈。”   “恐怕让你白惦记了,我跟夏火随一份儿——大猛呢?”黑灯说着话伸手拿起一瓶矿泉水,他真是把酒忌了,但是,有许多事情不是当你下定决心从此之后洗心革面就能转危为安、美好下去的。   你不想改变的时候爱情还在,等你想通了想好好的时候,爱情似乎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悄然从你的指缝间溜走。   “厕所去了吧,要不就是打电话去了。”路捷的声未落,黑灯的手机响了,是黄猛。   笑着起身、接起。   在递给夏火一个黏腻的眼神后,黄猛的声音便从电话中传来:“丫操的你到哪儿了?喂,我跟你说上次那个小剑也在,我说你怎么还没跟火哥一起来呢,咋回事啊你俩?”   揉揉眉心,黑灯觉得呱噪,他知道这不是黄猛的错,是他自己心情不佳:“我都到了,我们俩是一起来的,半路我接个客户电话,就让他先下的车。”走出包厢,黑灯随后阖上了门,将里面的声音隔绝在屋内。   “哦哦哦,我就说嘛,成了,包厢等我,别浪费哥的电话费了。”   “嘟……嘟嘟嘟………”   黑灯笑着转身,正见一身黑衣的夏盈拿着一支不知被什么染红的水仙花朝着包厢门口走来,眯了眯眼,也不知今晚谁要受罪。   夏盈来到近前,黑灯已经收线,俩人面对面的站着,黑灯嘴角挂着礼貌的笑,他现在也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本领。   夏盈给人的感觉很冷,完全与她哥夏火走俩个极端,北极最严寒之地也没有夏盈冻人,尤其她看人时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疯狂的神经质。   夏盈突然靠近黑灯,越靠越近,整张脸都快贴上黑灯,咯咯的低笑,笑够了突然冷脸没头没脑的道:“夏火不爱你!”然后,一阵风似的从黑灯的面前飘过去。   黑灯不动声色,保持着笔直的站姿,嘴角依旧挂着毫无所谓的淡笑,内心一阵翻江倒海,他今天听的已经够多,为何到了此刻这些人还要前仆后继的往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他是人不是神!玩笑话听多了都会当真,坏话听的多了当然会动摇!也会管不住脑袋胡乱猜忌,拥有时他没珍惜,想珍惜了却阻挠重重……   “哎呦喂,跟这儿等哥哥呢?够局器哈哈哈。”黄猛咧开嘴叉子从楼梯口拐出来,见门口站着黑灯,赶紧扯嗓子嚷嚷起来,估摸着没少喝。   “就该渗渗你,我可告诉你,夏盈来了啊。”整理好坏心情,黑灯笑眯眯。   “操!”听黑灯这么一说,跨到包厢门前的脚立马收住,黄猛胆颤,“真假?你丫的别唬我!!”   “瞧你那操行,她又不吃人,我可回屋了啊,你丫爱进不进。”   “不是,火哥他妹忒吓人了,我真跟她整不起,你丫不知道,她现在把枪口对准我了,待会儿你可得救救我啊柳儿。”   黑灯没接茬,摇着脑袋推门进了包厢,黄猛紧随其后,屋里头气氛高涨,已经喝了一轮儿。在瞧黄猛,哪儿还有刚刚门外那怂头日脑的样,咧开嘴茬子就颠儿过去找酒喝。   “喝点吗?”黑灯落座,夏火柔声问他。   “不,我说忌了就是忌了,”黑瞳晶亮,里面倒映着夏火整张脸,“为你忌的。”扯唇,莞尔,真真是成熟了不少。   “那我也少喝。”   “晚上我来开车,你想喝就喝些。”   “也好。”   也许是在座的只有黑灯没喝酒,所以他真的无法感受到他们酒后那种澎湃的心情,完全融合不进去。屋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兴奋、开怀、混不吝的无所禁忌,这是黑灯以前最喜欢的场面,他会喝的比谁都多,玩的比谁都疯,可是现在他很讨厌。   讨厌夏盈看他时的诡异目光,讨厌铁树冲他露出虚假的微笑,讨厌黄猛今天的大嗓门,讨厌那个小剑的眉来眼去,讨厌夏火的温柔,讨厌以前酗酒的自己,真的烦躁……   他悄悄起身离席,想出去透透气,手腕却被夏火温柔拉住,他笑着低下头,望着男人的眼睛低声说:“你喝吧,我去个厕所而已。”   “我陪你吧…”   “不用。”   “走吧…”   “真不用。”   “也好,那你快些。”   “恩。”   夏火还是那么温柔,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整整一个晚上,黑灯不知去了多少趟卫生间,夏火似乎看出他的焦灼不安,每当他起身离席时,他都会随他一块站起来,然后陪着黑灯走出包厢去吸一支烟或者吹吹夜风。   等他们在回包厢时,里面的人已经各个眉飞色舞心花怒放,夏火随便扫了俩眼,就晓得一定是路捷半路起幺蛾子,拿出那东西给大伙玩,也好,就借这机会大伙儿都放松放松,反正他不碰,也不会让黑灯碰。   “来一根儿啊?”路捷突然凑过来跟黑灯勾肩搭背,夏火微微蹙眉,暗里捏了捏黑灯的手腕。   “不来了,今儿嗓子有些发紧不大舒服。”   “还真是乖乖仔,酒也不喝了烟也不抽,还有嘛乐趣。”   “黑哥,来一根吧儿,可好了…”小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软软地靠在路捷的背后,冲着黑灯还有夏火眨眼睛。   “真是难受,我还能跟你弄景儿嘛哈哈。” 黑灯直接无视小剑,冲路捷说话,现下还真是有点理解当初那会儿他们都不冲他说话的滋味了,或许他们那会儿不待见他就像他现在不待见小剑一样吧……   路捷本是好意,寻思让他们俩飞几口叶子,感觉一上来,一准意乱情迷掏心掏肺,不成想这俩人好心当成驴肝肺,一个端架子,一个笑面虎,不飞就不飞。   过了十二点,路捷这生日也过完了,疯闹尽兴的众位完美收官,路捷脚底抹油颠儿的最快,早不知道跑哪儿跟那小剑逍遥快活去了。转眼包厢里就剩下铁树、黄猛、夏盈以及夏火跟黑灯,五个人三人迷瞪俩人清醒。   “小灯,你送黄猛跟夏盈回去,我送铁树。”   黑灯微愣,因为没有必要分开单独送,他来开车,一车也坐得下五人,真的开始不懂夏火了……   “去吧,注意安全,回头我把老铁送到家就回去。”   “好。” 面对一脸义正言辞的夏火,黑灯只能说好。   黑灯心事重重,死拧着眉毛将飞了叶子的黄猛跟夏盈塞进他的车子里,心情烦躁,心脏快跳,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车子开到一半,坐后排的夏盈像鬼一样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伸着手臂就攀上黑灯的座椅,副驾驶位置上的黄猛随着音乐摇得正嗨。   见夏盈爬过来的那一刻黑灯屏住了呼吸,竟莫名的期待着夏盈接下来的举动或者要对他说的话。   她冷飕飕地问:“你有多爱夏火?”然后自嘲的笑、不耻的笑,一个人歪着脑袋枕在黑灯座椅的靠背上,痴迷地冲她手中那支残缺的水仙花诡异自语,“哈哈哈哈哈,你的爱根本一文不值,相信爱的人都是傻子!”   黑灯蹙眉,探究的目光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落在夏盈那张扭曲的脸上。   “你不该跟夏火在一起的,你这个以爱为名的虚伪小人!”   眉头已经皱得死紧,黑灯觉着预感要成真。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黄猛还在自嗨,完全脱离了现实。黑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夏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跳车之类的……   “因为你是继柳不是黑灯!”   怦怦怦——心脏脱节一样的跳动起来,就快撞破他的胸腔!   一直沉默着的黑灯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迅速做出回应将车子停在路边,随后他扭过脸瞪向夏盈,低吼:“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我是继柳就不能跟夏火在一起?”   “因为呀……夏火撞死个人,咯咯咯咯……”   那只摸着方向盘的手抽动了一下,黑灯开始恐惧,恐惧眼下的夏盈,恐惧她接下来要对他说出口的话。   不,请别说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问我啊,问我那个人叫什么啊?没准你还认识呢哈哈哈。”   “红色的牧马人,你应该还有印象的吧?你们这些罪人!丑陋的灵魂,令人作呕!!!”   “铁树是帮凶……啊哈哈哈哈……你个傻子…你被玩了哈哈哈……”   夏盈没有飞叶子,正如夏火所说,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直到现在她都无法释怀,她憎恨同性恋,恶心那些鬼混在一起的男人,他们都该死!!!   尤其夏火,自己的哥哥不站在妹妹这面,反而还一而再再二三的跟路捷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从来就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她的心情。   所以她恨来恨去最恨的就只有夏火一个人!   因为是她哥,她才更加恨! 第084章 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夏火以为他跟铁树把事情捂得严实,可惜,有些事终归是人在做天在看,被她知道了。这都还要感谢路捷的生日、路捷的“好货”,若不是飞了叶子,她还真是没多大希望撬开铁树那张像蚌一样紧实的嘴,哈哈哈哈……   她给铁树的酒杯里加了料,她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却不知自己在捕食的同时也成为了别人枪口下瞄准的猎物。   夏盈以为她是清醒的,实际上则是摄入了微量的兴奋剂而瞬间令她内心的憎恨值狂飙而起,像极了一头被触怒的母狮,露出锋利的爪牙、狰狞的面目去攻击她一直压抑在心想要攻击的对象。   又是一个不谋而合,非敌非友,只不过有着共同的目标而已,人心隔肚皮,所以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呢?那一根难不成是摆设不成?就这么喜欢被当成女人玩?哈哈哈哈哈……”   夏盈看不清黑灯此时此刻的表情,只觉得他整个人都拢在一团黑影中,他依旧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五指箕张,夏盈的话震进他的血肉,一双血淋淋的眸子契在夏盈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黑灯磨动着后槽牙,咬得面部的颧骨都变了形,满面的狰狞。   她说的没错,他怎么就这么贱!   哈哈哈哈哈哈………   “我操——” 副驾驶座位上的黄猛突然发飙,怒吼一声就回身出手揪住了夏盈的衣领子,红着眼珠子吼出他特么一直憋在心里头的话,发泄出来,“你丫个老处女心里变态,我让你满嘴跑火车丫挺的,老子特么看你就是憋的欠日!!!”   啪——   夏盈一个嘴巴子就把黄猛扇得偏头撞到了车窗上,飞了叶子的黄猛可不像平时那么怂,这臭婆娘敢动手扇他?看他削不死她的!!!   黄猛甩手就往夏盈漂亮的脸蛋上招呼过去,恶毒的女人就特么欠收拾,就算她哥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今儿就他丫的天老大他老二!   夏盈可不是吃素的,不惧黄猛揪扯她的衣领,双手死死抱住黄猛的手臂,张嘴就啃了下去,使劲使劲的咬。   黄猛仅剩一丝意识,赶紧叫骂着让黑灯滚下车,见黑灯依旧楞在那里像傻掉一样,他打开车门猛的一脚就把黑灯踹下了车,这般之后在发生什么也都跟黑灯没啥关系了,他今儿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嚣张跋扈的夏盈,让她正常点。   黄猛不顾夏盈双手的抓挠,跨到驾驶座上一脚油门踩下去,那车嗖一下子就窜了出去,他是野路子出身的司机,平时就开的特猛,这会儿只恨这车“飞”得太低。   “特么给我消停点,我警告你,在敢过来抓我的脸,我丫的就弄了你!”   夏盈也一肚子恶气,黄猛敢招惹她纯属找死,她夏盈怕过谁?她满目仇视一声不吭,挥手就一下下往黄猛的脸上脖子上脑后勺上抽,一声响过一声,就跟拿鞭子抽畜生似的狠,抽得黄猛半大个小爷们儿都有些受不住了,手里的方向盘直游龙,车轱辘就跟着打滑,然后,黄猛急了,一脚油门闷到底,拉着夏盈哪条道黑就往哪里扎……   “赶紧给我松手听见没?”被夏盈勒住脖子的黄猛一手扒着夏盈的手腕一手控制着车子不撞上俩旁的小树。   夏盈发狠,不松手,阴侧侧的笑,像个变态的午夜杀人犯,低声嘀咕着:“你们都是罪恶的,你们都该死,去死吧,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紧急刹住车的黄猛反手就跟夏盈撕扯起来,俩人都卯足了劲,但,情急之下黄猛掏错了部位,那大手爪子直接就捏住了夏盈左侧单峰,他一颤,夏盈惊,尖叫一声再次朝着黄猛这个王八蛋扑过去,不分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她这种女人嘴巴上口口声声喊着恨男人,诅咒他们最好都死绝,其实内心极其可谓被爱,希望会有一个好男人来珍爱她们。   她在初恋受创,导致心灵扭曲,直到现在都无法与男人正常交流沟通,所以对待异性的碰触也异常的敏感。   夏盈又紧张又兴奋,黄猛碰她一下令她觉得触电一般,整个头皮都差点掀开来,很恶心又有一些向往,就像明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可还是有太多太多的人前仆后继的吸食它一样……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敢对夏家千金不敬,就算夏盈长得在怎么美,正常男人对于她的神经质也都望而却步了。   别人越不理她,她就越将自己包裹起来,总是那么高高在上,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不认为是那些男人瞧不上他,她觉得是那些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所以心里在怎么渴望夏盈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还会更激烈的咒骂爱情,咒骂那些相信爱情的男男女女。   黄猛已经从前面窜到了后排,压在夏盈身上俩人互扇嘴巴子,怒目相视愤恨不已,都恨不得抽死对方,谁也不肯屈服。   夏盈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被黄猛骑着腰肢动弹不得,她眼神狰狞歹毒,活活能从黄猛的脸上削下俩片肉来。   气喘吁吁,然后在四肢纠缠撕扯,黄猛被夏盈抓破了脸摸了一手的血,这爷们儿急了,伸手就掏下去,一拉一扯不知怎么夏盈那雪纺质地的黑色衬衫就从胸口碎开,露出一片雪白。   黄猛一怔,夏盈居然会穿淡粉色小清新的奶罩,与她平时示人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驰,这更加说明她内心其实是极其渴望被男人爱的。   好白!   真大!!   各种“玩意”上脑的男人,脑子里的最真实的想法!   鬼使神差的黄猛就趴了下去,埋脸进夏盈的双峰,觉得整个人都醉了,一股子邪火直窜喉咙,胯下神经突突狂跳。   末了压着夏盈嘿嘿的笑,像个疯子,然后阴侧侧地说:“我看你就憋的。听话…让哥哥今儿好好给你‘通通’……”   色胆包天也不过如此。   所以,要做一个理性的男人,必须从管好裤裆开始……   ※※※※※※※※   黑灯蹲在路边双手抱头,他头痛欲裂,想得发疯。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给夏火打过去,他就想当面问问夏火,夏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撞死他哥的凶手是不是他!!!   手机通,俩声之后直接被挂断。   黑灯心脏狂跳不可抑制,马上就要无法负荷。他鼓足了勇气重新将电话打过去,又被按掉。怒上心头,疯了一样一遍遍地拨过去,就好像如果夏火不接起电话他就会死一样。   他死了……   夏火拒接之后直接关了机。   哈哈哈哈………   江城的夜晚可真冻人,心——透心凉。   黑灯跌跌撞撞的从路边站起身,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寻车拦截,然后,风魔了一般上车又下车开门又关门,冲入客厅冲入卧室冲入书房,翻箱倒柜……   他还以为要多么的费劲巴力,然而,只需拉开夏火书房的第一个抽屉而已,发现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他瞎了眼……   还丢了心!   无尽的夜如此漫长,黑灯双手掩面哭得凄厉,他果然就是一个笑话,居然跟撞死继树的凶手发生爱情,哈哈哈哈他怎么会这般可笑?   王敬,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你离开这座令你伤心的城市时是不是和我一样悲怆生无可恋?   黑灯走了,只给黑江海留下一条会定时发送的手机短信告知真相,然后俩手空空的趁着夜色悄然无息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就像王敬当初离开那般,带着伤痛与痛苦。   他就是一只山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   什么事业,什么爱情,什么抱负与理想?全都是纸上谈兵狗屁不是。 第085章 晴天霹雳   铁树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笑,他笑得很内敛还有一些坏,夏火摇头,道他飞了叶子后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铁树长吁短叹,手搭在额前靠在椅背上喘气儿,气息不是很稳,有些絮乱,一双眼瞅人直勾勾,一看就不正常。   “瞧你抖擞的,是不是还没整出来呢?”夏火的声音不高,略带沙哑,听着倍儿舒坦。   “唔…” 铁树哼着继续闭眼睛靠在那儿飘,心里头却怕自己把不住边儿把一切都露出来。   今晚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他在装的像一些把夏火缠住,或许,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就会发生。   夏火善解人意的为铁树打开车载CD,按着铁树的喜好挑了一张舒缓的曲子放给他听。   他今晚主动请缨送铁树自是存了私心,夏火也觉得今日天时地利人和,若他不以送铁树为名登堂入室,怕是在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单独与铁木摊牌。   他安静的驾车,由着铁树在一旁“散药儿”,只是希望不要散的太快,起码等他见到铁木摊牌之后。   若那个人真是继树重生,也就直接说明真正的铁木已经离开,夏火实在不想一下子将这层窗户纸挑破,让铁树毫无思想准备。毕竟失去亲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更何况是从小便跟他相依为命的弟弟。   车子一路平稳的朝着铁树家驶去,裤兜里的手机突兀震颤起来,夏火摸出手机,来电显示中显示着黑灯的名字,夏火微微侧脸看看一旁闭着眼睛“自嗨”的铁树,想了想后按断了电话,在急的事情也不急这一时,回头他确定完了铁木的身份直接回家给他个惊喜不是更好。   只是,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打进来,夏火着实不想惊到旁边“进入了状态”的铁树,咬咬牙按掉之后直接关机。   铁树的状况有些糟糕,夏火的眉头皱得死紧,连搀带扶的把人给弄上了楼,打开卧室的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接着给铁树放舒缓的曲子,让他以自己的方式调解、发泄直至把体内的药劲儿彻底散掉。   他陪着铁树坐了半个钟头,见铁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后,夏火悄然无息的起身走出卧室直奔铁木的卧房。   然而,他扑了空,楼上楼下哪里都没有铁木的影子……   夏火站在黑暗里整个愣住,完全没有发现躲在他身后黑暗里的人影,正用极为吊诡的目光注视着他,唇角绽放狰狞的冷笑。   铁树走时交代保姆今晚不回,让保姆按时伺候铁木入睡,他会在明天一早赶回来。   铁树特别在铁木能听到的范围内与保姆对话,路捷生日的席间铁树更是多次往回打电话,一次比一次略显醉态,直到十二点前的最后一通电话,他洋装话未说完就醉死过去,给家里的铁木营造了一种假象——如果你想做点什么,可以趁今晚行动。   ※※※※※※※   铁木的确入了铁树精心为他步下的局,所以他披星带月的赶回那片棚户区,就算一切如此不可思议不符科学,他还是打定主意找到小柳儿说明一切。   他实在思念他的小柳儿,所以他没忍住的登陆了写作账号写了一篇抒发情怀的散文,但很快又被他删除,至此再也没有登录过那个账号,一个已故作者的账号重新写文岂不是很骇人听闻?继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但麻烦已经找上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可他演得在怎么淋漓尽致毕竟不是真正的铁木,铁树作为铁木最亲的人,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弟弟的反常,如此,只能说他魔高一尺铁树道高一丈。   这不是江城的第一场雪,却出奇的令继树兴奋,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家里”。   他没命没命的奔跑着,贪婪的呼吸着雪的味道,大口大口的喘息,他快要被憋疯了。   这么久的蛰伏继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决心从铁木那里逃离出去,然后与继柳相认后带着弟弟远走高飞。   他死后重生装傻充愣忍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他在铁树那里顺手牵羊私藏了一些可以典当换钱的物件,同时计划好了一切,想到了所有他能想到而且有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只要小柳儿肯接受他死后重生的事实!   然而,他在脑中构筑的美好蓝图全在他站在这人去楼空的房门前轰然倒塌。   去哪了?   他们都去哪儿了?   继树有些懵,他就说他从来都打不通他们的手机电话,原来早都搬走了……   猛地拔腿飞奔至楼下,直奔对面黄猛的家,他知道现在是五惊半夜,但他别无选择,因为黄猛那里是他最后的希望。   咚咚咚——   继树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狠咬着后槽牙捂着狂跳的心口疯狂砸门,开门,开门,快点开门,求求你们快点出来开门!!!   “他妈的谁啊,大晚八叉的不睡觉装鬼砸门??”   “叔,是我,我找大猛。”   门开,屋里屋外俩人皆楞。   “这是黄猛家吗?黄猛在吗啊??”   “不是,不在,你找错地儿了。”   见屋里人要关门,继树慌,忙不迭的伸手挡住将要关死的房门,忍痛惊叫:“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请问原来住在这里的那家人搬去哪里你知道吗?”   “你丫问我我问谁?不知道不知道赶紧滚!”   “那你跟谁买的这房子?你能告诉我联系人的电话吗?我真找原来那家人有急事我求你了。”   “松手,信不信我丫的削你???”   “那你知不知道对楼那家姓继的搬去哪里了?啊?小弟你要知道就告诉告诉我,求你。”   “滚你丫的。”那人急了,甩手给了挡在他家门外的继树一杵子,随后关上房门一脸的恼怒。   继树无力的向后趔趄俩步险险稳住身形,紧紧抓着背在身上的背包,手指攥得泛白。   他像游魂一样,失魂落魄的离开黄猛家的门口又回到自己楼下,抱着双膝坐在门口的台阶,一守就守了一宿。   天大亮,浑浑噩噩的继树胡撸一把脸就蹬蹬蹬的下了楼,直奔王婶子家去寻人。   来给他开门的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孔,最后他终于在一个买了这筒子楼房子的护住那里打听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找黄猛?哎呦你是他亲戚?”   “人家儿子出息了,给父母买高层了,早就不在这住儿喽。”   “搬哪儿去了?这还真不知道。”   “黄猛那小子在哪儿上班啊?嗳原来老黄家儿子说是在哪儿上班来着?”   “什么游戏公司不是说?”   “对对对,游戏公司,就是那种网络游戏,网管,对对对,网管哈哈哈。”   “切!买没买高层谁知道,听他家那母夜叉吹牛吧。”   “继柳?嗳你知道这有户姓继的吗?”   “我哪儿知道啊,又不是这里的坐地户,以前的老人都搬了,不清楚。”   “你在问问,要不你在问问——嗳老田啊你回来的正好,这有位小伙子要找一户姓继的,你有听过没?”   “谁找继柳他们家?是你吗?你是?”   “哎,可惜了,他们家老大一死,整个家就散了,小的也是头倔驴,跳楼了,当场就死了,哎呦那脸都摔成了血葫芦了,忒儿渗人。”   “可惜了那么好的俩儿子了,赌博害人不浅啊。”   “小伙子啊,你要是想祭拜就去殡仪馆存放骨灰的地儿瞧瞧去吧……”   “作孽呦作孽呦……”   继树坐在出租车里发呆,脑子里一遍遍走马观花地过着刚刚的那些对话,他的小柳儿没了……   他活了过来,小柳儿却死了……   哈哈哈哈哈………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到地儿了小哥儿,五十八。”司机师傅停车回头,等着坐在后排的继树付车费。   却见这人神情恍惚,痴痴地掏钱,傻傻地咧嘴笑,然后眼泪噼里啪啦的从他眼睛里往下掉,真真跟下了冰雹一样令人感到骇然。   “不用找了。”继树推门下车,司机师傅明明看他是在笑,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出流,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明明看他在哭,嘴叫却抑制不住的上扬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好怪的一个人……   又瞄了瞄殡仪馆那三个字,着实觉得这死人的地儿晦气,该不会拉了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吧?   司机师傅感到后怕。 第086章 三年后。   失魂落魄的继树站在自己的遗像前发呆,最后在继柳的遗像前默默无声哭得一塌糊涂,他想到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唯独没有想到现在的结局……   哭了笑,笑了哭,颤抖的指尖一遍遍轻抚黑白相框里永远逝去的少年轮廓,他的弟弟,他的宝贝儿,他的小柳儿……   继树最后还是被铁树接了回去,他这次真的变成了铁树的傻瓜弟弟……   他受了刺激,医生诊断精神失常。   铁树搂着他笑了,他的傻瓜弟弟又回来了……   一群疯子,他们全都疯了。   ※※※※※※※※※   三年后。   黑江海找了“黑灯”三年,夏火同样寻了继柳三年,未果。   黑灯也好继柳也罢,这个人就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身份证、驾照、手机甚至衣物,或许他走时只揣了一叠急用现金,然后这个人从此石沉大海。、   QQ从未上线过,信箱也从未登录过,所有的网络通信设备一并被继柳从他的生命中舍弃,狠绝的斩断一切,从此与曾经的过往一刀俩断。   时至今日,夏火都不敢在忆起三年前的那个凌晨三点半,那也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令他后悔莫及的一件事,如果一切还能够重来,他那时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接起那通电话……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短、说短不长,已是物是人非。铁木真的是铁木,很傻很疯癫。路捷的生日成了他的禁忌,夏盈跟黄猛走到了一起,有了爱情的滋润果然非同反响,出落的也越来越有女人味,之前的神经质全都消失不见。   黑江海得知真相之后大病一场,但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很快战胜心病重新振作起来,并且与他一样开始发了疯的寻找出走的“黑灯”。   老爷子很固执,黑灯就是黑灯,即使灵魂换了也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因此,王玲果然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母凭女贵成为黑家大少奶奶,被黑江海牢牢的控制着,谁也别想在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铁树的假面被黄猛最先发现,三年间,他与黄父黄母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也因此牵扯出当年黄母黄父是如何得知他名下银行卡存有三百万巨额一事。又道出那人是怎样在背后为他们出谋划策将黄猛名下那三百万取出。   接着,黄猛碰上棚户区的老人,闲聊之下又提到“铁木”半夜砸门寻人一事。在那之后黄猛去殡仪馆替失踪的继柳去看望继树时,竟意外的碰上过精神失常的铁木。   他就站在继柳的遗像前嘿嘿傻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哭的很大声很难看,直至铁树的出现。   他偷窥铁树与铁木,却不知他的背影同样落在第三者的眼中,螳螂捕蝉麻雀在后。   夏火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王乐跟王玲竟是亲兄妹,他们父母在他们一岁时就离了婚,王乐随父王玲跟母。兄妹二人的关系并不怎么亲密,然而利益与金钱却又让他们成为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王乐竟会是铁树的小情儿,夏火笑了,忽然就明白了当年王玲怎么就跑到了小柳儿的床上。   他约见了铁树,开门见山的一次谈话,对方也并未推卸或者为自己狡辩,将所有的谜团一一为夏火揭晓。   紫菱是他怂恿着去见黑江海的,告诉王玲黑灯身家背景的还是他,把王乐安插到灯火物流还是他干的好事,铁树说了很多,多到要追溯到他们当年在国外结识之后。   夏火像似一个灵魂的倾听者,安静的坐在他对面耐心的听着他说、听着他讲,最后的最后他就只问了铁树一个问题。   他说:“小木是不是继树?”   沉默,死了一样的安静,许久许久之后,铁树回他:“是。”   看他的表情不知是失落还是失望,他说了这么多,夏火却只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连一句“你原来喜欢我或者你是不是爱我”都没说,呵呵……   夏火起身离开了,铁树第一次感到茫然无助忐忑不安,之后俩人在见面也正常无比,就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指责,没有愤怒,没有拳脚相加,夏火还是夏火,谦谦君子温柔优雅。   最后是时间证明了一切,他们一块合作的项目在盈利之后,夏火渐渐撤出,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夏火都不动声色温文有礼的全身而退。   电话照接,聚会照聚,但是铁树知道,什么都变了,以前的百无禁忌全都不复存在。   黑江海在找继柳,夏火在找继柳,他也在找他,不为别的,因为他答应了他的“小木”,给他把弟弟找回来。   他什么都没了,蓦然回首,后知后觉他还有个“傻弟弟”每天等在家里、等他回来……   ※※※※※※※※※   “小柳儿,祝贺你。”西服革履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举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杯,满目的柔情祝贺他又签订一笔大订单。   继柳淡淡的微笑,礼貌、疏离,没有真心。他现在对谁都如此,一张笑脸的背后全是虚情假意,他没了心又何来的真心实意。   “谢谢。”   叮的一声,他们手中的红酒杯碰撞到一起,但他喝的不是酒是果汁,一切都变回从前,唯有没在把喝酒这茬捡起来,忌了就是忌了,戒酒戒爱。   继柳固执的认为,他如果在把酒捡起来,就等同于再把他的爱捡起来一样,他不要爱也不喝酒,仅此而已。   他现在在为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打工,已有俩年。算起来是他远走他乡一年后才在外省遇到了他,许多事情都已经过去,所以继柳在见他时已毫无成见。既然对方愿意给他机会成为人上人,他又何必为那该死的面子整日起早贪黑的在买路边卖烤冷面呢。   对面的男人开了一间公司,主做办公用品跟耗材,针对的客户非常广,机关单位、学校企业、石油公司、医院电力,基本上所有光做领域都可囊括其中。   这跟之前在灯火物流做业务时一样,完全同出一辙,只不过推销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继柳对此驾轻就熟,加上他的老板很看好他或者说很照顾他,其实是喜欢他,一直在追求他,现在算算已经俩年,可他就是爱不起来………   他改名换姓,他以为是因为之前的那段情,其实是也不是,他只不过重新做回自己罢了,姓继名柳。   “你又瘦了,怎么就是干吃不胖。”他很温柔,对他也很绅士,其实他本来就是一温文尔雅的绅士,这是继柳在后来这俩年与他接触的过程中总结出来。   也许正是因为他原本的绅士温柔,才会让继柳如此爱不起来的吧……   笑,笑而不语,他现在很不爱说话。   “尽量多吃一些。”   “好。”   “我买了俩张电影票,小柳儿你……”   “好。”   对面的人叹气,之后俩人安静用餐,没在做交流,因为他发现,继柳现在只有在工作中才会侃侃而谈,结束工作之后的时间都很安静,少言寡语。   “有烟吗?”结帐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他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忌酒的,却清楚的记得他是从何时开始抽烟的。   并且,他在抽烟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孤独的……   他关上车门,继柳接过烟,然后又是一路无语,他驾车,旁边的继柳安静的抽烟,他靠在那儿,歪着脸看车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心里头想着什么。   一场电影也看得不尽人意,继柳总是走神发呆,目不转睛的盯着大荧幕,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走出影院,他为他拉开车门,他坐上车,随后他也上车,然后发动车子,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忽然又鼓起了勇气,猛地扭头问他:“今晚去我那吧?” 第087章 小正太   继柳还在出神,随口回了句:“好。”   一股火气从脚底猛地窜了上来,他怒道:“我想干你!”   “好。”   他果然什么都没听进去还在走神。   “我说我丫的想干你!!!”他大吼,他回神,然后愣住。   他把脸扭回去,胸口憋着一股火,压抑着专注开车,眼角的余光扫到继柳在一直看他,之后他听见了令他感到震惊的回答,继柳对他说:“好。”   怦怦怦——   心跳剧烈,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继柳是思考过后才回复他的。   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死紧,指节泛白,额角冒汗,青筋突跳,他紧张,真紧张。还激动,虽然明知道带了那么一点趁人之危,但他对继柳的确是认真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调头将车朝自己的单身公寓驶去,小柳儿已经三十四了,他也三十七了,都早该是定下来的年纪了,如果他愿意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爱他。   没忍住,没忍住的将车子紧急停在了路旁就按住继柳的脑后勺狠狠咬了下去,其实在有一条街他们就到家了。   被他抓在怀中的人只在最初的一秒颤了一下后便没在拒绝,也没有迎合。   他发疯般的啃着他的嘴唇,恨不得将他揉扁捏圆融入骨血中,抠开束缚着腰身的安全带,干脆整个人都压了过去,欲罢不能,还想要在继续深入,最后干脆丢盔卸甲,想直接在这里提枪上阵,他的手隔着继柳薄薄的裤料盖了上去……   “小柳儿……小柳儿你叫叫…让我听听你的声儿…小柳儿,小柳儿呼吸!喘气!快点张嘴呼吸,天!!!!”   在继柳恢复过来之后,关海峰一把抱住继柳,竟痛心疾首的落下眼泪来,沙哑着嗓子道:“你若不愿意,我不胡来就是,你刚才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不知道自己呼吸呐……” 他明知故问,他知道他在拒绝他,可他偏偏着魔了似的还想要的更多,这才逼得他不去呼吸。   过了许久,靠在座椅上的继柳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我怕疼………”   关海峰全身一颤,接着像似认命似的松开继柳,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在面对,然后将被他扯出裤腰的衬衫又整整齐齐的给继柳塞了回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出口,说出那句“既然忘不掉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的话来。   他跟他一样固执,一样执着,一样死心眼,死磕到底,耗上了!   翌日,继柳出差,年前他需要维护一下老客户,也借着机会公关一下新客户。   85同城人资部老总腆着他的啤酒肚与继柳从他的专属小轿车上下来,迈着四方步子开始吹嘘起来:“小柳儿啊,‘四方里’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特色小吃,来了延庆不吃可不成。今儿我特意喊了他们老板亲自主厨,你这是有口福了哈哈哈哈。”   “那我今儿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哈哈哈哈……”   “好好好,哈哈哈哈……”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包间儿。四方里继柳的确有所耳闻,来此出差的同事回去各个都把这夸出了花儿,每每把他说的心痒痒,今天可得好好领教领教。   说到继柳与这王总关系能这么铁,当初俩人结识前也是几经波折的,他有求于人却在酒桌上滴酒不沾,那会儿王总觉得他太孤高端架子,他喝,几百万的单子立马就签,不喝就赶紧给他走人。   王元年被继柳惹急了,连关海峰的面子也不卖,想签单子就喝酒,没成想继柳一番诚恳言辞之后主动离职,最终造就了他们之间这段生意缘。   宁折不弯有骨气,与这种人合作托底!   这次随同继柳出差的是他们公司销售部的主管小刘儿,杠杠能喝,酒品更是杠杠的。   都是熟人,自然都晓得继柳不喝酒,便也没人强人所难,酒不喝就吃呗,随意吃,管够吃。   继柳不喝酒的状态完全可以与在座的这些喝了酒的状态达到一个水准,别人烟酒不分家,他烟酒分家,气氛照样爆棚,荤段子不断,逗得王总前仰后合,高兴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喝多了茶水,打过招呼之后起身离席,却在楼层的公用卫生间里遇上一讨人欢喜的可爱小正太。   他当时正在抖鸟,还未塞回裤子,小家伙就急急地冲进来,扒下裤子蹲他脚边的地漏就开闸放水,次了他一鞋底子的童子尿。   “爸爸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我是男子汉,要一个人嘘嘘,不要你进来!!!”   继柳在瞧见这莽撞的小鬼后,心情没由来的大好,低下头,故意挑眉想逗他一逗:“喂,小鬼……”   小家伙呆呆的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没吭声,赶紧低下头不理他,继柳乐了,小东西的防范意识还挺强的。   “你尿到叔叔的鞋上了,要怎么算?恩?”   小人儿还是不吭声也不搭话,俩小胳膊抓着自己的小裤腰,一点一点的移动身体,最后居然用他光溜溜的小屁股冲着他,呵……掩耳盗铃?   “嘿小家伙,你用小屁股冲着人可不礼貌哦,还有你把脸转过去不看我也没用,你还没说尿了我鞋该怎么办呢。”   小东西忽然站起身,吓的连裤子都没提,闷头就往外冲,直接一头扎进来人的大腿上,接着继柳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边传来:“哎呦你这孩子,撞死爸爸了,怎么毛毛愣愣的呢,瞧你,裤子怎么也不提?”   “里…里面…有坏人呜……”   “阿…阿敬………”   瞧着一席白衣戴着厨师帽的王敬,继柳意外又惊喜,激动得连手脚都在哆嗦,半天才叫出他的名字。来人惊,猛地抬首看过来,接着,俩人不约而同的红了眼……   由于在延庆遇上了差不多五年未见的王敬,继柳在这面办完事后让小刘儿一个人先回去了,自己则给关海峰打了电话,告知他碰上了老朋友,要多在延庆留几天。   关海峰很沉默,继柳似乎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他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跟关海峰解释,他在他这里想要的,他是永远都给不了他的。   如果他还能在爱,也一定不会在爱男人,他会娶妻生子,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一家三口共享天伦,而不是守着个男人患得患失。   ※※※※※※※※※※   王敬家。   王敬坐在继柳的对面,怀里抱着这会儿对他还充满敌意的小王路,继柳看得出神,果然物是人非,五年而已,阿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小黑,你跟夏火的事……你离家出走吗?”延庆是个小县城,而且与江城一个在最北面一个在最南面,继柳存心要躲的话,夏火他们自然不太好找。   之前上过一段时间的寻人启事,所以王敬对此有所耳闻,后来可能因为影响不好,毕竟继柳占着黑家大少的皮囊,所以黑江海与夏火并未大张旗鼓的寻人,这些年一直都是让私家侦探私下里地毯式的搜寻,可惜,石沉大海,难找。   对内,几个比熟络的人才知道真相,对外,黑江海都称自己的儿子出国深造去了。   继柳笑,并未接王敬的话茬,而是把话题拐到了他怀里的小豆丁身上:“孩子的妈妈呢?我怎么瞧着你这里不像有女人住的痕迹呢?离婚了?”   王敬眸色一沉,愣了半秒钟,后笑笑说:“嗯,离了。”笑容下掩盖的全都是苦涩。   “阿敬,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我很想你。当年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呢?我后来听路捷说了………”继柳说了很多,说了当年的那些事,说了路捷总跟他这打听他的消息,说是不是那时候去医院妇科就是陪王路的母亲做孕检去了等等等等。   时过境迁,许多情怀早都淡了,王敬并未解释什么,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吧,夏火就是继柳心中的痛,就像王敬远走他乡独自生子一样,所以王敬回避着没在把话题往夏火这俩个字上引,继柳也未在纠结王路的母亲是谁。   王敬简单的说了这几年他的经历,辗辗转转最后在延庆这座山光水色的小县城扎根,并开了这间十里八村儿都赋盛名的“四方里”美食,也算是在这小小县城富甲一方了。   继柳同样说了他这三年的近况,说他出过早市批过水果,卖过煎饼烤过地瓜,后来偶遇来出差的前任公司经理,于是就跟着他干了,单单没说他为何改名换姓为何远走他乡。   “公司考虑着在延庆设办事处,到时候我就跟着你混了阿敬哈哈哈……”   “成,你给我看孩子我提供你住宿还管伙食。”   “这买卖我合适啊,成交!哈哈。”   “我不要,爸爸我不要他来我们家!!”某小鬼仗着爸爸在身边,抻长脖子冲继柳吼,见继柳瞪眼看他,赶紧伸小手死死地搂住爸爸的脖子一个劲的往王敬的怀里咕容,一副想凶又有些害怕的样子,特招人稀罕。 第088章 他乡遇故人   继柳认了王路做干儿子。三个月后他果然搬来延庆与王敬“同居” ,无论关海峰怎么挽留,他都义无反顾。   继柳的日子过的很舒心很惬意,跟小鬼相处的也越发融洽,因为王敬不允许王路做的事情,他都会背地里偷偷带着小鬼去玩,一来二去的就把小东西给俘虏了。   双休日休息,继柳都是带着小王路去店里找王敬,爷俩躲在后厨 帮倒忙,每每气的王敬吹胡子瞪眼睛,然后继柳跟王路统一战线,一块用面粉攻击王敬,玩的不亦乐乎。   继柳公出,最舍不得他的就是小王路,拽着王敬的手一直把他送上车,然后眼泪汪汪的在火车下面冲他摆手,一天恨不得打一百个电话,奶声奶气的问他什么回来,然后会咯咯的坏笑,叮咛继柳千万不要忘记答应给他买的遥控车。   每当这个时候,继柳都说不出的心满意足,人生能如此还有所何求?   久违的幸福感觉又回来了……   ※※※※※※※※※   元旦那日,继柳与王敬领着宝贝干儿子欢欢喜喜的坐飞机去了香港,一同随行的还有关海峰。   临近年关,公司已经提前放了年假,王敬的饭店也有人在打理,若是在不满足小家伙想去迪斯尼乐园的要求,王路小朋友可就要背着他的小行囊离家出走了。   除了这一个小的,继柳、王敬、关海峰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继柳有心撮合王敬跟关海峰,王敬则觉得关海峰在追继柳,由此暗暗感叹造化弄人,怕是他跟夏火之间真的完了。   与此同时,关海峰有些吃味王敬跟继柳的亲近,于是,这趟“亲子游”游的有些各个心事重重了。   亚洲的第一、世界第三大海港,倒映着香港的繁华,当日晚,三人便在维多利亚港湾餐厅用的餐。   小王路吃饭的时候很闹人,其实就是小孩子偏食不爱吃饭,王敬追着哄着好说好劝,可小人儿就是不买爸爸的帐,急赤白脸扁扁嘴就要哭。   “哎呦过来给老爹瞧瞧,我的大乖儿子怎么了?”继柳撂下筷子起身,走过去把闹的厉害的王路抱到了怀里,转身跟王敬交流个眼神直接领着儿子就颠儿了。   “他这是故意的吧?”关海峰跟王敬算是熟络了一些,毕竟他们在一起接触也有一段日子了。   王敬显得比对面的关海峰还有些哭笑不得:“你别介意,他喜欢抽风就让他抽。”   “我是真心喜欢小柳儿。”   低头用餐的王敬微楞,旋即抬首笑道:“看的出。”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关海峰又道:“王敬,那你愿不愿意帮帮我?”   王敬的眸子闪烁幽光,他又笑道:“很抱歉海峰,爱情的事儿我想我帮不上忙的……”   “你能——”关海峰斩钉截铁的态度倒把王敬下了一跳,他抬头对上眼前的关海峰,重新将他审视一遍。与夏火有所不同,的确也一表人才彬彬有礼。   “我爱上小柳儿也是一个错误,虽然是他无心但事端皆因他而起,所以我把这笔账算在夏火的头上,他一句话就逼死了我的妹妹,她虽爱慕虚荣,可毕竟是我的亲人……”   关海峰的话没头没脑,令王敬颇感意外,接着他又听关海峰继续说了下去,把当年继柳与黄猛去赛特商场买衣服的全经过讲述一番,提及他与李艳的关系时,王敬更为诧异,原来关海峰本是她们家的养子,可惜后来他养母有了自己孩子,还是收养了关海峰十年之后的事情。反正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说是李艳从赛特商厦跳楼而亡后,没多久关海峰的养母就疯了,他养父养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家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可谓是晴天霹雳,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关海峰养父临终前什么都没嘱托,只留下“报仇”二字就去了,到死都没瞑目。   关海峰本就是灯火物流的经理,他挣扎过也痛苦过,偏偏一切像似早有定数一样,黑家大少就那么毫无征兆的空降下来,直至那通夜半错打的激情电话,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了……   听完这些过后,王敬尴尬的咳了咳,而后递给关海峰一张纸巾,想了想说:“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与挣扎。其实我只想说,过去的就让它都随风而去吧,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卸下包袱也许你会更豁达,真的不用感到内疚,各安天命罢了。”   很快恢复常态的关海峰露齿而笑:“说这些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想说出来而已,或许你给人的感觉很和平的缘故吧。”   “我很高兴做你的倾听者,真的不要总憋着,或许以后你还想找人说话的话……那就找我吧。”   “干杯。”   “干杯。”   俩人一饮而尽,撂下酒杯,关海峰忽然话锋一转说:“我只定了俩间房……”   “什?什么意思?”王敬明知故问。   “现在是旅游高峰,真的很难预订房间,我想临时预订的话也订不到了……”   “那你…你是想????”   “不,别误会。就是想离他近一些,自从他来了延庆的办事处,我俩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难得的这次他能同意我随你们一块来,我是说……”   一间房俩张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倒退一万步来说,真是有点什么也是他们俩人之间的事儿,真真轮不到他王敬来管,都是要奔四的人了,自己还负不了自己的责吗!   结果继柳的决策让他们二人大失所望,居然跟王路小朋友抱团,俩人口径一致,必须必须必须要睡在一个屋,而且王路小朋友还说了,不跟爸爸睡一块,反正就是不跟爸爸睡一屋。于是这节奏是………?   继柳赶紧顺杆往上爬,耸耸肩对着关海峰王敬二人道:“你们二人还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快接旨退下。”   “……………”   “……………”   王路小朋友仗着有干爹给撑腰,那真是往死里作,反正就是不许王敬进他跟干爹的屋,气的王敬真想脱下脚上的鞋,拿鞋底子抽他俩嘴巴。   继柳跟小东西手挽手、肩并肩,也不知给小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对继柳惟命是从的,俩人一块把王敬送进了关海峰那屋,而后脚底抹油颠儿了。   儿子幼稚就算了,毕竟才四岁的孩子,你说继柳跟着瞎掺和什么劲儿啊,幼稚!   “你累了就歇下吧,我出去转转。”关海峰这话说的委婉,王敬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他要出去找地儿对付一宿去。只是,真没必要,他现在什么都看开了,性情照以前变了许多,都是男的怕个啥。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小柳儿就穷折腾,咱就如了他的意得了,不然保不齐明儿又起什么幺蛾子,反正俩张床,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吃了?呵呵呵……”   关海峰总觉得王敬属于那种很内敛不大爱开玩笑,而且很保守性子的男人,这会儿跟他开玩笑,他倒是觉得挺新鲜。既然对方不建议他们俩人共处一室,那他这自然也没的说,着实也累了。   一夜好梦,翌日俩人先后起床,分开洗漱。然而王敬做梦都没想到他开门出去时,会与对门的住客撞个正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东方,并且怀里还搂着一细皮嫩肉的美少年,随便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出他也出,他楞他也楞。   孙东方楞了半秒,刚欲张嘴喊人,关海峰随后出了来,见王敬楞在门口,本能的垂首关切问道:“怎么了王敬?” 在抬头时,孙东方已经一个健步冲过来,异常的激动,伸手就揪住关海峰的衣领质问王敬这男人是谁。   “孙东方你干什么?是不是疯了?松手!!!”   “滚你丫操的,你个贱货怎么变得跟汪骑一样,又换男人了啊?啊?这些年你杳无音信的,敢情你是跑来这大香港卖屁眼来了?”   孙东方怀里的男孩吓的赶紧缩到一旁,孙东方也有点神经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被汪骑给刺激的,反正他们俩个到底没走到一起去,他后来投机倒把的赚了点小钱,可心里就是不平衡,知道汪骑被香港富商包了,他丫的屁颠屁颠就来了。   说是这酒店就是包他那老头子家的产业,他偏就搂着美少年在这里夜夜笙歌,让他汪骑瞧瞧,让他后悔当初没选他,他是没那老头子有钱,可他年轻,身强力壮!! 第089章 什么?   “孙东方,你赶紧住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王敬绷着脸,上去把孙东方推开,像个老母鸡似的护在了关海峰的身前。   “爸爸……” 王敬的声音刚落,被吵醒的继柳就牵着儿子的小手从隔壁推门而出,孙东方当即愣住,但很快又开启流氓模式,冲王敬大呼小叫。   “爸爸?王敬你行啊,下面的骚穴开花儿都给男人生出孩子来了啊?”孙东方的话特难听,说着他面露淫色,眯起眼睛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王敬以及他身边的关海峰,“呦丫挺的,傍上大款了呗,你给人家生个儿子赏你几百万啊?哥们儿你找王敬这骚货找对了,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下面比别的男人多张一个B……”   “孙东方——” 王敬勃然大怒,但无论他怎么阻挠孙东方还是把难听的话说了出去,他气急,冲过去甩手就抽了孙东方俩嘴巴,胸脯止不住的上下剧烈起伏,紧接着他就被孙东方一脚踹倒在地。   “坏蛋,不许欺负我爸爸,坏蛋坏蛋!!!”王路小朋友见有人欺负他爸爸急了,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像头小蛮牛,用脑瓜顶去撞孙东方的大腿。   结果他才奔出去一步就被继柳拎脖领子就给抓了回来,众人再回神时,继柳已经一拳闷到了孙东方的脸上,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摔了一个屁墩的王路瘪瘪嘴破涕为笑,坐地上嘎嘎拍手给继柳打气加油。   王敬被关海峰搀扶起来,俩个人谁也没有阻止继柳的发泄,他真是变了一个人,一句脏话不骂,揪着孙东方就没给他好果子吃,丫的那个解气,揍的孙东方鼻子直窜血。   这事闹的影响挺大,孙东方在怎么有俩臭钱儿也改不了他那地痞无赖的性子,他要报警,是王敬压着把人给拽进了屋,香港不比内地,这要是折进去可不好往出出。   “医药费?行啊,拿五十万来!”   “孙东方,别蹬鼻子上脸。”   “不想给钱也成,王敬你啥滋味我都快忘后脑勺了,要不你丫今晚陪我一宿,今儿这事就一笔勾销,要嘛五十万,要嘛咱就经官。” 孙东方是诚心想讹王敬,琢磨着怎么的也得把这几日他在香港搭出去的钱给弄回来,这才狮子大开口。   他声未落,继柳上去又抽他俩嘴巴,孙东方同样跳起来跟继柳动手,最后关海峰把继柳拉到别屋,王敬留下与孙东方沟通。   “孙东方,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告诉我恩呢?你我之间有恩吗?我王敬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今日之事亦是如此,是我王敬错了吗?”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这么做对不对?我王敬有伤害过你吗?”   “五十万没有,医药费我一分不少给你报销。如果你要执意报警你就报吧,看着香港警察以刑事罪逮捕我,我领儿子来旅游的,好不容易有时间来带他玩的……”   孙东方突然安静了下来,听着王敬的责备却不敢再看他的样子,许久之后,他突然扬起脸来:“王敬,兜兜转转的咱俩竟会在香港碰上,虽然物是人非,毕竟我们曾有三年的过去,咱俩复合吧?你跟我把接下去的日子一起过了吧啊?”   “孙东方,你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你爱我吗?我是你的备胎吗?随便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五年了,又五年了,咱们都是快奔四的人了,你就不能成熟一些吗?因为你,我到现在不被家人承认,我连有了孩子都不敢跟他们说,你想过我当年是多么的痛心吗?我是真的爱你,而你却跟汪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我的心被你们糟蹋的千疮百孔,所以我退出了,可是你们俩个好了吗?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覆水难收,只盼你能用心的去对待你生命中的那个他,其他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老爹,爸爸怎么还不出来?”趴在继柳怀里的小人儿抱着干爹的脖子忧心忡忡。   “丁丁是担心了吗?”继柳低下头,伸手抚摸孩子的发旋,温柔得令一旁的关海峰看傻了眼。   “嗯,我担心爸爸,其实我最爱爸爸了,爸爸第一你第二咯咯……”   “好孩子……” 继柳紧了紧手臂,把孩子捞到胸前,忽然羡慕起王敬来,有个儿子真好,知暖知热的。   正说着话,一脸疲惫的王敬推门而入,小家伙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继柳的怀里跳下地,颠颠颠的直扑爸爸的怀抱,瞧的继柳跟关海峰心里一酸,果然父子连心。   王路抱住王敬的大腿像极了求宠的小狗,使劲使劲用小脸蛋磨蹭,贱的王敬忍不住的红了眼圈,赶紧伸手把儿子给抱起来。   “阿敬,没事吧?”   王敬摇摇头,笑的很违心:“你脸上擦药没?”   “擦了,海峰刚才给我擦的。对了,那厮走了?”   “嗯,没事了,都已经说开了,他也不容易。”   “你就是心善。”   “走吧,下楼去吃饭,一会儿好去海洋公园。”   “爸爸,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吧,下午的太阳好晒哦。” 小人儿的眼睛晶晶亮,明明超想去,但是瞧见干爹脸上挂了彩,爸爸面色又不好,眨眨眼,说了违心的话。   “丁丁真乖。爸爸答应你明天我们一早起来吃过早餐就去好不好?”   “拉勾。”   “呵呵拉勾。”   晚上晚饭过后,关海峰识趣的领着王路颠儿了出去,给继柳跟王敬留出空间单独聊聊。   “阿敬……” 继柳有些欲言又止。   “小黑,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丁丁他……的确是我生的。”即使继柳改名换姓,王敬还是习惯叫他小黑,他垂着头并未看见继柳的神色,自己一个人若有所思。   “什么?”继柳大惊失色,或者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王路是王敬生的???   “你难道不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吗?”继柳高八度的声音吓了王敬一跳,他猛地抬头,撞见满目惊讶的继柳之时,他便知道他会错了意。   “阿…阿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你…你你你……那他爸爸是谁?”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你当年走是不是…是不是也是因此???”   “……嗯。”   “你告诉我,当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继柳闷头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沉默着听王敬原原本本的把他的故事还原。他的人生,他的初恋,他的爱情,他的远走他乡他的孩子……   尼古丁的味道弥漫一室,继柳舌片下全是涩涩的苦味,眉头皱得死紧,粗鲁地磨动着后槽牙,一口一口狠狠地吸,眼前一片烟雾。   “是路捷的对吗?”王敬没吭声,吞云吐雾的继柳又道,“王路王路你跟路捷的姓名各取一字,呵……”   王敬还是没吭声,却伸手拽过继柳手边的烟盒,从里头摸出一支烟点燃。   “你恨他吗?”   抬头,仰望着落地窗外的灯火阑珊,王敬笑:“连爱都没有何来的恨呐……一切我只当是天意。说到底我还想谢谢他,如若不然我到哪里生我这么好的大儿子去……”   “嘶…”深吸俩口,然后将烟掐灭在脚前的烟缸,“阿敬,他不配你,”扭脸与王敬四目相对,“你真勇敢,我以你为荣。”   王敬莞尔,继柳又摸出一支烟点上,撂下打火机,他说:“我也来和你说说我的故事……” 第090章 俩条人命   香港之游完美落幕,王路小朋友依旧一脸的意犹未尽,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照片坐在继柳的大腿上显摆,吐槽哪张照片拍的好哪张很难看,爸爸的摄影技术还没有游乐园的大叔拍的好,惹得三个男人哈哈大笑。   回到延庆之后,关海峰就被继柳邀请到王敬家里住,他想当月老的心思一天比一天狂热,可惜王敬店里忙,基本上从早到晚都是他跟关海峰和王路大眼瞪小眼。   一转眼就到了年跟前,三个大老爷们儿带着一个小的置办年货,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   再说孙东方回了江城之后消停了一段日子,直到汪骑回来过年,孙东方又疯了。人家汪骑找到了大靠山,是去的起蒂九国际随便消费的主儿,俩人见面之后话不投机在铁树的地盘大打出手。   “汪骑你丫个跑头子货,忒贱!!”   “滚!赶紧滚你丫挺的听没听见?”汪骑现在彻底死了心的不想在跟孙东方打联联,他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点背,回来第一天就跟这倒霉催的撞个正着。   俩人越骂越难听,尤其孙东方简直就是不要脸,冲到台上抢下麦克,指着汪骑扒他老底,骂他就一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他们俩拨人自是要大打出手,被及时出现的路捷阻止。   路捷打几年前起就掐半个眼珠子不待见孙东方,大过年的这厮在他地盘闹事不是给他添堵嘛,要说他跟汪骑也有过一腿,别管真假走没走到一起,就没有孙东方这么不要脸的扒人老底,忒不讲究。   所以路捷在这事的处理上自然而然是偏袒着汪骑的,出来玩就拿得起放得下,孙东方这种是圈子里最不耻的。   “呸!姓路的,怎么着你也跟这婊子养的烂货余情未了?”   “请你离开,马上!立即!!”   “哎呦喂,跟这吓唬谁呢?”孙东方又喝的大发劲了,这会儿连他爷爷来了也认不得,“爷怎么发现你丫的就喜欢穿爷穿过的破鞋呢,汪骑是王敬也是。这俩婊子都特么找好下家了,到头来把我给玩了哈哈哈……”   “你刚才说什么?王敬?你在哪儿见的他?他在哪儿???”“怎么?还惦记呢?人家傍上款爷了,连孩子都有了,你丫就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   “孙东方,”路捷急,一把揪起孙东方的衣领子怒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否则你今天甭想出蒂九国际的大门。”   “姓路的,甭跟这玩黑的。你想知道王敬的下落还真问对人了。你给我把汪骑这狗娘养的跟包他那富商搅和黄了,我立马就带着你去找他人!”   路捷眯了眯眼睛持有疑虑,不成想孙东方突然摸出他的手机调出相册就甩给了他,看后路捷大惊,时间就在今年一月,而且是元旦第二天。   哪个城市不清楚,但一定是游乐园,最关键的是照片里不但有王敬跟一孩童,还有黑灯跟关海峰!!!   孙东方也是个犟种,软硬不吃。他不管路捷夏火铁树用什么办法,只要让包养汪骑的那个富商当着他的面狠抽汪骑嘴巴,在把人给甩了他就说出王敬跟黑灯的下落……   这个冬天江城出了俩件大事,说是被某港商包养的男小三被原配夫人扒光,当街羞辱狠抽耳光,一时间成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最佳话题,叹这世风日下,男的也这般伤风败俗。   第二件大事是有一男的救下那被当众羞辱的小三,搂着抱着替那小三向人家原配夫人磕头谢罪,最后把人给领了回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此落幕,不成想一周后江城出了惊天命案,孙姓男子被人砍死家中,不但被残忍肢解凶手还变态的将其剥皮剔骨,更是砍了头颅切了生殖器,案发现场简直惨不忍睹,说是有俩名经验浅的女医官看了之后当场呕吐不止,也不知是真是假。   杀人凶手神情恍惚,除夕当日站在楼顶与警方僵持不下,像个散财童子,捧着一个红色的脸盆穿了一身红衣,抓着盆里的金银首饰与钞票就往楼底下洒,现场因老百姓们疯抢人民币跟黄金一度失控。   直到风停了雪停了日落了月出了,午夜十二点整,红衣凶手纵身跳楼而亡,后据现场的目击者回忆说,那人掉到楼底的雪地里他们才瞧清楚,他哪里是穿的红衣,他那是一身白衣活活被人血给染成了红衣的啊……   选在午夜十二点着“红衣”而亡,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大的怨念……   ※※※※※※※※※   夏火面无表情的闷头坐沙发上抽烟,边上是段殷,在边上是铁树,路捷站在一旁,四人一个比一个愁眉不展。   谁也没想到汪骑能跟孙东方玩命最后来个玉石俱焚,所以孙东方这一走,王敬跟继柳的线索又断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又是一条人命。因为继柳,夏火的身上已经间接的背负上俩条人命。   如果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叫做爱?   夏火面色铁青,目光黝深,心中焦虑万分。在金辉敲开房门的那一刻,夏火的心脏差点撞破胸腔翻涌而出,他猛地抬首,暴涨的瞳膜布满密麻血丝。   “事情怎么样了?”他起身,表情骇人。   “是香港的迪士尼乐园。”金辉快步来到众人近前,争分夺秒的把他查到的情况说出来,“您说对了,黑少果然用了继柳这个身份。通过元旦前后三天的旅客调查,叫王敬的乘客有几百人之多,继柳的也有几十个,关海峰也不在少数,但是三个人一起同乘一班飞机并且连坐还带着孩子的就一组,从香港直飞西江。”   “西江?”   “南方古城。”   “这不好办,咱们现在根本确定不了他们是在西江转机还是转车或者什么,难度有些大。”说话的是段殷。   “不,可以确定,他们买的是从西江到香港的往返机票。而且他们返回西江三天之内都没有任何再乘机乘车记录,也就是说……”   金辉的话未说完,路捷跳起来大叫:“也就是说我们的范围又缩小了。不坐飞机不坐火车只坐客车的话……西江下面的六大县,在就有临近的三个城市。”   “这就不难了,走走关系到江西的统计局直接调人口登记。”铁树不吭声,夏火也未在发言,说话的还是段殷。   “不,不对,统计局不管。找当地的公安局户政科。暂住常住都能查到。”夏火豁然起身,斩钉截铁,了无生趣的目光中重新点燃希望。   “夏火,这事儿交给我,一周之内我给你准信。”拉开门把的夏火停下脚步,蓦然转身,瞧着铁树就站在一片璀璨光影中,他微笑,淡漠而疏离的说了一个“好”字,随后拽开房门同金辉一块步出包厢。   段殷坐着未动,偷眼瞄着他表哥铁树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儿望眼欲穿,他跟夏火的事儿基本上算是明牌了,大家都哥们儿十来年了,帮理不帮亲的,也实在说不上来什么。   夏火走了好一会儿,铁树才悻悻的离开,丢下一句回去陪小木就脚底抹油的颠儿了,段殷跟路捷唏嘘不语,自是不好揭穿他的窘迫。   “嘿,人家找媳妇儿,你丫跟着瞎凑个什么劲儿?”三年过去,段殷这妖孽还老哥一个,活得潇洒滋润,女的瞧不上,男的还不爱,所以路捷总骂他是不是跨性别者。   白眼一翻,路捷大马金刀的往身下那真皮沙发上一坐,咧开嘴叉子道:“老段,你说我这爱情来的太过突然不说,而且还特莫名其妙。”   噗——   听他这话,段殷一口红酒喷出来,潮吹了路捷一大脸盘子,后者急赤白脸撸胳膊挽袖子,憋着股火,愤愤不平的把脸抹干了:“我特么的发现我内疚内疚惦记惦记就他丫的爱上王敬了!”   噗——   段殷真没惯菜,又照着路捷那大脸盘子潮吹一口,他丫的真是彻底被这厮给征服了,他都不知道这么些年原来路捷这棒槌心里头居然还装着个人儿?   没谁比他在花儿的了好吗?   天天换新娘,夜夜做新郎,他居然也好意思跟他说爱??? 第091章 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相思成灾这个词儿你懂吗?我现在特明了。”   段殷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如果跟路捷这有真爱,他觉着忒不靠谱,赶脚母猪都能上树!   “哎,真没想到我路捷的第一次爱竟然还是个时髦的柏拉图。”   “…………”   “来吧老美男子干杯!”   “…我说,要不咱别喝酒了……”   “那干啥去?”   “我安排你去医院看个病吧……”   “…………”   ※※※※※※※※※   “干爹干爹,你快点过来,这里我怎么都拼不上了,快过来帮我组装上!”   一身红衣红裤的王路穿得喜气洋洋,梳着倍儿成熟的四六熟男头,小皮鞋被王敬擦得锃亮。   红色开衫里面是一件墨绿色的衬衫,还系着一个黑红格的小领结,老帅气了。   “过来,来。”围着围裙正帮衬着王敬包饺子的继树冲干儿子招招手,像在逗弄一只小狗,“去洗手去,洗好了过来包饺子。”   “干爹你包的丑死了,让我爸自己包就好了,你快跟我回屋组装恐龙啦。”   “死小孩不孝顺,咱们四张嘴吃饭,都让你爸包你想累死你爸啊,你又不心疼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爸爸自己先包,咱们回屋先把恐龙拼上,然后在一块出来帮爸爸包饺子干爹。”   “小人精。油嘴滑舌。”   “行了你去吧,剩点不多,我自己来就好。”   “也成。”黑灯摘下围裙,扑棱着双手就往出走,眉开眼笑,“瞧把我大儿子给急的。等着。”   “恩嗯嗯。干爹你快点。我先回屋等你。你洗完手就来找我哦。”   继柳站在水池前洗手,一边瞧着王路往回颠儿,一边扭脸问身后的王敬:“阿敬。你不打算在找个了?就这么单着了?”   “带个拖油瓶找你你干啊?”王敬自嘲而笑,鼻子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面粉,倒把他显得少兴了。   “我干。”   “你干我还不干呢,我怕虐待我儿子。”   “嗯……这到是个问题,”继柳一脸的认真,想了一会把话锋一转赶紧推销起关海峰来,“你觉着海峰怎么样?他这人挺靠谱,而且特喜欢孩子……”   “行了你啊,干脆改行说媒去得了,别乱点鸳鸯谱,靠谱也不是我那盘菜儿。”   “别介啊,不试一试你怎么就知道不适合你呢?”   “你要跟我说这话。那我就把这原话在悉数奉还给你。你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会再有人能打开你的心扉呢?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这话连我都不信,你说还有谁能信。”   “打住打住,咱不唠了,我赶紧回屋找我儿子去,你丫搁着慢慢包吧哈。”   “呵…”   王敬笑,他有王路也就够了,以前是自卑,现在是有了儿子,同志之间的感情就如昙花一现,不是你认真对方就愿意陪你一块认真的。所以找个认真的难,找个能视他他儿子己出的就更难了。   没一会儿,仍旧在厨房里包饺子的王敬就听见儿子嘻嘻哈哈的大笑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一大一小在客厅里闹做了一团。   期间继柳的电话响,王敬顺耳听了几句,应该是临时出差的关海峰打回来的,原定计划今日去今日回,估摸是那头临时出了什么岔子,这才又得耽误一日。   果然,撂了电话,继柳就在客厅里冲他喊:“阿敬,海峰今晚回不来了,你甭包了,包多了也吃不下。”   “行了,你玩你的吧,我心里头有谱。”包多了就放冰箱里冻上,反正也是沾了这次手。 继柳又跟他贫了俩句,王敬冲他照眼儿,“悠着点作,一会儿房盖都掀了。”   “啊啊啊啊——爸爸你不要跟干爹说话了,影响他!!!”小豆丁不干了,张着手管继柳要抱抱,接着就被继柳给滴溜起来撂在了肩膀上,美的小帅哥嘎嘎大笑,不多时就疯出了一身汗。   叮咚——   门铃响。   包饺子的王敬听见了,跟王路疯闹的继柳也听到了,俩人四目交接想到了一块去。   丫挺的,敢情刚才他俩都被海峰这憋肚子给忽悠了,这是到门口了都……   撂下骑他脖梗子的王路,继树去开门。   门开,他楞。   王路见干爹怔在门口半天不动弹,赶紧颠儿了过去,躲在继柳的身后,俩只小手抓着继树的裤子向门口探头探脑,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叔叔,又高又壮,而且看起来好凶,缩了缩脖子,小人儿有些怕了。   “咋还没音儿了?海峰?海峰???”撂下手中擀面杖的王敬一边往下解围裙一边笑么呵的走出餐厅往大门口步来,“这是单子谈成了?正好,都包好了,待会儿一下锅咱们就可以吃晚饭了……”   “爸爸……”躲在继柳身后的王路见自己爸爸走出来,赶紧松开继柳的裤子冲到了王敬的跟前,不知道怎的,他就是害怕站在门口瞪着干爹的坏叔叔,“有个叔叔,不认识的……” 王路揪住王敬的衣角,特小声特小声的跟爸爸交头接耳。   “你也学会扯谎了是吧?还想学你海峰叔叔骗爸爸呵呵……” 王敬的笑戛然而止,站在门口的路捷已经赫然入目,他愣住,呆了呆后下意识的拉过王路往后连退俩步,像极了一头不顾一切保护幼崽的母狮,生怕空降而来的雄狮抢走他的孩子。   “王敬——” 日思夜念的人就在眼前,饶是路捷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切的一步跨进来,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嗓子后同样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其实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王敬离开的这几年里他并未闲着,仍旧流连花丛,身边的小情儿不断,可他就是忘不了王敬,心里头始终惦记着这个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情缘的男人。   最开始的确是心虚外加内疚,可后来听说王敬不辞而别之后,路捷才恍然惊觉自己似乎对王敬不单单是内疚愧对这么简单,执念化成相思,相思又化做爱。   来得凶猛又莫名其妙!   王敬有那么一瞬是失态的,但他很快恢复常态,牵住儿子的小手笑脸迎人:“哦,你好。好久不见了呵呵……”   “这…这是你儿子?”路捷只是想在确认一下,他刚刚已经听到这个小东西喊王敬爸爸了。忽然心里头变得不是滋味,是不是他迟了五年,所以什么都变了?   王敬已经结婚生子了?   孩子的母亲又是谁?   心里头这么想着,目光也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并且迅速朝着屋内巡视。然后他眉毛一怂,如果他看的没错的话,这里根本不像似住着一个女人的家。   “是,是啊…”王敬只能扯谎,就像当初敷衍继柳那样,现在要来敷衍路捷。   “哦,都这么大了,孩子妈妈呢?怎么没见在家?”   “啊,哦,是是,出差了……”   “爸爸你为什么要说谎?我明明没有妈妈的!”王路揪着王敬衣摆来回摇,嘟着嘴巴仰着脸等着爸爸的回答。因为他以前撒谎王敬揍过他,所以他记下了,无论大人小孩都不可以说谎,爸爸也不可以。   “王路——” 声音又戛然而止,王敬十分后悔喊出儿子的名字!   “他叫王路?”路捷一步上前看着王敬问,后又低下头去问路捷,“你叫王路?三横一竖的王,马路的路吗?”   王路有些惧怕,赶紧抱着爸爸的大腿转到了王敬的腿后,想看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唇红齿白,长得毛嘟嘟的好像混血儿,见路捷瞪眼看他,楞了楞后默默的点头。   路捷觉得哪里不太对,然后一些事一些话在他脑子里蜂拥而出,在仔细打量眼前的王敬跟他身后的小豆丁,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第092章 打针   他最后一次见王敬是在医院的妇科门前,还有孙东方的话——他傍上款爷了,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款爷分明就是男人,王敬找到有钱的男人了,连孩子都有了这句话不是很奇怪?   猛地把脸在转向王敬身后的小男孩问:“你几岁了?”   “四、我四岁了叔叔。”路捷一瞪眼,把小人儿吓了一大跳,赶紧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四岁。走五年,四岁……   这孩子长得三分像王敬竟有七分像他,也许继柳跟王敬都不知道,他路捷就是混血儿,所以五官比起一般华人更立体更深邃。   就在刚刚王路从屋里凑到门边的那一瞬,路捷错以为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像,实在是太像了。   所以,这又说明了什么?   “抱歉,我有话要单独跟王敬谈谈。”这话是路捷对继柳说的,接着他府下身一脸和颜悦色的对小王路说,“你乖乖在这里等一下,我们一会就出来。” 说完,路捷也没经王敬同意,直接扯住他的手腕子就把人给拉进了卧室。   门是王敬的关的,毕竟他担心待会儿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在把孩子吓到。结果突发状况真的发生了,就在他关好门的那一瞬间,路捷突然凑上前来将他拉入他怀中,王敬楞,惊诧地仰首望进路捷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眸中,心脏狂跳起来。   “你…唔………” 话未出口,路捷已经手脚利落的把他逼进方寸之间,接着就伸手往下扯他的家居裤,王敬大惊失色,压低嗓门低吼:“你干什么路捷。”   双手死死按住路捷欲要往下扒他睡裤的大手,心慌的不得了,路捷扯动嘴唇说:“王敬你让我看看,我要知道真相。”   “你有病。松手!”   路捷的手松了劲,然而人却向着王敬贴靠过来,他道:“千万别叫,只能吓坏了王路,还有——”还有什么?王敬瞳孔皱缩,等着路捷的下文,“刚刚夏火就在我后面……”   “什么?你说什么??”   路捷手快劲大,王敬声未落,睡裤瞬间被他扯落,紧接着睡衣被撩起来,王敬整个下身便光溜溜的暴露出来,以及他腹下一道横切的明显疤痕。   “你……”骂词还是没被允许吐露出来,路捷直接将王敬掀翻在床,尽而跨前半步猛地拉开王敬的双腿,“路捷你混蛋——”   真神奇!   路捷被震撼。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壮观”的景象……   从王敬的双腿间抬起头来,路捷平静的问床上的人:“我的”王敬不答,路捷又道,“我儿子是吗?”   王敬恼怒,再也忍受不住,低吼出来:“路捷你甭想着把王路要回去,不可能!!!”   “我不要他,我要你王敬……”   “什?什么?唔……”   所有的疑问都被欺身压下来的路捷封在了口中,王敬瞪大眼眸,满是不可思议,却听路捷咬着他的嘴唇含情脉脉:“我真的只是想看看真相的,可是我见了之后突然就忍不住了王敬…五年前我是不是用了这里…”手指随着声音在俩片柔软之上起伏,惹得身下王敬颤栗呜咽,相似触碰了电鳗,玄妙的电流从脚底板直窜咽喉直至天灵盖。   “唔…”   ※※※※※※※※※※   王路有些傻掉了,爸爸被坏叔叔拉进了干爹的卧室,然后又有一个陌生叔叔突然冒出来把干爹吓的直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上,紧接着干爹就推开那个陌生叔叔跑了出去。   他们好坏,都不要丁丁了,把丁丁一个人丢在这里,坏蛋坏蛋大坏蛋!!!   王路扒着门框站在大门口往外张望一番,确定了干爹与那个陌生叔叔真的不见了才心有不甘的收回脑袋,然后伸手把大门关上。   刚一回身,就有奇怪的动静从干爹的房间里传出来,王路心中一动,想到了爸爸,赶紧拔腿就冲进干爹的房间,大叫着:“爸爸,爸爸,干爹被陌生叔叔抓走了,你快点出来,我们去把干爹救回来爸爸……”   “嗯…丁丁站着别动,不要进来…”王敬喘得气息不稳,他被路捷牢牢地控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你爸刚才被藏在屋里的蟑螂咬了一口,叔叔正在给你爸爸‘打针’,所以你听话不要进来打搅叔叔给你爸爸治病……”路捷觉着自己快要被王敬给“淹死了”,滑溜溜湿软湿软的快要令他缴械投降。   门外的小东西一听立马就急了,拍门大叫起来:“爸爸爸爸真的吗?你痛不痛?不怕不怕,待会丁丁给你吹一吹就不痛了爸爸。”   王敬捂着脸捂着嘴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他躺在那儿,被路捷桎梏着来回压榨却还甘之如饴,内心在如何理智也抵不住身体上最直截了当的生理需求。   他五年未曾有过和谐生活,这会儿被路捷一碰竟然不可抑制的饥渴起来,王敬面软,已是臊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再喘一口,只得死死压住自己的嘴唇不肯吐露一声。   “爸爸爸爸你说话呀,爸爸???”   “叔叔…叔叔好,你可不可以帮我把门开开啊?”   “我得握着爸爸的手,不然他会哭鼻子的,打针痛痛…”   没了动静,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了,王路趴在门板上竖起耳朵使劲使劲往里听,可除了床板吱嘎吱嘎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床板的动静忽大忽小,一会摇动的激烈一会又渐渐平缓下去,偶尔还有腿脚踢上柜子的声音,王路越听越奇怪,小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叔叔,叔叔求你不要欺负我爸爸,叔叔你开开门好不好?”   “叔叔我有钱,我把过年收到的红包全都给你好不好,还有我的糖果和玩具也全都给你。”   “爸爸,爸爸你说话啊爸爸呜呜爸爸……”   “呼…丁丁乖嗯……爸爸没事,爸爸只是困了,打了针后就想睡觉,你听话,自己玩一会,叔叔要留下给爸爸观察情况唔嗯…”   “哦,可是爸爸干爹被怪叔叔抓走了。”   “没…没事的。丁丁不要担心……嗯……”   “他们也去打针去了吗?”   “嗯。”   “那打完针就回来了是吗?”   “嗯……”   “哦…”   “去,去玩吧乖……”   王路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客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最后抓起电话给关海峰打了过去……   ※※※※※※※※※※   继柳觉得他要死了,再见夏火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他撞开夏火一路跌跌撞撞的逃了出去,从未想过还能再见,从未想过会如此突然。   然而,他却把自己逼进了一条死胡同。在回神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楼顶的天台上,狂风呼啸雪花纷飞,说不尽的美,同样道不出的悲凉。   凭栏前长身玉立,低头望下去,一片白雪朦胧,仿佛时间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夜晚,他亦是站在这样的高度,不顾一切的纵身跳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年轻又无望的一生。   他侧身站在边缘呆住,眯起眼眸空洞地向下望着,跟他在身后的夏火急急地刹住脚,停在了离他还有五步之遥的位置,一颗心七上八跳,瞳膜殷红:“小柳儿我不过去就是,你,你千万不要乱动了。”   没有回应,那个人依旧侧身站在边沿,像个好奇的孩子,一味的伸长脖子向下望着,被狂风吹乱的雪花在他周身狂舞,很美很悲凉。   眼仁儿大开大合,一双踏在雪中的赤足赫然入目,已冻得青红一片,心中一紧,却听那人冷冷的说:“你以为我会从这跳下去?”鄙视、不屑, 猛地回头,满目轻蔑,“为什么?我为什么会从这里跳下去?该死的人是你不是吗?”狰狞,睚眦欲裂,“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第093章 夏火,我来了……   “小柳儿你听我说,继树他没有死。不,不是没有死,是铁木就是继树,和你一样死而重生在了别人的身上。”   继柳笑了,笑的比刚才还不屑一顾:“你以为我会信?哈……” 猛地把脸扭回去,他不想被夏火看到他的软弱,他的话他不信,他想替继树报仇是真的,然而在见到这个人时,一切又成了空谈,心乱了……   狂风乍起,白雪乱舞,继柳的眼皮子抖了抖,握紧双拳,深深的呼吸,依旧无法舒缓那颗快要撞破胸腔子脱落下来的心脏。   夏火的脚下有千斤重,他心疼眼前的人,想要把那双埋在雪中的双脚抱入胸怀,为他驱散严寒,温暖他冰冷的心扉。   继柳猛地又把脸转回,愤怒的面庞,萧杀的气息,然而那泛红的眼白却无法遮掩他的脆弱……   猛地一拳挥舞过来,将贴近的夏火掀翻在地,轰的一声,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不说话,他也不吭声,他打他,他就受着。   无论多硬的拳头落下来,夏火都不吭一声,他就那么狼狈地坐在雪地里,继柳抬脚踹他,他便忍不住的抱住那只沾着雪花与泥泞的赤足,满嘴的苦味:“小柳儿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晚是个误会,我送铁树回去就是想当面问铁木个清楚,没想到一切都迟了,你走了,铁木受了刺激变成了失心疯,小柳儿我真后悔我没有接起你的电话……”   夏火越说继柳越气,他的话他真的不信,抽屉里的证据他看得清晰,他居然还敢跟他扯谎,说铁木是他哥的转生,然后又拿失心疯来搪塞他,岂不是死无对证?   哈……   这帮总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有钱人……   一脚将捂着他一条腿的夏火踹翻倒地,怒不可遏的继柳扯住夏火的衣领子就把人拉到了平台上,吼道:“如果不是你,当年我就不会从这么高的楼顶跳下去,你这个杀人凶手!!!”   “小柳儿,我说的都是真的。继树真的重生了,过去的全是我的错,你就看在你哥死而重生的份上原谅了我吧小柳儿,你信我,我夏火要是一句慌我就从这楼上自己跳下去。”   继柳的手劲很大,他推搡着夏火,几乎让他大半个身子都悬空,死死地压制着他,呼吸急促,狂风吹得他睁不开双眼,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夏火,如果我当年没有从这么高的楼上跳下去我又怎么会认识你呢………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最亲的哥!!!!”   滚烫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夏火的脖颈上,让人为之一颤,继柳无法控制的嗥叫,额角青筋暴现,像一条扭曲的蚯蚓鼓动着:“这五年来我一直活在内疚中,我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明明知道杀害我大哥的凶手是谁,可我却没有勇气去报仇,我就想要不算了吧,我就这么内疚痛苦一辈子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你来了我就不能无动于衷,杀人偿命!今儿我就要你把命留下,咱们一命抵一命。不,俩命抵一命,我陪你一起从这跳下去,咱们就都解脱了,你说好吗夏火………”   继柳揪着夏火的衣领子泪流满面,狂风刮过,在他的脸上留下条条被冰冻过的泪痕,他忽然平和下来,一把抱住夏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夏火的颈窝中低泣:“……我舍不得…舍不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呢夏火…亲亲我…在亲亲我夏火……我好想你……”   夏火低头,瞧着他眼前为他仰起脸来的继柳痛心疾首,他满脸的泪痕,连眼毛上都挂了霜,双手抚上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细细地摩挲,冰冷的感觉。   拨弄他的唇瓣,撩拨他的眼眸,最后探下头含住了那俩瓣苍白的嘴唇小心翼翼的亲吻,还是原来的柔软,还是熟悉的味道,他的小柳儿………   急促的呼吸,剧烈的心跳,已经忘了他们是在冰天雪地中,深情的相拥,疯狂的吮吻,味蕾上沾染的味道,嘴角牵起的银丝,只觉得一股火窜至喉咙直逼天灵盖,肉体酥麻。   寂寞、难耐。   又了无生望。   谁来救我………   “该上路了……”亲昵的耳语,继柳轻轻推开压住他的夏火,柔情似水。   猛地再次将夏火扯起来推到了平台上,大半个身子全都探了出去,凛冽的风呼啸而来,呛得夏火一阵目眩神迷。   一句话未说上来,整个人就朝着楼底扎了下去,身后骤然暴起一声吼:“你走吧。”   夏火的身体向下坠落的那一霎,继柳就知道他后悔了,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又伸出双手一把扯住了夏火的手腕,整个身体已经被带得向下坠去,他大吼:“抓住我,快点抓住我的手。夏火,我后悔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他受不了心魔就自己从这里跳下去好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夏火陪着他一起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怕死,他真的不怕死,他有那种纵身一跃的决心。但是他现在后悔了,他不想带上夏火了,原本他与继树的世界里就没有夏火,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他应该活下来,然后一切会归于平静,还像重生之前那样……   “你抓住我,你快点抓住我夏火。”   “小柳儿你听我说,人在生死时刻说的都是真的。继树真的跟你一样死而重生,重生在了铁木的躯壳里。这件事黄猛也清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接起你的那通电话,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总想着只要继树还活着,那么我曾经犯下的过错也许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所以小柳儿,你能原谅我吗?你若不原谅就松了手吧……”   “我……”   “你还是有所怀疑,你还是不信对吗?”   “不,不是,我只是我……”   “小柳儿我并不后悔当初的事。如果不是那样,我又怎么会遇上你。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了遇上你而发生的。继树真的重生在了铁木的身体里,即使我走了,你也不会孤单,你的大哥回来了小柳儿……”   “别松!我求你别松手夏火,我信,我信你,我信你了求求你快抓住我的手。”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了这座小小县城里的一栋栋高楼大厦,入眼一片刺目的白。   继柳的脚刮到了翘起的铁片上,殷殷鲜血染透他脚下的白雪,一点都不疼,双脚已冻得麻木无知觉,他的肚子咯在平台上,用双脚插进围住平台的铁丝中勾着吃劲儿,好来承受俩具身体的重量,像拔河一样,血淋淋的眸子楔在他们紧紧交握的双手上,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楼下已经有人发现了天台上的状况,早早有人抱了警。夏火还是决定松手了,他本是铤而走险的堵上一把,料定只有这般才能感化继柳,风猛雪大,不成想弄巧成拙,看来他今日势必要命丧高楼。   他若不松手,继柳也会被他拖带下来,只是期望他也能死而重生,他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小柳儿的。   “继柳儿,以后跟你哥好好活着。”   “不,不不不,求求你别松手夏火,夏火我错了我又错了夏火……”   夏火松了手,继柳只觉着自己的眼球爆裂,那一瞬,他的世界失去了颜色,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一只渐渐与他分离的大手。   这一次他真的信了,信了继树同他一样死而重生。可是哥,小柳儿又要走了………   眼泪干涸,神情也不在惊慌无助,他含着笑,深深的看了夏火最后一眼,接着就松了脚腕上的力道,整个人往下一挺就顺着惯性跌了下去。   尽力的伸长手臂再次紧紧攥住了夏火的手腕,心中明亮起来,夏火,我来了…… 第094章 英雄!   “呦,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殉情呢?新鲜!”光着膀子的路捷一双大手狠准稳地抱住了继柳那双血淋淋的双脚,故作轻松想要缓解如此生死攸关的一刻,“怎么着,‘蹦极’好玩不?哈哈哈…… ”   “路,路捷——”夏火与继柳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知道他们得救了。   “绳子,你们俩个快抓住绳子,小黑,小黑你挺住了,别慌,千万别慌,没事的没事的……”手忙脚乱的王敬语无伦次,他叫人不慌,其实最慌的就是他。   他们住三楼,屋中地热过热,基本上都全天敞着窗子,俩人做了一波又一波,直到楼下开始骚动起来才不依不舍的分离开来,随着楼下群众尖叫“啊,要掉下来了”的喊声,王敬与路捷后知后觉的慌了神。   “你给我穿上衣服在出去!”路捷丢下这句话,光个腚跟大脚丫子就破门而出,把坐在客厅里一个人玩拼图的小王路给震惊到了,这个叔叔耍流氓!不穿衣服裤子就出门!!   “爸爸,爸爸叔叔怎么不穿衣服裤子就出门啊?爸爸,爸爸你,你怎么也不穿衣服呀????”   “丁丁乖,刚才叔叔给爸爸看病,看病是不能穿衣服的,你先出去一个人在客厅玩,乖乖看家,爸爸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十万火急的时刻王敬也顾不得羞耻,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衣裤,趿拉着棉拖鞋就奔出卧房,还顺手扯起床单以及窗帘就奔出了大门,不顾身后王路童鞋的追问直冲而出。   路捷夏火的到来令王敬一家在本小区出了名,跳楼的,未遂的,光腚的,一堆同性恋………   被救上来的继柳跟夏火在瞧见路捷的造型时全都惊呆了,听过裸泳的没见过裸救的,英雄!   最后还是继柳善解人意,把快被搓成麻绳的床单还给了路捷,让他披上,把该包上的地方先包上,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救俺们之前刚快活过,牛奶都冻成冰了,“小弟儿”不凉啊????   ※※※※※※※※※   “小柳儿………” 站在病床前的关海峰欲言又止。他是真的没想到,只差一天而已,就什么都变了。   “海峰,你来了嘿……” 即使是病着,可气色状态都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许多倍,果然爱情的力量伟大。   “祝贺你啊……”   “海峰,你应该都知道了,但一切不会有太多改变,我是不会离开咱们公司的。”   “真的?”关海峰无比震惊。   “嗯,我得看着你,看着你什么时候找到了能令自己幸福的另一半时……嘿嘿那我也不走。我在公司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呢。”   “小柳儿你终于会笑了……”   “海峰对不起,对不起你妹妹的事……其实我老早就想对你说了,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微笑着摇头,关海峰俨然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不用内疚。还有,我今天就回公司,你好好养伤,公司的事不用挂念。”   “回公司?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海峰你留下跟我们一起过年吧,你要就这么走了我跟阿敬心里都会过意不去的。”   关海峰有些犹豫,他其实也不想离开,可不离开留下似乎也不太好……   “夏火跟路捷住宾馆,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住就好。就留下一块过年吧。”   “那……好吧,我留下。”   三天后,继柳出院,医生嘱咐回家继续休养,伤了脚腕子,怎么着也得一百天。   一时间,王敬这里热闹非凡,路捷跟夏火是第一波来延庆的,继柳出院后,黄猛、夏盈,铁树、铁木也以及段殷也来了延庆。多年后,这帮人又重新聚首,虽已是物是人非,却化开了难解的幽怨,也如又重生了一次。   这个年,很热闹。   铁木近些年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多数时候是清明的,只有在特定环境下受到刺激才会犯病。   大家把时间单独留给了继柳、继树俩兄弟,路捷则抱着王路极力的讨好着,拽着王敬一家三口不知干什么去了。黄猛 、段殷、夏火与关海峰坐在客厅打麻将,夏盈坐在老公的身边伺候局子,铁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继柳紧闭的房门出神,所有人都打开了自己的心结摒弃前嫌,亦有人依旧忐忑不安。   继柳红了眼,那么多要说的话此时此刻却全都哽在喉间,拨开了云雾也见到了青天,可曾经的痛害得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杯弓蛇影。   继树亦是如此,他今日的精神状态很好,比哪天看起来都要神采奕奕,他没有像继柳那般心情依旧低落,而是从始至终都勾着唇角,淡淡的笑着。   继柳的眼白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继树伸手抚上继柳头顶的发旋,为他拭泪,温柔的说:“小柳儿,哥好想你…别哭…别哭小柳儿……”   咬着唇,使劲的憋着,继柳歪下脑袋,依赖的偎进继树的肩头,安下心来。   整整一个下午,继柳就没换过姿势,像个得到新年礼物的孩子,满足的靠在哥哥的肩头,就是不肯撒开手。   “小柳儿,哥的胳膊麻了…”   “那也不起来。”   “那就换一面枕着成吗?”   “不成。哥,哥…哥我怎么还是想哭…我怕这都不是真的……”   “怂蛋!”   “嘿嘿哥……”   ※※※※※※※※※※   “坏蛋,把爸爸还给我!!!”王路小朋友终于在路捷的得寸进寸下爆发了,颠颠地冲过去一个手刀就劈开了路捷死死攥着王敬手腕的大手,愤愤不平的把俩个人分开来。   “乖,一会给你买糖吃。”没大没小的路捷嘻皮笑脸,说着就往王敬跟前凑过去,抬手就要抓上去。   “不行。不许你霸着爸爸,爸爸是我一个人的!!!”路捷给出的砝码实在不诱人,王路瞪着大眼睛不妥协,这个讨厌的叔叔已经霸占爸爸一整天了,实在可恶!   “你喊我爸,喊我爸我就不霸着你爸了,嘿嘿……”   “我不,你不是我爸爸,我才不要管你叫爸爸,我就王敬一个爸爸!!!”   对于王路极为排斥的态度,路捷有些心塞,也不知怎么的,这小东西特不待见他,给的玩具不要,买的糖果不吃,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老爷们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琢磨了半天退而求其次的哄劝着说:“要不这样,你喊我妈吧,嗯?喊我一声妈,你要啥我给你买啥好不好?”   “你又骗人,妈妈都是长头发,还要穿裙子,你有小鸡鸡我看见了,你不是妈妈,爸爸爸爸叔叔撒谎,他骗人,我们不要理他。”   “嘿你这孩子,我这回可没骗你,不信你问你爸,我是不是你妈!”路捷说着话就凑到了王敬的身侧,然后悄悄伸手在王敬的屁股上捏了俩把,王敬一瞪眼,他赶紧呲牙嘿嘿笑,咋这么幸福呢……   王敬没鸟他那茬,弯腰抱起儿子走出商厦招手打了一出租车就走了,结果路捷这厮还特么迷路了,兜了十来圈才找到地儿,冻得直淌清鼻涕。   小王路跟关海峰亲跟继柳也亲,他妈的跟谁都亲,就是跟路捷不亲,超不待见他。   估计是缺少母爱的缘故,小东西特喜欢夏盈,没事就往夏盈的怀里钻,然后对夏盈那俩大胸特好奇,只要夏盈一个不留神,王路那小爪子保准给你捏上去,流着口水,满目的好奇,指着夏盈的咪咪奶声奶气的问:“阿姨,我可以喝你的奶吗?”   噗——   小恶魔那天真无邪的模样萌翻了一票大老爷们,丫挺的路捷一定是上辈子祖上积德了,这辈子才得了这么个大儿子,羡煞旁人。 第095章 月、夜   路捷现在倍儿牛逼,整天显摆他这大儿子,见了王敬立马开启妻奴模式,捧在手心生怕摔到,含在嘴里生怕化了,狗腿的简直人神共愤。   还好,还好王路小朋友解了众人的气,真真是一点面子不给路捷这个亲生老子,就是不待见路捷,怎么着都不行,见天的跟路捷唱反调。   于是,路捷还得继续跟王敬柏拉图……   “走了。”麻将局子终于在凌晨一点半结束,站在大门口的黄猛在等夏盈穿大衣,冲继柳挥着手,他在王敬家附近的县级宾馆开的房,白天就跟夏盈来王敬这儿起腻,耍到二半夜在回去。   铁树、夏火也在那宾馆开的房,基本上与黄猛夏盈一个步调,早上恨不得天还没亮呢就来王敬这报道,晚上不愿走,一直靠到大晚八叉的在回去,别提多羡慕关海峰了。   最憋屈的就属夏火,到现在连继柳的手都没好好摸上一摸,见天的跟继树腻歪在一起,压根就把他这茬给忘了,还是路捷这厮不要脸,来了就先提枪上阵,一举攻破城池,起码快活上了,虽然每天跟着他们大部队“早出晚归”,毕竟漂亮的“成绩单”已经摆在那儿了。   回了宾馆个回各屋,躺在宾馆床上的黄猛见沐浴后的夏盈从浴室走出来,赶紧扑上去把人压倒在有些咯人的小床上,咧着嘴嘿嘿淫笑,直把脸往夏盈高耸的双峰间埋:“咱也生个儿子吧媳妇儿嘿嘿……”   “只有女儿,爱要不要!”   “要,要要。你生啥我养啥,都听你的媳妇儿。”   “记着明天给咱妈咱爸去个电话,省着记挂你。”   “Yes Madam!”   “起来,我要在上面……”   “遵命,女王!嘿嘿嘿嘿……”   “阿姨,我可以喝你的奶吗?”   “滚蛋!!!”   “嘿嘿嘿嘿阿姨真好喝……”   ※※※※※※※※※※※   王敬刚刚哄了王路睡下,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吓的王敬赶快摸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路捷那可怜兮兮的声音立马就顺着电话送话器传过来:“王敬,我在你家大门口呢,给我开开门儿呗,行不?”   “别闹腾了,赶快回宾馆吧,屋里没地方给你睡了。”   “王敬,我房卡掉了,你要不开门,我就搁你门口蹲一宿好了……阿嚏……”   “嘟……嘟嘟嘟……”   操!挂了?   他丫的还不如刚才不假装咳嗽那一下呢!!!!   对于路捷的积极主动,王敬着实有些受不住,快要奔四的人了,就谈过一段恋爱,还伤个体无完肤,从来就没享受过被人追求的待遇。   比起女人的先爱后性,男人都是先性后爱,若不是他与路捷阴差阳错的有了一夜露水情缘,他与路捷绝对不会有什么交集,路捷不是他的那盘菜,同样他也不是路捷的那盘菜儿。   然而,老天跟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竟让他们本该毫无交集的俩个人有了孩子,对于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王敬着实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没有多喜欢路捷,同样也不讨厌他,唯一联系着他们的就是王路,王敬想,那就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抓着手机坐在床前出神,窗外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明亮了安稳睡在被窝里的小王路,王敬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儿子,那张红润润的小脸儿渐渐与路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孔重叠,这才蓦然发现,儿子跟路捷就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   微笑着伸手,把王路踢开被子的小脚丫悄悄塞进了被窝,满心的柔软,夜半为儿子捻被角。   然后,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犹豫了俩秒钟还是开门走出卧房,放轻了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过客厅来到大门口,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锁,门外漆黑一片。   暗自叹气,那人走了……   感应灯突兀大亮,王敬只觉得眼前晃过一道黑影,接着身子就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抱住,冰冻的唇贴上来令他措手不及,在回神时,已是满嘴路捷的味道。   他被他有力的大手揉搓着身体,很冷,楼道里的野风平地而起,顺着他的裤管钻上来,凉凉的,心却莫名的涨热。   “唔……” 无法呼吸,却甘之如饴。   “王敬,我就知道你能给我开门……呼…冻死我了…”   嘴巴被撬开,一条舌头闯进来,粗鲁的占有他,背上横着一双结实的手臂揽着他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他想他是疯了,才会如此心甘情愿的接受着路捷。   心跳的剧烈,路捷吻的凶猛,所有的意识全被这个男人打碎,随着他的频率一同跌入情欲的漩涡。   软了……   化了……   情难自禁……   天光大亮,睡出了一身汗的小人儿把被子踢开,翻了个身,不舒服,皱着小眉毛又翻回来,就是不肯睁开眼睛,不满的抱怨:“爸爸你起开点,好挤呀呼…”   无人动。   眉棱骨耸动,心里不痛快的小家伙不管不顾的踢了踢他的小短腿,赖赖叽叽的哼哼着:“呜呜爸爸挤,挤死丁丁了,起开啦。”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摸索着抚上小王路的发旋,轻轻拍了拍小人儿的脑袋,往过一拉,就把小东西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咕哝一口唾液,比他还不愿意睁开眼:“在睡一会,听话。”   路捷嗓子沙哑的像似被人灌了一把铅,敷衍的在王路的脊背上胡乱拍一通,昨儿他差点没死在王敬的身上,离着人亡真真不远了,还好他及时悬崖勒马,所以儿子呀……你丫消停会儿。   “你是谁?啊啊啊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许你睡我和爸爸的床,你下去,你下去,你快点下去!!!”听见路捷的声,王路直接炸庙了,用力地掀开他们三人共盖的大被就开作,用他的小拳头小短腿一顿暴削路捷。   皮糙肉厚的路捷随便儿子拳打脚踢,臭不要脸的闭着眼睛把哇哇大叫的王路拎到了他身后,然后跟大蛆似的咕容到王敬的身边,伸手一把将人给搂进了怀里,操,好像老子多稀罕搂你似的,不给搂正好,老子搂你爸!   王敬睡得又沉又死,竟是连小王路的叫嚣都没听到,可想而知比起路捷所谓的“精尽人亡”他已被压榨灵魂出壳昏睡不醒。   “啊啊啊啊不许你抱我爸爸!!!”小家伙睚眦欲裂,暴怒的挥着小拳头往一身腱子肉的路捷身上砸,气的小胸脯剧烈起伏。   死小孩,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看老子不削死你的,还以为谁喜欢你呢?忒烦人!   “你快点起来,快点下去,别抱我爸爸,坏蛋,大坏蛋!!!”   喊,使劲喊,喊破喉咙也没人管你,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啊啊啊啊呜呜呜爸爸爸爸,呜呜呜呜,你起开,起开呜呜呜呜…” 王路被气坏了,咧着嘴叉子就往下掉金豆子,小倔驴一头,路捷今儿要不趁了他的心,他能被气死。   小崽子,也就你爸惯着你,这回没人惯着了,看你能咋作,哼哼!   王路越喊,路捷就越抱着王敬不撒手,小家伙急了,抱住路捷的手臂就一口咬下去,着实疼的路捷一个激灵,下意识的一挥手臂,小王路就一个屁墩坐到了床垫上。   楞了楞,大眼珠一个劲的往王敬的脸上扫,然后爬起来就往过冲,可是每次都被坏蛋叔叔给推回来,最后见爸爸也没反应,吸吸鼻子嚎啕大哭起来,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王敬醒了……   于是,路大色狼被关了禁闭,无论他怎么夹着尾巴讨好王敬,王敬都不给他好脸子看,洋洋得意的王路冲路捷吐舌头、扮鬼脸开心的不得了。   一会拿着糖果跑到路捷的面前显摆这是爸爸给我买的,一会儿又穿着漂亮的衣服晃荡过去刺激路捷说这个也是爸爸给我买的,无论王敬给他什么,王路都势必会拿到路捷的跟前好生炫耀一番,气的路捷牙根直痒痒,这败家崽子,他特么的想呼死他!!! 第096章 我懂你…   “该!活该!”   “作,让你往死里作!”   “这下舒坦了,被打入冷宫了吧!”   “没人性的玩意,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   “美啊,得瑟啊,咋不抖擞了?”   面对众人每人一句的“安慰”,路捷无语凝噎,都特么给他落井下石,就没有一个有人性的帮帮他,丫操的!   大年初十,段殷、黄猛跟夏盈因为工作原因先返回了江城,这期间铁树往返了俩次,夏火则一直呆在延庆没有离开,让金辉暂时代他处理一切大小事宜。   又过了俩日,关海峰也离开了延庆回了总公司,路捷打算在延庆扎根,决心随着王敬“夫唱夫随”,一块经营四方里。   继柳不回江城,继树自然也不会在回去做铁树的小木,铁树不愿离开还什么也不说,少言寡语。大家都看得出他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只是,很多事情解铃还需系令人,所以别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黄猛夏盈俩口子跟段殷走的那日,去送站的是继柳、继树与夏火,王敬饭店忙便没去,王敬不去路捷当然不会去送,铁树则一个人呆在宾馆,众人也不知道他不去送的原因是什么。   时隔五年,继柳对夏盈还有些打杵,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当年,可瞧着自己的发小儿跟夏盈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的样子时,继柳放心了,他想他们应该是幸福的。   “我先回去了,等你回来。”黄猛抱住继柳,这些日子千言万语说了很多,可还是觉得不够,紧紧的相拥,不舍离别。   “行了,赶紧上车吧,回去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干儿子。”用力的拥了拥红了眼眶的黄猛,继柳把黄猛推了进去,后又冲夏盈笑笑又与段殷挥挥手,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三人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进站口。   夏火料想的没错,果然转回身的继柳直奔继树,兄弟俩这些日子就跟连体婴儿似的,从早到晚形影不离。夏火默默的率先走出候车大厅直奔停车场,免费给人当司机,心里头却希望继树能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躲出去一会儿,给他跟小柳儿腾出点时间来温存。   再次出乎夏火的意料,车子到了王敬家的楼下,继树突然对他跟继柳说:“你们先上去吧,我去宾馆一趟……”   “我陪你去!”继柳本能的脱口而出,事到如今,他对铁树当年对他做过的种种还是不太能够释怀,毕竟他不是圣母玛利亚,但要说与其翻脸的话……还碍于大家的面子,也就这样了,不会深交,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不用,有些话我想一个人当面跟他谈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这些年失心疯的他时好时坏,铁树对他不离不弃。无论铁树多么作恶多端,对待他却是极好的。   “哥……”欲言又止还忍不住,“还是我陪你去吧?”   “你们先上去吧……” 继树笑着,那是与夏火完全不一样的温柔。他看了夏火一眼,后者立马会意,伸手扯起继柳的手腕便转身进了楼道。   继树站在院里,脚下一片白雪皑皑,天儿很好,心却无比的沉重,因为这些年他与铁树的相处越发不纯粹起来,似乎一直游离在兄弟之上那什么之下的状态。   那什么是爱吗?   继树不敢妄自断言!   他沿着小区内刚刚被车轮压过的痕迹原路返回,脑子里思考着要不要先给铁树打个电话,就这样直接过去好吗?   蹙眉,犹豫。   怎么他们之间一下子就变得陌生疏离起来,明明在来延庆之前还那么的兄友弟恭……   继树站在宾馆的房门前,眼睛盯着门牌号码愣神,到底还是没有预先打去电话,就这么来了,感到莫名的忐忑与不安。   深呼吸着,然后抬手敲开了铁树的房门。   在见到铁树的那一霎继树愣住,这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颓废、狼狈、不修边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穿成这样,枪色的大裤衩,枪色的背心,头发凌乱,目测大概得有三天没刮胡子,光着脚,宾馆的一次性拖鞋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哪里。   打开门的他见到继树什么也没说,晃晃荡荡的就进了屋,继树走进去随手带上门,放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满地被喝空的易拉罐,还有洋酒瓶子,垃圾桶里被速食面的餐盒堆成了山,浴室的门边,床头柜下亦是装着垃圾的塑料袋,窗帘不拉,灯也不开,只有放着雪花的电视机在那无声的工作着。   床上很乱,枕头掉到地上一个,另外一个则跑到了茶几上,床单落到地上一半,中规中矩的红色地毯上有几个被香烟烫出来的大小不一的洞。   一次性牙刷的包装,一次性木梳的包装,一次性香皂的包装被随手丢在浴室的地面上,毛巾浴巾全都泡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刮胡刀片散了一地,这一幕入了继树的眼,不禁让他心跳一跳,猛地扭头看向四仰八叉倒在椅子上的铁树,这样的男人会想要自杀吗?   如果他也离开他,那么他真的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在害怕!   跨过地上的垃圾,继树捡起落在浴缸里的毛巾放开温水洗干净,然后拿着温乎的毛巾走出来,走到铁树的面前蹲下去给他擦把脸,让他清醒清醒。   他其实很懂铁树。那么坚强却也那么脆弱,永远都是一个人受着,藏起脆弱的一面以最强势的状态示人。   别人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其实不是,没有什么不同,肉长的心,也会痛,只是他从来不表现出来。   继树轻缓的擦拭着铁树的面眸,脑子里竟走马观花的放映着他与铁树相处的这几年里被其保护照料的画面,他的温柔他见过,他的微笑他见过,他的喜怒哀乐他都见过……   兀地,拿着毛巾的手腕被一把攥住,继树并未惊慌,只是抬眼看向有些迟登的铁树,等着他说话。   手腕有些疼,他捏的太过用力,粗喘着吐息着,撬开眼缝也不知瞅没瞅清眼前的人,他说:“你也不选我吗……”   这话不算没头没脑,继树似懂非懂,叹口气,说:“这么喝酒伤身,到最后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哥…” 他们俩个其实一边大,甚至继树要比铁树大几天,不过这些年喊他哥喊的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铁树的声音忽大忽小,始终念叨着我知道这三个字,继树不解,铁树只是想说“我知道你们都厌恶我!”   他又不是和尚,七情六欲他都有,表面上他呼风唤雨不在乎所有人对他的想法,实际上很受伤很受伤……却又无处诉衷肠,这会儿连他的“傻弟弟”也要走了,或许老天注定让他铁树一人终老此生。   最害怕的就是孤独。   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孤独中。   “本来我是想好好跟你谈一谈,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别走!”狠力的捏住继树的手腕,铁树竟满目的惊悚,原来害怕被人抛弃的模样是这样的,“小木……我的小木……”   “哥,我不走,起来,去洗个澡舒服舒服,你都要臭死了。”   “以后也不走吗……”   “我去或留都是你的小木,没有什么不同,你是我大哥。”   铁树桀桀的笑了,目光阴冷:“骗我!”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继树拽起铁树,搀扶着踉跄走进浴室,喝到麻木的铁树腿脚不太利索,总是会踢到易拉罐或者什么东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他想发泄,可他窝在宾馆里几天,根本就找不出一个人来。真是可悲!   铁树的力气很大,推的继树一个趔趄差点没倒在地上,扶住门框的继树抬头,忽然觉得跌跌撞撞的铁树有些可怜,他一定认为没有人会心疼他,其实不是的,还有他这个“弟弟”在意他。 第097章 想要俩全齐美。   铁树抬腿跨进了浴缸里,面无表情一脸死寂。他哪里是要洗澡,竟连身上的衣裤都没有脱,一副破罐子破摔你让我洗澡那我就洗的状态,完全敷衍了事。   继树心里不是滋味,凡事他都喜欢“换位思考”,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铁树此时此刻的心情。   别说是他的“傻弟弟”要离开,哪怕是一条被你圈养了一年的阿猫阿狗,不,都都不用一年,半年你都会对你的小宠物难舍难分,更何况是一个令你全心全意付出的人呢。   他凑近,在铁树的身前蹲下身,伸手捞起那条沉进水底的毛巾抬起眼柔声说:“哥,这些年我时好时坏,都是你照料着我。今儿……让我也给你搓一回背吧……”   铁树满脸的不屑,冷哼:“这算什么?告别仪式?”   继树没吭声,他知道此刻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都难消铁树压抑克制的愤怒,他是一个强盗了,强占了人家弟弟的躯壳……   将毛巾搭在浴缸的边沿,继树伸手去脱铁树身上的背心,却被铁树恼怒的一掌打开,溅起水花一片,继树心一抖,便见铁树狞笑着瞪向他说:“滚吧……”   “……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要他离开小柳儿是万万不能的,而他于铁树这几年的手足情亦是真金不怕火炼。   他没被铁树假意的拒绝吓跑,绷着面皮儿执拗的继续伸手摸上铁树背心的下摆,好像也真没有什么可以为铁树做的了……   兀地,衣领被狠劲地向上提起,继树呼吸一滞,接着他整个人就被铁树掀翻跌进澡盆里,温热的水钻入鼻孔呛得他大口喘息剧烈咳嗽,挣扎着、扑腾着,他还是不信铁树会对他做什么。   果然,铁树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微笑着伸手摸上他的脑顶揉了揉,低叹出声,这个人受伤了,他说:“最后一次,还是我来吧……”   继树呆坐在铁树的对面,安静的看着他黯然神伤的面部表情,衣服一件件被脱掉,苦涩的滋味在口中化开,蔓延进血管里,刺痛着他全身所有的神经。   没有哪里不一样,就像曾经无数个洗澡的夜晚那样,他被铁树抱在怀中,搂着搓洗,有他的呼吸也有铁树的。   大手搂上他的胳肢窝,被水溻透的背心粘住了他的后腰,屁股下是铁树的俩条大腿。   铁树的动作很慢,像似舍不得早早的做完这些动作一样,他的呼吸很轻,就在他的耳后缭绕,继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什么才是可以俩全齐美的好办法呢?   全身上下被铁树清洗过无数次,对他而言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可是此时此刻继树却抖得厉害,不该有的感觉有了,异样的情愫由心而生,那么突然那么猛烈……   铁树笑了,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脸,低着头一手握着他的那话儿低笑出来,柔缓的说:“我们的小木又有感觉了……真是大了…真是大了……”   痒痒的,好像醉酒,好像中毒,钻心难耐。   “…哥……”软糯的音调,不可思议般的失了魂。   池水翻动,继树突然转过身去,张开手臂抱住了铁树,埋首在男人的颈项间,心里酸酸的。   一室的静谧,俩人各怀心事。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继树的头顶飘来铁树被酒精浸透的嗓音:“你…你不能走。这具身体是小木的…是我的……”   “哥,我不是走,我不会走,我只是跟小柳儿以后生活在这座城市而已,所以你不要担忧,我会每年都回去看你的,或者你随时可以回来。”   大手猛地掐起继树正在说话的嘴唇,刚刚缓和下来的铁树似乎又被触怒,他满目狰狞瞳膜殷红,恶狠狠的低吼:“骗我!骗我!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继树,你走我不拦你,把铁木的身体留下!!!”   “你这是在钻牛角尖。你就不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吗?”   “废话少说。事到如今也多说无益,我就是这么个小人,该走的走该滚的也给我滚,我铁树谁也不拦,你们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你这气话又是说给谁听的?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回答,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他们只是暂时的不理解你,可是我懂。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你用错了方式而已,还有,哥……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你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你不用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还不是怕你那好弟弟伤心欲绝,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对夏火好点,我这辈子跟他死磕到底。倘若他在伤害夏火,你可别怪我对你那宝贝弟弟不客气。”   “你又何必你又何苦?难道你不想要一份都属于你的爱吗?你去爱一盆花,它能回应你吗?你拿斧头往天上扔,天空会痛吗?”   “继树,你们一个俩个都不要我痛快,我同样也不会看着你们快活。还是一句话,要走可以,把小木的身体给我留下!”   “怎么给?你说——!难道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怎么给……怎么给……”铁树神游天外的喃喃自语,猛地扬高调子大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就这么给!”   扑通——   下坠入水的身体溅起水花四散,突然发难的铁树压制住身下的继树猛地将他掀翻过去,一手抵着他的脊背,一手按着他的腰不让他动弹。   然后,贴合着他蹭了过去,将那一根如烙铁一般坚硬炙热的玩意放了进去………   ※※※※※※※※※※   继柳心跳的厉害,夏火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块上楼一块进屋,沉默得令人不安。   关上大门,三步并作俩步的来到继柳的身后,将人拦腰抱住,呼吸已是急促起来:“小柳儿……终于能一个人跟你独处一会儿了……”   驼着背后高壮的夏火,继柳笑着拽着他的手腕往卧室踱去,交握的十指连心。   被搂了一会儿,继柳仰脸问身后的夏火:“你什么时候回去?”   撩起眼皮儿,男人不悦的刮蹭了继柳俩眼,闷声道:“不想回去了……”   “那怎么成。”   “所以你就不能迁就迁就我,陪我先回去一趟呗?”   “我不想回去……你又不能丢了工作来这里,所以……”   “所以是打定主意要跟我俩地分居了是吗?”   “这样不是更好?”眯眼笑,“小别胜新婚。”   “小柳儿,我们结婚吧……”   “行,你嫁我。我跟我哥可说你是我媳妇来着。”   “呵,新鲜!他信?”   “见笑了不是,他老人家还真就信了!”   “成,我嫁你我求婚。”   “别跟我这儿声东击西,想做就说想做,摸摸嗖嗖的不干都是假把式。”   “这可是你说的继柳儿,待会可别哭天抹泪的求我饶了你。”   “靠!夏火你大爷,爷的脚,不能这么折,还没好利索呢……唔……”   “甭忽悠,刚看你送站那会儿颠儿的比谁都灵巧,嘿……”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后是一声声“啾啾”的吸吮声,喘息着,绷紧眉头,连脚趾头都在蠢蠢欲动。   “夏火……”   “嗯?什么……小柳儿……”   “…唔夏火……”   “在呢……”   “你妈她…同意咱俩的事吗……”   “她啊…看的比我还开呢…去年的生日还找一少爷塞箱子里给我惊喜来着……”   “你,你收了???”   “没收。真的,脑子里全是你,谁也看不下眼儿……”   “你就贫吧,甭忽悠我呼唔……”   “你想想你自己,还不懂我的内心吗小柳儿……”   “夏火……”   “又来,呵呵。”   “对不起……对不起……这里…很痛吧……”   指尖下是那颗时时刻刻都在为他跳动的心脏,鼻子发酸的继柳嘿嘿的傻笑出声,指尖划过夏火的胸口一路向上。一下一下戳刺男人的喉结轻点他的下巴,最后撬开夏火的嘴唇闯进去,挑逗着、刮搔着、搅拌着,热泪盈眶。 第098章 黑瞳   “喂,王敬回来了唔……”   “别走小柳儿…见没人应门儿到时候就自己掏钥匙开了……”   “混蛋!快起来,一会儿都进来了!”   “别窜了,受不住。”   “啊——夏火你大爷嗯——”   “嘿嘿柳儿……”   “柳儿你妹!呜——夏火快住手,快住手啊啊 啊……”   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却依旧没有扫了屋中人那高涨的兴致,继柳也果真如同夏火将将预想的那样,没了形象的扯个嗓子嚎陶大叫,生理眼泪狂飙,惹得夏火把不住的失控下去。   一波一波此起彼伏大汗淋漓,最后是继柳一脚把夏火从自己身上踹下去,然后夹着屁股一溜烟的逃离了卧室才得以结束这场没完没了的情事。   心跳的剧烈,粗喘着胡撸着脑门上的大汗,这才回神,咋门铃还特么断断续续的响着呢?   丫挺的,搞不好声儿太大了,阿敬他们搁门外没好意思进来???   夏火光着腚从卧房里颠儿出来,依旧满脸的欲求不满,继柳惊悚,连连后退,夏火凑上前一把搂住继柳起腻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得把这几年的全都补回来柳儿……”   “滚操!”   叮咚叮咚——   “赶紧滚屋穿衣服去,我去开门。”   “你给我回来,你穿衣服了吗你就去开门。”   “…………”   “……………”   俩人一块滚进了屋,七手八脚的套上衣裤,继柳伸手胡撸胡撸夏火乱糟糟的头发,夏火同样给继柳往里塞塞衬衣,瞧着都人模狗样了之后才又一块出去。   夏火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装模作样的看起来,裤裆那话儿还隆着一个未软下的小帐篷,继柳则直奔大门儿。   大门开,继柳瞬间被门外的一大一小给惊住,心脏莫名的快跳起来,震惊之余满心的错愕,直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嚅了嚅嘴唇干涩的唤了一声:“爸……这孩子……”   门外慈眉善目的黑江海一听提到他这乖孙女儿,赶紧弯下身揉了揉小女孩茸茸的头发说:“曈曈乖,叫爸爸。”   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被爷爷抱起来的瞬间赶紧抱住爷爷的脖子,然后扭头甜甜地冲继树喊了一声:“爸爸过年好。”   这一声爸爸瞬间将继柳打回了现实,他这才猛然想起这具身体还有一个爸爸以及一个女儿。   抖着唇,继树向小女孩伸出了手,嘴里全是苦不央儿的滋味,郑重的应了一声“哎。来,给爸抱抱。”   继柳开始紧张,他毫无为人父的思想准备,接过小女孩赶紧回身冲已经闻声走到门口的夏火说:“快点,快点拿钱,给我闺女一个大红包夏火。”   “伯父。”夏火微笑着来到近前,说完便冲黑瞳亮出一个红包,逗弄着小女孩说,“曈曈也跟叔叔说新年好,红包就给你。”   黑瞳眨眨眼,露出腼腆的笑容,一双大眼睛牢牢盯住夏火手中的大红包,最后羞答答的说:“叔叔过年好。”   摸摸孩子的头,夏火将红包塞给她:“乖。叔叔这里还有糖。”   继柳抱着黑瞳进屋,夏火为黑江海拿拖鞋,随后三个人一块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继柳放下黑瞳,又拿出王路的玩具给她玩,比起淘小子,小女孩就是乖巧。   老的小的全都笑眯眯地扭着脸瞧蹲在一旁玩得起劲的孩子,等他们重新转回脸后,气氛莫名的变得有些尴尬。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黑江海,他往继柳的身边挪了挪身子,有些激动地伸手拉住继柳的手,露出老态来:“孩子啊,这几年你一个人在外头受苦了吧?爸爸……爸爸很想你…也不知道往家来通电话……”   黑江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无论黑灯身体里住着的灵魂是谁,眼前的人,永远都是他黑江海的孩子。   “爸,”一句爸爸很想你立马让继柳红了眼,他同样激动的握住黑江海的大手抖着嘴唇,“对不起爸,让你担心了……”   “好好好,看着你们都好,我这儿也就安心了。小灯啊,你走的这些年爸爸也想通了挺多事,人活在世就这一辈子,怎么快乐怎么来,”黑江海说着抬起头,不着痕迹的别了边上的夏火一眼,叹口气认命的道,“你跟夏火的事儿爸爸以后不反对了。”   黑江海垂下头,他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同意不同意,躯壳是儿子的,可内芯早就不是那个当年被他抱着哄着骑脖梗的奶娃娃了。   继柳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黑江海的神伤让他 觉得不是滋味。   “小柳儿啊,既然上天注定你我今生有这段父子缘,爸爸…爸爸一定会好好珍惜。”   “……爸。”还是没能忍住打转儿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下来,“别伤心,别难过,以后我孝敬您……”   “爷爷丢丢哭鼻子,咯咯咯…” 小女孩抱着王路小盆友的草泥马颠儿过来,许是瞧着爷爷真的好伤心,便凑过去把手里的草泥马塞进爷爷的手心里,抠着沙发沿翻身坐上去,然后抱住爷爷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安哄着,“曈曈不笑话爷爷了,爷爷不哭,这个小马给爷爷,”扭过脸,也冲继柳说,“爸爸也不哭,乖!”   情绪都有些把控不住,夏火见状立马起身去了阳台,他需要吸一支烟平静平静,什么情绪在胸腔子里直翻腾。   小黑瞳瞧着爸爸跟爷爷都红了眼睛,瘪瘪嘴也跟着哭了出来,黑江海心疼坏了,赶紧把他这宝贝孙女抱到腿上软言软语的哄慰着。   小女孩跟爷爷最亲,抬起小脑瓜像个小大人一样替她爷爷说出爷爷不好意思也不会自己当着爸爸面说的话:“爸爸,你回来吧,我和爷爷都好想你,爷爷每天晚上都会拿着爸爸的照片看啊看,一直看到流眼泪才会把爸爸的照片放起来。”   “爷爷说爸爸去给曈曈挣钱买娃娃去了。曈曈不要娃娃了,爸爸回来吧,爷爷伤心曈曈也伤心呜呜呜……”   小黑瞳的话就像一根尖细的钢丝,死死地勒住了继柳的心脏,小孩子的话不会假,他真的伤了很多人的心。   “小柳儿啊,爸爸跟你说说小灯那孩子吧……” 黑江海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孩,抬首将目光落在了远处,“呱呱落地那会儿是个大胖小子,倍儿能吃,不给吃就哭。四五岁时就跟曈曈似的聪明可爱,那时候他妈还在,日子虽不如现在如意却是幸福的……”   “男人呐……一有了钱就开始管不住自己……被鬼了迷了心窍,铁了心的不想跟小灯他妈过了,其实想想糟糠之妻糟糠之妻……虽不美,却是死心塌地爱你的那个………”   “我是真的做的过了火,才让小灯他妈那么个老实的像只绵羊的女人发了疯,一把火就烧了我那小情儿的脸。什么爱啊情啊都抵不住那一张脸,她亦是如此。一千万买了一回‘自由恋爱’,也买回人生真谛却害了小灯的母亲,当天就吞了农药……那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小灯的生日……她却跟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就那么去了…… ”   “打那以后小灯的性子就变了,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抽烟、酗酒,跟不良少年打联联,搞大未成年少女的肚子。他红着眼指着我的鼻子冲我振振有词的吼他那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说他会让我明白一个花心男人该有的下场是什么——是得了脏病在烂子孙根。他恨我恨得发了疯,就这么一直玩一直玩,什么时候染了病也就消停了……”   “我忏悔,我改过自新。等着小灯原谅我,不成想他就这么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去了……也好…也好,到了下面见了他妈妈兴许就变回了。”   “我啊……怕死。因为我没脸死。” 第099章 作损!   王敬领着小王路,屁股后面跟着路捷,一家三口进到家门的时候都懵了,倒是冲着路捷张牙舞爪的王路小朋友在瞧见家里有个小美女的时候立马绅士起来,撒开王敬的手,羞答答的就靠了过去,咧着嘴嘿嘿傻笑,露出一口小豁牙。   小帅哥羞红了脸颊,颠颠跑进自己的房间搬出一大堆玩具献宝似的全都给黑瞳玩,更是大方的把他的糖果也拿出来送给黑瞳吃。   像条小尾巴跟在黑瞳的屁股后面,小女孩上哪儿他就跟着往哪儿颠,直到路捷不客气的一把将他从厕所门口给拎了出来,小恶魔爆发了,黑着小脸拿脑瓜顶撞路捷。   “嘿你这熊孩子,人家曈曈上厕所你丫也跟进去干嘛?耍流氓啊?”   “我才没有!我没有!我在保护妹妹!哼!!!”   “…………” 路捷真心瞧不上这熊孩子,完全跟是不是他亲生的没关系。不过泡妞神马的就应该从娃娃抓起,不错不错!是他路捷的儿子!   王敬过来直接挥手给了路捷一爆栗,又剜了他一眼,然后拉着被路捷气哭的儿子走了,挨揍的那位胡撸胡撸脑袋,迈着小碎步扭着大腚跟了上去,监听 “媳妇儿”跟熊孩子讲大道理,什么哥哥妹妹有别云云的……   ※※※※※※※※※   宾馆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四周全是尼古丁的味道与烟气,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继树躺在凌乱的大床上,空洞的眼神落在还在播放着黑白雪花的电视机屏幕上。他觉得神奇,那么痛,居然没有晕过去,而是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清醒。   铁树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可他的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个男人急促粗喘的声音,被狠狠凌虐过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往床褥中沉去,很累。   开始迷茫,继树不知道要怎样面对又该何去何从,一想到铁树就心悸,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愫便开始在胸腔子里涌动,就快要破土而出不被他所控制。   他费力的将头转向了另外一面,果然在窗前的椅子里看见一团萎靡不振的黑影,又在酗酒。   他就那么赤条条的趴在床上,看着铁树一口烟一口酒到天亮。继树没来得及给继柳去个电话说他夜不归许,同样继柳也没到出时间给继树打来电话,兄弟二人一块被当下棘手的事情给缠住了。   天亮了,酒醒了,胡子拉碴的铁树来到床前站定,然后呆呆的低头瞧着趴在床边就睡了去的继树出神。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太阳从东方升起,铁树走到窗前猛地将窗帘拉开,一室的暖阳洒进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眸。   站在窗边适应了好久才慢慢打开双眼,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多么美好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伸手推开窗,凛冽的晨风顺着窗缝钻进来,打得铁树一个透心凉,也瞬间又清明了许多。   耸动唇角,对着朝阳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而后关好窗子走进浴室,大约一刻钟后回到床前,身体也暖了,便展开手臂把床上熟睡的人轻轻抱起,抱进浴室,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为他洗澡。   ※※※※※※※※※※   继柳第一次哄孩子睡觉,而且还哄的得心应手,不但把黑瞳哄睡了,连他自己都倒女儿身边呼呼大睡,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夏火无语凝噎,只得陪着黑江海又聊了大半宿的天。   托黑老爷子的福,路捷登堂入室的理由冠冕堂皇,房间让给了黑叔,求阿敬留宿,嘿嘿。   王敬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拉着王路回屋讲故事,六十个分钟过后,王敬从卧房里出来,睖了干巴巴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夏火跟黑江海聊天的路捷一眼,后者会意,赶紧脚底抹油的颠儿进了卧室,一脸的淫笑。   王敬上完了厕所与客厅坐着谈心的黑江海跟夏火打了个招呼便回房了,关好门一回身,王敬炸庙了,路捷这王八蛋居然把儿子给搁到了沙发上,崩溃!!!!   “别,别介啊王敬。就在那儿睡呗,沙发挺宽的,一准掉不下来。”   “路捷,你果然丧心病狂。那是你儿子知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呢,儿不儿子早晚得有展翅高飞的时候,一个小小子你不能让他这么粘你。中国式教育只会害了孩子,真的王敬,你得学学人家老美,从小就独立。”   “你打住,我就一俗人。中国式教育美国式教育我不管,现在请你出去打地铺或者你到沙发上睡,二选一。”   “王敬,你就是这样,咱都多大的人了,有个‘需求’啥的不是很正常?还扭捏个啥,没孩子前儿可劲潇洒,有孩子了也不耽误咱潇洒啊,你不能一心全都扑到孩子身上自己的快乐不要了,这都半辈子没了,在不及时行乐咱们可就入土了王敬。 ”   “路捷,你另外一半是兽血吧?你是人与兽的混血吧啊?我有说过我要接受你吗?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路捷,没有你,我跟丁丁过的一样幸福,懂吗?”   “陛下为臣知错,” 王敬万万没想到路捷能这么二皮脸,居然扑腾一声就给他跪了,“臣谨遵圣旨,这就携玉枕至沙发下榻。”   “…………”   “陛下,还请陛下与太子速速移驾席梦思,嘿嘿。”呲牙,老子才不跟你硬碰硬,老子要以柔克刚,哼哼!!   “……………”   “…唔…皇阿玛,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快些将这乱臣贼子打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未等王敬伸手抱起小王路,这孩子突然自己蹦起来,掐着要一跺脚,冲贱忒忒跪地上就抱住王敬大腿直往上咕容的路捷呼喝道。   “…………”   “…………”   “皇阿玛,儿臣不困了,可否移驾御花园去看看公主妹妹?”   “…………”   “…………”   ※※※※※※※※※※   “醒了?”沙哑的嗓音犹如被强制性撕裂一般带有顿挫感,像粗砺的砂纸。   “嗯……”   他们四目交接,又瞬间无语无声。   铁树抱着继树叠坐在倘大的浴缸里,食指正向池水中缓缓引导着什么出来……   “……我自己来。”耳根红透,莫名的情绪弥漫开来,“哥,我……”   “我已经想通了。你说的很对,骂醒了我……”   继树沉默,心闷。   “至于昨晚…继树我也只能对你说抱歉。”   继树依旧沉默,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我不会在打搅你们。曾经的、现在的全部放下,未来你们与我无关。”   “你为什么喜欢夏火?”   “什么?”   “我问你为何喜欢夏火?”   “我?为什么?呵呵……”铁树神色枉然,“你还真是难住了我,为什么喜欢夏火为什么喜欢夏火…我似乎也不记得了继树……”   “你从来就不曾爱过他。你不过是小孩子对玩具占有欲的情绪在作祟罢了,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你否了我这些年的爱,难道是想告诉我我有多么可笑是吗?”   “不是否定,而是说出事实。你自己问问你的心,你对夏火的爱从何而来?铁树,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以你这种不择手段的性子,你对待爱情又怎么会墨守成规?”   你不红,我不红,我们可以惺惺相惜。   你不红,我红了,我们依旧可以友谊万岁。   你红了,我红了,就有了比较,就有了竞争。   这就好比俩个都没有男人的闺蜜好的不分你我,誓言俩人要过一辈子,一旦其中一个有了男朋友,另外一个立马内心失衡,表面阴奉阳违,暗地里却诅咒女友早些被甩一样。   这世间,最丑陋的就是人心!   “你想做领头羊,你认为只有你先得到了幸福你身边的其他人才有资格得到幸福,而不是夏火路捷段殷他们都幸福了,只有你自己还孤独一人。”   “你若爱一个人,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表现去追求,绝不是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暗恋。铁树,这不是你的风格。你自私的躲在幕后做导演,编排着这些人的“爱情”,你把自己的快乐驾驭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是个疯子。”   “我有铁木的记忆。很奇怪的一部分记忆。是作为胎儿在母体内的记忆,你怕吗?”   铁树大惊失色,猛地抬首已是睚眦欲裂。   “铁木为什么是傻子你比谁都清楚。”   “……哈哈哈,对!你说的对极了,是我,是我干的,产前损害,所以小木生出来就是傻的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俩个三个都幸福了,那我呢?我呢!!!”   “其实小木不傻也没关系的呵呵呵呵,他不是我的亲弟弟…那个女人给我爸戴了一顶绿帽子哈哈哈哈……”   “不过那又怎么样?一切会威胁到我的障碍我势必要扫除!”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   “继树,我在告诉你个秘密吧……”   “我太作损,老天让我先天断子绝孙,别人生个孩子没屁眼,我却连个没屁眼的孩子都生不出哈哈哈哈……”   “我有万贯家财又有何用!哈哈哈哈哈…” 第100章 大结局   继树坐在浴缸里看着铁树痴魔疯癫,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一直到铁树收敛了他那放肆的笑声,他才缓缓开口说:“铁树,现在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你的面前,你要不要好好珍惜?”   ※※※※※※※※※※※   “坏菜了,我把我哥给忘了!他昨晚是不是没回来?”夏火叫继柳起床,结果这人一睁眼就开始叨咕他哥的事儿。   某人白眼,想晒他一晒,瞧他那个熊色,搓火!   “电话,电话给我,不行,我这心突突直跳。”   “当心折跟头,慌什么慌,继树刚打过电话,说他一会就回。”夏火扯住继柳儿的胳膊,要不是他手疾眼快,这家伙将将就一个倒栽葱折地上去了。   “他昨晚真没回来?他丫的跟铁树那厮混了一宿???”某人开始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夏火手上用劲儿,楞把继柳给按在了床上,说:“你有没有想到换个角度考虑事情?”   “思考什么?”   “继树跟铁树的事儿。”   “你什么意思?他们俩个怎么了?”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小柳儿。”   “瞧你丫那操行夏火。少把他们俩个往一块扯,我不同意!”   “继柳,你可真让我意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甭跟我在那念央儿,你爱咋说咋说,我就不待见铁树了,怎么着??”   夏火被继柳气乐了:“不能怎么着,赶紧起来吧,都搁餐厅等着你吃饭呢。”   “靠!你丫咋不早说?”   夏火笑而不语,甩甩头走了。   不大一会儿穿戴整齐的继柳儿来到餐厅,果然人特全乎,胡撸一把脑袋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们先吃,先吃呗,等我干啥。”   “爸爸,我去给你盛饭。”黑瞳捧起继柳的饭碗就一溜烟的跑进了厨房。   王路见状赶紧跟着跳下椅子,跟在后面叫嚷起来:“曈曈妹妹你不知道饭锅在哪儿,我带你去吧。”   “…………” 路捷无语凝噎,小崽子可真能显欠儿。   “瞧这架势,你儿子这是瞧上我闺女了哈哈哈?”继柳拉开椅子在黑江海的身边坐下,扭着脸冲路捷打趣,“爸,干脆给你孙女定个娃娃亲算了。”   “迂腐。你们这代就都自由恋爱了,她们以后长大了也都恋爱自由。”   “得,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还生上气了呢,嘿嘿…”   “我现在是彻底想开了,只要孩子们幸福快乐,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吧……”   “是是是。你大孙女恋爱自由。以后一准能给你钓个得您意的金龟婿回来。”   “什么金龟不金龟的。只要对我的宝贝大孙女真心实意就成。”   大伙儿呵呵笑,心说黑老爷子还真是宠他这孙女儿,在扭头瞧那俩小的,早都厅里厅外的闹做了一团。   一顿饭大伙儿吃个七七八八,天南地北胡诌八扯一通,末了继柳跟黑江海下桌,喝了会儿茶,后来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拐到了王玲的身上。   昨儿老爷子心情过于低落,继柳也没到出空来询问询问孩子的母亲,这会儿可算清闲下来,想来想去便问出了口。   “哎……” 继柳儿诧异,不懂为何当他提到王玲之时,黑江海竟会面露苦涩。   “怎么了爸?”   “夏火没跟你说吗?”   “没,他没跟我说过有关王玲的事儿。也是最近我们一直没空出时间独处。”   “女人野心太重福禄就少了。王玲那个孩子呀………哎,说到底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爸?”   “没了。”   “什么?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黑江海忽然收了声,继柳则心惊胆战的屏住呼吸,一直到黑江海回魂后,才慢慢的将王玲之事向他娓娓道来。   当初继柳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在苦寻无果之下,黑江海开始器重王玲,把自己的“儿媳”带入集团,让她从基层做起。王玲是个天资聪颖领悟以及适应能力极强的女人,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出露锋芒。   之后全凭自己出色的表现,一度从最基层爬上了大区总的位子,对于王玲的利益熏心黑江海一直睁一眼闭一只眼,退而求其次来说,等他百年以后,这大家大业的还不都是留给她们母女的。   黑江海一而在再而三的迁就换来的只是王玲的恩将仇报,竟勾结她哥王乐里应外合的套他黑家产业,黑江海怒极,把人给弄进了监狱。   黑瞳打出生之后就由黑江海养着,真是连王玲一口奶水都没喝过,所以对于她这个妈,黑瞳毫无感觉也完全不亲。   同样年纪尚轻的王玲因产女后就与其分离,所以对于这个女儿亦是如此。毕竟年轻,经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黑江海完全未料到王玲会不堪狱中生活而自杀,后悔到不至于,只是有些痛心疾首罢了。打那以后就越发宠爱他这个大乖孙女。   老爷子说完俩人半晌无声。   王敬撤了桌子之后就出门去了饭店,留下路捷跟王路小朋友培养感情,其实就是路捷这厮瞧着自己儿子怎么泡妹妹而已。   夏火泡了茶,端着进了书房,见父子二人相视无语,心中便多多少少的有了数。   躬身,给俩人一人满上一杯茶,笑着打破僵局:“伯父,尝尝这茶怎么样?路捷昨儿带回来的,上好的铁观音。”   “还叫什么伯父,以后就跟着小灯喊我爸吧。”   噗——   打翻了茶碗喷了夏火一胸脯子热茶的是继柳,他被老爷子给吓到了。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毛楞三咣的,快擦擦,这茶忒热,烫坏了。”   云里雾里的继柳被黑江海推搡着带着夏火进了浴室,他站在门口愣神,夏火一个人照着镜子解衬衫扣子,就听身后的继柳忽然傻忒忒的说:“夏火,我怎么觉得萌萌哒?”   “给我把舌头片子捋直了好好说话。”   “真哒。”   “…………”   “表要酱紫夏火。”   “……………”   “夏火,我怎么突然觉得咱爸碉堡……唔…嗯…”   “挺大岁数个老爷们卖什么萌,在不好好说话就地正法!!!”   “蛇精病啊……唔呼嗯……你大爷夏火啊……”   ※※※※※※※※※   继柳狠劲的给了夏火一脚,然后抹抹嘴人模狗样的颠儿出了浴室,好巧不巧的被嘎嘎大笑着疯跑过来的小王路撞个满怀,然后也不等他说什么,这崽子就一溜烟的朝着里屋跑进去。   继柳揉揉被小人儿撞痛的肚子,这才发现俩崽子“夫唱妇随 ”,合起伙来一起围追堵截倒霉的路捷。   “撞疼没有?过来我看看。”夏火从继柳身后的浴室走出,伸手搭上了继柳的肩头,满目淫邪。   “行了啊,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懂!”耸肩,将男人的手臂抖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别把我说的这么不堪。”   “堪不堪的你自己心明镜似的。”   “柳儿,其实我真不是为我自己辩解。但是小蝌蚪找妈妈这茬儿还真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   “嘿嘿。”   “滚操!!!”   王敬回来的很快,他应该就是到饭店转了一圈后就回来了,果然是会哄孩子的三好男人,回来的时候手里头拎着俩个旺旺大礼包,还有俩个花花绿绿的麋鹿娃娃,深得一儿一女的喜欢。   路捷得救,屁颠屁颠的跟着王敬滚进了厨房,为大伙准备午餐,老爷子被俩个奶娃娃熊得四肢着地装狗熊也甘之如饴。   夏火正要转身之时门铃响,继柳瞅瞅他后迈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心知肚明门外的是他哥无疑,结果开门后愣住,先跨进门的是继树,可后面还跟着明显被人闷了个乌眼青的铁树。   继柳眉毛倒竖,立马警惕地瞪大眼珠子,扫扫他哥又瞄瞄铁树,最后确定他哥没吃亏后才跟着闷头走回屋。   铁树黑着脸,不大情愿似乎又有些别扭,其实是不自在而已。夏火冷眼打量了半天,最后笑脸迎人的主动过去拍了拍铁树的肩头说:“段殷跟黄猛回去你怎么都没去送,那二位可是说了等你回去罚你吹一瓶香槟王。”   对于夏火的主动热络,铁树显然感到意外,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夏火此间对他的若即若离,而此刻这份热情突来的着实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见他眸中有异色,夏火莞尔:“怎么了老铁?”   “夏火………”   “现在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望着夏火铁树出怔,透过他的眸色他清楚的明白,这一次,夏火笑的真心实意。现在这样……的确挺好………   三个人斗地主,四个人凑桌麻将,王敬、路捷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脚打后脑勺,俩个孩子屋里屋外的疯跑着跟着添乱,老爷子一会儿颠儿进厨房瞧瞧一会儿又溜达到客厅去观战。   继柳继树坐对家,铁树夏火坐对家,四个人已经打了四圈麻将,继柳硕果累累,赢个钵满盆满,时不时的就抽出百元大钞往黑瞳跟王路的衣兜里塞,而后还不忘跟铁树冷眼相对。   又四圈之后麻将局子散,于是,四个老爷们儿从麻将桌子上移动到饭桌前,谁都没注意路捷之前跟黑老爷子偷偷嘀咕了什么。   然后,那天的午餐从下午一点一直吃到了晚上八点,后来继柳开了荤,也不怎么就拼着铁树猛喝起来,最后喝个倒挂。   一周后,黑江海领着黑瞳离开了延庆小城返回江城,继柳心里不是滋味,比起他这个当爹的,小王路对黑瞳妹妹更加依依不舍,一路跟着爸爸把妹妹送到了火车上,直到火车开了,小王路还扯着王敬的手腕子不肯回家。   又三天,铁树离开了延庆,继树没去送站,路捷与夏火去送的站,临别前,路捷把他跟黑老爷子商量好的事儿说给了夏火跟铁树,谁要王敬、继柳、继树一个个都死心眼的,逼得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铁树离开后的翌日,路捷就跟王路没了踪影,夏火找到了王敬,将小王路亲笔留信交给了王敬。   王路在他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爸爸,我很xiang妹妹,所以我决定去江cheng找妹妹,不要dan心,丁丁。   “王敬,这封是路捷让我给你的。”   王敬楞,抬头对上夏火那双温润的眼眸,随后伸手接过那封信打开来看:   友情提示:看这封信前先喘口气儿,不然我怕你看完后会被气的七窍流血。   好了,言归正传。王敬,我绑架了咱们的儿子,三个月之内你必须将在延庆的房产以及饭店兑让出去,你卖了也好,赔钱卖也好或者送人捐献都可以,反正就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三个月之内不带着继柳继树回江城,我就撕票!   备注:撕票的方式有以下几种。   1, 把王路小盆友丢到国外的福利院。   2, 把王路小盆友卖给人贩子。   3, 把王路小盆友藏起来,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   4, 把王路小盆友过继给人。   以上绝非玩笑,请慎重选择!!!   你的小蝌蚪,捷捷!o((>ω< ))o"   王敬当然不会信这么作死的绑架,下意识的将路捷留给他的信团成一团扬手就要丢进垃圾桶。   “王敬,路捷说的全是真的。”   猛地抬头,王敬不可置信的瞪眼望向夏火。   夏火波澜不惊,依旧一脸的温润,嘴角的笑容很淡,竟要王敬生出一股子说不太好的感觉来。   “王敬,那天吃饭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继树跟铁树……继树不回去是因为小柳儿,小柳儿不回去是因为你。”   夏火一直瞅着王敬的眼睛,目光明明很柔润,却给王敬压抑窒息的感觉。   “王敬,我们这些人的幸福全都掌控在你的手里……”   “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就好比你现在暂时失去了丁丁一样。”   “所以请你原谅、请你理解、请你帮帮我们好吗?”   “王敬,只差一步,所有人就苦尽甘来了……”   “还有,路捷说的其实是假的,三月一号之前就会把丁丁送回来,不会耽误他幼儿园开学。”   夏火笑着,没在说什么,可王敬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夏火转身前从他眼底流淌出来的一丝落寞,心跳了一下。   犹豫了半个月,王敬还是妥协了,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幸福就在门槛的对面,它不迈过来他们迈过去就是了,多么简单点事儿啊……   一周前夏火就离开了,打那天起王敬就有注意继柳跟继树,午夜梦回时不禁失声而笑,他们一个俩个三个都是傻子……   于是,王敬狠起来比谁都雷厉风行,一个人背着继柳跟继树就偷偷的把房产、饭店给兑了出去。   他先是忙着把饭店低价转让出去,后联系的房子买主,然后趁继柳跟继树不在家的时候领人看房子,当天就付了定金,约定一周后更名过户,然后隔日搬进来。   这都火烧眉毛了,王敬一点也不急,趁着继柳跟继树出门,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个人就把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的行李卷给打好了。   这房子格局好精装,全套家具带着一块往出卖,谁买谁合适。继柳跟继树从门外开门一进屋就愣了,门边大大小小放了六个行李箱,俩人不解,继柳跨进屋问:“阿敬,你这是要出门进货啊?”   客厅的电视开着,王敬这会儿正蹲在电视墙的前面往出掏着什么,听到继柳的声音,头也没回的说:“你们回来的正好,我有惊喜给你们。”   “惊喜?”   “啊,惊喜,一鸣惊人的惊喜。”   “操行。”   “我把饭店卖了,还有这房子。”   “…………”   “?????”   “明儿买房子的人就搬来了。咱们今晚的车回江城,我票都买好了,茶几上放着呢。”   “王敬?”继柳怪叫。   “柳儿是真的,这是票。” 继树抓起茶几上的三张火车票说。   “王敬,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小黑,你说我们一家三口为什么要俩地分居?”   继柳楞,继树怔。   “咱们还能活四十年?那也就快乐这四十年。所以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我忽然就想通了,既然他爱我我爱他,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生活?他来不了那我去就是了。”   “我为什么要跟幸福置气?”   “所以我兑了饭店卖了房子,其实抓住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走吧,咱们落叶归根吧,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家乡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太习惯这面的水土。”   继柳已经完全呆住,他压根就想不到王敬会对他滔滔不绝的说出这些大道理来,而且貌似还说的都句句在理。   王敬看着继树、继柳,等着他们的答复。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电视机里突然传出“轰”的一声,惊得三人同时回头看过去。说案栏目正在报道一起因恶意碰瓷而发生的连环命案,当镜头定格在俩个想碰瓷讹人的死者脸上时,继树继柳如遭雷劈。   继中国、朱丽荣………   继树沉默无声,一双浓眉皱得死紧,继柳却低笑出来,笑的歇斯底里,笑红了双眸。   他说:“哥,我们回家。给她们收尸……”   (全文完)   2014.11.22周六 20:34   PS:文文到此结束,感谢各位一路追文下来的童鞋。   如有话要对血吟说可以关注血吟新浪微博认证大V号。新浪微博搜H血吟即可,有关血吟的个人QQ在小说公告板上有留。欢迎来戳!   另血吟在连城还可以订阅阅读的小说除了本篇外还有《绝对妻奴》《霸气总裁的双性情人》《霸气总裁的极品情人》《霸气总裁的冷面情人》这五篇,其他十余部小说全部锁住。   还有,我擦的!三个月了好吗!文都结束了,能出来给俺撒个狗尾巴草不????不给撒花的全部怀孕!哈哈哈哈哈哈~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