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将军的逃妻   作者:玚瑷   内容简介:   五年前,他为了爱而逃脱,逃掉了本该通往幸福的婚礼,成为了那个男人的落跑“新娘”。   五年后,当他再一次踏进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当他再一次邂逅曾经的那个他。   上天又是否会怜惜一次他坎坷的命运,再给他一丝丝温暖呢?   而那个让他爱到了疼痛的男人,又是否会再一次走进他千疮百孔的心呢???   逃是为了爱,聚也是为了爱,一切只因为,我爱你!!!   将军的逃妻的关键字:将军的逃妻,玚瑷,男宠、镖师、莫逸、柳颜 楔子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窗外的电闪雷鸣惊醒了,床上原本睡得安稳的小人儿。揉了揉眼睛,一个披着长发的小男孩,从床上爬了起来。   就在此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雷声又起……   听着外边轰隆轰隆的雷声,小男孩害怕了,他缩了缩肩膀,扯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抱起自己的枕头便跑出了房门。   屋外,雨一直没完没了的下着。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小男孩素白的里衣,也打湿了他墨染的长发。   独自奔跑在漆黑的雨夜里,瘦弱的男孩,显得是那么弱小、而又那么无助。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鸣,小男孩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让他恐惧、让他害怕、也让他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快点儿找到娘亲。或许,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才可以让他在这样无助而又孤寂的夜晚,安然入睡。   来到了母亲的屋外,小男孩走进了大敞着的房门。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天已经这么黑了,为什么桌上的蜡烛还是亮着的?外边的雨这么大,可是为什么,门却是开着的呢?   带着心头的疑惑,小男孩慌乱的跑进了客厅,一把推开了内室的门。   当那扇房门被推开,第一个映入小家伙眼帘的便是,长年久病,身中数刀,惨死在门口的父亲。   看着此时此刻,就倒在自己脚边的父亲。男孩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手一松,怀里的枕头掉在了地上。   “娘,娘,你在哪?”呆站了半晌,惊愕过后,那如影随形的恐惧,让小娃哭着喊起了母亲来。   “啊,啊……”动了动嘴唇,看着站在门口的儿子,躺在八仙桌子上的女人,微微抬起了手,却终究是无力的垂落了。泪,自她的眼角滴落。   抬起头,看着此刻,正以着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桌子上,衣衫凌乱的母亲。男孩再一次怔住了。   母亲的双手,像是没有了骨头的链接一般,正摇摇欲坠的挂在桌边。那深红色的液体,正从母亲的脖颈处涓涓流出,在光洁的桌面上,汇聚成了一条红渠,犹如溪水一般,笔直的流淌到了地面上。   母亲为什么会流血,她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了?   微微侧过头,看着站在八仙桌旁,整理着衣服的男人,男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火焰珠在哪?把火焰珠交出来。”提着手上带血的刀,男人踩着地上未干的血迹,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站在门口的小男孩。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看着对方狰狞的脸孔,看着那把染满了父母鲜血,仍旧兀自滴着血的刀。男孩惊恐的瞪圆了一双眼睛,大喊出声。慌乱的往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   “不,不要过来,不要……”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玉芙蓉从噩梦中惊醒。   腾的自床上坐起身来,望着身边笼罩在黑暗里的一切,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儿。额头上早已是冷汗涔涔。就连身上素白的里衣,也早已被汗水打湿,此刻正如同蝉翼一般,湿乎乎的贴在他的身上。   少顷,窗外雷声骤起,噼里啪啦的雨滴,狠狠的敲打在了窗棂上。也同时敲打在了他的心上。   “又下雨了!”怔怔的望着窗子,玉芙蓉喃喃自语。   方才的那个噩梦,已经整整跟随他十五年了。似乎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这个老朋友总是会钻进他的梦乡,扰的他无法安睡。   有时候,玉芙蓉常常在想,这到底是一个梦,还是一份残存的记忆呢?   为什么每一次都会做同样的梦?为什么每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都会有这样的梦?或许,这个梦极有可能和他八岁之前的一些事情,有着密切的关系吧?   在玉芙蓉的记忆里,八岁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一片。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他在马槽里被人救起,睁开眼睛醒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八岁了。为了填饱小肚子,他做过奴隶,做过男宠,也做过山贼,而今,他是玉芙蓉,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 第1章 :再回大漠   齐越国,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在敖东大陆的版图上它的领土之广,人口之多,皆是屈指可数的。在这个东起辽东,南到南州川,西到浮峦,北到漠北的泱泱大国中,总是会发生一些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故事。   漠北是齐越国的北疆,也是齐越国阻挡北部其它小国侵扰的第一道屏障。这里有满地的黄沙,有风情各异的邻边小国,也有时常出没的马贼、强盗。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神秘与危险并存……   在这里,一直流传着一个经久不衰的神话,那便是关于漠北大将军——莫逸的传说。   相传,在十四年前,沙漠里气候恶劣,蛮夷丛生、匪患猖獗、周边的金、木、术、白、鄂、五个邻边小国,又时有战事发生。所以,齐越国朝中很多有能力、有才华的官员们,都不愿意来漠北任职。都不愿意,来干这个吃苦受累的苦差事。致使,这块原本就不算是肥沃的土地,变成了荒芜的三不管地界。弄得战事频频、民不聊生。   直到他的出现,这里的一切,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莫逸,出身于将门世家,莫家的二公子。自小参军,少年成名。十五岁便做上了参将,十七岁便做上了大将军。并且,主动请旨,统领着大军来到了漠北驻守。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这一住,便是十四年。因为军纪严明、治军有方。他手下的军队被番邦称之为铁甲雄狮。战无不克攻无不胜。致使临边的五个小国,闻风丧胆,再也不敢轻起战火了。至于,那些土匪、山贼、自然也逃不掉他莫逸的一次又一次围剿。   战争没有了,土匪和马贼也少了。想当然的,这位莫逸莫将军,便成了当地百姓们爱戴的大英雄。虽然,他只是一个三品的戍边将军,但是,这里的人们,却乐称他为——漠北王。   而他的那些个敌人们,那些想打漠北这块土地的主意,却又恐惧他威慑的人。则是在背后叫他——漠北狼。   漠北狼,漠北的天,漠北的王,漠北的守护神。在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他的丰功伟绩,一直在每一个漠北人的口中传送着……   记得,曾经听那个男人说过,在沙漠里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景观叫做——海市蜃楼。可以将心头所想,移到眼前,变成一种似真似幻的奇景。   所以,当玉芙蓉再一次在大沙漠中看见那个男人,看见那个让他朝思暮想了五年的男人时,他以为那只是幻觉,只是他一个人的海市蜃楼……   ——————   五月,正值初夏,如果是在江南,或许呈现在你眼前的会是一片繁花似锦、赏心悦目的湖光山色。可是,在这浩瀚酷热的大沙漠里,除了干巴巴的仙人掌之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阳光一转过脸来,脚下的黄沙便被晒得滚烫。这里立时就会变成一个大蒸笼。烘烤的行人们透不过气儿来。   所以,为了方便赶路,要经过大沙漠的商队都会起得很早。早、晚赶路,到了晌午便会歇上两个时辰,避过头顶上的毒日头,逃过顶着日头赶路的酷刑。   天刚蒙蒙亮,镇远镖局的驼队,便早已离开了昨日投宿的客栈,走进了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在这片浩瀚的大沙漠里,这支只有三十几个人和十几匹马,以及七个驮着大箱子的骆驼,组成的驼队,并不起眼儿。当然,这也是玉芙蓉的本意。   押镖,人手不宜过多,不宜大张旗鼓。只有轻装简行、谨慎、低调、方才不至被那些觊觎财帛的马贼、土匪盯上。   “总镖头,人们都说这沙漠里的气候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您说,今个会变天、起风吗?”   在沙漠里,大风暴无疑是每一个行路人最担心、也最恐惧遇到的事情。所以,昨个镖局里的大伙儿,便问了客栈老板娘,很多有关于沙漠风暴的事情。   压趟镖不容易,眼前的这片大沙漠,少说也得走上三天。这对于久居南方的这群镖师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第一次来到沙漠,他们时常会担心,干粮带的不够多、担心食水会不够用、担心会倒霉的遇上沙漠里的风暴等等。   “不会。”转过头,看了一眼,骑着标黄马紧跟在自己身边,一路上紧张兮兮问个不停的六子,玉芙蓉回答的十分干脆。   “不会?您知道?昨个,我可没见您去问老板娘呢?”瞧着长年累月戴着一副面具的总镖头,六子深感疑惑。   这说也奇怪,平日里押镖,总镖头总是最细心、最谨慎的一个。他总是会在出发前拟定好要走的路线,然后,在每一个落脚点,事先打探好前方要走的路况如何、询问一些有关于山贼草寇的信息。遇到哪里有断桥、涨水、崎岖难行的山路,他总是最先一个知道。   可是,自从压了陈公子这趟来漠北的镖,总镖头似乎变了一个人儿。平日里,他最关心的一些路线问题啊!气候问题啊!山贼、土匪的问题什么的。这一趟,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了。   对于玉芙蓉此次出行的一反常态,和他有别于以往的冷漠。六子感到十分的困惑和不解。   “何须问她?”望着这片看不到尽头的大沙漠,玉芙蓉脱口而出说出了这四个字。   一个从八岁起,便在这片大沙漠里打滚的人,一个在沙漠里生活了整整十年的人,又怎会不了解这片沙漠?这里的每一粒细沙早已写满了,他那些数不清的回忆,快乐的、痛苦的、心碎的、幸福的、绝望的…… 第2章 :不该被提起的人   一个从八岁起,便在这片大沙漠里打滚的人,一个在沙漠里生活了整整十年的人,又怎会不了解这片沙漠?   这里的每一粒细沙早已写满了,他那些数不清的回忆,快乐的、痛苦的、心碎的、幸福的、绝望的……   “哦???”听到这话,六子搔了搔头。有一瞬的慌神,片刻,他兀自傻笑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二当家的时常对我们说,他是从沙漠里走出来的。他是您的兄弟,莫非,您也是从这片大沙漠里走出来的?”   斜了一眼身旁多话的六子,玉芙蓉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而是兀自的和身边的年轻人,讲起了沙漠里的天气来。   “这片大沙漠叫做“泽路”往东北方去,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也是齐越国的边境要塞——马鞍城。我们的驼队,要经过这片沙漠需要五日。但是,三天后便会有大风暴。所以,我们必须赶在风暴来临之前,赶到马鞍城交镖。”   “啊,既然您知道会有大风暴,那为什么不……”   “这场风暴至少会持续一个月,而我们交镖的日期却已然迫在眉睫了。所以,行进的时日无法延迟,我们唯一躲过风暴的办法,便是赶在它前边儿离开。”开口,玉芙蓉打断了六子的问话。   “这……”听到了这番话,六子不禁咂舌。怪不得总镖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早已做好了安排。   “哈哈哈,总镖头您可真厉害。连沙漠里的鬼天气您都了如指掌。”平日里,只知道总镖头的武功好、人缘好、脾气好、却不知道,原来他对这沙漠的天气,竟然也是这般的了解。   “这没什么,沙漠气候虽是诡异多变,却也是有迹可循的。只要细心留意,便会揣度出一些端倪。”摇了摇头,玉芙蓉的嘴角渗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猛然间,他想起了一句话。“要想在沙漠里生存,就要多长一双眼睛,多长一对耳朵。如果你听不懂微风里的信号,如果你看不懂云层里的暗示。那你注定会成为被埋在黄沙底下的干尸。”   这是那个男人,曾经对玉芙蓉说过的一句话。也是他,教会了玉芙蓉,如何听懂风声,如何看懂云层。   从观察沙漠里的天气,到骑马、打猎和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从琴棋书画到诗词歌赋。那个男人教会了他很多东西。也为他这副曾经空洞的皮囊,装上了灵魂、装上了一颗滚烫的心。可是结果呢?到头来又怎样呢?   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柔情蜜意。到头来也不过是玩笑一场。   你柳颜算什么?   你只不过是人家在奴隶堆里,挑出来的一个小小男宠、你只不过是他众多男宠之一。   什么情啊?爱啊?你配吗?   想到曾经那个幼稚、天真、扯着男人衣袖,诉说情爱的自己,玉芙蓉嗤笑。此时此刻再想起那些画面,竟是那么的可笑。   他是谁啊?他是莫逸。是这漠北的天、漠北的神、漠北的苍鹰。   给你一丁点儿怜惜、一丁点儿恩宠、已是施舍。你还想蹬着鼻子上脸,要什么狗屁爱情。要他把三千宠爱都给你一个人。呵呵,你还真拿自己当那么回事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   想起男人的话,想起男人微笑的脸庞,想起男人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玉芙蓉轻声的叹了口气儿!   想不到已经过去了五年,竟然还是忘不掉他。忘不掉那个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了深深烙印的人。   “总镖头,既然您对沙漠这么了解,那么,您也一定知道漠北王吧?”催马,六子更是黏在了玉芙蓉的身旁,问个不停。   “漠北王???”听到这三个字,面具下的眉头,立时蹙在了一起。   本是一个不该被想起的人,却无端端的被想起。本是一个不该被提及的人,却又被无端端的问起。或许,这趟漠北之行。真的应该让杨冠来,会比较合适吧?   “是啊,您昨个晚上在客栈,没听到那说书的讲吗?打土匪、剿马贼、收复失地、横扫五国,可真带劲啊!!!这个漠北王简直就是漠北的神啊!!!”说到这位大英雄,六子一脸的崇拜。昨晚,为了听他的英雄事迹,他可是熬了一晚没睡呢?   “说书的不过是在夸大其词。事实未必如他所说的那么神乎其技。”迟疑了片刻,玉芙蓉回答的极为平淡也极为牵强。   没错,那个男人的确很有本事。他的丰功伟绩,也的确值得每一个漠北人去顶礼膜拜。但,他早已不再是我玉芙蓉的神。五年前,从我逃出这片大沙漠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与我无关了……   “总镖头,您今个是怎么了?往常您可是很少对什么人下定论的啊?”直觉告诉六子,玉芙蓉对这位所谓大英雄的抵触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可是,若真要说是那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来。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总镖头最近怪怪的。   “不要太相信,用耳朵听来的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好了,别再多话了。去后边儿照看一下驼队吧!”开口,玉芙蓉简短的结束了,这个和莫逸有关的话题。   “哦。”应声,六子拉住了马缰绳,调转马头,向后方去了。   坐在马上,看着六子离去的背影,玉芙蓉稍稍松了一口气儿。终于是打发了这个难缠的鬼灵精。唉,真希望尽早的离开这片大沙漠,或许那样,便不会再听到那个名字了吧? 第3章 :沙漠遇险   驼队在沙漠里井然有序的行进着,倏地,走在最前边儿的玉芙蓉,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口哨声。紧接着马蹄声四起……   听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看着眼前这群直奔着驼队涌来的马贼。玉芙蓉不由得拧起了眉头。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律……”   在距离驼队不到五米的距离,马队拉起了长长的一个纵队,阻断了驼队的去路。拦在了驼队的前边儿。   “律……”   抬手,拉马。玉芙蓉第一个停了下来,紧跟着,他身后的的驼队也立时停下了行进的步伐。   “对面的商队听着。大爷求财,不要命。乖乖的放下货物和身上的银两。大爷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端坐于马上,对面的马贼头子,大言不惭的朝着玉芙蓉的驼队喊起话来。   凤眸半眯,玉芙蓉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眼前的这群马贼。虽然,他们个个膀大腰圆,都是一群图穷匕见的恶贼。但是,对方的人数并不多。算上那个喊话的首领,也不足二十人。   看来,在莫逸的围剿之下,生存在这片大沙漠里的马贼,明显已经是寥寥无几、大不如前了。   “喂,戴面具的,你聋啊?老子说话,你没听到吗?”瞪着眼前这个站在原地,并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并没有丝毫离去之意的驼队首领,马贼头子有些恼了。   “呵呵,敢问众位是那条道上的朋友?这里是镇远镖局的驼队,还请众位行个方便。”端坐于马上,玉芙蓉朝着为首的马贼头子,抱腕失礼。冷静的报出了自家的名号。   虽然,玉芙蓉心知,没有那么容易打混过去。但是,先礼后兵总还是要的。若能用镇远镖局的名号吓走他们,自是更好了。   “镇远镖局???”听到这个名号,马贼头子不觉沉下了一张脸孔。瞪眼,他再一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的这位领头人。   此人,穿了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袍,薄纱的料子,在微风中轻轻浮动,衣角飞扬。映衬着里边那件颜色稍浅了一些的嫩绿色里衣,若隐若现。   再往上看,高挽的发冠,披泄的青丝,还有一张,将整个脸孔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象牙白面具。已是全部。   镇远镖局???莫非此人便是传说中的玉面芙蓉???镇远镖局的总镖头???   “大哥,您发什么呆啊?”瞧见盯着驼队,在发愣的头头,身旁的马贼有些耐不住了。   “老二,撤。让他们过去。这趟买卖烫手。”偏过头,马贼头子,在身边的兄弟耳边低语了一句。   “大哥,您开什么玩笑啊?不干了?那咱们兄弟吃什么?喝什么?最近,被莫逸那个王八蛋打的咱们连老窝都没了,多年攒下的那点儿家底儿,都被他一窝端了不说。还死了三十多的弟兄。弟兄们好不容逃了出来了。不痛痛快快的干一票,怎么和这群苦巴巴的弟兄交代啊???”   “这……”   是啊,官府逼得越来越紧了。从前在这片沙漠里刨食、拦路的马贼、土匪们,大半都做了莫逸的刀下亡魂。剩下的,也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了。像他们飞虎帮这样,能够逃过大劫,苟延残喘的并不多。   若是,能漂漂亮亮的干上一票,重树大旗便是有望了。退一步讲,就算是大家伙儿分了银两,就此散伙。也是白捡了一条性命啊。总好过现在,两手空空,饭食还没个着落。   “好,告诉弟兄们小心一点儿,对方是个利爪子。”思忖良久,马贼头子方才是下定了决心。   “好嘞!”应声,飞虎帮的二当家,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弟兄们,动手!”转过头,二当家的朝身后吆喝了一声,一群马贼,便犹如饿狼一般,扑向了玉芙蓉的驼队。   “大家小心,看紧箱子。准备应战。”一见对方来势汹汹的直扑了过来。玉芙蓉急忙拨转马头,对身后的镖师们,叮咛了一番。   待玉芙蓉调转马头,马贼们已然来到了近前。抽出藏于衣袖之中的双刃芙蓉斩,玉芙蓉急忙应付,前来送死的马贼。   “嘿!”抡起大刀,马贼头子,一刀砍向了玉芙蓉的面门。   偏头,玉芙蓉机敏的夺过了对方的攻击。   “嘿!!”还不待玉芙蓉还击。带着风声的大刀,便又一次袭向了他的脖颈。   低头,玉芙蓉避开了刀锋,手上的一对芙蓉斩,不知何时竟是合成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双刃宝剑。扬手,长剑直刺向对方的要害。   “啊?”收招,马贼头子急忙闪身躲过。   这边,两方的头头打得热闹。后方,两伙人马的厮杀也是极为的惨烈。   护着身旁的大箱子,年纪轻轻的镖师六子,已经撂倒了三个,前来抢夺的马贼喽啰。   此刻,他正在和一个难缠的家伙打着。虽然,对方的大锤子重如千斤,但是,身子小巧的六子,体轻如燕、闪展腾挪躲的够快,而且也有还手的余地。尚且可以力敌。   在六子的身旁,其他的镖师也都纷纷护卫在了,七只拖着木箱的骆驼周围。和前来抢夺的马贼们打在了一处。 第4章 :神秘男子   在六子的身旁,其他的镖师也都纷纷护卫在了,七只拖着木箱的骆驼周围。和前来抢夺的马贼们打在了一起。   此刻,先前贼心不死的马贼二当家,已然瞄到了他的猎物。就在第三匹骆驼上,托着两只极为精巧的小木箱。身为马贼,他一眼便盯上了这对箱子。这是有钱人家,拿来装金银财帛的,里边儿一定是好东西。   “架,架……”   用双脚轻磕马腹,马贼二当家动作利落的解决掉了,几个挡路的镖师,便朝着他的目标而去。   “啊???”   守护在第三匹骆驼旁的,是一位年轻、瘦小的镖师。他一见到,那个挥着刀朝这边儿杀来的马贼二当家。便立时慌了神儿。   险险的躲过了,马贼朝他砍下的第一刀,瘦小的镖师,举起了自己手上的单刀,准备迎敌。   可惜,他的刀法不够纯熟,力气也和对方差得远呢?不过几个回合,他手上的刀,便已经被对方削成了两半。   “啊??”手一抖,小镖师手上半截的刀,在对手的再次进攻之下掉落在了地上。还不待他回过神来,对方的大刀便已经直奔着他的脑袋砍了过来。   “啊??”又是一声惊呼,小镖师,急忙缩颈藏头,弯下了腰。   瞧着那个胆小的镖师,马贼二当家撇了撇嘴。大哥还说是什么力爪子呢?也不过如此而已。猖狂的笑出声来,马贼二当家回手便又是一刀。   急忙闪身,小镖师将自己瘦小的身子,藏在了坐骑的左侧。虽然,他是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刀,但是,他的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一刀原是朝着他的右腿砍过来的,因为他躲到了马匹的左侧,致使,这一刀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马腹之上。   顿时,一道血柱,随着马贼拔刀的动作,喷溅而出。张开大嘴,马儿长鸣一声,倒向了左旁。   “啊……”感觉到一阵摇晃,坐在马上的小镖师大瞪双眼,竟是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小柔。”   刚刚解决掉了那个难缠的对手,六子一回头,便看见了小镖师从马上摔下来的这一幕。惊愕的瞪着大眼睛,六子想要去救,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就在六子以为,那个小镖师一定会摔下马的那一瞬间。身边一阵疾风掠过。人影一晃。等到六子再去看。只见那小镖师的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已然是被人带上了马背。他获救了。   “啊……”   在惊慌之中,小镖师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像是没了根的浮萍一般,一直在往下沉。可是突然,一阵风驰电掣。一匹枣红马来到了他的身边儿,紧接着,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有惊无险的拉到了枣红马的马背上。   稳了稳心神,小镖师抬起头,瞧向了那匹枣红马的主人。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孔。小镖师有一瞬的慌神儿。那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也是一张足以让世上所有女子,都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孔。   那刚毅、深邃的五官,犹如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一般。每一个器官,都是那么刚刚好的,镶嵌在了最恰当好处的位置。看起来是那么的立体、而又是那么的完美。   一双墨色的鹰眸,仿佛藏满了深不见底的奥秘和无边的智慧。让人看不透、猜不到、读不懂,却又忍不住想要去一窥究竟。   风轻轻吹过,吹起了男人的长发,一缕发丝被轻轻的吹到了小镖师的脸上。低下头,小镖师看着脸上的发丝,不由得更是一惊。那发丝竟然是银白色的。   “你,你是……”看着那个陌生的银发男子,小镖师有些结巴。早已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忘记了此刻,身边如火如荼的厮杀。   他只是恍惚的记得,这个人在镖局里没见过。他是谁?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会挺身相救呢???   低下头,银发男子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仅是一眼,他便已然有些后悔,将她救下了。   此刻,怀里的人儿正小鸟依人般的倚在他的怀里。时才,戴在她头上的大帽子,在刚刚被营救之时掉落了,而正是因为如此,让男人清楚的明白了,他所救的并非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   瞪着眼前凭空多出来的这一人一骑。马贼二当家吓的脸都绿了。“莫,漠北狼。大哥快撤啊!”喊了一声,大哥快撤,马贼调转马头,便跑。   哪儿容得他那么容易逃脱。甩开手上的长鞭,银发男子一鞭子,便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手腕一翻,往怀里一带。那个马贼二当家便被男人从奔驰的马背上,硬生生的拖了下来。   “你,你的鞭子好厉害啊!”看着被拖出了足有两米,拖到了枣红马的马蹄边儿已然早断了气的马贼,小镖师对这个男人的功夫,赞不绝口。   低下头,二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的马背上,贴在自己的怀里。但是,却仍旧没打算下去的女人。银发男子轻拧眉头。“你可以下马了。”   “啊……”应声,小镖师这才察觉到,此刻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这个姿势,是何等的暧昧。脸色微红,她急忙跳下了马背。   “小柔,你没事吧?”此刻,心急如焚的六子,方才来到了小镖师的身边儿。   “我,没事?”转过身,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六子,小柔笑着摇头。   “六子,我……”   转回身,小柔刚想介绍自己是救命恩人给六子认识,却发现,枣红马已然走远了。   “先上马吧!”   瞧着那个,望着人家的背影怅然若失的女孩。六子不觉蹙了蹙眉头。伸出手,他将小柔拉上了自己的马背。 第5章 :再相见   虽然,马贼头子的刀法不弱,可是碰上了玉芙蓉这个对手,那他就有点儿倒霉了。刚刚打了不到三十回合。他便已经显露出了败绩。还不等他重整旗鼓,应战之时,就听到了老二的一声喊,转过头来一看,漠北狼的马,已经到了近前。   回身,马贼头子抡出了一刀。可是手上的大刀却被对方的鞭子缠住了,紧接着,胸口一阵寒凉。低下头一看,纤细、锋利的剑刃,早已经刺穿了他的整个胸膛。足有三寸长的剑尖,自他的衣服里钻了出来,上边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血。   扭过头,他看见了宝剑的主人。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啊……”随着宝剑被抽出的动作,马贼头子惨叫了一声,死尸掉落在了马下。   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枣红马的主人抬起头,瞧向了对面的人。而就在此时,玉芙蓉也同时看向了那个男人。   他?是他?竟然是他?静静的望着对方,此时此刻的玉芙蓉,觉得自己犹如是置身梦中一般。   这,这是真的吗?难道,这是海市蜃楼吗?   怎么会,怎么会一走进大沙漠,便这般机缘巧合的遇到了他?   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想不到,今日竟会再次相见。   怔怔的望着对面,枣红马上的男人。玉芙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此时此刻端坐在枣红马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六子口中的那个大英雄。那个在漠北,人人敬仰的漠北王,也是那个让玉芙蓉用了整整五年时间,却都无法遗忘的男人——莫逸。   眼前,一身黑衣,满头银发的莫逸,让玉芙蓉着实是有些吃惊。想不到五年不见,他已然老了这许多。连头发都白了。   瞧了一眼,对面白马上坐着的玉芙蓉。莫逸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向了赶到身边的下属。   “主人,飞虎帮的余孽,已经绞杀大半。有几个落网之鱼逃脱了。属下已经派阿二和阿三前去追赶、绞杀。”开口,黑马黑衣的男子,如实的向主子禀告着。   “恩,很好。”应声,莫逸摆了摆手,来人便立刻打马离去了。   看着自己的属下,井然有序的汇成了一排,安安静静的撤出了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莫逸亦调转马头,打马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镖局里的大伙儿无不是肃然起敬。   “怪怪,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衣服、马匹、和兵器都是一样的呢???”痴痴的望着早已走远了的队伍,镖师们不禁感叹了起来。   “是啊,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杀起人来,就像砍瓜切菜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瞧着地上一个一个被割下来的马贼人头。六子至今心有余悸。   时才,看着他们杀人的架势。六子只觉得毛骨悚然。那闪着寒光的弯刀,在他们的手上,仿佛就是一把会旋转的割头机器。挨上他们的人,几乎是打不到几个回合,便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颗血淋漓的人头,便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咕噜咕噜的滚落到了地上。有的马贼,甚至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脑袋便直接落在了地上。   太恐怖了,这种残忍的杀人方式,简直是太骇人了。   “弯月十五骑。”开口,玉芙蓉解答了在场众人的疑惑。   “弯月十五骑?漠北王的弯月十五骑???”一听到这个名号,六子立刻又来了兴致。   “对,时才骑着枣红马,一身黑衣,满头银发的领头人。便是你口中的那位大英雄。”点头,玉芙蓉如实的告知了这一实情。   “漠北王?他是漠北王??”听到这话,六子欣喜不已。   “漠北王???”咀嚼着这三个字,坐在六子马背上的小柔,更是一脸的惊喜。想不到他竟然是漠北鼎鼎有名的大英雄,漠北王——莫逸。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和这样响当当的大人物,一起杀马贼。俺老李真是没白活啊!”一旁,年仅五旬的老镖师,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是啊,是啊!咱们这趟镖还真是押着了。能看到这位传奇一般的大人物,真是不枉此生啊!!”续六子和老李之后,镖局里的感叹和欢呼声更是此起彼伏。 第6章 :秦柔失踪了   看着镖局里,欢天喜地的大伙儿,玉芙蓉拧紧了眉头。虽然莫逸的出现,让他也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他却并没有在场众人的那份惊喜。   或许是因为过往那份沉重的爱吧!就算是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欢呼雀跃,不停的赞叹着。玉芙蓉的情绪却仍旧不会被他们感染丝毫。   “好了,大家整理一下吧!我们该上路了!”在听了一耳朵,对莫逸的赞美言辞之后,玉芙蓉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开口喊停了。   “是,总镖头。”玉芙蓉一声令下,大伙儿便立刻忙碌了起来。   “六子。”开口,玉芙蓉叫住了要去查看箱子的六子。   “总镖头。”拉住缰绳,六子停下了马。   “这是怎么回事儿?”蹙眉,玉芙蓉的眸光落在了六子怀里,那名女子——秦柔的身上。   “总镖头,小柔她……”   “镖队中,不得私带女眷。难道,镖局的规矩你都忘了吗?”沉下声,玉芙蓉对秦柔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总镖头,您别怪六子。是我要跟着一起押镖的。不关六子的事。”自六子的马上跳了下来。秦柔急忙开口,为六子澄清。   “不不不,是我把小柔安插进镖队的。是我的错。不关小柔的事。总镖头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摇头,六子急忙拦下了所有的过错。   “小柔,秦叔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你却跑到镖队来胡闹。你对得起他老人家吗?”凝眉,玉芙蓉严声的质问着站在马前的女孩。   秦柔是镖师秦康的女儿。就在前不久的一次押镖途中。老镖师秦康被土匪杀了。留下了这么一个自幼丧母的孤女。怜悯她身世可怜,玉芙蓉便将秦柔接进了府中,与义妹住在一处。却不想,这小丫头,人小鬼大,竟然混进了镖队。跟着他跑到了漠北来。   “我没有胡闹。我只是想要继承爹爹的遗志。做一个优秀的镖师而已。”鼓起腮帮子,小丫头气鼓鼓的抗辩着。   “遗志?若不是今日莫逸救了你。你早已化成马蹄下的一堆肉泥了。你让我如何向你死去的父亲交代???”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做镖师,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押镖???   “我,我……”撇撇嘴,秦柔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又没压过镖。怎么会知道押镖这么凶险呢?再说,临行前六子也说会保护她的,可是谁想到,会遇到马贼?又会差点儿送了性命呢?   “小柔……”翻身下马,六子急忙来到了秦柔的身边儿。   “总镖头,您别说小柔了。是我帮她混进镖队的。也是我一路照顾她的。您要说就说我吧!别再为难她了!”说着,六子急忙将秦柔护在了身后。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的帐,我暂且记下。回了镖局,再慢慢算。既然,人是你带出来的,这一路之上,你就要把她照顾好。去看一下,大家整理好了没有。别耽误了赶路。大风暴快到了。”眼下,赶路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事情,只有暂且放置在一边儿了。   “是。”应声,六子拉着小柔的手,乐呵呵的离开了。   瞧着六子的背影,玉芙蓉轻轻摇头。又是一个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看着他,玉芙蓉仿佛是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一样的痴情;一样的眷恋;一样的挂着一脸幸福的傻笑。希望,小柔不要辜负了,六子对她的这一番情意才好。   晌午的时候,镖局做了一个短暂的休整之后。便又一次出发了。为了尽快的走出这片大沙漠,大家伙一连赶了五个时辰的路,方才停下来,吃东西、搭帐篷。准备宿营。   这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月亮很亮、也很美。就那样弯弯的挂在天边。   巡视过安放着木箱子的帐篷之后,玉芙蓉又在大伙儿的帐篷外边儿,一一巡视了一番。嘱咐了一番守夜的弟兄,这才返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可是,还不等他进帐休息。六子便已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总镖头,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拉住了玉芙蓉的衣袖,六子惨白着一张脸,慌乱的叫嚷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儿?”瞧着神色匆匆的六子,玉芙蓉立时也警觉了起来。   “小柔,小柔她不见了。”开口,六子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玉芙蓉。   “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拧眉,玉芙蓉问得有些焦急。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无怨无过的不见?莫非是马贼?不,不对啊,如果真的是马贼来了,大家不可能察觉不到啊!   “就是刚刚。吃晚饭的时候,我还看到她。刚才我去给她送棉被,就发现她的帐篷里没人了。”一想到,时才空空如也的帐篷。六子便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小柔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会好端端的失踪呢???   “有没有去其他的帐篷找过?”沉眉,玉芙蓉冷静的询问着身旁的六子。   “找了,可,大伙儿都睡了。牙根儿就没有小柔的影子。”说到这里,六子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小柔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莫名失踪,铁定是遇到了危险。   听言,玉芙蓉眉头纠结。“有没有查过马匹的数量?”   “没有,不过,我拴在帐篷旁的标黄马,好像不见了。我去找小柔的时候,就没看到。”听总镖头问到这个,六子感到有些困惑。他不知道,总镖头为何会有此一问。   “带我去小柔的帐篷看看。”思索了良久,玉芙蓉决定先去小柔的帐篷查看一下,再去找人。 第7章 :夜的孤鸣   在六子的引领之下,玉芙蓉很快的来到了秦柔的帐篷之中。   在帐篷里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玉芙蓉方才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   “帐篷里没有挣扎或是打斗过的痕迹。十分的整齐。看来,小柔很有可能是自己离开的。”沉默了片刻,玉芙蓉给出了这样一个合理的推论。   “自己离开?怎么可能???”听到这样的推论,六子更是疑惑满腹。   小柔这一次出来,就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做一个优秀的镖师。她又怎么会因为白日里这么一丁点儿的小小挫折,便一个人逃走了呢?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如果营地里真的出现了马贼或是恶人,大伙儿没有理由看不到。贼人也不会单单只抓走小柔,而对咱们的镖银无动于衷。所以,依着种种迹象来看,小柔很有可能是自己走的。”虽说,这个推论让人有些意外,但,依着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推断,却是最合情合理的。   “那,她会去哪儿?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尽管,总镖头的推论合情合理,但是,六子仍旧是十分担心,孤身一人的小柔。   “这个,目前还不好说。”虽然,目前可以肯定,小柔是自己走的。但是,沙漠这么大,会不会遇到危险,会不会平安无事,这一点,谁都不好说。   “那,那怎么办?总镖头,快让大伙帮忙去找小柔吧?小柔一个弱女子,在这大沙漠里要是迷了路,遇到了危险,而我们又不在她身边儿,她一定会害怕的!”一想到,小柔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随时会遭遇到的困难,六子便是心急如焚。   “唉,大伙儿都累了一天了。别去惊动大家了。这样吧,找一匹快脚程的马,你往西我往东。我们分头去找找!”   要离开大沙漠,还有两天的路程。三个时辰的睡眠,对于赶了一整天路的大伙儿来说,绝对是难能可贵的。为了保障明日的行程,为了确保大伙儿能平平安安的走出这片大沙漠。玉芙蓉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吵醒大家呢?   “好。”应声,六子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抬手,玉芙蓉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记着,不管找不找得到小柔。四更天,必须返回这里。和大家一起押镖去马鞍城。”镖队里,不止有小柔一个人。为了大家伙的平安,启程赶路的时辰,是绝对不能因为某一个人而延迟和更改的。   “恩,我知道了总镖头。”点头,六子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拉过了自己的白马,纵身上马,玉芙蓉也随后出了营地。   ——————————   沙漠里的夜,本该是静悄悄的,可是一阵阵带着忧思和感伤的埙声,却无端端的惊扰了这宁静的夜,打破了这份沉静的美好。   追随着这埙声,秦柔拉着马,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了,这座陌生的营帐。   她的闯入,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立刻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家主人,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进入营帐。”   “我,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他认识我的。他今天还在马贼的手上救了我呢?不信,你去问他。”开口,秦柔强词狡辩,有意闯进对方的营地,却又担心,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便被人家赶出去了。   “让她进来。”倏地,埙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磁性的嗓音。   听到主子的命令,黑衣男子这才将小柔放进了营地。   不客气的将马交给了对方,小柔一脸欣喜的,走进了莫逸的这座营地。   少顷,埙声又起,可是此刻,秦柔却已然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儿。   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米远,席地而坐,捧着陶埙正在吹奏的男人。小柔看痴了。   他就那样优雅的坐在的沙地上,黑色的衣袍上,银发轻扬,撒了满满一身的月华。黑色的衣摆,很自然的搭在他弯起的腿上。有少许的沙粒,顽皮的黏在了他的衣角上。而在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则是一个正在发出乐声的精致陶埙。   衬着月的皎洁,衬着那首幽怨的曲子。男人犹如神明一般,就那样静静的、幽幽的、稳稳地坐在那里。   听着那首悲凉的曲子,看着那张白日里不曾有过任何表情。而此时此刻却不知因何,忧伤至极的男人。秦柔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多么哀怨的曲子啊!多么让人感怀的曲子啊!多么惆怅的一个夜晚啊!为什么,这个被世人所敬仰的大英雄身上,竟然会笼罩着,如此强烈的悲哀和没落呢?   从那哀怨的曲子中,秦柔第一次读到了心痛。尽管,她还不能够完全了解,此时此刻,那个男人的忧伤。但是,她被感染了,也被感动了。被那首催人泪下的曲子感动了。也被眼前这个情绪异样低沉的男人深深感染了。   一曲吹奏完,莫逸放开了唇边的埙。转过头来,瞧向了一旁双眼秀红的女孩。   “你不该来这儿。”开口,莫逸的脸上依旧如白日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   “恩公,我跑了好远的路,才找到这儿来到。谢谢你,救了我。”扬起笑脸,秦柔很认真而又腼腆的向身边的人道谢。   “恩,你的谢意,我已收到。你可以走了。”轻轻点头。莫逸开口赶人。   “我……”   开口,秦柔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埙声却再一次响了起来。害她失去了与那个男人再次对话的机会。 第8章 :玉芙蓉的真面目   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二次见面了。隐在暗处,玉芙蓉又一次看见了,那个他并不想见到的男人。也同时找到了,那个私自跑出营地的小丫头——秦柔。   与白日里的相见不同,这一次玉芙蓉看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莫逸。一个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莫逸。   在寂静的夜里,在弯弯的月下。那个在漠北人心中,彷如天神一般的男人。此刻,正萧索的坐在沙地上,捧着一个陶埙,哀哀凄凄的吹奏着。   少了白日里的英气,少了白日里的冷漠,也少了白日里睥睨天下的孤傲。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是一个满腹心事、满心愁思的落魄男人。   是谁让他披上了夜的孤寂?是谁让他在这样安逸的夜晚,吹出了这般凄楚的乐声。又是谁,让他如此惆怅、如此感伤、如此寂寞,如此的形只影单?   凝着那个白发飘逸的男人,听着这首让人心酸的曲子,玉芙蓉只觉眼前一切,似幻似真。一些被锁在记忆里的美好与苦涩,再一次无端的涌上了心头。   本以为,又要等到这一首曲子吹奏完,才可以和自己的恩公说上两句话。可是,小柔却没想到,曲子吹奏了一半儿,那个男人却戛然而止,停了下来。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拿开唇边的陶埙,莫逸机敏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他的黑衣手下,也立时涌了过来,护在了他们主子的身旁。   片刻,一个人影犹如惊鸿一片,翩然落在了莫逸的对面两米处。   “深夜造访,多有得罪。还请莫将军见谅。”抱腕,玉芙蓉朝着主人家,深施一礼。表现出了几分愧疚之意。   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玉芙蓉。莫逸转过脸来又看了看秦柔。“带着你的人,走吧!”   “多谢将军。”低首称谢,玉芙蓉迈步来到了,那个麻烦精秦柔的身边儿。   “总镖头???”瞧着对面的人,秦柔头皮发麻,想不到竟是被逮了个正着儿。   “回去吧。”有别于白日的严厉。玉芙蓉轻轻的吐出了这三个字,便拉起了秦柔的衣袖,带着她往外走。   “颜儿???”就在玉芙蓉转身的那一刹,莫逸脱口而出,唤出了这个名字。   虽然,他的声音像是微弱的风声一般,很轻、很柔、很低。虽然,其他的人都没有听到这一声呼唤。但是,玉芙蓉听到了。   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玉芙蓉原本从容的脚步,不自觉的快了起来。抓在秦柔衣袖上的手,也随着他的紧张情绪,而不由自主的紧了。   “等一下。”开口,莫逸叫出了想要离去的两个人。   停下脚步,玉芙蓉强自镇定的握紧了拳头。已经过去五年了,今日的玉芙蓉绝不是从前的柳颜可比。就算他莫逸再有本事,也绝对是不会认出我的。   一晃身,莫逸身法极快的拦在了两人的前边儿。   “阁下怎么称呼?”偏着头,莫逸饶有兴味的瞧向了玉芙蓉。   “在下,镇远镖局总镖头——玉芙蓉。”低首,玉芙蓉礼貌回话。   “玉芙蓉???”咀嚼着,这个极为女性化的名字,莫逸思忖了片刻。   本以为,自己是瞒天过海,骗过了那个男人。但是,玉芙蓉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却并没有就此死心。   猛然间,一阵恶风朝着自己的胸口袭来,玉芙蓉急忙出掌相迎。被缠着打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对方忽然手腕一翻,临时改变了攻击的方向。趁着玉芙蓉不备,摘掉了他脸上那张象牙白的面具。   偷袭得手,男人停下了进攻,玉芙蓉也随之停了下来。当四目相对,莫逸鹰眸半眯,专注的审视起了对方面具下的这张脸。   虽是除去了面具,但是,除了对方那双黑亮的眼睛之外,对方的样貌,莫逸依旧无法辨认。   “啊……”   瞪着月光下那张满是刀疤、满是伤痕,牙根儿就无法辨认容貌的狰狞脸孔,小柔惊叫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总镖头的庐山真面目。想不到,平日里为人和蔼、平易近人的总镖头,竟然,竟然会有着这样一张,犹如恶魔般狰狞的刀疤脸。难怪,他从不在人前摘下面具,难怪,他一直都把自己的脸藏在面具后边儿。原来是这样!   “抱歉。”抬起手,莫逸一脸歉意的,将手上的面具,递到了玉芙蓉的面前。   伸手接过面具,玉芙蓉镇定的将面具重新带在了脸上。一直在紧张的打结的胃,也慢慢的舒缓了许多。幸好有所准备,否则,此刻怕是已然被认出来了。   “玉镖头的脸……”凝着那个人,莫逸鹰眸淡凝,欲言又止。   “啊,早年被仇家刮花了。小人容貌丑陋,若是惊吓到了将军。还请将军赎罪。”低首,玉芙蓉立刻表现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无妨,时才多有得罪。还请玉镖头不要放在心上。”摆手,莫逸表示不介意。   “将军这么说,就太折杀小人了。白日里,如不是将军带着您的弯月骑兵,及时出现。剿灭了马贼。小人这会儿怕早已经死在那群马贼手上了。将军大恩,小人铭感五内。又岂有怪责之说?”躬身失礼,玉芙蓉的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   闻言,莫逸轻轻弯起了嘴角。“呵呵,看来你是一朵很会说话的芙蓉花。”   抬眸,睨着眼前对着自己微笑的那个男人,玉芙蓉有一瞬的晃神。那,那笑容看上去为何是那般的陌生?是从什么时候起,豪爽、豁达、敢于流露自己真性情的漠北王,竟然也会用这样毫无内容的笑,来敷衍了事他的人生呢?   他不是最讨厌做作,最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吗?为何此时此刻,他也会有这样的笑呢?难道,岁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真性情吗???   “呵呵,将军谬赞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小人告退了。”低首,玉芙蓉依旧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恩。”摆手,莫逸大发慈悲的恩准了两人离去。   “恩公。”被玉芙蓉拉着,小柔不情愿的离开了莫逸的营地。   看着,那个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丫头,玉芙蓉眉心纠结。待到走出了好一段路,玉芙蓉方才放开了那个任性的小丫头。   “小柔。”沉声,正色。玉芙蓉的语气极差。   “总镖头。”自知是交代不过去的,秦柔理亏的低下了头。   “再过二十八个时辰,三刻钟。大风暴便要来临。大伙儿都护着镖银在拼命的赶路。可是,你却在这时候乱跑。你想让镖局里的人都因为你,而葬送在这片沙漠里吗?”严厉的质问着那个小丫头。玉芙蓉的口气极差。   “我,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白日里还说什么,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做一个优秀的镖师。可是,这会儿却在这种节骨眼儿上给镖局添乱?”对于小柔的这次任性离去,玉芙蓉十分的担心、同时也极为的不满。   “总镖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去和莫将军道谢而已。我没想那么多。我真的不知道,会给镖局和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委屈的咬着嘴唇,小柔红了眼眶。   瞧着那个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小丫头,玉芙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儿。没有说出更加严厉的责备,仅是转过身,默默地上了自己的白马。   “总镖头。”看着玉芙蓉骑马离去的背影,小柔焦急的唤了一声,急忙上马追着他一道离开了。 第9章 :初到马鞍城   在接下来的两天两夜里,镖队的行进十分的顺利,并没有再一次遇到马贼或是山匪。为了尽早的赶到马鞍城,镖局的一行人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夜以继日、每一日吃饭和午休都不超过半个时辰。就连夜晚,也仅仅只能睡两个时辰。   终于,在玉芙蓉预测到风暴来临的前一个时辰,镖队赶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马鞍城。   直到进了城,镖局里的大伙儿,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儿。   按着陈公子给的地址,玉芙蓉一行人,很容易便找到了坐落在西街的陈府。   “律……”瞧着路旁的高大的门楼。玉芙蓉勒马,抬手,示意镖队停下。   “呦,好气派的大宅子啊!”打量着眼前这座考究的门楼,以及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六子不由的咂舌。   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六子,玉芙蓉跳下了马背。   “总镖头。”一见玉芙蓉下了马,六子也急忙下马,知趣儿的接过了,玉芙蓉手上的缰绳。   看了六子一眼,玉芙蓉迈步来到了陈府的大门前,抬起手,他刚要去拍打门环。府门却从里边儿开了,一道纤细的人影,便是直接仰面撞进了玉芙蓉的怀里。   “啊……”低头,瞧着怀里的蓝衫男子,玉芙蓉怔了一下。   “然然……”只是刚刚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儿,迎面另外一个同样穿着蓝衣的男子,便已然手疾眼快的,将玉芙蓉怀里的人儿拉起,抓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是什么人?”戒备的瞧着玉芙蓉。男人的语气不善。   看了一眼,那个口气不善的凶恶男人,又瞧了瞧,时才跌进自己怀中,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却已然被人紧紧护在怀里的男子。玉芙蓉不觉有些困惑。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会抱得这么紧,想来是关系密切吧?   “喂,你看什么?再看本少爷挖了你的眼珠子。”似乎极为不满,玉芙蓉对自己怀中之人的注视,凶恶的男人再一次开了腔。   “哦,请问这里是陈德才,陈员外的家吗?”急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玉芙蓉礼貌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请问阁下是哪一位?找家父有何贵干?”听对方提到了父亲的名讳,凶恶男人的火气稍减,但是,一张俊美的脸孔依旧阴黑着。   “哦,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在下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受鲁都的陈文杰公子所雇。为陈老员外送来了贺寿的礼品。”   “哦?”听到这话,男人一惊,随之扬起了嘴角。   “原来是堂兄的寿礼到了。前些日子,收到家书之时,堂兄还说贺礼在路上。想不到这么快便到了马鞍城。”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凶恶男人的脸色立时好转了。   一听到这个喜讯,被他抱在怀里一直腼腆的没敢抬头的柔弱男子,此刻也抬起了头。   “文斌,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吧!”   听到对方的声音,玉芙蓉愣住了。再看看对方的容貌,玉芙蓉更是惊愕不已。梦然?是他?竟然是他???   呵呵,想不到这马鞍城竟然是这么小,刚刚一进城,便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梦然?没错,那个性子腼腆,依偎在男人怀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将军府里那个,性子温婉、身体纤弱的十一公子——梦然。   虽然,同为莫逸的男宠。虽然,梦然也算得上是玉芙蓉的一个情敌。但是,在将军府里,梦然却是玉芙蓉最好的朋友。   而在那个明争暗斗的将军府里,最没有心机、最单纯、最与世无争的,也就只有这位十一公子梦然了。   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竟然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昔日的好友。看到了梦然,玉芙蓉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曾经在将军府里的一些过往。   “恩,管家,管家。快去禀告爹爹,堂兄的寿礼到了。”摆手招来了管家,陈家三公子陈文斌一脸欢喜。   “是,三少爷。”应声,管家不敢怠慢,急忙往里走,去禀告老爷去了。   “玉总镖头,请。”转回身,陈文斌礼貌的开口,为身旁的玉芙蓉引路。   “有劳三公子了。”收回了仍旧停留在梦然身上的视线,也同时收回了对过往的追忆,玉芙蓉跟随着陈文斌以及梦然一起,走进了陈府的深宅大院儿。   当玉芙蓉跟随着二人来到了正厅之时,老员外陈德才以及夫人柳氏,已然先一步坐在了主人家的位置。   “爹,娘。”一进门,陈文斌便拉着梦然来到了母亲的身后。   “老爷、夫人。”低首,梦然怯怯的唤了两声。   “哼。”冷哼了一声,陈老员外别过头,瞧向了玉芙蓉这边儿。   虽然只是简单的打招呼,可是,玉芙蓉却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位陈员外对梦然极差的态度。依着,那位陈三公子和梦然的亲密程度来看,两人应该是一对儿。可是,再看这陈老爷,似乎又很反感梦然。看来,梦然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定会比在将军府好过。   “呵呵,这位就是押运寿礼,千里迢迢从鲁都赶过来的玉总镖头吧?”微笑,陈员外瞧向了站在厅里的玉芙蓉。   “是的,在下便是玉芙蓉。敢问,老人家可是陈德才陈老员外?”   “呵呵,正是老夫。玉总镖头,老夫可是等你,等了整整两个月零三天了。”朗笑,陈员外的脸上依旧挂着对客人的礼貌与和善。此刻的态度,与之前对待梦然的态度完全是大相径庭。   “是玉某办事不利,让员外久等了。”低头,玉芙蓉深表歉意。   “诶,玉总镖头不用自责。老夫也是跑了半辈子买卖的生意人。商路难行,一路上匪患又多。玉总镖头能够比交镖的日期提前了三日将寿礼送到,已经很了不起了。”竖起大指,陈老员外对玉芙蓉能够提前交镖,表示十分的满意。   “陈员外过奖了,烦请老员外打开大门,让镖师们将寿礼送来给你过目。”   “恩,管家,大开府门,请镇远镖局的镖师们,将寿礼送进来。”   “是。”应声,管家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六子便带着镖师们,将大大小小的十四个箱子,一个不少的抬到了陈府的大厅里。   “哇……”将箱子放好,六子抬起头打量起了陈府的客厅。   唉,大户就是大户。瞧瞧人家的大厅里,地上放了那么的箱子,又站了那么多的人却丝毫不显得拥挤。再瞧瞧人家家里的摆设?墙上,清一色挂的都是名人字画。桌子上摆着的皆是上好的官窑瓷器。身旁左右,光丫鬟就有十二个,还不算,站在门口那两个。   唉,有钱可真是好啊!!!   “开箱。”玉芙蓉吩咐了一声开箱,镖师们便打开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将礼物一一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陈员外,这是陈公子的礼单,请您查点寿礼。”说着,玉芙蓉自衣袖之中取出了礼单,交给了一旁的管家。   接过玉芙蓉手上的礼单,管家恭恭敬敬的交给了陈员外。   “恩。”大致的看了看,陈员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礼单交给了管家,示意他去一一查点。   “是。”应声,管家招来了家丁,开始查验箱子里的寿礼。 第10章 :新的差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待管家一一查点,确认无误之后。玉芙蓉方才开口。   “陈员外,既然寿礼已然查点无误。那么,在下也该告辞了。”言罢,玉芙蓉转身欲走。   “玉总镖头且慢。”自座椅上站起身来,陈员外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怎么,员外还有事?”瞧着站在对面的这位陈员外,玉芙蓉深感疑惑。   “哦,玉总镖头一路押送寿礼辛苦了。来人。”说着,陈员外看了一眼身后的管家。   一旁,管家立刻会意的,捧着一个装满银锭子的托盘,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玉总镖头,这里是老夫的一点儿心意。还请勿要推辞。”   侧过头,看了一眼那些银锭子。玉芙蓉嘴角微弯。“多谢陈员外美意。此次押镖的镖资,陈文杰公子已然付清。玉某又怎能再收您的银子?员外的好意,玉某心领了。不过,这银子,员外还是请收回吧!”   开镖局,讲的就是诚信二字。既然雇主已然支付了镖资,那就不能再一次向接镖方索要银钱了。这是这个行当的规矩,也是做人的诚信。   “总镖头。”小声开口,六子在玉芙蓉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   看着托盘里,整整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六子正看得心花怒放。却听到总镖头说不要。这不由得让他有些泄气。   “诶,玉总镖头,且听老夫把话讲完。这五百两银子,并非是白送给贵镖局的。而是老夫有意想请贵镖局,为老夫押一趟镖。”   “哦?员外也要托镖???”听到这话,玉芙蓉到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怎么,这老员外刚刚收到了贺礼,却又要托镖呢?可是,就算是他要托镖,这马鞍城里也自是有不少的镖局的。他又为何放着熟识的镖局不用,而要托镖给一个远在鲁都的镖局呢???   似乎是看出了玉芙蓉的疑惑,陈员外笑了。   “玉总镖头有所不知。老夫自幼父母双亡,是兄长将我抚养长大。年轻时,跟着商队跑商来到了漠北,可是不曾想,遭遇了战乱。便是这样与兄长失散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的音信。兄长却已然撒手人寰。只留下了我那侄儿文杰。”忆起往事,陈老员外老泪纵横。   “老爷。”起身,陈夫人来到了自家夫君的身旁。   转过头,老员外自夫人的手上接过了丝帕。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说道:“今日,收到文杰侄儿送来的寿礼,老夫心中十分宽慰。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老夫有意置办一批礼品作为回礼。送回鲁都给我那文杰侄儿和寡居多年的嫂嫂。不知玉总镖头可愿不辞辛劳,接下这趟镖?”   闻言,玉芙蓉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承蒙陈员外看得起玉某,看得起镇远镖局。如果能接下员外的这趟镖,玉某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眼下大风暴即将来临,一时半刻的镇远镖局的大伙儿,怕是离不开这马鞍城。所以,这押镖的时限……”   “哦,这个玉总镖头大可放心。老夫不会让贵镖局顶着风暴押镖的,再说,采买礼物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好,那这趟镖,玉某接下了。玉某这便带着镖师们去客栈休息。待大家养精蓄锐准备妥当,待大风暴过后,我等便启程为陈员外护送礼品回鲁都。不知员外意下如何?”   “诶,何须这般麻烦。若玉总镖头不嫌弃寒舍简陋。不如就请贵镖局在府中小住。待大风暴过后,老夫将礼品置办妥当。贵镖局再行离去也不迟啊!”   听到主人家豪爽的挽留,玉芙蓉急忙低头道谢。“多谢员外美意。镖局人数众多,怎好在府中叨扰?玉某还是另谋他处住宿吧!”   “诶,玉镖头不要拒绝的太快。可否稍作停留,容我说几句?”微笑,站在陈员外身旁的陈夫人开了腔。   “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三日后,便是我家老爷的六十大寿。届时,陈府上下定会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老爷经商多年,在外边交了不少的朋友,也难免会有三、两个对头。如果有人趁着大喜的日子,来府上骚扰、滋事。定会有损我陈家的颜面。所以,我希望玉总镖头可以留下。帮衬一二。当然,也绝不会让贵镖局白辛苦的。来人。”话音落,陈夫人一招手,便有丫鬟端出了一盘银锭子。   “夫人,这……”看着这第二盘银锭子,玉芙蓉微微蹙眉。   “如果玉总镖头答应留下的话,这五百两银子便送与贵镖局,作为谢礼。不知玉总镖头意下如何?”微笑,陈夫人在等待着玉芙蓉的回话。   “呵呵,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啊!”转过头来,陈员外轻拍妻子的手,直夸奖妻子办事周到,丝毫不心疼,这白白花掉了的又一个五百两。   “这,镖局是负责押镖、运镖的、夫人交办的这差事,玉某还真是没有接过。”苦笑,玉芙蓉觉得这差事有些古怪。   其一,以陈家的财力来看,这府上的护院家丁,定然是少不了的。其二,镇远镖局并不是马鞍城的镖局。对陈府的事情也一无所知。如果要找人保护陈老爷,可以直接去马鞍城,那些对陈家情况熟悉的镖局里去请镖师。又何必要大费周章的请一个外地的镖局呢?综上所述,玉芙蓉觉得这位陈夫人所托,颇为古怪。   闻言,陈夫人笑了。“押镖,护的是镖。保镖,护的是人。虽然,保护的对象不同。但,道理上却是一样的。不是吗,玉总镖头?”   听了这话,玉芙蓉微微点头。“是,夫人说的及是。”   “既如此,那么玉总镖头可愿接下这趟镖呢?”看着站在对面的玉芙蓉,陈夫人依旧微笑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呵呵,既然夫人这么信得过镇远镖局。那玉某就却之不恭了。这趟镖,我接下了。”苦笑,玉芙蓉应下了差事。虽然,觉得这趟差事有些古怪,但是,主人家如此的诚恳托镖,玉芙蓉也自是不好推脱。   “好,玉总镖头果然是快言快语。春儿。”说着,陈夫人一摆手,小丫鬟春儿便将一盘子的银锭子送到了玉芙蓉的面前。   接过托盘,玉芙蓉转身交给了身旁的六子。   “玉总镖头,既然你已经接下了夫人的镖,那就快让贵镖局的镖师们进府休息吧!”开口,陈老爷十分好客的要求众人进府。   “好,我会立刻安排大家进府的。如有叨扰之处,还望员外见谅。”低首,玉芙蓉说的十分客气。   “诶,玉总镖头太客气了。”摆手,陈员外表示并不介意。 第11章 :陈家的深宅大院   镇远镖局的一行人,就此在陈家住下了,好客的陈员外为镖师们准备了上好的客房,以及可口美味的佳肴。   饱饱的吃了一顿,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疲惫的镖师们再一次精神焕发。为接下来的保镖差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陈家客房——玉芙蓉的房间   看着围坐在圆桌旁,精神饱满的三个人。玉芙蓉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距离陈员外的寿日还有两天了。既然,咱们接下了陈夫人的这趟镖。那么,咱们就应该把这差事办好,办稳妥。所以,有些情况我们必须提前摸清楚。老李、六子你们在府中四处走走。摸清楚府中的地形,了解一下陈家的情况。以便于我们保护。”   “是,总镖头。”应声,老李和六子起身离开了。   “吴贵,你去陈家的商铺走走。了解一下,看看陈家在马鞍成有没有什么仇家。以便于我们早作准备,严加防范。”   “是,总镖头。”应声,名叫吴贵的一名小伙子,站起身也离开了玉芙蓉的房间。   傍晚,玉芙蓉派出的三个人都回到了他的房间。吴贵交上了一叠陈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以及对头的名单。而老李和六子也幸不辱命的交上了一份陈家的草图。   “这里是正房,是陈老爷和陈夫人的住处。东边儿的百草园,是陈家大少爷陈文浩的住处。不过,听下人说这个大少爷六岁就跟着高人上山学艺去了。至今,二十年了。还没有回过家门。”指着地图,六子细心的讲解着陈家的情况。   “哦。”微微点头,玉芙蓉指向了百草园后身的位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这里是好梦阁。是陈家三少爷陈文斌和夫人梦然的住处。”   “梦然???”听到六子的话,玉芙蓉微感疑惑。原以为,梦然也只不过是那陈三少爷的一个男宠、一个玩物罢了。想不到,他竟然已经嫁给了那个男人。   “是啊,就是先前撞进您怀里的那个蓝衫男人,那个就是梦然,陈家的三少奶奶。”耸了耸肩膀,六子也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陈家的三少爷竟然是娶了一个男人做老婆。   “接着说吧!”指了指桌上的草图,玉芙蓉示意六子继续说下去。   “西边的院子叫春暖阁。是陈家二少爷陈文赫和夫人李氏的住处。听下人说,这个陈家二少奶奶嫁到陈家四、五年了,仍旧是一无所出。而且又不准丈夫纳妾。性情极为的泼辣。就连她丈夫都十分的的畏惧这只母老虎呢?”   “哦,想来这位二少奶奶,出身不差吧!”   “总镖头,你真厉害。我还没说您就猜中了。据说,这个二少奶奶的娘家也是马鞍成的富商。而且,李家的财力丝毫不逊色陈家。”   “接着说吧!”   “恩,在春暖阁的北边儿,有一座绣楼,是陈家四小姐陈文媛的住处。不过,这位四小姐去年已经出阁,嫁了婆家。所以,这绣楼里除了几个打扫的丫鬟之外,并无他人。”   “哦,可知这位陈小姐嫁到了何处?两日后的寿宴,她又是否会与夫家一同出席呢?”虽然这位陈小姐已经嫁人。但是,玉芙蓉很清楚,自己收的是陈家的银子。要保护的也是陈家的人。而这位出阁的陈小姐,自然也是在保护的人员之列的。   “呵呵,这位陈小姐的夫家也在马鞍城。总镖头不妨猜猜看?”奸笑,六子买了个关子。   “能娶到陈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想来,这夫家也是马鞍城中的名门望族吧?”在大门大户的人家心目中,无论是嫁还是娶,自然都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   “岂止是名门望族,对方的权势在漠北那可真称得上是手眼通天呢?”说到这里,六子也不得不佩服起这个陈老员外来了。   原以为,陈家也只不过是一方的土财主,有几个钱罢了。却没想到,陈家的这位女婿竟然是这般的大有来头。真可称得上是陈家的大靠山了。   “手眼通天???”瞧着六子说话那神情。玉芙蓉的心不由的一颤。   难道,这陈家小姐的夫婿是那个男人不成?在漠北,能称得上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除了莫逸之外,还会有谁呢???   “诶啊,小机灵鬼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把事情和总镖头汇报清楚。开饭的时间可是快到了。”一旁,老李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陈家的饭菜那可都是美味佳肴啊,要是待会儿去晚了,饭厅里的好吃的,怕是又要被大伙儿吃光了。   “陈家小姐的夫婿就是大名鼎鼎的火冲子——穆僖。漠北声名显赫的五将军,漠北大将军莫逸的义弟。”   “穆僖?”咀嚼着这个名字,玉芙蓉眉头深锁。   莫逸有四个结义兄弟。五人并称为漠北五虎。火冲子穆僖,排行老五。因性情浮躁、脾气火爆而得名。   “是啊。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大跳呢?想不到,这个陈家四小姐竟然是这么有本事,竟然是做了这漠北的五将军夫人。给娘家找了这么大的一个靠山。”   “她是穆僖的夫人?穆僖的正室不是孟氏吗?”犹记得,五年前,穆僖已然娶妻。而今,这位陈小姐,想来是二房吧!   “哦,听他们说,那个五将军前一任的老婆难产死了。陈小姐是续弦。”   “原来如此,接着说吧。”了然的点了点头,玉芙蓉示意六子继续说。   “恩,绣楼西边儿这里是厨房。北边儿是下人房。东边儿是花园,然后就是我们这里了。”   “除了正门之外,陈家还有几处出口?”   “正门朝南,在后墙的西北和东北各有两个后门。是为了方便厨房采买和园丁、工人出入之用。”   “恩,好了。图纸先放下,我再好好看看。你们先去饭厅吧!”   “是。”应声,六子和老李转身离开了。 第12章 :三公子的邀请   拿起桌上的草图,玉芙蓉正要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忽听得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将草图收进衣袖。玉芙蓉方才开口。   推开房门,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玉总镖头安好。”欠了欠身,小丫鬟急忙行礼。   “哦,姑娘免礼。”微笑,玉芙蓉点了点头。   “小婢春桃,是好梦阁的丫鬟。奉三少爷吩咐,特来请玉总镖头前去好梦阁用膳。”抬起头,看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小丫鬟道出了来意。   “好梦阁?”听到对方的话,玉芙蓉微怔。初到陈府,与那三少爷陈文斌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为何他会差遣丫鬟前来请我赴宴呢???   “是的。三少爷说有要事要与玉总镖头商谈,还请玉总镖头,务必前往一聚。”   “好,烦请姑娘带路。”既然人家好意邀请,自是不好拒绝。   跟随着小丫鬟离开了客房,穿过了花园,便来到了这座好梦阁。   乍一进小院,玉芙蓉愣了一下。因为这个不大的小院儿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这个院子不大,但是却十分的整洁、雅致。而让玉芙蓉感到最为亲切的是,高大的院墙两旁栽种的那些足有一人多高的桃花树。   曾经,他在将军府所住那个小院里,也是种了很多的桃花。一到了春天,便是满园的花香。待到四五月份,繁花落尽便是一地粉红色的花瓣。那景色很美、也很让人陶醉。   尽管,眼前这些桃花开的并不艳丽,而且有些也已经凋谢,结出了果实。和从前将军府里那些只会开花不会结果的观赏桃并不一样。但,看到这些桃花,玉芙蓉仍旧不由得想到了将军府,想到了那片烂漫的桃花。   跟随着丫鬟走进了房门,玉芙蓉在客厅站定脚步。小丫鬟春桃急忙退到了一旁。   “玉总镖头,快请坐。”迈步上前,三少爷陈文斌热情的迎了上来。   “三少爷。”微微点头,玉芙蓉与主人家一道坐在了一旁的红木椅子上。方才坐定,立刻便有丫鬟送上了茶点。   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主人家,玉芙蓉悠闲的端起了矮桌上的盖碗。不急不慢的品起了茶碗里的雨前龙井。等待着主人家开口。   “呵呵,玉总镖头在府中可还住得习惯?”微笑,陈文斌客套的开了腔。   “哦,有劳三少爷费心了。我等在府上住的很好。”放下手里的盖碗,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男人。   “玉总镖头……”   “文斌,酒菜准备好了。”还不待陈文斌将话说完。梦然便从门外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恩,有劳你了。”起身,陈文斌亲昵的,将走进门来梦然拉近了怀里。   低下头,看着男人搭在自己腰侧的手,梦然腼腆的涨红了脸孔。   “玉总镖头,请移步去院中用膳吧。我们边吃边聊。”转过头,陈文斌看向了一旁的玉芙蓉。   “恩。”点头,玉芙蓉便跟随着主人家,一道离开了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在小院的一侧,平整的大理石桌面上,此刻已然摆满了美味佳肴。对坐与石墩之上。菜香浓郁,花香弥漫。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想来,这应该是然的主意吧?   “呵呵,也不知玉总镖头喜欢吃什么,随便准备了一些酒菜。玉总镖头不要见怪才好。”微笑,陈文斌拿过一旁的酒壶,斟了两杯酒,送过了一杯给玉芙蓉。   “呵呵,三少爷太客气了。”急忙接过陈文斌手上的酒杯,玉芙蓉礼貌的牵起了嘴角。   “玉总镖头,请。”举起酒杯,陈文斌笑着敬酒。   “请。”既然主人家如此豪爽,玉芙蓉自然是不好推辞的。   举杯同饮,二人喝下了这第一杯酒。又寒暄了几句,陈文斌便二次拎起酒壶,斟上了这第二杯酒。“玉总镖头,请饮下这杯酒。文斌有几句话要说。”   “好。”点头,玉芙蓉喝下了这第二杯酒。心知,主人家是要切入正题了。   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陈文斌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幽幽开口。   “原本,这些话该是由母亲告知玉总镖头的。但,两日后便是家父的寿宴。母亲要张罗着陈府里里外外的事宜。实在是抽不出身来。这一点,还请玉总镖头见谅。”   闻言,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的轻轻蹙了一下。陈夫人?对方提到了陈夫人,莫非,这位陈公子请客的目的,是和陈夫人托的这趟镖有关的???   “哦,不妨事。谁说都是一样的。三少爷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吩咐不敢当,只是文斌奉家母之命,要将家母交办与玉总镖头的保镖一事,细说一二。”   “三少爷请讲。”果然是为了这趟镖。看来,这趟镖并非先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是这样的,其实家母之所以会花重金,聘请贵镖局留在陈家。目的是为了,保护两天后即将出席父亲寿宴的一位重要客人。   这个人身份尊贵、声名显赫。可以说,在漠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这个人的仇家却也不少。为了确保此人的安全,府上已经新增了很多武艺高强的护院。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母亲仍旧希望,可以再请一些高手保护此人的安全。可是又因为此人身份特殊、不适合在马鞍城以至于漠北寻找适合的高手。因此,母亲一直都很烦恼。   说来也是缘分,想不到贵镖局如此神速,竟然赶在了父亲寿宴的前三天,抵达了马鞍城。看到了玉总镖头,看到了镇远镖局这群武艺不凡的镖师们。母亲终于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因为,她找到了可以胜任此事的合适人选,那便是您玉总镖头。”   “如此说来,两日后,我等要保护之人并非是陈家的人。而是那位尊贵的客人?”听完了这位陈家三少爷的解说,玉芙蓉不禁阴沉下了面具下的一张脸。   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早就想到,这事有蹊跷。却不想这其中竟有着这么许多的细情。显然,陈夫人在托镖之时,故意隐瞒了一些自己的真实目的。   “是的。”颔首,陈文斌对玉芙蓉的话,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既然如此,这趟镖玉某不能接。稍后,我会让伙计六子,将陈夫人的那五百两镖银子,归还陈公子。玉某告辞了。”话音落,玉芙蓉起身便走。   对于,陈夫人之前的存心欺骗,玉芙蓉表示无法接受。 第13章 :梦然的挽留   睨着站起身便走的那个男人,陈文斌微愕。   “玉总镖头,请留步。”起身,陈文斌急忙追了上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陈公子,因何阻拦?”抬眸,瞧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眼眸半眯。   “玉总镖头,既然你已经接下了母亲的镖,又怎可出尔反尔?况,母亲早已对我言明。只要此次贵镖局可以确保那位贵客的安全。待事成之后,会另外奉上纹银一千两,以做酬谢的。”开口,陈文斌丢出了他的杀手锏。   一千两,对于这群镖师来说,应该不是小数目吧?能在三天里赚到一千五百两的酬劳。这应该足可以让眼前的这位玉总镖头,改变初衷了吧?   “陈公子,我想你误会了。这并不是银子的问题。做镖局这一行,贵在诚信二字。镇远镖局向来都是以诚待人。不论多么贵重的物品,无论多少晃眼的金子,镖师们从不会克扣、贪图雇主所要押运的镖。在镖师眼中诚信重于一切。   镇远镖局以诚待人,同样也希望雇主以诚相待。先前,陈夫人将此次的差事说的稀松平常,分明没有提及到要保护的对象。   而此刻,陈公子却又说要保护重要客人。这摆明了是在欺骗。既然,陈夫人毫无诚意雇佣镇远镖局,那么,这趟差事,玉某再接下,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到了玉芙蓉的这番话,陈文斌不觉拧起了眉头。   而今,距离父亲的寿日,只剩下了两日。如果,这个玉芙蓉真的不接这趟镖。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在马鞍城要找一个外地的镖局不容易,要找一个镖师们各个武艺不凡的那就更不容易了。   “玉总镖头,昨日母亲之所以没有提及这次保镖的具体细节。也是顾及到了那位客人的安全。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府中下人众多。昨日母亲定是顾及到此。所以,才没有明说。如有失礼之处,还希望总镖头不要见怪。”   “陈公子此言差矣,这并非是失礼,而是有意隐瞒。对于陈夫人的做法,玉某不敢苟同。告辞了!”绕开陈文斌,玉芙蓉迈步便往外走。   “玉总镖头请留步。”蓦地,一个轻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然?是他?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玉芙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玉总镖头。”快走了几步,梦然拦在了玉芙蓉的前边儿。   “不知三少夫人,拦住在下的去路,有何指教?”看着眼前这位许久不见的好友,玉芙蓉开了口。   “梦然想问一问玉总镖头。何为诚信?”开口,一直在陈文斌怀中乖顺的小绵羊,一反常态的硬朗了起来。尽管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像先前一样,轻柔动听。但是,那说话的语气却明显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诚信者,即待人处事真诚、老实、讲信誉,言必信、行必果,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看着对面的人,玉芙蓉自以为说的理所应当。   “没错,玉总镖头说的很对。那么,梦然还想问问玉总镖头。是对一个人讲诚信重要呢?还是对一群人,甚至是成百上千人讲诚信更重要呢?”开口,梦然再次发问。   “这……”蹙眉,玉芙蓉被难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讲,夫人欺骗了玉总镖头。没有对玉总镖头遵守诚信二字。但,玉总镖头可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做?为何会失信于您??”   “是为了陈公子口中的那位尊贵客人。”这个,玉芙蓉又岂会不知?   “不,不是为了一个人。而是为了整个漠北所有的黎民百姓。那个人是漠北的天,如果,他真的在陈府里出了什么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甚至,整个漠北也会因此而陷入一片会乱之中。为了确保那个人的安危,为了整个漠北的居民。   夫人不得已失信于总镖头。在总镖头的眼中,或许夫人只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但是,我想在所有漠北人的心中,夫人一定会是一个最讲诚信的人。”   “呵呵,想不到三少夫人的口才如此之好。先前在下真是眼拙了。不过,玉某不明白,三少夫人所说的这些,有关于陈夫人的话题,与在下又有何干呢?”   “梦然只是希望,玉总镖头能够了解夫人的苦衷,不要再推辞这趟差事!”不隐不瞒。梦然很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目的。   “呵呵,夫人的直率和聪慧,在下佩服之至。好吧,只要夫人能说出一个,在下非留不可的理由,那么,玉某便重新接下陈夫人这趟差事。”弯起嘴角,玉芙蓉心情甚好的笑了起来。然,想不到五年不见,你比从前更有胆量、也更聪明了。   听言,梦然拧起了眉头。看着对面那张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和那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在外边儿的神秘男人。他显得有些局促。   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也无法去猜测对方此刻的心境。这让梦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招。   “如果三少夫人想不到,那在下告辞了。”说着,玉芙蓉佯装要走。   “别走,我想到了。”慌忙拉住了玉芙蓉的衣袖,梦然阻止了他的离去。   “哦,是什么理由呢?”歪头看着他,玉芙蓉在等待着,他的老朋友开口回话。   “理由,理由就是。如果玉总镖头不接这趟镖。很有可能成为漠北的千古罪人。”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玉某也并非是漠北人。成不成为千古罪人,对我来说无所谓。”   “还有,还有一个理由。镇远镖局,并不是你玉芙蓉一个人的。镖师们辛辛苦苦的走镖、押运,就是为了养家糊口。身为总镖头,你这样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你有没有为其他镖师想过?你又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呢?或许,他们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呢?或许他们并不想拒绝这趟差事呢?而这些,作为总镖头的你,想过吗?”   瞧着面前严声质问着自己的梦然,玉芙蓉再次发笑。转过头,他瞧向了一旁的陈文斌。   “三少爷,如果您允许的话。玉某想收回先前的话。请您转告夫人,准备好另外那一千两银子。”微笑,玉芙蓉对陈文斌说出了这番话。   “这,玉总镖头的意思是,您愿意接下这趟镖?”看着玉芙蓉,陈文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玉某愿意重新接下这趟镖。因为,三少夫人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诚如他所说,镇远镖局不是玉芙蓉一个人的。就算是玉某可以为了诚信二字,不吃不喝,但镖师们不行。他们还要养家糊口。”   “好,玉总镖头愿意再次接下这趟镖,陈家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陈文斌自然是欣喜不已。   “好了,既然话已说明。还请三少爷如实相告,要保护之人的真实身份。以便于玉某早作安排,以确保万无一失。”   听言,陈文斌点头,迈步来到了玉芙蓉的身边儿。   “这位贵客就是鼎鼎大名的漠北大将军——莫逸。”附在玉芙蓉的耳边,陈文斌如实相告。   听着耳边的那个名字,玉芙蓉一阵心悸。其实早在梦然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会是那个男人。其实,从陈家如此谨慎的程度来看,他也应该想到会是那个人。可是,在心里,他却一直都在逃避着那个想法。   其实,他本可以拒绝这趟差事的。其实他本可以抽身事外的。可是为了梦然,他却又一次接下了这个差事。   看来,要成为那个男人的保镖,以及两日后的见面,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第14章 :陈员外的寿宴   两日后,陈员外的寿宴之日   今天,对于陈家来说,对于整个马鞍城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喜日子。作为马鞍城中的首富,陈员外的交友之广,宾客之多,绝对是出乎玉芙蓉预料的。   看着这座从辰时起,便宾客络绎不绝的陈府大院。玉芙蓉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位陈员外在马鞍陈极好的人缘儿。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论礼物的多寡、无论地位的差别。只要是走进了这个门的人,无不洋溢着一张亲切的笑脸,那样发自肺腑、发自真心的祝福,绝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总镖头,咱们什么时候去前厅?大厅里的宾客,可是越来越多了。”刚一走进玉芙蓉的房间,六子便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   自从接下了夫人的这件差事,总镖头便十分的仔细认真,安排保护陈家的人员,排查参加寿宴的人员等等。   就在两天前,总镖头还说什么,既然接下了人家的镖,收了人家的银子,就要把事情办好、办得稳妥。可,越是临近寿宴,总镖头却反而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就好像今个,明明是个该早起准备一切的大日子,可是,总镖头居然下令大伙儿睡到中午,吃过午饭后听候调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总镖头做事一向是有条有理的,这似乎不像是他的个性啊???   “什么时辰了?”瞧着奈不住性子,闯进自己房间的六子,玉芙蓉轻声相询。   “都已经申时三刻了。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开口,在六子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这位温吞的总镖头所表现出的不满、以及内心的焦急。   “恩,让弟兄们准备一下,酉时按着这张图纸的位置,将镖局的弟兄一一分派好。其他的弟兄分成三个小组,轮流保护。”说着,玉芙蓉将陈家的地形图交给了六子。   伸手接过图纸,看着上边儿所画的几处地点。六子大惊。“这,怎么只有正厅和回廊安排了弟兄?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没有必要安排人手。因为,今次我们要保护的对象并非是陈家人。而是一个时辰后,将要降临陈家的一位贵客。”   “贵客???”   “对,告诉镖局里的大伙,我们所要保护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漠北王——莫逸。”直到了此时此刻,玉芙蓉方才将此次押镖的绝密告知了六子。   “漠北王???”听到这个名字,六子大惊。   “对,他就是我们今夜要保护的人。下去安排吧。”摆手,莫逸示意六子下去准备。   “是,总镖头。”扬起嘴角,六子露出了一脸的惊喜之色。   瞧着那个一听到漠北王三个字,脸上立时流露出了崇拜和仰望的六子,玉芙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待六子离去,玉芙蓉来到了一旁的梳妆镜前,伸手解下了脸上的玉面具,一张狰狞的刀疤脸立刻清晰的浮现在了铜镜里。   抬起手,抚摸着自己这张人工制造的刀疤脸,玉芙蓉目光悠远。   在千云峰的三年里,他不仅学到了一身上乘的武功,也学到了武林之中最为精湛的易容术和医术。尽管,这两样本事他也只是学会了一些皮毛。但,却还是在这趟漠北之行中派上了大用场。   在确定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粘贴的良好,没有丝毫的破绽之后,玉芙蓉方才重新戴上了手里的玉面具,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的确,如六子所说的那样,此刻的陈府宾客云集、人来人往、整个的大厅已然是人山人海、接踵摩肩。有的宾客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有的在品尝着主人家准备的干果、还有的则是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和一些商界难得一见的大老板们,热络的闲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   客厅里的一群人,各有各的忙,没有闲着的。当然,相比之下作为东道主的陈家人,就更是忙碌了。陈员外一直在和一群老朋友坐在一起聊着,时不时的与走过来道贺的客人聊上几句。陈夫人则是一直在陪着一群富商的夫人们品着名茶、吃着蜜饯。客套的聊着。   至于,那位陈家三少爷,更是带着夫人一大早的站在了大门口,第一时间的与前来道贺的客人打招呼。热情的迎接每一位到来的宾客。   走在宾客中间,时不时有端着果品的丫鬟,自玉芙蓉的身边儿经过。但是,她们手上的美食,却是丝毫没有分散玉芙蓉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此刻的玉芙蓉就像是一只猎豹,正在用他敏锐的触觉,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一一的排查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危险有时也并非是不可预见的,就好像大风暴要来临之前,总是会给人们一些小小的暗示,是一样的。   在外边儿经的事多了,也有了一定的阅历。所以,面对将要来临的危险,他总是会很冷静。就好像此时,看似漫不经心的每一步,实则都是思量。在人群之中游走着,状似一个悠悠逛逛、闲散的客人,实则,他却是鼻子最灵敏的猎豹。   虽然,只是在厅里走了一圈,玉芙蓉却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抬手,玉芙蓉招来了一旁的六子。侧过头,他在六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六子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便有几位客人,被镇远镖局的镖师们“请”去吃茶了。   一切似乎都是那般的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发现。仿佛,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   “这个老五,就会给咱们找麻烦。他老丈人摆寿宴,管咱们什么事儿啊?干嘛非让咱们兄弟走这一趟啊??”被莫逸从美人儿的怀里,硬拉了出来赴宴,老三肖遥有些不情愿。   虽说,兄弟五人都是生死之交、亲如手足。可是没道理,他丈人过寿,就非得被拉着去吃酒吧?大不了派人送些礼物也就是了。干嘛非要耽误他的美事呢?真是的。   侧过头,瞧着抱怨了一路的肖遥,莫逸轻轻摇头。“好了,别再抱怨了,眼看着就要到陈府了,别拉着一张脸。”   “我,我这是为大哥鸣不平啊?大哥您想想,您是什么身份啊?凭啥要给他一个平民百姓去贺寿啊?哦,那陈老头说相见,咱就得去啊?要我大哥给他贺寿?他也不怕折了他的寿?”撇嘴,肖遥仍旧是没什么好脸色。   “恩,三弟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虽说,陈家的女儿做了咱们的五弟妹。与我等也算得上是姻亲。但,依大哥的身份,纡尊降贵去给一个土财主贺寿。确实是有诸多不妥之处。”就事论事,老二林暮雪也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就是,要咱们五兄弟到场贺寿,这陈老头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对于此事,老四秦岸也是十分的不满。   “唉,好了。你们就别抱怨了。就算不为了五弟,也要给咱们未出世的侄儿几分薄面不是?”那位陈家小姐已然身怀有孕,就连平日里脾气火爆的五弟,这会儿在老婆的面前也成了十足十的妻奴。   夫人有命,老五自是不敢违抗。为了来陈家的这件事儿。老五可是在自己的耳边整整磨了三个月。尽管,出席这样的寿宴,与自己漠北王的身份极为的不符。但,兄弟一场。作为大哥,莫逸又怎会拨了穆熙的面子。   所以,早在三天前,莫逸便命令手下准备下了贺礼。并且,将其他的三人也一并带了过来。   带着一队不足五十人的卫兵,以及几箱价值不菲的寿礼,弟兄四人骑着快马,一路边走边聊来到了陈府。   一看到莫逸到了府门口,有下人立刻跑进里边儿去禀告了。镇远镖局的人,也急忙慌慌张张的走进了里边儿去通知玉芙蓉了。   瞧着今夜到场的重要客人,一直站在门口的陈文斌不自觉的拉住了身边儿人儿的手。迈步,陈文斌迎向了刚刚下马,正要往府里走的莫逸兄弟四人。   “大将军虎驾到此,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弯身失礼,陈文斌的言语客套,表情严峻。   “公子免礼。”微笑,莫逸亲和的态度平易近人。   “大将军,草民给您请安了。快里边请。”恰在此时,自陈府的大门里走出了一个,一身华服的男子,挡在了陈文斌的前边,对着莫逸等人,露出了谄媚的笑脸。   瞧着眼前这张过于虚伪的脸,莫逸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一直在用一些毫无内容、毫无感情的笑容来敷衍、来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但是,眼前的这种令人反感的笑,他是绝对装不出的。   “你叫什么名字?”视线直接越过了眼前的人,莫逸的目光落在了先前,与自己打招呼的年轻人身上。   想比眼前男人的虚伪,莫逸倒是更喜欢,之前那个对自己说话不卑不亢的男人。虽然,他在说话时,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但是,莫逸能从他的话里听得出来,在他谦卑的外在之下,隐藏着的绝不是一颗谄媚、逢迎的心。   “哦,小的叫陈文赫,是陈家的二公子。也是五将军的妻舅。”开口,站在莫逸身边的陈文赫自以为是的介绍起了自己。   “没问你。”不屑的瞪了陈文赫一眼,肖遥实在是看不过,他那副谄媚巴结的嘴脸,大手一扯,便直接将他拉到了一边儿。   抬起头,瞧着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莫逸,陈文斌楞了一下。   “草民陈文斌,在陈家排行老三。十分欢迎将军光临寒舍,参加家父的寿宴。”再次低首失礼,陈文斌对莫逸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友好。   “恩。”微微点头,莫逸对他的态度还算是满意。   “将军里边请。”侧过身,陈文斌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恩。”点头,莫逸刚要往里走,却是看到了站在陈文斌身旁,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的人。   “然儿???”睨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莫逸试着唤了一声。   “将军,安好。”抬起头,看了莫逸一眼。梦然慌忙低下头给莫逸请安。   “呵呵,原以为你早就离开马鞍城了。想不到却是在这里又见面了。这五年过得还好吗?”这样不期然的重遇旧人,让莫逸感到几分意外。   尽管,梦然并非是他心头所爱之人。尽管,他早已离开了将军府五年之久。但,昔日毕竟还是有些情分的。再次相见,还真是让莫逸有几分欣喜呢?   “多谢将军关心。他过得很好。”还不等梦然开口,陈文斌便已然抢先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的,文斌他把我照顾的很好”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文斌,又瞧了瞧莫逸,梦然急忙为自家相公打圆场。   瞧着眼前对自己敌意十足,而对待怀中人儿却又极为呵护的陈文斌,莫逸了然的笑了。“如此甚好。”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都来了!”恰在此时,穆熙扶着自己的妻子陈文媛来到了这边儿。   “是啊!你五将军一声令下,我们敢不来吗?”冷哼,肖遥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呵呵,三哥,瞧你说的。我哪敢命令您啊!”放开了夫人,穆熙急忙来到了肖遥这边赔笑脸。   “大哥,一路辛苦了,快里边请吧!”迎上了莫逸,陈文媛的笑容甜美。   瞧着眼前身怀六甲的陈文媛,莫逸弯唇而笑。“五妹的身子不宜操劳,都是自家人,何须出府相迎?”   “诶,难得大哥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驾临文媛的娘家。光临家父的寿辰。文媛自当相迎。”   “诶,都是自家人,哪来的这许多规矩。快快进府吧!”   “大哥先请。”微笑,陈文媛让莫逸先行。   知道,只要自己不走,其他人是绝对不会先走的。所以,莫逸也只得第一个迈步,走进了陈府的大门。   “草民拜见将军。”莫逸的双脚刚刚踏进了府门,以陈德才为首的,宾客、女眷、下人们便是跪倒了一大片。   “诶,本帅微服至此,只不过是前来贺寿的一个宾客而已。众位无需行此大礼。快快请起吧!”   “谢将军。”应声,众人方才起身。   “想必,您就是今日的寿星老,陈员外吧!”伸手,莫逸扶起了站在最前边儿,一身藏红色寿袍的老人家。   “回将军的话,小老儿便是陈德才。”抬起头,瞧着这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瞧着这位漠北的神。陈德才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激动。   活了六十岁了,想不到今日,终于是达成所愿。让他这个听着莫逸故事的老书迷,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这位漠北的大英雄。这位在漠北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瞧着一直在仰望着莫逸,双眼泛红的老爷,陈夫人急忙在暗处,拉了拉夫君的衣角。   “啊,寿宴已经准备好了。请莫将军快快入宴吧!”说着,陈老员外急忙让到了一旁。   “恩。”微笑,莫逸在陈员外的陪伴下,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陈府的大厅。 第15章 :孤寂的夜   享用过了丰盛的寿宴之后,莫逸这位陈府的贵客,便又被主人家拉着看起戏来。   很显然,这是一台精心为莫逸准备的大戏。戏台上所唱的并非是什么陈腔老调。而是由莫逸生平的事迹所改变的一台,漠北英雄传。尽管,有很多的剧情都与真实的事件出入很大。但是,大体上都是在讴歌和赞美这位漠北的大英雄。   台上的小生,虽然瘦弱无骨,但是,穿上将军的戏袍,扮起来倒也是有模有样。再加上他那圆润的唱腔,以及台下所有人对莫逸的崇拜和敬仰。故而,尽管演的差强人意,却依旧会得到台下众人的欢呼以及热烈的掌声。   “好,好……”这一场戏,演的是莫逸大败图伦城。看到了兴处,陈员外忍不住拍手叫好。其他的众位看客更是掌声一片。   “大哥呢?大哥去哪了?”先前还看的津津有味,转过头忽觉身边的椅子空了,这让肖遥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莫将军???”听到肖遥的声音,陈员外也立时回过神来,转回头便瞧见身边的椅子早已不知在何时空了。   “大哥?大哥去哪了???”立时,老五穆熙和老四秦岸也都紧张了起来。   “今日是十五。”蹙着眉头,老二林暮雪冷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该死的,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穆熙懊恼不已,后悔不该请莫逸来陈府这一趟。   “林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将军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是不是小老儿招呼不周,将军他有所不满,还是……”   “陈员外不必忧虑,许是大哥身体不适,走开了一下。老三、老四你们去四处寻寻。”歪头,林暮雪对身边的肖遥和秦岸使了一个眼色。   “恩。”应声,两人转身离开了。   “林将军,陈府的地形两位将军不熟悉,还是让老夫带人去找莫将军吧!”起身,陈员外决定亲自去寻找莫逸。   “诶,只是小事而已,大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员外又何必兴师动众?饶了大家看戏的雅兴呢???”开什么玩笑,今日可是这陈老头的大寿之日,若真是惊动了众人,让他们看到了大哥失魂落魄的摸样,那大哥的一世英名岂不都要毁了???   “啊!!!”听林暮雪这么说,陈员外也只得点头应允。无奈的坐回了原位。   这里是陈府之中的一个小院子,莫逸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进这个不起眼的院子,许是因为这满院子的桃花吧?   这里栽种的桃花很多,虽然比不上将军府里的桃花美,但是,那淡粉色的花瓣、那淡淡的幽香,那似曾相识的桃林,依旧让莫逸感到莫名的亲切。   静静的走在一棵又一棵的桃花树下。莫逸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最终,他停在了一棵高大的桃花树前。   抬起手,莫逸轻拍树干,便有花瓣轻轻飞落。看着身边落英缤飞的美景,莫逸笑了,凄楚的笑了。仰起头,他望向了天边的那一轮明月。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犹记得,颜儿离去的那个晚上,月亮也是一样的圆、一样的美、一样的明亮……   “哈哈哈,将军,来呀,来追我啊。呵呵,呵呵……”在繁茂的桃花树下,一个白衣身影,犹如是纯洁的精灵一般,在欢乐的笑着,欢快的跑着。   “等等,等等我,颜儿。”追随着那个人儿的身影,一身戎装的男人,紧追着前边儿的人儿。两人欢快的笑声在桃花树下回荡着,久久不去……   “颜儿,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你在哪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思绪像是一阵风一场梦。时常会刺痛莫逸这颗滚烫的心,可是却又无从捕捉。   爱情,那是多么的诡异的一种情绪啊!它就犹如生命一般变幻莫测……   曾经最温馨、最甜蜜的记忆。此刻,却因为少了那个人的陪伴,而变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遗憾。每每想起,也只是徒增了更多的思念和牵挂。   阖起了仰望明月的双眸,痛苦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儿,离了弦的箭,无声的滚落到了双颊。   “唉……”长叹了一声,莫逸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从怀里摸出了自己的陶埙。   片刻,那首凄楚哀怨的曲子,自他的指尖轻轻流泻,在这个不算大的小院里幽幽响起。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第16章 :莫逸遇刺   自从莫逸在陈府中出现,作为保镖的玉芙蓉便一直混在宾客之中,暗中的注意着这位莫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小心谨慎的保护着他的安危。   莫逸会中途离场,会来到陈家三公子的好梦阁,这也是玉芙蓉始料未及的事情。尽管,并不清楚莫逸突然离开的意图,但,作为被陈夫人雇佣的保镖,玉芙蓉也只得尾随其后,保护其周详。   因为有了上一次被发现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玉芙蓉并不敢跟得太紧。只是将莫逸锁定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以确定这个人的安危,仅此而已。   看着他,在一棵又一棵的桃花树下走过,看着他,仰望明月惆然若失的神情。看着他,喃喃自语,默默流泪的摸样。玉芙蓉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在月光下,他晶莹的泪水,就像是剔透的水晶一样,在他挺直的鼻梁两侧,滑下了两道深深的水印,最终,在他因着哭泣而颤抖的唇上滴落。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流泪?什么时候学会了哭泣???这不是他?这不是那个铁骨铮铮的莫逸,这也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莫逸。他变了,他真的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也染上了孤寂?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堂堂的漠北王也有了这样脆弱的、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他的眼泪为谁而流?他的痛苦因谁而生?这首孤寂、凄婉的曲子,又是因何人而时常响起???   发生在莫逸身上的种种改变,让玉芙蓉觉得好奇,却也感到心怜。可是更多的却是痛恨。   对,是痛恨。他痛恨那个将莫逸彻头彻尾改变的人。痛恨那个,能让莫逸这个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的冷血男人,染上情感的人。   曾经,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曾经,他是那么义无反顾的深爱着那个叫莫逸的男人。可是结果呢?到头来又怎样?那个男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他甚至是吝啬的,不肯给予一丁点的爱。   是谁?是谁竟然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是谁?是谁让他爱的这般痴狂?又是谁?将我倾其所有一直试图想要改变的爱人,变成了我梦寐以求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改变你的人不是我???   倏地,一阵冷风自身边吹过,金属刺穿衣料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将玉芙蓉从思绪之中拉了出来。   抬眸,看着挡在莫逸前边的那一抹较弱身影。玉芙蓉大惊失色。有刺客???   “秦柔,秦柔……”指尖的陶埙落地,莫逸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孩。   “莫将军。”感觉着男人微凉的怀抱,女孩轻轻弯起了嘴角。   “你?你怎么样???”瞪着女孩胸口的黑色弩箭,莫逸眉头深锁。   “呵呵,小柔没事。只要将军没事,便好。”微笑,女孩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   闻言,莫逸眉间的褶皱更多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呵呵……”虚弱的笑着,女孩昏死在了莫逸的怀里。   “秦柔,秦柔……”摇晃着怀里的女孩,莫逸一脸的焦急。   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隐在暗处的玉芙蓉拧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方才是神游,又怎会让刺客逮到了机会,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没有小柔冲出来,为莫逸挡下这一箭。那么,那个沉浸在忧伤之中的男人,会不会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该死,怎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玉芙蓉啊玉芙蓉,难道你真的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吗?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任务,和你所处的地方了吗???   就在玉芙蓉在心头暗暗自责之际,两道冷风再一次从身边吹过。自衣袖之中摸出了两只芙蓉镖,玉芙蓉抖手打了出去,随即纵身飞上了屋顶。   一见有人飞上了屋顶,趴伏在屋顶的黑衣刺客,立时起身而逃。飞身一跃,玉芙蓉追随着对方的身影而去。两个黑影蹿房越脊,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抱着怀里的女孩,莫逸正要起身去找大夫。忽听得耳畔两声脆响。转过头一瞧,两根黑色的弩箭已然掉落在了地上。   抬起头,莫逸眼眸半眯,瞧向了对面的屋顶。只见一深一浅两道黑影,相继离去。   “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恰在此时,肖遥和秦岸带着卫兵,赶到了陈公子的好梦阁。   “老三,快去请大夫,她受伤了。”说着,莫逸望了一眼怀里的秦柔。   “她?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瞧着莫逸怀里那个受伤的女人,两个人大惑不解。   “回去再说。”说着,莫逸抱起怀里的女孩,迈步便往外走。 第17章 :回去将军府   急匆匆的离开了陈府,莫逸将受伤、昏迷不醒的女孩,带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以及那位正在为女孩把脉的神医——梦夺。莫逸双眉紧锁,一直都是紧抿着双唇,默不作声。   “哎……”轻叹了一声,神医梦夺,方才是站起身来。   “梦夺,她的伤怎么样?”开口,莫逸询问的有些急切。   “将军请放心,虽然这位姑娘中了有毒的弩箭。但是,弩箭并没有伤及到她的要害。尚不至有性命之忧。我这便为她拔剑、解毒。”   “恩,如此,有劳你了。”听了梦夺的话,莫逸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是安稳了下来。起身,他走出了这间客房。   “大哥,大哥……”一见莫逸走出了房间,老二林暮雪,老三肖遥、以及老四秦岸和老五穆熙,四人立时围了过来。   “去书房说吧!”看了一眼,忧心着自己安危的这群兄弟,莫逸迈步走向了自己的书房,其他四人也立时跟着离去了。   走进了书房,莫逸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瞧着一脸担心的四人,他轻声一叹。“有人要杀我。”   一句话,莫逸虽然说的平平无奇,但是,却是让在场的其他四人立时变了脸色。   “什么?”听到了莫逸的话,火冲子穆熙的第一反应是惊,第二反应则是怕。   后怕,如果此次,大哥真的在陈府出了什么闪失,那他穆熙岂不是成了漠北的千古罪人?往后他还有什么脸,喊这声大哥?还有什么脸留在漠北???   “想不到,陈府的守卫如此森严,竟然也会有刺客混入其中。”开口,林暮雪的语调之中有几分惋惜。   打从兄弟几人一到了陈府,他便已经四下排查过了。除了大门大户该有的家丁护院之外,陈府似乎还请了一大批的高手。无论是门口、还是回廊,几乎每一个明点、暗点都不乏高手的踪迹。很显然,那陈家是早有准备的。   起初,对于陈家的谨慎和周到。林暮雪还是颇为满意的。却不想,仍旧是发生了刺客偷袭的事件。   “妈的,我早就说过这趟不该去。怎么样,到底还是出事了吧?”咒骂着,肖遥狠瞪了一眼身旁的穆熙。   都是这个“妻奴”害的。要不是为了给他这个兄弟面子,大哥又怎么会以身犯险,差点着了暗算?   “大哥,知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小弟这就带人去剁了他。”说着,老四秦岸亮出了自己的大刀。   “对方是什么人,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今日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没有秦柔为我挡下这一剑,或许,弟兄们此刻已然看不到我了。”   “妈的,我这就去把陈家那群混蛋都抓回来。”恼怒的攥紧了拳头,肖遥转身便要出门。   “站住。”开口,莫逸叫住了他。   “大哥。”转过头来,瞧着依旧冷静的莫逸,肖遥微恼。他不明白,为何到了此时此刻,大哥仍旧能这般的沉得住气。   “此事与陈家无关。就算你把陈家的人都抓回来,也是于事无补的。”若然,真的是陈家人要对他莫逸下手,又怎会将地点选在自己的家呢?   所以,很显然,这次意外的刺杀,陈家也是毫不知情、始料未及的。   “可是……”恼火的瞪着双眸,逍遥还想说点儿什么,却是被莫逸打断了。   “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莫要轻举妄动。”   “大哥,我看伤了秦姑娘的那只黑色弩箭,制作十分的精良,想必这刺客定是大有来头的。”说到这儿,林暮雪眉头轻拧。   要说起漠北王来,那是漠北百姓们心中的神。但,也是某些人眼中的恶狼。在漠北这些年来,大哥做的大事不少,结下的仇家自然也是不少。若真要抽丝剥茧的从一根黑色弩箭上,找到刺客,牵扯出,刺客背后的主谋,怕是不容易。   “恩,这里还有两只弩箭,交给你。去查一查这兵器的出处。”虽然,也知道要凭着两根弩箭,查出刺客的身份来,并不容易。但,这是唯一的线索,莫逸也只得让林暮雪去试一试。   “是。”点头,林暮雪接过了莫逸递给他的两只弩箭。同时,也接过了这个棘手的差事。   “老四,这里有一只镖,你去查一查它的主人是什么人。查到之后,不可轻举妄动,立刻向我汇报。”说着,莫逸又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枚金彪。   “这……”瞧着莫逸手上那只,像是一朵花一般,雕刻的极为精致的金彪。秦岸微怔。   “怎么,刺客是两个人???”回过神来,林暮雪第一个开了口。   “不,是这只镖,挡住了第二和第三只弩箭。”摇头,莫逸如实相告。   听到这话,其他的四人更是不小的惊愕了一阵。   “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也潜入了陈家???”再次开口,林暮雪的表情比之前又严峻了几分。本以为,这趟出行是万无一失的,看来,他还是太失察了!!!   “大哥放心,不管此人是敌是友。我一定想方设法,查到此人的真实身份。”伸手,接过了莫逸手上的镖,秦岸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   “呵呵,想不到这小小的陈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冷笑,肖遥忍不住讥讽起了那个不起眼儿的陈家。   “好了,时辰不早了,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经此一役,大家也都各自小心一些吧!”摆手,莫逸示意众人离去。   “是,大哥。”应声,四人转身便往外走。   “老五,你留一下。”开口,莫逸叫住了要走的穆熙。   “啊!”应声,穆熙转回身,回到了原位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少卿,其他三人离开了莫逸的书房,关闭着房门的书房里,就只剩下了莫逸和穆熙兄弟两人。   瞧着一直恪守本分、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穆熙。莫逸轻叹。“你要站到几时?”   虽说,莫逸是漠北是戍边大将军,其他的四人是他的副将。无论是从官衔上来讲,还是从品级上来讲。其他的四人都应该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参拜。   但是,莫逸却从不会拘泥于这种繁文缛节。兄弟便是兄弟,无论是在外边、在他的将军府里、亦或是在战场上。他的兄弟永远都不需要拘泥于礼节。而且,在他的帅椅旁也永远会有他四位兄弟的座位。   “大哥???”抬起头,穆熙一脸愧疚的瞧向了上位的莫逸。   “坐下说话。”瞧着站的笔直的穆熙,莫逸觉得颇为别扭。   平日里,兄弟们总会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就算是商讨军国大事,只要有他莫逸的座位,自然也就有其他四人的座位。   可是,此时此刻的穆熙,却是这般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这让莫逸感觉到了生分。而这种生分是莫逸最为讨厌的。   “是。”应声,穆熙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弟妹身怀有孕,今日又受了惊吓。回去之后,切莫对她动怒。”开口,莫逸说的语重心长。   老五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先前的夫人成亲三年才怀上了孩子。可惜,却是天不从人愿。孩子尚未出世,母子两便已撒手人寰。致使五弟至今仍旧膝下无子。所以,陈文媛腹中的孩子,对老五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做爹的这一天,也是老五盼望已久的。   老五的火爆脾气,作为大哥,莫逸又岂会不知?今夜,在陈家发生了这种事儿。想来,回府之后,他定是少不了一顿发泄。而那陈家小姐又身怀有孕。故而,莫逸对此颇为的担忧。   “大哥,您?您为何不狠狠骂我一顿?”没有想到,大哥将自己留下竟然是要对自己说这番话,这不免让穆熙更为愧疚和自责了。   “老五,今夜的事情只是意外,会有刺客突然出现,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这并非是你的过错。”这本就是一场意外,怎可因为事发的地点,而去迁怒别人?   况,今夜之事,已然让五弟愧疚难当。从回到了将军府之后,他便一直愧疚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作为大哥,莫逸又怎忍心再去责备?   “大哥,我……”   “诶,若再婆婆妈妈,便不是我莫逸的兄弟。早些去吧!多陪陪你娘子。”开口,莫逸截断了穆熙欲出口的愧疚言辞。既然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就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内疚。   “恩,大哥早些休息吧!小弟先回府了。”点头,穆熙便也不再多说,起身离开了。   看着穆熙离去的背影,莫逸轻叹了一声。自怀中摸出了第二枚金彪。   低头,看着掌心里那枚仅有樱桃大小的金彪。莫逸眉头深锁。这是一只镖,却也是一朵漂亮的花。一枚杀人于无形的花镖。   这枚金花镖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可以凭着两只弹丸大小的镖,打掉两只快如闪电的弩箭。能在暗处隐藏的如此隐秘,能在黑夜之中,精准的打掉那两只弩箭,其武功和身手可想而知,看来,此人也绝非是泛泛之辈啊!   如果说,弩箭的主人要杀我,那么,金花镖的主人,这个拥有如此精致暗器的高手,潜入陈府又意图为何呢?   要杀我的人谁?救我的人又目的何在呢??? 第18章 :陈家的恐慌   次日,陈府大厅里   丫鬟们早已将早膳摆好,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两旁。可惜,主人家却并没有什么心情来享用这顿丰盛的早饭。   “唉……”轻叹了一声,陈员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昨夜,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他哪还有心情吃得下饭啊!!!   “老爷,多少吃点儿吧!”说着,陈夫人端过了一碗鸡汤,放在了陈员外的面前。   “唉,哪里吃得下啊!昨夜,他们走得匆忙,也不知道莫将军他有没有受伤?若是莫将军真的有个闪失,那咱们陈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说到这里,陈员外的心里更是忐忑难安。   “爹,你也不用太担心,不是还有四妹夫顶着吗?”夹了一口菜入口,陈家的老二陈文赫,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   “你懂什么?若真出了事儿,你以为凭着穆熙能保得住整个陈家吗?他若能保住文媛不受牵连,便已是不错了。”瞪了一眼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陈员外有几分气恼。   这个老二啊,平日里就只知道花天酒地、游手好闲的不顾正业,家里的生意也懒得管。漠北王在陈府遇刺,这种事儿,又岂同儿戏?如真是追究起来,这陈家又有几人能幸免于难呢??   “爹,您也不用太担心了。大不了,咱们使些银子打点一下。昨日,我看那大将军走时,虽然是神色匆匆,但,却也没受什么伤。倒是这该死的刺客,惊扰了咱们的客人。害的大家不欢而散,让爹爹失了颜面。”说到这里,陈家二少奶奶李氏,不免有些气恼。   原本还打算就此,出出风头。让商界的一群贵妇们,羡慕她这个能和漠北王攀上亲戚的陈家二少奶奶。却不想被一个刺客搅了局,真是晦气。   看了一眼,那个与儿子一样短视的儿媳,陈老爷的鼻子险些气歪了。大祸都要临头了,却还想着那些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这个儿媳啊,和他那个财大气粗的老爹一副德行,就只知道使银子,要面子。愚不可及。   “爹,我看不如先让人,去四妹那边儿打听一下,莫将军那边儿的情况。也省得我们在这边儿忧心。若是莫将军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我们陈家也该尽早的去将军府探望才是。”开口,陈文斌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恩。”点头,陈员外觉得可行。   “桃儿,你去四小姐那边儿,打听一下。”抬手,陈夫人招来了一旁的丫鬟。   “是,夫人。”应声,小丫鬟转身离开了。   “打听一下倒也没什么,不过,去将军府探望,我看还是免了吧!人家可是正愁抓不到咱们呢?难道,咱们还要自己送上们去不成?”   去将军府,开什么玩笑啊?要是那莫逸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手底下的兵,还不把陈家的人大卸八块啊?这个老三啊,一定是脑袋出毛病了。   瞧着从始至终,一直都阴沉着一张脸的公公和婆婆,又瞧了瞧陈家上上下下,一群紧张兮兮的下人,陈家二少奶奶,此刻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要不,咱们先去南方避一避吧!公公在南边儿不是有好多朋友吗?对了,文杰堂兄不是也在鲁都吗?要不咱们去投奔他吧!”   “不可,而今情况不明。此刻若离开马鞍城,定会惹来杀身之祸。”摇头,陈文斌立时否定了二嫂的建议。   出了事情,就想着使银子、逃跑。这就是所谓的大家千金。一脑袋的浆糊,只知道养尊处优。   瞪着那个毫无建树的二儿媳,此时此刻陈老爷真是后悔,自己的门第之见。让儿子娶了这么一个草包。   “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将军虽然对待敌人冷酷了一些。但,却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他是不会因为在陈家遇刺,而对陈家人心怀怨恨,迁怒无辜的。”开口,说话的人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梦然。   依着他对莫逸的了解,他相信莫逸不会那么做。   “对,你给他当过男宠。不如你去求求他。要不,为了咱们陈家,你就直接回去将军府再去服侍他好了。”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李氏将希望放在了梦然的身上。   “二嫂,你在胡说什么啊?然然是我的人。”瞪眼,陈文斌因为嫂嫂的话而恼怒。   “哎呀,老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舍不得一个破鞋啊!等咱们逃过了大难,嫂子保证给你找一个比他强的。还不行吗?”   “你……”瞪眼,陈文斌腾的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文斌。”拉住了他攥得死紧的拳头,梦然急忙摇头,示意他坐下,示意他不要用那种要杀人的眼神,去看自己的嫂子。   “你,你要干什么???”瞧着额上青筋直冒,拳头攥得嘎巴嘎巴直响,模样吓人的陈文斌,李氏胆怯的缩到了丈夫的背后。   “老三,你瞪着你二嫂做什么?她不也是为了陈家吗?”开口,陈文赫急忙为妻子变白。   看了一眼恼火不已的三儿子,又瞧了瞧明显有些气短的二儿子,以及躲在二儿子背后的二儿媳,陈夫人凝眉。   “好了,斌儿。”扯了扯儿子的衣袖,陈夫人示意儿子坐下。   “哼……”冷哼了一声,陈文斌方才是坐回了原位。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躲是躲不过的,逃自然也是逃不掉的。文斌说的对,在将军府还没有对陈家怪罪之前,我们陈家应该主动去探望,以表达愧疚和歉意。”   瞧着坐在一旁,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的三儿子,陈员外颇为的满意。遇事不急不躁、懂得平心静气的去处理事情,敢作敢当、有头脑有胆识、又是个经商的好手,文斌的却是个能担大任的孩子。假以时日,他定能为我扛起陈家的这幅担子。   唉,只是可惜,眸光一转,陈员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可以轻易影响陈文斌情绪的梦然身上。   若说他这个儿子倒的确是个经商的好料,日后,若是将陈家的家业交给他,陈员外倒也放心。   只是可惜,他这么出类拔萃的儿子,却是偏偏喜欢上了男人,还给他娶了一房男儿媳进门。硬生生的断了这一脉香火。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肖将军,肖将军带着兵把咱们的宅子围住了!”快步跑进了正厅,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将这个坏消息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第19章 :陈家变故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肖将军,肖将军带着兵把咱们的宅子围住了!”快步跑进了正厅,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将这个坏消息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什么?”听言,陈老爷大惊,想不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还不待他开口询问情况,三将军肖遥,便已经带着一对卫兵闯进了陈家的正厅。   “三将军。”一见来人怒气冲冲、阴沉着一张脸横眉冷目的闯了进来,陈员外心知不妙,急忙起身相迎。   “来人,将他们给我围起来。”趁着脸,肖遥对迎上前的陈员外置之不理。   “是。”肖遥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卫兵们,立时一拥而上,将围坐在八仙桌旁用餐的陈家人,以及陈老爷在内,统统围在了当中。   “肖将军,一路辛苦了,快请上座。”一见这阵仗,陈夫人急忙起身,来到了陈老爷的身旁。   “哼……”冷哼了一声,肖遥依旧是置若罔闻。   “昨夜,大将军在陈府遇刺,尔等难辞其咎。来人,将陈家的所有人都带回去。”开口,肖遥下令抓人。   抓人,没错,这便是他清早赶到陈府的目的。而今,二哥和四弟都在忙着大哥交办的差事儿。他肖遥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如若可以从陈家这边儿,查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岂不是事半功倍?   “等等。”挣脱了上前捉拿的卫兵,陈文斌迈步来到了肖遥的面前。   “三将军,昨夜大将军是在好梦阁遇刺的。好梦阁是我的居所。与我年迈的父母无关。还请三将军开恩,放了我的父母双亲。带我一个人回去治罪,便可。”身为人子,陈文斌又怎能眼看着父母被抓走,身陷囹圄呢????   “哦?”听言,肖遥沉思了起来。   “是啊,是啊,好梦阁是他和梦然住的地方。和我们没关系的,三将军要抓,就抓他们夫妻俩吧!”一听到陈文斌这么说,一旁李氏急忙接音儿。她可不想被这群官兵抓回去。马鞍城的大牢,那可不是这个千金小姐该去的地方。   “对对对,三将军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这事儿,和草民没关系,您要抓就抓他吧!”开口,陈文赫也在第一时间,为自己开脱了起来。   身后,拧着自己的两条胳膊的士兵,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拧的自己的两条胳膊都快断了。这个三将军可是有名的玉面三郎,十足的笑面虎。若真要是被他抓走了,就算不死,铁定也是要掉层皮的。他可不想去遭那份活罪。   “你……”瞪着那个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不惜出卖自己的亲兄弟来保全自己的草包儿子。陈老爷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陈家此刻是大难临头了。但,作为亲兄弟,作为手足,应该同舟共济才是,他陈文赫怎么可以如此的对待自己的弟弟。这个贪生怕死的逆子,真是,真是气煞老夫。   “恩,既然你一片孝心,那本将军就成全你。来人,将陈文斌夫妇带回去。陈家的其他人暂且留在陈府。没有本将军的话,陈家任何人不得离开陈府,不得离开马鞍城。否则,就地正法,以谋反罪论处。”   “是。”应声,士兵们放开了陈文赫夫妇以及陈员外夫妇。   “三将军,我儿文斌他……”   “好了,陈老头,本将军已经大发慈悲放了你了,你就别再不识好歹了。把人带走。”说着,肖遥一歪头,士兵们便压着陈文斌和梦然向厅外走去。   “三将军,祸不罪妻儿。大将军在陈府遇刺,是草民保护不周,一切皆是文斌的过错。文斌愿意一力承担,还请三将军开恩,不要难为我的夫人。”看着一直沉默、安静被士兵们推推搡搡往出带的梦然,陈文斌挣扎着停下了脚步,开口为他求情。   自从昨夜出了这个刺客事件之后,陈文斌便十分清楚,这一次陈家是要大祸临头了。果然,今日肖遥便带着兵前来抓人了,如果自己被抓走,可以保住陈家的其他人不受牵连。可以保住然然,那他也认了。   听到了陈文斌的话,梦然亦停下了脚步,不管后边的卫兵如何推搡,他都再没有往前走一步。抬起头来,他看了自己的相公一眼。又转过头来瞧向了一旁的肖遥。   “三将军,梦然愿与我夫同往。还请将军带走我二人之后,莫要再为难陈家的其他人。”   “然然……”听到梦然的话,陈文斌气恼的拧起了眉头。   “恩,带走。”肖遥一声令下,陈文斌和梦然便是被卫兵们带走了。   “三将军,三将军……”追着肖遥出了大厅。陈老爷和陈夫人,皆是一脸的无奈和不舍。   “文斌,文斌……”望着渐行渐远,被抓走的儿子,陈夫人频频落泪。   “唉……”望着儿子被推推搡搡离去的背影,陈员外也是一脸的莫可奈何。   有心阻拦,却又担心因此而惹来肖遥的恼怒,害了整个陈家。文斌要救,但是陈家也要保。文斌挺身而出,就是为了保住陈家。如果,此刻群起反抗,非但救不了儿子,反而会将整个陈家都赔进去。所以,陈老爷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自己的儿子。文斌,爹对不起你。   “爹、娘,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三弟不会有事儿的。大不了,咱们使些银子打点一下。三弟也就没事儿了。”开口,李氏幸灾乐祸的安慰着自己的公婆。   “是啊,是啊爹娘,你们不用担心。”随声应和着,陈文赫亦是一副在幸灾乐祸的嘴脸。   转过头来,瞧着这夫妻两,陈员外气的浑身发抖。“滚,都给我滚回房里去。别让我看到你们。”   “爹,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吗?”开口,李氏有些不服气的抗辩了起来。   “滚,都给我滚。”开口,陈员外更是气恼的大吼了起来。好心?好心会出卖手足?好心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抓走置若罔闻?   “好了别说了,你们先回去吧!”沉着脸,陈夫人也开了口。   “哦。”看出了父母的不悦,陈文赫急忙拉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正厅。   “唉,逆子,真是个逆子,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逆子来。”瞪着陈文赫夫妇离去的背影,陈员外气恼不已。   “老爷您先消消气儿。”说着,陈夫人扶着丈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唉,这文斌让肖遥带走了,也不知道几时才能给放回来?”望着早已没了儿子人影的大厅。陈员外叹息连连。   “老爷不要着急。过会儿,我派人去找文媛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文斌救回来。”   “找文媛?这会儿,怕是出不去了吧!”想到肖遥临走前说过的话,陈老爷更是眉头深锁。   “总会有办法的。”虽然也知道此刻情况危急,但此时,陈夫人能做的,却也只有宽慰自己的丈夫了。 第20章 :玉芙蓉归来   辰时,消失了整整一夜的玉芙蓉,回到了陈府。他刚刚一走进大门,迎面便遇上了正在大门前,烦躁的躲着步子,心急火燎的想要出门,却又出不去的六子。   “总镖头,您可回来了,出事了,出大事儿了。”一见玉芙蓉归来,六子眼前顿觉一亮,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踏实了许多。唤了一声,他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出了什么事?”瞧着那个,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的六子,玉芙蓉轻声相询。   “昨日,莫将军在陈府遇刺。小柔她,为莫将军挡了一箭,被带回了将军府,至今生死不明。还有,今个一早,三将军肖遥,便带着兵把陈府给围了。   抓走了三少爷和三少奶奶不说,临走前还撂下话来,说是在没有抓到刺客之前,陈府的上上下下,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任何人都是许进不许出。如有胆敢擅自逃离陈府、逃离马鞍城者,一律就地正法。”   听言,玉芙蓉不觉蹙起了眉头。“照这么说,我们也出不了陈府了。”   怪不得方才回来的时候,瞧见陈府外围了不少的官兵呢?原来如此!   “是啊!您不在,小柔又被他们带回了将军府。我本想带着大伙儿去找您,可是,那些该死的卫兵,却是说什么也不让出去!唉……”说到这里,六子十分的泄气。   就这样被困在陈府里,也不知道小柔怎么样了?真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出去。   听了六子抱怨的言辞,玉芙蓉面具下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看来,事情要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陈员外在哪?带我去见陈员外。”开口,玉芙蓉提出要见主人家。   “见员外?总镖头,我看您还是别去了。这趟差事咱们给人家办砸了。又害人家搭上了儿子、儿媳。这会儿,您去见他,他定是不会给您好脸色的。”   “话虽如此,不过逃得过一时,总是逃不过一世的。不管怎样,总是要给陈家一个交代的。”虽是办砸了差事,但,也不能因此避而不见、不了了之啊!无论如何,总还是得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这会儿,应该在大厅吧?”见总镖头执意要去,六子也只得如实相告。   “恩,回去我的房间,把床下那五百两银子拿过来。”   “噢。”应声,六子有些不太情愿的离开了。   唉,刚刚到手的五百两银子又要飞了。原以为,这一次运气好,可以连中三彩,接连的赚到三笔镖银的。却不想,办砸了陈家的差事,惹了麻烦不说,银子也没得赚了。   见六子离开了,玉芙蓉转过头来,独自一人赶奔陈家的正厅。   乍一走进房门,看了一眼站在两旁,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又瞧了瞧周身气压低到了极点,坐在主位上,满面忧愁的陈员外和陈夫人,两位主人家。玉芙蓉不觉轻叹了一声。   “玉芙蓉???玉总镖头,您可终于是露面了。你昨晚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出了多大的事儿???”一见玉芙蓉走进来,站在一旁的陈家二少爷陈文赫,立时严声责问了起来。   “昨夜,莫将军遇刺一事,玉某并非是全然不知。今日,玉某前来,便是想就此事给陈员外和陈夫人一个交代。”事情虽然有些不如人意,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却也是无法改变的。   “交代?你想怎么交代?我们陈家付了你银子,让你去保护莫将军的安全。结果呢?结果你把事情给办砸了,把人给得罪了。害的我三弟被抓进了大牢。害的我们陈家被官府软禁。交代?这会儿交代有个屁用?昨晚你去哪儿了?”瞪着这个办事不力,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的镖头,陈文赫恼火不已。   “不是让你回去吗?谁让你跑到这里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归来的玉芙蓉。陈员外的视线落在了去而复返,再次出现在客厅的儿子身上。   “爹,您老消消气儿。时才是儿子的不是。您看,您儿媳妇亲自下厨,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银耳莲子羹,您趁热吃点儿吧!”说着,陈文赫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陈员外身边儿的矮桌上。   瞧着先前还对自己吹胡子瞪眼,此刻像是翻书一般变了脸色。摇身一变,换上了一副大孝子嘴脸的二少爷陈文赫,玉芙蓉不禁暗暗摇头。   “我不吃,拿走。”横了陈文赫一眼,陈员外依旧面色阴沉,怒气未消。   “爹……”见陈员外并不买账,陈文赫的视线,落在了一旁母亲的身上。   “文赫,你先回去吧!别再惹你爹生气了。”这一次,向来溺爱儿子的陈夫人,也不帮自己的二儿子了。   自家老爷的脾气,她自是清楚的很。时才,文赫的做法,别说是老爷,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着实是看不下去了。   同是一母所生。文斌为了这个家,为了父母双亲。甘愿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可是文赫呢?为了自己,他竟然连半点儿手足之情都不念,在那么危机的时刻,他竟然会把自己的亲弟弟出卖的那么彻底。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寒心的事儿啊!   “哦。”见母亲也发了话,陈文赫自知是没啥留下的必要了。转回身,便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大厅。   抬起头,瞧着儿子离开的背影,陈员外狠狠一挥衣袖,矮桌上的一碗莲子羹被打翻在地。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拿起手帕,陈夫人急忙为陈员外擦拭衣袖上的水渍。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扭过头,陈员外气恼的埋怨起了自己的夫人。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别动那么大的肝火,身体要紧啊!”连声认错,陈夫人依旧柔声劝着。   “唉……”长叹了一声,陈员外垂下了脑袋。   站在门里,看了看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陈员外,又看了看一直在陈员外身边,劝解着的陈夫人。玉芙蓉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陈夫人的视线才从火气稍减的陈员外这边儿,移向了门口,玉芙蓉这边儿。   “抱歉玉总镖头,文斌被他们抓走了,老爷的心情不太好。您还是先回去吧!有事儿改日再说。”开口,陈夫人婉言劝说玉芙蓉离开。   “哦,既如此,那玉某便告辞了。”从善如流总是好的。既然主人家都开了口,玉芙蓉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的。   “且慢。”就在玉芙蓉转回头要走之时,一直低着头的陈员外忽然抬起头,叫住了他。   “陈员外。”低首,玉芙蓉礼貌的唤了一声。   “既然,玉总镖头是专程来见老夫的,那么,老夫倒要听听您有何高论。”睨着玉芙蓉,陈员外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虽说,镇远镖局办砸了差事,但,会有刺客埋伏在陈府,这也是众人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第一次接受此等差事的镇远镖局,在所难免会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陈员外倒也没想要追究些什么,但,他却没有想到,玉芙蓉会主动来见他,并且声称要给他一个交代。   交代?这个镖头要如何交代?陈家此刻得罪了官府,文斌被抓走了,陈家的众人也都被软禁在了陈府。这个恶劣的局面,又岂是他一个小小镖头所能扭转的?   对于玉芙蓉口中的“交代”二字,陈员外觉得有些可笑。毕竟,这不是简单的一个交代就能过去的事儿。   如果,玉芙蓉此来是请罪,他会接受。可是,此刻如此大言不惭说要交代的玉芙蓉,却让陈员外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总镖头。”恰在此时,捧着一盘银锭子的六子,走进了大厅。   “夫人,镇远镖局办事不利,没能完成您交办的差事。这五百两银子,还请您尽数收回。”说着,玉芙蓉转过身从身后六子的手里端过了托盘,迈步来到了陈夫人身边,双手将银子奉到了陈夫人的面前。   “啊!罢了!刺客会来陈府行凶,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你们做事虽有疏漏,却也是尽了心的,这银子还是拿回去分给镖师们吧!大家都辛苦了!”   虽说,此事镇远镖局难逃渎之责。但,镇远镖局里的镖师们,连日来在陈府之中画图纸、设暗哨、对此事尽心尽力的种种表现,陈夫人自是看在眼里的。   听到陈夫人的话,玉芙蓉心头一暖。在此时此刻能听到雇主的这番话,对于玉芙蓉来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转身,玉芙蓉将手上的一盘银锭子,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陈员外、陈夫人二位尽请放心。三日内,玉某定当解陈家的危难。救三少爷和三少夫人与囹圄。给陈家一个交代。”话音落,玉芙蓉转身走出了大厅。   他必须解开这个僵局,必须把然和他的相公救出来。这样既是给了陈家一个交代,也是为了然。   瞧着玉芙蓉潇洒离去的背影,陈夫人微愕,她没有想到,玉芙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相比陈夫人的错愕,陈员外则是拧起了眉头。玉芙蓉,你到底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无能之辈,还是一个胸有成竹的智者呢?   瞧着今日,玉芙蓉的种种表现,陈员外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了。 第21章 :夜探将军府   是夜,天空漆黑漆黑的,如墨染的一般,无星、无月,有些阴沉。   跟随着玉芙蓉,一路来到了陈府的后院儿。六子一直在心里抱怨着。真实是,这么晚了,也不让人睡觉。跑到这儿来做什么?真不知道,总镖头再想些什么?   片刻,来到了后门前。玉芙蓉转过身来,对睡眼朦胧的六子低声吩咐道:“我已经查看过了,这里的守卫最为松懈,门外只有两个卫兵。过会儿,我们翻墙出去,你对付左边的那个,记住,不要让他出声,将他打晕便可,切记不要伤他性命。”   “啊?总镖头,您想带着大伙儿逃出陈府???”听到玉芙蓉的话,先前一脸倦怠的六子立时来了精神。   “逃?呵呵,我们又没有犯下什么王法,因何要逃???”偏头看着六子,玉芙蓉不太了解,这个小伙计的脑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可,您不是说要离开陈府吗?”这会儿,换六子糊涂了。听到总镖头的反问,六子不禁睁大了眼睛,不逃,为何要翻墙,还要打伤守门的卫兵???   “我要离开这里,是要去将军府,并非是要逃走。”开口,玉芙蓉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六子。   逃走?带着二十几号人逃走???呵呵,也真亏这个六子想得出来。   “去?去将军府???那不是自投罗网?”先从这里逃出去,然后,再跑去将军府自寻死路???真不知道总镖头在想什么。   “呵呵,白日里不是还在念叨着小柔那丫头吗?难道,这会儿不惦记她了?”微笑,玉芙蓉明知故问。   “小柔!原来总镖头是想去将军府救小柔,好,那咱们一块儿去!”一听到小柔的名字,六子立时打起了精神。   瞧着先前还怕得很,这会儿,却又精神振奋的六子,玉芙蓉摇头失笑。“走吧!”   果然,如玉芙蓉所说的那样,在陈府后院的门口,就只有两个打盹的侍卫。玉芙蓉与六子自围墙之中翻出,一招制敌,将两个侍卫打晕,而后,便是顺利的离开了陈府。   将军府客房   坐在床上,喝着某人亲手为自己倒的热茶,秦柔的心里甜滋滋的。   “莫大哥,这茶真好喝。”开口,秦柔瞧向了坐在床边儿椅子上的男人。   莫大哥,这可是一个特许呢?是刚刚自己醒过来时,他说叫将军太生分了,所以,让改口的。呵呵,在漠北能这般称呼漠北王的人,她秦柔可是第一个呢?这又怎能不让她欢喜、不让她高兴呢?   “恩。”轻应了一声,莫逸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女孩的左肩上。   昨夜,她拼死为自己挡下了那一箭,伤了左肩。弩箭上的毒让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若是没有神医及时为她解毒,她的这条小命,十有八九便已然保不住了。   此刻,她虽然已经醒了,但体内余毒未散,被弩箭刺伤的左肩不能活动,左手也动弹不得。   “莫大哥,你,你在看什么?”察觉到了男人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小丫头秦柔不自觉的红了脸蛋儿。   “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舍命相救的对象。”小丫头的舍命相救,让莫逸颇为感动,却也颇为的头疼。   年少时,在战场上。暮雪、肖遥、穆熙还有秦岸,都曾经搭救过自己的性命,所以,他们是莫逸的兄弟,生死兄弟。   五兄弟一条心、一条命。在战场上,他们就像是链在一起的一根锁链,不但作战勇猛,且,彼此皆可以对方舍命。这是义气,好兄弟之间的义气。   所以,就算是受了兄弟的恩惠。莫逸也不会觉得头疼。而是会把这份情谊,永远的铭刻在心里。时时牢记,他有这样一群肯为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但是,秦柔不同,第一,她并非是莫逸的什么人。第二,对于一个女人的恩惠,莫逸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所以,面对这个小丫头,莫逸多多少少有些头疼。   “莫大哥,您怎会这么说?您是漠北的大英雄,所有的漠北人,都会心甘情愿的为您挡这一箭的。只是小柔比他们幸运,得到了这个机会而已!”睨着那个男人,秦柔弯起了泛白的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   或许,她真的是个幸运儿吧?作为一个外乡人,一踏进这片神奇的大沙漠,她便幸运的见到了传说中的漠北王,并且得到了漠北王的相救,甚至,还与鼎鼎大名的漠北王共乘一骑。   “幸运?差点儿就丢了性命,也叫幸运???”凝着那个女孩儿,莫逸疑惑满腹。   唉!真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呵呵!”面对那个眉头轻蹙的男人,秦柔依旧甜甜的笑着。   注视她久久,莫逸自椅子上站起身,来到了床边儿,很自然地伸手,拿过了秦柔手里的空杯。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轻轻点头,秦柔依旧用着她那张纯真的笑脸,回应着那个男人。   又看了她一眼,在确定了,她的伤口都已处置妥当之后,莫逸方才迈步离去。   迈步,来到了一旁的圆桌旁,莫逸本想放下茶杯的手,却是停在了半空。   动了动耳朵,莫逸眼眸半眯,一股浓重的杀气,透过他那早已穿越了,桌上青花茶壶的视线,折射在了他的身上。   倏地,莫逸一抖手,手上的杯子,便犹如是一只飞快的暗器一般,毫无预警的被抛向了天花板。   “快闪开!”一见情况不妙,玉芙蓉急忙拉着六子,自屋顶纵身跳了下来。   嘭嘭嘭……   被杯子打碎的瓦片,乒乒乓乓的自屋顶掉落。皆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莫大哥???”瞧着依旧站在原地,可脸上却是早已蒙上了一层霜的男人,秦柔大惊失色。   “将军……”推开房门,莫逸身边的小跟班儿白心颜,带着一队卫兵闯进了房间。   “有人闯进了将军府,立刻搜查府中的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到。”沉着脸,莫逸的声音里带着极重的杀气和恼怒。   一次刺杀还嫌不够吗?竟然胆敢公然的闯进我的将军府。这个刺客,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了吧?   “是。”应声,白心颜正要出去,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将军不必麻烦了,我们在这儿!” 第22章 :玉芙蓉的请求   循声望去,莫逸的视线落到了门外,两个擅自闯入将军府的人身上。   “玉芙蓉???”瞧着推开了卫兵,毫无惧怕之意,迈着极为镇定、优雅的步子,走进房间的玉芙蓉,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六子,莫逸微怔。   “深夜造访,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莫将军见谅。”低首,施礼。玉芙蓉一脸的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恩。”冷哼了一声,莫逸眼底的杀气方才慢慢消退。转过头,他朝着门口的白心颜一摆手,屋子里的卫兵,便立时退出了房间。   “多谢将军信任。”低首,玉芙蓉仍旧对眼前的男人恭敬有加。   “玉总镖头是为了小柔来的吧?”转过眼,莫逸瞧向了床上的女孩。   此刻的小柔,已然和那个年轻的小镖师六子,热络的聊了起来。   “小柔,你的伤怎么样?还疼不疼?”看着倚在床边儿的秦柔,六子心痛不已。   “你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不好?我没事儿!”摇头,小柔表示无恙。   “你啊!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就那么傻乎乎的去给别人挡箭。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瞪着那个脸色仍旧极为难看的女孩,六子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这个傻瓜,竟然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差点儿就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我,莫大哥?”秦柔刚要开口,一抬头,便看见了对面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瞧着方才还和六子聊得欢,这会儿却因为自己的目光,而不再说话的小丫头,莫逸不觉动了动眉梢,看来他这个主人,似乎是很煞风的。   “莫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瞧着屋子里默不作声、互望着对方的三人,玉芙蓉轻声开口。   “恩。”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玉芙蓉,莫逸点了点头,便率先走出了房间。的确,他站在这里,真的是很妨碍人家小情侣谈情说爱的。   见莫逸迈步离开了,玉芙蓉也急忙抬腿跟了出去。   来到了花园里,莫逸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瞧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玉芙蓉。   见主人家停下了,玉芙蓉也立刻跟着停下了脚步。   “将军……”开口,玉芙蓉刚要说话,莫逸却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今次,小柔为我挡下了暗箭,救了本帅,本帅十分的感激。但,她所受之伤不轻,须多做调养,故,本帅有意将她留在将军府中养伤。待她伤愈之后,再送她回镖局,不知玉总镖头意下如何?”   既然,那小丫头是为救自己所伤,那么,莫逸自是希望,她可以留在将军府中调养。一则,这里有神医随时照料,再则,这里的仆人多,照顾起病人来,自是比东奔西走的镖队,方便得多。   “啊,小柔的事情由她自己决定,是去是留,将军直接去问她便可。玉某此次前来为的并非是小柔,而是——陈家。”开口,玉芙蓉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陈家???”听到这话,莫逸不免有些疑惑。   “是的,陈家的陈员外对将军仰慕已久,故,借着自己的寿宴,邀请了将军前去家中作客。却不想,半路杀出了一个煞风景的刺客。惊扰了将军,冒犯了将军的虎威。此事,虽是出在陈家,但却并非是陈家之过。”   虽然,很不凑巧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但,却并不能因此而抹杀了,陈家对他莫逸的一片恭敬和仰慕之心啊!   “嗯,刺客半路杀出,确实是始料未及之事!”点头,莫逸倒也对玉芙蓉的观点颇为的认同。诚如玉芙蓉所说的那样,此事虽是出在了陈家,却并非是陈家的过错。   “既然,将军也觉得陈家是无辜的,那就请将军开恩,放过陈家,处置玉芙蓉一人吧!”说着,玉芙蓉撩衣襟,跪在了莫逸的面前。   这一跪,让玉芙蓉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原本这次来漠北,他是不想和这个叫莫逸的男人有过多接触的。可是,这一次为了陈家,为了梦然,他却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来求这个男人。   凝着跪在面前的人,莫逸挑了挑眉。“不错,陈家确实无过,但,玉总镖头又罪在何处呢?”   原以为,此人是来带秦柔回去的,却不想,他提到了陈家,还将莫须有的罪名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又是为何?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吗?   “实不相瞒,陈家为了确保,将军此次驾临陈府作客的安全,特意重金聘请了镇远镖局,在宴会期间,保护将军的安危。是玉某失职,致使刺客潜入陈府,惊扰了将军。故,玉芙蓉难辞其咎。”   听到这话,莫逸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将军,今次的刺杀事件,实乃是玉某一人的过错,与陈家无关,还请将军开恩,放了牢狱之中的陈三少爷和他的夫人。撤出,围困在陈家的军队。莫要殃及池鱼,寒了陈员外对您的一片仰慕之心。”   “哦???”听到玉芙蓉的这番话,莫逸微怔了一下。   陈府被围?陈文斌和梦然被抓?这是几时的事?为何我一无所知???莫非,是老三和老四,在下边儿搞得小动作???   “呵呵,既然玉总镖头拦下了所有的过错,本帅自不会再去追究陈家。不过,玉总镖头身为镖师,既然受雇于人,来保护本帅的安全,却又令本帅遭遇刺客,险些送命。玉总镖头如此的玩忽懈怠,将本帅的性命至于儿戏一般。本帅又当如何处置于你呢?”鹰眸一挑,莫逸的眸光,忽而变得锐利异常。   虽然,陈家的一系列遭遇,莫逸也是刚刚才从玉芙蓉的口中得知。但是,作为大哥,莫逸自然不会说破,此事是他兄弟做的,与自己无关。   老三、老四、老五皆是冲动的个性,火爆的脾气。会做出兵围陈家、到陈家去抓人这些事情,倒也不稀奇。不过,令莫逸颇为感兴趣的,却是眼前这个,敢冒死来为陈家求情的玉芙蓉。   照理说,镇远镖局与陈家的关系,不过是雇用和被雇用。而今,大难临头,镇远镖局理当推卸责任。此刻,正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可是,这个玉芙蓉却偏偏不怕死的,闯到了将军府来。他的目的为何?真的只是为了陈家,自己的雇主吗???   如果,他真的是为了陈家这个所谓的无辜,而跑到这里来领罪。那么,这个人未免太蠢了吧???   呵呵,好啊。既然你有本事,离开重兵围困的陈家,有胆量,敢夜闯本帅的将军府。有担当,扛下所有的罪名。一心想做好人,救陈家的人。那么,本帅倒要看看,你是否也有能力为自己脱罪。令自己转危为安。   “玉芙蓉保护将军不力,罪该万死。将军要如何处置,草民都绝无半句怨言,不过,在将军处置之前,草民还有一个请求。”   “哦?”听言,莫逸动了动唇角,看来,他似乎是早已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请将军给草民三天时间。三日之后,草民定当将昨夜潜入陈府的刺客擒获,献与将军。给将军一个交代,也给陈家一个交代。”或许,这便是解救陈家和自己的唯一转机吧?   “三日?”三日之内抓到刺客,这种大话,恐怕连最为自负的老三,也不会轻易说出口吧?   玉芙蓉?呵呵,他竟然敢在自己的生死关头说出这句话?他究竟是一个不知死活、祈望着借此逃离的小人呢?还是一个胸有成竹、足智多谋的智者呢?   “将军若是担心,草民逃走。可以将借住在陈家的镖师们全部收押,作为人质。”开口,玉芙蓉为莫逸提出了一个不错的建议。   听言,莫逸朗笑。“好,本帅答应你的请求。三日之内,如果你能抓到昨夜那个潜入陈府的刺客,那么,本帅不但可以饶过陈家,也可以饶过你和你的镇远镖局。”   三天是吗?好,本帅就给你三天的时间。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让自己转危为安。   看着那个挂了一脸爽朗笑容的男人,玉芙蓉低下了头。“多谢将军。” 第23章 :陈文斌回府   次日,陈府   一大清早的,陈家人刚刚在大厅里落座、准备用膳,还没端起碗来,便有家丁欢喜的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围在府门口的卫兵撤走了!”   “噢???”抬起头,看着跑进来禀报的家丁,陈员外怔住了。   “老爷,老爷,三少爷,三少爷回来了!”还不等陈员外反应,又一个家丁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   “你?你说什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员外呆怔着又问了一次。   “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还有玉总镖头,他们一起进的大门,都回来了。”   听到家丁的补述,陈员外这才确定了,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这个事实。   “文,文斌回来了???”转过头来,陈员外一脸兴奋的,望向了身边儿的夫人。   “恩!!!”连连点头,陈夫人已然欢喜的红了眼眶。   “我就说嘛,有四妹夫顶着,不会有事的。你看这会儿不是没事了,官兵也撤走了,三弟也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听到了弟弟回来的消息之后,陈文斌立时一脸的轻松,开始马后炮,庆幸起来。   “就是,就是,有五将军给咱们撑腰,咱们陈家怕谁啊???”一听到陈文斌回来了,陈文赫的老婆李氏,也端出了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与昨日惊慌失措的嘴脸大不相同。   别过头,陈员外不屑的看了那夫妻两一眼,对于他们的话,不予理睬。   “爹、娘!”不多时,三少爷陈文斌、梦然以及玉芙蓉三人,一同走进了正厅。   一走进门来,陈文斌便立刻拉着梦然,来到了父母的身边。   “文斌,你受苦了!”看着衣衫褴褛、一身鞭伤,早已挂了彩的儿子,陈员外疼惜不已。   “斌儿!”拉过了儿子的手,陈夫人心怜的将儿子拥进了怀里,更是忍不住频频落泪。   “娘,我没事儿!”抬起头,陈文斌在母亲的怀里,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站在一旁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终于团聚在一起的陈家人。玉芙蓉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好了,人已经救回来了,下一步,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转回身,玉芙蓉默默的离开了。   “文斌啊!你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五将军他救你出来的?”照说,人是昨天被抓走的,如果穆僖不出面,怕是没有这么快被放回来吧!唉,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他!   “五将军?不是爹您让玉总镖头,去接孩儿回来的吗?”听到陈员外的话,陈文斌一脸的疑惑。   “玉总镖头???”听到儿子的反问,陈员外更是一头雾水。   “是啊!今早是玉总镖头拿着大将军的令牌,将我和然然从大牢里救出来的。就连围在门外的卫兵,也是玉总镖头用令牌将其驱散的。”   听到陈文斌的这番话,众人皆是瞪目结舌、一脸的不可置信。   “玉芙蓉?你说,是那个小镖师救了你???”对于这个事实,陈文赫牙根儿就不信。凭他一个小镖师会有这本事?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玉芙蓉?怎么会是他?”对于这件事,李氏也表现出了极为的不信任。就凭那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也能办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这,这怎么可能???   “玉总镖头?他人在何处?”在短暂的惊愕过后,陈员外的目光在厅里巡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玉芙蓉的影子。刚刚,家丁不是说,他们是一起回来的吗?怎么他竟然不在厅里呢???   “咦?他刚刚还和我们在一起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了呢??”从母亲的怀里退出,陈文斌转过头来找了半晌,却依旧不见玉芙蓉的人影。   “玉总镖头许是有事先走了,待他回来之后,我们再行答谢也不迟啊!”低声开口,梦然抬起眼,望了一眼身边儿的相公。   “是啊!小然说得对。反正玉总镖头总是要回来的。稍后再行答谢也不迟。文斌,瞧你这一身的伤,快些回房去上药吧!”心疼的看着儿子,陈夫人催促着儿子快些回去上药。   “阿福,去把林大夫请来,给文斌瞧瞧。阿贵,吩咐厨房炖些补品给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补补身子。”   “是,老爷。”应声,两个家丁转身离开了大厅,各自去忙各自的差事儿去了!   “小然,扶着文斌回房去。过会儿,让他们把饭菜给你们送到房里去。先去休息一下吧!”开口,陈夫人颇为体贴的吩咐着。   “是,夫人!”听了陈夫人的话,性质腼腆的梦然,这才是主动的扶住了丈夫的肩膀。   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儿扶着自己的人儿,陈文斌轻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淡而又幸福的微笑。 第24章 :山中怪人   三日后,马鞍城西——翠鸣山   瞧着走在前边儿,不慌不忙、悠闲自得的迈着方步,时不时东张西望的玉芙蓉,六子真是又气又恼。   “总镖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您怎么还有闲心,跑到树林子里来闲逛啊!”明明在将军府说好了,三天之内将刺客捉拿归案。可是,这总镖头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头两天就在马鞍城里四处的瞎转悠,整天去城里的药铺,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草药。   今个,更闲,一大清早的便拉着自己跑出来登山,而且更可气的是,还让自己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都是那些,他在树林里摘的野草,知道还能看得出他六子,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镖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采药的药童呢?真是的!!!   “呵呵,莫急,莫急!”笑笑,玉芙蓉弯下身子,摘下了一颗六子并不认识的嫩草,放在了他身后的背篓里。   “总镖头……”瞧着那个过于悠闲的男人,六子又是气,又是急。开口还想要说些什么,男人却早已走远了。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六子身后背篓里的野草越来越多,但是,玉芙蓉似乎是逛上了瘾,绝口不提何时离开。依旧带着六子在林子里转悠着。   皱着一张脸,六子心浮气躁、满口抱怨的跟在玉芙蓉的后边儿,几次开口提出离去,可是,玉芙蓉却是置之不理,仍旧漫无目的的在树林里走着。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本就没有什么人的树林里,多出了另一位散步的主儿。不过,这个人和烦躁的六子还有气定神闲、优哉游哉的玉芙蓉却是大不相同。   这名男子,个子不高,身形瘦弱。穿了一身黑衣。看样子也不过三十几岁。走在并没有什么人是树林里,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左腿一直都不敢吃力,看着那步态倒像是个跛子。   不过,虽是跛着一条腿,但,他的脚步却是不比正常人慢多少。   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跛脚男人,六子觉得很奇怪。看这人的身形,应该也是个会两下子的练武之人。可是他的腿跛的如此厉害,却又是如何学会这一身上乘武功的呢?真是怪哉!怪哉!!!   倚在一棵大树下,玉芙蓉一直抱胸,看着即将要掉入陷阱的猎物。   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这一次如果捕猎失败,那么,他将要付出极为可怕的代价。所以,他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耐心的等,等着猎物自己钻进笼子。   “喂,你没长眼啊?”转过头,瞪着那个有眼无珠,往自己肩膀上撞的大活人,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六子,火大的吼了起来。   听到六子的吼声,黑衣男人抬起脸,看了六子一眼。   “啊……”瞧着对方的那副尊容,六子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一张白的像是抹了白面、挂了白灰的死人脸。一双红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搭配一张紫黑色的嘴唇。我的妈啊!这家伙是人是鬼啊,怎么长的这么吓人???   “银叶草?银叶草?”瞧着六子的目光微移,黑衣男子一眼便看见了,六子背篓里的那株银叶草。犹如是看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一般,男人乐开了花,伸手便要去抢六子背篓里的银叶草。   “兄台,这株银叶草是我先采到的。”不知何时,一直隐在树下的玉芙蓉,已然来到了黑衣男子的身边儿。手疾眼快,他一把抓住了对方那只,欲抢夺草药的手。   捏着对方的脉搏,感觉着那跳动的节奏,玉芙蓉心头暗喜,看来就是此人无疑了。   抬头瞧了一眼,身边戴面具的男人,黑衣男子不觉蹙起了眉头。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金子,毫不吝啬的递到了玉芙蓉的面前。   “多谢。”伸手接过对方的金子,玉芙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待玉芙蓉一放手,那个黑衣男人,便是一把抓起了六子背篓里的银叶草,狼吞虎咽的将手上花了重金买来的草药,吃进了肚子里。   “这人,这人有病吧??”瞪着那个举止古怪的男人,六子不禁咂舌。   人长的怪,怎么行为举止也这么怪啊?竟然喜欢吃野草???   “确实。”看了六子一眼,又看了那个黑衣男人一眼,玉芙蓉轻轻点头,对六子的话表示赞同。   充耳不闻,两个人的对话,黑衣男人吃草吃的正欢,忽觉头痛欲裂、张口他急忙吐出了嘴里咀嚼了一半儿,尚未咽下的银叶草,却已然是来不及了。脑袋一沉,黑衣男人便是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25章 :智擒刺客   瞧着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却突然倒地的黑衣男人,六子不禁瞪大了双眼。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急忙来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身边。弯下身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喂,喂,你怎么了?”推着那个男人的肩膀,六子妄想着,可以唤醒那个突然昏倒的男人。   “吃了我特制的银叶草,没有三个时辰,他是醒不过来的。”相对于六子的慌乱,玉芙蓉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啊??”敢情,这个人不是无缘无故晕倒的,而是遭了自家总镖头的陷害???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镖头要把有问题的银叶草,卖给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去害一个无辜的人呢?对于这一点,六子有些想不明白。   “还楞着做什么?还不拿出你怀里的绳子,把人绑了,带回将军府去交差?你不是一直都急着抓人吗?”微笑,玉芙蓉好心的提醒着,自己那个心急的小伙计。   “他?他就是那个刺客???”转过头,看着玉芙蓉,六子仍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他,还会有谁?不信,你扯开他的裤角,看看他腿上的伤。”   “哦。”点头,六子依言照做,扯开了男人左腿的裤角,便看到了对方包的严严实实的小腿。   “啊?他,他中了您的芙蓉镖???”虽然,男人的伤口包扎的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法辨认伤口的形状。但是,他那条紫青色带着红斑的小腿,仍旧让六子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总镖头可是拜在名师门下,学艺归来的。他的兵器芙蓉斩以及他的暗器芙蓉镖,那都是他的师父,那位世外高人,为总镖头特意打造的。是这江湖上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   芙蓉斩,分是两把极薄、极快的短刀,合起来,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而且,在刀鞘和刀柄之中皆藏有机关弹簧,一把芙蓉斩,可以变幻出五种形态,刀、剑、钩、索、锥。任意一种变换,都会让自己的对手意想不到,杀人于瞬间。   芙蓉镖,小巧精致,犹如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也就一颗樱桃大小。但是,你却莫要小看了这小飞镖,这芙蓉镖,镖身上有六个尖角,每一个尖角上都淬有不同的剧毒。只要被任何的一个尖角划破了一点皮儿,那便是必死无疑。   依着此人的伤势来看,定然是在中了毒之后,运功逼毒了,否则,他活不到现在,当然,如果不是他运动逼毒,他的这条腿也不会被弄得这么惨。   原因在于,芙蓉镖上的毒,根本就是无法逼出体外的。就算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顶多也就是用内力镇压体内的毒素,勉强保命而已。   “没错,三天前,他在陈家行刺之时,我用芙蓉镖打伤了他的腿。如果不是他轻功太好,地形又孰,那一夜,我便早已将他擒获了!”说到这里,玉芙蓉轻叹。如果当日将这人擒获,或许,然和他的相公,也就不必遭受这一次,无谓的牢狱之灾了。   “哦,原来是这样!”点头,六子这才是明白了,当夜玉芙蓉失踪的真正原因。   就说吗,总镖头也不是那种遇事就逃跑的主儿啊!怎么那天晚上会没了人影呢?原来,他是去追刺客了,怪不得!   “那,银叶草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芙蓉镖上的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得了的。为什么,那个刺客会认为那种看着不起眼的草能给他解毒呢?   “因为最近周边的一些小村子里,流行一种病,叫做热玄症。发病者多是时常出外狩猎的猎户和一些跑买卖的商贩。此病的症状是红疹和发热。与中了芙蓉镖之后的症状极为相似。所以,当刺客找到大夫为他诊治的时候,大夫们便将他误诊成了热玄症。而银叶草,恰恰是医治热玄症的良药。”   “所以,您就将计就计,购买下了马鞍城里所有的银叶草,让这个刺客买不到银叶草,最后只能跑到这翠鸣山里来自己采草药。”   听了玉芙蓉的话,六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整件事情。   “恩,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其实除了你的背篓里,这翠鸣山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银叶草。而为了活命,刺客最终也只得选择了你背篓里,那株我用迷药炮制过的银叶草。”点头,玉芙蓉对六子的猜测,给与了充分的肯定。   “原来是这样,总镖头,你可真是机智过人,智勇双全啊!”伸出了大拇指,六子对自家的总镖头称赞连连。   “好了,别贫嘴了,快把人带回去交差吧!”   “恩。”点头,六子拿出怀里的绳子,将地上的男人绑了个结结实实,而后放下了背上的背篓,便将人扛在了背上,跟着玉芙蓉一道离开了树林。 第26章 :将军府交差   酉时,将军府   在夕阳的余晖下,玉芙蓉托着长长的影子,走进了这座他极为熟悉,却也极为不愿意再踏足的将军府。   跟在白心颜的身后,玉芙蓉的双脚,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心也跟着在这条路上走了起来。   莫逸的将军府,是先前番邦异族抢占了马鞍城之后,劳民伤财盖得一座大宅子。可惜,对方刚刚盖好了这府邸,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番,便已经让莫逸的大军打败了,打回了老家。   于是乎,这座在马鞍城里最大、最气派、也最豪华的宅院,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了他漠北王莫逸的府邸。   在这座面南背北的大宅子里,玉芙蓉曾经多次迷路,曾经多次被那个男人笑是路痴。虽然,到最后,他认得路了,也知道了每一条迂回的小路通往何处。但是,他却是离开了这里。   时至今日,虽然他仍旧清楚的记得这里的每一条路,但是,他却再也不想留在这个像是迷宫一般的将军府里了,再也不想了!   “玉总镖头,您稍等。我去禀告主人。”来到了虎威轩的门外,白心颜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对着玉芙蓉可气的说着。   “恩,有劳白管事了。”点头,玉芙蓉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六子亦停下了脚步。   看了一眼玉芙蓉和六子,白心颜推开房门走进了虎威轩。   “主人,他们来了。”来到了软榻前,白心颜轻声开口。   “恩!”听到白心颜的话,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主人,您是见,还是……”瞧着主子漫不经心的模样,白心颜皱眉。   之前,主人不是吩咐过,无论玉芙蓉何时求见都让他来见吗?怎么,我把人带进来了,主子还想又不太想见了呢???   “让他进来。”坐起身,莫逸精神一震。莫非,他真的抓到了刺客???   虽然,今日便是三日限期的最后一日,但是,如果玉芙蓉真的抓不到刺客。那么,莫逸也是不会将他怎样的。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镇远镖局或是陈家的过错。再说,自己也是安然无恙的。那又何必要累及无辜,追究这些无谓的事情呢?   “是。”应声,白心颜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玉芙蓉、六子以及那个昏迷不醒的刺客,出现在了莫逸的视线里。   坐在软榻上,瞧着地上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以及摆放在他身旁的黑色小弩,莫逸的眸光倏地一转,落在了一旁,玉芙蓉的身上。   “这个,便是当日行刺本帅的刺客???”看着玉芙蓉,莫逸将信将疑。   “是的,他身旁的黑色弓弩以及弩箭,便是在他的身上搜到的。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取出他当日行刺所用的弩箭,对比一下是否相同。”   “恩。”睨着那个自信满满、丝毫不因自己的询问而胆怯的男人,莫逸轻轻点头。从对方的眼睛里、从对方的举止、神态中,他并未察觉到丝毫的异样。   “心颜,去请暮雪过来。”开口,莫逸吩咐白心颜去请林暮雪。   “是……”应声,白心颜立即退出了房间。   大概等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林暮雪走进了虎威轩。   乍一进门,瞧着这阵仗,林暮雪不由的挑了挑眉头。难道,玉芙蓉真的抓到了刺客???   先前,莫逸与他说起这件事时,他还有几分怀疑,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镖师,就算是他这个将军,也不敢夸下如此大的海口啊!三日抓到刺客?这?这怎么可能???   “暮雪,查验一下,看一看弩箭和弓弩是否匹配。”开口,莫逸吩咐林暮雪去查证。   “恩。”应声,林暮雪从衣袖之中,取出了先前刺杀莫逸的那两只黑弩箭。拿起了地上的弓弩和弩箭,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半晌,林暮雪放下了手上的弩箭,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一样的。”   闻听此言,莫逸不觉挑起了眉头。想不到,这个玉芙蓉真的在三天之内抓到了刺客!!!   “他几时可以醒过来?”鹰眸半眯,此刻的莫逸犹如是一只慵懒的狮子,正靠在软榻上,瞧着站在面前的玉芙蓉。   “他中了迷药,最快要三个时辰才能醒过来。”抬眸,玉芙蓉淡瞄了一眼,那个神情慵懒,而目光却又极为锐利的男人。   “恩!既然人已经抓到。那么,陈家与镇远镖局的过失,本帅自当不会再追究。你们可以回去了!”摆手,莫逸让他们二人离去。   “将军,那小柔呢?小柔是否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离开将军府?”一听到莫逸说不追究了。六子急忙问起了他最担心的秦柔。   瞧着那个一脸担忧的六子,莫逸嘴角微弯。“小柔的伤已然好转。若是她愿意,你们可以带她一同回去。”   “多谢将军。”见莫逸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六子急忙开口道谢,心中欢喜的不得了。 第27章 :游子归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先前在将军府里还兴高采烈,而这会儿却又闷闷不乐的六子,玉芙蓉轻轻摇头。   “六子,小柔的伤还没有好,留在将军府里,既有最好的大夫从旁照料、又有成群的仆人服侍。在那里,她会好的更快一些。”开口,玉芙蓉轻声安慰着身旁的六子。   这个小柔丫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说要留在将军府里。不和他们回去陈家了。害的六子失望极了!   “总镖头,你说,小柔她会不会喜欢上莫将军了?”抬起头,六子问出了一直隐藏在心底里的一个隐忧。   像漠北王那样的大英雄,又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呢?该死的,我早该想到的。   闻言,玉芙蓉怔了一下,随即摇头。“放心吧,就算小柔真的有那个心思,莫逸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别的事情他不知道,不过莫逸的心性,玉芙蓉还是了解的。莫逸的身边从没有过女人。莫逸这只漠北狼是只爱蓝颜,不爱美女的。不管小柔多么美貌,他都不会心动的。   “您怎么知道?他不会对小柔动心???”歪头瞧着身边的玉芙蓉,六子一脸的疑惑。   “因为,漠北王不喜欢女人。”微笑,玉芙蓉迈步,走进了陈府的大门。   “不喜欢女人???”咀嚼着玉芙蓉的话,六子也跟着他走进了陈府。   “玉总镖头,您回来了。老爷说,您一回来,就让小的带您去大厅见他。”弯身行礼,一个家丁笑呵呵的拦住了玉芙蓉的路。   “恩。”点头,玉芙蓉和六子,便跟随着这名家丁去了正厅。   “玉总镖头,可下是把你给盼回来了。”玉芙蓉刚一走进厅里。陈文斌便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啊,三少爷的身体好些了吗?”微笑,玉芙蓉不着边际的往后退了几分,躲开了陈文斌过于热情,欲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啊,早没事了!”摆手,陈文斌表示无恙。   “玉总镖头,这几日你去哪了?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看不到人影?”原本是打算好好感谢一下,自己的恩人。可是,玉芙蓉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三天两头的看不见人,这让陈文斌不禁有点儿郁闷。   “啊,办了一点儿私事。”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玉芙蓉说的轻描淡写。   “玉总镖头回来了?”不多时,陈员外和陈夫人走进了大厅。   “员外,夫人。”低头,玉芙蓉礼貌的,和两位主人家打招呼。   “夫人,快些去准备酒宴!老夫要多敬玉总镖头两杯,答谢咱们陈家的大恩人。”转过头来,陈员外赶忙吩咐夫人去准备。   “恩。”应声,陈夫人笑盈盈的离开了。   “员外……”对于老员外有别于前日的热情,玉芙蓉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不多时,厅里便已然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玉芙蓉和六子,在陈老爷的热情邀请之下,纷纷落座。陈夫人与陈三少爷陈文斌作陪。席间,并没有瞧见陈家的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想来,是陈员外的气还没有消吧?所以,缺了这两位的席位。   “玉总镖头,来来来,老夫敬你一杯,这一次要是没有你,那我们陈家,便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说着,陈员外举起了酒杯敬酒。   “对对对,玉总镖头,文斌也要好好的敬你一杯,答谢你的相救之恩。”举起酒杯,陈文斌自然也是不会错过,这个为恩人敬酒的好机会喽!   瞧着纷纷举起酒杯的两个男人,玉芙蓉轻扯嘴角。“员外,三公子,你们太客气了。找出凶手,为陈家洗清冤屈,这本就是玉某应该做的。此事既然经手镇远镖局,那么,玉某就理所应当该给陈家一个交代。”   “玉总镖头,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次若是没有你出手相助,我真不敢想陈家会变成何等样子,这一杯,我也要敬玉总镖头。”说着,陈夫人也端起了酒杯。   “多谢员外、夫人、三公子。”低首道谢,玉芙蓉自知是推脱不过,也只得举起了桌上的酒杯来。   “等等,你们怎么就单单只敬总镖头一个人呢?还有我,还有我六子呢?要不是我把刺客从翠鸣山上背回来,你们陈家还在蒙受不白之冤呢?”一见陈家众人,把自己给忘了,六子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听到六子的话,陈老爷和陈夫人都笑了。   “对对对,还有六子兄弟,来,敬你和玉总镖头。这些日子,为了陈家,两位辛苦了!”举起酒杯,陈文斌笑着望向了,坐在玉芙蓉身旁的六子。   “多谢三公子。”说着,六子已然先喝掉了杯子里的陈年佳酿。   偏过头,瞥了他一眼,玉芙蓉浅笑。也随之饮下了这第一杯酒。   待众人纷纷饮下这第一杯酒之后,陈文斌立刻拿过了酒杯,为在座的众人斟酒。   “三公子,怎么没见三少夫人?”看着为自己斟酒的陈文斌,玉芙蓉轻声相询。   平日里,两个人总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为何今日,没有看见然的影子呢?   “哦,然然有些不舒服,在房中休息呢!”说到这个,陈文斌的脸上显现出了几分忧虑。若不是下人告知玉芙蓉回来了,他此刻是铁定不会离开,生病的然然身边的。   “不舒服?三少夫人他病了?”一听到这话,面具下的眉头,不觉轻拧了一下。   “恩,在狱中染上了风寒,又受了些惊吓。怕是要调养些日子!”说到这里,陈文斌脸上的忧虑之色更是明显了。   “三公子不必担心,在下粗懂一些医术,如不嫌弃的话,我可为少夫人诊治。”虽然,在师门中也曾经学过一些个医术,但,玉芙蓉的医术却并不如他的师兄们那般的精湛。所以,除了贴己的人,他是极少为外人诊治的。   今日,之所以会对陈文斌这么说,多半也是为了可以借此去看看然,他那位老朋友。   “玉总镖头懂医术?”听到这话,陈文斌不禁有些疑惑。想不到,这位玉总镖头除了武功好、胆识高、足智多谋之外,竟然,还懂得医术?   “那当然,我们总镖头,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毒后——花夜残,花老前辈的高徒呢?”开口,六子得意的报出了,玉芙蓉那显赫的师门。   “毒后?就是和医神、医怪两大神医起名的,玄天门三圣之一的毒后???”听到毒后的名号,陈文斌不由得更是大吃一惊。   “对,就是她老人家。”点头,六子肯定了,陈文斌的推测。   “六子!”自家师门被爆料,玉芙蓉忍不住狠瞪了某人一眼。这个混小子,不说大话能死啊?他又不是什么杏林高手,若是看不好然的病,岂不是丢了自家师傅的脸面,葬送了她老人家的英明???   “哦?原来玉总镖头也是玄天门的门人?还是毒后的弟子,真是失敬失敬。”说着,陈员外连连拱手。   瞧着立时对自己,又添了三分恭敬的陈员外夫妇,玉芙蓉感到有些疑惑。   没错,玄天门在江湖武林之中,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门派,至于,师傅她老人家的大名那就更是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但,作为商贾之家,又常年久居与大漠,陈家又怎么会对江湖上的事情如此的了解呢?   “玉总镖头有所不知,我大哥陈文浩便是玄天门的门人,他是医神的六弟子乘风的长徒,算起来还是您的晚辈呢!”见玉芙蓉有些困惑,陈文斌笑着开口解答。   “哦?原来大公子也是玄天门的人?”听到这话,玉芙蓉更是吃了一惊,原本,只是知道大公子去深山学艺至今未归,却不知,原来他也是玄天门的人。   “是啊,否则家父家母又怎么会对玄天门,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这么多,而又这般关心呢?”如果不是一直忧心着儿子,两老又怎会对江湖上那些个打打杀杀、门派、人物、如此的感兴趣,如此的了解呢?   听到这话,陈夫人幽幽叹息了一声。“哎,浩儿,已然离家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归来?”   听夫人提起大儿子,陈员外也跟着叹起气来,虽说上山学艺是好事儿,但,儿子似乎也去的太久了吧?   瞧着先前还谈笑风生,此刻却又愁眉苦脸、思儿心切的两老,玉芙蓉低下头,默默的饮了一杯酒。   我的父母是否还在人间呢?他们是否也会像陈员外夫妇这般,念着我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呢?陈员外的儿子是去了深山学艺,早晚会回来他们身边的。可我呢?我这个没有幼时记忆的人,又要几时才能寻回自己的记忆和自己的双亲呢?   “爹,娘,我回来了。”两声真切的呼唤,并非是出自身旁的陈文斌之口,而是由门外传来。   抬起头,看着从外边儿走进来的少年,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 第28章 :戒备的眼神   就在二老思念着自己的长子,盼望着可以早一天看见儿子之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两声真切的呼唤。多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文浩???”看着那个身着土布黄衣,染了一身风沙、一身灰尘、一身劳累的男子,看着那张早已从稚嫩变得成熟,但却依旧没有改变多少的容貌。陈夫人,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迎上了来人,仿如置身梦中。   “娘……”激动的唤了一声,陈文浩扑进了母亲的怀抱。   一声呼唤、一个拥抱、这样真实的感觉,终于是划破了那脆弱的梦幻。让陈夫人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怀中人的真实存在。这不是梦,文浩回来了,文浩真的回来了!   “文浩,真的是你?”起身,陈员外也来到了儿子的身旁。   “爹,娘,孩儿不孝,让您二老担心了。”离开了母亲的怀抱,陈文浩弯身跪在了父母的面前。   二十年没见了,虽然,爹的身体依旧硬朗,虽然,娘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但是,岁月无情,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却是无法磨灭的岁月烙印,他们都老了!!!!   “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扶起儿子,陈员外激动不已,一旁,陈夫人早已喜极而泣,流下了热泪。   “大哥!”迈步上前,陈文斌抱住了久未相见的兄长。   “三弟?”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陈文浩笑了。   离家之时,三弟才刚刚降生不久,而今却已然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了。如果不是认得他脖子上的那块胎记,怕是走在大街上,都认不出他这个亲弟弟了呢?   “文浩啊,这位是……”开口,陈员外的目光落在了,陈文浩身旁的女子身上。   “哦,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妹林飞絮,也是我的未婚妻,在山中学艺之时,师傅便已经为我二人定下了亲事。”说着,陈文浩拉起了身边儿人儿的手。   “陈老爷,陈夫人。”抬头,看了陈家二老一眼,林飞絮便匆匆的低下了头。   “恩,不错,不错,媳妇都带回来了。好啊!待你娘选一个黄道吉日,便为你们二人完婚。”一听完儿子的介绍,再一看,那林飞絮的俏模样,陈员外倒也是对这个儿媳妇十分的满意。   “爹,我还没有去拜见絮儿的父母呢?”一听到老爹的话,陈文浩急忙开口,为身旁羞得满面通红的林飞絮解围。   “陈公子、林姑娘,两位一路辛苦了!”见陈文浩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扫了好几次,玉芙蓉便急忙站起身来,先开了口。   “哦,这位是?”微笑,陈文浩看了一眼,对自己说话的这位,戴面具的男人。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看了。不过,他的目光里没有多少询问的成分,反而是多了一些猜测和作为武林中人的警觉。   转过头来,他瞧向了身旁的三弟。希望,陈文斌可以为他解惑。   “哦,大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也是玄天门的人,毒后老前辈的弟子,算起来,还是大哥是师叔呢?”开口,陈文斌不疑有他,笑呵呵的为身旁的兄长作了介绍。   “玉总镖头?莫非,您就是师叔祖的关门弟子,玉面芙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陈文浩方才开口发问。   “不错,正是在下。”微笑,玉芙蓉轻轻点头。   “文浩(飞絮)拜见师叔。”互觑了一眼,两人慌忙低首施礼。   “两位师侄快快免礼!”见两人如此的礼遇,玉芙蓉急忙伸手相扶。   “谢师叔。”抬起头,陈文浩嘴角的笑容里多了几分亲切。不过,他的眼底却依旧有掩藏不住的戒备。   “师叔,听说您是师叔祖最得意的弟子,您的芙蓉斩更是千变万化、所向披靡,不知道何时,飞絮可以领教一二?”抬眸,先前还羞答答一副小女子模样的林飞絮,此刻已然恢复了侠女风范,公然的向玉芙蓉发起了挑战。   “呵呵,林姑娘过奖了。我在千云峰上学艺不过三年,虽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却是劣徒一个。比起乘风师兄来,相去甚远,在武学方面的造诣更是差强人意,两位师侄虽是辈分不如我高,但,却也是在师门学艺多年的。玉某自愧不如。”   免战、怯战、或许这些是懦夫的行为吧?不过,玉芙蓉却丝毫不介意,在自己的两个晚辈面前,留下一个胆小如鼠的名声。   毕竟,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是为了安身立命。不是为了争强好胜、与人切磋,也绝不是为了拿来炫耀,与同门手足相残。更何况,林飞絮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挑战,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一种试探。   其实,从这二人一进门,他们的大部分注意力,便都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对于这一点,玉芙蓉倒也不觉的奇怪。毕竟,陈家是商贾之家,能成为陈家的座上宾,大多都是一些生意人。像是他这样的武林人士,自然是难免,会让一身武艺的陈文浩和林飞絮,有所警觉的。   不过,让玉芙蓉感到好奇的是,在听完了陈三公子的介绍之后,在得知自己是他们的同门师叔之后,这两人的戒备之意,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师叔更加的敏感了。这是什么原因呢?玉芙蓉不明白。   “总镖头,切磋就切磋嘛?难道,你还怕了一个女人不成?”一旁,六子有些看不过去了。看那林飞絮也不过就二十几岁的模样,还是总镖头的晚辈,能有什么能耐啊?总镖头为何要妄自菲薄、在他们的面前做缩头乌龟呢?真是越来越看不下去总镖头,这种谨小慎微的低调作风了。   “六子!”皱眉,玉芙蓉微恼。这个浑小子,怎么总是这般不知收敛、招摇卖弄?   “呵呵,我这个师妹啊,是个武痴,就喜欢和人切磋武艺,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师叔见谅。”深施一礼,陈文浩急忙出面解围。   “呵呵,林姑娘率真、豪爽,一身的侠女风范。陈公子步态轻盈、举重若轻、内力深厚、武艺超群。作为玄天门人,能看到两位这般出类拔萃的玄天后人,玉某也觉得与有荣焉,欣慰尚且不及,又何来的冒犯之说呢?”   这些都是玉芙蓉的心里话,当然,他不知道,这两位一直对他颇有敌意,防备的紧的师侄,听了这话会做何感想?又会不会将他的话当真。   “师叔太过奖了,文浩与飞絮也只不过是跟随着师傅他老人家,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微笑,陈文浩急忙开口应对。   “呵呵,陈公子太过自谦了。三公子,陈公子和林姑娘刚刚归来,不如让他们与员外和夫人叙叙旧,我们一道去看看少夫人的病情如何?”转回身来,玉芙蓉问向了一旁的陈文斌。   被人用那样戒备的眼神一直盯着,玉芙蓉觉得有些不舒服。直觉告诉他,在这里,他并不是很受欢迎的,所以,他想离开。   “好!”听到玉芙蓉要去给梦然看病,陈文斌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开口便是爽快的答应了。   “大哥,你先和爹娘先聊着,我去看看然然。稍后,咱们兄弟再秉烛夜谈!”   “恩,快去吧!娘子病了可不是小事啊!”点头,陈文浩表示了解。   看着用眼尾的余光,时不时瞟过来,查看自己神色的陈文浩,玉芙蓉反感的蹙了蹙眉头。好在有面具的遮挡,陈文浩根本就捕捉不到,玉芙蓉的任何表情。   待,陈文斌向父母交待完毕,玉芙蓉便跟随着陈文斌,一道去了好梦阁。而六子则是一人泱泱的回去了客房。 第29章 :探望梦然   跟随着三公子陈文斌来到了好梦阁,走进了里间的卧房。瞧着床上脸色潮红的人儿,先前还谈笑自若的陈文斌,脸上立时没了笑意。   “然然,然然……”迈步来到了床边儿,陈文斌弯下身,抱起了床上,烧的昏昏沉沉的人儿。   “嗯……”耳边的呼唤,让梦然轻哼出声。   微微睁开眼,看着来人,梦然笑了。“文斌,你回来了?”   “然然!”抬起手,陈文斌的掌心已然附上了爱人的额头。   “该死,怎么烧的这么厉害?你们都是死人啊?然然病得这么厉害,为何不去前厅禀告?”双眼圆瞪,陈文斌大为光火的瞧着屋子里的两个丫鬟。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慌忙跪倒在地,两个小丫鬟吓得浑身发动,一个个的都不敢抬头。   “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去的。我没事儿!”弯起嘴角,梦然笑的有些无力,但却依旧不忘为两个小丫鬟求情。   听言,陈文斌怨毒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怀中人儿的身上。睨着爱人那虚弱的笑容,陈文斌眼底的怒火,终于是渐渐地矮了下来。   “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少夫人煎药?”冷哼了一声,陈文斌立刻命令她们前去煎药。   “文斌,药太苦了,我不想吃药。”拉着陈文斌的衣角,梦然轻轻扯着,低声的哀求着。   “不喝药?那病怎么能好?难道,你要让我担心死吗?”睨着怀里的人儿,陈文斌的眉头纠结的,犹如是缠在一起的锁链。   “文斌?”看着那个一脸气急败坏,为自己担忧着的男人,梦然没落的垂下了眼,他知道,他的任性让爱人更加担忧了。   “三公子,让我来为少夫人把把脉吧!”就在此刻,站在一旁,一直被陈文斌忽视的玉芙蓉开了口。   “恩。”点头,陈文斌应允了。   迈步上前,玉芙蓉请过了梦然的手腕,细心的为好友把起脉来。   “如何?”见玉芙蓉把了半天的脉,却并没有开口说话,陈文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三公子不用担心,少夫人只是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并无大碍。”说着,玉芙蓉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一粒药丸,交给了陈文斌。   “将此药服下,安稳睡上一觉,明日便无大碍了。”   “恩。”应声,陈文斌急忙伸手接过了玉芙蓉递过来的药丸,送到了爱人的唇边。   “吃了它。”虽是命令的语气,但是,送药的动作确实温柔至极。   “恩。”知道是躲不过的,梦然也只得张开嘴,含住了那颗药丸。   一旁,玉芙蓉第一时间送上了一杯温水。喝下了两口水,梦然忍着嘴里的苦味儿,终于是将药丸吃进了肚子里。   看着服药之后,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入睡的人儿,陈文斌一直纠结在一起的锁链眉,方才是稍稍舒展了些许。   “三公子,玉某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瞧着时不时为怀中人儿捋顺发丝,整整被角,对梦然关怀备至的陈文斌,玉芙蓉轻声开口,欲言又止。   闻言,陈文斌抬起头来,将一直停留在梦然脸上的视线,移到了玉芙蓉的身上。   “玉兄是我和然然的救命恩人,也是陈家的大恩人。日后,叫我文斌便好。玉兄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恩……”轻哼了一声,玉芙蓉是视线,扫过了屋子里的两个小丫鬟。   “你们都下去吧!”摆手,陈文斌示意屋子里的下人离去。   “文斌,恕我直言,少夫人在陈府过得并不是很如意吧?”待丫鬟退下,玉芙蓉方才开口问出了这句话。   “这……”瞧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陈文斌微愕。想不到,玉兄在陈家不过才住了几日,便是一语中的,这般的了解然然的处境。   “方才,我为少夫人把脉,发现少夫人的身体十分的虚弱。想来是身体的底子原本就不好,再加之整日的劳心劳力所致吧?”开口,玉芙蓉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当然,也不完全是推论,然的身体不好,这事儿,他五年前便已然知晓的。   “不错,然然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爹和娘都不喜欢他,二哥和二嫂也处处排挤他,而他又生性善良,总是一味的忍让,习惯了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受了委屈,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起。”绕着怀中人儿洒在自己腿上的青丝,陈文斌的眼底满是宠爱和深深的愧疚。   “少夫人体质本就不佳,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日渐消瘦、郁郁成疾、甚至是常年卧榻。”   “这……”捋着梦然发丝的手一抖,陈文斌不由得停下了手上怜惜的动作。投射到玉芙蓉脸上是视线在一瞬间被定格。   “文斌,若你不想看着爱人病倒的话,应早作打算才是。”   哎!想不到五年不见,然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的纤弱。   “恩,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尽早带着然然离开陈府,给他一个舒适、安逸的环境。玉兄,可否为然然配一些调理的汤药,先为他调理一下身体。”一听到梦然的情况如此不堪,作为丈夫的陈文斌立时紧张了起来。   “恩,过几日,我会让人送些秘制的药丸过来,文斌只要让少夫人按时服下便可。”   “有劳玉兄了!”拱手,陈文斌深表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文斌,真爱难求,能找到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并不容易。切忌,莫将为兄的忠告抛之于脑后,毁了自己的幸福啊!”   “恩,玉兄放心,今日兄长所言,文斌字字铭记在心。”   睨着那个信誓旦旦的男人,玉芙蓉轻轻点头。看来,然真的是没有找错人。陈文斌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有情郎啊! 第30章 :审问草上飞   是夜,黑如墨,月暗风高   在这个阴暗而又潮湿的牢房里,此刻漠北五虎早已聚齐,正在耐心的等待着。   少卿,被绑在刑架上的黑衣男子,幽幽转醒。   “恩……”轻哼了一声,男子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被绑住的手脚。行动的不便,以及被束缚的压迫感,让他仍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立时清明了起来。   转动头颅,看着双手,双脚上的绳索,男人不禁拧起了眉头。当他是视线转回来,落在对面坐在椅子上的莫逸,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其他四人身上。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草上飞对吧?如果你想本将军赏你个全尸,最好供出你的雇主来。”眯眼看着他,莫逸的眸光如刀子一般锋利。   草上飞,这个名字,是在玉芙蓉将人交给他之后,林暮雪画影图形查到的。   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查到刺客的名字,以及刺客杀手的身份,和他在江湖上的小有名气。能做到这些,除了暮雪之外,其他人恐怕是没有这么高效率的。   “既然落在了你漠北狼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别过头,草上飞留给了五人一个侧影。   拿钱办事,这是杀手的规矩。不管能不能杀了要杀的人,为雇主的身份保密,这也是杀手行当的规矩。   “好小子,嘴巴够硬的。爷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更硬。”说着,肖遥从一旁的刑具桌上,拿起了一条粗大的皮鞭。   “啪……”甩开了手里的皮鞭,肖遥便是朝着草上飞的身上招呼。   一鞭落下,草上飞的黑衣上便立刻,多出了一道深红色的血印子。   “嗯……”拧紧眉头,草上飞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喊叫出声。   眯眼,瞧着那个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挨了肖遥的三十鞭子,就是不出声的草上飞,林暮雪微微皱眉。“三弟,停下来。”   听到林暮雪的声音,肖遥方才是停下了抽打的动作。   迈步来到了刑架前,瞧着被抽了一身鞭伤,早已是皮开肉绽,衣衫凌乱不堪、无法遮体的草上飞,林暮雪笑了。   “草上飞,你不过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杀手,犯不着为了雇主赔上自己的性命不是?只要你供出雇主的名字,大将军宅心仁厚,说不定一高兴,便会赏你一条活路。你又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人妄送性命呢?”   “林暮雪你这个笑面虎,你拿我当三岁孩童吗?只要我说出了那个名字,对你们便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你们一定会宰了我!”落在这群人的手里,草上飞自知是死路一条。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至今,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名字。   草上飞很清楚,一旦他开口说出那个名字,那么,他也便会彻底的失去利用的价值,这条小命也就算是活到头了。   “呵呵,看来你似乎很清楚你自己的处境啊!”微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莫逸开了口。盯着刺客那张泛白的脸,他的笑容很冷。仿佛是冬日里的寒冰。   “哼……”瞧了一眼莫逸,草上飞二次转过头,不再看众人。   瞧着那个高傲的刺客,莫逸微微皱眉,起身离开了审讯室。其他四人也都尾随其后,一道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迈步,走出了漠北监牢,站在空地上,瞧着头顶上那一轮时明时暗的月亮,莫逸若有所思。   “大哥,我看这厮不动大刑,他是不会开口的。不如,让小弟再去试试其他的刑具!”开口,肖遥主张严刑逼供。   “是啊大哥,我看,不如让我和三哥留在这里,严刑拷打、撬开他的嘴巴!”随声复议,老四秦岸也认为该对这个家伙动大刑。   “大哥,这家伙顽固的很,我看不如一刀宰了,省事。”开口,老五依旧是那副火爆的性子。   这个家伙,敢跑到陈家去行刺,差点儿害了大哥的性命,该死,该死,罪该万死!!!   “暮雪,你说呢?”转过头,莫逸的视线落在了,走出来便一直未开口的,老二林暮雪身上。   草上飞顽固异常,莫逸知道要撬开他的嘴巴并不容易,可是眼下,除了草上飞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可以查到此次刺杀的幕后黑手。所以,撬开草上飞的嘴,便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大哥,我觉得严刑逼供对于草上飞,这种顽固的杀手来说,未必管用。既然,他已认定,只要说出雇主便会死,那么,就算是把再残忍的刑罚,用在他的身上,他也是不会说的。”   “那,暮雪的意思是……”点头,莫逸对于林暮雪的观点颇为认同。   “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我想,如果我们能更加具体的了解草上飞的底细、背景。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或许会事半功倍,撬开他的嘴巴!”   “恩,有道理。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点头,莫逸采纳了林暮雪的建议。   “是。”应声,林暮雪刚要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儿?”转回身,睨着那两个从牢房里匆匆忙忙跑出来的狱卒,莫逸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草上飞,他死了!”低着头,跪在了莫逸的面前,两个狱卒,谁也没有胆量抬起头,去看此时此刻莫逸的那张脸。   “什么???”听到这个坏消息,兄弟五人皆是惊诧不已。 第31章 :诡异的伤口   听闻草上飞被杀的消息,在场的五人皆是一惊。   沉下脸,莫逸沉默了半晌,转过头瞟了一眼跪在地上,腿儿都吓软了的狱卒。便是什么话也没说,二次走进了牢房。   来到了草上飞的监房外,第一个映入莫逸眼帘的,便是大敞着的牢门,以及倒在地上的两名狱卒。   绕过地上的两具尸体,莫逸迈步走进了草上飞的牢房。看着成“大”字形趴伏在地上,黑衣早已被地上的一大滩鲜血浸湿了的草上飞。莫逸眉头轻拧。   “娘的,是谁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敢跑到牢房里来杀人?也太不把咱们哥几个当一回事儿了!”瞪着地上大瞪着双眼的尸体,老五穆禧恼火不已。   敢跑到这里来杀人?真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弯下身,莫逸用指尖沾了一滴,地上的鲜血。   “血还是热的,相信这个人跑不了多远。老四、老五,立刻带人去追。”轻轻捻动着指尖的血迹,莫逸沉声开口。   “是,大哥。”应声,两人便立时匆匆离去了。   “大哥,您看这儿?”拉开了草上飞的右手,一个用鲜血写出的嫣红“六”字便出现在了肖遥的眼前。   转过头,顺着三弟所指的方向,莫逸也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先前隐藏在死者掌心底下的“六”字。   “六???”瞧着那个字,莫逸思索了良久。却是不解其中的含义。   “难道,这个“六”字与杀人凶手有关?”反复查看着那个六字,肖遥做出了这一大胆假设。依着常理推断,死者在死前,所留下的任何的蛛丝马迹,皆有可能是和杀死他的真凶有关联的。   “能够冒死潜入漠北大牢来杀草上飞,想来,此人定是为了灭口。若如此推断的话,此人定是草上飞的雇主,亦或是雇主所派遣来的又一个刺客,一个比草上飞武功还要厉害的刺客。”顺着肖遥的思路,莫逸更加精准的推论出了,凶手的目的,及身份。   “恩……”听到莫逸的这番话,肖遥心悦诚服。   的确,大哥说得没错,能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到这里来杀人,不是为了灭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暮雪,你在看什么?”瞧着反复查验着草上飞尸体,却并没有开口,说出任何推论的老二,莫逸询问出声。   “我已经查看过三名死者的情况了。门口的两个狱卒,应该是被一种极为细小的暗器所杀。可是很奇怪,在他们窄小的伤口里,找不到任何的暗器。他们的脖子上,只留下了两个不足一寸大的伤口。   还有草上飞的尸体也很诡异,草上飞是背部中刀。显然,他定是与凶手相熟的。凶手自屋顶飞下,自左侧的气窗跳入这间牢房,而后动作利落的甩出了两枚暗器,杀死了门口的两名狱卒。斩断了草上飞的绑绳,将他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就在草上飞以为对方是来救他,因而疏于防范之时,凶手突然发难,自背后偷袭,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一边听着林暮雪精彩的讲述,莫逸的视线,一边在牢房里四处移动。从气窗那边被拧断了的钢筋来看,凶手从这里潜进来杀人的可能最大。从地上切面整齐的绳子来看,的确,凶手在杀草上飞之前,为他解开了绑绳。   为何要为一个将死之人解开绑绳呢?难道是凶手大发慈悲?当然不是。很显然,凶手是在误导草上飞。让他以为,来人是来救他,而并不是来杀他的。   所以,从种种迹象来看。暮雪的推断严丝合缝,十分的吻合。   “二哥,你说的这些,并没有古怪的地方啊?可你刚刚为何说草上飞的尸体诡异呢???”听了林暮雪的长篇大论之后,肖遥觉得有些奇怪了。二哥不是说事情诡异吗?可是听他讲的稀松平常,却也没觉得哪里诡异啊?   “诡异之处,是草上飞身上的这处致命伤。这个伤口,很窄小。虽然,比之前两个狱卒身上的伤口稍稍的大了一些。但是,仍旧无法辨认,是何种兵器造成了这样的伤口。”   “哦?暮雪一向见多识广,又喜好收藏兵器。难道,连你看不出,杀死草上飞的是何兵器吗?”听到林暮雪的话,莫逸也感到了此事的不寻常。   抬眼看了莫逸一眼,林暮雪轻轻摇头。表现出了少有的一种无奈。   “这柄杀死草上飞的兵器的确罕见。我只能说,此兵器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极为的锋利,也极为的纤薄。刺中草上飞心脏的,是它的顶端,犹如是一道剑痕。然而,造成伤口开裂程度的棱角却又像是一把刀,一把很短,很锋利的刀。”   “那杀人的到底是刀,还是剑啊?”开口,一旁的肖遥已然沉不住气了。一会儿说是刀,一会儿又说是剑。这个二哥,又在卖什么关子啊?   眉头轻蹙,林暮雪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表示无法回答。   “这……”瞧着林暮雪那模样,肖遥瞪起了眼睛。敢情,说了半天没个结论,都是一大堆的废话啊!   “恩,既然这兵器如此的特别。想来倒是可以作为一条线索去查。老二、老三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去查吧!”思忖片刻,莫逸决定先从这个古怪的兵器入手。   “是,大哥。”应声,二人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先前派出去的老四和老五,回到了牢房里。   瞧着垂头丧气回到了牢房里的二人。莫逸迈步来到了二人身边儿,轻拍两人的肩膀。   “别泄气,此人既然胆敢跑到牢房里来杀人,就必定事先想好了退路。抓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若是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抓到,那么,他也就不可能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掉草上飞了。   “大哥……”抬起头,两人一脸的愧疚。   “好了,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摆手,莫逸示意二人离去。   “是,大哥。”应声,两人转身而去。 第32章 :只是妹妹   寂静的院落,孤寂的埙声。微风里花香醉人,桃雨纷飞。这里便是将军府中最凄美、也是最凄婉的地方——听雨阁。漠北大将军莫逸的住处。   之所以说他凄美,是因为这满院子随风而舞的桃花瓣。是因为这个落英缤纷、桃花凋谢的季节。而之所以说它凄婉,则是因为这里的主人,无论是白日里,还是夜晚,只要一有空闲,便会期期艾艾的吹奏出那首让人心酸的曲子。   来到听雨阁,院子里的缤纷美景,让秦柔不禁驻足,站在门口观看了许久。直到确定,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一片海市蜃楼的虚幻。她方才大着胆子,迈开步子,走进了这个院子。   在这个并不算大的院子里,一人多高的桃树,是这里的主角。或高一些、或矮一些、或繁茂一些、或已然凋零。桃树们千姿百态,每一株桃树都很美。虽然,有的已然凋谢,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和嫩绿的叶子。但却并不显得突兀。依旧生机勃勃的,绽放着自己生命的色彩。   高大的桃树,遮挡住了身材娇小的秦柔。害她的视线,无法穿越这左一株、又一株的桃树,无法在这片桃树林里,轻易的找到她要找的人。   在大片的桃树尽头,有一个八角亭。大红的圆柱上方,挂着莫逸的亲笔题字“笑春风”。   在桃树林里,穿行了许久,秦柔终于是走出了桃林,来到了凉亭前。听着自凉亭那边由远而近的埙声,秦柔长叹了一口气儿,终于是找到他了。   仰起头,望着此刻正坐在凉亭之上,手捧着陶埙,兀自吹奏的男人,秦柔看痴了。   原本高高在上,在阳光的映衬下,流光溢彩的橙黄色瓦片所铺设的亭子顶。此刻正被那个男人踩在脚下。亭子顶部的椭圆形装饰,而今也已经成了男人的座椅。在亭角之上,随风响起的铃铛,而今则是成为了那埙声的陪衬和伴奏。   一身黑衣,一肩白发、一脸忧思、满目凄凉。此刻的莫逸,仍旧披了一身孤寂和一身的忧伤。在缤纷的花雨间,幽幽的吹奏着那首,秦柔早已听过多次的凄美曲调。   站在亭下,仰望着他,静静的仰望着他,秦柔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首凄美的曲子感伤了起来,那曲子就好像是有魔法一样,总是能这样,不知不觉的触及到人心灵最柔软、也最深沉的一面,让人总是会忍不住,跟着吹奏的人一起感伤。   明明是一个那么了不起的男人,明明是一个拥有着一切财富和地位的男人。明明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为何会这般模样?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落寞会让人跟着忧伤。他的孤寂会让人感到凄凉,而他的惆怅也会让人跟着心疼吗?   一曲吹罢,莫逸低下头,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下边儿关注着自己的小丫头。收起了手上的陶埙,他便纵身飞落在了女孩的身边儿。   “找我有事?”看着秦柔,莫逸轻声开口。   “莫大哥,这个还你。”瞧着脸上仍旧残留着,来不及掩饰的忧思和情伤的男人,秦柔伸出两只白净的小手,递过了那只,一直被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精致木盒。   “这……”瞧着女孩手上的盒子,莫逸怔住了。   “这些首饰,我连看都是第一次看到,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说着,秦柔打开了首饰盒子,让莫逸看清楚了,盒子里的几样价值不菲的首饰。   “收起来吧!女孩子是该好好打扮一下的。若是不喜欢,我让人再选些其他的首饰给你。”直到看见盒子里的珍珠项链、玛瑙手镯、翡翠耳环、莫逸这才想起来。昨日,他的确是吩咐心颜送了些首饰给秦柔。   “不不不,我本就是穷人家的女儿。哪儿配带这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啊?莫大哥,您还是收回吧!”连忙摇头,小丫头仍旧不肯接受。   看了一眼,那个固执的小丫头,莫逸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了那条珍珠项链,弯下身,为那个小丫头戴在了脖子上。   “说什么傻话?哪有什么配不配的?给你的,便是你的。”   “莫,莫大哥。”感觉着男人灼烫的气息,暖暖的吹拂在自己的额角,秦柔的脸蛋儿不由自主的烧红了。   他,他竟然亲手为我佩戴首饰,这,这真像是个梦,一个一点都不真实的梦。   “身上的伤还没好,早些回去休息吧!既然决定留下,那便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住下。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昨日,玉芙蓉和六子说要带走小柔,莫逸本以为,这丫头会跟着她的小情人儿一起回镖局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留下。留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将军府里。   “莫大哥,你对我真好!”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秦柔急忙将视线下垂,落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看来,留下是对的。只有留在他的身边,他才会注意到我,才会慢慢的发现我,慢慢的喜欢上我。   低下头,瞧着掌心里平白多出来的一只小手,莫逸不由得怔了一下。胆敢如此大胆,主动去拉他莫逸手的女人,他秦柔绝对是第一个。   “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你便是我妹妹。对你好,自是理所应当。”收回手,莫逸稍稍后退了些许,拉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妹妹???”听到这话,先前还沉浸在幸福里的小丫头,终于是惊讶的抬起了头。 第33章 :秦柔的表白   妹妹?怎么会是妹妹????   莫逸的话犹如是一声响雷,炸的秦柔有些不知所措。   睨着那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眸,莫逸笑了,笑的如兄长一般亲切。   “能与我莫逸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者,即是我的好兄弟。小柔能不顾生死,救我于危难,自然是我的好妹妹。待你伤好之后,我会带你去关公祠。与你正式结为兄妹。让你成为我莫逸名正言顺的妹妹,将军府中的大小姐。”   “不,我不要做什么大小姐,我也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不要你的感激,更不要你的报恩,我不要……”扯下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秦柔慌乱的直摇头。   “小柔???”看着散落满地的珍珠,看着她脖子上的那道红痕,莫逸不觉蹙起了眉头,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该如此粗鲁的把项链扯下来吧?   “莫逸,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做你的妹妹,永远也不。”气鼓着腮帮子,秦柔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   “小丫头,你在和我耍脾气吗?”眯起眼,莫逸的脸色有几分阴沉。   在他的印象里,秦柔是一个很识大体,也很懂事的好姑娘,而今日,她的表现却是大大的出乎了莫逸的意料。   要知道,做他莫逸的义妹,做漠北的第一大小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如果不是因为她舍身相救,莫逸又怎会自找麻烦,去认一个黄毛丫头做义妹?本以为是好意一片,却不想,这个小丫头竟然是这般的不识好歹。   “对,我就是在耍脾气。莫逸,你这个大笨蛋、大木头。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懂吗?”此时此刻,秦柔是真的气恼了。   莫逸,你这个蠢男人,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巴结你、讨好你吗?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金银珠宝和那些虚名吗?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睨着眼前的女子,莫逸怔住了。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这样的情景,在他的生命里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将军,难道,你真的不懂情吗?难道,你真的不明白颜儿对你的心意吗?或许,在您的心里,颜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宠,但,在颜儿的心里,您是神,您是颜儿的神,是颜儿这辈子情感的归宿,颜儿爱你,颜儿爱你。”   那也是这样一个落英缤纷的季节,也是在这片桃花树下,那个性子腼腆的小家伙,扯着自己的衣袖,哭着说出了这番话。   这是他的第一次告白,虽然当时莫逸很感动,但,他给出的回应却是冷血之极的。   “颜儿,做人不该忘本!你是什么出身,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玩物罢了,玩物不需要对主人有感情。同样,主人也不会对玩物有感情。爱情这种多余的东西,我莫逸从来都不需要。”   莫逸犹记得,当他对他的颜儿说出这番话时,颜儿的整张脸都白了,那是一种绝望的白,那是一种凄凉的白,那面无血色的脸,白的透明、白的苍老,却也白的吓人。   自此而后,他的颜儿,再也没有对他说过爱,两个月后,他的颜儿开始了第一次的叛逃。   一次,两次,三次,那个倔强的小东西,终于是在第三次出逃后,离开了这片大沙漠,也彻底的在他莫逸的生命里消失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狠心,没要那么残忍的对他说那样的话。那么,颜儿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呢?   如果那一日,我也将我心底里的话告诉他。告诉他,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这个小傻瓜,那么,今时今日,我是否已经和颜儿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人人羡慕的日子?   如果?呵呵,或许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如果,和这样对他表白的机会了吧?   思绪回笼,睨着站在面前那个双眼羞红的女孩,莫逸轻叹出声。   “小柔,你该回去了!”话音落,莫逸迈步离开了。   小丫头之后要说的话,他不想听,也不想像当初伤害颜儿那样,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   “莫大哥,我爱你,我爱你。”追着男人的脚步,秦柔从身后抱住了那个男人。   感觉到女孩的拥抱,莫逸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而当他听到了那一声,他最不想听到的告白时,莫逸不由的又是一声叹息。打开了扣在腰上的手,莫逸转回身来,与那个小丫头对视。   “莫大哥!”看着他,小丫头哭了,她在等,在等待着那个男人的答复。   “小丫头,莫逸已过而立之年,年龄足以做你的父亲了!”叹气,莫逸说出了这个被某人一直忽视的事实。三十一岁的莫逸,对于秦柔来说,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不,我不介意。我爱的人是你,是你这个人。你的年龄、身份、地位。这些都不重要。”摇头,小丫头的态度依旧坚决。   “可我介意。在五年前,我的爱人,他已然将我空洞的心填满。莫逸的情感早已有了归宿。所以,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亦不会和一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谈情说爱!”原本是不想这样去伤害她的,但,既然她说出了那句话,莫逸也只能绝情的说出这番话,彻底的断了那丫头的念头。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摇头,秦柔并不相信莫逸所说的话。   爱人?莫大哥怎么会有爱人?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骗人!他在骗人。   “跟我来!”看了一眼那个对自己的话,有所疑惑的小丫头,莫逸迈步离开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秦柔跟在莫逸的身后,一道走出了听雨阁。   ——————————————————————   跟随着莫逸,走出了这个有点儿凄凉的听雨轩,来到了虎威轩。   看着莫逸在一扇房门前停下了脚步,思忖了片刻,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秦柔也没有多做思考,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摆了很多的书,与很多古董的书房。藏红木的书架上,高高矮矮、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对面梨花木的桌案上,是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与秦柔所见过的书房比起来,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惹眼的,或许便是这悬挂了满墙的画吧?   以莫逸的身份和地位来说,他的书房,所悬挂的应该是一些名人的字画。然而,出乎秦柔的意料,这一墙的画,却并非出自名家之手。而且,那些稚嫩、粗糙的画工,生涩犹如是个孩童的涂鸦。   虽然,秦柔对画也不是很了解。但,那些一目了然,一眼便能看出很多破绽的画,仍旧让秦柔十分的困惑。   “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我的爱人为我所画。在三年里,他画了成百上千张的画。每一幅画都是我。他曾言,他学画便是为了画我!”说着,莫逸迈步来到了一副画前。   望着画里那个骑在马背上,一身戎装、黑发飞扬、英姿勃发的自己,莫逸弯起嘴角——笑了。   这是颜儿的第一幅画,尽管那时他的画工很差,线条不够流畅,棱角处,画的也很生硬。把自己这个英俊的大将军,画的像是一个老头子。把那匹可怜的马,画的像是四不像。   尽管,这幅画画的差强人意,甚至可以说的面目全非。将人和马,都画成了另外的一副模样。但,它却是莫逸的宝贝,这些年过去了,它依旧被高高的悬挂在书房里最显眼的地方,依旧被莫逸小心的珍藏着。   其实原本,莫逸可以珍藏很多这样的画。不过可惜,颜儿的大部分画作都被那个倔强的小东西给烧了,所余下的。也只不过墙上的这十三副。   忆起往事,莫逸叹气连连,他的颜儿似乎总是那么的倔强、那么的固执。   当初,为了画这些画,他不眠不休、费尽心血。在他的纸上、在他的画笔下、形态各异、穿着各异、表情各异的莫逸,跃然而生。坐、卧、站、立、喜、怒、哀、乐、他用他的画笔记录下了,莫逸生活的点点滴滴。   不过可惜,那么多美好的记忆,那么多,本该被珍藏起来的宝贝,却在颜儿出逃的前不久,被他付之一炬,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34章 :情伤   仔仔细细的看着,墙上那一副又一副的画。看着那些由稚嫩、生涩、逐渐转变成精湛、完美的画。看着每一幅画里,那栩栩如生、英姿飒爽的莫逸,秦柔不禁肃然起敬。   虽然,秦柔并不会画画、也并不太懂画。但,从那一副又一副的画里,从画画之人画工的不断突飞猛进之中,她能看得出来。这个画画的人是很用心的。他并不是在用笔来画画,而是在用心。   在她的画里,莫大哥被画的很真实、也被画得很英俊。真实到,莫大哥眼角眉梢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被绘画之人画的淋漓尽致。英俊到,莫大哥的每一丝笑纹,都被画的完美无缺。   透过这一幅幅画,透过那一笔又一笔的描绘,秦柔不难看出,那个绘画之人,对莫逸深浓的爱意。如果不是爱的刻骨,又怎会把一个人,画的那么细致?画的那么形象?画的那么完美?   墙上的这些画,不止是画,也是一段最真实的记忆。它仿佛是在见证着一个人绘画的成长史,也仿佛是在见证着,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唯美爱恋。它们不止挂在墙上,也同时挂在莫大哥的心里。   图画不止留住了莫大哥的英姿,也同时留住了,那一段让他难忘的时光。   倏地,悠扬的琴声飘进了秦柔的耳朵里,转回身来,她看到了坐在琴桌前弹琴的男人。   “这把琴也是他的,和我在一起的三年里,他经常都会在我离开的时候,抱着自己的琴跑去花园里弹奏那首,我最喜欢的长相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不论是春、秋、冬、夏,他都会在花园里弹奏着曲子,等我回来。呵呵,他就是一个这样认死理的小傻瓜,很固执、很倔强、也很可爱!”   看着一边在弹琴、一边在细数着过往的男人,秦柔怔住了。男人脸上那温柔而又包含了满满宠溺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原来,他也会这么温柔的笑,原来他沉寂的眼眸里,也会有如春般的温暖,原来他也并非是一个不懂得情爱的木头人。   他有情、他也有爱。只是可惜,他的深情早已系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而他的厚爱也早已完完全全的给了另一个人。   “她在哪?你爱的人她在哪?”望着男人,秦柔询问出声。   如果可以,秦柔想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能让这个男人爱的这么深、爱的这么刻骨铭心。   闻言,莫逸纠起了眉头,琴声也跟着嘎然而止。   “他走了,五年前他离开了漠北,也离开了我。尽管,我一直在找他,但,五年来,仍旧没有他的音信。”说到这里,莫逸脸上已然流露出了诸多的痛苦和无奈。   颜儿,到底要到何年何月,我才能找到你呢?   凝着那个,方才还笑的一脸温柔,而此刻,却已然是一脸忧伤的男人,秦柔轻叹。   “既然,她早已离你而去,为什么,你不接受别人对你的感情?莫大哥,如果你愿意,小柔也可以像她一样,为你画画、为你弹琴、代替她照顾你、爱你!”说着,秦柔迈步来到了莫逸的身边。   这样一个深情不移的男人,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值得她爱,也值得她去等待。   睨着身边,那个眸光真挚、仍旧没有死心的女孩,莫逸苦笑。“小丫头,你口口声声对我说爱,但你并不懂爱。”   爱,不该是这样,轻易便可以脱口而出的。爱,也不应该是取代和替代别人去做别人的影子。什么是真正的爱?又岂会是一个十六岁小丫头所能懂的?   “我不懂?我怎会不懂?从你第一次在马贼的刀下救了我,从你把我带到了马背上的那一刻起,你便早已闯进了我的心扉。   如果不是因为爱,我一个女儿家怎么会逃离自己的营地,骑着马,一个人在漆黑的大沙漠里苦苦找寻,只为见你一面。   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又怎会奋不顾身的,冲出去为你挡下那只冷箭?莫大哥,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真心吗?”   “爱有很多种,一时的仰慕和崇拜也是爱。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情爱。此刻,我绝对相信,小柔是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到了那个时候,小柔仍旧能像今日这般爱我这个老男人吗?爱,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生一世一辈子的承诺。”   若相爱,只局限于表白,只局限于一见钟情,只局限于它最短暂、也最完美的那段时光。那么,它便不是爱,不是真正的爱。   爱,是彼此的相守相望。爱,是洗尽铅华后的平淡一生。爱,是一生一世,永不改变的执着。   “莫大哥,我能,我能一辈子爱你。”点头,秦柔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听到女孩的承诺,莫逸笑了,很无奈的笑了。   “你知道吗?承诺是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他也曾经对我说过,他会陪我一生一世、一辈子。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人,他都不介意。只要我心里有他的位置,他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可是,到头来,他却还是走了,还是离开了我。”   “她,她也对你说过,会爱你一辈子?”看着那个忧伤的男人,秦柔小心翼翼的询问出声。   “说过,而且说过很多次。”想到那些个海誓山盟、想到那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家伙,莫逸的心一阵抽痛。   颜儿啊,颜儿。你对我说过那么的爱语,给过我那么多的承诺。让我误以为,我可以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过上有人爱、有人疼的生活。误以为,我可以有个家。可是到头来,你留给我的,却是一大堆的失望……   “那,你呢?你有没有对她说过?”原来,是那个人让莫大哥不再相信承诺了。   “没有,我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承诺。也从没有对他说过爱。”摇头,莫逸回答得很干脆。   三年,在那三年相依相伴的日子里,是柳颜让莫逸懂得了爱,也是他让莫逸学会了爱,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是,在这之后,他却离开了,让那个已然爱上了他的男人,苦苦的思念了五年。   每每想起他的笑容,莫逸就会不自觉的弯起嘴角。每每想起他气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模样,莫逸就会满眼宠溺的笑出声来。   颜儿,你可知道,思念你,早已成为了我戒不掉的毒瘾!!!   “虽然,我没有对他说过爱,但,他却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人。尽管,我对他的爱,早已在五年的等待之中,变成了思念和回忆,但,我却依旧深深的爱着他,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喜、怒、哀、乐、他的一颦、一笑、皆深深的刻印在我的心底。   虽然,他并不在我的身边,但,在这五年里,我却从未将他遗忘过。   尽管,在这段爱情里,痛苦要比幸福多得多,但,我却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他。或许,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他仍旧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但,我却绝不会放弃对他的等待,无论时光如何流逝,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我依旧会想此刻这般,思念着、等待着、深深的爱着!”   “莫大哥……”看着那个在情感上,比自己还要更加执着的男人,秦柔轻唤出声。   “傻丫头,这才是真正的爱。未必要说出口,但却要那个人深深的刻印在心底。无论情路如何的艰难,无论未来如何,也无论这一路上是苦是甜,是荆棘满布,还是平坦通途,都要凭着这份深情,凭着这份烙印进灵魂深处的执着,走下去,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如果,如果她一辈子不回来你身边呢?”虽然,秦柔知道问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往一个冻僵了的人身上泼冰水——雪上加霜。但,她却仍旧残忍的问了出来,只为了自己那最后的一点点契机。   “呵呵,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便是上天注定了,我莫逸要孤苦一生了!”在莫逸的心里,他的颜儿是无人能够取代的。颜儿就是他这副空皮囊的灵魂。没有颜儿,他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他不会再爱,也绝不会接受颜儿以外的任何人。   “莫大哥……”瞧着那个如此执着的男人,秦柔不禁心疼了起来。   这么深情不移,这么情深意重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非要离开他呢?难道她都不知道,莫大哥有多么爱她吗?难道,她都不知道,莫大哥有多么的思念她吗? 第35章 :一张请帖   陈府——客房   坐在红木雕花的椅子上,望着放置在桌上的那柄芙蓉斩。玉芙蓉双眉成峦。   这芙蓉斩乃是下山之时,师傅所赐给自己的。已然跟随了自己两年有余。   平日里,与人打斗之时,都不曾损坏丝毫。却不曾想,今日,刀鞘上的一颗蓝色钻石却无故掉落了。莫非,又要有什么不吉之事发生吗?   虽然,并没有学过多少有关于风水、命理这些个。但是,在师傅是身边,耳濡目染的,玉芙蓉倒是也懂得了一些皮毛。兵器无故折损,此乃是不吉之兆啊!   “总镖头,您的请帖。”自外边走进来,六子欢喜的将一个大红的帖子,交给了玉芙蓉。   “是莫逸的请帖???”打开看过之后,玉芙蓉不禁大惊。   照理说,刺客已经抓到,他也已经亲口答应,不再追究镇远镖局和陈家的过失。此事也该告一段落了。为何今日,他又要下帖相邀呢?   眸光一转,玉芙蓉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那柄芙蓉斩上,莫非这是个鸿门宴?而这不吉的征兆,是要应在那个男人身上的?   “总镖头,你怎么了?”见玉芙蓉拿着请帖,在那里发呆,六子倒是有几分疑惑了。   总镖头这人也真怪,能收到漠北王的请帖,对于一个平民百姓来讲,那绝对是可以欢呼的大喜事啊!可是,为何总镖头非但没有半分喜悦的神色,反而是一脸忧郁呢???   难道,他都不知道,这封请帖,让陈家人多羡慕吗?回想着,那陈老爷将请帖交到自己手里时,那副恋恋不舍、小心翼翼的模样,六子至今还觉得好笑呢?那个陈老头啊,可真是莫逸的忠实信徒呢?   “没事!六子,芙蓉斩的外壳上掉了一颗蓝色钻石,你帮我拿去银店,把它重新嵌好。”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芙蓉斩修好吧!   “哦,总镖头放心,这点儿小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快些准备,去赴宴吧!”说着,六子拿起了桌子上的芙蓉斩和掉落的蓝色钻石。   “嗯。”看了一眼沾沾自喜的六子,玉芙蓉轻哼了一声,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呦,玉总镖头?您这是要去将军府赴宴啊?”出了客房,刚刚来到花园里,迎面便遇到了陈府的管家。   “恩。”瞧着平日里不怎么待见自己,这会儿,却是对自己恭敬有佳的老管家,玉芙蓉轻轻应了一声,在管家无比羡慕的目光之中,离开了。   “这不是玉总镖头吗?”方才走出了花园,玉芙蓉又在回廊里遇到了,陈家那位好吃懒做的陈家二少爷——陈文赫。   “二少爷。”停下脚步,玉芙蓉低头施礼。   “玉总镖头,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将军府吧?不如,我派轿子送你去?”开口,陈家二少爷,满怀好意的提出了这个不错的建议。   瞧着那个,明显是在有意巴结自己的陈二少爷,玉芙蓉轻轻摇头。   “多谢二少爷的好意,玉芙蓉不过是一个小镖师,走着去便可,不需要骑马、坐轿那般招摇。”   “诶,不招摇,不招摇。你是莫大将军的朋友。坐个轿子算什么?”乐呵呵的摇着头,陈家二少爷极尽谄媚、巴结之能。   “二少爷,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了!”实在是不怎么爱看,这位二少爷阿谀逢迎的嘴脸。拱手,玉芙蓉迈步便走了。   “诶,玉总镖头您别走啊!”瞧着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玉芙蓉,陈二少爷那张堆满笑容的脸,立时变得铁青。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去将军府吃顿饭吗?拽个什么劲啊?”怨毒的瞪着玉芙蓉的背影,陈二少爷不满的嘀咕了起来。   虽然,已经走出了很远,但,陈文赫的抱怨之词,仍就是一字不落的,飘进了玉芙蓉的耳朵里。   人心叵测?呵呵,看来,这话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啊!前一刻,还在邀请你坐轿,阿谀、谄媚、百般讨好。后一刻,却在背地里数落你的不是?   唉!不就是一张请帖吗?为何他们会把这个宴会,看的这般重要呢?   想到六子送请帖时的那番喜悦、以及那份与有荣焉的自豪和骄傲。想到老管家,那个平日里十分不待见,他们这群只吃饭不办事的镖师们。而此刻,却是换上了一副趋炎附势的嘴脸。   想到陈文赫,那个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自己的二少爷,今日,竟然也会对自己客气起来,甚至是主动巴结。   莫逸的请帖,没让玉芙蓉感到有什么可高兴的,反倒是众人的种种表现,让他觉得极为的好笑。 第36章 :琴声   独自一人,玉芙蓉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来到了马这鞍城中最气派的府邸——漠北大将军府的大门外。   “站住。”一瞧见一身寒酸的玉芙蓉,门口的俩个卫兵,立刻上前,将其拦下。   “两位兵大哥,在下玉芙蓉,是莫将军请我来赴宴的。”说着,玉芙蓉从怀里取出了大红的请帖,递到了那二人的面前。   接过玉芙蓉的请帖,二人打开仔细看了看。   “哦?原来是玉总镖头,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小的这便去里边儿给您禀告去!”说着,一个卫兵,笑呵呵的将请帖还给了玉芙蓉。   看着先前还一脸嫌恶拦着不让进,而此刻看了请帖之后,却立即换上了一张讨好、巴结嘴脸的两个士兵。玉芙蓉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这张请帖,还真是一面,能让人迅速变脸的镜子呢?   在门外,等待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将军府的大总管,那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白心颜,终于是走了出来。   “白总管。”低首,玉芙蓉抱腕施礼。   “玉总镖头,里边儿请。”微笑,白心颜带着玉芙蓉,走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跟随着白心颜,玉芙蓉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这座气派的将军府。出乎玉芙蓉的意料,白心颜并没有直接带着自己去虎威轩见莫逸,而是将自己带进了将军府的花园里。   “玉总镖头,将军正在处理公务,请您在这里稍侯片刻。”停下脚步,白心颜转回身来,简单的对玉芙蓉交代了一声。   “恩,有劳白总管了!”低头,面具下,玉芙蓉的眉头不禁挑了挑。   让客人在花园里等候召见?这在从前可是没有过的啊?莫非,这将军府里已然换了规矩。也是,一个小小的管家,都已然从六旬的老者,换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这陈旧的规矩吗?自然也是要换换了。   “啊,玉总镖头客气了。”微笑,白心颜转身离开了。   将军府的花园不少,而白心颜将玉芙蓉带到的这一处名为“春思园”是将军府里最大的花园。正是繁花盛开的季节,花坛里百花争艳、五光十色。花儿们都在用它们的芳香与它们的美丽面孔,抒写着生命中最美、也最灿烂的这一刻。   独自在花园里,等待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却仍旧不见主人家的影子,这不禁让玉芙蓉有些惴惴不安。   既然那个男人有意下帖相邀,为何他会迟迟不到?他在等什么?他又在想什么?   迈步,玉芙蓉离开了,那块驻足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地方,顺着平坦的石子路往西,他来到了一处凉亭外。站在亭子前,思索了片刻,他方才迈步走进了那座小亭子。   对于玉芙蓉来说,这里并不陌生,磨砂石的圆桌面,雕花的石墩,以及那把放置在石桌上的古琴,这里的陈设,亦如同当初一般,没有丝毫的改变。   抬起手,附上那纤细如蚕丝一般的琴弦,指尖轻轻一划,那十二根琴弦,便依次奏出了一连串的乐声。打破了这一院子的沉静,也同时敲醒了一段沉睡的记忆……   “颜儿,怎么又跑来这里弹琴?外边儿多冷啊?”睨着那个在十冬腊月里,依旧衣衫单薄,坐在亭子里弹琴、等待着自己归来的人儿,男人一脸的心疼。解下了战甲外的大红披风,男人动作温柔的,将身边的人儿裹进了大披风里。   带着男人体温的披风,让柳言感觉到了,从体到心的温暖。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轻轻的依偎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柳颜甜甜的笑了。   等了三个月,盼了三个月,终于是把这个男人盼回来了!!!   低头,瞧着怀里小人儿甜美可人的笑脸,男人笑着捏起了他的小下巴,亲昵的吻了吻怀中人儿冻得通红的小嘴儿。   出门三月有余,这一仗从秋末打到了冬至。那小家伙儿,便是一个人坐在这里,从秋弹到了冬。一日不落的,在这个早已被大雪覆盖的园子里抚琴、等待着自己的归来。面对这样一个执着的小傻瓜,莫逸又怎能不将他疼到心坎里?   “以后,不准大冷天的,跑到这里来弹琴,知道吗?”板起脸来,男人忽而变得一脸严肃。   虽然一回到将军府,便能听到小家伙的琴声,这感觉很温馨、也很幸福。但,看着他被冻得红肿的小手、小脸、小鼻头,莫逸的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小家伙给他的感动,真的不止是一点点,可是比起这份感动来,他更希望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家伙,而不是此刻怀里的这个小冰块儿!   “恩,知道了。”点头,柳颜乖顺的倚在了男人的怀里。静静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温暖……   ————————————————   骑着自己的枣红马,莫逸刚刚办完了事情,便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将军府。   刚刚到了府门口,便听见了一阵又一阵悠扬的琴声,自府中传出。   “将军,您回来了。”迈步迎上前,白心颜接过了,莫逸手上的缰绳。   下了马,莫逸将视线落在了白心颜的身上。“人到了吗?”   “哦,那个玉总镖头,已经来了半天了。我让他在春思园等着呢?”说着,白心颜,将莫逸的爱驹,牵进了将军府的门。   在将军府里,客人也是要分等级的,举凡是军中要员,将军的下属,若要求见将军,可带至虎威轩等候。其他的一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和一些不是十分重要的客人,都被安排在大大小小的花园里等候。   虎威轩是将军和其他众位将军,商议大事儿的地方。用他白心颜的话说,不够级别的客人,那是进不去的。   而将军府的居所——听雨阁,那就更是禁地中的禁地了,除了将军的几个结义兄弟和他白大总管之外,其他人就更是进不得了。   “将军,您是打算在虎威轩见他,还是在大厅。我这就去请他过来。”走进了府门,白心颜将马匹交给了家丁,开口询问起了主子的意见。   在他的心目之中,像玉芙蓉这样的客人,主子应该不会在虎威轩接见吧?毕竟,他的身份不是很适合。   “不必了,本帅亲自去。你去准备酒席吧!稍后,我们会在虎威轩用膳。”明明约好了是巳时见面的,而今却已然天近午时了。   作为请客的一方,延迟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见自己的客人,这让莫逸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   “是……”应声,白心颜转身离开,下去准备了。   脚步往西一转,莫逸循着琴声,穿过回廊,走进了春思园。   站在远处,望着亭子里抚琴之人的背影,莫逸怔住了。   颜儿?是颜儿???   是颜儿在弹琴?   是颜儿在等我回来???   此情此景,让莫逸不由得想到了从前,想到了那个总是会坐在这里,弹奏着长相思,等待着自己回来的人儿。   “颜儿,我回来了!”大跨步,莫逸几步便走进了亭子里。   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那个正沉寂在回忆之中,满腹心思的人儿。他原本沉静的面孔,在瞬间染满了喜悦。 第37章 :虚惊一场   此情此景,让莫逸不由得想到了从前,想到了那个总是会坐在这里,弹奏着长相思,等待着自己回来的人儿。   “颜儿,我回来了!”大跨步,莫逸几步便走进了亭子里。   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那个正沉寂在回忆之中,满腹心思的人儿。他原本沉静的面孔,在瞬间染满了喜悦。   猛然间,玉芙蓉猝不及防的跌进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   听着耳边,那真实的呼唤,感觉着男人喷洒在他脖颈间,那湿热的气息,玉芙蓉心中一阵慌乱。   是?是莫逸?他,他说什么?他叫我颜儿?   莫非,莫非他已然识破了我????   指尖一抖,啪的一声,琴弦段了……   抱着琴台前的人儿,莫逸正听得入神,琴弦却突然断了,这让他不觉轻叹了一声。   “颜儿,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漠北了呢?”搂着怀里的人儿,莫逸轻声的呢喃着。   想不到,颜儿竟然会回来,这个惊喜,足以让莫逸欢呼雀跃。   被他认出来了?该怎么办?   虽然,心里是一阵心虚和慌乱,但是,玉芙蓉强迫着自己要冷静,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应对。脑袋迅速的运转着,玉芙蓉在拼命的想着脱身的对策。   虽然,此刻莫逸他已然将我抱在怀中,但,他并没有看到我的脸。也就是说,他所认出的,极有可能还是我的背影。而并非是我的人。   尽管,这样想存在了很多的侥幸心理,但,只要他没有摘下自己脸上的玉面具,没有撕掉面具下的那张人皮。便是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所以,不能自乱阵脚,不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装下去。   玉芙蓉就是玉芙蓉,绝不是五年前的柳颜可不。就算真的不幸被他识破了身份。这座将军府想要再困住,一身武艺的玉芙蓉,也并非易事!   思及至此,玉芙蓉稳了稳心神。慌乱的脸上,立时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挣脱了莫逸的怀抱,他转回身来,跪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玉芙蓉罪该万死,还请将军恕罪。”低下头,玉芙蓉一脸胆怯之色。   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莫逸呆怔了老半天,方才是如梦初醒。   幽幽的叹了一声。他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弧。“这琴,许是放得太久了。琴弦松了。不怪玉镖头。玉镖头起来吧!”   “多谢将军宽宥。”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谢,玉芙蓉方才缓缓起身。   看来,这次是转危为安了!在心里,玉芙蓉因着那个男人的表情和话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   “玉镖头的长相思,弹得很好。”就好像颜儿弹得一样好。   “啊,只是随便弹弹,让将军见笑了。”微笑,玉芙蓉一脸的谦卑模样。   “哪里,是本帅怠慢了你这位客人才是。时才,军中出了一些事情,实在走不开,耽误了一些时辰,让你久等了。”偏头看着那个人,莫逸表现出了自己的愧疚。   他是大将军,他是漠北的王,他原本是没有必要,和一个平民百姓,说这些道歉的话的。但,他却毫不避忌的说了。   这样的话语,这样亲切的态度,真的足以感动一个人。这便是莫逸,胸怀坦荡、待人平和、从不会用他的将军头衔去压人。但是,却又让人对他无比的敬重,从心底里敬佩。   “啊,将军这么说,就太折煞草民了。能够有幸得到将军的邀请,草民已然是三生有幸了,等些时候又有何妨?”   虽然在心里,玉芙蓉并不觉得,被邀请来将军府是什么好事儿。但,面上,他却表现出了极大的欢喜,和一丝丝受宠若惊的慌乱。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玉芙蓉,才是莫逸想要看到的。   睨着眼前这张,被面具遮去了大半的脸,莫逸笑了。   虽然,对方的每一个肢体语言,以及嘴角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笑弧,都在告诉别人,他很高兴来赴宴。但,他的笑容却并没有直达眼底。   在他清澈的眼眸里,莫逸看不到欢喜,也看不到,很多人都会在他面前,很自然的流露出的那种敬畏。更加没有在与此人的交谈之中,发现他表露出任何的忐忑或是慌乱。从始至终,他清澈的眼眸里,都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那一片淡定。   玉芙蓉?恩,看来,你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将军,酒宴已经准备好了。”片刻,白心颜来到了春思园。   “恩。”听到白心颜的话,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眸光一转,落在了对面的玉芙蓉身上。   “玉镖头,请移步随我去虎威轩用膳。”开口,莫逸表现出了主人家应有的礼貌。   “将军请。”微笑,玉芙蓉跟随着莫逸,离开了春思园。 第38章 :饮宴   虎威轩   当莫逸与玉芙蓉走进大厅之时,一桌子丰盛的酒席,已然准备妥当了。   弯身坐在主位上,莫逸看了一眼身边两侧,俯首贴耳、站得腰板笔直的丫鬟们,他轻轻摆手,厅里的丫鬟们立刻低下头,悄悄退出了房间。   “坐!”转过头来,瞧着如同仆从一般,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玉芙蓉,莫逸开口说了一个坐字。   “多谢将军!”低首道谢、缓缓落座,玉芙蓉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的小心翼翼。   “芙蓉不必介怀,就把本帅当成是你的一个酒友便好!”微笑,莫逸拿过酒壶,斟满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身边的人。   芙蓉???乍听到这一声亲昵的芙蓉之时,玉芙蓉的心头一暖。除了师父她老人家,会亲切的叫自己小芙蓉之外,身边其他的人,从来都不会如此的称呼自己。   “啊,草民不敢。”把他莫逸当成是酒友???呵呵,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瞧着身旁诚惶诚恐的玉芙蓉,莫逸轻轻摇头。   其实,他的眼睛里并没有丝毫的胆怯。可是,他的每一个肢体语言却又在告诉我,他很敬畏我这个大将军,为何他要如此的掩饰自己,莫非,我莫逸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尝尝我府中厨子的手艺吧!”说着,莫逸拿起筷子,热情的为自己的客人夹起菜来。企图,改变自己冷酷的形象,让那个人不再如此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多谢将军。”连声道谢,玉芙蓉急忙抓起了桌上的筷子,小口的吃了起来。莫逸会主动给他夹菜,那自是给了他这个平民天大的面子,他又怎敢不吃呢?   睨着身边,吃相斯文的玉芙蓉,莫逸不禁轻笑出声。   原以为,镖师们风餐露宿,常年奔波在外,疲于赶路,吃起东西来,定然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却没有想到,眼前人吃起东西来,竟然是犹如大家闺秀一般的斯文优雅。   “将军因何发笑?”抬眸,玉芙蓉瞧向了那个男人。   “呵呵,芙蓉不光名字婉转动听,就连吃起东西来,竟也是这般的斯文得体呢!”看着他,莫逸的脸上依旧挂着亲切的微笑。   婉转动听?斯文得体?他这是转弯抹角的说我娘娘腔,说我像女人吧?听出了莫逸的弦外之音,玉芙蓉轻轻的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看来,将军似乎仍旧很介怀,草民的这个名字呢?”   “起初,的确觉得有几分不妥。毕竟,男子以花为名者并不多。不过此刻,唤着芙蓉二字,倒也觉得十分的亲切、自然、朗朗上口。”如实作答,莫逸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面对回答得如此坦荡的男人,玉芙蓉弯起嘴角回以浅笑。   “芙蓉,其实本帅一直都很好奇,你是如何在三天,那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并且抓到那名刺客——草上飞的。”又夹了一些菜,放进了玉芙蓉的碗里,莫逸开口问出了,盘踞在心头的疑惑。   如何抓到草上飞的?   莫非,这便是莫逸请我前来赴宴的原因?   沉思了片刻,玉芙蓉一五一十的,将擒拿刺客草上飞的经过,对莫逸细诉了一遍。   听完了他的讲述,莫逸连连点头。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两枚芙蓉镖。“这两只镖是芙蓉之物吧?”   “不错,这便是我的芙蓉镖。”点头,玉芙蓉如是承认了。   “原来,在陈家相救本帅的,便是芙蓉你啊!”微笑,莫逸终于是找到了,这对金镖的主人。   “说来惭愧,草民本该保护将军周全的,却是一时疏忽,让那刺客有了可乘之机。险些伤及将军。”   “诶,在这件事情上,你已然尽了力,无需自责。”摆手,莫逸表示并不介意此事。   “将军海量汪涵,不予追究,草民感激不尽。”对于此事,玉芙蓉仍旧心存感念。   “诶,先别急着谢,本帅尚有一事,想与芙蓉商量呢?”   商量?他堂堂的漠北王,会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这个草民商量呢?   莫非,询问刺客被俘之事,并非是他请客的真实目的?   “不敢当,将军有何吩咐,自管差遣便是。”   “不,此事只能是商量,不是吩咐,亦不是差遣。   虽然,本帅也很希望,你能够心甘情愿的点头答应。但,若是你不情愿,亦或是有何难处,也可向本帅言明,本帅绝不会强人所难,勉强与你。”   听了莫逸的这番话,玉芙蓉不由得心中一惊。他要与我商量的是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说得如此客套?而不是直接用命令的语气吩咐我?   莫非,他想要我再回将军府给他做男宠?   不,这不可能,我的丑脸,他不是已经见到了吗?他总不会让一个丑八怪,来给他当男宠吧?   如果不是此事,那又会是什么事儿,能让他堂堂的漠北王,用这么亲切、婉转的语气和一个草民商量呢? 第39章 :招贤   虽然,莫逸的语气和商量的口吻,让玉芙蓉觉得很诡异。但是,他心里明白,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不管是什么事儿,自己都是避无可避了。   “将军请讲。”虽然心中疑惑满腹,但,玉芙蓉心中知道,不管接下来那个男人要说什么,他都是非听不可的。   “此次,芙蓉智擒刺客草上飞,所表现出的机智,以及过人的胆识和担当,都令本帅十分的欣赏。以芙蓉的武艺和机智,窝在一个小小镖局之中,着实是有些屈才了。芙蓉可曾想过,离开镇远镖局,干一番惊天动的大事业?”   大事业?没错,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干大事儿的人。   从小小的一个卫兵,到今时今日的漠北大将军。他的确是创下了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创下了漠北前所未有的和平盛世,所以,他是漠北王,是飞翔在高空之上,俯首一切的苍鹰,也是漠北人人敬仰的神。   虽同为男人,不过可惜,玉芙蓉却并没有莫逸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他那么大的抱负。身为一个奴隶出身的小小镖头,他的心愿很小,平平安安、粗茶淡饭、便足以了此残生。   “草民只不过是江湖草莽、井底之蛙。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是想着,有个温饱便好。至于什么大事业吗?早民更是不曾想过。”这话,倒是玉芙蓉的心里话。   “呵呵,芙蓉觉得漠北如何?”话锋一转,莫逸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起先,没有来过漠北,以为这里必是遍地黄沙、满城荒芜。而今亲眼见了,亲耳听了,方知,这漠北是一个如此安乐、祥和的地方。   这里,百姓安居、生活富足、商道畅通、匪患也日益减少。甚至有几处沙漠也有了绿化的迹象。在将军的治理下,这里已然是一片人间难寻的乐土了!”这些,可不是玉芙蓉有意给那个男人戴高帽的够恭维之词。而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莫逸之所以,能在漠北这块土地上,受到万民的敬仰,这与他的丰功伟绩是分不开的。绿化沙漠、剿匪、平乱、救济贫苦的百姓,是他将这片死气沉沉的大沙漠,变成了今时今日这一派繁华的新景象。   “既然,芙蓉也觉得这里是一片乐土,不知,你可愿留下,与本帅携手,一起改变这篇大沙漠。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业。让住在沙漠里的臣民们,都过上幸福、安乐的日子?”   臣民?   这是君王对自己子民的称呼吧?   没错,作为漠北王,作为三洲六郡十五城之主,他的确是一个无冕之王,他也的确是这漠北的土皇帝。   在漠北,上至六旬老叟、下至牙牙学语的黄口小儿,不知道当今天子名讳之人比比皆是。但,不知道漠北王——莫逸的,确是寥寥无几。   低垂下眼睑,看着莫逸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玉芙蓉沉思了很久。   如果,他不是五年前的柳颜,如果,他只是玉芙蓉,如果,他真的是第一次来到漠北,面对堂堂漠北王,如此诚恳的相邀,面对这样一位如此有深谋远虑、如此礼贤下士、如此赏识自己的王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留下。与这个人携手,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不过可惜,那只是如果。那个如果,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存在的。   “将军的厚爱,草民铭感五内,然,草民只不过是一个走江湖的小镖师,无才无德实在是难当重任,还请将军另觅贤德。”抬眸,睨着那个一脸期许的男人,玉芙蓉小心开口,说出了这番推诿之词。   “诶,芙蓉莫要妄自菲薄。本帅相信自己的眼力,也相信芙蓉,绝对能够担此大任。”回视玉芙蓉,依旧淡定一片的瞳眸,莫逸的眼底满是初春的暖意。   睨着身边,那样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莫逸,玉芙蓉的心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甘愿鞍前马后的为他效力,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左右,怪不得,他能成为漠北人人敬仰的漠北王。   原来,在战场上残暴、冷酷的他,在面对身旁男宠时,冷血无情的他。竟也会有如此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另一面。   “多谢将军厚爱。古语有云,士为知己者死。今日,能够遇到将军这样的明主英君,实乃是草民的福气。草民本该追随左右,为将军牵马坠镫,以报将军的知遇之恩。怎奈,家中尚有父母双亲,儿女、妻室等待照料。父母久病在床,实在是无法离开鲁都啊!”   “哦,这么说,芙蓉是不愿意留下来了?”睨着他,莫逸鹰眸半眯。   “还请将军恕罪。”起身,玉芙蓉急忙跪在了男人的面前。   “诶,芙蓉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说着,莫逸急忙伸手相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儿。   “草民不识好歹,罪该万死。”低着头,玉芙蓉仍就是满口的自责。   “诶,何必说这些?本帅早已言明,此事本就是商量,既然芙蓉有难处,那就当本帅不曾说过便是。芙蓉又何必如此介怀呢?”微笑,莫逸表现出了作为王者的豁达。   抬眸,瞧着那个一脸无所谓的男人,玉芙蓉轻轻扯起了嘴角。“多谢将军,不罪之恩。”   “罢了,快坐下吧!尝尝我珍藏多年的好酒。”说着,莫逸将斟满酒的酒杯,放在了玉芙蓉的手边儿。   “草民敬将军。”举起酒杯,玉芙蓉一脸恭敬的,望向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   “嗯。”点头,莫逸亦举起了,放在手边儿的酒杯。   仰起头,两人刚刚饮下了这第一杯酒。门外便是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听着那脚步声由远而近,莫名的,玉芙蓉的心中一阵忐忑,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涌上了心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不知不觉之中,新的危机悄然而来,玉芙蓉又要如何应对呢??? 第40章 :芙蓉斩惹的祸   片刻,在二将军林暮雪和三将军肖遥的带领之下,一队卫兵闯进了虎威轩。   静静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瞧着闯进厅里,二话不说,便将自己围在了当中的卫兵。玉芙蓉凝眉。很明显,这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嗯,嗯……”伸着脖子,六子自肖遥的背后,探出了一颗脑袋。   “六子???”看着此刻正被两个士兵押着,双手被收拢在了背后,绑的结结实实,嘴巴里还塞了布条的六子。玉芙蓉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要抓六子???   “出了什么事?”沉声开口,莫逸转过头瞧向了他的两个兄弟,似乎对二人的突然闯入,极为的不满。   “大哥,我与二哥在城中,抓到了一个可疑人犯。我们怀疑该犯与他的同伙儿,便是潜入大牢杀死草上飞,以及预谋行刺的幕后黑手。”开口,肖遥一五一十的,向莫逸禀明了情况。   “哦?”听言,莫逸微微挑眉,询问的目光,落在了林暮雪的身上。   “大哥,这是我和三弟在银店,发现的兵器。我已然比照着草上飞身上的伤口查验过了,宽窄、薄厚分毫不差。”说着,林暮雪将手上的兵器递到了莫逸的面前。   看了一眼那把兵器,莫逸伸手接了过来。   坐在莫逸的身旁,瞪着他手上的芙蓉斩,玉芙蓉眉心成峦,果不其然,真的又有麻烦找上门了。哎……   看着那把不算太长的刀柄上,那精美的荷花图腾,瞧着上边儿镶嵌着的一篮一红两枚宝石,莫逸鹰眸微瞪,光看这刀鞘便可知,这定是一把不凡的兵器。   “将军小心!”看着按住了红色宝石,正要拔刀的男人,玉芙蓉大惊,急忙挥手,打掉了莫逸手上的芙蓉斩。   啪,芙蓉斩落地,艳红色的鲜血,滴落在了刀鞘两侧,所弹出的薄刃上。   “芙蓉???”惊怔了片刻,莫逸转过头来,瞧向了身边的人。   拉起他藏在衣袖之中的右手,看着他掌心那道深的入骨,正在流血的伤口,莫逸立时拧起了眉头。   “来人,快去把我的金疮药拿过来!”   “是。”应声,站在门口的白心颜,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该死的,这刀鞘两边儿怎么还会有翅膀啊?”瞪着地上,刀鞘两侧兀自多出来的,两片足有一寸长的快刃,肖遥咒骂出声。   “大哥,是我没有查验好,是我疏忽了!”低首,相对于肖遥的恼怒,林暮雪则是满面的自责。   转过头来,看了二人一眼,莫逸轻哼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不多时,白心颜拿着一个,精致的金黄色小药瓶,回到了莫逸的身边儿!   自他的手上接过药瓶,莫逸打开瓶塞,执起玉芙蓉受伤的手,便细心的为他上起药来。   “这个药,用上可能会有点儿疼,不过很管用。”抬眸,看了一眼,那个木讷的接受着自己服务的玉芙蓉,莫逸还不忘轻声的交代一句。   “恩。”点头,玉芙蓉的眼睛一阵潮热,有泪悄然滑落。   看着掉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水,莫逸心下一惊。   “芙蓉?”抬眸,莫逸望进了那双清澈眼眸。   “我没事,将军不必担心。”微笑,玉芙蓉轻轻摇头,表示无恙。   见他摇头,莫逸这才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低下头,他又继续为身边儿的人上药、包扎,忙碌了起来。   为何会流泪?是因为莫逸的金疮药刺痛了伤口?还是因为想起了太多,男人为自己上药、包扎的情景?   是这个男人此刻的温柔,诱惑了自己的泪水?还是这个男人五年前的冷酷无情,刺激到了自己的泪泉?   这泪流的莫名,这心伤的无辜。在这场爱里,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你柳颜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个男人不曾爱过,亦不曾伤过、痛过,傻的只有你柳颜一个!   “多谢将军!”低下头,看了一眼,被包扎好的右手,玉芙蓉偏头瞧向了身边的男人,轻声道谢。   闻言,莫逸轻叹。“该说谢的人,应该是本帅才是!”   凝着那个,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亲切、温和、不改初衷的男人,玉芙蓉的嘴角渗出一抹苦笑。转过头来,他看向了地上的那把带血的芙蓉斩。   弯下腰,玉芙蓉伸出左手,轻敲刀鞘,两侧的薄刃,立时隐回了暗槽之中。   “芙蓉???”看着将地上兵器拾起,放置在了桌上的玉芙蓉,莫逸不觉挑起了眉头。   “二将军,三将军,这把双翼芙蓉斩乃是玉某所有。只因今日刀鞘上的宝石脱落,所以,才让伙计六子拿去银店修补,关于兵器之事,两位若要追究,玉某一人担当。还请两位将军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伙计六子!”   看着坐在身边儿,不卑不亢、临危不乱、能对自己的两个兄弟,说出这番话的玉芙蓉。莫逸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起了,此人的冷静和敢作敢当的勇气及担当。   “六子?你说他叫六子?”听了玉芙蓉的话,肖遥不禁转过头来,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子。哼,原来他叫六子,那就更加的不能放了。   “是,他不过是我的伙计,还请肖将军网开一面,放了他。”   “不可,此人嫌疑重大,怎可说放就放?”放人?开什么玩笑啊?他肖遥可是不眠不休忙了好几天,才抓到这么一个像模像样的人犯,怎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放了他?   “莫将军。”知道肖遥的脾气,也知道他没那么好说话。所以,玉芙蓉只得开口去求身边的男人。   “芙蓉,对于我三弟与二弟所言,不知你有何解释?”微笑,莫逸的话语依旧温和,但,那询问的模样却是极为的严肃。   尽管,他也不相信,玉芙蓉会是暗杀草上飞的凶手,以及刺杀事件的主谋。但,他想听听,想听听这朵聪明的芙蓉花,是如何为自己辩白的。   “刺客草上飞,本是玉某亲手擒获,献于将军的。而今,三将军怀疑玉某与伙计六子和谋杀人,此事前后矛盾于理不合。   若然,玉某真的要杀草上飞灭口,大可在翠鸣山便结果了他的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夜闯将军府,与将军定下三日之约,将草上飞抓获,献于将军呢??”   若真要杀人灭口,那他玉芙蓉又何必趟这趟浑水,把人抓了交给他们,然后,再跑去牢房杀人呢?   “恩,此话倒也不无道理,那这把芙蓉斩,芙蓉又要作何解释呢?”睨着他,莫逸仍旧是揪着不放。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林将军虽博学多才,对各门各派的兵器都有所研究。但,仅凭着一个伤口,便妄下定论,说芙蓉斩是凶器,这未免有些武断!”   “不错,若仅凭一个伤口,便说芙蓉斩是凶器,说六子与玉总镖头是凶手,的确很武断。不过,但凭着玉总镖头的片面之词,便要往下定论,说此事与玉总镖头和你的兵器毫不相干,是否也同样很武断呢?”   尽管,对于玉芙蓉是凶手这个事情,林暮雪也是很疑惑的。   但是对于芙蓉斩,对于草上飞身上那个窄小的伤口,林暮雪却是十分的有把握。   毕竟,要找到一把与伤口如此吻合,却又不是凶器的兵器,这是不太可能的。而要说,一把这般吻合伤口的兵器不是凶器,也同样不太可能,那需要铁证来证明。   听了林暮雪的话,玉芙蓉轻拧眉头。“那么,林将军的意思是?”   林暮雪这个人足智多谋、机智过人。且,对兵器十分的有研究。对于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往下定论的。如果,他认定了芙蓉斩便是凶器,那么极有可能,芙蓉斩的大小、尺寸和那把真正的凶器十分的相似。   哎,看来此事很麻烦啊!!!   “玉总镖头若要脱罪,须拿出铁证,证明自己和六子的清白。否则,便是强词狡辩。”   虽然,不知道他和大哥的关系为何?也不解,为何大哥会邀请他来将军府饮宴。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偿命理所应当。若然,此人真的是凶手,相信大哥,也绝不会偏袒寻私的。   “没错,怎能凭着你的片面之词,便放了你二人?”点头,肖遥自是站在林暮雪这一边儿的。   “这……”睨着不依不饶的林、肖二人,玉芙蓉的眉心隐隐作痛。   哎,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六子去修补兵器了。没想到,一把芙蓉斩竟然是惹下了,这许多无端的灾祸来。   与林、肖二人对持半晌,玉芙蓉也知道求情无望了。只得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莫逸的身上。   玉芙蓉很清楚,虽然林、肖二人言辞凿凿,将自己和六子早已视为了凶手,但,身边的男人却没有开口,只要这个人开口,自己和六子还是可以免除这场牢狱之灾的,毕竟,他才是漠北王,他才是这里的天啊!   “将军,这件事……”开口,迫于无奈的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男人。 第41章 :莫逸的心思   在危急时刻,玉芙蓉不得已,选择了向那个男人低头,向那个男人求情。不过,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凝着那个思索良久,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将求援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这边儿的玉芙蓉,莫逸轻笑。   “芙蓉,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本帅也不好往下定论。不如这样吧!本帅再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将此事调查清楚,找出证据为自己翻案如何?”   找证据,为自己翻案。这样的话,莫逸是第一次对一个有着重大嫌疑的疑犯说。这也是他的天恩,只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玉芙蓉。是他眼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睨着那张笑得极为欠扁的脸,玉芙蓉磨了磨牙。眼底的恼怒之色转瞬即逝。很快便被掩盖在了那淡定和从容之下。   混蛋!他明知道草上飞是我抓回来的,我不可能是凶手。他明知道,我是受雇于陈家保护他的人,我也不可能是什么行刺事件的主谋。   他明知道,我是无辜的,可是他却不开口赦免?他明知道,这一切与我无关,可他却要我自己去查明真相。他这不是摆明了,在刁难我吗?莫逸,你这个可恶的混蛋!   “多谢将军!”垂下眼,玉芙蓉轻声道谢。   “恩,这里有块腰牌,芙蓉先收着,以便于你调查之用。”说着,莫逸从怀里取出了一块腰牌,交给了身旁的人。   “多谢将军。”二次道谢,玉芙蓉伸手接过了那块腰牌。   “好了,本帅有些困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吧!”眸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莫逸沉声开口。   “草民告退。”起身,玉芙蓉第一个离开了虎威轩。   “大哥,那我们也先走了!”见玉芙蓉离开了,林暮雪随后也离开了。   “诶,二哥,咱们就这么走了?白白放了那姓玉的?”追着林暮雪,肖遥和他的卫兵,以及人犯六子,也一起离开了虎威轩。   瞧着刚刚还热闹的紧,此刻,又一下子空落了下来的虎威轩,站在一旁的白心颜不禁眨了眨眼。   来得快,走得也快,哎,白白浪费了他精心准备的一桌酒席!!!   “心颜,过来陪本帅喝两杯!”开口,莫逸轻唤了一声,身旁的白心颜。   “哦。”点头,白心颜急忙上前,坐在了莫逸身旁的位子上。   拿起一旁的酒壶,白心颜恭恭敬敬的为自家主子斟了一杯酒,伸手拿过一个空杯,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恩,真是香啊!这可是主人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呢?能喝上这一杯,窖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他白心颜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   “满上。”仰头,饮下了杯子里的酒,莫逸递过了空杯。   “哦。”点头,白心颜急忙为主子斟酒。   “将军,您今个似乎很高兴?”在接连着为莫逸斟了三杯酒之后,白心颜方才是小心翼翼的开了腔。   闻言,莫逸朗笑。“呵呵,过不了多久,本帅身边儿便会多一个能臣谋士了!”   “将军说的是,那位玉总镖头?”拿起酒壶,白心颜为莫逸斟上了第四杯酒。   “恩。”拿起酒杯,莫逸浅抿了一口。   “既然,将军有心将他收于麾下,那方才,将军为何不设免他?为何还要让他自己去查案呢?万一,他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二将军、三将军那边……”   说到这个,白心颜更是满腹疑惑。既然主子看中了那玉芙蓉,想要收为己用,那主子为何不直接放了他?还让他去查案?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相信,他一定能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微笑,莫逸说的很笃定。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玉芙蓉的能力。他相信,他所看重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将军就那么信任他?难道,您就不担心,他找不到证据,拿着您的腰牌逃之夭夭,一走了之吗?”   在漠北,有了莫逸的腰牌,就等同于有了圣旨一般,查案不过是大材小用,若要逃离马鞍成,腰牌绝对是最有用的。   “呵呵,他逃不掉。他是不会丢下,他的镇远镖局和身陷囹圄的伙计一走了之的。他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想着玉芙蓉临行前,那副坚定的模样,莫逸扬起了嘴角。   “那心颜就祝将军,早日将贤士收为麾下,早日将漠北的版图扩大。”端起酒杯,白心颜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喝了一杯,杯子里的美酒。   “小馋猫,少喝一点儿。这窖藏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酒劲大得很呢?别一会儿喝醉了,在我这里耍起酒疯来!”微笑,莫逸的嘴上说的严苛,可是,手却已然拿起酒壶,为口中的小馋猫又到了一杯酒。   “呵呵,不碍的,不碍的。有将军这么好的主子,我就是真的喝多了,耍起酒疯来,您也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到大沙漠里,让我自生自灭的。”嘿嘿一笑,白心颜低下头又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酒。   虽说,他的主子是这片大沙漠里最冷酷、也最残暴的狠角色,是这片大沙漠里人人都敬畏的王。但,在白心颜的心里,他的主人却并不是那么可怕的。   三年前,是主人在大街上把自己捡回来的。当时,自己只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小乞丐。是他给了自己第一餐饱饭,也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有模有样的名字——白心颜。   虽然,他并不太懂,主人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但,白心颜知道,在这个名字里,一定包含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有很多时候,主人都会坐在帅椅上,静静的望着自己发呆。   可是,在主人的目光里,白心颜却又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久而久之,白心颜懂了,其实在很多的时候,主人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在透过自己找寻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其实,在将军府里,在莫逸的身边儿,白心颜看到的不是外边那个叱咤风云、所向披靡、威风八面的主子,而是一个孤孤单单、形只影单的可悲男人。   虽然,在外人的眼里,他是风光无限的大将军,是漠北人人敬畏的王。可是,在这座将军府里。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妻妾、更没有子女、他只有他自己。   在这里,能陪着他喝酒聊天的,能陪着他分享欢乐与忧愁的,能在他独醉的夜晚,将他送回房间休息的,也就只有他这个被主人捡回来的小跟班了!   “你这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蹙眉,莫逸嘴上虽是责备,可是手里的酒壶倾斜,却是又给白心颜倒了一杯酒。   “呵呵,那也是被您这个好主子惯得不是?”一边儿喝着美酒,白心颜还不忘卖乖。   “对了,小柔她这几天怎么样了?最近忙,也没顾得上去看她。”话锋一转,莫逸问起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小丫头。   “小姐,她,她一早就走了!”说起这个,白心颜急忙放下了手上的酒壶,一脸的心虚。   呜呜,人已经走了五天了,他都忘记向主子禀告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他家的主子,这几天那么忙,总是早出晚归的呢?谁让他白大总管天生忘性大呢?   “走了?几时走的?”一听到这话,莫逸脸上的笑容立时隐没在了,一脸的忧郁之下。   “就是,就是从您书房里回来的那天,她什么话都没说,打了包袱就走了。我怎么拦也拦不住。”这倒是实话,他确实是很尽职尽责的阻拦了,奈何,小姐不听,他也无计可施啊!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应该是回镖局了吧?”呜呜,他哪儿知道啊???   “恩。”沉默了良久,莫逸轻叹了一声。   “罢了,改日,带些礼物去陈家看看她!只要她没事儿便好。”   女孩子家脸皮薄,当日,我那般果断的、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她,想来她是心中委屈,所以,便一走了之了吧!   “哦,我知道了。”见主子并没有怪罪,白心颜急忙点头接下了这趟差事。 第42章 :林府的访客   离开了将军府,肖遥便是跟随着林暮雪,一道去了他的府里。   “二哥,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啊?在大哥那儿,你为何不开口阻止,放走了那玉芙蓉?”追着林暮雪进了府门,肖遥仍旧在兀自抱怨着他的不是。   “既然你不甘心,对大哥的处置有所异议。那你又为何不说?”停下脚步,林暮雪没好气儿的反问起了,这个缠了自己一路的家伙。   “我……”感受着,林暮雪投射到自己身上,那微凉的眸光,肖遥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一阵语赛,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你也知道,虽然,芙蓉斩是凶器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玉芙蓉是凶手的可能性却并不大。所以,在大哥的面前,你才没有多做抗辩不是吗?”   “可,可是大哥平日里最听你的。若是二哥开口……”自知理亏,肖遥放软了声调。   “大哥连腰牌,都已经给了出去,他的心意为何,已然很明确了。之所以,没有当即开口放了六子和那玉芙蓉,已然,是给我们兄弟俩留了面子的!”   莫逸护短儿!这个事情,林暮雪自是心中有数的。尽管,今次,他和肖遥很明显的是抓错了人。但是作为大哥,莫逸却仍就是没有拨了二人的面子。   今日,莫逸既没有当即放人,宣布二人无罪。也没有将两个人都关进大牢。这很明显,是在为林暮雪和肖遥着想,也同时是在考验玉芙蓉。在今日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差强人意的处理之下,隐藏的却是莫逸的一番苦心。   作为在一起打拼了十几年的好兄弟,他林暮雪再笨,又岂会不知,他这位大哥的良苦用心?   “哎,看来又要白忙活一场了!”听到林暮雪都这么说了,肖遥不仅有几分泄气。   想不到忙了几天,好不容易抓到了疑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也未必,说不定那个玉芙蓉,那帮咱们查到一些,你我查不到的线索呢?”对于这个玉芙蓉,林暮雪很是好奇。   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如何在三天之内,抓获草上飞的,也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在短短的几次见面之中,取得大哥信任的。   “玉芙蓉?他能有那本事儿?”对此,肖遥有些怀疑。   “呵呵,若他没有本事,他就不会在三天之内抓到草上飞,若他真的一无是处,大哥又为何会对他如此的器重呢?”   “恩,这话倒也不无道理。”点头,这一次,肖遥倒是对林暮雪的话颇为认同。   “暮雪,你回来了!”迈步,一个紫衣男子,从正厅里走了出来,迎上了归来的二人。   “呦,原来二哥家有客人啊!那小弟便不打扰了!”瞧着迎上前来的神医梦夺,肖遥一脸的贼笑,转身便离开了林府。   望着那个很识相,乖乖离开的肖遥背影,梦夺轻笑出声,心情甚好。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眯眼,看着那个男人,林暮雪微恼。   “呵呵,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我的医庐了,那我也就只能来这里找你了!”耸了耸肩膀,梦夺说的理所应当。   真不知道这个人的心是什么做的?这一个月来,他想他,想的茶不思饭不想,都快疯了,可是,今日相见,那个人儿竟然依旧能这般沉稳、冷静的站在那里,压根儿就没有丝毫被触动的感觉!   “去书房说吧!”眸光一转,林暮雪避开了对方灼热的视线。转回身,他第一个离开了。   跟随着主人家,梦夺走进了他的书房。还不等林暮雪开口,梦夺便已然拴上了门拴,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想的都快走火入魔的人儿,推到了门板上。   “为什么不去找我?”开口,梦夺质问的语气里满是抱怨,沉重的气息,吹拂在了林暮雪的鼻尖上。   抬眸,凝着那个脸色不佳的男人,林暮雪微愣了一下。“我最近很忙!”   最近,军中的事情很多,老三和老四又经常偷懒,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他,再加上,又出了大哥遇刺的事件,他真的是分身乏术。   睨着那双静静的回视着自己的双眸,看着那个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儿,梦夺磨了磨牙,显得有些无奈。   “我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你的冷静了!”话音落,梦夺便是按住了林暮雪的双肩,一记结结实实的吻,重重的落在了林暮雪的唇上。   曾经,林暮雪的冷静和沉稳,让梦夺为之着迷,也让梦夺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恬静的犹如一弯明月般的男子。   可是如今,梦夺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那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的冷静了。有时,他甚至宁愿看见那个人对自己发脾气,也不愿意再看到,他那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这是一个极其霸道的吻,梦夺似乎是想借着这个惩罚意味十足的吻,将自己的恼火全部的发泄出来,咬着爱人的双唇,他重重的吻着,狠狠地吻着,似乎是想要把这些日子以来,那个人对自己的亏欠统统都讨回来!   “嗯……”推开那个男人,被吻得透不过气儿的林暮雪,接连着换了几口气儿。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大白天的干嘛发了疯似地?”揉了揉,被那个男人吻得火辣辣的双唇,林暮雪的身子,已然不由自主的倚靠在了身后的门板上。   男人的吻,总是让他手软、脚软、措手不及,他必须要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方才不至于丢脸的瘫软在对方的怀里。   看着那个正在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说教的人儿,梦夺黑眸暗沉,双手下移,扣住了林暮雪系着软带的腰身,往怀里一带,便将那个人儿打横抱了起来。   乒乒乓乓,听着耳边,笔墨、砚台、纸张、书籍、镇纸一一落地的声音,林暮雪不觉皱了皱眉。   “夺……”   从被那个男人抱起来,到被放到这张干净的书案上,再到此刻软袍、玉带身上一件一件的衣服,被那个男人丢了满地。梦夺的一连串动作,终于是换来了林暮雪的一声轻唤。   “你恼我了?”轻轻地,林暮雪的声音像是微弱的风声,柔柔的飘进了梦夺的耳朵里。   停下了亲吻的动作,梦夺抬起脸,望进了爱人的双眸。   “暮雪,我几时才能完完全全的住在这里?”指着爱人心脏的位置,梦夺的表情,看起来很忧伤也很没落。   相识八年了,在一起厮混也有五个年头了,而他梦夺,爱那个人也爱了整整八年了。八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了。可是为什么,他在这条情路上走了八年,却是仍旧走不到那个人的心里呢?   睨着男人忧伤的脸孔,林暮雪的心里一阵刺痛。他是梦夺,他是那个最开朗、最健谈、也最懂得知足常乐,时常都会挂着一张笑脸,一身阳光气息的梦夺啊!   他不该拥有这样一张忧伤的脸,他也不该这般,低垂下眉眼,失去身上所有的光亮,像是一颗不会发光的石头一般。他是太阳,是一颗能够温暖身边人的太阳啊!   夺,或许你真的不该遇上我,遇上我这个,无法带给你快乐的人!   眼前的梦夺,让林暮雪感到了心疼,也让他深深的懊悔起了,两人的相恋。 第43章 :冷情暮雪   抬起手,纤长的指尖试探着,附上了对方英俊的脸孔。倾身,林暮雪吻上了男人紧抿着的双唇。犹如是雪花一般,柔柔、细细、软软的落在了梦夺的双唇上。   直到那个男人不再坚持,直到那个男人搂过了林暮雪的脖子,狠狠的做出了回应,林暮雪方才减弱了亲吻的势头,任由着男人来主导一切。   手指轻轻的勾开了怀中人儿的里衣,挂在林暮雪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也连带着在梦夺的指尖飘落。   人影交叠,书案轻摇,这是一个激情四射、妩媚撩人的午后……   黄昏时分,二人已然来到了林暮雪的卧房。   泡在浴桶里,林暮雪的指尖,顽皮的抚上了男人光洁的脊背。   “这朵紫藤花真美!”轻柔的摸着男人背上的纹身,林暮雪喃喃低语着。   紫藤花,那是梦夺的本命花,是梦夺的师傅亲手为他纹上的。梦夺是孤儿,是被他的师傅抚养长大。据他说,师门中的几位师兄弟,都有各自的纹身和花名。而这一串儿淡紫色的紫藤花,便是属于他特有的象征。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的看到这个纹身了,但是,每一次看到这朵紫藤花,林暮雪仍旧是爱不释手。   听言,拿着毛巾为林暮雪洗澡的男人笑了,转回身,他望进了,那个人儿恬静的双眸。   “暮雪,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现在的这个模样。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是被海水洗涤过一样,温柔的像是一潭,会随时随地把人溺死的碧波。”   说着,梦夺俯下身,轻吻爱人明媚的双眸。   “夺,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柔柔开口,不过可惜,林暮雪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此时此刻,梦夺想要听到的。   “刚刚见了面,就让我走,你就不会舍不得吗?”睨着他,梦夺委屈的拧起了眉头。   “你先走吧!改日我去找你。”轻声开口,林暮雪送上了,浅淡而又温柔的微笑。   “哎,你啊!”轻叹了一声,梦夺将浴桶里的人儿捞了出来,放置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拿过一条干净的浴巾,梦夺动作轻柔的,为爱人擦干了滴着水的身子。低下头,他默不作声的,将身旁一件又一件的白衣,原模原样的穿回到了那个人儿的身上。   伸出舌尖,梦夺舔掉了挂在爱人脖子上的几滴水珠,为林暮雪扣上了领口的盘扣。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却是让林暮雪敏感的身子不由的轻颤了一下,心也跟着跳快了。   抬眸,梦夺恰在此时捕捉到了林暮雪眼底,一闪而逝的那一抹羞怯和别扭。   睨着那个人儿,梦夺怔了一下。像是这般带了几分羞怯和娇柔的林暮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但是,梦夺知道,那是爱人最真实的一面,也是他难得一见的可爱一面。   蹲在爱人的身边儿,怔怔的看了许久,梦夺猛然起身,将藤椅上的人儿拥进了怀里!双唇便是这样迫不及待的吻上了爱人微肿的双唇。   睨着那个深情吻着自己的男人,林暮雪轻轻眨动睫毛,合上了双眼。   “暮雪,暮雪……”   温柔的唤着怀中人儿的名字,梦夺的双唇滑落到了爱人的颈间,用鼻子轻轻的蹭着林暮雪的颈侧,他的手指不安分的抚上了爱人的腰间,刚刚被系好的软玉带,再一次被他悄无声息的解开了!   按住了他正要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手,林暮雪缓缓睁开了双眸。“回去吧!留的太久了,爹、娘会起疑的!”   听言,梦夺停下了磨蹭的动作,抬眼看了看林暮雪。那张精致而又冷漠的小脸,让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犹如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方才,还在床蒂间温柔至极、在自己的怀中娇柔若水的爱人,一夕间,却已然换上了一副冷漠、疏离的面孔。   暮雪,你真是个让我梦夺又爱又恨的家伙。我真想撕开你脸上的这张假面具,撕开这幅伪装,让最真实的你,赤|裸|裸|的暴露在我的面前。   可是,我却又舍不得,撕下你那张带着皮肉、带着血的防护罩,彻底的粉碎你的伪装,赶走那个逞强不服输的你,将那个软弱的、苍白的你,暴露在阳光之下。   “哎……”轻声一叹。梦夺扣紧了爱人腰上的软玉带,拿过一旁的紫衣,动作利落的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送你!”起身,林暮雪与梦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门。   一路上,不管在回廊里,还是穿行在花园的小路上,两个人都是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对话,仅有,不时走过的下人与他们打个招呼。   方才走出了花园,迎面便是遇上了林暮雪的双亲。   “爹、娘!”停下了脚步,林暮雪轻声开口。   “林老爷、林夫人。”拱手施礼,梦夺送上了自己亲切的笑容。   “神医,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微笑,林父轻声相询。   “哦,时候不早了,梦夺也该告辞了!”回以亲切的微笑,梦夺急忙回话。   “告辞?怎么,公事这么快就谈完了?那不如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吧!”开口,林母好言相留。   “多谢林夫人美意,今日已然叨扰的太久了。林将军他整日忙于公事,回到府中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梦夺怎好再留下打扰?”依旧亲切的对两位老人家笑着,梦夺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一眼呆站身旁的林暮雪。   “哦,是这样啊,那神医几时有空,再来府中,给我和老爷讲养生之道啊?”一听梦夺不愿留下,林母不免有些失落。   “啊,如果夫人不嫌弃梦夺唠叨,改日有暇,我定来府上品尝您做的小松糕,与二老多探讨一些养生之道。您做的糕点,可真是妙不可言呢!”微笑,梦夺称赞起了林夫人做的美味。   “呵呵,好好好,神医有空就过来常坐吧!小松糕啊,老身给您备着!”听到了梦夺的称赞,林母笑得合不拢嘴。   “是啊,神医。你和暮雪是同僚,有空就时常来坐坐吧!勿要见外!”连连点头,林父也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这个梦夺啊!健谈又风趣,而且又喜欢和老人家聊天。比起自己那个,能把人闷坏的儿子来。不知道乖巧了多少。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啊!   “好,改日梦夺一定再来府上,拜会两位老人家!”微笑,梦夺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身旁从始至终面色平淡如常的林暮雪。   “走吧!我送你出去!”在一旁站了半天,林暮雪终于是开了金口。   “恩,两位老人家,梦夺告辞了。”辞别了林父、林母,梦夺便是跟随着林暮雪一道离开了林府。   将梦夺送至府门外,林暮雪停下了脚步,视线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做了一个极为短暂的停留,便要离去。   “就这么走了?”瞧着那个要走的人儿,梦夺有些不满。   “不然呢?”歪头看着他,林暮雪依旧一脸的平静。   瞧着他那副平静如常、疏离、冷漠的脸孔。梦夺真相狠狠的把那个人抓进怀里,狠狠的吻醒他。让他那个仿佛已然失忆的脑袋,记起,方才是谁和他梦夺一起滚的床单,又是谁那样柔情似水的,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呻吟不断。   这个人啊!怎么就变脸变得这么快呢?在床上他们还是亲密爱人,可是转眼的功夫儿,却变成了,此刻这般的形同陌路。暮雪啊暮雪!你到底生了一颗怎样的心啊?   在你的心里,我梦夺到底又算个什么呢?   “哎,你这人啊,可真无情!”轻声的抱怨了一句,梦夺一把环住了身边的人儿的柳腰。他想给这个冷情的爱人一个小惩罚。   “这里是大街!”就算是被梦夺突然的抱住了,林暮雪淡漠的表情,仍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知道!”微笑,梦夺恶作剧般的,在爱人的腰侧捏了一把。   我的暮雪啊!你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迟早有一天,会把我逼疯的!   “嗯……”吃痛,林暮雪闷坑了一声。   终于是成功的,在那张精致、完美、无懈可击的平静脸孔上,寻到了一丝丝细微的表情。梦夺朗笑出声。   爱人嘴角的抽搐,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一下,着实是掐得不轻。同时,也让他心情大好。人嘛,就是应该有喜、怒、哀、乐的。一个人脸上总是没有表情,总是一派淡定。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呢?   瞪着那个男人神清气爽、欢欢喜喜离去的背影,林暮雪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在短暂的一瞬,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表情。那看似苦恼却有溢满了幸福的表情,绝对是梦夺不曾看到过的。   哎!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被他压了一个下午还嫌不够,临走还要补这么一下!!! 第44章 :秦柔探监   次日,漠北大牢   提着有些笨重的食盒,身材娇小的秦柔,出现在了漠北大牢的牢门外。   “站住!”大喝一声,门口把守的狱卒,立刻上前,拦住了这个,不知死活敢往牢房里闯的小女子。   “两位差大哥,拜托你们行个方便,让我进去吧!”弯起嘴角,秦柔送上了讨好的笑容。   “不行,牢房重地,禁止探监。”冷声开口,狱卒一口便是回绝了,秦柔的请求。   “两位差大哥,你们就通融一下吧!”从衣袖里掏出了两块碎银子,秦柔塞进了两个狱卒的手里。   瞧了一眼手里的银子,点了点分量,狱卒得意的笑了。“去吧!别太久了!”   “恩,多谢差大哥!”连连道谢,秦柔这才是顺利的进了,这座漠北大牢。   这里是监牢,虽然,走道里一直都是没白天没黑夜的点着灯,但,在这偌大的,缺少窗户的空间里,黑暗依旧是主角。   尽管此刻是白天,但是,牢房里却依旧黑暗而又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霉味儿。时不时的还会夹杂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   走在漆黑幽暗的走道里,嗅着牢房里呛人的气味儿,听着囚犯们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透过牢房门上,那碗口粗细的一根根圆木之间的空隙,看着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有的坐在墙角的枯燥堆里,有的窝在地上,还有的就趴在木门上,从那窄小的缝隙里伸出手来,喊着冤枉,形态各异的囚犯们。   秦柔走的十分小心翼翼,时不时的躲避着从牢门里伸出来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哪个囚犯,抓住了自己的衣裙。双手紧紧的抓着食盒,她的心里有些发毛,活了十六岁,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来呢?   “小柔!”站在自己的囚室门口,六子一眼便看见了,走道里的那个女孩。   “六子。”终于是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秦柔小跑了几步,来到了六子的囚室门外。   “你怎么来了?”看着站在门外,一身碧绿色衣裙的秦柔,六子又是惊又是喜。可是到最后开口,却是化作了一声抱怨。   毕竟,这种又脏、又臭、又吓人的鬼地方,实在是太不适合,小柔这样的柔弱女子来的。故而,心里虽是十分想要看到小柔的,但嘴上,六子还是难免要抱怨几句。   “六子,他们没打你吧?你有没有受伤?我带了金疮药。”说着,秦柔放下了手里的食盒,打开了盖子,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便是出现在了六子的眼前。   “小柔,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他们没有对我用刑。”轻轻摇头,六子表示无恙。   “真的没事儿吗?”望着眼前的男人,秦柔不放心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六子整个人从头到脚查看了一番。   虽然,此刻的六子,衣服上满是褶皱和灰尘、发丝凌乱、脸上挂满了脏污。但,却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被鞭打用刑的痕迹。   “真的没事儿!”睨着那个,为自己担忧的女孩儿,六子扬起嘴角笑了。   小柔的关心,像是这世上最甜美的蜜糖。甜甜的、暖暖的,溢满了他的整颗心。   “恩,吃点儿东西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白斩鸡和小炒肉。”说着,秦柔弯下身,将食盒放在了地上,打开了第二层,端出了盒子里边儿的美食。   “恩,还是小柔最心疼我了!”扯下一只鸡腿,六子便是犹如饿了几天的恶鬼一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对了,吴贵和李叔他们怎么没来?偏让你一个女孩子家来这里看我?”丢了手里的鸡骨头,六子拿起了第二个鸡腿。   “他们被总镖头带走了!昨日,总镖头回来了之后,便带走了不少镖局里的好手。他们走了之后,就再没音信了,一整晚也没回来!”开口,秦柔如实相告,道出了实情。其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大伙又去了哪里?她也是不知道的。   “哦,许是总镖头带着大伙儿去找证据去了吧!”听到这个消息,六子愣了一下,随即,不以为异的继续啃起了鸡腿。   “可是,镖局里的人说,莫将军给了总镖头一块儿金牌,总镖头说不定,已经带着镖局里的几个得力助手,逃离了马鞍成,不要咱们了。”小声开口,秦柔说出了这些,她也并不太愿意去相信的推测。   虽然,秦柔也知道,总镖头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会把大伙儿丢下不管的人。但是,这两天陈府里的大伙儿,个个个都是心浮气躁,像是这样的流言蜚语,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的。   此刻的镇远镖局,已然是今非昔比了。大家伙儿人人自危,都十分的担心,会成为代罪羔羊。   若是换了平日里,任谁也不会相信,总镖头会把大伙儿丢下的。可是而今,总镖头惹上的是大将军莫逸,惹上的是人命关天的命案。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虽然,大伙儿也会时常的抱怨被总镖头丢下,担心,会因为总镖头的离去而殃及池鱼,变成莫将军的囚犯。但,在心里,大家还是很希望总镖头可以逃离马鞍成。逃过这场劫难的。   “胡说,是那个胡说的?”听到这话,六子的眼睛里,立时涌上了两簇怒火。   “总镖头逃走了?这种话也是能拿出来胡说八道的吗?镇远镖局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总镖头几时逃过?那一次遇到了危险,总镖头不是护着大伙儿,最后一个走?这种话,他们也能说得出口?他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六子……”看着铁青着一张脸,气的额上青筋直冒、恼怒不已的六子,秦柔轻声开口。   “小柔,别听他们胡说。总镖头是绝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他一定会回来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六子说的很笃定。   他相信玉芙蓉会回来,他也百分之百的相信,他的总镖头是绝对不会不管他,把他一个人丢在牢房里等死的!   “恩,我相信,我当然相信。”点头,秦柔端起了食盒里的盘子。   “来,尝尝我做的小炒肉吧!”说着,秦柔将筷子从牢门的缝隙里送了进去,递给了六子。   “恩。”点头,六子接过了秦柔手里的筷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恩,好吃,好吃。”   看着那个男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的吃相,秦柔笑了,心疼的笑了。   傻瓜,大傻瓜,到了此时此刻,还能够如此这般的相信总镖头的人,恐怕也就这剩下你一个了吧?   今日,已然是第二天了,如果明日总镖头还不回来,那么,这条杀死草上飞、预谋刺杀漠北王的大罪,便会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到时,就算你有一百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呢? 第45章 :将军府求情   次日清晨,将军府   方才梳洗完毕、穿戴整齐、莫逸正欲出府,迎面便是遇上了,急匆匆跑进大厅里来的白心颜。   “将军……”唤了一声将军,白心颜气喘吁吁的喘了老半天。   “怎么,是芙蓉回来了?”睨着自己的小跟班,莫逸不觉弯起了嘴角。   回来的还真快,我还以为,他最快也要晌午才能回来呢?   一想到玉芙蓉,一想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莫逸的心里立时充满了期待。   期待?呵呵,或许在这三天里,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这样的期待吧?他期待,再一次见到那个人,他期待着,那个人能够再次给他带来惊喜,他也期待着,那个人能为他找出杀死草上飞的真凶。   当然,这些期待都是能言明、能说出来让人信服的,其实,在莫逸的心里,还有一些个期待,一些个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连他自己也不懂的莫名期待。   总之,这三天以来,让他想得最多,让他只要一想起,便会心情大好的就只有那个人。他相信那个人不会让他失望,也相信,那个人一定会不负他所望。   对于那个名叫玉芙蓉的人,他有着很特别的信任、也有着很特别的偏爱。但是,有些情绪此时此刻,这个漠北王还没有理清。直觉只是告诉他,那个人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而他漠北王,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辅佐。   “不,不是玉总镖头。是小姐。小姐回来了!”大清早的,看见站在门口的秦柔时,白心颜也很吃惊,之前,主人还吩咐我去看看小姐呢?却没有想到,小姐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柔?她人在哪?”听到这个消息,莫逸不觉挑起了眉头。怎么,闹别扭的小丫头回来了???   “在府门外,说是要见您!”开口,白心颜如实作答。   “恩,让她进来吧!”沉默了片刻,莫逸敛去了嘴角的笑容,吩咐将人请进来。   当日,她伤心离去。而今,却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归来,很明显,她是为了牢房里的那个小伙子而来吧!   不多时,白心颜引着秦柔,来到了正厅之中。   “嗯……”莫逸一摆手,厅里的下人们,便纷纷的离开了。   “莫大哥!”开口唤了一声,秦柔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莫逸的面前。   当日,被莫逸那般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秦柔伤心至极。也自知没有什么再留下的必要和理由了,于是她离开了。原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这个人,不再去想,这段伤心的往事。   可是而今,形势危急,三日之期已到,总镖头却仍旧渺无音信、不见踪影。六子命悬一线,作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又怎能见死不救?   昨日去监牢里看过六子之后,秦柔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最后,她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决定厚着脸皮,过来求求那个男人。毕竟,她曾经为那个男人挡过暗箭,也算得上是那个男人的救命恩人,如果她开口相求,说不定,说不定六子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只是很渺茫的一点点小希望,但事到如今,秦柔已然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她也只得跑来这里撞撞运气。希望上天保佑,她能求下这个情,救下六子。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弯下身,莫逸急忙伸手去扶,那个一脸焦虑的小丫头。   “莫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六子。小柔,小柔给你磕头了!”说着,秦柔弯下身,连忙叩头。   “快起来!”皱眉,莫逸强行将地上的女孩拉了起来。   “莫大哥,六子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师,绝对不可能是刺杀事件的主谋,更加不会是杀死草上飞的凶手。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虽然,已经站起身来,但是,秦柔仍旧在迫不及待的为六子辩白着。   “关于六子的事情,老二和老三他们自会去调查清楚。小柔也不用太过担心。”   六子是无辜的,这一点,莫逸的心中自是有数。只不过,人是老二和老三抓的,而今,玉芙蓉又正在为他找证据,证明清白。所以,在这个时候,人自然是放不得的。   “调查?如果他们查不清楚呢?如果,如果总镖头找不到证据,证明六子的清白呢?那六子会怎么样?你会如何处置他?”   这便是秦柔最担心的事情了。调查需要证据,可,如果总镖头真的走了,真的不管六子了,那六子岂不是必死无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玉芙蓉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他二人的清白,杀人偿命也自是理所应当。”   虽然,莫逸知道玉芙蓉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也知道,玉芙蓉和六子一定不会是凶手。但,他却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了一些。目的,也只是想让这个小丫头知难而退,不要再在这里为他人求情。 第46章 :诡异的请帖   一听到这话,秦柔的脑袋里嘎巴一声打了一个响雷,一阵天旋地转,她犹如是遭受了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动不了了。   六子?六子真的会死?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莫大哥,您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六子?”虽然自知,这是不可能是事情。但是,秦柔仍旧是扯着莫逸的衣袖,苦苦哀求着。   “身为漠北大将军,我怎可徇私枉法?”   如果,此刻放了六子,那么,玉芙蓉也就不会再卖力的去找什么证据了,而他也就不会得到任何的惊喜了。招贤之事,也极有可能落空,在这种关键时刻,试问,他又怎能轻易放人,让自己功亏一篑呢?   “可,可他真的是无辜的。他……”再次开口,秦柔已然红了眼眶。   “好了小柔,我不想听到你再为别人求情。最近镇远镖局风波不断,你留在陈家,我也很不放心。不如,回来将军府住吧!”开口,莫逸打断了秦柔的话,硬是转了另一个话题。   “我……”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却被勒令不准说,这让秦柔心急如焚。   “好了,你身上还有伤,别想那么多了,安心住下吧!我已经命人挑选良辰吉日了。待吉日一到,我便与你义结金兰,你也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妹子了!”   了解了秦柔的身世,也知道她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莫逸才会坚持要收她这个妹妹,希望,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能有个依靠,能有个家。   结义?兄妹?脑子里灵光一闪,秦柔二次跪在了莫逸的面前。   “小柔,你???”瞪着再次给自己下跪的女孩,莫逸一惊。   “大哥,六子,六子他是我的未婚夫,小的时候,我爹就把我许配给他了。如果,如果他死了,那你妹妹便要守寡了!”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既然他要认我这个妹妹,那么,他一定不忍心让我这个妹妹做寡妇吧???虽然不知道这种谎话,莫逸会不会信,但,为了六子,秦柔也只得试一试了。   “未婚夫?可你并不喜欢他不是吗?”对于秦柔的话,莫逸半信半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八天前,这个女孩不还是口口声声喊着爱他吗?怎么才事隔五天,她又平白无故的,冒出了一个未婚夫来?   “那,那是从前,从前我的确讨厌他,可是自从被大哥拒绝之后,自从听了大哥那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我,我才发现,我原来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   八天,只不过八天,先前还追着自己说爱的女孩,这会儿却又在自己的面前说,他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呵呵,女人啊!可真是善变的动物!!!   “那就换个男人吧!难道,将军府的大小姐,还会愁找不到夫婿吗?”虽然,莫逸并不知道秦柔此刻说的这些话是真是假。但,六子,此刻却是万万放不得的。   “不,不能换,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摇头,秦柔语出惊人。   “什么???”听到这话,莫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四天前,我们在一起喝酒,后来都喝醉了,就……”低下头,秦柔没有再往下说。   沉下脸,莫逸抿了抿嘴唇。“好吧!如果玉芙蓉能找到证据证明六子的清白,我马上放人。”   “那,要是找不到呢?”抬起头,小丫头一脸担心的问着。   总镖头会不会回来?没人知道。不行,绝不能把六子的命,放在这种可有可无的,可能压根儿就靠不住的人身上。决不能。   “不管他能不能找到证据,五日之内,我都会放了你的六子。”轻叹,莫逸终于是向秦柔泄了底。   其实,不管有没有证据,六子是清白的,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放人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听到这话,秦柔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无疑,莫逸给他吃了一颗真真正正的定心丸。   “多谢大哥。”开口道谢,阴郁了三天的小脸,终于是再展笑颜。   “恩,回去准备一下吧!待选定了吉日,你我结拜之后,你便与他成亲吧!”轻叹了一声,莫逸丢下这话,人便已然离开了大厅。   “成?成亲???”嘴角的笑容,因着这两个字,而在瞬间变得僵硬。秦柔原本欢喜的脸色也转为了喜忧参半。   ——————————————————   在军营之中,处理完了军务,莫逸便急忙赶回了将军府。   坐在正厅里,莫逸一边儿喝着白心颜给他沏的雨前龙井,一边儿等待着,那个即将要出现的人。   “什么时辰了?”又喝光了一杯茶,莫逸转过头来,询问起了时辰。   “将军,已经是巳时三刻了,要不,您先用膳吧?”拿过了茶壶,白心颜一边儿为主子续茶,一边儿劝着主子用膳。   主子为了早些处理完那一大堆的公务,一大早便去了大营那边儿,早饭都没顾得上吃,这会儿,为了等那个玉芙蓉,又耽误了午饭,这哪儿成啊?   “恩,去准备吧!”点头,莫逸合上了手上拨弄个不停的盖碗,将手上的茶盏,放在了身旁的红木桌上。   “是。”见主子点头了,白心颜自是不敢怠慢,急忙下去准备。   不多时,一桌子丰盛的宴席,便准备妥当了。   拿起筷子,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莫逸意兴阑珊的吃了起来。尽管,他面对的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但是,他却提不起半分兴致来,没有什么胃口,食欲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已经是巳时三刻了,距离午时,就只剩下一盏茶的功夫了,难道,芙蓉真的有负所望。带着我的腰牌逃走了?难道,本帅这一次真的看错了人,不成?   就在莫逸暗自思忖之时,一名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您的请帖。”走进正厅,家丁恭恭敬敬的在门槛儿里边,停下了脚步。将手上大红的请帖捧在了掌心里。   “是何人送来的请帖?”没听说麾下,有那个家里办红白喜事啊?怎么会突然冒出请帖来?   “这个,送帖子的人没有说。他只是说,午时之前,必须将帖子交到将军的手上,否则,小的就会性命不保。”开口,家丁将送帖人的原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莫逸。   “哦?拿来我看!”听见这话,莫逸更是好奇了。要让我的家丁性命不保?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是。”应声,站在一旁的白心颜,急忙上前接过了那个大红的帖子,呈给了自己的主子。   打开那张红贴子,莫逸一看帖子上的内容,立时心情大好。   “心颜,马上派人去请,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他们,让他们去漠北大牢与我见面。”   “大,大牢???”怪怪,不是他耳朵出毛病了吧?主子怎么要把人往大牢里请啊???   “对。”轻笑,莫逸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将军府。   “将军……”瞧着主子的背影,白心颜满面疑惑。   是哪个,那么胆大包天啊?竟然送帖子请主人去大牢???? 第47章 :牢房里的好戏   半个时辰后,漠北大牢   这里是草上飞被杀的那间牢房,此刻,圆木的牢门已然被卸下去了。左右只留了两根不足一米的木桩子。其上,绑着两只一人多高的藏獒犬,正在时不时吠着。   牢房里陈设如故,依旧维持着几天前,草上飞被杀时的样子。(自从草上飞被杀之后,这里便成为牢房里的禁地,被肖遥圈起来,留作了查看现场之用,所以,并没有被破坏丝毫。)   不过,今日有所不同的是,正对着牢房的那扇小气窗,已经被人更换成了新的。而且,摆放在地当中的刑架上,此刻也添了一名新的囚犯。一只黑色的藏獒犬,一只足有一米六七的狗狗,此刻正呈大字型,被绑在刑架上,好似一个犯人一般。   在牢房的门外,新设了五张上好的楠木座椅,此刻,已然坐满了被邀请而来的看客。   在座椅旁,一名镇远镖局的年轻镖师,此刻正充当着,接待贵客的小厮角色。   “玉芙蓉在搞什么鬼?为何要把我们兄弟请到这里来?”一走进牢房里,老三肖遥,便是第一个恼了起来。   这个玉芙蓉还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下帖子,把人请到这里来,他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其实,在莫逸派出邀请的家丁,还没有到达几个兄弟的府上之前,其他的四人也和莫逸一样,收到了相同的请帖。   如果,不是莫逸二次派人去请,他这几个兄弟又怎会任人摆布,心甘情愿的来这里赴约呢??   “是啊!把我们请来,却又不现身相见,难道,他就是为了要让我们过来,听这几声犬吠吗???”   说话的人是老四秦岸,因为秦岸的府宅,距离漠北大牢最近,所以,接到了大哥的传信,他便是第一个赶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听狗叫,听得最多的人。   “快去把你们的总镖头叫出来,胆敢如此的戏耍我们漠北五虎,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拎起大刀,老五穆禧更是一个急脾气。   “三位将军,请耐心等待,稍后,我家总镖头便会现身于众位相见。”开口,一旁的年轻镖师——柳白,笑着回话。   “等待,还想让我们等到几时啊?”一听到等待二字,穆禧的火更是窜到了脑门子。   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闹到了这里来,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见人影。这会儿,却还让人等,真是欺人太甚!   “五将军请稍安勿躁,我家总镖头正在后边儿准备,一准备好了,他便会立刻现身,与众位将军相见的。”微笑,柳白依旧耐心的说着,在这半个时辰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台词。   “准备好?他以为他是老几啊?敢让我们坐在这里等他?我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穆禧火大的扯起了柳白的脖领子。   “五将军,请稍安勿躁。”依旧笑着,尽管,穆禧那张愤怒阴沉的脸孔,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但是,柳白却仍旧维持着半个时辰以来,一直挂在脸上的亲切笑容。   “既来之则安之,老三、老四、老五,都坐下。”睨着手下沉不住气的兄弟们,沉默了整整半个时辰的莫逸,终于是开了金口。   芙蓉,我已经多等了你半个时辰,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才好。   “哼!”冷哼了一声,穆禧这才是放开了柳白的衣领子。以其他的三人,一同坐回了原位。   少顷,另一位年轻的镖师,从旁边的一间牢房里走了出来,来到了莫逸五人的面前,他停下了脚步,深施一礼。   “五位将军安好,镇远镖局柳青,给五位将军请安了。”   “好个屁,快让玉芙蓉滚出来!”开口,穆禧语气不善。   闻言,柳青浅笑。   “呵呵,五位将军稍安勿躁,好戏这就要开场了,还请五位睁大了双眼,看仔细了!”话音落,柳青抬起手来,重重的拍了三下。   原本,窄小的还可以透进阳光来的气窗,立时阴黑一片。再看不到晌午明媚的阳光了。紧接着,其他能透光的气窗,也全部被一一遮掩了。致使,原本就不算明亮的牢房里,变得黑糊糊的一片,更加的阴森了。   “妈的,这么黑?搞什么鬼?”在秦岸的咒骂声中,柳青和柳白二人点亮了五人身旁,事先准备好的十几根蜡烛。照亮了这个不算大的空间,让五人能够看清楚对面牢房里的一切。   倏地,气窗前黑影一晃,两道寒光凌厉的飞了出来,被绑在牢门口的那两条狗,便再也不叫了。随后,一道更快更冷的光划过,被绑在刑架上的狗,呈大字型倒在了地上。待,五人再次望向窗外,那道黑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呵呵,小人听说,三将军和四将军的轻功都是上乘的,不知道两位可有胆量去追一追这名黑衣人呢?”微笑,柳青瞧向了,坐在椅子上看得入神的肖遥和秦岸。   “这有何难?”起身,肖遥走进了囚室之中,自被黑衣人破坏的气窗纵身飞出。   一旁,秦岸也随后跟了出去。   “暮雪,去看看那三条狗。”转过头来,莫逸吩咐身旁,一直在注视着那三具狗尸的林暮雪前去查看。   “是。”应声,林暮雪起身前去查看。   “大哥,我也去看看。”起身,一直很好奇的穆禧,也跟着去了。 第48章 :玉芙蓉现身   片刻的功夫儿,座椅上便只剩下了莫逸一人。   眯眼,看着牢房里的一切,莫逸若有所思。如果,对照着芙蓉方才的演示来看,那么,凶手是在气窗之外杀的人,而并没有进入囚室之中。这比之前凶手入室杀人的那个推理,似乎更加的合情合理。   正在莫逸暗自思忖之际,身边人影一晃,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将军。”低首,黑衣人对着莫逸深施一礼。   “芙蓉?他们没有追到你?”看着解下了黑色披风,对自己行礼的玉芙蓉,莫逸大惊。   虽说,玉芙蓉的武功不错,但,肖遥和秦岸二人的轻功,也是差不到哪儿去的。三人明明是脚前脚后离开的,外边又是晴天白日的,老三和老四没有理由会追不到他,而让他逃之夭夭啊?   闻听此言,玉芙蓉笑了。“当日,四将军和五将军不是也一样,没有抓到凶手吗?”   瞧着那个明显是在自己面前卖关子的人,莫逸不觉调高了眉毛。   “芙蓉,本帅已经等了你,三十六个半时辰了,你是否该将方才的表演,一一解说一番,为本帅解答心中的疑惑,也为你自己澄清这杀人的罪名呢?”   “是,芙蓉这便为将军一一细诉!柳白,去请三将军和四将军回来。”转过头来,玉芙蓉朝着身边的伙计吩咐了一声。   片刻,待肖遥和秦岸归来,五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座位,玉芙蓉立刻吩咐将气窗外的黑布取下。而后,他迈步走进了牢房之中,开始为众人一一解说起来。   “这间牢房,便是草上飞被杀的那间牢房。我详细的询问过当晚值夜的狱卒,也仔细的排查过这间牢房多次。所以,才大胆的将那一夜,凶手行凶的过程,在众位将军的面前重演了一次。不知五位将军看过之后,作何感想?”   “玉芙蓉,如果照着你所演示的那样,凶手在气窗之外便可杀人,那他为何要吃饱了撑的,去破坏气窗上的钢条?为何还要同时发出那么多的暗器,连同着捆绑草上飞的绳子也一起打断呢?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对于玉芙蓉的演示,肖遥第一个提出了质疑。   “三将军问得好,这个问题也着实是困惑了玉某很久。   起初,玉某也认为凶手是从气窗外飞进牢房之中杀人行凶的。可是,我让镖师们反复试验过多次,虽然,凶手的武功也应该不差,但是,要在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杀完人,再离开这里,就算他长了翅膀也是飞不出漠北大牢的,更加飞不出众位将军的手掌心。   可是为什么,凶手可以在那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之下,逃出生天呢?会从五位将军的眼皮底下逃掉呢?其实,道理很简单,那便是凶手并没有入室杀人,为自己节省下了很宝贵的一部分时间,而且,杀人之后,他也并没有仓惶的逃走。”   “你说凶手没有闯进牢房之中,而是在气窗外,打出了暗器将草上飞杀死。被弄断的钢条,以及草上飞手脚上的绑绳,皆是凶手在故布疑阵,误导我们。这一点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可是,你说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逃脱,这又是何意?”瞪着玉芙蓉,四将军秦岸询问出声。   “四将军,当夜是您和五将军一起去追捕凶手的吧?”开口,玉芙蓉不答反问。   “不错,正是。”点头,秦岸承认了这一事实。   “那么,恕小人斗胆问一句,四将军和五将军您二位,又是如何追捕凶手的呢?”问题提得更细了,此刻的玉芙蓉不太像个嫌疑犯,倒像是一个正在开堂审案的大老爷。   “玉芙蓉,你解说便解说?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把我们兄弟当成了你的犯人不成?”一听到那个玉芙蓉装腔作势的在那里问东问西,先前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穆禧,此刻更是气恼不已。   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啊?大哥不过是给了他几分好脸色,竟然就敢爬到我们弟兄头上来了。把自己当成县官了?敢审问我们,他也配???   “说说吧,老四、老五。我也想听听!”见两个兄弟很不配合,莫逸只得开口。   “哦,当时,我和五弟兵分四路,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追了出去。我带的是西路,五弟带的是东路。我二人一直追到了城门口,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这才折返了回来。”听莫逸发了话,秦岸这才将当夜追捕的情况一一细诉了一遍。   “对,就是四哥说的那样,另外,我们还让一些武功好的卫兵,留意了屋顶和房脊上,结果,也都没有任何的发现。凶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点头,老五进行了简单的补诉。   “这么说,两位将军是兵分五路,在东、南、西、北,甚至是屋顶上也安排了追捕的卫队是吗?”   “对。”开口,秦岸懒洋洋的应了一声,都说过了还问,真是罗嗦。   “既然是如此,那么,玉某再斗胆问一句,两位将军在追捕之时,可有派人在漠北大牢之中进行搜查?”开口,玉芙蓉问到了关键所在。   “这……”一听到这话,老四和老五都蔫了。显然,被玉芙蓉一语重地,问到了他们追捕当中最大的盲点,也是最大的一个疏漏。   “芙蓉是想告诉本帅,凶手在行凶之后,并没有离开漠北大牢,而是隐藏在了大牢里,这才致使本帅追捕的卫队,没有抓到人是吗?”微笑,莫逸轻声相询。   “将军英明,事实的确就是这样的。”莫逸不愧是莫逸,我只不过是简单的问了一句,他便已然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不可能,这漠北大牢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外人混进来,而不被狱卒察觉?这根本就是你凭空捏造的。”开口,穆禧第一个跳出来,否定了玉芙蓉的推论。   “五将军稍安勿躁,玉某方才说所,并非是推论,而是事实,几位将军不妨移步去旁边的那间牢房里看看,一切自有分晓。”微笑,玉芙蓉向五人发出了新的邀请。   跟随着玉芙蓉,五人来到了,草上飞被杀那间牢房左邻的,另一间牢房里。   “我问过牢头,这里之前关押着一名盗窃犯,名叫乔三,很凑巧,就在草上飞死后的第二天,这个乔三也悬梁自尽,死在了自己的牢房里。   这件事情,让牢头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这个乔三只不过是个小偷,并没有犯下重罪。而且,再过三天,他就要刑满释放了,可是为何他会想不开,悬梁自尽,用这种方法来了解自己的生命呢?   牢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请来仵作为其验尸。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查验之下,牢头更是吓得不轻。   因为,仵作说,这个乔三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活活勒死之后,吊到房梁上的。而他死的时间则是八个时辰前,也就是草上飞被关入漠北大牢之后。   可是奇怪的是,就在草上飞被杀当夜,牢头还亲眼看到,这个乔三披头散发的接过狱卒送来的晚饭,吃的狼吞虎咽呢?难道,是牢头老眼昏花见到了鬼不成?”   听了玉芙蓉的这番讲述,莫逸豁然开朗了。心中的疑惑也被一一解开了。   迈步,来到了这间牢房的气窗前,莫逸轻轻用手指一点,那扇看似完好的气窗,便立时难成重负的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当然不是鬼,这世上怎么会有鬼?牢头看到的是人,而且还是一个会杀人的人。”望了一眼气窗外的晴空万里,莫逸转过头来,饶有兴味的瞧向了站在一旁的玉芙蓉。   “大哥的意思是说,那个凶手先是杀死了真的乔三,而后假扮乔三,藏匿在了这间牢房里?躲过了我们的追捕?”开口,林暮雪是其他四人之中第一个,捋顺出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牢房里守卫森严,凶手杀死犯人,报名顶替。这么大的事儿,狱卒怎么可能没有丝毫没有察觉?”摇头,肖遥立刻对这个事实提出了质疑。   “没错,牢房里的守卫的确森严,可以说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滴水不漏。可是,你不要忘了,那天晚上发生了大事。一个重刑犯被关进了大牢。很多的狱卒都被抽调去押运和看管草上飞了。牢房的守卫并不如平日里那般森严。”开口,回答肖遥的不是玉芙蓉,而是站在一旁的林暮雪。   一听到林暮雪的解释,其他三人这才恍然大悟。   “大哥,是我和五弟疏忽,放走了凶手。让凶手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了。小弟罪该万死。”低下头,秦岸一脸的惭愧之色。   可是,任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狡猾的凶手,杀了人不逃走,竟然会用这种方法逃脱啊?   “大哥,您罚我们吧!”开口,憨直、火爆的穆禧,此刻面上也挂满了愧疚之色。   “诶,老四、老五,你们也无须自责,凶手狡猾、诡计多端、会想出这等脱身之策,也是你我兄弟始料未及的!”摆手,莫逸不以为然的,安慰起了他的两个兄弟。   如此冷静的处事风格,如此狡猾的藏匿方式,如此缜密的心思。这样一个早已把一切都计算好的凶手,是任谁也无法轻易将他抓获的。这又怎能怪老四和老五呢? 第49章 :杀人凶器   在一阵短暂的沉静之后,林暮雪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玉总镖头,你今日为我们演示了这一遭,又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证明,凶手是在气窗外,用暗器杀人的,而凶器是暗器,并非是你的芙蓉斩,对吧?”   “是的,林将军。”点头,玉芙蓉也不拿乔,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所在。   “呵呵,玉总镖头观察入微,心思细腻,破解了凶手杀人之谜和凶手逃离之谜,两个令在下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这一点,在下十分的佩服。   不过,我要提醒玉总镖头一句,就算你能证明凶手是在气窗之外,以暗器杀人。那也只能算是佐证,并不能真正推翻芙蓉斩有可能是凶器这个事实!玉总镖头若是想让暮雪信服,须拿出最有力的证据,来为你的芙蓉斩辩白才是。”微笑,林暮雪给玉芙蓉出了一个大难题。   回视对方看似友好,实则锐利而又充满了考究的眸光,玉芙蓉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稍后,玉某便会拿出证据,来向林将军证明一切。”   这个林暮雪人称小诸葛、智机过人、心细如尘,即是莫逸的军师,也是莫逸的左右手。因为,他性情沉稳又深谋远虑,所以,有些事情他处理起来,往往要比莫逸更加的细心,也更加的谨慎和苛刻。因此,他是莫逸身边最为难缠的一个人。   起先,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一直默默的在看着演示,听着讲解。一直让人认为,他是对玉芙蓉的话全然相信的。   可,就是在玉芙蓉将所有的推论和事实都结合在了一起之后,将整件事情剖析之后,他却突然发难,打了玉芙蓉一个措手不及,此人心机,由此可见一二。   “玉芙蓉,你说了半天,那本将军倒要问问你,凶手是用何种暗器杀人的?杀人之后,那暗器又去了哪里?”这是肖遥的疑问,当然,也是在场众人心中,一直没有被破解的一个疑问。   没有凶器?凶手又是怎么杀人的呢?难道,这世上还有杀了人,就会不见的暗器吗?   如果,一切真的如玉芙蓉所说的那样,凶手先是潜入了乔三的牢房里,杀死了乔三,而后假扮乔三留在了他的牢房之中,再趁着监牢之中守卫松懈之时,从牢房气窗里翻出了牢房,来到了关押着草上飞的牢房之外,利用暗器,将草上飞杀死在了牢房之中,而后返回乔三的牢房里。   如果,这些杀人的过程都是成立的,那么,凶器是什么?杀人于无形的凶器又是什么呢?   “呵呵,这个答案就在那死去的三条狗身上,相信林将军和五将军查验过尸体之后,应该已经找到了答案。”   “这……”听言,穆禧瞧向了一旁的二哥林暮雪。   “没错,暮雪的心中的确猜到了几分,但却不知道,那是否就是玉总镖头所要告诉我们的答案!”微笑,林暮雪回答的十分巧妙。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更是让人看不透。   看了一眼,那个颇为滑头的林暮雪,玉芙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儿,看来,某些人是担心担上失职的罪名吧?   “其实,这暗器也算不得是什么暗器,便是此物。”说着,玉芙蓉伸手从一旁柳青的手里拿过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了众人的面前。   “冰?是冰?”看着盒子里足有一根手指粗细,足有两寸多长,晶莹透明的冰锥,穆禧大惊,秦岸和肖遥也是一惊。唯有林暮雪微微一笑,而莫逸则是惊异之中带了几分惊喜。   “没错,就是冰。凶器便是这不足三寸的冰锥。当冰锥被以内力打进人身体之后,冰便被血液所融化,所以,在三名死者的身体里皆找不到任何的凶器!这便是原因所在!”   “原来如此!”拿起盒子里的冰锥,莫逸了然的点了点头。   “如果说,两个狱卒是被凶手用尖利的冰锥所杀,这一点我完全认同。可是玉总镖头不要忘了,草上飞身上的伤口足有四寸长,绝不会是一根小小的冰锥所造成的。”   瞧着二次向自己发难的林暮雪,玉芙蓉轻声叹气。   “当然,那不是一根冰锥,而是两根。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草上飞是被凶手一招毙命,从背后杀死的。   其实,这是个误区。因为事实上凶手先后用了两根冰锥,才了解了草上飞的性命。而我们之所以会被凶手误导,是因为那两根冰锥所造成的伤口,因为两根冰锥打得很近了,以至于,让我们把他误以为是刀或是剑所造成的伤口了!”   “哦?既然玉总镖头将此事说的这般肯定,不知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推论?”   瞧着那个依旧不依不饶的林暮雪,玉芙蓉轻笑。“吴贵,把东西拿上来。”   听到总镖头的吩咐,名叫吴贵的镖师,拎着两块儿去毛带皮的猪肉,走进了牢房里。   “柳青,柳白。”偏过头,玉芙蓉看了身边的二人一眼。   “是。”应声,二人便会意的接过了猪肉,一左一右将两块儿分量不轻的猪肉按在了墙上。   玄身,玉芙蓉衣袖一扬,两根冰锥便是落在了左边的那块儿猪肉上。紧接着,玉芙蓉取出了藏于衣袖之中的芙蓉斩,按住绷簧,他将芙蓉斩合成了一把长剑,抬手,也执了出去。钉在了右边的那块儿猪肉上。   见总镖头这边儿已经完事了,一旁的吴贵立刻搬来了桌子,柳青和柳白二人,将两块猪肉放在了桌案之上。   取出了已然溶化大半的冰锥,拔出了芙蓉斩,玉芙蓉抬眼瞧向了在场的五人。   “林将军,请您过来查看一下,这两个伤口。”微笑,玉芙蓉对林暮雪发出了礼貌的邀请。   看了一眼,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林暮雪迈步上前,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两块儿猪肉。这不看则已,看过之后,林暮雪不禁大吃一惊。   单从那四寸长的伤口上来看,根本就辨不清哪个是被芙蓉斩所伤,哪个又是被冰锥所伤。这两个伤口从表面上看,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模样,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区别。   “虽然,这两个伤口极为的相似,但,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分辨的。”说着,玉芙蓉看了一眼身边的柳青和柳白。   点头,二人各自拿出了一把匕首,沿着伤口纵向切开,将整个伤口由里到外、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看着被划开之后,又完全不一样的伤口,林暮雪不觉蹙起了眉头。平日里向来不会流露出太多表情的脸上,此刻却也挂上了一丝丝的懊恼。看来,是我太过草率了。   虽然从外表上看,那两个伤口一模一样。但是,内里却并不相同。一个内里有一条凸起的纹路,而另一个伤口两侧则是出现了两道凹槽。   “芙蓉斩要造成这样的伤口,必须将双刀合拼为长剑,在兵器合拼之时,刀锋会被夹进弹簧之中,形成比剑身凸起很多的两个锋刃。所以,芙蓉斩所留下的伤口,两侧会出现凹槽。   而两个冰锥所造成的伤口,虽然表面上无懈可击,但,因为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伤口,而是由两个伤口拼接而成,所以,在内里,在两个冰锥没有重叠的缝隙,会出现凸起的纹路,甚至,伤口看上去,也并不如表面那般平整。”   听了玉芙蓉的一番解说,在场众人无不心悦诚服,就连最难缠的林暮雪也是没了话说。   “总镖头!”用担架抬着草上飞的尸体,吴贵和李叔走进了牢房,将担架放置在了事先准备好的两张方桌之上。   “草上飞虽然已经死了八天,但因为他是重刑犯,又死因不明,所以,仵作们一直都把他的尸体保存的很好。今日,为证芙蓉斩的清白,玉某也只得请出死者了!”   话音落,玉芙蓉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拿起匕首,动作利落的花开了草上飞身上的伤口,将所有的真相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   “果然是冰锥所造成的伤口!”看着那伤口,肖遥惊呼出声。   穆禧和秦岸二人也是惊诧不已。   瞧着站在尸体旁的玉芙蓉,莫逸扬起嘴角,迈步来到了他的身边儿。   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方帕,玉芙蓉微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多谢将军。”   睨着身边擦拭着双手的人儿,莫逸心情甚好。“芙蓉,你果然没有让本帅失望啊!”   “说起来,还有多谢将军,如果不是将军给我这个机会,那么,玉芙蓉也不会找到这些证据来为自己辩白。既然,小人已经向将军证明了芙蓉斩的清白。那么,因芙蓉斩而被抓入狱的六子是否……”   “好,本帅即刻放人!”既然,玉芙蓉已经拿出了铁证,证明了芙蓉斩的清白。那么,莫逸只自是不好再多做为难,于是,他便爽快的答应了,玉芙蓉放人的请求。   “多谢将军。”辛苦了三天,终于是证明了芙蓉斩和六子的清白,终于是得到了莫逸放人的承诺,玉芙蓉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第50章 :莫逸的邀请   傍晚,陈府   本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自己也可以回去陈府好好的吃顿饭、休息一下。却想不到,刚刚进了陈府的大门,椅子还没坐热呢?将军府的大管家白心颜,便已经登门请人来了。   “白管事。”看着,被丫鬟引进自己房间的这位稀客,玉芙蓉感到颇为的意外。   事情不是已经了解了吗?那么,为何这位将军府的大管家,还会来这里呢?莫非是,莫逸反悔了?又要追究些什么了吗???   “玉总镖头,小人是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请您前去将军府赴宴的。您准备一下,与我一道去将军府吧!”   虽是请客,但,白心颜却并没有给客人说不的权利。道理很简单,能得到漠北王的邀请已是莫大的荣幸,又有哪个会不识好歹的拒绝呢?又有哪个有胆子拒绝呢???   “好,白管事请在门外稍后,在下换一件干净的衣服,便于白管事同去!”点头应下,玉芙蓉自是不敢推脱。   不过,身上的这套衣服已经整整穿了三天,一身牢房里的霉味儿,着实是让他很不舒服,原本是打算洗个热水澡,换件干净的衣服,在填饱肚子,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的。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他不能如愿。   “恩。”轻应了一声,白心颜转身离开了。   来到门口,玉芙蓉关上了房门,动作迅速的脱下了一身脏衣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墨绿色衣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他便是匆匆忙忙的走出了房间,与白心颜一道去了将军府。   ——————————————————————   将军府——虎威轩   这已经是玉芙蓉此次归来后,第三次踏进虎威轩了。   虽然,玉芙蓉早已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虽然,他对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但,当双脚迈进那个门槛,当那个男人在他的眼前出现,玉芙蓉仍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应付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此刻,已然成为了玉芙蓉的必修课。   “草民玉芙蓉,拜见将军。”迈步来到了八仙桌旁,玉芙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弯身作揖。   “坐吧!”微笑,莫逸示意来人坐在自己的身边儿!   “多谢将军。”低首道谢,玉芙蓉拉开椅子,坐在了莫逸指定的位置,主人家的身旁。   “这几日,为了草上飞的案子,芙蓉劳心劳力,辛苦了!!!”说着,莫逸拿起酒壶,为身边的儿的人儿倒了一杯酒。   瞧着身旁那个亲切和蔼的男人,玉芙蓉嘴角微弯。“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原以为,自己拿出了证据,证明了芙蓉斩和六子的清白,而莫逸也已然放了六子,此事便已经应该就此了结了。可是为何?这个男人又会突发奇想的邀请我来赴宴呢?   如果说,上一次邀请的目的,是为了招安我这个小小镖师,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邀请,目的又何在呢?   看着那张亲切的脸孔,看着男人和煦如春的笑容,玉芙蓉想要从中窥出一些端倪,窥出几分先机,不过可惜,对方清明、睿智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附加着阴谋成分的波动,能让玉芙蓉去探究的。   “呵呵,芙蓉一定累坏了,也饿坏了吧?来来来,多吃点儿!”说着,男人优雅的拿起筷子,为身边儿的人夹菜。   看着碗里片刻便堆积如山的食物,再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儿那个温柔的男人,相同的情景、相同的温馨,让玉芙蓉不由得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段最难忘的日子……   “将军,我要吃鹿肉!”坐在那个男人的腿上,望着眼前的一大桌子美食,可爱的小人儿开始为自己点餐了。   “恩。”微笑,一片鹿肉,便立时送到了柳颜的嘴边儿。   “我还有那个,那个藕片。”张开,将鹿肉含进了嘴巴里,一边叫着嘴里的鹿肉,贪吃的小家伙,还不忘接着点菜。   “好。”筷子转了一个方向,男人夹起了一片藕片,送到了怀中人儿的嘴边儿。   “恩,好吃,好吃!”拍着小肚子,柳颜吃的心满意足。   瞧着怀里已然被喂饱的小人儿,男人轻吻他的脸蛋儿。“吃饱了吗,颜儿?”   “恩,吃饱了。将军要吃什么?颜儿喂你。”说着,小人儿乖巧的拿起了筷子,等待着男人的回话。   “呵呵,除了颜儿之外,我什么都不想吃!”轻咬怀中人儿的小耳垂,男人在柳颜的耳边暧昧的软语着。   “嗯,将军好坏!”别过头,捂着自己被偷袭的耳朵,小家伙撅起了小嘴,不高兴的瞪着那个男人。   “呵呵,吃完饭了,该做点儿运动,不然,会发胖的。”话音落,男人便已然抱起怀中的人儿离开了大厅。   “芙蓉,芙蓉,你?你怎么了?”看着趴在自己左胳膊上,动也不动一下,像是一只可爱猫咪的人儿,莫逸微鄂。 第51章 :芙蓉失态   忆起往事,让玉芙蓉沉浸在了无边的幸福之中,也让他在莫逸的面前失态,趴伏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当听到,那个男人在耳边轻唤着他的声音时,玉芙蓉如遭雷击一般,一个激灵,思绪被突然扯断,他整个人也在莫逸的询问声中回过神儿来。   转回头,看着那个一脸惊愕的男人,玉芙蓉愣了一下,怎么感觉两个人的距离似乎近了好多呢???   发蒙的脑袋转瞬间苏醒,看着此刻犹如是一只波斯猫一般,蜷缩着枕在男人手臂上,赖在男人怀里的自己,玉芙蓉懊恼之极。   该死!!!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些有的没的?   “草民,罪该万死!”逃离了那个男人的怀抱,玉芙蓉急忙起身,跪在了莫逸的面前。   睨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莫逸沉默了片刻,随即扬起了嘴角。“起来吧!”   “将军,草民……”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一时之间无从辩解。   总不能让他说,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便是回到了莫逸的怀抱里吧?   “呵呵,想来芙蓉这几日是累坏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心颜,带芙蓉去客房休息。”说着,莫逸招手叫来了一旁的白心颜。   “玉总镖头这边儿请吧!”微笑,白心颜急忙上前为玉芙蓉引路。   “多谢将军。”低首道谢,玉芙蓉自是不敢对莫逸的安排有所异议,只得跟随着白心颜一道离去。   还好,莫逸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只是认为,我太过劳累了,所以,才会有此怪异的举动。不过,要留在这里住宿,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痛。   原本是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的,不想再踏进这座将军府半步的。可是结果呢?来了这里四次不说,还与莫逸同桌共饮,一起吃了两顿饭。今日,竟然还有在这将军府里留宿?   哎,这还真是天意弄人啊!你最不愿意去看见的人,却偏偏让你遇到,你最不想留的地方,却又偏偏让你逃不掉。   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莫逸笑弯了嘴角。   “呵呵,芙蓉啊,芙蓉。能够在宴席间,吃着吃着就睡到了本帅怀里来的人。你可还真是头一个呢?看来你真的是累坏了呢!”   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了唇边,莫逸并没有一口饮下,杯子里的美酒。而是提鼻嗅了嗅。   合上双眼,酒香便是在鼻翼间萦绕不散。而方才,怀中那柔软而又温暖的身体,也同样是在莫逸的脑海里萦绕不散。   芙蓉?多美的名字啊!   为何方才短暂的一个接触,便是让人这般的沉醉,这般的念念不忘。难道,我已然对芙蓉生了情愫吗?不,不会的,我的心里只有颜儿,我的颜儿。   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让他爱到心痛的小人儿,莫逸缓缓睁开了双眼。   哎,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颜儿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   次日   再次回到了将军府,而且又在这里住了一夜。此刻玉芙蓉的心中,可以说得上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身在这熟悉的宅院之中,熟悉的环境之中,却是睡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一张陌生的床上。   一夜的转转反侧,让玉芙蓉想到了过往许许多多的事情。那些快乐的、忧伤的、幸福的、痛苦的、美好的、丑陋的,那些和这座将军府有关的记忆,像是一本被放在风里的书,不断的被刮开,在玉芙蓉的脑海里被一遍又一遍的吹开,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紧锁着的心房里逃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玉芙蓉便是早早起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他便是匆匆离开了客房,独自一人来到了虎威轩,求见莫逸。   站在虎威轩的大门外,玉芙蓉等待了很久。进去通禀的卫兵,方才是带着白心颜一道回来了。   “白管事,玉某有事求见将军,不知将军起身了没有?”   汗,从前虎威轩是莫逸的住所。虽然,他也经常在其他的公子房里过夜。但是,虎威轩才是他莫逸真真正正的行宫。   不过,玉芙蓉并不知道。自从他离开之后,那个男人便已经不住在这里了,而是换了听雨轩,那个有着属于他气息的地方居住。   除了处理公务和接待宾客之外,莫逸大部分时间都会留在听雨轩,而并非是虎威轩。   “哦,玉总镖头来得不巧,将军已然出府了!”开口,白心颜如实相告。   “出府了?那将军他去哪了?几时回来?”被告知将军不在的消息,玉芙蓉感到有些意外,但是,他却仍旧不死心的追问着,那个男人的下落。   “哦,将军他一大早便去了大营那边儿,说是,今日会有贵客驾临马鞍城。临行前,将军还特意吩咐,让玉总镖头在府中稍候,说是回来之后,要与玉总镖头好好喝一杯呢!”微笑,白心颜将自家主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了玉芙蓉。   “啊,原来是这样!”看来,想走也走不了了。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玉芙蓉自是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怏怏离去。 第52章 :玉芙蓉的问题   漠北大营——这里驻防的都是莫逸的骑兵,漠北的铁甲雄狮。   来到了军营之中,莫逸要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在自己的军营里里外外的巡视一番。查看一下军中的情况。   在军营之中巡视过后,莫逸便与此刻正在军中的林暮雪,一道出了军营。   “暮雪,锦棠快到了吧?”走在军营外,一片荒芜干旱的沙土地上,莫逸询问出声。   “恩,昨日是在临城驿馆下榻的,想来,今日上午便会抵达马鞍城了!”跟在莫逸的身边,林暮雪急忙开口回话。   “迎接的队伍都准备好了吗?”虽然,锦棠是自己的老朋友了,但,他毕竟是白趾国的六王爷,此次到访又是代表白趾国,为了巩固两国邦交而来,迎接的仪式自是不可马虎的。   “恩,大哥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听到林暮雪这么说,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林暮雪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事情交给他去做,莫逸自然也是十分放心的。   “好。军营这边儿让老三多留意一点儿,加紧操练招募的新兵。”方才在军营里走了一圈,都没看到老三的人影,想来,定是在家中粘着他那些姬妾呢?   “是,稍后我会去找他谈的。”点头,林暮雪连连应声。   心中暗叹,唉,这个三弟啊!就算你想泡在女人堆里,就算你想摸鱼,也该看看时间吧?明知道大哥每日清早,必来军营这边儿巡查的。怎的这么不争气,让大哥逮了个正着?   “还有,把老五手头上的事儿,分一部分给老四,让老五多点时间去陪他娘子。他快要当爹了!还有那个老四,让他醒醒,别老泡在酒缸里。”   这个老三和老四啊!一个好色、一个好酒、整日的偷懒、厮混,把偌大的军营都交给了老二,真是气煞人也!   “是,我会告诉四弟的!”点头,林暮雪表示了解。   “你啊,别整日的放纵他们,该他们做的事,就让他们去做。不可代劳,若然让他们长此以往沉迷于酒色,那还得了?”   暮雪这个人啊,就是这么好说话,总是在背后,给那两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收拾烂摊子,只要他们叫一声二哥,他便是大包大揽,一个人拦下三个人的差事,时常把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是,大哥的教诲,小弟谨记于心。”   “哎,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稍后,大哥把老三和老四也叫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知道林暮雪是代人受过,也知道这一段儿,暮雪真的是为了军营这边儿,以及草上飞那个案子,劳心劳力很是辛苦。所以,莫逸严厉归严厉,都最后却也是不得不安慰和奖赏一下,这个劳苦功高的好兄弟的。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大哥说这话不是把暮雪当成了外人?五兄弟一条心一条命,漠北是咱们的根基,也是咱们兄弟用鲜血换回来的。把这块土地治理好,本就是暮雪职责所在。”   为了漠北的这块儿土地,兄弟们已经付出了很多。打江山不易,守江山那就更不易了。作为漠北的二将军,林暮雪知道,他肩上的胆子有多重。但是,为了与他肝胆相照一起打下这片江山的好兄弟们,也为了漠北的百姓们,林暮雪却心甘情愿扛下这副千斤重担。   “恩,好兄弟!”连连点头,莫逸扬唇而笑,亲切的拍了拍林暮雪的肩膀。   在四个兄弟之中,暮雪和穆禧是最任劳任怨的,尽管性情迥然不同,但是,对于漠北,对于他莫逸这份任劳任怨、肯踏踏实实去做事的劲头儿却是一致的。   “大哥,那个玉芙蓉怎么样了?”抬眼,看着那个笑容亲切的男人,林暮雪询问出声。   “他?”听到林暮雪的问话,莫逸微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林暮雪会有此一问。   “昨日,大哥不是请他去府中饮宴了吗?他可有留在漠北之意?”   并非是他林暮雪多事,只因那玉芙蓉太过精明了,不得不引起林暮雪对他的重视。况且,昨日莫逸吩咐白心颜去请玉芙蓉之时,他也是在场的,所以,林暮雪知道这件事,而对于此事,他也表现出了有别于以往的关注。   “啊,是此事啊!这个尚且还没有定下来!”哎,总不能让他说,他请来的客人饭还没吃,就睡到自己怀里来了吧?   “这?”听到了莫逸那差强人意的答复,林暮雪蹙了蹙眉头。   “呵呵,看来暮雪对此事似乎是十分的关注啊!”对于林暮雪有别于以往的关注,莫逸倒是感到颇为的意外。   不过细想一下,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能让暮雪刮目相看的人不多。而经过了草上飞的这个案子,玉芙蓉自是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暮雪另眼相看之人。   “大哥,恕暮雪直言,玉芙蓉这个人有勇有谋并非是池中之物。若是,他能被大哥所用,就算是让暮雪让出军师之职,听其差遣,暮雪也甘心情愿、绝无二话。   可,若是他不能留在大哥的身边,为大哥所用。此等厉害的角色,一旦被敌方收入军中,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啊!”   “哦?那暮雪的意思是?”似乎听出了一些苗头,莫逸鹰眸半眯,停下了,不紧不慢的步子。   “既然,他玉芙蓉来了漠北,那么,他就不能再回去鲁都。要么,将他的人留在军营之中,高官厚禄、委以重任。要么,将他的命留下,永埋荒漠。”   “这……”听到这话,莫逸眉头轻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暮雪的所思所想皆是为了漠北,为了我莫逸,却也没什么错处。可是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要杀芙蓉,我的心里会这般的不舒服。心情会这般的沉重呢?   “大哥,非是小弟嫉贤妒能。只是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让他白白离去,恐怕日后……”   平日里便心思缜密、做事十分的细致、滴水不漏的林暮雪,早已想好了如何处置这位能人玉芙蓉。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便就地解决,也免得留下祸患、日后麻烦。   “恩,暮雪的用心良苦,我又岂会不知。相信大哥,没有什么人,是我莫逸想留而又留不住的。玉芙蓉他一定会改变初衷留在漠北。”   “恩。”既然莫逸都这么说了,林暮雪自是不好再多言了。   “报将军,白趾国六王爷的出使队伍,已经上了官道,再有五里路便到马鞍城了。”恰在此时,有卫兵前来禀告,出使团队的行程。   “恩!”一摆手,莫逸示意来人退下。   “暮雪。”转过头来,莫逸瞧向了身边儿的人。   “大哥,您先回将军府去等候吧!我带老五去官道,迎接六王爷的人马!”   “恩。”接受了林暮雪的安排,莫逸便是离开了军营。 第53章 :老朋友来了   莫逸方才回到了将军府不多时,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便已经是踏进了他的府门。   “呵呵,锦棠,有失远迎,别来无恙啊!”老朋友到访,莫逸自是笑容满面,亲切的迎出了府门。   “呵呵,莫大哥一向安好?”扶着自己的亲亲小王妃下了马车,六王爷花锦棠笑盈盈的搂着自家王妃,迎上了好客的主人家。   “你???”看着被花锦棠搂在怀里的宋玉,莫逸一惊。   “呵呵,怎么,莫大哥不认识了。玉儿——我的王妃。”依旧笑着,花锦棠开口,为好友介绍怀中人儿的身份。   “宋玉见过漠北大将军。”微微低首,这位趾高气扬的六王妃首先开了腔。   “六王妃不必多礼,两位远道而来,快些进府休息吧!”在短暂的惊愕过后,莫逸急忙将自己的客人让到了府中。   注解:花锦棠,白趾国的六王爷,白趾国国王的第六个儿子。十二年前,白趾国曾与漠北打过几场硬仗。当年,年仅十五岁的花锦棠便已然随军参战。   虽然,几场大仗打下来,白趾国惨败,再也不敢轻起战端、进犯边境了。而白趾国的将士们也是死了不少。但,花锦棠却是和莫逸不打不相识,成了知交好友。   十年前,花锦棠曾经代表白趾国,来到了马鞍城,与莫逸签订了永无征战、永无战火的友好协议。至此,两国便是成为了友邦,想当然的,花锦棠与莫逸的交情也就更近了一步。   七年前,花锦棠第二次来到了马鞍成,以白趾国使节的身份,送上了很多的礼品给莫逸,以表示白趾国与齐越国友好往来的诚意。(说穿了,就是被莫逸打怕了,所以,才会年年纳贡,破财求和。)   今次,已然是花锦棠第三次来马鞍城了!   宋玉,本是戏班之中一个反串女声,唱花旦的戏子。十四岁时被莫逸发现,因容貌出众,戏唱的又好,便被莫逸以重金赎身,成为了莫逸的男宠之一,成为了将军府的五公子。   七年前,被莫逸送给了花锦棠,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了白趾国的六王妃。   在正厅之中落座,花锦棠立刻命人,将今次带来的礼物拿了上来。   看着桌子上方方正正紫檀木盒子,莫逸微怔了一下。“锦棠,这是?”   “啊,是这样的莫大哥,白趾国与齐越国成为友邻,今年,已然是整整第十个年头了。我父皇为表与齐越国永结盟好、永不开战之决心,特命百余名能工巧匠,以白趾国最为稀有的华岩玉,雕琢了这尊九龙方尊,献于莫大哥。”   说着,花锦棠打开了紫檀木的盒盖,用纯白玉雕刻而成,血玉镶嵌,盘着九条龙的玉尊,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啊!!!”   瞧着桌子上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玉雕器皿,在场众人皆是看傻了眼。   见过玉,但却没有见过如此通透,近乎到透明的玉。见过玉雕,但却从不曾见过如此巧夺天工的雕琢。无论是从玉质上来看,还是从雕刻手艺上来看,这尊九龙玉尊,皆是极品中的极品。   虽说,白趾国盛产玉石,但是,要真正找到几块,能雕琢出这尊九龙方尊的玉石,却也绝非是什么易事。   “诶,锦棠过来看看我这个兄长就好。何必费心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微笑,莫逸对桌上的玉尊并没有什么兴趣。   “呵呵,这是小弟应该做的,只要兄长喜欢便好。”   只要哄好了漠北王,就不会惹来战乱,那么,咱们白趾国,也就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了!这是临行前,父皇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身为皇子,身为白趾国的六王爷,花锦棠其实是不屑于这种阿谀逢迎、谄媚讨好的。不就是打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打,就算是战死沙场,也总好过在这里低声下气的。   虽是一身傲骨,却也敌不过父皇的软磨硬泡。到了最后,花锦棠仍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将军,为六王爷和王妃接风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来到了莫逸的身边儿,白心颜轻声开口。   “恩,好,摆宴。今日,本帅要与锦棠不醉不归。”扬手,莫逸示意下人摆上宴席,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第54章 :故地重游   酒宴过后,带着几分醉意的六王爷花锦棠,拉着他的王妃故地重游,来到了将军里最大的花园——春思园。   “玉儿,你还记得吗?你我便是在这片昙花旁相遇的?”深情的睨着怀里的人儿,花锦棠柔声问着。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忆起往事,宋玉弯起了嘴角。平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怎么,时至今日,玉儿还在记恨着为夫?”歪头,看着怀中人儿的表情,花锦棠不觉拧起了眉头,担忧之色,立时浮现在了他俊帅的脸上。   “还说,你这人啊,坏透了!”抬起手,宋玉轻锤男人的胸膛,一脸别扭的靠在了男人的怀里。   看着爱人少有的乖巧模样,花锦棠朗笑。“不坏一点儿,哪能拐到玉儿,做我的王妃呢?”   “别得了便宜,卖了乖。抱我回去休息,坐了一路的马车累死人了!”鼓起腮帮子,宋玉腻在男人怀里撒娇。   “遵命。”莞尔一笑,花锦棠抱起了怀里的人儿,往玉宝斋去了。   注解:玉宝斋,之前宋玉在将军府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怎么是这里?”被男人放在了软床上,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时才还温顺的宋玉,立时炸了毛。   “是我让莫大哥安排住在这里的。玉宝斋,玉儿这个大宝贝居住的地方。我喜欢这里。”微笑,花锦棠说明了原由。   “可我不喜欢,我不会睡在这里,要睡你自己睡。”沉下脸来,宋玉自床上爬起,便要离去。   “玉儿。”拉住他的胳膊,花锦棠抓住了那个负气的人儿。   “放手。”冷声开口,宋玉的脸色阴沉。   “玉儿,我知道,这七年来,那件事情一直都让你耿耿于怀。我也知道,这里让你感觉到耻辱。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们现在很快乐、很幸福、也很相爱不是吗?”   “花锦棠,你这个混蛋,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件事情了,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带我到这儿来?为什么你非要让我想起来?”瞪着那个可恶的男人,宋玉的大眼睛里掉出了晶莹的泪水。   “对不起,我知道这里给你留下的印象并不美好。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花锦棠爱你的心,是一生一世一辈子,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那样去做。只要能得到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让我化身为魔,永堕地狱,我花锦棠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看着单膝点地,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宋玉真是又气又怜,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儿,就把此刻当做是七年前吧!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怎样都好,出了你闷在心头的那口恶气。真真正正接纳我!”   “唉……”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宋玉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   “你若真有诚意,那便乖乖让我强回来如何?”弯唇而笑,宋玉开始刁难起那个男人来。   “呵呵,这有何难?只要玉儿高兴,本王心甘情愿。”话音落,男人解开了身上的华服,丢弃了腰间的腰带,不消片刻,便是将自己脱了个一丝不苟,乖乖的躺到了床上,等待着,为他的小王妃侍寝。   迈步来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花锦棠,宋玉柳眉深锁。   “呵呵,要小的,为王妃宽衣吗?”坐起身,花锦棠笑着询问自己的爱人。   “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眼眶秀红,宋玉勾过男人的脖子,便是狠狠的吻了上去。   “玉儿?”被吻的有些发蒙,花锦棠满脸疑云。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来做下面的人呢?我才是你的王妃啊?”   “玉儿,这些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懂吗?”谁上谁下,谁攻谁受。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对于花锦棠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他想要的并不只是宋玉的人,而是宋玉的心、宋玉的情和宋玉的爱。以及宋玉真心的接纳。   “我懂,我懂。”连连点头,宋玉再次落泪。七年了,已经七年了,这个男人究竟是对自己存了怎样的一颗心,他宋玉又其会不知?   “玉儿?”看着默默流泪的人儿,花锦棠拧起了眉毛。   “棠,抱抱我吧!一路上都没亲热了。”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宋玉将泛红的脸贴近了男人的怀里,张口,在男人肩窝上咬了一口。   那些柔情蜜意的话,宋玉这种脸皮儿薄的人说不出。所以,他换了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动,和自己的情感。   肩窝,是男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平日里若是不小心碰上了,便是大祸临头,要被折腾一夜的。可是今日,宋玉却是主动触及了这个雷区。   一路上车马劳顿,花锦棠虽是有心,却是舍不得折腾他这个,快要被累散架子的王妃。每日里,沐浴、更衣、按摩、捶背、花锦棠从不假手于人,皆是亲自服侍。   为了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上,减少颠簸,花锦棠时常都是把自己抱在怀里,让自己坐在腿上的。一路上的精心呵护、宠爱疼惜、点滴皆在心头。   “啊……”蹙眉,花锦棠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绷得紧紧的了。   “玉儿,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话音落,花锦棠便是热情的吻住了爱人的双唇。 第55章 :送腰牌   晚上,莫逸在虎威轩摆下了,今日的第二桌酒席,来招待,那位被自己冷落在一旁的,镇远镖局总镖头——玉芙蓉。   “将军。”跟随着白心颜走进了虎威轩,玉芙蓉不敢怠慢,急忙见礼。   “坐。”微笑,莫逸轻声开口。   “谢将军。”点头,玉芙蓉按着主人的吩咐,坐在了主人家的身旁。   转过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莫逸一摆手,众人便是纷纷退出了房间。   “芙蓉可休息好了?今日不会又睡在酒桌上了吧?”扬起嘴角,莫逸笑问着身边的人。   听言,玉芙蓉不觉蹙起了眉头。“上一次,是草民失仪了,还请将军恕罪。”   “诶?芙蓉何须自责?本帅又没有责怪与你?”脸上一直挂着亲和的微笑,莫逸摇了摇手,表示并不介意,某人昨日的失态之举。   “将军如此的宽宏大量、海量汪涵,草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似真似假的说着,玉芙蓉似乎早已经学会了,应付和奉承那个男人。   “罢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今日,我们只饮酒,不谈其他。”说着,莫逸拿起酒壶,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草民敬将军!”端起酒杯,玉芙蓉主动敬酒。   既然,主人家已经好客的斟满了第一杯酒,那么,他这个客人,这个草民,自然是理所应当,应该第一个举杯敬酒了吧?   虽是不知,此次莫逸将他请来将军府饮宴的目的为何,但,既然来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他也都是逃不掉的。   “恩。”微微点头,莫逸举起了酒杯,二人一同饮下了这第一杯酒。   拿过酒壶,玉芙蓉急忙为身边的男人,倒上了第二杯酒。   “芙蓉在府中,可还住得惯?”睨着那个为自己斟酒的人儿,莫逸轻声问着。   “多谢将军关怀,昨夜,草民在府中睡得很好。”好?好才怪?根本就是一夜无眠!   “恩,今日白趾国的六王爷远道而来,忙了一天,总算是将白趾国的一行人安顿好了,多有怠慢之处,芙蓉莫要介怀才好!”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陈年佳酿,莫逸很坦荡的说出了这番歉疚的言辞。   睨着那个胸怀坦荡、诚恳致歉的男人,玉芙蓉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即,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他是将军,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他没有必要对我交代什么,也更加的没有必要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这样的话,可是,他却是说了,而且说得那么坦荡、那么轻松。丝毫不介意,这些话是否与他的身份相配。   “将军公务繁忙,接待番邦使节更是大事,草民又岂敢有半句怨言?”原本就是自己失礼在先,才会错过了昨日的饮宴,此刻,玉芙蓉又怎好怪责主人家?   “芙蓉可否只称你我,不称草民?”听他一口一个草民,莫逸觉得极为的刺耳。   “这……”听到男人的要求,玉芙蓉再次皱起了面具下的眉毛。为何要更换称呼?莫逸,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能与本帅同桌共饮,即是本帅的朋友,对朋友,莫逸向来坦荡,有什么便说什么。对于芙蓉,莫逸亦是如此,故,本帅希望芙蓉也能像本帅一样,无所顾忌、开怀畅饮。”莫逸希望,可以和玉芙蓉像是知己一般,开怀畅饮、秉烛夜谈,这个心愿,从第一次与那个人喝酒之时,便已经种下了。   “多谢将军厚爱,草民……”   “嗯?”听言,莫逸不觉眯起了眼。   在莫逸不满的眸光之中,玉芙蓉急忙改口。“多谢将军厚爱,芙蓉遵命便是。”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但是,除了答应之外,此刻的玉芙蓉却也别无他法!   “恩,这还差不多,来,我们再干一杯。”扬唇而笑,莫逸举起了手里细瓷的酒杯。   虽然,酒量一直不是很好,但是,漠北王请的酒,自是不容推辞的,所以,玉芙蓉也只得舍命陪君子,陪着那个男人一同畅饮那刺喉的酒。   “芙蓉,今次草上飞的案子,你办的很漂亮,本帅也十分的满意。”拿起筷子,莫逸细心的为身边儿的人夹着菜。   “多谢将军夸赞,这个腰牌也该物归原主了。”说着,玉芙蓉从怀里取出了腰牌,递到了莫逸的面前。   瞧着他手上的腰牌,莫逸莞尔一笑。“既然给了你,那它便是你的了。何须还来给我?”   “将军?”要知道这里是漠北,在这里,这块看似不起眼儿的腰牌,可是抵得上圣旨呢?亮出这块腰牌,没有人敢不买帐,更加的没有人敢不听令。   莫逸他怎会,如此轻易的,便将这块儿腰牌送给了我呢?   “收着吧!”合上了玉芙蓉平摊开的掌心,莫逸大方的将腰牌送给了身边的人。 第56章 :往事如花已凋谢   既然莫逸发了话,玉芙蓉自是不好违背,所以,也就只能乖乖的,收下了那个男人的馈赠。   “芙蓉,今次办案,你可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微笑,莫逸问的极为婉转。   “官字两张口,如果没有将军的这块腰牌,芙蓉恐怕,连漠北大牢的牢门都进不去呢?”   俗话说得好,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而且又是一个初来乍到漠北的平民,在查案的过程中,玉芙蓉自是受尽了那些个地方官、狱卒、牢头们的刁难和冷眼。若不是他有莫逸的腰牌在手,恐怕还真的是很难凭着一己之力,去调查案情呢?   “那么,芙蓉觉得本帅为何不将此案交给地方官,或是暮雪他们,而单单让芙蓉去办呢?”微笑,莫逸仍旧在好心情的问着。   “将军是想让芙蓉清楚,权位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如果芙蓉身在官家,办起事来自是事半功倍。可芙蓉只是一介贫民,所以,才会处处碰壁,走了这许多的弯路!”   “恩,说得好!说得好!这便是本帅的用意所在,经此一役,芙蓉可有想过,留在本帅身边,也做一个两张口的官家?”旧事重提,莫逸再一次,向身边的人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闻言,玉芙蓉半晌无语。原来还是为了招安纳贤?   这个莫逸啊!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难道,五年后的玉芙蓉,真的就如此的得他的心吗?   视为知己,两次招安,这种优待,除了他玉芙蓉,怕是没有别人能享受得到了吧?   “这……”这已经是莫逸第二次开口说这件事了。若是再出言拒绝,只怕会惹恼了那个男人。可是,又不能答应他,留在漠北。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玉芙蓉有些为难了。   “呵呵,芙蓉先不要拒绝的那么快。考虑一下,再答复本帅也不迟!”担心,他开口又会说出拒绝的言词,所以,莫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是。”点头,玉芙蓉双眉成峦。   看来,他的确是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更巧妙,更婉转的去拒绝那个男人,而不为自己惹来麻烦。   “来,喝酒,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不醉不归。”拿起酒壶,莫逸急忙为身边的人倒酒。   “多谢将军。”莫逸倒的酒,玉芙蓉自是不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饮下。   “今日,白趾国到访,带来了不少的礼物,这只鼻烟壶上画的芙蓉花很美,本帅一看便是想到了芙蓉你。”说着,莫逸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玉质上乘的鼻烟壶,递到了身边儿人的面前。   伸手接过,看见鼻烟壶上,绘着一朵盛开的芙蓉花,玉芙蓉微微弯起了嘴角。   手上的鼻烟壶虽小,但是,这朵芙蓉花却是画的极为精致、精细、精美、十分的赏心悦目,让人有几分爱不释手。   “恩,这花的确开得很美。”转动着掌心里的小东西,反复的观赏着,玉芙蓉也不禁赞美了起来。   “芙蓉喜欢,本帅便借花献佛,将此物送与芙蓉如何?”   “将军,这怎么可以?这是番邦进贡的礼物,怎能……”   “诶?既然他们是拿来送给本帅的,那么,本帅若是想要送谁,自是本帅说了算。不过是一个小玩意,芙蓉又何须推辞呢?”   “多谢将军。”既然男人发了话,玉芙蓉便也不再多做推辞,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他的馈赠。   将小巧的鼻烟壶收进了怀中,玉芙蓉的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了,悬挂于胸口的那个玉坠上。   “这是金翅国送过来的温玉,颜儿体寒,最适合不过了。来,我帮你戴上!”说着,男人将手上精美的玉坠佩带在了身边人的劲上。   “将军,您对颜儿真好!”咧开嘴,小人儿笑面如花,在男人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小东西,一大早的就引诱我,不怕我又把你压回房里去欺压?”微笑,男人斜眼瞧着怀里的小人儿。   “别别别,昨晚被你欺负的好惨,到现在还腰酸背痛呢?”连忙摇头,小东西一脸紧张的连声讨饶。这会儿要是再被押回房,怕是又要在床上躺上三五天了。   “呵呵,小笨蛋。”低笑,男人抬起手,宠爱的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头。   想起那个满眼宠爱,满眼疼惜,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那个男人。想起那些曾经很美好,但,时过境迁之后却又是这般折磨人的回忆,玉芙蓉的心口一致绞痛。   为什么,那些美好的东西,总是像流星一般,转瞬即逝。总是像最美丽的花一样,开过之后便会凋谢,而无法真正长久呢?   而,那些痛苦的,那些忧伤的,那些最能折磨人的,那些时常把人折磨的撕心裂肺的情伤,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烙印一般,刻印进你的骨髓。深深融入你的血液之中,每时每刻像是恶魔一般跟随着你,纠缠着你,挥之不去、逃脱不掉、却也躲闪不开。 第57章 :醉酒   睨着身旁若有所思的人儿,莫逸轻笑。   “芙蓉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呵呵,这个人似乎总是喜欢走神儿。   “啊,没什么!”摇头,玉芙蓉急忙拿开了,藏在衣衫之中紧捏着玉坠的手。   呵呵,五年了,已经整整五年了,柳颜啊柳颜,你早已离开了将军府,离开了这男人五年之久,可笑,你却还带着那个男人送你的玉坠,难道,你就这么舍不得他吗?   “将军戎马半生,不但,打得那些个番邦小国不敢犯境、岁岁纳贡,而且还剿灭了沙漠里的马贼和悍匪。让沙漠里的百姓们,过上了安乐富足的日子,   此等丰功伟绩,除将军之外,这天底下绝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芙蓉借花献佛,借将军的美酒,敬您这位漠北的大英雄。”   举起酒杯,玉芙蓉恭恭敬敬的,向身边的男人敬酒。   看着朝自己举杯的人儿,莫逸笑了。“若是换了旁人说这些话,本帅也只是当做恭维之词、阿谀之言,不会放在心上。但,能听到芙蓉对本帅如此之高的评价,本帅十分的高兴。”   话音落,莫逸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见男人豪爽的喝下了这杯酒,玉芙蓉也仰起头饮下了杯中酒。   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下来,足足是吃了两个时辰。两壶上好的竹叶青也是见了底。   “来人,再拿两壶酒过来!”开口,莫逸吩咐上酒。   “将军,芙蓉酒力低微,实在是不能再饮了。”   按着已经眩晕的脑袋,玉芙蓉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虽说,将军敬的酒不好推脱。可是,若是在这里喝多了,怕是又要失态了。   “诶。不是说好了,不醉不归的吗?这才喝了两壶而已,怎能尽兴?”摇头,莫逸拎起酒壶,再次为身边人斟酒。   见主人家盛情难却,玉芙蓉也只得舍命相陪了。   毕竟虎须不能碰,能不惹那个男人,便尽量不去惹他的好。只要过了风暴期,离开了漠北这个是非之地,也就不用再装出笑脸,去应付那个男人了。   又陪着莫逸喝了一小壶,玉芙蓉便是,直接醉倒在了酒桌上。   “芙蓉,芙蓉……”轻推身旁人儿的肩膀,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莫逸不由得调高了眉毛。   “芙蓉……”扶起了趴伏在酒桌上的人儿,莫逸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看着已然合起了双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玉芙蓉,莫逸轻笑出声。   “看来,你的酒量还真是不怎么样,来人!”   “将军。”听到莫逸的召唤,白心颜立刻走进了屋中。   “芙蓉醉了,扶他回去休息!”开口,莫逸吩咐白心颜,带人去休息。   “哦!”应下了差事,白心颜上前扶起了人事不省的玉芙蓉,便往外走。   “哎呦,还真重呢!”   扶着与自己身高和体重相仿的玉芙蓉,白心颜自是有些吃力。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连拖再拽的将人带到了门口,脚下却是一个没留神,被门槛拌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   摔倒之时,白心颜只觉得怀里一空,自己便是摔了一个狗吃屎。转回头来一看,身边的烂酒鬼,已然被主子稳稳的扶在了怀里。   “将军?”从地上爬起来,白心颜怨毒的瞧着自家主子。   凭什么扶着一个烂酒鬼,也不扶我一把啊?害我摔得这么惨,主子真是偏心。   “芙蓉住哪间客房?”   “左手第二间。”虽不知道主人问这个做啥,但是作为奴才,白心颜自是如实相告。   “恩。”听言,莫逸点头。便是将怀中人儿打横抱起,走出了虎威轩。   “将军……”   瞧见抱着玉芙蓉,走掉了的主子。白心颜眨了眨眼,心里更是气了。要是一早主人便亲自去送人,自己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摔这一跤呢? 第58章 :被吻   一路抱着玉芙蓉,莫逸来到了客房,将怀里醉的人事不省的人儿放在了床上,他便随手拉过了被子,盖在了玉芙蓉的身上。   看着床上人儿绯红一片的颈子,看着那对儿红彤彤的耳垂,莫逸愣了一下,突然间,他有了想看一看,对方红扑扑脸蛋的冲动。   虽说,这个想法有几分莫名其妙。但是,莫逸却也没有多想,抬起手,他便解下了玉芙蓉脸上的面具。   面具被解除,那张狰狞的、布满刀疤的脸,便是立时出现在了莫逸的眼前。   虽然,这张脸丑陋无比,但,却并没有让莫逸感到丝毫的恶心和厌烦。相反的,那泛起了玫瑰红的脸颊,却是让他有了几分莫名的痴迷。   指尖轻轻滑过他脸上的伤疤,停留在了他嫣红的唇瓣上。   他的唇形极为的美好,双唇也十分的红润。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被烈酒辣的,还是原本就拥有这鲜红欲滴的颜色。   滚了滚干涩的喉结,莫逸猛然间觉得身子一阵燥热。   “该死!”收回手,莫逸将手指紧握成拳。想不到,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便是让他有了想要去亲吻那个人的冲动,有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起身,莫逸想要离开,可是床上人儿的呓语,却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转回身,望着床上兀自呢喃,睡的极为不安稳的人儿,莫逸不觉拧了拧眉头。看来,芙蓉也和我一样,在感情上有过一些不如意的事吧!   “咳咳咳……”倏地,床上的人儿在一阵咳嗽声之中醒来。睁开眼,他咳嗽的很厉害。   “芙蓉?”迈步来到了床边,莫逸急忙扶起了床上的人儿。   倚在莫逸的肩头,床上的人儿不再咳嗽了,仅是眨着一双如精灵般纯真的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   被那样毫不遮掩、毫不回避的注视着,莫逸不禁挑了挑眉。   那样专注的凝视,那样深情的凝视,那样满眼崇拜的凝视,莫名的,竟是让莫逸感觉到异样的熟悉。   在漠北,无论男也好、女也罢,崇拜他漠北王的人,喜欢他漠北王的人,比比皆是、大有人在。但是,对于这种包含了太多情愫的眼神,莫逸并不觉有什么好,只觉得那是麻烦、是累赘。   可是今日不同,玉芙蓉这样的眼神,非但没有让莫逸感觉到厌烦,反而让莫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和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   “将军!”依旧那样深情款款的望着那个男人,醉酒的人儿开了口。   可是,语调之中,却是少了平日里刻意的疏离和冷漠。更多了一丝丝的柔情蜜意。   “芙蓉,你没事儿吧?”睨着那个脸色桃红的人儿,莫逸轻声相询。   唉!要是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差,刚刚就不让他喝这么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可你却那么对我?”隆起眉头,玉芙蓉一脸苦恼的问着那个男人。   为什么他爱的那么深?可是,到头来,他却又是伤的那么重呢?为什么让他懂得了情爱的人,却偏偏不爱他呢?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芙蓉,你醉了!”抬起手,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莫逸轻声开口。   这世上最伤人的,无非也就是情爱二字了吧?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怀中人儿如此的伤心,但是,情爱之伤,莫逸却已经饱尝了多年,这个中滋味,他莫逸又其会不知?所以,看着此时此刻的玉芙蓉,莫逸觉得两人,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   “将军!”拉住了男人的手,玉芙蓉柔柔的唤了一声。   这一声酥骨的呼唤,竟是让莫逸,感到异样的亲切和熟悉。   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莫逸还沉浸在这一声呼唤里,思忖着,这样的呼唤在哪里听过之时,却感觉到嘴唇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回过神来,便瞧见那两片儿带着酒香的艳红柔唇,已然是吻上了自己的双唇。   他被吻了???震惊的瞪圆了双眼,莫逸一脸的不可置信。   莫逸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的玉芙蓉,一向聪明过人的玉芙蓉,一向谨小慎微的玉芙蓉,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的吻他。   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时才看起来红润、丰盈、艳红欲滴的双唇,尝起来竟然是比想象之中,美妙了百倍、千倍。 第59章 :异样情愫   其实,这并不能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吻,仅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玉芙蓉便已然退开了。   看着那个被自己吻的发蒙的那个男人,玉芙蓉咯咯的笑了起来。就像是个,在大人手里偷到了糖果的,奸计得逞的坏小孩儿。   “芙蓉……”抓回了那个逃脱的人儿。莫逸的大掌缓缓附上了他的面颊。   转过了他的小脸儿,莫逸想看清楚此时此刻的玉芙蓉,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吻。   可是,当那张脸近在咫尺,当眼睛第一时间找到了对方红润的唇瓣儿,脑袋还来不及去多做思考,嘴巴便已经不由自主的,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吻了上去。   这可不是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因为太过短暂的吻,根本就满足不了,莫逸此刻对眼前人儿迫切的渴望。大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莫逸加深了这个吻。   吮吸着他甜美的双唇,纠缠着他灵巧的小舌,莫逸的吻像是他的人一样,霸道、专横,却又不失温柔。   “嗯……”直到怀里的人儿,被吻得透不过气儿来,将他推开,莫逸方才是结束了这个磨人的长吻。   看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儿,莫逸也缓缓舒了一口气儿。   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他的唇尝起来竟然是这般的美妙,这般的甘甜。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不管是亲吻,还是触碰,只要手指一挨上怀里那个人,自己整个人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种感觉很诡异、很疯狂、很熟悉、却也很莫名其妙,像是风一样,让人捉不到。但它却又最真实的存在着!   “芙蓉……”捏起那个人儿的下巴,莫逸深深的望进了对方的眼底。   此刻,玉芙蓉墨色的双眸,就像是一对儿不染任何杂质的黑水晶一般。清晰的浮现出了莫逸的影子。   那样纯真、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眸,那样温柔、那样柔弱的依靠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将自己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夜晚,怀里拥着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儿。这绝对是一件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事情。当然,莫逸也不会例外。   仅是相望的那短短一瞬,仅是他嘴角的一丝丝笑容,便已经在瞬息间,瓦解了莫逸引以为傲的全部理智。让他身体里,所有灵敏而又敏感的细胞,所有火热而又被冰封起来的细胞,全部的疯狂了起来,全部的滋生了出来。   “你真是个能让人发疯的妖精!”滚了滚干涩的喉结,莫逸的声音沙哑低沉,包含了满满的情yu在里面。   “将军,你怎么了?”抬起手,玉芙蓉不怕死的,摸上了男人俊帅的脸孔。   “你想让我发疯吗?”无疑,他的触碰,让本就神经紧绷的莫逸,更是绷的像是一根,随时都会断裂的橡皮筋儿一般。   盯着那个人儿看了好一会儿,倏地,莫逸拉开了在脸上撩拨的手,便是迫不及待的再次吻上了对方娇嫩、艳红、一直在眼前引诱着他的唇瓣。   “芙蓉,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兴趣了。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在玉芙蓉的唇边儿,莫逸轻声柔语着。长指揉着怀中人儿的腰身,莫逸悄无声息的解开了对方的腰带。   自从解散了府里的男宠之后,自从柳颜离开之后,这五年来,莫逸的身边一直都没有任何人。任何男男女女对他崇拜、爱慕的眼神,他都不屑一顾。任何想要留在他身边儿的人,他都会统统赶走。   yuwang,似乎早已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被一同带走了。他以为,除了他的颜儿,除了那个让他爱的刻骨铭心的颜儿,那个让他思念了整整五年的颜儿。没有人能再挑起他深埋的欲。可是今日,却是个例外……   “嗯……”   胃里一阵翻搅,玉芙蓉皱起了眉头,想要去推开那个吻着自己脖子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抱的死紧,让他推不开,也逃不掉。无奈,他也只能毫不客气的张口吐在了某人的身上。   看着落满了衣袖的秽物,正在为怀中人儿解衣的男人,立时停了下来。   “芙蓉???”睨着怀里,脸色从先前醉酒的酡红,已然转变成了此刻一片惨白的人儿,莫逸不觉有些担心了起来。   “嗯,头好痛,胃也好痛。”用脑袋撞着莫逸的肩膀,玉芙蓉双眼紧闭,双眉成峦。   “没事,没事,你只是喝醉了,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将玉芙蓉染了脏污的衣衫脱掉,莫逸扶他躺回到了床上,又将自己的黑衣扒掉,丢在了地上。方才起身,来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   二次回到床边,莫逸扶起了床上昏昏沉沉的人儿。   “芙蓉,喝口茶吧!喝口水会舒服一点儿!”   “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玉芙蓉很听话的喝了两大口,莫逸喂给它的茶水。   看着喝了水之后,昏昏沉沉睡在了自己怀里的人儿,莫逸轻叹了口气儿。将怀中人放回到了床上,为他盖好了被子。   又在床边逗留了片刻,见床上人儿睡的十分的安稳,并没有醒来,莫逸这才离开了玉芙蓉的房间。   在关门的那一刻,莫逸忍不住又望了一眼,床上的那个人儿,似乎仍有几分恋恋不舍。   唉!握紧了拳头,莫逸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看来,真是不该喝这么多的酒。   双眉紧锁,莫逸将方才在玉芙蓉房中的种种念头和种种举动,很自然的归咎为了酒后乱性。 第60章 :离去   次日   醉酒的玉芙蓉,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按着自己那颗重如千斤的脑袋,玉芙蓉自床上坐起身来,入眼的便是被丢弃在地上的一堆,凌乱衣衫。   瞪着散落在自己那些衣物之中,那件墨黑色衣袍,玉芙蓉惊诧不已。黑衣?难道是莫逸的?怎么会在这里?   起身下床,玉芙蓉想去看个究竟,入眼的却是,衣袍上的一堆脏污秽物。   “这,这是怎么回事?”皱起眉头,玉芙蓉知道此事定于自己有关,可是转着疼痛的厉害的脑袋,昨夜的事情,他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玉总镖头,您醒了吗?”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白心颜的声音。   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是听到里边有动静了,白心颜急忙开口询问。   迈步来到了门口,玉芙蓉打开了房门。“白总管有事?”   “玉,玉总镖头,您醒了?这是将军吩咐给您准备的衣服!”乍见门里边儿的玉芙蓉,白心颜惊惧的抽搐了一下嘴角,想不到,这位玉总镖头,竟是长了这么吓人的一张脸。   白心颜脸上的表情,立时让玉芙蓉有所警觉,明了了一切。   “抱歉,玉某容貌丑陋,让白总管受惊了!”低首,玉芙蓉急忙致歉。   “无妨,无妨,玉总镖头先换上干净的衣服吧!心颜在门外等您。”僵硬的弯起了嘴角,白心颜说出了违心的谎言,去敷衍那个人。   “好,那有劳白总管了。”接过他手上的衣服,玉芙蓉便是关上了房门。   片刻,房门再次打开,穿戴整齐、戴好了面具的玉芙蓉,走出了房间。   “玉总镖头,将军吩咐,为您准备的早膳,心颜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我一道去前厅吧!”   “恩。”点头,玉芙蓉接受了莫逸的安排,跟随着白心颜一道去了前厅。   “怎么不见将军?”来到了前厅,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宴席,以及空荡荡的大厅,玉芙蓉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哦,将军一早便与六王爷去遛马了,这是将军让我们准备的解酒汤,玉总镖头趁热喝了吧!”说着,白心颜端过了一碗汤。   “多谢。”伸手接过那碗汤,玉芙蓉仰头饮下。   “白管家,不知道将军几时回府?镇远镖局里的兄弟们都在陈家住着,玉某已然两日未归,这心中着实是有些担忧啊!”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玉芙蓉自然是不想,再多留在这个地方一刻。   “哦,将军临行前交代过,若是总镖头想回去陈家,便让心颜送您出府。   总镖头不必向将军辞行。过几日,等将军忙完了白趾国使节的事情,会再请玉总镖头过府饮宴的。”   微笑,白心颜一字不漏的将主子的话,转达给了玉芙蓉。   “哦,原来如此,那就有劳白管家送玉某出府吧!”一听可以走,玉芙蓉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可是,玉总镖头还没有用膳,将军吩咐……”开口,白心颜又要长篇大论,说出自家主子的交代了。   “不用了,昨夜酒喝得太多了,吃不下。”摇头,玉芙蓉婉转的拒绝了,某人的好意。   “哦,那好吧!我送玉总镖头出府!”见玉芙蓉执意离去,白心颜只得点头答应。   “有劳白总管了!”   ——————————————   一觉睡到了晌午,花锦棠跟着莫逸去马鞍城里骑马、闲逛去了,而宋玉,这个被折腾了一夜的王妃,花锦棠自是舍不得让他操劳,于是乎,便是将他一人留在了将军府中。   虽然,昨夜的一场欢爱,榨干了宋玉不少的精力,让他直到此刻仍旧腰酸背痛呢?但,要他憋闷在屋子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他便是带着自己的丫鬟出了玉宝斋。   在将军府里转悠了一圈儿,宋玉最后还是回到了“春思园”。回到了那个与花锦棠初遇的昙花池旁…… 第61章 :一些回忆   七年前,漠北大将军府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走在回廊里,听着一阵阵悠扬而又圆润的唱段,出使马鞍成的花锦棠不禁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六王爷,将军还在书房等您呢?”一见身后的花锦棠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了,在前边儿引路的家丁急忙开口催促他。   眸光一转,花锦棠看了那家丁一眼,脚尖一转,便朝着西边儿去了。   “六王爷错了,不是那边儿,是这边儿!”看着大跨步,两三步便没了人影的花锦棠,家丁慌了,开口喊了起来。   错了?不,没错,这便是那动听的声音,传出的方向。充耳不闻,身后家丁的忠告,花锦棠循着那依依呀呀的唱腔,来到了将军府的花园之中。   此时节,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正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的季节,在一池开得颇为繁茂、艳丽的昙花池旁,花锦棠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儿,那个正在唱着贵妃醉酒的俏花旦。   此人穿了一身浅粉色的戏袍,那粉红的颜色,比他身旁盛开的昙花还要艳丽。头上高高挽起的发髻,带有一个精致的凤冠。脸上,浅白、朱红皆是用油彩勾画。   “呵呵,唱得好,唱得好!”抬起手来,花锦棠忍不住为美人儿喝彩,还不忘为美人鼓掌。   听到男人的叫好声,一身戏装的宋玉,转过脸来,瞧向了那个由远而近,走近自己的男人。   “小姐不光唱得好,这人长得也精致。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这些个普通的词句,拿来形容小姐您,可真是怠慢了您的国色天香之容呢?”在距离美人儿不足两米之处,花锦棠停下了脚步,卖力的称赞起了对方的俏模样。   原以为,女人是最喜欢听到,别人赞美她的容貌的,花锦棠却没有想到,他的话非但没有取悦美人儿,反而是惹恼了那个美人儿!   瞧着对面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宋玉眼皮儿一翻,水袖毫无预警的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赏了那个登徒子一个耳光。   “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是男的!”美人儿开口了,但是,声音却不似女人一般的娇柔,反而像是一个尚未变声的小男孩,悠扬之中带了几分常年唱京戏的圆润,听起来倒也十分的舒服、顺耳。   “男人?呵呵,男人也一样可爱。”虽然,听说大美人儿是男人,让花锦棠有一瞬的慌神儿。但,对美人儿的喜欢和好奇,非但没有因此而改变丝毫,反而是兴趣儿更浓了。   不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宋玉懒得再去理会这种无聊的人。转过身来,他想要离开。可是,某人却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硬是缠着他不放!   见美人儿掉头就走,花锦棠脚跟一转,急忙拦住了美人儿的去路。   “怎么,打了人就要走吗?”微笑,花锦棠扯住了宋玉的水袖,漫不经心的在手上缠了几圈。猛的,往怀里一扯。   “啊……”身子失重,宋玉向前倾倒,就在他那张涂满了油彩,花容月貌的小脸儿眼看着。就要挨在地面上之时,一只大手适时的扣住了他的细腰,将他带进了怀里。   “你?放手,放开我。”方才站稳了脚跟,宋玉便立刻发难,欲挣脱男人的怀抱。   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也极为的气恼和窝火。   抓住了他挣扎着,想要逃离的双臂,反折到了背后,花锦棠笑的得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说了,便放开你。”   “狗奴才,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可是大将军的宠儿,你敢动我,当心将军剁了你的爪子。”瞪眼,宋玉冷声威胁着那个男人,哪肯就此服软啊?   “将军的宠儿?呵呵,他的男宠太多了,一时半刻的,他怕是顾不上你了!”微笑,花锦棠仍旧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放人的打算。   “这里是漠北,大将军的天下。你最好马上放了我,否则,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美人依旧十分的顽固。   “呵呵,别威胁我,没用的。要么,说出你的名字,我放了你。要么,咱们俩在这儿耗着,等你的将军过来捉奸。”依旧笑着,花锦棠一副典型的无赖、痞子样。   “你……”气的皱起了整张脸,宋玉咬的口中的银牙,咯咯直响。真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混蛋。   “宋玉,五公子宋玉。”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在确定了那个男人,真的没有半点儿想要放人的打算之后,宋玉也只得妥协。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他可不想让将军看到,他在别的男人怀里。   “宋玉?小玉儿?呵呵,这才乖吗?”微笑,花锦棠在美人的腮边偷了一个香,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里别扭的人儿。   捂着被偷袭的脸,宋玉恼火不已的瞪着那个可恶的男人,他刚要开口,却见一名家丁匆匆忙忙的朝这边儿跑了过来。   “五公子。”来到了宋玉是身旁,家丁低下头招呼了一声,而后,便是来到花锦棠这边儿。   “六王爷,可找到您了,咱们快去书房吧!将军还等着您呢!”   转过头,看了一眼满脑门子都是汗珠的家丁,花锦棠笑了。“抱歉,时才本王迷路了,咱们走吧!”   “恩。”点头,家丁急忙为花锦棠引路。   六王爷?难道他就是那个白趾国的使臣?白趾国最年轻的将军,最骁勇善战的六王爷花锦棠?   怔怔的站在原地,宋玉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的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一个嬉皮笑脸的登徒子,怎么会是白趾国鼎鼎大名的六王爷???   非是他宋玉门缝里看人,而是眼前的这个色痞子,让他实在是无法和坊间传闻中那个英姿飒爽、年轻有为的六王爷联系在一起!   “小玉儿,等着我。我还会去找你的!”在经过宋玉身边儿是时候,花锦棠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这话。   “哼!”冷哼,宋玉不屑的转过脸去,懒得去看那个混蛋男人。   回想起初次相遇的情景,宋玉不觉弯起了嘴角,痴痴笑了。如果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相遇,或许,他也就不会成为那个男人的王妃了吧?   倏地,不远处回廊里的一个人影,划过了宋玉定格在昙花间的视线。柳颜???   抬眸,宋玉瞧向了那个,与白心颜一同走在回廊里的人。   “那个人是谁?”不是说,柳颜跑了吗?可,为什么这个人的身形,会那么像柳颜?   “哦,回主子的话,那个人啊,是将军面前的红人。他叫玉芙蓉,听说是个镖师。”开口,一旁的小丫鬟,急忙回话。   “镖师?”还以为他莫逸,真的清心寡欲要当和尚了呢?还以为,他真的遣散了府中男宠,戒了这个嗜好呢?原来,他已然是另结新欢了。   呵呵,莫逸啊莫逸,你不是痴情的很吗?怎么,才五年,便是换了人?   望着玉芙蓉离去的背影,宋玉的眼底划过一片寒凉。精致的脸孔,也随之变得狰狞而扭曲。莫逸,你没有资格过舒坦的日子,从你迫害我的那一天起,你便注定要遭到报应。 第62章 :被骗   次日,陈府   刚刚起身,用过了早饭,玉芙蓉正准备去好梦阁探望一下梦然,一名小丫鬟便是先一步来到了他的房间。   “玉总镖头,您的信。”开口,丫鬟恭恭敬敬的,递过了手里的信件。   “信?”谁会给我写信呢?带着满腹的疑惑,玉芙蓉接过了小丫鬟手里的那封信。   打开信封,玉芙蓉取出了书信,展开,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申时,翠鸣山顶见。莫逸。”信件的内容很简答,信纸上洋洋洒洒也只有这十个字。   这是莫逸写的信?没错,这的确是莫逸的笔迹无疑。可是,我昨日才刚刚从将军府回来,为何,他这么快就再次约我相见呢?白总管不是说,他要忙完了白趾国使节的事情,再召见我吗?   为何今次召见,来的会这么快?为何约见的地点不是将军府,而是翠鸣山?前两次饮宴,不都是约在将军府吗?   莫非,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莫非,他识破了我的身份?拿着这封信,玉芙蓉思忖良久。“信是白总管送来的?”   “不是,是将军府的家丁送过来的。”摇头,小丫鬟如实作答。   “有劳姑娘了!”微笑,玉芙蓉轻轻点头。   “玉总镖头太客气了,奴婢告退了!”转回身,小丫鬟知趣的离开了。   ————————   申时,翠鸣山   提前一个时辰离开了陈府,玉芙蓉独自一人,赶到了翠鸣山,前来赴约。   翠鸣山,从前是一座荒山,而今是一座郁郁葱葱、鸟鸣柳翠的青山。虽然,从十四年前,这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这座高山的高度却并没有多少改变,万丈之高的翠鸣山,依旧是漠北的第一高。   攀爬了大半个时辰,玉芙蓉终于是沿着陡峭的山路,爬上了山顶。   “玉总镖头,你很准时啊!”   玉芙蓉才刚刚到了山顶,脚跟方才站稳,一个原本背对着他的白衣男子,便是笑呵呵的转回身来,瞧向了他。   “你,是你?”瞧着对面笑的一脸无害的宋玉,玉芙蓉大惊失色。   宋玉?他不是被莫逸送给了,那个白趾国的什么王爷吗?怎么会在这儿?   难道,他是跟随着白趾国是使节团队一起来的?(因为那件事情实在过去的太久了,所以,有关于宋玉被送人的事情,玉芙蓉并不是记得很清楚,只是隐约记得,他是被莫逸送了人的。)   “哦?你认得本王妃?”瞧着很明显,已然认出了自己的人,宋玉不免感到有些意外。   “呵呵,只是听闻过王妃的大名而已。不知王妃约小人来此,所为何事?”微笑,玉芙蓉急忙敷衍了过去。   宋玉虽是戏子出身,但,字写得极好,而且还善于模仿他人的笔迹。来到了山顶不见莫逸,却见宋玉。想来,这封古怪的书信,定是出自宋玉之手。   可是,我与宋玉并不相熟,而且,他又不知道我是柳颜。那么,他为何又要假借莫逸之名,将我诓到这深山之中呢?   胸中虽是疑惑满腹,但是面上,玉芙蓉却仍旧是一脸,处变不惊的冷静。   “不为别的,只为莫逸那个混蛋。”开门见山,宋玉也不隐瞒。   “莫将军?”听到这话,玉芙蓉更是糊涂了。   对方在提到莫逸名字的时候,说的咬牙切齿,很明显,宋玉是记恨着莫逸的。但,他记恨莫逸这又与我有何关系呢?为何,他要把我骗到上顶上来?而不是直接去找莫逸呢?   “很意外吗?告诉你,莫逸这个混蛋不配得到幸福,从他迫害我的那一天起,他便不配!而你,他的新欢,他的小情人,理所应当从这个世上消失。”拖长了尾音儿,宋玉把消失二字说的很重。他要报复,他要报复那个,把他送去白趾国的混账男人。   “我,王妃,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   敢情,是让人家当成莫逸的男宠了。这个事情可得好好解释一下,玉芙蓉可不想因为这样的误会,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怎么?你怕了?”瞧着那个急于解释的男人,宋玉轻笑出声。   没错,站在面前这个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杀戮的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有几分可怕。尽管,他长得倾国倾城,可是仇恨,却让他精致的脸孔变得扭曲,狰狞的犹如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宋玉的确很吓人。不过,炸了毛的猫,就算是再张牙舞爪,它也只是一只猫,变不成老虎。充其量挥挥爪子而已,吃人,它的胃口还不够大。   所以,对于宋玉这只小猫,玉芙蓉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畏惧。只不过,他不希望自己被误会。更加的不希望,替莫逸那个男人来赎什么罪。   “王妃,您真的误会了,我与将军的关系,并非是您想象的那样,我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客人而已!”这是实情,不过,玉芙蓉却不知道,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宋玉,能不能听得进去自己的话。   “客人?如果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客人,莫逸会怠慢六王爷,陪你喝酒吗?如果你真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会把你抱回房吗?难道,你当本王妃是傻子不成?”   对于这个玉芙蓉,宋玉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了解的很详细呢?   瞪眼,宋玉对这个屡次出言狡辩的男宠,有些不满。敢做,却没胆子认。莫逸,看来你的新欢也不过如此而已! 第63章 :宝物失窃   如果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客人,莫逸会怠慢六王爷,陪你喝酒吗?   如果你真的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会把你抱回房吗?   昨夜是他把我抱回房的?无疑,宋玉的话,让玉芙蓉不小的吃了一惊。   莫逸?他,他抱过我?怎么,我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唉!真是酒后误事,看来以后,真不应该再喝那么多的酒了!   “暗影,将人绑了。”该说的宋玉已经都说完了。转过头来,宋玉便是吩咐了一声。   片刻,隐在树丛之中的一名黑衣暗卫,便是飞身跳了出来,直奔玉芙蓉。   一见情况不妙,玉芙蓉转身便要走。毕竟,此事是宋玉和莫逸之间的恩怨,他可不想为了别人做无谓的牺牲。   “嗯???”才刚刚一转身,脚才刚刚迈出了一步,玉芙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事到如今,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纵身,玉芙蓉使轻功逃向山下。   嗖嗖,耳边一阵恶风不善,玉芙蓉有心躲闪,不听使唤的身子,却仍旧是慢了半拍儿。   “啊……”看着刺穿了自己肩胛骨的那只冰锥,玉芙蓉双眉紧锁,身子无力的跌落在了地面上。   还不待玉芙蓉起身,暗影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掏出绳子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押到了宋玉的面前。   “呵呵,这会儿你逃不掉了。”睨着此刻一身狼狈,被逮住的玉芙蓉,宋玉笑的一脸得意。   “是啊,先是中了王妃的冷凝香,使不出内力来。这会儿,又中了暗器。我就是想逃却也是无计可施,逃不出王妃的掌心啊!”   怪不得,先前就觉得那封信很奇怪,原来,不是因为信的内容,也不是因为信上的字迹。而是因为那信纸上淡淡的香味。   竟然想到,在信纸上涂毒药,宋玉,你果然阴险。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的,看来,我这个莫逸的“新欢”今日是注定,要在劫难逃了!   “呵呵,看来你不是个笨人!”能猜得到自己中了什么毒,又能在被俘之后,如此的冷静自若。可见此人并非是一个胆小鬼,也并非如自己先前想象的那般不堪。   “王妃过奖了!”想不到再次回到漠北,却是要为了莫逸葬身这翠鸣山之上。   唉!难道,这便是天意吗?   ————————————   将军府   回到了府门外,莫逸与花锦棠一起下了马!一并走进了府门。   “大哥。”脚才刚刚进了大门,身后,便是传来了林暮雪的声音。   停下脚步,两个人转回身瞧向了来人。   看着平日里处变不惊。脸上极少会有表情流露的林暮雪,此刻,却是有几分慌乱。莫逸不觉皱起了眉头。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六王爷,大哥。”迈步,来到两人身旁,林暮雪低首行礼,迅速的敛去了脸上不该有的表情。   “哦,我去看看玉儿,把买来的那些小玩意送过去给他。莫大哥你们先聊吧!”说着,花锦棠很是知趣的离开了。一旁,跟随保护他的暗卫们,也跟着主子一道离开了。   “为何神色如此慌张?是不是军营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因为,今日陪着花锦棠在马鞍城里闲逛了大半日,所以,莫逸并没有像是平常一样,去军营那边查看。   “不是军营,是府库。白趾国送来的九龙方尊,昨夜被盗了!”低声开口,林暮雪将这个坏消息禀告给了莫逸。   “什么?”听到这话,莫逸立时瞪起了眼睛。   这九龙方尊,昨日才刚刚被送到马鞍城来,交到了本帅的手里。却不想,当夜便是被人盗走了,是何等贼人,竟是如此的胆大包天呢?   “是看管府库的管事,今早来军营向我禀告的。我随同管事,前去府库查看了一番,盗贼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在现场的墙上,我只找到了这个。”说着,林暮雪从怀里取出了两只花,递给了莫逸。   “这?这是什么?”看着长在一个根茎上,像是莲花,却又模样古怪的那两朵话,莫逸侧过头瞧向了林暮雪。   “此花名为“并蒂莲”产自于西域。”   “并蒂莲?江湖上可有这一号人物?”咀嚼着这个名字,莫逸若有所思。   盗宝之后,留下了这么两朵花,此等行径,不像是普通的三流盗贼会做的事。倒像是江湖中人所为!   “并蒂莲,是这几年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他们是一对雌雄大盗,专门盗窃富人家的金银财帛,送给那些贫苦的百姓。也被很多的百姓称之为侠盗并蒂莲。不过,他们经常在南州一带出没,却不知,何时来了漠北!”   听到了林暮雪的一番解说,莫逸微微点头。果然所料不差,这盗贼还真是江湖中人。 第64章 :芙蓉相邀?   有关于盗贼的线索,除了“并蒂莲”这名字之外,到目前为止,便是毫无头绪了。   丢失了宝物,虽让莫逸十分的气恼,可是另一件事,却让他更为的光火。   “府库失窃,为何是你来回禀?老三呢?老三去哪了?府库不是应该有他负责吗?”眯眼看着林暮雪,莫逸的脸色阴沉,眼眸中逐渐升起了怒火。   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府库的总管,竟然都没有露面?真是岂有此理!!!   “老三,他,他不再府上,我也不知道他人在何处?”摇头,林暮雪这会儿就算是有心想替肖遥隐瞒,却也是瞒不住了。   原本,林暮雪得知府库失窃的消息之后,便是直接去了肖府,可是在肖遥的府上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没见那个人回来,询问管家,管家也不知道主人去了何处。   知道事关重大,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能再耽搁了,所以,林暮雪这才不得已,亲自来找莫逸。   “除了妓院,他还能去哪?带人去找!挨家妓院给我找,不管他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都让他马上滚回来见我!”握紧拳头,莫逸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看着某人阴黑的脸色,听着被攥的嘎巴嘎巴直响的指节,林暮雪知道,这一次大哥是真的恼了。   “是,我这便去找人!”点头,林暮雪不敢怠慢,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逸冷哼,这个老三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将军,您的信!”还不等莫逸回到厅中,一个卫兵便已经送上了一封书信给他。   “信?何人送来的信?”看着那封信,莫逸的脸色依旧阴沉。   “回将军的话,是一个小厮送来的。他说,他是镇远镖局的人。送过信之后,他便走了。”据实回禀,卫兵将手上的书信,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莫逸的面前。   “镇远镖局?难道是芙蓉???”想到此处,莫逸急忙接过了那封信。   “酉时,翠鸣山顶见,芙蓉。”看着信纸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莫逸不觉挑了挑眉。   芙蓉约我去翠鸣山?   可,翠鸣山离这里并不近,他大可以选一个酒楼或是茶馆来见面,为何会选一个偏僻的孤山呢?   难道,他有什么不愿让他人所知的事情,要对我说?所以,才会选在了翠鸣山,那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见面???   翠鸣山?呵呵,这是他的第二次相邀了,第一次是约在漠北大牢,第二次是约在山顶。唉,真不知道,他那个精明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罢了!翠鸣山便翠鸣山吧!芙蓉相邀,怎好失约?   “心颜!”开口,莫逸叫来了管家白心颜,简单嘱咐了一番,便是骑着自己的枣红马,二次离开了将军府。   半个时辰后,当林暮雪把某人从妓院里寻回来,赶到将军府之时,莫逸早已离去。   “二将军,三将军,你们来晚了,将军他已经走了!”迎上二人,白心颜告知了莫逸离去的消息。   “走了?大哥去了哪?”一听到莫逸不在,林暮雪不免有些吃惊。照说,大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小人也不清楚。不过,将军临行前让小人转告三将军一句话。”说着,白心颜的目光落在了一旁,衣衫不整、一脸女人口红印的某人身上。   “什么话?”开口,肖遥问的有几分心虚。整了整衣袍,他急忙扣好了腰带。   “咳咳咳,肖遥,你这个混球给我听着,本帅以十日为限,十日之内,你若找不回宝物,抓不到盗贼并蒂莲。提头来见。”轻咳,白心颜一字不漏的,将莫逸的原话转告给了肖遥。   “就是这么说的,说的时候,将军凶巴巴的,那模样像是要杀人。”   “这……”听到白大总管的话,肖遥的额头上立时见了汗。   肖遥?这个名字,大哥可是有十多年没有叫过了,好像,自从兄弟几个结拜之后,便是没再听过了,而今大哥会直呼其名,下达命令。可见,大哥是真的大发雷霆了!   “二哥,这怎么办啊?”跟随着林暮雪,一道离开了将军府。肖遥焦急的询问着对策。他很清楚,此刻,能帮到他的,也就只有这个心慈面软的二哥了!   “你做下的事,我能怎么办?早就告诉过你,让你收敛一点儿,别整天只知道玩女人,府库和军营里的事儿都多上上心,可你呢?就是不听,这下丢了宝物,惹恼了大哥,看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一次,林暮雪也不打算随随便便的帮肖遥了。也应该给他一点儿教训了,否则,总是一味的背着大哥帮他,只会让他越来越不像样子。   “二哥,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帮我想想办法吧!大哥就只给了我十天,可是,我到现在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呢?要是十天之内,找不到那宝物,你三弟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拉住了林暮雪的衣角,肖遥苦着脸哀求着。   看着一脸委屈的肖遥,林暮雪轻叹,便是软下了心来。   “而今,白趾国六王爷的使节团到访,我要协同大哥接待使节团,安排每一日的日程和游玩、表演。还要兼顾军营那边儿,也是分身乏术。   这样吧,你去找老五和梦夺与你一起调查此事。老五虽脾气冲动了一些,但,做起事来一丝不苟、任劳任怨,绝对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梦夺出身于江湖,对江湖上的事情知之甚广,有他在你身边协助,追查并蒂莲,你便可多几分把握。记着,凡事要戒骄戒躁,不可鲁莽。”   听到了林暮雪的这番安排,肖遥连连点头。“那好吧,我这就去找他们!” 第65章 :赴约   酉时,翠鸣山   “芙蓉,芙蓉……”登上了翠鸣山顶。却没有看见写信相约自己的人儿,莫逸的心头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会不见人呢?难道,是我来早了不成?   “他在这儿!”忽的,一个声音跑进了莫逸的耳朵里。   转回身来,莫逸一眼便瞧见了,北边大树下的那个人影。虽然,距离不算近。但是,莫逸仍旧清楚的辨认出了那个人的轮廓。从身形上来看,那个人绝不是芙蓉。   迈步,莫逸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宋玉???”来到近前,看着一身白衣,悠闲的坐在大树下,把玩着手上匕首的宋玉,莫逸一愣。不是芙蓉约我来的吗?为什么会是宋玉???   “你怎么会在这儿?芙蓉呢?他在哪?”隐隐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莫逸的脸上出现了,极为少见的担忧,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拧了起来。   “在下边儿!”微笑,宋玉用手,指了指山下。   顺着宋玉手指的方向,莫逸向翠鸣山北侧的绝壁下望去。果然,被绑缚的人儿,此刻正被悬吊在崖壁之上,而宋玉身旁,那颗粗大的老杨树,树身上所缠绕的绳子,便是此刻玉芙蓉与这山顶的唯一连接。   “你……”瞪眼,莫逸迈步便要上前救人。   该死的,原来芙蓉被他吊在崖壁上,担忧着那根捆绑着芙蓉的绳子不够结实,担忧着,悬挂于峭壁上的人儿,会被宋玉丢下万丈山崖。莫逸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扑上去把人救下。   “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绳子,让你的小情人摔得粉身碎骨。”将手上的匕首放在了,身旁绑缚在大树上的绳索之上,宋玉作势要割断绳子。   “不,你冷静一点儿,别乱来。”谨慎的摇着手,莫逸的双腿不敢再动了。很明显,宋玉的威胁十分的管用。   “呵呵……”看着那个一脸胆怯、满眼担忧的男人,宋玉笑的颇为得意。   “玉儿,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解决。芙蓉他是无辜的,请你不要伤害他。请你……”站在原地,莫逸放软了声调,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住口。玉儿也是你叫的?”眼睛一翻,宋玉打断了莫逸的话。   “六王妃,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可是,这些都是你我之间的事,与第三人无关,你又何苦为难不相干的人呢?”急忙开口,莫逸仍旧耐着性子,在和对方商量着。   “不相干?我管他相不相干?只要是你身边儿的人,只要能让心疼的人,我便是全部杀光了,也不嫌多。莫逸,从七年前,你把我送给那个强|暴我的杂种之时,我便发下重誓,日后,我一定要回来漠北复仇,一定要把你身边儿的人,一个个的杀光,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瞪着那个男人,宋玉的眼睛早已被仇恨填满。   “没错,我承认,当年将你送与锦棠的做法,的确有欠考虑,也有些草率。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事先已经占有了你。再说,锦棠是白趾国的皇子,而且他又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要娶你做王妃,我以为你跟了他会幸福,会过上好日子,所以,才答应了他!”   “好日子?哈哈哈……”听到莫逸的话,宋玉放声大笑。   “你让我每天面对一个禽兽,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睛还是他。这就是你莫逸给我的好日子吗?”冷声质问着那个男人,宋玉红了眼眶,过往那些不堪的回忆,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那是七年前   就在花锦棠在花园里,遇到了宋玉的三天之后。他来到了宋玉的玉宝斋……   “主子,您今天穿这件衣服,真是风度翩翩,好看极了!”站在梳妆台前,小丫鬟兰儿一边儿为主子梳着头发,一边儿讨好的赞美着自己的主子。   “哼,好看有什么用?将军不还是泡在十二公子那边儿吗?”   唉,已经整整三个月没见那男人的影子了,就算是他经常穿着戏装,花园里唱着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唱段,却也是于事无补、徒劳无功。   十二公子的听雨轩,仿佛成了那个男人的行宫,自从得了这十二公子柳颜,那男人便像是着了魔一般,其他的人都被冷了下来,一门儿心思的往那边儿跑。   唉,真不知道那奴隶出身的十二公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是把个漠北王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唉,不来也罢,倒也落得个清闲!   “主子,要不,您做个小点心,奴婢送过去给将军。说不定,将军吃了之后,便会想起主子您来了呢?”眼珠一转,小丫鬟计上心头。   主子不但人长得美,曲儿唱的也好,那做点心的手艺也是一流的,要是让将军吃了主子做的点心,保证将军他会回味无穷,说不定一高兴,晚上就过来玉宝斋了呢?   “罢了,不来便不来吧!这样送点心过去,太唐突,也不合规矩。”公然的把点心送去十二公子那里,太冒失了,若是让人逮到了话柄,反而不美。   “唉,将军也真是的。那十二公子要貌无貌、要才无才,不过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应声虫罢了,那比得上主子啊?凭什么放着美人不去爱,偏要去宠一个奴隶呢?”开口,小丫鬟忍不住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在这将军府十二位公子之中,自家主子是容貌最出众的,不但人长得美,还有一副好嗓子,唱起京戏来更是悦耳动听、绕梁三日。可是为什么,如此出众的主子,却是敌不过一个奴隶出身的十二公子呢?   这一点,让小丫鬟心里十分的不平衡。   “诶?莫要乱说,当心被外人听了去!”蹙眉,宋玉开口警告了一声身后的丫鬟。   “是!”低下头,兰儿不敢再多说话了,而是很仔细、很认真的为主子梳起了长发。   片刻,兰儿为主子梳好了发冠,系上了美玉。   抬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宋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称赞兰儿的手艺。   却发现,镜子里没有了兰儿的影子,而是换上了另一张脸,一张让宋玉十分讨厌、也十分反感的脸。 第66章 :不堪的回忆   抬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宋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称赞兰儿的手艺。   却发现,镜子里已经没有了兰儿的影子,而是换上了另一张脸,一张让宋玉十分讨厌、也十分反感的脸。   “奴婢给六王爷请安!”呆愣了片刻,屋子里的四个小丫鬟急忙施礼问安。   “恩,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话和你们主子谈!”点头,花锦棠吩咐众人退下。   “这……”望着主子,丫鬟们不知该不该离去。   “去吧!”摆手,宋玉示意众人离去。   这里是将军府,又不是他的白趾国,量他也不敢怎么样,如是想着,宋玉便让丫鬟们退下了!   见丫鬟们都退出了房间,花锦棠反手便拴上了门拴。   “你栓门做什么?”自座椅上起身,宋玉不觉调高了眉毛。   “自然是想把门关起来,好好和美人你说几句贴心话喽,美人儿也不想让我们的谈话,被你的那些丫鬟听去吧?”说着,花锦棠迈步走近了宋玉。   “你?你离我远点儿。”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宋玉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可惜,他越是后退,那男人越是得寸进尺,逼得更近。直到最后,宋玉退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花锦棠,你休要放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瞪着紧贴在自己身上,把自己按在墙上的男人,宋玉恼怒的瞪圆了杏眼。   “放肆?撒野?呵呵,我的小玉儿,你不要总是对我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好吗?”低笑,花锦棠捏住了宋玉的下巴。   诸如此类,威胁的言辞,对于其他人可能会有用,但是,对于他花锦棠来讲,却是无用的。   “放肆,把你的手拿开。”抬手,宋玉想要打掉对方的狼爪,却是被花锦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抬起另一只手,宋玉还没等有所动作,便已然被对方擒住。   以单手抓住了美人儿的双手,按在了墙上,花锦棠用另一只手捏起了宋玉的下巴。便是吻上了对方的双唇。   “嗯……”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宋玉被吻的整个人呆掉了。   这里是将军府,他是莫逸的男宠,将军府的五公子。平日里,那些个莫逸手下的将领们,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们这群男宠一眼,生怕多看了一眼,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却不想,这个叫花锦棠的混蛋,竟然敢胆大包天的青天白日里在花园调戏,这还不算,他竟然还有种跑到自己的玉宝斋来,强吻我这个将军府的五公子???   “恩,你尝起来比想象中更美妙。”见好就收,花锦棠趁着美人儿没回过神来,便是放开了他艳红的双唇。   此刻,卸了妆的宋玉虽是脂粉未施,却是清秀可人,更显灵秀。尤其是那艳红的双唇,总是让花锦棠移不开视线。   “六王爷,您的恶作剧到此为止吧!若是让将军看到了,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这一次宋玉没有发火,也没有恼怒的甩耳光。(当然,他的手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啊!)   看着那个面色平静的美人儿,花锦棠脸上的笑容立时走了样儿。“玉儿,我不是在恶作剧。”   “六王爷,前日,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小人在这里给您赔罪了,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个小小男宠。您是堂堂的白趾国六王爷,您玩得起,但是,小人玩不起!”   低头认错、摇尾乞怜,这便是眼前人想要的,不是吗?他是王爷,就算是让将军发现,他行为不检,为了顾及两国的邦交,将军也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但是自己不同,他宋玉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男宠,或许在那群奴才的眼里,他高高在上,可是在莫逸的眼中,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让莫逸知道,他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怕是连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吧?   “玉儿,我不是在恶作剧,本王是认真的,本王喜欢你,本王要你做我的王妃!”专注的睨着那个人儿,花锦棠的脸上少了嘻调的轻浮,多了款款深情。   “王爷说笑了,小人只不过是将军府中的一个小小男宠,王爷厚爱,小人受不起。”别过头,宋玉懒得再去看那个故作深情的男人。   “不,你不是他的,你是我的。既然,上天让你我相遇,那你便注定了,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你做我的人。”话音落,花锦棠一把便是扯开了宋玉的腰带,绑住了他一直不合作的双手。   “你?你干什么?”转过头,看着那个满眼占有欲的男人,宋玉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玉儿,我要你。”说着,花锦棠扛起宋玉,便进了卧房。   “不,不要,放开,放开我,你这混蛋!”透过房门的缝隙,衣料被撕碎的声音,以及宋玉的叫骂声,从里边儿传了出来。   虽是拼尽了全力,但身子柔弱的宋玉,又怎敌得过自幼习武,身手敏捷的花锦棠呢?   少顷,叫骂声便是被痛苦的哭泣声,和男人粗野的喘息声所取代了。宋玉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花锦棠的魔掌。   “玉儿!”抱过被自己狠狠爱过的人儿,花锦棠解开了,绑缚着爱人手脚的碎布条儿,温柔的揉捏着爱人手腕上的红印,心怜的将默默流泪的美人儿搂进了怀里。   “玉儿别哭,别哭啊!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抬起手,花锦棠温柔的,为怀中的人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混蛋!”抬起手,宋玉狠狠的甩了那个男人一个嘴巴。   被美人儿匡了一耳光,花锦棠锁紧了眉头。“玉儿,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已经喜欢上了你,所以,你注定是要做我的人的。不管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你都要属于我!”   “你……”扬起手,想要落下第二巴掌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颤动的厉害。   宋玉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王八蛋会在强占了自己之后,还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此刻,用气恼、恼火之类的词语,已然是再难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恼怒了。   拉住宋玉的手,将其放下,花锦棠爬下床,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为床上气恼的人儿,一件一件穿到了身上。   “玉儿,相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对你好的。”   听到男人那些可笑的话,宋玉只觉得那是笑话。凭他一个小国的王爷,又有什么资格敢妄谈,对我这个将军府的男宠负责呢?也不过就是说说嘴罢了。   原以为,这一日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恶梦,可是宋玉却没有想到,这个梦一做便是让他做了七年…… 第67章 :坠崖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想到自己所承受的那些个屈辱,想到被花锦棠带回白趾国这一系列的悲剧,宋玉就恨不得,一刀一刀活剐了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   莫逸,如果不是你,我宋玉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王妃,你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看着方才还在笑,这会儿却又泪流满面,有些癫狂的宋玉,莫逸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宋玉对自己恨之入骨,此刻疯狂的他,极有可能做出一系列报复的行为,或许,芙蓉很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不,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怎样,一定要救下芙蓉,他是无辜的。   “商量,没那个必要。”话音落,宋玉一刀便是割断了,绑在树上的绳子。   “不,芙蓉,芙蓉……”看着那半截向绝壁下坠落的绳头,莫逸惊呼出声,急忙扑了过去。接连着抓了好几把,却是没有来得及碰到那绳子分毫。   看着在自己眼前,就那样跌下绝壁的人儿,莫逸迟疑了一秒。   仅仅是一秒,便已经让他想起了太多太多,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犹记得,当年也是同样的情景。那个人也是那样,头也不回的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当时,他也像是现在这样,好想抓住那个人儿的手,可是,他没有来得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他整整在悬崖底下找了一天一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再也没能找到那个小人儿。   如果此情此景,是上天对他的又一次考验,如果,这便是当日的情景重现。那么,这一次,他不会再放开那个人儿的手,他要紧紧的抓住那个人儿,不管是海角还是天涯,都与他不离不弃……   纵身,莫逸便追着那个坠落绝壁的人儿,一道跳下了翠鸣山。   几个纵身,莫逸在半空之中,抓到了不断坠落的玉芙蓉。   自怀中取出匕首,接连着在绝壁上划下了一连串的火星子,莫逸终于是寻到了松软的石缝,将匕首刺了进去。使两人不断坠落的身子,悬挂在了峭壁之上。   抬起头,凝视着那个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抓着匕首的男人,玉芙蓉微微皱眉,此刻悬于半空的两人,便犹如是无根的浮萍一般,随时会被吹落,随时会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何为命悬一线,此时便是如此吧?   睨着怀里安然无恙的人儿,莫逸安心的弯起了嘴角。尽管,往事已矣,想追也追不回了。但,能够救下芙蓉,救下这个无辜的人儿,仍旧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   唉,如果五年前,他也能这样纵身跳下去,救下颜儿,那该有多好!!!!!   虽然,此刻二人的处境异常糟糕,不过所幸,怀里的人儿并没有任何的损伤。   倾身,莫逸的双唇贴向了怀中的人儿。   “嗯……”看着朝自己压下来的双唇,玉芙蓉惊愕的瞪起了双眼,有一瞬的晃神。   直到,嘴里的白布,被那个男人一口一口的扯开,吐掉。玉芙蓉方才松了一口气儿。原来,他只是相帮我拿开塞着嘴巴的白布,并不是要吻我。   吻?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玉芙蓉啊玉芙蓉,你脑袋一定是坏掉了。此刻二人命悬一线,随时都有生命之虞,所以,玉芙蓉觉得自己的的担心,简直是太多余了。   用牙齿一口一口的,将怀中人儿嘴巴里的白布拉出来,看着他艳红的唇瓣,终于脱离了那块碍眼的白布,轻轻合在了一起,莫逸的心轻轻一颤。不得不承认,怀中人儿那美妙的双唇,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   “将军,我中了冷凝香,使不出内力来,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不要管我,快上去吧!”此刻,两人悬于半空,抬头望去,距山顶有百尺,低头望去,山下迷雾重重仍旧深不见底。   玉芙蓉知道,凭着莫逸的武功,若是少了他这个累赘,要回到上顶上去,自是易如反掌,若是再这样耗下去,怕是两个人谁也逃不掉,都得摔成肉饼了。   睨着怀里那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儿,莫逸轻叹了一声。“唉,若是真能眼看着你不管,那我又何苦跳下来呢?”   虽然,此时此刻莫逸很清楚,怀里的人儿不是颜儿,而是芙蓉。虽然,莫逸也知道,此刻不是五年前。但是,他仍旧选择了跳下来。   因为,在看到那个人儿跌落绝壁的那一瞬间,莫逸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疼痛。那是心,是心在痛。   尽管,理智一直都在告诉他,不要轻易涉险,这个绝壁有多高没人知道。贸贸然跳下去未必能救得了人,却随时都有生命之虞。但,心却一直在莫名其妙的痛着。仿佛有个声音在说,跳下去,跳下去。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你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了……   “将军?”睨着他,玉芙蓉怔住了。   他能把眼前人的一脸幽怨,想成是一脸深情吗?他能想象,这个男人跳下来救他,是因为,男人爱他吗?   如果可以这样想,那么,就算是与他一起摔下这万丈悬崖,摔得血肉模糊,摔得粉身碎骨又如何?至少,那样的死法,会让人死的很安心。而属于他柳颜的人生,也会因此而再无任何的遗憾!   莫逸,想不到我们分开了五年。到头来,你我却是注定了要死在一块儿。呵呵,看来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啊!   “听着,不准再说这种话,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起死。本帅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板起脸孔,莫逸说的一脸认真。   到了此时此刻,莫逸又怎会丢下怀里的人儿,独自逃生?   “将军!”一声呼唤,包含了多少诉不尽的情意啊?   如果此刻,身上没有这左一道又一道的绑绳,玉芙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抱住那个男人,尽情的享受,死亡来临前,这最后一刻的柔情。   同生共死?莫逸,你可知这样的话,多么让人感动?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又是多么的珍贵。罢了!今日,若能这样死在你怀里,我这一生,也算是有始有终,无憾了!   眨眼间,原本没入石壁之中极深的匕首,便已经难成重负的开始松动了。   转瞬间,石缝开裂,匕首再没了着力点,悬于高空的二人,便是一同坠落,掉下了崖底。 第68章 :大难不死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玉芙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依偎在了男人的怀里。   结束吧!就让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来世,不要爱你,也便不会再受伤了,平平淡淡的去过这一生便好。   “扑通。”耳边持续了许久的风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水花四溅的落水声。   睁开眼睛,玉芙蓉困惑的望向了四周。   这?这是什么地方?   有水、有树、有花、有草,莫非又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不成?还是,我的脑袋出现了幻觉?   “芙蓉,你没事儿吧?”为怀中的人儿解开了绑绳,莫逸便是恨认份的,抱着他游向了岸边。   看着将自己送到了湖边儿,而下半身却依旧泡在水里的男人,玉芙蓉在瞬间回过神儿来。   “将军!”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莫逸,玉芙蓉急忙伸出手,费力的将那个泡在水里的男人拉上了岸。   “将军,你的腿……”当那个男人离开了水面,玉芙蓉这才惊觉,莫逸受了伤,而且伤势并不轻。   “不必为我担心,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是命大,受些小伤在所难免。”爬起身,莫逸不以为然的坐在了岸边。   “都是我连累了将军,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这个累赘,将军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玉芙蓉的心里很清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不是有那个男人的保护,他一个使不出内力的废物,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所以,莫逸受了这一身的伤,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他这个累赘。   “别说这种话,为你,本帅心甘情愿!”扬起嘴角,莫逸笑的一脸无所谓。   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总是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正在悄悄地把自己推向那个人儿。但,平心而论,若是为了眼前人受些伤,他倒也是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这四个字在脑子里一形成,便是让莫逸自己都大吃了一惊。是从什么时候起,芙蓉在我的心里竟然有了这么重的分量?   “将军!”蹙眉,玉芙蓉依旧愧疚难当,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本帅没事儿!”依旧亲切的笑着,莫逸抬起手来,拍了拍某人皱巴巴的脸。   当指尖触碰到那张满是伤疤的脸,莫逸的心不由的轻颤了一下。   尽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触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脸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莫逸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对方强大的磁场深深的吸引住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莫逸才把那只不听使唤的手,从那张刀疤脸上拉了回来,收进了衣袖,紧握成拳。   玉芙蓉的脸算不得是什么倾国倾城。那一脸的刀疤,不但没有半分的美感。反而是狰狞、恐怖的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莫逸不懂,为什么一向喜欢美人儿的他,对这样的一张脸并没有半分的嫌弃,反而还十分的感兴趣呢????   为什么这样的一张脸,竟然能一次又一次吸引他莫逸的眼球,吸引他的双手,想要去触碰,去抚摸,甚至是去亲吻呢????   那种毫无阻隔的触碰,那种肌肤与肌肤之间接触的真实触感,让玉芙蓉心下一惊。   抬起手,他急忙摸向了自己的脸,这才惊觉,脸上的玉面具,不知在何时,已然不翼而飞,离开了自己的脸。   看着一下子摸脸,一下子又东张西望,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寻的人儿,莫逸莞尔。“是不是在找这个?”   看着莫逸从怀里取出的那张玉面具,玉芙蓉一阵欣喜,一阵忧,不免有几分失落。   喜的是,面具终于是找到了,可忧的却是,那张已经碎成了两半的面具,却再难遮掩他这张那个丑陋无比的脸。   “从山顶摔下来的时候,面具掉了,摔碎了。”将手上的两块儿玉面具小心的合在了一起,莫逸柔声解释着。   其实,面具摔碎了,对于玉芙蓉来说,可能是一件坏事,但是,对莫逸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第一,没有了碍事儿的面具,莫逸便可以像此刻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身边人的脸了。可以,随时观察到他的细微表情,了解到一些,他时常会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情绪。   第二,没有了这张与世隔绝的面具,让莫逸感觉,和那个人的相处变得更真实,也更贴近了。   “恩。”点头,玉芙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将莫逸的裤脚扯开,认真、仔细的为那个男人处理着,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看着从衣摆上撕下布条,为自己将流血的伤口一一扎紧,忙得不亦乐乎的人儿,莫逸的眼底满是柔情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   “将军,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去附近看看,找些草药来给您止血吧!”说着,玉芙蓉起身便要离开。   伸手,莫逸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嗯?”疑惑的抬起头,看了莫逸一眼,玉芙蓉的目光便再次低垂下,落在了莫逸抓着自己手臂的大手上。   “为何不看着我说话?”睨着那个,一直在有意躲避自己的注视,有意在回避着自己的目光,有意要把自己隐藏的人儿,莫逸十分的不满,甚至是有些气恼。   “小人容貌丑陋,恐怕会惊吓到将军。”没有了面具,这样每一次对望,每一次的目光交流,对方都会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这让玉芙蓉觉得很别扭。   就仿佛是,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让男人整个都看穿了一般。   “芙蓉,你的脸我见过不止一次了。若真嫌弃你,又何苦救你?别躲避我行吗?”执起了他的下巴,莫逸温柔的目光,冲破了玉芙蓉眼底的防线,直射进了那个人儿的心头。   “将军。”望着那张亲切而又温柔的脸孔,望着那双犹如太阳一般,温暖、明亮的双眸。望着那个说话说的无比真挚、无比认真的男人,玉芙蓉感激的唤了一声。 第69章 :疗伤   在玉芙蓉的心里,他一直认为莫逸是一个只喜欢美人儿,而反感丑陋的人。所以,他把自己的脸变丑,给自己粘上了这张丑陋无比的面具,为的,就是让莫逸恶心他,让莫逸讨厌他,让莫逸认不出他!   可是,玉芙蓉做梦也没想到,如此丑陋的一张脸,竟然也能够吸引那个男人,竟然依旧能够,让那个男人奋不顾身、舍命相救。   “记住,不准再逃避我的视线,不准再躲我,知道吗?”倾身,莫逸将一张微笑的脸庞,贴近了那个人儿。   “知,知道了!”感觉着男人有意无意,喷洒在自己鼻尖上的气息,玉芙蓉身子一阵战栗。   目的达到,莫逸放开了手,某人便是仓惶的逃掉了。   看着那个人儿,匆忙离去的仓促背影,莫逸摇头失笑、心情甚好。   不多时,玉芙蓉找回了一些野果和草药。   “将军,您先吃个果子吧!我来给您敷药。”说着,玉芙蓉递过了一个野果,给那个受伤的男人。   “恩。”很满意他的安排,也更满意,他的淡淡凝视和微笑的脸庞。莫逸伸手接过了那颗那个人儿早已洗好的果子。   解开了早已透出了血迹的布条,玉芙蓉将用石头捣烂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敷在了莫逸的伤口上。这些草药都是他在树林里找到的,虽然,都是医治外伤的良药。但,药性却是极为霸道的。因此,每处理完一个伤口,玉芙蓉都会抬起头,查看男人的表情,担心,草药会加剧男人伤口的痛楚,担心,他会吃不消。   可是,事实证明,玉芙蓉的担心是多余的。无论何时,每一次他抬起头,入眼的皆是一边儿啃着果子,一边儿笑睨着自己的那个男人。   身上的那些个伤,对于莫逸来说,似乎就像是无关痛痒的一般,根本就无法将他的心情改变丝毫。根本就不会让他的脸上,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莫逸的伤,大部分都伤在了右腿上,大大小小有十多处擦伤、划伤、割伤、有的是被崖边儿石块儿擦伤的,有的是被树枝刮伤的,还有的是被水底尖锐的小石块儿割伤的。   伤口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大的流血不止,深刻入骨。小的也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因为泡过水的缘故,莫逸的伤口,大多出现了皮肉外翻,伤口泛白的现象。虽然,玉芙蓉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敷着药、包扎着,但是,他知道,那些个惨不忍睹的伤口,一触及到草药一定会很痛。   就是担心会加剧他的痛苦,所以,玉芙蓉才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查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可是,结果却是,男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芙蓉不必担心,自管包扎便是,比这再重的伤,我也受过!”瞧着那个一直都十分的谨慎、小心的人儿,莫逸轻笑出声。   “恩……”点头,玉芙蓉继续为男人包扎着伤口。   待到玉芙蓉一一为莫逸包扎完毕之后,莫逸拿过了他手里所余不多的草药。   “过来!”招手,莫逸让玉芙蓉坐在了他的身旁。   “将军???”看着,很自然的伸过来解自己腰带的手,看着那个正在为自己宽衣的男人,玉芙蓉微鄂。   “呵呵,就只顾着给我包扎了,自己的伤也不管了吗?”话音落,莫逸便是解开了玉芙蓉的里衣,将掌心的草药,按在了玉芙蓉肩膀的伤口上。   “啊……”伤口一接触到草药,那加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疼痛,让玉芙蓉立时拧起了眉头。   “这伤是怎么受的?”睨着玉芙蓉身上的那个伤口,莫逸关切的询问着。   芙蓉身上的这个伤口虽不大,但却极深。看样子,在我没来之前,玉芙蓉就应该是与人交过手的。但是,宋玉并不会武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是被六王妃身边的一个暗卫,用暗器打伤的。”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原因,玉芙蓉却并没有提及到“冰锥”二字。   “好厉害的暗卫!”说着,莫逸另一只托着草药的手,敷上了玉芙蓉的劲后。   一枚暗器,两个伤口,直穿而过,好歹毒的暗器,好敏捷的伸手啊!   “啊!!!”颈间的疼痛尚未消退,劲后又是一阵巨痛,这让玉芙蓉不觉皱起了整张脸。额心也随着渗出了薄汗。   从衣服上扯下了一条黑布,莫逸动作利落的为玉芙蓉包扎好了伤口。   “芙蓉觉得怎么样?”看着身旁脸色泛白的人儿,莫逸轻声相询。   “多谢将军,我没事!”牵起嘴角,勉强笑了笑,玉芙蓉急忙合起衣衫,将暴露在那人眼前的大片风光,遮掩在了素白的里衣之内。 第70章 :回到将军府之后   看着那两个人,就这样从山顶上摔了下去。宋玉呆怔的站在了那里,看了许久。直到再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影,他方才是沉沉的吐了一口气儿。   “王妃,回去吧!”看着站在崖边,一会儿愣神儿,一会儿又长吁短叹的宋玉,暗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了自家主子身旁。   唉,他家主子站的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一会儿吹阵风,把他的王妃主子,吹到了山下边儿去,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恩。记着,回去不准向王爷说起此事。”点头,宋玉的脚,终于是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   “是,小人明白。”跟随在宋玉的身后,主仆二人,一道离开了翠鸣山。   刚刚回到了将军府,宋玉的脚方才迈进门槛儿,花锦棠便是第一个迎了上来。   “玉儿,你可回来了。去哪了?让我找的好心急?”拉起宋玉的手,花锦棠小心翼翼的将爱人拥进了怀里。   “啊,在城里转了转。去花好月圆听了一出戏。”微笑,宋玉从容作答。   “呵呵,怎么一个人跑去听戏?也不叫上我?你都不怕闷吗?”对宋玉的谎言深信不疑,花锦棠委屈的抱怨起了,将他丢下的人儿。   “恩,下次一起去。”点头,宋玉依偎在了身边儿男人的怀里。   原以为,只要让莫逸心痛、让他痛苦,自己便会快活。可是而今,莫逸已经摔下了山,很有可能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像从前一样沉闷,没有半分的快乐?   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让我痛苦的根源,并不是莫逸这个,毁掉了我一生的罪魁祸首吗?   “玉儿……”看着怀里一脸疲惫的人儿,花锦棠轻唤出声,眼底满满的皆是宠溺。   “我累了,带我回去好吗?”轻声开口,宋玉环住了男人的腰。   “好!”在怀中人儿的耳边儿轻应了一声,花锦棠便是将他的小王妃带回了玉宝斋。   夜里,宋玉的房门外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暗影,花锦棠眉头深锁。   “王妃今日去何处了?”开口,男人面色阴沉的询问着暗卫。   “回王爷的话,王妃他去了翠鸣山。”开口,暗影一五一十的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讲述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人儿在入睡之前对我说,想尽快回去白趾国。想来,他是担心莫逸的死,会触怒了他手底下的那群兄弟,让我们回不去白趾国吧?   “主人,莫逸死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尽早的离开齐越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若是让莫逸手底下的那群人知道,莫逸是被王妃杀死的。那么,他们这群白趾国的人,铁定是要把命丢在这里的。   “恩,此事我心中有数,去吧!”摆手,花锦棠示意暗影离开。   黑影一晃,暗影转身离去了。   莫逸,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死法。死在玉儿的手上,还真是便宜了你。阴沉的俊脸在瞬间扭曲,在花锦棠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对死去好友的追忆和心痛。有的,也只是邪恶的笑容和说不出的得意。   “锦棠救我,锦棠救我,别过来,别过来……”恍然间,宋玉的呼救声,传进了花锦棠的耳朵里。   敛去了脸上得意的神情,花锦棠转回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玉儿,玉儿……”抱起了床上,正在做恶梦的人儿,花锦棠连声在他的耳边唤着。   “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宋玉便是一头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锦棠,我怕,我怕。他们要把我推下去,我怕!”死死的搂着花锦棠的腰,宋玉胆怯的在他怀里蹭着,寻求着保护。   “别怕,别怕玉儿,有我在呢?没有人能伤害你的。我会保护你的。”搂紧了怀里的人儿,花锦棠轻声的在他耳边述说着、轻哄着。   “锦棠??”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宋玉依旧是一脸的忧虑和不安。   “别怕玉儿,有我呢?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为你顶着的。安心睡吧!天很快就亮了!”轻揉着怀中人儿的发丝,花锦棠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宠爱和怜惜。   “恩。”看着男人深情的脸庞,宋玉不安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心中的恐慌和无助,也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而渐渐的消失无踪了。   看着怀里安稳睡着的人儿,花锦棠担忧的心,方才是缓缓的归回到了原位。   轻吻怀中人的脸颊,花锦棠扯过凉被,盖在了宋玉的身上。   睡吧玉儿,安心的睡吧!从此以后,你的生命里,不会再有莫逸这个人了。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会让你,因我快乐、因我而喜悦、因我而幸福。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快快乐乐的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你的心里只有我,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第71章 :枕头   夜,很快降临了   离开了湖边,莫逸和玉芙蓉两个人,坐在了一旁的大树下,眼前是玉芙蓉点起的一堆篝火,身边是碧湖、翠林。   如果换个时候,换一种心境。或许这里会是一个不错的游玩之地。或许,在荒凉的大沙漠里,能找到一个这么美的地方露宿,也会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可惜,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这里真的是人间仙境,玉芙蓉却也没那个观赏的雅兴了。   不过,相对于他的沉默和忧愁。莫逸似乎就更懂得生活了。身边美景如画,抬头仰望,满天星斗都显得格外的璀璨而又夺目。可能是因为心境的原因吧?在这里看星星,让他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芙蓉,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转过头,莫逸瞧向了身边儿的人。   “是啊!都说沙漠里的星星最美了,看来果真是如此。”虽然,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看星星,不过,男人问起了,玉芙蓉自是不好怠慢,抬起头望了望头顶上的星星,玉芙蓉也只得从善如流。   “诶,坐在这里看星星,和躺在沙漠里看星星,那可绝对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呢?改日,待我们离开这里,本帅带芙蓉一起去沙漠里看星星如何?”歪头看着身边儿的人儿,莫逸突发奇想,想要邀请玉芙蓉一起去看星星。   “好啊!”点头,玉芙蓉轻声敷衍着。   去沙漠看星星?呵呵,那得先离开这里才行,不过可惜,要离开这里,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吧?所以,要去沙漠里看星星,自然也就更不容了吧?   能不能离开这里,本就是个未知数,至于其他便更是未知中的未知了。   方才,去给莫逸找草药的时候,玉芙蓉在这里四处看了看,目所能及,这里除了有一个死水湖,有一片树林之外,便是再无其他。   此处三面环山,一处背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绝境。   如果没有任何的外力协助,想要爬上万丈高的峭壁,回到上边儿去。凭着他一个使不出内力的废物,再加上一个重伤的莫逸。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芙蓉,本帅好累,想睡一会儿!”歪头看着身边的人儿,莫逸的脸上显现出了很明显的疲惫之色。   “嗯!”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为何这个男人想睡觉会和自己报备,但是,出于礼貌,玉芙蓉仍旧是轻应了一声。   见身边儿人点头,莫逸便很是不客气的,躺在了对方的腿上。   看着枕在自己的腿上,双眼已然闭上的男人,玉芙蓉不觉挑了挑眉头,怪不得他会和自己打招呼,原来,他是想要借我的腿当枕头啊!   面对某人的强行征用,玉芙蓉虽感无奈,却也丧失了拒绝的机会。(那个家伙似乎真的很累的样子,才刚刚枕上来,便很快的睡着了。)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渐渐睡熟的男人,玉芙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   罢了,人家是堂堂的漠北大将军,没有枕头,睡觉一定很不习惯。就当是做善事吧!反正让他躺一躺,也不会少块肉的。   如是想着,玉芙蓉便也没有,把某人从自己的腿上请下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依靠在树下,玉芙蓉却是并无睡意。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和太多的变数。   宋玉为什么要偏执的,将他这个无辜的第三者丢下山?而莫逸又为什么要跳下来救自己?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丑八怪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很多的疑问,很多的事情,玉芙蓉还没有想明白。再加上,被困山坳之中,这种极为糟糕的处境,更是让他无心睡眠。   目光在眼前平静无波的湖面上,一寸一寸的移动着,心,在一个不平静的状态下,思考着……   “嗯……”怀中一声轻哼,玉芙蓉便觉得有个带着温度的东西,贴近了他的小腹。   低下头,玉芙蓉的目光,很本能的落在了,枕在腿上的男人身上。   此刻,男人睡得很熟,雪白的长发,丝丝缕缕的散在玉芙蓉墨黑的长裤上。形成了一黑一白最鲜明的对比。俊美的脸庞微侧,已经不知道在何时,贴在了玉芙蓉青绿色的衣袍上。   原来,贴近他小腹的是男人的脸,而让玉芙蓉感觉到温暖的,是男人时不时吹拂在腹部的气息。   凝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那个男人,看着他如此平静、安详的睡颜,玉芙蓉又一次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些本不该再想起的往事! 第72章 :高烧   人,是最敏感,也是最容易想起过去的动物。不管,那些事情过去了多久,只要心不小心被触及,脑子便会很自然的想起一些连带的记忆。   或许是因为,玉芙蓉的记忆里储存了太多,关于莫逸的回忆吧?所以,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望着那样静静睡在自己腿上的男人,他又一次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些属于他和那个男人的过往。   “冷,好冷,好冷……”倏地,原本睡的极为安稳的男人,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虽然,他依旧闭着眼睛,看似仍旧在睡着。但是,他的嘴巴却一直在吵着冷。在玉芙蓉的怀中来来回回的磨蹭着,寻求着温暖。   感觉到自己的腰身,在一阵磨蹭之后被抱紧,感觉到,怀里的男人粘的更紧了。玉芙蓉本能的低下头,看着怀里,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男人,他不禁蹙了蹙眉。   没错,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前边儿还有一大片湖水。睡着了,一定会感觉到几分寒意。不过,却也没有那么夸张吧?毕竟,此刻是六月啊!   虽然不懂,莫逸为何会有如此的表现,但是,玉芙蓉仍旧不是很甘愿,被他这样抱着。毕竟,今非昔比,此刻已经不是五年前了。而他玉芙蓉也不再和这个人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了。   这样紧贴在一起的拥抱,这样状似亲密的姿势,会让他产生错觉,会让他的脑袋一直处于一个很模糊的状态,也一直会勾起,他那些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思及至此,玉芙蓉很果断的拉住了男人,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决定将他拉开。   可是,当肌肤相触的一瞬,玉芙蓉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这?好烫?怎么会这么烫?   “将军,醒醒,醒醒……”强行拉开了男人的手,玉芙蓉便是很焦急的摇晃起了怀里的男人。   “嗯?”迷迷糊糊的被摇醒,莫逸睁开了一双朦胧的眼。瞧向了身边的人。   手缓缓的抚上了男人的额头,感觉着掌下同样滚烫的温度,玉芙蓉双眉成峦。   “将军,您发烧了,我去找些草药过来……”说着,玉芙蓉便要起身离去。   “不用了,身上有伤,高烧是在所难免的。这么晚了,别再四处走了,你身上也有伤,早些睡吧!”睨着那个关心着自己的人儿,莫逸的嘴角依旧挂着亲切的笑容。   “可是,你烧得很厉害!”这样烧下去,不烧出其他的病来才怪。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比这再重的伤我也受过,只是高烧而已,死不了人的。我莫逸的命,大得很呢!”按着额头上微凉的手,莫逸依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将军?”看着他,那样深深地看着他,玉芙蓉不免有些焦虑。   没错,如果换做在战场上,玉芙蓉绝对相信,他莫逸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也绝对相信,他是个能挨得住的硬汉子。   但是,这两种环境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在战场上虽然险象环生、杀机重重。但是,至少,他身边儿还有一群医术很高超的军医,至少,他们会找到药,医治他,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危险。   可是这里不同,这里没有军医,只有他这个半吊子,医术拙劣的镖师。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效金疮药、没有什么良药。只能自己挨着,自己忍着。   “好了,别吵了,再让我睡一会儿吧!”说着,莫逸又往玉芙蓉的怀里蹭了蹭,再一次睡着了。   看着枕在自己腿上再次入睡的男人,玉芙蓉轻叹出声。   “好冷,好冷……”约莫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莫逸睡熟了,可是,持续的高热却依旧没有退下来的迹象。   不行,再这样烧下去一定会出事的。看着怀里昏昏沉沉,根本就是在昏迷的人,玉芙蓉觉得不妥。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任由着,那个男人这样烧下去了。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那个男人极有可能会烧出其他的病来。   而在此时此刻,这种缺乏食物,没有药材的恶劣环境下,他的伤上加病,极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莫逸的头,玉芙蓉将他放在了地上。   这一次,他没有叫醒那个男人,起身,玉芙蓉拿起了一根燃着火的枯枝,充当照明用的火把,便再次踏进了身后这片,他白日里采药的树林。   果然如莫逸所说,夜里找起草药来,的确是一件很费事儿的事。在林子里找了好半天,玉芙蓉终于是找到了,两株可以医治莫逸的草药。   再次回来,躺在地上的莫逸,仍旧烧得迷迷糊糊,在说胡话!   弯下身来,坐下,玉芙蓉将那个男人的脑袋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手上的草药,玉芙蓉思索了片刻,便撕下草药的叶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咀嚼着嘴里苦涩的药,玉芙蓉的视线,一直不曾移开的,盯着怀里那个脸色潮红的男人。   低下头,玉芙蓉将双唇凑到了男人干裂的唇边儿,捏住他的两腮,让他闭紧的嘴唇微微张开,玉芙蓉便是将嘴里的药汁,一滴一滴缓缓的滴进了男人的嘴里。   如此反复,玉芙蓉将采回来的药,全部喂给了那个男人。 第73章 :相拥   虽然是吃过了药,但是,烧得很厉害的莫逸,却仍旧迟迟没有退烧。这不免让守在他身旁的玉芙蓉开始焦急了起来。   难道,我找到的草药,对他的高烧根本就没有作用?   难道,是因为我的药不对症,所以,他才迟迟没有退烧?   难道,是我记错了?医治高烧的并不是这个药,而是其他的?   该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服药半个时辰了,高烧还是退不下来呢?   忐忑不安的看着躺在腿上的那个男人,此刻的玉芙蓉,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袭上了心头。   都怪自己不用功,没有好好看看,师傅留给自己的那本医书。   作为一个玄天门的门人,作为毒后的关门弟子,连个高烧都医不好,医术能烂成这样,玉芙蓉啊玉芙蓉,你还真是白在千云峰学艺这三年了。   药已经吃了,烧还是不退,该如何是好?   唉,如果是师傅在这里,她一定会办法的。   想起师父,玉芙蓉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医治莫逸的方法。   记得,曾听师傅说过,医治高热,有一个很远古的方法,但是,却并没有几个大夫,会用这种方法给自己的病人医病,因为,这个方法很……   解开了莫逸的腰带,玉芙蓉动手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将手指按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玉芙蓉犹豫了。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从前和那个男人一起的快乐日子,想到了而今,仍旧和他纠缠不断的宿命。也想到了那个看不到的以后……   解开了腰带,褪下了衣袍,玉芙蓉将那个烧得昏昏沉沉的男人,拥进了怀里。   他是莫逸,这么多年来,驰骋疆场,和番邦异族打了那么多场仗,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带领着弯月十五骑,在沙漠里围剿土匪,追讨马贼。大大小小也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他一样没有丧命。而今,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他依旧没有被摔死。   既然,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他都闯了过来,依旧活着。那么,这一次他也一定行,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是要死,也决不能死于高烧,这种小毛病。   他是做大事的人,漠北的万千百姓在等着他回去,他的那群虎狼之师,在等着他去带领。还有他那四个骁勇善战的兄弟在等着他,他府里的众多男宠也在等着他。   所有的人都需要他,他不能有事,决不能。   趴在男人的怀里,玉芙蓉听到了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他知道,漠北王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人。他也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没事的。   紧紧拥着怀里的那个男人,玉芙蓉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与说不出的甜蜜。在这一刻,他是男人的唯一,在这刻,男人完完整整的属于他。   “莫逸,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你救回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贴在男人的耳边,玉芙蓉轻声的诉说着。   虽然,玉芙蓉一直不愿意去承认,也一直在逃避、甚至是在躲避着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但是,属于他的心思,属于他的情感,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爱是一种戒不掉的毒瘾,情根早已深种,又岂是说埋,就能埋的了的?人早已住进了心里,又岂是想忘便能忘的掉的?   爱,无需挂在嘴上,只需放在心头。爱,无需朝朝暮暮,只愿曾经拥有。因为爱你,所以在乎。因为爱你,所以逃离。因为爱你,所以,愿意付出一切,将你拯救。   ——————————————   清晨,退了烧的莫逸是第一个醒来的。   睁开眼,看着枕在自己身上的一颗脑袋,莫逸呆怔了足有三秒。抬起手,撩起对方的长发,当莫逸看清楚对方的脸时,方才是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大掌下移,莫逸不觉惊瞪起了双眼,对方竟然没穿衣服???   折腾了大半夜,又是采药,又是医治。直到莫逸的高热退下去,玉芙蓉方才是趴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睡着了。故而,玉芙蓉这一觉睡的很沉,在莫逸醒来之后,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他方才是幽幽转醒。   眼睛还没有睁开,意识才刚刚清醒过来之后,玉芙蓉便是很本能的,将手伸向了某人的额头。   “恩,退烧了!”感觉到掌下的温度已然恢复了正常,玉芙蓉方才满意的,自男人的身上爬了起来。   看着伸到脑门上的手,莫逸挑了挑眉毛。原本还以为,他是睡糊涂了在说梦话。可是,当那个人自言自语之后,莫逸却发现,他已经爬起来了。   呵呵,看来他睡醒了!!   呜呜~~~~~~   当醒来的玉芙蓉,遭遇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他的旧情人。那结果,自是可想而知——尴尬。   “嗯……”双手撑着地,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玉芙蓉惺忪的睡眼,便是这样毫无预警的撞上了,莫逸凝视的目光。   “我……”一瞬的羞囧,一瞬的尴尬,一瞬的惶恐,一瞬的不安。玉芙蓉的脸色在几个瞬息间变幻莫测,像是学会了川剧的变脸一般。   稳了稳心神,理了理心绪,敛去了太多,不该在莫逸的面前表露出的情绪,玉芙蓉换上了平日里那张冷静、沉默的面孔。   “将军,您醒了!”   轻声询问着,玉芙蓉急忙起身离开。动作迅速的拿过了身旁的一件内衣,玉芙蓉便往自己身上穿。   “是啊,醒了,醒很久了。(也被你搂很久、抱很久了)”起身,莫逸一把便抓住了那个逃的比兔子还快的人儿,阻止了某人穿衣的动作。   “将军?”此刻,彼此这般的赤诚相见,这般毫无避忌、毫无遮掩的坐在一起,这让玉芙蓉觉得很不自在、也很别扭。   “芙蓉!”轻唤了一声那个人儿的名字,莫逸展臂将身边的人儿拥进了怀里。   倏地,一双大手袭向了自己的腰间,玉芙蓉只觉得脊背一暖,身子便已然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第74章 :熟悉的感觉   倏地,一双大手袭向了自己的腰间,玉芙蓉只觉得脊背一暖,身子便已然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心儿轻颤,玉芙蓉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儿。   五年了,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回到了这个男人的怀里。   想不到,此时此刻的我,竟然依旧如五年前一样,这般的迷恋这个怀抱,这般的沉醉于这份他给的温柔。而对这个人没有半分的排斥……   嘴巴可以骗人,眼神也可以骗人。可是心,却是最真实的。   此时此刻,这般温暖,这般柔情,这般熟悉的怀抱。让玉芙蓉感到了,从心到体的舒爽和踏实。让他舍不得逃脱,让他沉醉,让他着迷,也让他深深眷恋。   “将军,穿上衣服吧!当心着凉,您的烧才刚刚退。”说着,玉芙蓉试图打开扣在腰上的手,可惜,对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是越抱越紧了。   握住了他欲挣脱的手,莫逸将他的双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此刻,他还不想放开他,或许,准确的说法是,他还舍不得就这般轻易的放掉他。不知道为什么,怀里的这个身体,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心、莫名的亲切、莫名的熟悉。仿佛,曾经这般抱过那个人一样。   三十一岁的莫逸,已经不再年轻了。从一个不懂情事的毛头小子,到今时今日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万民敬仰的漠北王。他自问也是个阅历丰富的情场高手了。   虽,不及天子的三宫六院,可是作为一方的霸主。莫逸玩过的男宠自是不计其数,被他这样抱过的人,自然也是数不胜数的。   但是,他很肯定,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除了他一直找不到的颜儿之外,便只有怀里的这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拥抱着他,能让我感到这般的美好,就仿佛是得到的全世界一般?   为什么,只要一触及到他,一触及到怀里的这个人。无论是短暂的肌肤接触,还是亲吻,都能让我热血沸腾,像是个初识情滋味的纯情小子一般,心跳异样,躁动难安呢?   为什么,我会像是个没有理智、没有大脑的疯子一般,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见面不过三、五次,根本算不上熟识的一个他,从那么高的绝壁之上跳下来?   是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以为可以安然无恙的将人救上去?还是,我太低估这个人对我的影响了?   他是何时闯进我心的?为何,我会对他如此的眷恋?   莫逸的脑袋里有很多,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但是,他并不着急去找寻那些个谜底。因为,他相信,他怀里的这个人,便是所有问题的症结所在。   此刻,他的心,已然被怀里的人牵引……   “芙蓉,谢谢你。”柔声开口,莫逸低下头,双唇在怀中人耳垂下方,白皙的颈子上,种下了一个浅紫色的吻痕。   他?他被吻了?当男人的湿热的气息,洒在他的颈侧,当他听到那一声波,当他感觉到了男人双唇划过的温柔。玉芙蓉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狂跳了起来。   “芙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要是没有芙蓉在我身边儿,我怕是此刻还在发着高烧呢?”说着,莫逸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人儿。担心抱得太久,会吓到他。   自怀中人儿手上,拿过了衣服。莫逸低下头,动作轻柔的穿在了那个人儿的身上。   “将军不必言谢。这是我该做的。”看着为自己系衣带的男人,玉芙蓉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甘甜,也有道不明的苦涩。   曾经,他也会这么温柔的为自己穿衣。曾经,他也会这么温柔的对着自己笑,可是,在他的温柔背后,隐藏着的却永远都是他的冷酷和他的绝情。   在他需要你的时候,他会对你温柔至极,会把你宠上天,会让你觉得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然而,在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便是多余的,你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他会换上一张你不熟悉的陌生脸孔,他会把你说的一文不值,他有用最冷酷、最残忍的事实提醒你,你只是一个男宠,一个他喜欢就可以玩玩,不喜欢就可以随时丢到一边儿的玩偶。   他不会浪费任何的时间、精力和宝贵的情感,在你这种随处可以找得到的玩偶身上,因为他是莫逸,高高在上的漠北王。   “将军,您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食物回来!”穿好了衣服,玉芙蓉果断的选择了离开,离开了那个一直用着那样温柔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芙蓉……”看着那个匆匆离去的人儿,莫逸弯唇而笑。想来,某人是觉得别扭,所以,才会逃的这么快吧?   不多时,玉芙蓉拎着一只野兔回来了。   享受的看着,那个人儿在湖边清理着带回来的野兔,而后,生火为自己烤兔子。莫逸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那个人身上,心里一直都是美滋滋的。   虽然,在将军府里,莫逸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那些下人伺候着。但是,下人们的服侍,和眼前人的体贴照料,又怎能同日而语?   看着那个人儿为自己忙碌的背影,莫名的,莫逸觉得心里很踏实,很甜蜜,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在心里滋生、发酵着……   “将军,吃点儿东西吧!”片刻,玉芙蓉烤好了兔子肉,撕了一个兔子腿,递给了莫逸。   “手怎么了?”并没有伸手,接过香喷喷的兔子腿,莫逸一把抓住了玉芙蓉的胳膊,眼尖的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擦伤。   “啊,刚才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被他问起,玉芙蓉方才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伤痕。   “怎么这么不小心?”蹙眉,莫逸自衣袖之中取出了汗巾,小心翼翼的将玉芙蓉的手腕包了起来。   “将军不必为我担心,只是小伤而已。”看着男人再没了笑容的脸,玉芙蓉慌忙摇头,表示无恙。 第75章 :莫逸失踪?   六天后,马鞍城   拎着两盒,九华居最出名的精致点心,林暮雪来到了,城西树林之中的一座小木屋前,在门口驻足了半晌,他方才是抬起手来轻扣房门。   “请进!”片刻,门里边儿传来了主人的声音。   虽然,此刻已经是二更天了,但是,这座小木屋的主人却丝毫不介意招待,这位深夜造访的访客。   推开房门,林暮雪走进了木屋,目光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定格在了,泡在药池里的那个男人身上。   “呵呵,来得正好。一起泡个药浴吧!水温和药量我刚刚调好。”微笑,泡在池子里的男人,对林暮雪这位星夜前来的客人,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我没那个兴致。”将手里的两盒点心,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林暮雪低垂下眼,坐在了傍边的竹椅上。   “暮雪???”见来人一脸的忧郁,梦夺立刻收起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林暮雪没言语。   见他不语,梦夺拿过了一旁的紫衣,自药池之中走了出来。轻拍地上的机关,两块地板在凹于地面的药池上方缓缓合起,方才还冒着热气的药池,转眼间便是消失不见了!   “怎么这么好?特意买了九华居的点心来犒劳我?是不是也觉得,我最近和肖遥一起追查盗宝案,查的太辛苦了?”穿起浅紫色的里衣,梦夺来到了林暮雪的身边儿。   虽然,他很清楚,此刻忧郁的暮雪,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他却聪明的没有去问。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那个人真想告诉你,就算你不问,他也会说。反之,如果那个人不想说,你问了也没用,反而会让他厌烦,说不定直接走人。所以,梦夺选择了不去追问。   这几天,忙着帮肖遥查盗宝案,着实是把梦夺累得不轻。   平日里闲散惯了的他,那受过这份早出晚归,三更半夜还要往外跑的罪呀?要不是为了他的暮雪,他才懒得去管那个肖遥,帮他查什么盗宝案呢?   要知道,他可是莫逸手下顶级的军医,是漠北王亲口封的神医呢?   要是出去打仗,那他在所难免要随军出征,在军营里为伤兵治伤。就算是要夜以继日的给伤兵们医治,那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是他的本分不是?   可是而今,正是他在家中休息阶段,况且,追查盗贼,又不是他的活儿。所以,被派了这趟差事,他是不情愿的。没办法,要不是他的暮雪开了口,他才不会去呢?   侧过头,看着双手搭在自己的肩头,粘自己粘的很紧的那个男人,林暮雪动了动嘴角,露出了一抹极不明显的笑。   “这几日,让你跟着老三东奔西跑去查案,辛苦你了!”   跟着三弟去查案,其实梦夺并不情愿。况且,查案,对于闲散惯了的他来说,也的确很辛苦。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开了口,他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这些,林暮雪自是心中有数。   “不苦,不苦,只要有你的这句话,我这心里啊,比吃了蜜还甜呢!”轻吻着怀中人的面颊,梦夺的双手下移,开始在那个人的身上随处点火,吃豆腐。   “夺,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帮我!”睨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林暮雪毫不隐瞒的道出了来意。求助,这便是他深夜造访医卢,来见这个男人的真实目的。   “暮雪,咱们好久没亲近了。有什么话,晚上留下来慢慢说,好吗?”含住了怀中人儿的耳廓,梦夺探出舌尖来,便是一阵疯狂的舔洗。   直到怀里的那个人儿,耳朵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起来,他方才满意的放过耳洞,咬住了那红彤彤的耳垂。对那个人发出了夜的邀请。   “嗯……”轻轻合上眼,一声极为舒服,带着极重鼻音的轻哼,自林暮雪的嘴边溢出。   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梦夺的亲吻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也更加疯狂了。   “留下吧!你想让我做的事,我保证,明天一定为你做好,好吗?”轻吻着怀中人儿的双唇,梦夺轻声询问着怀中人儿的意见。   “夺……”一把抓住了滑进衣衫里的手,林暮雪及时的阻止了某人,睁开了双眼。   “怎么了?”看着方才还极为享受的靠在自己怀里,此刻却大瞪着双眼的人儿,梦夺一脸的困惑。   “出事了,大哥失踪了!”低声开口,林暮雪将这个,他一直苦心隐瞒众人的大秘密,告诉了梦夺。   “什么?大将军失踪了?”乍听到这个消息,梦夺惊愕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   “恩,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我,一起去找大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找人!这才是某人送点心的真正目的所在。   “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大将军为什么会失踪?”   大将军失踪?怪怪,这可不是什么可以拿来儿戏的小事,身为大将军,身为漠北王,那个男人在漠北,那绝对是举足轻重的。 第76章 :暮雪的焦急   大将军失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梦夺震惊不已。   “六天前,大哥接到了一封玉芙蓉写给他的信,之后,便一人离开了将军府,至此,便是再无音信,也再没有回来过。”   “六天?大将军失踪了六天?那为何肖遥和穆禧,他们谁都不曾提起过此事呢?”他们不是兄弟吗?可,为何焦虑、发愁的就只有暮雪一个?那两个人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还在悠闲的查案???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和将军府的总管——白心颜。他们三个并不知情。对外,我只说,大哥陪同白趾国使节去了科斯城,游玩未归。”   林暮雪很清楚,莫逸失踪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势必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定会引来不必要的恐慌、灾难和战祸。漠北的百姓们会因此而惶恐不安,军营里的士兵们,也会因此而军心溃散。   一旦此事传到了邻国,那些个虎视眈眈、垂涎着漠北这块儿土地的敌人们,势必会趁机来犯。到时内忧外患,事情定然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那,白趾国那边儿呢?花锦棠没有问起吗?”其他人自然是不会质疑,暮雪这个二将军的话,不过,要瞒过白趾国的那位六王爷,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吧?   “我对他说,大哥因为要处理一些军务去了朔州,并且派遣专使陪同他和他的王妃去了科斯城游玩!不过,他似乎对我的话有所质疑,一直推说,国中有事,想要尽早回去白趾国。不过,我担心他会看破此事,将大哥失踪的消息外泄,所以,并没有放他们一行人离去。”   在这种关键时刻,林暮雪又怎会掉以轻心,随随便便就让花锦棠他们,这样轻易的走掉呢?   “恩。”点头,梦夺表示十分赞同,林暮雪的做法!   “既然此事是高度机密,你连你的三个兄弟也没有告诉,那为何要告诉我这个小小军医呢?”   虽然,他梦夺被莫逸亲口封为“神医”,在莫逸的麾下,也是一个有品级有官衔的大官儿,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军医罢了!算不上是什么大人物,像是这种高度机密,他自然也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唉……”听到了梦夺的质疑,林暮雪轻叹了一声。   “六天了,已经整整六天了。在这六天里,我每一日都要与往常一样,游走于军营、府库、处理日常的事物,将大哥要做的事情全部包揽,不但如此,我还要想方设法的去欺骗身边的所有人,制造出大哥没有失踪的假象。让他们相信。   而在暗地里,我还要挑选心腹,去找寻大哥。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我累了,我想找一个能够信任的人,陪我一起!”   一面要忙于处理公事,维持所有表面上的正常。一面还有费尽心机的去找寻失踪的莫逸。担忧、惶恐、焦虑、不安,很多复杂的情绪,在林暮雪的心里纠结着。   没日没夜的忙碌,没日没夜的找寻,已经榨干了他所剩无几的精力。此刻的他,很累,很疲惫。   当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巨石一般,在瞬间滚落,狠狠的压下来,重重的压在林暮雪的身上时,就算他足智多谋、就算他神机妙算、就算他本事大、能够应付得了。一副肩膀又能扛下多少呢???   当他发觉,自己已然没有办法再支持下去了,当他感到身心俱疲的时候,他想到了男人,想到了那个能为他分担的人——梦夺。   “所以,你找上|我?”大手重新放在了那个人儿的肩膀上,梦夺缓缓的揉捏了起来。企图缓解那个人的疲劳,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   六天?在将军失踪后的六天,他才想到了我,想到了,要找一个人与他一同分担。我是该为他口中的“信任”二字,感到庆幸呢?还是该为将军失踪的时间过长,而感到庆幸呢?   如果真的信任,为何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我?如果真的信任,为何六天后的今日,他才来找我?暮雪,你到底是太逞强了?还是太忽视我这个,与你关系最亲密的情人了呢?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你不知道,看着此刻如此憔悴,如此苍白的你,我会心疼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在乎过吗?   “恩,我相信你能帮我!”在这个时候,能让林暮雪深信不疑的人,也就只有梦夺了。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点头,梦夺毫无悬念的答应了帮忙。   不管心中有多怨他,不管心中有多气他。梦夺终究还是舍不得,他的暮雪一个人再这样操劳下去。毕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一些。就算不能帮什么忙,至少,可以为他分担一些,至少,可以在他身边照顾他。   “那个给将军写信邀约的玉芙蓉在哪里?你没有把他抓回来问话吗?”看来,此人是将军失踪的关键人物,想来,暮雪应该是不会放过这条线索的吧?   “我派人去找了,可是他不在陈家。这几日,我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的镇远镖局,监视着镖局里的所有人。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手下的人,好像也在四处的找他。似乎,他也失踪了一般。”   “这,会不会是为了迷惑你,所制造的假象?把那封信拿过来,我看看。”既然,找不到那个人,那也只能从那封信入手了。   “恩。”从怀中取出了信件,林暮雪交给了那个男人。   “酉时,翠鸣山顶相见,芙蓉。”反反复复的阅读着信上的内容,翻来覆去的查看着手上的信纸,梦夺极为的认真和仔细。   “暮雪,你觉不觉得这封信有些古怪?”过了好半天,待梦夺查看过之后,他方才开口。   “古怪?的确。翠鸣山无论是距离将军府,还是距离陈家。都有一段不算近的路程,算不是上是一个邀约的好地方。如果想约大哥,约在附近的酒楼、茶馆、似乎更合情合理一些。”关于这一点,林暮雪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因为并不太了解玉芙蓉这个人,也不确定,他与大哥的关系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对于这个疑点,他也便没有深究。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看这里。”说着,梦夺将信翻转了过来,递到了林暮雪的面前。   “嗯?这,这信纸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划痕呢?”看着背面用细针划出的一些印痕,林暮雪不免有些疑惑。   “这是孩童初学习字之时,所惯用的临摹。”微笑,梦夺解答了林暮雪的问题。   “临摹?”听到这个答案,林暮雪更是困惑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爱人,梦夺轻笑。   “暮雪出身于商贾之家,家中富有,儿时所用的习字描红,自然都是夫子写好的楷书。然而,那些家境贫寒,买不起楷书、请不起夫子的小孩子们,父母便会用绣花针在白纸上划下字的笔画,让孩子去临摹。”   “临摹?描红?你的意思是……”眉头不自觉的拢在了一起,林暮雪的精神,因为梦夺的这一重大发现,为之一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封信根本就不是玉芙蓉写的。而是有人假借玉芙蓉的名,模仿他的笔迹,把大将军骗去了翠鸣山。”   “这……”听到了梦夺的这个结论,林暮雪的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一个处心积虑临摹别人的笔迹,假借别人的之名,将大哥诓骗到了翠鸣山的人,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难道就只是,想让大哥陪着他一起欣赏湖光山色吗?   费尽心机、处心积虑的挖了这么大一个陷阱给大哥,对方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   那大哥呢?六日未归,显然,他已经着了对方的道。那么,他是否还安全?他是否已然遭遇了不测呢???   “去翠鸣山顶。”看着听完了自己的结论,立时浮起了一脸忧郁和惶恐之色,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的爱人,梦夺很心疼。抓过一件外衣,他便拉起了椅子上的人,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医卢。   漠北不能没有漠北王,暮雪也绝对受不了,失去莫逸这个义兄的打击。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帮助爱人,把莫逸找回来。 第77章 :去翠鸣山   当两人爬上翠鸣山顶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红日缓缓的爬上了半山。   站在这翠鸣山的山顶上,林暮雪的心情异样的沉重。   “搜查过这座山吗?”转过头来,梦夺询问起了找人的情况。   “搜过,东、西两翼和南边儿都搜过。”回话,林暮雪的脸色依旧十分的难看。   “北边呢?”迈步来到了北边,梦夺望向了,绝壁下看不到底的重重雾霭。   “北边儿?这里是寸草不生的绝壁,高有万丈,而且地形复杂两边都是山,根本无法绕路下去找人。况且,如果真的是北边儿,那……”   如果真的是从这里摔下去的?那么高,那么险,掉下去还能生还吗?能找的回人,还是尸体?林暮雪不敢,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眼睛里隐约泛起了泪光的人儿,梦夺展臂将那个人儿,冰冷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此刻,他或许不需要什么安慰,因为任何的安慰,在极有可能成为事实的事实面前,都是没有说服力的。但是,他绝对需要一个怀抱,一个支持他继续找下去,一个给他温暖的怀抱。   “夺,你说,大哥他会不会已经……”怔怔的望着山下,那深不见底的绝壁,林暮雪转回头来,瞧向了身边的男人。   看着怀里那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随时都会痛哭流涕的人儿,梦夺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大将军是上天派来拯救漠北的神。如果真要出事,打了那么多的仗,他早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了。他是漠北的守护神,上天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   怀中这般绝望,这般伤心的暮雪,梦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让梦夺心疼的要命。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此刻,身心俱疲、悲痛万分的林暮雪,已然是六神无主了。   “立刻将你的心腹手下,全部调集到这里来,东、西、南三面搜索,一草一木也不要放过,至于北边,交给我。”为了他的暮雪,梦夺拦下了所有的难题。   “嗯!”点头,林暮雪采纳了梦夺的建议。   ————————   三日后,夜里   昏昏沉沉从睡梦中醒来,林暮雪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盖在他身上的紫衣,随之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样了?风筝做好了吗?”来到了身旁不远处,正在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兵中间,忙碌着做风筝的男人身边,林暮雪询问起了进度。   做一个巨型风筝,顺着风势从山顶飞下去,寻找大哥的下落。这个主意是梦夺想出来的。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有些荒谬。但,除此之外,林暮雪却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便也只能采纳了他的意见。   于是乎,梦夺便是开始找材料、细心的制作起了他的风筝,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天,他的巨型风筝却仍旧没有完工。这不免让林暮雪等的有些焦急。   “快了,马上就做好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吧!做好了我叫你。”偏过头,看了身边儿人儿一眼,梦夺笑了。   “我睡够了,我来帮你。”说着,林暮雪拿起了地上的绳子和帆布。打算帮忙。   “我自己可以的,乖,再去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就带你一起飞,去找将军。”拿过了他手里的材料,梦夺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的目光,在爱人泛白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柔吻。   这三天以来,他每一日都只睡半个时辰,白日里要忙着应付军营里的事,军营里的人。晚上,还有和士兵们一起搜山,去找将军。   看着爱人日渐消瘦、苍白的少了血色的脸孔,梦夺心疼极了。他不知道,再这样熬下去,他的暮雪会不会随时倒下。   他很担心,会不会将军还没有找到,暮雪便已经先累病了,他也很担心,若是找到的不是将军的人,而是将军的尸体,那么,暮雪又能否接受得了那样的事实呢?   对于暮雪而言,将军除了是漠北王,是漠北不可缺少的主人之外,他还是暮雪的结义大哥,是比亲哥哥还亲的兄长,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是他最最敬仰和最最崇拜的人。漠北不能没有漠北王,同样,暮雪也不能没有这个义兄。   “没事,我可以的,两个人会比较快一些。”夺回了梦夺手上的绳子,林暮雪的态度很坚定。   “再去睡一会儿,否则,我不会再继续做下去。”板起脸孔,梦夺的态度比他更加的坚定。   “你……”听到那个男人的威胁言辞,林暮雪不免有几分恼怒。   “去树下睡觉。”一字一顿,梦夺的表情异样严肃,说出的话,也是十足的命令口吻。   “哼……”冷哼了一声,林暮雪甩掉了手里的绳子,回到了方才睡觉的大树下,倚在了树干上,盖上了某人的紫衣,一脸不情愿的闭上了双眼。   看着,真的那么听话去睡觉的将军,举火把的士兵们,各个都大瞪起了双眼。   怪怪,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将军这般模样呢?往常可都是他命令别人,哪有人敢去威胁和命令他啊?唉,看来这个梦神医,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啊!   那当然,人家可是和二将军关系匪浅呢?   交换着眼神,士兵们不免在心中揣度起了两人的关系……   转过头,看着被自己威胁,乖乖回去睡觉的人儿,梦夺极为满意的弯起了嘴角,方才继续忙起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第78章 :告白   随着莫逸和玉芙蓉二人伤势的逐渐好转,如何离开这个山坳,也变成了两个人每日要面对、会谈起最多的话题。   夜,星月当空,万籁寂静   坐在篝火旁,看着身边的人儿,莫逸痴痴的笑了。“芙蓉,你说,我们能离开这里吗?”   听到莫逸的问话,拨弄着篝火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过头,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男人。   “会的,我想,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虽然,已经被困在这里整整九天了,但是,玉芙蓉相信,莫逸的那群兄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营救莫逸回去的。他们是绝对不会不管,他们这位大哥的。   看着那个说得十分笃定,比自己还要有信心的人儿,莫逸笑了。   “芙蓉就那么肯定?你别忘了,我们找过的,这里可是没有路的。”在这里困了九天,也找了九天,三面环山,一处死水,这里压根就没有离开的出路,除非是变成一只小鸟插上翅膀飞出去。   “将军不用担心,我想,二将军、三将军他们,一定会来救将军离开这里的!”虽然,这里没有路,但,只要莫逸在这里的消息被外边知道了,那么,他这个漠北王,便绝不会再被困在这里。   “呵呵,不,你错了芙蓉,能不能离开这里,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若真是离不开,那我便砍几个大树,在这里盖一个小木屋和芙蓉一起隐居于此,不是更好?”笑睨着身边的人儿,莫逸似真似假的说着。   听到这话,玉芙蓉微微一怔。   回想起这几日寻路的经历,果然,那个一直很努力找出路,走在前边的人都是自己,而那个男人,却好像一直都不太在意的跟在自己后边儿。   起初,玉芙蓉还以为男人是因为腿上的伤,所以,才会一直跟在自己后边儿。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男人根本就不那么在乎,能不能离开这里。   “将军说笑了!”勉强扯起嘴角,玉芙蓉敷衍的笑了笑。   在这里隐居???   呵呵,他可没想过。镇远镖局里的大伙儿还在等着他回去,陈员外也还在等着他押运礼品,回去鲁都呢?   如果,不是倒霉的遇上了宋玉这个复仇狂,如果,不是悲催的被当成了莫逸的情人,那他又怎会无缘无故趟了这趟浑水,被丢下了悬崖,险些送命不说,到头来,还被困在这种鬼地方呢?   “不,我是认真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与芙蓉相依相伴共筑爱巢,在这里逍遥自在、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很不满,自己的话被当成了玩笑,莫逸正色,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番话。   睨着那个一脸严肃,说的无比认真,像是在说着什么军国大事一般的男人,玉芙蓉怔住了。有那么一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加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说什么?爱巢?过一辈?这是变相的表白吗?这是求爱的开场白吗?亦或,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在很长的时间里,玉芙蓉的脑袋被某人的语出惊人,震得一片空白,不能正常的思考和运转。只是那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啊,没有柴了,我去捡些柴来!”说着,玉芙蓉起身便要离开。   不管他是认真的也好,不管他是开玩笑也罢!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不管是柔情蜜意也罢!面对此时此刻的莫逸,玉芙蓉不想,也不能给出任何的回应,他只想,也只能选择逃避!   “别走!”起身,莫逸一把拉住了那个人的胳膊,阻止了他离去。   “将军?”转回头来,看着那个抓着自己不让走的男人,玉芙蓉眉头浅蹙。   唉,你又何苦这般执着呢?就当作,我没有听过,而你也没有说过,那不是很好吗?   “芙蓉,别躲着我,我宁愿你直接拒绝我,也不愿意你这般逃避我,你明白吗?”如果被拒绝,那便表示,自己还不够好,还没有让芙蓉心动。但,如果被他逃了,那今夜所说便是成了空话!   “将军,芙蓉只是个小小镖师,家中已有妻儿,来到漠北,也只不过是为了走趟镖。机缘巧合得遇将军已是缘分使然。而今,与将军一处落难,只想着能够找到出路离开,至于其他的非分之想,芙蓉不曾想过。”   家中已有妻儿,无非分之想,很明显,玉芙蓉拒绝了,而且,拒绝的很婉转!   听到了玉芙蓉的话,莫逸苦笑,但,却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我知道,芙蓉一定会拒绝我的,但。我却并不后悔,将自己的心里话讲给芙蓉,虽然,你我相识的时日并不长,但,芙蓉的名字,却早已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   相识是一种缘分,相爱同样也是一种缘分。   从相遇、相知、到心动、情生,再到喜欢、相爱。或许有些人要在这条路上,走上三年五载。也或许有些人,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懂得,去争取、去珍惜。但,莫逸不是那样温吞的人,曾经,他已错过了一次,今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再错过第二次。 第79章 :被拒绝   看着那个面带忧伤的男人,玉芙蓉眉心的褶皱更多了。   “将军……”睨着男人,忧郁而又深情的脸庞,玉芙蓉欲言又止,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对那个男人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才好。   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本不该重逢,却被命运牵引着,一次又一次相见,本不该有任何的感情纠葛,却在这种时候,听到了男人的表白!这是上天在故意捉弄我吗?   “我知道,相识不到一个月,而今却对你说这样的话,芙蓉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很轻浮的人。然而,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使然。   从我第一次遇见芙蓉,你那冷傲的眼神,便以让我把你记在了心里,之后的一次又一次相见,更是让我莫名的喜欢上了芙蓉!”   “喜欢?我???”瞪着眼睛,玉芙蓉困惑了。   曾经,那样清秀俊美的柳颜,那样深爱你的柳颜,都没有得到过你的爱,可是而今,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张丑陋无比的脸,玉芙蓉却是让你喜欢上了????   “呵呵,芙蓉觉得很荒谬是吗?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喜欢便是喜欢,这种感觉我无法否认。我更无法去欺骗我的心。   每一次看见芙蓉,心里就觉得莫名的欢喜,莫名的踏实。每一次听到你的呼唤,都会觉得很陶醉、很美妙。每一次望着你,睨着你那双清澈的眼眸,我都希望通过你的堡垒,真正看到你的心里去!   莫名的想对你好,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莫名的想宠你,想看到你每天都笑着过日子。莫名的想与你亲近,想让你依靠在我的怀里,想为你阻挡,外界所有的风风雨雨。   莫名的因你而忧伤,莫名的因你而欢喜,时常莫名的想起你,时常莫名的思念着,时常莫名的渴望着。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这些莫名的情愫是否就是爱。但,我能够确定,至少,我是喜欢你的!”   “将军,芙蓉的容貌丑陋,并不值得您喜欢!”   喜欢?如果五年前,你对我说出这两个字,那么,就算你娶了别人,就算留在你身边,我仍旧是一个卑微的男宠,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留在你的身边。   可是而今,曾经沧海难为水,早已是时过境迁了!   “容貌?呵呵。”听到玉芙蓉的话,莫逸朗笑出声。   “我曾经,拥有过很多美貌的男宠。但,我却从未喜欢过他们。在我看来,容貌并不重要,喜欢一个人凭的是感觉,是心!”微笑着回话,莫逸说的很坦诚。   “我很感激将军对我的厚爱,也很感激,将军对我说的这番话。但,将军也曾有言在先,我也拒绝的权利对吗?”不管是喜欢也好,爱也罢!男人的话,他不想再相信了,一个字也不想再信了!   “对,你有拒绝的权利,但同样,我也有诉说的权利。   芙蓉,也许你并不太相信,我这个漠北大将军,今夜对你说的这番话,但是,我要告诉你,莫逸绝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对哪个人,说这番话的登徒子。   今夜对芙蓉所言,我不曾对我的男宠说过,亦不曾对我所爱之人说过。”   “所爱之人???”这四个字,很敏感的刺痛了,玉芙蓉的每一根神经。   男人口中那个所爱之人,便是他五年前心心念念,要娶回来做将军夫人的人吗?就是那个,让他学会思念,学会孤独,学会哭泣,使他整夜抱着陶埙,哀哀凄凄的吹凑的那个幕后元凶吗?   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有这样一个,能够如此影响莫逸情绪的人存在过,自己的心里就会烧起一把火,一把熄不灭的怒火呢?   为什么上天会这么不公平?我跟了他三年,也死心塌地爱了他三年。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要娶的不是我,他爱的也不是我?   五年了,都已经过去五年?那个人早已离开了他,可是他却还在用“所爱之人”这样情深意重的称呼,来定位那个人,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   “是的,我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不,或许准确的说法是,我一直都爱着他。直到此时此刻,他仍就在我的心里。是他让我懂得了爱,也是他让我学会了爱,深深的爱上了他,可是,我太温吞了,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表白过我的心意,他却已经离开了我……”   想到颜儿,莫逸脸上的忧伤,便是越积越多了。   “如果与芙蓉相遇,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如果,我还可以再爱一次,那么,我不想再错过这一次,所以,我选择今夜向芙蓉表白我的心意。可能,我的做法有些唐突,也可能,我的这些话吓到了你,让芙蓉觉得很为难。   但,芙蓉不必担心,我早已言明在先,你有拒绝的权利,而我也绝不会强求!今夜的话,芙蓉就只当没听过吧!”轻叹了一声,莫逸放开了玉芙蓉,转身走向了树林里。   “将军,你去哪?”看着男人萧索的背影,玉芙蓉的胸口,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   “去找些柴回来,你不是说,没有柴了吗?”停下脚步,莫逸轻声作答。   虽然,此时此刻他很想看一看,芙蓉那张小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没有回头。因为莫逸不想把此刻这张,根本就藏不出任何忧伤的脸,放在玉芙蓉的视线里。   他不想芙蓉,因为此刻的自己,而感到内疚,他更不想芙蓉,为他担心。 第80章 :峰回路转   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玉芙蓉眉头深锁,缓步走到了男人的背后。   “听进了耳朵,记在了脑子里的话,怎么能当成没听过呢?”   玉芙蓉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吹在夜里的暖风,静静的吹进了莫逸的耳朵里。   “芙蓉?”蓦然回首,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儿,莫逸的脸上挂满了惊喜。   为什么,芙蓉他会跑过来对我说这些?   难道,他回心转意了?   难道,他愿意接受我了?   一些思绪在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莫逸不敢确定,事情是否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他又不能问。担心,会因此让那个人烦感。心中七上八下的有几分忐忑,但更多的却是惊喜。   “夜里风大,将军刚才说了些什么,芙蓉没太听清楚,将军能再说一次吗?”   莫逸的一句所爱之人,让玉芙蓉妒火中烧。然而,听到了后半段,玉芙蓉才弄明白,原来,那个所谓的所爱之人,也和五年前的柳颜一样,并没有得到过任何的承诺和告白。   当得知这件事之时,玉芙蓉的心中不免有几分窃喜。想不到,他没有得到的,莫逸却给了我,给了我这个丑八怪。   如果,让那个人听到今夜,莫逸对我说的那些话,他一定会气的吐血吧?想到这里,玉芙蓉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可是,当他看见那个男人转身,看见那么一个萧索而又落寞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心,开始隐隐的痛了……   诚如莫逸所说,曾经他错过了一次,所以,他与他所爱的人失之交臂,天各一方。那我呢?五年前,我也曾经错失过一次,所以,我与那个男人分别了五年。   今夜,如果我再错过第二次,是否就意味着,我也将会失去自己所爱的人呢?   虽然,我对他付出的是爱,就算是离开了五年,爱他之心依旧不改。但是,他所能回馈给我的却只有喜欢!而且,我尚不能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明知道是这样,我仍旧要飞蛾扑火一般的扑过去吗?   “我喜欢你。”凝着他,深深的凝望着那个人儿,莫逸缓慢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回视那双黑眸,那双写满了真挚的黑眸,凝望着那张笑脸,那张刻满了柔情的笑脸。   静静的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深深的凝望着对面的那个人,在那一刻,玉芙蓉信了,男人说的一字一句,他都深信不疑。薄弱的理智,被驱赶到了九霄云外,想要将男人占为己有的野心,主宰了一切。   在这个山坳里,只要我和他,我不用再去担心,他会爱人别的什么人,也不用担心再一次的分离。一生一世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这样长相厮守,恩爱到老。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啊!不,只要我轻轻点一下头,这个梦,就会变成最真实不过的事实。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为什么不搏一搏?   为什么不再信他一次?   或许,这便是上天的安排,或许,我们早已注定了,是要在一块儿的!   转瞬间,玉芙蓉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那个男人。悖逆了他的理智,顺从了他的心,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阔别了五年的怀抱。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想不到,他的怀抱还是像从前一样温暖,像从前一样让人着迷。让人赖上了就不想离开!   “芙蓉……”愣愣的被抱了大半天,莫逸方才回过神儿来,轻柔的环住了怀中人儿的腰身,莫逸的声音在玉芙蓉的耳边温柔的漾开。   “将军?”抬眸,玉芙蓉柔柔的唤了一声,痴痴的望向了那个男人。   五年了,他依旧丰神俊朗。容貌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这一头的白发,让他显得老了很多。   凝着飘散在男人身后,时不时被微风扬起的长发,玉芙蓉觉得有些伤感。抬起手,他捋过了一缕银白的发丝。捻在指尖,绕在心头,他开始心疼起那个男人了。   “很讨厌这头白发吗?”握住了,他抓着自己发丝的手,莫逸深深的望进了那个人儿的眼里。   “不,只是觉得很感伤。”摇头,玉芙蓉说出了,心里最真实的感觉。   “这头发是为他而白的。你会介意吗?虽然,我很确定喜欢你,那种最真实的感觉。但是,我的心里依旧有他,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介意吗?”   “没什么好介意的!将军的过去,我没有参与过,我想要的,只是将军的现在和以后。我相信将军,今夜对我说的话,我也很期待,能和将军在这里,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或许,从前就是因为计较的太多了,所以,才一直无法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此刻他不会再去计较那么多了。因为从今往后,那个男人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因为,这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因为,这里,只属于我和他! 第81章 :重温旧梦   玉芙蓉的话,彻底的粉碎了莫逸心里的担忧,也让莫逸再没了诸多的顾及。   “芙蓉……”深情的望着怀里的那个人儿,莫逸轻轻的唤了一声。   回视男人的凝望,玉芙蓉亦是眉目含情,嘴边的笑容如花。   当四目相对,当柔情蜜意在眼波间流转、传递。心靠得更近了。低下头,莫逸性感的双唇,便是这样温柔的落在了,怀中人儿红艳艳的唇瓣上。   在短暂的接触之后,莫逸缓缓的退开了,见怀里的人儿并没有拒绝,他方才二次贴近玉芙蓉的唇瓣。   轻柔的碎吻,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了,玉芙蓉的唇瓣上,莫逸那谨慎的模样,就仿佛是在吻着一个,随时都会破碎的陶瓷,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在接连的试探之后,在怀里的人儿,已然适应并接受了自己的吻之后,莫逸在玉芙蓉的唇瓣上,停留的时间渐渐长了起来。   从深吻着对方的双唇,到缓缓深入,舔吻着对方贝齿,纠缠着对方的舌头,每一步,莫逸都做的小心翼翼、不敢造次,也不敢太心急,担心,会让怀中人儿有所反感。   这柔情的深深一吻,让玉芙蓉整个人都沉醉在了其中,心跳的砰砰声,在耳边犹如擂鼓一般,身子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也慢慢的软了下来。   “芙蓉!”结束了这个长吻,莫逸在那个人儿的唇边,轻唤着对方的名字。   抬眸,玉芙蓉望进了男人幽深的黑眸,红唇轻启,还不待玉芙蓉出声,双唇便已然再一次被男人吻住了!   这一次,一直都很绅士的男人,似乎转了性,绵长的柔吻也被男人变得极为霸道,充满了占有意味!   默默的承受着他并不温柔,甚至是在蹂躏着自己双唇的吻,玉芙蓉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尽情的感受着,男人的霸道和专横。   这才是莫逸,这才是属于他的性格,属于他的亲吻,只有被他抱在怀里,这样疯狂的亲吻着。这一刻,玉芙蓉才算是真真正正感觉到了,自己已然回到了他的怀抱!真实的被他亲吻着!   这个吻很霸道,也很绵长,纠纠缠缠一直流连不去。直到玉芙蓉被吻得透不过气儿来,莫逸方才是好心的,放开了他的小嘴儿。   还不待玉芙蓉反应,莫逸便已然抱着他坐回到了兽皮上。   动作缓慢而又轻柔的,解开了那个人的腰带,褪去了那一身碍事的青衣,莫逸热情的双唇,便立刻吻上了玉芙蓉的身子……   感觉是一种很抽象,很笼统的概念,它有时会很模糊,有时也会很清晰,当视觉和听觉都停用的时候,感觉会变得很敏锐也更加的敏感。   当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袭来时,玉芙蓉的身子在微风中颤动,心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五年了,整整分别了五年,想不到今夜,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男人的怀抱!又一次成了他的人!!!   呵呵!在这人生啊!真像是一阵飘忽不定的风,一场做不完的梦。   心门在瞬间被那个男人撞开,往事如洪水猛兽一般,挣脱了禁锢的枷锁,滚滚而出。是爱?是恨?是欢?是喜?是忧?还是怨?都化作了两行清泪流入了发鬓……   次日,天近晌午之时,玉芙蓉方才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   “呵呵,醒了?”见身旁的人儿睁开了眼睛,莫逸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扶起了身旁的人儿!   “睡得还好吗?”一边轻声问着,莫逸一边拿过衣服,为怀里的人儿着衣。   “嗯!”倚在男人肩头,享受着男人的免费服务,玉芙蓉轻轻点头。   “呵呵!”柔声轻笑,莫逸吻了吻怀中人儿,依旧有几分犯迷糊的小脸儿。   睨着身边儿一脸柔情的男人,玉芙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来,尝尝我烤的鱼。”说着,莫逸转身,拿过了一旁篝火上的鱼。   看着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烤鱼,玉芙蓉不觉蹙起了眉毛,目光低垂,落在了男人湿嗒嗒的裤腿上。   “怎么?不喜欢吃?”见怀中人儿忽然低垂下头,默不作声。莫逸不觉有些困惑。   抬眸,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那个男人。“将军腿上有伤,不该下河捕鱼的!”   凝着那个皱起一张脸,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说教的人儿,莫逸不觉挑了挑眉。   “我……”还不待他开口,怀中的人儿,便已经拉起了他的裤脚,打算验看一下,他腿上的伤。   “呵呵,不用那么担心,腿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没事的!”   “唉,将军不该这般大意的,伤口泡到水会化脓的。”   睨着那个一脸担忧的人儿,莫逸心情甚好的扬起了嘴角。“要是芙蓉实在不放心,不如,我脱了裤子,你仔细检查一下,如何?”   听到这话,玉芙蓉的脸立刻涨的通红,急忙放开了抓着男人裤脚的手,别扭的别过了脸,不再出声了。   “别那么担心,我没事!”轻吻怀中人儿的粉腮,莫逸撕下了一块儿鱼肉,送到了那个人儿的唇边儿。 第82章 :寻到莫逸   清晨,林暮雪是被某人,狗皮膏药一般缠人的热吻,吻醒的。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见天已经大亮,林暮雪怔了怔。   “什么时辰了?”   “某时!”轻声答话,梦夺转移了阵地。恋恋不舍的吻上了,林暮雪的面颊。   “风筝做好了吗?”转过头,林暮雪瞧向了一旁,已然完工的巨型风筝。   “没做好?哪儿舍得叫醒你呢?”依旧恋恋不舍的吻着怀中的人儿,梦夺的话语之中,显出了几分无奈。   看着他睡得那么熟、那么香,如果不是为了正事儿,梦夺又怎会舍得,将他的暮雪叫醒呢?   “一夜没睡!辛苦你了!”稍稍退开了一些,躲过了了男人缠人的吻。望着那个眼底布满血丝的男人,林暮雪不觉蹙了蹙眉头。   “要是真心疼我,是不是该给点儿奖励,犒劳一下呢?”捏起了林暮雪的下巴,梦夺重新调整好了,两个人的距离。   “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等把大哥找回来,再说吧!”望进了男人幽深的眸子,林暮雪自然知道,他所要的奖励是指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又哪会有那个兴致啊?   “恩。”知道他这会儿,心里只想着将军的事儿!压根儿就没有那心思,梦夺也便没再多说什么。   拉着林暮雪起身,梦夺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风筝旁。   “我一个人下去吧!如果找到将军,我便与他一同回来!”   虽然,在千云峰的时候,也与师兄弟们玩过风筝,风险并不是很大!但,今时不同往日,这绝壁有多高,谁也不知道。站在山顶根本就看不到底,在这种情况下,梦夺又怎舍得,他的暮雪与他一同冒险呢?   “一起去吧!”怎能让梦夺一个人去冒险?要去自然是一起去?   “风筝同时载三个人,会有危险!”希望这个借口,能让暮雪死心!   “好!那我一个人去!”说着,林暮雪便拉起了安全绳,往自己身上系。   “不行,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一起去吧!”在林暮雪的坚持之下,梦夺也只得妥协,答应两人同去。   风筝起飞了,在高空飞行的感觉,虽然是美妙而又刺激的,但是,梦夺却早已失去了年少时,乘着风筝翱翔的好兴致。只因着身边的那个人儿,忧心的抓住了他的手。梦夺显得十分的谨慎。   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一直在紧张着自己的男人,林暮雪动了动唇角,唇边在一瞬间挂起了笑弧,却又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他知道,身边儿的男人,一直都在为自己担忧着,他也知道,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真的在乎自己的。被他这样关心着、被他这样的照顾着,林暮雪觉得心里很温暖。   当二人顺风而下,安稳着陆在了山坳之中。   方才发现,他们一直担忧的某位大将军,此时此刻,正坐在一堆燃尽的篝火旁,搂着一个男子,在那里谈情说爱呢!   看着远处,二人搂在一起的亲密画面,梦夺和林暮雪互觑了一眼。   “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将军可是好得很呢?”瞪着二人亲密相拥的背影,梦夺的语气极差。   听出了梦夺话语里的调侃之意,林暮雪微微蹙眉。   他也没想到,来到这里,看到的会是这一幕。   他还以为,大哥会受伤,会伤得很严重,甚至是,找不到活着的莫逸。可是此刻,看着那个安然无恙的莫逸,看着这一幕出乎意料的场景,却也让他感到了意外。   “过去看看吧!”既然来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吧?   况且,时间不等人,刮北风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恩。”点头,二人走向了莫逸这边儿。   正抱着怀里的人儿,吃着烤鱼。一抬起头来,莫逸便是看见了走过来的两人。   见那个男人停下了喂鱼肉的动作,玉芙蓉也抬眸瞧向了来人。   “大哥……”几步来到了莫逸的身边儿,林暮雪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那个人。   虽然,此刻的莫逸一身狼狈,发丝微乱。但是,精神状态却是极好的。   看来,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这真是天佑漠北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大哥竟然能安然无恙,真是应了梦夺的那句话。大哥是漠北的守护神,有上天的保佑。 第83章 :离开山坳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从天而降,莫逸愣了一下。惊怔过后,脸上立时浮现出了喜色。看来,离开有望了。看来,我可以满足芙蓉的第一个心愿,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了!   虽然,自从被困在这个山谷里面之后,莫逸一直都很看得开,没有想过,离不开这里会如何,也没有一门心思的找出路,非要离开这里。但是,他知道,那个人儿的想法和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   想到那个连日来一直没停止过,找寻出路的人儿。莫逸的心里甜丝丝的。芙蓉,带你离开这里,给你更好、更舒适、更安逸的生活,这便是,我要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暮雪。”放下了手里的烤鱼。莫逸急忙站起身,迎上了自己的好兄弟。   “大哥,您,您没事儿吧?”目光落在了,莫逸明显行动不是很方便的左腿上,林暮雪不禁担忧起来。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微笑,莫逸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劝他不要为自己担心。   “大哥,您的腿……”看着笑容亲切的兄长,林暮雪欲言又止。   “没事,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摆手,莫逸表示无恙。   “将军您受苦了,我们离开这里吧!”既然找到了人,自然是要离开的!   “恩。”听到梦夺的话,莫逸点头。   转过头来,莫逸瞧向了身边的玉芙蓉。“芙蓉,我们回去。”   “恩。”应声,玉芙蓉自是没有任何,拒绝离开的理由。   尽管,事情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但是,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荒僻的地方。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弯下身来,莫逸拿过了外衣,为身边儿的人儿穿在了身上。待衣衫穿好后,便是直接将那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将军,您腿上有伤,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就好了!”知道莫逸腿上的伤还没有好,也知道,他此刻走路不可能像之前那般的健步如飞。所以,玉芙蓉自然不愿意,让自己再成为他的累赘了。   睨着怀里的人,莫逸笑了,很温柔的笑了。“你是打算自己把嘴巴闭上,乖乖让我抱着呢?还是打算,让我直接吻到你闭嘴呢?”   “我……”听言,玉芙蓉的脸立时泛起了红晕,不敢再出声了。   瞧着莫逸怀里抱着的人,林暮雪和梦夺皆是惊诧不已。   想不到,在那张面具下隐藏的,竟是如此一张不堪入目的狰狞面容。更加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堂堂的漠北王——莫逸,竟然会看上怀里的这种货色?   按着梦夺的指引,众人一起从西边的山路,登上了西边那座,比翠鸣山矮了很多的那座小山峰。   “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会刮起东风。到时,风筝可以从这里起飞,直接飞回到翠鸣山的山顶。不过,有一个问题,我的风筝最多只能承载三个人的重量。可是现在,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梦夺的眸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下,便是很直接的,落在了莫逸怀中的玉芙蓉身上。   很明显,梦夺认为,带着玉芙蓉一起回去是多余的。   “这样吧,先送大哥和玉总镖头。然后,再回来接我。”见大哥对怀中人极为的宠溺。一直都是把他抱得紧紧的。林暮雪也只得成人之美了。   “暮雪?”来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他吗?夏日里刮东风的几率是很小的。因为昨夜夜观星象,算出了今日会起半个时辰的北风,所以,才会赶了一夜的工,将风筝提早完成的。难道,我对他说的那些话,他都当成了耳边风不成?   “还是我留下吧!”自莫逸的怀里探出头来,一直很安静的玉芙蓉,识相的开了口。   “你一个人留下?我怎能放心的下?要留自然是一起留下。”听到怀里的人儿说要留下,莫逸也决定陪着那个人一起留下。   转过头来,他瞧向了梦夺。“梦夺,你先送暮雪回去,然后再来接我们吧!”   “不行,大哥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漠北的存亡,您和玉总镖头先走。”摇头,林暮雪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好不容易,才来到翠鸣山的绝壁之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大哥,他又怎么会,将辛辛苦苦找到的兄长丢在这儿呢?   “听暮雪的吧!时间不等人,将军,您和玉总镖头快上来吧。我们准备起飞。”   知道暮雪的脾气,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把莫逸留在这里等的,更清楚的知道,在暮雪的眼中,莫逸的命比他的自己的命更加的重要。所以,梦夺也只能无条件的妥协,采纳那个人儿的意见。   看着风筝起飞,渐渐的远离山顶,渐渐地飞离了自己的视线,林暮雪的嘴边泛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整整十日十夜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终于是把大哥平安的找回来了,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也终于是随着风筝的起飞,缓缓的落回了原位。   在山顶上等待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梦夺便已经返回到了,林暮雪的身边儿。   “让你久等了。”顺过安全绳,梦夺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的,为爱人系上了安全绳。   “走吧!”平淡的回应了一句,林暮雪跟随着梦夺,便是一起飞离了那座小山。 第84章 :心疼暮雪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俯首脚下的群山,梦夺将脸转过来,瞧向了身边人儿线条优美的侧脸。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林暮雪转过头来,便是对上了男人深情的双眸。   “如果我们俩是两只小鸟,就这样在天上飞一辈子,你说那该有多好?”抬起手,梦夺将身边的人儿拥进了怀里。   极为的享受,此刻与爱人,一起翱翔天际的浪漫之旅。   “可惜,那个如果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对于那些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我是不会浪费力气去想的。”   他是林暮雪,他不是一个假期很多的军医,他也不是一个爱幻想的小女人。每日里,他都有一大堆的公事要处理,每日里,他都要应付很多事,应付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真的没有什么闲工夫,陪着那个人去胡思乱想。   “唉,你可真没情调!”相依相伴一起飞翔一辈子,多美的事情啊!可惜,他却连想一下都不肯,真是扫兴。   “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起,你就该清楚,我林暮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沉稳、冷静的处事风格,从正面来看是优点,可是,从反面来看却也是极大的缺点。   一个冷静、沉稳、做事严谨而又严肃的人。不会随随便便的说一些,可有可无的幻想言辞。也不会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废话,因为他会再说每一句话之前,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位和考量,这样的话该不该说?要不好说。   这一类人,也更加的不苟言笑,缺乏生动的表情。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伪装自己。习惯了不让外人看穿自己。   所以,综上所述,这一类型的人,是典型的闷蛋。是和梦夺鲜活、明快的个性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   听言,梦夺朗笑。“你啊,真是个既没情调,又不解风情,硬邦邦的情人。”话音落,梦夺轻吻怀中人儿的脸颊,在林暮雪还没有问话之前便又开了口。   “虽然如此,可我却偏偏就爱,你这个硬邦邦的冰块儿情人!”说着,梦夺又在那个人的脸上偷了一个吻。   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林暮雪没有说话。只是很认份儿的拉起了调整杆,准备适时的调整,已经有所偏离的风筝飞行角度。   “我来。”抓住了他的手,连带着握住了调整杆,梦夺认真的操纵起了风筝。   看着方才还嬉皮笑脸,纠缠着自己情话绵绵,没半句正经的。而此刻,却已然变回了一副认真专注模样的男人,林暮雪动了动嘴角,将笑容和对那个男人的赞赏,全部隐藏在了眼底。   无论是平日里如何的嬉皮笑脸,如何的没个正行,但,只要是一做起事来,梦夺总是会变得十分认真,也十分的严肃、严谨。   这一点,也是林暮雪最看好他的地方!   “一会儿,你送大哥他们回去将军府,我还得去军营那边儿看看!”在风筝平安降落的时候,林暮雪拉开了某人抱着自己的手,说出了这句话。   “你还要去军营???”听到这话,梦夺不觉皱起了眉毛。   没找到将军的时候,要整日整夜的熬着公事,熬着找人。这怎么人找到了,还要去帮他处理那么一大堆的公事呢?暮雪,难道你真想把自己累死吗?   “大哥才刚刚回来,需要休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是命大,而今,转危为安,自然是应该休息、疗伤,静养一番的。   “你比他更需要休息。”比起还有心情谈情说爱的莫逸,没白天没黑夜的操劳、忙碌的暮雪不是更辛苦?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好了,别说这些了,大哥在等着我们呢?”望了一眼,站在远处等候的二人,林暮雪简单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不想再和某人做无谓的争辩了。   毕竟,他林暮雪想要去做的事情,其他人是干涉不了,也管不了的。   “我帮你解安全绳。”说着,梦夺低下头,为身边的人儿解开了绳子。   绳子刚一解开,林暮雪便觉得背上穴道被某人戳了一下。该死,居然没有防备,被那男人点了睡穴。   “你……”转过头来,看着那个男人,林暮雪方才吐出了一个你字,便是身子一软,倒进了梦夺的怀里,睡着了。   莫逸这边儿   在玉芙蓉的再三请求之下,莫逸只得不放心的将他放在了地上。虽然,人是离开了他的怀抱,但是,男人的目光,却依旧像是镭射光一般,紧盯着那个人儿不放,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别开脸,玉芙蓉逃脱了男人灼热的视线,瞧见了远处倒进梦夺怀里的林暮雪。   “林将军,他好像晕倒了?”瞪着远处,玉芙蓉大惊。   听到玉芙蓉的话,莫逸这才把视线移开,转到了林暮雪他们这边儿。   “暮雪他怎么了?”收起一脸和颜悦色的亲切笑容,莫逸迈步向前,迎向了,朝这边儿走过来的梦夺。看着男人怀里已然呈昏迷状态的林暮雪,莫逸立时担忧了起来。   “将军不必担心,暮雪只是太累了,将军失踪的这些日子,他白日里要处理军中的公事,晚上还有调集人手,跟着一起找寻将军的下落,每日里,就只睡一个时辰。”   “唉,真是难为暮雪了!”听到梦多的话,莫逸慨叹出声。   如果不是有暮雪撑着,我在山坳里被困的这十日,恐怕马鞍成,甚至是整个漠北,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吧? 第85章 :归来   将军府   今日,对于这座死气沉沉的将军府来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虽说,主子是带着伤回来的,但,失踪了十日,总算是回来了。也算得上是大喜事一件啊!   白日里,归来的四人做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晚上,莫逸在虎威轩设宴,宴请他的四个兄弟,梦夺以及和他一起同甘共苦的玉芙蓉。   收到了莫逸的邀请,老三、老四、老五便是一同赶到了将军府。   “唉,今日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可是我却一无所获。也不知道,待会儿大哥会如何处置于我?”自从走进了这座将军府,肖遥的心便是没有一刻安稳过。   十日之前,听到白心颜的传话,肖遥便知道大哥已然震怒。而今,十日之期已到,自己既没有找到丢失的宝物,也没有找到盗宝的盗贼。想来,大哥是定然不会轻饶了我的吧?   “三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和四哥一定会全力为你求情的。”做兄弟的,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喽!   “唉,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三个人求情,总比两个人胜算要多一些。再说,大哥又对二哥的话言听计从!”轻叹,秦岸觉得,林暮雪不再这儿有些遗憾。   “我派人去二哥的府上问过了,可家人说,他已经四天没有回府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开口,肖遥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何尝没有想到,林暮雪这根救命稻草呢?可惜,派人几次三番的去林府找人,却都是一无所获。   “四天没有回府?这似乎不太像,二哥的行事作风啊?”   平日里,不管在军营忙到多晚,也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二哥都会准时回家,不让家中的二老牵挂。怎么这一次,会这么奇怪?四天没有回去?对于这一点,老五穆禧深感疑惑。   “有没有去梦夺的医卢找一找?说不定,二哥会在那里呢?”眼珠一转,秦岸想到了这个可能。   “医卢?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来人!”招手,肖遥叫过了自己的一名亲随。   “将军有何吩咐?”来到了肖遥身边,士兵轻声相询。   “去梦神医的医卢,请二将军过来!”   “是。”点头,士兵转身走了。   又在厅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看着丫鬟们井然有序的进进出出,将酒席一一摆起,看着这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三个人却是谁也没有品尝美食的心情。   刚刚士兵来报,说是医卢里没有人。肖遥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唉,看来这一次,自己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小心台阶,将军还在休息,没这么快到的。”倏地,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   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一脸诧异。是梦夺的声音!能让他用这种可以腻死人的温柔腔调说话的,除了二哥还会有谁?   迈步来到了门口,肖遥迫不及待的拉开了房门,迎面便是瞧见了,相携而来的梦夺和林暮雪。   “三弟,四弟,五弟,你们到了!”在惊愕了一瞬之后,林暮雪立刻拉回了,被某人握着的手。脸上有一抹羞怯之色,一闪而逝。   “二哥,你看到的是我们,又不是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目光在林暮雪和他身旁的梦夺身上贼溜溜的转了又转,秦岸笑的很是故意。就仿佛两人已然被他捉奸在床了一般。   “呵呵,梦神医,你和二哥一起来的啊?”开口,老五穆禧,企图为林暮雪打个圆场,为他解围。   “是啊,我们这几天一直在一起,一早便到了,刚才在客房里睡了一觉,起晚了!”点头,梦夺回答的很从容。   “哦!”嘴巴变成了O型,三个人一同点头,表示了解。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不是睡在一间房里的。”看着三人脸上清清楚楚的正写着“明白了”三个大字。林暮雪急忙开口辩解。   “呵呵,暮雪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的。我可没和他们说。我们是睡在一间房里的哦!”痞痞的瞧着身边的人儿,梦夺说的一脸无辜。   “你……”自知是中了他的圈套,自知方才不该那么冲动,解释的话语不该不经大脑,便是冲口而出。也自知,自己的那群兄弟,此刻绝对是不会相信自己那蹩脚的解释的。反而会因此更加的误会两人。   一想到这些,林暮雪更是又羞又囧,气恼之极。   “生气了?呵呵,你生起气来,真可爱。”比起那张总是冷冰冰的,看不住阴晴的脸来,梦夺道是更喜欢,此刻这张颇为生动的脸。   “你……”话已到了嘴边,林暮雪却是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他是林暮雪,他是一向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林暮雪,他不该再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第86章 :梦夺挨打   这个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他是林暮雪,他是一向处变不惊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林暮雪,他不该再被那个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此刻,恼火,发脾气,皆是很愚蠢的行为。因为这些只能证明,他林暮雪很无能,被人家几句话,便是轻易的挑起了情绪。   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来,他林暮雪依旧是平日里那个,最冷静、最沉稳、最不会轻易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   “你什么?”歪头看着他,梦夺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呵呵,来者是客。梦神医何必站在这里说话呢?里边请。”扯起没有丝毫内容的礼貌微笑,林暮雪侧过身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微笑,侧身,礼貌的称呼,礼貌的举止,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却已经将身边儿的梦夺,阻隔到了万里之外。   看着那张精致的脸孔,感受着那个人刻意的疏离和冷漠,梦夺只觉得心头一阵苦闷。   能在一夕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能在一夕间,把所有的恼火,所有的不满都隐藏的不留痕迹,不得不说,他的暮雪很厉害,自控能力也好得不得了。   可是,在情感的世界里,他梦夺倒是宁愿希望,他的爱人笨一点儿,傻的一点,冲动一点儿。因为至少那样,他能更多的了解一些,爱人的心思。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一张与他内心完全不符的脸,猜测着他此刻的情绪。   “唉,没得看了!”耸了耸肩膀,门口的三人意兴阑珊的回到了厅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前一后,林暮雪与梦夺也走进了大厅,坐在了椅子上。   “二哥,今日可是我的最后期限啊!待会儿,大哥面前,你可一定要为我求情啊!”林暮雪刚刚坐下,肖遥便是马上过来求助了!   “放心!我会尽力的!”都是兄弟,林暮雪又怎么会见死不救,放任肖遥不管呢?   “恩,有二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二哥,你这几天去哪了?我派人去你府上找了你好几次都不见人。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不想见我呢?”开口,肖遥不免有些抱怨。   “啊,最近我一直在忙着办事,所以,没在府上。对了,老三、老四、老五,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们。”而今大哥已经平安归来,也是时候,该把事情告诉几个兄弟了!   “哦?是什么事?”见林暮雪一脸的严肃,三个人立刻打起了精神。   “嗯,事情是这样的,大哥,大哥他……”   “还是我来说吧!十日之前,大将军中了奸人的圈套,被困在了翠鸣山下的一个小山坳里。我和暮雪费尽心力,今日,才将大将军找回来。”开口,梦夺抢了林暮雪的话。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要如何去面对这三个人,是林暮雪最头疼的大问题。所以,他希望可以帮那个人分担一些。   “什么?十日前?你是说,大哥没有去柯思城?而是整整失踪了十日???”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脸的惊诧。   这个消息太意外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大哥是去了柯思城,今日才刚刚回来的。   “是的,在这之前的十天里,将军的下落一直不明。”点头,梦夺从容的回应了肖遥的疑问。   “大哥失踪了十日?二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们?”瞪眼,秦岸第一个向林暮雪发难。   “我……”开口,林暮雪正要解释,身边的梦夺,却是再次抢了他的话。   “暮雪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们的,但,我阻止了他。你们三个做事太冲动了。处事不够冷静,脑子又少。若是让你们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到时候,将军还没找回来,说不定,敌人已经先找上门了!”   故意说得难听了一些,梦夺试图将三人的注意力和怒火,都引到自己身上来。   “梦夺,你他|妈不觉得,你管的事太多了吗?漠北五虎的事情,几时轮到你这个暖被窝的,插手了?”开口,秦岸直接将火发到了梦夺的身上。   “老四……”听到秦岸的谩骂之词,林暮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总后却是变成了一阵白。   “梦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还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和我一起忙前忙后的查什么盗宝案。你他|妈把我当猴子耍是不是?”拉起梦夺的衣领子,老三肖遥更是光火之极。   “妈的,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小小的军医,竟然给二哥吹起枕头风来了,连我们兄弟的事儿你也敢管?你还真他|妈给脸不要脸。”话音落,老五穆禧挥手便是一记铁拳。直接将肖遥从椅子上拎起来的梦夺,打了出去。 第87章 :兄弟情   一见情况不妙,林暮雪急忙上前,拦住了跃跃欲试,恨不得将梦夺扒皮拆骨的三人。   看着挡在梦夺前边儿的林暮雪,三人互觑了一眼。   “二哥,你让开,今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们兄弟难消心中这口恶气。”瞪着坐在地上的梦夺,三人怎肯就此善罢甘休?   “够了,大哥才刚刚回来,你们想窝里反,让外人看笑话吗?主意是梦夺出的,可这个决定是我林暮雪下的。你们心中有什么不满,自管冲我来,不要迁怒于他!”   看着梦夺,为了自己把所有的事情揽上身,看着他被兄弟们谩骂、毒打。林暮雪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为何,他总是笨的去自找麻烦呢?为何,他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他明明知道,我是他们的二哥,他们不可能把我怎么样,他也明明知道,这件事儿根本就与他无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强出头呢?   “二哥,五兄弟一条心,一条命。这么大的事,你听信谗言,隐瞒了我们已是不对。而今,你却还要偏袒,这个小人。你将我们的兄弟情谊置于何处?”瞪着此刻一味护短的林暮雪,秦岸颇为光火。   “是啊二哥,大哥失踪的事,你不说一声也就算了。这会儿,你还要袒护着这个混蛋?你心里还有没有咱们兄弟了?”开口,肖遥亦是颇为的不满。   “不就是个男人吗?大不了弄死了他,兄弟再帮你找一个。”说着,穆禧往前一近身,从林暮雪的身后扯起了地上的梦夺。   “五弟……”看着被穆禧逮到的梦夺,林暮雪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那担忧的感觉,竟是那么的强烈。   “吵得这么厉害,你们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恰在这关键时刻,门外传来了莫逸的声音。   “大哥?”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皆转过头来,望向了门口。   护着身边儿的玉芙蓉,一身玄衣的莫逸,阴沉着一张脸走进了大厅。   “老五……”目光落在了穆禧抓着梦夺衣襟的手上,莫逸开口唤了一声,穆禧便立刻往后一推,收了手。   “你没事吧?”急忙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梦夺,林暮雪担忧的瞧向了,那个男人渗出血迹的嘴角。   摇头,梦夺表示无恙。   自怀中取出了一条汗巾,林暮雪递到了他的面前。   侧过头,看着汗巾的主人,梦夺浅笑,接过了爱人的汗巾,也同时接过了爱人的关心。   “大哥,您没事儿吧!”一见莫逸出现,三个人立时担忧的围了过来。   “本帅无恙,你们不必担心。大家都入席吧!”拉着玉芙蓉坐下,莫逸吩咐众人入席。   听到莫逸的话,众人纷纷落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兄弟几个,莫逸轻叹了一声。   “在吃饭之前,我想给兄弟们讲个故事!不知道兄弟们想不想听?”   “大哥是不是要讲,这几日的境遇?”刚刚回来,应该是要讲这个吧?   “大哥是不是想要说,那个设计陷害大哥的奸人?”   “大哥快讲吧!兄弟们都等着听呢?”开口,最沉不住气的老五催促了起来。   “呵呵,我要讲的是华安城。”   “华安城?”一听到这三个字,兄弟三人的目光,便是齐刷刷的落在了林暮雪的身上。   “华安城?”听到这三个字,林暮雪也是一惊。大哥怎么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来了?   看着似乎都对此事十分熟悉的兄弟五人。梦夺和一旁的玉芙蓉,也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分了。毕竟,在坐的七个人里,只要他们俩,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   “那是十五年前,我记得,当年你我兄弟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还是给人家扛旗呐喊的小兵一个。   华阳道一战,我军大败,人马也从四十万一直打到了最后的几千人。那一夜,我们在树林里休息。   身为探马的暮雪,打探到了敌军主帅离开军营,去了华安城中。于是,他请求主帅突袭华安城,将敌军主帅斩杀。可是当时,主帅早已被敌军吓破了胆,根本就不相信暮雪的情报,甚至还斥责了暮雪一顿。   那个时侯,暮雪很沮丧,他原以为,自己带回的这个消息,可以让我军转败为胜。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主帅根本就不信任他,连一个证明的机会也不给他。在当时的军营里,没有几个人信他,但,我们信他。   当夜,我们五人五骑,突袭华安城,斩杀了敌军的主帅,致使敌军军心大乱,不战而败。因而立下了赫赫战功。   今日,兄弟们争执的场面,让我想到了这件事儿,想到了十五年前。当时,虽然我们只是个小兵,粗木麻衣、食不果腹。但,我们兄弟齐心,一起闯过了数无清的难关,打下了今时今日的这片大好河山!   可是而今呢?我们穿上了绫罗绸缎,吃上了山珍海味。一呼百诺,威名远播。可是兄弟间的信任呢?兄弟间的默契呢?兄弟间的情谊呢?却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88章 :冰释前嫌   莫逸的这番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哥,我们……”沉默了半晌,老三、老四、老五、抬起头来,瞧向了上位的莫逸,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肖遥。”开口,莫逸唤了一声。   “大哥!”听到这一声唤,肖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自从结义之后,大哥就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为何今日,他会直呼其名?   “你终日沉迷于女色,不管是府库,还是军营那边儿的差事。你总是会丢下一大堆的烂摊子给你二哥。当你让他为你善后的时候,你可有怀疑过他?可有质疑过他?”   “我……”听到这话,肖遥被堵的没词儿了。   “还有你们,秦岸好酒,穆禧易怒。你们那一次惹出了祸事,不是你们二哥,为你们收拾烂摊子?   当他为你们解决麻烦之时,你们几时怀疑过他?你们相信他的能力,也更相信他会守口如瓶,既不惊动我,又可以为你们解决一切。   可是今日呢?为何,你们要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平日里的信任都跑哪儿去了?五兄弟一条心一条命,难道这只是一句空话吗?”立起双眸,莫逸扫向了在场的三人。   “大哥,我们……”莫逸的训斥,让三人理亏的低下了头。   “今日,如果没有暮雪和梦夺,冒着生命危险,驾乘着风筝,飞下绝壁,将我迎回。那么,本帅回不来马鞍城,也更加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讲话。所以,暮雪这个兄弟,我深信不疑。你们呢?你们要不要信他?”   眼眸半眯,莫逸锐利的眸光,从始至终一直都盯在那三个人的身上。   “二哥,方才是我们说话太重了,你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做兄弟的,不该质疑你的决定。”起身,秦岸、肖遥、穆禧来到了林暮雪的身旁。   “二哥,您大人大量,别把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们自罚一杯。”说着,肖遥领头,喝下了第一杯酒。   “对对对,二哥是饱读圣贤书的人,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开口,鲁莽的老五也开了腔。   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兄弟们,林暮雪急忙起身。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擅作主张,隐瞒你们的。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我也是情非得已,还希望兄弟们,别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二哥,您别这么说,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质疑你的决定。”   “好了,都是兄弟,别在这里婆婆妈妈的了,喝了这杯酒,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说着,梦夺起身,递了一个酒杯给林暮雪,而后,又为四人各自斟满了酒。   “二哥,我们敬你。”举杯,三人纷纷敬酒。   坐在椅子上,看着相谈甚欢的四人。莫逸阴沉的脸色转晴,嘴角边挂起了笑意,转过头,他瞧向了身边儿一直被冷落的人儿。   “为何这般看着我?”对上了那个人儿凝望的眸光,莫逸轻笑。   “只是觉得,将军很了不起。三言两语便是化解了一场纷争。”   这是真心话,也是实话,能做上漠北王,能拥有那么多奇人异士的死心追随,不得不说,除了打仗之外,除了礼贤下士、待人以诚之外,莫逸还极为的会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   “呵呵,是吗?”像是这样歌功颂德的话,莫逸几乎每一日都能千篇一律的听到很多。但是,别人的阿谀奉承,他从来不会真正听进耳朵里。   只有他,只有芙蓉的赞美,能够让他不觉厌烦,能够让他欢喜。能够让他引以为傲。   展臂,拥住了身边的人儿的腰,莫逸亲切的笑脸,便是这样靠了过来!   “将军……”低垂下头,玉芙蓉不自在的扫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五人。   瞧着那个人儿别扭的模样,莫逸莞尔一笑,坐正了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是。搂在玉芙蓉腰上的手,却仍旧没有收回。   “大将军洪福齐天,虽身处险境多日,却是吉人天相,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马鞍城。各位将军,是否也该敬大将军一杯呢?”举起桌上的酒杯,梦夺提议敬酒。   “梦夺说的对,来,咱们敬大哥。”梦夺一起头,林暮雪自是第一个举起了酒杯。   “敬大哥!”纷纷举起酒杯,众人一齐敬酒。 第89章 :为芙蓉挡酒   见众人皆是一饮而尽,玉芙蓉皱了皱眉,慢半拍的举起了酒杯。   归来后,梦夺为他解毒之时,曾言道,近日不可饮酒,以免触及体内的药物,起到连锁反应。可是,而今,众人都喝了这杯欢庆的酒,他是否也该从善如流,喝了这一杯呢?   “大哥说共饮此杯,你没听到吗?”瞧着坐在大哥身边那个带面具的家伙,老五有些不爽。   这家伙还真是扫兴,大家都喝了,他却在哪里拿乔。   “呵呵,芙蓉这杯,我替他喝!芙蓉身上有伤,不能饮酒。”说着,莫逸拿过了玉芙蓉手里的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看着那个适时为自己挡酒的男人,玉芙蓉颇为感激的弯起了嘴角。   “呦,看来大将军这次遇险归来,可是收获颇丰呢?”瞧着对身旁人关心有加的莫逸,梦夺意有所指的,瞧了瞧那个玉芙蓉。   “的确,说起来,我还真应该好好感谢一下,设计陷害我和芙蓉的人。如果不是他把我们困在那个山坳里边,我想,本帅不会这么快,便认清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一个想要共度一生之人!”拉起身边人的手,莫逸望进了那个人儿清澈的眼眸。   回视男人温柔的注视,玉芙蓉觉得脸蛋上烧得厉害。他没有想到,男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这番话,他也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将二人的关系公布于众!   “大哥能有此奇遇,确实是因祸得福。不过,此人处心积虑,意图陷害大哥和玉总镖头,将你们置于死地。其行卑劣,其心可诛。实在是一个不得不除的祸根啊!”听出了莫逸言辞之中对歹人的包庇,也明白,莫逸是故意没有说出凶手名字来的。所以,林暮雪方才说出了这番话。   “大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小弟这就去把他抓来碎尸万段。”愤恨的握紧了拳头,老四主动请缨抓人。   “对,我和四哥一起去。”听到秦岸的话,穆禧也站起身来,要同去。   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二人,莫逸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们都坐下吧!”   “大哥……”开口,老五还想说点儿什么,却是被莫逸阻止了。   “今次,本帅和芙蓉能够平安归来,皆是暮雪和梦夺的功劳,来,本帅敬你们二人一杯。”举起酒杯,莫逸瞧向了一旁的二人。   “多谢大哥(将军)”举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林将军,梦神医。芙蓉也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举起酒杯,玉芙蓉也要敬酒。   “玉总镖头,你的身体不适合饮酒,这杯还是免了吧!”作为大夫,梦夺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某人。   “只此一杯,想也无妨。”虽然,梦夺再三嘱咐,服过解药之后,五日内不能饮酒。但是,举杯给自己的恩人敬酒,却也是理所应当的。   见玉芙蓉执意如此,梦夺和林暮雪互觑了一眼,只得举起酒杯。   玉芙蓉才刚刚端起自己的酒杯,手腕一翻,酒便是送到了另一个人的嘴里。   “芙蓉今晚的酒,我包了。芙蓉以茶代酒就好。”说着,莫逸拿走了那个人手里的空酒杯,换上了一杯热茶。   看着身边温柔之极的笑脸,玉芙蓉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温柔和体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感到了,被人照顾着,被人呵护着,被人珍视着的那种温暖和幸福。   在不知不觉中,时光仿佛又倒流回了从前。回到了那段,与男人相依相偎的幸福之中。   “将军,上午属下和您提及的那件事,未知将军如何安排?”开口,梦夺很煞风景的拉走了莫逸的注意力。   又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儿,莫逸方才是恋恋不舍的转回头来,将目光落在了梦夺这边儿。   “恩,此事本帅这就安排。”点了点头,莫逸的视线落在了肖、秦、穆三人的身上。   “你和大哥说了什么?”看着身旁颇为得意的梦夺,林暮雪低声相询。   非是他林暮雪好奇心重,只是时才,大哥有意无意的扫了自己一眼,而这一眼,让林暮雪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转过头来,凝着身边的人,梦夺依旧笑着。   看着那个男人别有深意的笑脸,林暮雪更是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和自己有关。   “老三,从今日起虎、豹、鹰三个师,由你来全权负责。”   “是,大哥!”起身,肖遥急忙应声。   “老四,府库,以及各地的地方官员文件和调配。都由你来负责。”   “是,大哥。”   “老五,新兵营和新组建的狼师,由你来负责。”   “是,大哥。”   听到了莫逸的分工,林暮雪不禁瞪目结舌。“大哥,是否是小弟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小弟有什么错处,还请大哥明示。”   虎师和豹师,以及各地官员的监管和调动,之前,这些事情可都是由林暮雪来负责的。偶尔,老三和老四偷懒,他还要负责监管府库和老四的鹰师。   可是而今呢?大哥却是将他的差事,全都转交给了老三和老四,这是为何?莫非,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我处置的不当?大哥才会削了我的权吗? 第90章 :暮雪的假期   一夕之间,忽然被莫逸削了权。成为了手上没有一兵一卒的白丁。这让林暮雪感觉到十分的困惑,十分的不安。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这么做?   “暮雪,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为了漠北大业劳心劳力,今次,本帅遇难,你便是一人扛起了漠北的大旗。整整十日十夜,不眠不休,一边儿要应付和处置所有的公务,一边儿还要同士兵们,一起找寻本帅的下落,辛苦你了!”   一声“辛苦了!”表达出了,莫逸对林暮雪的感激,和对他的深深谢意。   “大哥说哪里话?这不都是小弟该做的吗?”摇头,林暮雪表示理所应当。   “诶,人又不是铁打的,哪能这般没日没夜的熬着?本帅已经决定,放你一个月的假,你可四处走走,去散散心。也可在家中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就算梦夺没有提出来,给暮雪放假的事情。莫逸也决定要让暮雪好好休息一下的。今次,他着实是太辛苦了!!!   听言,林暮雪转过头来,冷冷的扫了身边那个多事的男人一眼。心知,定是梦夺干的好事儿!   “大哥,不用放什么假,我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您这样,把我的差事,全部分给了三弟和四弟。他们一个人办两个人的差事会很辛苦的!”   虽然知道,老三和老四懒散的个性,也知道,这一次大哥之所以会做出如此的安排,一是为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第二,也是为了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好逸恶劳的家伙。   但是,看着两个愁眉苦脸的兄弟,林暮雪自是于心不忍。   “辛苦?一个人做两个人的差事辛苦?那,一个人做三个人的差事就不辛苦吗?他们的清闲日子也该过到头了,也该扛起自己的担子了!”转过脸来,莫逸严肃的瞧向了肖遥和秦岸二人。   收到了莫逸严苛而又严肃的瞪视,二人皆是低下了头,不敢发表任何不满的意见。   “对对对,还是将军英明。安排的如此妥当。梦夺谢过……”   “诶,先别急着谢,本帅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摆手,莫逸打断了梦夺的话。   “老三,盗宝案,你查的怎么样了?”话锋一转,莫逸问到了盗宝案。   “小弟无能,尚未查出眉目!”听到大哥的问话,肖遥不敢怠慢,急忙自椅子上站起身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本帅记得,好像对你说过,如果十日之内,你若查不出此案,找不到九龙尊,抓不到并蒂莲。便要提头来见!”眯眼看着他,莫逸在等待着某人的答复。   “大哥,我……”被莫逸那样阴冷的眸光注视着,肖遥有些慌乱,急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林暮雪。   “大哥,三弟已经尽力了,您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是早出晚归,苦心的追查着此案。然,盗匪十分的狡猾,十日之期又短了。大哥可否在宽限些时日?”   虽然,林暮雪也没有把握,能为肖遥求下这个情。但是,作为兄弟,他自是不能见死不救。也就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大哥可以绕了三弟这一次!   “恩,既然有暮雪为你求情,那本帅就再宽限你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若再抓不到盗匪,找不回宝物,那就别怪本帅军法无情了!”听了林暮雪的话,莫逸便也没再为难肖遥。   “是,多谢大哥!”点头,肖遥急忙道谢。就知道,有二哥出马求情,铁定能过关的。   “先别谢的太早。本帅的话还没说完呢?今次府库失窃,宝物被盗。与你平日里渎职懈怠、玩忽职守、有着莫大的关系。因而,这一次的失窃,身为主管你难辞其咎。明日,自行去军法处,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   三十军棍,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这个老三,整天什么事儿也不做,就知道玩女人,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是……”苦着一张脸,肖遥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虽然,脑袋是保住了。但是,这三十军棍却是躲不掉了!   “梦夺,本帅有意,让你去协助老三追查盗宝案,不知,你可愿意?”转回身,莫逸瞧向了身旁的梦夺。   “我?将军,属下只是一个军医,这未免……”   呜呜,不是吧?他还想好好懒散一下呢?又要让他去查案????   “诶?你出身江湖,江湖上的事,你比老三知道的多。况且,你的身手也不差,有你从旁协助,老三定能事半功倍,早日巡回宝物!”   “这……”蹙起眉他,梦多有些为难。   他请求给暮雪放个长假,就是想着带那个人儿去四处走走,好好玩玩,休息一番。却是没有想到,暮雪的假请下来了。可是,他自己却是又给绑住了!   “大哥,不如由我来协助三弟吧!反正,这个月,我也没什么事儿做!”   心知,梦夺懒散的性子。林暮雪决定接下这趟差事。毕竟,他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找件事情来做,也好!   “不不不,还是由我来协助三将军吧!”一见林暮雪开口,梦夺急忙回话。   暮雪去做?笑话,他怎么舍得他的暮雪操劳啊?好不容易,才给爱人请了这一个月的假期。他又怎舍得,他的暮雪再去查盗宝案呢?   “呵呵!好,那就这么定了!由梦夺来协助老三一同调查此案!”朗笑,莫逸将此事敲定。 第91章 :不准带面具   酒席宴后   莫逸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回去听雨轩。而是拉着玉芙蓉,来到了虎威轩的卧房里。   看着布局、陈设,依旧如故,没有丝毫改变的卧房。玉芙蓉百感交集,感触颇多……   八年前,这里是每一个男宠都梦寐以求,想要走进来的地方。因为,他们知道,这虎威轩是莫逸的住处,也是莫逸处理公事,接见使者的地方,是这将军府里最为重要的地方。如果,谁能被恩准住进虎威轩。无疑,那个人便是莫逸心里最重要的人。便是极有可能,正为这将军府的“女”主人!莫逸的唯一伴侣。   五年前,在自己出逃后,被抓回来的那一天,柳颜很幸运的被带进了这座虎威轩。却也很不幸的,被那个男人用长长的锁链,整整锁了十天。那是一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他想过自杀,可是却又死不了……   “怎么了?”看着身旁一直在发愣的人儿,莫逸有几分疑惑。   不知道,是他想得太多了,还是怀里的人儿真的是不太喜欢这里。从进了屋子,总是感觉,身边的人一直在走神儿。似乎对眼前这间将军府里最大、最奢华的房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啊!将军的虎威轩布局典雅,陈设精美,走进来之后,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微笑,玉芙蓉急忙搪塞过去!   “呵呵,这里的摆设,都是些老古董了。不过,难得芙蓉喜欢。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该换一些新的家具和陈设。然后,再找工匠过来粉刷一下!”   “粉刷?这里要重新装修吗?”看着并无任何瑕疵的房间,玉芙蓉不免有些好奇。为何这么好的房间,还要从新装修呢?   “当然,我担心芙蓉会住不习惯!”微笑,莫逸拉起了玉芙蓉的双手,紧握在了掌心里。   “只是住一夜,哪里还不是一样?客房就好了!将军又何必如此费心呢?”反正明日他就要回去镖局了。住在哪里还不是一样?   “一夜?芙蓉明日便要离开吗?”那个人的话,让莫逸璀璨的眼眸,在瞬间黯淡了!   “是啊,在山坳里被困了那么多天!镖局里的大伙儿一定都在找我,我想回去看看!”十日未归,也不知道镖局里现在什么样了?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那群伙计。想要早一点儿回去镖局。但,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中的毒也才刚刚解,功力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若然,让你这般离去,我又怎能安心?”抓着那个人儿的手,莫逸一脸的担忧之色。   “将军,我……”开口,玉芙蓉刚要说话,却是被莫逸打断了!   “芙蓉,你看这样好不好?明日,我让心颜去陈家,转告一声。这样,镖局里的人也就不会再忧心你的安危了。而你也就可以,在这里放心的养伤了!”微笑,莫逸自以为是的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好,一切就听将军安排吧!”既然那个男人开了口,玉芙蓉自是不好拂逆了他的意思。也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   见他应允了,莫逸的眸光方才再一次亮起来,舒展眉头,莫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放开了掌心里的手,莫逸抬起胳膊,动作轻缓的解开了,玉芙蓉系在脑袋后边儿的带子。除去了他脸上的这张新面具。   因为坠崖之时,芙蓉的面具摔裂了,所以,归来之后,莫逸便让白心颜为他购置了一张新的面具。   虽然,新的面具抵不上他的玉面具。但是,那个墨黑的颜色,却是让玉芙蓉藏在里边儿的脸,更加充满了神秘感。   “将军?”看着男人手上的面具,玉芙蓉不觉蹙了蹙眉头。   他以为有了新的面具,就可以不用再去面对那个男人了!他以为,有了新的面具就可以伪装的更好了。然而,在面具离开这张脸的那一瞬,他才明白,原来,那些不过是他自己的空想!那个男人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别担心,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看到你的脸!”微笑,莫逸将手上的面具放在了一旁的圆桌上。轻声安抚着,那个脱离了面具,明显变得极为不安的人儿。   “将军,玉芙蓉这副鬼样子,本就是见不得人的。将军又何苦,连累您的眼睛受罪呢?”说着,玉芙蓉迈步上前,拿起了桌上的面具。   “不,别把他带上,我想看着你。看着真真正正的你。虽然,这张脸并不美,但,它却是最真实的你!”拉住了玉芙蓉的手,收走了他手里的面具。莫逸深情而又专注的,往进了对方的眼眸!   “将军!”似乎并不太习惯这样的对视,垂下眼,玉芙蓉慌忙逃开了,他过于灼热的视线。   俯首,莫逸极为精准的捕捉到了,那个人儿红润的双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转转、缠绵、柔情蜜意在唇齿间流转。深情缱绻、道不明的情爱,在舌尖传递。仅是一个吻,便足以勾起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仅是一个吻,便已让两人各自陶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记着,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准带面具。不要在我面前有任何的遮掩,我要那个最真实的你!知道吗?”在唇齿间,莫逸柔声开口。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是十足十的命令口吻。但,却是因为他此刻柔情的笑脸,而显得格外的亲切。   “恩!”点头,玉芙蓉应下了某人的要求。   “乖!”见他点头,莫逸满意的扬起了嘴角!在他的颊边又补了一吻。 第92章 :莫逸的担忧   拉着玉芙蓉的手,莫逸让他坐在了床边儿。   “将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动作熟稔的为自己宽衣解带的那个男人,玉芙蓉心下一惊。   “芙蓉,在害怕我吗?”微笑,莫逸捏起了那个人儿的下巴,望进了他的眼底。   在他手指触碰到那个人儿腰带的时候,莫逸感觉到,那个人儿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而就是这一下颤抖和他脸上短暂的一个疑惑表情,让莫逸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我……”眉头纠结在了一处,玉芙蓉有心说个谎蒙混过关,但是他知道,此刻没有,面具的遮掩,脸上任何的一丝细微表情,都极有可能将自己出卖。让那个男人,轻易的看穿自己的心事。   看着垂下眼,沉默不语的人儿,莫逸笑了。   放开手,莫逸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这个,是梦夺秘制的金疮药。对外伤有奇效。芙蓉只要每日敷两次,肩膀上的伤很快便可以痊愈。”一边儿说着,莫逸一边儿解开了玉芙蓉肩头上的绷带,将伤药小心翼翼的倒在了玉芙蓉的伤口上。   看着那个,细心而又专注的为自己上药包扎的男人,玉芙蓉心中不免有几分懊恼。是不是自己太小人了?总是把他想的那么可恶?   其实,若要是换了其他的地方,玉芙蓉倒也不介意,会被那个男人如何如何。毕竟,今非昔比了,凭着此时二人的关系,就算是莫逸真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亦是理所应当。   但,这个虎威轩,这间曾经拿来囚禁自己的房间,却是玉芙蓉的大忌。因为这里,曾经给他留下了太多太多不美好的记忆。   只要他的人,在这里多呆一分钟,他的心便会多疼一次。所以,在这里他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个男人的亲密举动,方才承受那个吻,已经是极限了!!!   “芙蓉,你在想什么?”抬眸,凝着那个走神儿的人儿,莫逸轻声相询。   “啊!”回过神儿来,玉芙蓉对上了男人探究的双眸。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双唇,玉芙蓉很本能的往回退了退。   便是这个简单的小动作,让莫逸再次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怎么了芙蓉,为何要躲我?”纠起眉头,莫逸一脸的诧异。   他不明白,那个人儿为何要躲他?不明白那个人儿今晚的种种反常表现,是因何而来。也更加的不明白,那个人儿究竟在想什么?   “我,可能是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我有些不太习惯,这种陌生的环境吧!”扯出一抹微笑,玉芙蓉牵强的为自己辩解着。   “是不习惯这间房子?还是不习惯我?不习惯变回了漠北王的莫逸?”拉住他的手,莫逸深深的望着那个人儿,专注的查看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直觉告诉他,他的芙蓉今夜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习惯这间第一次来的房子,还是不习惯他这个人,因为,今夜,他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自己的触碰。   “将军,您想多了!”回视那个明显有点儿紧张的男人,玉芙蓉笑了。   他是漠北王啊!他怎么有如此忧心、如此紧张的时候呢?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表现出这么多与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情绪呢?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是,从我们回来将军府之后。你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我知道,人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所说过的话,往往是最容易后悔的。我知道,昨夜你很有可能是被我的那些话感动了。所以,才会冲动的答应我。我也知道,我们离开了那个山坳,离开了那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或许,一切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这些事情,莫逸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愿意去想。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那个有别于以往的人儿,看着那个对自己极为冷淡的人儿,他却又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说。   “将军!”感受着男人缓缓收紧的双手,将自己的手握的越来越近,越来越疼的感觉。玉芙蓉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疼了起来!   在这一刻,玉芙蓉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珍视,对自己的款款深情,以及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惶恐不安的一颗心!   “芙蓉,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管,你此时此刻有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早已记在了心里。你说过,你要陪着我,一辈子陪着我。今生今世,你都不能反悔!”   看着那个一脸忧伤,眼睛里写满了担忧的男人,玉芙蓉笑了,真心的笑了!   温暖的笑意,在瞬间拥进了眼底,让先前充满了戒备的双眸,染上了温柔的情意,染上了深深的眷恋和爱恋。   此刻的莫逸,不正是他求而不得的吗?   “不会的,我永远也不会后悔,昨夜所说过的每一言每一语!”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皆是真心实意的。又怎会后悔?   如果早在五年前,那个男人便已经给出了回应,说不定,他们已然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五年了!!!   “芙蓉……”捧起他的脸,莫逸再次吻上了那个人儿的双唇。   仰起头,玉芙蓉接受并给出了回应。方才是让那个焦躁不安的男人,安下了心来!   “芙蓉,你知道,我抓着你的手,可是却感觉不到你的心里在想什么的时候,我有多么恐慌、多么彷徨吗?”   “对不起,将军府对我来说,也许太大了。我还不太习惯和适应这里的生活!所以,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走神儿!”自男人怀中抬起头来,玉芙蓉细心地解释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带着你慢慢了解这座将军府,可以让你慢慢的习惯这里。但是,你该把你心里的话告诉我,不要让我,像是一个没头苍蝇一般的胡思乱想、担惊受怕!”   不得不说,那个人儿不稳定的情绪,让莫逸很担忧也很慌乱。   “对不起!”凝着那个男人,玉芙蓉二次道歉。   “别说对不起,用心去感受我的感受,把你自己真真正正的交给我!让我来照顾你、保护你,给你快乐、给你幸福!”   “恩!”连连点头,玉芙蓉将脸儿,贴近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在这一刻,他快乐着,并且,无比幸福着…… 第93章 :甜蜜   夜,宁静的似乎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吹了一天的风,疲惫的归家了。飘了一夜的云,也早已回去入眠了。天上只留下了一弯明亮的月,和一群喜欢眨眼睛的星星。   这是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不,或许确切的说法,应该叫做“相拥无眠”。   大瞪着双眼,看着躺在身边儿睡得很熟的男人,玉芙蓉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借着窗外的月光,欣赏起了身边儿的男人。   莫逸是将门之后,又是统帅三军的主帅。所以,平日里不管他如何的掩饰,不管他多么的亲切,多么的和蔼,多么的平易近人。他身上那股子慑人的气势,总是如影随形,未曾有一刻离开过他。   然而,此时此刻,闭着双眼,睡着了的他,则是敛去了那股子慑人的气势,一张深邃的脸孔不再刻板、严厉、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也不再那么疏离、孤傲、让人望而却步了!   凝着那张,多了几分亲切、多了几分柔和、也多了几分温柔的脸庞,玉芙蓉痴痴的笑了!   抬起手,玉芙蓉的指尖小心翼翼的附上了,男人那飞入鬓角、浓密、笔直、刚毅的双眉之上。用指尖轻轻的勾画着他刚毅的眉形,玉芙蓉不禁想起了,男人临睡前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芙蓉,你说,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遇见过?为什么,你总是能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莫名的熟悉感?总是让我在不知不觉间,为你痴狂、为你着迷、为你情不自禁呢?”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莫逸从来没有试过。他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个人,能让他这般的痴狂,能这般牵动他的心。能让他这般的欲罢不能。   听到这些话,玉芙蓉心下一惊,难道是被他识破了身份?如果被他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什么玉芙蓉,只是五年前,逃离他的男宠柳颜,那么,他还会对我这般好吗?如果,他知道被欺骗了,他还会想要把我这个骗子留在身边儿吗?   就在玉芙蓉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真话说出来的时候,便听见身边的男人再次开口了。   “我想一定见过!如果不是前世有缘,我们又怎么会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呢?”   前世今生?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对于玉芙蓉所给予自己的种种感觉,种种无法解释的感觉,种种能够让人痴迷,让人眷恋,让人无法割舍的感情,莫逸很自然的将他归咎为了前世今世!   “呵呵,将军也信这些?”瞧着那个男人,玉芙蓉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里所听到的。   据他所知,莫逸可是从来都不信什么前世今生,什么鬼神之说这些的!   “从前不信,不过,自从遇上了芙蓉,我信了!”微笑,男人说的很诚挚。   这些日子以来,和芙蓉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的让人安心,而又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就好像是冥冥之中,两个人早已相识了千年一般。   如果不是前世今生,为何那个人儿,会给我这样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呢?如果不是前世今生,为何从第一眼看见他,我的心便是不由自主的,将他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最深处呢?   “呵呵,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吧?”听着那个男人对两人关系的解读,玉芙蓉苦笑。   前世今生?呵呵,如果五年前是所谓的前世,那么,此刻的确应该算是今生了吧!   在千云峰上,曾听师傅提到过。一个人除了视觉记忆、听觉记忆、嗅觉记忆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记忆,叫做感触记忆,亦或是身体记忆。   这种记忆,可以打破常规,就算是面对一些,完全改变了的人或是事物,依旧能够记忆起之前的那种感觉。   虽然,玉芙蓉一直都很怀疑,莫逸是否是对自己存在着,这种所谓的第四类记忆。但是,他却一直不敢相信和确定。曾经拥有过男宠无数的那个男人,会记得自己,会对自己保留着这种最罕有的,却也最珍贵的记忆。   可是今夜,莫逸的这个前世今生,莫逸的笃定和莫逸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玉芙蓉开始相信,相信这种所谓的第四类记忆,是真实存在的。相信,那个男人口中的前世今生,极有可能,就是他对自己残存的第四类记忆。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都是那么的合乎情理。似乎,两个人早就应该这样了,早就应该走到一起了一般!   不知为什么,玉芙蓉总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根线,一根无形的线,一直在牵引着两个人,走向同一个方向。   “芙蓉答应我,在将军府里把你身上的上都养好了,再去处理镖局里的事!答应我,不要私自离开,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听到那个男人的话,玉芙蓉笑了。   “呵呵,我真有点儿怀疑,对我说这些话的人,还是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漠北王!”睨着那个,今夜着实是有些婆妈的男人,玉芙蓉轻轻摇头。   拉住了那个人儿的手,莫逸丝毫不介意,某人的调侃。   “这些日子,我早已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如果,转过头来,找不到你,我怕我会不习惯!”   习惯?那是一件让人很安心,同样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方才,听那个人说,要走,要回去镖局。莫逸便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让那个人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习惯。   这些日子的相依相伴,已经让他再也离不开那个人儿了。他希望,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一回头,那个人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听到这话,玉芙蓉整个人怔住了。他被男人的深情电到了,他被男人的话语惊到了,他也被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那个词儿震撼了!   习惯?他说他已经习惯了有我在身边?是这样的吗?   天,这是一句多么温馨,而又亲切的爱语啊!莫逸,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句话。好喜欢你的这个习惯……   眼前,男人的睡颜依旧,可是在心中,玉芙蓉却早已把男人那些柔情蜜意的话语,想了一遍又一遍……   美,真的很美,每一个字,每一句,都能让人回味无穷,都能甜到人的心坎儿里去。   这就是情爱的魅力吧?他能让你一下子跌进地狱,抱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了此残生,却也能让你飞上九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沐浴在幸福的阳光里。 第94章 :睡颜   夜,将军府花园   被某人拉着走进了花园里,林暮雪不免有几分气闷。   “此刻已经是二更天了,哪还有什么花可赏?”原本酒宴结束,林暮雪是打算尽早回府的。可是,却被那个死缠活缠的男人,带到了这里来,偏说要赏花。   瞧着满园的寂静,以及那些早已入眠的花朵们,梦夺轻笑出声。   “呵呵,此刻明月当空,百花萦绕,独赏暮雪,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儿?”说着,梦夺便已经死皮赖脸的,抱住了身边的人儿。   “梦夺,你喝醉了。这里是将军府!”皱眉,林暮雪的脸色一沉,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但,却也没有挣脱男人的拥抱。   “是醉了,不过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暮雪而陶醉!”话音落,男人带着酒气的双唇,便已经附上了林暮雪紧抿着的双唇。   纠缠、辗转、软磨硬泡、梦夺的嘴巴,就像是个粘人的狗皮膏药一般。黏在林暮雪的嘴唇上,直到对方松动,直到攻进对方的口中,他方才是心满意足的把那个人,死死地拦进了怀里。吻了个够。   “嗯……”虽然,并不太情愿,被他这样吻着。但,却也敌不过他的苦苦纠缠,软磨硬泡。在拒绝无果的情况下,终究,林暮雪还是接受了他的吻。   “暮雪,我是不是该拿我的奖励了?我想你,我要你……”   含糊不清的在林暮雪的耳边呢喃着,梦夺用着自己热情的唇舌,磨蹭着那个人儿的颈子,手指也开始不安分的四处点火。   “梦夺……”擒住了他不规矩的手,林暮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早已蒙上了一层霜。   抬眼,看着那个恼怒的人儿,梦夺弯唇而笑。“暮雪,你不是答应过,要好好补偿我的吗?”   “这里是将军府。”一字一顿,林暮雪吐出了这五个字。   这个精虫上脑的大白痴,竟然会把他拉到大哥的花园里来亲吻,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暮雪,你睡了整整一日,我在床边,便是守了整整一日。看着你,看着那样恬静、那样美好、那样安详的睡在我身边儿的你。我的心一直在莫名的激动着,我已经忍了整整一天了,我等不及了!”咬着林暮雪的耳垂儿,梦夺柔声低语着。   “嗯……”   皱眉,林暮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任其瘫软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不管他的嘴巴有多硬,身体总是最真实的。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出卖他。在一起那么久了,如何取悦他,如何让他情不自禁的臣服,乖乖的就范,梦夺又其会不知?   抱着怀里的人,来到了花坛后边的隐蔽处,梦夺便是迫不及待的解开了那个人儿腰带,动手一件一件的往下扯,林暮雪身上那些碍事儿的衣服。   “去,去客房……”抓住他解衣的手,林暮雪凭着最后一丝丝的理智,吐出了这三个字。   “恩。”抬眼看着怀里的那个人儿,梦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答应了,暮雪的提议。抱起那个人,便是心急火燎的去了客房。   都说春宵苦短,但是属于夜的颜色,夜的缠绵、夜的恩爱、夜的两情缱绻,却是最能够让人回味无穷的。   春宵短,回味长,别有一番甜蜜在心头……   转过脸,看着那个把自己紧紧拥在怀里,睡的香熟的男人,林暮雪弯唇浅笑,嘴角眉梢皆是似水柔情。可惜,那个睡熟的男人却是浑然不知。   抬起手来,林暮雪拂去了黏贴在男人脸上的发丝。   没有了那一缕墨黑长发的遮掩,男人熟睡的脸庞,便是更加清晰,更加完美的影印在了林暮雪的眼中。   比起容颜精致,肤色白净的林暮雪来,梦夺的容貌则显得有些平平无奇。或许,他没有大哥那般刚毅、俊朗,也没有三弟那般英俊、潇洒,但,他却是有着一张,可爱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睡颜。   睡熟了的他,像是一个不再调皮、不再闹的安静小孩,像是一个纯真无邪的精灵。很美,很可爱,让人很想在那张熟睡的脸上狠狠的捏一把!   “嗯……”感觉到了脸上的不是,睡梦中的梦夺皱了皱眉,本能的动了动脖子。   “呵呵……”低笑,林暮雪又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才肯放手。   睡得这么沉,他也累坏了吧?   看着接连被掐了两次,都没有醒过来的男人,林暮雪嘴角的笑意隐去,脸上平添了几分担忧和心疼。   虽说,这十日,他夜以继日,睡过几个时辰,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得出来,但,梦夺又何尝不是呢?   之前,跟着三弟四处查案,辛苦奔波,而后,又跟着我在翠鸣山,不眠不休的赶制风筝,想来,他也是着实累得不轻吧?   想到他不眠不休的制作风筝,却不准自己帮忙,每夜威胁着自己去睡觉的情景。想到他不愿意带着自己飞,担心自己出事的良苦用心。想到他在酒席宴上,为自己拦下所有麻烦,被老五他们打的情景。想到他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意自己跟着老三去查案的用心良苦。   想到他对自己点点滴滴的好,想到他无时无刻不深情款款的双眸,想到这一夜的柔情缠绵,林暮雪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的满满的,很温暖,很平静,很踏实,也很快乐。   轻轻闭上,有些困乏的双眼,林暮雪依靠在了那个男人的肩头。静静的睡着了!   他是林暮雪,是漠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将军。他聪明过人,他心细如尘、他处变不惊、他性情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完美的无懈可击,冷面军师的外号,配在他身上,也是相得益彰的。   原本,他的日子过得很有条理,也很平静,可能是,上天嫌他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所以,便派遣了某个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过来,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如果说,遇到了梦夺是个意外,那么,会和他成为情人,便更是一个意外中的意外。   身为漠北的军师,身为高高在上的将军,林暮雪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屈居于人下,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床伴。   然而,当命运使然,当他遇到了梦夺,遇到了那个真心待他、爱他、爱的疯狂的男人,强势的他,却也不得不悲摧的成为了下边儿的那个。 第95章 :醒来   清晨,第一个醒来的是梦夺!   睁开眼,看着怀里还在睡着的人儿,梦夺扬唇而笑,凑过了双唇,吻了吻那个人儿熟睡的脸颊。   “嗯……”吸了吸鼻子,属于那个人清冷的梅香,便是飘进了梦夺的鼻子里。   真是个美好的清晨,睁开眼睛,心爱的人静静地睡在自己的怀里,这种快乐而又美好的感觉,让梦夺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暮雪……”轻声唤着那个人儿,梦夺忍不住又在他的唇上吻了又吻。   如果不是看他睡的那么熟,那么香,梦夺一定会把那个人儿直接吻醒。让他睁开眼睛,第一个就看到自己的脸。   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儿,左亲亲,右亲亲,东摸摸,西蹭蹭,直到那个人儿,不厌其烦的被他弄醒……   睁开眼,林暮雪有一瞬的恍惚,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某人正在咫尺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脸,在那里看。   恍惚间,林暮雪惺忪的睡眼,便是那样毫无预警的,撞上了男人深情的眸光。   “醒了?”微笑,梦夺很自然的吻了吻那个人儿的唇角。   “恩。”轻应了一声,林暮雪动了动脖子,躺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   “怎么了?”看着被那个人儿遗弃的胳膊,梦夺有些怅然若失。   “哦,肚子有点儿饿了!”翻了一个身,林暮雪改成了用脊背面对那个男人。   昨夜的酒宴,酒是没少喝,但,饭却是没吃几口。再加上被某人缠着,折腾了大半宿,这早上一觉醒来,便是饥肠辘辘,饿得厉害呢!   “哦,我去借个厨房,煮东西给你吃。”说着,梦夺起身,拿过了一旁的紫衣。   转回身,看着那个动作迅速,忙着着衣的男人,林暮雪挑了挑眉。   “再睡一会儿,我煮好了再叫你!”揉着他的长发,梦夺俯下身,吻了吻那个人儿的双唇。   “去吧!”比起他的热情与不舍,林暮雪则显得冷情得多。   “以后,我都要做第一个醒来的人!”又在那个人儿的颊边落下了一个吻,梦夺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做第一个醒来的人?是的,梦夺决定了,他要拥有更多像今日这般美好的黎明。他要看着那个人在他怀里熟睡的样子,他要让那个人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梦夺深情不移的眼眸,感受到他梦夺最热情的吻!   做第一个醒来的人?话语似乎仍在耳边,人却已经走远了,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林暮雪不禁沉思了起来。   没错,每一次在他的医卢过夜之后,林暮雪总会是第一个醒来的人。醒来之后,他便是直接穿衣服走人。因为,他觉得没有留下来大眼瞪小眼的必要。   而今日,是个例外。连日来的疲惫,再加上昨晚的一场欢爱,折腾的他精疲力尽。让一向早起的他落了后,让那个男人逮到了这个机会。   起身,拿过了身边儿的白衣,林暮雪动作利索的穿在了身上,下床,穿上鞋,林暮雪决定走人。   他可不会白痴的留在这里,真等着吃那个男人煮的东西,先不说,他能煮出什么难以下咽的饭菜来,就算是丢脸,他也是丢不起的啊!   他去厨房,势必会惊动将军府里的下人,要是让大哥知道,昨夜,他和梦夺在他的将军府里过的夜,那他的脸,岂不是丢到家了?   他可不想被老三、老四、老五他们,那几个无良的兄弟糗。他可不想被大哥“另眼相看”!所以,为保住英明,他决定溜之大吉。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话,乖乖在这里等的!”倏地,房门被推开,梦夺一进屋子,便是瞧见了那个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的人儿。   “你……”看着回来的着实是有点太快了的梦夺,林暮雪不觉蹙了蹙眉头。尴尬、别扭的怪表情,在那张脸上一闪而逝。   “知道自己的厨艺不是很好,所以,请了厨房里的师傅帮忙,想早一点儿回来陪着你,却不想,差点儿就让你给逃了!”说着,梦夺一脸委屈的将那个不听话的人儿,抓进了自己的怀里。   “现在是大白天!”瞪着那个拥抱自己的男人,林暮雪面色一沉。   昨晚被他抓着一起疯也就算了,大白天的,还要在别人的地方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呵呵!”瞧着那个人儿不佳的脸色,梦夺轻笑。放开了怀里那个别扭的人儿。拉着他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只要你乖乖在这里等着,过会儿,把厨房煮好的东西都吃了,我保证不会胡来。也不会让人知道,你林将军昨夜一夜未归,和我梦夺共处一室的。”   “你威胁我?”眼眸半眯,林暮雪不悦的瞧向了,身旁那个笑的十分可恶的男人。   “算是吧!如果你不留下,后果,可能会有点儿麻烦!”依旧笑得阳光灿烂,梦夺说得颇为得意。   别人不了解林暮雪,他梦夺又其会不知他的心性。这会儿,面子对于那个人儿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很笃定,他的威胁一定管用。那个人儿,一定会留下与自己共进早膳的!   一夜缠绵,相拥着睡在一起,亲吻着彼此醒来,一起度过一个温馨而又愉快的清晨。这真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瞪着那个男人,因为微笑而露出的一大排白牙,林暮雪真有一股挥拳过去,打掉他那一排牙齿的冲动!   可恶,可恶的混蛋,居然,敢威胁我???   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再吭声的人儿,男人笑的一脸得意。   “暮雪,别生气嘛,就留下来吃个饭而已,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拍掉,那只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林暮雪别扭的转过脸,不理人。   “呵呵!”傻笑,梦夺很是满足的欣赏着,某人发脾气时的俏模样。   虽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他脸上此刻阴云密布的状态,绝对要比那张没有表情的冰块儿脸,更有看头儿。 第96章 :紫藤花之约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起身,梦夺急忙去开门。   打开房门,看见端着白粥和汤羹的小丫鬟,梦夺弯唇而笑。“真是麻烦你了,小菊。”   “呵呵,梦神医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抿唇而笑,小丫鬟因着那个男人的话而雀跃。   “给我吧,辛苦了!记着,下次干活儿的时候要小心,别再把自己弄伤了!”伸手接过了丫鬟手上的托盘,梦夺不忘殷勤的告诫一句。   方才在厨房里,看见那小丫鬟的手背柴枝划伤了,梦夺便是很大方是送了金疮药,并且,亲自为那个小丫鬟包扎了伤口。所以,两个人也便很自然的认识了。   可能是因为出身江湖的关系,梦夺向来是对那金银珠宝,以及权力和地位,没多大兴趣的。所以,就算他在莫逸的手下,官职不低,但是,他仍旧喜欢住木屋,而不是莫逸赏赐的大宅子。对于下人,他自然也从不会看不起,或是摆官架子。   “恩,我知道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方才被某人包扎好的伤,小菊又看了看那个笑容和煦的男人,羞怯的转回身,跑开了。   转回身,梦夺端着托盘回到了里边儿,便是撞上了那个人儿审视的目光。   “呵呵,怎么这么看着我?”被他那样,像是审犯人一般,盯着看。梦夺有些不自在。   听到男人的质问,林暮雪垂下眼,迅速的敛去了,眼底太多不该有的情绪。   看着那个一会凶巴巴的瞪着自己看,一会儿却又变回了原样的林暮雪,梦夺摇头失笑。这个人啊,变脸的本事总是这般的出神入化。   放下了手里的托盘,打开了汤盅,梦夺盛了一碗热汤,放在了林暮雪的手边儿。   “怎么样?是要我喂你喝呢?还是你自己……”拿起托盘里的汤勺,看着放在汤勺旁边儿的那一串紫藤花,梦夺一怔。   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他拿起了那串紫藤花,从花茎上取下了一张小字条。“春思园”看着字条上干干净净的三个字,梦夺更是一阵惊诧。   是何人,送来了这串紫藤花约我见面?难道,难道是师傅她来了漠北???   紫藤花是他梦夺的本命花,除了师父,暮雪、还有他的五个师兄弟之外,没人知道。这送花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暮雪,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简单的交代了一句,梦夺便是神色匆匆的转身走了。   看着那个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林暮雪微凉的手指,一根一根攥了起来,紧紧地,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其实在之前,梦夺和那个小丫鬟说笑的时候,林暮雪便已是很不满了。   虽然那时,梦夺的整个身子都挡在门口,让林暮雪看不见,那个小丫鬟的模样和表情。但是,凭着他对梦夺的了解,他便可以将二人的交谈情景,大致的推想出来。   梦夺是一个很热情的人,很有活力,很有朝气,也是一个极为会与人沟通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处,他都能很容易和陌生人聊到一起去。   而且,他那种随意的散漫,和那种随和的性情,以及他那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也和他的人一样亲切、温暖、无论走到哪儿,在他身边儿的人都会被他吸引,会和他成为朋友。   起初,刚刚认识梦夺的时候,林暮雪很欣赏他这种随遇而安、这种随性、洒脱的性格。也很羡慕,他这种走到那里,都能和身边的人打成一片的好人缘。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暮雪发现,他开始讨厌,不,该说是憎恨,深深的憎恨起了,这种海派的性情,和这种走到那里都能和人打成一片的个性。   只要,那个白痴男人对着一些并不熟识,或是已经有过交谈的姑娘,笑的没心没肺,笑的阳光明媚时,林暮雪就觉得心里偶得要死。   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抢了最心爱的宝物,夺了最爱不释手的兵器一般。让人莫名的气恼,让人莫名的想要发脾气,莫名的想要痛扁,那个叫梦夺的大白痴。   然而,这一次更过了,除了谈笑之外,竟然还要跑去约会?   那个丫鬟在托盘里放了什么?是花吗?   为什么,那个混账男人,连看都不愿意让自己看一眼,便紧张兮兮的,将那支花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为什么,一个才刚刚认识的小丫鬟,便是可以让他如此的忧心忡忡。甚至,是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便将我一人丢在了这里,独自跑去约会了?   呵呵,或许和他梦夺比起来,我林暮雪真的是太差劲了吧?   想到一冷一热,两人全然迥异的性格。想到,梦夺也曾亲口说过,自己是个没情调、又不解风情的冰块儿情人。林暮雪冷笑出声。   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挫败感,袭上了林暮雪的心头。   为何,他跑去和姑娘约会,而他林暮雪却要像是傻子一样,坐在这里吃他煮的食物,在这里白痴一般的等着他呢?   梦夺,你把我林暮雪当成什么人了?   起身,挥落了桌面上,那些个碍眼的食物,林暮雪拂袖而去。 第97章 :小师弟?   春思园   因为天色尚早,所以,院子里空荡荡的还没有人。独自一人走在花园里,梦夺疑惑满腹。送花约我来这里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不知不觉间,梦夺来到了一旁的紫藤花前,看着花坛里开得正旺的紫藤花,梦夺不觉停下了脚步。   “梦神医,早啊!”倏地,身后传来了一声亲切的问候。   “玉芙蓉???”转回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玉芙蓉,梦夺更是一脸的惊诧,难道,约我来此的人,就是他???   “呵呵,这里的紫藤花开得很美,可是,却抵不上千云峰的紫藤花,开的那么妖艳。梦神医觉得呢?”微笑,玉芙蓉笑问那个一脸呆怔的男人。   “你?你到底是谁?”   在江湖上,知道千云峰,知道毒后,知道玄天门的人,自是数不胜数。但,真正登上过千云峰,看过紫藤花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毕竟,能过得了千云峰下的毒沼泽和迷雾森林的没几个。   “其实,在千云峰上最美的也不止有紫藤花一种。正所谓,春日看桃,冬日看梅,桃花和梅花才是千云峰之最。当然,偶尔看看蓝玫瑰、粉杜鹃、紫藤花和雪莲花,倒也是人生一大享受呢?”不理会那个人的疑问,玉芙蓉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但,梦夺却能听得懂的花名。   笑面桃花是大师兄,冷面寒梅是二师兄,蓝色妖姬是三师兄,粉红杜鹃是四师兄,妖艳雪莲是六师弟。所有人的花名都是师傅取的。这是师门之中的绝密,除了师父和几个是兄弟之外,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玉芙蓉会如数家珍,对师门的事情了如指掌呢???   “你到底是谁?”眯眼看着他,梦夺不免对眼前人心生戒备。   如果,他不是玄天门的人,如果他只是个窥人私隐的外人,那么,他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为了师门的安危。或许,我该让他永远的闭上嘴巴。   “呵呵,小弟芙蓉,拜见五师兄!”弯身施礼,玉芙蓉对梦夺恭敬有加。   “芙蓉?莫非你就是师父五年前收的那个七师弟,玉面芙蓉???”瞪着眼前人,梦夺更是惊诧万分。   师父收徒弟的标准一向严苛,长的不够帅,不够俊的,自是入不得师父的法眼。也正因为如此,师门中的师兄弟们,各个皆是容貌不俗。   大师兄清秀脱俗,面如桃花。二师兄刚毅俊美,一身寒气如傲雪之梅。三师兄,更是出尘脱俗,幽蓝似梦。四师兄,亦刚亦柔、明媚俊秀。最美的当数六师弟,一身白衣,飘渺若仙,一张小脸儿精致的像是陶瓷娃娃一般,美的似真似幻,美的人神共愤。   说起来,自己应该是师门里样貌最平庸的一个了。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自己刚好在那片树林里被师父遇到,那么,凭着这张大众脸,要做毒后的弟子怕也是不容易的。   可是眼前人????   就凭他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会是师父的徒弟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亦或是他在这里冒名顶替???   “芙蓉是五年前拜在师父门下的,而这张脸,却是在一年前给毁掉的。所以,五师兄也不用有所疑惑。芙蓉进师门之时,并非是现在这副模样!”看出了梦夺的怀疑,玉芙蓉急忙开口为他解惑。   “哦,原来如此。”点头,梦夺接受了他这个,还算合情合理的解释。   “找我有什么事吗?”以紫藤花相邀,想来,这位小师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五师兄,小弟初来乍到,有件事想请五师兄帮忙!”开口,玉芙蓉开门见山,也不客套。   “哦,是什么事情?”虽然,这位小师弟的确是初来乍到,但,而今他是大将军面前的红人儿,又会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他呢?   “今次,在翠鸣山上,我被六王爷手下的一名暗卫所伤,而,这名暗卫打伤我的手法以及他所使用的暗器,让我联想到了草上飞一案。我怀疑,此人很有可能,便是杀死草上飞的真凶。”开口,玉芙蓉毫不避忌的将自己的推断,告知了梦夺。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何不告诉将军?”这个猜测,一旦被证实的话,那便是大功一件啊!为何,小师弟不直接去告诉莫逸,去邀功呢???   “这件事情,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我不想贸然的惊动将军。再者,此事关系到白趾国的六王爷,决不能鲁莽行事。”   “恩,那你想让我如何帮你?”点头,梦夺对这位小师弟沉稳、冷静的处事方式,表示极为的赞同。   “我知道,五师兄与林将军的交情匪浅,所以,小弟想请五师兄将这个消息透漏给林将军,让林将军暗中着手去调查这件事情。”   “让暮雪去查?怎么,你想把这个大功劳送给暮雪不成?”斜眼瞧着身边的小师弟,梦夺有些困惑!   照理说,就算他不愿意贸贸然的把事情告诉莫逸,也可以暗中派自己镖局里的人去调查啊?此事只要一经查证,那便是大功一件,可是为何,他要把这个大功劳拱手送给暮雪呢?   “林将军心思缜密,睿智过人,我想,这件事情如果交给他,很快便会被查个水落石出。至于功劳,谁来领还不都是一样?”   草上飞一案,已经让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镖师出尽了风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案子,他也不会和莫逸再一次走到一起。   然而,有些时候,太出风头,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毕竟,这漠北是他们五虎的天下,有些事情,还是应该由他们去做会更好一些!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替暮雪谢谢你了!”微笑,梦夺轻声道谢。   草上飞一案,一直令他的暮雪耿耿于怀,而今,无意间找到了一个这么大的线索,暮雪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五师兄太见外了,小弟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五师兄能够答应。”   “你说。”   “请五师兄,一定为小弟保守秘密,不要告诉林将军,这个消息是我告诉你的!”   如果让林暮雪知道,这个消息是我告诉梦夺的,他极有可能会更加的反感我这个人的存在。毕竟,有些事情,我这个外人还是要避忌一些的。   “恩,我知道了。”点头,梦夺应允了。   虽然,梦夺并不太懂,为何小师弟会有这样的一个请求。但是,既然小师弟开了口,梦夺自然是不好拒绝的。况且,若是让暮雪知道,这个线索是我梦夺找到的,对我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98章 :宋玉的心结   三日后,将军府——花园   跟随着前来玉宝斋邀请的小丫鬟,宋玉走进了花园。   昨日从科斯城归来,一进将军府,一看到那个安然无恙的大将军,宋玉便知自己要大祸临头了。   果然,今日一大早,花锦棠便是被林暮雪邀请,一道去狩猎了,而自己则是很快便受到了莫逸的邀请。   尾随着丫鬟,走进了凉亭里,看着坐在石墩上,神采奕奕等候着自己的男人,宋玉的心一沉再沉,一直沉到了谷底。   “六王妃请坐!”弯起嘴角,莫逸露出了主人家,亲切而又礼貌的微笑。   宋玉应约而来,跟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花锦棠身边儿的四个身手最好的暗卫。看来,锦棠真的很在乎他的这位王妃呢?   虽然,已然敏感的察觉到了,藏在暗处那四名身手一流的暗卫存在。但是,莫逸却表现的极为平静,并没有采取任何的清除行动。   “多谢大将军。”勉强挤出了一抹微笑,来回应那个男人。宋玉心怀忐忑的,坐在了莫逸对面的石墩上。   “都退下吧!本帅要和六王妃好好聊一聊!”摆手,莫逸示意身旁的丫鬟离去。   转过头,宋玉也看了一眼,身后跟随他的两个丫鬟,点头,二人会意的离开了。   “六王妃,此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帅说吗?”依旧不温不火的瞧着对面的那个人,莫逸问的云淡风轻。   发生了坠崖的事件之后,想要置之死地的大仇人,却好端端、活生生的,又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个大意外,一定让宋玉始料未及吧?   此时此刻,面对我这位杀不死的大仇人,这位傲慢的不可一世的六王妃,又会做何感想呢?   “事情是我一人做下的,既然你死不了,那便是我的死期到了,要杀要剐,宋玉悉听尊便。此事,花锦棠并不知情,希望大将军,能够念在你二人的交情与两国邦交份儿上,放过他!”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除了一力承担之外,宋玉还能说什么呢?   “呵呵,痛快,想不到七年不见,玉儿还是从前的那副脾气!”对方敢作敢当的魄力依旧如初,让莫逸十分的欣赏。   “要杀就杀,何必说那么多?”说着,宋玉横了他一眼,被那个男人称之为玉儿,让他多多少少有几分不满。   视线一转,宋玉的目光,落在了花园里开得最艳丽的昙花坛里。多美的昙花啊!可惜,这却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么美的昙花了!!!   瞧着,宋玉视线定格之处,莫逸不觉一怔。莫非,他也发现了?就在方才,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儿让莫逸清楚的意识到,某人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仔细瞧了瞧宋玉的表情,莫逸这才确定,不会武功的宋玉,并没有看到掩藏在花间,担忧着他安危的那个男人,他只是单纯的在看花。   “本帅若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今日,我只是想约你出来聊聊天,并没有打算要你的命。”这话,莫逸既是说给宋玉的,却也是说给花锦棠听的。如果他真的有心想杀宋玉,早就已经动手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哦?”听到这话,宋玉不觉挑起了细眉。   找一个,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出来聊天???   呵呵,莫逸啊莫逸,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还是你掉下悬崖,脑袋摔傻了???   “宋玉,当日你亲眼看见,本帅和芙蓉从山顶掉下去,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有尝到得偿所愿的满足感和复仇的快感?”   听着远处,花叶落地的声音,莫逸心知,某人已经离开了。或许,他是因为,宋玉方才对昙花的关注,担心怕被我发现吧?也或许,他是听到了我不会杀宋玉,所以,才会走的这么快吧!不论是哪一种可能,那个人走了。   “我……”被问及此处,宋玉不禁蹙起了眉头。   没错,在没有来到马鞍城的时候,在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一直都在设想着该如何如何去复仇,如何去报复那个大仇人。   可是,那一日,当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大仇人莫逸和那个玉芙蓉,一起从山顶掉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找不出半分的喜悦。   这几日,在科斯城,他和花锦棠玩得很开心。但是,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会觉得心中烦闷,而并非是复仇的喜悦。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大仇人莫逸死了,而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的意外坠崖,并没有让你得到多少复仇的喜悦!”微笑,莫逸很残忍的揭穿了对面的那个人。   “事情早已过去了,还问这些做什么?”迅速的掩去了脸上的细微表情,宋玉的情绪显得浮躁,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了。   “本帅只是想让你明白,其实,你怨恨的并不是我,而你最大的仇人也不是我莫逸,而是你自己。”   “莫逸,怎么几天不见,你一张开嘴巴,净说些疯话?莫不是掉下山的时候,摔坏了脑袋?”冷笑,宋玉一脸的嘲讽之色。   我的仇人是我自己?呵呵,这种蠢话竟然是出自莫逸之口?还真是有些耸人听闻啊!   “难道不是吗?你的心结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绑上的,你说,你恨我把你送给了花锦棠,可是,你为什么不逃走呢?为什么不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在这七年里,你明明有千种万种的机会逃脱,但是,你却仍旧选择留在了那个人身边。难道,你自己的心意为何?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的心意???”瞪着那个男人,宋玉疑云满腹。   “其实,你最怨恨的事情,不是被我送给了花锦棠,而是,你在不该爱的情况下,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微笑,莫逸的话犹如是一把利剑,精准的刺中了宋玉的痛处。   “我,我心里想什么,是我的事!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似地。”狡黠的转着眼珠,宋玉显得有些心虚。   “你的表情再次出卖了。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你爱上了花锦棠,爱上了你口中的那个禽兽。这才是你痛苦、矛盾、纠结的根源。”   “我……”心事被一语道破,宋玉面色转白。   想不到一别七年,这个叫莫逸的男人,仍旧能够这样轻易的看穿他宋玉。   “宋玉,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若真想活的洒脱、快活一些,何不解开心结,坦然的面对自己呢?”   人啊,为什么总是要自己给自己制造那么多的麻烦,那么多的难题呢???   “我,我的事,无需你来操心!”面对莫逸的劝解,宋玉,显得有些无措。别扭的不肯领情。   “你和花锦棠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本帅不会去管。今次,坠崖的事件,本帅也可以当它是意外不予追究。但是,本帅要警告你,如果,你宋玉再做出任何对本帅或是对芙蓉不轨的事情来,本帅保证,白趾国的一行人,一个都回不去!”撂下狠话,莫逸起身走出了凉亭。   傻愣在原地,看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宋玉一阵心悸,男人警告的话语和临走前那恨绝的眼神,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莫逸是三军统帅,是这漠北的王。要将白趾国的使节团置于死地,这种话,他说得出来,也绝对做得到! 第99章 :他出事了?   次日,将军府   早饭后,玉芙蓉正坐在厅里悠闲的品着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抬眼,玉芙蓉便是瞧见了,急匆匆带着亲兵赶来的林暮雪。   “玉总镖头,大哥在吗?”迈步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林暮雪平静的询问出声。   起身,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看着那个面色如常,可,眼底却已然平添了几分少有的焦灼,很明显,与平日里有所不同的林暮雪。玉芙蓉微微挑眉。   这样的林暮雪,让他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清晨,用过早饭,将军便和六王爷一道出去了。”如实作答,玉芙蓉未曾隐瞒丝毫。   “出去了?可知去了何处?”继续追问着,林暮雪眼底的焦虑之色,悄悄流泻到了眼角眉梢。   “好像是被六王爷邀去遛马了!临行前,将军并没交代去往何处,六王爷也未曾说过。”临行前,莫逸只说晌午未必能回来,一起用膳。可是,却并没说去了何处。   “那,宋玉呢?宋玉人在何处?”眼珠一转,林暮雪问到了宋玉。   “六王妃?早上没见他,应该还在玉宝斋吧?”   “恩。”应了一声,林暮雪转回身,直奔后院的玉宝斋。   “林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看着平日里最是沉稳的林暮雪,今日却是带着亲兵闯进了大将军府,大张旗鼓的来寻人,而且,神色如此的慌张,那焦急的模样,根本就在那张张本该云淡风轻的脸上无所遁形。   这样失常的林暮雪,这样有别于以往的林暮雪,让玉芙蓉敏感的察觉到了一种,极为紧张的气氛。而,直觉告诉他,今日林暮雪的反常情绪,极有可能是因为——莫逸。   那个男人怎么了?是不是他又出了什么事?无形之中,玉芙蓉的心中平添了诸多的猜测和担忧!   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从正厅一直跟随着,直接来到了回廊里的玉芙蓉,林暮雪轻叹了一声。   “大哥,可能会有危险!”   今晨,收到了可靠的消息,两天前,白趾国的使节,偷偷购买了一批威力十足的炸药。身在异地他乡,白趾国的人购买炸药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听个响吧?   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林暮雪才觉得事情有异,决定将此事告知莫逸。可是,一大早就去了军营,也不见莫逸出现。这让林暮雪更是坐不住了。   于是,他才带上了亲兵来到了将军府,试图,将花锦棠手里的这批炸药全部查获。可是,却不想,一来了便是收到了一个更糟糕透顶的消息,大哥不在府里,而且是和花锦棠一起出去的???   “什么?”听言,玉芙蓉蹙起了眉头。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果然和那个男人有关。   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那么,玉芙蓉不会这么紧张,也不会这般的担忧。可是,这话是从大军师林暮雪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   虽然,他说“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假设,只是一个可能的话,他林暮雪会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的人,来将军府吗?   所以,事情很明显,那个男人出事了!!!   又看了一眼,那个站在原地发愣的人,林暮雪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亲兵便是直奔宋玉的玉宝斋。   ——————————————————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一见林暮雪带着一队卫兵,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大门口,守门的四个白趾国卫兵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   “嗯!”林暮雪一歪头,身后的士兵便立刻上前,将四个眼高于顶的白趾国士兵一一解决掉了。   踩着地上的血迹,林暮雪走进了玉宝斋。   “站住,这里是王妃休息之处,任何人不得擅入!”   林暮雪才刚刚走进了大门,便又有白趾国的士兵围了过来。   停下脚步,林暮雪一摆手,身边的亲兵便是一拥而上,与白趾国的士兵打在了一处。绕过打斗着的士兵们,林暮雪走进了院落,来到了玉宝斋的房门外。   倏地,人影一晃,四个黑夜暗卫,拦住了林暮雪的去路,拔出了腰上的软剑,林暮雪和这四个人斗在了一处。   “暮雪。”就在林暮雪被四人围在中间,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梦夺和肖遥及时赶到。   在刀剑的撞击声中,三人很快便是一一解决了,那四个身手不弱的暗卫。 第100章 :宋玉落网   推开了玉宝斋的门,走进了正厅,看着站在内室门外,吓得直打哆嗦的两个小丫鬟,林暮雪眼眸半眯。“滚开!”   “王,王妃正在休息,任,任何人不得打扰!”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小丫鬟不怕死的说出了这话。   “滚一边儿去!”来到了跟前,肖遥一把推开了二人,踢开了内室的门。二哥不打女人,不愿和女人动手,他可没那么绅士。   “搞什么鬼啊?大清早的吵死了!”当三人走进卧房,便听见床上的某王妃,抱怨了一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你?你们……”瞪着站在自己房里,自己床边的三个大男人,先前还在犯迷糊的宋玉,立时精神了。   慌得自床上爬起身来,宋玉将身上的被子拉高,将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蜷缩在了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颗脑袋在外边儿。   “林暮雪,肖遥,梦夺,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胆敢擅闯本王妃的卧房,你们该当何罪?”瞪着三人,宋玉恼怒的质问着。   “把衣服穿上,跟我们走。”弯身将地上凌乱一堆的衣服拾起,丢给了床上的那位王妃,林暮雪也不废话,直接命令他穿衣服。   “你……”瞪着怀里的一堆衣服,宋玉气的直翻白眼。   “如果王妃不想我们帮忙的话,最好动作快一点儿!”扬起嘴角,梦夺笑着威胁床上的那个人。   “我,你们都混出去,本王妃穿好衣服,自会跟你们走!”恨瞪着三人,宋玉固执的不肯掀起被子。   看他一眼,林暮雪第一个转回身,走出了房间。跟在他身后,梦夺和肖遥也退出了宋玉的房间。   “二哥,您说,宋玉这个混蛋,会不会故意支开我们,逃了啊?”看着,被梦夺关好的房门,肖遥仍旧有几分担忧。   “放心,他现在走都困难,逃就更不用提了!”一进屋子,一看那一地凌乱不堪的衣服和宋玉脖子上,胳膊上的那一大堆紫印子,也知道,昨个晚上,他和花锦棠玩的有多疯了!逃?他此刻若是能下得了床,能走得了路就不错了!   “查到那批炸药的去向了吗?”转回身,林暮雪忧心的询问着事情的进展。   “按着那两个使节给的地址去查了一下,结果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没有找到人,也更加的没有找到炸药。”说到这事儿,梦夺有几分泄气。   “看来,事情越来越糟糕了。三弟,你马上派人去通知四弟和五弟,让他们立刻派出心腹,火速在城中寻找大哥和花锦棠的下落。”   “啥?大哥不在府上?”一听这话,肖遥立时瞪大了眼睛。   “恩,我刚刚问过玉芙蓉了,他说,大哥一大早便和花锦棠一起出去了!”点头,林暮雪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其他二人。   “妈|的,花锦棠这个王八蛋,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一得知,白趾国使节购买炸药一事,肖遥便觉事情不对头,立刻告诉了林暮雪。   当即,林暮雪便让肖遥和梦夺放下手上的盗宝案,立刻将这件事情查清楚。那个时侯,林暮雪便是担心,这批炸药会是那个居心叵测的六王爷花锦棠,买来对付大哥用的。   却不想,果真不幸的被林暮雪猜中了!!!   “快去通知他们吧!”开口,林暮雪又催促了一遍。   “恩。”点头,肖遥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们这群狗东西,闯到我的玉宝斋来干什么?也不怕,丢了狗命?”房门开启,宋玉的谩骂之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转过头,看着倚在门里边儿的宋玉,林暮雪面色阴沉。   “来人,把人绑了,带到大厅去。”   林暮雪一声令下,便有士兵上前,拿出了绳子,二话不说,将那个摆架子的王妃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大胆,你们胆敢如此待我?你们想要造反了不成?”扭动肩膀挣扎着,宋玉企图逃脱士兵按在他肩膀上的手。   他好歹也是白趾国的六王妃啊?这帮混蛋竟然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胆敢如此待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岂有此理。   “宋玉,别再摆你的王妃架子了。要是找不回将军,你和花锦棠一个也别想跑!”不屑的瞧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宋玉,梦夺话里满是杀气。   “带走。”林暮雪一声令下,宋玉便是被士兵押着走出了玉宝斋。   “这……”走出房门,瞪着院子里,东倒西歪,那些个卫兵、暗卫、仆从的尸体,宋玉惊愕的张着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被吓得惨白一片。   来到了客厅里,被吓得不轻的宋玉,直接被绑在了椅子上。   “花王爷在哪?”来到了宋玉的身边儿,林暮雪便是迫不及待的,追问起了花锦棠的下落。   “我不知道。”眼皮儿一翻,宋玉吐出了这四个字。   “六王妃,花王爷的下落,事关重大,您最好老实说出来!否则,就不要怪我林暮雪对您不敬了!”眉头一挑,林暮雪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抬眸,看着眼前明明对自己说话极为客气,但是,身上那股子寒气,以及他说话绵里藏针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林暮雪。宋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第101章 :芙蓉担忧   抬眸,看着眼前明明对自己说话极为客气,但是,身上那股子寒气,以及他说话绵里藏针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林暮雪。宋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漠北的人,有哪个不知道林暮雪,这位莫逸手底下最精明、最沉稳、最难缠、也最心狠手辣的大军师啊?   莫逸铁腕强权,在漠北称王,世人皆道,他是最仁慈也是最残忍的王。因为,他对他的子民和他的下属,会展现出他的仁君风度,而对于他的敌人,他则势必会斩草除根,残忍的斩尽杀绝。   其实,真正比起残暴来,身为漠北王的莫逸,却是远不及他身边的林暮雪。外人不知道,但,他宋玉跟了莫逸那么多年,他又岂会不知?   在他们漠北五虎之中,若真要说得上心狠手辣、残暴恶毒者,非林暮雪莫属。别看穆熙整天拎着大刀,动不动就喊着要宰人,其实,他的智商有限,充其量,也就能算个武夫。   别看肖遥和秦岸有点儿小聪明,一遇到事,也是一样脸上挂不住。一张纠结的脸,便是足以泄了心里的底。   但是,反观林暮雪,这个自幼习文学武,时常挂着一脸礼貌微笑的大军师,这个可以谈笑间取人性命,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心境的二将军,却是最难缠,也最残暴恶毒、心狠手辣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连他几时走的,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呢?”呜呜,这是实话,如果他不信,那宋玉也没辙了。   瞧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宋玉,林暮雪不觉拢起了眉头,难道,宋玉真的不知道花锦棠去了哪里吗?   “六王妃可要想清楚啊!您真的不知道吗?”来到了宋玉这边儿,梦夺笑着将一把匕首贴在了宋玉的脸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宋玉身子一抖,心生怯意。   “六王妃天生丽质、倾国倾城,要是这脸上无缘无故的多了几道疤痕,那可就不美了!”说着,梦夺用刀背拍了拍宋玉那张花容失色的脸。   “我真的不知道。”垂下眼,看着眼皮底下的匕首,宋玉虽是恐惧的厉害,却也只能是实话实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妈|的,快说,花锦棠那个王八蛋去哪了?不说,老子宰了你。”揪起宋玉的衣领子,风风火火赶回来的穆熙,第一个冲到了前边儿,询问花锦棠的下落。   “二哥,城里城外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大哥和花锦棠。”阴着一张脸,秦岸将寻找的结果,报告给了林暮雪。   “二哥,守城的士兵说,昨夜,有白趾国的人把一批大箱子运出了城。”开口,肖遥带回了一个新消息。   “是从那个门出的城?”如果能查到炸药的去处,或许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大哥的下落。   “这,定更天的时候,有两辆白趾国的马车载着货物,从西城门出了城。二更天的时候,又有一辆白趾国的马车从南门出了城。三更天的时候,有白趾国的商人从北城门离去。”   听到了这些,林暮雪蹙眉,好个狡猾的花锦棠啊!   “二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望着林暮雪,肖遥焦急的询问对策。   此刻,大哥下落不明,花锦棠的手上又有一批炸药,情况危急。目前能够想出对策的,恐怕也就只有二哥了!   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三个人,林暮雪暗叹了一声,没有发话。   是啊,该怎么办呢?虽然,花锦棠分了三路出城,故布疑阵。但是,这也很肯定,他手上的那批炸药是绝对不在城中的。   他是打算先把炸药藏起来,还是打算,直接将大哥骗出城去,加以谋害呢?此刻,他会不会已经对大哥下了毒手?   炸药这边儿的线索算是彻底的断了,而那个宋玉,看样子也并不知道花锦棠的去处。这,这该让我如何查起呢?我又该去哪里找寻大哥呢?   “跟你们说过八百次了,我不知道。”瞪着将自己围在当中的五人,宋玉依旧是那个答案。   “不知道?你他|妈的,怎么会不知道?说不说?不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抡起大刀,穆熙架在了宋玉的脖子上。   “我说了,我不知道。”该死的,这家伙耳朵有毛病啊?都说了不知道了!   “炸药是怎么回事?”人群外,一个声音,让五人都转过了头。   看着站在门口发问的玉芙蓉,五人微微蹙眉。却是谁也没有回话。   “将军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林将军,你说话啊!”迈步,玉芙蓉来到了林暮雪的身边。   “玉总镖头,这里没你的事。请你先离开。”开口,林暮雪第一时间赶人。   “不,将军的事,就是我的事,在将军没有平安归来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摇头,玉芙蓉态度坚决。   那个男人出事了,一定是。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兴师动众,他们也不会鲁莽的把宋玉这个白趾国的六王妃绑在这里问话。   心在隐隐的疼着,玉芙蓉的恐慌和忧虑,在无形中慢慢的膨胀着。   其实,从林暮雪带着兵闯进将军府,玉芙蓉便觉得事情不对头。后来,林暮雪去了玉宝斋,玉芙蓉也尾随着去了。   看着根本就不多费唇舌,直接将白趾国的那群人杀光了的林暮雪,玉芙蓉便知,定是出了大事,否则,林暮雪绝不会这般的大开杀戒。   因为心里担心着那个男人,因为害怕他出事,所以,玉芙蓉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林暮雪的一举一动。就在方才,听肖遥提到了炸药的事情,玉芙蓉只觉得脑袋里翁了一声。   炸药?花锦棠手里有炸药?他要对付莫逸???? 第102章 :审问宋玉   因为心里担心着那个男人,因为害怕他出事,所以,玉芙蓉一直都在暗中注意着林暮雪的一举一动。就在方才,听到了肖遥提到了炸药的事情,玉芙蓉只觉得脑袋里翁了一声。   炸药?花锦棠手里有炸药?他要对付莫逸????   “来人,请玉总镖头回去休息。”开口,林暮雪瞧了一眼身侧的卫兵。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男宠居然也跑来添乱,真是够受了。   “玉总镖头,请。”说着,两个卫兵已经一左一右,来到了玉芙蓉的身侧。   “林将军,将军的事情,玉某绝不会袖手旁观,你若执意要赶我离开,那就别怪芙蓉无礼了。”说着,玉芙蓉亮出了衣袖里的芙蓉斩。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阻止玉芙蓉,如果,那个男人不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他不知道他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知道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那个男人平安无事的找回来。   “你……”瞪着他,林暮雪狠狠的蹙起了眉头。   “算了暮雪,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将军和花锦棠,以及花锦棠手上那批危险的炸药。玉芙蓉的身手也不差,而且,他又这么忧心将军的安危,就让他留下吧!说不定能帮到我们呢?”开口,梦夺急忙为剑拔弩张的二人说和。   听言,林暮雪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算是默许了!   “下去。”摆手,梦夺示意卫兵退下。   绕过林暮雪和梦夺,玉芙蓉迈步来到了宋玉的这边。   看着此刻被绑在椅子上,发丝凌乱,一身狼狈的宋玉。玉芙蓉皱了皱眉。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要从这个人的嘴里问出莫逸的下落,必须把那个男人找回来。   “宋玉,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记恨着将军,恨他把你送给了花锦棠,送去了白趾国。可是,之前在翠鸣山的事情,将军已经宽宏大量、既往不咎的放过了你。为何,你还是贼心不死?还要和花锦棠合谋,购置炸药,布局陷害他呢?”昵着眼前的宋玉,玉芙蓉严声质问着。   “什么?是他陷害大哥坠崖的?”一听到这件事,其他五人皆是震惊不已。尤其是老三肖遥、老四秦岸和老五穆熙,立时都红了眼睛。   “别轻举妄动。”见三人,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将宋玉扒皮拆骨,大卸八块。林暮雪急忙出言制止。拦下了三人。   “此刻,不是追究那件事的时候,找回大将军才是当务之急。”开口,梦夺也急忙劝阻三人。   “炸药?什么炸药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打算再向莫逸报复,我也压根儿就不知道,花锦棠去了哪里,这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问,被连番轰炸的宋玉,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昵着他,玉芙蓉不确定的又问。   “不——知——道。”一字一顿,宋玉回答的干脆。   “那么,昨夜,花王爷可有对你提及过什么?比如,他明日要去哪?或是去做什么之类的言词?”   “没有。”摇头,宋玉回答的十分肯定。   昨天晚上,除了滚床单之外,那个男人根本就没说过什么。对,除了那些恶心巴拉的甜言蜜语,正经的他一句也没说过。   “真的没有?”凝着他,玉芙蓉不确定的再问。   “真的没有。”摇头,宋玉如实作答。   “把他昨夜对你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对我们说一遍。”走过来,林暮雪要求宋玉复述昨夜,两人的对话。   “我,我不记得了。”开什么玩笑?把那些恶心巴拉的话,当着这么多人都说出来?呜呜,他可不是花锦棠,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王妃,您最好和我们合作,否则,在座的几位将军,是绝不会放您和花王爷活着离开马鞍城的。”双眼眯起,玉芙蓉听出了方才那句,并非是真话,他也知道,宋玉是在有意隐瞒。   听到某人的威胁,宋玉无奈的叹气。   “我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到底在想什么?莫逸不就是和花锦棠一起出去了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有什么值得你们兴师动众的?   他们是好朋友,他们是生死之交,莫逸救过花锦棠的命。难道你们在怀疑,花锦棠会暗算莫逸吗?真是笑话。”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宋玉觉得这些人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将军救过花锦棠的命?林将军,这件事情你知道吗?”转回身来,玉芙蓉问向身边的林暮雪。   “图瓦庙。”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听了玉芙蓉的话,林暮雪迟疑了片刻,立刻吐出了这三个字。想到了那个,莫逸与花锦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来人,备马……” 第103章 :为了玉儿,你该死   科斯城外十里——图瓦庙   在图瓦庙二十米外,林暮雪第一眼,便看见了拴在树上的两匹马。蛮红?大哥的坐骑?看来,大哥果然在这里。   “大家下马,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埋好了炸药。”拉住马缰绳,林暮雪第一个跳下了马背。身后跟随而来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下马。   “老四,老五,你们两个各带一队人,从左右两侧包抄过去。把图瓦庙给我围起来。记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二哥放心,我们知道了!”点头,二人带着士兵,悄悄摸向了图瓦庙。   “其他人跟我来,脚步放轻一些,不可惊动庙里的人。”   “是!”点头,梦夺、肖遥、玉芙蓉、以及被绑来的宋玉和其他的士兵们,跟随着林暮雪一同来到了庙门外。   隔着破烂不堪的庙门,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屏着呼吸,仔细听着里边儿的动静……   “几年没来了,想不到这里竟然已经变的如此破败了!”瞧着从前香火鼎盛,而此刻却早已人迹罕至,破烂不堪的图瓦庙,莫逸不禁感叹出声。   “而今,这科斯城已经是莫大哥的地盘了。这金翅国的图瓦庙,哪还有人敢再来啊?”扬起嘴角,花锦棠说的理所应当。   “既然如此,那锦棠为何还要带愚兄来此呢?”   这种衰败、破烂的地方,花锦棠这样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为何,他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呢???   “因为,我想到了十年前,想到了莫大哥在这里救下小弟的那个晚上。”说到这里,花锦棠眉宇间平添了许多的褶皱。   “呵呵,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亏锦棠还记得!”如果不是花锦棠提起,莫逸走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莫大哥对锦棠的恩情,锦棠终身难忘!”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或许,莫逸很容易就会将这件事忘记,但是,花锦棠却不会。一辈子也不会忘。   “诶?都是好兄弟,何必说这些?”微笑,莫逸轻拍身边人儿的肩膀。   既然是好朋友,好兄弟。那又何必,把这些恩啊、义啊的挂在嘴上呢?   “莫大哥,你是我最敬重的大英雄,也是我花锦棠最好的朋友。十年前,这图瓦庙是我们结识之地。十年后的今天,这里也必将成为我们缘尽之地!”说着这话,花锦棠是不情愿的。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取舍的,而有些个决定,一旦下了决心,便是回不了头的。   “锦棠?”看着那个脸色转冷的男人,听他说出了这番绝情决议的话,莫逸不觉蹙起了眉头。   往后倒退了几步,花锦棠站在了五米之外。和莫逸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大哥,我已经在这个小庙的四周埋好了炸药,今日,我们来真真正正的比试一场吧!赢的人离开这里,输的人就和这个小庙一起消失,如何?”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弧,花锦棠说出了这番话。   “锦棠,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为何,要与我以命相博?”   今日花锦棠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让莫逸感到十分的困惑。他不懂,两个人的友谊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一夕之间,自己的好朋友会对自己喊打喊杀,绝交断义???   “为何?自然是为了玉儿!”冷笑,花锦棠说的理所应当。   为了那个人,为了那个他深爱了七年,却终究得不到心的人儿,莫逸该死!   “宋玉???”无疑,花锦棠的回答,让莫逸感到极为的意外,也感到十分的困惑。   他没有想到,花锦棠要杀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宋玉?他一直以为,花锦棠是为了白趾国才想要加害于他。却不曾想,他要杀我的理由竟然是宋玉!   “玉儿是我的王妃,也是我最心爱的人。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在这七年里,我一直将他视为珍宝一般,细心的爱护着,小心的疼惜着,用整颗心去疼着他、爱着他、宠着他。我以为时光可以改变一切。只要我真心的对他好,真心的爱他,他便会接纳我,慢慢的爱上我。   可惜,我错了,他不爱我。他一点儿也不爱我。在这七年里,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丝一毫也不曾有过。   你心爱的人明明就睡在你身边儿,可是,他的心里装的却不是你。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你知道,这七年来,我过得有多痛苦吗???”   “锦棠!”睨着那个严声责问着自己的男人,莫逸眉头深锁。   的确,那种人在身边,而心却不在你身上的情人。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悲哀,极大的悲哀。拥有这样一个情人,往往比得不到,更加的痛苦! 第104章 :暗杀的主谋   听了花锦棠的话,莫逸深感同情。也知道,那样的境遇,对于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耻辱。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任何安慰的话,都是无法消弭花锦棠胸中,那堆积的过于厚重的怨恨的。   “莫大哥,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如果七年前,我没有把玉儿从你身边要过来,或许,我们彼此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或许,他此刻还是会快快乐乐的陪在你的身边!或许,他会比现在过得更好!”说到这里,花锦棠流落出了几分挫败感。   想不到,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却是无法让心爱的人,爱上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他很失败。   “你以为,宋玉心里的人是我?”在花锦棠的话里,莫逸终于是理清了一个头绪。   看来,花锦棠要对付自己,其原因是,自己很悲哀的,被他当成了情敌。   宋玉真的心有所属吗?宋玉真的对锦棠没有感情吗?难道,在经历了七年之后,他仍旧放不下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宋玉的心里真的没有锦棠吗?   “我也希望不是。我也希望他能忘记你。我以为他早已将你遗忘,可是,当我告诉他,我要带他去马鞍城的时候,他很开心、他也很兴奋。而那种喜悦是有心而生的。那种喜悦是他从来不曾在我面前表露的。   在那一刻,在看着他欢欣不已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你吗?”   看着那张,早已被仇恨染得扭曲而又狰狞的脸孔,莫逸轻叹出声。“所以,你雇佣杀手草上飞,前来马鞍城行刺与我,欲将我置于死地?”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听到莫逸的话,花锦棠倏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错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他早就知道我要杀他,那他为什么,还会和我一起来这里?不,这不可能!   “因为暗影,昨夜,暮雪告诉我,你的暗卫暗影,就是杀死草山飞灭口之人,而你,白趾国的六王爷花锦棠,便是暗杀我的主谋。”   当昨夜,听到暮雪的这些话之后,莫逸也是十分的震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杀他的人,竟然会是他最好的朋友。   如果,昨夜的那些话不是出自林暮雪之口,或许,他可以选择无视。然而,暮雪为人谨慎,做起事情来,又十分的稳妥。这么大的事,如果查无实据,如果手上没有铁证,他是断然不会信口开河,对自己说那样笃定的话的。   就在昨夜,就在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莫逸觉得心很痛,觉得心很冷……   “呵呵,既然你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何还要只身一人和我一起来这里?”   明知道是陷阱,还会笨的往下跳?这不像是我认识的莫逸,会做出来的事情。   “因为,你是花锦棠。是我莫逸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小兄弟。”   尽管,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是,莫逸仍旧是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固执的选择了去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   “莫大哥!”眉头纠结起了更多的褶皱。在听到了这番话之后,花锦棠觉得胸口一阵钝痛。   朋友?兄弟?此时此刻,他所做的一切,似乎,早已经背离了那些个珍贵的友谊和那些个深厚的情谊。莫大哥,此生,是兄弟欠了你的。   “拔剑吧!不是要与我比试吗?”微笑,莫逸亮出了自己的佩剑。   既然,这一仗在所难免。那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如果我死了,玉儿由你来照顾,你要好好爱他!”拔出了自己的宝剑,花锦棠将剑尖指向了莫逸,将剑鞘丢在了地上。   这一战,他不想有后顾之忧。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的武功,要和莫逸交手,他能打赢的几率也仅仅只有三成。但是,为了玉儿,这一仗却是在所难免。   打赢的人离开这里得到玉儿。做他的男人。   输了的人,便随着这个小庙一起消失。这个结局,他已经设想好了。   把自己最心爱的珍宝,交给自己最敬重、最好的朋友。也是玉儿心中那个男人。他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呵呵……”冷笑,莫逸对于花锦棠的嘱咐之言充耳不闻。举剑便是刺向了对方的要害。   偏过头,花锦棠躲过了莫逸的第一剑,手腕一翻,手中的剑,立时袭向了对方的胸口。   隔着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站在外边的众人,从门缝里望向了里边。   看着你一招,我一式,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众人皆是心急如焚。 第105章 :爱人现身   站在门外,看着门里边儿的情景,众人各个摩拳擦掌,即是担忧莫逸的安危,又万般的痛恨着那个可恶的花锦棠。真恨不得就这样冲进去,直接拧掉花锦棠那个混蛋的脖子。   “二哥,咱们冲进去吧!那个王八蛋招招都是杀招,可是大哥却处处手下留情。再这样打下去,大哥铁定会吃亏的。”愤恨的紧握着拳头,肖遥早已按耐不住,想要冲进去了。   “不行,花锦棠的手下还没有现身。再说,这里已经埋好了炸药十分的危险。贸然冲进去,不但救不了大哥,只会让情况更加的糟糕。”虽然,也十分的担忧莫逸的安危。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林暮雪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炸药埋在哪里,没人知道,如果此刻,众人一拥而上,冲进去。花锦棠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到时,非但救不了大哥,还很有可能激怒花锦棠,令其引爆炸药。   “妈|的,花锦棠这个王八蛋。”咬牙,肖遥暗骂着,和莫逸打在一起的那个花锦棠。   “暮雪,不如我们用宋玉作人质,把将军换回来?”开口,梦夺提议运用手上的人质。   听言,林暮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被押在一旁,双眼早已哭得通红的宋玉。   “就这么办吧!”说着,肖遥推开了押着宋玉的士兵,一把将宋玉扯了过来。   “不行,再等一等!”摇头,林暮雪阻止了肖遥。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否则事情将会不堪设想。   “玉芙蓉呢?”转过身来,看着梦夺身旁的空位,林暮雪这才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已然消失无踪的人。   “咦,他刚刚还在这儿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儿就不见人了呢?”经林暮雪的提醒,梦夺转过头,这才发现,身边人早已消失无踪了。   “可恶……”咬牙,林暮雪气恼的握紧了拳头。就知道,不该带着那个累赘来的。   ——————————————————————   “答应我。”在两把宝剑砍在一起的时候,花锦棠不爽的吐出了这三个字。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摇头,莫逸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那个人。   要他答应照顾宋玉?那芙蓉怎么办?   自从回到了将军府之后,芙蓉就一直忧心忡忡的,如果,再把宋玉这个定时炸药放在身边儿,那芙蓉会怎么想?有可能伤害到那个人的事,他莫逸又怎会轻易答应?   “你……”推着拼在一起的宝剑,花锦棠恼怒的瞪圆了双眼,将莫逸逼到了角落里。   “既然你那么爱他,那就打败我,自己照顾他不是更好?”开口,莫逸笑着反问。   猛的一翻手腕,手上的宝剑便是将自己的对手弹开了。   接连着倒退了五步,花锦棠方才是站住了脚步。   “锦棠,到此为止吧!带着宋玉回白趾国吧!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不管宋玉的心里有没有我,我的心里没有他,从来也没有过。再打下去,也只会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心知,花锦棠不是自己的对手。无心伤他性命,也无心追究之前的那些事情。莫逸决定休战。   “呵呵,你要放我走?”听言,花锦棠冷笑出声。   他才不会相信,一向对敌人心狠手辣的莫逸,会放走一个要杀他的人呢?   “如果是别人,我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漠北,但,你不一样。你是花锦棠。”   虽然,对方一身的杀气,欲将自己这个“情敌”置于死地。但是,直到此时此刻,莫逸却仍旧没有打算杀掉面前的那个人。   “哦?是吗?”手很自然的背到了身后,捏着两把飞刀的手指顿了一下。花锦棠没有想到,到了此时此刻莫逸仍旧会这么说。   一粒细沙,从破败的屋顶掉了下来。这让花锦棠敏感的竖起了耳朵。   “什么人?”说着,他抖手打出了那两把飞刀。   “砰砰砰……”   在一阵金属撞击的响声过后,两把飞刀被两朵小金花打落在了地上。而莫逸的身边儿,也在下一刻,多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啊……”看着手背上被小金花划出的一条血口子,花锦棠蹙眉。   “芙蓉?你怎么来了?”乍见芙蓉镖,乍见爱人,莫逸又惊又喜。   “将军,您没事吧?”看着那个令自己忧心忡忡,担忧的几乎早已丧失了理智的男人,玉芙蓉柔声开口。   此时此刻,还能看见安然无恙的他,真好!!!   “我没事,你快走吧!这是我和锦棠两个人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外人插手。”惊喜过后,莫逸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担忧。   这里已经埋好了炸药,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太危险了,不能让芙蓉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等死。决不能。   听到莫逸开口赶人,玉芙蓉不觉蹙起了眉头。   在这种时候,他又怎会抛弃那个男人,自己逃生呢?就算是换了不会武功的柳言,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心爱的人丢在危险之中而置之不理,选择逃生啊?更何况,是此刻的玉芙蓉呢?   “将军,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这一刻,他哪里都不会去,只会守护在心爱的人身旁。   “芙蓉?”低下头,看着掌心里多出来的一只小手。莫逸眉头深锁。   他知道,芙蓉是特地赶来帮助他的,他也知道,芙蓉是绝不会在此时此刻离去,将他一个人留在敌人的身边的。   这份愿意与他莫逸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情意,让莫逸感动不已。却也忧心忡忡。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倒是宁愿那个人儿抛下他一走了之。这样至少能够保证芙蓉的安全。可是,芙蓉若留下,他又该如何确保那个人儿的安全呢?   “无论何时何处,芙蓉都不想再离开你身边了!”直到握住了男人宽厚大掌的这一刻,玉芙蓉的心,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踏实了。   “芙蓉!”抬头,凝着那个对自己深情一片的人儿,莫逸的心一颤。一种被需要,被眷恋的满足感,和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溢满了胸臆。 第106章 :转危为安   看着对面情意绵绵的二人,花锦棠不觉拧起了眉毛。   “看来,这一位便是莫大哥的心上人喽?”眯眼瞧着莫逸,花锦棠很不识相的开了口。拉回了莫逸的注意力。   “锦棠,你我之间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我希望你能放了他!”无论如何,莫逸不希望那个人儿有事。   “好,在我点燃引线之前,他若是想离开这里,我绝不阻拦。”点头,花锦棠答应了莫逸的要求。毕竟,他想要杀的只有莫逸。至于,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面具男,并不是他的目标。   “芙蓉,快离开这里。”抽回了被玉芙蓉握着的手,莫逸再次开口赶人。   “不,我要留在你身边。”摇头,玉芙蓉态度坚决。   “这里很危险,你不能留下。”明知道这里已经埋好了炸药,莫逸又怎能让那个人和他一起留在这里呢?   “如果可以,我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或许对于玉芙蓉而言,危险并不可怕,死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那个男人的下落。可怕的是,提心吊胆的担忧着那个人的安慰。可怕的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芙蓉……”这般的情深意重,这般的舍命相随,芙蓉,你让莫逸如何回报你的一片深情呢?   “既然他不愿意离开,那就让他陪莫大哥一起吧!也免得莫大哥黄泉路上孤单!”说着,花锦棠一摆手,四个黑衣暗卫从神像后边儿跳了出来。   随即一声巨响在众人的耳边响起。看着被炸开的西墙,莫逸不由的一惊,如此近距离的引爆。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可见,安放这些炸药的是个高手。   见西墙被炸开了,花锦棠主仆五人一同撤到了西边。   接过了,黑衣暗卫交给自己的引线和那燃着火星的火柱棒。花锦棠嘴角上扬。   “莫大哥,再见了!”   “呵呵……”凉凉一笑,莫逸的手指捻动,一颗不大的弹丸被藏在了指尖。   其实,在这一刻,莫逸是恐惧的。没错,是恐惧。就在之前和花锦棠比剑的时候,他还很淡定,将生死看的有如浮云一般。但是,此刻他却是恐惧死亡的。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莫逸死了,那便没有人能保护他的芙蓉了,也再没有人能把他的芙蓉平安无事的带回马鞍城了。所以,为了他的芙蓉,他此刻还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住手!”就在花锦棠左手上的引线和右手上的火星,即将要对在一起,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门外的众人一拥而入,闯了进来。   见林暮雪等人冲了进来,莫逸捏住了欲打出的弹丸。玉芙蓉也按住了,欲打出的芙蓉镖。   听到这一声喊喝,又瞧见了闯进来的众人,以及被押做了人质的宋玉。花锦棠大惊失色。   “玉儿……”   就在花锦棠走神的这一瞬,林暮雪抖手打出了两只飞镖,放到了花锦棠身后的两个暗卫。   “啊!!!”见前边的两个同伴遭了暗算,后边的两个暗卫立时戒备的握紧了手里的宝剑。将注意力都放在突然闯进来的众人身上。   “啪啪……”身旁两只芙蓉镖,适时飞出,两个小心防备的暗卫,却也是没了命。   转回头,看着转瞬间倒在地上的四名暗卫,花锦棠不觉蹙了蹙眉。   “花锦棠,放下你手上的火捻子,否则,宋玉的脑袋会立时搬家。”开口,林暮雪冷声威胁着眼前的那个人。   “还不快放下?”说着,肖遥一把便是捏住了宋玉的脖子。   “别动玉儿……”望着此刻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双眼哭的通红,被肖遥扯在怀里的宋玉。花锦棠不免有些心慌。   此刻的他,真恨不得化身一只猛虎,直接扑过去把自己心爱的人救回来。   在沉默了片刻后,花锦棠丢掉了手里的火捻子。   迈步上前,梦夺急忙灭了那火源。   “肖遥,放了玉儿。”瞪着对面的肖遥,花锦棠大声的吼着。   “大哥(将军),您没事吧!”迈步,林暮雪和梦夺,来到了莫逸的身旁。   “我没事,这一次多亏你了暮雪。这份恩情,大哥记下了!”看着,在紧要关头及时出现的好兄弟,莫逸轻声开口。   “大哥,你我兄弟何许说这些?”莫逸的事,便是他林暮雪的事,兄弟的事,他林暮雪自当竭尽心力。   五兄弟一条心一条命,曾经,他们共进退、共患难,一起打下了天下,而今,他们共富贵、共荣辱。一起守这江山。   兄弟间只重义字,只讲城字,无需言谢,无需回报。   “大哥,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啊?”抓着宋玉,肖遥扯着脖子询问着。   “放了玉儿,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你们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   身旁已然左一圈又一圈围满了莫逸的人。花锦棠知道,他要从这里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无妨,既然准备要对付莫逸,他也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是玉儿不同,他毫不知情,他是无辜的,他们没有理由动他。 第107章 :花锦棠被擒   瞧着此刻,一心要救宋玉的花锦棠。林暮雪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机会。   “花锦棠,你若想让宋玉平安的走出图瓦庙,那便拿你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吧!”眯眼瞧着一直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的那个六王爷,林暮雪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花锦棠是白趾国的六王爷,又是大哥的好朋友。若然动手杀他,大哥定然多有顾及。可是,此等祸害如若不除,势必再生祸乱。难得,他对宋玉如此痴心,倒不如借此机会,让他自行了断,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好,本王答应。林暮雪你要说话算数,如果你敢不守信用,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着,花锦棠抬脚一踢,将丢在地上的宝剑踢飞了起来。   握住剑柄,花锦棠一个旋身,将宝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不要,不要……”慌乱的摇着头,宋玉想喊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花锦棠你个大白痴,大蠢蛋,你别那么傻行不行?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放过我吗?林暮雪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就算你真的死了,他也绝不会放过我的。   花锦棠,你别犯傻啊,为我死,不值得的!   “玉儿,好好照顾自己。”深情的眸光落在了爱人的身上,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化成了这一句。   玉儿,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还会来到你的身边。好好的爱你,宠你,疼你一辈子!   “不,不……”拼命地摇着头,宋玉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却怎么也掉不完。   闭上双眼,花锦棠敛去了眼底的那一抹深情无限。死,他不怕,可是,要他离开玉儿,要他不能再爱那个人,他却怕极了。   人生本无趣,因为有他而精彩万分。人生本无光,因为有他而五光十色。一切只因他,只为他,没有什么比玉儿更加重要,性命亦如此。   “不,不要……”瞪着一双泪眼,看着花锦棠挥剑的那个动作,宋玉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却是被无情的卡在了喉间。   在那一瞬,宋玉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暗淡无光。在那一刻,心被撕开,碎成了一片一片……   “啪!”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颗弹丸打飞了花锦棠手上的宝剑。   “来人,将花锦棠押回大牢。”沉声,莫逸下达了赦免的命令。   “大哥!”转过头,看着在危急时刻,救下花锦棠,心慈手软的莫逸,林暮雪眉头深锁。   “大家忙了一天,也都累了,先回马鞍城吧!花锦棠的事情,容后再议!”开口,莫逸简单的交代了一番。   “是!”见莫逸坚持,林暮雪也只得应声。   睁开眼,感觉着手背上的疼痛,花锦棠怔了一下,随即,目光便是迫不及待的落在了一旁,早已昏倒在肖遥怀里的宋玉身上。   “玉儿,玉儿……”像是疯了一般,花锦棠挣脱了欲捆绑他的卫兵,立时冲到了肖遥这边儿。   在肖遥还来不及反映之时,便已经从他的怀里,将宋玉抢了过来。   “玉儿,玉儿……”拔出了他嘴巴里,早已经被咬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布条,看着怀里仍旧昏迷不醒的人儿,花锦棠慌乱的不知所措。   “莫大哥,救救玉儿,我求你救救玉儿!”开口,花锦棠用乞求的眼神,望向了一旁的莫逸。   “梦夺。”偏过头来,莫逸看了一眼身旁的梦夺。   “是。”应声,梦夺上前便为宋玉把了把脉。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伤心过度,再加上昨晚和你滚床单没休息好,又累、又乏,急火攻心,就晕了。吃颗安神丸,睡一觉醒了就没事儿了!”说着,梦夺从怀里取出了药葫芦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给宋玉。   ——————————————————————————   漠北大牢   果真,如梦夺所说的那样,宋玉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他才睡醒。   “不,不要,花锦棠,花锦棠……”眼睛很疼,宋玉想睁却睁不开。   可是,脑袋的记忆功能,却仍旧停留在昏迷之前,所以,他一醒过来,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睁开,话却已然喊出了口。   “别担心,我在这儿,我没事儿!”抓住了爱人胡乱挥舞的手,花锦棠笑得一脸温柔。   “花锦棠?”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宋玉的心总算是安稳了。   揉了揉眼睛,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像是核桃一般,又红又肿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清楚了,那个坐在一地枯草上,将自己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男人。   “花锦棠,你没死?”抬起手,摸了摸男人脖子上那条破了皮的血印子。宋玉疑惑满腹。我明明看见他把剑架在了脖子上的,明明看见他挥剑的,他,他这么会????   “是莫大哥打飞了我的剑。在关键时刻救了我!”微笑,花锦棠的为怀里的人儿解答着心头的疑惑。   “是莫逸救了你?那他是不是已经放了我们?我们已经离开了漠北是不是?”   听言,花锦棠摇头失笑。“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啊?莫大哥虽无杀我之心,但,他手下的弟兄们却是各个如狼似虎,早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花锦棠剁碎了喂狗。莫大哥虽然是漠北王,但,他也不能一手遮天,说放就放啊!”   “那,那我们?”四下张望了一番,宋玉这才惊觉,此刻二人竟是在大牢之中。   “别担心,祸不罪妻儿,我想莫大哥他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我担心,他会对你……”   “六王妃,您的探监时间到了,请您随小人一道回去!”   抬头,看着站在牢门口,煞风景的朝自己喊话的白心颜,宋玉气恼的调高了眉毛。   “滚回你的将军府去!本王妃不走了!”瞪起红肿的眼,宋玉压根儿就没想过离开。   “去吧,这种地方不适和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我!”微笑,花锦棠却是催促着那个人离开。   “花锦棠……”瞪着男人,宋玉有些气恼,他没想到,花锦棠也不愿他留下。   “去吧!我目前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恩。”知道那个男人是为了自己好,也明白,这间狭小的牢房,实在是容不下二人住的。   再说,若能离开这里,想个万全之策,把花锦棠救出去。倒也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想到这里,宋玉便也没再多说,起身,跟着白心颜一道离开了大牢。 第108章 :莫逸的困扰   夜,将军府   看着从议事厅回来之后,便一脸凝重,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的男人,玉芙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缓步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旁,他轻柔的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动作徐缓的揉捏了起来。   享shou着那个人儿手法独到的按摩,莫逸慢慢合上了双眼,脸上的凝重和忧郁之色,随着肩膀上一下又一下舒缓的按摩,而慢慢舒展开来了。   玉芙蓉没有多嘴的去询问,那个白趾国的六王爷花锦棠和他的王妃会被如何处置,也没有温柔的说一些劝解的言辞。只是那样一下一下的揉捏着男人的肩膀、脊背。在舒缓着他身体的同时,也连带着舒缓着那个男人疲惫的心。   莫逸同样也没有开口,他只是那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那个人儿的服务。虽没有只言片语,但,情意却早已在玉芙蓉的指间,在莫逸的心头——流转。   温馨之处,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个时辰后,莫逸缓缓睁开了双眼,脸上的凝重早已敛去了大半,一双在暗夜之中依旧璀璨如星的明眸,亦是平添了诸多的神采。   抬起手,莫逸按住了肩膀上,那只一直在为自己舒缓心境的手。   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掌,玉芙蓉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任由着那个男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将自己从他的身后拉到了他的怀里,被按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在莫逸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之时,玉芙蓉皆是十分的配合。直到,身子坐定,玉芙蓉方才抬起眼,看向了那个男人。   “将军,浴室已经准备好了。累了一天了,您早点儿沐浴安寝吧!”知道此刻男人的心境不佳,也知道此刻的男人很是疲惫,所以,玉芙蓉一早,便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切。   “恩。”轻应了一声,莫逸便是直接抱着怀里的人,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浴室里早已是一片雾霭。   看着,那早已为自己准备好的,一池清澈见底的温泉水,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怀里的人儿放下,他便是宽衣解带,除去了衣衫,走进了见方的浴池之中,将自己完全的浸泡在了一池清澈的水中。   那着那个背靠在池壁上,依旧很沉默的男人。玉芙蓉也不多言。仅是拿过了一旁的毛巾和长把的大号竹盏,将温热的清水舀起,轻轻的洒在了那个男人的肩头,细心的为那个男人沐浴、擦背。充当着小厮的角色。   思绪在眼前的一池碧波之中流转反复,反复而又流转,莫逸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芙蓉,你说友情、兄弟情和爱情,这三者之间孰重孰轻?”   “这……”   擦拭着莫逸脊背的毛巾,停在了了男人的肩头,玉芙蓉因着莫逸突如其来的问题而迟疑了!   “那要看心偏向那一边,心偏向那一边,那一边便是重的,反之,则是轻的!”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玉芙蓉从容作答。   “恩。”点头,莫逸似乎对那个人儿的答案十分的认同。   “将军,您还在为花王爷的事情烦心吗?”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玉芙蓉轻声开口。   原本玉芙蓉是不打算问这些的,但是,既然那个男人主动开了口,那便证明,他此刻需要一个倾诉者,需要一个聆听着。而作为对方的伴侣,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锦棠虽有杀我之意,但,我却无杀他之心。然,暮雪他们却是嫉恶如仇,将他视为了十恶不赦、不可不除的祸害。”想到方才,在议事厅里,兄弟们各个咬牙切齿的要除掉锦棠的模样,莫逸便觉得忧烦的很。   “想来,众位将军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吧?”林暮雪他们执意要杀花锦棠,出发点,自然是为了莫逸。   “正因如此,才让我更加的为难,兄弟情、朋友义,两难全!”   此事对于莫逸来说,的确有些棘手。因为,他面对的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他的兄弟和他的朋友。兄弟们的劝谏是一番盛情。与锦棠多年的友谊同样是一番情意。   身为一个性情中人,身为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当情意在情理间摇摆,当心被左右,无法维持水平的状态。莫逸自然会感到很沉闷和无奈。   闻言,玉芙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低下头他抓起手边的毛巾,认真的为男人擦起背来。不再多话了。   两难全?的确,对于莫逸这种最重情意的人来说,这件事情,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困扰。   曾经,作为男宠的柳言,以为这个男人是无情无义的,以为这个男人是冷血的。然而,事实证明,男人并非无情。无论是对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朋友、亦或是对自己的下属。男人从不会吝啬表达他的情感。当然,独独对自己的男宠除外。   其实,莫逸的为人怎样,莫逸对自己的兄弟、朋友怎样。这些,单单从林暮雪、肖遥他们对他这位大哥的崇拜、敬意、和死心塌地之中,便可看出分晓。   莫逸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从来都不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此时此刻的他很困扰。 第109章 :情深   背对着那个人儿,莫逸等待了许久,却是没有等到那个人再次开口,这不免让他有些困惑。转回身,他抓住了那个人儿拿着毛巾的手。   “芙蓉,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以芙蓉的聪明才智,或许,他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呢?   “我?”抬眼,瞧着那个已然转过身来,凝着自己的男人,玉芙蓉愣了一下。   男人的问题,似乎一个比一个难,一个比一个棘手啊!   “将军胸襟广博、纳百川、溶四海、朋友多、兄弟也多。自然会因而有所困扰。但,芙蓉只是个小小镖师,没那么多的朋友,也没那么多的兄弟。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过这样的困扰了。”   希望这样的回答,不会让那个男人太失望!   “呵呵,看来,芙蓉并不是很擅长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听到那个人儿的回答,莫逸笑了,很轻松的笑了。   本以为,芙蓉也会和暮雪他们一样,劝我除掉锦棠,以确保日后的太平。可是,出乎莫逸的意料,那个人儿并没有在此刻落井下石,亦没有雪中送炭,为锦棠求情。   他的态度表现的很中立,这说明,芙蓉很知我心。他既不想增添我的困扰,也不愿左右我的决定。   见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玉芙蓉不免有些别扭。抽回了被男人握着的手,他低下头,继续为爱人擦拭着肩膀。企图,躲开男人投射来的灼热眸光。   “有没有想过,出现在那个埋满了炸药的图瓦庙里,结果很有可能是再也出不来。”   今日,芙蓉的出现,和芙蓉的坚持,都让莫逸很感动,也让他看到了一个,对自己情深一片、至死不渝的爱人。   因为那个人儿的出现,莫逸的心激动的颤抖了很久,因为,那个人儿的固执和那个人儿的深情。莫逸被感动、被震撼、被深深的征服了。   就在那生死关头,就在那场对决中,莫逸发现,自己早已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执着的人儿。爱上了那个,有时候会冰冰凉,有时候会很独立,有时会很温柔的人儿。爱上了那个,一向冷静自持,却在生死关头,做出了最不冷静的决定,要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人儿。爱上了那个,最懂自己的心,最了解自己,也是对自己最情深意重的人儿。   “有!”抬眸回望了男人一眼,玉芙蓉轻声开口。   当时,那个图瓦庙有多危险,玉芙蓉又怎会不知?   在面对花锦棠,面对他那些威力惊人的炸药之时,连平日里最小心谨慎、最有主意的林暮雪都有些束手无策。在那样的危急关头,闯进图瓦庙,便是意味着死亡。然,那个时候,玉芙蓉并没有惧怕。   原因很简单,比起死亡,失去那个男人,再也见不到那张英俊的脸庞。对于他来说更加的残忍,也更加的让他无法接受。如果,让他来选择,他宁愿和那个人死在一处,也绝不愿意独自去饱尝,失去心爱之人的锥心之痛。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闯进图瓦庙?”再一次握住了那个人抓着毛巾的手,这一次,莫逸将他手上的毛巾直接没收了。   看着被丢弃在一旁的毛巾,玉芙蓉愣了愣。   “没,没有理由。”抬眸看了一眼,眸光灼灼的男人,玉芙蓉立刻垂下了眼,逃脱了他深情的注视。   当时,他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那个男人自己的决定,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男人又岂会不知?而今,男人旧事重提,摆明了是在套他的话,这会儿,又不是在图瓦庙里,那生死关头。那些肉麻的话,若再说出来,岂不是显得太矫情了?   “哦?是吗?”斜眼瞧着,那个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人儿。莫逸的唇边扬起了俊帅的笑容。   拉着他的手,莫逸猛的往怀里一带,坏心眼的将那个人扯进了水里。   “啊……”惊呼出声,身子失重的玉芙蓉便是这样,掉落在了浴池里。   “呵呵……”朗笑,莫逸伸手抱住了那个狼狈落水的人儿,将他拦在了怀里。   “将军???”   此刻,自己的脊背正靠在硬邦邦的池壁上,身上的衣裤都已然被池子里的水浸湿,像是膏药一般,湿乎乎的黏贴在自己的身上。还有那个男人,那个贴在自己胸前的男人,那个将自己抱的死紧的男人。一切突如其来的境遇,都让玉芙蓉感觉到很不舒服。   “芙蓉,再说一次,你在图瓦庙对我说的那些话。我想听。”捧起那张带着面具的脸,莫逸深情的目光直接望进了对方的心里。   当,有着些许不安和浮躁的心,收到男人的注视,收到那温暖而又深情的注视。玉芙蓉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   像是shou到了什么古惑一般,玉芙蓉轻启朱唇,说出了莫逸最想听的那些话。   待到那些话已然脱口而出之时,玉芙蓉方才后知后觉的意思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将军,我……”很是气恼男人的故意刁难,也很是气恼自己的莫名其妙。玉芙蓉想逃,想逃开男人更加灼烫的视线。可是,男人却依旧捧着他的脸,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第110章 :你真美   静静凝望着,怀中人儿清澈如水的眼眸。细细回味着,那个人儿字里行间的深情。深深感受着,那份最真挚、也最浓烈的情意。莫逸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是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男人。   此刻,抱着怀里的这个人,感觉是那般的美妙,那般的温馨。这感觉,就仿佛是得到了全世界一般,让人无比的满足、无比的快乐、无比的幸福。   心,因为再无所求而平静,犯难和忧愁也因为爱人眼底那一片清明,因他碧波般清澈纯净的眼眸,而渐渐的烟消云散了!   手指绕到了那个人儿的脑后,莫逸轻轻的解下了,那个人儿脸上碍眼的面具。   除去面具后,那双清澈如水、明亮如月般的眼眸,便更是想藏也藏不住,真实无比的暴露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将军?”被那个男人像是欣赏着一件珍宝一般,那样盯着看,玉芙蓉感觉自己的脸,一寸一寸的烧了起来。垂下眼,他想躲过男人此刻过于灼烫的视线。可是,对方又岂会让他如愿?   用指节顶起了那个人儿的下巴!莫逸迫他与自己对视。不放过任何一瞬间,欣赏他的机会。   “芙蓉,能得你相伴左右,是我莫逸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再爱一次的机会。同样,我也很庆幸,我所爱的人,如此深爱着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一辈子这样幸运下去……”   当爱与被爱,都真实的存在与一对爱侣之中,那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   人生匆匆数十载,不算短。但是,如果想要找到一个即爱着你,而又被你所爱的人,却也并非是一件易事。所以,能够遇到玉芙蓉,能够拥有对自己这般深情的爱人,莫逸觉得,自己很幸运。   “将军???”低唤了一声,玉芙蓉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了什么?是我的幻觉吗?是我的幻听吗?所爱之人?这四个字是拿来形容我的吗?   爱???他说,我是他的所爱之人,他说,他爱我???这,这是真的吗???   凝着那个人儿,略带着疑惑,略带着质疑,双颊绯红的脸蛋儿。莫逸温柔的笑了。   “芙蓉,你真美。”此刻,表情显得有些自然呆的人儿,看在莫逸的眼中,格外的明艳,格外的可爱,也格外的美丽。   赞美的话语,刚刚飘进玉芙蓉的耳朵里,男人性感的双唇,便是毫无预警的附上了,那个人儿因为惊诧和疑惑、微张着的小嘴儿上。结结实实的吻住了,他嫣红的双唇。   美?或许,也只有莫逸会这么认为吧?毕竟,这张脱去面具之后,布满刀疤、丑陋、狰狞的脸孔,和美这个词儿,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扯不上的。   虽然,这张脸,真的是丑陋至极。但,属于他心灵的美好,属于他灵魂的美好,那些藏在他眼底的美,那些躲在他容颜下的美,还有那些隐在他笑容里的美,皆是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美!   因为懂得欣赏他,因为懂得品味他,因为真正了解他。所以,莫逸能透过一切外在的不美好,感受到他真正的美。所以,在莫逸的眼中,他的芙蓉是最美的!   “将军!”扶着男人的手臂,玉芙蓉将身子靠在了池壁上,男人霸道而又深沉的吻,总是让他软脚。   看着怀里气喘吁吁的人儿,莫逸低笑,捧起他的脸,莫逸轻吻他透粉的双颊。   “芙蓉,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轻吻着他的发鬓,莫逸在他的耳边儿柔语。   “恩,已无大碍了!”点头,玉芙蓉轻声作答。   在此时此刻,那个男人突然问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玉芙蓉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何。   其实,他很清楚,男人对他的疼惜。只要他说身体仍有不是。那么,那个男人是绝不敢造次,不会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就好像回来将军府的这些日子,除了为他上药,除了每夜相拥而眠之外,那个男人是从不会越雷池一步的。   就算是情浓之时,也只是吻吻额头,亲亲脸蛋。像是今日这般热情的亲吻,不是没有过。但是,男人总是会体贴的在关键的时候,停下来。从不会放任自己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事情来,也从不舍,给那个受伤的人儿平添负累。   男人的细心、体贴、温柔、宠溺、小心呵护、和柔情蜜意,玉芙蓉看在眼里,感在心头。   在将军府里的这几天,每一日都过的很温馨、很舒心、也很安心。这样与那个人相依相伴、相拥相偎的日子,让玉芙蓉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甜蜜。   抬眸,迎上了男人深情款款的注视,玉芙蓉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双唇。这是他的默许,也是他对那个人最强烈的爱。   那个人儿的热情和主动,让莫逸有一瞬的惊诧,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的莫逸便是回过神来,用最热情、也最狂野的吻,做出了回应。   浴室中,雾气氤氲,衣衫凌乱满地。碧池中,人影交叠,春光无限…… 第111章 :温馨   夜晚,虎威轩   床,依旧是那张奢华的大床。陈设,依旧是之前的陈设,没有丝毫的改变。屋子,依旧是之前那间,让玉芙蓉最深恶痛绝、最反感的屋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看着这间卧房,却觉得没那么别扭了,顺眼了很多。   “芙蓉,到了。”轻声开口,莫逸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疲惫不堪的人儿放在了大床上。打开了将那个人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披风,莫逸扯过棉被,第一时间,为那个人儿盖在了身上。   起身,来到了一旁的衣柜前,莫逸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套嫩苹果绿的里衣,方才是满意的再次回到了床边儿。   “来,把衣服穿上,夜风冷,别着了凉。”说着,莫逸便是坐在了床边儿,扶起了床上的人,让他虚软无力的身子依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拉起怀中人纤细的手臂,莫逸将青色的里衣套在了那个人儿的身上。掩去了那一身,或青、或紫、或深、或浅的吻印。   如果不是此刻亲眼看到,莫逸自己都不会相信,一向还算是温柔、体贴的自己,竟然能疯狂至此,把那个人儿弄得一身印记,如此疲惫。   “我,我自己来!”待莫逸为怀中的人儿穿好了里衣,玉芙蓉便是急忙伸手抓住了莫逸手里的内裤。   看着那个表情极为不自在的人儿,莫逸愣了一下,随即莞尔。   那个人儿的羞涩、腼腆、让他觉得可爱。然,明明就没有多少力气,却还有逞强自己着衣的人儿,却又让莫逸心疼。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拉起被子,莫逸温柔的抓过了那个人儿的足踝,将其送进了裤腿里。   转过头,看着男人认真而又专注的侧脸,玉芙蓉觉得心中一阵温暖、甜丝丝的。   “对不起,是我太不知节制了。害你受苦了!”待衣裤穿好后,莫逸将那个人儿重新抱进了怀里,在他的耳边轻声致歉。   看着怀里,此刻虚弱的动一下指头,都会蹙眉的人儿。莫逸懊悔之极,在心底里,暗暗责备起了自己的不够温柔和贪得无厌。担忧,自己今夜的为所欲为,会让那个人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饱受煎熬。   “别这样,我没事的!”抬眸,看着男人忧郁的脸庞,玉芙蓉轻轻摇头,一抹甜蜜的微笑浮上了嘴角。   “你的脸色很差,早点儿睡吧!”拉住了一直在自己的眉心抚顺,企图抚平自己眉间褶皱的手,莫逸低下头,深情的吻了吻,便是将其藏进了锦被。   “去哪?”看着将自己放回到了枕头上,细心的为自己整理好被角便要离去的男人,玉芙蓉不免有些慌乱。   这么晚了,他还有走???   “啊,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很快回来。”弯下身,莫逸笑凝着床上的人儿,如实作答。   “洗澡???”听到这个词儿,玉芙蓉不免有些困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是在浴池里洗了一个下午的澡。为何,那个男人还要丢下自己去洗澡呢?   凝着那个一脸困惑的人儿,莫逸的唇边扯出了一抹苦笑。拉出被子里的手,他将爱人的小手,靠近了自己。   “啊,这……”虽然隔着布料,但是,玉芙蓉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灼人的热度,和那坚硬如铁的触感。玉芙蓉又不是傻子,他又岂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样的亲密接触,让玉芙蓉的掌心发烫。而男人异于常人的精力,却也让玉芙蓉惊骇不已。   “我要是这会儿不离开,你今晚,恐怕就没有安稳觉睡了!”   面对那个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着自己的人儿,莫逸真的不敢保证,他如是在留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今晚,那个人儿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附加更多,伤到、或是累到了自己的宝贝。   “你……”听到这话,玉芙蓉的脸色更是涨得通红。缩回手,垂下眼,玉芙蓉想逃,却是怎么也逃不脱,男人温柔的注视。   看着那个羞怯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的人儿。莫逸俯下身,轻柔的吻了吻对方的双唇,便是匆匆离去了。   “碰~~~~”   直到听到了这一声房门关闭的声音,床上一直低垂着眼的人,方才是抬起了闪亮的星眸。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了起来。   当漫无目的的视线,飘落到了衣架上那件墨黑色的披风上,眸光慢慢停歇,慢慢定格,思绪随之飘远。方才在浴室之中那一幕幕恩爱纠缠,立时浮现在了眼前。   弯起嘴角,玉芙蓉疲惫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甜蜜的笑。   尽管,从浴池里,到长椅上,在浴室之中整整三个时辰的折腾,榨干了玉芙蓉的全部的精力,害他此刻像是烂泥一般,瘫软在床上。但,在他疲惫的身体里,却装着一颗愉悦的心,一颗被甜蜜和幸福赛的满满的,被柔情和蜜意紧紧缠绕的心。 第112章 :一点忧郁   次日   睁开眼醒来之时,昨夜睡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是徒留了被子里,那一缕让人安心的温暖和枕上那属于他的味道。   坐起身,玉芙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身,扯过床边的外衣,他一件一件慢条斯理的传回到了自己身上。   从更衣到梳洗、束发,玉芙蓉一件一件默默地做着。   虽然,门外早已经站好了四个等候多时,欲服侍他的小丫鬟。但,玉芙蓉却从来都不需要她们的服侍,每一件事他皆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脖子上那几个藏不住的吻痕,玉芙蓉蹙了蹙眉。整了整衣领子,他试图将那些吻痕遮盖。但,却仍旧是无济于事。   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玉芙蓉用锦帕蘸了一点儿瓶子里的药水儿,擦在了脖子上,很快,那几个点缀在脖子上的红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乌有了。   盯盯的看着镜子里。少了红印,恢复如初的脖子。玉芙蓉松了一口气儿,这样,自己便不用带着那些印记出门见人了。   虽是问题解决了,让玉芙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是,几分惋惜之情却也是油然而生。这么快就用强力药水,让那些幸福的印记消失了,想想还真有些可惜了!   幽幽一叹,玉芙蓉收起了他的小药瓶,拿起了桌子上的面具。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系面具的手,被人握住了,脸上还没有带好的面具,也被重新丢回到了桌子上。   原以为,那个人儿会睡到中午才起身。待自己处理好了公务,赶回来的时候,依旧能看到对方熟睡的模样。却不想,那个人儿这么快便已起身了。这让,匆匆忙忙从军营那边儿赶回来的莫逸,有点儿小失望。   本想着,回来再陪那个人儿,在床上多睡一会儿,多腻一会儿。不过,却没想到,自己回来晚了,好梦也随之落空了!   抬眸,看着出现在铜镜里的另一张脸,玉芙蓉微怔了一下。想不到,那个男人这么快便回来了!   “将军!”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玉芙蓉轻唤出声。   “睡得好吗?”手很自然的环住了那个人儿的腰,莫逸将下巴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恩。”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玉芙蓉回答的简洁。然而,当他是视线落在那面镜子上。他不仅瞪目结舌。   瞪着铜镜里,此刻映出的画面,玉芙蓉的心下一惊,脸色突变。   此刻,镜子里有两张男人的脸,两张紧紧贴在一起的脸。   左边的那一张,满是交错的刀疤,狰狞、丑陋,辨不清容貌。犹如是地狱里的恶鬼。而右边那张,则是棱角分明,刚毅俊美,那深邃镶嵌的五官,那璀璨耀眼,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让那个人犹如神抵般,傲然于世。   又有谁能想到?这样两张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脸,此时此刻,竟然是这样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呢?   又有谁能想到,那个曾经豢养了无数美貌男宠的男人,那个鼎鼎大名的漠北王,此刻怀中拥着的,竟然会是一个如此不堪入目的怪物?   镜子,一件简单的装饰品,一件女子添妆画眉的道具,却也是一件,能把所有最真实的东西移到你眼前的工具。   盯着镜子里的画面,玉芙蓉惊怔、慌乱而又迷失。在这一刻,一直被情爱蒙蔽着的双眼被擦亮了。一颗憧憬着美好,向往着幸福的心,慢慢的添上了忧郁,染上了惆怅。   “芙蓉,芙蓉,你怎么了?”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整整的盯着那面镜子在瞧的那个人儿。感觉着怀里一寸一寸变冷的身体,莫逸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芙蓉,芙蓉……”握住了他那双冰冷的手,莫逸在他的耳边,轻唤着那个人儿的名字,但,怀里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哐当……”   当梳妆台上的铜镜,被莫逸狠狠的挥落在地,发出那一声沉闷、刺耳的响声之时,被莫逸搂在怀里的人儿一个激灵,思绪被男人从另一个世界硬拉了回来。   “将军?”看了一眼,地上被迁怒到的铜镜,玉芙蓉一脸疑惑的,瞧向了身边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回视那个满眼疑惑,战战兢兢的人儿,莫逸重重的叹了一声。勾过他的脖子,便不由分说的直接吻上了那个人儿红润的双唇。   “不准胡思乱想,不准三心二意。你早已是我莫逸认定了的人。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懂吗?”   在那个人儿被吻得瘫软在自己怀里,气喘吁吁之时,莫逸义正言辞的对他说出了这番话。宣告了自己的占有权。   看着那个板起脸孔,命令着自己的男人,玉芙蓉抿唇而笑,轻轻点了点头。   睨着那个笑容恬静,脸颊上因为那绝美的笑容而平添了几分妩媚的人儿,莫逸的脸便再也绷不住了。   “看来,是我太宠你了,才会让你有胡思乱想的精力和时间!”虽是满口的抱怨,但,话语间却藏了数之不尽的柔情。   抱起椅子上的人儿,莫逸便直接将那个,爱胡思乱想的人押回到了床上。   “啊,将军,别,嗯……”   纱幔轻垂,又一波活色生香的画面,在床上如火如荼的上演了…… 第113章 :不速之客   再次醒来,已是又一个黎明了……   男人虽然仍旧不在身边儿,但,床地间两个人欢爱的气息,却是温馨的围绕在身旁。   从床上爬起身来,玉芙蓉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折了,浑身上下,就像是被马车,从头到脚碾压过似地。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嚷着,都在疼痛着……   抓过衣服,玉芙蓉一件一件慢吞吞的往自己的身上穿。虽然,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适合下床。但是,他却固执的不准自己赖在床上。   玉芙蓉不是柳颜,不是那个会躺在男人怀里撒娇,会躺在床上等着男人回来喊吃饭的小白痴。娇憨、幼稚、固然可爱,却也同样会成为别人的负累和包袱。   他不要做那个男人的负累,也更加不要做那个男人的包袱。他不要做,随时随地等着男人照顾的弱者,他也不要做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去取悦男人。他要更独立,他要更自我。只有那样,男人才会更欣赏,更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独一无二的他。   爬下床,双脚站在地上的那一瞬,真的是很痛苦。但,玉芙蓉却并没有退缩。   迈着缓慢而又沉稳的步子,他移到了梳妆台前,抓起了台子上的木梳,却发现,台子上并没有铜镜。   “来人……”低沉的唤了一声,门外立刻有丫鬟走了进来。   “玉总镖头,您醒了?”弯身施礼,四人喜上眉梢。这还是新主子,第一次叫她们进来服侍呢?   “放下手上的脸盆和毛巾,站在原地别动。”开口,玉芙蓉的第一个命令是不准四人靠近。他可不想让这几个小丫鬟,被他这张脸吓到。   “是。”应声,四人互觑了一眼,皆是十分的震惊。   主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们一眼,但,他却知道她们拿了什么东西,而且,还知道,她们要接近他的意图?他真是太厉害了!   “去找一面镜子,放在门口,你们便可以走了!”动了动耳朵,玉芙蓉听到了四人起身的声音,便是随口发出了第二道命令。   “这……”听言,四人都皱起了眉头,脸上浮起了为难之色。   “怎么?找不到吗?”从四人的语气之中,玉芙蓉不难听出四人的差异和不情愿。   这倒是让他感到奇怪了。怪了,找面镜子,这应该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事啊?这么大的将军府,难道还会找不到一面镜子吗?   “回,玉总镖头的话。这,这是将军吩咐的。不准在虎威轩放镜子。就连厅里那些装饰的铜片,昨日,将军也都命人拆除了!”据实作答,小丫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恩,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原来是他的意思!   “是!”应声,四人不敢多留,立刻退出了房间。   抬起手,摸着原本摆放铜镜,而此刻却已然空出来的位置,玉芙蓉扯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没有了镜子又怎样?难道,他以为我真的可以这样,掩耳盗铃的过一辈子吗?   虽然,玉芙蓉十分的清楚那个男人的用心良苦,也很感激他的心细如尘,默默地在背后为自己做这些事情的苦心。但,他也同样清楚,有些事实,是不会因为没有镜子而改变的。   昨日,映在镜子里的那个画面,就像是一个诅咒一般,早已深深的刻在了玉芙蓉的脑子里、印在了心底,又岂是可以轻易忘得了的?   虽然,没有了镜子,但是,玉芙蓉依旧坐在那张梳妆台前,拿着木梳,为自己梳发。自己的事情就应该由自己去做。他不需要下人的服侍,他也不需要丫鬟的挨近。他有能力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就算没有镜子,他也一样可以把头发梳理的很整齐。   穿戴整齐,梳洗已毕。玉芙蓉方才迈着缓慢的步子离开了卧房,前去偏厅用饭。   走进偏厅,屋子里的丫鬟们立刻弯身施礼,在这位新主子的面前,小丫鬟们自是恭敬有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一群丫鬟,玉芙蓉迈步来到了桌旁,看着已然准备好的一桌早饭,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坐在了椅子上。   拿过小瓷碗,舀了一勺粥,玉芙蓉才刚刚就口,便听见门外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   “滚开,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别拦着本王妃的路!”瞪着拦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的小丫鬟,宋玉气恼不已。   “六王妃,玉主子正在用膳,您还是请回吧!”好言相劝,丫鬟们却是态度坚决,就是不让这个王妃进去。   “狗奴才,敢挡本王妃的路,你们找死啊?”瞪着四人,宋玉又岂肯就此善罢甘休?轻易离去呢?   “去,请六王妃进来吧!”放下手里的碗,玉芙蓉转过头,朝身边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声。   “是。”应声,身旁的丫鬟,转身出去了。 第114章 :宋玉的请求   片刻,脸色阴沉的宋玉,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偏厅。   “六王妃!”起身,瞧着那个风尘仆仆赶来的人,玉芙蓉低首施礼,十分的客气。   “玉芙蓉!”看着那个愿意见他的人,宋玉的心里有一丝丝的窃喜。脸色也立时转变了。   “你们都退下吧!”摆手,玉芙蓉示意屋子里的众人离去。   “是……”急忙应声,丫鬟们弯着腰,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间。   “六王妃,您找我有事吗?”微笑,玉芙蓉笑问着这位尊贵的客人。   “玉芙蓉,请你救救花锦棠吧!”说着,宋玉便是膝盖一弯,跪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王妃?您这是做什么?快请起!”宋玉的这一跪,让玉芙蓉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像宋玉那么骄傲的人,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跪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是一直对将军怀恨在心吗?他不是一直对我这个,将军的小情人恨之入骨吗?为何今日,他会放下王妃的架子,跪下来求我?难道,就只是为了花锦棠,他口中的那个禽兽吗?   “玉芙蓉,上一次,我暗算你和莫逸,害你们掉下悬崖,九死一生,险些丧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而今,我宋玉就在你的面前,要杀要剐你尽可以冲我来。只要能消你心头的恶气。你想要怎样处置我,我宋玉都毫无半句怨言。”   宋玉很清楚,这件事情如果不处理好,想要让玉芙蓉帮忙救花锦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换句话说,这也可以是一桩交换,一桩买卖,只要能救得了花锦棠,就算是拿他宋玉的性命去交换,那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六王妃言重了,此事早已过去了,况,将军都尚未追究,我又怎会责怪王妃呢?王妃快请起吧!”说着,玉芙蓉弯身相扶。但是,宋玉却固执的并没有起身。   “玉芙蓉,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我也知道,你现在是将军身边的大红人儿,我求你,救救花锦棠,救救他。明日午时,他就要被斩首了!”说到这儿,宋玉红了眼眶。   救花锦棠?他果然是为了六王爷而来。听到宋玉再次提起了此事,玉芙蓉不仅蹙起了眉头。   “花锦棠被斩首,不是正合了王妃的意吗?王妃不是一向恨他入骨吗?”   犹记得,那一日在翠鸣山,听到他和莫逸的对话之时,听到他将自己的丈夫称之为禽兽之时,玉芙蓉还以为,宋玉是一直怨恨着那个男人的,一直不情愿与他在一起的。   可是今日,他却为了那个男人,不惜抛下所有的高傲和所有的尊严,给一个他所谓的小情人下跪,这不禁让玉芙蓉感觉到有些困惑。   对于花锦棠,眼前之人到底是爱是恨呢?为何他会前后矛盾,做出这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呢?   “我……”听到玉芙蓉的质问,宋玉不觉拧了拧眉。   “没错,当年被莫逸送给花锦棠的时候,我的确恨他。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了他,如何逃离他的魔掌。可是到最后,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七年了,我们在一起七年了,其实,他待我的好,早已消弭了我心里的恨。   可是,我爱不起来。因为我的心里,仍旧固执的在乎着,当初的那些事情。诚如莫逸所说的那样,我的心结是我自己给我自己绑上的。而正因为这心结,才让花锦棠闯下了这弥天大祸,企图谋害莫逸这个他自认为的情敌。   所以,这一切的事情,归根结底错在我宋玉,不在花锦棠,玉芙蓉,我知道莫逸他很宠你,只要你肯开口为花锦棠求情,花锦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弯下身,宋玉连叩响头。   “王妃,您别这样,别这样。”弯下身,玉芙蓉急忙扶住了那个人。   “玉芙蓉,求你帮帮我!”   “王妃,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没有我插嘴的权利。您也是做过男宠的,您应该清楚,我的处境。像我们这样的人,不管男人如何宠你,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内眷。外边的事情,他不会与你说,而你,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这……”听了这话,宋玉纠起了眉头。   的确,做男宠的是没有权利过问政事的。   “王妃,我知道您和王爷夫妻情深,不忍见他身首异处。所以,才会来找我。可惜,芙蓉也是爱莫能助。若是您想找人为王爷求情,您不妨去找林将军、肖将军他们。他们都是将军的兄弟,在将军那里,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   “林暮雪?哼,他巴不得花锦棠早点儿死呢?又怎会帮我呢?”   看着那个垂头丧气、一脸悲观的宋玉,玉芙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将地上的人儿,扶了起来。   “王妃,您也不要太悲观了,说不定事情还有什么转机也不一定。将军与王爷是生死之交,友谊深厚,说不定,将军会改变注意,放走王爷呢?”   莫逸无心杀花锦棠,这是事实。然而,板上钉钉事情还有没有可能改变,这却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这,这可能吗?”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宋玉一定会当成笑话去听,有哪个人会放走要杀自己的人呢?更何况是,对敌人冷酷绝情的漠北王——莫逸呢?   可是,此话出自玉芙蓉之口,出自莫逸的新宠之口。那么,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便是足以燃起宋玉心中的小小希望。   “王妃,将军不是一个,会轻易被什么人改变的人。但是对朋友,对兄弟,他绝不是个无情之人。此事,能否峰回路转。只是在将军的一念之间。其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与其四处求人、碰壁、王妃不如回到王爷身边儿去陪陪他,我想这个时候,王爷一定很希望您在他身边儿!”   听言,宋玉愣了愣,随即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如果,结局注定是这样的。如果这件事情,注定是我无法改变的。那么,在最后的时刻,我一定会陪在那个男人身边的。   “的确,我是该走了。我若再不回去,怕是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看着来时风尘仆仆,走时却很释然的宋玉,玉芙蓉再次叹气。   虽然,玉芙蓉也有心帮一帮宋玉,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处境。诚如他对宋玉所说的那样,这件事,他没有插话的权利。   如果,他真的开口为花锦棠求情了。莫逸能不能听得进去?莫逸又会不会容忍他对这件事情过多的干预呢?莫逸会是什么反应?莫逸又会以怎样的心态去聆听自己的话语?去看待自己???   这些事情,都是玉芙蓉所无法预知的。毕竟,再次相见,两个人从大漠相逢至今,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一月有余。   再一次筑建起的爱情堡垒,犹如是平地而起、摇摇欲坠的楼阁。还没有承受风风雨雨和躲过阻碍的能力。所以,他不能为了宋玉去冒这个险。   他不能为了别人的事情,让重新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再生嫌隙,不能让这好不容筑起的爱情堡垒垮塌! 第115章 :牢房访友   漠北大牢   被两名狱卒,十分客气的请到了这间审讯室的时候,花锦棠心里还有些纳闷,该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一个明日就要被砍头的人还需要审问吗???   “这……”走进那扇门,看着门里边儿的情景,花锦棠愣住了。   原本摆满刑具的审讯室,今日却是平添了一张上好的红木桌子,和两把上好的红木雕花椅。以及一桌丰盛的酒席。和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坐吧!”微笑,莫逸第一个打破了沉静。   看着稳坐与主位的莫逸,花锦棠的嘴角上挂起了一抹优雅的笑容,迈步来到了莫逸的对面儿,他倒也不拘束,落落大方的坐下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看对面的东道主,花锦棠的眼底里有着,满满的忧郁和自责。   原以为,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早已失去了莫逸这个好朋友。那个人是断然不愿意再见到他的。可是,却不曾想,他还愿意见他,还愿意准备酒席,送自己最后一程。   说心里话,今日能看到莫逸出现在大牢里。花锦棠的心里真的,真的是十分的感动。   “为何不来?”微笑,莫逸拿起手边的酒壶,为两个人各倒了一杯酒。   明日,便是锦棠被斩首的日子了,作为他的好朋友、好兄弟,莫逸又怎会不来送他这最后一程呢???   “莫大哥,你的心胸和你的气度,让小弟惭愧难当。但,我却从不曾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与你为敌。”   为了玉儿,他可以和天下人为敌。为了玉儿,他也可以负尽天下人。   花锦棠很清楚,既然上天让他遇到了玉儿,那也便是注定了,他要与莫逸为敌,到最后死在他的好朋友手上这个下场。他从不曾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后悔过。因为,他觉得为了玉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是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哎,这时间的情情爱爱又有几人可以逃脱,又有几人可以参透,可以真正置身事外呢?”   其实,花锦棠为了宋玉而与自己为敌,这各中的苦涩和无奈,莫逸也是完全能够了解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和自己相处了七年的爱人,爱着的却不是自己,也更没有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的做别人的影子。   若是易地而处,说不定,他莫逸也一样会去杀了花锦棠,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   “莫大哥,相识一场,朋友一场。小弟有负于你,难得,你还没忘了小弟,愿意来这个鬼地方,送小弟最后一程。这杯酒,小弟敬你。”举起酒杯,花锦棠主动敬酒。   原本,他们可以做一辈子朋友的,不过可惜……   “恩,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那些不愉快的事儿,谁也不准再提!”   既然,这已经是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了,那么,何不痛痛快快的、开怀畅饮?   何必,再去计较过往的那些个是是非非呢?   “好,干杯。”举杯,花锦棠仰头饮下了第二杯酒。   “莫大哥,你还记得,你我二人联手在战场,对付金翅国的那个吐蕃吗?”   “呵呵,当然记得。当时啊,那可真是多亏了你的援兵及时赶到呢?”   细数着那些值得回忆的,包含着浓浓情意的往事,二人高举手上的酒杯,开怀畅饮……   这一顿酒宴,便是从晌午一直吃到了入夜。直到定更天,两个人方才各自离去。   ——————————   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看着那个一身红衣,翘首以待的人儿。花锦棠有一瞬的慌神儿!   “玉儿,你今天怎么,怎么穿的这么特别!”眼前一身红衣的人儿,让花锦棠感到颇为的意外。   玉儿向来喜欢素雅的淡色,除了戏袍之外,他从来都不会穿那些十分扎眼、十分艳丽的颜色。可是今日,他为何一改往日喜好,穿这么一身似火一般的红衣呢?   “怎么?这么穿不好看吗?”微笑,宋玉歪头瞧向了对面的那个男人。   犹记得,成亲的当日,为了让花锦棠难堪,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出糗。宋玉特意穿了一身白衣,一身缟素白,一身比孝服还要白的白衣,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眶。   今日,当他离开玉芙蓉那里的时候,当他想到要弥补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却发现,原来在这七年里,他欠下的情债,他欠那个男人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就算是,他有心去弥补,有心接受他,爱他,所剩下的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却也已经是太少,太少了。   这一身红衣,是他欠他的,当日。他没有穿喜服,今日。他穿上。当日,他没有心甘情愿的做他的王妃,可是今日他要补回来。   “好看,好看极了,这一身惹火的红很配你。”拉起那个人的手,花锦棠很认真的赞美起了自己的爱人。   宋玉,人长得美,皮肤白而又细腻,光洁似玉。穿白衣之时,超尘脱俗,美若惊鸿的仙子。而此刻,这一身大红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则更是相得益彰,美的雍容华贵、美的倾国倾城,美艳的像是一团会燃烧的火焰,美艳的像是一抹最温暖的阳光。   听到男人的称赞,宋玉低笑。不管他穿什么衣服,男人都不会说丑。男人总是会很认真的去欣赏衣着不同的他,很认真的去赞美他的美丽。因为在男人的眼里,他是最美的。   “做了几样你爱吃的小点心。要不要尝一尝?”说着,宋玉打开了放在脚边的食盒。端出了一盘,精致的点心。   拿起一块儿可口的小点心,宋玉放进了那个男人的嘴巴里。   “恩,好吃,好吃,玉儿做点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呢?”一边吃着,花锦棠还不忘赞美他家玉儿绝佳的手艺。   看着那个只是吃了一块儿小点心,便能笑得如此开心,笑得如此幸福的男人,宋玉的心中一阵绞痛。 第116章 :我爱你   对于那个男人而言,能吃到自己做的点心,便已是一件,能让他受宠若惊的事情了。他总是这样,总是会为了一些小事而感到满足。   尽管,在相处的这七年里,宋玉并没有给过那个男人多少好脸色。但是,他却从不会把脾气发到自己身上来。他总是会那么执着的爱着,总是会为了那个人儿的,一丁点儿的小改变而欢呼雀跃。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手上的盘子掉在了地上,宋玉隐忍的泪水滑落到了两颊。   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得那么开心?为的竟然只是一块儿,我亲手做的点心。   傻瓜,大傻瓜,花锦棠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怎么了玉儿,怎么哭了?”睨着那个默默流泪的人儿,花锦棠立时敛去了嘴角温和的笑容,脸色也随之变得忧郁起来。   仰起头,用着模糊的泪眼,望着那个男人,宋玉的心中千回百转。转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好,转的都是数不尽的心痛……   透过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宋玉依稀能够看到男人担忧的脸庞,和那张紧抿着的双唇。   当他修长的指尖温柔的附上自己的面颊,心疼的为自己擦去一滴又一滴泪水时,宋玉很精准的捕捉到了男人的双唇,用力的吻了上去。   “嗯……”爱人的主动亲吻,让花锦棠稍稍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便是欣然的接受了爱人热情的吻。   “花锦棠,我爱你!”在唇齿纠缠之间,在那个男人已经全然投入,正要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小爱人吻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句轻声的呢喃,一句男人等待了许久的话语,便是这样自那个人儿的嘴边儿飘了出来。   “玉儿,你,你说什么?”立刻停下了亲吻的动作,花锦棠认真的望进了爱人的眼眸。   回视男人询问的双眸,宋玉别扭的垂下眼。“明明听到了,还问?”   花锦棠的表情不是疑惑,而是惊诧和不可置信。这说明,他并不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他只是不太相信。   闻言,花锦棠喜上眉梢。“玉儿,再说一次,我怕,我刚才是幻听,听错了!”   “你没听错,就是那句话啦!”甩开了花锦棠的手,宋玉别扭的逃到了一旁。   看着坐在枯草堆上,低下头,不言不语的人儿,花锦棠摇头失笑,迈步来到了他身边儿。   “玉儿,玉儿……”坐在了那个人儿的身边儿,花锦棠好心情的唤着爱人的名字。   “做,做什么?”抬眸,看了他一眼,宋玉急忙又别扭的把头低下了。   本以为,那么肉麻的话,应该是男人的专利才对。他宋玉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却不想,方才在心意流转间,在男人的深情热吻中,他便是这般轻易的吐出了那三个字。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浓之处,所谓的情不自禁吧!   瞧着那个脸红的都快跟他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的人儿,花锦棠嘴角边的笑意更是加深了,拉起那个人儿,他将自己害羞的小爱人拉进了怀里。   “是真心话?”捏起怀中人儿的下巴,花锦棠温柔的目光,便直接望进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   虽然,花锦棠很清楚,在这个时候玉儿不会说假话骗他,他也很清楚,在这种事情上,那个人是不会说谎的,但是,他却仍旧谨慎的想要确定,这句话是否的出自那个人儿的真心。   毕竟,在相处了七年后的今天,能够得到这三个字,能够得到那个人儿的真心相待,对于花锦棠来说,真的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好怕,自己方才只是出现了幻听,他也很担心,那句后只是玉儿在他临死前,给他的一个安慰。   “恩……”点头,宋玉坚定的态度,彻底粉碎了花锦棠的担忧。   “玉儿可知,这三个字,我已等了七年?”   “对不起,是我太笨了。一直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意。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一早说出来,那你也就不会……”   “不,别这么说,今日,能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句话。那就证明,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我所付出的感情,和对你的爱,全部都是值得的!”捂住了那个人儿的嘴,花锦棠阻止了他,没让他说出那些自责的言词。   “锦棠!”轻唤了一声,宋玉再次吻上了男人的双唇。   情意在唇齿间传递,爱在彼此的心头,如火焰般燃起。这是一个激情的热吻,却也是一个象征着两颗心,紧密相连的最好见证。   “玉儿!”看着怀里被吻得透不过儿的小爱人,花锦棠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脸颊。   “锦棠,我很后悔,怨了你那么多年,恨了你那么多年。一直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我也很后悔,直到此时此刻,直到快要失去你的这一刻,我才真正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如果上天还能让我宋玉再活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一定要把过去的那七年都拿来爱,而不是恨!”   仇恨,让他与真爱错失了七年。直到此时此刻,宋玉才真正感到后悔。然而,就算他想好好去爱那个爱他至深的男人,好好的去弥补这些年对那个人的亏欠。却已经的来不及了。此时此刻,除了追悔莫及之外,宋玉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好好珍惜和把握,这最后一个与爱人相依相伴的晚上了。   “玉儿,别自责。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相反,我很庆幸,很庆幸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听到你对我说这番话,能得到你的爱!”今夜,能听到玉儿的这些肺腑之言,花锦棠已经很满足了,真的,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锦棠,你放心。不管你走到哪里,宋玉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这辈子,下下辈子宋玉都不会离开你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既然已经确定了,那个男人在心里无可取代的位置。既然,已经爱了,那便是一生无悔,生死相随。   “不,玉儿,我希望你活着,幸福快乐的活着!”能够得到爱人的真心,能够听到今夜的这番话,能够看见那个人儿为自己伤心流泪的模样,花锦棠已然是心满意足,他又怎舍得爱人与自己共赴黄泉呢?   听言,宋玉笑着吻上了男人的双唇,用这个吻,结束了这个话题。   锦棠,既然我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既然,我已认定了你,那么,我又怎会让你一人孤孤单单的离去呢?   没有你,没有你的爱,没有你的温柔,没有你的宠爱,没有你的相伴左右,我宋玉又要怎样活下去呢?   按了按靴子里的匕首,宋玉早已有了自己的决定。   “锦棠,再抱抱我吧!”轻声在爱人的唇边呢喃着,宋玉将双唇移向了男人的嘴角。不愿再被那个男人吻得手软脚软,为自己留下了给男人宽衣解带的力气。   “玉儿!”能得你此情此爱,花锦棠死有何憾?   拉住了那个人为自己解腰带的手,花锦棠将他的小爱人紧紧拥进了怀里…… 第117章 :莫逸的忧郁   将军府   看着归来后,一直怏怏不快,坐在椅子上沉默饮茶的男人,玉芙蓉心知,男人定是为了花锦棠明日斩首之事而烦心。   悄悄地为他重新沏了一壶新茶,默默地为他续杯。玉芙蓉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每一动作,皆流露出了对那个男人的无比关心。   拉住了为自己斟茶倒水,一直静静陪伴在自己身边儿的人儿,莫逸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黏贴在脊背上,那温暖而又熟悉的胸膛,让玉芙蓉莫名的安心,然而,肩膀上那颗有些过于沉重的脑袋,却是让他又不免有些担忧。   “明日午时,锦棠就要被斩首了!”开口,莫逸低沉的嗓音,在玉芙蓉的耳边响起。   “恩。”听到男人很平静的将这件事情陈述给自己听,玉芙蓉轻应了一声。   “其实,朋友一场。我并不想置他于死地。然,作为漠北王,我却又找不到不杀他的理由,却又不得不做这个决定!”   虽然,莫逸的漠北王,在漠北说一不二,但,有些事情,却也不能都随心所欲。   譬如,今次花锦棠的这件事情。就算是,莫逸明明知道,那个人不过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时冲动,才会做出与自己为敌,想要杀自己这一系列的蠢事,就算他明明有心放过那个人,可是,却也是无能为力!   权威和王座是不可侵犯的,既然,他选择了与漠北王为敌,那,不论是谁,他必将是死路一条,权威需要捍卫,王权必须是神圣而不可侵犯和亵渎的。   对上,他要巩固王权、树立威信。对下,他要给兄弟,给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花锦棠必死无疑。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见男人因为此事而如此的烦闷、伤神。玉芙蓉心有不忍。   “没有!”轻叹了一声,莫逸说的有些无奈。如果真的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又何苦这般为难?这般的沉闷呢?   “既然注定要有所取舍,既然大局已定。那,将军何不放宽心,接受这个事实呢?”   如果注定情于理不可兼顾,那么,此刻伤神、劳力又有何用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是啊!我也很想放过我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可有的时候,越是想放下,那些个忘不了的记忆,却偏又在你的脑袋里转个不停!”   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不管是哪一种情,只要是真正牵连到了心,只要是被印在了记忆深处,那么,当你再想去遗忘,再想去将那些个记忆抹去,再想把那根绑在心上的线剪断时,注定都会很疼。   听言,玉芙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是啊!情这一字,又岂是那么轻易能被参透、能被遗忘的?   如果真的能忘,那我又何苦重蹈覆辙,再次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呢?友情与爱情虽是截然不同的,却都一样牵扯着人的心,连着人心里最柔软、最真实的情感。最是让人无奈。   静静的任由着那个男人抱着,玉芙蓉很安静,也很乖顺,像是一只听话的猫,也更像是一件贴心的衣衫,一个暖心的火炉。   默默地、静静地、深深地,温暖和抚慰着男人疼痛的心!   夜里   眨着明亮的星眸,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睡颜,玉芙蓉笑了,弯起嘴角,他把自己的幸福挂在了嘴角上。   这样相依相伴,相拥而眠的夜晚是美好的,然而,男人眉宇间平添的几道褶皱,却让这本该美好而安详的夜晚,多了一缕忧伤和几分淡淡的惆怅。   手指轻轻抬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男人的眉宇间,玉芙蓉企图抚平那些个褶皱。可惜,不管他多么耐心的一次又一次去抚顺,那些个褶皱却依旧没有消失的痕迹。   “哎,看来花锦棠的这件事情,真的是让你很为难啊!”面对熟睡的男人,玉芙蓉自言自语的低声感叹着。   莫逸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尽管在战场上,他是一个冷酷、残暴的,犹如是恶魔一般的人物。但是,对朋友,对兄弟。他却是一个最仁厚、最豁达、也最重情义的人。   所以,战场上的事情,不会真正困扰到他,也不会真正的让他为难。只有身边的人和身边的事,才是最能牵扯到他心的。   “其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不过,你没有想到而已!”说着,玉芙蓉倾身吻了吻男人依旧褶皱的眉间。   起身、下床、着衣、离去,玉芙蓉静静的离开了这间卧房。   在爱人陷入两难之中,在爱人忧郁烦恼的时候,玉芙蓉希望,自己可以为他做点儿什么! 第118章 :放走花锦棠   漠北大牢   看着平静的睡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花锦棠扬起了嘴角,一张英俊而又帅气的脸上,溢满了幸福和甜蜜的笑容。   虽然,死期将近。但是,今夜能听到玉儿的这番话,能与他共同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花锦棠却也觉得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当,玉芙蓉趁夜赶到大牢之时,所看到的,便是花锦棠抱着已然入睡的宋玉,坐在凌乱的枯草间,笑得一脸幸福的模样。   出示手里的腰牌,两旁守卫便是立刻打开了紧锁着的牢门。   “玉芙蓉???”看着走进牢房之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花锦棠不免有些吃惊。   他不是莫大哥的心上人吗?他不是应该陪在莫大哥的身边吗?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花王爷,将军让我来问您一句话。”幽幽开口,玉芙蓉道出了来意。   “什么话?”这个时候,莫大哥还会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呢?该说的,方才在酒桌上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   “相交多年,将军一直将你视为是他的好朋友,小兄弟。而你却连番加害于他,扪心自问,花王爷可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和惭愧?”   闻听此言,花锦棠原本欢喜的脸色一变,眉头也不自觉的蹙在了一起。   “为玉儿所作的任何事,我花锦棠都不会感到后悔。然,对于莫大哥,我感到惭愧万分,今生能够遇到莫大哥,能够结交莫大哥这样的知己良朋,是我花锦棠这辈子的荣幸。就算,我注定要死在他的手上,他却依旧是我花锦棠最好的朋友!”   为了玉儿,花锦棠可以不顾一切,然,对于朋友,他却又十分的愧疚。其实,在很多的时候,花锦棠的心里也是很矛盾的。   听到了花锦棠的这些肺腑之言,玉芙蓉轻轻叹了一声,怪不得那个男人会如此的烦恼。的确,要杀一个这么好的朋友,要斩断一段这么深的友谊,真的是让人十分无奈,也十分痛苦的事情!   “花王爷,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王妃马上离开马鞍城吧!”说着,玉芙蓉将手上的腰牌,递到了花锦棠的面前。   “这……”看着玉芙蓉递过来的腰牌,花锦棠怔住了。   这?这是莫大哥的腰牌?难道,难道是莫大哥,他要放我离去???   “花王爷,将军宅心仁厚,对朋友重情重义。你虽屡次加害于他,但,他却并无杀你之心!”   莫逸不愿意杀花锦棠,这是事实。然,他不能放走花锦棠,不能拂逆了手下弟兄的意思,亦不能失了漠北王的威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正因为那个男人夹在这两个事实之间,左右为难,所以,玉芙蓉才大胆的为他做了决定。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   “替我转告莫大哥,他永远都是我花锦棠最好的朋友!”说着,花锦棠接过了玉芙蓉手上的腰牌!   “花王爷要记住,将军放走的是他的朋友,而并不是他的敌人。因为漠北王的敌人,不会被宽恕,只会被斩杀!”这是警告,一句十分严厉的警告。   如果再执迷不悟,继续选择做漠北王的敌人,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玉公子放心,莫大哥对我的这番情意,花锦棠铭刻于心。今后,我若再起刀兵与莫大哥为敌。定当死在他的剑下,死无全尸!”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莫逸却仍旧手下留情,没有杀掉他这个好朋友。如果,他花锦棠再这般冥顽不灵、再这般执迷不悟的与那个人为敌,如果,他花锦棠再忘恩负义的去加害那个人。那么,他还算是个人吗?那他还配称那一声莫大哥吗?还配得上这朋友二字吗?   “希望,花王爷能记住,今日自己所说过的话!”弯起嘴角,玉芙蓉的唇边挂起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看他一眼,花锦棠没有再说什么,抱起怀里依旧熟睡的人儿,离开了牢房。   这一夜,对于花锦棠来所,是一个惊喜连连的夜晚,而对于玉芙蓉来说,却是一个极为不平静的夜晚。   私放重犯,这个罪名应该不轻吧?等到天亮了,等到那个男人醒来,等到他来到这里,看到我,他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和怎样的一幅表情呢?   虽然,我为他做了他想做而不能去做的事情。即,成全了他对朋友的一番情意,又维护了他漠北王的英名。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但,军法无情,为了他的颜面,为了他漠北王在人前的威信,我这个私放重犯的罪魁祸首,必将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尽管,早已想到了做这件事情的结果,尽管,明知道,这一次是一命换命,自己极有可能因而送命,但,玉芙蓉却并不后悔这么做。   诚如花锦棠所说的那样,他从不后悔,为他的玉儿所作的任何事。而他玉芙蓉,也一样,他也不会后悔为那个叫莫逸的男人,所作的任何事! 第119章 :芙蓉失踪了?   清晨,将军府   如往常一样,莫逸依旧起得很早。可是,与往常不同的是,昨夜,睡在他怀里的人,此刻却早没有了踪影。   眨了眨眼,瞪着身旁的空位,莫逸一阵呆怔。这么一大早的,芙蓉怎么会不在???   “芙蓉,芙蓉……”坐起身,莫逸焦急的唤着那个人儿的名字。视线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里不停的搜索者那个人儿的足迹。但,却是没能找到一个人影。   “这么早,他会去哪呢?”睁开眼睛,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那个人,安稳的睡在自己的怀里,这让刚刚醒来的莫逸心中不免有些郁闷。   起身,着衣,下床,莫逸立刻唤来了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和家丁,以及总管白心颜。   “早上,有没有看见芙蓉?”坐在椅子上,小丫鬟在为莫逸梳发,而莫逸的视线却是一直定在屋子里一众下人的身上,希望有人能将芙蓉的去向,告知自己。   “玉总镖头?没瞧见?”摇头,白心颜第一个表示没看见。   “没瞧见!”其他的下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见到那个人。   “带人在府中四处找找,我担心他可能是迷路了!”一早便是没瞧见那个人,这让清晨醒来,本该心情不错的莫逸,心中多了几分烦躁和忧郁。   “是……”应声,白心颜不敢怠慢,急忙带着屋子里的下人离开了屋子,前去找寻玉芙蓉的下落。   “准备早膳!”转过头来,莫逸对着身旁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   “是。”愣了一下,小丫鬟慌忙应声。   主人大多的时候,都是一大早,直接去军营那边儿的。平常,是极少在府中用早膳的,为何今日,却是有所改变了那?难道,是因为玉主子???   坐在偏厅里,守着一桌子饭菜,莫逸在等,在等待着那个人儿的归来,等待着那个人儿的出现,等待着,和那个人儿共进早餐。可是……   “将军,府里上上下下都找过了,没见玉总镖头的人影儿!”来到了偏厅之中,白心颜急忙将找寻的情况,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什么,没找到?”听到白心颜的回禀,莫逸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阴沉。   “去陈家,去陈家问问,芙蓉是不是回镖局了?”皱着眉头,莫逸想到了芙蓉最有可能去的地方——陈家。   虽然,莫逸也不希望事情是这样的,虽然,他一直都相信,那个人不会这样一声不响的走掉,不会这样无端端的离开自己,然而,此时此刻,在事实的面前,他却不得不去那么想。   “是!”应声,苦命的白大总管,二次踏上了寻人的道路。   “拿壶酒来!”开口,莫逸吩咐小丫鬟上酒。   虽然,莫逸没有清晨空腹饮酒的习惯,但,今日,不知怎的,他却特别的想喝酒。   “是,将军!”应声,有丫鬟离开了,不多时,一壶佳酿美酒和一只青瓷酒杯,便是摆在莫逸的面前。拿起酒壶和酒杯,莫逸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   记得,我曾经对他说过,他早已成为我的习惯,没有他在我的身旁,我会不习惯,我会惶惶不安,我会浑身不自在。而,我也曾对他说过,希望每时每刻,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他,难道,我对他说过的这些话,他都忘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的离开我?为什么,他要一声不响的就这样走掉?难道,他就不怕我为他担心吗?难道,他就不怕,我像个疯子一样四处去找他吗?   芙蓉,你不是一个这么没有考虑的人啊?芙蓉,你不该是这么任性妄为的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子不声不响离开?为什么要这样吓我?   不多时,白心颜再次回到了偏厅。   “芙蓉呢?为什么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看着一个人归来的白心颜,莫逸眉头深锁。   他本以为,那个人会一同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却仍旧没有看到那个人儿的人影。   “将军,我问过了,也带着人找过了。玉总镖头压根就没有回去陈府,也更没有回去镇远镖局。”虽然,这个结果让白心颜也感到很意外,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也只能如实回禀了。   “什么,他没回去?”听到这话,莫逸大惊。芙蓉没有回去镖局,也不在府中。那他会去哪儿呢?难道,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的,我问过大门口的守卫,他们说,昨晚三更,玉总镖头就离开了,可是,我去陈家一问,他们却说根本就没有看见玉总镖头。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有意隐瞒,于是,便带着家丁在府里府外四处找了一大圈,结果,也没有找到玉总镖头。”   说到这儿,白心颜泄了气,想不到忙乎了一大早上,却是一无所获,连个人影也没找回来。   “哦?是这样???”听了白心颜的这番话,莫逸心中更是疑惑不解了。   芙蓉没有回去镖局,那他会去哪呢?漠北虽大,可他第一次来漠北,人生地不熟的,他又会去哪呢?   难道,他一个人走了?不,不会的,他不会把他的镖局丢下不管的。他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可是,马鞍城这么大,漠北又这么大,他又会去哪呢?   “报将军,牢房里要处斩的人犯花锦棠,被人放走了。现,三将军和四将军正在处置此事。特派小人前来禀告将军。”恰在此时,有卫兵走进了偏厅。   “锦棠被人放走了?是何人放走的?”锦棠是重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放走了他?再说,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是有人想要放走他,他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漠北大牢,离开马鞍城呢?   “是,是玉总镖头!”开口,卫兵道出了实情。   “是芙蓉?那,他现在何处?”   是芙蓉放走了锦棠?这是怎么回事?芙蓉与锦棠并不熟识啊?他为什么会放走锦棠呢?   “玉总镖头,已经被三将军和四将军,押进了刑讯室,正在审讯。”   “什么?刑讯???”一听到那两个字,莫逸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芙蓉他被押进了刑讯室,而且审讯他的人是老三和老四。凭着他们俩个那火爆的脾气和冲动的个性,若是芙蓉不肯招供,那岂不是……   一想到,芙蓉很有可能会被严刑逼供。莫逸的心便是担忧的悬了起来。不行,一定不能让芙蓉受那些罪。   迈大步走出了偏厅,莫逸拉过了自己的枣红马,出了将军府,便是直奔漠北大牢。 第120章 :被出卖了?   漠北大牢——审讯室   坐在桌案后边儿,看着桌上的供词,肖遥和秦岸互觑了一眼,皆是满意之极。   “来人,将人犯玉芙蓉压入死牢。”   “是。”肖遥一声令下,两旁的狱卒便是上前拉起了站在一旁的人,就要往牢房里带。   “慢着!”倏地,一个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让众人都不敢再去接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了!   “大哥……”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莫逸,肖遥和秦岸急忙自座椅上站起身,迎了上来。   “芙蓉,你没事儿吧?”没有理会迎向自己的两个兄弟,迈步,莫逸便是来到了他最关心的那个人身边儿。   抓着那个人儿的双臂,莫逸忧心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儿,凝着那个失踪了一个早上的人儿,他显得有些担忧。他很担心,自己不在这里,老三和老四不知深浅,会对那个人儿用刑,很担心,那个人儿的安危。   抬眼,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玉芙蓉轻轻弯起了嘴角。   男人脸上的担忧和那一丝丝显而易见的慌乱,让他很清楚的看出了男人对他的关心,也正是因为那个男人对他的这份关心和宠爱,更是让他觉得为了那个男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没事!”轻轻摇头,玉芙蓉想让那个男人安心。   “没事就好,走,咱们回去吧!”听到那个人儿亲口说没事儿。又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被鞭打、被用刑所留下的伤痕。莫逸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于是,他决定先带着那个人儿回去,然后,再好好给那个人儿检查一番,看看,他是否被刑讯,被用刑。   “大哥,您不能带走他!”看着拉起玉芙蓉的手,便要将人带走的莫逸,肖遥和秦岸急忙上前拦住了他。   “为何不可?”眯眼瞧着阻拦自己去路的两个兄度,莫逸的面色一沉,脸上的愠色显而易见。   想不到,到了此刻,这两个人竟然还敢拦住我的路!他们不经允许,便将芙蓉带到了审讯室,这已经让莫逸十分的恼火了,而今,他们又诸多阻拦,不准芙蓉离去,这更是莫逸恼怒之极!   “大哥,玉芙蓉已经招供,花锦棠是他放走的,私放重犯,理当同罪论处!”开口,肖遥说的一脸严肃。   “是啊大哥,您看看,这是玉芙蓉的供词。”说着,秦岸将玉芙蓉已然签字画押的供词,递到了莫逸的面前。   “这种严刑逼供,得来的供词。怎可算数?再者,昨夜,芙蓉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他又怎会跑到牢房里来放走人犯呢?”对于秦岸手上的供词,莫逸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他相信,相信他的芙蓉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将军!”轻唤了一声,玉芙蓉抽回了被莫逸握在掌心里的手,和那个男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正当,莫逸惊诧于那个人儿的反常举止之时,玉芙蓉却是突然弯身,跪在了他的面前!   “芙蓉???”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人儿,莫逸一下子怔住了。   “将军,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信任,花锦棠是我放走的,所以,我不能跟您走,我必须留在这里,接受刑罚,承担应有的罪行!”   “芙蓉,你……”看着低头认错的那个人儿,莫逸不觉瞪起了双眼。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放走了锦棠?   这,这怎么可能?他与锦棠根本就不算熟识,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承担这么大的罪名?冒这么大的风险?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抓过了秦岸手上的供词,莫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供词上写得很清楚,玉芙蓉是为了宋玉才会救走花锦棠的,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宋玉给了他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他为了黄金出卖了我?用我送给他的腰牌放走了我的敌人?   这,这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就是事实的真相?芙蓉,你真的是那么贪财的人吗?你真的可以为了金子,而出卖我,背叛我吗?   “你们,是不是对他用刑了?”转过头,莫逸瞧向了一旁的两个兄弟。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芙蓉会为了钱出卖他,他不信!!!   “大哥,天地良心,我们可没动他。我清晨过来巡视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花锦棠的牢房里了。后来,我一问才知道,花锦棠和宋玉已经被他放走了!”慌的摇头,秦岸连声否认。   不管怎么说,这个玉芙蓉也是大哥的人,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又怎么会贸然的对他用刑呢?   “是啊,秦岸说的是实话。供词是他自己亲口招认的。我们并不曾逼问过!”开口,肖遥急忙为秦岸澄清。   “是这样吗,芙蓉?”对两人的话置若罔闻,莫逸看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个人儿。   芙蓉是这样吗?告诉我,事实的真相,真的如我所看到的供词一样吗?   “是的,供词上所写的,便是整件事情的经过。人是我放走的,玉芙蓉甘愿接受一切的刑罚。”点头,玉芙蓉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第121章 :心痛   他承认了?他居然承认了?   瞪着地上伏法认罪的人儿,莫逸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像是心被人硬生生的刨掉了一块儿似地。   “既然,你放走了花锦棠,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逃走?”   如果是为了金子,一时糊涂放走了人犯。那事后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还有留下来?为什么还要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我知道。   芙蓉,你可知?我宁愿你逃掉,逃得远远的,也不想听到你说那些话,说那些绝情的话,说那些让我心痛的话。   “大哥???”囧,有这么问犯人的吗?问人家为什么不逃走???   “因为我知道,我还欠将军一个交代!”抬眸,看着那个男人阴沉的脸色,玉芙蓉双眉成峦。莫逸,我让你失望了对不对?我让你震怒、恼火了是不是???   交代?呵呵,这个时候交代,还有什么意义?   在你背叛我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在你出卖我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会心痛?芙蓉,为何这般待我???   “大哥,您看这件案子,该如何处置?”   虽然,漠北大牢是由秦岸主管的,但是,今次的这件案子特殊,涉及到的又是大将军的新宠,所以,秦岸也不得请示一下莫逸的意见。   “重责五十,生死无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他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教训和惩罚。   “大哥,这样会不会太轻了?私放重犯,按律可是要斩首的!”对于莫逸的处置方案,肖遥提出了质疑。   “是啊,如此处置,恐怕难以服众啊!”开口,秦岸也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本帅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还不把人带走?”瞪着站在一旁的狱卒,莫逸恼火的吼叫出声。全然不顾,身旁两个兄弟的劝阻。   “是,是,是……”连连应声,狱卒便是拉起了,地上的玉芙蓉离开了审讯室。   临走前,看着男人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孔,玉芙蓉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许,我真的不该这么做,不该去冒这个险吧?   明知道那结果是怎么样的,可是却偏要执着的去选择这条路。明知道,两个人脆弱的感情还经不起风雨,可是,却还要把麻烦惹上身。   玉芙蓉啊玉芙蓉,你太自以为是,也太傻了!   看着被押出了审讯室的那个人儿,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莫逸的心又是一阵绞痛。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最喜欢的人背叛。   想到在那个在山坳里,两个人相依相伴的日子,想到那个为自己采药,为自己疗伤、细心体贴的照顾着自己的人儿,想到有关于两个人的点点滴滴,莫逸不觉扯起嘴角。曾经的温馨与甜蜜,此刻想来却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芙蓉啊芙蓉,为何你要这般待我?   我本以为遇到你,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本以为,你便是那个能够与我相伴、相依一起走完这下半辈子的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钱?难道,区区的一千两黄金就能收买你的心吗?如果你想要的是金银珠宝,是荣华富贵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向我要?   只要你开口,别说是一千两黄金,就算是十万两,百万两,我莫逸也拿得出啊!   如果,金银珠宝、荣华富贵真的是你所求,你所愿。那你为何不继续骗我?把我骗到底呢?   难道,我莫逸富可敌国的身家,还抵不过宋玉那区区一千两金子的诱|惑吗?芙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你要如此欺骗我?   心在隐隐的痛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在一滴一滴的滴着血。这种被背叛,被欺骗的滋味儿莫逸还是第一次尝到。   但是,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他却宁愿永远也不曾尝试过。   “大哥,您没事儿吧?”看着神情木讷,精神萎靡,呆愣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莫逸。看着那张由阴沉转变的惨白一片的脸。看着他那忧伤、心痛的模样,肖遥和秦岸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大哥是个用情极深的人,曾经,柳言的坠崖失踪,险些要了大哥的命。而今,玉芙蓉的背叛,也更是毫无悬念的伤透了大哥的心。   唉,此时此刻,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慰大哥!   “没事!”摆手,莫逸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审讯室。   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他不想听到那个人的惨叫声。不想看到那个人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也不想再去理会有关于他的任何事!因为,那会让他痛恨,更会让他心痛。   他想好好静一静,他想好好的想一想,喜欢上那个人,是否真的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错。 第122章 :准备离开   半个月后——陈府   将镖局里的骨干,柳青、柳白、老李三人召集到了一起,玉芙蓉便是与众人商议起了镖局启程回去鲁都的事宜。   原本是计划着,等到大风暴过后,便启程回去,可是后来,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又是坠崖,又是复合,又是受伤,整整耽误了大半个月。   好不容易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玉芙蓉便决定尽快的离开沙漠。   “总镖头,三日后启程,会不会太仓促了?您身上的伤……”听到了玉芙蓉的决定,柳白不觉蹙起了眉头。   虽说,总镖头已经修养了半个月,但,身体却仍旧没有完全复原。如果此刻启程赶路,总镖头会不会因为舟车劳顿而吃不消呢?   “不用为我担心,我的伤已经没事了!”摇头,玉芙蓉表示无恙。   “既然总镖头这么说了,那便定下来吧!三日后启程。”知道玉芙蓉的心性,也知道此刻的玉芙蓉归心似箭,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多留,所以,老李便是第一个投了赞同票。   “好吧,那就听总镖头的。”点头,三人一致通过了这个决定。   “总镖头,您看咱们要走的事情,要不要知会六子和小柔一声?”开口,柳青询问起了有关于离去的相关事宜。   虽说,这两个人的身份此刻已然是今非昔比了,但,他们毕竟曾经是镖局里的人,若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不告诉他们,似乎有些不妥!   “恩,柳青,稍后,你去将军府通知六子一声。对了,李叔,陈员外准备的礼物都打包装箱了吗?”话锋一转,玉芙蓉瞧向了一旁的长者。   “总镖头放心,都已经查检过,也装好了!”   “恩!”听到老李的回答,玉芙蓉满意的点了点头。   “哟,今个怎么这么热闹,大伙儿都在啊!”倏地,房门被推开,一身锦衣的六子走了进来。   “哟,马将军,今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啊?”起身,挪了把椅子过来,柳青忍不住调侃起某人来。   “呸,什么马将军啊?柳青,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挽起袖子,六子一脸不爽的瞪人。   瞧着他那副头顶冒烟,气的要打人的模样,众人摇头失笑。   “六子啊,你小子,就算是当了驸马爷,就算是换了一身好衣裳,也还是这副泼皮模样哩!”感叹了一声,老李撇开大嘴笑了起来。   “哼,你们这群人啊,就知道耍我。还兄弟呢?真没良心,我才走了几天啊?就一会儿驸马爷,一会儿马将军的,诚心呕我是不是?”不爽的皱着眉头,六子迈步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一屁股坐在了玉芙蓉的身旁。   “怎么样,你和小柔都还好吧?”开口,玉芙蓉关心的问起了二人的境况。   十日前,小柔被莫逸正式收为义妹了,之后,便与六子成了亲,而今,小柔已经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而六子,俨然已经成为了将军府的姑爷。   虽然,十日前的结义和婚礼都十分的隆重,但,当时玉芙蓉有伤在身,所以,并没有前去参加。也没能喝到六子和小柔的这杯喜酒。   当然,就算没有那一身伤,玉芙蓉也是不愿再踏进那座将军府的,毕竟,已然是今非昔比了,此刻,那个男人应该是不想再见到他这个人的吧?   “恩,我们挺好的,总镖头不用挂心。您的伤……”开口,六子关心的问起了玉芙蓉的伤势。   “啊,我的伤早就好了。镖局里的事情,你们不用挂心。和小柔好好过日子,记着,只要你们过的好,我才会放心。”   很多事情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了,现在,玉芙蓉只希望他们过得好,不管他们在不在镖局里,只要他们过得好,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对了六子,听说,你现在跟着林将军在军营那边儿当差,是不是真的啊?”开口,柳白好奇的询问着。   “恩,大哥说先让我跟着多学学、多看看。所以,最近我就一直跟着林将军了!”点头,六子承认了这个事实。   听言,众人咂舌。大哥?这才几天啊?漠北王就已经成了六子的大哥了?   哎,这人要是走运啊,还真是想挡都挡不住。即取了心爱的姑娘,又做上了漠北堂堂正正的驸马爷,瞧瞧人家的好运气?   “小子,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呢?”开口,老李头一脸的羡慕。   “什么狗屎运啊,我不过就是沾了小柔的光而已!”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六子一脸不爽的反驳了回去。   “恩,林暮雪是个很有才干的人,既然,莫逸让你跟他,那凡事你就要多学、多看、多用心。莫逸是个很重视人才的人,只要你有能力、有才华,在他手下做一个出类拔萃的将军,也绝非是难事!”点头,玉芙蓉殷切的嘱咐了起来。   六子虽然年轻,但,他身手不弱。再加上他做事肯用心、肯卖力,加以时日,他定能在莫逸的手底下有所作为,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某个一官半职,那更是不在话下。   “恩,我知道了总镖头。”点头如捣蒜,六子将玉芙蓉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头。   “哟,看来咱们六子要成为马将军,也是早晚的事啊!”瞧着极为受教的六子,柳青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柳青,闭上你那烂嘴,我马六子生是镖局里的人,死是镖局里的鬼。你再给我提“马将军”三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扁你?”一拍桌子,六子腾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挽起袖子,再次摆出了要打架的架势。   瞧着那个急脾气的、炸毛六子,众人啼笑皆非。   “好了六子,有件事情跟你说一下。刚刚,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三日后,镖局便会返程回鲁都了!”开口,玉芙蓉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六子。   “回鲁都?这么快就要走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六子立时夸下了脸。   “恩,大家在漠北也呆了一段日子,风暴期已经过了,陈老爷的礼物也备好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真真正正的又爱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又伤了一次,是该离开这个总是给人带来痛苦的地方了。或许,只有离开了这里,才不会再想起那些不该再被想起的事,不该再被想起的人。   “可是,我,我舍不得大伙儿!”瞧着在座的几人,六子的眼眶泛红。   “六子,别这样。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去鲁都看大家伙儿,若是谁过来漠北这边儿,也会过来看你这位马将军的!”微笑,玉芙蓉拍了拍六子的肩膀。   “总镖头?”听到玉芙蓉的话,六子的眼睛更红了。   看着刚才还攥着小拳头要揍人,这会儿却又像个孩子一般,红了眼眶的六子,老李轻轻摇头。“六子,都成亲。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哭鼻子可不行啊!”   “谁?谁哭了?”瞪眼,六子硬是把眼里的眼泪瞪了回去。   “呵呵……”瞧着那个嘴硬的家伙,大家伙儿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第123章 :莫逸的心愿   夜,将军府   和大家伙一起吃过了晚饭,喝过了酒,直到二更天,六子方才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将军府里。   刚刚进了大门,迷糊的六子还没等辨别清楚方向,回去“柳园”。迎面便是遇上了管家白心颜。   注解:柳园,是莫逸特地为秦柔和六子改建的院子,是二人新婚的居所。   “姑爷,您可回来了,将军在偏厅等您两个时辰了,他吩咐小的,您一回来,便请您去偏厅见他。”微笑,白心颜说出了这番话。   “大,大哥找我?”听到莫逸要见自己,六子的酒立时醒了一半儿。   这大半夜的,大哥找我,会是什么事儿呢?   带着满腹的疑惑,六子跟随着白心颜,一道去了偏厅。   走进屋中,看见坐在座椅上,正在低着头看手上书信的那个男人,六子不免有几分紧张,整了整衣服,他急忙弯身行礼。   “大哥,我回来了!”   闻言,莫逸抬起头,看了一眼脸色通红,明显是喝过酒的六子。“恩,坐吧!”   “多谢大哥!”低首道谢,六子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去镖局了?”收起了手上的书信,莫逸轻声问着那个人。   “是,兄弟们难得聚在一起,所以,就和他们一起喝了两杯。便是回来晚了,让大哥久等了!”点头,六子急忙低头认错。   “他,他怎么样?他还好吗?”开口,莫逸问到了那个,他一直都不曾放下的人儿。   “什么?”抬头,望着说的含糊不清的莫逸,六子一脸的疑惑。并没有听懂男人的问话。   “芙蓉,他怎么样?他过得还好吗?”再次开口,莫逸又一次问到了那个人。   “总镖头?啊,他挺好的,不过,自从伤好了之后,他人好像消瘦了很多!”   虽然,今日看见玉芙蓉,他的精神状态不错,但是,那明显消瘦了不少的身影却仍旧让六子的心里有几分酸楚。   尽管,六子并不清楚,莫逸和玉芙蓉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着那个一下子瘦了好多的总镖头,他却觉得心里很难过,甚至会觉得,此刻跟在莫逸身边儿,是对总镖头的一种背叛。   其实,当日若不是总镖头发了话,他是绝不会和小柔成亲入赘将军府的。毕竟,看着浑身是血,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总镖头,镖局里哪个不是对莫逸恨之入骨啊?又有谁会愿意在那个时候住进将军府呢?   “瘦了?”听到六子的话,莫逸的心不由得紧拧在了一起。   是因为我吗?芙蓉,是我让你伤心,让你难过了吗?   是我让你变得消瘦了吗?芙蓉,你还在怨恨着我吗?   “大哥,不管您和总镖头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了我和小柔,都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总镖头,也放过镇远镖局吧!”说着,六子弯身跪在了莫逸的面前。   “起来吧!本帅知道你的心思。”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会再去为难那个人呢?   “不,如果大哥不答应,小弟便不起来。”固执的不愿起身,六子的态度坚决。   “起来,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大哥?”瞧着从始至终脸色一直都十分的忧郁、忧伤的莫逸,六子不觉有几分疑惑。   大哥会让我做什么事情呢???   “帮我约芙蓉,我想见他!”如果可以,希望这次见面可以改变一些什么,希望那个人还愿意见我,还愿意和我一起聊聊,还愿意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来。   “大哥,您不是答应……”听言,六子一惊。   大哥要约见总镖头做什么?难道,大哥还没有打算放过总镖头吗???   “放心,我不会再为难镇远镖局里的任何一个人了!我只是想见见芙蓉,想和他好好地聊一聊!”然而,就算只是想和他聊一聊这么简单的心愿,此刻,对于莫逸来说,却已然成为了一种莫大的奢望。   “好,好吧!”看着那个神情落寞的男人,看着那双充满了忧伤的眼睛,六子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其实,六子很清楚,这里是漠北,如果大哥想要见到总镖头,那么,就算自己不肯帮忙,他也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与其,让他换另外一种可能会伤害到总镖头的约见方式,倒不如,自己做一回小人,把人约出来,了了大哥的愿。 第124章 :见面   次日晌午,东岳楼(马鞍城最大的酒楼)   坐在雅间里,优哉游哉的喝着伙计送上来的顶级碧螺春,玉芙蓉在耐心的等待着,请他前来饮宴的东道主——六子。   果然是今非昔比了,就算是请我这个总镖头吃饭,也要迟到?   呵呵,看来六子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官架子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房门被毫无预警的推开,一身墨绿色衣袍的莫逸,迈步走进了这间房。   “你???”乍见来人,玉芙蓉瞪目结舌,愣在了原地。   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再次遇见那个男人,也更加的没有想到,那个男人还愿意再见到自己这号人。   “多日不见,芙蓉一向可好?”关好了房门,莫逸迈步来到了玉芙蓉的身边儿。落落大方的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果然,如六子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消瘦了好多。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那个人儿,莫逸觉得心里很疼,那原本就不算粗的腰,此刻更是纤细了好多,就连他握着茶杯的手指,也明显比之前细了很多,那每一个骨节的轮廓,皆是立体、分明、清晰可见的。   这样的玉芙蓉,让莫逸心疼,而且,心疼的厉害,也呕的要死。因为爱人之所以会变成今日的这副模样,皆是拜他所赐。   真的好想,好想,看看他面具下边的那张脸,看看此刻那张本就不大的小脸,是否也已经消瘦的不像话了!   “将军!”在短暂的惊诧之后,玉芙蓉急忙起身施礼。表现出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芙蓉不必多礼。”摆了摆手,莫逸示意那个人坐下。但是,玉芙蓉却并没有如他的意,乖乖坐回原位。   “将军,草民的镖局里还有事情需要去处理,草民就先告退了!”说着,玉芙蓉弯下腰作了一个揖,迈步便要离开。   “怎么?芙蓉还在怨恨着我?”   玉芙蓉才刚刚走到了门口,手还来不及去触碰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人便已经被那个男人抓紧了怀里。   搂着明显比以前,不止瘦了一点点的腰身,莫逸的心像是被针扎着一般的疼。   “将军?”抬眸,望着那个一脸忧伤,一脸心痛的男人,玉芙蓉显得有些困惑。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个人会再见面,他也没有想过,他还能这样再一次回到那个男人的怀抱里。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幕,绝对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芙蓉,昨天我收到了锦棠的亲笔书信,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收了宋玉的金子?   为什么要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到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为了我?为什么?”   深情的拥着怀里的那个人,莫逸在责问着他,也同时在责问着自己。   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谎话?   为什么,都不曾仔细想过他的用心?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给他更多的信任?   “将军,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芙蓉不想再提了。镖局里真的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得回去了!”拉开了男人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玉芙蓉仍旧执意要走!   “芙蓉!”拉住了那个人儿的胳膊,莫逸怎舍得,让他就这样轻易的走掉呢?   转回头,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将军,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不管是对是错,芙蓉都不曾后悔,为将军所做的一切。芙蓉亦不曾埋怨过将军对我的任何刑罚,将军无需担心什么,亦无须自责!”   “真的吗?如果芙蓉真的不怨恨我,那为何今日相见,芙蓉对我如此的冷淡?对我如此的不屑一顾?”   如果真的不怨恨,为何不愿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如果真的不怨恨,为何二次提出要走?芙蓉,你还是怨着我的是吗?   “将军!”望着那个一脸忧郁的男人,玉芙蓉眉头浅蹙。   男人的来意不用多说,他已然十分的清楚了,然,覆水难收,既然当初他没有选择相信,那么,今日又何必再出现呢?一切都已太迟了!   拉开了男人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玉芙蓉微微低首。“今日,将军特意来见我,特意来对我说这番话,我很感动。然,我早已言明,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的已经过去了。所以,将军无须再提,也不用再提了!芙蓉依旧是芙蓉,镇远镖局的玉芙蓉。将军依旧是将军,漠北的王。这样的结局,很好!”   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一场恋情竟然还是像五年前一样,以失败而收场。虽然如此,但,玉芙蓉却并不后悔,他又一次和那个男人爱了一场。   毕竟,幸福和温馨的生活,总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但,每一个人却都爱做那样的梦,希望自己可以得到那些最美好的东西。   既然此刻梦醒了,那便要去勇敢的面对残酷的现实。梦固然美好,然,却并非是每一个人必然的归宿。   与其活在一个浑浑噩噩、不被信任、不被珍视、不被懂得的好梦里。那么,玉芙蓉宁愿选择现实。选择那枯燥、孤单、而又乏味,但是,却最真实的现实生活。   “不,芙蓉,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儿来!我需要你!”摇头,莫逸有些慌乱的重新拉回了那个人儿的手。   什么叫这个结局很好?两个人从此不再有任何的交际,不再见面,这也叫好吗?   芙蓉,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难道你我之间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难道,我真的就要这样失去你吗?   不,不,绝不,我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听言,玉芙蓉轻叹了一声。“哎,既然缘分已尽,将军又何须强求呢?”   “不,我们缘定三生,怎会因为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儿便会缘尽?芙蓉跟我回去,我会把整件事情和你好好地解释清楚,我会把我的信任,统统的都交到你的手上。我,我会比从前更加的珍视你,更加的爱你!”   缘尽????   芙蓉你可知,这两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对我来说有多么的残忍?   这半个月以来,在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我每一分每一秒,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有好几次,我都想去找你。可是,站在那个陈府的门外,我却又不敢进去。我怕,我怕看到你那一身伤,我怕看到你憎恨的模样,我更怕,听到你说,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漠北王。   芙蓉,你可知,我这颗忧虑、慌乱、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的心?你可知,我的苦恼???   “情爱之事,讲的本就是个缘字。既然,我与将军已然走到了今日的这步田地。那么,再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况,将军也曾有言在先,绝不强权相压,绝不强人所难。此事,全凭芙蓉自己的意愿,不是吗?”   有缘起,就必然有缘灭。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既然缘分已然走到了尽头,又何苦强求呢?   “我……”听到那个人提起当日之言,莫逸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到了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资格勉强那个人去做任何的事!况,勉强得来的玉芙蓉,也并非是他莫逸想要的。   “将军,保重。”微微低首,玉芙蓉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了。   “芙蓉……”望着那个人潇洒离去的背影,莫逸呼唤出声,却是最终也没能挽得对方的一次回眸。   玉芙蓉便是这样,头也没回的走出了东岳楼,走出了这片情爱的迷雾,也同时,退出了那个男人的情感漩涡。 第125章 :麻烦找上门   次日,陈府   清晨,玉芙蓉刚刚梳洗已毕。还没有来得及去饭厅用饭,柳青、柳白、李叔、以及陈府的大管家,便是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玉芙蓉的房中。   “呵呵,你们是约好了,还是怎的?为何都一大清早的跑来串门儿呢?”看着坐在椅子上,都说没事,但却,各个心事重重,又闷着不肯说的四人。玉芙蓉颇为疑惑。   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的,都这副模样呢?莫不是,他们昨晚都没有睡好?   “玉兄,你在吗?”恰在此时,陈家三少爷,陈文斌推门走了进来。   “文斌,你不是也刚好有空儿,到我这里来串门的吧?”迎上了今日的第五位客人,玉芙蓉笑问着对方的来意。   “串门?串什么门啊?”显然,陈文斌被玉芙蓉的话给问迷糊了。   “哦?不是来串门的?那文斌找我是为了……”看来,文斌和他们的来意有所不同呢?   “怎么?你还不知道?”睨着眼前那个神清气爽,一幅没事儿人一般的玉芙蓉,陈文斌一脸凝重的反问着。   “知道?呵呵,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呢?”微笑,玉芙蓉觉得陈文斌问的话有些奇怪。   不,不止是陈文斌,今日,来到他这里做客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些怪异。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玉兄,你还不曾出门?”见玉芙蓉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陈文斌换了第二个问题。   “哦,昨日归来后,一觉便是睡到黎明,尚未出门。”   昨日离开了东岳楼之后,玉芙蓉便是找了一个小酒馆,喝了一个下午的酒。回来之后,便是一觉到了天亮。   “玉兄,随我来!”说着,陈文斌迈步便往外走。   跟着陈文斌,玉芙蓉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的石阶上,玉芙蓉一眼便是看见了,此刻站在圆月亮门外,对着自己微笑的那个男人。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瞪着那个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玉芙蓉惊愕之极。   “莫将军他,昨日下午便来到陈府了。他对爹爹说他要留在陈府做客。当时,陈家上上下下都欢欣不已。爹爹备下了上好的酒宴,准备了上好的客房,来款待这位贵客。但是却被将军一一拒绝了。   莫将军说,他不需要房间,也不需要酒宴。他只想站在你的院门外,只想远远的看到你的身影,只想在这里等着,等着玉兄回心转意,等着玉兄原谅他!”   “我……”听到了陈文斌的这番叙述,玉芙蓉只觉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一阵气恼,一阵心疼,一阵窘迫,一阵感动!一时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颗心千回百转,在几个瞬间,便已转出了酸、甜、苦、辣、道不尽的百种心思……   “怎么,玉兄昨夜归来之时,没有遇到将军吗?”   奇怪,昨日,玉兄明明回来的很晚,照理说,两个人应该早就已经见过面了才对啊?为何,今晨,玉兄还仍旧对此事一无所知呢?真是怪哉,怪哉!   “芙蓉,当心台阶!”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啊?酒喝多了伤身的。”   “小心,小心一点儿,我扶你。”   原来,那不是梦,回想起昨夜晚归的情景。回想起,走进回廊之时,似有人扶了自己一把,回想起,耳边那一连串的叹息声,和那一句又一句的叮咛,玉芙蓉方才是如梦初醒。   原来,昨夜种种并非是梦,而宿酒归来的自己也是被那个男人扶回房的。想到男人搀扶自己的温柔,想到男人为自己脱靴、盖被时的体贴,想到男人离去时,不舍的背影,玉芙蓉的足尖狠狠的在地上转了又转。   该死,真不该喝那么多的酒。真不该让他在这个时候,看到一个那样的我,真不该让他就这般轻易的看穿我的心事。   “文斌,他,我是说莫将军,他没有说过何时会离开吗?”   “没说过!”摇头,陈文斌表示不知情。   “噢!”轻轻应声,玉芙蓉感到没来由的头疼。   他不会真的站在这里不走,等着我回心转意吧?   这里毕竟是陈家的地方,难道,他就打算这般毫不顾忌大将军颜面的站在这里吗?   难道,他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被旁人知道,会耻笑他吗?   难道,他就不担心,因此而在自己的那群手下面前,失了威信吗?   “玉兄,你和将军之间,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否请将军进来,你们二人当面将事情说清楚,将误会解释一下呢?”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   昨日在东岳楼,不是把话都和他说清楚了吗?   为何,那个男人还会不死心的追过来?为何,他还有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成为陈家众人关注的焦点?为何,他要这般的执着?   “可是,让莫将军就这样站在那里,也不是个办法啊?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他已经站了整整八个时辰了。晚饭没吃,早饭也没有吃。就连一口水,他也没有喝过。再这样下去,我担心,莫将军他会出事!”   身为堂堂的漠北王,就这样不吃不喝的,站在陈家客房的院门外边。如果一旦出了什么闪失,一旦病倒在了这里。那么,陈家岂不是又要大祸临头了?这样的事情,让陈文斌不免有些担忧!   “放心吧,文斌。他不会在这里站太久的。我会劝说他早些离去的。”深知,陈文斌的担忧。也知道陈家的难处。玉芙蓉只得答应劝说那个男人离去。   “恩,若是这样,那就有劳玉兄了!”拱手,陈文斌露出了一脸感激的笑容。   “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由我去处理自是理所应当!还请文斌转告陈员外,让员外放心,此事我会妥善处理的,绝不会给陈家带来任何的麻烦。”   “诶?玉兄说的这是哪里话?难道,陈家给你添的麻烦还少吗?玉兄若是这么说那可就太见外了!”   “文斌……”睨着那位豁达的三少爷,玉芙蓉深表歉意。   “好了,既然事情玉兄都已经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爹爹还在等我去回话。”再次拱手,陈文斌迈步离开了。   “恩。”回礼,玉芙蓉送走了三少爷陈文斌。 第126章 :邀请   见陈文斌离去,玉芙蓉转回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扫了一眼屋子里,面面相觑的四个人,玉芙蓉轻叹了一声。想来,他们来找我,也是因为莫逸的事情吧?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家也都各自回去吧!此事,我自回去处理,大家不必为我担心。”   “总镖头!”望着玉芙蓉,柳青和柳白仍旧有些担忧。   “大家请回吧!”开口,玉芙蓉二次下了逐客令。   “既然,三少爷已经将事情与总镖头说清楚了,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说着,陈府管家第一个离开了。   互觑了一眼,其他三人也纷纷起身,迈步离开了。   “柳白,请莫将军到我房中叙谈!”开口,玉芙蓉叫住了走的最慢的柳白。   “啊?是……”怔了一下,柳白急忙应声,离开了房间。   弯身坐下,玉芙蓉拎起了茶壶,到了两杯茶,放在矮桌上。   片刻,那个男人便是跟随着柳白走进了屋子里。   “你先去忙吧!”摆手,玉芙蓉示意柳白离去!   “噢!”应了一声,又瞧了一眼屋子里的两个人,柳白转回身,走出了玉芙蓉的房间。   “芙蓉,我……”开口,莫逸刚要说话,却见对面的人儿站起身来,拱手施礼。   “将军,请坐!”弯腰,抬手,玉芙蓉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的恭敬和他的礼貌,没有让莫逸看到任何的一点点儿希望,反而更是让他担忧了!此刻的二人,不像是亲密无间的情人,反而更像是两个陌生人,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芙蓉,能原谅我吗?能再给我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吗?”   并没有听那个人儿的话乖乖坐下。莫逸开口便是问到了他此刻最关心,也最在乎的事情。   此刻,那个人儿像是对待客人一般的礼貌和那刻意的疏离,让莫逸很不舒服,也很不习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芙蓉,会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和这种方式来对待他!   “将军来此,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虽然,之前也听陈文斌提到过,莫逸来这里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谅解。但,若不是此刻听到那个男人亲口说出来,玉芙蓉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这句话,便是在陈家站了一夜。   “是的,我希望能得到芙蓉的谅解!”   身为漠北王,他莫逸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对谁说过话。也没有真真正正低下头向人认过错。但是,这一次例外。   “诚如我所说的那样,芙蓉没有怨恨过将军,亦没有责怪过将军。所以,芙蓉与将军之间,并不存在原不原谅。”   既然,从未责怪过,从未怨恨过,那又何来的原谅之说呢?   “芙蓉若真的原谅了我,为何不愿与我回去?”   两个人之间若真的没有任何的问题,为什么他要执着的留在这里?而不愿意再回去将军府去呢?由此可见,芙蓉并没有真心的原谅我!   “将军,这是两件事。请您不要混为一谈。   我说过,放走花王爷的那件事情早已经过去。虽然,将军打了我,但,打得确实理所应当。芙蓉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怨恨,也没有半分的责怪。所以,将军不必这般纡尊降贵的来到这里,也不必征求什么原谅,因为,我从未责怪过将军您!   至于,要不要回去您身边,那是另一件事。亦如我在东岳楼所说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讲求缘分的,既然,我与将军已然缘尽了。强求亦是无意,将军又何苦执着于此呢?”   既然,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所有的缘起缘灭自是由天而定的,人又怎能逆得了天呢?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强求又有何意?   “芙蓉,你说了那么多,还是不愿回到我身边,是吗?”   芙蓉,究竟要怎样,我才能打动你的心,让你再一次回到我的身边呢?难道,只因为这件事,只因为这个失误,我便要永远的失去你吗?   不,不,这个结局,我不接受,我莫逸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从来都没有过。   芙蓉,既然老天让我遇到了你,既然,你能让我心动,既然,你让我有了再爱一次的冲动,那么,你就必将是属于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般轻易的放掉你。   “覆水难收,对不起将军!”   或许,本不该开始这段恋情,或许,这样的结局早已经是上天安排好的了,也或许,两个人命中注定,便是不能在一起的,可是……   那样的夜,那样的深情,那样痴迷的目光,那样真挚的话语。还有一个那样被自己深深爱着,而又是那样迷恋着自己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是那般的美好,那般的令人向往,而又是那般的诱|惑人心……   人的心本就是经不起诱|惑的东西,然而爱情,却恰恰是一个最美丽的诱惑。所以,那一夜,玉芙蓉被诱|惑了,所以,他再一次踏上了这条情爱的不归路。开始了他生命之中的又一次情爱之旅……   然而,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的结局早已注定,当情爱的美丽外衣褪去,结局依旧是悲剧。仅是又一次徒留了一片忧伤而已!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对不起?芙蓉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你的原谅,是你真心的原谅和你真心的包容和接纳!   “可除了这句话,该说的,在东岳楼我都已经说过了!”   对不起莫逸,我本不该给你希望的,我本就是一个不该出现在你视线里的人。本就是一个早该消失了五年的人。本就是一个早该从你的生命里消失的人。可是,阴差阳错我们却又相遇在了一起,机缘巧合、缘分使然,我们又一次悲剧的走到了一起!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有太多的奢望,也不该对美好的生活,有太多的渴望。其实,在五年前,一切便已经注定好了,你我是注定无法改变这命运的! 第127章 :执念   听到那个人如此冷漠如此绝情的话语,莫逸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难道,我真的无法求得那个人儿的原谅吗?难道,我真的要这样失去他吗?难道,在他的心里,真的已经没有我莫逸这个人了吗?   “昨夜,为何要去喝酒?为何要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睨着那个人儿,莫逸沉声质问着情由。   芙蓉,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吗?   如果,你的心里也和你的嘴巴一样不在乎,那为何要去买醉?为何要把自己泡在酒里?   “人生本就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偶尔醉一场也是平常。”   没错,醉酒是为了你,心碎也是为了你。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注定你我之间只是一个悲剧,那么,苦苦执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这不是真话!”摇头,莫逸不愿意接受这个,与他所想截然不同的答案。   “真也好,假也罢。芙蓉不会和将军回去。后天,镖局便会离开陈家,启程回鲁都了。将军也请早些回府吧!”开口,玉芙蓉将要离开的事情,告知了那个男人。   “怎么,你要走?”听到那个人儿说要离开,莫逸不觉蹙起了眉头。   “是,风暴期已经过去了,镇远镖局也该回去了!”点头,玉芙蓉平静的陈述了离去的理由。   缘已灭,情已尽,又何苦留在伤心之地呢?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眯眼,莫逸沉下了一张脸,瞧着那个说要走的人。   听出了他言语间的威胁,也知道,这男人不会轻易的放走自己。但,归程的日期已定,玉芙蓉绝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出任何的改变!   “没错,您是漠北的王,漠北的大将军,若您不放行,镇远镖局出不了这马鞍城。但,我想将军绝不会那么做。因为,我认识的莫逸,是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下属,还是他的情人,他都会用一颗最真诚的心去对待!   虽然,他高高在上,但,他却从不会强权相压,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去欺压别人,勉强别人。虽然,他手握重兵、称霸一方,被他的敌人称之为“冷血的恶狼”。但,他却是一个最仁慈的王,最礼贤下士的王,也最通情达理的王。   所有人对他的敬畏和崇拜,皆是有心而生的,所有追随着他的人,皆是死心塌地的!   他的子民爱戴他,他的下属拥护他,他们敬的畏的不是他的冷酷,而是他的仁慈!”   “芙蓉!”听到这些话,莫逸的眉头犹如锁链一般,更是紧紧的锁在了一处。   芙蓉,你是这般的了解我,这般的懂我。那你为何还要选择离开,舍我而去呢?   如果,我莫逸在你的心里,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为何还要离去我呢?   没错,留住你的方法,有千种万种。但,真正能将你的人和你的心一并留下的方法却没有。情爱之事,半分强求不得。这些我都懂。然,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去,对我而言,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将军,回府吧!这里不是您该留的地方!”开口,玉芙蓉依旧在不惜余力的,在规劝着那个男人回去。   “既然,能再看见的你的日子就只剩下三天了,那我又岂会就此离去?”苦笑,莫逸的眉宇间平添了一抹刻骨的忧伤。   “将军!”看着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回头,迈步走出了房间的那个男人,玉芙蓉的眉头紧紧的蹙到了一起。看来,那个男人是和自己卯上了!   ————————————   傍晚时分,林暮雪和六子赶到了陈府。见到了已经在圆月亮门外,站了整整十四个时辰的莫逸。   “大哥……”来到了莫逸的身旁,看着那个站在微风中眸光暗淡、双眼无神的男人,林暮雪轻唤了一声!   “回去吧,这两日军中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不要让任何人来这里打扰我!”抬手,莫逸阻止了林暮雪欲出口的劝说言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哥,您是漠北王,有些事……”   作为漠北王,这样唐突的出现在陈家,这样执着的守在别人的门外,这些做法全都是与他尊贵的身份完全不相称的。   “暮雪,我也只是个凡夫俗子。我可以不奢求他的原谅。但,我要留在这里。只希望,在他离开这里之前,我还能再多看他几眼!”   漠北王又怎样?漠北王也是人啊!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是人就注定要被情感所束缚。虽是一方的霸主,却也是一个情意深重之人,他莫逸,又怎能逃脱情感漩涡中这纷纷扰扰的纠葛呢?   “既然,大哥不舍,倒不如将他留下!”   知道,要劝说莫逸放弃玉芙蓉,离开这里很难。所以,林暮雪便直接转了一个方向,若玉芙蓉肯留下,肯回到大哥身边。那么,大哥也就不用再站在这里等着他。一切的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我不想勉强他!”若然,留住的只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那么,将一幅行尸走肉留在身边儿,又有何用?   “这……”听言,林暮雪不觉蹙了蹙眉。看来要劝说大哥离去,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啊!   “大哥,不如让我去说,其实,总镖头他心肠很软的,若然,他知道大哥对他的这番情意,他定然会回心转意的!”开口,六子决定出面去劝说玉芙蓉!   “不,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外人介入。六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回去陪小柔吧!”摇头,莫逸拒绝了六子的好意。   “大哥……”   “不必多说了,你们都回去吧!”摆手,莫逸开口赶人。   拧了拧眉头,林暮雪转身离开了,见他走了,六子也随后跟着一道离去了!   望着窗棂上透出的昏黄光晕,莫逸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那温暖的烛光是从玉芙蓉的房间里透出来的,那光亮代表着,那个人犹在屋中!   仰起头,望着头顶上漆黑一片的天,莫逸轻叹了一声,真希望天快一点儿亮,那样芙蓉就会走出那扇门,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第128章 :淋雨   两天后,在玉芙蓉的镖局即将离开马鞍城的前一天晚上,陈员外备下了丰盛的酒席,为镇远镖局的一行人践行。   酒席宴后,镖局里的镖师们便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准备明日启程,回鲁都。   每一个经过圆月亮门,回去客房休息的镖师们,都会看到这位,在这里整整站了三天的大将军。有的人会拱手作揖,称一声将军。有的人则是直接绕过去,把莫逸当成瘟疫一般,躲得远远地。还有的人则是低头垂目,特意不去注视这位大将军。担心,自己的注视会让这位大将军更加的尴尬。   然,对于每一个经过这里的镖师,或是敬畏自己的,或是躲避自己的,莫逸皆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最后一个,也是最晚一个回来的人是玉芙蓉。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玉芙蓉走到了月亮门前,停在了那个男人的身旁。   “芙蓉,你回来了?”微笑,莫逸主动开了口。   “为何将军不去前厅赴宴?”陈员外三番两次亲自相邀,可是,为何这个男人却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就是不去呢?   男人没有出现在今日的宴会上,这让玉芙蓉不禁有些困惑。   他不是对林暮雪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与我见面吗?为何,这么好的机会,他会拒绝呢?   “陈员外设宴,是为了镖局践行的!我若去了,大家反而拘束。酒宴也就变了味道。况,我担心,我若去了,芙蓉定然不会多留。”   玉芙蓉的性子莫逸很清楚。若是今晚他应邀参加了那个宴会,那么,那个人儿是绝不会在那个宴会上多留一分钟的!   听言,玉芙蓉不觉隆起了眉头。   或许,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像眼前之人这般了解自己,这般懂得为自己着想的男人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望了一眼那个男人,玉芙蓉垂下眼,迈步走进了月亮门儿,明日便要启程了,今晚,他须要好好休息!   天,似乎总是不愿意成人之美。就在最后的一个晚上,就在镇远镖局的大家伙儿强烈的渴望着,睡一个安稳的好觉的这个晚上。天公却不作美,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豆大的雨点子,叮当、叮当的敲打在窗棂上,敲打在门板上,扰了一群人的清梦。   虽说,在气候干燥的漠北,下雨,是天大的好事儿。然而,对于陈家来说,这场雨却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陈员外,陈夫人再加上陈家的三位少爷,以及一大帮的下人、丫鬟们各个神色慌张,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客房这边儿。   侧耳,莫逸听见了身后杂乱的脚步声。仰起头,莫逸看见了几乎是同时在自己的头顶上打开的一把又一把油纸伞。   “将军,这雨下得太大了,您还是先去避避雨吧!”亲自为莫逸撑着雨伞,陈员外低声询问着,某位固执的在自家院中站了三天的大将军。   “陈员外,惊动了您,本帅实感不安。天色不早了,带着你的家人回去睡吧!”   “将军!”放着一个大将军在这里淋雨,自己跑回去睡觉?开什么玩笑啊?   他陈德才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若是这个莫大将军真的在这里淋雨生病了,其他的那几位将军怪罪下来,那他们陈家可又要大祸临头了!   “陈员外,如果你还当本帅是漠北大将军,那就收了所有的油纸伞,让所有人都回去睡觉。不要让本帅再说第二次!”面对迟迟不愿离去的一群人,莫逸不免有几分恼火。   “这……”听到这话,陈员外犯难了。   既然,将军已经下了命令,若是不走,肯定会惹恼这位莫大将军的。可是,下着这么大的雨若是将这位莫将军一人留下,他又怎能安心呢?   “爹、您和娘、大哥、二哥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好了!”接过了陈员外手上的油纸伞,陈文斌开口让父母离去。   “恩,那好吧!”点头,陈员外便是带着众人纷纷离开了院落,独独留下了陈文斌。   转过头,瞧着站在雨中为自己撑伞的陈文斌,莫逸的眉头浅蹙。“陈文斌,难道你听不懂本帅的话吗?”   “草民知道,将军不愿意让其他人插手您和玉兄的事。然,这场大雨来势汹汹,一时半刻的想是停不下来的。文斌担心将军着凉生病,将军还是先行回去客房休息一下吧!待雨停了之后……”   “本帅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滚……”开口,莫逸有些不耐烦的赶人。   “将军若不走,草民亦不会离开。”莫逸的安危,直接关系到了整个漠北的存亡,作为陈家的一份子,陈文斌又怎会放任他在自己的家里淋雨呢?   若是那个男人真的因为这场雨而染上了风寒,那他们陈家又怎么吃罪得起呢?   瞪着那个颇为顽固的陈文斌,莫逸的眸光摄人,恨不得将这个和自己唱反调的小子直接宰了。   扯过挡在头顶上的油纸伞,莫逸直接折断,扔在了地上。   “将军???”看着已然被折断遗弃在地上的油纸伞,陈文斌犯了难。此刻,两个人便是这般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雨中。   拧了拧眉,陈文斌只得转身离去,打算,寻找一把新的油纸伞,回来再给那个男人遮雨。   独自一人站在雨中,抬起头,莫逸望向了那阴黑成了一片的天。雨水便是如利剑一般,一滴一滴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虽然,雨水击打在脸上、身上,会带来一阵阵强烈的刺痛。但,莫逸却并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打算。只是任由着那雨水,从自己的脸颊滴答滴答的掉落。   漠北是个干旱少雨的地方,可就在那个人要离开的这个晚上,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只是单纯的巧合吗?还是上天也在为我流泪,也在为我帮忙,想要帮我把他留住呢?   芙蓉,今夜的雨是为你而下的。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场大雨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一直下到明天,要是那样的话,你就走不了了! 第129章 :心疼   雨仍旧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   透过虚掩着的窗,玉芙蓉望见了那个,依旧站在雨中的男人。   从起风到此刻的大雨倾盆,这场雨已经整整下了一个时辰了。从陈员外的到来,到陈文斌的离去。屋外的每一个场景,都没能逃脱玉芙蓉的眼睛。   看着那个不让人为自己撑伞,不愿意离去,仍旧固执的站在雨中的男人,看着那个宁愿把自己淋湿,却也不愿意,离开一步的男人。玉芙蓉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任性?难道,他不知道,他莫逸一人的安危,关系到多少漠北的百姓吗?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命早已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整个漠北的吗?   难道,他真的中了邪、中了毒,为了我这个丑八怪,甘愿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吗?   莫逸,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用你那精明的脑袋想一想,你此时此刻所作的事情是多么的愚蠢。你为了一个如此丑陋、如此卑微的玉芙蓉,做这种傻事,又是多么的不值得啊?   站在窗前,玉芙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那个男人。他以为,只要给那个男人一点点时间,那个男人就会想明白,就会主动放弃,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个男人却仍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动过一丝一毫。   莫逸,曾几何时,你也变的这么傻了呢???   低下头,望着依旧有亮光的那间屋子。莫逸微微蹙眉,这么晚了,那个人怎么还没有睡?是否是因为这场大雨,扰了他的好梦呢?   就在莫逸思忖之时,那间屋子的房门在他的视线里打开了,打着一把油纸伞,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走出了房门。   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面前的人,莫逸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担忧。喜的是又多了一次与他见面的机会。忧的却是这场大雨会淋湿了他的芙蓉。   “回去吧,雨下得太大了!”幽幽开口,玉芙蓉的话语里满满的皆是对那个男人的关心和对那个男人的责备。   下这么大的雨,他竟然还要站在这里淋雨,连把雨伞也不愿意打,他这是诚心在糟蹋自己、作践自己吗?   为什么,他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他非要站在这里受这份罪?他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我?难道他不知道,看到这样的一个莫逸,我会心痛吗?   如果,这是那个男人博取同情的手段,那么,不得不说,那个男人做的很成功。因为,他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便已经勾起了玉芙蓉的心痛。   不管嘴巴上说的多么绝情,但,心却是最柔软的。玉芙蓉很清楚,要真让自己硬着心肠,看那个男人在外边淋一夜的雨,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看着那个为自己撑伞的人儿,莫逸一直和天气一般阴云密布的脸色多云转晴了,嘴角边也浮起了一丝浅淡的微笑。“知道雨下的大,还往外跑?”   听到男人带着责备却又宠溺的话语,玉芙蓉暗叹了一声。   他也知道雨下得大吗?   既然明知道雨下得大,为什么还要死心眼儿的站在这里呢?   为什么,还要让那么多的人为你担忧呢?   “回屋吧,会淋湿的!”说着,莫逸拉住了玉芙蓉撑伞的手,将遮挡在自己头顶的伞,移回到了那个人儿的头顶。   知道,那个男人的固执,知道没那么容易说动他。也知道,想让他回去将军府,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蹙了蹙眉,玉芙蓉只得放弃了劝说的念头。   “进屋喝杯热茶吧!”凝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轻声开了口。   虽然,他也没有把握,那个男人会不会愿意和自己一道离开。但是,他想试试。   “好!”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莫逸点头答应了。对于那个人的邀请,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走进了玉芙蓉的房间,看着自己这一身一直在不停滴水的衣服,莫逸拧了拧眉,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担心,会弄湿了那个人的地板。   “先擦把脸吧!”来到了莫逸的身边,玉芙蓉递过了一条干毛巾给他。   “谢谢!”轻声道谢,莫逸接过了爱人手上的毛巾,也同时接过了那份暖暖的关心。   看着那个依旧站在门口,擦着脸的男人,玉芙蓉不自觉的咬了咬嘴唇。“屏风后边儿有干净的衣服,换件干衣服吧!当心着凉!”   闻言,莫逸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瞧向了身旁的那个人。   被男人过于热切的目光,那样好不遮掩的注视着,玉芙蓉只觉得脸上被瞧得发烫。别扭的垂下眼,玉芙蓉逃开了与男人对视的尴尬。   “恩!”见那个人逃开了自己的注视,莫逸轻笑,移步去了屏风后边儿。   迈步来到了圆桌旁,玉芙蓉端起了茶碗,浅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夜喝的第几杯茶了。好像从赴宴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这样站在这里看着窗外的雨,喝着杯子里的茶。   就算明知道,明天就要启程返回鲁都了,就算明知道,今夜该多休息,但,他却依旧无眠。   越是在这个要离开的时候,他反而会想的的越多。   这一趟来漠北,在马鞍城逗留了近两个月,发生了太多太多,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   从保护莫逸,到追查草上飞一案,从被暗算坠下悬崖,再到被责打归来。玉芙蓉觉得自己似乎又一次被上天给耍了。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强求不得的。就好像我和莫逸,其实在五年前,那个结局便早已经注定好了,只是我一直不甘心,一直想去改变,一直放不下,所以,才会再一次重蹈覆辙,再一次被伤害。 第130章 :失落   倏地,一双大手毫无预警的袭上了自己的腰,恍惚间,玉芙蓉已然跌进了男人的怀抱。虽然,隔着衣料,但,脊背上的寒意,仍旧让玉芙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芙蓉,你还是在乎我,心疼我的,对不对?”贴在那个人儿的耳边,莫逸轻声的问着。   “我……”听言,玉芙蓉拧起了眉头。   没错,他还是狠不下心来,让那个男人在雨中淋着。他还是会因为他而心痛,因为他而担忧。他还是放不下,这个让他爱了整整八年的男人。然而,这些个心事,却是不能让那个人知道的。   沉默了片刻,玉芙蓉打开了环在腰上的大手,转回身,望向了站在身后,那个只穿了一条长裤的男人。   “芙蓉的衣服,我穿不下。”   虽然,都是男人。不过,那个本就偏瘦,再加上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又瘦了好多的玉芙蓉,身材已经是精致的没话说了。他的衣服,又怎么可能包裹住,莫逸那自幼习武的精壮体魄呢?   “恩。”听了男人的解释,玉芙蓉了然的点了点头。   “将军,先喝杯茶暖暖身吧!”说着,玉芙蓉急忙递过了一杯热茶,给身旁的男人。   看着很有意在逃避着自己问题的那个人儿,莫逸蹙了蹙眉。接过了茶杯,坐在了那个人儿的身旁。   此刻,屋子里很安静,谁也没有再说话,男人在一口一口的喝着杯子里的热茶,而玉芙蓉则是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依旧连绵不断的大雨。   哎,也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到几时?希望,不要误了明日的行程才好!   似乎,看出了玉芙蓉的心思,坐在一旁的莫逸笑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场雨一直这样下着,明早也不要停,那样的话,芙蓉便可以再多留一日了!”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男人睨向了身边的那个人。   闻言,玉芙蓉抬眸,质疑的视线,便是这样撞上了男人深情的凝视。   “若只是一日,去与留又有何区别?”既然已经决定要走了,那么,就算是明日不走,后日,大后日,也一样会走的,不是吗?   “或许,在芙蓉眼中是一样的。但是,对于我而言,那意义却是不同的。芙蓉多留一日,我便能多看你一眼。芙蓉多留一天,我便能多与你相处一天!”   这样的机会,对于莫逸而言是难能可贵的!   “将军,你这又是何苦呢?”男人的深情不移,让玉芙蓉再一次感到了心痛,强烈的心痛。   每一日,站在太阳底下,不吃不喝,饱受着风吹、日晒、雨淋、为的就只是在那里等着多见我一面。   每一次,经过他身旁,他总是会露出最亲切也最温柔的笑容,哪怕,他一身狼狈,发丝凌乱,衣衫上染满了尘土。他却依旧毫不在乎的站在那里。   就算你是铁石心肠,就算你是一个没有心的木头人,这般的深情,这般的执着,这般无怨无悔的爱,又怎能让你无动于衷?   虽然,嘴巴上没有说过,虽然,心底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一直被理智所镇压着。虽然,在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一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心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男人的深情打动,因男人的执着而心疼,因男人的真诚而困惑。因男人这般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爱恋而不知所措。   “芙蓉,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告诉我,要怎样才能把你留下?把你永永远远的留在我身边?”倏地,莫逸抓住了那个人儿的手,他想再问一次。   那怕,那答案依旧不是他想要的,但他却仍旧执着的想要留住那个人,留住这段幸福美好的爱恋。   当双手被男人握住的那一刻,玉芙蓉愣住了。   此刻,忧郁而又情深的男人,让他不由的想到了那个山坳,想到了那一夜。依旧是那张英俊的脸孔,依旧是那般深情不移,依旧是那般的执着无悔。   无疑,这样深情一片的莫逸,这样带着忧伤,带着心碎的一双深情眼眸,对于玉芙蓉而言,是最没有免疫力的。   不管是面对,冷静、高傲的莫逸,残酷、无情的莫逸,还是礼贤下士的莫逸,心机深重的莫逸,或许是强硬、专横的莫逸,狠毒、冷血的莫逸,玉芙蓉都有应对的对策。然而,独独眼前这个莫逸,这个爱他爱得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莫逸,这个对他玉芙蓉深情款款的莫逸,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愣愣的被男人抓着双手,愣愣的被那样深情的凝望着,此时此刻的玉芙蓉却是连一句绝情的话,也再说不出口。   等待了良久,见那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莫逸轻轻扯了扯嘴角。忧伤和心碎的阴影,迅速的在他俊逸的脸上现行。   “对不起,我不该再问这些的!”敛去了心碎和绝望,莫逸笑着对那个人儿说出了这番话。   虽然,他在笑着,虽然,他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但,那透着苦涩的笑容,和那双早已泛红的眼睛,却依旧将他此刻的绝望和心碎表露无疑。   手被放开了,但是,玉芙蓉的视线却依旧跟随着那个男人。   看着他垂下眼,看着自他鬓角垂落下的一缕银发,为他挡去了此刻忧伤的表情。看着他,默默起身,静静抬腿,走向门口,看着他即将要离去的背影,玉芙蓉感觉到心猛的一抽,被一双无形的手用力的扯开了。   那牵扯着全身每一根神经的痛,那流入骨髓,涌进血液,撕心裂肺的锥心之痛,让玉芙蓉紧紧咬住了嘴唇。   “等等!”开口,玉芙蓉唤住了那个要离开的男人。   从座椅到门口,男人只是走了五步,可是,他的心却疼了五十次,甚至是五百次,几乎,男人每多走一步,那心痛的频率便会呈倍数上升百倍、千倍…… 第131章 :留下   听到了背后的声音,莫逸停下了脚步,但却并没有回头。   “外边在下雨,将军要去哪?”起身,玉芙蓉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后。   “我,我想我该回去了,已经好几天没回将军府了。或许,桌案上早已经堆满了需要我去处理的公文!”开口,莫逸的嗓音有别于以往的低沉,而是略带着些许的沙哑和柔和。   “不能等雨停了再走吗?”如果这样走出去,他一定会着凉的。   “不,不了!”开口,莫逸回答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又带着异样的忧伤。   “如果,芙蓉一定要将军留下呢?”   心已被撕裂,情已被牵连,此刻,若还要睁着眼睛说,对那个男人毫不在乎、毫无半点儿情意,那绝对是违心之言。   他要他留下?对。   当他看见男人脸上那绝望而又心碎的表情时,当他看见男人那孤寂、萧索的背影时,当他感觉到心痛的愈演愈烈时,玉芙蓉便已知道,莫逸的这张情网已经将他缠的死死的了,无论如何心有不甘,无论他多么倔强的想要去挣脱,也无论他如何固执的想要去逃避,他却都无能为力。   天命不可违,有些事,真的是人所无法掌握的……   听到这话,按在门板上的手顿住了。在那一刻,莫逸犹豫了!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嚷着,鼓噪着,让他留下,留住那个人儿的身边。然而,理智却又告诉他,既然结果早已注定,又何必再留下?   再留下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给那个人带来更多的困扰和压力,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你给他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因为你的出现,因为这位站在院门口的大将军,陈家的人,镇远镖局里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他俨然的成了众人的焦点,也被所有人所关注着,压力重重。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莫逸终究还是抬起手,推开了那扇房门。   屋外,雨依旧下得很大,但是,那个男人却毫不畏惧的走出了房门,踏进了雨中。   雨水打在身上,冰冰凉的,还带着一阵阵的刺痛感,虽然身上很冷很疼,但是,心却更冷、更疼。   老天,为什么你要这么耍我?   如果我莫逸注定要孤苦一生,为何要上我遇到言儿?为何要让我遇到芙蓉?   为何要让我一次一次的爱,一次一次的伤?为什么要这么对的?   “将军……”本以为那个男人会转回身,本以为那个男人会留下。可是,玉芙蓉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走了。   蓦地,莫逸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脊背上。紧接着,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便是紧扣在了自己的腰上。   “芙蓉???”疑惑的盯着那双手,愣了好半天,莫逸方才回过神来。打开了系在腰上的小手,莫逸转回身望向了那个人儿。   “你不该这样跑出来的!”看着此刻早已被大雨淋湿的那个人儿,莫逸心疼极了!芙蓉的身子弱,之前又受了伤,这样跑出来淋雨,他会生病的。   “留下!”淡淡开口,这短短的两个字,却是包含了数不尽的柔情!   莫逸别走,别这样离开我!   听到他的话,莫逸不觉蹙了蹙眉。“我怕,我若留下,你便再也走不了了!”   若是留下,莫逸绝不会满足这区区的一夜,若是留下,他定然会想方设法的把那个人留在漠北,留在马鞍城,留在自己的身边儿,不让他离去。   闻言,玉芙蓉垂下头,轻叹了一声。   原来,男人不留下来,不是因为不想留在他身边。而是因为他知道,如果留下,他便不会放走自己所爱之人。因为不想让他为难,因为尊重他的决定,所以,男人选择了离开!   看出了他的为难,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莫逸知道,其实在那个人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否则,他也不会为了自己而为难。为了自己而跑出来淋雨。够了,这样就够了,芙蓉,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我便已经满足了!   弯起嘴角,莫逸忧郁的脸上,挂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雨依旧在下着,站在雨中破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都很平静。久久,莫逸转动脚尖,走向了大门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虽然,他很想再等一等,等待着可以得到那个人的承诺,等到那个人点头,说不再离开。但,他又很害怕,站在那里等。他怕等到的不是希望,而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他怕,那个人儿仍旧不愿更改自己的心意,所以,他依旧只能选择离开。   “我,我留下!”   雨水中,响起了踏水而来的脚步声,莫逸再一次被那个人儿从背后抱住了!   “你,你说什么?”拉开了那个人儿的手,莫逸不可置信的转回身,睨觑身后的那个人儿!   他在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还是他说错了?   他要留下?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我留下,留在你身边,不走了!”一字一顿,玉芙蓉说的无比认真。   “芙蓉?”扯住了他早已湿透的衣袖,莫逸一把便将那个泡在雨中的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说的是真的?”拥着那个人,莫逸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这句话,这个爱人要留下的事实,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意外,也太震撼了!   “恩。”抬眸,睨着那个仍旧一脸担忧的男人,玉芙蓉笑了。笑得很美,很甜,也很幸福。   “芙蓉!”   脸上的面具被男人摘掉了,丢在了雨中,那张甜美的笑脸和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眸,便是毫无遮掩的落尽了男人的眼里,掉进了男人的心里。   望着那样深情,那样美好的爱人,莫逸笑了。可是,那笑容却依旧带着苦涩,俯下身,莫逸微凉的双唇吻上了怀中人儿嫣红的唇。 第132章 :泪   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俊容,玉芙蓉轻轻闭上了眼睛,他本是甘心情愿的想要去接受这个吻的。然,当他在对方的唇上尝到那诡异的咸味时,他却是惊愕的瞪大了双眼,一把推开了那个吻着他的男人。   “芙蓉,你怎么了?”困惑的望着那个人,莫逸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那个人儿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更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刺激到了那个人儿!   捧起那张满是困惑的脸,玉芙蓉深深的望进了男人的双眸,凝着那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眸,玉芙蓉眉头深锁。   抬起手,他的指尖缓缓的附上了男人的眉眼,摸着那泛红的眼睛,玉芙蓉指尖下移,感觉到了眼角的湿热,为什么这里的雨水是热的?难道是……   拉下男人的头,玉芙蓉凑过了自己的双唇,就在莫逸以为会得到爱人的主动亲吻之时,温热小巧的舌尖,却是划过了他的脸颊。   “芙蓉,你这是……”面对爱人异常的举止和突如其来的动作,莫逸大惊。   望着那个惊愕的男人,玉芙蓉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而是直接咬住了男人的双唇,疯狂的吻了上去!   是泪,真的是泪,怪不得,方才在屋子里听到他的声音一直都是怪怪的,怪不得,他一直都不愿意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原来,原来,他哭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是为了自己而默默流泪、默默哭泣的,玉芙蓉的心里便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雀跃?是欢喜?是心疼?还是满足?   不知道,很多很多的情绪都参杂在一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对着桃花默默哭泣的时候,心里好生的嫉妒。恨不得,将那个能让男人伤心、流泪的人碎尸万段!   可是,今时今日,那个该被碎尸万段的人却是换成了自己,男人的泪是为你而流的,男人的心碎和痛苦也是因你而生的,男人的绝望和悲痛一样是为了你,为了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你,为了那个再一次给了他希望,却又残忍的要离开他的你!   柳颜,你真的爱他吗?若真的爱,怎舍得让他流泪,若真的爱,怎会让他因你而哭泣?   莫逸,你这个大傻瓜。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心碎,为我流泪了!!!   ————————————————————————————   次日,辰时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在清晨时分,便以停歇了。清早,红日东升,又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再一次呈现在了这片干旱的沙漠之中。   里里外外忙活了一大早,镖箱也装好了,人马也都准备好了,可是,镇远镖局里的大伙儿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大问题,那便是他们的总镖头玉芙蓉,从清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露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总镖头不是一个会睡懒觉的人啊?   再说了,启程回鲁都这么大的事儿,他又不是不知,怎么可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呢?   带着心头的疑惑,柳白和柳青,决定去总镖头的房间请人。   “诶?青儿,你觉不觉得今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来到了圆月亮门前,柳白突然停下了脚步,问着同行的弟弟。   奇怪了,今日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好几趟,怎么总是觉得这里怪怪的,像是少了什么似地?   “当然喽,这里少了一根柱子,丢了一个门神吗?”翻了一个白眼儿,柳青没好气的解答了某人心头的疑惑。   “柱子?哦,对了,是那个莫将军,奇怪,今个怎么没瞧见他呢?”四下望了望,柳白却仍旧没有找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这不免让他感到有些好奇。平日里,他可是从来不会离开的啊?怎么今天,不见人了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昨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他一个身娇肉贵的大将军,还真能站在这儿等着挨浇啊?这会儿,怕是早回将军府去喽!”   “青儿,别说话带刺儿,什么身娇肉贵啊?人家莫将军,可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漠北的传奇!”   虽然,在莫逸和总镖头的事情上,柳白也觉得莫逸做的的确是有些过火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莫逸在漠北的丰功伟绩。   “是,他独霸一方,他是漠北王,他有本事,让所有漠北的白痴都把他当神人一样供着,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凭什么那么对总镖头啊?凭什么打完了人,还要跑到这里来装可怜,站在门口扮情痴啊?这种人啊,想想都觉得恶心。”对于莫逸的所作所为,柳青深恶痛绝。   “喂青儿,干嘛瞪着我说这些话啊?我可没那么对你啊!再说,人家总镖头和莫将军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开口,柳白急忙为自己辩白。   “哼,你要是敢那么对我,我不直接废了你,我就不叫柳青!”拍掉了腰上的狼爪,柳青狠瞪了一眼某人,便是转身离开了。   “青儿,等等我!”追着柳青的脚步,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玉芙蓉的房门外。   “总镖头,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轻扣房门,柳白低声的唤着。   “总镖头,快出来吧,那个死缠烂打的无赖将军滚蛋了!”敲门,柳青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屋子里的人。   “青儿,你小点儿声。”听到了柳青的叫嚷声,柳白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很不客气的咬了某人一口,柳青高傲的扬起了下巴!“你捂我嘴干啥?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的祖宗啊,这里是漠北,公然谩骂大将军,要是被漠北的人听到了,不宰了你才怪?”面对那个只要一发起脾气来,便是无法无天,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柳白有些没辙。   “哼,我才不怕他呢?”没好气儿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儿,柳青不以为然。 第133章 :最美好的事情   玉芙蓉的屋内   搂着怀里的人儿睡的正香,忽听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莫逸不觉蹙起了眉头,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昨夜与自己敞开心扉,缠绵了一夜的爱人,这感觉真是美妙至极。   睨着枕在自己胳膊上睡颜安详、平和的爱人,莫逸轻轻弯起嘴角,笑着吻了吻,那个人儿的额头。   “总镖头,总镖头,天近午时了,我们该启程出发了!”   “总镖头,您快出来吧!那个碍眼的家伙早跑没影了!”   片刻,门外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听着外边儿嘈杂的声音,莫逸不觉二度拧了拧眉。   小心翼翼的,把枕在手臂上的人儿送回到了枕头上。莫逸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被压的有些发麻的胳膊,便是穿了鞋,径自下了床,朝着房门口走去。   “总……”   柳白的手刚刚抬起来,正欲拍打房门,却见眼前紧闭的房门,左右分开,被人猛力的一拉,打开了。   “总镖头,您……”还以为是玉芙蓉,可是,当柳白看清楚来人之后,却是大吃一惊。   “莫?莫将军?您……”瞪着来人,柳白瞪目结舌,好半天方才是回过神儿来。   “莫逸?怎么会是你?”瞪着白发披肩,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前来开门的莫逸,柳青也是不小的吃了一惊。   “芙蓉刚刚睡下不久,请两位先回去吧,不要吵他休息。另外,镖局今日暂不启程。稍后,我会让陈员外备下酒席,届时,我和芙蓉会一道出席,向镖局里的大伙儿说明一切!”开口,莫逸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安排的颇为妥当。   “哦,是这样啊!”看着那个对自己说话,十分客套的大将军,柳白了然的点了点头。   “还有,我这个死缠烂打的无赖将军,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芙蓉,所以,这一点恐怕要让柳镖师失望了!”微笑,莫逸瞧向了一旁的小镖师柳青。   “啊,这……”听到莫逸的话,柳青别扭的红了脸。   丢人丢到家了,敢情,刚才骂的话,一句也没浪费,让正主听了个正着。   “莫将军,青儿他也是无心之言,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开口,柳白急忙为弟弟辩解、求情。   “柳镖师虽是心直口快,却是真正关心芙蓉之人。本帅又怎会与他计较这些呢?好了,该说的本帅已经说完了,两位请回吧!”   话音落,房门再一次合上了。那个就算是衣衫不整,却依旧气势逼人,强势、高傲的男人,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   “这……”互觑了一眼,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怎么办?”瞧着对面的弟弟兼爱人,柳白轻声相询。   “能怎么办?按吩咐去做喽!”耸了耸肩膀,柳青说的一脸不情愿。   虽然,很不愿意去当那个混蛋的走狗,听他的摆布。但是,那个家伙能从总镖头的房间里大模大样的出来,这很明显,总镖头已经被他拿下了。所以,这会儿,不听他的又能怎么办呢?   “走吧!”柳青的不情愿,柳白又岂会不知?拉着他的手,柳白将那个人带走了。   再次回到了床畔,看着床上依旧睡的很熟的人儿,莫逸扬起了嘴角,幸福的微笑挂满了整张脸。   掀开被子,莫逸二次躺回到了那个人儿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那个人重新抱回到了自己怀里。   凝着那个人儿恬静的睡颜,莫逸凑过双唇,轻吻他的额头。   虽然,爱人的这张脸在外人的眼中并不能算是很美,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可憎、丑陋狰狞的。但,在他莫逸的眼中,这个人却是最美的。这样望着他,这样静静的欣赏着他,对于莫逸来说,也是人生中,一件最美好的事情。   爱人的脸型偏窄,脸上的肉不多,额头上的美人尖和那宽窄适中的额头,皆是莫逸的最爱。而额头也是玉芙蓉脸上唯一仅存下,皮肤最光洁、最细腻、没有遭受过任何破坏的地方。   在额头的下方,弯如柳叶的双眉,分列左右。左边的眉毛还算是清晰可见,而右边的眉,则是被一条足有五公分长的疤痕侧切而过,变成了一条“十”字眉。   在这张脸上,最美也是最能打动莫逸心的,应该是此刻正闭合在一起的双眼。那是一双灵动而又璀璨的眼眸,那双墨晶一般绚丽的黑眸里,似乎总是藏着一些,最美丽、最生动、也最神秘、最吸引人的!   虽然,眼皮上并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横过鼻梁的两道长疤痕,以及左右两颊上重横交错的二十余道或深、或浅的刀疤,却是触目惊心的,也正因为它们的存在,才使得这张本该美好的脸孔,变得狰狞而又恶心,阴森而又恐怖,犹如是鬼魅一般。   修长的手指,从额头,一路抚摸到了眉毛、眼睛、脸颊、鼻梁,最后莫逸的指尖停在了那张触感极好的柔软唇瓣上。   爱人的唇色,本就比一般男子红润一些,再加之昨夜的疯狂拥吻,更是使得本就红润的双唇越发的艳红了。此刻,那被吻的红肿的双唇,泛起了艳丽的玫瑰红,就犹如是等待着惜花之人去采摘的粉红花蕾一般,娇艳、诱|人、鲜红欲滴……   循着那瑰丽的颜色,循着那绕在鼻翼间的淡淡幽香,莫逸情难自禁的吻了上去。   他的爱人是那么的美丽而又是那么的美好。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有一颗最最善良的心,他愿意包容我的一切过错,他愿意去原谅我对他犯下的错,他,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儿!   只要一想到,在以后的每一个黄昏,都可以这样拥他入眠,而在以后的每一个清晨,都可以这样拥着他醒来。莫逸便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生活就像是一朵最绚烂多彩的花朵一样,正在悄然的绽放着! 第134章 :亲吻   紧搂着怀里的人儿,浅吻着他的双唇,那滋味儿就像是在品尝着,娇嫩的花瓣一般娇柔,那感觉让莫逸有些心猿意马。   那属于爱人的气息,属于爱人的味道,正在鼻翼间萦绕,淡淡的清香扯着魂,缠着心。让人既想一口吞了眼前这美味,却又更想像是品茗一般,一小口,一小口的去品味和品尝,属于他最独特的滋味。   不惜余力的舔吻着爱人艳红的双唇,莫逸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是,闯进了爱人的小口之中。   比起柔软的唇,想要闯过那一排壁垒森严的皓齿,则更是难上加难!虽然知道不会太容易,但是,莫逸却是毫无半分的退意。锲而不舍的吮吸着爱人的唇瓣,莫逸仍旧耐这性子的舔尝着爱人的贝齿和牙包,欲攻陷,这坚不可摧的第二道防线。   “嗯……”在莫逸卖力的引|诱之下,终于,床上的人儿蹙了蹙眉,轻哼出声。   就在爱人开启齿关的那一瞬间,莫逸成功的闯进了对方的禁区。   蛊惑着平静的小舌,纠缠着、吮吸着。莫逸竭尽所能的一次又一次诱拐着,爱人的小舌与之共舞。   “恩……”   又是一声轻哼,被吻得憋闷的人儿,终于是蹙着眉头,睁开了双眼,瞧向了那个扰他好梦的罪魁祸首。   看着那个被自己吻醒了的人儿,莫逸愣了愣,随即放开了爱人的小嘴儿。   “对不起,你太you人了!”轻吻着爱人的嘴角,莫逸柔声致歉。   本是不该吵醒,那个被自己折腾了半宿的人。可是,怀里抱着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人儿,却又让莫逸如何的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呢?   “什么时辰了?”眨了眨眼,刚刚睡醒的人儿,还有些犯迷糊。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吧!一切事情,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可是……”   望了望屋子里的光线,玉芙蓉的直觉告诉他,此刻应该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别可是了,乖,把眼睛闭上。”低下头,莫逸将双唇落在了那个人儿的眼睛上。   这下,玉芙蓉想不闭上眼睛,却也不行了!在莫逸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中,玉芙蓉不再抗拒,也不敢再睁开眼睛,拿自己的眼球去撞男人的嘴唇了。   罢了,就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再说。片刻,那个疲惫不堪的人儿,便是再一次安然入睡了。   等到玉芙蓉二次醒来,已是黄昏时分了!   睁开眼,望着四周明显有些昏暗的光线,玉芙蓉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慌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玉芙蓉诧异的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再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踪影。   “这……”   坐在床上,望着这一室的幽暗,玉芙蓉呆愣了好半天,方才伸手扯过了一旁的衣服,往自己的身上穿。   片刻,屏风外边传来了房门开启和关合的声音。这让忙着着衣的玉芙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瞧向了映在屏风上的那个人影。   “醒了?”迈步走进里边儿,看着坐在床上的人儿,莫逸温柔的笑了。   “恩。”轻应了一声,玉芙蓉低垂下头,方才继续着衣。   “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跟我去前厅和镖局里的人见个面就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置吧!我不希望你太过操劳。”在玉芙蓉的身旁落座,男人一边细心的向那个人交代着,一边体贴的拿过了外衣,为爱人穿在了身上。   “恩。”点了点头,玉芙蓉没有说多余的话,亦没有拂逆那个男人的好意。尽管,他的大包大揽和他的大男子主义,让人有些不能接受。但是,他的关心、和他的在乎却是最实实在在的。   掀开身上的被子,玉芙蓉准备下床。   弯腰,拿起了爱人的黑靴,莫逸先一步退到了一旁。   “我……”瞪着被男人拿在手上的靴子,玉芙蓉不觉蹙了蹙眉。   “我来!”说着,男人再一次弯下腰,蹲在了爱人的面前。   执起了爱人已然穿好袜子的玉足,莫逸将靴口撑开,套在了那个人的脚上,缓缓的转动着手上的靴绑,十分小心的穿在了那个人的脚上。   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那个为自己穿靴子的男人,玉芙蓉的心儿轻颤。就在醒来的那一刻,他还在懊恼着昨夜的一时冲动,不该就这样轻易的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那个温柔至极、体贴至极,为自己着衣、穿靴的男人,他却再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只要过得开心、幸福,便好。又何必计较那么许多呢?   “走吧,去前厅。”待靴子穿好之后,莫逸站起身来,便要抱着那个人儿直接离开。   “别,我自己走着去,就好了!”摆手,玉芙蓉拒绝了男人的拥抱,迈步便是直接下了床。   “芙蓉。”看着脚方才落地,眉毛却是已然拧在了一起的人儿,莫逸急忙担心的扶住了他。   “我没事!”摇手,玉芙蓉表示无恙。   “别在我面前逞强,好吗?”   那个人此刻牵起了嘴角,明明是在对着莫逸笑,可是看在莫逸的眼中,那没有内容,没有情绪,也缺乏真实感的笑容,不过是他拿来粉饰太平的工具罢了!他只是想让我安心,可是,他却不知道,看着他那样,在自己的面前逞强,我又怎会安心呢?   虽然,男人的眉头蹙的很紧,半眯着的眼中,投射出了带着怒意的摄人视线。模样看起来凶神恶煞似地。但是,玉芙蓉知道,对于自己,男人是不忍动怒,亦是不舍得责备的。所以,这些话不是责备,而是关心,变相的关心,最实实在在的关心,也最真真切切的关心。   “我不想让我的手下看到,我这个总镖头,是被人抱着去参加宴会的。”   同样身为一个男人,身为镖局的当家人,玉芙蓉自是不愿意在人前示弱的。   “我扶你。”见他坚持己见,莫逸知道拗不过他,也只得让步。   然,这虽是他对爱人的让步,却也是他的底线了。如果,那个人连搀扶也不允许的话。那么,他会考虑直接将宴会的场地改在这间房间。亦或是取消某人参加的资格。   知道,这已经是男人最大的让步了,也知道,他不可能放心自己一个人去前厅,所以,玉芙蓉也没再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只得点头接shou了男人的建议。 第135章 :宴会   陈家正厅   此刻,酒席已经摆好了。镇远镖局里的众人也都纷纷前来,坐在了上好的紫檀木椅子上,等待着他们那位,整整一天没有露面的总镖头——玉芙蓉。   当玉芙蓉与莫逸相携走进正厅之时,大圆桌两旁,早已坐满了镖局里的镖师们。   “总镖头???”看着于莫逸一同走进来的总镖头,众人皆惊。   纷纷起身,大伙儿的目光便是齐刷刷的,都落在了莫逸搭在玉芙蓉腰上的那只大掌之上。无疑,二人的亲密出场,震撼了镖局里的老少爷们儿们。   又有谁会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做事低调、严谨、靠谱的总镖头,那个从不会在押镖的事情上出现任何纰漏的总镖头,那个从来不喜欢外人靠近的总镖头。竟然,会在启程的当日,整整失踪了一天,而让众人费解的是,此时此刻,他竟然是以这这种抢眼的方式出场,而且是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的。   更是让众人费解的是,这个与总镖头状似亲密的男人,竟然会是漠北王。那个屡次与总镖头发生冲突的人,那个在前不久,还迫害过总镖头的人,那个漠北响当当的大人物。   “对不起,芙蓉的身体有些不适。让众位久等了!”似乎并没有受到众人目光之中的敌意和质疑所影响。微笑,莫逸轻声致歉。便是旁若无人的护着身边的玉芙蓉,坐在了正位上,那张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座椅上。   从走进厅中,直到坐在不知道加了多少软垫,坐下去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硬度的座椅上,玉芙蓉面具下的脸,一直都是火烧火燎的烧着,他敢打赌,今日,绝对是他坐上这个总镖头以来,最丢人的一天。   虽然,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坐在座椅上的大家伙儿,都是怎么想他这个总镖头的。但是,他很清楚,今日,如果不将事情交代清楚,那么,他这个总镖头无故缺席、延误启程的罪责,便是逃不掉了。   “莫将军,您是漠北的苍鹰,天神一般的人物,大伙儿虽然是外乡人,但,却对您这位大英雄敬佩之极!不过,恕我这个老头子多嘴问一句,今日,是我们镇远镖局众人的聚会。您留在这里是否多有不便呢?”   莫逸方才坐在了玉芙蓉的身旁,便立刻有人向他发难。   “敢问,这位长者,怎么称呼?”还不待玉芙蓉开口为他解围,莫逸便已经抢先一步开了口。   虽然,他是漠北王,他的身份高贵,根本就不用这般客客气气的对一个江湖草莽、一个镖师,这般说话。但是,为了身边的爱人,他却是甘愿放下身段,展现出一个最平易近人的漠北王形象,给这群人。   “老夫李贵,见过莫大将军。”坐在椅子上,老李头深施一礼。   “哦,原来是李镖师。李镖师说的很对。像是这样的聚会,本帅这个外人,实在是来得有些唐突,出现的有些多余。不过,作为芙蓉的家眷,本帅实在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带着病来见大家伙。所以,这才陪着他一起来了。如有突兀、冒犯之处,还请众位担待一二。”   “这……”听言,众人皆惊。   家眷?那位堂堂的漠北王,竟然自称是总镖头的家眷???   怪怪,难道,总镖头真的与这位漠北王,有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亲密关系不成???   “众位请放心,本帅来此,只是为了照顾芙蓉,至于,贵镖局的事情,本帅自不会插言,亦不会发表任何的建议。这一点,众位尽可放心。”睨觑仍旧处在震惊中的众人,莫逸微笑以对。   “恩,凉了一会儿,温度刚刚好。”伸手端起桌上的青瓷小碗,莫逸舀了一勺粥,放在了嘴边儿吹了吹,便是直接送到了爱人的嘴边儿。   “我……”瞪着送到了眼皮底下的米粥,玉芙蓉只觉得脸孔发烫,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才,他还在惊讶于某人口中蹦出来的“家眷”二字,这一会儿,那个男人更是毫不顾忌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的喂起了米粥来。   这,这是什么事啊?   莫逸,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可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足以让你在这群人心目之中的英雄形象毁于一旦。足以,让你这漠北王的声名扫地吗?   “吃点儿吧!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着肚子,怎么和大家一起商议镖局里的事儿啊?看,大家在等着你呢?”微笑,莫逸劝说着那个人进食。   睨觑众人投过来的那一道又一道的惊诧、错愕的目光,玉芙蓉缓缓的张开嘴,含住了男人的汤勺,快速的吃光了勺子里的粥。只因,他不想再与那个男人因此而僵持。不想让大家看笑话。   “归程的日期,原是我这个总镖头定下的。然,今日我却无故缺席,对此,我深表歉意。也觉得十分的愧对大家。害的大家白忙了一场!”主动开口,玉芙蓉打破了这个别扭的僵局。首先,给自己的伙计们赔了不是。   “总镖头,您也别这么说,您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   “是啊,平日里您做事向来不会出任何纰漏的,今日,想来也是事出有因吧?”   一听到总镖头低头致歉,在座的众人便是纷纷开口,表示出了对自家总镖头的信任,以及不会再追究此事的态度。   “总镖头,今日既然已经错过了启程的时辰,您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若是您身体不适,启程的日期,我们再延后些时日便是!”   听到柳白的话,玉芙蓉不觉蹙了蹙眉头,唉,我要如何向众人交代,我要留在漠北的这件事情呢?   “总镖头,既然您召集我们前来议事,想必,您已经拟定好了归程的日期吧?”开口,柳青询问起了归去的具体日期。   “这一点恐怕要让众位失望了!”微笑开口,说话的人不是玉芙蓉,而是坐在他身旁的莫逸。 第136章 :难题   听到莫逸的声音,众人立刻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出尔反尔的男人身上。   “莫将军,您方才说过,不会参与我们镖局里的议事。”瞪着那个无端插嘴的男人,柳青面色不善。   瞧着那位对自己颇有些敌意的小镖师,莫逸轻笑。   “没错,我是说过。贵镖局的事情,我也的确没有资格过问。但是,芙蓉的事情,本帅却是不得不说两句的。   芙蓉来到漠北足有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里,本帅与芙蓉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起面对过很多危险,一起走过了很多坎坷,也一起尝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幸福,和最温馨的甜蜜。   就在昨夜,我与芙蓉已经达成了共识。“相守今生,不离不弃”所以,芙蓉不会同大家一起回去鲁都了,他会留在漠北,留在本帅的身边,与本帅携手今生。”拉起那个人儿的手,莫逸毫不在意的,将这些话说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聆听。   “将,将军???”   凝望那个拉着自己的手,说出这番情真意切言语的男子。凝望那双真挚而又深情的眼眸,凝望着那张写满柔情,刻满蜜意的俊脸。玉芙蓉的心在颤抖,在喜悦的颤抖,在满足的颤抖,在幸福的颤抖着……   想不到有一日,他会当着那么多人,讲出这些最真挚的话语,会这般毫不顾忌的在众人的面前,表明自己的心意,拉起我的手。   “别担心,我相信,大家都会体谅、尊重你的决定,绝不会残忍的把我们分开。”微笑,莫逸抓着爱人的手劲儿稍稍加重了些许。   这话,他即是说给对面一直惶惶不安的爱人听到,却也是说给在场的众人听的。   芙蓉是不会离开漠北的,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和自己的幸福。所以,莫逸希望,在座的镖师们能够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既然是这样,那就恭喜总镖头和莫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第一个说出这话的人是柳白。   同性之恋,本就为世人所不耻。然,今日,莫逸能舍下他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身份,能这般坦诚,这般真挚的在大伙儿面前说出这番话来,这足以表明,这个男人对总镖头的深情厚爱。   既然,总镖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已然决定留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那么,做兄弟的,除了祝福之外,又能说什么呢?   “多谢。”弯唇而笑,莫逸朝柳白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总镖头?莫将军?俺老李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悬呢?哎,不管那些了,只要总镖头和莫将军日后日子过得舒心,过的逍遥自在便好了!”   “呵呵,多谢李镖师对芙蓉的体谅。”续柳白之后,镖局里很多的镖师都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虽然,还有一小部分人并不看好,这两个人这般闪电式的恋情。但,值得庆幸的是,大多数人都表示出了理解。这让一直有些担忧的玉芙蓉,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   “大将军,柳青斗胆问您一句,你口中的这个相知相爱是何意?”坐在柳白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柳青,突然站起身来,瞧向了某个不顺眼的将军。   “呵呵,柳镖师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知道他话里有话,也知道这个年轻人一直都很不买他这个大将军的账。所以,对于这个提问,莫逸显得极为的重视。   “将军说,与总镖头经历过很多的坎坷。可是,在草民看来,经历坎坷的人,似乎也只有总镖头一个吧?   为了草上飞的案子,总镖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之时,敢问将军在哪里?   当,总镖头莫名受刑,当他带着一身伤,鲜血淋漓的回来镖局之时,敢问将军在哪里?   整整十日,总镖头下不了床,脊背上的伤,痛得他每日每夜都无法安睡。在他食不下咽、茶饭不进,身上的伤疼,心上的伤更疼的时候,当总镖头最痛苦也最难受的时候,敢问将军又在哪里呢?   如果,将军口中的情爱,只不过是那些风花雪月的表象,只不过是一些镜花水月的玩意,那么,请恕柳青不敬,对于这种所谓的情爱,草民不会给出任何荒谬的祝福。”   相爱本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一个人去承担的,那么,这种爱情,从本质上便是严重失衡的。   在失去平衡的天枰上,爱情的走向会逆流而上,还是会急转直下?这是无人能够预知的。所以,对于这场即将会演变成悲剧的爱情,柳青觉得给出任何的祝福都是多余的。   听到柳青的声声质问,玉芙蓉原本喜悦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柳青说的没错,或许,那个男人还欠我一个解释,或许,我不该一时冲动就这么简单的原谅了他,因而忽略了太多的细节,为这段情感埋下了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火种。   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慢慢的变冷,悄悄地逃离了。莫逸知道,柳青的话很成功的触及到了那个人心底一直纠结在一起,还尚未解开的那个结。   “本帅很感激也很感谢,柳镖师对本帅提出的诸多质疑,因为,这让本帅清楚的看到了,大伙儿对芙蓉的关心和关爱。”   虽然,柳青的矛头直指莫逸。但,莫逸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质问而恼怒。亦没有对这个柳青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相反的,他的话说的很从容。字里行间,也流露出了对柳青的谢意。   睨着那个从容作答、嘴角边儿依旧挂着微笑的男人。玉芙蓉不觉挑了挑眉。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所谓的难题了!   “呵呵,大伙儿跟着总镖头出生入死多年,感情深厚自是在情理之中,这些,就不劳大将军恭维了!柳青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答案,我想,总镖头此刻,也在等着将军您的这个答案吧?”微笑,柳青依旧在追问着自己的问题。 第137章 :命中注定?   听到柳青的追问,莫逸笑了,笑得很轻松。   然,玉芙蓉却是敏锐的在那个男人的眼角眉梢,捕捉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痕迹。   尽管在众人面前,男人笑得很轻松。但是,只有玉芙蓉知道,他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因为,属于他的那份忧郁和不安,在他的眼底一闪而逝,虽然短暂,却是真切无比。   “好了,事情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开席吧!菜都凉了!”开口,玉芙蓉有心为那个男人解围。   “是啊,是啊,守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还是边吃边聊吧!”玉芙蓉一开口,一旁的柳白也急忙声援,为弟弟打圆场。   这个青儿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问那些事情,他这不是诚心刁难莫将军,让他难堪吗?   听到玉芙蓉喊开饭,守着一桌子菜看了老半天的大伙儿,便是纷纷拿起了筷子,准备品尝美味了!   “抱歉,请众位先等一下,本帅还有几句话要对芙蓉说!”开口,莫逸恰在此时,阻止了众人。   转回头看着身边的男人,玉芙蓉不觉拧起了眉头,明明可以避开这些问题的,为何他非要自找麻烦呢?   回视那个善解人意,一心为自己着想的爱人,莫逸温柔的笑了。比起之前那个带着不安的假笑,这个笑容更加的真实,也更加的轻松。   凝着那样微笑的男人,玉芙蓉愣了一下,莫非,他真的已经想到了对策?   “对于柳镖师所说的这些,莫逸无从反驳。因为,这些都是我对芙蓉犯下的过错。   或许,我并不是一个真正懂得情爱的人。但,我相信宿命,相信命中注定,也更加的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当我在沙漠里第一次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身影便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底。当我看到,他被蓄意加害他的人吊在悬崖上,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因为我担心,我再也看不见那个人。因为,我怕他会出事。   当我看到,那根把人悬吊在半空的绳子被割断,当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丛悬崖上掉下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没有想,便飞身跳了下了深不见底悬崖。   在那个时候,我从没有想过,那样去做的结果,会怎样。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他,保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我们被困在一间埋满了炸药的屋子里,当我听到那个人对我说,他绝不离开,我的心里很感动,却也很担忧。   生平第一次,在面对对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怕,在那一刻,我很怕我会输。我很怕,我会死在对方的剑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那便没有人,能够救走我身边的人,让他平安离开。更没有人会帮我,照顾他,保护他!   我不知道,这些算不算是命中注定,算不算是缘分,算不算是爱。但是,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深刻,那么的让人无法忘怀,那么的刻骨铭心!”   一番话,莫逸说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皆是发自于肺腑,感自与心!   听到他的这番话,在场的众人都怔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落在了玉芙蓉的身上。很显然,莫逸口中的“那个人”指的便是他们的总镖头。   轻叹了一声,就连一直都看莫逸很是不顺眼的柳青,咋听到了这番,真挚的话语之时,也是没了词儿!   看着那个男人,深深的看着他,玉芙蓉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暖暖的。他没有想到,身为堂堂漠北王的那个男人,竟然会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出这番感人至深的话语。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莫逸啊莫逸,这样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你,这样一个情真意切的你,让我该怎么办呢?   “在爱情里,有风花雪月的浪漫,有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温馨,同样也有狂风骤起、雷雨交加的坏天气。   痛苦,是矛盾和误会的延伸。虽然,在这段分离的日子里,我也很痛苦,我也会时常的想起,时常的牵挂,时常的思念。但,比起你的心痛,比起你的身心俱疲,比起你的伤痛,我所承受的痛苦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我知道,这一次我伤你伤得很深,我也知道,我不该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为难。然而,想和你在一起的心,却是时时刻刻的,想把你留着身边的心也是最真实的。   芙蓉,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该奢望的太多。但,我仍旧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拉着那个人的手,莫逸深情的眸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的爱人一丝一毫。   “我……”望着站在对面、深情款款的男人,望着那个一脸期许等待着自己回答的男人,玉芙蓉动了动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   有些情感是无法用语言去表述的。有些感动,只在心头……   抽回了被男人握住中心里的手,在男人深情的注视下,在男人期许的目光中,玉芙蓉逃了!   是的,他选择了逃走。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已经震荡了他的心。就在那个男人一字一句的讲述着那些事情的时候,思绪便是被他牵引着,回忆起了这一次回来漠北,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   往事历历在目,点点滴滴皆是情,丝丝缕缕皆是爱。难道,真的如莫逸所说的那样,这真的是宿命吗?与那个男人纠纠缠缠的爱恋,真的是自己的命中注定吗?   在八年前,上天注定了我们的相遇,注定了我会成为他的爱情俘虏,也注定了,我对他倾其所有的爱恋,到头来注定的一场空。   在五年前,上天注定了我们的分离,注定了我要离开这片深深将我伤害,给了我一生无法忘怀痛苦的大沙漠。   然而,五年后的今天,上天却又一次注定了我们的重逢,注定了我们的相爱,注定了我们要在一起,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第138章 :情深   想不到经历了八年,逃避了五年,可是到最后,我仍旧还是回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儿,还是回到了这片大沙漠里。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为了那个男人,曾经欢喜过,快乐过。为了那个男人,曾经心痛过,心碎过。而今,为了他这番话,为了他这片情,玉芙蓉却是深深的感动着。   过去的,现在的,很多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个不停,是欢喜?是忧伤?是痛苦?是心碎?是感动?是幸福?很多很多的情绪,一时间在心头交织在了一起。   在这一刻,一向冷静、聪明的玉芙蓉,却是狼狈不堪的。如果脸上没有那张可以蒙混过关,掩人耳目的面具,那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将会是一张苍白的、憔悴的、挂满泪水的脸孔。   所以,他逃了,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声音会太颤抖。但心,自己一直闪着泪光的双眼会被那个男人看穿,也更加的担心,在那个人的面前,暴露出这般狼狈不堪的一个自己。   “芙蓉……”看着头也不回,转身便离开了正厅的人儿。莫逸大惊。   他?他走了?为什么要走?   因为,他无法原谅我,所以,不愿意在众人的面前,让我难堪是吗?   因为,他已经后悔昨夜对我的承诺了是吗?   傻站在原地,莫逸的脑袋里转过了千种念头,但,却没有一种是好的。   看着愣在原地,脸色越变越难看的某个大将军,柳青大翻白眼儿。“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追人?难道,你要等到总镖头走了,再去鲁都找人吗?”   听他们说,这男人东征西讨,总是打胜仗,不是很本事吗?怎么,这会儿笨的跟猪似地?   听到柳青的话,莫逸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是转回身追了出去。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饭了!”瞧着莫逸离去的背影,柳青耸了耸肩膀,便是第一个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互觑了一眼,众人也否纷纷的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既然,总镖头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了,那么,大家伙儿也自是没什么异议可以发表了。更何况,此刻人都已经走了,还是填饱肚子再说吧!   陈府,花园里   此刻虽是黄昏时分,但,花园里的牵牛花,却仍旧不知疲倦的兀自开放着。站在花坛旁,看着那一朵一朵静静绽放的花儿,映在玉芙蓉眼中的,却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深邃而又立体的五官,深情而又执着的眸光,飘逸而又洒脱的一肩银发。他的身影就像是一根钉子,深深的钉进了玉芙蓉的眼中,钉进了玉芙蓉的心头。不管你如何的努力,却是怎么也拨不出来。   “芙蓉……”   追着那个人儿来到了花园里,莫逸一把拉住了那个人儿的胳膊,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逃掉了!   “将军。”抬眸看了男人一眼,玉芙蓉便是急忙垂下了眼,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芙蓉,你怎么了?”虽然,只是一眼,但玉芙蓉眼底那晶莹的璀璨,却是第一时间被莫逸察觉到了。   “我,我没事!”轻轻摇头,玉芙蓉想要挣脱男人的钳制,但是,那个男人却是抓着他不放。   “芙蓉?”捧起那个人儿的脸,莫逸动作温柔、轻缓的卸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将,将军……”当面具被男人除去,玉芙蓉慌乱的想要逃。可是,他却怎么也逃不出那个男人的掌心。   凝着掌心里那张苍白而又憔悴,挂满了泪珠的脸,莫逸的心里一阵钝痛。   “是我让你伤心,让你流泪了,对吗?”   看着那一颗又一颗挂在眼睑上,贴在脸蛋上,晶莹剔透的小珍珠,看着它们那样该死的存在着,那样碍眼的点缀在爱人的脸上,莫逸只觉得心里很烦闷,也更疼痛的厉害。   他不该流泪的,该死的,我怎么会让他流泪?让他伤心难过?   感觉到了男人双唇的温度,玉芙蓉心儿的轻轻一颤。落在脸上的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是那般的温柔而又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每当一个吻轻轻的落下,便会有一滴泪随着男人温热的舌尖离开主人的脸颊。当男人,一寸一寸吻过玉芙蓉的整张脸,当男人的双唇轻轻落在他的唇瓣上。玉芙蓉在男人的唇上尝到了淡淡的咸味儿。那是属于泪水的咸味,也是属于幸福的咸味。   捧着他的脸,莫逸很深情也很温柔的,吻上了爱人的双唇。   “嗯……”轻启齿关,玉芙蓉默许了男人的闯入,小心的给出了回应。   辗转、纠缠、深情、缱绻,这是一个情意绵绵的吻,也是一个最磨人的吻。   “芙蓉,相信我。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为我流一滴眼泪,我要让你每一天都过的快快乐乐的。每一天都过的开心,过的幸福。”揉着爱人的脸颊,莫逸在那个人儿唇边儿轻柔的说着。   凝着那个说的信誓旦旦,无比认真的男人。玉芙蓉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原谅我,原谅我对你的误解,原谅我对你的伤害,也原谅我给你带来的痛苦和折磨,好吗?”   “嗯……”轻应了一声,玉芙蓉再一次点了头。   凝着那个善良的,原意用爱去包容自己的爱人,莫逸感激的弯起了嘴角。“谢谢!”   “嗯?”玉芙蓉还没有从那一声低柔的“谢谢之中回过神来,双唇,便已经再一次陷入了男人霸道的进攻之中。   勾住了爱人的脖子,环住了爱人的腰身。莫逸的这个吻,霸道之极,却也深情之极。   他要用他最深情、也最热情的吻,告诉他的爱人,他有多么的在乎,多么的珍视,多么是深爱,多么的渴望着与他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第139章 :沐浴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玉芙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坐上马车的,也不知道,在马车上颠簸着坐了多久。他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被男人包回到了虎威轩。   “我让梦夺准备了药浴,过会儿,泡过了药浴,再睡好吗?”拥着床上一脸疲惫的爱人,莫逸在他的耳边柔声低语着。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虽然,在经历了男人的连番折腾之后,玉芙蓉的身子已经瘫软的无法下床了,但,瞧见男人那副即忧心又心疼的模样,玉芙蓉却又是十分的不忍心。   凝着床上明明已经累的,抬一下眼皮儿都很吃力,可是,却还要细心的安慰自己的爱人,莫逸更觉愧疚和心痛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抚摸着爱人泛白的脸颊,莫逸在爱人的耳畔轻声致歉。   或许,在很多人的眼里,他莫逸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是一个充满传奇的王者。或许,在很多人的心里,他伟岸而又高大。是众人顶礼膜拜的偶像。然而,在面对自己的爱人,在面对床上的这个人时,他却只是一个禽兽。或许,拿禽兽不如这四个字形容更是相得益彰。   他是野兽,他是恶魔,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在看着那个人儿在自己怀里昏厥的时候,他甚至还在不知节制的索取。在给那个人儿穿衣服的时候,在看到那一身惨不忍睹的烙印之时,他早已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然而,却是无法改变丝毫,他对那个人所造成的伤痛。   莫逸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怀里的人儿就好像是一个充满了诱|惑的精灵,一个能让人发疯,让人着魔的妖精。只要是一触碰到他,只要是一把他抱进怀里!自己那些引以为傲的理智和高人一等的自制力,便都会溃不成军,败下阵来。   只要那个人被自己抱进怀里,只要他的双唇那样红润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要他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肩头,或是腰间。   不需要任何的引|诱,不需要任何的魅|惑。也更加不需要任何的前戏,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只要他的一个触碰,或许,只要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身体里所有的疯狂细胞,所有狂野的yu望,便都会倾巢而出。   拥抱他,占有他,让他臣服共欢,让他变得更加妩媚妖娆。所有最原始,最野性,最疯狂的欲|望都会在顷刻间被点燃!以最狂野,最猖狂的速度燃烧起一片片yu焰!直到精疲力尽,直到所有的占有yu都得到充分的满足……   轻轻摇头,玉芙蓉拉下了男人在脸上摩挲的大掌,握在了掌心里。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男人的野兽行径他又岂会不知?   虽然,明知道,选择了这个男人,便是等同于选择了自虐。选择了后半生,大多数时间都得躺在床上的悲惨人生。但,幸福的you惑,却总是会让玉芙蓉一次又一次甘愿跳下这个火坑,甘愿与野兽厮守终生。   看着那双闪亮如星,清明似水的眼眸,看着爱人嘴角迷人的微笑,莫逸感动的吻了吻爱人早已红肿的双唇。   他知道,那个人并没有责怪他的兽性,他也知道,那个人是最善良,也最能包容他,最温柔,也最体贴的爱人。   他为能够拥有这样的爱人而感到庆幸,他也为能够和这样的一个人,长相厮守而感到无比的幸福。   “将军,药浴准备好了!”走进房间,梦夺很知趣的站在了内室的门外,并没有擅自闯进去。   “恩,知道了,命人送进来吧!”沉声开口,莫逸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是。”应声,门外的梦夺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六个家丁将一个大木桶,抬进了内室之中。   看着摆放在屋子中央,冒着热情的浴桶,玉芙蓉不觉皱了皱眉,这会儿,别说是走过去了,就算是在那个浴桶里站上片刻,对于自己这副身子来说,怕也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呢?   “下去吧!”摆手,莫逸命下人退下!   待人走了之后,莫逸方才是掀起了被子,脱去了那个人儿的衣衫,将人抱起,走向了那个浴桶。   当玉芙蓉的双腿落进浴桶之中,他方才察觉到,这个浴桶似乎与平常的那些浴桶不太一样,好像矮了很多,也宽了很多。   “坐下来吧!会舒服一些。”微笑,莫逸扶着那个人儿,坐在了浴桶之中暗藏的软椅上。   坐在舒服的软椅上,一身疲惫的肌肤浸泡在药浴之中,身旁还有一个大将军忙前忙后的服侍着,这也算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吧?   身边儿那个温柔、体贴的爱人,那个为了自己而忙碌不停、小心翼翼的爱人,让玉芙蓉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这一刻的温馨和幸福。   “将军?”当那个男人解开了玉芙蓉的发带,散开了他一头墨染的青丝之时,玉芙蓉忽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了?”   握着他滑润如锦缎般的长发,莫逸因着那个人儿情绪的变化而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太了解,为何那个一直都很沉默的人儿,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没什么。”对上了男人充满疑惑的双眸,玉芙蓉轻轻摇头。   看着那个忽而好像很紧张,忽而却又变得很平静的人儿,莫逸轻笑,捧起水来,洒在了爱人的发间。   感觉着发间的湿热,感觉着男人的手指,轻轻穿过自己的长发,感觉着他的掌心与头皮的亲密接触,玉芙蓉舒服的闭上了双眼。思绪随着记忆慢慢飘远…… 第140章 :洗发   这并是那个男人第一次为自己洗发,犹记得,八年前那个男人第一次,把自己这个又脏又臭的奴隶,带将军府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很细心、很耐心的一丝一缕的为自己洗发。   其实关于洗发,在金翅国有一个很美好的传说,也是金翅国的一个民俗。如果真心的爱一个人,那就每天为他洗发,为他洗去所有的烦恼,让他快乐幸福。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为自己的妻子洗发,那便表示,他愿意与这个女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尽管,在男人身边三年有余,情浓之时,男人也曾为自己洗澡、换衣、温柔至极。然,洗发,却只有来时的那么一次!   如果说,八年前十五岁的马崽子,还不懂得洗发的寓意,那么,此时此刻的玉芙蓉,那个经受了那么多爱很纠结的他,又怎会不明白?   尽管,玉芙蓉还不知道,莫逸是否也知道这个洗发的寓意,但,能够如此被他珍视,能够这样让他把三千烦恼都揉进掌心,能够这样被他捧在手心里,玉芙蓉仍旧感到无比的幸福!   若此刻能成永远,此生无憾矣!!!   “芙蓉,想听一个故事吗?”轻轻柔柔的,莫逸的声音在玉芙蓉的耳边响起。   “嗯!”睁开双眼,望了望身边满眼期待的爱人,玉芙蓉轻轻点头。   “相传,在三百年前,金翅国有一位最最美丽的王后,她的名字叫苏拉。她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拥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雍容华贵,倾国倾城,被她的臣民们奉若女神!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美丽的王后是一位大贵族的千金。出身于名门世家。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么美丽的王后,其实也只是一个奴隶的女儿!   苏拉之所以能从一个奴隶的女儿变成了王后,那是因为上天对她的眷顾。那是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最最深爱着他的男子——金翅多耶,金翅国最英俊的王。   相传,这位国王很爱他的王后,不管是春夏秋冬,每一日清晨早起,要做的第一件事,那便是为他的王后洗发。他说,他要为自己心爱的人洗去所有的烦恼和忧愁,让那个人每一日都过得快乐幸福。   后来,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传遍了整个金翅国。洗发,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金翅国男人对女子求爱、示爱的象征。”   “真是个美丽的故事!”转回头,望着身边的男人,玉芙蓉轻声赞许着。   原来,他也是知道这个传说的。原来,他也的明白这洗发的寓意的。   “是啊,也是一个很幸福的故事。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也能做一个为妻子洗发的幸福男人呢?”歪头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儿,莫逸笑问着。   “将军???”凝着那个笑得一脸温柔,问的却又那么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男人,玉芙蓉心儿轻颤。   这,这是真的吗?   他问我,他可不可以做一个为妻子洗发的男人?   妻子?他把我比作是他的妻子,他的伴侣?他要每日为我洗发???   看着那张惊诧、错愕的小脸儿。莫逸不觉蹙了蹙眉。“对不起,我问的太唐突了。”   低下头,莫逸捧起水洗去了爱人长发上的泡沫,便是没有再继续纠缠和追问这个问题了。   瞧着那个低下头,默不作声为自己洗发的男人,玉芙蓉弯起嘴角笑了。拉住了那双一直在为自己忙碌的双手,玉芙蓉也同时拉回了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睨着那个笑容如花的人儿,莫逸的心头不免有几分困扰。   顺了一缕长发,玉芙蓉郑重其事的送进了男人的掌心里。   “如果可以,我愿这三千烦恼,终其一生都在将军的掌中。被将军所珍视和宠爱!”   玉芙蓉的声音不大,很轻,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欢|爱过后的沙哑,然,听在莫逸的耳中却是美妙如仙乐,那每一字每一句,皆是最动听的。   “不,你不会烦恼和忧愁。因为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把你的烦恼洗去。芙蓉,我要让你每一天都幸福快乐!”   莫逸的话语刚落,他的脖子便是被爱人勾了过来,双唇便是立刻陷入了最美丽的you惑之中……   ——————————————————————   五日后,将军府花园   这是玉芙蓉回到将军府之后,第一次走出虎威轩,出来赏花、晒太阳。(汗,前边的几天,他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总镖头,可算是见到您了!”   人未到声先至,转回身,瞧着往这边儿走过来的秦柔,玉芙蓉弯起了嘴角。   有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了,想不到成了亲,做了大小姐之后,她比之前更娟秀了许多,也比之前更美艳了许多。   “小柔,好久不见了!”瞧着走近自己的女子,玉芙蓉的笑容亲切而又和蔼。   “总镖头,您,您瘦了好多!”看着明显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的玉芙蓉,秦柔不觉蹙起了眉头。   “呵呵,怎么样大小姐,在将军府住的还习惯吗?”对于秦柔的关心,玉芙蓉回以友善的微笑。   “什么大小姐啊?柳青、柳白他们取笑也就算了。怎么连总镖头也取笑起我这个小丫头来了?”听到男人的话,秦柔扁起了嘴巴,表现出了对某人的不满。   “呵呵,不是取笑,只是为你和六子高兴。你和六子都是孤儿,可是而今,你们既有了兄长,又有了自己的家。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   能够看到六子和小柔有情人终成眷属,能够看到这两个苦命人找到莫逸这个大靠山,玉芙蓉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闻言,秦柔暗叹了一声。“哎,其实,我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不过还好,老天爷对我还真是不错,不但给了我一个好相公,还送了我一个好哥哥给我!”   原本是想着,留在莫大哥的身边儿陪着他、爱着他。可是却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直到六子要被斩首的那一刻,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那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那么的重要,早已超越了一切。   这样的结局虽是始料未及的,但,对于秦柔来说,却是一个最幸福、最美好的结局。即,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又可以留在那个男人身边,让他不再孤单。   “能够看到你这样幸福快乐的过日子,我也算没有辜负秦叔临终前的嘱托!”想到秦柔的父亲秦忠,玉芙蓉叹息出声。   而今,秦柔认了莫逸做义兄,又嫁给了六子为妻,相信有这两个男人照顾她,以后的日子,她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很快乐。这样,自己也算是对得起秦叔的在天之灵了。   “总镖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也别再耿耿于怀了!”看出了玉芙蓉的情绪低落,也明白,对于父亲的死,他一直都感到很愧对自己。   “小柔……”小丫头的善解人意,让玉芙蓉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的平复和安慰。   “好了,好了,别再说我了,说说您和哥哥吧!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把咱们这一票人都给瞒住了?从实招来!”盯着那个男人,秦柔笑着质问了起来。 第141章 :不经意的询问   听到了秦柔的询问,玉芙蓉不觉纠起了眉毛。心道,这丫头还真是的,这些事也是她该问的吗?   “怎么?总镖头答不上来了?”笑盈盈的瞧着那个男人,秦柔说的一脸得意。   “这……”支支吾吾了半天,玉芙蓉的脸上不觉已然挂上了粉彩。   “嘻嘻,想不到,总镖头也有害羞的时候啊?”盯着玉芙蓉那低头垂目的模样,小丫头笑得更是得意。   “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连我也敢取笑?”抬眼,玉芙蓉有几分无奈的瞧向了那个笑得灿烂的小丫头。   “呵呵,有什么不敢的?从前,您是总镖头总是吹胡子瞪眼、横眉立目的吓唬人。可是,这会儿有哥哥撑腰,我才不会怕你这位嫂嫂呢?”开口,小丫头说的理所应当。   “嫂嫂?小丫头你再敢乱说话,当心,我把你扔到池塘里去喂鱼。”   嫂嫂?秦柔的语出惊人,显然让玉芙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种玩笑也是能乱开的?   “是这样啊,我好怕啊嫂嫂……”嘴上说着怕,可是那个小丫头却是扯住了玉芙蓉的衣袖,没有半分的怯意。   “嘻嘻……”秦柔唱做俱佳的表演,赢得了身旁几个小丫鬟的哄笑。   虽然,这些丫鬟都一直很是恪守本分的忍着笑,怎奈这位大小姐的搞笑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们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呜~~~~~~   “行了,别再闹了!”沉声开口,玉芙蓉拨开了小丫鬟的手。不着边际的拉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呵呵,总镖头你脸红的样子,过会儿哥哥见了一定喜欢!”瞧着那个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耳根的男人,秦柔更是忍俊不禁。   “胡,胡说。”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玉芙蓉说话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呵呵,怎么从前不知道,嫂嫂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瞧着那个嘴硬不肯承认的男人,秦柔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循着笑声,莫逸来到了这里。   “哥哥,您回来了!”弯身,秦柔娉婷施礼,脸上依旧挂着甜美的笑。   “恩,今日天气不错,很适合赏花。”话虽是对着秦柔说的,但,莫逸的人却已经在言谈间,很自然的站到了玉芙蓉的身边儿。   “哥哥也是来赏花的?”微笑,秦柔有些不太相信的男人的话。   “是啊!”轻应了一句,莫逸便是转过头来瞧向了身边的人儿。   “睡醒了,就往外跑。也不怕我回来找不到人吗?”板起脸孔,莫逸问的一脸严肃。言语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之气。   看了一眼那个一脸严肃,身上气压偏低的男人,玉芙蓉知道,他定是回来之后在虎威轩扑了个空,心中气恼的很。   “我……”才刚一开口,玉芙蓉便觉男人的胳膊,已经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的腰。   “我只是想出来走走。”男人的严声质问,让玉芙蓉感到有几分理亏。然,男人突然拥住自己的温柔,却又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他,其实,某人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么恼怒。只是在这里吓唬人。   虽然是猜出了男人的心境,但,这大白天的便是被他这样明目张胆的搂在怀里,玉芙蓉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脸也不自觉的红了。   “为何不等我回来一起?你不知道回府来,见不到你,我会不习惯吗?”依旧板着一张脸孔,莫逸仍在不依不饶的质问着怀里的那个人。周身的低气压依旧萦绕不退。   他一大早的起来,就去了军营那边,为的就是早一点把事情处理好,回来陪那个人。可是,他一回来,那个人却是让他扑了一个空,这又怎能让他不气恼呢?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知道男人的关心,也知道男人的担忧,更知道,男人无时无刻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心情。所以,在面对他的质问之时,玉芙蓉愧疚的承认了错误,表现出了柔顺、乖巧的一面。   “出来多久了,怎么不加件衣服?”抓住了他微凉的手,莫逸的脸色明显的缓和了许多。萦绕在他周围那过低的气压,也随之慢慢的消弭了。   “我……”玉芙蓉刚要开口,却是被某人打断了话语。   “呵呵,看来哥哥是专程赶过来,赏你身边儿的这朵芙蓉花的吧?”除了之前的两句敷衍之词,哥哥便是直接将自己当成了透明的,这一点,让秦柔有几分小小的不满。   听到身旁秦柔的话,玉芙蓉慌得将手从男人的大掌之中抽了回来。腼腆之色,表露无疑。   闻听此言,莫逸朗笑出声。“当然,这朵花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自然是要好好的鉴赏、细心的呵护喽!”   “你……”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当着丫鬟的面儿说这些,更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和秦柔那个小丫头一起疯。听了他的话,玉芙蓉更是觉得羞窘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嘻嘻,那哥哥打算几时把这朵芙蓉花娶进门做我嫂子啊?”笑嘻嘻的瞧着莫逸,小丫头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她和六子已经成亲,如果哥哥也能找到一个知心伴侣,早一点成亲的话。那么,这个将军府,可就再也不会死气沉沉的那么寂寞了。   虽说,总镖头是个男人,他和哥哥这事儿有点让人感到意外。不过,两个人过日子,总是要比一个人好一些的不是吗?至少,有了总镖头,哥哥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形只影单了。   所以,对于两人的事情。秦柔也只是在刚刚知道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之后,便是极力的希望,两个人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早日成亲,也像她和六子一样,过着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这……”听到秦柔的话,莫逸有一瞬的晃神儿。   “好了,别在这里贫嘴了,快回柳园去吧。你就不怕,六子一会儿回来找不到人吗?”微笑,莫逸开口赶人。故意,避开了那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走吧,哥哥嫌咱们碍事了!”无奈的嘟起嘴巴,秦柔知道,莫逸是不想让人打扰了他和总镖头在这里谈情说爱,是嫌她这个多余的人了。于是,便是带着自己的丫鬟一道离开了!   看着来时匆匆,去时也匆匆的秦柔,玉芙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这丫头,真是被六子给惯坏了!”瞧着某人离去的背影,莫逸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儿。   “小柔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她是在镖局里长大的。整日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性子野。说话也没个大小,将军别放在心上。”   “呵呵,她是我妹子,我怎么会和她计较这些呢?”秦柔的天真烂漫、活泼可爱一直都是深得莫逸之心的,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玩笑开得似乎有些过火了。   “将军忙了一上午,辛苦了!我们回去吧!”主动拉住了男人的手,玉芙蓉提议离去。   “恩。”点头,莫逸便是跟随着身旁的人儿,一道回去了虎威轩。 第142章 :同床异梦   夜,宁静而又幽深   拥着怀里早已睡熟的人儿,莫逸若有所思的望着怀中人儿熟睡的脸庞。怀里的这个人,是一个很善良,也很体贴的爱人。   正因为他的善良和他的体贴,才让莫逸时常自惭形秽,常常觉得给他的太少了,常常希望把一切最美好的给他,常常想把他宠上天。   其实,在心里莫逸早已经认定了这个善良的爱人,也早已决定要与这个人厮守一生了。否则,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说出要为那个人每日洗发的爱语。   但,至于婚姻,至于名分,他还没有考虑过这些。   其一,颜儿五年前的逃婚,让莫逸在内心深处对那两个字有了很大的抵触心理。所以,这个问题一直都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   其二,与芙蓉相识的日子并不算长,若是这样草率提出成婚,未必是爱,反而会让他难以接受,也说不定?   成亲不是小事,若要成亲,便是终其一生都要留在我身边。虽然,莫逸很确定,此时此刻那个人是爱他的,但,若要提到这件事,他不知道那个人会有什么反应。   就好像,今日小柔提到这件事,他连问也没有问过,所表现出的冷漠和漠不关心,让莫逸的心凉了大半截。   故,对于这种有可能造成两个尴尬的事情,对于这种有风险的事情,莫逸本能地选择了逃避,因为,他不愿意拿两个人这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去冒险。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莫逸之所以选择逃避这件事情,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柳颜。   此刻,与芙蓉的感情还不算成熟,两人相识的时日又短,况,在自己的心中还有一个颜儿,还有一个让他忘不掉的人。   如果此刻与芙蓉成亲,轻易许下一生的承诺,那不是爱他。而是欺骗。因为,除了将军夫人的虚名之外,莫逸却并不能给那个人更多的情和更多的爱。   心被颜儿占据了一部分,所以,这份情和这份爱并不算完整。用一份不够完整的爱,去构建一个不够完整的家,这种行为绝对是愚蠢之极的。   莫逸不会去做这种蠢事,因为他爱那个人,因为他希望,他所能给予那个人的都是最好的、最完整。   轻叹了一声,莫逸爱怜的吻了吻那个人儿的额头。   芙蓉,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忘了那个人,等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的时候,我会把所有亏欠你的都给你,我会为你准备一场最盛大的婚礼,用最直接也最幸福的方式,将你变成我的所有物。让你成为我的知心伴侣,我生命中的唯一。   想到未来幸福的生活,想到会与那个人相依相伴的过完这一生,莫逸的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容。   俯下身,他深情的吻了吻那个人儿嫣红的双唇,方才心满意足的,拥着那个人儿入眠。   过了许久,许久,直到屋子里安静的再没有了半点儿声响,直到耳朵里传来了男人规律的呼吸声,那个本该熟睡的人儿方才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微微偏过头,看着身边儿熟睡的男人,玉芙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哥哥打算几时把这朵芙蓉花,娶回来做我嫂子啊?”白日里秦柔的之句话,虽然是一句调侃、玩笑之言,但是,不可否认,这句话在玉芙蓉的心里,却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其实,让玉芙蓉在意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那个男人,那个叫莫逸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所作出的反应。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从容,只把小丫头的这句话当成了一句戏言。但,玉芙蓉却仍旧在他听到这句话的那短短一瞬间,捕捉到了他脸上最细微,也最真实的微表情。   那个表情很真实的告诉玉芙蓉,对于“成亲”这件事,那个男人所表现出的情绪是反感和深恶痛绝。   尽管,玉芙蓉尚不能了解,他的反感是源于这句话、这件事,还是源于这个被别人当成了成亲对象的自己。但,那深恶痛绝的表情,却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刺痛了玉芙蓉的心。   如果今日,站在花园里的是五年前的柳颜,那么,他一定会去追问男人,有没有想过成亲?有没有想过要娶自己?之类的傻问题。一定会笨的闯进男人的雷区,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然,今时今日的玉芙蓉,已不再是五年前的柳颜了。察颜观色、见风使舵、他比五年前的柳颜更加的聪明,也比五年前的柳颜更圆滑,更懂得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在什么时候该去做什么样的事。   如果说,五年前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憨直纯真、傻气可爱的柳颜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么,此刻的玉芙蓉,此刻这个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的玉芙蓉,却早已经距离那个真正的自己越来越远了!   虽然,心里很疼,虽然很想追问一个答案。虽然很想知道,让男人深恶痛绝的到底是那件事,还是他这个人。但,玉芙蓉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因为他不知道,追问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对于一件无法预知、无法掌控的事情,他保守的选择了不去触碰。   这段破镜重圆的感情来之不易,他该懂得珍惜!而不是轻易的去冒险!   同床异梦,这是玉芙蓉回到了将军府之后,第一个这样无眠的夜晚,却也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 第143章 :出乎预料的事情   次日清晨   醒来的时候,男人依旧如往常一样不在身边。扯了扯嘴角,玉芙蓉似乎早已经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了。   起床,梳洗,更衣,去偏厅用饭。玉芙蓉的生活一如往常一样,每一件事情,他都亲力亲为,从不会把这些简单的琐事交给那些小丫鬟。   饭后,玉芙蓉便是在虎威轩四处走了走。因为担心,那个男人回来之后又会找不到人,所以,今日玉芙蓉并没有去花园。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散散步便是回去了。   回到了偏厅,玉芙蓉便是坐下来,悠闲的喝起了丫鬟为他沏的茶。   “主子,小姐派人来请,说是要和您一道出门去陈府。”不多时,有丫鬟走了进来。   听到丫鬟的话,玉芙蓉愣了一下,陈府???   哦,对了,今日是大家欢聚的日子,明日镖局便是要离开马鞍城回去鲁都了。所以,六子在东岳楼定了一大桌的酒席,要和大家伙好好聚一聚。算是为大家践行。   “去转告小柔,告诉她,我等将军回来了再去,让小柔先去吧!”   虽然,整日闷在这将军府中烦闷的厉害。也想早一点儿去看看镖局里的大家伙儿。但,玉芙蓉很担心,一会儿那个男人回来之后,要是找不到人又会着急了。所以,他决定等人回来了知会一声再出门。   “是主子!”应声,小丫鬟转身离开了。   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眼看着就快到午时了,可是,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回来,这不免让玉芙蓉有些着急了。   每日,他都回来得很早,为何今日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东岳楼那边儿,大伙儿应该已经开席了吧?   也不知道,他们散了没有?如果今日见不到这帮兄弟,那么要再见面,恐怕,就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了!   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时辰,但是,那个本该早就回来的男人却依旧没个人影。这让玉芙蓉有些坐不住了。在这期间,东岳楼那边儿已经派人来催过三次了。大家伙儿都在等着我这个总镖头。可是,这边……   哎,罢了,还是先去东岳楼吧!   轻叹了一声,玉芙蓉拿起笔写了一张字条,放在了桌案上。希望,我这样离开,他不会不高兴才好!   起身,玉芙蓉便是走出了虎威轩,出了门,刚刚走进回廊里边儿,迎面便是遇到了管家白心颜。   “玉总镖头,您这是要出去吗?”瞧见匆匆忙忙往外走的男人,白心颜不免有些好奇。   怪了,这会儿,玉总镖头应该在陪着将军才对啊?怎么会一个人往外跑呢?莫不是出了什么是事情?   “恩,我去一趟东岳楼,过会儿,将军回来了,还要麻烦白总管帮我转告一声。”开口,玉芙蓉将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白心颜。希望他代为转告。   虽然已经留了纸条,但是,玉芙蓉却仍旧有些不太安心。怕那个男人看不到,也怕他会因为找不到人而不高兴。   “转告?呵呵,玉总镖头不会是在和小的开玩笑吧?将军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瞧着那个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玉芙蓉,白心颜的疑惑更深了。   难道,将军回府的事情,玉总镖头不知道?难道,将军没有回虎威轩?   “将军回府了?几时的事情?”他回来了?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您不知道?将军一个时辰前,就和苏公子一起回来了。”笑了笑,白心颜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转告给了眼前人。   “一个时辰前?”他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回来虎威轩?   “走路慢点儿,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恰在此时,一个新来的小丫鬟端着托盘,从这边经过,瞧着那个小丫鬟笨手笨脚的样子,白心颜忍不住开口训了两句。   “是,白总管!”应声,小丫鬟方才是放慢了脚步。   “等一下,这点心要送去哪里?”开口,叫住了那个小丫鬟,玉芙蓉轻声相询。   小丫鬟的托盘里不但有点心,还有鸭梨。然,据玉芙蓉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他可是从来都不吃梨的。难道,这不是送去给他的点心吗?可是,在这将军府里(小柔不在,六子也不在)除了莫逸这个主子之外,下人们又会送东西给谁呢?   “回总镖头的话,点心是送去书房给将军和苏公子的!”低首,小丫鬟不敢怠慢,急忙答话。   “恩。”摆手,玉芙蓉让丫鬟离开了。自己也离开了!   原来,他在书房,原来他真的已经回来了,脚尖一转,玉芙蓉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莫逸的书房在东厢,经过回廊,穿过了一片石子路,玉芙蓉很快便是来到了书房的门外。   抬起手,玉芙蓉刚要去敲门,便是听见了里边儿青年男子的说话声。   “将军,您还是把衣服脱了吧,这样多不舒服啊!”   “呵呵……”   那低沉而又浑厚的笑声,让玉芙蓉不自觉的握紧了抬起欲敲门的手。而紧接着,衣服落地的细碎声响,更是刺疼了玉芙蓉的耳膜。   “将军,怎么样舒不舒服?”   “恩,舒服极了。”颇为享受的喘了一口气,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略带了几分慵懒。   “澈儿,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久久,男人的赞美之声,伴随着舒服的呻|吟声,传进了玉芙蓉薄弱的耳膜。   “呵呵,这算是什么本事啊?澈儿是第一次,要是将军觉得哪里不满意,或是哪里不舒服,可一定要告诉澈儿啊!”   “呵呵,怎么会!”   男人爽朗的笑声,透露出了他愉悦的心情,却也同时犹如响雷一般,在玉芙蓉的头顶炸开了。震得他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第144章 :晚归   男人爽朗的笑声,透露出了他愉悦的心情,却也同时犹如响雷一般,在玉芙蓉的头顶炸开了。震得他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那段对话代表什么?还有那么舒服是shen吟声,那么粗野的喘息声又代表什么?   那个声音,玉芙蓉不是没有听过,可听到的地方却是在床上。在两个人滚床单浓情蜜意的时候。   那个笑声,那个包含了太多宠溺的笑声,玉芙蓉也听过,那是在床第间对爱人的奖赏,那是只有被他折腾的昏天黑地的人,也能够得到的极致温柔。   还有那一声澈儿,一声包含了太多宠溺和太多喜爱的澈儿!   脑袋在不停的转着,心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下沉,虽然,没有推开那扇门,但是,里边的情况,玉芙蓉却已经在脑子里想了千遍万遍。   收回了高高抬起,悬于半空的手,玉芙蓉没敢去敲那扇门,也没有勇气去面对门里边儿的那两个人。脚尖一转,他选择了默默离开。   门里边儿   坐在座椅上,看着席地而坐,认真专注的正在为自己捏脚的小人儿,莫逸的脸上挂满了慈爱的笑容。   “澈儿,歇一会儿吧!”   虽然,澈儿从术闽国学回来的这个足疗法很是不错,让累了一个上午的莫逸疲惫尽消。但,澈儿毕竟是新手,年纪又小,半个时辰下来,小脸上都已经见汗了。又怎让莫逸不心疼呢?   “好吧,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澈儿再给将军做。”说着,苏澈拿过了一旁的鞋袜,认真仔细的为莫逸穿回到了脚上。   “行了,别一口一个将军了,怎么出去了几年,连称呼都变了?叫叔叔。”瞧着地上站起身的少年,莫逸命令他改换称呼。   “叔叔!”微笑,苏澈急忙改口。   “将军,酒宴已经准备好了!”恰在此时,有丫鬟走了进来。   “恩,让芙蓉去偏厅等我。”开口,莫逸命令丫鬟去请人。   “是。”应声,小丫鬟转身走出了书房。   “叔叔,这位芙蓉公子是?”   虽然,离开将军府也有七八年了,但,叔叔的风流成性,苏澈倒也是知道的。   尽管,这将军府里大大小小的男宠无数,但,叔叔却从不会把男宠带到自己面前,让自己看到。更别提是同桌吃饭了。可是今日,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同。看来,这位芙蓉公子,定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莫逸率先离开了书房。   整整一个上午,没有见到那个人了,这心里还真是想得厉害呢?   看着那个提到了某人,便是立刻笑弯了嘴角,匆匆离去的男人,苏澈摇头失笑。   在军营里,他是一个王者,一呼百诺,无人不对他敬畏有加。   在战场上,他是一个强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自己不经意提到了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却又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叔叔啊叔叔,看来你的风流史即将落下帷幕了。看来这将军府,很快就要添一位“女”主人了!   ——————————————————————   夜,天色阴沉,一阵阵微风袭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虽然,已经是三更天了,但是,虎威轩里的灯依旧亮着,在灯光的折射下,站在门口那个拖长的影子,显得尤为的醒目。   静静的站在门外,望着那漆黑一片的夜色,望着眼前被黑暗所笼罩着的一切,莫逸的表情有些木讷,脸色则是犹如这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色一般,阴沉沉的,漆黑的吓人。   灯光自大敞着的房门之内流泻而出,把那个站在黑暗中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拖出了男人此刻的孤寂,也同时拖出了男人此刻阴郁的心境。   “哎呀,总镖头您慢点,慢点儿!”扶?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连托带拽。   拖着那个醉得不省人事,根本就一步也不愿意走的男人,六子费了好的劲儿,方才是将人拖进了将军府中。   当,那两个人靠在一起的亲密画面进入莫逸的视线之时,当看清楚被六子搂在怀里托回来的人时,在门口足足站了近三个时辰的活化石,终于是有了一丝丝的反应。那原本犹如是石雕蜡像一般木讷的脸上,也明显多了一丝丝喜悦,可是,随之却又平添了更多的烦恼。   拧了拧眉头,莫逸移动脚步,迎上了晚归的玉芙蓉和六子。   “怎么回事?”开口,莫逸的语气不善,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从晌午一直到现在,那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当他问及下人之时,心颜说那个人去了东岳楼。   原是想着,不过就是出去吃顿饭而已,一时半刻的也就回来了。却不想,这一顿饭,那个人却是整整吃了六个时辰。也让他整整等了六个时辰。   看着那个第一时间把人抢回到了自己怀里,严声责问着自己的男人。六子缓了口气儿,虽然,身上的千斤重担已经卸下了,但是,大哥这一关,却又成了另一个大难题。   “哦,大家在东岳楼吃饭,给镖局里的人践行来着!”滚了滚喉结,六子说出了这番牵强的解释。   “从晌午一直吃到了现在?”显然,对于六子过于苍白的解释,莫逸并不太相信。   “啊,没有,下午的时候,酒席宴散了,可是散了席之后,总镖头不肯回来,非拉着我去酒馆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到现在了!”看着莫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六子支支吾吾的道出了实情。   闻言,莫逸不觉咬紧了口中的钢牙。   芙蓉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他一直都很善解人意,一直都很体贴,很懂得为别人着想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任性妄为的事情来?   明知道,他不回来我会担心他,明知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可是为什么,还要跑去喝酒呢? 第145章 :醉酒   芙蓉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他一直都很善解人意,一直都很体贴,很懂得为别人着想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会做出如此任性妄为的事情来?   明知道,他不回来我会担心他,明知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不习惯,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可是为什么,还要跑去喝酒呢?   此刻莫逸十分的恼火,他气那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明知故犯。他气那个人明明酒量不好,可是,却要用这种方法来作践自己。他更气眼前这个,能看着他灌酒而不去阻止的六子。   “为什么不早点儿带他回来?为何不阻止他?”瞪着六子,莫逸的语气不善。   知道大哥心疼总镖头,也知道,大哥真的很生气。惭愧的低下头,六子自己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我,我也劝过总镖头,可是他就是不听。后来,见他灌酒灌的那么凶,我就直接夺走了他的酒壶,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捧起一坛子酒,都给喝了。”   哎,他也不想看着自家总镖头喝的烂醉如泥啊?   可是没办法,说也说不听,劝也劝不动,除了把人扶回来,他又能做什么呢?   看着那个一脸无奈的六子,莫逸冷哼了一声,抱起那个早已醉的人事不省的人儿,便是往屋里走。   “大哥。”开口唤了一声,六子拦住了莫逸。   “何事?”瞪着拦住去路的六子,莫逸的脸色依旧阴沉的厉害。   “你们,我是说您和总镖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怯怯开口,六子小心的询问着。   “吵架???”咀嚼着这个词儿,莫逸阴沉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困惑。连面都没有见到,又何谈吵架之说呢?为何六子又会突然问起这个呢?   “哦,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我,我觉得总镖头他好像是很不开心,故意去酒馆里买醉的!”直觉告诉六子,今日玉芙蓉所作的事情,是在发泄。   “恩,我知道了!”点头,莫逸也没再说什么,便是抱着那个人进了屋。   “咳咳咳……”刚刚被莫逸放到了床上,卸下了脸上的面具,玉芙蓉便是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个翻身,便是扶着床沿吐出了一大堆的秽物。   “芙蓉!”急忙扶住了他,莫逸轻轻抚顺着那个人儿的脊背,让他依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待那个人吐完了,身子无力的瘫软在了自己怀中之时,莫逸方才拿出丝帕,为他擦嘴。看着那张呕吐之后,苍白的根本就不剩一点儿血色的脸孔,莫逸真是又气又怜。   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为何还有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若真的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要把心事藏起来?为何要一个人去喝酒?   芙蓉,你可知道,看着这样的你,我有多么的心痛?   “啊……”身子一震抽搐,玉芙蓉张口,便是毫无悬念的吐了莫逸一身。   看着怀里双眼紧闭,双眉紧锁、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的人儿,莫逸心疼之极,拨开了黏在那个人儿脸上的发丝,莫逸小心翼翼的脱掉了他身上的脏衣服,将怀里的人儿安放在了床上,方才起身收拾屋子里的凌乱。   清晨,不,确切的说,此刻应该是日上三竿了。   当玉芙蓉按着那颗重如千斤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床边为他忙碌了一夜的那个男人。   “醒了?”微笑,莫逸扶住了那个脸色灰白的人儿,让他依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恩。”轻应了一声,玉芙蓉便是很舒服的,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来人,把醒酒汤端进来!”开口,莫逸对着门口喊了一声,小丫鬟便立刻将醒酒汤送了进来。   接过碗,莫逸舀了一勺汤,凑到嘴边儿试了试温度,放在喂给了怀里的那个人。   “将军,您,您还没出门吗?”喝了一口男人喂的汤,玉芙蓉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依着外边的天色来看,此刻男人应该在军营才对啊?   怎么在府中,在自己的身边呢?   莫不是他提早回来了?不,不太像,难道是他还没有出门?   “今日不去军营了,本帅要留在府中好好陪陪芙蓉。”说着,莫逸又舀了一勺汤喂给了怀里的人。   去军营?留下这样虚弱的人儿,一个人在府里,莫逸又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昨夜,看着那个人儿在自己的怀中接二连三的大吐,特吐,几乎都快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了。莫逸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一样,痛得厉害。   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把那个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怀里那张惨白的脸色,他心里所有的恼怒、所用的火气,全都变成了数不尽的怜惜和愈演愈烈的心疼。   “这,这不太好吧?要是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岂不是……”玉芙蓉的后半句话,被入口的汤汁淹没了。   虽然,能听到男人这么说,心里会觉得甜丝丝的很幸福。但,身为漠北王,他不是一个能无时无刻都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还有他的大事,他的漠北,和他的责任。这些,玉芙蓉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把这碗醒酒汤都喝了,头就不会那么疼了。”直接忽视了玉芙蓉的建议,莫逸又接连喂了两勺汤汁,直到碗里的汤全部喝光。莫逸方才是拿走了汤碗。   掀起被子,看着身上这一身素白的里衣,玉芙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哦,你的衣服脏了,我帮你换了一身。”开口,莫逸笑着为那个人儿解说。   在某人接二连三的呕吐之后,他的那几身青衣,都被报废了。所以,莫逸只得找来了素白的里衣给那个人儿换上。   “哦!”点了点头,玉芙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径自拿过外衣,默默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那个平静着衣的人儿,莫逸伸手拿过了他的腰带,细心的为他系在了腰间。便是拉着他去了偏厅用饭。 第146章 :游园   饭后,莫逸拉着那个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的人儿,去了花园散步。   “头还疼吗?”看着身边一直都很平静,不言不语的那个人儿,莫逸轻声的询问着。   “啊,已经没事儿了!”抬眸,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急忙摇头。   瞧着那个很快便垂下眼,很明显不愿与自己对视的人儿,莫逸倏地停下了脚步,拉住了玉芙蓉的胳膊,直接往怀里一带,便是将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儿,拉进了自己怀里。   “啊……”惊呼一声,玉芙蓉诧异的抬起了双眸,望向了那个男人。   还不等玉芙蓉有所反应,莫逸的双唇便已经毫不客气的,印在了那个人儿红润的嘴唇上。   “下次再敢跑出去喝酒,再敢用这种方法来作践自己,本帅定不轻饶!”在四片唇辗转缠绵之时,莫逸压着那个人的唇瓣,吐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恩。”微微点头,玉芙蓉轻轻垂下了双眼,有意的躲开了那个男人充满责备的眸光。   察觉到了他的逃避,莫逸稍稍退开了些许,便是捏起了那个人儿的下巴,迫怀中之人与自己对视。   “为何躲着我?”从那个人儿醒来,莫逸便是很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逃避着自己,不管是关切的目光,担忧的目光,还是此刻这责难的目光,他都一一选择了逃避。他甚至是懒得看,不屑看自己一眼的。   这种被爱人漠视,被爱人嫌弃,被爱人逃避的感觉,让莫逸很不爽。   此刻,他有些恼怒。然,他却并没有发作,因为他想弄清楚一些事情。譬如,那个人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跑出去买醉?把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为什么要这般的逃避着自己的注视,和自己的目光?   “我,我怕将军罚我。”凝着那双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研究着自己的表情和眸光的男人,玉芙蓉脱口而出,说出来的却是谎话。   其实坦白说,在从前和莫逸在一起的那三年里,像是昨日那种事情,他不止亲耳听到过,更是亲眼见到过。见过那个男人和其他男宠在一起的情景,也更是见过那个男人左拥右抱之时的邪气和倨傲。   然,今时不同往日了。既然,他是因为情感,因为爱和那个男人再一次走到一起的,那么,他的身份也就不再仅仅只局限于一个小小男宠了。   如果说,作为男宠的柳颜,必须无条件的接受,与其他男宠共同服侍那个男人的事实。那么,此刻的玉芙蓉被那个男人以爱之名留在身边的自己,是否也要卑微的接受与其他人共同拥有这个男人的事实呢?对于此,玉芙蓉深恶痛绝,也深表不满。   但,他并没有恼怒,也并没有追问那个男人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那么做很多余。   闻言,莫逸笑了,很释然的笑了。“若是真知道怕,就不该把自己醉成那个样子。”   虽然,此刻那个人儿的认罪态度极好。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这一宿的折腾,莫逸仍旧还是气恼着,也心疼着的。   “是,不会再有下次了!”暗自庆幸着自己的谎话蒙混过关了。玉芙蓉连连点头做出了保证。   “为何要跑出去喝酒?难道,你就不怕我为你担心吗?”捏着那个人的下巴,莫逸的眸光毫不掩饰的直接望进了那个人的眼底。   “我,镖局里的大伙儿都是多年的好兄弟,况且,又是分别的酒宴,心中不是滋味,所以,便于大家多喝了两杯。”转着眼珠儿,玉芙蓉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说辞。   “是这样?”睨着他,莫逸将信将疑。对于这个人儿给出的答案,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六子明明对我说,他们是在宴会之后,去了小酒馆。而芙蓉也是在那里喝醉的。可是为什么,芙蓉却只说是和镖师们一起喝的酒,而对于那个小酒馆只字不提呢?   为何他要隐瞒我?为何他不对我讲实话?   莫非,真如六子所说,芙蓉是因为我,才会跑到酒馆里买醉的?   昨夜,拥着那个吐了一夜的人儿,无眠之时,莫逸也曾想过两人之间的事情。   自从和好之后,两个人的小日子一直过的很安逸也很幸福,别说是吵架,就连拌一句嘴也是没有过的。可是,为何芙蓉一下子像是变了个人似地,把自己醉成那个样子呢?   想了一个晚上,莫逸最终将两个人之间的症结,归咎于清晨这段不算短的分离上了。若真要说,他有什么地方能让那个人儿不满的话,那就应该数清晨这两个时辰的分离了。   如果,芙蓉是因为每日醒来都见不到人,而郁闷。是因此而心有不快,却又不愿说出来,而跑去灌酒的话。那么,莫逸会尽量多抽出一些时间,多陪陪那个爱生闷气的人儿。或者是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直接将那个人儿带在身边,带着他一起去军营。   恩,这倒是个不错的好主意。芙蓉聪明过人,若是把他带在身边儿,说不定在一些公事上,他也能帮上自己的忙呢?   这样一来,也就每日都不用和那个人儿分开,饱尝相思之苦了。而且,还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在心里早已盘算好了,也早已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所以,莫逸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这点儿小问题是无关痛痒的。   “嗯!”微微点头,玉芙蓉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虽然,脸上带着的面具,为他遮盖和遮掩了很多细微的表情。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爱人面前的,所以,玉芙蓉仍旧很是担心,担心自己的谎言被那个男人看穿。   “呵呵……”看着那双清明的眼,莫逸笑了,好心情的笑了。   虽然,他很清楚,此时此刻玉芙蓉所说的句句是假话。但是,他也很明白,那个人儿善良的本性,他那么善良、那么体贴,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又怎会把心中的不满情绪的说出来,让我为难呢?   他的芙蓉啊,永远都是那么傻,宁可自己受委屈,也是绝不愿意为难他的。面对一个这样善良的近乎有些偏执的人儿,面对一个如此包容着自己的爱人,莫逸又怎舍得责备他一丝一毫呢?   “你似乎总是很吝啬,让我多看你几眼。”抬起手,莫逸解开了那个人儿脸上的面具。   唉,除了晚上睡觉之外,这张面具白日里几乎是很少离开那张脸的。这样子和那个人相处,总是让莫逸觉得,他的爱人好像是被人放进了通明的柜子里,总是让他看得到,而又看不清。   “将军?”面具被除去的那一瞬,玉芙蓉立即担忧了起来,四下张望了好半天,生怕自己这张丑陋狰狞的脸孔被外人看了去。   “呵呵,放心吧,这里只有你和我。”瞧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模样,莫逸莞尔。   “将军,府中下人众多。我不想吓到人。您还是把面具还给我吧!”说着,玉芙蓉便是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面具。   见他伸过手来拿,莫逸反手将面具藏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扯住了那个人儿的胳膊,便是直接将人扯进了怀里。   “将军?”身子一个前倾,倒在了男人的怀里,还不等玉芙蓉站稳脚跟,男人已经坏心眼的将他抱了起来。   “既然,你怕被别人看到,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说着,男人迈步便是往虎威轩的方向而去。   蹙眉,玉芙蓉知道,此刻,就算他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也都是无效的。故而,他倒也没有多做反驳,仅是将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孔,埋在了男人的衣衫之下。 第147章 :突然离开   虎威轩   坐在座椅上,看着身旁,拿着茶具在为自己亲手煮水沏茶的人儿,莫逸的嘴角从始至终一直都噙着暖暖的笑容。   想不到,回来将军府才没几天的功夫,芙蓉便是将这茶道研究的十分的通透。每一日从军营那边儿回来,便能喝上一杯,由他亲自选茶、煮水、沏泡、过滤,经过诸多繁琐的过程,沏泡的一杯香茶。   “将军,请用茶。”端着茶盏,玉芙蓉轻轻的放置在了,男人身旁的矮桌上。   “嗯。”点头,莫逸端起了桌上的茶碗,拨了拨盖碗,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茶。那属于茶的香,属于茶的甘甜,便是直接的流进了心头,不仅香在了唇齿间,更是甜进了心头。   因为,这并不仅仅是一杯茶,更是那个人儿深深的关心和浓浓的爱。   “昨夜,闹得我一宿没合眼,又是担忧,又是心疼的。芙蓉该如何补偿呢?”拉过了身边的人儿,莫逸将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盯着那个人儿,意有所指的抱怨了起来。   “我……”闻听此言,玉芙蓉不觉咬了咬嘴唇。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跑出去喝酒了。”听到男人的责问,听到那个男人说,自己一夜没说。玉芙蓉的心里十分的愧疚,但是更多的却是后悔。   后悔昨夜的任性,后悔不该那般无聊的跑去买醉。更后悔归来之后,将酒后的丑态,全然的暴露在了那个男人面前,让他担忧了一夜。   玉芙蓉啊玉芙蓉,你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的马崽子了,也更不是五年前的柳颜了。这种借酒浇愁的蠢事,你怎么会去做?你的理智去哪儿了?你那比从前高出百倍的自制力去哪了?   你不是想让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柳颜吗?你不是想变成他最喜欢的样子吗?那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蠢事呢?   看着那个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副做错了事,不敢抬头模样的人儿。莫逸轻笑出声。   “你啊,真是让人又气又怜,舍不得责备分毫啊!”说着,莫逸捏起了那个人儿的下巴,望进了他的双眸。   “将军……”男人的鹰眸深情如火,灼烫了玉芙蓉是脸颊,也同时灼烫了玉芙蓉的心。   看着那个双颊透粉,眸光不自在的地垂下的人儿,莫逸倾身吻上了那个人儿嫣红的双唇。   尽管,这样的拥吻已经是每一日的必修课了,但,让莫逸感觉到惊诧的是,每一次亲吻那个人儿,感觉都是不同的。   虽然,大体上都是同样的美味,同样的甜蜜,同样的让人着迷。但是,有些很细微的区别和一些很细微的感觉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是会随着心境和周遭的环境而改变的。   这种改变很新奇、很刺激,也十分的妙不可言。更是让莫逸对那个人儿深深的着了迷。   勾缠着那个人儿灵巧的小舌,莫逸的长舌深深的陷入了对方的口中。扫过了他口腔里每一寸的敏感和细滑。莫逸便是更霸道、更蛮横的对那个人儿展开了他强大的gong势。尽情的品尝着爱人口中的甘甜,莫逸不舍错过一丝一毫。   “陪我一起补个觉吧!”在一场几乎要让人窒息的热吻之后,在那个人儿红着双颊不住喘息之时,莫逸探出了舌尖轻舔怀中人儿红彤彤的耳垂,在他的耳边发出了邀请。   “恩。”轻应了一声,玉芙蓉本能的挪开了身子,逃开了某人的虎口。   “不喜欢?”瞧着他触电般将耳朵移开,莫逸莞尔。再一次凑过双唇,在那个人儿的耳骨之上轻咬了一口。   “啊,将军。”蹙眉,玉芙蓉想逃,可是男人却衔着他的耳朵不放。   “你这样子真美。”看着玉芙蓉动情的模样,莫逸满意的扬起了嘴角。轻咬着耳骨的牙齿慢慢的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盗一般的长舌,在耳洞之中的疯狂、肆虐。   不喜欢?玉芙蓉怎么会不喜欢男人的热情?   耳朵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这一点他自己心里清楚,莫逸的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啊……”紧咬着双唇,玉芙蓉的指尖不自觉的捏紧了男人的衣摆。   “别忍着,叫出声来。”   瞧着怀里隐忍不言,紧咬着嘴唇的人儿。莫逸的嘴角噙着笑,在那个人儿红彤彤的耳骨间落下了一个深吻,随之而来的是他更为狂野也更为野蛮的疯狂舔洗。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大手熟稔的解开了爱人的腰带,已然悄无声息的滑进了爱人的衣衫……   “当当当……”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惊扰了这对儿忘我投入的亲密爱人。   “将军,将军您在吗?”待敲门声过后,白心颜的声音,很不是时候的传了进来。   “不想死,就快滚。”   幽暗的眼眸一立,埋首于玉芙蓉颈间亲吻的男人,抬起了那张欲求不满、阴沉至极的脸孔。   该死的混球,早不来晚不来,竟然这个时候跑来裹乱,打扰他的好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听到有敲门声,坐在莫逸腿上的玉芙蓉也是一惊。此刻,身上的衣服衣襟大开,正是半脱半挂的状态,若是外边的人闯进来,那自己岂不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莫逸那恼怒的回答,让屋外的白心颜没了声音。   不过,平静也只是维持了三五秒钟。之后,便又听见外边的白心颜说:“将军,不是小的要来打扰您。是苏公子,他说要见您,他已经在书房等您一个时辰了。”   闻言,埋首于玉芙蓉肩颈处亲吻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让澈儿,先回去藏翠楼等我吧,我马上就到。”   “是。”应声,门外的白心颜转身走了,也一并带走了莫逸的好兴致。   自椅子上坐正了身子,莫逸为怀中人儿整了整衣衫,为他系好了腰带,便是起身将人放在了椅子上。   “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搂过那个人儿的脖子,莫逸在他的脸上吻了又吻,便是转回身走出了房间。 第148章 :梦醒时分   静静的静静的坐在那张椅子上,玉芙蓉的整个人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完完全全的被石化了。   他走了,他在那种难舍难分的时候,在那种缠绵缱绻的时候,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视线毫无焦距的望着这间,因为缺少了男人,而变得冷冷清清的屋子,玉芙蓉的心在不受控制的下沉,直沉入低谷。   苏公子?呵呵,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怎么忘了那个,让我去酒馆买醉的元凶了呢?   玉芙蓉啊玉芙蓉,看来你还是没有变,你还是像八年前一样蠢,一样傻。只要那个男人对你好一点儿,只要他稍稍用那么一丁点儿心思在你身上,你就会像条狗一样赖着他,缠着他,愚蠢的忠于他。你会选择性的忘记,他对你所有的不好,而只记得他的诸多好处。这就是你,永远看不清事实,永远只会做白日梦的白痴。   暗暗嘲讽着自己的愚昧,玉芙蓉摇摇欲坠的,从那张椅子上站起身来,视线一偏,刚好是落在了圆桌那边,那套精致的茶具上。   迈步来到了圆桌旁,看着那套精致的茶具,玉芙蓉朗笑出声。脸上却是一脸的忧伤和苦涩。茶艺,原本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学的。原本是为了,讨好和服侍他的一门学问。   而这一套,精致、精美、精细、小巧的紫砂茶具,也是他精心挑选的。不过,此刻看来,这些东西,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了。摆在这里,反而觉得有些碍眼。碍眼的让人很想将它们一一毁掉。   随手从桌上拿起了那把精致小巧的紫砂壶,玉芙蓉的手一松,一声沉闷的响声,便是立时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茶壶碎了一地,一壶好茶也一滴没浪费的,都撒在了长毛地毯上。   紧接着,在一阵清脆悦耳的脆响之后,六只茶碗也都无一幸免。   睨着桌子上其他的茶具,玉芙蓉的嘴角上依旧噙着讽刺和自嘲的微笑。“你们也消失吧!”   话音落,桌上的茶则、茶匙、茶漏、茶荷、茶罐、茶夹等等,凡是与茶有关的,就连茶船也没能幸免于难,全部被摔在了地上。   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玉芙蓉朗笑出声。笑得有些癫狂。可是,那清明的眼底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有的只是一片清冷和一片落寞的苦涩。   心早已像是地上的茶具一般,一片一片的碎了,可是他哭不出来,他只想笑。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也笑自己的幼稚、天真。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听到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响声,房门外的四个小丫鬟,焦急的扣着房门,担心的询问着自家主子出了什么事。   “进来,把屋子收拾一下。”抓过一旁的面具带好,玉芙蓉吩咐丫鬟们进来收拾残局。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群小丫鬟收拾着屋子,玉芙蓉没有再说话。   小丫鬟们倒也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废话。   尽管,她们主子戴了面具,看不清脸上是啥表情。但是,从一进屋子,四个小丫鬟便是敏感的察觉到,主子身边的气压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了。很显然,他们家主子心情不好。在这个时候,又有谁会笨的去触虎须呢?   晚饭的时候,那个男人依旧是没有回来。玉芙蓉也没有去偏厅,更是不准那些丫鬟将饭送进屋子里来。因为他吃不下,他根本就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如果是昨日,或许,他还可以把这位苏公子,当做是莫逸一时兴起新收的男宠而已。可是今日,当玉芙蓉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与藏翠楼连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恍然,这位苏公子并不是什么新宠,而是莫逸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藏翠楼,这个名字早在八年前,玉芙蓉还是柳颜的时候,便已经听过多次了。   藏翠楼,这不仅是一个楼名,也更是一个神秘的象征。据说,藏翠楼的主子是莫逸身边儿很得宠的一名男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宠便是离开了将军府。之后,莫逸将楼中所有的下人都遣散了,将整个藏翠楼闲置了起来,也让这个藏翠楼变成了一个大秘密。   从八年前,自己踏进这座将军府的时候,那藏翠楼便是一直都空着的。从不曾有人入住过。可是而今,空了那么久的楼却一下子有人住了。这说明了什么?   原来,这位苏公子并不是什么新宠,而是藏翠楼的主人,那个让莫逸一直念念不忘的“心爱之人”。   这个认知,让玉芙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因为旧爱回来了,所以,我这个新欢便是理所应当的被冷落了。是这样吗?   因为那个人回来了,所以,他开始疏远我,逃避我了,是这样吗?   犹记得,在山坳里,在那个难忘的夜晚,当他敞开心扉向自己表白时,他也是对自己的旧爱念念不忘的。他甚至清清楚楚的说过,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位置。可是当时,自己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幸福深深的诱惑了。竟然把这些事情全部都给忽略了。   而今想想,莫逸似乎并没有隐瞒过自己,也并没有欺骗过自己。傻得那个只有你柳颜而已。   在那个人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选择了你来填补那个空位。可是而今,那个人已经回来了,他已经不再需要你了。那么,你是否还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不放呢?   前车之鉴啊!就算此时此刻你仍旧留在他身边,就算他的心里仍旧有你的位置,他仍旧爱你。那又怎样呢?   到最后,除了再一次沦为可悲的男宠之外,你还会得到什么更好的结局吗?   如果逃离了五年,到最后,你的下场仍旧是要与其他人分宠。你在那个人的心目中的地位,仍旧是个可有可无的男宠。那么,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命运早已注定,你与那个男人终究不会有什么结果。无论是从前亦或是现在,甚至是这一辈子,你都改变不了做男宠的可悲命运,那么,你是否还会屈服与命运的安排,留在他身边,乖乖做个男宠,安分守己的和其他人,分享着一份爱呢?   还是,像五年前一样,抗击命运,挑战命运,勇敢的从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之中逃出来呢?   梦想固然美好,爱情固然甜蜜。然,现实才是最最真实的人生。尽管现实很残酷,也有些可悲。但,它却是以最真实的状态存在着的。   美梦终有清醒的时候,甜蜜终有褪色的日子。人生最可悲的不是拥有着一段悲惨的命运,而是逆来顺受,不懂得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懂得改变自己的命运。   该结束了,所有虚幻的,不真实的,但却最美好的都该结束了。玉芙蓉你的好梦该醒了! 第149章 :他回来了?   藏翠楼   看着躺在摇椅上,睡的正熟的男人,苏澈抿了抿嘴,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男人身上下滑的锦被。   “嗯……”轻哼了一声,男人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瞧了一眼身旁的苏澈,又看了看虽然点着烛火,但,依旧有几分幽暗的屋子,莫逸顿觉不对劲儿。   “澈儿,什么时辰了?”自躺椅上坐起身来,莫逸拿过了鞋袜,便忙着往脚上穿。   “哦,已经二更天了。”说着,苏澈弯下身,拿过了男人的靴子,欲服侍男人穿上。   “什么?二更了?”听到这话,莫逸愣了一下,急忙抓过苏澈手上的靴子登在了脚上,便是起身要走。   瞧着某个像是火烧了屁股一般,连被子掉了也不理,一心要离开的大将军,苏澈低笑。   “怎么,叔叔是怕回去晚了,被那位芙蓉公子赶出房吗?”   闻言,慌张的男人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横了一眼那个笑话自己的小鬼。“你懂什么?我是怕他担心。”   “呵呵,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在我这儿睡了两个时辰吗?我又不是老虎,难道,那位芙蓉公子,还会担心,我把叔叔给吃了不成?”   “唉,你这个调皮鬼,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我睡了这么久也不叫醒我?”瞪着眼,莫逸责问起了眼前的少年。   “我看叔叔睡的香甜,许是累坏了。就帮着叔叔盖了棉被,坐在一边儿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醒了叔叔。扰了叔叔的好梦。却不想,叔叔非但不体谅澈儿的一片孝心,还来抱怨澈儿。”皱起眉头,苏澈说的无比委屈。   瞧着苏澈那模样,莫逸不觉皱了皱眉,缓步来到了那个少年的身旁。   “平日里,不是总在我的面前吹嘘着,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吗?怎么,受了这点儿小委屈,就耍孩子脾气了?”   抬眸,看着男人微笑的脸庞,苏澈翻了个大白眼。“谁,谁耍脾气了,我才没有。”   “呵呵,没有就好。”嘴角依旧噙着祥和的微笑,莫逸轻拍苏澈的肩膀。   “叔叔还不快回去?这会儿就不怕芙蓉公子担心了?”皮笑肉不笑的瞪着那个男人,苏澈将担心二字的尾音咬的极重。   瞧着某人孩子气的模样,莫逸朗笑。“明日早些起身。我们一起用膳。顺便让你见见芙蓉。不过,你可不能喊他公子哦。”   “不叫公子叫什么?难道,要澈儿唤他婶婶吗?”   听言,莫逸莞尔。“现在还不能那么叫,你可唤他总镖头。”   婶婶?他可不想吓到自己的爱人。要是澈儿真的那么称呼,芙蓉一定会觉得十分别扭吧?就好像上一次,被小柔叫做嫂子一样。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莫逸倒是并不反感,这些标志着爱人身份地位的称呼。然,像是嫂子、婶婶,这种称呼太过于女性化了。芙蓉毕竟是男人,如果被人用这些不伦不类的称呼唤着,莫逸担心,那个人儿会不高兴,也担心这样会伤害到那个人的自尊心。   毕竟,芙蓉是个很脆弱却又十分要强的人。他不希望这些小事,给那个人儿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总镖头,好奇怪的称呼。不过,叔叔真的打算让我见那个人吗?要是让他知道,您的将军府里还藏着我这么大一条米虫,您就不怕把人给吓跑了吗?”   “呵呵,怎么会?芙蓉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他人很随和,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像我一样喜欢澈儿的。”   “希望如此吧!”耸了耸肩膀,苏澈对于此倒是并不乐观。   虽然,他也很希望和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搞好关系。但是,人家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看自己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叔叔可是出了名的贵族单身好,没妻、没子的极品。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侄子来,确实是一件让人没法接受的事情呢?   “呵呵!”再一次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莫逸方才转身离开。   虎威轩   走进漆黑一片的屋子里,莫逸本以为那个人儿已然安然入睡了。却不想,那个人儿竟是兀自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那漆黑一片,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空。   今夜,天色有些阴沉,无星无月,漆黑漆黑的。黑的就像是被墨染过了一般,黑的就像是被炭烧过了一般。没有一丝丝的光亮,这正如此时此刻玉芙蓉的心境一般。阴暗无光,死气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拥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和无边的忧伤。   “怎么没点灯?”来到了那个人儿身边,莫逸的大掌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听到那个声音,感觉到肩头的大手,玉芙蓉微怔了一下。转回头瞧向了那个男人。“将军?”   凝着男人在黑暗之中,依旧立体而又深邃的五官,玉芙蓉愣了好半天。他原以为,今夜男人是不会回来的,他原以为,他应该留在那个藏翠楼,陪伴他那位所爱之人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男人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着,莫逸拉起了椅子上的人,关上了那扇吹进很多冷风的窗子。   “将军!”就在男人拉着自己来到烛台旁,欲点亮蜡烛之时。玉芙蓉急忙拉住了男人的手,还不等男人反应,便是吻上了男人的双唇。 第150章 :伤心离去   其实,在主动去亲吻那个男人的时候,玉芙蓉没有多想其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他把蜡烛点亮。因为,玉芙蓉很清楚。如果让那个男人看清了自己此刻的这副模样和表情,他定会起疑的追问情由。   他不想让那个男人察觉到,他此刻糟糕的情绪。他也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有多么的妒忌那位让男人魂牵梦系的苏公子。所以,他要转移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嗯,芙蓉……”   爱人有别于以往的热情,让莫逸惊喜不已。原来不只是我在想着他,他也是这般的思念着我。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玉芙蓉咬着男人的双唇,重重的吻着,深深的吻着,那模样,活像是要将男人整个吞噬下腹一般。   “呵呵,想我了,对不对?”低笑,莫逸稍稍退开了些许,搂住了那个人儿的脖子。   “恩。”轻应了一声,玉芙蓉点头承认。便是再一次吻上了男人的双唇。   又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吻,直到自己胸腔里的氧气所剩无几之时,玉芙蓉方才是不甘愿的放掉那个男人。   “呵呵,别急宝贝。我会把白日里欠你的,都补回来的。”说着,莫逸拉住了那个人儿在自己腰间摸索,想要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手,将那个人儿抱起来,直接送到了床上。   当玉芙蓉的头挨在枕上,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掉在了枕边。看着笼罩在身边,那个男人的影子,玉芙蓉笑了,可是那笑容里却没有甜蜜,有的只剩下了苦涩。   老天,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让我遇到一个,想爱却又不能爱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芙蓉……”轻唤着爱人的名字,莫逸伸过手来,想去抚摸爱人的脸颊。   看着男人伸过来的手,玉芙蓉急忙伸手握住了。这个时候,他又怎会笨的让那个男人去触碰自己的脸呢?   还不等那个男人有其他的动作,他便是直接勾过了对方的脖子,热情的吻上了对方的双唇,将人拉上了大床……   如果,美梦终究是要醒来的。那么,玉芙蓉希望在醒来之前,留下一份最真实也最美好的记忆。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在一个人孤独寂寞的时候,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是可以拿出来慢慢回味的!   次日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直到巳时,莫逸方才自梦中悠悠转醒。睁开眼,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锦被,莫逸不觉皱了皱眉。   睁眼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与自己疯狂缠绵一夜的爱人而是一条棉被,这让莫逸不禁有些小失望。原以为,那个人儿会是睡在自己怀里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并不在床上。不在自己的身边。   “芙蓉,芙蓉……”   翻了一个身,莫逸四下望了望,见内室里并没有那个人的影子,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到上一次芙蓉突然失踪的事情,莫名的,莫逸有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起身、下床、登上了靴子,莫逸便要去外边儿寻人。然,在经过梳妆台前的时候,他却不经意发现了一张压在梳子下边的纸条。   拿起那张纸条,莫逸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当场傻了眼。   “将军,千声万句的对不起,无法表达我对您的愧疚之情。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玉芙蓉已经离开您的马鞍城了。   红尘中纷纷扰扰,有太多的迷惑,也有太多的意外。或许,你我本不该相爱。然,上天却是与你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我们这两个完全不挨边儿的人走到了一起。   也许,这是上天的作弄,也许这是命运之中的一个意外,然,对于我这个小小镖师来说,能够与将军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却是人生之中最美好、以最美妙的一场梦。   这个梦虽然很美,但,它却并不真实。尽管,它是那般真切的,存在与我的记忆深处。但,是梦总是会有醒来的时候。   再一次回到将军府,回到您的身边,我想了很多很多。一个小小的镖师,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却在奢望着与您一生一世在一起。这听起来,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啊?   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又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不起眼儿的小镖师,又怎能痴心妄想着,陪在堂堂漠北王的身边儿呢?   将军,你我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合适。还是让我们做回自己吧!   您还是您,高高在上的漠北大将军,名副其实的漠北王。而为,也还是我,镇远镖局的玉芙蓉,一个最平平无奇的小镖师!   对不起,我走了!”   “他走了?该死的,他竟然逃走了?”将手里的信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莫逸恼怒的瞪起了双眼,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笨蛋,这个笨蛋,怎么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呢?   什么叫不合适?什么叫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人明明的深爱着彼此的,明明都已经定下了终身。为什么还要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逃走?为什么?   “来人……”眉头深锁,莫逸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将军!”推门而入,白心颜急忙出现在自家主子的面前。   “去,把老五找来。”开口,莫逸吩咐白心颜去请穆熙。   “是,将军。”应声,白心颜转身便出去了。   老五的手下,有一只最好的探马营,骑兵也是最一流的。过会儿,让老五把人都召集过来。点起了人马,莫逸便要带着队伍去把那个笨蛋给追回来。   就算他此刻离开了马鞍城,哪怕他已经离开了漠北,莫逸也绝不会让他逃掉,那个人是他的,是他莫逸的。就算他逃到天边去,莫逸也一定要把人追回来。   很快,在老五穆熙的帮助之下,一只找寻玉芙蓉的队伍集结完毕了。   骑上了自己的枣红马,莫逸带着大队人马,踏上了这条寻妻之路…… 第151章 :寻找   带着大队人马,莫逸一路上不吃不喝,拼命地向南追着。只希望可以尽快的将那个人儿找 回来。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马不停蹄的追了整整五天后,在一路追出了泽路大沙漠,却仍旧没有追到玉芙蓉的影子 之时,莫逸不免有些困惑。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天近晌午,莫逸吩咐众人原地休息。士兵们便是纷纷下了马,拿出了 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在树下吃了起来。   站在一棵大树下,莫逸没有什么胃口,没吃任何的东西,也没有喝水,仅是呆呆的望着南 边。已经追出了近千里,可是,为何仍旧是不见芙蓉的踪影呢?   时才,探马来报,说是前方十里之内,并没有发现镇远镖局的驼队,也没有发现落单的玉   芙蓉。   听到这个消息,莫逸的心不由的又往下沉了沉。哎,还是没有寻到芙蓉的影子。   这五日来,从马鞍城一路向南,至少也追出了六百多里路。就是担心拖慢了行程,所以, 莫逸将找寻的队伍分成了三路,第一路是探马,行在最前头,负责沿途打探消息,确定追寻的 路线。第二路便是由莫逸亲自率领的这一路寻人的队伍。而,第三路是由穆熙率领的。是殿后 的。行在莫逸的后边儿。   虽然,分工不同。但是,所有的骑兵的坐骑,皆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再加之昼夜赶路 ,没有理由会追不到人啊,可是为什么追了五天,却还是找不到那个人的下落呢?   依着脚程来推算,芙蓉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啊?更何况他离开了马鞍城之后,定会赶去追赶 他的镖队。镖队里押运着陈员外送去鲁都的礼品,又有慢吞吞的骆驼,根本就走不快。又怎么 可能,这么快就在沙漠里没了踪迹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追错了方向?   “拿地图来。”开口,莫逸吩咐了一声。   身旁有卫兵立刻拿来了地图,交给了他。   展开地图,看着一路的行程,莫逸眉头深锁。   想要回去鲁都,这泽路大沙漠是必经之路,我追的方向没有错啊?可是,为什么追不到人 呢?   难道,芙蓉是担心被我找到,所以,选择了其他的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再这样 盲目的追下去了。   “传令下去,回马鞍城。”开口,莫逸决定返回马鞍城。   “是。”领命,有传令兵急忙去传达莫逸的命令。   整军返回马鞍城之后,莫逸并没有盲目的再去追人,而是详细的查起了镇远镖队的情况。 因为,他相信,芙蓉一定和他的镖队在一起。   将军府,正厅   跟随着大总管白心颜走进大厅,四个守城门的小头头皆是诚惶诚恐,不敢直视坐在上方的 莫逸。对于这位漠北之王,这位战场上叱n宅风云的大人物,他们自是敬畏有加。   “属下,拜见将军。”低下头,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施礼。   看了一眼四人,莫逸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勉礼。   “不用那么紧张,今日招你们前来,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件事情。五日前,有一个镖队离开 了马鞍城。本帅想知道,这个镖队是从那一座城门出去的?”   镖队的人数多,货物也多,走在一起很扎眼,也很惹人注意,目标又大。只要能够确定, 镖队离开的具体方向,那么,要找到芙蓉应该就容易的多了。   “敢问将军,这个镖队是属于哪个镖局的,人数又有多少?”开口,把守西城门的头头询 问起了细节。   “镇远镖局,至于人数,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听到莫逸的回答,四人互觑了一眼对方,   “将军,已然时隔五日,属下们也记不大清楚了。不如,待属下们回去,详细询问过当日 守门的卫兵,再来回话。”   将军问的事,一定是大事。如此草率作答。万一说错了什么,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 出于对莫逸的敬畏,也为了谨慎起见,四人并没有直接的回答莫逸的问题。   “恩,也好,你们去吧! ”摆手,莫逸示意四人离去。   “是,将军。”应声,四人转身便是离开了。   本以为从城门入手,至少还可以查清楚那个人离开的具体方向,从而找到一些线索。可是 ,出乎意料的是,在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四门守卫的答复却是,没有这个镇远镖局离开马鞍 城的记录。莫逸又续而询问了玉芙蓉的行踪,结果也是一样一无所获。   镇远镖局的镖队没有离开马鞍城?芙蓉也没有离开?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还 藏在城中?藏在我的眼皮底下不成?   城中,是啊,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依着芙蓉的聪明,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一定 会猜到,我会去追赶他,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极有可能仍旧藏在城中。   可是,镖队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起离开的,难道,是芙蓉让他们一道留下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莫逸便立刻派人在城中查找了起来,酒楼、客栈、挨家挨户的搜,他 就不信找不回那个人。   镇远镖局里的人那么多,若真的在城中藏着,不可能藏得那么好,在这样秘密的排查之下 ,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看来,我很快就能找到芙蓉了。   如是想着,莫逸的心情甚好。然,让他又一次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在严密排查了整整三天之后,在近乎是把整个马鞍城都翻过来的一番大搜查之下,莫逸却 是仍旧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芙蓉并不在城中吗?可是,他并没有出城啊?面对这样的搜查结果, 莫逸委实有些无法接受。   城门没有出城的记录,这说明,那个人并没有离开马鞍城。可是,城中又找不到人,这是 怎么一回事?   难道,芙蓉和他的镇远镖队一起凭空消失了不成?   “传令下去,封锁四门,挨家挨户的找,不管是酒馆、客栈、农家还是商铺,都要给我找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握紧了拳头,莫逸一向高深莫测的眸子逐渐酝酿 起了阴霾。   “是! ”应声,莫逸手下的军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着身旁面色隐晦的兄长,穆熙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大哥的心情很差,他不该开口说 什么。然而,看着那样固执的兄长,他却仍旧忍不住想要说两句。   “大哥,别再找了。都找了那么多天了,也没找到个人影,许是,人已经走了!”   “不,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放弃?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 弃找寻那个人?   “大哥……”看着一直不眠不休,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却还要每日里绞尽脑汁的想 着,如何去寻找那个人的莫逸,作为兄弟的穆熙又怎能不担忧?怎能不难受。   玉芙蓉啊玉芙蓉,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没白天没黑夜的帮着找人,你也累了! ”摆手,莫逸示意身旁的 兄弟离去。   “是。”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大哥也听不进去。知道,此刻大哥没有多余的心情应付自 己。穆熙也只得点头离去。   倒退了两步,莫逸弯身坐在了椅子上。按着因为严重睡眠不足,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莫逸合起双眼,稍事调整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心绪。   如果接下来的禁城搜索,仍旧没有任何的效果,仍旧找不到那个人的话。那么接下来,我 会直接带着人赶去鲁都。或许,我可以在芙蓉归家之前,将他的父母双亲,妻儿子女一并的请 到马鞍城来。或许,这种做法会激怒那个人,或许,这种做法很卑鄙。但是,这绝对会是最有 效的方法。   芙蓉,只要能把你找回来,只要能让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儿,任何的手段,和任何的方法 ,我都在所不惜。   “将军,梦神医求见。”走进大厅,看着坐在座椅上,双眼紧闭,正在揉着眉心的那个男 人,白心颜小声的开了口。   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梦夺,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来。这会儿,玉总镖头还没找 回来,主子的心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多差了。整日不言不语,阴沉着一张脸也就算了。更 可怕的是主子那浑身低到了冰点的低气压。根本就是生人勿近的。这会儿,让他来当这个出头 鸟,弄不好,他这个大总管也会被牵连的呢?   “让他回去,本帅无睱见他。”依旧揉着眉心,莫逸沉声开口。要谈公事,不会去找暮雪   吗?为何在这个时候跑来找他?   “小的说了。可是,梦神医说,他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非要见将军不可!”   白心颜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会儿,主子没有心情见客了。可是,那个梦夺却是一 脸天要塌下来的模样,非赖着不肯走,他也没有办法啊!   “让他进来! ”停下了揉捏的眉心的动作,莫逸倏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是。”回视主子凌厉的目光,白心颜点头称是。   不多时,神医梦夺走了进来。“属下拜见将军。”   “有什么事,就快说吧!”看了梦夺一眼,莫逸很明显有些不耐烦。   “将军,三将军已经抓获了盗宝之人,寻回了宝物九龙方尊。”开口,梦夺倒是带来了一 个好消息。   “哦?既然如此,他怎么不亲自过来稟告啊?”老三一向好大喜功,此事虽是梦夺协助与 他,但,案子一破,他定会第一个跑来邀功,为何却是让梦夺捷足先登,抢在了前边儿呢?   “因为,人犯还没有认罪画押,所以,三将军正在监牢里审讯人犯。”   “哦,这么说来,此案尚未完结啊? ”既然没结案,梦夺为何又要跑到这里来呢?难道他 不是来邀功的,而是另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将军,有件事情,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看着上位上的莫逸,梦夺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你和暮雪又闹别扭了? ”斜眼瞧着他,莫逸凉凉的问着。想来,这梦夺口中的十 万火急之事,定是和暮雪有关的吧?   “不,不是暮雪。是三将军。难道大将军就不想知道,三将军抓到的盗匪是何人吗? ”话 锋一转,梦夺突然问到了一个不关痛痒的问题。   “哦,是什么人啊? ”对此,莫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既然梦夺问了,他也便随口 这么问了一句。   “是玉芙蓉,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开口,梦夺一字一顿的说的真切。   “你,你说什么?”瞪起一对鹰眸,莫逸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说是谁?是芙蓉?芙蓉被老三抓到大牢去了?   “几天前,我和三将军在一家古董店,找到了丢失的九龙方尊,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 ,那宝物是镇远镖局里的两名镖师,卖给古董店老板的。   于是,在镇远镖局要离开马鞍城的前一个晚上,我与三将军便是带着卫队,将镇远镖局的 一干人等全部秘密擒拿,押进了大牢。然而,那些人嘴巴硬得很,几次询问之下,皆是一无所 获。后来,三将军动用了大刑,便有人供出了匪首是玉芙蓉。   在得到了镖师的供词之后,三将军便是带着人连夜赶到了将军府,想要向将军要人。却不 想,在半路上怡巧碰到了,要离开马鞍城的玉总镖头,于是,三将军便将人抓回了大牢。   虽然,那两个镖师一口晈定,九龙方尊是玉芙蓉从府库之中偷盗出来的。但,他们都是在 受刑不过之时,招认的,对于此,我一直深表怀疑。   可是,我几次尝试劝谏三将军,让他仔细推敲一下案情,看看,是否是屈打成招。可是, 他却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还说什么铁证如山,非逼着玉总镖头招供认罪。   在这件事情上,我二人起了争执,我也因此,被三将军赶出了大牢,罢免了审讯人犯的资 格。”   “岂有此理。”听完了梦夺的这一番话,莫逸的火气直冲到了脑瓜门子。   怪不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芙蓉,原来,他是被老三抓进了大牢。可恶,竟然连我的人也 敢抓。这个老三,可真是想破案想疯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可恶,害我苦苦找寻了这么些天。   啪的一掌,莫逸狠狠的拍在了书案之上。只听得“哐当。”一声,原本安然无恙的书案, 顷刻间断成了两截。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梦夺,莫逸迈步便往外走。跟随在他的身后,梦夺也一同离开了将 军府。 第152章 :如此相见   漠北大牢——刑讯室   瞧着被绑在刑架上,低垂着脑袋,依旧沉默不语的玉芙蓉,肖遥恼火的瞪圆了眼睛。   明明是铁证如山,明明这盗宝案已经可以完结了,可是这个该死的混蛋,就是死活也不肯 招供画押。真是气得他七窍生烟。   “哼,还是不肯认罪吗?好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话音落, 肖遥甩开了手里的皮鞭,便是狠狠的抽向了刑架上的玉芙蓉。   低垂着头,瞧着身上多出的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玉芙蓉皱起了眉头。虽然,每一鞭落在 身上皆是皮肉外翻,鲜血早已将一身的青衣染得一条一条的色彩斑斓。但,玉芙蓉依旧沉默不 语,咬牙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灼痛,没有吭一声。   “玉芙蓉,你以为你晈紧牙关不招供就没事儿了吗?告诉你,就算你不招,本将军手上的 证据,也足可以定你的罪,坎你的脑袋。”拎着鞭子,肖遥不爽的瞪着眼前人,怒斥着。   “既然如此,将军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儿呢? ”抬眸,瞧着那个说大话的男人,玉芙蓉的 嘴角边儿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容易,那他又何苦,变着花样的对自己用刑呢?   很显然,如果没有他玉芙蓉这个“盗匪头子”的供词,莫逸那边儿,他也是交代不过去的 吧?   然而,怡怡正是因为如此,玉芙蓉便是咬紧了牙关,死活也不肯招供。因为他很清楚,一 旦自己招供认罪,一旦此案完结,肖遥必定会将此事稟告给莫逸知道。   因为,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此刻的境遇。因为,不愿意与那个男人再见面,再有什 么交集,也因为,自己做人的准则,是决不允许自己承认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的。所以,对于 这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玉芙蓉是绝对不会胡乱招认的。哪怕是受刑不过死在这里,他也绝不 会招供,也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知道他的下落的。   “该死,你个混蛋。看本将军不剥了你的皮。”很不幸的被玉芙蓉说到了痛处。很不幸的 被玉芙蓉猜到了自己的心意。   当肖遥恼羞成怒的抬起手,正要将手里的鞭子朝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招呼过去。却差异的发 现,自己的胳膊仿佛是被人拽住了一般,动不了了。   “恩?”错愕的转回头,肖遥不解的瞧向了身后。   “大,大哥……”睨着站在身后,那个面沉似水的兄长,肖遥瞪目结舌、心下一惊。   大哥怎么会到这儿来?他不是出城去找玉芙蓉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原本是想着,等到玉芙蓉招供之后,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大哥的。到时铁证如山,就算是大 哥顾念旧情有心包庇却也是爱莫能助。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玉芙蓉的嘴巴这么硬,连着审 问了几天,愣是一无所获。更可气的是,大哥却又赶巧在这个时候赶来了。   “你打的?”眯起眼,莫逸的眼底逐渐酝酿起了阴霾。就连瞧着肖遥的眸光里,也满满的 皆是噬人的怒焰。很显然,他怒了!   “什,什么? ”瞧着大哥难看至极的脸色,肖遥不由自主的结巴起来。心中无端的生出了 几分怯意。   “他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开口,莫逸的语调依旧十分的平和且优雅。然而,一双眯起 的鹰眸里,所放射出的却是让人心惊胆寒的冷光。   他的眸光冷得像冰,狠戾的像是两把杀人不见血的快刀。带着嗜血的味道和极为浓重的杀 气。那是只有在战场上面对敌人之时,才能看到的那个冷酷、狠绝的莫逸。   “是。”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压的肖遥有些透不过气儿来。还有那双写满了愤怒和杀戮 的眼眸,更是让肖遥望而生畏。   然,事实俱在,在莫逸的面前,肖遥没有说谎的胆子。也更加没有狡辩的余地。除了点头 承认之外,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听到他的回答,莫逸手腕一翻,一把夺过了肖遥手上的鞭子,对着某人,抬手便是一鞭子   “啊,大哥! ”这一鞭子抽的着实不轻。捂着立刻见了红,被抽的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的 左臂,肖遥一脸委屈的瞧着自己的大哥。   “滚。”将鞭子丢在了他身上,莫逸直接吐出了一个“滚”字。便是迈步来到了里边儿, 走到了刑架前。   如果换了是别人,敢如此对待他莫逸的人,莫逸定然是不会轻饶的。奈何,是肖遥,他的 结义兄弟。心中虽然是痛恨的厉害,莫逸却也没有再多加责难。   被绑缚与刑架之上,玉芙蓉一直都是低垂着头,默默的忍受着各种刑具在他身上所造成的 伤害,而不吭一声的。   当那双绣着金边儿虎纹的黑袖子进入他的视野,一步一步走近他,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心 情异样的复杂,慢慢的抬起头来,玉芙蓉的视线从男人的靴子上慢慢上升,定格在对方阴云密 布的脸上。   当他抬起头,莫逸的目光也怡在此时望了过来,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在 柔和的视线中徘徊。   很是出乎玉芙蓉的意料,男人望过来的目光很柔和、很亲切。带着浓浓的怜爱和深深的疼 惜。但,却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   这样的目光,看在玉芙蓉的眼里,照进玉芙蓉的心里,就像是一道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让他死寂、阴冷的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互望着对方久久,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开口。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情况下再相见。玉芙蓉觉得有几分惭愧。想不到,他逃出了将军府, 却是仍旧没有逃得掉,到最后,他仍旧还是要面对这个男人。   凝着眼前的那个人儿,凝着那个发丝凌乱,衣服上满是鞭伤和血迹的人儿。莫逸的心中即 便是再怨恨、再恼火。到最后,所有的怨恨和这满腹的恼怒,却也只能化作了深深的怜惜和最 深的心疼了!   “你不该随便乱跑的! ”开口,莫逸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平静。那语气里带着满满的 抱怨和深深的不满。然,此时此刻这般说出口,却更是关心满溢。   如果,他没有想要逃走,如果,他没有离开将军府,如果,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儿。老三怎 么可能抓得到他?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遭这些个罪?   看着那样落魄,那样狼狈的人儿,莫逸怨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心里所剩下的,满满的 只有对那个人儿的疼惜和心疼。   “将军,一切都是玉芙蓉咎由自取。将军不必为我劳神,您还是先回府吧!”   虽然,玉芙蓉很清楚,莫逸的出现,便是标志着自己的转机来了。镇远镖局的大家伙儿也 有救了。但,玉芙蓉也很清楚,在他留下那封信离开之后,他便是再于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关 系了。此刻,他不能厚颜无耻的去求他。也更加不能,让那个男人插手自己的麻烦事儿。   “为何不认错?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你不后悔吗?”   芙蓉,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在逞什么强?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低下头向我认错?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难道你真的 不想离开这个监牢吗?难道,舍我而去,你就一点儿都不后悔吗?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勉强留在他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成全了他和那位苏公子。 既然已经决定了离开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叛离他的事情,那么,此时此刻再来后悔,再来认错 ,不是显得很多余吗?   况且,在这种时候向他认错。那不是很明显,在利用他吗?   要他玉芙蓉低下头摇尾乞怜,要他玉芙蓉靠着出卖自己的尊严,来换取离开这个监牢,逃 离死亡。呵呵,这看起来似乎是一粧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不过,他玉芙蓉不会去做。因为,他 没有那么低贱。   “唉……”轻叹了一声,莫逸锁紧了眉头。   面对着眼前这个,就算是身处险境,一身的鞭伤,满身的狼狈,却仍旧高傲的不愿意低头 ,不愿意向自己求救的爱人。莫逸感到有些无奈。   芙蓉的性子倔强,且从不依赖别人,凡事他都会亲力亲为、自力更生。他很独立,也很自 我。甚至是有点儿我行我素。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他,起先,的确是很吸引莫逸。   然而,相处久了,莫逸却更希望,那个人能改变一些。至少在有些时候,他可以不在自己 的爱人面前那么逞强。他可以试着依赖他的男人。   身为漠北王,莫逸自认为,他有足够的能力、权势和财力,可以让那个人来依靠。然而, 那个人却总是学不会。直到今时今日,直到被抓进牢房里,打得遍体鳞伤,他却依旧学不会依 赖。依旧固执的在这里逞强,不愿意露出半分的脆弱来。   “九龙方尊是你从府库中盗走的? ”面色一转,莫逸问到了这件事。   “不是。”一字一顿,玉芙蓉回答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没有承认的必要。他不会为别人背黑锅。他也更加不会,在这个 男人的面前,承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大哥,九龙方尊是镇远镖局里的镖师丁山和林木,卖给古董店老板的。这件事是我和梦 夺一起查到的,千真万确。身为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绝对难逃干系,您不能听他一面之 词啊! ”见玉芙蓉矢口否认,一旁并没有离开的肖遥,急忙指证。   转过头来,莫逸凉凉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肖遥。   收到大哥不甚满意的扫视,肖遥连忙闭上了嘴巴。   “来人,将镇远镖局的一干人等全部释放。”开口,莫逸吩咐放人。   “是。”收到莫逸的命令,狱卒们便是急忙去放人了。   “什么?大哥,这些人可是嫌疑重大啊。您怎么能这般轻易的就放走他们呢? ”一听到要 放人,站在一旁的肖遥立时又嚷了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他辛辛苦苦抓回来的。眼看着这案子就要完结了。怎么大哥一来,就把人 都给放走了?这让他拿什么结案啊?   又看了他一眼,莫逸没有说话。伸手解开了玉芙蓉身上的绑绳。   “啊……”缺少了刑架的支撑,玉芙蓉伤痕累累的身子难成重负,一个前倾险些摔倒。   “芙蓉。”见他摇摇晃晃的站不稳,莫逸急忙去扶他。可惜,却是被对方机敏的躲开了。   看着那个宁愿靠在刑架前,也不愿意让自己搀扶的人儿,莫逸真是又气又怜。到什么时候 ,他才会学会依赖我,而不是这样一味的逞强呢?   “将军,您要放走我这个嫌疑犯吗?”依靠在刑架前,玉芙蓉很是平静的望着站在对面的 那个男人。   闻言,莫逸笑了,笑得很亲切,也很随和。“我信你。”   我信你,短短的三个字,在此时此刻却是最温暖人心的话语。想不到,时至今日,那个男 人还是这般的信任着我。   无疑,男人的话语让玉芙蓉感觉到了最贴心的温暖,和最能打动人心的体贴。   “大哥,这个人不能信。”就在此时,牢房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第153章 :玉芙蓉的出身   牢房里这个无端冒出来的声音,立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转回身,出现在莫逸视线里的,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二将军——林暮雪。   “暮雪? ”瞧见来人,一直站在一旁没言语的梦夺,又惊又喜。急忙迎了上去。   “暮雪,你怎么来了?”眯眼,莫逸瞧向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   “大哥,我已经查过镇远镖局的底细了。所谓的镇远镖局,根本就是一个强盗窝。镖局里 的所有人都是黑风寨的强盗出身。”   林暮雪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听到林暮雪的这番话,玉芙蓉不觉拧起了眉心。心细如尘、足智多谋,看来,这林暮雪果 然是莫逸身边儿最有本事的一个。   “黑风寨?哼,原来是一群土匪。看来,这盗宝案一定是镇远镖局所谓。” 一听到林暮雪 的话,肖遥便更是一口咬死了,这案子是镇远镖局犯下的。   “三将军,无凭无据的。您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吧?”开口,梦夺立刻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就凭着人家的过去,就说人家是盗宝的贼人,这有些太牵强了吧?   “暮雪,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 ”无心理会,梦夺与肖遥的争辩。莫逸的注意力似乎一直 都在,刚刚走进来的林暮雪身上。   从暮雪方才所言之中,莫逸听出了一些端倪。很显然,暮雪也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 。如果,他不知道芙蓉在监牢里,不知道芙蓉犯了案子。那么,他又怎会无端的去调查芙蓉的 底细?   “大哥,暮雪并非有意隐瞒。暮雪只是想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调查清楚,然后,再向大哥 稟告。”开口,林暮雪小心回话。   其实,林暮雪心里很清楚。对于他和肖遥的有意隐瞒。莫逸是十分不满的。他也很清楚, 这个玉芙蓉在大哥心目之中的地位。所以,林暮雪才会对这件事情如此的谨慎,不惜余力的去 追查那玉芙蓉的出身。希望以此,改变那个人在大哥心目中的形象。   “呵呵,看来你们似乎并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啊! ”冷笑,莫逸不带任何温度的视 线,落在了林暮雪和肖遥的身上。   “此事,暮雪确实是有欠考虑,做的多有不周。还请大哥见谅。”低头,林暮雪急忙认错   “哼,有欠考虑?这话若是从老三嘴里说出来,我信。因为老三做事向来不怎么用脑子。 可是暮雪,你似乎不该有这样的失误吧? ”鹰眸危险的眯在了一起,莫逸的眸光锐利而冷冽的 落在了林暮雪的脸上,显然,他对于林暮雪的诸多解释,并不是十分的信服,且,心中仍有不   满。   “大哥,暮雪之所以会对此事隐而不报,一方面是为了三弟,希望他能尽快的查清案情, 早日结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大哥您啊。   大哥您能觅得良人相伴,兄弟们也都跟着高兴,然,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亲近 大哥,又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些都让暮雪十分的担忧。   大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暮雪不希望大哥重蹈覆辙,再受到任何的伤害。暮雪更不想看到 ,大哥的真心相待,换来的却是欺骗、利用,和别人的另有所图啊!”   “芙蓉是怎样的人,本帅自己会判断。无需假手于人。”看着眼前说的头头是道,一心为 自己着想的林暮雪,莫逸锐利的眸光,慢慢的恢复了先前的柔和。   虽然,莫逸也很清楚,林暮雪的好意和他的用心良苦。但是,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却 并不希望别人插手。   缘分是天定的,人是他莫逸自己的选的。无论他是善、是恶、是忠、是奸、是真情实意、 还是虚情假意,是攀龙附凤另有所图,还是真心的要与他携手今生。这些,他都会用自己的脑 袋,自己的心去判断。不需要任何人的任何帮助。   “大哥……”开口,林暮雪还想说下去,却是被莫逸阻止了。   转过身来,莫逸的视线落在了爱人的身上。“芙蓉,我们回去吧!”   看着男人向自己伸过来的手,玉芙蓉愣住了。就算是林暮雪把他的出身一一抖了出来,就 算是逍遥一口咬定,他玉芙蓉就是盗宝的贼人。这个男人也仍旧是这般的信任着自己,这般执 意的要带着自己离开吗?   “大哥,此人身份早已查明,况,他又是盗宝案的疑犯。您怎能如此轻易的将人带走?” 开口,林暮雪坚决反对莫逸将人带走。   “是啊大哥,玉芙蓉的嫌疑重大。不能这般轻易的放走啊!”开口,肖遥也掺和了进来。   “芙蓉方才已经亲口说了,九龙方尊不是他盗走的。本帅信他。”拥过了那个迟迟不愿意 将手伸到自己掌中的人儿,莫逸扶着他便要离开。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林暮雪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很 清楚,很真实的看到了,那个玉芙蓉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其实,他很清楚,只要让大哥知道 这件事,那么,漠北大牢,这个小小的牢房便是再也困不住他玉芙蓉了。   就让他这样子走掉,林暮雪心有不甘,肖遥也是心有不甘的。但是,他们很清楚,他们的 不甘和劝阻,都是无法阻拦莫逸要将人带走的决心。所以,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将军。”站住了身子,玉芙蓉倒是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   “芙蓉还有话要说? ”歪头看着他,莫逸的脸上尽是温柔的微笑。   “恩。”朝莫逸点了点头,玉芙蓉便是转过脸来,瞧向了一旁的林暮雪。   “林将军,关于您所说黑风寨一事,的确是事实。五年前,玉芙蓉的确是黑风寨的草寇。 就是因为干够了这打家劫舍的营生,所以,我才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开了镇远镖局,希望把大伙 儿带上正途。   镇远镖局在鲁都已经开了五个年头。五年来,镇远镖局的名声和信誉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 。从没有丢过一趟镖,也更加没有侵吞过雇主的一两镖银。   关于欺骗一词,我想林将军可能有些言重了吧?因为,我与将军是两个月前相识的,所以 ,我的身份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玉芙蓉。如若,我与将军是五年前相识的,那么,我的身份便 是黑风寨的大当家玉芙蓉。   这并不存在什么欺骗,只是时间的问题。将军并没有问及过芙蓉的过去和出身。玉芙蓉也 没有提及过,仅此而已。”   “哼,玉芙蓉,我不得不说,你很会辩解。不过,不管你如何口若悬河、巧舌如簧,也都 改变不了你的过去。你是个土匪,而且还是个土匪头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冷哼,林暮雪认 为玉芙蓉是在强词夺理、巧言令色,为的就是稳固自己在莫逸心目中的地位。   “不错,玉芙蓉曾经做过土匪,这一点,确实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仅凭此,便要 往下定论,说我盗走了九龙方尊,那么,林将军会不会有些过于武断了呢? ”眯眼瞧着林暮雪 ,玉芙蓉好整以睱的等着他的回答。   “玉芙蓉,你得意什么?不要以为有大哥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就算你不是土匪出身, 凭着本将军手里的证据,也足以定你的罪。”开口,说话的不是林暮雪而是肖遥。   “肖将军,您说所的证据,便是古董店老板的证词,以及我手下那两个镖师在您的严刑逼 供之下,所写下的不实罪状吗? ”瞪着肖遥,玉芙蓉冷声质问着。   若是他不提,玉芙蓉倒也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可是,没想到这个滥用私刑的家伙,居然还 恶人先告状,说什么手里有证据。哼,笑话,他若是真有什么所谓的证据,还用得着每天拿着 鞭子审犯人吗?   “难道凭这些还不够吗?”瞪着他,肖遥觉得自己手上的证据,虽然不能直接的定玉芙蓉 的罪,却也足以让玉芙蓉忌惮三分。   “呵呵,当然不够。首先,作为镇远镖局的总镖头,作为将军的宠儿,我有什么理由自毁 名誉去盗宝呢?   而后,又轻易的把价值连城的宝物,笨的卖给了古董店的老板?   卩可呵,肖将军您觉得这些事情合情合理吗?”   这件事情本就是荒谬之极,也只有肖遥这种蠢材,才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的。甚至还在严刑 拷问着玉芙蓉。   “这,或许,你是一时贪图那宝物,才会盗宝,之后却又被你那两个手下偷走了,卖去了 古董店的呢? ”转着脑袋,肖遥设想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情景,来解释这个不太合理的事情。   “呵呵,肖将军觉得可能吗?   我若真想要那九龙方尊,大可以去求将军赏赐,为何要冒险去府库偷盗?   再说了,宝物若真是我盗走的,凭着丁山和林木那两个小角色,又怎么会知道如此机密的 事情?   又怎么可能,从我这个武艺高强的盗匪头子手上,偷走我的东西呢?”   “这……”玉芙蓉的一番话,说的肖遥哑口无言。   “林将军、肖将军两位请放心,将军虽然有心偏袒与芙蓉,但,既然事情牵扯到了我镇远 镖局。牵扯到了我玉芙蓉。那么,我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镖局里的人,我今日只带走五个,其他的可留作人质。十日之内,玉芙蓉定当给两位将军 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完,玉芙蓉瞧向了那两个难缠的将军。   看着他,林暮雪冷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好,这可是你说的。本将军等着。十日之内,你要是还没有想到办法为自己脱罪,或是 直接逃了。那么,你镖局里的这些人,本将军就直接把他们砍了。”   瞪着玉芙蓉,肖遥认为这家伙是在说大话,是在大哥面前逞英雄。   十日?开什么玩笑啊?   他和梦夺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什么眉目。就凭他一个没管没衔的白丁,就能洗脱自己的 嫌疑,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就依肖将军所言。”点头,玉芙蓉迈开步子,走出了审讯室。   来到了牢房之中,见镇远镖局的一干人等已经都被放了出来,正在走道里等待着自己,玉   芙蓉微微点头。   “柳青、柳白、肖虎、林木、丁山。你们跟我走。其他人在此等候。”只是简单的吩咐了 一声,玉芙蓉便是带着那五个人,在众镖师错愕的目光之中离开了大牢。   “芙蓉! ”刚刚走出了大门,玉芙蓉便是听到了身后那个男人的呼唤。   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看着追到了自己身边的男人,玉芙蓉深施一礼。“今日,多谢将军 相救。”   闻言,莫逸不觉蹙了蹙眉头。“芙蓉,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   面对那个人客气的道谢,莫逸觉得很是生疏,也很是不习惯。   “将军,芙蓉现在是个疑犯,不配与您并肩而行。芙蓉先行告辞了,待此事完结之后,芙 蓉定当亲自登门道谢。”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依旧恭恭敬敬的说着客套话。   “登门道谢?呵呵,芙蓉的话似乎是越说越远了。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回去。那么,本帅 也不勉强你。去办你想要办的事吧!办完了事儿,早点儿回来。”   深知,那个人的性子,也很清楚,他的骄傲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此时此刻嫌疑犯的身 份回到将军府,回到他莫逸的身边的。所以,莫逸也便不再强求了。   “恩。”点头,玉芙蓉应下了。   “照顾好自己。”凝着他,莫逸依旧有些不舍。   “嗯,我会的。”再次点头,玉芙蓉转身欲走。可是,身边人却是突然搂住了他的腰,还 不等他反应,男人的双唇便已经吻上了他干裂的嘴唇。   在四片唇辗转交叠间,莫逸的心终于是归到了原位。八天了,已经整整八天了,他终于是 把这个偷心的人给找回来了。   “记着,你不止欠暮雪和老三一个交代,你也还欠我一个交代。”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个 人的唇,莫逸在爱人的唇边低语着。   “我知道。”看着男人忽而变得有些严肃的脸孔。玉芙蓉当然知道,他所指的交代是什么 。想来,那封信一定让他很恼火吧?   “恩。”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莫逸终于是不再纠缠,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目送着那个男人骑上快马走远,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没在了人群之中,玉芙蓉方才是稍稍 的松了一口气儿。   转回身,瞧着那五双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睛,玉芙蓉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走吧 ”   〇   “呵呵,看来将军对总镖头可真是够热情的啊! ”轻笑,柳白瞧向了身边儿的玉芙蓉。   像是这般,青天白日的就在牢房的大门口,在大街上,全然不顾及来来往往的行人,就这 么来了一个火辣辣的热吻。这种事情,他可是敢想不敢做的。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个脸皮 薄的青儿,不当街宰了他才怪。   “好了,快走吧!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呢?”话音落,玉芙蓉第一个迈步离开了。   其实,玉芙蓉很庆幸,此刻自己的脸上是戴着面具的。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 么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的下属。   脸还在灼烫着,唇上的酥麻感仍旧尚未消退。就连心跳也是刚刚才恢复了正常的频率。想   不到,到了此时此刻那个男人的亲吻,仍旧对我影响这么大!   10:22 画   4/4   64. 8% 第154章 :柳青的猜测 聚来客栈   在客栈之中要了几间上房。玉芙蓉等人便是安顿了下来。   简单的洗了一个澡,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玉芙蓉便将其他的五 人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房中,开始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丁山、林木。”开口,玉芙蓉的视线,落在了这二人的身上。   “总镖头,我们该死,我们罪该万死。” 一听到玉芙蓉叫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二人立时从 椅子上站起身来。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玉芙蓉的面前。   “总镖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原想着挖了那宝贝,能卖点儿钱回去鲁都。却不想惹了 这大祸。在牢房里,那姓肖的又是抽鞭子,又是上夹板,我们实在是受刑不过,才会招出了总   镖头您的。”   “是啊,我们没想要害总镖头。我们就是想着,您和大将军的关系非比寻常。若是您,他 们一定不敢把您怎么样的。”   “你们,你们这两个混蛋。你们不但害了总镖头,而且还害了镇远镖局,你们知不知道? ”瞪着那两个,恬不知耻、栽赃陷害自家总镖头的家伙,柳青恼火的大骂着。   “是,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对不起牢房里的兄弟们,对不起大伙儿,更对不起总镖头。” 看着平日里铁骨铮铮的两个汉子,此刻却是跪在自己的面前痛哭流涕、悔恨不已。玉芙蓉 的心中一阵沉闷。   “好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们也不要再自责了。都起来吧! ”说着,玉芙蓉扶起了二   人。   “总镖头……”看着眼前既往不咎,如此宽宏大量的总镖头,两个人真是愧疚难当、无地   自容。   “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的细节。”看着站在一旁,一身是伤狼狈 不堪的二人,玉芙蓉让他们详细的讲诉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   闻言,两人互觑了一眼。   “我来说吧! ”开口,林木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那是一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我尿急。就跑去花园的墙角那边小解。后来,我无意间听 到花园里有动静,就走了过去。   之后,我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把什么定西埋在了西边儿牡丹花坛里。当时,我距离他很远 ,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但,又担心这样走掉会被对方发现,于是,我就在墙角藏了起来。等到 那黑衣人走了,我才仗着胆子走了过去。”   “之后呢? ”看着林木,柳白焦急的询问起来。   “之后,我找到了丁山,我们二人一起挖出了那黑衣人埋在土里的宝贝,就是那个九龙方 尊。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东西的价值,也不知道它是官府丢失的。只是寻思着,拿它换些银 子,做赌本。   可是丁山说,这宝物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不如带回去鲁都,说不定,可以卖个大价钱。” “那,你们为什么又把它卖给了古董店的老板呢?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听得认真 的玉芙蓉,带着些许疑惑,问出了口。   “这……”说到这事儿,林木垂下头,不敢吭声了。   “还不是这个烂赌鬼,赌输了银子,就背着我,把东西偷偷拿去卖掉了。”说到这里,丁 山有些恼火。   当初一起挖东西的时候说好了的。东西一人一半。可是,这个混蛋却偷偷把东西给卖掉了 。银子没分到不说,还被这个混蛋牵连进了大牢。遭了这么多的罪。   “哦,原来是这样! ”听完了二人的讲述,玉芙蓉将整件事情仔仔细细的在脑子里分析了   一遍。   “林木,我来问你,你可还记得,那个黑衣人的身材、样貌和特征?”   “这个,当时是后半夜,天挺黑的。他又蒙着脸,再加上距离又远,我没看清楚他长什么 样子。不过,那个人的身形似乎很娇小,很瘦弱。倒是有几份像个女人。”   “哦? ”听到这儿,玉芙蓉不觉调高了眉头。   “怎么,总镖头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望着玉芙蓉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里,明显多出的一 丝了然,柳青急忙追问起来。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之前,在还没有真凭实据,可以确定自己 的假设成立之前,那也只能是一个想法,一个猜测。   “好了,肖虎,你带丁山和林木回房休息吧!他们两个身上的伤不轻,这几日,就由你来 照顾他们吧!”   “是,总镖头。”点头,肖虎便是带着两个伤员离开了。   “怎么样,对于此事,你二人有何看法? ”左右各看了一眼,玉芙蓉询问起身旁的左右手   来。   “既然林木说,这九龙方尊是从陈家的花园里挖出来的。那么,我想此事一定与陈家逃不 了干系。”开口,柳白说出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和观点。   “恩。”点头,玉芙蓉轻应了一声。算是赞同吧!   “总镖头,柳青有几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踌躇了半晌,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青,方才 是开了金口。   闻言,玉芙蓉笑了。“小青向来是快言快语,怎么今日,倒是婆妈起来了呢?这里又没有 外人,有什么意见或是思路,皆可以畅所欲言。”   “总镖头,既然您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我想问问您,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决定和 莫将军和好了吗?”   在监牢里,玉芙蓉曾经亲口说过,他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可是,今日,看 着他们两个在大街上亲吻,这分明就是藕断丝连,似乎根本就没有划清界线之说。   “青儿,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盗宝案,是正经事。你就别拿这些私人问题来烦总镖头了行不 行?牢房里还有一大堆的兄弟们,在等着我们去救呢? ”听到柳青无缘无故的扯到这件事,柳 白的心中有些不满。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问着那些有的没的。也真是的。   看了一眼对面的柳白,柳青转视玉芙蓉。   “总镖头,我知道这是您的私事,小青不该问。不过,今次盗宝案事发突然,一切却又是 那么的凑巧,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有所怀疑!”   “小青,你在怀疑什么? ”听出了柳青的话里有话,玉芙蓉追问了起来。   “我怀疑,盗宝案只是一个由头,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离开马鞍城。才会设下这个局。如果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是我们查清了盗宝案,找到了真正的盗贼。也是一样离不开 这马鞍城,回不去鲁都的。”   听柳青这么一说,柳白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会吧?”   听到了柳青的话,玉芙蓉不由的轻叹了一声。   “你在怀疑莫逸。你认为,他是为了留住我,所以,才搞出了这些事情,把我们这群人困 在了马鞍城?”   “对。”点头,柳青承认了这个事实。没办法,对于那位大将军,他就是怎么也没有半分 的好感。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小人,虽然,这一次是莫逸救了他们,但是,那个家伙会不会去得太 快、太巧了呢?怎么林木和丁山刚刚招供,供出总镖头来,总镖头刚刚受刑,那个人就像是未 卜先知一般,及时赶到了呢?   这诸多的巧合,让柳青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而,这英雄救美的 戏码,目的也正是为了,打动他家总镖头的芳心。让总镖头重回那个家伙的怀抱,留在他身边   “不,他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他想留住我,他会直说,或是直接把我带回将军府。他不会 用这么迂回、这么卑鄙的手段。”摇头,玉芙蓉十分果断的否定了柳青的这一猜测。   “总镖头,您怎么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虽然,那个家伙是漠北王,是高高在上的土皇上。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 但,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啊?他那么眷恋总镖头,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啊?   “我信他。”   亦如莫逸对自己的信任一样。玉芙蓉自然也是十分信任那个男人的。   尽管,他向来用情不专,或许该说是花心无情的。对身边的男宠一向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但,作为漠北王,莫逸的人品却是绝对值得信任的。所以,玉芙蓉坚信,他是断然不会做出这 种事情,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把自己留下的。   听到那三个字,柳青和柳白都愣了一下。想不到,总镖头竟然是如此的相信此人。   “那,办好了这件案子之后,总镖头会留下来吗?”   既然,总镖头这般的信任那个家伙,而且又对他余情未了。想必,一定又打算遗弃镖局里 的这群人,回到那个家伙的身边了。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柳青很自然的就已经想到了这个 问题的答案,然而,玉芙蓉的回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会。”开口,玉芙蓉吐出了这两个字。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那便是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可是,您刚才还说您相信他呢?还有,今日在牢门外,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柳白和柳青都不免有些吃惊。不过所不同的是,柳青很欢喜, 而柳白则显得有些失落。   在看到两人亲吻的时候,柳白还以为自家总镖头改变心意了。却没有想到,总镖头还是固 执的要走。唉,可怜了那莫将军对总镖头的一片深情啊!   “好了,此事我自会处理。我们来说一说盗宝案吧! ”话锋一转,玉芙蓉直接逃过了这个   问题。   虽然,他很清楚,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但是,此刻却不是想这件事情的 时候,他必须尽快的查清盗宝案,找出盗宝的贼人,去解救大牢里的弟兄们。 第155章 :兴师问罪   将军府   站在正厅之中,看着坐在上位上,一直审视着自己的一双鹰眸,梦夺觉得额脊背上一阵阵 的直发凉。   也不知道将军今个是唱的哪一出?   他人在这里已经站了好半天了,将军愣是一句话没有,盯着他就这么瞧着。就像是在审视 一个囚犯一般。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过了许久,莫逸自座椅上站起身来,迈步来到了梦夺这边。   “你喜欢芙蓉? ”瞧着距离自己并不算远的下属,莫逸轻声开口。   “啊? ”听到这话,梦夺差点儿没跳起来。   什么?他耳朵没出毛病吧?将军他说啥?喜欢? ? ?   开什么玩笑啊?我对暮雪那可是忠贞不二、绝无二心的呢?   “将军您忘了,属下已经有所爱之人了! ”被莫逸问的,傻愣了老半天,梦夺方才勇敢的 回视对方审视的眸光,从容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为何要救他?”   梦夺所爱的人是林暮雪,这一点莫逸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是今日,为了芙蓉,这个梦夺竟然会公然的和暮雪唱反调,反过来帮助芙蓉。这倒是有 些出乎莫逸的意料。为什么这个人会有如此反常的行为呢?这一点,莫逸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只是不希望将军的人被屈打成招,无辜惨死在狱中。”   “不,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梦夺向来是,视金钱如粪土,视名利如浮云,一个懒散而又随性的人。他之所以会留在自 己的身边,暮雪占了一大半的因素,这些,莫逸也都清楚。   他鲜少会过问那些与他无关的闲事,也对暮雪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然而,今天的这件事 情,他的态度和做法,似乎都很怪异。   依着他的行事作风,这总闲事他是不会过问的。就算是他有心路见不平。只要暮雪一开口 ,他也会第一时间倒向暮雪那边。可是,为什么今日他会如此执着的去帮助芙蓉呢?甚至,不 惜为此得罪暮雪?这太奇怪了。   无辜?屈打成招?从梦夺的言语间,莫逸不难听出,他对于芙蓉的深信不疑。   “不瞒将军,芙蓉他是我师傅毒后的关门弟子,是我的七师弟。”   知道莫逸的精明,也知道莫逸已经对自己起疑了。若是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所 以,梦夺便是索性将实情告诉了莫逸。也免得那位大将军,真把自己给当成情敌宰了。   “师弟?是这样?”   虽然,早就猜到了梦夺和芙蓉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联系的。但是,莫逸却没有想到,原来 两个人竟然是同门师兄弟。   “是的。小师弟初来乍到,对漠北的一些事情并不了解。这一次又遭人冤枉成了盗贼。所 以,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只能暗中帮帮他了。”   “既然,你是他的师兄。那你就帮人帮到底吧! ”微笑,莫逸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将军的意思是? ”瞧着那个男人莫测高深的样子,梦夺不解他的意图。   “我想,接下来芙蓉还会遇到麻烦的。他在马鞍城认识的人不多。能帮他的人也不多。所 以,他一定会去找你帮忙。如果他去找你,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的帮助他。”说着,莫逸递 过了一块腰牌。   望着莫逸,梦夺迟疑了一下。方才接过了对方手上的腰牌。   “属下不明白,将军若想帮助芙蓉,为何不亲自出面?凭你们的关系,您帮他也自是理所 应当啊?”   其实,梦夺倒是认为,这是莫逸表现的一个大好机会。之前,芙蓉被肖遥和暮雪他们冤枉 入狱,对莫逸多多少少必有怨恨。如今,若是将军出面帮他,不是正好可以消除小师弟对他的 怨恨,从而改善两个人的关系吗?   “你不懂,芙蓉的性子倔强的很,也孤傲的很。在我面前,他绝对不会表露出脆弱无助的 模样。就算是他在外边真的遇到了麻烦,他也宁愿自己吃苦受累,而绝不会来找我解围的。   唉,他太要强了!! ! ! ”   那个人的心性和脾气,莫逸又岂会不知?   高傲如他,倔强如他,而今落得个疑犯的身份,骄傲的他,又怎会再走进这座将军府的大 门?   又怎会低下头来找我帮忙?又怎会让我看到他此刻的落魄和无助?   “呵呵,看来将军很了解他。”   从莫逸的言谈话语之中,梦夺不难听出这个男人对小师弟的一片深情,以及对小师弟性子 的诸多无奈和浓浓的关心之情。   “他是我的爱人。”   是的,莫逸很了解那个人。如果,这种了解也需要解释的话。那最好的答案便是“爱”。   两天后,夜——梦夺的医庐   瞧着身边,坐在椅子上悠闲品茗的贵客,梦夺的一张脸早已经笑得阳光明媚、春风得意了   “暮雪,你可是好些天没有到我这里来了!”笑望着那个人,梦夺小心翼翼的拿起茶壶, 为那个人儿斟茶续杯。   “恩。”轻应了一声,林暮雪斜眼瞧了瞧,那个站在身旁拎着茶壶,一副奴才样的某神医   “怎么样?这药茶是不是比之前好喝了许多?我再帮沏一壶吧! ”说着,梦夺便要去沏茶   难得暮雪喜欢,自然是要让他多喝几杯了。   “不用了! ”摆手,林暮雪阻止了他。   “坐下吧,我有事问你。”实在是受不了,他那副恭恭敬敬、低三下四的奴才相,林暮雪 开口让他坐下,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家。   “哦! ”点头,梦夺很是听话的在那个人身边儿坐下了。   “玉芙蓉被老三抓进监牢的消息,是你走漏的?是你向大哥告的密?”   梦夺才刚刚坐下,一个大难题,便是直接从身边儿砸了过来。   瞧着身边儿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爱人,梦夺不觉皱了邹眉头,看来,我得小心回话才是, 若是露出了马脚,一定会让暮雪不高兴的。   “玉芙蓉是将军的人,就算我不说,将军早晚也会找到他的。再说,三将军不分青红皂白 的一味对他严刑逼供。若是一个不小心,真把他打死在了牢房里,那么,我们大家都是吃罪不 起的,不是吗?”   “这么说来,你是为了我和老三,才会到大哥那边儿通风报信的?”睨着他,林暮雪的面 色如常,看不出是恼、是忧、是喜、是悲。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早已染上了怒意。   听言,梦夺笑了,笑得温柔至极。“当然,我做每一件事还不都是为了你?”   看着搭在肩膀上的手,林暮雪蹙了蹙眉。   为了我?公然的与我做对,暗中通报大哥,破坏我除掉玉芙蓉的全盘计划,这也是为了我 吗?梦夺,你的谎话未免有些太拙劣了。   “可我听说,你好像一直很照顾他! ”挪开了肩膀上的手,林暮雪的嘴角边挂起了一抹若 有似无的冷笑。   梦夺在牢房之中,三番两次的送药、送食给那个玉芙蓉,林暮雪又岂会不知?   “照顾?呵呵,这个词儿用在你身上好像更合适一些吧!因为,我一直很想照顾的只有暮 雪一个人而已。”起身,绕到了那个人的身后,梦夺拥住了坐在椅子上的爱人。   “梦夺,我在和说正事。”瞪着盘在腰间的手,林暮雪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丝愠色。   “暮雪,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杀了玉芙蓉,大将军 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不要拿十多年的兄弟之情,来冒这个险。”这是忠告,也是劝谏。更是 梦夺对那个人儿的担忧。   “你……”转过头,看着肩膀上的那颗脑袋,林暮雪有一瞬的惊诧。   “呵呵,其实,你一早就知道,盗宝案不是玉芙蓉所为,对不对?”   “我……”听到这话,林暮雪更是大惊。他,他怎么会知道?   “肖遥好大喜功,眼看着破案的日期迫在眉睫,所以,他咬着玉芙蓉不放自是在情理之中 。若说,他会抓错认,我信。但,若说你林暮雪会抓错认,我不信。   可是这一次,你不但一味的纵容和包庇肖遥,甚至是不惜余力的去调查玉芙蓉的从前,这   又是为什么呢?   起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其实,你是想借着盗宝案这个由头 ,来除掉玉芙蓉。而你之所以要除掉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叛逃。”   “你,你怎么会……”看着眼前的人,林暮雪突然觉得,这个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想不到,平日里一副懒散、憨直模样的梦夺,原来竟然是一个如此精明的人。原来他这么 可怕,竟然可以如此轻易的看穿我林暮雪的心事。   “我了解你,因为,你是我梦夺的爱人! ”对于自己的爱人,梦夺又怎么会不了解呢?   “呵呵,既然你早已看出了我的险恶用心,为什么你不一并告诉大哥,借此邀功呢? ”嗤 笑,林暮雪扯开了腰上的手,悍然起身。   看着脸上,明显表露出了几分气恼的人儿,梦夺轻叹了一声。   “险恶?什么叫险恶?   难道,你为漠北所做的一切,为大将军所做的一切,都是险恶的吗?   獐死于麝鹿死于角,玉芙蓉的聪明和他的才能,是他惹来杀身之祸的原因。然而,归根结 底,这也只能怪他太不识时务了。   暮雪要除掉他,并非是嫉贤妒能,也并非是出自私心,而是因为,他私自逃离,不愿意为 大将军所用。难道不是吗?”   “你……”瞪着梦夺,林暮雪一时无语。   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会有一个人,能把他林暮雪看得如此通透。   “暮雪,我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漠北,为了大将军。别人不懂你,难道,我 梦夺也不懂你么?”   “梦夺,你知道么?就凭你今夜的这番话,我就该杀了你。”   听言,梦夺笑了。很释然、很轻松的笑了,在面对爱人杀机四伏的目光之时却是没有半分   怯懦。   “的确,我很该死。但是,我知道,暮雪还舍不得杀我。”   能够把一个,一直苦心隐藏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看穿,能够如此这般的了解这位林将 军,这位林大军师。这样的人,林暮雪自然是不会让他活的。不过,梦夺也很清楚,暮雪不会 杀他,至少现在还不会。   “哼,夜郎自大。”冷哼了一声,林暮雪的指尖,便是立时多了一道刺眼的冷光。   “暮雪。”还不等林暮雪有所动作,梦夺便是一把抱住了站在对面的人儿,随即一个旋身 ,在原地来了一个360°的旋转。与林暮雪互换了位置。用自己的身躯和脊背,将那个人儿护 在了怀里。   “梦夺,梦夺……”看着依旧拥抱着自己,但是,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那个男人,林暮 雪显得有些慌乱。   方才窗外有人,林暮雪感觉到了,梦夺也感觉到了。就在林暮雪要出手之时,对方却是先 一步打出了暗器。   “夺,你中招了是不是?伤在哪了? ”抓着男人的衣袖,林暮雪的神情是从没有过的恐慌   然,不管林暮雪说什么,站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却是依旧那般纹丝不动的站着,甚至, 是连目光也没有一丝丝的波动,就像个活死人一般。 第156章 :师弟芙蓉   看着眼前没有半分生气的那个男人,看着那样僵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林暮雪的眼睛 慢慢瞪大。抬起手,他颤抖的手指缓缓的挨近了那个男人的口鼻。   没有呼吸?怎么会没有呼吸?难道,他已经……   “梦夺,梦夺……”又唤了两声,林暮雪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立时浮起了大片的水雾。   “咳咳咳……”   就在林暮雪黯然神伤之时,那个男人却突然动了起来。   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低下头,亲吻着自己的手背,林暮雪整个人石化了。   过了好半天,他方才是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混蛋。”咒骂了一声,林暮雪一把推开了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咳咳咳……”被林暮雪推得一个趔趄,梦夺险些跌倒在地。   “暮雪,你下手别那么重行不行?我真的中招了。”按着胸口,梦夺说的一脸委屈。   “哼……”冷哼了一声,这一回,林暮雪才不会再相信那个家伙的鬼话了。   “真的,不信你看。”说着,梦夺转过身来,让林暮雪看清楚了他的脊背。   “这……”瞪着插在梦夺衣服领子上的那一串紫藤花,林暮雪惊瞪双眸。抬起手,他小心 翼翼的取下了,扎在梦夺衣料之中的那串紫藤花。   “呵呵,这下信了吧? ”微笑,梦夺伸手拉过了爱人的手,拿过了他手上的紫藤花。   “你,你没有脑子吗?你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 挡对方的暗器? ”瞪着那个笑得可恶至极的男人,林暮雪的恼怒终于是全面爆发了。   “对方的暗器打得很快,我怕出手太慢,暗器会伤到你。我又怎么舍得,那你的性命去冒 险呢? ”睨着那个人儿,梦夺说的理所应当。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如何去更好的保护那个人,让那个人毫发无损。 “所以,你宁愿用自己的后背去挡?”瞪着他,林暮雪有些不可置信。   为了自己,那个笨蛋竟然连命都不要?   “呵呵,我不希望你有事。”   “蠢货,在战场上这种做法,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瞪着他,林暮雪真是气   炸了。   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明明只要一根银针,就能解决掉对手。可是,他却宁愿选择 ,这般不知死活的扑上来。   瞧着那个气急败坏的人儿,梦夺笑着摇头。他很喜欢看林暮雪发脾气时的样子,尤其喜欢 看到他,因为自己发脾气的样子。   “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暮雪有一丝一毫 的损伤。因为失去你,比我死更可怕。”   “你……”看着那个一直嬉皮笑脸的男人,突然认真起来,突然,感性的说出了这番话。 这倒是让林暮雪有些出乎意料。   睨着那个,怒焰在瞬间被冷却的人儿,梦夺温柔的笑了,倾身在那个人儿漂亮的唇瓣上偷 了一个吻,便是转身离开了。   “你要去哪? ”开口,林暮雪唤住了那个要走的男人。   “去见一个人。”回眸,梦夺依旧温柔而又深情的凝着那个人儿。   “什么人?”能送上一串紫藤花邀约的人,想来,这个人和梦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毕竟,紫藤花是梦夺的本名花,而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呵呵,回来告诉你。”故意买了个关子,梦夺便是笑着离开了。   出了医庐,梦夺一路穿过了小树林,来到了西边儿的小河畔。   “抱歉,打扰了五师兄的好事。”梦夺的脚步才刚刚在河边站稳,一个黑影便是立时出现 在了梦夺的背后。   “呵呵,无妨。”笑着摇了摇头,梦夺转回头来,瞧向了身后的小师弟玉芙蓉。   “约我前来,有什么事吗? ”开门见山,不等玉芙蓉开口,梦夺便直接询问了起来。   “哦,一则,是为了感谢师兄的相求之恩。二则,芙蓉手上有一件事情,想请师兄帮忙。 ”   虽说,玉芙蓉不想在牢房那种地方见到莫逸,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梦夺通风报信 ,如果不是莫逸及时赶到的话,或许,他真的就得死在牢房里了。所以,对于梦夺,他是十分   感激的。   “诶,你我份属同门,若是感激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做师兄的帮助师弟那是理所应当的。 芙蓉若有什么事情需要为兄的,只管言明便是。”   师傅对梦夺有收养之恩,栽培之情。恩师如母,师兄弟们,自然也就犹如是他梦夺的亲兄 弟一般。虽然,这个小师弟与他梦夺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他很钦佩这个小师弟的为人,也很 喜欢的他行事作风。更何况,还有莫逸的殷殷嘱托。所以,玉芙蓉的事,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的。   “好,既然五师兄这么说了,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玉芙蓉便是在梦夺的耳边低语了   几句。   “好,师弟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二天之内,一定给你办妥。”点头,梦夺毫无悬 念的答应了。   “恩,那就多谢五师兄了。时候不早了,小弟也该回去了。”说着,玉芙蓉拱手道谢,便 要离去。   “师弟,既然来了,不如去为兄那里,喝杯茶再走吧! ”远来是客,更何况又是自己的小 师弟,梦夺自然是要邀请人家去家中坐坐喽。   “啊,不了。不打扰师兄和林将军了。”玉芙蓉又不是傻子,人家两个人在那里谈情说爱 ,他又怎么好去打扰。   瞧着执意要走的人儿,梦夺朗笑。“那好,师兄就不送你了,你要多保重啊!”   “恩,芙蓉告辞了。”点头,玉芙蓉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玉芙蓉的背影渐渐远去。梦夺这才迈开步子,往回走。   回到了家中,瞧见那个人儿并没有离开,而是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这让梦夺颇为欣   喜。   本以为,回来之后必然是人去楼空,却不想,那个人儿,竟然真的留在这里等着他呢? “暮雪。”来到那个人儿身边,梦夺笑得一脸谄媚,拿起茶壶来,急忙殷勤的给人家倒茶   “他是大哥的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儿。”见男人回来了,林暮雪放下了手上的茶碗,自椅 子上站起身来。平静的整了整衣袍。   “他?呵呵,看来我被人跟踪了? ”听到林暮雪的警告,梦夺笑了。   瞪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男人,林暮雪眼眸半眯,有一簇一簇的小火苗在眼底燃起。   “你最好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说完,林暮雪迈步便走。   莫逸的脾气别人不知道,他林暮雪又怎么会不知道?   别说是玉芙蓉,就算是之前他府上那些个不得宠的男宠,也是杜绝与外人接触的。他的东 西,别人不能碰,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别人也碰不得。否则,必将大难临头。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见他要走,梦夺急忙拦住了他。   “不然呢? ”留下,只是为了给那个男人一个忠告,只是为了告诉他,那个玉芙蓉是绝对 不能碰的危险人物,仅此而已。   “你不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送紫藤花给我吗?”   瞧着眼前那张贴的很近的笑脸,林暮雪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不算大的笑弧。   “你会说吗? ”如果,他真的想说,那么,林暮雪倒是很愿意听一听。当然,如果他不想 说,林暮雪也绝对不愿意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   “你想听吗?你想听我就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痞痞的笑着,梦夺又把问题重新抛 会给了林暮雪。   “算了,我不想听。”知道那个男人是在故意戏弄他,所以,林暮雪决定要离开。   “可是,我很想说给你听。”偏过头,梦夺笑凝着那个人儿。   “说……”垂下眼皮,林暮雪在等待着那个男人的下文。   “呵呵……”低笑,梦夺蓦地一把将那个人拉扯到了自己的怀里。在林暮雪的抗议之声还 没有说出口之前,梦夺便是直接用嘴巴封住了爱人的双唇。   起先,林暮雪一直很不合作的推拒着对方的唇舌,阻碍着他的入侵。不过,在几番对阵之 下,在男人软磨硬泡,打死不松口的百般纠缠之下,林暮雪终于还是缴械投降,臣服在了对方   的唇齿间。与他的唇舌紧紧的纠缠到了一处。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许久没有亲热的两个人,在彼此的唇齿间感受到了那种最狂野 、也最撼动人心的激情。他们彼此纠缠,彼此攻陷着对方的领地,彼此紧紧的追随着对方。所 谓的天雷勾地火,便是如此吧?   一吻之后,当男人缓缓的退开,林暮雪便是很丟脸的靠在了男人的怀里。被吻的脚软。   “夜很长,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说吧! ”笑凝着怀中的人儿,梦夺吻了吻对方泛红的 脸颊,便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   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林暮雪自然清楚他的意图。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他。仅是 蹭了蹭他的衣襟,靠在了男人的肩头。算了,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今晚就留在这儿吧!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有梦夺,还是因为,这里有梦夺特制的檀香。睡在这里的每一夜,林 暮雪都会睡的很安稳,从不会失眠。 第157章 :盗宝的贼人 三天后,府库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丁点儿光亮的夜晚,天,阴沉沉的、漆黑漆黑的 ,伸手不见五指。   府库,便犹如是漠北的小金库。这里有莫逸多年来积攒的大批金银珠宝。有的是从盗匪的 手里黑吃黑抢过来的,有的是朝廷赏下来的,还有的是番邦进贡的。   在这里,金银成箱,珠宝成堆。多到说不清。还有那些个奇珍异宝更是层出不穷。虽是叫 不上名字,却是随处可见。   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了马鞍城的重地,也是守卫最为严密、官兵把守最多的地方。   此刻,已经是三更时分。厅里漆黑一片,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沉浸在了一室的黑暗之中。 倏地,原本宁静而又平静的库房之中,多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房顶上的瓦片,被人小心 翼翼的一片一片掀了起来。   片刻,两个黑影犹如是两朵棉花一般,从屋顶的缺口,飞落到了库房之中。悄无声息的落 在了考究的地毡之上。   似乎是早已踩好了点,他们没有去拿堆放在墙角的珠宝,也没有去动摆放在一旁的金条。 而是直接奔着屋子的正中央而来。   屋子的正中央,有五个独立的支架,每一个支架上所摆放的,皆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摆放在正中央的,便是那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九龙方尊。   来到了摆放着九龙方尊的支架旁,两个黑衣人谁也没有去碰架子上的九龙方尊。而是都蹲 在了支架的两旁。   其中,有一个黑衣人拿出了火折子,而另一人则是拿出了匕首。他们在支架的下边摸索了 老半天,直到其中一个人,攥着一把羽箭送到了第二个人的面前。两人方才是松了一口气儿。   原来,这个独立支架是有机关的。只要那九龙方尊一离开原位,暗藏在支架下边的羽箭便 会立刻弹出,将偷盗之人射杀。   缓缓站起身来,两个人互觑了一眼,便是一同伸手,拿起了架子上的九龙方尊。   “师兄,我们得手了。”将九龙方尊装进了预先准备好的黑袋子里,一个黑衣人兴奋的开   了口。   “走。”说着,另一人抖手,将一道红光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拉着另一人便要逃走。 两个黑衣人本欲原路返回逃之夭夭,却不想,仰起头找了一圈儿,先前,被他们掀起瓦片 ,所造成的那个缺口,早已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个子稍微矮小一些的黑衣人瞧向了身旁的同伴。   “不好,有埋伏,师妹快走。”瞪着完好如初的屋顶,另一名黑衣人恍然,拉起同伴便要 逃。   “抱歉,两位走不了了! ”倏地,房门关合的声音,以及男子优雅低沉的话语,清脆而又 尖锐的,传进了两名黑衣人的耳朵里。   站在原地,两人微愣了一下。便瞧见两旁墙壁上的油灯,一盖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   “并蒂莲,在下恭候二位多时了! ”自柱子上取下了,被二人钉在上边儿的那枝花。来人 别有深意的瞧了两个黑衣人一眼,便是笑着,摆弄起了手上的并蒂莲。   “玉芙蓉,怎么会是你? ”瞪着站在面前一身青衣,脸上带着面具的优雅男子。两名黑衣 人惊诧不已。   三天前,官府不是出了告示,说是盗宝的大盗玉芙蓉,要被就地斩首吗?当日,两个人明 明亲眼看到了玉芙蓉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   怎么才过了三天,这个玉芙蓉便又死而复生了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站着的到 底是人还是鬼?   “呵呵,看来我的出现,似乎让两位感到很意外啊? ”依旧笑着,玉芙蓉明知故问。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的,什么盗匪首领被砍头,什么盗宝案已经结案,一切不过是为了引 我们上钩所布下一个陷阱。”   闻言,玉芙蓉敛去了嘴角边的笑意。   “没错,陈少爷说的一点儿没错,不过可惜,你此刻才知道,似乎晚了一些。”   “你?你怎么会知道?”当自己的真实身份被对方一语道破,黑衣人立时不可置信的瞪大 了双眼。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妥当,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并蒂莲是谁。可是,却没有想 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叫玉芙蓉的男人,竟然早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查到了自己的 真实身份。   这个意外,让黑衣人感觉到错愕,然,惊诧过后,徒留的却是内心无法抑制的恐惧。看来 ,今日要离开此处,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看着对手那双写满了惊愕和慌乱的眼睛。玉芙蓉莞尔。   “因为,陈少爷和您这位师妹林姑娘归来之时,怡是泽路大沙漠的风暴期。所以,我猜想 ,二位不是从南边儿回来的。而是从西边儿,一路追随着白趾国的使节团而来。”   “你,你早就猜到是我们了?”瞪着他,陈文浩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前几天,听我的伙计说,九龙方尊是在陈家花园里挖出来的。当时,我便是想到了二位 ”   〇   林木说,九龙方尊是在陈家花园里挖出来的,那么,很显然这个盗宝之人定然是藏在陈家 。而,陈家世代经商,有武功的人并不多,有能力闯进府库盗宝的高手那就更是没有了。所以 ,玉芙蓉便是将怀疑的对象直接缩小到了,学艺归来的陈文浩和林飞絮的身上。   想到这些,玉芙蓉也就很自然的猜到了,这并蒂莲的真实身份。   “玉芙蓉,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你是一个难缠的人。想不到,并蒂莲在江湖上 混迹多年,盗宝无数,到最后,没有输在官府的手上,却是输在了你玉芙蓉的手上。”说出这 话,陈文浩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其实,从他来到漠北,从他在陈家见到这个玉芙蓉,他便一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总是觉 得,这个人会给自己的盗宝大计,带来麻烦。果不其然,这一次,真的就是栽在了这个人的手 上。   “呵呵,陈少爷过奖了。”低笑,玉芙蓉优雅的撵着指尖的花,一双幽深的眼眸犹如是两 把寒光逼人的宝剑一般,从始至终一直没有离开过,站在对面的陈文浩这个对手。   “师兄,别和他废话了,杀了他,我们冲出去。”开口,站在陈文浩身旁的林飞絮建议放 手一搏。   “不,我来对付他,你带着九龙方尊先走。”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师妹,陈文浩命令她先 行离去。   “师兄。”蹙眉,林飞絮又怎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贪生怕死,丢下自己的同伴,一人逃生 呢?   “快走,临沅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呢?”   “恩。”听陈文浩提到了临沅,柳飞絮犹豫了片刻,终是不情愿的点下了头,跳窗逃离了 这间房。   见师妹已然离去,陈文浩亮出了自己的短剑,便是直奔着玉芙蓉刺了过去。   往旁边儿一闪身,玉芙蓉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对方的进攻。   “嘿! ”见第一剑刺了个空,陈文浩手腕一翻,回手便又是一剑。动作之快,让玉芙蓉不 禁暗自赞叹起了对方的好身手。   虽然,知道这个对手并不那么容易对付。但是,左躲、右闪,偏首、低腰,玉芙蓉却只是 一味被动的躲避着对方的进攻,似乎并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为何不亮出你的芙蓉斩?难道,你认为我陈文浩不配做你的对手吗? ”瞪着这个似乎并 不太尊重自己对手的人,陈文浩有些气恼。   为何他迟迟不亮出自己的兵器?   难道,他是不屑与我这个小辈交手?还是嫌弃我武功低微,不适合做他的对手呢?   不管,这两个猜测哪一个是对的,都是会让陈文浩气恼不已的。   “同门相残,本就有违门规。文浩又是我的晚辈,我若出手岂不是落下个以大欺小、恃强 凌弱的罪名? ”笑睨着自己的对手,玉芙蓉说的理所应当。   “哼,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有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如果第一次盗宝不是被那两个贪财的镖师偷走。这会儿,九龙 方尊早已经变成了现银,变成了临沅百姓碗里的粥了。   “不,此事并非是闲事,我只是想尽己所能的为自己和镇远镖局,洗清这不白之冤而已。 ”   如果,想要证明自己和镇远镖局大家伙的清白,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盗宝的贼人,抓住   真正的并蒂莲。   “既然是如此,那你就该抓住我这个盗贼才是,这样也好向你的相好交代啊!”   一边说着,一边打着,陈文浩的剑,犹如是在水中穿行的鱼儿一般,剑光冷很,剑身灵动 ,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快。招招皆是致命的杀招。   躲闪着对手凶狠的进攻,玉芙蓉慢慢的退到了墙角,就在陈文浩刺出致命的一剑之时,无 处躲闪的玉芙蓉凌空跃起,自陈文浩的头顶掠过一片残影。   转回身,陈文浩慌忙看向身后,对手已然站在了三米之外。   “文浩,三十招已过。现在,你我该好好较量一番了。”说着,玉芙蓉一扬手,亮出了自 己的独门兵器——芙蓉斩。   “哼,假仁假义。”冷哼了一声,陈文浩的脸上虽然表现的不以为然。但是,心中却已然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听说,那位毒后师叔祖,不仅善于用毒,而且还精通铸剑之术,她座下的每一位弟子所使 用的兵器,皆是出自她这个师傅之手。而且,每一件神兵皆是威力无穷,独一无二的。   手腕一翻,玉芙蓉挽了一个剑花,亮出了自己的招式,直奔自己的对手刺了过去。   “嘿! ”往旁边儿一闪身,陈文浩急忙躲过了对手的攻击,回手便是还了一剑。   举剑相抗,两柄剑便是砍在了一起。随着两人不停变换的招式,两柄剑在他们之间擦出一 串串的火星,犹如是纠缠在一起,彼此紧紧咬着对方的两条银蛇一般,谁也不肯服输,先行退 去。   两个人旗鼓相当,打斗了多时却是分不出胜负来,这让陈文浩的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了。   这个玉芙蓉颇为的难缠,一时半刻的,要想将他打败,从这里逃出去怕是不容易,师妹一 个人离开的,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会不会被官府的人抓到。   似乎是为了印证,陈文浩心里的担忧一般,就在他担忧着林飞絮安危之时,房门突然被人 从外边儿推开了。   “师妹?”看着脸上的面巾已然被除去,嘴巴里塞着白布,被邦的结结实实,给官兵押进 来的林飞絮,陈文浩大惊失色。   只是一个闪神儿的功夫,对手的剑便是磕飞了他手里的剑,直指他的咽喉。   “啊! ”当陈文浩回过神来,自己已然成为了,玉芙蓉的手下败将。   “来人,把他绑起来。”   对面一声令下,便有卫兵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陈文浩绑了起来。   抬眸,瞧着站在对面,发号施令的林暮雪,以及他身边的梦夺。玉芙蓉浅笑。“呵呵,看 来师兄似乎多带了一个帮手。”   “啊,暮雪说要亲手抓到这并蒂莲,所以,我便同他一起来了。”   没错,先前商定的是梦夺带兵包围府库,抓人。可是,暮雪开了口,他又能怎么办呢?所 以,也就只能把他一起带来了。   “多谢林将军出手相助。”   知道那位神医师兄是典型的妻管严,人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不会拂逆了那个人的意思 。所以,玉芙蓉便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反而是大大方方的,向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人真诚道谢。   “玉总镖头不必客气,捉拿盗匪,本就是林某的职责所在。”微笑,林暮雪的话,也同样 说的十分客套。   “来人,将这二人压入大牢。”开口,林暮雪指挥着手下的亲兵,将两个人押走了。   看着被林暮雪,以及他手下亲兵押走了的两个人犯,玉芙蓉和梦夺互觑了一眼。   “呵呵,林将军可真是雷厉风行啊!”望着林暮雪以及他手下,押着两个人犯的亲兵队伍 ,已经走远的背影,玉芙蓉忍不住慨叹出声。   “抱歉芙蓉,我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暮雪的!”听着玉芙蓉不知道是褒是贬的话语,梦夺 更觉得愧疚了。   “无妨,有林将军和他的亲兵卫队,押解并蒂莲不是更加的万无一失了吗?”   虽然,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和三日之前所拟定的计划有一定的出入。不过,有林暮雪的帮 忙,整件事情似乎更加顺利,也更加简单了许多。   “芙蓉,你不会怪我吧?”   作为师兄,梦夺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师弟。明明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的,可是却又出尔   反尔。泄了密,告诉了暮雪。   “怎么会呢?师兄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责怪呢? ”玉芙蓉很清 楚,这一次如果没有梦夺和林暮雪的帮助,他是根本不可能这般轻易的抓到并蒂莲的。   “感谢倒是不必了,只要你不记恨着暮雪,为兄便是安心了。”   其实,将林暮雪带来帮忙,一半是因为,那个人的个人意愿。而另一半儿,也是梦夺的私 心。他希望借此,能让师弟对暮雪有所改观,不再那般的记恨了。   “哦,师兄多虑了,林将军这一次帮了我的大忙,芙蓉心中感激至极,又怎会怨恨与他呢   ?,,   虽然,林暮雪这个人一直处处针对,几次欲置自己于死地,但,此人毕竟是莫逸的兄弟, 莫逸身边儿的人。更何况,他又是师兄的爱人。玉芙蓉虽然对此人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但, 却也不至于耿耿于怀,记恨着他一辈子。   “啊,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听到玉芙蓉的话,梦夺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方才的真 正安稳了下来。 第158章 :请客   两天后,聚来客栈   坐在一楼的饭厅里,梦夺一边儿饮着杯子里的茶,一边儿颇有耐性的等待着,那个约他前 来吃饭的人。   不多时,一身青衣的玉芙蓉,从二楼走了下来。   “师兄,让你久等了。”来到了梦夺身边儿,玉芙蓉急忙拱手。   “无妨,好饭不怕晚吗?是我早到了而已。”微笑,梦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   “师兄喝茶。”弯身坐在了梦夺的对面,玉芙蓉伸手拿过了桌上的茶壶,急忙为自己的师 兄斟茶。   两个人一边儿喝茶,一边闲聊着。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酒席便是摆满了方桌。   “这里是客栈,做的都是大众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美味佳肴。希望师兄不要嫌弃才好。 ”微笑,玉芙蓉急忙殷勤的,为自己的客人夹菜、填酒。   “都是自家兄弟,芙蓉不必客气。”瞧着那个盛情拳拳的东道主,梦夺觉得心头暖暖的。   自幼无父无母被无良的叔叔遗弃,他没有亲人。所以,师傅就是他最亲的人。师兄弟们就 是他最亲的兄弟。   离开千云峰多年,此刻能在异地他乡遇到自己的师弟,与师弟同桌共饮。这让他又一次感 觉到了亲情的温暖!   “对了芙蓉,既然盗宝案已经结案了。盗贼也已然绳之于法了。你的嫌疑早已洗清,为何 你还要留在此处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梦夺问出了心头的疑惑。   而今,真想已经大白于天下,芙蓉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委屈的,住在这家小客栈里头。可是 ,芙蓉他为什么还是迟迟不肯回去将军府,却要留在此处呢?   “哦,手上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听到师兄的话,面具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早些把事情处理好,早点儿回去吧!将军还在等着你呢! ”说着,梦夺 仰起头饮了一杯清酒。   他?他在等着我?他身边不是早已经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吗?   此时此刻,他还会再需要我吗?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梦夺不经意间提起那个男人,玉芙蓉立时便是想到了 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种种,喜悦的,痛苦的、甜蜜的、怨恨的,每一种情绪都静静地缠绕着他 的心。心被纠缠的很疲惫,也被纠缠的很累很疼。   “师兄,我上次和你提到的那个药,你有没有带过来?”   听言,梦夺纠了纠眉头。   “唉,就知道这饭不是白吃的。拿。”说着,梦夺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交给了坐在 对面的小师弟。   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嗅了嗅。玉芙蓉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小瓶子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药是好药,不过,不可多吃,吃多了可真的会出人命的!”说着, 梦夺夹了一口菜,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恩,我知道了。”点头,玉芙蓉表现出了,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   毕竟,在这医术上,他和这位五师兄相差的简直是太悬殊了。虽然是一师之徒,不过,说 到这医术,一个是登峰造极,一个却只是局限于入门的初级水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晌午,与师兄吃过了午饭,下午,玉芙蓉便立刻邀请了另一位客人——陈文斌,前来饮宴   同样是那张桌子,同样是一桌丰盛的酒席。不过,气氛却是截然不同的。   晌午,与师兄一起吃饭之时,师兄弟二人无话不谈,吃的开心,喝得尽兴。可是,此刻与 陈文斌同桌,气氛却是完全的变了样。   瞧着坐在对面,一脸沮丧,心情浮躁,满腹烦忧,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的三少爷陈文斌,玉 芙蓉暗自叹气。拿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   低着头,瞧着杯子里的酒,陈文斌端起酒杯,一口便是见了底。还不等玉芙蓉为他倒第二 杯酒,他便是自己抢过了酒壶,往杯子里倒酒。   看着左一杯右一杯猛灌酒的男人,玉芙蓉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儿。   “文斌是在为文浩的事情烦心吧? ”其实,此刻说到这些话,玉芙蓉明显有些明知故问的   嫌疑。   虽然,到目前为止,陈家上下还并不知道,是他玉芙蓉协助官府,将陈家大少爷陈文浩以 及林飞絮送进牢房的。但是,坐在陈文斌的对面,玉芙蓉心中的愧疚之感,却是不言而喻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之前,文斌几次邀请镖局回去陈府暂住,玉芙蓉皆是婉言谢绝 了。   “真没有想到,原来,我大哥和他的师妹林姑娘,竟然就是侠盗并蒂莲。   唉,他们偷谁的不好,偏偏要去惹漠北王。这一次麻烦大了,双双被擒入狱,也不知道官 府会怎么判?   爹娘一听说这件事,都是伤心至极。娘还几次晕倒致使旧病复发。   爹爹多方求人帮忙,却是没有人敢去说这个请。就连四妹夫也说爱莫能助,帮不上忙。唉 ,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到这里,陈文斌的脸上早已是挂满了烦忧。   “如果,文斌相信我,我倒是可以救他们一救。”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玉芙 蓉道出了这句话。   “什么? ”听到这话,陈文斌一愣。呆怔了老半天,方才摇头失笑。   “是啊,还有玉兄您呢?我怎么把您给忘了?凭着您和大将军的关系,要救我大哥,还不 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玉芙蓉说愿意帮忙,陈文斌的脸上立时升起了释然的笑容。   求了那么多人,找了那么多的关系,恨不得把这马鞍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拜访的差不多 了,怎么就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呢?   听陈文斌这么说,面具下带着疤痕的眉毛,不自觉的蹙了蹙。   “文斌,我准备了一些食物,这几天,文浩和林姑娘在狱中一定是吃不好,住不好的。稍 后,你便将这些食物送过去给他们,让他们多吃一点儿,放宽心。待我疏通关节之后,便救他 们出来! ”说着,玉芙蓉拍了拍放在一旁,早已为陈文斌准备好的食盒。   “想不到玉兄如此细心,连食物都为我准备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把食盒送过去, 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说着,陈文斌便要起身。   “文斌且慢。”开口,玉芙蓉叫住了要走的陈文斌。   “还有什么事吗,玉兄?”瞧着玉芙蓉,陈文斌疑惑的问着。   “在我还没有把文浩和林姑娘救出来之前,先不要在他们的面前提到我的名字。就说,食 物是你为他们准备的便好。”微笑,玉芙蓉殷切的告诫着。   “哦?这是为什么? ”困惑的瞧着,坐在对面一脸神秘的男人,陈文斌不解。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微笑,玉芙蓉径自抿了一口茶。   望着那人眼底深不可测的一片宁静,陈文斌猜不到对方的心思。只能依言点头。   “我知道了。多谢玉兄。文斌告辞了! ”说着,陈三少爷提着食盒迈步离开了。   瞧着来时愁眉苦脸,走时意气风发。满面乌云都已散去的陈文斌,玉芙蓉笑了,别有深意 的笑了。   三天后,聚来客栈   坐在靠窗的位置,玉芙蓉一边悠闲的喝着杯子里的茶,一边儿意兴阑珊的瞧着窗外,长街 上那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送灵队伍。   “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指了指外边排场如此之大的丧礼,玉芙蓉叫来了伙计,颇为好 奇的询问了起来。   “哦,客官您还不知道吧!咱们这儿的首富陈员外家的大少爷,陈文浩死了。今个是第三 天,出殡下葬的日子。   哎,白发人送黑发人!就算是家财万贯却也逃不掉一个死字啊!可怜,可怜啊!”说到这 里,小二不免感叹了起来。   “陈家大少爷死了?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望着店小二,玉芙蓉追问起来。   “听说啊,是在牢房里服毒自杀的。也难怪啊,像那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那儿受得了那 种苦啊?听说,才被关进了牢房没几天,就自杀死了! ”压低了声音,小二在玉芙蓉的耳边低 声的道出了实情。   “呵呵,小二哥,看来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吗? ”说着,玉芙蓉递过了一块儿碎银子给身 旁的店小二。   “呦,多谢客官! ”接过了银子,小二连声道谢。   将军的逃妻 第159章 :死而复生   夜里,陈府   这里是陈员外为爱子陈文浩所设下的灵堂。素白的灯笼高高的悬挂于房门两侧,纯白色的 绸缎,将整个屋子装点的素雅而又悲凉。   虽然已是后半夜了,下人们都已经离开,纷纷回去休息了。但是,灵堂之中,白色的蜡烛 依旧没有熄灭。依旧依照着独自跪在灵位前的那个身影。   穿着一身缟素白,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纸钱,陈文斌恭恭敬敬的跪在大哥的灵位前,默默 低着头,将手里的纸钱一张一张放进了地上的铜盆里。   看着,被送入盆中,慢慢燃尽,化为灰烬的一张张黄纸,陈文斌的双眼通红,泪水几次滴 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文斌。”倏地,一个声音自陈文斌的身后响起。   听到那声音,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陈文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丢下了手里的纸钱,站起身来,瞧向了身后的那   个人。   “玉芙蓉,是你?你还敢来? ”瞪着来人,陈文斌恼怒之极,愤愤不平的几步来到了对方 的面前,一把便是扯住了玉芙蓉的衣领子。   “文斌!”抓住了陈文斌抓着自己衣领的手,玉芙蓉表现出了些许无奈。   “住口,不要叫我,都怪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的鬼话。害死了我大哥和林姑娘。今日,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大哥报仇。”说着,陈文斌举起拳头,便是打向了玉芙蓉的面门。   抬手,玉芙蓉一把攥住了他挥过来的拳头。   “文斌,相信我,我并没有下毒毒死你大哥,你大哥现在还没有死。如果你愿意,我现在 可以和你一起去救他,当然,如果你非要不分青红皂白的这样纠缠着我拼命。那么,两个时辰 之后,陈文浩就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你说什么?我大哥没死?这,这这怎么可能?”瞪着对面的人,陈文斌一脸的困惑。   “信不信由你,陈文浩的命此刻就在你的手上。要不要救他,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拉开 了衣领上的手,玉芙蓉瞧向了对面双眼血红的那个男人,等待着他的答复。   瞪着那个戴面具的男人,陈文斌眉头深锁。要不要再相信这个人所说的话呢?   如果,当日不是错信了他的话,将那些食物拿去给大哥和林姑娘。那么,大哥和林姑娘也 就不会被毒死了。可是而今,这个人却又跑到这里来说,食物里没有毒,还说大哥没有死。我 该不该信他的话呢?   如果,玉芙蓉真的要借我的手去毒害我大哥,此刻,他大可以一走了之,让我找不到他。 为什么,他会自己送上门来呢?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大哥真的还没有死?   “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你不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大哥还给我,那我就直接杀了你,为我 大哥报仇。”思索良久,陈文斌决定再相信那个人一次。   毕竟,此事关系到大哥是生死。就算是一线希望,他也是绝不会放弃的。   “好,若是我救不活你大哥,那我便任你处置。”见陈文斌点头答应了,玉芙蓉弯起嘴角 ,给出了一个让他安心的承诺。   拎着铁锹,二人赶到了陈文浩的墓地。因为今日才刚刚下的葬,所以,挖起来倒也不并不 是很费力。   不多时,二人便是将两副棺材,从泥土里都挖了出来。   点起火折子,交给了一旁的陈文斌。玉芙蓉借着光亮,撬开了棺材,看着躺在棺木之中, 脸色青白,全身冰冷,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与死人无异的陈文浩。   不慌不忙的弯下腰,玉芙蓉将棺材里的死尸扶了起来,掐着他的人中,按了好半天。直到 一口浊气,自陈文浩的口中吐出。陈文浩的呼吸和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玉芙蓉方才是松了手   “大哥,大哥……”拿着手上的火折子,望着玉芙蓉怀里慢慢苏醒的陈文浩,陈文斌又惊 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是真的。   “文斌,你来扶住他,我去救林姑娘。” 一见陈文浩缓了过来,玉芙蓉便将他转交给了一 旁的陈文斌,自己则是去救林飞絮去了。   “文斌,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抬头看着身旁的弟弟,陈文浩一 脸的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死而复生。   “大哥,是玉兄救了你。事情是这样的……”扶着刚刚醒过来,身子有些虚弱的兄长,陈   文斌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诉了一遍。   在墓地里停留了一会儿。待,陈文浩和林飞絮身上的药力散去。身子不在那么虚软无力, 四人方才是合力将两座新坟恢复了原样。   离开墓地之后,陈文斌和玉芙蓉便是,一刻不敢当午的将陈文浩和林飞絮二人,送出了马   鞍城。   “师叔,多谢您的相救之恩。”开口,陈文浩和林飞絮,双双跪倒在了玉芙蓉的面前。   “快起来! ”伸手相扶,玉芙蓉急忙将二人扶起。   “文浩,飞絮,马车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出了马鞍城你们就安全了。记着,不要再回来 漠北了。”开口,玉芙蓉关心的嘱咐着二人。   “恩,师叔放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点头,林飞絮急忙应声。   “师叔,这一次如果没有您,我和飞絮可就真的离不开这马鞍城了。”望着眼前的救命恩 人,陈文浩仍旧十分的感激。   闻言,玉芙蓉笑了。“呵呵,如果真的没有我,鼎鼎大名的侠盗并蒂莲又怎么会被抓入狱 ,被判死刑呢?”   “师叔,您就别再取笑我们了,什么鼎鼎大名啊?我们的那点儿道行哪能和师叔比啊!” 听玉芙蓉提到并蒂莲这个名号,林飞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今次被擒,又被玉芙蓉这般神出鬼没的给放走。方才是,让她真正领教到了这位小师叔的 厉害之处。在这样有本事的人面前,自己又怎能再妄自尊大呢?   “呵呵,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我这里有一块儿玉佩,虽然抵不过九龙方尊,但也能换 个三、五万两银子,拿去给临沅的百姓们解一解燃眉之急吧! ”说着,玉芙蓉递过了一块玉佩 给陈文浩。   方才在路上,玉芙蓉曾经详细询问过二人。这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盗取九龙 方尊是为了换取银两,解救临沅那边儿灾民的饥荒。   “这,这是温玉?师叔,这太贵重了,文浩不能收。”   手上的这块温玉,虽说比不上九龙方尊,却也是价值连城。少说也值二十万两白银。如此 贵重之物,陈文浩又怎能这般轻易的就收下呢?   “收下吧,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叔,那,你就该听我这个师叔的话才是。”   “可是,这……”   “师兄,师叔说的对啊,就算不为了我们,也为了临沅的百姓想一想啊。” 一旁,柳飞絮 也劝说陈文浩收下。   “这,好吧,那文浩就代临沅的百姓们收下了! ”犹豫了多时,陈文浩最终还是收下了那 块玉佩。   “恩,天快亮了,带着飞絮快走吧! ”虽说二人已然是死而复生,逃离了险境。然而,此 刻他们却尚未离开漠北,尚未真正的脱险。所以,对于此,玉芙蓉还是有些担忧的。   “恩,师叔,文浩(飞絮)告辞。”恭恭敬敬的给玉芙蓉行了一个礼。陈文浩又和一旁的 弟弟陈文斌交代了几句,便是带着林飞絮一起上了马车,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隐没在夜色之中的马车,玉芙蓉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看来,这件事情终 于是彻彻底底的解决了。   “玉兄,这一次你救了我大哥,便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请受文斌一拜。”说着,陈文斌 急忙弯腰,就要下跪。   “文斌,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一见他要跪拜,玉芙蓉急忙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呵呵,什么大恩人啊,只要文斌不找我报仇就好了!”瞧着身边的人,玉芙蓉笑言。   “啊,时才是文斌一时冲动,说了些荤话。还希望玉兄不要当真才好。”听玉芙蓉提到报 仇二字,陈文斌尴尬的涨红了一张脸,连忙解释。   瞧着有些慌乱的陈文斌,玉芙蓉莞尔。“我若是真放在心上了,又怎么会和你一起来救文 浩呢?”   “呵呵,玉兄真是大人大量。”听他这么说,陈文浩方才释然。   转了一个方向,二人便走上了回城的路。   “玉兄,有件事情我一直弄不明白,我大哥和林姑娘不是已经死了,怎么又会死而复生呢 ? ”走在玉芙蓉的身旁,陈文斌问出了萦绕在心头的疑惑。   他大哥陈文浩的尸体,那是经过仵作仔细检验过的。如果,大哥没有死,仵作怎么会看不   出来?又怎么会将大哥的尸体发还给陈家?   况且,当时去领取尸体的时候,陈文斌也是在场的。当时,大哥的脸色一片青白,唇色紫 黑。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也更加的没有心跳。脸仵作都说是中毒身亡。怎么过了三天,大哥 竟然能够死而复生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他们并没有死。还记得,我让你送去给你大哥的那个食盒吗?”   “恩,记得。他们就是吃了食盒里的饭菜,才会中毒身亡的。”   “不,其实那些食物里并没有放毒药,我只是放了一种,能够让人产生假死症状的迷药在 里边儿。这种药的药性很强,能让一个人诈死三天,今日,刚好是第三日,如果我们去的晚了 ,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活活的闷死在棺材里边。”   “哦,原来是这样。”点头,陈文斌终于是把整件事情弄明白了。   “文斌,回去之后,你要切记。千万不要走漏了文浩还活着的消息,陈府要一切如常,知 道吗?”   “恩,我知道了。”点头,陈文斌应下了。   “对了玉兄,你方才交给大哥的那块儿温玉,是将军送给你的吧?”突然想到了那块价值 连城的玉佩,陈文斌好奇的询问了起来。   “恩! ”听言,玉芙蓉轻应了一声。   除了那个富可敌国的男人之外,还有谁会那么阔气,把那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随便送给别 人而豪不心疼呢?   “既然是将军送的,那么贵重的玉佩,你怎么把他给了我大哥呢?”   虽然,温玉的本身已经是价值连城了。但是,比起大将军对玉兄的这番情意,自是差得远 呢?如此贵重、珍贵、意义深重的礼物,玉兄为何这般轻易的就送人了呢?   “贵重?难道文斌认为,还有什么会比生命更加的贵重吗?”   没错,那块玉佩的确是价值连城,也曾经是他玉芙蓉的宝贝,他的命根子,一直被他小心 翼翼的珍藏着。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既然,那个男人的心早已经不再自己身上了,那么,空留着这么一块儿玉佩,除了平添感 伤之外,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在玉芙蓉的眼中,那块温玉的贵重之处,并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在于,那个 男人对他的那份情意!可是而今,这份情意已经没有了,那么,这块儿玉佩也就没有再留在自 己身边的意义了。   与其徒留着伤感,倒不如,拿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只有这样才更能体现出他 的贵重之处来。   “说的也是。”听玉芙蓉这么说,陈文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玉兄,你这样放走我大哥和林姑娘,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要是让将军知道了,会不会 ……”想到这些,陈文斌不禁为玉芙蓉担忧起来。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而今,陈文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没有人会再去追究这件事情的 ”   〇   “恩,这倒也是。”哪还有人会去理会一个死人啊!   虽说,今次救下并蒂莲,无疑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但,这二人是自己的同门,而且 ,并蒂莲的侠盗之名在江湖上更是响当当的。   他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光明磊落的。虽然身为盗贼,却是盗亦有道的侠盗。这些年来,他们 一直在用他们所盗取的银两和财物,解救那些贫困的百姓。   如果,让这样两个人就这样死在漠北,死在莫逸的断头台上。玉芙蓉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惜 ,于是,便是向梦夺要了断魂香,救下了这二人的性命。 第160章 :别离 次日,将军府   站在临街,将军府的对面。遥望着那座高大气派的门楼,望着大门前那两座雄纠纠气昂昂 ,傲然屹立的石狮子,玉芙蓉的眉头蹙了又紧,松了又蹙。呆站在对面,观望了许久,也沉思 了许久。他方才是迈开步子,朝着那座气势恢宏的建筑物走去。   “将军,将军……”跑进门来,白心颜的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听到他的呼唤,坐在厅里正在品茗的男人,不禁抬起头来, 瞧向了这位风风火火跑进来的白大管家。   “玉,玉总镖头回来了,正在门外等着见您呢? ”喘了口气儿,白心颜把这个天大的好消 息,稟告给了自家主子。   “芙蓉?是芙蓉回来了?”放下了手上的茶碗,莫逸悍然起身,望着白心颜的眸光之中又 是惊又是喜。   “恩,人就在门口呢? ”点头,白心颜再次确定了这个事实。   “快,快请他进来! ”开口,莫逸急忙催促着白心颜将人请进来。   “是! ”点头,白心颜转身便离开了。   不多时,那个让莫逸朝思暮想的人儿,便是跟随着白心颜走进了正厅。真实的出现在了莫 逸的眼前。   摆了摆手,莫逸示意厅里的下人们退下。这样欢聚的时刻,他要好好的和他的芙蓉单独相 处,决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芙蓉,你总算回来了。”望着那个人儿,莫逸扬起了温柔而又亲切的笑脸,迈步,迎上   前去。   “将军。”弯腰施礼。玉芙蓉恭敬的动作,让莫逸上前拥抱是双手扑了一个空。   “芙蓉,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如此拘谨呢? ”微笑,莫逸收回了被凉在半空中的手。 “将军,这一次镇远镖局能够沉冤得雪,玉芙蓉能够洗清嫌疑,证明自己的青白。这一切 都要多谢将军的信任和将军的鸿恩。”说着,玉芙蓉弯身跪在了男人的面前,叩头谢恩。   “芙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弯身,莫逸急忙扶起了那个人儿。   “将军……”站起身,望着眼前的那个男人,玉芙蓉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开   *。   这一次,没有莫逸的相救,他定然是要死在那个牢房里的。这份恩情,他玉芙蓉感念于心 ,然,有些事情,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是绝不会轻易改变的。   “好了,省了你那些感恩的话吧!只要你能够平安归来,就是给我最好的回报了! ”凝望 着对面的人儿,莫逸的眼底深情无限。   “将军! ”男人的话语让玉芙蓉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温暖和一阵阵的心疼。   为什么,我爱的人就不能属于我呢?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让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   莫逸,你到底是我的情,还是我债,我的劫?为什么,我在这条路上走了八年,却始终也 走不进你的心里呢?   “来人,准备酒宴。”招手叫来了下人,莫逸立刻吩咐摆宴。   “芙蓉,这几日在外边儿,一定没有吃好、住好吧?   先吃点儿东西,稍后,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我想你一定累坏了。哦,对了,你身上的 伤怎么样了? ”突然想到了玉芙蓉身上的鞭伤,莫逸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认真而又担忧起来。 “啊,多谢将军关心,我的伤早就没事了。”听到男人的询问,玉芙蓉连忙摇头。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温柔而又体贴的男人,让玉芙蓉感动了,然而,也仅仅是感动了一下 下而已。   “芙蓉,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和我这般客套呢? ”皱眉,莫逸并不喜欢爱人过分的客套, 和那左一声又一声的道谢。   因为,这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那个人儿的客套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两个 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一般。   “将军,有件事情,我想告诉您! ”虽然知道,不好开口。虽然知道,在那个深请款款的 男人面前开口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是,晈了晈牙,玉芙蓉还是决定,要把此来的目的告诉那 个男人。   “什么事,你说! ”微笑,莫逸好整以睱的瞧着那个人儿。   “镇远镖局的镖队,今日,会启程离开马鞍城! ”开口,玉芙蓉如实相告。   辞行,这才是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在经历了这一次的盗宝案事件之后,玉芙蓉对莫逸 怀着深深的感激,然而,这却并没有改变他的初衷。他仍旧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 男人。只不过,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不能再一次不辞而别了。因为,他答应过那个男人 ,会给他一个交代。   “哦,那好,稍后,我陪你一起去送行。再叫上六子和小柔。”点头,莫逸做出了如下安 排。   “不,不是送行,是辞行。稍后,我会和镖队一起离开,返回鲁都。玉芙蓉此来,是特地 来向将军辞行的!”   玉芙蓉的话语,仿佛是一盆冰冷的凉水,从头到脚把满心欢喜的莫逸浇了个透心凉。愣愣 的站在原地,莫逸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像是蚕丝一般,被一丝一缕的迅速从脸上抽走了。取而代 之的是那一张错愕、困惑的脸庞。   “辞行?你要走?”幽幽的望着那个人儿,莫逸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失落。   可恶,我等了整整十天,盼了整整十天。他刚刚回来,便说要走。芙蓉啊芙蓉,你可有想 过我的感受?   你可知,听到你说要离开,我的心里有多么的难受?   “对。”如果不是被肖遥误抓进了大牢里,此刻,他玉芙蓉早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对?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它却足以毁灭,莫逸心底里所有的幻想和所有的   美梦。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留下的吗?”瞧着他,莫逸不善的质   问着。   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好了要留在我身边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对不起将军,鲁都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家,我不能留下!”   虽然,这个借口,这个谎言有些烂俗。但是,除了这些之外,玉芙蓉却是没有更好的借口 了。   他不会说,是因为你的身边有了别的人。他也更加不会说出,他是为了那个情敌才会知难 而退的。因为,从前的无数次经验告诉他,那些话对于他也好,对于那个男人也好,都是无用 的。   曾经,他也像是怨妇一般,抱怨过那个男人的三心二意,嫉妒和怨恨,那些个可以和自己 分享男人的男宠们。可是,这些情绪,这些话,除了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冷落和更多的难堪之 外,却是什么用也没有。调过头来,男人依旧会去找别人。而他依旧是那个傻傻的、笨笨的小 白痴柳颜。   够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尽管,五年前,作为男宠的柳颜,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的专宠 ,也没有得到过那个男人的爱。但是,五年后的玉芙蓉得到了。   至少,他对自己说过喜欢,说过爱,甚至将所爱之人这个荣耀的光环,短暂的戴在了自己 的头上。   在漠北的这两个月里,与这个男人这般深刻的爱了一场。他已经很满足了。   尽管,他只是作为别人的替身,得到了这样的专宠。但是,他真的真的已经很满足了。他 会记得这两个月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记得,男人看着他时,那痴迷而又温柔的目光。记住, 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如果,放不下他们,可以将你的家人接来漠北。”沉思了片刻,莫逸开了口。   如果,能让芙蓉安心的留下来,莫逸是绝不会介意多几个人住进将军府,多添几双筷子的   “呵呵,将军说笑了。我的父母妻儿来到漠北,将军又当如何安置他们呢?而,我们又要 以怎样的关系,来面对他们呢?”   “这……”听言,莫逸沉默了。   没错,若只是芙蓉的双亲,倒还好办一些,可是,他的家眷又要如何安置呢?   “这一次来到漠北,能够遇到将军,能够得到将军的真情真爱、真心相待,是我玉芙蓉这 辈子最大的幸运。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那些个翘首企盼等待着我回去的人,我不得不 离开,还请将军原谅!”   虽然,这一场爱恋到最后依旧是一个天大的悲剧。但是,我却从未后悔过,再一次投进你   的怀抱。   莫逸,我爱你,此生此世,能够让我泥足深陷,掉进这片情爱沼泽的人,只有你,也唯有 你。然而,我已经累了,疲惫了,再没有力气去和任何人争夺,那个本就不属于我的你了。所 以,放我走吧!   “你舍不下他们,难道,你就能舍得下我吗?”凝着他,莫逸的眼底满满的皆是心痛。   芙蓉,你不该这么对我,不该啊!   “年老的父母不能失去儿子,幼子和内子也不能没有丈夫和父亲。他们没有我无法生存。 ”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说的彷如真实的一般。   莫逸,事到如今,你又何苦要把我这个多余的人留下呢?   和你自己所爱的人,过着快快乐乐的日子不好吗?   “可你答应过我,要留在漠北,留在我身边!”   芙蓉,这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背弃你给我的承诺呢?   “对不起将军,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会……”望着男人铁青的脸色,往下的话 ,玉芙蓉没有再说。   “一时冲动?什么叫一时冲动?   因为一时冲动答应我?因为一时冲动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两个月来,你在 漠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一时冲动?”   瞪着那个执意要走的人儿,莫逸彻底的恼怒了。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事,那个人却仍旧固 执的要走,想不到相爱一场,换来的竟然是“一时冲动”这个该死的理由。   看着男人疑云密布的脸孔和额头上爆出的那一条条青筋,玉芙蓉眉头深锁,他知道,此刻 男人震怒了、恼火了。他在气恼自己的出尔反尔,他在恼火自己的执意离去也更加气恼自己的   薄情寡义。   “对不起! ”低首至歉,玉芙蓉转回身,迈步便往外走。   如果这段情,注定要以悲剧收场,如果,我注定得不到你莫逸的心。如果,你我注定无缘 一生相伴。那么,对不起,请不要让我陪你到最后,因为,我已经伤怕了,不想更经受第二次 了。那种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只要一次就足够了。   “站住,你敢走出这道门,镇远镖局里的所有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马鞍城。”   听到背后冷冷的威胁,玉芙蓉停下了脚步。“将军若想杀,就连我玉芙蓉也一起杀了吧! ”话音落,玉芙蓉不顾男人的威胁,便是迈步走出了正厅。   当玉芙蓉不怕死的迈出那道门槛,随即一阵劲风自身后席卷而来,恍惚间,他被男人扯进 了怀里。还不等他开口,男人的双唇便已经疯狂而又霸道的压了上来。   与其说这是吻,不如说这是莫逸的惩罚和蹂躏。   站在原地,玉芙蓉既没有逃离,却也没有推拒。只是任由着对方,像是发疯一般蹂躏着自 己的双唇。   瞪着眼前,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双唇。莫逸的胸中的怒火,稍稍减退了些许。   “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知道吗?”   他是莫逸,是漠北王,只有他不要别人,没有人敢把他给甩了。可是今天,他所爱的人却 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他,要抛弃他,这又怎么会不让莫逸恼火呢?   “我知道。”望着男人那双带着忧伤的眼睛,玉芙蓉仿佛是受到了感染一般,开口,吐出 这三个字之时,却是无端也变得忧伤起来。   “那你还要走?”明知道已经惹怒了我,明知道我会心疼会伤心,你还是要走吗?芙蓉?   “心已经飞回鲁都去了,若是再留下,所剩的也只有一副驱壳了。将军要来何用呢? ”心 门已经关闭,无论是走是留,他都不会再付出,再接受,也不会再去爱了。   “非走不可? ”瞪着他,男人的鹰眸璀璨如星,闪动着一层银亮的光。   瞧着眼前这个被忧伤和惆怅所笼罩的男人,瞧着那双幽怨的眼睛,玉芙蓉的心没来由的被 狠狠拧紧了。痛,悄悄在xiong臆间蔓延开来……   “嗯。”回视男人的眼睛,玉芙蓉坚定的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如果,我不准你走呢?”在漠北,他莫逸要留住一个人,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会恨您! ”开口,玉芙蓉十分平静的吐出了这四个,让莫逸无法平静的字眼。   四个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但,这句话却是像刀子一样,直插进了莫逸的心头,缓 缓放开了怀里的人儿,莫逸用着很陌生,也很茫然的目光看了那个人很久很久。   “你走吧! ”轻叹了一声,莫逸最终选择了放掉那个人。   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个仿佛在瞬间,一下子老了好多的男人,玉芙蓉迈步离开了将军府。 第161章 :归来   —个月后——鲁都——镇远镖局   在漠北滞留了两个月,再加上一来一回往返的这两个月路程,大家伙儿已经离开鲁都四月 有余了。   走时还是初夏,可归来之时,却已经入秋了。一路上看着那翠绿的树叶变黄、枯萎、飘落 ,随风起舞,舞的形只影单,大家伙儿的心里也都染上了一丝丝秋的凄凉。   说不出的感伤,道不尽的凄婉,是秋给所有人最深刻的印记。   “舅舅,您总算回来了,肖儿好想您啊!”   玉芙蓉刚刚走进镖局的大门,还不等他走进堂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便是从屋里 跑了出来,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肖儿! ”轻唤了一声,玉芙蓉宠溺的将小男孩抱了起来,迈步走向了堂屋。   “舅舅,您怎么去了那么久?肖儿想死您了!”搂着玉芙蓉的脖子,男孩在他的怀里撒着   娇。   瞧着怀里的这个小人精,玉芙蓉弯唇而笑。“怎么,我不在家没有人陪肖儿玩吗?”   “是啊,舅舅走了没多久,爹爹也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娘和丫鬟,他们都不会武功,不能 教肖儿打拳,也不能舞剑给肖儿看。娘还总是让我读书写字,闷死我了!”   听到小家伙的这一番抱怨,玉芙蓉朗笑。“呵呵,好,待会儿舅舅带肖儿出去玩,好不? ”   “恩,还是舅舅最疼肖儿了! ”凑过小嘴,男孩在玉芙蓉的面具上,落下了一个响吻。   听着小嘴儿亲在面具上,发出的一声“啵”,玉芙蓉摇头失笑。   话语间,二人已经走进了屋子。   “肖儿,快下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让舅舅抱呢?”迎上了玉芙蓉,一个美貌的少妇, 走了过来。   “哦! ”听到那少妇的话,小家伙低垂下了眼睛,不敢再说话了。   瞧着方才还有说有笑,这会儿见了娘,立时不敢再出声的小家伙,玉芙蓉轻笑,弯下身将 男孩放在了地上。   “娘亲!”唤了一声娘亲,小家伙便是知趣的站在了母亲的身旁。   “哥哥,一路辛苦了。坐下歇一会儿吧!”对待儿子严厉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 张亲切的笑脸。   “嗯。”看了她一眼,玉芙蓉点头,迈步走进了里边儿。   玉芙蓉方才坐下,那少妇便急忙送上了热茶。   接过茶盏,玉芙蓉拨弄着盖碗儿浅抿了一口。   “凤儿,我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 ”开口,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义妹玉凤。 “恩,家里一切都好,哥哥不用担心。”微笑,玉凤连忙作答。   “杨冠呢?他不在镖局吗?”又喝了一口茶,玉芙蓉抬起头来,问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玉 凤丈夫的去向。   “哦,您走了没多久,他便又接了一趟镖,带人去东边儿了。算着日子,这两天也快回来 了! ”开口,玉凤如实相告。   “恩。”点头,玉芙蓉没再说话,径自喝起了杯子里的热茶。   “哥哥,您这趟镖走得可还顺利? ”望着身旁的兄长,玉凤轻声相询。   “还好,就是遇到了大风暴,耽误了一些时日。”知道凤儿对自己的关心,也知道,凤儿 在担心什么,所以,玉芙蓉只是一语带过,并没多提。怕让妹妹担心。   “哦! ”听玉芙蓉这般说,玉凤也就安心了。   当时,接了这趟去漠北的镖,玉凤一直都是主张让杨冠去的。不过,那陈家公子却是非要 哥哥押运。玉凤还一直很担心,哥哥又会在漠北遇到那个男人,不过,看来,她是想太多了。 哪儿那么容易就遇到了啊,再说,就算遇到了,那个混蛋也是绝不会认出哥哥的。   “怎么,还有事?”见玉凤一直站在身边,不愿离去,玉芙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恩,出大事了。先皇御驾亲征边东,死在了战场上。而今,登基坐位的是忠勇王沈浩。 ”开口,玉凤将齐越国这一重大变故,告知了玉芙蓉。   “江山易主?那,平南王怎么样了?”   平南王是三朝元老,又是骁勇善战的战神,而今,边境有战事发生,平南王不可能袖手旁   观啊!   “平南王,他,他已经与先皇一起战死沙场了! ”开口,玉凤将这个噩耗转告了玉芙蓉。 “什么,平南王阵亡了? ”听到这个坏消息,玉芙蓉的手一抖,手里的茶杯落在了地上。 “那,那平南王妃呢?他怎么样了? ”开口,玉芙蓉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人。   “平南王妃被指认为通敌卖国的叛徒,现在已经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什么,怎么会这样? ”悍然起身,玉芙蓉的面色立时阴沉了下来。   平南王夫夫,一直忠于朝廷,效忠于沈家。怎么到头来会落的这般下场? 一个战死沙场, 一个成为了通敌卖国的叛徒?这是怎么回事儿?   注解:平南王妃——月然,系玉芙蓉的六师兄(雪莲),亦是玉芙蓉的救命恩人,也是玉 芙蓉生命之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在得知师兄遭此巨变之后,玉芙蓉便是暗中派人,打探师兄的消息。希望,可以略尽绵力 ,在那个人遭遇危难之时,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几天过去了,玉芙蓉却是仍旧没有得到,有关于这位平南王妃,这位虎威大将军月 然的任何消息。   几天后,镇远镖局   穿过平整的石子小路,玉凤来到了镖局的后院儿,来到了玉芙蓉的房门外。   “哥哥,您在吗?”轻轻拍打房门,玉凤低声循着。   片刻,紧闭着的两扇门被打开了。   “凤儿?有事吗? ”瞧着一大清早便来敲门的妹妹,玉芙蓉微感疑惑。   “哥哥,镖局里来了一单大生意,杨冠正在前厅招呼着呢?那雇主一定要见到您,才肯托 镖。所以,杨冠让我请您过去瞧瞧。”开口,玉凤将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玉芙蓉。   “嗯,好,我这便过去。”点头,玉芙蓉便是跟着玉凤一道去了前厅。   走进厅中,玉芙蓉第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椅子上饮茶的那位雇主。对方长了一张包子圆脸 ,一双圆眼睛乌溜溜的直打转。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看样子便知,是那种财大气粗的土 财主一个。   “哦,这位就是玉总镖头吧!幸会幸会!”见玉芙蓉从外边儿走了进来,那雇主连忙起身 ,抱腕拱手。   听着对方粗狂的嗓音,玉芙蓉点了点头。“哦,在下就是玉芙蓉,不知道这位员外怎么称 呼?”   虽然,这个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用公子来称呼似乎显得更为的贴切一些。不过 ,瞧着对方这一身深色的绸缎锦衣,很显然,他是故意想把自己打扮的老成一些。故而,玉芙 蓉便是直接以员外相称。   “呵呵,员外不敢当啊,小姓白,在城中开了一家钱庄,小本买卖,不值得一提的。”听 到员外这个称呼,那位姓白的公子笑得合不拢嘴。   “但不知,白员外所托之镖是什么,又要送往何处去呢? ”微笑,玉芙蓉仔细的询问起了 这些重要的问题。   “嗯!”那姓白的公子一歪头,身旁几个家丁打扮的大汉,便是立刻上前,将放置在一旁 的六个大箱子一一打开了。   看着摆放在箱子里,整整齐齐一锭一锭白花花的银锭子,玉芙蓉不觉挑了挑眉,看来这一 单果然是大生意。   “这里是十万两白银,我希望贵镖局可以帮我送到漠北马鞍城。交到漠北大将军莫逸的手 中。”开口,这位白公子也不遮掩,便是直接将押镖的目的地,和收镖人的姓名都说了出来。   “马鞍城?莫逸?这银子是要押运去漠北的?”听到雇主的话,杨冠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 遍。怎么会这么巧?   “正是! ”点头,雇主给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白员外,您还是找别家镖局吧!这镖我们总镖头接不了。”开口,杨冠第一个回绝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去漠北的镖一趟接着一趟,还都非让总镖头去押运。之前,只是押 运去陈员外那里也就算了。可是这会儿,镖却是要直接交给莫逸的。这种镖怎么能让大哥接呢   ?   先前若是知道,这姓白的让大哥押运的是这种去漠北的镖,杨冠早就把人请出去了,又怎   会让大哥与他相见?   “诶?二当家不要拒绝的那么快么? ”微笑,那白员外转过头来,瞧向了声旁一直没有开 口的玉芙蓉。   “玉总镖头,这是我为您准备的酬劳,您先看看是否满意,再考虑要不要接我这趟镖也不 迟啊? ”说着,姓白的递过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交给了玉芙蓉。   接过那盒子,玉芙蓉打开一看,立时惊瞪起了双眼。那是一朵雪莲花,一朵白玉雪莲。这 ,这是自家师兄的配饰啊?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人的手上?? ?   “敢问,这位白员外的名讳是……”合上了手里的小木盒子,玉芙蓉望向了那个姓白的员 外。   “在下,姓白名龙。年少时,家里的长辈们都叫我小白龙。”别有深意的瞧着对面的玉芙 蓉,对方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小……”一听到那个名字,玉芙蓉先是一愣,随即喜上眉梢。   “白员外,这趟镖我接下了。不如,我们去后院儿,详细的谈谈有关于押镖的细节吧!” “好。”微笑,小白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员外请。”   “玉总镖头请。”   看着一前一后相续离开的两个人,站在一旁的杨冠和玉凤夫妇,一脸的困惑。   这是怎么回事?大哥不是不想见到莫逸这个人吗?   为什么大哥会接下这趟镖?   还有,那小盒子究竟装了什么,令大哥突然转变了对那位白员外的态度呢?   很多很多的疑问,在夫妇二人的脑海里汇成了一个大问号。 第162章 :师兄月然   后院,玉芙蓉的房间   “小颜,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走进了玉芙蓉的房间,那个姓白的员外,撕下了脸上 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师兄,真的是你。”望着那张倾国倾城犹如仙子一般俊美而又妖孽的脸孔,玉芙蓉欣喜   不已。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非是别人,正是他这几日一直苦心找寻的平南王妃——月然。他玉芙 蓉的六师兄。   “除了我月然,还有谁敢自称是小白龙啊? ”微笑,月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小白龙那是他月然的外号,虽然,已经十几年没有用过了。但是,在十四年前,在他月然 还没有成为平南王妃,还没有认识那个花心大萝卜的时候,神月宫少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 白龙,单单只是这个名号,便足以让江湖武林中人闻风丧胆。   “师兄,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拿起茶壶,玉芙蓉急忙为身旁的人斟茶。   “哎,被四处追赶,通缉。能好到哪儿去啊? ”抿了一口茶,月然苦笑。   想他月然戎马多年,为朝廷卖命。想不到最后,却是落得个卖国求荣的罪名。从大将军王 妃,一下子变成了通缉要犯。还真是讽刺之极,可笑之极啊!   “师兄。”听到月然的话,玉芙蓉不禁感伤起来。   “放心,凭他们那点儿本事还抓不到我! ”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碗,月然到是显得不以为 异。   “师兄别在外边四处走了,太危险了。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就留在我的镖局里,暂避一下 风头吧!”   虽然,师兄的易容术深得师傅的真传,又有千面雪莲之称,要应付那些追通缉和追捕他的 捕快,自是易如反掌。但,而今时局动荡,师兄又是朝廷的要犯。玉芙蓉又怎能放心,他一个 人在外边流浪、奔波呢?   听言,月然笑了,可是那灵动的眼眸,却是浮起了一层晶莹的水雾。   “危险?呵呵,小颜,我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而今,政宣(平南王卓政宣 ,月然的丈夫)已经不在了。此刻对于我而言,生与死早已经无关紧要了。”   “师兄!”望着那样悲伤的月然,玉芙蓉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师兄与平南王的感情深厚,此刻,平南王的死对于师兄而言,无疑是最最沉重的打击。 “小颜,你知道吗?政宣的死已经带走了我的半条命,我之所以没有随他去了,还苟延残 喘的活在这世上,为的就是要给他报仇,手刃沈浩这个混蛋。”   “沈浩?难道平南王的死,与这位新君有关? ”听月然咬牙切齿的提到那个名字,玉芙蓉   大惊。   他原以为平南王只是为国捐躯,战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敌军的手里。可是,而今听师兄 这么说来,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沈浩的阴谋,他为了谋朝篡位坐上那把龙椅,不惜,通敌卖国,与 雨封国和海震国联盟,害死了陛下和政宣。”说起这件事情来,月然的眼底立时浮起了滔天的 恨意,在浓浓的仇恨之中,那欲将人拆食下腹的杀意,更是暗潮汹涌。   “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听到师兄的讲述,玉芙蓉忍不住暗叹了一声。   怪不得平南王死了之后,师兄便是被指认成了通敌卖国的叛徒,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皇帝 的阴谋。原来害死平南王,陷害师兄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新君沈浩。   “师兄,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望着身边的男人,玉芙蓉关切的询问出声。   虽说,师兄文武双全,又是领兵打仗的能手,本事大得很。但是,他要面对的敌人是当今 皇上。这个对手,对于还是通缉犯,手上无兵无权的师兄来说,太过强大了!   “下一步,我打算去辽东。政宣虽然不在了,但是,卓家还在,卓家军还在,我想去找辽 东王借兵。(辽东王卓政义,平南王卓政宣的大哥)只要能借到兵马,我便挥师西下,一举铲 除沈浩的爪牙,将沈浩这个谋权篡位的卑鄙小人拉下龙椅、碎尸万段。”   听到月然的打算,玉芙蓉微微点头。“此去辽东路途遥远,师兄一人前往,我实在是放心 不下,不如,让我陪着师兄一道去吧!”   此刻,正是师兄最落魄的时候,最危难的时候,所以,玉芙蓉希望,可以尽己所能的去帮 助那个人。   “不,你不能陪我去辽东,师兄,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摇头,月然一口回 绝了玉芙蓉的好意。   “师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自管吩咐,小弟一定竭尽所能。”   “不,不是竭尽所能,而是务必将此事办妥。”望着玉芙蓉,月然的表情异样的严肃。   “不知道,师兄想让我去做的是什么事?”   虽然,玉芙蓉也很想一口就答应自己的师兄,但是,在不知道要去办的是什么事情的时候 ,做出任何的保证和承诺,那都是草率的、不负责任的。   “齐越国虽然是泱泱大国、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兵精将广。但是,由于连年征战,边境 又屡遭外族骚扰,外放、肃边钳制了不少的兵力,再加上那些诸侯国的瓜分。所以,身为皇帝 的沈浩,可用之兵并不多。   一旦,我借兵来犯,沈浩无兵可用,必将会求取外援,而我想让小颜去走的便是,切断沈 浩的这条退路,让他无兵可用,孤军奋战。”   “可是,那些个王公贵族,我并不认识,他们又会听我的劝说吗?”疑惑的看着自家师兄 ,玉芙蓉觉得师兄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太过艰巨了!   “诸侯国的那些个王爷们,皆是沈氏一脉,他们巴不得有人杀了沈浩,自己去抢龙椅那?   所以,不管是我与沈浩任何一方,他们都不会相帮。他们会作壁上观,静候着,这一战的结果 ”   〇   “那,除了诸侯国之外,沈浩还会争取那些外援呢? ”望着师兄,玉芙蓉不解的询问起来   “除了诸侯国之外,实力最为强大的,兵多将广的便也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一位是辽东王 政宣的大哥,卓政义。一位是镇西大将军林壑。还有一位就是漠北大将军——莫逸。”   “师兄是想让我去说服莫逸,让他倒戈相向,帮助师兄对抗朝廷?”   玉芙蓉不是傻子,月然这么一说,他便的清楚了师兄的用意。辽东王是平南王的大哥,就 算他不借兵给师兄,他也不会帮着朝廷打师兄。镇西大将军,那是卓老爷子的门生,和卓家也 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也好应付。唯独,这位漠北大将军,是敌是友便是很难说了。   “不,不需要倒戈相向,只要莫逸按兵不动、作壁上观就可以了。只要沈浩得不到这个强 大的外援,那么,我便有足够的把握一举攻下鲁都,为政宣报仇雪恨!”   “所以,师兄是想让我把那十万两银子送去漠北,交给莫逸,让他不要出兵?”   原来,这才是师兄想让我去做的事情。   “是的,这便是我想让你去做的事。小颜,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逃避,一直在 躲着那个男人,一直都不想再忆起那段伤心的往事。但是,情非得已,这件事情对与我的复仇 大计,十分的重要。我实在是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师兄,这件事……”望着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眸,玉芙蓉拒绝的话语,却是硬生生的卡 在了喉间。因为,他早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决绝眼前的这个人了。   月然不只是他玉芙蓉的师兄,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的良师益友。给了他重生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月然,就不可能会有今时今日的玉芙蓉,这个人对他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就是 他偿还一辈子却也都还不完。   “莫逸,这匹恶狼,在漠北已经盘踞了十四年之久,凭着他手上的铁甲军东征西讨,在漠 北拥有大片的土地,自称为王。他手下的铁甲军有十万之众,各个骁勇善战、如狼似虎。皆是 好战的能手,丝毫不逊色与训练有素的卓家军。如果让这只虎狼之师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那 么,我的复仇大计必将会功亏一篑。”   “这……”听到这话,玉芙蓉眉头深锁。   师兄说的没错,跟了那个男人那么久,那个男人的本事,他玉芙蓉又岂会不知?   如果,真的让他加入这场战争,对于师兄来说,莫逸绝对会是一个最强劲的对手,一个致 命的强敌。   “虽然,卓家和莫家也有些交情,但,莫逸这个人性情孤傲、行事偏执。在朝廷之中,没 有人能够和他说得上话。要找到一个,他信得过人去劝说他,去送这笔银子,根本就是不可能 的事。我也纠结了很久,才来找你的,小颜。   尽管,你们已经分开五年了。但,你与他毕竟还有些情分,别人的话,他或许不会在意, 不会去听。但,若是你的话,我想,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进去一些的!”   “师兄,你知道,我是九死一生才从他身边逃出来的。你也知道,他给了我多少痛苦。可   是而今,你却让我……”   师兄,你是那般的了解我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帮你做这件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事到如今,我实在是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小颜,算是师兄求你,帮我这一次行吗?”   “师兄! ”望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玉芙蓉惊瞪起了双眼。   “师兄,你别这样。有话慢慢说,快起来,快起来。”扶着那个人的胳膊,玉芙蓉想要将 他搀扶起来,可是,那个人却是执拗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颜,你知道,政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也知道,漠北大军的动向,直接关系到我能 否为政宣报仇雪恨。   如果,无法遏制这支虎狼之师,那么,我的复仇大计根本就不从谈起。我之所以活着,之 所以把这条命留到了现在,为的就是手刃仇人,为夫报仇。如果,我不能为政宣报仇雪恨,我 会食不下咽、寝食难安、我会生不如死的,你知道吗?”   “师兄……”望着那张绝美的脸上,挂起的一串又一串泪珠,玉芙蓉惊唤出声。   想不到,像是师兄那般强势,那般有本事、有才华,那般刚毅、硬朗的人,竟然也会有如 此脆弱、如此伤心的时候。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也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小颜,答应我! ”望着师弟,月然轻声开口,吐出了这五个字。   尽管,他的语气很柔和,但是,他的态度却是异样的坚定,仿佛,那个人如果不点头答应 ,他便真的会一辈子跪在这里不起来一般。   “好,我答应,我一定会尽力去说服莫逸,让他远离这场战争。”   “不,不是尽力,而是要不惜任何代价的去阻止他,去完成这件事。”   他月然要的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做到。如果小颜做不到,那么,接下来的所有的复仇计划 ,也就根本没有任何实施的价值了。   “恩,师兄只管放心的去借兵吧!漠北的事情交给我。”点头,玉芙蓉做出了郑重其事的   保证。   “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月然方才缓缓站起身来。 第163章 :他回来了?   次日,玉芙蓉的房间   将杨冠和玉凤二人召集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内,玉芙蓉将师兄托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 了这二人。   “哥哥,这种镖您怎么能接呢?这托的是哪门子的镖啊?月然摆明了,就是想利用您和莫 逸的关系!”听到玉芙蓉的讲述,玉凤第一个表示出了不满。   “大哥,此次漠北之行,让我代您去吧。”知道大哥一直在躲着那个人,也知道大哥不愿 意再踏足漠北,所以,杨冠决定代劳,代替玉芙蓉走这一趟。   “不,你去不足以成事,我今日将此事告知于你们,并不是在与你们商议是否要接下这趟 镖。而是,想向你们交代一下,希望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们看顾好镖局。”   “大哥,您真的要去? ”纠结着眉头,杨冠不确定的再次发问。   “是,我已经答应了师兄,这一趟我非去不可。”这件事关系到师兄的整个复仇大计,可 以说是意义重大,他不能让师兄失望。   “哥哥,您真的想清楚了吗?您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啊!   如果,莫逸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他会把您怎么样?这根本就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啊,这个 险您不能冒啊!”   “为了师兄,我别无选择! ”这是他欠那个人的,这件事情他必须为那个人办到。   “月然要报夫仇,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根本和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您何苦为了他去趟这 趟浑水,把自己给赔进去呢?”   “是啊,大哥,凤儿说的对啊!这漠北您去不得啊!”   “不,我必须去。师兄对我有再生之恩,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我这个人活在这世上。他 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我责无旁贷。”   “哥哥,这件事……”开口,玉凤仍旧有些不死心,想要劝说哥哥放弃这个念头。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摆手,玉芙蓉阻止了二人的劝阻。   见玉芙蓉的态度如此坚决,玉凤和杨冠二人,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太了解那 个人了,如果是他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那么,任谁也是改变不了的。   “杨冠,我不在鲁都的日子,镖局就交给你了。”开口,玉芙蓉郑重其事的将镖局交给了 自己的好兄弟杨冠。   “大哥放心,我会打理好镖局里的一切,等着大哥回来的。”   听到杨冠的话,玉芙蓉满意的点了点头。   “凤儿,为我准备行装吧!”转过头,望着身边的女人,玉芙蓉轻声吩咐着,话语之中平 添了一抹凄凉。   “哥哥打算几时启程? ”望着兄长,玉凤轻声相询。   “三日后! ”眼睛里看着的虽是玉凤,但是,目光却早已从玉凤身上越过,慢慢飘向了远   方。   呵呵,想不到,五年前逃了一次,五年后又逃了一次,可是到最后,我却仍旧逃不掉这该 死的宿命!   —个月后,漠北——马鞍城   独自坐在书房之中,抚摸着掌中的那张晶莹剔透的玉面具。莫逸若有所思的紧皱起了眉头   当日,芙蓉从翠鸣山上跌落,将这张玉面具摔成了两半,莫逸便是暗中将其收起,请了很 多的能工巧匠,用金水将其粘合到了一起。   原是想着,将面具送还给那个人儿,给他一个惊喜的。却不想,这面具修好了,人却是已 经走了。   修长的指尖,徐缓的抚摸着从额头到鼻梁的那一条金色的印记,莫逸凄凄的弯起了嘴角。 面具虽然是修好了,但是,却留下的这么一道深深的印记。就好像是人的心,如果一点受了伤 ,那么,就算是那伤口愈合了,结痂了。也还是一样,会留下一条深深的伤疤!   芙蓉,你知道吗?你已经悄无声息的在我心上,留下了一条很深很深的伤疤。在每一个没 有你的白日与黑夜里,这道伤疤都会撕裂开来,痛得我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的选择离开?   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抛弃我?   难道,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你,我会不习惯,我会心 痛,会难过吗?   “大哥,又在想念总镖头了? ”迈着轻盈的步子,秦柔来到了那个伤心的男人身边儿。   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小丫头,莫逸没有言语,手指依旧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手里的 玉面具。   “大哥,我和六子要走了! ”开口,秦柔道出了来意——辞行。   “恩,去吧!照顾好六子,此去福临城,对六子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你要在他身 边多鼓励他。”   六子跟着暮雪也有一段时日了,所以,莫逸决定让他去福临做福临城的城主,主持大局。 这既是对他的一个考验,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六子年轻、上进心强、好学又肯干。只要多多的历练一番,加以时日,他定能成为自己的 左右手,独当一面。   “大哥,我还不想走,不然,让六子一个人去吧,我想再多留些日子。”   正所谓,夫唱妇随作为妻子,秦柔理当与六子一同去福临城的。可是而今,总镖头走了, 大哥又在失恋。如果他和六子也走了,那这偌大的将军府,也就只剩下大哥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知道小丫头的顾及,也知道小丫头的担心,莫逸放下了手里 的面具,自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哥……”望着那个本该惆怅、忧郁,可是此刻却又在对着自己笑的男人,秦柔不觉半 分安心,反而是更加担忧了起来。   “大哥,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着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日子。我陪着你, 一辈子陪着你。”拉住那个男人的衣袖,秦柔红了眼眶,在这个时候,她又怎能忍心离开?   “呵呵,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啊?你留下来,那六子怎么办啊?都嫁做人妻了,怎么还是 这般任性?这般的孩子脾气呢? ”瞧着那个说要留下来的小丫头,莫逸笑得有些无奈。   “大哥,我不要看见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样子,我不要你孤单,不要你寂寞,更不要你痛 苦,让我留下来吧!”说着,秦柔便是拥住了那个披了一身孤寂的男人。   “好妹妹,有你这番心思,大哥就很满足了。别再闹孩子脾气了,和六子一起走吧! ”瞧 着扑进怀里的小丫头,莫逸满眼宠爱的拍了拍她的背。但却,仍旧不允许她留下。   “不,我没有闹孩子脾气,我就是要留下,就是要留在你身边。”扯着莫逸的衣袖,小丫 头仍旧固执的想要留下。   “小柔,你听我说,这一次……”   “将军,将军……”还不待莫逸说完,白心颜便已经慌慌张张的冲进了书房。   “什么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那个小丫头过近的距离,莫逸低声相询。   “将军,玉总镖头,玉总镖头,他回来了。”喘了口气儿,白心颜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禀 告给了自家主子。   “什么,你说什么? ”望着自己的管家,莫逸大瞪着双眼,不管相信自己方才听进耳朵里 的话是真的。   “是玉总镖头,真的是玉总镖头。他回来了,正在偏厅等着见您呢? ”望着主子那副不可 置信的傻愣模样,白心颜又一次重复了一遍,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总镖头?他回来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站在莫逸身旁的秦柔又惊又喜。   转过头来,望了一眼身边儿惊喜不已的小丫头,又转回头,瞧了瞧那个一脸微笑的管家。 莫逸那张木讷的脸上终于是浮起了喜色。   抬腿、迈步、莫逸像是一阵风一般,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的书房,直奔偏厅。   在梦中曾经幻想过多次,如果再见到那个人,一定要把他紧紧地拥进怀里。一定要吻得他 透不过气儿来,一定要把心里最真实的渴望,最真实的心思和最真的爱,都一股脑的讲给那个 人听,让他懂得自己对他的这份深情。让他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留在自己的身边,永远的留 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幻想和现实终究是不同的,在分开了两个月之后,再见到那个人,再见到那个自己 一直朝思暮想的,一直苦苦思念的那个人,这个本该相拥而泣的场面却是异样平静的。并不像 是想象之中的那般激烈。   将军的逃妻 第164章 :再相见   当莫逸迈步跨进偏厅的门槛,当他的视线捕捉到,距离自己不到五米远,正坐在椅子上优 雅的饮着茶的那个人儿时。莫名的,他的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动不了。或许,更确 定的说法是,他早已失去了再往前跨一步的勇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似乎是感觉到了,他那深情而又幽怨的注视。玉芙蓉倏地抬起 眼来,瞧向了门口这边儿,瞧向了那个傻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将军! ”立时放下了手上的茶碗,玉芙蓉急忙自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   “芙蓉? ”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呆站了久久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抬起腿来,缓慢移动自己 的步子,来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儿。   “一别两月有余,将军别来无恙啊! ”微笑,在面对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玉芙蓉依旧表现 的十分客气和礼貌。   “芙蓉,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望着那个人儿,莫逸极为谨慎的问着。   “是的将军,我回来了! ”点头,玉芙蓉有些不情愿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可恶的事实。   是的,他回来,他又一次回到了漠北,回到了这个,他想要逃却总是逃不掉的鬼地方。   “芙蓉……”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儿,莫逸缓缓的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眼前人拥进 了自己的怀中,   看着在自己怀里,并没有立时消失,依旧存在的那个人儿,莫逸终于是真真正正相信了, 那个人儿已经归来的这个事实。收紧双臂,莫逸紧紧的拥住了,怀里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儿。   站在原地,玉芙蓉蹙了蹙眉头,但他却并没有丝毫的动作。他既没有推开那个男人,却也 没有大方的给出任何的回应。只是那样,茫然的任由对方抱着,那样紧紧的抱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玉芙蓉绝望的以为,他会被那个男人勒的窒息而死之时,酸痛的双 臂被缓缓放开,他得到了一丝丝难能可贵的自由。   虽然,放松了怀中人儿些许,但是,莫逸的双手却仍旧环在那个人儿的腰上。   看着缓缓低下头,用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欲亲吻自己的男人,玉芙蓉心下一惊,连忙伸 手捂住了那个男人的嘴巴。   “嗯? ”眼见着双唇没有落在自己预想的位置,没有吻上自己期盼已久的唇瓣。而是被中 途拦住了,这让莫逸不觉皱起了眉头,有点儿小失落。   “将军,这里还有其他人! ”开口,玉芙蓉道出了这个,一直被某人忽略掉的事实。   听言,莫逸先是愣了一下,当他察觉到,那个人不自在的表情时,却是弯起嘴角笑了。   目光在厅里扫了一圈,果不其然,除了管家白心颜,小丫头秦柔之外,厅里还站着一屋子 的丫鬟和莫逸手下的镖师,柳青和柳白二人。   怪怪,这里有这么多人吗?怎么方才,我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呢?   “芙蓉,这两个月过得还好吗? ”拉开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紧紧抓进了掌心里,莫逸笑   问着。   “多谢将军关怀,芙蓉一切都好! ”低首,玉芙蓉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回着话。   瞧着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颇为拘谨的人儿,莫逸只得无奈的放开了他。   终于得到了自由,玉芙蓉急忙往回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过于暖昧的距离。   “总镖头,您回来了! ”一旁,秦蓉丫头适时的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恩。”轻应了一声,玉芙蓉瞧了一眼,身旁的那个小丫头。   “好了小柔,你不是要去福临城吗?还不快点儿回去收拾东西? ”开口,某将军开始很小 家子气的赶人了。   “唉,人家一回来,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柔有些不情愿的转回身 ,便是要离开。   “你们,也都别站在这儿了。去帮着小姐整理行装吧! ”摆手,莫逸示意屋子里的众人退 下。   “是! ”听到了莫逸的吩咐,屋中的下人们便的纷纷的离开了。   “小柔,你要去何处? ”开口,玉芙蓉唤住了那个要走的人。   “哦,六子要去福临城做城主,我陪他一起去。这里就交给总镖头了! ”别有深意的瞧了 一眼那个喜欢撵人的大哥,小柔朝着对面的总镖头,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先前还有些不放心,不愿意离开。但是,此刻看到那个人归来,她却是放心极了! 看来,总镖头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呢?这下,不会担心,大哥会没人照顾,没人管了。   “哦。”听言,玉芙蓉微微点了点头。   心想,看来六子已经得到了莫逸的信任和赏识,否则,莫逸也不会将福临城,那么大的一 座城池交给他去管理啊?   “总镖头,我先去收拾东西了,您和大哥慢慢聊。”说罢,秦柔转身离开了。   “嗯。”轻应了一声,玉芙蓉便是目送着那个小丫头,离开了偏厅。   “芙蓉……”见人都走了,莫逸迈步贴近了那个人儿。不着边际的再次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将军,玉芙蓉这次来漠北,是专程为将军送镖而来! ”开口,玉芙蓉道出了来意。   “送镖? ”听到这话,莫逸不觉调高了眉头。   “是的,一个月前,有位雇主托我押一趟镖,送十万两银子给将军。哦,这是那位雇主给 您的亲笔书信。”说着,玉芙蓉从怀里取出了月然的书信。   接过了玉芙蓉手上的信件,莫逸拆开来,仔细的阅读了一番。   转回身,玉芙蓉朝着身后的柳青、柳白二人递了一个眼色,二人立刻心领神会,迈步离开 了。   不多时,镇远镖局的镖师们,便将装着银子的六个大箱子一一抬进了厅里。   一一打开了箱子盖,玉芙蓉与手下的镖师们站在了一旁,在等待着主家验货。   看罢,月然的书信,莫逸不屑的撇了撇嘴,抬眼,再一瞧屋子里的阵势,他不禁莞尔。   “呵呵,芙蓉不用这么严肃吧?”   “十万两银子一文不少,都在这里,请将军点收。”开口,回答他的依旧是玉芙蓉公式化 的口吻。   瞧了瞧那个认真而又严肃的人儿,又看了看那六口大箱子,莫逸点头。   “好,银子本帅已经看过了,也点收完毕了。现在,请众位镖师去客房休息吧!本帅要与 芙蓉好好叙叙旧!”   闻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询问的目光统统的都落在了,自家总镖头的身上。   “恩,你们都下去吧!”   见玉芙蓉摆手,那些个镖师们方才纷纷离去。   “芙蓉,一路辛苦了!”   终于,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莫逸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自 然是重新将那个人抱进怀里,好好的亲热一番喽。   “将军!”看着被莫逸如垃圾一般丢在地上的那封信,玉芙蓉心知,这件事情要让莫逸点 头,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啊!   “芙蓉,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之后,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没能把你留下,后悔就那样 让你走了! ”深深的凝望着对面的那个人儿,莫逸眉头深锁。   “对不起将军,是我给您带来了太多的困扰和太多的伤害!”   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再爱一次,没有选择再回到那个男人的怀抱。那么,我与他是否也 就不会有这许多的纠缠了呢?   “不,不是伤害,是幸福。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又怎么会得到这份甜蜜与幸福呢?芙蓉, 我好思念你!”抬起手,莫逸动作温柔的解下了那个人儿脸上的面具,扬手将其丟在了地上。   “将军?”望着落在地上的黑色面具,玉芙蓉轻唤了一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喜欢自讨苦吃的揭开他的面具,来欣赏这张犹如鬼魅一 般,丑陋狰狞的脸孔。   “呵呵,能再见到你真好。”说着,温热的大掌便是徐缓的,捧起了爱人满是刀疤的脸。 对着那个人儿的鼻尖儿,莫逸轻轻吐露,柔声开口。   “将军……”男人吹拂在自己脸上的气息,让玉芙蓉感觉到脸上麻麻的痒痒的,十分的不 自在。他本能的想逃,但是,对方却是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面对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那个男人又怎么会让他如愿以偿的逃脱呢?   捧着那张不大的小脸儿,深深的凝望着,莫逸仿佛是要将这个人的容貌,烙刻在自己的灵 魂深处一般。   看了久久,久久。莫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随即,捧着爱人脸颊的手向后一探 ,勾住了对方的后颈,恶意的往怀里一带,便是将那个人扯进了怀里。   “啊! ”重心失衡,玉芙蓉身子一个前倾,整个人便是直接贴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虽然   隔着衣料,但是,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依旧借由着两人身体的粘合,而传进了玉芙蓉的耳   膜。   此刻,他的胸口抵着他的胸膛。他不仅能够听到对方那有力的心跳声,更是能清晰的听到 ,自己那犹如擂鼓一般砰砰作响的高频率心跳声。   玉芙蓉知道,在这一刻,在这刹那,在彼此的身体黏贴在一起的这短短一瞬,他的心便是 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意识,开始与他的理智背道而驰的悸动了。   抬眸,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此刻的目光变得有些错乱,有些无奈,却也有些复杂。   动了动嘴唇,他想说点儿什么,他想逃脱对方的怀抱,他想摆脱这样有些不受控制的尴尬 境地。可是,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做。那个男人的双唇,便已经温柔的压了 上来…… 第165章 :红玛瑙戒指   垂下眼皮,瞧着在自己的双唇上辗转反复的,深深吮吻着的男人,玉芙蓉瞪大了双眼。   在那一瞬,玉芙蓉是不安的、局促的、惊愕的、慌乱的。然而,这些情绪也只维持了短短 的几秒钟。其实所剩下,更多的仍旧是一片茫然。   此时此刻,这算是什么?   这一次来漠北,他不过是以一个镖师的身份,来给这位大将军送银子来的。他不是来送人 的,也没打算和那个男人旧情复燃。可是而今,却是吻到了一起?   师兄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好,他却已经被那个男人搂在了怀里,就这么给吻了去,这,这 算是什么事啊?   “将军……”推开了热情的吻着自己的男人,玉芙蓉狼狈的从对方的怀里逃了出来。   “嗯? ”抬眸,瞧着早已经退到了三步之外的人儿,莫逸微鄂。   “将军,请您不要误会,玉芙蓉来漠北,来马鞍城见您,只是为了走这趟镖,至于其他的 事情,我早已经没有资格,也再不会去妄想了! ”说到这里,玉芙蓉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儿。   时至今日,他玉芙蓉已经再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考虑,也再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想象,那些遥 不可及的事情了。   虽然,爱情是这世上最美好也最幸福的事情。虽然,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他玉芙蓉而 言,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但是,此时此刻的他,真的已经心灰意冷了,已经没有力气再 去爱了,他不想爱,也更加的不想被伤害。   听到了这些话,莫逸嘴角那温柔而又亲切的笑容,一寸一寸的被冰结在了,那张溢满欢喜 的脸上。   “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也不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再一次离开。 因为,从你踏进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注定,今生今世再也离不开我,再也离不开 这个地方了! ”迈步走向他,莫逸一字一句说的皆是十分的笃定。   虽然,此刻的莫逸仍旧是一脸的温柔,但是,当他对着玉芙蓉说出那些话,当他不自觉的 流露出那属于王者的霸气,当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那强势、霸道的强大气场,直接落进 玉芙蓉的眼中,震进玉芙蓉的耳朵里时,玉芙蓉不由得心头一颤。   看来,再一次回来漠北,还真是一个愚蠢之极的做法。   “将军从不会强人所难,不是吗? ”微笑,玉芙蓉故作镇定。   “这次例外!”捏起那个人儿的下巴,莫逸的双眸犹如的两团烈火一般,直接燃烧进了玉 芙蓉的眼底。   对峙许久,莫逸没有放开那个人,那个人也没有退怯。   虽然,莫逸身上的气焰摄人,但是,玉芙蓉却也没有在他的面前低头,没有在气势上矮下 半分。不过,男人那神情忧郁、炙热如火的目光,却是早已经刺穿了他的双眸,烧进了他的心 里。   片刻,只需要对望片刻,玉芙蓉便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颗被冰封的心,已经被对方深情 的火焰烘烤的慢慢融化,慢滴出水来,慢慢的有了解冻的迹象……   “唉……”低垂下头,玉芙蓉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不敢再去看,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眸   “呵呵! ”似乎很是满意看到,那个人儿败下阵来的那副表情。微笑,莫逸将那个人重新 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芙蓉,这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把你留下。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任何的借口 ,能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要将你永永远远的,禁锢在我的将军府 里,禁锢在我的视线之内。”贴在那个人儿的耳鬓,莫逸用着最低柔、最深沉的嗓音,说出了 这番深情而又坚定的言词。可是,对于那个人来说,这些话却是残酷至极的。   挑起了眼皮儿,督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没言语,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微笑,莫逸低下头,再一次亲吻起了他思念已久的红唇。他要把方才芙蓉欠他的那个吻补 回来。不,他要把那个人所亏欠的两个月的吻,统统都补回来。   缓缓闭上双眼,玉芙蓉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拒绝那个男人。但,他却仍旧没有给予任何的回 应。愣愣的站在原地,玉芙蓉在感觉着男人火热亲吻的之时,心底里却是一片悲凉。   莫逸啊莫逸,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可知道我对你的爱?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就这样静静的死在你温柔的怀抱里。永远的留住这一刻的幸福 ,留住这一刻的甜蜜,也留住这一刻的永恒……   “芙蓉?? ? ”倏地,放开对方嫣红的双唇,望着那个兀自流泪的人儿,莫逸惊诧不已。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流泪,然而,在之前看到那个人流眼泪的时候,他就暗暗的 告诉自己,一定要照顾好那个人,一定不要再让他流一滴眼泪。   可是而今,那个人的脸上却仍旧挂满了那些个碍眼的小珍珠,看着那些透明的珍珠,莫逸 是那般的痛恨,那般的心怜,而又是那般的无奈。   为什么,他就总是无能的,照顾不好那个人儿呢?   “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我只是想你留下。只是想你陪在我身边。” 抬起手,莫逸修长的指尖,温柔的划过了那个人儿的脸颊,勾走了那些让人痛恨的水渍。   抬睹,望着那个前一刻还说要将自己禁锢。而此刻却又说,不会勉强自己的男人,玉芙蓉 觉得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先前那个霸道、残忍的莫逸和此刻这个温柔体贴的莫逸,到底哪一 个才是真正的他!   “相信我! ”拉起玉芙蓉的手,男人露出了一脸柔和而又温暖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温柔全然无害的男人,玉芙蓉方才是稍稍安心了一些。   “将军,您的信。”弯下身,玉芙蓉拾起了被男人丢在地上的那封信。也同时捡起了自己 的那张面具。   “嗯。”轻应了一声,莫逸伸过手来,本能的接过了那封信,却是看也懒得多看一眼。   “芙蓉?”望着将面具重新带回到了脸上的那个人儿,莫逸不免有些失落。   “将军,这里还有一件信物,也是雇主让我带来给您的。”说着,玉芙蓉从怀里取出了一 个红布包,递给了莫逸。   伸手接过,打开那个布包一看,莫逸立时变了脸色。   怔怔的望着躺在红布上,躺在自己掌心里的那一枚红玛瑙戒指,莫逸愣了很久很久,方才 是回过神来。   红玛瑙戒指?这枚红玛瑙戒指,是我送给颜儿的,怎么,怎么会落在了月然的手中?难道 ,难道颜儿也在他的手中不成?   颜儿?想到那个人,想到那个五年前绝情绝意的逃掉,便是再也没有了音信,再也没有回 来的那个人儿,莫逸的心狠狠的一抽,隐隐的疼痛了起来!   愣愣的盯着那戒指,看了老半天。莫逸方才是合上了手里的布包。将那枚戒指收进了怀里   看着那枚戒指的出场,让眼前的男人有了那么大的表情变化,也很明显的勾起了那个男人 的兴趣和那个男人对往事的追忆。玉芙蓉不禁在心头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临行前,师兄让我用柳颜的身份,亲自来送这十万两银子给那个男人。可是,我却没有按 着他的意思去做。而是,直接的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仅仅是以一个镖师的身份来到了漠北 ,来到了马鞍城。   显然,我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只要莫逸收了这十万两银子。那么,这件事 便是成了。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对于师兄的书信,对于这十万两银子,莫逸根本就是不屑一   顾的。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枚红玛瑙戒指,并不在计划之中。那仅仅是玉芙蓉的一个小小试探,然而,就是这一个 小小的试探,才让他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严重失误。   不知怎么,此刻他竟然有些后悔起来了。他后悔没有听师兄的话,直接用柳颜的身份来接 近那个男人。更加的后悔,把原本可以简单处理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玉芙蓉?柳颜?到底哪一个身份,能够更好的完成,师兄交代的这桩事情呢? 第166章 :莫逸托镖   次日,将军府的客厅里   瞧着坐在上位上的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的柳青和柳白二人互觑了一眼,却是谁也没有言   语。   “两位柳镖师,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微笑,莫逸表现出了主人家应有的客气和豪爽。   “恩,多谢将军的盛情款待,我们住得很好! ”连忙开口,柳白抱腕拱手,表示感谢。   “恩! ”听到柳白的回话,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位柳镖师,今日,本帅请二位前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与两位商议。”开口,莫逸说明 了请这二人到这里的目的——商谈要事。   “啊,将军有什么吩咐,自管差遣便是! ”微笑,柳白急忙答话。   虽然,此刻并不知道总镖头和将军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恢复如初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莫 逸也是漠北的一方霸主,既然人家都客客气气的说出了商议二字,那么,他们这些小镖师又怎 好推辞呢?   “是这样的,昨日,贵镖局送来的那十万两银子,本帅已经查验过了。对于贵镖局的诚信 和认真负责的做事态度。本帅也十分的赞赏和满意。本帅很感激,众位镖师不远万里的将这些 银子,分毫不差的送到我莫逸的手中。   然,本帅与那位送银子给我的雇主,并无深交。也不算熟识。为恐日后麻烦,本帅打算, 将这笔银子尽数返还给对方。故而,本帅特地休书一封,将一切说明。希望两位镖师,能够不 辞辛劳,再将这笔银子和本帅的书信一并送回鲁都,交还给那位雇主。”   这件事情,莫逸原本是不打算再次惊动镇远镖局,惊动那个人儿的。但是,而今卓政宣这 个风光无限的平南王已经死了。他那个妖孽王妃月然,也成了被官府通缉的朝廷要犯。   此刻,若是要找到这个人,不容易。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其他的镖局去办,对方可能根 本连月然的人影都找不到。更何谈送银子,送信啊?   可是,镇远镖局就不同了。因为,这批银子毕竟是月然托给镇远镖局的。就算,镇远镖局 也不知道月然的下落。但是,托付了这么大的一件事给一个小小镖局,他月然又岂能真正安心 ?   月然虽然妖孽、残忍,却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既然,他已经将鱼饵洒下了,那么,在没 有钓到我这条大鱼之前,他又怎么会甘心呢?   他不会就这样放任这件事情不管的。他一定会在暗处严密的监视着,镇远镖局的一举一动   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莫逸才决定让镇远镖局将这些银子,连带着他想与月然沟通的 书信,一并的送回鲁都去。   不过,又担心那个人儿会泥牛入海一去不回。所以,莫逸只得转了个弯子,将这趟差事, 直接托给了芙蓉的手下。而并没有告诉玉芙蓉知晓。   “返镖?此事非同小可?将军为何不去找总镖头商议?而是找上了我们两个呢?”听到莫 逸的话,柳白脸色突变,立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听言,莫逸笑了,笑得有几分无奈。   “本帅与芙蓉的关系,相信我不说,两位也都清楚。既然,他能重回漠北,重回本帅的身 边。对于本帅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本帅又怎么舍得,让他这么快就离开我呢?   本帅在这里给芙蓉请个假。希望两位镖师能够代替他走这趟镖。本帅实在是不想再和他分 开了!”   若是此时此刻,再放走那个人,那他莫逸可真就是个大傻蛋了。   况且,此事关系到颜儿,他又怎么敢去惊动他的芙蓉呢?   尽管,颜儿是在芙蓉之前与莫逸相爱的。尽管,莫逸与他已经分离我五年了。尽管,这份 感情已经在心里沉淀了,已经被芙蓉带给他的,那种最真实,最深切的感觉取代了很多。但是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从他莫逸心中分庭而立的地位来说,芙蓉和颜儿仍旧算得上是情敌。   此刻,他与芙蓉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完全的处理好。如果再冒出一个颜儿来。他真的无法 去想象,芙蓉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滥情的将军。莫逸不能在他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这个时 候,伤了他的心。让那个本就不安心的人儿,再一次选择离开。   虽然,莫逸也很清楚,此刻不是与月然谈条件,将颜儿接回来的最佳时机。但是,既然红 玛瑙戒指已经送来了。那就表明,颜儿已经落在了月然的手中。   如果,他没有及时的给出回应,如果,他不答应那月然的要求。那么,颜儿要面对的将会 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明知道颜儿身处危难,我又怎能坐视不管?我找了那么多年,寻了那么多年,日日期盼的 ,不就是希望他能够回到我身边来吗?   难得,今次有了他的消息,我又怎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尽管,莫逸很清楚,待到颜儿回来之后,自己与颜儿和芙蓉之间,定是还会有一段不小的 波折。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无法避免的。   虽然,他是漠北大将军,虽然,他是漠北的天,漠北的土皇帝。虽然,他也曾坐拥男宠无 数,尽享齐人之福。但是,颜儿和芙蓉他们两个不一样。他们都是自己的心头挚爱,都是自己 所爱的人。他一个也不想伤害,一个也不想委屈。   就算是明知道麻烦的事情在后边儿,就算明知道,三个人之间的问题,必将会掀起一场轩 然大波。可是,如果真的让他在这种时候,对颜儿的死活置之不理,那他是绝对做不到的。他 莫逸是绝对不会放弃他所爱的人,不管是颜儿还是芙蓉,他都要把他们保护好,好好的去爱他 们。   “返镖?将军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您在这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要返镖。而我们这群苦巴巴的镖师呢?   您有没有想过我们这群人?我们才刚刚来到这马鞍城,气儿还没有喘匀,连个好觉还没有 睡上。您就说要返镖,让我们再回去鲁都。难道,您把押镖当作了儿戏不成? ” 一拍桌子,柳 青恼火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青儿! ”急忙起身,柳白拉住了弟弟的衣袖,却是被对方甩开了。   “柳镖师,不要太激动。本帅知道,大家一路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大家不妨在将军府 里多休息几日。再行启程也不迟。”睨着那个气炸了肺的柳青,莫逸的语调平和。   “将军可知。在押镖这个行当里。返镖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押运的镖出现了问题,与 雇主所言不符,而无法令收镖一方满意。所以,才会退还返回。   可是昨日,十万两银子将军已经确认无误,并且点收入库。而这会儿,您却又找出各种理 由说要返镖,这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我们! ”瞪着那个可恶的,一直看着不顺眼的将军。柳 青依旧气恼的厉害。   “本帅知道,此事多有唐突。但是,两位镖师请放心,这一趟,并不算是返镖。而是本帅 郑重其事的向两位托镖。   今次,本帅是绝不会让众位镖师白白辛苦的。鲁都那边的雇主,出了多少银两雇佣众位镖   师,将这笔银子押运来漠北,那本帅便是出十倍的酬劳,再次请众位镖师把这些银子送还鲁都 ”   〇   “银子?哼,将军以为您有银子就很了不起吗?这般不通情理的要求,我们镇远镖局不会   “既然是这样,那柳白就代替镇远镖局的众位镖师,接下这趟镖了! ”微笑,柳白一口答 应了这件事情。   “你……”瞪着打断了自己的话,将这趟镖接下的柳白,柳青恨不得直接宰了那混蛋。 该死的王八蛋,想不到,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满口的诚信、规矩。可是今日,一听到酬 劳丰厚,便是一点儿原则也不讲,直接的做了莫逸的走狗。我柳青还真是可悲,竟然会有这种 势利小人的哥哥。   “恩。”听到,柳白的话,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来到了柳白身边,将手上的书信交 给了他。   “不知道柳镖师,何时能够动身回鲁都呢?”   “将军放心,五日之内,我们便会起程。”接过了莫逸手里的书信,柳白承诺五日之内起   程。   “好,稍后本帅会让管家,将此次押镖的酬劳,送去给柳镖师的。”微笑,莫逸十分满意 这个柳白的雷厉风行。   离开了将军府的大厅,柳青和柳白二人,便是返回到了客房这边儿。   “谁让你这狗东西进来的?滚出去! ”瞪着走进自己房间的柳白,柳青毫无风度的破口大   “怎么,还在生气呢? ”依旧笑着,柳白把脸凑到了那个人儿的面前。   “柳大镖师,您不是接了趟大买卖吗?还不快去准备?”   听到弟弟的冷嘲热讽,柳白笑的很是无奈。   “青儿,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为什么莫逸会找到我们两个去与他见面,商谈返镖的这件事情呢?   为什么,他又要千叮万嘱的不让我们告诉总镖头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留住总镖头吗? ”   “你,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柳青不禁有些困惑。   “我认为,莫将军有事瞒着总镖头。他们两个之间一定出现了问题。”思忖着,柳白沉声   开口。   “哼,那又关你什么事啊?镖,你不是已经接了吗?你不是铁了心,要走莫逸的走狗吗? ”   听言,柳白苦笑。“如果我不接镖,不敷衍过去。那么,你能想得到莫将军接下来会做什 么吗?你认为,莫将军又会怎样处置,我们这群不识时务的镖师呢?”   “你,你是想……”瞧着在自己面前说的头头是道的那个男人。柳青欲言又止。有些不太 确定,柳白要做什么。   微笑,柳白凑近他,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恩,就这么办!”在听了柳白的话之后,柳青不再那般不冷不热、冷嘲热讽了、也更加 没有再瞧不起自己的哥哥。而是十分赞同他的想法。 第167章 :莫逸的信   夜,将军府客房   坐在椅子上,玉芙蓉在某人强烈的注视下,饮着杯子里,那早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味的茶了   “芙蓉,晚上天凉,我让他们多加了一床被子给你,多盖一点儿当心着凉。”   “恩,多谢将军。”微微颔首,玉芙蓉轻声道谢。   瞧着那个仅是调了一下眼皮儿,督了自己一眼的人儿,莫逸有些不满的夺过了他手上的茶 杯,抓住了那个人的双手。“除了谢谢之外,芙蓉都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将军,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微笑,玉芙蓉婉转的下达了逐客令。   骑马、游园、逛街、他已经整整应付了这个男人一天了,此刻,他很疲惫,需要休息。   听言,莫逸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直接将身边的那个人,抓进了自己的怀里。   坐在男人的腿上,玉芙蓉蹙了蹙眉头。却仍旧是一脸平静的瞧向了,那个男人不慎好看的 脸色。   “芙蓉,你打算几时搬回虎威轩去?”凝着他,莫逸问的一脸严肃。   “将军说过,不会勉强我。”   虽然,昨日那个男人抱了他,也吻了他。但,莫逸终究是莫逸,他说不会勉强,便是当真 ,没有勉强自己。就算是自己提出要睡在客房,这种有些不近人情的要求,他也都没有反对。   “是的,我不会勉强你去做任何你不情愿去做的事情。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 可像是从前一样,不要一口一个将军,一句一声谢。你这不是在恭敬我,而是在冷落我,疏远   我。   芙蓉,我们是彼此相爱的爱人。我们不是两个陌生人,你不是这里的客人,而我的将军府 ,也不是什么客栈。试着,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把我看成是你的男人。而不是什么大将 军。像是从前那样行吗?”   “我……”男人的话语响在耳边,敲在心头。玉芙蓉知道,男人仍旧是固执的希望,自己 回到从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回从前那样。   “答应我,别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我去触碰。答应我,别把我阻隔在你的世界之外。别 把我当成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好吗?”凝着他,深深的凝望着他,莫逸的一番话说得情 真意切。他希望能够得到那个人儿的答复,他在等。   回视男人一脸期许的模样,玉芙蓉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悄悄流 露出了,他在面对这个人时的诸多无奈。   “将军,你我之间的缘分……”   “不,不要告诉我,我们缘尽了。如果缘分真的尽了,那么,此时此刻你又怎么会坐在我 的怀里呢?”   “将军,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不能够在一起,一味的强求又 有何用呢?   闻听此言,莫逸冷笑。“呵呵,芙蓉是想告诉本帅,不管本帅怎么做,都不能再强求你, 也都不能让你回心转意了是吗?”   回望男人那双受伤的眼睛,回望男人那张忧虑而又恼怒的脸孔。在那短短的一瞬间,玉芙 蓉的心很疼。他很想开口回答不是。但,沉默良久,他却终究没有开口否认。   瞧着那个默默起身,默默站到了一旁,却是没有回答自己只言片语的人儿。莫逸的眼眸之 中立时升腾出了两簇怒焰。混蛋,他竟然默认了?   此时此刻,瞪着那个低头不语的人儿,莫逸真恨不得一把把人抓过来,直接压到床上去。 倒要看看什么叫强求不得?什么叫缘尽了?倒要看看他玉芙蓉是谁的所有物?   手掌被紧握成拳,发出了渗人的响声。那被攥得嘎巴嘎巴直响的骨节,和那张铁青的脸色 ,早已将那个人的恼怒,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玉芙蓉的面前。   “嘿!”猛然间,玉芙蓉听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声咆哮和一声巨响。   等他抬起头,再去看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只徒留了一地木屑的残骸和 一大堆的碎瓷片。那是那张没能幸免于难的八仙桌……   愣愣的瞧着那一地的木屑,玉芙蓉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交错。让人无法分辨,更加无法猜 透,他此刻的心境。   “总镖头,这,这是怎么了?”   在外边儿等了很久,直到莫逸离开了,藏在暗处的柳青和柳白,方才是来到了玉芙蓉的房 中。可是,刚刚一进门,便是瞧见了这一屋子的狼藉,以及那个盯着一堆木屑发呆的男人。   “柳青?柳白? ”抬眸,瞧着大半夜跑来自己房中的二人,玉芙蓉不免有几分吃惊。   “这么晚了,有事吗? ”迈步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玉芙蓉立时敛去了脸上那些多余的表 情。表现出了作为一个总镖头应有的气度和沉稳。   “总镖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互觑了一眼,柳白第一个开了口。   听言,玉芙蓉有几分无奈的扯起了嘴角。“如果,你们真的认为这件事情不该让我知道。 那么,你们又因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听了这话,柳白尴尬的笑了。   “总镖头,我本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您的。可是,这一来,看到您这边儿这阵势,我… …”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柳白欲言又止。   原本是打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总镖头,让总镖头来做决定的。   可是此刻看来,今晚,总镖头与莫将军定是不欢而散,如果这个时候说出这件事情来,会 不会火上浇油,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糟糕呢?   这是柳白最大的担心,也是他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支支吾吾的像个女人似地干嘛?你不说,我来说。”横了他一眼,柳青十分不满意,他 此刻这般婆婆妈妈的德行,开口便是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玉芙蓉。   “有这事儿? ”听罢柳青的讲诉,玉芙蓉不觉拧起了眉头。   他要把银子退还,送回鲁都去?十万两银子他不要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他要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   难道他是担心,受到师兄的连累吗?   亦或是他一直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愿与师兄这个朝廷的反贼、要犯,有任何的交际, 希望与之划清界限呢?   可恶,怎么会这样?   这十万两银子才刚刚送到了莫逸的手里两天,他竟然就不要了? ? ?   “总镖头,这件事情,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我们要不要接下莫将军的这趟镖呢?” 开口,柳白请示起了玉芙蓉的意见。   “先把那封信,拿来给我。”摊看掌心,玉芙蓉面色严峻的索要那封密信。   返镖?开什么玩笑啊?   如果真的返镖,那便是意味着,他玉芙蓉此行彻底的失败了。更何况,师兄已经启程去了 辽东,这个时候,莫逸要找他退银子,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点头,柳白将书信交给了玉芙蓉。   接过那封书信,玉芙蓉迟疑了片刻,便是直接撕开了信封。   “总镖头?”看着直接将信拆开来,取出阅读的那个人。柳青和柳白二人皆是一惊。 做镖局这一行,是有很多规矩和准则的。而,不可以私自拆看托镖人和收镖人的信件和拜 帖,这也是很重要的一条。这个,总镖头不是不知道啊?可是今日,他却是明知故犯?   “平南王妃台鉴,   今闻,平南王政宣吾兄身故一事,逸悲痛至极。   卓家与我莫家本是世交。平南王与我三弟莫骁又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值此危难之际,两 家本该相互扶持、同气连枝。无奈,逸身在漠北,朝廷之事,无法为王妃权衡,虽心有诸多感 触,诸多缅怀,欲协助王妃一臂之力,却也是爱莫能助。   此刻,王妃正是用兵、用人、用钱之时。十万两白银,逸原数返还。愿王妃用这些银钱, 招兵买马、重整旗鼓,早日一雪前耻,为平安王爷报此血仇。   至于,王妃信中所托之事,令逸很是为难。身为镇边大将军,逸食君之禄,必当听令与朝 廷,为皇命是从。又岂能至朝廷于不顾?至皇命于不顾呢?   然,虽有诸多为难之处,却也不外乎人情,今,听闻柳颜在王妃处,不知此人近况如何? 此人系莫逸之娇宠,几年前逃离漠北便是再无所踪了。若是王妃愿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人 归还,或可解莫逸心中诸多为难!”   看了这么一封,极尽敷衍之能的书信,玉芙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儿。   所谓的为难之处,所谓的皇命不可违,也不过就是莫逸的一个托词。他只是想用这封信来 告诉师兄,银子他可以不要,但是,那个五年前逃离漠北的叛徒,他却要抓回来。只要把人交   给他,那么,一切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了!   原来,莫逸他想要的不是这十万两银子,而是——柳颜!   在看过了这封信之后,玉芙蓉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了。   他很后悔,没有听师兄的话,没有让那个男人在第一时间看到柳颜,他也很后悔,自己的 自以为是。险些断送了师兄的整个复仇大计。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当务之急便是想方设法的去补救,希望还来得 及。希望,我还有那个能力,能够扭转这个败局。 第168章 :只有失去,才能让人懂得珍惜   次日,晌午   从军营里回来将军府,莫逸最想见到的,自然就是那个执意住在客房里,那个让他心心念 念,却又总是把他气的七窍生烟的的人儿了!   想到昨夜的争执,莫逸的脚步不由得停下了。望着回廊尽头,那条通往客房的路,他不禁 蹙起了眉头。   昨夜,还在那个人面前吹胡子瞪眼的发他的脾气,这会儿,又要这般低声下气的去见他?   这,这不是他堂堂漠北王——莫逸,该去做的事儿。此刻,他应该回去虎威轩,他应该在 那里等着,等着对方主动来见他,等着对方主动低头认错才是。   思忖至此,莫逸足尖一转,便是硬转了一个方向,回到了虎威轩。没有去见那个人。   当莫逸回到偏厅之时,丫鬟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午膳。   坐在餐桌前,瞧着桌子上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莫逸却是意兴阑珊,毫无半分胃口。酒席 虽好,若是无人相伴,无人共享,孤酒独酌,又有何意?   哎,这人啊也真是奇怪。那个人儿没有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吃饭,虽然无味。却也尚能下 咽。可是,今非昔比。那个人儿回来了,却是没有陪伴在自己的身旁,这种本该吃的愉快的宴 席,也因为缺少了他的身影,而让莫逸失去了兴趣儿。   “去,把总管叫过来。”开口,莫逸吩咐身旁的丫鬟去请白心颜过来。   “是! ”应声,小丫鬟急忙去请管家。   不多时,白心颜便是来到了偏厅之中。   “将军您叫我? ”来到了客厅之中,白心颜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站在了自家主子的面 前。抬头看了一眼主子,低声开了口。   “那个,恩,西院的那群镖师住的还好吗? ”放下了手里的竹筷,莫逸欲言又止的问到了   西院。   “哦,将军请放心,我早已经安排丫鬟们,将院子和客房都打扫的很干净,镖师们也都住 得很好。”点头,白心颜急忙回话。   “那,那他们,他们对将军府的饭食可还满意?”   “啊?,,先是一愣,白心颜随即笑了。   “满意,当然满意。他们那群人啊,哪吃过这么丰盛的席面啊?他们啊,吃的可开心呢? ”望着自家主子,白心颜心里开始犯了嘀咕。   主子今个这是怎么了?问了吃,又问住。照理说,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儿,他应该是不会 过问的啊?怎么今个竟是问起了这些呢?   “那,他们……”瞧着白心颜,莫逸欲言又止的没了下文。   “将军,您想问什么? ”直觉告诉白心颜,将军想问的不是那群微不足道的镖师,而是另 有其他。   “我……”沉默了片刻,莫逸端起了一旁的茶盏,手在不停的拨弄着盖碗,而心里却也在 不停的想着那个人。   “芙蓉呢?他怎么样?早饭吃了吗?这一上午都在做什么?”   虽然,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一直惦念着那个人儿的。虽然,不 想去过问那个人的事情。可是,却又放心不下。   尽管赌气没有去找他,但,这心里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再惦念着他,担忧着他,担心他吃不 好,担心他睡不好。担心他在将军府里太烦闷,担心他又一次不辞而别。   尽管心中很是矛盾,尽管俩个人还在冷战期间。尽管,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稀罕自己的关 心。但,莫逸却始终的放不下那个人儿的。兜兜转转问了一圈,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到 了那个人。   “玉总镖头?他不是应该和将军在一起的吗?”回望自家主子,白心颜疑惑满腹。   “什么?和我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莫逸不由得大吃一惊。   “是啊,上午,玉总镖头他对我说,将军与他约好了一起去翠鸣山登山。然后,他就甩掉 了那些保护他的侍卫,独自一人离开了。怎么,玉总镖头没和将军一起回来吗?您没有遇到他 吗?”看着主子那副吃惊的模样,白心颜此刻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不会吧?难道是玉总镖头在扯谎?   难道,他是为了离开将军府所以才会那么说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将军约好?其实,   他是借此逃离了将军府?? ?   想到了某人上次的不辞而别。白心颜的脊背立时一阵寒凉。主子临行前,可是千叮万嘱的 。一定要保护好那位玉总镖头的安稳。还有就是,一定不能让他离开将军府。可是现在…… “翠鸣山?该死,你怎么不早说?”狠瞪了一眼某管家。莫逸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 步便是走出了偏厅。   瞪着那个匆匆忙忙走出屋子的主子。白心颜心中暗暗的虚了一声。希望,将军能够找到那 个玉总镖头才好。否则,他这个总管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翠鸣山   当莫逸急切的登上山顶,当他瞧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当日二人一同跌落的 那个悬崖边儿上,莫逸的心一下子便是悬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坐在那儿?   难道,他有了轻生的念头?难道,是因为昨日我对他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因为昨夜,是 我的大发雷霆让他心灰意冷了吗?   “芙蓉……”望着那个人儿的背影,莫逸轻唤出声。   听到身后那个男人的呼唤,玉芙蓉转过身来,很是平静的瞧向了对方。   “芙蓉,你……”瞪着眼前人,莫逸吃惊的调高了眉毛。因为,此刻坐在悬崖边的那个人 ,竟然是没有带着面具的。   在平日里,玉芙蓉是从来不会大白天,这样随随便便的把面具摘下来,让他那张并不美好 的脸孔,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就算是晚上,如果不是莫逸要求,不是莫逸动手为他解下面具, 玉芙蓉也是绝不会自己主动摘掉面具的。   可是今日,他竟然在白日里主动的摘掉了面具,主动的把自己丑陋的面容,毫无遮掩的展 现在了那个男人面前。对于他今日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常行为,莫逸感到很吃惊、很疑惑,同时 也很高兴。   他喜欢这样,没有任何阻碍的去看着那个人,他更喜欢,那个人能够真正的对他敞开心扉 。不会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任何的自卑感和任何的不自信。用最真实的自己,这般坦然自若 的面对着自己的爱人。   “将军,您来了! ”弯起嘴角,玉芙蓉的声音温柔至极,态度也是来了一个急转弯。此刻 ,这个笑容亲切的他,与昨日里那个冷漠疏离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芙蓉,别坐哪,太危险了! ”迈着缓慢的步子,莫逸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那个人身旁,弯 身蹲在了那人的身边儿。   看着小心翼翼贴近自己,有心将自己拉起来,却又迟迟不敢有所行动的那个男人,玉芙蓉 摇头失笑。“将军,能陪我一起坐会儿吗?”   低下头,看着那只拉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莫逸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坐在了那个人儿 的身边。   “呵呵,这会儿将军不怕危险了? ”瞧着与自己并肩坐在崖边的男人,玉芙蓉笑问着。   “我只是担心你。不过,此刻想想,若真是不小心失足摔了下去,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不了,我就在那山坳底下盖间小木屋,咱们俩自给自足一起过日子呗!”   虽然,这个悬崖真的是深得看不见底。不过,已经摔下去一次了。对于这个悬崖,莫逸自 然没有任何的恐惧。他只是担心那个人。担心他会出事。不过,此刻自己就坐在他的身旁,可 以随时的保护他,所以,他也便不再那么担忧了。   听到莫逸的话,玉芙蓉的笑容里多了些许的苦涩。若真的没有离开那个山坳,是否就不会 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呢?是否,我们两个人,就可以一辈子长相厮守了呢?   “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去救我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莫逸,到了此刻,你可曾后悔,救下了我这个薄情寡义的人呢?   “为什么要这么问? ”凝着身旁的人儿,莫逸不免有些疑惑。   “只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一些事情! ”弯起嘴角,玉芙蓉笑得很平静,回答的也很平静。 但是,心中却并不如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他知道,他不该再去追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他也知道,此刻的做法,是那么的愚蠢而又是 那么的笨拙。但,此时此刻他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想听到那个答案。   他想听到男人的柔情蜜语,他想听到男人说爱。他想向自己证明,这一段感情是真实存在   过的。至少,至少那个男人是爱他的!   “我说过,我从未后悔过跳下这个悬崖。因为失去你,会让我比失去生命更加的恐惧,也 更加的痛苦。”依旧那样歪着头,凝视着身边的那个人,莫逸回答的十分严肃,亦十分的认真   “将军……”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玉芙蓉的心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人啊,有的时候总是自以为精明,却是一直在干着自以为精明的蠢事。唯有真正要去面对 失去的时候,他才会深刻的懂得拥有的幸福,拥有的甜蜜,和拥有的真正含义。   当,玉芙蓉看过莫逸的那封书信之后,当,他决定按着师兄的要求去做,把自己变回柳颜 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他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从玉芙蓉变回柳颜,或许他要做的只是扯掉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然而,当他成功变身之 后呢?当玉芙蓉彻彻底底的消失之后,那个男人对玉芙蓉的感情,对玉芙蓉的爱是否也会跟着 一并消失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否就意味着,这场好梦会随着玉芙蓉这个名字一起,永远的消 失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从那个男人的爱人变回他的男宠,玉芙蓉的心中便是翻过来调过去的 ,难受的厉害。   爱了那个男人整整八年,好不容易那个男人也爱上了他,可是这场梦却是这么快就要真真 正正的醒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在一夕之前失去得来的全部?   他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心。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一辈子带着这张人皮面具,用这张丑陋的脸来享受男人的爱,而不 是把自己变得光鲜亮丽,把自己变回从前的柳颜。 第169章 :我是柳颜   望着眼前的男人,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就只是这样望着,玉芙蓉觉得两个人之间的 距离很近很近,近到相知相爱,近到许诺终生,近到可以清楚的细数男人的每一根白发。   可是,人离的很近,心却只是贴近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心却距离的很远很远。遥远到彼 此陌生,遥远到他并不知道那距离的存在。   “呵呵,怎么这般看着我? ”凝视那个盯着自已一直不眨眼的瞧着,恨不得把自己看进眼 睛里去的人儿,莫逸朗笑出声。   “我怕,再不好好看看你,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如果可以,玉芙蓉真希望此刻成   为永恒。   他真的很想很想,把眼前这个对自己柔情蜜意、情深意重的男人,永远的刻印在自己的心 底。永远的烙刻在自己灵魂的最深处。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算是这份爱情消失了,这份爱情不存在了,但,在他玉芙蓉的 心里,却依旧有一份最值得回忆的美好。   “说什么傻话? ”蹙眉,莫逸凝着那个人儿的眸光之中,明显有了不满的情绪。   “呵呵……”睨着男人俊逸的脸庞,玉芙蓉笑了,只因对方眼底那最深的爱恋。   “芙蓉!”轻唤了一声,莫逸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将身边的人儿拥进了怀里。   不知怎的,莫逸感觉到那个人儿的笑容竟然是那般的凄楚,那般的惆怅,那般的苦涩……   虽然,那个笑容只是在那个人的脸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间,但,它却是精准的刺痛了莫逸 的心。莫名的,莫逸觉得有些感伤。他想去安慰那个人,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要治好 那个人儿的忧伤,他想要给他温暖,给他保护。可是,他又怕,那个人逞强的不愿意接受。   当莫逸试着将身边的人搂进怀里,他差异的发现,那个人儿非但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反而 静静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紧紧贴在自己胸口的那个人儿,看着放下了所有的骄傲,那般依赖着,那般无所顾忌 的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莫逸扬起嘴角,宠溺的把那个人儿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发脾气,吓到你了吧?”贴在那个人的耳边,莫逸轻声道歉。温热 的气息喷洒在了那个人的额髻上。   自他的怀中抬眸,玉芙蓉愣愣的望着那个男人,看了好半天,方才是轻轻摇头,再一次粘 回到了对方的怀里。   “不能怪你,是我的错!”贴在男人的胸口,玉芙蓉轻声作答。   如果不是那么贪心,想得到那个男人的全部,如果不是那么固执的一走了之。那么,他又 怎会白白浪费了两个月?浪费了那么多本该幸福的时光?   “芙蓉?”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莫逸专注的望向了怀里的人儿。   回视男人深情的注视,玉芙蓉也回给了他,同样的深情和无比的眷恋。   “芙蓉,别再和我冷战了。我们和好吧! ”凝着怀里的人儿,莫逸认为此时此刻怡是提出 和好的最佳时机。   “恩。”点头,玉芙蓉倒也并没有拒绝。   “芙蓉,相信我,把自己交给我,把你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困惑也一并交给我,不管有多 少困难,多少麻烦,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都要一起去面对它,解决它,好吗?”   想到鲁都那边,让芙蓉放不下的人和放不下的事情。莫逸便是十分的担心。担心那个人儿 又会在某个时候突然逃掉了。所以,他很希望那个人能够真正的学会去依赖他,把所有的麻烦 事都交给他来处理。   “好! ”开口说了一声好。玉芙蓉便是紧紧的拥住了那个男人的腰,将自己再一次贴进了 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缓缓的闭上双眼,静静的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将鼻尖贴在他的衣服上,仔细的嗅着那 属于他的味道,玉芙蓉觉得,在这一刻,他是幸运而又幸福的。   然而,这一刻的幸福,却怡怡是为了印证,他下一刻的不幸而存在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 ,他便是觉得很苦涩、很难过,心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抛掉了一块儿似地。很疼,很疼……   “芙蓉,我爱你!”低下头,莫逸轻吻怀中人儿的额头。   爱?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玉芙蓉慌乱的睁开了双眼,那惊慌的模样,活像是一只受了惊 的兔子一般。   被那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莫逸倾身吻上了他发愣的小嘴儿。   唇齿间的触碰和交融,让玉芙蓉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他很想就这样抱住那个男人的脖子 ,就这样与他激烈的吻一场,把自己完完全全的都交给他,让自己重新回到幸福之中去。但是 ,他也十分的清楚,这一刻得到的越多,便是意味着,下一刻失去的也会越多。   “不,别对我这么好! ”轻轻摇头,玉芙蓉推开了那个男人。   莫逸,别对我这么好。如果,我不小心习惯了你的温柔和体贴,如果,我不小心眷恋上了 你的浓情蜜意,那么,我又要怎样去面对一个无情无义的你呢?   “芙蓉,你怎么了? ”看着那个慌乱逃开的人儿,莫逸不免有几分困惑。   两个人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所有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说开了吗?   为什么,芙蓉还会表现出这幅慌张的模样呢?为什么,他还要这般的拒绝我呢?   “如果,如果我不是我,那么,将军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瞅着那个男人,玉芙蓉幽幽开   *。   “呵呵,什么叫你不是你?你不是我的芙蓉,又会是谁呢?”微笑,莫逸觉得爱人是在与 他说笑。   “在我的脑海里,并不存在幼时的记忆,我是被一群奴隶养大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谁! ”眸光飘远,玉芙蓉不由的想到了,那些被掩埋在黄沙下边的往事。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芙蓉,我莫逸深爱之人!”   到了此时此刻,这些事情早已不再重要了。或许玉芙蓉只是个化名,也或许那个人儿还有 着自己不知道的很多秘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莫逸爱的只有一个他,不管他是谁,也不敢 他有着怎样离奇的身世,这都改变不了,他是莫逸的爱人这个事实。   “将军!”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的心中一片悲凉。   为什么,我会把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为什么,我没有听师兄的话,直接用 柳颜的身份来见那个男人?   如果是那样,至少,玉芙蓉这个名字,还可以存在与那个男人的心底。至少,这份感情会 成为两个人最美好的记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时会破碎,随时会消失……   “芙蓉,你怎么了? ”望着那个笑容异样的人儿,莫逸轻声相询。   “将军,想不想听听芙蓉的身世? ”偏头看着他,玉芙蓉笑问。   “有关于芙蓉的事情,我当然想知道。可是,如果那是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那是一些芙 蓉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那就别勉强自己,去掀自己的伤疤了!”   关于那个人儿的过往,莫逸自然是很想知道的。不过,在玉芙蓉第一次醉酒之后,在听到 了他那些醉话的时候,莫逸便想到了。这个人一定是有着一段不愉快过去的人。所以,他很体 贴的希望爱人不要再旧事重提。   睨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真的是欲哭无泪。莫逸,别这么体贴,别这么宠我,别对我这么好 行吗?你此刻这般待我,你让我如何再去习惯,那个无情无义的你呢?   “我脑海里没有幼时的记忆,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我已经八岁了。我是被三个奴隶救醒 的,当我醒来之后,我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马场里最小的奴隶。   我做了七年的奴隶,过了七年饥寒交迫、缺衣少食的日子。直到十五岁那一年,我遇到了 一个人,一个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人。   那个人,他不但给了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而且,他还教我识字,教我作画,教我弹琴 ,教我下棋。受我武功,教我骑马、打猎,他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东西,他也给了我一切。他就 像的一个天神一般,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那后来呢?你爱上他了?”   那个人眼底的情绪太深刻了,早已深刻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从那种深刻当中,莫逸 能够深深的感觉到,芙蓉对他口中之人深深的爱慕和深深的迷恋,深深的依赖和深深的仰望。   天神?不,他不只是一个天神,更是芙蓉心爱之人。是一个让芙蓉爱的无法自拔的人。也 是一个让莫逸十分嫉妒的人。   “是的,我爱上了他,发了疯一般的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给了我一切美好和快乐的男   人。”   “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既然相爱,为何又会分离呢?   “因为,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因为,他的心里没有儿女私情,只有他的霸业,只 有他的漠北,他不会爱上任何人,更加不会爱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男宠。”   “漠北? ”听到这两个字儿,莫逸不觉调高了眉毛。芙蓉说的那个人也在漠北?? ?   瞧着那个仍旧在发愣的男人,玉芙蓉莞尔。“难道,将军还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什么?”望着那个人儿,莫逸一脸的困惑。并没有听懂那个人的意有所指。   “这封信,我已经看过了。”转了一个话题,玉芙蓉突然从怀里取出了,莫逸的那封亲笔 信来。递到了那个男人的眼前。   “芙蓉,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其实,我……”望着那个人儿,望着那封信,莫逸急忙 开口,想要为自己辩白。可是,玉芙蓉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想不到,他最不想让那个人知道的事情,却是偏偏让那个人知道了。唉……   “将军,其实您想要的人,平南王妃早已经送到了你的身边,只是你并没有发现他而已! ”弯起嘴角,玉芙蓉的笑容里满满的皆是凄楚和苦涩。   “什么,你说颜儿在我身边?难道,他也是你们押运的镖吗?”   显然,玉芙蓉的话让莫逸很是吃惊。他从来就没有想到,那个人儿会在自己的身边。他一 直以为颜儿是落在了那个妖孽王妃的手上。想不到,颜儿竟然是跟着镖局一起来了马鞍城。这 ,这可真是天大的大好事儿。   有了颜儿的消息,莫逸很兴奋,但同时,他也有些担心,身边这个人儿。   “对,他一直都在你身边!”说着,玉芙蓉莫向了自己的下巴。   “芙蓉?? ? ”看着被那个人儿从下巴底下掀起来的一层人皮,莫逸惊瞪起了双眼。   当那张人皮面具,一寸一寸自玉芙蓉的脸上被剥离,当隐藏在人皮下,那张清秀的面容浮 现在莫逸眼前的那一霎那,莫逸简直是瞪目结舌,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颜儿?他竟然是我的颜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 ?   “对不起将军。我隐瞒了您。其实,玉芙蓉便是五年前的柳颜! ”瞅着那个错愕的男人, 玉芙蓉开口为他解惑。   芙蓉就是颜儿?颜儿就是芙蓉?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   难怪,在芙蓉的身上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怪,第一次见到他,便是感到十分的 亲切。难怪,自己会这般情不自禁的爱上他,这般为他着迷,这般为他痴狂,原来,他就是颜 儿,我朝思暮想、深深爱着的颜儿。   想不到,爱了两次,竟然是爱上了同一个人。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真相,真的是让人 太意外了。不过,这却是个最惊喜连连的意外,最美丽的意外,也最幸运的意外。   我的小颜儿啊,想不到,你早已经悄悄地回到了我的身边儿! 第170章 :选择   睨觑那个一直盯着自己在看,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男人,玉芙蓉的心中隐隐有些不 安。虽然,他信里写的很清楚,只要把柳颜交给他,他就会答应师兄的要求,但是,如今柳颜 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他又会怎样对待这个人呢?   不管是五年前的叛逃,还是五年后的蓄意欺骗,不管是柳颜,还是玉芙蓉。一个胆敢如此 戏弄他漠北王,将他莫逸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人, 一个胆大包天敢如此挑战那个男人底线的人,他的结果注定不会好到哪去!   要么,被囚禁在将军府里,做一辈子的禁脔。要么,直接被那个男人砍了脑袋。这种结果 ,从玉芙蓉走出将军府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便是早已经想到了!   尽管,玉芙蓉心里很清楚,做回柳颜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尽管,这一次,他很有可能 会丧命,再也回不去鲁都了。但,为了师兄的那件事,他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   “想不到,五年未见,颜儿的容貌丝毫没有改变。”伸手,莫逸捏住了那个人儿尖巧的下 巴,望进了那双清澈见底的曈眸。   “不,我的声音变了! ”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玉芙蓉只觉是沧海桑田,仿佛自己又 一次变回了五年前的那个小小男宠。   “是啊,声音变了,变得更空灵,也更加细腻了。”微笑,莫逸赞同的点了点头。   犹记得,颜儿离开之时,只有十八岁。还算不上是一个大男人,从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毛 头小子。   想不到五年后再次见到他,他的性子变得沉稳、冷静了许多。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圆润 、空灵了。俨然,二十三岁的柳颜,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而今,柳颜已经回到了将军的身边。但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我这个叛徒? ”轻声开口 ,玉芙蓉望着男人的眼眸里,满满的皆是忧伤,刻骨的忧伤。   从那个男人的所爱之人,那个男人的心肝宝贝,一下子变成了叛徒,变会了男宠的身份。 这是一件多么让人无法接受,无法去相信的事情啊?   “嗯? ”听到这话,正在盯着柳颜看的专注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莞尔。   “你说呢? ”凝着怀里的人儿,莫逸笑着把问题重新丢了回来。想吓一吓那个说走就走, 离开了他五年音信皆无的人儿。   “不管是怎样的惩罚,柳颜都甘之如饴。只希望将军可以遵守自己的承诺,助平南王妃一 臂之力。不要随波逐流,轻起战端。”   这便是他玉芙蓉来到漠北的重任,不论如何,他都是要将这件事情完成的。   听到这话,莫逸原本温柔的目光徒然冷了下来。“为了那个妖孽王妃,你什么都不在乎? 连死都不怕?”   什么叫甘之如饴?为了月然,他竟然能这般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件事情,便是我来漠北的目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我就必 须为他做到。”   此刻,师兄怡是最危难的时期,他须要有人帮助他。不管的报恩也好,不管是顾念着师兄 弟间的感情也罢!他交代的事情,玉芙蓉定要为他办到。   “颜儿,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什么托镖啊,什么押运啊,什么送银子啊,那些根 本就都是幌子。月然之所以会找到你,来帮他办这件事情。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你。   他不是想让你来帮他送那区区十万两银子,他是想把你送给我。想用你,来和我交换这件 事情的成功。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出卖你。”   “或许是在这样吧!但是,我已经答应了他。”   虽然,玉芙蓉的心里也十分的清楚,师兄其实是在利用自己,利用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也在利用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情分。但是,他却仍旧希望,可以帮到师兄,哪怕只有这么一次   “你……”凝着那个固执的,就算是撞上了南墙却也不知道回头,还要继续向前的人儿。 莫逸的眸光立时变得锐利起来。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这般的死心塌地。就算是被他利用,被他出卖,也是这般 的心甘情愿。这般的维护他?”   莫名的,玉芙蓉的固执,让莫逸感到颇为的窝火。心中也徒然的燃起了一把无名的大火。   “好处?”听到这两个字,玉芙蓉不屑的撇了撇嘴。   好处?什么样的好处,能让人出卖自己呢?   莫逸口中的好处二字,指的又是什么呢?难道,他认为我是那种会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金 银财帛而出卖自己的无耻之徒吗?难道,我柳颜在他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吗?   “若真要说到好处。无非,也就只有情意二字了!”   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玉芙蓉低头屈服。因为,他是个很淡漠的人,金银珠宝非 他所爱,权力地位,他亦无半分兴趣。若要真说,能够纠缠他,能够左右他,能够改变他心意 的,也就唯有这情意二字了。   “情意?哼,怎么,卓政宣才刚刚咽气儿没几天,那妖孽就奈不住寂寞了?”   听到男人轻蔑、藐视的话语。玉芙蓉不满的拧起了眉头。“我与月然之间的情意,并非如 将军所想的那般。平南王妃对自己的夫君情深意重,他的心里只有平南王一人。”   师兄对平南王情深意重,心心念念的只有为夫报仇。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段感情是绝 不允许任何人去污蔑的。   “哼,想不到,到了此时此刻,你仍旧是这般的维护他。”瞪着那个人,莫逸的脸色被气 的铁青。额上暴起了条条青筋。   原本,能够与颜儿团聚,是天大的喜事一件。可是没有想到,他的颜儿竟然是这般的令他 失望,令他气愤。   情意?哼,他才离开了自己几天,竟然就与其他人有了什么狗屁情意?颜儿,你让我太失 望了!   “我并不想维护什么人。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玉芙蓉不是傻子,他自然看得出那个男人恼怒不满的情绪。虽然,他对师兄的污蔑,让玉 芙蓉心中很是不快。但是,眼下有求于他,玉芙蓉自然是不好再这样,和那个男人纠结着那些 无关紧要的事情。   见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脸色也变的不那么凝重了。莫逸心头的怒火方才是稍稍的消退了 下去。不过,对于月然这个人,他仍旧心有芥蒂。   虽然,彼此都冷静了下来,两个人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慢慢地消退了。但,取而代之 的却是一片死寂。   幽幽的坐在崖边,望着山崖下边儿那雾霭缭绕,深不见的一片幽深。玉芙蓉没有再开口。 同样的,莫逸也没有再开口。两个人便是这样静静的坐在崖边。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玉芙蓉以为,身边的那个男人不会再理会他,不会再同他说话的时候 。男人却是蓦然站起身来,拉着身旁的玉芙蓉离开了崖边。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我莫逸的爱人,不管你是柳颜还是玉芙蓉,我都会像是之 前一样的宠你、爱你。所有的前尘往事也都统统一笔勾销。”   “条件呢? ”既往不咎?宠爱依旧?这么优厚的待遇,不会是无条件的吧?   “唯一的条件是,不要插手月然的事情。”   而今,这位平南王妃已经是朝廷的通缉犯了。于公,莫逸不希望这样的人和他的颜儿有任 何的牵连。于私,月然这个人性情傲慢,做事又心狠手辣。更可气的是,此人生就是一副祸国 殃民的样貌。任何的男男女女都会很本能的被其吸引,对他着迷。这样的一个人,他又怎么能 让他的颜儿与之接触呢?   “第二个选择呢?”开口,玉芙蓉问到了第二个选择。   “做月然的礼物,做最低贱的奴才,拿自己的一辈子来同我做这个交易。”   虽然,不管是选择哪一个都是离不开他莫逸的。但是,两者之间却是天壤之别。做爱人? 还是做奴才?做礼物?这么简单的选择,聪明人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瞅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觉得,这种选择对于他来说是很 不公平的。   莫逸,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选择?你是在考验我吗?   “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瞧着那个脸色凝重的人儿,莫逸的嘴角边挂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弧。   颜儿,你是我的。这一次,我不但要把你的人留住。我还要把你的心也一并留住。你的眼 里和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不能有别人。   忘了那个卑鄙无耻,企图利用你的小人月然吧!和我一起重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吧!我一 定会好好的宠你、好好的爱你、好好的弥补我之前对你的亏欠,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   “惩罚? ”咀嚼着这两个字,玉芙蓉凄然的弯起了嘴角。   没错,这的确是惩罚。不过,这惩罚不是他莫逸给的。而是上天,是上天给他的。   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注定要失去。   一个爱的一点儿都不勇敢,总是畏首畏尾、患得患失的人,注定不配得到这世间最美好的 爱情。   一个总是把逃避当成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一个总是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注定会遇到他 逃不掉的惩罚。   “好吧,我愿意做平南王妃的礼物。愿意尽己所能的做将军最忠实的奴仆。服侍将军左右 。终其一生不离开将军府。”   “你?你说什么?”凝着那个人儿,莫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该死的,他竟然选择了月然?   他宁愿被月然利用。都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儿,做回我的颜儿?? ?   “柳颜别无所求。只希望将军能信守承诺。不要与平南王妃为敌。不要轻起战端。”说着 ,玉芙蓉已然跪在了莫逸的脚边儿。   “你……”瞪着那个抛弃了所有的尊严,那般卑微的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莫逸恼怒之极, 真恨不得一掌劈开那个人的脑袋,看看那里边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看看他那个精明的脑袋里到 底在想些什么?   “这是你自己选的,你可别后悔。”清明的眼底逐渐酝酿起阴霾,莫逸的双掌紧握成拳。 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永不后悔。”抬头,望着男人那阴云密布的脸孔,玉芙蓉缓慢的吐出了,这四个决定着 他后半生命运的字眼。   爱情不需要选择,也更不需要试探。因为,当你深深地爱上一个人,他就会像是一座山那 样,巍然的屹立在你的心头。任何的人和任何的事情,也都是无法撼动丝毫的。   不选择不等于不爱,反之,如果真的选了却也未必是爱。 第171章 :苏公子   三天后,将军府   做了礼物,做了奴仆,玉芙蓉在将军府的地位,自然而然的也就一落千丈了。然而,对于 自己身份的改变,以及周遭人看待自己的目光,玉芙蓉却是不以为异。   将军府很大,闲置废弃的房舍,自然也很多。所以,后院里那间最不显眼,最为简陋,也 最为偏僻的屋舍,便是成为了他此刻的住处。   在管家白心颜的带领之下。玉芙蓉来到了自己的新居。   走进了那两扇破烂不堪、摇摇欲坠的房门,瞧了瞧这间简单的屋舍。玉芙蓉微微点头。   虽然,这里没有那些奢侈的摆设,仅有一张灰尘满布的四方桌子,和一条长板凳。虽然, 这里没有高床软枕,仅有一张看着便知道,一定硬邦邦的很不舒服的木板床。虽然,这里简单 的一眼便可以看个遍。但是,此刻能有片瓦遮头,玉芙蓉却已然是十分满足了。   “多谢白总管为我引路。”放下了手里的包袱,玉芙蓉开口致谢。   “玉总镖头,您,您真的要住这儿?要不,您再去和将军好好说说?将军的脾气向来都是 吃软不吃硬的,若是您去求他,他一定会让您回去的。”开口,白心颜好心的建议玉芙蓉再去 和那个男人谈谈。   “多谢白总管的好意。这里很好,我很满意。”微笑,玉芙蓉依旧是一副随遇而安的好心   情。   “那,那您先收拾吧!我去干活了! ”知道这个人是没那么容易劝得动的,白心颜也只得 决定离开。   “恩,白总管慢走。”目送着总管离开,玉芙蓉依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找来脸盆,打来清水。玉芙蓉便是开始打扫起自己的小窝。擦了门框和桌子,重新糊了满 是空洞的窗户纸。又清理了一下床铺,他的整理工作便是完成了。   下午,吃过午饭之后,他便被杂役房里的仆从叫去厨房干活了。对于此,玉芙蓉倒是一点 儿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也不是养尊处优的主子了。不过,好在从小就是 当奴隶的料,干些粗活对于他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今,师兄交代的事情,他办到了。镖局里的大家伙儿,也都顺利的离开了马鞍城。没有 什么事情让他放心不下了。安安心心的在这将军府里做个下人,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芙蓉啊,别加那么大的火,这八宝饭差不多了。闷一会就能起锅了。”弯下身,胖大厨 对着烧火的玉芙蓉吩咐了一句。   “啊,知道了! ”应声,玉芙蓉停下了加柴的动作。低下头,将炉灶四周的木柴一一拾起 ,送回到了一旁的柴堆里。而后,便是很认份的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拿过斧头开始劈柴了   将军府的人多,吃饭的人也多,做饭所需要的柴自然也就多了。所以,玉芙蓉必须每日四 更起身,将厨房做早膳所需要的柴都预先的准备出来。晌午和晚饭之前亦是如此。这些都是方 才在来的路上,那位做杂役的下人殷殷告诫他的。所以,这会儿,他便是认真的劈起了柴来。 为大厨们做起了晚饭前的准备工作。   瞧了一眼,那个勤快的杂工,胖大厨呵呵一笑。“小子,不用那么卖力气的。这活儿啊, 是三个人分工的。”   “恐怕日后,像这样的粗活,也就只能是我一个人干了!”抬起头,玉芙蓉笑着望了望那 位年近六旬的胖大厨。   三个人干?呵呵,那是从前。这会儿,莫逸又怎么会放任我这般的清闲呢?还不把所有的 活都推给我啊?   “哦? ”听到这话,胖大厨一怔,刚想张嘴说点儿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李伯,我的八宝饭好了没? ”穿着一身绛紫色的锦袍,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跑进了厨 房。   “你这个馋嘴的小家伙,就惦着你的八宝饭。害的我老头子连个午休也没歇着。”瞧见来 人,胖大厨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呵呵,谁让李伯的手艺那么棒呢?小澈子不找您找谁啊? ”急忙赔笑,那少年迈步来到 了胖大厨的身边儿,颇为乖巧的为胖大厨捶起背来。   “你啊,就是个小人精。一旁等着,我去起锅。”那少年的讨好,似乎十分的受用,胖大 厨没说两句,便是乐呵呵的去起锅了。   “拿,你的八宝饭和四吉汤。”端过了一个放着汤盅的托盘,胖大厨递到了那少年的面前   “呵呵,辛苦您了李伯。”微笑,少年接过托盘,便是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厨房。   瞧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玉芙蓉不觉调高了眉头。看那少年的衣着打扮,似乎不像是个下人 。可是,看他和胖大厨那般的熟稔,那般的客气。却也不像是个主子。   早就听说,莫逸已经遣散了府里所有的男宠,那么,这个神秘的少年又会是谁呢?   日子依旧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虽然每一日劈柴、挑水。玉芙蓉都要一人包揽,三个人的 差事。但是,对于他而言,这也算不了什么。日子过的虽然忙碌了一些,辛苦了一些。却也平 淡而又安逸。   这一日晌午,刚刚过了午饭的时间,大伙儿都去午休了。厨房里就这剩下了劈柴的玉芙蓉 和站在灶台前的煮汤的胖大厨。   “李伯,我的汤好了吗? ”迈步走进了厨房。那个紫衣少年,很准时的出现了。   “恩,快了。”点头。胖大厨看了一眼来人。   “好,一会儿,我让环儿来取。”看了一眼炉灶上的砂锅,又瞅了一眼胖大厨。那少年转 回身便要离开。   “小澈子,你今个怎么了,怎么没精打采的? ”开口,胖大厨叫住了那个要走的少年。   “我,可能是没睡好吧。”扯起嘴角,少年朝着胖大厨笑了笑。   “没睡好?怎么,就因为这,就连个汤都送不了了?将军这几日心情烦躁、食不下咽。要 不是你每日亲自把食物送过去。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听到胖大厨这话,玉芙蓉心下一惊,劈柴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怎么,那个男人最近都不吃东西吗?还有,那个少年,他每日来厨房拿走的食物不是给自 己的。而是要送去给那个男人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这两天不能见叔叔。”晈了咬嘴唇,那少年吐出了这么一句,便是转身离开了。   “小澈子……”瞧着那个少年离去的背影,胖大厨唤了一声,却是没能将人唤回来。   叔叔?在听到了少年的那个称呼之后,玉芙蓉更是困惑不已。这少年到底是谁?和莫逸又 是什么关系呢?   放下了手上的斧头,玉芙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迈步来到了那位胖大厨的身边。   “李师傅,您做的汤真香啊! ”望着正在煮汤的胖大厨,玉芙蓉轻声开口。   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汤,胖大厨偏过头来,瞧向了身旁的杂役。   “唉,香有什么用?还不是怎么送过去,怎么端回来。将军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说出 这话,胖大厨不免有些泄气。   将军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胃口差的厉害。每一餐所用都少得可怜。他有的时候真的 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厨艺退步了。让主子不满意了。所以,将军才会对他做的食物这般的反   感。   “不是啊,我看那位小公子就很喜欢您煮的食物啊!每天都往厨房跑。”微笑,玉芙蓉有 意无意的提到了那个少年。   “你说小澈子啊?他可不是馋嘴,天天往厨房跑的人。这几日,将军茶饭不进。他看着着 急。于是,便每日变了花样的让我做些小点心,亲自送过去给将军。”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不出,这小公子还蛮细心的。”了然的点了点头,玉芙蓉夸赞起 了那个少年。   “是啊,小澈子这孩子孝顺的很。满心满眼的就只有他这个叔叔。”   “叔叔?那位小公子是将军的侄子? ”开口,玉芙蓉好奇的问着。   “什么侄子啊,他和将军可是没半点血缘关系的。   小澈子的爹也是当兵的,是将军的副将。早年在战场上,为了掩护将军突围死了。后来, 小澈子的娘也病死了。将军就把小澈子接进了将军府。   要说将军对小澈子啊,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不但请了专门的老师教他习武、识字。而且 ,还花了重金,将他送到了术闽国习学兵法。那简直,就是比亲叔叔还要强上百倍呢?”   “哦,原来是这样。那照您这么说,那位小公子应该是主子喽。可是我看他却是没有半分 的架子。”奇怪,既然他是莫逸的侄子,那就是这将军府的主子喽,可是,为何他会允许下人 唤他做小澈子,而且一点架子也没有呢?   “呵呵,小澈子啊,从来都不把自己当主子的。对府里的下人也都是十分客气的。他常说 ,要是没有将军收留他啊。他或许还不如我们这群下人呢!”   “哦。”听到这话,玉芙蓉不觉暗自叹息了一声。想不到小小年纪,便已经把那些很多人 活了一辈子都看不透的东西。看得这般通透。想来,定是那悲惨的身世,让这个少年过早的看 清了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吧!   这边儿两个人正聊着,倏地,从门外边儿跑进来一个人。一个紫色的影子闪过,人便是躲 到了玉芙蓉刚刚劈好的柴堆后边儿。   “啊……”瞪着空荡荡的门口,胖大厨一怔。他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不过,玉芙蓉却是 看清了,那人正是之前离去的那个紫衣少年。   “澈儿,澈儿……”顶着一张阴沉的脸孔,莫逸迈步走进了厨房。   “将军……”一见来人。胖大厨和玉芙蓉急忙低头施礼。   “恩……”随意的摆了摆手,莫逸的目光在有些杂乱的厨房里巡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 那个柴堆上。   “出来……”瞪着那柴堆,莫逸的声音低沉。隐隐透着恼怒和些许无奈。   站在原地,等待了许久,却是仍旧不见那个人出来,这让莫逸更是恼火了。   “没听到我的话吗?苏澈,是个男人,你就给我出来。”   “叔,叔叔……”自柴堆后边儿缓缓站起身来,苏澈不置可否的迈开步子来到了莫逸这边 儿。   “走,跟我去见老四。”说着,莫逸一把抓住了苏澈的衣袖,便要把人带走。   “不,我不去,我不能见他。叔叔,放开我,放开我。”一听到要见那个人,苏澈立刻挣 扎起来,想要逃脱。可是,莫逸却是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吱……,,   在苏澈死活不走,拼命挣扎的情况下,终于,他的衣袖被扯开了。而他也因而脱离了莫逸 的钳制,得到了渴望的自由。   “啊,当心。”   看着衣袖突然撕裂,重心不稳,脱离了莫逸的手,便是直接向后倒去的苏澈。玉芙蓉大惊 。因为,此刻苏澈所站的位置,刚好就是他劈柴的位置。而他的身后便是那个足有一人多高的 柴堆。   玉芙蓉的忠告,苏澈听到了。莫逸也听到了。可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就在那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莫逸还来不及去拉眼前的那个少年。而那少年,也还来不及转移重心,便 是这样到了下去。   “啊……”揉着磕疼了的脑袋,苏澈心中还在疑惑,身后不是柴堆吗?怎么没觉得身上疼 ,只是磕到了头呢?   “小公子,你没事吧?”瞧着靠在自己怀里发愣的那个少年。玉芙蓉轻声开口。   “啊,我,呀,你受伤了。”转回头,苏澈这才瞧见,身后那个好心为自己挡了一下的这 个杂役。开口,他正要道谢,却发现,那人的胳膊上已经受了伤。   “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被柴枝划破的衣袖,以及胳膊上的 几处擦伤,玉芙蓉不以为然的笑了。   “什么没事,都流血了。走,我带你去上药。叔叔,我先……”转回头,苏澈方才惊讶的 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瞧着那个一脸吃惊的少年,玉芙蓉很是平淡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那个男人走了,是的,在看到他出手救苏澈的时候。在看到苏澈安然无恙的时候,那个男 人便已经默默的离开了。他临走之前,很是无奈的看了那个少年一眼,也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 己。   藏翠楼?这个苏澈住在藏翠楼?? ?   直到被那少年带回这座藏翠楼,玉芙蓉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位苏澈,便是白心颜口 中的那位苏公子。   澈儿?时才莫逸叫他澈儿。难道,那一日在书房的那个人也是他?   恍惚间,玉芙蓉的脸色一变再变。看来,我似乎误会了那个男人! 第172章 :做琴师   从苏澈的藏翠楼回来,玉芙蓉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整个人便是愣在了原地。   “将军! ”看着这位,站在自己简陋屋舍之中的不速之客。玉芙蓉呆愣了老半天。他没想 到,这个男人会来这种腌臜地方,也更加的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僵硬的抬起腿,玉芙蓉跨进了门槛里边。转回身,动作沉稳的关上了,那扇在微风中嘎吱 嘎吱响不停的房门。   “你的伤,没事吧?”   站在原地,玉芙蓉未动。那个男人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抬起头,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玉芙蓉又是一愣。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浓浓 的关怀和满满的担忧。他没有想到。到了此时此刻,那个男人,竟然还是会这般的惦着他这个 无关痛痒的“礼物”。   “多谢将军关怀。我很好。”低首,作揖。玉芙蓉表现出了,作为一个奴才该有的模样。 瞧着眼前卑躬屈膝、俯首帖耳,与那些个丫鬟、家丁没有两样的人儿。莫逸的心中一阵酸   涩。   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我莫逸的心头挚爱。可是,他却住在府中最破烂不堪、透着冷风的屋 子里。吃着最贫贱的食物,盖着最单薄的棉被,穿着几文钱不值的粗布麻衣。   “冷不冷?”抬起手,莫逸大掌抚上了那个人微凉的脸颊。已经是深秋了,可是眼前人身 上的衣衫却是那么单薄,让人看着心疼。   抬眸,对上了男人询问的目光。玉芙蓉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后不后悔?”依旧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莫逸的眼底写满了怜惜和不舍。   说啊,说你后悔了。说你想回到我身边来。说你选错了。说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我,不是 月然。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虽然,莫逸不知道玉芙蓉有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他却是早已经后悔了。这几日他 一直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逼着那个人做选择。如果,他不是那么的恼怒、那么的气愤。那 么,他和颜儿会不会早已经和好如初了?会不会早已经幸福的在一起了呢?   是他太苛求了吗?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吗?是他太霸道了吗?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既然选了,那便是改变不了了。”微笑,玉芙蓉倒是十分的坦然。 既然,上天早已经注定好了这样的结局。除了坦然的去面对,又能怎样呢?   此刻再去后悔,再去对那个男人摇尾乞怜,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可以改变呢?”捏着那个人儿精致的小脸儿,莫逸贴近了那个人儿。   瞅着那个欺近自己的男人,玉芙蓉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很平静 。不需要任何的改变。”   所谓的改变是什么?重新再选择一次吗?   莫逸,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呢?我之所以会来到漠北,之所以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为 的就是师兄交给我的那件事。这是我来这里目的,也是我来这里的唯一原因。纵然心中也有不 甘,纵然,也曾幻想过那些遥不可及的梦。但是,那些却都离我太遥远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如果我的梦圆了。那么,师兄的梦就碎了。这 是上天的安排,我们两,注定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达成所愿。   不是他比你更重要,也不是我不够爱你,而是,我欠他太多。希望,在有生之年,我能够 将欠他的都偿还给他。希望,在我死的时候,我所亏欠的人,只有你,只有你一个。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下辈子我们就还会有再相遇的可能。因为,上天是最公道的。他 一定会让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他一定会惩罚我,再刻骨铭心的爱你一辈子。   “你……”捏着他脸蛋的手一翻,拧住了他的下巴,莫逸身子一探,便是贴到了那个人的   眼前。   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瞧着男人因为恼火而阴黑的这张俊脸。玉芙蓉暗暗叹息了一声。 “将军,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你一定会后悔的。”瞪着那张波澜不兴的小脸,看着那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人儿。莫 逸的额头上爆出了条条青筋。   可恶,我都已经放下身段来找他了,他还不满足吗?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怎么样?难道,他与月然的情意是情意。而我对他的关心,对他的 疼惜,对他的情,对他的爱,就都是虚情假意吗?   “也许吧!”微笑,玉芙蓉缓步退开了。   瞪着那个,依旧该死的平静着,没有半分悔意的人儿。莫逸恼怒的攥握起了拳头。转回身 ,一把推开房门,他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破屋子。   颜儿,记住我的话,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来求我!   男人临走前,那愤怒而又狠戾的眼神,让玉芙蓉呆在原地久久,无法移动自己的步子。   莫逸,我是不是伤到你了?我,我能够伤得到你吗?   自从这一日莫逸走了之后,玉芙蓉本以为,他又可以恢复到从前的那种简单而又平淡的生 活中去。可是,他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那个男人已经开始嫉妒他那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已经开始想方设法的,去破坏他本 该享受的这份平静了。   “芙蓉啊,你可真勤快啊! ”看着还没有到晚饭时间,便已经劈好一大堆柴的柳颜,胖大 厨忍不住开口夸赞起了,这个能干的小伙子来。   “不多劈一些,我担心一会儿不够用。”最近,木柴的需求量特别大,玉芙蓉必须多劈出 一些,才能确保一会儿大厨们不会缺柴用。   “哎,是啊,最近将军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带回一大堆的小倌,把个将军府弄得乌烟瘴 气的。连我们这群下人也不得消停。”   人多了,吃的自然也就多了。厨子自然也就更忙了了,柴火自然也就费咯!   “呵呵,只是多劈一些柴倒也没什么。”微笑,玉芙蓉倒是好说话,没有像胖大厨那般埋 怨不满。   瞧了一眼那个逆来顺受的人,胖大厨暗自叹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玉总镖头,将军请您过去。”怡在此时,总管白心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转回身,瞧了一眼站在门外一脸恭敬的白心颜,玉芙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么快,又到了去做琴师的时辰了吗?跟随着白心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莫逸指定 他穿的一身青衣,玉芙蓉便是跟着白心颜去了正厅。   最近,玉芙蓉又多了一项额外的差事,那便是抚琴。为那个男人和那群美貌的公子们弹奏 助兴。   其实,玉芙蓉很清楚,莫逸要找个琴师并不难。可是他不去找别人,偏偏来找自己。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一看,他漠北王此刻紫醉金迷的逍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知道,就算是 没有你柳颜,没有你这个人的存在,他莫逸也一样过的逍遥自在。只要他招招手,俊美的、洒 脱的、英俊的、帅气的、温文儒雅的、灵巧可爱的,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成群结队的爬过来。挣 着得到他漠北王的宠爱。   跟随着白心颜,刚刚走进院子,还没进大厅。厅里的欢笑声,便已经十分刺耳的从紧闭着 的门缝里,传进了玉芙蓉的耳朵中。   待到白心颜推开那扇门,入眼的便是,一群衣着暴露,风情万种的小倌们,缠在莫逸的身 边,喂食、敬酒的画面。   抬头,看了一眼跟随着白心颜走进来的玉芙蓉。莫逸的嘴角升起了一抹傲慢的笑容。   “云儿……”转回身,莫逸对着身边人唤了一声,立刻有一个身穿红衣的俊美男子,摘了 一颗紫莹莹的葡萄,喂给了莫逸。   咀嚼着嘴里的葡萄,莫逸的目光一直都在盯着,站在白心颜身后的那个人。看着那张本该 平静的脸上,渐渐的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看着他眼底不在那般清明,而是暗藏着某些被压制 着的情绪时,莫逸满意的笑了。   “将军。”低首,白心颜和玉芙蓉一先一后的开了口。   “恩,弹个曲子吧! ”摆手,莫逸示意那个人去弹奏。   “是! ”应声,玉芙蓉迈步来到了前台后边儿,缓缓落坐。望着琴台上那把琴,望着那把 自己最心爱的古琴。此时此刻的玉芙蓉,却有一种想要将他毁掉的冲动。   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琴弦,美妙的乐声便是立时流泻而出。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不求暮暮朝朝,只愿心相随,长相思 ……”幽幽的望着夜空,莫逸有感而发的道出了这一曲的真的。   “将军,这句子太悲了,扫兴。”扯了扯莫逸的衣袖,身边一个蓝衣的小倌不满的抱怨了   起来。   “恩,换个喜庆的。”点头,莫逸伸手将身边人拦进了怀里。宠溺的在那个小倌的脸上亲   了一口,便是命令玉芙蓉换个曲子。   抬眸,看了一眼被莫逸搂在怀里那个长相甜美的小倌,又瞧了瞧一旁盯着他看的那个男人 。玉芙蓉本该平静无波的脸上却是无端染上了怒意。就连那双本不该有任何情绪的眼眸之中, 也是凭空的燃起了两簇怒焰。   指尖一转,弹奏了一半的长相思,变成了一首众所周知、耳熟能详的凤求凰。   “将军,这曲子,我会唱。”   转过头,瞧了一眼身旁说话的俏人儿,莫逸低笑。“好啊,唱一个来听听。”   “是。”轻应了一声,那小信便是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玉芙蓉没有细听,他唱的是些什么词儿。只是偶尔抬起头的时候,总是会看见,那唱曲儿 之人,时不时的对着坐在正位上的男人抛媚眼,频送秋波。   混蛋,他这是在唱曲,还是在勾人?拧了拧眉头,玉芙蓉真恨不得,将那人的银珠子直接 挖出来。   待到一曲弹完,那个拿腔作调的人也不再唱了,屋子里便是立时响起了莫逸的掌声。   “来,宝贝儿,坐到我身边来! ”似是十分满意这个小倌的表现,莫逸朝他勾了勾手指, 那小倌便是心花怒放、如愿以偿的顶替了之前的那个红衣男子,坐在了莫逸的怀里。   看着搂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二人,玉芙蓉不由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必须要紧紧的攥住自 己颤抖的手指,才不会让他们冲动的惹出祸来。   他必须将每一根指甲都深深的刺进自己的掌心,唯有那最尖锐的疼痛才能让他不至于丧失 理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他也必须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都与 自己无关,你只是个琴师。那个男人不属你,你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将军,天香楼的六位公子到了。”怡在此时,白心颜走进来稟告了这个消息。   “恩,请他们进来。”点头,莫逸吩咐把人请进来。   “是。”应声,白心颜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六个白衣公子走进了厅中。拥着怀里的小倌,莫逸慵懒的抬起头,便是瞧见了这 六个超尘脱俗的灵秀人儿。   “恩,好,好。”道了两声好,莫逸朝着对面的六人一招手,六人便是来到了莫逸的身边 儿。 第173章 :并肩作战   瞧着美貌的犹如仙子一般,轻盈的走到了莫逸身边的六人,玉芙蓉紧握着的拳头忽而松开 了。扬起嘴角,他笑了。笑得很友善也很真诚。当然,如果他的眼睛里没有那么浓重的杀气, 他的笑容会更加的明艳动人。   “将军,我来为您和这几位美貌的公子,弹奏一曲喜迁莺吧! ”开口,玉芙蓉笑着建议。   “好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莫逸已然左拥右抱搂过了两个白衣美人儿。   得到了莫逸的应允,玉芙蓉扬起嘴角,笑得更美了。   指尖轻轻划过琴弦,一首美妙而又悠扬的曲子,便是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就在众人沉静在这美妙的乐声之中如痴如醉之时,倏地,琴弦一抖,一片金光犹如是夜空 中耀眼的繁星一般,飞向了莫逸身边的众多美人儿。   “啊……”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迅速的在偌大的客厅之中蔓延开来。   “将军,出了什么事?”听到里边的声音不对劲儿,白心颜立刻带着卫兵闯进了屋中。   “啊……”当他看到莫逸身边,一个个惨死倒地的小倌时,白心颜难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除了天香楼的那六位白衣公子之外,先前来得那八位公子无一幸免,全部都横七竖八的倒 在了血泊之中。诶?天香楼的人呢?怎么没见他们?   直到此刻,白心颜才发现,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坐在琴台后的玉芙蓉,和坐在他对 面,手里端着酒杯的莫逸。那群油头粉面、拿腔作调的小倌们死了,站在一旁服侍的丫鬟们也 死了。而天香楼的那六个白衣公子,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没了影。奇怪,这,这是怎么回 事?   “把这个屋子围起来,任何人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开口,莫逸沉声命令着。   “是……”应声,卫兵们立刻一拥而入,将整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军,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被卫兵挡在了外边儿,白心颜仍旧不解的问着   不过可惜,此刻他的主子,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功夫。   抬头,莫逸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玉芙蓉。而后者,也怡巧刚好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莫逸的眼中是掩不住的赞赏,而玉芙蓉的眼中则是严阵以待的戒备。   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五米。虽然,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动。但是,眼神 的传递却早已在暗地里,完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沟通。   侧耳倾听,玉芙蓉的目光转向了左侧,距离自己不到三米远的朱红色圆柱上。   微笑,莫逸一扬手,手上的青瓷酒杯,便是直接飞向了柱子。   “啪……,,   在酒杯落地的那一瞬间,原本平整笔直的柱身,忽然出现了一个凸起的肿包。彷如水波浪 一般,那肿包受到了外力的刺激,便是从柱身的正中央,迅速的向下方的地面滑动。   瞪着那个,速度极快的向圆柱下方滚动的肿包,在场的官兵们皆是瞪目结舌。   “啪……” 一甩手,玉芙蓉的两枚芙蓉便是飞了出去,将那个肿包定在了圆柱上。   只听得“啊……” 一声惨叫。圆柱上的肿包立时现了形。   待到众人再一看,被定在圆柱上的哪里是什么肿包,而是一个一身黑衣,带着头巾,只露 着两只眼睛的黑衣刺客。   就在众人惊诧之时,身后的地面不知在何事撕裂开来,五个身手敏捷的黑衣刺客,一一现 形,片刻间,屋子里的侍卫们便是成了刀下亡魂。   “啊……”看着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满屋子的死人。白心颜惊呼出声。   “出去。”道了一声出去,莫逸一抬手,一阵掌风将白心颜逼到了门外,紧接着房门碰的 一声,关上了。   “将军,将军,玉总镖头……”在外边拍了半天的门,可,里边的两个人谁也不回话,谁 也没有给自己开门。白心颜只得转身离开。这群杀手太厉害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杀光了府里 全部的护卫,他得马上去搬救兵才是。   玉芙蓉依旧坐在琴台后边儿,莫逸依旧坐在八仙桌后边儿。两个人谁也没有动,都维持着 之前的坐姿。彼此的交流仅是用眼神。   转动幽深的眸子,莫逸忽而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颇为轻松的笑弧。   瞧着那个男人的表情,玉芙蓉不由得捏紧了指尖的芙蓉镖。不过显然,这一次,还是那个   男人快了一步。   “啪……”两根筷子毫无预警打向了,莫逸身后不足两米处的那个风水鱼缸。   “哐当,哗啦……”一人多高的水晶鱼缸应声而碎,鱼缸里的小金鱼顺着水流流了满地。 一个一身黑衣,湿漉漉的杀手背上插着两根筷子,躺在了一群金鱼和一地晶莹剔透的水晶残片 之中。   回望那个笑容优雅的男人,玉芙蓉的眼眸之中染上了赞赏之意。   微笑,莫逸的眸光里平添了几多柔情。可是,坐在对面的玉芙蓉却是刹那间变了脸色。   “嘿! ”扬手,玉芙蓉朝着莫逸身后起了波动的地面,打出了四玫芙蓉镖。随即一个旋身 ,人便是已经来到了莫逸的身边。   起身,莫逸亮出了自己腰间的软剑,站在了玉芙蓉的背后。   手腕一翻,玉芙蓉也亮出了自己的芙蓉斩。该死的,发出了四只芙蓉镖竟然是一个没有打 中。显然,这一次杀手们已经警惕了起来,不像之前那般容易对付了。   六个杀手,而今已经除去了两个,打草惊了蛇。要除去其他的那四个,恐怕就不会那么容 易了。正因为如此,所以,玉芙蓉才会换了地方,来到了莫逸这边儿。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这群杀手是冲着莫逸来的,人还没有碰到,便已经损兵折将。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两人背靠着背,缓缓的从八仙桌后边儿,移到了屋子的正中央。戒备的瞧着这间处于完全 寂静的房间。警惕的侧耳倾听着任何一丝丝不寻常的声响。   这六个杀手武艺高强,且练就了东瀛的忍术。之前,莫逸和玉芙蓉之所以能够将目标锁定 狙杀。完全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是在等着对手先动,然后再采取行动。   然而,再接连着死了两个人之后,其余的那四个人似乎已经摸清了俩个人的套路。所以, 他们不再动了,他们很安静的利用他们的忍术,隐藏在了这间屋子的某一个角落里。他们不会 再贸然的出击,而是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对他们最有利的时机。   倏地,二人身旁那一排铜质的磬钟,自己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紧接着,火盆理忽明忽暗 的火焰也突然的喷发、燃烧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玉芙蓉正要出手,刹那间,平整的地毯之下浮起了两个凸起的小丘,像是海 浪一般,直奔着二人迅速涌来。   该死,不动则已,一动,四个便是同时动了起来。手腕一翻,玉芙蓉的芙蓉斩,便是毫不 客气的刺向了地面上那两个来者不善的小丘。   就在他的芙蓉斩刺入地毯之时,俩个原本和在一起的小丘,突然从中间分开了,瞬间,地 上的长毛地毯被撕裂,两个黑衣人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玉芙蓉的面前。   闪身,玉芙蓉躲过了两个人的致命杀招,却是被二人围在了中间。   “颜儿……”看着转眼间脱离了自己,被两个黑衣人围在当中的玉芙蓉,莫逸立时担忧了 起来,举剑便是要过去帮忙,却不想火光一晃,另外两个黑衣人将他围在了当中。   两边儿都是二对一的阵仗,虽然,玉芙蓉和莫逸这二人的武功都不弱。但是,这四名杀手 的伸手也一样是十分的高强,再加之他们所使用的是东瀛武士刀,招数和套路也都是东瀛那边 的新花样。这便是让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起来,也自然而然的失去了优势。   被两个黑衣刺客缠着,玉芙蓉的芙蓉斩虽然不至于让他落了下风。但是,对手的刀法娴熟 ,要想战胜他们,去故莫逸那边儿,倒也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行,对方人多,这样打 下去吃亏的一定是我和莫逸,得想个办法才行。   一边打着,玉芙蓉一边思索着退敌之计。忽的,他反手一剑,一个旋身跳到了战圈之外。   “嗯? ?? ”瞪着眨眼间,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见的对手,两个黑衣刺客互觑了一眼,皆是 惊诧不已。那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他也会隐遁之术?   就在二人差异之时,身边残影一晃,一个黑衣刺客背后中招,死尸栽倒在地。   “啊……”转回身来,瞧着站在自己背后的对手,第二名黑衣刺客大惊。   “你,你也会忍术?”不可置信的瞪着对手,那黑衣刺客愣愣的发问。   “这不是忍术而是幻术。”话音落,玉芙蓉手腕一翻,芙蓉斩的刀头犹如是一支冷箭一般 ,飞了出来,直刺进了对手的肚腹之中。   “你……”瞪着眼前那把会飞的刀,瞪着刀身上连接在对方手上那长长的铁链,黑衣杀手 在临死前,仍旧是满脸的疑惑,世间竟然会有这样奇特的兵器? ? ?   “嘿! ”带着刀身上的尸体,玉芙蓉甩手一轮,将那具死尸砸向缠着莫逸苦斗的二人。   “啊……”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二人防不胜防。一个慌神的功夫,一名黑衣人已然被尸体   砸中,栽倒在地。   “走……”见同伴受伤,另一个黑衣人急忙弯身将其扶起,抖手扬出了八片雪花镖,两人 便是化作了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了。   “颜儿……”见刺客走了,莫逸迈步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没事吧?”抬眸,瞧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轻声开口。   “我没事,你呢? ”摇头,莫逸关切的询问出声。   “我……”还不待玉芙蓉开口,房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大哥……”带着护卫队,林暮雪和肖遥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屋中。   “那群狗娘养的刺客在哪? ”环视这间尸骸满地,犹如是人间烈狱一般,血腥味儿浓重的 房间。肖遥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二,老三,你们不用担心。本帅没事。六名刺客已经死了四个,其余二人逃脱了。暮 雪,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尽快擒拿落网之鱼,追查这群刺客的身份以及幕后的主使之人。” “是,大哥放心。我一定将此事查清。”点头,林暮雪接下了这件棘手的差事。   “恩。”点头,莫逸转回身来,瞧向了身旁。   “颜儿……”看着身旁的空位,莫逸一惊。那个人儿竟然早已离开了。 第174章 :不爱吗?   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破屋子里,拴好了房门,点起了油灯。站在灯光下,瞧着自己这 一身血污不堪的衣服,玉芙蓉轻轻摇头。解开腰带,他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丢弃到了一旁。   瞧着胳膊上,那条足有三寸长的口子,玉芙蓉不觉蹙了蹙眉头。今夜的这几个刺客还真是 难缠,只是一个没留神,便是被对手的武士刀扫了一下。也幸亏他躲得够快,否则,这条胳膊 怕是早没了。   转回身,玉芙蓉从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包袱,从里边儿取出了刀伤药和纱布,放在了方桌 上。   做镖师之一行的,走南闯北的,难免遇个山贼土匪什么的,与人交手的时候多,挂彩的时 候也不少。所以,每一次出门,玉芙蓉都会随身携带着,一些上好的刀伤药已备不时之需。   “颜儿,颜儿……”   玉芙蓉刚刚坐下,药瓶子还没有打开,门外便是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将军,天晚了,您回吧! ”开口,玉芙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颜儿,把门开开,我有话和你说。”站在门外,莫逸哪肯这般轻易的离开啊?   “有话明日再说吧! ”蹙了蹙眉,玉芙蓉还是不打算请那个男人进来。   “好,我在门外等着,等天亮了我们再聊。”知道那个人的固执,也知道那个人不会给自 己开门的。所以,莫逸决定在门外等着。   “你……”闻听此言,玉芙蓉双眉成峦。   他听出了男人话里的坚持,也知道,这个男人向来说到做到,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沉默了片刻,玉芙蓉站起身来,迈步来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房门。   “颜儿,你……”乍见仅穿了一条长裤的玉芙蓉,莫逸不觉一愣。   他没想到,那个人儿会突然改变心意给他开门。他也更加的没有想到,那个人儿竟然是如 此的打扮。   “你?你受伤了?”在看到爱人漂亮的身躯之时,莫逸的心不由的一颤。身体也开始不受 控制的燥热了起来。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个人胳膊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色点缀之时。他 的热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睛里渴望的绿光,也转而变成了担忧。   “恩。”看他一眼,玉芙蓉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转回身进了屋。   “颜儿,你的伤……”迈步走进房间,莫逸关上了房门,便是焦急的来到了那人的身边。   “有什么事吗?”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玉芙蓉弯身坐下,径自拿起了桌子上的伤药。   “你等一下,我去找梦夺过来。”说着,莫逸拿走了那人手上的伤药。   “不用麻烦师兄了,只是擦破了点儿皮。上了药便没事了。”说着,玉芙蓉从那个男人的 手上夺回了自己的药。   “我帮你。”见他固执己见,非要自己上药。莫逸便也没有坚持,只是二次拿过了他手上 的伤药。细心的帮他上了药。   “啊……”当那些白色的药粉,触及到伤口。玉芙蓉立时疼的拧起了眉头。   “颜儿……”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莫逸心疼的厉害。   一手捏着那个人儿的胳膊,他不敢太用力。另一只手放下了手里的药瓶,用指腹缓缓的、 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白色的药粉按压进了伤口。直到伤口完全的被药粉敷上。他方才拿过桌上的 纱布,为那个人儿包扎。   “多谢。”看着被男人包扎好的手臂,玉芙蓉站起身来,低声道谢。   听言,莫逸摇头苦笑。“颜儿,我们非得这样吗?”   明明是彼此相爱,彼此在乎的。为什么非要像是陌生人一般疏离?   为什么非要这样莫名其妙、不伦不类的相处,难道就不能像是从前那样吗?   “将军,您来找我,有事吗?”平静的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轻声开口。   这是一句开场白,潜台词便是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今晚,我很高兴你能帮我。”说到今晚的这件事,莫逸显得很愉悦。只要一想到,那个 人能够那般的在乎自己,能够那般的不顾个人安危,去帮自己对付那群难缠的刺客。莫逸便是 兴奋之极。   危难之处见真情。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不管平日里,他多么的会掩饰自己,也不管平 日里,他多么的冷若冰霜,不把自己这个漠北王放在眼里。可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到了性 命攸关的时刻,他竟是那般毫不顾忌的、那般坚定的挡在了自己的前边儿,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这是什么?难道这不是爱吗?   难道到了此时此刻,那个人还有对他说,他柳颜的心里没有他莫逸吗?   不,他说不出口,就算他还是要说,他莫逸也决不会相信。   “只是刚好在场而已。”看着那个神采奕奕的男人,玉芙蓉回答的很简单也很平静。   因为他在那个大厅里,因为他感觉到了那几个人身上的杀气,也因为他看不顺眼那群人, 所以,他出手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你可以选择袖手旁观的。为什么要帮我? ”似乎十分不满意他的回答,莫逸续而 追问了起来。   瞧着那个不依不饶的男人,玉芙蓉暗自叹息了一身,转回身从床上拿了一件青绿色的里衣 套在了身上。   “漠北,不能没有漠北王。”背对着那个男人,玉芙蓉幽幽开口。   “这是唯一的原因?”望着那个人儿的背影,莫逸仍旧对他的答案不甚满意。   “是。”听到男人的问话,玉芙蓉系衣扣的手,略微的顿了一下。   “我不信。”迈步来到那个人身边儿,莫逸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转向了自己。   “将军,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开口,玉芙蓉很不客气的再下逐客令。   “颜儿,你的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你还是爱着我,在乎我的对不对?”抓着那个人儿,莫 逸不死心的追问着。   “将军,此时此刻再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捏着那个人的肩膀,莫逸如夜般幽 深的眼眸,强势而又霸道的望进了对方的眼底。   “我……”回视男人盛满深情的眼眸,玉芙蓉动了动嘴唇,却是一半个“不”字也说不出 来。   “说啊,如果你的心里早就没有了我莫逸,如果,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那么 ,你说出来啊,只要你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只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我 这个人了。那我马上就走,从今往后再也不纠缠你,把你想要的平淡生活还给你。”   “我……”望着男人灼灼的眼眸。玉芙蓉竟是哑口无言。   “说啊,说啊……”望着他,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柔和,正在引丨诱着他开口。   “莫逸,你别逼我! ”有些气恼的推开那个男人,玉芙蓉狼狈的逃开了。   看着站在那里,眉目低垂,一张本该波澜不兴的小脸,却是再也无法平静的出现了那般深 沉,那般浓重的忧伤。莫逸笑了,很是得意的笑了。   迈步上前,莫逸从那个人的身侧,将他缓缓的收入了怀中。   “颜儿,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贴在那个人的耳边,莫逸的声音很低、很轻、也 很温柔。像是在哄骗着爱吃糖果的孩子,去品尝美味的糖果。   “我……”莫逸的声音像是蛊咒一般,在耳边响起,在心中回荡。扰的玉芙蓉心烦意乱、 无法思考、无法冷静。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那个男人。   “颜儿,我爱你。像是你爱着一般,深深地爱着你。不管是五年前的柳颜,还是五年后的 玉芙蓉。皆是我莫逸的心头挚爱。”话音落,男人便是贴在玉芙蓉的耳鬓,落下了一个深情的 吻。   “你,你说什么?”   他说他爱我,爱五年后的玉芙蓉。这些,玉芙蓉不奇怪。因为,他们毕竟是真实爱过的。 因为,他们毕竟是有过那段浓情蜜意的。可是,他说他爱柳颜,爱五年前的柳颜??   这,这是真的吗?他也爱过柳颜?爱过那个小小男宠吗?? ?   “呵呵……”微笑,莫逸望进了那个人儿的眼底。   当玉芙蓉转回头来,当他清澈的眼眸对上男人那双幽深的黑眸,他便是立时后悔了。他后 悔自己过重的好奇心,他也更加的后悔自己的冲动。   因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回答,也压根不需要任何的谎言来掩饰。只要一眼,只要短短的 一督,那个男人便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看穿。   “我爱你……”目光如炬,男人的视线,不止灼烫了玉芙蓉的眼睛,也一同捂热了玉芙蓉   的心。   伴随着那三个,世上最美妙的音符,男人缓缓的低下头,落下了深情的吻。   “嗯……”在辗转吮吸间,男人的舌头霸道的长驱直入,紧密的纠缠着爱人的小舌。贪婪 的吸取着爱人甘甜的津液,给了那个人最深沉、最绵长、也最热情的一个深吻。   直到怀里的人儿被吻的软脚,直到怀里的人儿被吻的透不过气,憋红了脸。直到怀里的人 儿发出不满的抗议,莫逸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爱人的唇舌。   “颜儿,告诉我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告诉我……”轻轻舔着爱人的耳垂。莫逸在他的耳边 ,柔声低语。   “我,我……”撑着身子,玉芙蓉想逃,可是那个男人却抱得紧紧的,他逃不脱。   “说啊,我想听。”轻咬玉芙蓉的耳骨,莫逸的双手已然悄无声息的解开了那个人的衣扣   “就是,就是,和你一样……”   可恶,这个男人对于他玉芙蓉而言,永远都是最致命的诱丨惑。原本还是保有这一些理智 的,原本是决定打死不说的。可是经不起他的折腾。就在被男人吻得意乱情迷之时,玉芙蓉还 是没能受得了对方的蛊惑。糊里糊涂的说了实话。   可是这话一出口,他却是后悔了起来。不过他很清楚,话已经说出去了。纵然后悔却也是 于事无补了。哼,这会儿,他如愿了。终于是把我的话逃走了。   “呵呵……”瞧着那个有些气恼的人儿,莫逸莞尔。   凝着那张小脸上的可爱表情,莫逸眼眸深邃,眼底满含笑意和最深的宠溺。倾身便是吻上 了爱人嫣红的唇瓣。爱人的唇色艳红,味道甘甜,总是让他一触碰到,便是贪婪的舍不得放过   “嗯……”被男人逗弄着,玉芙蓉嘤咛了一声,张开了嘴巴。   逮到了这个大好的机会,莫逸便是长驱直入,一举闯进了爱人的口中。在爱人的口中翻搅 着,纠缠着,他灵巧的舌头像是一条吸血的水蛭一般,尽情的吸取着爱人的美好,缠着对方的 小舌缠绵共舞。   “颜儿……”   在唇齿间,莫逸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便是托起了爱人的身子,朝着里边儿的木床走去…   人啊,总是贪婪的想得到一切最美好的。就在昨日,就在几天前,他还在想着,如果可以 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该有多好。可是此时此刻,他脑袋里想的却是,如果可以和这个男 人一起过完这一生,那么,他的生命是否会更加的美好呢?   莫逸,你真是让我怎么戒也戒不掉的毒瘾。我本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可我却贪婪的想拥有 你,一辈子拥有你。我本不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可是对于你,我却无法容忍任何人与我分享 。莫逸,到底是你改变了我,还是我的本性本就如此呢?? ? 第175章 :排忧解难   翌日,清晨   当玉芙蓉从梦中悠悠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便是那个男人近在咫 尺的笑脸。   “醒了? ”微笑,男人温柔的望着怀里的人儿,亲切的问着。   “嗯……”呆愣了一秒,努力的搜索了一下有关于昨夜的记忆。当那些激情、缠绵的画面 被再一次忆起,玉芙蓉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原本睡的模模糊糊的脑袋,也立时的清明了。   “累不累?昨晚,给你洗澡的时候,你睡得很沉,我真担心,我的不知节制把你给累坏了 ! ”揉着那个人儿的脸蛋,莫逸轻吻的双唇,动作温柔至极。   “没,没事。”摇头,玉芙蓉尴尬作答。   这是一张单人床,原本玉芙蓉一个人睡都很勉强。这会儿又加了一个莫逸。致使本就不算 宽裕的空间变得更是狭小了。   此刻两个人盖的是一条被子,身体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的贴在一处。更令人发窘的是 ,此刻的玉芙蓉,还是依着这样一种小鸟依人的姿态,枕在那个男人的手臂上的,两个人几乎 是头挨着头,脸贴着脸。男人就算不说话,玉芙蓉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吸时喷出的热气。   这般近距离的相拥,这般亲密的贴近,这般的坦诚相待。让玉芙蓉尴尬至极,别扭的要命   “将军,天色不早了。您该去军营了!”开口,玉芙蓉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不想去,舍不下你。”用额头抵着那个人儿的额头。莫逸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去吧,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当以大事为重。”微笑,玉芙蓉仍旧在不惜余力的劝说着。   “不想和我多呆一会?非要把我往外撵? ”拉开了些许距离,莫逸不满的瞧向怀里那个人 儿。   “我,我想再睡一会儿。”其实如果不是这床太挤了,睡的一点也不舒服,玉芙蓉根本不 可能这么快醒过来的。   “好,我不吵你。你睡吧! ”吻了吻那个人儿的脸蛋。莫逸体贴的拉高了被子。   “床,床太小了,不舒服。”动了动个身子,玉芙蓉为难的瞧向了那个男人。现在总可以 走了吧?   “哦,那,我抱你回虎威轩吧!那边的床比较舒服。”   “啊? ”听言,玉芙蓉愣了一下。他没想过要去什么地方,他只是希望那个男人离开,让 他可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来缓解一下,他此刻腰酸背痛的一身疲惫。   可是,当他看见男人一脸期许的望着他时,他却是一点儿也不想开口去拒绝。   “恩。”点了点头。玉芙蓉应允了。   “呵呵。”温柔的笑了,莫逸立刻起身穿上了衣服,便是用棉被直接将床上的人儿裹了个 严严实实,抱着人回去了虎威轩。   当玉芙蓉睡好了、睡足了,再一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从床上爬起身来,玉芙蓉四下看了看。屋子里有些暗,并没有点灯,没有下人在旁,也没 瞧见那个男人的影子。   “咕噜咕噜……”低下头,瞧了一眼发出不鸣之声的肚子。玉芙蓉伸手拿过了一旁的衣服 。他决定先去找点儿吃的,垫一垫肚子。   穿好了男人为他准备的雅绿色锦袍,登上了靴子。玉芙蓉迈步来到了门口。   内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玉芙蓉刚要推门出去,便是听到了外厅里两人的对话。   “澈儿,你到底想要躲我,躲到几时? ”开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恼火。   “叔叔,这件事情您能不能让我自己去处理?”   “自己处理?怎么处理?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除了成亲,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吗? ”瞪着苏澈,莫逸恼怒的质问着。   “不,我不要他为了负责人和我在一起。如果他不爱我,您把我强赛给他,又有什么意义 呢? ”摇头,苏澈的态度坚定。   “什么叫我把你强塞给他?事情是他秦岸自己做下的,难道,他不该负这个责吗? ”对于 此事。除了愤怒,莫逸似乎拿不出其他的情绪来应付了。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视如亲侄子一般疼惜着的孩子。竟是被秦岸那个酒鬼给……   唉,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是他的生死兄弟。竟然就是,该死是出了这么一档子   事。事后,秦岸过来请罪,被莫逸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且令他立刻将人娶回去。这些,他也 都一一答应了。可是没想到,澈儿这边儿却是一直躲着。不肯答应。这,这叫什么事啊?   “我,我是自愿的。虽然,那天我们都喝了酒,但,我喝得不多。我很清醒。他没有强迫 我。是我自愿的。”双手捏着衣襟,苏澈一直都是低着头的。不管去看莫逸的脸。   “你,你说什么?”瞪起眼,莫逸一把将人揪了过来。   “叔叔,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求你别逼他……”抬起头,苏澈勇敢的看向了那个恼怒 之极的男人。   或许,他不该爱上那个人,也更加的不该这般草率的将自己给了他。一切都是他的错。他 不想那个人为难。也更不想那个人为了他而苦恼,受到叔叔的责罚。   “苏澈,好,你好样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甩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让站在门里的玉芙 蓉大吃一惊。   “啊……”捂着被打的流血的嘴角,苏澈弯身跪在了地上。   “叔叔,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澈儿的错。您要打,要骂,澈儿都毫无怨言。澈儿只求您别 为难他,他是无辜的。”   “你……”抬起手,莫逸第二巴掌还没有落下,却是被人拉住了。   “颜儿?? ? ”转回头,看着出现在身旁的人儿,莫逸微怔。   “将军,我有点儿冷。”说着,玉芙蓉握住了男人的手。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望着那个很明显是来劝解自己的人儿,莫逸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与将军无关,是饿醒的。”扯起嘴角,玉芙蓉实话实说。   “啊,呵呵。来人……”开口,莫逸将门外的丫鬟叫了进来,立刻让她们去准备晚膳。 “将军,打也打了,训也训了。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在这里跪着吧?还是请苏公子先回 去吧!”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苏澈。玉芙蓉试探着开了口。   “恩,你先回去吧! ”开口,莫逸命令那个人离去。   “是……”抬起头看了一眼莫逸,又瞧了瞧站在莫逸身边与他拉着手的玉芙蓉。苏澈起身 离去了。   晚饭的时候,莫逸一直陪在玉芙蓉的身旁。虽然,他看上去很开心,一直在忙着给自己夹 菜。但是,玉芙蓉能够感觉得到,比起清晨的柔和爽朗。那个男人的心情差了很多。显然,苏 澈的事情,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所影响的。   这也难怪,一个是自己的兄弟,一个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受 到影响呢?   夜里,看着身边儿一直无法成眠的那个男人。玉芙蓉低叹了一声。“将军睡不着?”   “恩。”点头,莫逸展臂将身边人搂紧了怀里。   “是为了苏公子的事? ”开口,玉芙蓉明知故问。   “唉,澈儿这孩子,真是让我头疼得很。”轻叹,莫逸的言语间皆是满满的无奈。   “对不起,时才在客厅里是我太无状了。我醒来的不是时候,无意之中听到了您和苏公子 的对话。便是走了出去。”想到方才,就那样贸贸然的冲了出去。就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管了 不该管的闲事。玉芙蓉觉得有些惭愧。   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遇到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事情,他便是管不住自己。其实,他之所 以会冲出去,阻止莫逸打苏澈,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苏澈可怜,同情他。 而是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矛盾的心里。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苏澈的爱怜和疼惜。 所以,他阻止了莫逸,不是为了苏澈。而是担心,那个男人事后会因此而懊悔。   “说什么傻话,这个将军府是咱们两的家。有什么事,是你这个主人不该管,不该听,不 该做的呢?”听到他的自责,莫逸轻轻摇头。这样,把自己说的像是个外人一般的颜儿,他不 喜欢。   “主人? ”听到这话,玉芙蓉不禁愣住了。   “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人吗?难道你忘   了?”   “我……”男人这么一提,玉芙蓉倒是想起来了。那个男人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只不过 ,玉芙蓉一直以为,那不过是那个男人随口说说而已,也便没往心里去。   “我没有让下人们改口,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用唤着女主人的称呼来称呼你。是因为,   我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然而,你却因此把自己划分在了这个家之外,划分在了我的世界之 外。这让我很不开心。颜儿,难道,到了此时此刻。我待你的心意,你还是不懂吗?”   “我……”错愕的望着那个男人,直到此时此刻,玉芙蓉方才发现,自己一直爱的都很偏 执,爱的很愚蠢。爱的很天真。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揣摩过,那个男人的心意。仅是,一味的,偏执的、任由着自 己的判断和自己的主观,在爱着那个人。此刻想来,玉芙蓉方才觉得,他爱的竟然是那么傻。   “对不起,我……”   “我知道,要你信任我,比让你爱上我更难。但是,我有信心。我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对你的爱。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将军……”听到这些话,看到那个有点儿感伤的男人,玉芙蓉觉得有些愧疚。   “澈儿和老四的事情,你怎么看? ”微笑,莫逸适时转换了一个话题,没有让那个人有太 多的时间去自责。   “其实,相爱本无错。只是错在了卡在两人之间的辈分上。不管四将军对苏公子怀了怎样 的心思,既然,他能接受与苏公子发生那种事情。那便说明,苏公子在他心目之中还是有着一 席之地的。至于苏公子,您也看到了,他对四将军早已是爱的死心塌地了。”   “是啊,这也是让我最头疼的。本想成全了他们。可是没想到,澈儿却又不愿意嫁给老四 ,哎,这个澈儿啊,我可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说到这里,莫逸长叹了一声。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苏公子又不愿意让四将军为难。那么,将军不妨将二人分开。让 他们各自先好好冷静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已然认定了彼此呢?”   “哦,颜儿的意思是……”   “六子一个人执掌福临城,肩上的胆子会不会太重了呢?不妨让苏公子过去帮衬些。”   听言,莫逸笑了,轻松的笑了。“颜儿,还是你聪明。困扰了我好一阵的事情,却是被你 三言两语就说通了。”   “呵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是将军太爱那位苏公子了。所以,才会被困局中。”   “不,不是爱,应该说是疼爱更怡当。澈儿是我的侄子。对他,我只有疼爱和关爱。而我 的爱,我的情,统统只留给颜儿一人。”   回望男人深情无限的眼眸,玉芙蓉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嘴角,却是因着男人的话语而微微 上扬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第176章 :解开心结   相拥而眠的夜晚,独自醒来的清晨。睁开眼睛,瞧着身边儿早已空了的床铺。玉芙蓉轻轻 摇头。坐起身来,拿过了自己的衣服,他慢条斯理的穿在了身上。   穿衣、梳洗,玉芙蓉简单的整理了一番,方才出门,前去偏厅用膳。   不用去厨房做工,不用去挑水、劈材。也不用去干那些苦差事、力气活了。玉芙蓉突然发 现,此刻除了吃饭之外,他似乎清闲的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人啊,干活的时候,巴望着能得空坐下来歇一歇。可是,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原 来无事可做,却也是那般的无聊。   坐在厅里,喝着丫鬟送上来的香茶。玉芙蓉不禁想起了,昨夜那个男人的话。   家??这是一个最平凡、却也最不平凡的词。虽然,只是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带着 温暖和幸福的涵义。它比那些华而不实的情话更能让人安心,它比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更让人 向往,也更加的充满诱丨惑。   轻轻拨弄着盖碗,回想着男人昨夜说话的神情。玉芙蓉弯起了嘴角。幸福的笑了。   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玉芙蓉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主子,您去哪?将军吩咐,您若是出府,需带上护卫随身保护的。”迈步上前,一个小 丫鬟急忙拦住了玉芙蓉的去路。   “不,我不出府。我只是去看桃花。”微笑,玉芙蓉轻声开口。   “看桃花? ”听到主子的回答,小丫鬟大惊。   望着主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小丫鬟更是疑惑满腹。此刻已是深秋,花园里的花木大都已经 凋谢了。若说是去赏菊花,看桂花倒还说得过去,可是桃花,这会儿哪还有啊?   听雨阁   站在这座院子门前,玉芙蓉停下了脚步。这里是听雨阁,是他之前作为男宠,作为十二公 子,所居住的地方。这里不但有满院子的桃花,也有着属于他柳颜点点滴滴的记忆……   抬起腿,迈着缓慢的步子,玉芙蓉一步一步缓慢的走进了这个院子。   因为不是繁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虽有多的数不清的桃树,却也只剩下了枯枝,并没有什 么桃花可赏。走在一棵又一棵的桃树间,往事一幕幕犹如是潮水一般,从心底的最深处涌出。   “笑春风? ”不知不觉间,玉芙蓉来到了桃树尽头的那座凉亭前。   这个亭子是何时建的?难道,在我离开之后,这里又有别人住了进来吗?   望着那个兀自多出来的凉亭,玉芙蓉不觉有些困惑。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为了找寻那个 五年前的柳颜,是因为他发觉,五年后的自己,早已经不再像从年那般敢爱敢恨了。   玉芙蓉的冷静、圆滑、和他的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早已与五年前那个爱的勇敢坚定,爱 的不屈不挠的柳颜,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他想找回自己,他想像是从前一样,那样勇敢、那 样不计一切的去爱那个男人。   他不要爱的那么没有骨气,他也不要再这样爱的谨慎小心,爱的如此胆怯,如此脆弱。他 要把属于柳颜的勇气和执着找回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爱那个人,去和他一起建立属于 两个人的家。一个充满幸福和甜蜜的家。   “笑春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难道,这亭子是因为我而建的? ??咀嚼着匾额上“笑春风”那三个大字。玉芙蓉似是解 开了心中的困惑……   迈开步子,他走向了里边的堂屋。   来到房门前,玉芙蓉停下脚步,望着这座房子,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抬起手,他缓缓 的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站在门外,望着屋子里丝毫没有一丝丝改变的布局和陈设。玉芙蓉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 法。看来,这里并没有住过其他人,那亭子也多半是莫逸为自己而建的。   在门外站了久久,也想了久久,玉芙蓉方才迈步走进了那扇门。踩着那张长毛地毯,慢慢 的来到了客厅里边儿,玉芙蓉的手缓慢的抚上了那张梨花木的圆桌。   桌上的桌布是红色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像是最妖娆的嫁衣,也更像是一份铭刻着 记忆沧桑的图腾。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凸与锦缎之上的花朵。玉芙蓉不由得想到了从前,想到了 第一次被那个男人欺负,竟然就是在这张桌子上。   唉,世事沧桑,真快啊,转眼已经过去八年了……   迈步往里走,玉芙蓉推开了内室的门,推开了那扇藏满了欢声笑语的门。   整洁的摆设,简单的布置,这里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唯独在床铺旁边却是多了一个一 架,和一件红衣。   迈步来到了衣架前,望着挂在衣架上那件面料上乘,手工精细,用金丝线绣着双龙戏珠图 案的红衣。玉芙蓉不觉挑了挑眉毛。这件红衣是谁的?不,确切的说法应该是,这件喜服是谁 的?   喜服?没错,这的确是一件喜服,无论是从样式、还是从款式上看,这都是一件喜服,一 件精工细作、精致耀眼的喜服,一件质地上乘、花费了绣坊和裁缝们不知多少心思,不知道赶 了多少个通宵,做出来的一件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喜服。   难道,难道是那个人的?   犹记得,在五年前,莫逸曾经有过成亲的打算。难道,这喜服是那位“新娘子”的?   可是,为什么这件衣服会在这里呢?   难道,在我走了之后,这里真的有人住过?   这个想法,让玉芙蓉的心一沉再沉,直接沉入到了谷底。从第一眼看到,衣架上的那件喜 服,玉芙蓉便看出那尺寸不是那个男人的。从第一眼看到那件衣服,玉芙蓉便觉得心口隐隐的   疼。   就在前天夜里,他还对我说,他爱的不止是玉芙蓉,还有柳颜。就在那个时候,我还在幻 想着,或许,他也像我一样,爱了八年。或许,他也一早便爱上了我。可是,可是此时此刻, 在看到那件衣服之后,在想到那件事情之后。莫逸你让我如何再去相信你的话呢?   茫然无措的连连倒退,玉芙蓉跌坐在了床榻之上。转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本该是只属于 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床。他凄楚的笑了。   茫然的没有焦距的目光,在整个屋子里瞟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失了魂一般,玉芙蓉茫然的 站起身来,他要离开这里,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一秒也不要。   “啪……”随着玉芙蓉的起身离去,一件白衣,自床铺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转回头,望着掉在地上的那件白衣,玉芙蓉呆愣了好半天,方才是弯下身去,拾起了那件 衣服。   “这,这衣服怎么会在床上?? ? ”看着手里那件属于自己的白衣,玉芙蓉心中的疑惑更 深了,既然这里住了别人,为什么,我的衣服会在别人的床上呢?难道,是我想错了,这里并 没有住过其他人。   可是,这里的摆设没有灰尘,这里的整洁和干净,这里的井井有条。根本就不可能是一间 废弃了五年的房间。还有那个衣架和那件喜服,又要怎么解释呢??   抓着手上的衣服,玉芙蓉傻愣在了原地。   沉默了半晌,他迈步来到了衣橱前,他想把手里的衣服放回衣橱里去,可是,当他打开衣 橱,当他看清楚衣橱里的摆设,他却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里真的有人住过,是他,是他一直住在这里……”   抬起手,抚摸着衣橱里那清一色的黑衣。玉芙蓉不禁红了眼眶。   圆领的长衫、立领的大氅、紧身轻便的段打、优雅从容的锦袍。这里的衣服样式和款式很 多,春夏秋冬、或薄、或厚、什么样的衣服都有。可是所有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的。那是一种 最深沉、也最幽深的颜色,那是漆黑的夜,是墨染的天。是一片神秘的黑。   “原来,你一直住在这里,原来,你一直在想着我。原来,你一直在思念着,就好像是我 在遥远的鲁都,一直都在想念着你一样。”   摸着那一件又一件属于那个男人的衣服,摸着那一身,又一身写满了思念,刻满了深情的 黑衣。玉芙蓉真的好痛恨自己。   就在前一刻,他还在怀疑,自己的听雨轩是否被其他的男宠占据了!那个男人是否已经将 其他的人安置在了这里。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吃惊的发现,原来住在这里的不是别人而是 莫逸。   是他,只有他一个。望着衣橱里,黑白相间的摆设。看着每一件黑衣都是那般亲密的依偎 在自己的那些白衣旁。玉芙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睛里也酸酸的。   想不到,在我离开的这五年里,他竟然是这样默默的住在了这间屋子里,每一夜抱着我的 白衣入眠。   “傻瓜,真是大傻瓜。”低咒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的泪水翩然的滑落,掉在了手里的白衣 上。   “怎么到这里来了?”   恍惚间,房门被人打开了,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进了玉芙蓉的耳朵里。   “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玉芙蓉急忙将手里的白衣放回到了 衣橱里,关好了衣橱的门,转回身,望向了那个走进卧房的男人。   “看看,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微笑,莫逸来到了那个人儿身边。   “嗯,好像真没什么改变。”微微点头,玉芙蓉四处望了望,目光仍旧是不由自主的望向 了衣架上的那件衣服。   “这衣服好看吗? ”微笑,男人一脸温柔的问着。   “好看。”这么精工细作的一件衣服,这么用心良苦,从面料、到裁缝、到绣花的师傅、 再到每一根绣花的金线,都严苛的几乎毫无任何遐思的一件衣服,又怎么会不好看呢?   “颜儿,你能试穿一下吗? ”从衣架上取下了那件衣服,莫逸微笑着送到了玉芙蓉的面前   “我,你让我穿? ”望着那个一脸温柔的男人,玉芙蓉困惑不已。   “怎么,你不愿意? ”凝着那个,迟迟没有伸出手来接这件衣服的人儿,莫逸的眼底浮现 了难掩的失落。   “我,好吧!”尽管,玉芙蓉并不情愿去触碰别人的衣服。但,见那个男人颇为的坚持, 他便也只得勉为其难的接过了那件喜服。   见他接过了那件衣服,莫逸笑了,笑的很是心满意足。   “我去外边等你。”说着,莫逸转回身,迈步离开了。   “你……”望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玉芙蓉又是一阵错愕。   片刻,玉芙蓉不情愿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青衣,套上了那件衣服。他差异的发现,这衣服 不肥不大,竟然是刚刚好。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迈步走出了内室,玉芙蓉来到了客厅里。   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莫逸便是迫不及待的转回头,望向了里边儿。望着那个人,穿着那 件艳红的喜服,迈着轻盈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莫逸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美,真美,他的颜儿穿上这件衣服,绝对比想象之中还要美上千倍、百倍。这便是他的颜 儿,他的新娘子,他的将军夫人。   虽然,这个日期整整推迟了五年,但是,他仍旧十分的庆幸,他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他 的颜儿穿着喜服,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刻。等到了这最幸福也最美好的一刻。   “颜儿,你可知这一天,我已经足足等了五年? ”缓缓将那个人儿拥入怀中,莫逸轻声开 口,感慨无限。   “五年?”抬眸,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困惑不已。   “是啊,如果五年前你没有离开。或许,你早已为我穿上了这件喜服。成了我的将军夫人 。”说到这里,莫逸笑了。心满意足的笑了,尽管,这一天来得晚了一些。不过,他还是等到 了。   “将军夫人?五年前要娶的人是我? ”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有些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他说,我是他的将军夫人?? ? ?   难道,他要娶的人是我? ? ?   “呵呵,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呢? ”瞧着他那不可置信的模样,莫逸轻轻摇头。   “可,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望着他,玉芙蓉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呵呵,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一个能够让你感动一辈子的惊喜。可是,你却给了我一个意 外,一个让我几乎抱憾终身的意外。一个天大的意外。”说到这里,莫逸的语气里不免有几分 抱怨之意。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迎娶的新夫人是我。如果我知道,我是不会逃掉的 ,我真的不知道……”兀自呢喃着,玉芙蓉的泪滑落了下来。   原来,他要娶的人是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 ?   “颜儿?怎么哭了?? ? ”凝着那个默默流泪的人儿,莫逸不觉蹙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玉芙蓉的话还未说完,男人的嘴唇便已经 封住了他的嘴。   “我没有怪过你,从来也没有。”吻了吻那个人儿的双唇,莫逸捧起了他的脸,望进了他 挂着泪水的双眸。   “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有对我这么好? ”像他这般没心没肺,公然逃婚,公然抛弃他 的人。那里值得他思念?那里值得他这般的宠爱?   为什么不愿恨他?为什么还要对他这般的好?难道他不知道,他待他的好,会让他更加的 惭愧,更加的内疚吗?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这般不计前嫌,会让他无地自容,懊悔终生吗?   “为什么要恨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又有谁能让我爱的这般真真切切?爱的这般刻骨铭 心?爱的这般无怨无悔?   颜儿,是你教会了我如果去爱。也是你让我懂得了爱。所以,我爱上了你,深深的爱上了 你。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磨难,对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只要能和 在一起,我便已心满意足。”   “将军……”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玉芙蓉一头扑进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在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选择回到了这个男人的怀里。无比的庆幸,自己今日的心 血来潮。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的来到这里,那么,他又怎会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秘 密?如果,今日他没有来到这里,那么,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打算这样隐瞒他一辈子?不让他知 道,不让愧疚,也不让难过呢?   莫逸啊莫逸,你这个大笨蛋。这般执着,这般默默守护着这份爱的你,这般无怨无悔,这 般默默思念着我,等待着我的你,让我该怎么办呢?   我的爱人,我的大傻瓜,我该做些什么,来弥补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呢?   我该做些什么,来偿还我亏欠你的这份情和这份爱呢?   除了爱你,除了死心塌地的爱你,除了无怨无悔的爱你,除了一生一世的爱你,陪伴在你 的身边,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第177章 :意外?惊喜??   翌日,将军府   走出偏厅,迎上了那个早归的男人。玉芙蓉微感疑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呵呵,怕你一个人在府中烦闷。所以,早些回来陪你喽!”说着,莫逸将身边的那个人 儿拦进了怀里。   “呵呵……”瞧着扣在腰间的大手,玉芙蓉抿着嘴笑了笑。   若是换做从前,这般青天白日的被那个男人搂在怀里。玉芙蓉会觉得很别扭,很尴尬的。 可是此刻,被他这样拥着,玉芙蓉却是觉得无比的幸福。   “颜儿,最近一直在府里呆着,闷坏了吧?出去走走好吗? ”凝着怀里的人儿,莫逸轻声 的问着。   “走走?去哪?”偏过头,玉芙蓉瞧向了那个男人。   “想带你去个地方。”眨了眨眼,莫逸一脸的神秘。   “什么地方? ”瞧着男人故弄玄虚的模样,玉芙蓉笑问着。   “保密。”神秘的笑着,男人依旧在迈着关子不肯说。   瞧着那个不像是将军,倒像是个爱玩的孩子一般的男人。玉芙蓉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吧……”拉着那个人儿的手,莫逸便是将人带出了将军府。   “架,架……”不多时,两匹快马,便是离开了将军府,直奔城西。   “颜儿,快点儿……”出了城,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离开了街道。莫逸便是打马扬鞭 ,将座下这匹枣红马骑得飞快。   “呵呵……”瞧着那个英姿飒爽跑在前边儿男人,玉芙蓉摇头失笑。催马追向了前方的男   人。   “律……”带着爱人来到了眼前的一片绿洲,莫逸拉住了马缰绳,停了下来。   “这,这里是冒顿大沙漠?? ? ”瞪着眼前,一眼看不到边儿的树林,玉芙蓉惊诧不已。   “是啊,十年前这里是叫冒顿。不过,今日它却已不再是沙漠了。而是沙漠之中,最大的 一片绿洲。这里不但有草、有树、有花。还有蜿蜒的小溪,清澈的湖泊。”   “是将军把这片沙漠变成了绿洲。将军真是漠北的救星,漠北的神。”   这些话并非是玉芙蓉的夸大其词,也并非是玉芙蓉的阿谀奉承。而是出自最真心、也最真 诚的赞美。除了打仗,除了保卫这片大沙漠。莫逸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绿化沙漠。   记得,那个男人曾经亲口说过,在他的有生之年,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将沙漠变成绿洲,让 沙漠里的居民们,让他的子民们都过上有花、有草、有山有水的日子。   莫逸,他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他不止会打仗,而且心里装着的满满都是这片 沙漠,都是这片沙漠里的人。所以,他能成为漠北的传奇,成为人人敬仰的天神。这并不奇怪 。人们爱戴他,拥护他不是因为他手握重兵、也不是因为他的权势和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 为漠北所做的那些丰功伟绩。和他这颗装着百姓的心。   “呵呵,这话若是别人说,我也便只当是奉承话来听听。可是,颜儿能这般说。就算只是 奉承,我这心里也是甜的。”笑凝着那个人,莫逸欣然的接受了他的赞美。   “是真心话。”似乎很不满男人对自己的不信任,玉芙蓉不觉蹙起了眉头,一脸严肃的吐 出了这四个字。   “呵呵,我知道。”见那个人儿板起脸孔来,莫逸莞尔。   “将军,出来转了半天了,咱们回去吧!您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呵呵,既然来了,这么快就走,不是太可惜了吗?走,去林子里转转。”说着,莫逸催 马进了树林。   “将军……”见那个男人进了树林,玉芙蓉也急忙催马跟着进了树林。   “将军,将军,您慢点……”瞧着在树林里游刃有余,马骑得依旧飞快的男人,玉芙蓉不 免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地形不够熟悉,又要躲避小路上高大的树木,玉芙蓉渐渐的和那个男人 拉开了距离。   “将军,将军……”看着在转弯处没了人影的莫逸,玉芙蓉大惊,急忙催马往前追赶。   “架,架……”双脚磕着马腹,玉芙蓉焦急的往前追着。可是,当他转过那个弯。一眼望 去,只有一片枯黄着树叶的树木,却是再也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将军,将军……”   焦急的唤着,焦急的寻着。玉芙蓉立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到三日前的刺杀,想到   那群身怀绝技的东瀛杀手,想到那个血腥味浓重的夜晚。玉芙蓉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难道,难道他出事了?难道他遇到了危险?   “将军,将军……”紧紧握着手里的缰绳,玉芙蓉被一大片恐惧的阴影,所笼罩在了其中   “将军,将军……”催着马,玉芙蓉奔向了树林深处,但是,他却仍旧没有找到那个男人 的影子。   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莫逸,莫逸,你在哪?你在哪啊?”焦急的瞪着眼前这片空荡荡的树林,玉芙蓉的心里 有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莫逸,莫逸……”抓着缰绳的手渐渐的渗出了薄汗。玉芙蓉眼底的担忧也随之,转为了 狠戾的杀气。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伤害他,莫逸等着我,等着我,我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架,架……”催马,玉芙蓉冲向了前方。不敢前面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他都不在乎。他 只想把那个男人救回来。如果,如果救不回来,那便直接让他与那个男人死在一处吧!   “唰啦……”倏地,头顶上枯黄的树叶飞落了大片。一个人影突的飞到了玉芙蓉的马背上   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玉芙蓉纵身跃起足尖轻点马背,飞落到了对面的树上。与此同时, 四只芙蓉镖飞向了那个夺马之人。   “啊! ” 一见金花一片,朝着自己飞了过来。端坐于马上之人大惊失色。立时一个仰身, 用双腿将自己倒挂在了马背上。方才是躲过了玉芙蓉的突然袭击。   “将军?? ? ”瞪着躲过芙蓉镖,端坐在马上,一脸无辜的瞧着自己的男人。玉芙蓉大惊   “哎,颜儿,你可真没情调,原本是想着,从树上飞下来抱住你,给你一个意外惊喜的。 却不想,你差点这般要了我的命。怎的,想要谋杀亲夫不成? ”无辜的瞧着那个站在树杈上的 人儿,莫逸一脸的委屈,满口抱怨。   瞧着那个一脸痞子笑,故意装可怜的男人,玉芙蓉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飞身自大 树上飞落到地面,转回身,他迈步便往树林外走去。   “颜儿……”望着那个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的人儿,莫逸一惊,急忙催马追了去。   “颜儿,别走那么快,你听我说啊!”见那个人儿因着自己的追赶而走得更快了。莫逸不 免有些着急了。双腿轻磕马腹,他让自己的马跑得更快了。   “嘿……”拉着缰绳,莫逸催马向前,就在黑马从玉芙蓉的身边擦身而过的那一瞬,莫逸 蓦地往前一探身子,腾出一手来,一把便是将那个人抱上了马背。   “啊……”眨眼的功夫,玉芙蓉只觉天地倒转,双腿离了地,身子整个失重的浮了起来。 待到他再一次感觉到平稳踏实的时候,自己已然偏身坐在了马背上,被那个男人护在了怀里。   “坐好了,我带你四处转转去! ”拉着手里的缰绳,看着怀里的人儿。莫逸心情甚好,打 算带着他的小爱人四处转转、玩玩乐乐!   “不用了,将军还是放我下来吧!我想回去了!”开口,玉芙蓉很是不给面子的提出了反 对的意见。   “怎么,累了?那,咱们先回去。改日再出来玩儿。”瞧着坐在马背上,一直都紧绷着一 张小脸,表情平淡、神情淡漠,仿佛有意在疏远着自己的那个人儿,莫逸立刻从善如流的接受 了爱人的意见。   “将军不觉得,两个大男人骑在同一匹马上,是一件很难看、很别捏的事情吗?”侧过头 ,玉芙蓉扫了男人一眼。   “别扭?难看??呵呵,可是我们以前经常是这样。骑着一匹马四处游玩的啊?”   对于莫逸而言,两个人骑在一匹马上,这样把那个人紧搂在怀里,陪着他一起看沙漠里的 星星,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绿洲里驰骋,这是一件最为幸福而又最为美好的事情,并不 存在于难看、别扭之说。   “那是从前。”   从前二字,玉芙蓉咬得很重。从前的柳颜,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小傻瓜,他纯真可爱、娇 柔似水,喜欢整日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喜欢无时无刻都能拥有那个男人的怀抱。   可,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过去了,现在的他不再只是单纯的柳颜,而是多了一   份刚毅而又坚定的性格、也更多了一份自我。   “怎么,生气了? ”瞧着那张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丝微笑的脸庞,莫逸猜想,那 个人儿可能是还在生着自己的气呢!   “草民不敢! ”说着,玉芙蓉一个90°的旋身,跨坐在了马背上,直接给了某将军一个背   影。   “颜儿……”贴在他的耳边,莫逸低唤了一声。   可惜,那个人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正襟坐在马背上,既没有开口,亦没有回过头来, 再去看那个男人一眼。   “别生气嘛,时才不过是一个小玩笑而已!”开口,莫逸在那个人儿耳边低声解释着。   “玩笑?草民的心脏很脆弱。受不了将军这种玩笑。将军日后如果再想开这种无聊透顶的 玩笑之时,请您找别人。”偏过头横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的语气不善。   “呵呵,怎的,我让颜儿心中不快了? ”微笑,男人温柔的问着。   “不敢!”侧过头,瞥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生硬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颜儿,别生气好吗?我是看你整日闷在将军府里太无聊了,所以,才想着带你出来玩玩 乐乐的。时才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和你开了小玩笑,想给你一个小惊喜、小意外,逗你开心而 已。”开口,莫逸柔声的解释着。   “草民多谢将军美意。”依旧紧绷着一张脸,依旧是那般爱理不理的模样。依旧只是转过 头来,冷冷的瞟了那个男人一眼。显然,某人仍旧还是在闹着情绪。   惊喜?意外?哼,这真是太惊喜、也太意外了。惊喜到,吓的整颗心都险些从嘴里跳出来 。意外到。恐惧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要断开一般,整个人都慌乱的不知所措。   可恶的男人,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和他说这是玩笑?   他可曾想过,在他那样一声不响、无缘无故的失踪那一刻,他的颜儿有多么的担心他,有 多么的恐惧会失去他?   他可曾想过,他给自己的爱人,所带来的恐惧和那无止境的绝望?   如果换做是五年前,如果换做是那个青涩的柳颜,他一定会崩溃的大哭起来。他一定会吓 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吧?   就算是今日的玉芙蓉,就算是身怀一身上乘武功的玉芙蓉,在那一刻,却也深深的感觉到 了无助和最深刻、最强大、也最幽暗的恐惧。   他之所以没有崩溃的大哭出来,他之所以没有情绪失控的大喊大叫。那是因为,他的心里 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早已有了要与那个男人同生共死的准备!   “颜儿,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同我说话行吗?你这样我心里会很难受的、我知道,时才的做 法确实是有欠考虑,也让你为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可是,你知道吗?今非昔比,你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颜儿了。现在的你,武功好,人又聪 明又能干,你本可以拥有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下,你本可以把你的镖局打理的井井有条,安安 稳稳的做你的总镖头。可是为了我,你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心甘情愿的留在了我的身边儿,变 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   看着你整日这样闷在将军府里,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很难受。时才,我不是有意要吓你 的,你只是想逗逗你,想让你开心而已!”   “将军,我……”听到男人的这番话,玉芙蓉的心不禁酸涩了起来。想不到那个男人是这 般的细心,这般的体贴,这般的懂得体谅自己,这般的了解自己,在乎自己。   “呵呵,你刚才在树林里好像不是这么叫我的哦? ”瞧着那个,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的人 儿,莫逸笑问。   “我……”忆起方才的事情,玉芙蓉不觉有几分懊恼。虽是情急之下,他却也不该那般无 状的唤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啊。看来,这一次,他是触到虎须了!   “知道么?在漠北,没有人敢叫我的名字。”凑过头,瞧着他,男人说的很是平淡。   可是,玉芙蓉却是在男人平淡的话语里,找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情绪,难道是我触怒了他 ,触怒了这个漠北的土皇帝,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吗?   “如果将军觉得,我的不敬冒犯了您的虎威。您尽可处置于我!”   闻言,莫逸笑了,很是无奈的笑了。   “处置?怎么处置?过会儿回去,把你直接拎到床上去,狠狠地折腾个天昏地暗,让你三 天下不了床,还是五天?十天?”凑到了玉芙蓉的耳边,男人一脸认真的问着。   “你……”听到这话,玉芙蓉的脸腾地一下便是红透了。他没有想到,这光天化日的,那 个可恶我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种暖昧、露骨的话来。   “呵呵。莫逸这个名字,别人叫不得,不代表我的颜儿也叫不得。你很喜欢听到,你那般 亲切的唤着我名字。我也很喜欢看,你为我担忧,为我着急的模样。”说着,莫逸便是搂过了 那个人儿的脖子,吻上了爱人的双唇。   “嗯……”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玉芙蓉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自己是触了虎须 ,犯了男人的大忌,却不想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追究,还直接把人搂到怀里来吻。   “将军……”直到被那个男人放开,玉芙蓉方才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不准叫将军,叫我逸!”低头瞧着怀里脸蛋儿红红的人儿,莫逸柔声命令着。   “我,我叫不出口……”抬眼,看着那个满眼期待的男人,玉芙蓉张了张嘴吧,却是别扭 的怎么也喊不出来。要是叫莫逸还勉强,可是,单单唤着一个逸,这么肉麻,这么让人起鸡皮 疙瘩的称呼,他实在是喊不出。   瞧着那个别扭的转回身,徒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人儿,莫逸朗笑出声。“好,我可以给你 一段时间来习惯。但,以后不准再叫将军,懂吗?”   知道让他突然改口,可能那个人儿没法习惯,于是,莫逸也只能退而求其,让他先舍了将 军这个称呼。   “知道了!”低下头,玉芙蓉答应了男人的要求。   “恩,这还差不多。走,咱们回府去!”说着,男人收拢双臂,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拥在了 自己的怀里。   “嗯。”轻应了一声,玉芙蓉依靠在了那个男人的怀里。   两人依偎在马上,一路上慢悠悠的,一边欣赏着身边的秋色,一边不急不缓的朝着将军府 的方向往回走…… 第178章 :月然的问题   回到了将军府,莫逸便是直接将那个人儿带去了浴室。   看着那个低着头,很是认真的为自己宽衣解带的男人,玉芙蓉愣了愣。“做,做什么?”   听言,莫逸莞尔。“来这里能做什么?自然是洗澡喽!”   说着,男人便已经动作利落的,为那个人脱掉了身上最后的一件衣物。   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盯着自己的身体看个没完没了,恨不得要把自己瞅进 眼睛里,明显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个男人,玉芙蓉低垂下头,迈步走进了身后五米见方的 大浴池之中。   “呵呵……”瞅着泡在水里,之露出了一颗脑袋和肩膀,故意把自己藏在了水里的那个人 儿,莫逸低笑出声。迅速的脱去了身上的黑衣,便也走进了浴池之中。   “颜儿,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站在那个人儿身边,莫逸捧起温热的池水来,温柔的洒在 了爱人的肩头。两个人是共乘一骑回来的,当莫逸把那个人抱进怀里的时候,他方才吃惊地发 现,那个人儿青绿色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服帖在了身上。   “你说呢?”转回身,瞧着站在身后的男人,玉芙蓉不答反问。   “呵呵,该不会是因为担心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吧?”睨着那个脸色不佳的人儿,莫逸的 眸光闪了闪。   “就在三天前,将军府中才刚刚发生了刺杀事件。直到今日,仍旧有两个落网之鱼下落不 明。而此时此刻,将军却是突然失踪了,难道您不认为,这是一件很令人恐慌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莫逸的这个玩笑开的很不是时候,开得也很离谱。以至于,玉芙蓉直到此时此 刻,一想起树林里莫逸失踪的那一幕,仍旧是心有余悸。   “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对。别那么激动好吗?当心气坏了身子。”搂过了那个人儿的肩膀 ,莫逸急忙赔罪认错、赔笑脸。   “刺客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很是沉重的吐了一口气儿。玉芙蓉也不想再次去纠缠那个话 题了,所以,直接问到了他最担心的那件事情。   “恩,目前还没有,不过,颜儿也不用太担心,暮雪正在全力调查此事。相信很快便会查 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对于林暮雪的办事能力,莫逸很是信任,也很是放心。   “恩。”听男人这么说,玉芙蓉方才是稍稍的放心了一些,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来,我来帮你洗澡! ”说着,男人捧了水,便往玉芙蓉的肩   头洒。   见男人宽厚的大掌在自己的肩头揉搓着,很是认真的在为自己洗着澡,玉芙蓉缓缓的闭上 了眼睛,依靠在了池壁上。男人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揉搓的触感,让他感到很安心、也很踏实 。他很享受这一刻的平静,也很是享受这一刻被爱人服侍着的幸福。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微笑,男人贴近他,在他精致的小脸上落下了一个柔吻。   “什,什么问题?”   “月然,月然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探出舌尖, 莫逸轻舔爱人的耳垂,在他的耳边用着温柔至极的语调,问出了这些话。   他的颜儿走了五年,也让他莫逸苦苦的思念了五年。好不容易,那个人儿回来了,可,他 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来的。这件事情,又怎能不让莫逸耿耿于怀呢?   一想到,那一日在翠鸣山上,颜儿口中信誓旦旦的那“情意”二字。莫逸的整颗心都会在 没人看得见的角落里抽搐、疼痛。   他是那么的深爱着他的颜儿,他是那么的渴望着那个人儿回到自己的身边,与自己长相厮 守。可是而今,他回来了。却是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情意回到了自己身边!   虽然,他很不愿意去想,在颜儿离开自己的这五年里,他是否已经爱上了其他人,虽然, 他一直对自己说,只要那个人回来了,回到了你莫逸的身边。那么,之前的事情便都不再重要 。不管之前他爱过谁,从今往后,他只能爱我莫逸一人,他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虽然,莫逸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忘记那个名字,想要忽略掉颜儿回到自己身边的 真正目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月然这个名字却像是噩梦一般,一直在困扰着他。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要担忧的看一看身边,看看那个人儿是否依旧还睡在自己身边儿,看 看他有没有再一次不辞而别,离开自己,回去另一个人身边!   “这……”听到男人的问话,玉芙蓉愣住了,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   尽管,男人靠近的姿势看上去很暖昧,很温柔。但是,男人眼底那份不容置喙的严肃和执   着,却是包裹在温柔外衣里,威力最强劲的一包火药。   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个男人了,玉芙蓉自然很清楚,男人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他也很明白,如果今天,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回答出,男人想要的答案。那么,后果很有可能 是,彻彻底底的瓦解两个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份信任,以及彻底的摧毁这份破镜重圆的甜 蜜和幸福。   “说……”开口,莫逸的声线依旧是温柔的,犹如能够将人溺毙池水一般。   “月然是我的六师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五年前,我掉下那个悬崖,是他救了我。也是 他把我送去了千云峰,我才能有幸拜在了师傅的门下。成为了毒后的七弟子。”开口,玉芙蓉 很是坦诚的说出了一切。   尽管,在莫逸的心中,他与月然的关系可能被对方想象的很复杂。然而事实却是,两个人 的关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简单到了,玉芙蓉根本没有任何回避、隐瞒、遮掩的必要。   “就这样……”显然,莫逸对玉芙蓉的回答有些不甚满意。   如此简单的,甚至有些直白的答案,让莫逸有些始料未及。   “不然呢?”瞧着对自己的答案并不是十分满意的那个男人,玉芙蓉偏头反问着。   “可是你说过,你是为了他,为了你们之间的情意,才会来到漠北的。难道,你们之间只 有这些你所谓的情意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救命之恩、再生之德、兄弟之情、同门之谊、这份恩情,这份情 意,是我还一辈子,也都无法偿还的!”   “如果还不完,就让我来帮你还。我可以答应月然不出兵与他为敌,如果他有需要,我也 可以调集两个师的兵力给他,助他一臂之力。我会一次性的为你还了这份恩情,还了这笔债。 我绝不会让你做这份恩情的奴隶,一辈子受制于人,被他利用、被他出卖!”   如果只是恩情,那便是还了他。颜儿和那个人也就再没什么牵扯了。毕竟,眼下月然正是 有求于自己的时候,若是此刻帮他一把,为颜儿还了这份恩情。那么,这件事情也就解决了。 颜儿也便不会再有什么困扰和后顾之忧了。   “你能这般为我着想,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但是,你应该明白,月然是我的师兄,虽然, 在这件事情上,他的做法可能有些极端,但,他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所以,我希望, 你不要把他想的那么不堪、那么卑鄙。”对于自家师兄,玉芙蓉还是护短的很呢!   “能做出出卖同门、出卖情意的事情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般的不择手段。这种人, 恐怕很难让我不另眼相看!”对于月然这个人,莫逸仍旧是有所保留的。   “好吧,随便你怎么看他。”   知道,三言两语也很难改变莫逸对月然在的看法,所以,玉芙蓉也便没有再浪费力气,在 这件事情上。   “我洗好了! ”说着,玉芙蓉逃出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可是,我还没有洗好呢?不陪我一起吗? ”拉住了那个要逃的人儿,莫逸可怜兮兮的追   问着。   抬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柳颜没言语。却是转回身来,捧起了池水洒在了男人的背上。 瞧着那个虽是不言不语,却是极为的温柔,极为专注的在为自己捶背的人儿,莫逸乐弯了 嘴角。   “颜儿……”   “将军? ”瞪着那个什么话也不说,就直接把自己扯到了怀里的男人,玉芙蓉感觉有些无   奈。   “叫我什么?”贴近他,莫逸将整张脸都挪到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我……”瞪着那个一脸兴师问罪的男人,玉芙蓉知道他叫错了,可是一时之间,要他改 口,他还真的是有些不太习惯。   “你真不听话! ”说着,莫逸倾身咬上了那个人儿嫣红的嘴唇,狠狠的吻了起来。   “嗯……”在一场近乎让人窒息的吻中,玉芙蓉再一次无力的依靠子在男人的怀里。   “颜儿,我要你……”   感觉到了男人的热切渴望,玉芙蓉的脸色立时涨红了起来。抬眸,望了望那个男人,他淡 淡的应了一声,便是垂下眼帘,拥住了爱人的脖颈……   从阳光明媚到晓月东升,从青天白日到夜幕沉沉,两情缱绻、缠绵无限,这样的一天似乎   过得很快,也过得别有一番滋味。   10:23 画   3/3 75.4% 第179章 真心——世上最昂贵的礼物   虎威轩,卧房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屋子里燃起了暖暖的红烛,透着淡淡的黄晕,从远处望去,映照在窗 棂上的,是温暖而又温馨的光亮。   拥着怀里一脸疲惫、昏昏欲睡的人儿,一起躺在大床上。看着他墨染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散 在自己的手臂上,看着他精致的小脸就在自己的眼前,莫逸的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欢喜。高高上 扬着的嘴角便也一直挂着最幸福的微笑。   “累了? ”啾着怀里的人儿,莫逸柔声的询问着。   “恩! ”低应了一声,玉芙蓉动了动身子,在男人的怀里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便是 准备入睡了。   “颜儿,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微微低头,男人轻声开了口。   “什么事?”有些疲惫的挑了挑眼皮儿,玉芙蓉淡淡的问着。   “我打算,在军中给你安排一个官职,以后,你便可以一起随我去军营了。”这样的话, 两个人就可以同进同出,不会再有分开的时间了。   “官职?怎么,又想招安我这个土匪头子? ”睨着那个,并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的男人 ,玉芙蓉似笑非笑的问着。   “什么招安啊?我给你的可绝对不会是什么虚衔哦?”正色,男人忽而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瞅着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玉芙蓉轻笑。“不给个虚衔安顿我这个闲人?难道,还要我去 带兵打仗不成?”   虽然,能听到男人这么说,玉芙蓉在心里是很感激男人的。毕竟,他会有这样的打算也是 为了给自己解闷,担心自己在将军府里住的太烦闷了,所以才会这般想的。但是,他一个奴隶 出身的土匪,一个小小镖局的镖师。除了领个头衔,在军营里随处走走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呵呵,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我的想法就是要让你带兵。”依旧幸福的笑着,男人在玉芙 蓉的脸上吻了又吻。   “带?带兵? ”然而,在听到了这两个字之后,玉芙蓉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恩,我相信我的颜儿,有能力也有本事成为一个最出色的将军。”对于爱人的能力,莫 逸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别开玩笑了,你若担心,我一人在府中烦闷,随便安排个头衔给我,让我有个能与你一 同进出军营的官职也便是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镖师,一没打过仗,二没带过兵。哪能当什 么将军啊?”   原本还以为,男人是在同他说笑,可是,见男人说的如此认真,玉芙蓉却有些担忧了起来 。他不会是真的想让我去带兵打仗,做什么将军吧?? ?   “别妄自菲薄,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你!”   “可是……,,   “听我说,漠北有铁甲军十万,步兵十万,号称雄师二十万。然而,实则漠北可用之兵仅 有十六万。”   “将军,这些都是军中的机密,你不该说与我这个外人听的。”开口,玉芙蓉急忙打断了 男人的话。   虽然,莫逸是他玉芙蓉的男人,两个人的感情深厚、早已是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但,事 关漠北,事关军政大事,就算是那个男人想说,玉芙蓉也没有资格,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去安心 理得的聆听那些个机密的事情。   “什么外人?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的伴儿,怎能说是外人? ”听到那两个字从爱人的 嘴巴里说出来,莫逸很不满的蹙起了眉头。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可,就算我是你的妻,我也没有权利知道那些军中的机 密,不是吗?”   后宫不能干政,这是皇室的祖训。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是不可以过问朝中政事的。更何 况是他柳颜,一个还没有坐上将军夫人的外人呢?   他与莫逸相知相爱,决心相伴终生,两个人的情意正浓、爱意绵绵,整日如胶似漆的缠在 一起,每日里无话不谈,这只能说明两个人的感情深厚。   然而,就算是两个人爱的你侬我侬、难分难舍,那也只是两个人的事。有关于军政大事,   有关于漠北的大事,那是千千万万人的事,他柳颜没有任何资格,也更加的没有任何立场去过 问。就算是那个男人一字不提,他也绝不会因此,对自己的爱人心存芥蒂的。   “所以,我要让你在成为将军夫人前,先成为我的左右手。那样就不算是后宫干政喽。而 且,你也可以与我一同去军营,一同治理漠北。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听到这话,玉芙蓉不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这么盘算的。   “先听我把话说完。漠北的可用之兵有十六万,共分为龙、凤、鹿、雀、鹰、虎、豹、狼 、八个师。暮雪、肖遥、秦岸和穆熙,他们四人分别执掌着鹰、虎、豹、狼四个师。其余的龙 、凤、鹿、雀四个师,由我亲自执掌。   我打算,先安排你进军营,待你对军中的事物有所了解之后,再逐步的将我手上的凤师和 雀师交由你来执掌。”   “你,你要给我两个师?”啾着那个说话的男人,玉芙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呵呵,别一副傻愣的模样好吗?我是想用这两个师博美人一笑的!可不是想看你这般模 样的。”说着,男人吻了吻那个仍在发愣的人儿。温柔的将人搂在了怀中。   “将军,我……”   “嗯?叫我什么?”瞪眼,男人立时板起脸孔。   “逸,这件事可不可以……”   “我莫逸决定的事情从不会改变。颜儿,我要让你明白,我想给你的,并不仅仅只是一个 将军夫人的头衔,我要给你,高人一等的权位。我要给你,最精锐的军队。我要给你一个可以 真正与我莫逸并肩而立的身份和地位。你懂吗?”   “我懂,你的心意我一直都懂。可是你要知道,军队并非是金银珠宝,怎么可以这般轻易 的就送给别人呢?”   如果到了此时此刻,他玉芙蓉还是不懂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真心真意,那么,他就真是傻子 了!   “可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爱人,我的伴侣!要一辈子与我厮守在一起的人。”   “逸……”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化作了这一声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唤。心底太多太多的感 动和太深太深的震撼,早已经让玉芙蓉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抬起手,玉芙蓉的指尖小心的触碰着男人的脸庞,慢慢的抚上了男人的脸颊。轻轻的抚丨 摸着,小心的摩挲着,专注的凝视着那张,让他倍感温暖和幸福的熟悉脸庞。   爱人?伴侣?对,我们是爱人,我们是伴侣,我们是亲密无间、密不可分的。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吧!”在爱人的掌下,莫逸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虽然,之前是说商议。但是,到了最后,男人依旧是独断专行,大男子主义的决定下了这 件事情。丝毫不给那个人儿任何反驳和违背的余地。   “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对于这件事,玉芙蓉无所谓,只要那个 男人高兴就好。   瞧着一反常态,柔顺的像是一潭池水一般的人儿,莫逸笑弯了嘴角。“我的颜儿,真是越 来越乖,越来越听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会尽己所能的为你分忧。我不求 什么名利、地位、亦不奢望做什么最出色的将军。我只愿,能够平平安安的与你相伴终生!” 太肉麻的,玉芙蓉笨拙的说不出口。但,他心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心愿,便是与那个男人相 伴到老。   “呵呵,颜儿的这些话好美,美得让人想把你一口吞进肚子里! ”说着,男人拉下了在脸 上摩挲的手,缓缓的握在了手心里。还不待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怀中的人儿便是已然先一步的 吻上了他的唇。   吮着爱人艳红的唇,莫逸热情的回应着,很快便是化被动为主动,夺回了属于他的主控权 。能和自己深爱着的人这样彼此相拥,彼此相吻,玉芙蓉觉得,这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一件事。   “又想干什么? ”抓住了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两只狼爪,玉芙蓉有几分无奈的推开了某   人。   “你说呢? ”微笑,莫逸不回答。眼前秀色可餐,爱人在怀。他自然是想饱餐一顿,好好 宠一宠怀里的人儿喽!   “别,别再来了,让我喘口气吧! ”看出了男人的意图,玉芙蓉急忙开口拒绝。   从晌午到入夜,从浴室到卧房。他已经记不太清楚,被那个男人折腾过几回了。只是恍惚   记得,从回到将军府,除了洗澡吃饭的时间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做那事。   在被那个男人整整压榨了三个时辰之后的此刻,玉芙蓉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再去应付男人 下一轮的需索了。   “呵呵,这算是求饶吗? ”斜眼瞧着怀里的人,莫逸好心情的逗弄着他。   “嗯。”轻应了一声,玉芙蓉地垂下眼,算是默认了。   “既然是求饶,那就说点好听的吧! ”将怀里的人儿搂紧,莫逸仍旧在坏心眼的逗着他。   “什,什么? ”抬眼,看了看那个男人,玉芙蓉不解。   “这般被你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很伤心的。所以,你得说点儿好听的话,安慰我受伤的心 啊! ”一脸委屈的说着,莫逸将爱人的手拉起,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让他感觉自己强而有力的 心跳。   “说,说什么? ”瞧着那个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男人,玉芙蓉不禁皱了皱眉头。   “当然是说,我最喜欢听的话了!”微笑,男人给出了一个小小提示。   “我,我爱你! ”低垂下眼,玉芙蓉迅速的吐出了这三个字。虽然,真的很不会说什么情 话。但是,男人想从自己的嘴巴里听到什么,玉芙蓉还是很清楚的。   “什么?”睨着那个人儿,某人故意刁难。   “我-爱-你。”抬起眼,玉芙蓉的眸光闪了闪,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的爱!”搂过了爱人的脑袋,莫逸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吻了又吻。   “五年前,要听到你说这句话很容易,你几乎经常会对我说这样情意绵绵的话。可是,五 年后,要听到你说出这三个字,却是这般的难如登天。说实话,我真的很后悔,没有珍惜五年 前的那个你。让你就那样带着一身的伤痛,带着满心的委屈,离开了我!”   “逸,别这么说。是我的错。是我一直没有明白你的心意,是我误会了你,也是我笨的离 开了。逃脱了那场一直梦寐以求的婚礼。”提到这件事,玉芙蓉即是愧疚又很是后悔。   听言男人笑了。“没关系,婚礼可以给你补上。不过,你可不准再逃婚了,知道吗?”   “知道了!”瞧着那个忽而变得无比认真、一脸严肃的男人,玉芙蓉笑了。此刻,他哪还 舍得再逃啊?   “颜儿!”低唤了一声,男人俯下身子,再次亲吻爱人的双唇。   知道那个人儿很累,也知道要是再硬拉着他昏天黑地的折腾一番,那个人儿一定又会三天 下不了床的。所以,此刻除了吻他之外,其他的事儿,也就只能放在脑袋里想想了!! !   “颜儿,颜儿?? ? ”倏地,莫逸尝到了爱人嘴唇上咸腥的味道。   待到他退开身,放开那个人儿,方才发现,之前还在与自己缠绵热吻的人儿,此刻却已经 昏迷不醒。而且,鼻孔里还流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颜儿,你怎么了?颜儿,颜儿……”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儿,莫逸立刻担忧了起来。这 是怎么回事?颜儿怎么会突然晕倒?突然流鼻血? ? ?   “来人,快去把梦夺给我找来……”开口,莫逸朝着门口大吼出声。 第180章 :要命的药引子   不多时,神医梦夺便是背着药箱,跟随着管家白心颜一同走进了虎威轩,莫逸的卧房。   “将军! ”走进门来,梦夺不敢怠慢,急忙躬身作揖。   “快过来看看颜儿,颜儿他昏倒了。”开口,莫逸焦急的命令某人立刻为玉芙蓉诊治。   “是! ”应声,梦夺这才迈步来到了床畔,看着被莫逸紧紧抱在怀里,双目紧闭,脸色发 青,唇色发紫的人儿,梦夺不觉调高了眉头。拉过了玉芙蓉的胳膊,他专注的为自家师弟把起 脉来。   “将军,芙蓉他近日可曾与人交过手? ”片刻,梦夺放开了师弟的脉搏,仔细的询问起了 玉芙蓉近日的情况。   “交手?哦,三日前颜儿曾与我并肩作战,击退了那群东瀛杀手!”思忖了片刻,莫逸如 实作答。   “哦?那芙蓉可有受伤? ”听到这儿,梦夺立时皱起了眉头。   “恩,当时他被东瀛杀手的武士刀伤到了胳膊。不过,那只是皮外伤。伤口也已经好得差 不多了。”详细的向梦夺说明了情况,莫逸不明白,梦夺为何会突然问到这些。颜儿身上的伤 和他的昏迷又有什么关系呢?   “请将军脱去小师弟的内衣,我要仔细查看一下那个伤口。”说吧,梦夺便是恭恭敬敬的 转回身去,把脸转向了另一边儿。   看了一眼梦夺,莫逸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检查颜儿身上的伤口,但,却仍旧是依言照做了   小心的托起玉芙蓉的身子,莫逸解开了他的衣带,脱去了他的内衣,便是拉过了锦被将他 的整个身子遮盖了起来,仅是将他缠着纱布的左臂露在了被子外边。   “好了! ”沉声开口。莫逸示意梦夺转回身来。   转回身,再一次来到了床边儿,梦夺拉起了玉芙蓉缠着纱布的胳膊,急忙动手解开了包扎 的很是整齐的纱布。   “这,这是怎么回事?晌午,我给他换药的时候,伤口明明长得很好。已经有了愈合结痂 的迹象。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 ”瞧着那个已经发黑,明显出现了局部溃烂的伤 口,莫逸立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惊骇不已的男人,梦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那群东瀛杀手的武士 刀上有毒。”   “毒?你说颜儿他中了毒?可是,之前他还是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啊,怎 么会突然一下变成了这样? ”听到梦夺的解释,莫逸没有觉得释然,反而更是困惑了。   当日,颜儿受伤之时,是他亲自为颜儿上药包扎的。那个时候,流出来的血明明是艳红色 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且,这三天来,颜儿也一直都很好,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啊 ?如果,真的是中了毒,那么,这些怪异的现象又要如何解释呢?   打开药箱,梦夺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将里边儿紫色的粉末倒在 了玉芙蓉发黑的伤口上,而后他又拿过了一个小瓶。打开,他将一瓶味道呛人的药水也一并倒 进了玉芙蓉的伤口里。   “梦夺,这是什么药? ”瞪着那个一直在冒着白色泡沫,一时间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的伤口。莫逸大吼出声。   抬头,看了看那个一脸兴师问罪,明显有些恼怒的,质问着自己的大将军,梦夺再次叹气   “伤口已经发炎、溃烂了。这些腐肉如不除去,整条手臂便保不住了! ”说着,梦夺从药 箱里取出了一把尖刀,将没有用药水解决掉的腐肉,一一剔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你也该用一点儿麻醉药啊? ”紧抱着怀里的那个人儿,莫逸心疼之极。在 责问着梦夺的时候,脸色也是阴沉至极的。   听言,梦夺很是无辜的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听到这话,莫逸狠狠的晈了咬牙,别过头,不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场景。颜儿的肉正在被 人一片一片的割下来,那绝对比他自己受伤更让莫逸心寒。   “好了将军,现在请您把小师弟的身体放平,我要为他施针驱毒。”待到伤口处理好了之 后,梦夺立刻为玉芙蓉敷了伤药,重新包扎了起来。   “嗯。”应了一声,莫逸小心的将怀里的人儿,放回到了床上,便是径自下了床。   从药箱里取出了一只装满银针的小盒子,梦夺掀开被子,取出了盒子里的银针,将银针一 根一根的刺进了玉芙蓉身上的穴位之中。   看着那个浑身上下,左一针又一针被扎的像是个刺猬一般的人儿,莫逸的整颗心都纠在了 一起。就仿佛梦夺的银针没有扎在玉芙蓉的身上,而是一根一根的扎在了他莫逸的心里一般。 “啊……”猛然间,床上的人儿一阵痉挛,抽搐着吐出了一口黑血。   见他吐出了这口血,梦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一根一根的拔掉了他身上的银针,收回 到了自己的小盒子里。   “怎么样?毒是不是已经逼出来了? ”见颜儿吐出了黑血,莫逸晦暗的脸色慢慢染上了一 抹心喜。   “恩,毒已经逼出了一部分。三日之内小师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点头,梦夺的脸上却 不见半分放松的模样。   “一部分?你没有将毒全部逼出来? ”听到梦夺的回答,莫逸立时垮下了脸。   “芙蓉中的毒名为‘三日落’,是从东瀛一种极其剧毒的花,三叶花之中提取的毒汁炼制 而成。此花,只有三个花瓣,花开之时也只有三天。当第四日花谢之日,便是此花毒性最强的 时候。   这就好比是中了此毒的人,因为此毒无色无味,所以在中毒的前三天里,中毒者根本就无 法察觉到自己中了毒。然而,在第四日,当毒液随着全身的血液流遍全身。渗入骨髓之时,中 毒之人便会突然发作,顷刻间毙命。”   “不要告诉我,他中了什么毒,也不要告诉我,这毒药有多么的厉害,多么的可怕。本帅 现在只想知道,这毒你到底能不能解,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救颜儿? ”开口,莫逸的情绪是从没 有过的糟糕和烦躁。   “银针刺穴的逼毒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为小师弟争取更多的救治时间,延缓和控   制他的毒发。并不能从根本上为他解毒。如果想要医好小师弟,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解药。 ”   “解药?到哪里去找解药?”听到梦夺的话,莫逸立刻着急的询问了起来。   这毒产自东瀛,总不能漂洋过海去东瀛找解药吧?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颜儿又能不能挨 到我把解药找回来给他呢?   “无需去找,我知道如何解这种毒,我可以为芙蓉配置解药。不过……”   “不过什么? ”见梦夺眉头深锁,似是十分的为难,莫逸反而有几分不解了。   “要配置三日落的解药,需要一味极其难寻的药引子,若是没有这药引子,便是配不出解 药来的。”说到这儿,梦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是什么药引子? ”迫不及待的追问着,莫逸此刻,一心只想着要救他的颜儿。   “这……”抬头,看了看莫逸,梦夺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这什么?快说! ”瞪着那个吞吞吐吐的男人,莫逸不免有几分恼怒。   “这药引子便是——龙吟珠的粉末。”开口,梦夺有些无奈的说出了实话。   “龙吟珠?我记得五年前,你将龙吟珠以内力打入本帅体内之时,你曾言道,此珠有强大 的灵力,需经八年,方能真正融入我的骨血之中,真正被我所吸纳。”   “是的。”点头,梦夺承认了这个事实。   “那么,也就是说,此刻,龙吟珠还没有被我完全的吸食掉。它仍在我的肚腹之中,只要 我把他取出来,就能救颜儿了是吗?”   “这……将军您要想清楚啊。剖腹取珠绝非儿戏,而且,这样做风险也极大。况,一旦龙 吟珠离开了您的身体,您的旧疾很有可能复发,甚至会变本加厉,迅速危机到你的性命啊!” “不,我管不了这些,我要救颜儿,如果没有颜儿相伴,就算让我活到百岁又有何用?” 摇头,莫逸早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取珠救人。   “将军,您是漠北的天,漠北不能没有您,我更加不能为了救小师弟反而害了您啊! ”若 是剖腹取珠,那无疑是救一个搭一个,这种事情,梦夺又怎么会去做呢?   “行了,别再啰嗦了,快些动手,把珠子取出来吧!此事本帅心意已决,你无须多言。” “属下不敢! ”望着那个命令自己取出龙吟珠的男人,梦夺双眉成峦。撩衣襟跪在了那个 男人的面前。   “怎么,难道你想让本帅自己动手吗?”瞪着那个跪在地上,发出无声抗议的大夫,莫逸   恼怒的质问着。   “这……”听到这话,梦夺更是为难的答不出话来。   “好,不劳烦梦神医了,本帅自己来。”说着,莫逸伸手拿过了梦夺的那把尖刀,解开了 衣衫,便是要动手。   “将军!”眼看着男人就要动手,梦夺急忙起身,一把抓住了莫逸的胳膊。   “嗯? ”侧过头来,莫逸横了一眼阻拦他的梦夺。   “请将军移步,去隔壁的卧房,属下这就去准备,为您开刀取珠。”   虽然,梦夺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他看得出来莫逸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就算他不动手, 那个男人也会自己动手的。如果真的让他自己动手,到时若是伤及到脏腑的其他器官,那将军 可就危险了,所不定还会当场毙命。作为一个大夫,梦夺又怎么会眼见着这种事情发生呢?   “恩!”见梦夺答应了,莫逸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上的尖刀扔回给了他。   转回身,莫逸来到了床边儿。   “颜儿,安心睡一觉,别怕,别担心,很快你就会没事了! ”拉起了爱人的手,莫逸在他 的耳边柔声细语的说着。   “哎……”看着对小师弟这般情深意重的大将军,梦夺忍不住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唉,这算不算是命运的捉弄呢? 一颗龙吟珠却是同时牵连着两个人。两个相爱至深的人, 却注定只能存活一个。   上天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们?   你不觉得这样对待一对,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太不公 平了吗?   “颜儿,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这样闭着眼睛的模样可爱极了。”俯下身,莫逸深情的在 那个人儿紫青色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床上的爱人,莫逸态度坚决的站起身来,转回身瞧向了梦夺。   “立刻去准备一切,本帅在东耳房等你。”   “是! ”应声,梦夺领命。   转回身,又望了望床上的人儿,莫逸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间房。   简单的准备了一下,梦夺将煮好的麻沸汤让莫逸服下,待到药性发作,那位大将军被麻醉 之后,梦夺方才开始准备手术。   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皮质的刀鞘,从里边拿出了形状怪异的五把尖刀,梦夺将每一把刀, 都依次放在了烛火上烤了烤,这才动手解开了莫逸的衣服,为他剖腹。   从剖开肚腹,到取出龙吟珠,再到最后的缝合伤口,这是一项极为复杂,也极为繁琐,难 度也比较高的工作。待到梦夺将这项工程按部就班的一项一项完成,那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 事情了!   将从莫逸肚腹之中取出的龙吟珠上面的血迹清洗干净收入怀中,梦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 己的药箱,又查看了一下,床上仍旧处于昏迷状态,尚未苏醒的大将军,梦夺背起药箱,离开 了将军府。 第181章 为柳颜解毒   半个时辰后,床上昏迷的莫逸悠悠转醒!   “大哥,您醒了? ”一见床上的人醒来,立在一旁的林暮雪,急忙弯身上前将人从床上扶 了起来。   “暮雪,肖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睁开眼睛,瞧了瞧自己身边儿的两个兄弟,莫逸愣 了一下。   “是梦夺让我来照顾您的。他说,他要回去医庐,为柳公子配置解药,需三个时辰才能回 来。所以,就让我和三弟先过来了!”   “大哥,您没事儿吧?”望着脸色惨白一片的莫逸,肖遥担忧的询问着。   “我没事!”摆手,莫逸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棉被,便要下床。   “大哥,你要去哪? ”一把扶住了某位大将军,林暮雪低声开口问着那个男人。   “我要去看看颜儿。”说着,莫逸已然拎起了自己的靴子。   颜儿身中剧毒,还在床上昏迷着,心里头惦记着、恐惧着那个人儿会出事。生怕那个人儿 ,会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自己,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躺在这里啊?   听言,林暮雪愣了愣,却也没有开口劝说。因为他心里清楚,此刻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大哥 的主意。   “大哥,您身上有伤。梦夺说您需要卧床休息。柳颜那边儿,二哥已经吩咐下人照顾了。 不会有事的! ”望着要离开的兄长,肖遥有些焦急的开了口。   “放心,我没事。”摆了摆手,莫逸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大哥! ”站在床边儿,林暮雪和肖遥二人互觑了一眼,便是连忙跟上了他。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来到床畔,望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爱人,莫逸不觉拧了拧眉头。   “颜儿……”轻声开口,莫逸抬起手来,动作温柔的摩挲着爱人的脸颊。   颜儿,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不会让你睡太久的。很快你就会醒过来,很快你就会像 是从前一样,开心幸福的去过每一天!   紧握着床上人儿的手,时不时的抚丨摸着他的脸颊,抚弄着他的长发。莫逸很安静,也很 深情脉脉的守在了那个人的床边。   尽管,肚腹上还有一道刚刚缝合的伤口,正因为麻药的药力过了,而隐隐作痛。尽管,他 此刻的身体状况极差,需要好好的休息,但,他却仍旧固执的陪伴在爱人的身边儿,等待着那 个人儿醒来!   三个时辰后,见梦夺二次回到了将军府,走进了卧房。莫逸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了藏不住的 喜悦,梦夺回来了,颜儿有救了!   “将军,您,您怎么在这儿?? ? ”望着坐在床畔的那个男人,梦夺一阵错愕。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刚刚给那位大将军动过刀,而对方的小腹之上,此刻也还 有一个三寸长、五寸深正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才是啊。   为何,身体本该虚弱无力、需要在床上静养的大将军,不安心的休息,竟然是又回到了这 里呢?   他是担心,我梦夺没有本事医治小师弟。还是担心,小师弟的安危呢? ? ?   “解药配制好了吗? ”开口,莫逸直接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直接忽视了,梦夺的询 问和惊愕。   “恩,已经配制好了! ”点头,梦夺从怀里取出了,一红一青两个小瓷瓶。   将红色瓷瓶打开,梦夺将一颗药丸喂给了,床上昏迷不醒的玉芙蓉,将青色的瓶子打开, 梦夺解开了玉芙蓉胳膊上的纱布,将赤色的粉末敷在了伤口上。   “颜儿何时能够醒过来? ”见梦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了,莫逸再一次开口询问,玉芙蓉 的情况。   “将军不用担心,小师弟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听到梦夺这话,莫逸方才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儿。   果然,如梦夺所说,不多时,床上的柳颜,便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苏醒了过来。   “颜儿,你醒了? ”望着床上已然醒来的人儿,莫逸一直写满担忧的脸上,立时挂满了欣 喜的笑容。   “嗯! ”轻应了一声,柳颜撑起身子便要起身。   “慢点儿,颜儿。”说着,莫逸急忙伸手,将那个人儿从床上扶了起来。让他有些虚弱的   身子,依靠在了自己的肩头。   “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环视屋子里的这一群人。望了望本不该出现在二人卧房里的梦 夺、林暮雪、肖遥三人,玉芙蓉不免有些疑惑。   “芙蓉,你……”张开,梦夺刚要说话,却是被某人打断了。   “啊!没什么事儿,只不过你这个小懒虫太贪睡了,睡得太久了。让我虚惊了一场。而且 ,还惊动了梦夺他们,陪我一起白白担心。”开口,莫逸打断了梦夺的话,没让某人把真相讲 出来。   “睡得太久? ?? ”听到这话,玉芙蓉不甚满意的皱了皱眉。   这个答案,好像有点儿牵强。就算我真的睡的很久了,站在这里的,也顶多是来为我医病 的五师兄一个人而已啊!那林暮雪和肖遥的出现,又该怎么解释呢? ? ?   不是说好了,两个人之间没有秘密吗?不是说好了,任何的事情我都有知道的权利吗?可 是,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表现,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隐隐的感觉到,他将一些事情故意隐瞒 。没有告诉我呢?   想到这些,玉芙蓉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很快他却是释然的笑了。   或许,林暮雪和肖遥会在这里只是巧合而已。或许,真的是因为我睡的很久了。所以,让 逸担心了。既然已经决定信任他,依赖他,做他的伴儿。那便不应该这般的怀疑他。疑心病很 有可能毁掉这份,好不容易破镜重圆的感情。   爱情,它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却也最脆弱的东西。因为疑心他要和别人成亲,你逃了, 一走便是五年。因为苏澈,你又一次逃了。这一次,难道还有因为无端的猜忌,再逃走一次吗 ? ? ?   柳颜,你应该懂得信任,学会信赖。因为,单纯的爱,根本无法让两个人快快乐乐的过一 辈子。唯有彼此信任,彼此依赖,才能真真正正的称得上是一对爱人。才能真真正正的相扶到   老。   “是啊,突然一下就晕倒了。害得我担惊受怕,在床边整整守了一夜呢? ”说到这里,莫 逸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身上的那个伤口还在隐隐的疼着。可是,他却仍旧坚持,在爱人的身边儿整整守候了三个 时辰。虽然,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虽然,这幅身子早已练就成了一幅钢筋铁骨。 但是,此刻这般的煎熬着自己的心血。莫逸仍旧有些吃不消。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凝着身边说的一脸委屈的男人,玉芙蓉轻声致歉。   “说什么傻话?为你担心,对我而言,也是这世上最甜蜜的事情。”说着,莫逸捏了捏掌 心里的手。   回望那个满眼宠溺的男人,玉芙蓉不觉拧了拧眉头。“逸,你的样子看起来好苍白,好樵 悴。是不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是啊,又是担心,又是受怕的,守了你一晚上。也熬了一个晚上。脸色能好到那里去啊 ? ”开口,莫逸抓着这个借口,便是巧妙的将真相隐瞒了。   “对不起!!! ”听到男人的话,玉芙蓉再次开口致歉。   听到那个人儿左一声又一声的道歉,莫逸不爽的蹙了蹙眉头。   “是不是我吻你吻的不够多。才会让你有机会,说这些无聊的对不起呢?”   “逸? ”抬眸,望着男人适时压下来的双唇,玉芙蓉大惊。想逃脱,却已然来不及了。   他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当着自己兄弟的面亲吻自己,他也更加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的吻 ,是这般的深情而又是这般的怜惜。   看了看床上拥吻的二人,站在屋中的三人互觑了一眼,便是打算跟随着那些,悄悄离开的 丫鬟们一道离去。   “五师兄! ”好不容易结束了,那个磨人的长吻,开口,玉芙蓉叫住了要走的梦夺。   “芙蓉有事吗?”转回身,梦夺一脸疑惑的瞧向了床上的人。   “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微笑,玉芙蓉低声相询。   时才见五师兄的表情,分明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想要对我说什么呢?难道是我得了什 么病?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呢?? ?   “我……”抬眼,梦夺偷瞄了一眼玉芙蓉身旁的大将军。   而后者,此刻正亲呢的拥着小师弟的肩膀。虽然,视线只是短短的与对方接触了片刻。但 ,梦夺仍是在第一时间,收到了那位大将军带着警告和强势压迫力的冷寒眸光。   “啊,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让芙蓉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不要总是把自己累坏了 ,也不要总是疲惫的晕倒,让将军为你担心!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梦夺立刻说出了这番话。 “哦,我知道了! ”听到了五师兄的这番话,玉芙蓉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了。   尤其是,在听到了那“操劳”二字,他的脸更是直接红到了耳根。原来是因为太过操劳才 会晕倒的,窘,除了和那个男人滚床单之外,这几日,他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很操劳的事情呢? “记着,多注意休息!”温温的笑了笑,梦夺转回身,便是跟着其他两人一起离开了。 第182章 :闹别扭的人儿 几天后,军营   带着玉芙蓉一同来到了自己的军营。走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莫逸拉着他坐在了帅椅上。 “在这边儿等我一下,我去暮雪那里看看,稍后咱们再去军营中巡视。”开口,莫逸细心 的交代着。   “恩,你去忙吧! ”点头,玉芙蓉回给那个男人,一抹淡淡的微笑。   “乖!”俯下身,男人吻了吻爱人的脸颊,便是转身离开了军帐。   望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玉芙蓉的嘴角边,挂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自从那一日,那个男人同自己提到要将军队交给自己之后。这几天,男人便是一直都带着 自己出入他的军营,而且,此刻他也有了一个属于他的官职。那便是军需官。   虽说,不是什么大官,虽说,这只是那个男人为了让他,更多了解军中情况,而临时安排 的一个官职。但是,在这个军营里,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却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不敬,敢小觑 他。见了他的面,也都是恭敬之极的称呼他为柳将军。   这几天来,与那个男人时时刻刻寸步不离,这样亲近亲密、如胶似漆的整日黏在一起的快 乐日子,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一点儿都不真实的梦。   有时,看着那男人睡在自己的身旁,看着他将自己像是宝贝一般紧紧地搂在怀里。玉芙蓉 就会时常的想,他真的可以这样幸福一辈子吗?上天真的会给他,这份天大的幸福吗?   想到这些,玉芙蓉轻轻甩了甩头,日子明明过得好好的。为何要这般的患得患失?为何要 这般的杞人忧天,整日想着那些无聊的事情,哎,真是无聊透顶了!   “将军,八百里加急公文! ”就在此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帐中。   “柳,柳将军?? ? ”双目在帐中环视了一圈,见帅椅上坐的并不是莫逸而是玉芙蓉,士 兵不免有些泄气。   “是哪里来的加急公文? ”抬眸,玉芙蓉认真仔细的询问了起来。   “回柳将军的话,是鲁都的加急公文!”   “鲁都?? ? ”一听到这两个字,玉芙蓉立刻便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鲁都的公文?难道是六师兄和沈浩开战了?难道这是让莫逸出兵的公文吗?望着士兵手 上密封的公文,玉芙蓉的心中立时转过了千个念头。   “恩,把公文交给我,我去交给将军! ”说着,玉芙蓉摊开了手掌,向士兵索要手上的公   文。   望着玉芙蓉,士兵微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上的公文交给了玉芙蓉。   虽说,这种机密的公文,必须要亲自交到将军手上的。虽说,这位柳将军在军中的职位也 不高。但是,人家毕竟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与将军亲密无间的那个人。让他转交应该也没有什 么关系吧?   拿着手上的加急公文,玉芙蓉一刻也不敢耽误。几乎是没有半分迟疑的,赶去了林暮雪的 军帐!   莫逸是三军统帅,所以,他的中军大帐在军营最正中的位置,也是最醒目的位子上。十分 的好找,也十分的显眼。可是,林暮雪这位行事向来低调的大军师,他的军帐则是在一个不起 眼儿的角落里。   此刻,在林暮雪的军帐里,有四人。分别是莫逸、梦夺、林暮雪和肖遥。   肖遥和林暮雪站在一旁,莫逸半仰半卧的依靠在椅子上,而梦夺则是坐在他的身边,正在 小心翼翼的为他换药。   “大哥他怎么样? ”开口,肖遥忧心的询问起来。   “不用担心,将军的伤口长得很好,一个月之内便能愈合! ”听到这话,肖遥稍稍松了一   口气。   “那,大哥的旧疾呢?”开口,林暮雪的声线低沉。   伤口会慢慢的长好,所以这一点林暮雪倒是并不担心。而让他真正担忧的,却是莫逸的旧   疾。   而今,龙吟珠已经离开了大哥的体内,也就是说,制衡和控制着大哥疾病的力量,已经从 他的身体中消失。那么,这种消失会不会引致大哥的旧疾复发呢?又会不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 果呢?这些一直都是林暮雪最担心的问题。   “这个……”听到林暮雪的话,梦夺皱了皱眉头。“依着将军近日的身体状况来看,将军   的旧疾,已经有复发的征兆了!”   “什么,那你倒是快点儿想个办法啊,你不是神医吗? ”一听到这话,肖遥立刻着急了起 来。   “老三!”低唤了一声,莫逸示意某人闭嘴。   “梦夺,除了龙吟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医治大哥的旧疾? ”一听到莫逸的旧疾 复发,林暮雪也明显变了脸色。   “别担心,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我师父了。很快她老人家便会赶来漠北。这世上没有毒后解 不了的毒,也没有毒后医不好的病。我相信,只要她老人家一到漠北,将军的顽疾很快便会被 治愈。”望着爱人担忧的脸庞,梦夺急忙开口安慰,及时的给对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毒后要来漠北?”听到这个消息,莫逸不觉蹙了蹙眉头。   “是的,龙吟珠已失,属下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再为将军医治了。所以,只得请师 父下山,亲自为将军医治。”说到这里,梦夺多多少少有些惭愧。   “可是,毒后若来,我担心会惊动颜儿!”   毒后是梦夺的师傅,自然也是颜儿的师傅,如果她来漠北,势必会惊动颜儿。而莫逸最不 想的,最担心的,便是让那个人知道自己此刻的情况。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顾念着他? ”听到了莫逸的话,肖遥有些气恼。   可恶,为了那个该死的柳颜,大哥把肚子里的龙吟珠取出来给了他,因此,导致旧病复发 。这会儿梦夺说要请毒后来为他看病,他还担心让那个人知道?   柳颜,柳颜,大哥怎么满脑子都是这混蛋啊?什么都为他想,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己。连自 己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大哥,您的旧疾随时都有可能危及到您的生命。此刻,还是医病要紧啊! ”开口,林暮 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是啊将军,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小师弟迟早会知道的。我看您不如找个机会将此事告诉 他吧!也免得他日后知情,埋怨您的隐瞒。”   “这……”听了梦夺的话,莫逸拧起了眉头。   此事要告诉颜儿吗?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为我担心的,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如果毒 后医不好我的病,如果我突然猝死,那么,颜儿又会不会更伤心更难过呢? ? ?   唉,这件事真是让人头疼!! !   被梦夺提到了这个敏感话题,帐中的四人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怡在此时,帐帘一调,有 人走进了帐中。   “将军,您的八百里加急公文。”迈步来到了帐中,玉芙蓉轻声开口,将手上的公文郑重 其事的递到了男人的眼前。   “颜儿,你,你怎么来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见梦夺已然动作迅速的为自己包扎好 了伤口,莫逸急忙拉过衣摆,隐住了腹部那缠的左一圈儿又一圈的纱布。   “将军,您的八百里加急公文!”依旧重复着这句话,玉芙蓉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了那个 男人的面前。   “颜儿,你,你怎么? ”望着爱人那张异样平静,异样冰冷的脸庞,莫逸立刻担忧了起来   自从两人和好之后,颜儿就从来没有用那么冷漠、那么冰冷的目光看待过自己,他也从不 会这般冷若冰霜的对自己说话。他,他这是怎么了?莫非,他在帐外听到了什么?   看他一眼,玉芙蓉低垂下眼。恭恭敬敬的将手上的公文,放在了阻隔在两人之间的书案上 。而后,便是转回头来,迈步往帐外走去。   “颜儿……”起身,系上了衣带,莫逸便是慌乱的追上了那个人,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转回身,玉芙蓉恭恭敬敬的询问着。   “你们先下去吧!”望着那个人儿依旧冷若冰霜的小脸儿,莫逸轻叹了一声。   听到莫逸的话,其余的三个人纷纷起身,离开了军帐。   “刚才,你在外边儿都听到了?”依着那个人儿此刻的表情,莫逸猜想他是听到了什么, 所以才会如此的反常。   “回将军的话,属下只是来给您送公文,碰巧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将军若要治罪 ,属下愿一力承担! ”低垂下头,玉芙蓉的态度仍旧恭敬之极。   “颜儿,别这样对我行吗?你这样是在拿刀子剜我的心!”抓住那个人儿的肩膀,莫逸的 脸上挂满了最深沉的忧伤。   眼前摆明了是在闹别扭的人儿,摆明了是在生气的人儿,让莫逸有些无措。也有些担忧。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的颜儿,不再用这般态度同自己说话,他也更加的不知道,应不 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那个人。他不想让他的颜儿为他担心,但是,他更不想让他的颜儿, 因此而埋怨他,冷淡他。就好像是现在这样。   唉,颜儿啊,你总是让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第183章 :莫逸的秘密   觑见那个一脸忧郁,静静望着自己的男人,玉芙蓉的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对方不佳的心境 和忧愁的模样,没有半分影响到他一般。   “属下罪该万死!”说着,玉芙蓉弯下身,单膝点地跪在了地上。   剜他的心?呵呵,这个说法,未免也太抬举他这个小小的军需官了。他不过就是一个白痴 ,一个笨蛋,一个被人家蒙在鼓里,都毫不自知的蠢货而已。   “颜儿?? ? ”望着那个给自己下跪的人儿,莫逸心痛至极,急忙弯身将人扶起。   “颜儿,我知道我让心里头不舒服了。如果,你气我怨我,尽可以冲着我来。别一口一个 将军,一口一个属下,别这般的疏远我行吗?”凝着那个人儿,莫逸问的苦涩。   “将军说笑了,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需官,又怎敢僭越呢?既然,那些事情是将军不想 让属下知道的,是属下没有资格知道的,而属下却又不知死活的听到了,那么,属下理应受罚 。”抬头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依旧冷着脸。   “颜儿,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僭越?什么受罚?你是我的爱人,是这漠北的主人,任何的 事情你都有资格知道。”   “爱人?呵呵,好一个爱人。您所谓的爱人,就是比不上将军的好兄弟,比不上将军的大 夫,比不上一个外人的摆设吗?您所谓的爱人,就是每日里对着您卖笑,专供您取乐的跳梁小 丑吗?您所谓的爱人就是,只能共富贵、共欢乐,不能共患难的势利小人吗?您所谓的爱人就 是,永远无忧无虑的活在您羽翼之下的大包袱吗?”   “颜儿……”望着那个情绪激动的,质问着自己的人儿,莫逸心疼的无法附加。   “莫逸,你到底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爱人,还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瓜?为什么你要骗我?为 什么你要隐瞒我那么多事?是谁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是谁对我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有资格 知道任何事?难道,你给我的那些个承诺都是假的吗?”   “颜儿,你听我说,我……”话刚说到了一半儿,莫逸突然咳嗽了起来。   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眉头紧蹙,手握成拳一直放在嘴边,咳嗽不止的男人,先前还愤怒、 气闷的厉害的玉芙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逸……”慌得来到了男人身边,他急忙扶住了那个咳嗦不止的男人。   “别担心,我没事的!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莫逸停了下来。垂下手,笑着朝 身边的人儿摇了摇头,企图,让对方安心。   凝着那个因为剧烈地咳嗦,脸色明显比之前难看了许多的男人,玉芙蓉拧了拧眉。   “过来这边坐。”说着,玉芙蓉便是扶着男人坐回了椅子上。   “颜儿,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你说。我,我只是怕你担 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别再和我怄气了,原谅我好不?”   “把手松开,松开我就原谅你。”拉过男人的手腕,玉芙蓉抬起了男人藏在衣袖之中,依 旧紧紧攥着的拳头。   “颜儿? ”看了一眼那只手,莫逸有些无奈的瞧向了自己的爱人。   “嗯? ?? ”歪头看着他,玉芙蓉态度坚决。   见他执意如此,莫逸也只得缓缓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五根手指,当拳头变成掌,当被紧紧 握在掌心里,藏在指间的鲜红,落入玉芙蓉的眼中,他拉着男人手腕的手微微一颤,心立时跟 着疼了起来。从衣袖之中取出了汗巾,他动作温柔的,一点儿一点儿为男人擦起手来。   看着手里的汗巾慢慢被染红,看着男人的鲜血随着染红的汗巾,染上自己的指尖,玉芙蓉 的手一顿,手上带血的汗巾掉落在了地上。   “颜儿!”翻手握住了爱人的手,莫逸拉着那个人儿,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龙吟珠是怎么回事?旧疾又是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好好好的,怎么说病,便是病的这 么厉害?告诉我,把我不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的都告诉我。”抬起眼,玉芙蓉异样认真的望 着那个男人,强烈的要求知道所有的真相。   “颜儿!”缓缓的抬起手,莫逸的大掌抚上了爱人的脸颊。望着爱人那双泛红的眼睛,莫 逸心疼极了。   “如果你不说,我会去问五师兄,问林将军。如果你不说,我不会再做什么军需官,也不 会再留在一个,根本不信任我的爱人身边!”凝着那个男人,玉芙蓉的话掷地有声。   “呵呵,颜儿在威胁我!”很显然,这是威胁,对于莫逸而言,这是最赤丨裸的威胁,也 是最可怕、最最残忍的威胁。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秘密。这是我男人给我的承诺。不是吗? ”依旧那样 专注的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扬声问着。   闻言,莫逸苦笑,倾身吻了吻爱人的嘴角。“如果我说,骁勇善战的漠北大将军,绿化、 赈灾被百姓们奉若神明的漠北王,那些都不是真正的莫逸。而真正的莫逸,只是一个不足七月 便离开了母体,一个心肺不全,五脏畸形的废物,颜儿会看不起我吗?”   “心肺不全?五脏畸形?怎么会这样? ?? ”听到莫逸的话,玉芙蓉惊愕不已。他做梦也 没有想到,男人的病症竟会这般严重。   “我是在母亲,左一碗右一碗的催生药里泡大的。所以,我不足七月就来到了这世上。所 以,我生下来就是个废物,是个病秧子。”说到这里,莫逸的嘴角,挂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所谓的漠北王,所谓是神话,所谓的漠北守护神,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先天畸形的废物, 他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神乎其技,他也不是什么神明转世,他甚至连一个健康的人都不如。   “不,不要用那些词语来诋毁自己。也不要这般的妄自菲薄。不管是因为母亲的催生药, 还是因为上天给了你这幅并不完美的心肺,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管外人怎么看你,在我心中 ,你永远是最好,最优秀的。”握着男人的手,玉芙蓉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着。   “颜儿!”望着爱人眼底的真诚,望着那双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莫逸淡淡笑了。虽然,那 笑容很淡,却是带着无限的满足和幸福。   抬起手,玉芙蓉摸了摸男人嘴角边的笑弧,随之也弯起了嘴角。“逸,把你的故事讲给我 听好吗?”   “你确定你要听吗? ”拧眉看着那个人,莫逸不知道该不该讲出来,也不知道,那个人儿 如果知道了他的一切之后,又会怎样看待他这个人呢?   “如果你不相信我,如果你认为我听了之后,会嘲笑你,会看不起你,离开你。那么,你 也可以选择缄口不言,选择永远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藏在你我之间。”   “呵呵,看来我的颜儿,越来越会威胁人了! ”轻笑,莫逸倾身吻了吻爱人的小脸儿。   “不,这不是威胁,如果你不愿意说,我是绝不会勉强你的。时才,是我太过分了,我不 该在你病着的时候说那些话,更不该在你病着的时候和你闹脾气,不要怪我好吗?”   听言,男人笑了,很是愉悦的笑了。“我怎么舍得怪你呢?其实颜儿说的很对,有些时候 ,我的确太自以为是了。我总是一味的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你,却是时常忽略了你的感受!”   “逸,我……”开口,玉芙蓉的话还未说完,男人便直接吻上了他的双唇。   深深的吻了吻爱人粉红的嘴唇,莫逸幽幽开口 : “我出生在将军世家——莫家。莫家世代   为将,我的曾祖父、祖父个个都是齐越国鼎鼎大名的大将军。我的父亲也不例外。   父亲十三岁参军,二十三岁便已经坐上了肃北大将军,我的母亲是宰相之女。是一位饱读 诗书的大家闺秀。她与父亲的结合,完全的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虽没有太多 的感情,却也是相敬如宾日子过的很和谐。   成婚一年之后,母亲生下了大哥,而父亲离家出战去了边关。在一次激战之中,父亲中了 敌人的埋伏,脱离了大队。虽然,侥幸逃出了虎口。但却是身负重伤,晕倒在了一家猎户的门 *。   之后,父亲被猎户的女儿所救。又因那女子的细心照顾而好转。两个人日久生情,父亲便 是爱上了那姑娘。   很快,父亲得胜回去了鲁都,可是,这一次他不但带回了荣誉和皇上的赏赐,也还带回了 那个他深爱的女子,我的二娘。   又是一年过去了,母亲和二娘先后都怀上了孩子。可是,父亲却只宠二娘,每一日都陪在 她的身边,全然忽视了母亲。为了夺回自己丈夫的宠爱,母亲便背着父亲,背着所有人,开始 服用催生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比二娘早一些生下孩子,因为,她希望这个孩子能给她带来 好运,能让她的丈夫回到她的身边。   果然,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在左一碗右一碗的催生药作用下,她怀胎六个月便是生下了孩 子,而且又是一个男孩。”   “那个孩子就是你? ”望着那个男人沉默的脸庞,玉芙蓉轻声开口。   “恩。”微微点头,莫逸续道:“我的出生的确让父亲、祖父、莫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 关注了起来,因为接生的太医,清楚的告诉父亲,我是个心肺不全、五脏畸形的废物,我活不 过七岁。”   “之后呢? ”听着莫逸的讲述,玉芙蓉的心不由得揪到了一起。   “活不过七岁,这话像是一个可怕的诅咒一样,笼罩着整个莫家。为了能让我这个废物活 得久一点儿,为了能让我这个废物好起来。父亲遍访名医为我医治。祖父更是请出了多为隐居 的医贤为我看病。就这样,在左一碗右一碗的汤药之中,我活了下来。而且很幸运的活到了九   岁。   九岁那一年,祖父请来了一位举止古怪的老人为我医病。汤药、针灸、火罐、那老人为我 调理了一个月,却仍旧是没能医好我,不过,他临走之前留下了很多的药给我,还说,只要我 每日吃他留下的药,那么,我便可以活到二十七岁。   他说,我最多也只能活到二十七岁。因为我的肺比正常人少了一个肺叶,所以,我的肺理 所应当的也比正常人易衰老。药物只能维持肺的功能,待到二十七岁之后,肺会完全的衰老、 死亡。而我也会随之死亡!”   凝着自己的爱人,莫逸一口气儿讲出了自己患病、医治的所有事情。讲出了那些不为人知 的秘密。 第184章 生死相随的爱恋   望着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听着他讲起这些个幼年沉重的往事。幻想着他被病痛折磨的情 形。玉芙蓉只觉得心疼,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揉捏在了一起一般的疼。   “就是因为那个预言,所以,你来到了漠北?”   直觉告诉玉芙蓉,莫逸之所以会来到这个荒芜的漠北,之所以会离开繁华的鲁都,之所以 离开莫家,离开自己的亲人,一定和那个“活不过二十七”的预言有关。   “是的,因为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七岁,所以,我十岁便参军离开了家,我不想和我的母 亲、祖父、兄弟呆在一起。我不想被我的亲人关爱着,因为我知道,他们对我的关爱注定会成 为他们的痛苦。因为我知道,我改变不了命运,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 我离开了家,来到了这片荒芜的大沙漠。走得远远的,不让任何人为我担心,为我难过。”   “也是因为你的病,所以,你没有娶妻生子,甚至,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冷酷无情? ”幽幽 的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轻声相询。   “是。我不想被别人爱,也更不想爱别人。因为我根本活不过二十七岁,因为我根本就给 不起任何的承诺。被我爱和爱我的人,注定只能得到痛苦。”   “所以,就算是五年前,我那么的爱你,你却仍旧无动于衷。仍旧不愿意给出任何的回应 ? ”直到此时此刻,玉芙蓉才真真正正明白了,那个男人无情无义的原因。   听言,莫逸笑了。“是,我本不想让你爱上我,本想让你把我忘记。所以,我才会一次又 一次说那些绝情的话,说那些伤害你的话。可是,当你逃走,当你离开,当我真正失去你之后 ,我才恍然发现,我的心好疼好疼,原来,我早已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你。”   “是在我离开漠北之后,你才……”   “不,是在你第一次逃脱,被我从土匪窝里抓回来的时候。其实,那天晚上我就想对你说 ,我已然爱上了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恼了、怒了 ,也害怕了。那晚,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的,只是害怕你会再逃走,害怕在我爱你的时候, 你却不再爱我。所以,所以我才会那么对你。所以,我才会把你锁起来。   颜儿,我真的是不是有意想伤害你的,你能体会到我当时内心的矛盾和痛苦吗?你能体会 到爱人就在身边,就在你的怀里,可是你不敢对他说爱的那种痛苦吗?   你能体会到深深爱着一个人,渴望一辈子保护他、照顾他,可是却因为生命的短暂,而什 么都做不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的那种痛苦吗?”   “能,我能!”抬起手,玉芙蓉紧紧拥住了那个男人。   如果说,从前,他一直都不懂,不了解他所爱的这个男人,那么,此时此刻他懂了。在这 一刻,他是这般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心痛,感觉到了他对于命运的无奈和对于这份 爱情的执着。   原来,我所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原来,他一直默默的、苦苦的、深爱 着我。原来看似拥有这一切的他,竟然也会有这样为人所不知的一面。   不可否认,莫逸的讲诉让玉芙蓉很震惊、很感动、也从心里心疼那个男人从小到大所遭受 的那些个罪。但是,若说到鄙视,说到看不起,他却兴不起半分这样的念头。发生在那个男人 身上的不幸,除了让他心怜、不舍之外,那便是最深的心疼。   “逸,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杀 了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的!”自男人怀里仰起头,玉芙蓉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抱怨。   如果,他早知道这一切,又怎么会狠心的离开那个男人呢?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伤心难过,让你为我担惊受怕呢? ”轻揉着爱人的发丝,莫 逸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望着那个笑容亲切的男人,玉芙蓉轻叹出声。“你啊……”   “颜儿,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怎么样,你都要快乐、幸福的活下去。知道吗 ? ”捧起那个人儿的脸,莫逸望进了爱人的眼底,问的认真。   龙吟珠已失,莫逸很清楚,他这幅行将就木的破烂身子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此刻他唯一 担心的便是颜儿。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活下去,多么想陪在那个人身边,哪怕是多活上一个 月、两个月。哪怕是多活上一天,只要他活着,他就能够这样陪在那个他爱的人身边儿,宠他 ,爱他,给他所有最好的。   可是,如果天不从人愿,如果真的不能再陪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 深爱着的人,可以在没有他陪伴的时候,也一样坚强的活下去。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是否该把你的故事讲完,是否该告诉我龙吟珠是怎么回事呢 ? ”开口,玉芙蓉追问起了龙吟珠的事!   “那是七年前,我二十五岁的那一年。一次出外狩猎,我和四个兄弟在半路上遇到了坐在 柴草车上的梦夺,几乎是第一眼,他便是对暮雪着了迷。   之后,我们去了树林中狩猎,我的旧疾突发,咳嗽不止之时,梦夺又一次出现了。而且只 用了两根银针,便是止住了我的咳嗽。   我见你梦夺是个奇才,医术高超,便邀他留在漠北,谁知却是被他一口拒绝了,他说自己 是个闲人,还说想四处走走,不想被束缚。我见他不愿留下,便也就没再多做挽留。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时隔五日,梦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不但愿意留在漠北,还说 要做我的私人大夫,为我医治顽疾。当日,我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但,见他 很有诚意,自己身边也确实缺少这样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所以便是将他留下了。”   “一定是林将军私下里找到了师兄,说服了他! ”开口,玉芙蓉说的十分的笃定。   梦夺的为人向来淡薄、随性、且不好名利,除了林暮雪之外,玉芙蓉还真想不到,其他能 够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原因。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点头,莫逸也颇为认同这个观点。   “那后来呢? ”凝着男人,玉芙蓉继续追问着。   “后来,梦夺成了我的私人大夫,留在了漠北,一年之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 他研制出了医治我顽疾的药方,并交给了我。虽然,方子上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草药,但,有 银子多跑一些路倒也能一一找齐。唯独一味药,却是让我足足找了一年。”   “是龙吟珠?”   “恩,此珠极具灵性,却也极其难找,经多方打探,我终于是在一处灵山中的洞穴深处, 将一个怪兽斩杀,从它的脑门上挖下了这颗龙吟珠。”   “那应该就是龙吟兽吧!在千云峰曾听师傅提到过! ”龙吟兽是天地间的灵兽,龙吟珠更 是采日月精华,独具灵性的宝贝。听师傅说,得龙吟珠者可长生不老、可百病不生。想不到竟 然是真的,这龙吟珠竟然真的有这般神奇。   “恩,梦夺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之后呢?”   “待我取回珠子之后,我便服食了梦夺配给我的药。而后,梦夺又以内力将龙吟珠打入了 我的体内。至此,困扰了我整整二十七年的顽疾,终于是被治愈了。那个时候,我幸福至极, 当下便封了梦夺为神医,并且开始筹划起了,我未来幸福快乐的小日子。”   “你所说的幸福快乐便是与我成亲,和我厮守在一起? ”凝着那个男人眼底溢满的幸福, 玉芙蓉问得苦涩。   “能和颜儿在一起厮守一生,的确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不过,老天似乎在故意耍我,就 在我以为,我可以给你幸福,可以保护、疼爱你一辈子的时候,你却逃婚出走,离开了我!” 说到这里,莫逸自嘲的扬起了嘴角。   “我,我是不是很混账,很该死? ”听到那些话,玉芙蓉愧疚之极,懊悔之极,却已然是 于事无补。   “别自责好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低下头,莫逸轻吻爱人的唇,安抚他。   “既然龙吟珠对你那么重要,为什么还要把它给我?”幽幽的望着那个男人,玉芙蓉轻声   问着。   “傻瓜,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而不是一颗珠子!”   “可,那并不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它和你的生命息息相关。”   听言,莫逸笑了,不以为然的笑了。“无所谓,我活着就是为了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如 果,这世上没有颜儿,生命对于我来说,也便再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可你知不知道,若是这世上没有你,我又岂会一个人独活?”   无论是分离、争执、还是冷战,玉芙蓉从没有一次绝望过。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在那 个男人身边儿,那个男人依旧还是在遥远的地方等待着他!可是这一次不同,因为他所要面对 的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是死亡。   虽然在听到爱人说,自已一直患着严重的疾病之时,他很悲痛,也很绝望,很担心会失去 那个男人,但是,细想了一下倒也无妨。若然,那个男人真的走了,那便是陪着他一道去做一 对鬼鸳鸯,也便是了!   “颜儿,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活着的!”爱人的话,让莫逸立时担忧了起来。   “不,我没有答应,我也不可能答应。我是你的人,是你的爱人,你的伴侣,又怎么会让 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呢?不论是生是死,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也不会离开你。没 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把我们分开,包括死亡。”   “颜儿……”莫逸将要开口,爱人柔软的唇便是已经封住了他的嘴巴。   “你是我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逃脱我的掌心,我也绝 不会给你任何丢下我的机会。知道吗?”吻了吻男人的嘴唇,玉芙蓉笑着退开了!   凝着那个近在咫尺、霸道的宣告着自己所有权的人儿,莫逸沉默的叹息了一声。   “颜儿,我的颜儿啊,你让我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用说。加倍的宠我,爱我! ”柔柔的笑着,玉芙蓉二次吻上了男人是嘴唇。 这一次,可不是刚才那种碰碰嘴唇的浅吻,重重的压着男人的双唇,玉芙蓉热情的吻了起 来,横冲直撞的闯进了男人的口中。他开始漫无目的的东游西逛起来。   暗笑着那个人儿的笨拙,莫逸抬起手,按住了爱人的后脑,将对方的嘴唇更近的贴向了自 己。而后,潜出长舌勾住了对方的舌头,用着最热情的方式,回应了那个人儿的吻。   一吻之后,玉芙蓉便是已然涨红了脸,身子瘫软的依靠在了男人的臂弯之中,瞧着怀里这 般风情万种的人儿,莫逸的眸光转而幽深起来。低笑,他双唇下移,吻上了爱人玉白的颈子。 “恩……”微微仰起头,男人的亲吻,让玉芙蓉舒服的呻丨吟出声。   似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莫逸的双唇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是立刻下移,一寸寸向下 印吻了下去。   环着爱人的腰,莫逸灵巧的指尖一调,便是解开了爱人的腰带,轻而易举的滑进了爱人的   衣衫。   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那个意乱情迷的人儿缓缓回过神来,急忙抓住了在衣衫里捣鬼的 手指,玉芙蓉慌乱的摇头。“别,别,你身上还有伤呢!”   凝着那个紧皱着眉头的人儿,莫逸苦笑。“知道我身上有伤,还这般的引丨诱我?”   “我……”听到男人这般说,玉芙蓉的脸更是涨得通红。   “呵呵,你脸红的样子,让我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不,不行,等你好了。我一定补偿你,让你抱个够。”低垂下眼,玉芙蓉的声音越来越 小,直到最后的一句,几乎是不如一只蚊子的叫声。不过,他那不自在的羞涩模样,仍旧是落 进了莫逸的眼底,还有他那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也还是被莫逸听了个真切。   捏起那个人儿的下巴,望进爱人深情款款的双眸,颇为愉悦的欣赏着,他此刻这幅可爱的 模样,莫逸亲切的笑了。“这可是颜儿说的,日后,不得耍赖哦?”   “嗯! ”点头,玉芙蓉的脸依旧烧的通红。   “呵呵……”摇头失笑,莫逸将自己那个可爱的爱人,紧紧搂进了自己怀里。 第185章 美女?师父?   五天后   这一日,刚刚用过午膳,玉芙蓉正在为莫逸的伤口包扎换药。白心颜便是急急忙忙的走了 进来。“将军,梦神医求见!”   “梦夺?让他进来!”与身边的人儿对视了一眼,莫逸吩咐让人进来。   “五师兄这几天,好像都没有过来。”缠好了最后一层纱布,玉芙蓉轻声开口,言语间多 有不满。   也不知道,五师兄最近在忙什么,只留下了一瓶时而好用,时而不好用的药丸给逸。就算 是逸咳嗦不止,派人去医庐请人,也都是看不到人影的。真不知道,他在暗地里究竟在忙些什 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逸的病放在心上。   “是啊! ”拍了拍爱人的手背,莫逸示意那个人儿坐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嘴上应着是,但,对于梦夺的无故缺席,莫逸倒也并不在意。毕竟,梦夺也说了,他 此刻并没有什么办法医治自己的疾病。所以,就算是他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拿些药,来缓解自 己的病情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微笑,玉芙蓉会意的坐在了男人身边。   “将军……”迈步走进大厅,梦夺急忙弯腰施礼。   “恩……”应了一声,莫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   “这位是……”目光自梦夺的身上移开,莫逸瞧向了站在梦夺身边的那个女人。   那女子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看着很清雅。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是一对灵动调皮的大眼睛 。一张粉红色的櫻口,以及那挺直的鼻梁。每一个器官的搭配都是那般的完美。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那女子,莫逸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少有的美人儿。虽然,从她的样 貌来看,对方的年龄也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在她的身上,却并没有小女孩的那 种做作和浮躁。反而,她很庄重,也很稳重,似乎带着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气质。举手 投足间优雅从容,尽显成熟女人的魅力。   “你就是莫逸? ”还不待梦夺回话,那位蓝衣女子便已经先开了口。   闻听此言,莫逸不觉挑了挑眉。没错,他的确是叫莫逸,不过,这个名字却不是什么人都 能乱叫的。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是如此的胆大包天,胆敢直呼我的大名。   “夜夜?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还不待莫逸开口,一旁的玉芙蓉 便是急忙站起身来迎向了那女子。   “小芙蓉?呵呵,两年不见,你倒是越长越水灵了! ”乍见玉芙蓉,那女子先是一惊,不 过随即便是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笑容。还愉悦的抬起手来,很是随性的捏了捏玉芙蓉的脸颊。   “呵呵,两年未见,夜夜也是风采依旧啊! ”微笑,玉芙蓉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欢喜。   瞪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个人,莫逸本就不佳的脸色更是阴黑了一片。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不停,眼底却是早已酝酿起了阴霾。   这女人是谁?为何颜儿看见她会这般的开心?为何他会没有躲避,让那个女人碰到了他的 脸?   “夜夜,你几时到的,四师兄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我……”那女子刚要开口作答。便瞧见一只茶杯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偏头,那女人动作 优雅的躲过了朝着自己袭来的那只杯子,待到她站定,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逸,你怎么了?”转过头,瞧着把自己紧搂在怀里,脸色阴郁的男人,玉芙蓉不免有些   疑惑。   “小子,你的待客之道未免有些差强人意啊!”瞪着那个偷袭自己的大将军,女子颇为不 满的眯起了眼睛。   “哦?是吗? ”冷哼,莫逸的身形一晃,便是一掌,直奔对方的面门。   “哼……”撇嘴,那女子不以为然的躲过了他的袭击。回手便是一拳,和那位大将军斗到 了 一处。   “啊,逸?夜夜?你们……”瞪着你一拳我一掌打在一起,而且是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 ,玉芙蓉大惊失色。   “夜夜,大将军可是芙蓉的男人,你若是伤了他,芙蓉可是会伤心的。”蹙眉,梦夺在一 旁喊起话来。   闻听此言,那女子果真不再和莫逸打了,一个旋身跳到了战局之外。   “恩,不愧是漠北王。带着病还能和我打上三十回合。确实有些能耐。”挑了挑眉眼,女 子称赞起了自己的对手。   “哼,你也不差啊!”想不到对方小小年纪,武功竟是如此的高深莫测。打斗了三十回合 ,却是连对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   “小子,别用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瞧着我。我花夜残若是死了。这世上,怕是没有什么人 还能医的好你了。”说到这里,女子傲慢的扬起了嘴角。   “花夜残?你是毒后花夜残?? ? ”瞪着眼前的女子,莫逸一双眼睛差点儿没惊愕的瞪出 来。   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说,她是花夜残。大名鼎鼎的毒后花夜残,那个 二十年前便已经闻名于江湖的毒后花夜残?? ?   这,这怎么可能?? ? ?   “小子,你虽然身手不错,但你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久病缠身,压根就无法消耗太多 的体力。若是你还想再打下去,吃亏的也只能是你。”   “颜儿,她,她真的是你师父? ?? ”转过头,莫逸仍旧是将信将疑。   “如假包换。”点头,玉芙蓉回答的十分肯定。   望着爱人那副十分肯定的模样。莫逸这才是相信了几分。“可,可你为什么不叫她师父? ”   “哦,这个是因为,师父这个称呼夜夜不喜欢,她说会被我们把她叫老的。”开口,玉芙 蓉道出了隐情。   “哦,原来是这样。”点头,莫逸这才是真正相信了,那位年轻女子的身份。   “可,就算她是你师父,你也不应该让她碰你的脸啊! ”想到方才,莫逸有些不悦的质问 起了自己的爱人。   听言,玉芙蓉摇头失笑。瞧着那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他真的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   好。   “小子,看不出你还蛮小心眼儿的!”横了一眼那个男人,花夜残摇头失笑。   “花前辈,您能不能换个叫法?”   虽然,这毒后的真实年龄已经是年近五旬了。但是,不得不说她驻颜有术。一张娇美的容 颜仍旧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被这样的一个人,一口一个小子的叫着,莫逸着实是觉得 有些别扭。   “那你也该改一改吧!前辈这个称呼,我也十分的不喜欢。”瞧着那个对自己的态度一下 子来了个180°大转弯的大将军,花夜残笑着要求,他改一改那个让她无法认同和接受的称呼   “好,我随颜儿叫你夜夜,你唤我莫逸吧! ”虽然,莫逸这个名字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但是,对方是颜儿的恩师,莫逸又不喜欢他一口一个小子的叫着,所以,也便只能让他这么叫 着了!   “或许,叫芙蓉家的更合适。”轻盈盈的笑着,花夜残顽皮的眨了眨眼。   “啊,哈哈哈……”听到这个有点儿新奇的称呼,莫逸朗笑出声。   虽然,这个叫法有点俗,不过,他倒是蛮喜欢的。芙蓉家的?如果被人这么叫,是不是就 等于在自己的身子贴上了一个属于颜儿的印记呢?那么同理,颜儿的身上也贴上了我的印记吗 ?好,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叫法。   “夜夜,远道而来辛苦了,来,快坐下喝杯茶吧! ”说着,玉芙蓉急忙为师父倒茶。   “恩! ”瞧着乖顺的小徒弟,花夜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落落大方的坐在了椅子上,接 过了玉芙蓉送上来的茶盏。   “夜夜,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花夜残刚刚接过了茶盏,茶还没有喝上一口。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便是追进了厅里。   “四师兄。”一见来人,玉芙蓉和梦夺急忙打招呼。   “恩,五师弟,七师弟。”朝二人点了点头,那人便是直接来到了花夜残的身边儿。   “不是说,很快便跟过来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偏头瞧了男人一眼,花夜残隐隐有些不   满。   “夜夜,你看这个。”说着,男人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金钗。   瞧着男人手上的那只雕刻着櫻花瓣的金钗,花夜残笑了,很是温柔的笑了。“你说想去买   个东西,就是它?”   “恩,喜欢吗?”櫻花是花夜残的最爱,所以,男人相信这支金钗她一定会喜欢的。   “嗯。”微微点头,花夜残将手上的金钗交给了那个男子。男人便是为他戴在了头上。   瞧着师徒二人的互动,莫逸不觉挑了挑眉。虽然,从方才花夜残捏颜儿的脸时,他便已经 看出,这位世外高人和自己弟子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并不像是那些个名门正派一般,一板一眼 的老套。与其说,她是颜儿的师父,倒不如说她与颜儿,与她的弟子之间是亦师亦友。教授本 事的时候会是一个严苛的师父,但,私下里却更像是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可是,这个被颜儿称之为四师兄的人,似乎又和这个花夜残的关系有些过于亲密,也过于 亲近了。   “莫大将军,久仰大名。在下杜沬,是梦夺和芙蓉的师兄。”为花夜残戴好了金钗,杜沬 便是转回身来,十分礼貌的和主人打了招呼。   “也是我们的师丈。”开口,一旁梦夺道出了杜沬的另一个身份——花夜残的丈夫。   “啊?! ”听到杜沬的自我介绍,莫逸刚要开口,却是意外的听到了梦夺的这句话。微微 一怔,他却是笑了。   花夜残是闻名于世的毒后。是世外高人。脾气古怪,与徒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古怪,能够毫 不惊讶和鄙夷的接受,自己弟子选择的另一半是个同性的男人。   从她的行事作风不难看出,她是个奇人,却也是个怪人。这样的一个人,嫁给了自己的徒 弟。那也就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既然,她能如此坦诚的接受我与颜儿之间的关系,那么 ,我又为何不能接受,她与弟子的这段扭曲恋情呢?   “夜夜美貌无双,杜少侠仪表不凡,两位很相配。”这是实话,花夜残的美貌,与杜沬的 英俊的确是十分的相配。当然,如果是在外人不知道花夜残的真实年龄之下,那便是更觉登对 了。 第186章 难寻的药引子   瞧着站在小芙蓉身边那个说话的男人,花夜残愣了愣。待到分辨清了对方话语的真诚度之 后,她方才是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芙蓉家的,嘴巴还挺会说的。想来就是用这张嘴巴,把我的宝贝徒弟骗到手的吧?”   听到这话,玉芙蓉登时涨红了脸。“夜夜……”   “呵呵,不光靠嘴巴,还有一颗心,爱他的真心。”说着话,莫逸搂紧了身边儿的人儿。 “好了,大家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夜夜,你还是先为将军把脉吧? ”开口,梦夺提到了正 事。   “不急,夜夜和这位杜兄弟远道而来,不如先去用膳,休息。明日再看诊也不迟。”人既 然都已经来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哼,何须如此麻烦? ”说着,花夜残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右手一抬,一根红丝线便是从 衣袖之中飞了出去,直奔莫逸的左手腕。   觑见直奔着自己而来的丝线,莫逸未动,只是任由着那丝线缠住了自己的手腕。   “嗯……”女子娇小的手指,轻巧的落在了丝线的另一头。按着丝线,频频皱眉。倏地, 女子手腕一翻,丝线便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恩,能凭着这幅破烂身子,活到今天,看来你的命还挺大的。”   “呵呵,前辈夸奖了。”低笑,莫逸瞧向了对面的女子。   “夜夜,逸的病怎么样?你可有医治的良方。”迈步来到了师父这边,玉芙蓉问的急切。 “小芙蓉啊,你,你和那小子成亲了没?”   “成?成亲??还,还没。”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突然问到这个。但,玉芙蓉仍旧 如实作答。   “哦,那就好。包袱收拾一下。和师父一起回去吧!这个男人活不了几天了,等回了杜家 庄。师父再给你找一个。”开口,花夜残破天荒的用师父自称。   “什,什么?? ? ”听到这番话,玉芙蓉立时傻了眼。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连师父也束手无策了吗?   连师父她老人家,也没有办法医好逸的病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 ?   “呵呵,夜夜不觉得这个时候让颜儿离开我,是个很残忍的做法吗? ”瞧着那个煽风点火 ,让颜儿离开的女人,莫逸朗笑出声。   “小子,你这一身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能活过三十岁已经算是奇迹了。你若真爱我 徒弟,那就别让他留在你身边等着守寡了! ”开口,花夜残说的理所应当。   “不,我不会离开的。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陪伴在他的身边儿。他是我这辈子认定了 的人。”摇头,玉芙蓉连连后退,回到了爱人的身边儿。   “颜儿……”看着那个听了花夜残的话,立时变得颓废、茫然,脚步踉跄的人儿。莫逸心 疼的唤了一声,急忙扶住了他。   “小芙蓉……”瞧着那个伤心至极的徒弟。花夜残轻唤了一声。   “师父,我知道你讨厌这个称呼,可是,此刻我还是想这般唤您。师父,我很感激您教会 了我这一身上乘武功,也很感激您和四师兄远道而来为逸看诊。但是,请您不要拆散我和逸, 因为,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分开。   所以,请您成全我们。就好像是当年,我成全您和四师兄一样。”   “小芙蓉……”看着默默落泪的徒弟,花夜残蹙起了柳眉。   “颜儿,别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亡是每一个人必须经历的宿命,只是迟和早的问 题而已!”对于此,莫逸早已看开了。   “逸……”握住男人的手,紧紧的握着男人的手掌,玉芙蓉终于是勉强的抑制住了自己的   泪水。   “好了,别哭了。我会心疼的。”说着,莫逸抬起手,温柔的为自己的爱人拭泪。   “夜夜,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望着坐在一旁的师父,梦夺仍旧有些不死心。   “办法,到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却是难如登天啊! ”说着,花夜残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   茶。   “什么,有办法,您说,逸的病能医得好? ”听到这话,先前情绪低落的玉芙蓉,立时来 了精神。   “恩,有一个方子倒是能医得好他。不过,所需要的药材及其难找。”拨弄着盖碗,花夜   残如实说着。   “没关系的,只要有药方,找寻药材的事情交给我好了。”开口,梦夺拦下了这件差事。 “好吧,拿笔来。”开口,花夜残吩咐取纸笔过来。   转回身,玉芙蓉第一个离开了大厅。不多时,他便是将纸和笔摆在了师父的面前。   提起笔,花夜残刷刷点点写下了药方,交给了一旁的梦夺。   “怎么样五师兄,药方上的药是不是很难找。”瞧着看药方看得认真的梦夺,玉芙蓉低声   相询。   “恩,难找倒是的确有些难找。不过,也没什么。”说着,梦夺望向了一旁莫逸。   “将军,我需要八匹快马,和二十万两白银。”开口,梦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忧郁,莫逸便是一口应下了。银子,他有都是。区区二十万两 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紫儿,几日能找齐这些药?”歪头瞧着身边的徒弟,花夜残轻声问着。 ,1-^〇 ”   “不,十日。这些药材找回来之后,还需要焙、烤、风干。如果太慢,恐怕,芙蓉家的等 不及。”开口。花夜残给出了一个期限。   “十日?好吧,我尽力。将军……”听了师父的话,梦夺拧起了眉头。   “不需告诉我你还需要什么,拿着我的令牌自管去府库调配好了。”说着,莫逸扬手将手 上的令牌扔给了梦夺。   “是,将军。”应声,梦夺接过令牌,转身离开了。   望着五师兄离去的背影,玉芙蓉安心的扬起了嘴角。看来,逸的病终于是有救了。   “小芙蓉,别高兴的太早。紫儿去找的只不过是一些搭配所用的草药。我这副药最为重要 的是世间罕有的三位药引子。”   “药引子?是那三位药引子? ”开口,玉芙蓉焦急的询问出声。   瞅着那个焦急的徒弟。花夜残笑而不答。目光却是落在了莫逸的身上。   “想活下来吗?”   回视花夜残审视的目光,莫逸很是坦然的点了点头。“想。”   “芙蓉家的,我知道你是这漠北的土皇帝,在漠北势力很大。但是,我所需要的这三位药 引子,就算你用通天的本事,却也未必能拿得到。”   “哦?呵呵,前辈不说,又怎知我拿不到呢? ”瞧着那个说的而很笃定的女人,莫逸倒是 不以为然。   “好,你听好了。这三位药引子分别是:神龙血、枝桑花、和火焰珠。”   “这些东西,到哪里能够找得到? ”开口。莫逸虚心的询问起了,三位药引子的出处。   “神龙血是术闽国的镇国之宝。只要术闽国的皇族才可以享用。当然,也只有术闽国的皇 族才知道,神龙在那里。如何取得神龙血。”开口,解说的不是花夜残,而是站在他身后的杜   沬。   “听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既然是有迹可循的,要拿到神龙血那便不是难 事。   “呵呵,当然,这是三位药引子里最好找的一位。”   “那么,其他两位呢? ”开口,玉芙蓉迫不及待的询问出声。   “枝桑花是一种食人花。早年,我曾在峭壁上寻到了一朵。原本是打算将其移植到我的千 云峰上的。可是不想,半路出了差错,那花,一路之上连伤了五人的性命,我一气之下斩断了 花茎。毁了这世上唯一的一朵枝桑花。”   “这么说,这世上已经没有枝桑花了? ”听到这话,玉芙蓉难掩心头的失落。   “花确实没有了,不过当年,在我斩断花茎之时,有一个孩童怡巧路过,并且捡食了那枝 桑花的种子。如果,能找到当年的那个孩童。刨他的心来入药。那便是可以取代枝桑花的。” “这……”听到这话,玉芙蓉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只要能治好逸的病,就算是让他去杀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 ?   “那火焰珠呢?到哪里能找到火焰珠?? ? ”开口,莫逸问到了火焰珠。   听言,花夜残和杜沬互觑了一眼。“杜杜,你来说吧! ”开口,花夜残让杜沫来说 “恩。”点头,杜沬幽幽的开了口 : “这火焰珠也算得上上武林之中的一件宝贝。它的主   人原本是金翅国的旁系贵族,马家庄的庄主——马坤。可是,就在十五年前,马家庄惨遭灭门 。全庄子一百三十一口无一生还,都被人杀了。而那火焰珠也便就此不知去向了……”   说到最后,杜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儿,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火焰珠?? ?? ”在听到杜沬的这番讲诉之后,玉芙蓉咀嚼着那三个字沉思了起来。   “火焰珠在哪?把火焰珠交出来?交出来……”猛然间,一个男人阴森冰冷的声音,在脑 袋里响了起来。   “啊,啊……”玉芙蓉用力的想着,那段脑袋里模模糊糊的记忆。可是,他越是想记起来 ,头就越疼。   “颜儿,你怎么了? ”凝着身旁脸色惨白的人儿,莫逸大惊,急忙将之人紧搂进了怀里。   “逸,我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有一个穿着马靴的男人,向我要过那颗火焰珠。可是,他 的脸好模糊,我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来。我……”   “好了颜儿,别想了。没关系的,这件事我们慢慢查,总会查到头绪的。”轻拍爱人的肩 膀,莫逸让他安心。   “慢慢找,恐怕不行。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你最多能活两个月便油尽灯枯了。”开 口,花夜残道出了这个有点残忍的事实。   “夜夜,能不能……”   “小芙蓉,我所说的两个月,是在服用我的药,细心调养的情况之下。如是没有我的帮忙 ,他恐怕一个月也活不上。”知道自家徒弟想说什么,所以,花夜残便是竹筒倒豆腐,直接将 底交给了自家徒弟。 第187章 要成婚?可以反抗吗?   几天后,夜里   瞧着躺在自己怀里,始终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人儿。莫逸笑着吻了吻对方的红唇。   “怎么了颜儿,还在想着那些烦心事啊?”   “逸,为什么你不让我亲自去找那三位药引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有 多重要?”早在师父提到那三位药引子的时候,玉芙蓉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寻药,可是,莫逸 却是说什么也不放人。   “呵呵,别那么担心,我已经吩咐手下人去找了! ”微笑,莫逸倒是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可是,这样等着,我总是觉得心里很慌乱,我……”   “好吧,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找,就当是去游山玩水好了!”见那个 人儿坚持,莫逸笑着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此刻,他的身子越来越差了,能不能找到药引子,能不能医的好自己的病,还是个未知之 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又怎么可能和那个人儿分开呢?   “这,这怎么行?你有伤在身,况且,还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直对你虎视眈眈。难道, 你忘了之前行刺的刺客吗?”   听说莫逸要一起去,玉芙蓉连声反对。第一,那个男人身上有伤,经不起长途跋涉。第二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要除掉他莫逸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他,如果他一旦离开漠北,一旦离开 马鞍城,那无异是把自己送进了危险之中。身为爱人,玉芙蓉又怎么会让他去冒险呢?   “呵呵,放心吧,不会再有什么刺客了!”轻柔爱人的长发,莫逸温柔的笑了。   “为什么这么说?? ? ”听到这话,玉芙蓉吃惊的坐起了身。   微笑,莫逸也跟着一起起身依靠在了床头。“上一次,潜进府中的东瀛刺客,暮雪已经查 到了他们的底细。”   “哦?那他们是谁派来的,查到了吗? ” 一听到刺客的事情有了眉目,玉芙蓉立时来了精   神。   “是哈德城的城主——鲁克,派来的。他的女婿是图论德的小儿子图论雾耶。当年,我夺 得科斯城,诛灭图论德满门的时候,这个图论雾耶,怡在哈德城鲁克处游玩,所以,才会留下 了这个祸害。”   “啊?原来是图论家的余孽。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听完这些,玉芙蓉的脸色 立时变了。当年,莫逸诛灭了图论德满门,所有的男丁都被残杀了。那图论雾耶与莫逸有着不 共戴天之仇,这样的人活着对于莫逸而言,太危险了。   “打算?呵呵,难道颜儿没有发现,这半个月以来,老四和老五一直都没有露过面吗?” 瞧着身边担忧的人儿,莫逸轻笑。   “你,你是说,你已经让四将军和五将军去攻打哈德城了?? ”   “呵呵,还不笨。”低笑,莫逸展臂将身边的人儿拥进了怀里。   “可是,四将军虽然机智,却是好酒如命。五将军虽然骁勇,却又过于鲁莽。只是派了这 两个人去,会不会……”   “呵呵,放心,有澈儿看着他们呢?老四在犯了那件事之后,已经戒酒了。至于老五,有 老四管着不会出岔子的。更何况,哈德城不比当年的科斯城。兵少将寡,水源又少。凭着老四 手上的豹师和老五手上的狼师,兵力已经胜出了对方三倍。要取哈德城,易如反掌。”   “哦,原来是这样。”连连点头,这下,玉芙蓉终于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呵呵,放心吧,我想用不了多久,老四那边儿的捷报便会传来。待到老四和老五拔出了 这颗毒牙。到时,我就把漠北的事情都交给暮雪,带着我的颜儿去游山玩水,随便去找那几样 药引子。”   “游山玩水?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有那个兴致?? ”瞧着那个完全不把自己的病当一 回事的男人,玉芙蓉不满的蹙起了眉头。   “呵呵,我不光有游山玩水的兴致,还有其他的兴致呢,颜儿想知道吗?”说着,莫逸搭 在爱人肩膀上的手下滑,在爱人的腰上捏了一把。   “别胡来,你身上还有伤呢? ”按住他的手,玉芙蓉轻声提醒着那个男人。   “颜儿,我们都大半个月没亲近了。”眸光闪了闪,莫逸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般,一脸委 屈的瞧着自己身边儿的爱人。   “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你好了才可以同房吗?如果你再这样。那我只能搬去听雨阁了。”   沉下脸,玉芙蓉的态度坚决。   “别,别啊。我,我不就是随口说说吗?”搂住那个人儿的肩膀,莫逸急忙赔笑脸。   现在虽然吃不到,但至少,还能看得到。亲亲小嘴,摸摸小手,搂搂腰。福利还是一大堆 的。要是那个人儿真的一气之下搬去了听雨阁。那可就连看也看不到喽!   “逸,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身子养好,把你的病治好。只要你好了,你让 我做什么都行。   到时,你想游山玩水,我就陪着你四处去玩。你想壮大漠北,我就陪着你一起去治理它, 壮大它。你想做那事,我,我就天天在床上等着你。但是,你必须好起来,必须陪着我。活生 生的陪着我。你明白吗?”   “颜儿! ”凝着那个眼眶泛红的爱人。莫逸心疼的拧起了眉头。   我的颜儿,我的小傻瓜,你这样一心一意的为着我,你这般满心满眼的都是我。若是我的 病真的医不好,若是,我真的注定无法与你相伴终生。这样的你,又让我如何舍得下呢?   “逸,我们,我们成亲吧! ”依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玉芙蓉仰起头望向了那个男人。   “成?成亲? ?? ”听到这两个字,莫逸微微怔了一下。   “颜儿,这件事能不能缓一缓。我想等我的病医好了,再风风光光的把你这位将军夫人娶 进门。你看好不好?”   这个病已经跟了莫逸三十一年了。虽然毒后写了药方,但是,那三位药引子太难寻了。能 不能找得到还是未知数,况且,就算是能找得到,他有没有命等到这副药,也还是个未知数。   正因为,这里边儿有太多太多的变数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什么也给不了颜儿的 时候,他不能娶他。   如果,成亲不能给颜儿带来幸福,只能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那么,他宁愿选择放弃   “不,我不要再等了。我要现在,三天,三天后成亲,你答不答应? ”自男人肩头退离。 玉芙蓉一脸严肃的问着那个男人。   莫逸能想得到的事情,玉芙蓉又岂会想不到。莫逸的顾虑玉芙蓉又岂会不知?   虽然,毒后来了,药方也有了。但是,最坏的打算,两个人的心里却是早已经盘算好了。 莫逸想的是,如果自己活不成,要如何安排颜儿的下半辈子。如何让他幸福快乐的活下去。而 玉芙蓉想的却是又一遭。   身为他的爱人,身为他的伴侣,玉芙蓉自然是巴望着,可以找到药引子,医好自己的爱人 。但是,如果在两个月之内,真的无法找齐那三位药引子。莫逸真的出了事情。那么,他自然 是要追随而去的。   可是,没有名分,没有身份。他又要怎么说服莫逸的那群兄弟,让自己可以顺利的与那个 男人合葬在一口棺木里呢?他早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要再和那个男人分开 ,死也不要。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如果换做是从前,这个名分对于玉芙蓉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只要那个男人心里的人是 他,只要那个男人爱着他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此时此刻却不一样。   “颜儿,成亲不是那么草率的事儿,也非同儿戏。就算是要成亲,也得做喜服,写喜帖, 杀猪宰羊,准备个个把月的,怎么能说成亲就成亲呢? ”为难的蹙着眉头,莫逸推诿着不愿答 应婚事。   “我不要那些繁文缛节。我也不需要你摆喜酒请宾客。至于喜服,就穿五年前你给我做的 那件就行,那件挺好的。”   “那怎么样?不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不是太委屈你了? ”摇头,莫逸反对。   “呵呵,风风光光又能怎样?若你不是真心待我,那些也不过就是给人看的场面。若你是 真心待我,就算是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什么风风光光的排场,我们也一样能够幸福到老。成亲 ,要的不是什么排场和面子。而是彼此的一颗真心。我愿意将我的真心交付与你,今生今世做 你的妻,与你相伴终生。你呢?你愿意做我的夫君吗?”   “我……”被问到这个,莫逸知道,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唐塞不过去了。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要我?? ? ”瞪着那个没有回话的男人,玉芙蓉的眸光立时冷了   下来。   “我,不是,颜儿,你听我说……”   “其他的话无需多言,你只说要还是不要。若你不想要我,那我现在就走。绝不留在你身   边碍你的眼。”说着,玉芙蓉起身便是下了床。   “颜儿……” 一把没有抓住,莫逸便是眼看着那个人下了床,穿着单薄的内衣便往外走。   “颜儿……”翻身下床,莫逸急忙追上那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抬眸,玉芙蓉冰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瞧着那个冷若冰霜的人儿,莫逸叹息了一声。“我答应。”   “你说什么?”本以为,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周折才能 让那个男人点头,却不想,那个男人被这么一吓唬,便是乖乖就范了。   “我要你,这辈子要,下辈子也要,如果有下下辈子,我还希望能够娶到颜儿,作为的伴 侣,我的妻。”   “逸……”听他这么说,玉芙蓉难看的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下来。   瞧着那个不再闹别扭的人儿,莫逸轻轻摇头。“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有谁能想到,在战场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漠北大将军。最冷血、最无情的漠北王。竟然变成 了怕老婆的妻管严呢?? ?   “哼,听你这话,好像很不情愿啊? ”斜眼瞧着他,玉芙蓉故意刁难。   “哪敢啊,我的夫人! ”微笑,男人调侃着抱起了赤着脚跑下床,让他心疼不已的那个人 儿。   “啊,快放我下来,你身上有伤。”被男人抱在了怀里,玉芙蓉慌乱的想要逃出来,可是 男人却不让。   “从这里到床上,也就五步路,你觉得是乖乖让我抱着,对我的伤口好一些呢?还是在我 怀里乱动乱踢的这样胡乱挣扎,对我的伤口更好呢?”   “我……”听到男人这样说,玉芙蓉立时安静了下来。不敢再乱动了。   “呵呵……”瞧着那个乖得像是一只小猫般,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莫逸真想就这样直 接将那个小可爱吞噬下腹。 第188章 因为爱,所以无法……靠近   三天后,正是玉芙蓉和莫逸成亲的大喜日子。   虽然,玉芙蓉已然有话在先,那些个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一些个铺张浪费的事情也是能免 则免。来多少宾客不重要,场面有多热闹、多排场,这些也不重要。只要那个男人真心交付, 真心相待便好。但是,身为漠北王,要迎娶自己最心爱的人,莫逸又怎能做的太过寒酸,委屈 了他的颜儿呢?   金顶子的大红花轿,最好的乐队、最好的鼓手、最好的司仪、最好的喜婆。最豪华的排场 ,最热闹的场面。最丰盛的喜宴。   虽然只准备了三天。但是,每一个细小的环节,莫逸都没有任何的遗漏,他要给他所爱的 人,一个完美无缺的婚礼,他要给他所爱的人,一个独一无二最为盛大的婚礼。   待到玉芙蓉的轿子在城中转了一圈,到了大门口。莫逸便是早已站在门外等候。掀起轿帘 ,莫逸扶着与自己穿着同一款式、一模一样喜服的玉芙蓉下了花轿,一路上在下人的拥簇之中 ,踩着大红的地毯走进了正厅。   在张满喜字,结满红绸,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大厅里。两个人手牵着手,拜了天地,拜 了玉芙蓉的师父。最后相互交拜。   婚礼在莫逸的一个深情拥吻中,落下帷幕。很唯美、很温馨、很浪漫、也很美好。   入夜,洞房里   拿过酒壶,莫逸斟满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的新娘子。   接过酒杯,看着犹如一条蛇一般灵巧的缠住自己胳膊的手臂。玉芙蓉抿唇笑了。互往了久 久。两人便是很有默契的一同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来,再喝一杯,交杯酒是要连喝三杯的。”说着,莫逸又到了两杯酒。   “是吗? ”虽然,有些质疑这个说法,但是,玉芙蓉倒也没有拒绝,二次端起了酒杯。   “来,这一杯敬我的颜儿,我最美丽动人的新娘子。”开口,莫逸笑着缠住了爱人的胳膊   “哼……”不甚高兴的瞥了那个男人一眼,玉芙蓉并没有喝下那杯酒。   “呵呵,不是美丽动人,是英俊不凡。”见那个人儿不高兴了,莫逸急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勉强接受了男人的赞美,玉芙蓉饮下了第二杯。   “这第三杯……”放下了酒杯,莫逸急忙又倒上了第三杯酒。   “这杯敬天,希望上天保佑,让我们早日找齐药引子,医好你的病。”说着,玉芙蓉将酒 洒在了地上。   “颜儿,你耍赖……”瞧了一眼,洒了一地的酒,莫逸抬头,瞧向了那个人。   “逸,我的酒量不好,喝多了,我怕……”   “不行,必须喝三杯。”说着,莫逸一脸认真的为爱人重新倒上了一杯酒。   无奈的端起酒杯,玉芙蓉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了这第三杯酒。   “颜儿,吃点儿东西吧! ”放下酒杯,莫逸便是体贴的为身边儿人布菜。   “恩。”男人不说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玉芙蓉才感觉到肚子真的很饿了。   吃着男人夹给自己的菜,喝着男人倒给自己的茶。玉芙蓉吃了个酒足饭饱。把饿了一天的 肚子又重新填饱了!   “吃饱了? ”瞧着身边儿脸蛋儿红扑扑的人儿,莫逸笑着询问。   喝过酒的颜儿,脸蛋儿红红的。看着比平日里更加妩媚,也更加诱丨人了。如果不是怕他 饿坏了。如果不是担心他过会儿力不从心。莫逸早就直接把人弄上丨床了。   “恩。”点头,玉芙蓉接过了男人递给他的帕子,擦了擦嘴。   “好,那咱们去做饭后运动吧! ”说着,男人便是一把抱起了椅子上的人儿,迈步便往大 床那边儿走。   “啊……”虽然有点儿吃惊,但,玉芙蓉却也并没有挣扎,很是乖顺的任由着那个男人抱 着,放在了床上。   “颜儿……”凝着躺在床上一身艳红,面颊桃红的人儿,莫逸低唤了一声。俯下身便是吻 上了爱人的唇瓣。   “嗯……”微微张口,玉芙蓉很是配合的张开了嘴巴,迎合着男人的入侵和攻占,尽情的 享受着,属于那个男人温柔而又霸道的亲吻。   “别,别……”感觉到男人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滑进了衣服里。玉芙蓉急忙推开,压   在自己身上亲吻的男人。   “颜儿,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不是想让我今晚也禁欲吧? ”俯首睨着自己的小爱人。莫 逸将身子悬在了爱人的上方。   “我,逸,你的身上有伤。五师兄说过,你不能做剧烈运动的。我,我怕你的伤口……”   “颜儿,破一次例好吗?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婚礼有遗憾吗?难道,你想让我们完美的婚 礼有任何的残缺吗?”   “可,可是……”对上了男人温柔的目光,玉芙蓉的气势渐渐的矮了下来。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保证不会让伤口撕裂,也不会让它流血。颜儿,给我,别让咱们 最美好、最温馨的时刻,留下缺憾好吗?”依旧那般深情,那般温柔的凝着他,莫逸轻声问着 自己的小爱人。   “我,我说不过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垂下眼,玉芙蓉不再说话了。   “呵呵……”莞尔一笑,莫逸俯下身吻上了爱人的眼睛。   “嗯? ?? ”蹙眉,玉芙蓉被迫抬起眼来,瞪向那个可恶的男人。   瞧着怀里那个娇柔的爱人,莫逸低下头深情的吻上了爱人红润的双唇。缓慢的奏响了今夜 暖昧的乐章..   午夜,   瞧着怀里被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此刻睡的正香的爱人。莫逸抿唇笑了。俯下身,他深情 的吻了吻爱人红肿的双唇。再次抬起头,他的脸上却没有了半分笑意。   便是这样静静的、幽幽的、默默地望了那个人儿许久许久,直到湿热的泪水滴落到爱人的 里衣上。莫逸方才轻声一叹,不情愿的将怀里的人儿放在了枕上。   拿过自己的衣服,莫逸默默的下了床,站在床边,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回到了自己身上。待 到穿戴整齐之后,莫逸再度转回身,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儿。   凝着爱人精致的小脸儿,莫逸笑了,苦涩的笑了   我的颜儿,我的宝贝,我的妻。你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睱。那么的善良。我曾经无数 次的感想上苍,把这样的一个你赐给了我莫逸。可是,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能够拥有你,是我莫逸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和幸福。可是,有些东西给不起,注定就是给不 起。五年前,我不能对你说爱,是因为我给不起你明天,给不起你幸福。五年后,我们敞开了 心扉,我们成了亲。可是,我一样给不起你明天,给不起你幸福。   虽然,我也很希望我能够活下来,能陪着你一起看日出日落。能陪着你游山玩水,能陪着 、爱着你。时时刻刻把你宠上天。但是,万中有一,没有人能保证,我一定能找到那些药引子 ,也更没有人敢保证,我一定能逃过这一劫。   死,对于我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与你分离。可怕的是,让你为我伤心难过。   其实,从你说要成亲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知道,若是我死了。你绝不会 一个人独活的。我也知道,你想要这个名分,是为了顺理成章的与我莫逸睡在一个棺木里。   颜儿,你真的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吗?我知道你爱我有多深,我也知道,为了我,你什 么都不在乎,包括死亡。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的心意呢?   如果上天注定,我莫逸要做个短命鬼,那么,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不给你带来任何的痛苦 ,不让为我伤心。   颜儿,我要你放弃那个殉情的傻念头,我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我要你快快乐乐的活着。 就算是我无法陪伴在你的身边,我也希望你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颜儿,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一根筋的小傻瓜,我别无选择,只能默默的离开。   颜儿,我走了! ! ! !   如果我命不该绝,能够找到药引子,我会回来接受毒后的治疗,接受你的抱怨,接受你的 惩罚,恳求你的原谅,再一次回到你身边。   如果,我找不到那三样药引子,我会离开,永远的离开你。去到一个你永远永远也找不到 的地方。   我不会在你的视线里悲惨的死去,我不会让你为我哭泣,为我伤心。我更加不会让你为我 去死。因为,我舍不得,因为,我爱你。爱的早已深入骨髓,爱的早已刻印进了灵魂…… 第189章 :他走了   次日,清晨   “逸……”模模糊糊的摸了摸,身边空着的床铺,玉芙蓉立时从梦中惊醒。   “逸? ?? ”身边冰冷的触感,给了玉芙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茫然起身,他的视线在屋 子里寻了一圈儿,却是没能找到那个人的影子。   “逸,逸……”自床上爬起身,玉芙蓉下了床,迈步便往外厅走。   “夫人,早。”一见玉芙蓉走出来,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立刻躬身行礼。   “将军呢? ”开口,玉芙蓉有些焦急的询问着,那个男人的下落。   “将军?奴婢不知啊! ”摇头,小丫鬟被问的一脸茫然。   昨夜是洞房花烛夜,将军不是应该和夫人在一起吗?   怎么夫人会问她们要人呢? ? ?   “去,把管家叫来。”开口,玉芙蓉沉声命令丫鬟去叫人。   “是。”点头,小丫鬟急忙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一身藏蓝衣袍的大管家白心颜,便是抱着一只盒子,恭恭敬敬的走进了正厅。   “夫人……”低首,白心颜恭恭敬敬的向女主人请安行礼。   “免礼。”摆了摆手,玉芙蓉对这些个礼数,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不知,夫人叫小的前来有何吩咐?”抬头,瞧着此刻仅穿了一身嫩绿色的内衣,长发 披肩,脸上明明是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倦怠,可是眼眸里,却盛满了忧虑的主子,白心颜蹙了 蹙眉头。就算是对方不开口,他倒是也能猜到一些了。   “去,派人去林将军府上,肖将军府上,还有军营。还有那些将军时常会去的地方,以及 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给我把将军找回来。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开口,玉芙蓉命令管家 去找人。   不管那个男人去了哪儿,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他是在处理公事,还是在和他的兄弟畅 谈。他要把人找回来。找回到自己身边儿来。   因为,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见到他。那种感觉很不好。虽然,在从前他也时常是醒 来不见人的。但是,今日不同。被子里没有他的温度,没有他的气味。那感觉就好像是他从没 有在自己身边儿睡过一般。   他去哪了?他是去了军营,还是去了他处?   为什么,心底总是有一种的隐隐的不安呢?   他,他会不会丟下我,会不会不要我?? ? ?   不,不会的,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我们是相爱至深的爱人,我们是要一生相伴的伴 侣。他,他是那么的爱我。又怎么会不要我呢?   “夫人,将军他已经走了。这是他临走前让小人交给您的。”说着,白心颜递过了手里方 方正正的紫擅木盒子。   “他走了?你说他走了?他去了哪?去了哪?? ? ”听到白心颜的话,玉芙蓉一下子慌了 起来。难道,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夫人,您还是先看看这盒子里的东西吧!”说着,白心颜瞧了瞧 手里的盒子。   伸手,玉芙蓉接过了那盒子。焦急的打开了盒盖,瞧向了里边儿。   “这,这是……”瞪着躺在盒子里那两枚纯金打造。一个雕刻着鹿头,一个雕刻着凤凰的 金牌,玉芙蓉微微愣了一下。   “这两块金牌是凤师和鹿师的金令,有了它们,夫人便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派您的军队了。 ”开口,一旁的白心颜急忙解释。   “那,这个呢? ”从盒子里拿起了一枚镶嵌着弯月形宝石的戒指,玉芙蓉斜眼瞧向了管家   “这枚戒指,是用来召唤弯月十五骑的。有了他,弯月十五骑便会随时听令于夫人的调遣 。”开口,白心颜认真的解释着。   “这些都是将军留给我的? ”很是平静的问着,玉芙蓉的脸上却是并没有得到权利和军队 的喜色,反而是变得更加阴郁了。   “是的,将军说,他希望夫人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么,这些钥匙呢?”拿起了盒子里的三把金钥匙,玉芙蓉问着。   “回夫人的话,这些钥匙是金库的钥匙。除了府库这个专用共库之外,将军私人还有三个 私库。里边收藏的。都是将军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所积攒下的金银珠宝和旷世奇珍。私库的地图 ,都印在您的喜服里边儿。将军说,他希望在他不在您身边的日子里,您能过的安逸、舒适。 ”   “安逸?舒适? ”听到这两个词儿,玉芙蓉的恼怒终于是全面的爆发了。一甩手,他便是 将手里的盒子仍在了地上。   “什么叫安逸舒适?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安逸?怎么舒适?? ? ”瞪着被自己摔在地 上的木盒,玉芙蓉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什么金令,戒指,什么金钥匙。他留给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就算是我用了军队,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又能怎样。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又岂能真正的 快活?   逸,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不把你自己留在我身边儿。而是留给了我 这些无用的东西。   军权、军队、荣华富贵。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柳颜是那种势利小人吗?   难道,你以为,我死皮赖脸的要和你成亲,要嫁给你。为的就是权势和金钱吗?   逸,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吗?你真的不明白,什么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吗?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和你比。就算是你给我天大的权势,那也只能是高处不胜 寒。就算是你让我成为漠北的首富,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对我而言,那些冰冷的金子,也永远 抵不过你一个温柔的眼神。   这些冰冷的权势和财富,或许是很多人终其一生追求的目标,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可,这 却不是我所愿。   你以为,这些东西能让我快活吗?你以为,这些冰冷的东西,能换走我的幸福吗?你以为 ,这些冰冷的东西能取代你吗?   你错了,你错了。永远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东西,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之中的地位。也永远不 会有任何东西,能取代你给的温柔,你给的爱。   逸,我想要的不是权势,不是财富。只是你,只有你!! !   “夫人……”看着那些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被夫人弃之如草芥一般丢到了地上。白心 颜轻唤出声。   “去,把林将军和肖将军请来,就说,将军找他们有要事相商。”开口,玉芙蓉吩咐请人   “是,夫人。”低首应声,白心颜转身离去了。   摆了摆手,玉芙蓉示意屋子里的下人离去。   望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屋子,望着散落了一地的那些个令牌和钥匙。玉芙蓉凄楚 的弯起了嘴角,笑了。   弯下身,他捡起了地上的那只盒子,将东西一一都装了起来。   “逸,我会带着你的这份馈赠去找你。我会亲自找到你,然后,把这些东西统统的还给你 。我要让你明白,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拿来交换你。也更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取代你。 ”   半个时辰后,莫逸的书房。   被请到了书房,瞧着坐在主位上,一身青衣的这位将军夫人,林暮雪和肖遥二人皆是一愣   “怎么是你?我大哥呢?”开口,肖遥嫌恶的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玉芙蓉。   听言,玉芙蓉扯起嘴角冷冷的笑了。 “昨日,我已然与将军成亲。所以,还请三弟改一改 称呼。唤我一声嫂夫人。”   “我……”听到这话,肖遥立时瞪大了眼睛,却是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瞧着坐在椅子上,笑容冷寒,气势威严的这位将军夫人。林暮雪不觉蹙了蹙眉头。这个柳 颜不是等闲之辈,从他再回到漠北,从破获了草上飞一案的时候,林暮雪就知道这个人的厉害   之后,他与大哥的关系一路攀升,成为了恋人,甚至是今时今日的将军夫人。   虽然,林暮雪不知道,这个柳颜对大哥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虽然,他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为什么他五年前逃走,五年后又会回来。而且还会嫁给大哥。但是,诚如他所说的那样,他   是大哥名正言顺的夫人,也是我们这群弟兄名正言顺的嫂夫人。这一点却是事实。   “三弟生性鲁莽,还请嫂夫人赎罪。”低首,林暮雪急忙为肖遥说情。   “二哥?? ? ”听林暮雪这么说,肖遥差异的瞪大了眼睛。二哥居然向这个男宠低了头?   ? ?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嫂夫人赔罪?”侧过头,瞧着身旁的兄弟,林暮雪开口命令他   赔罪。   “什么,你让我给他……”收到了二哥凌厉的瞪视,肖遥急忙闭上了嘴巴。   “时才多有得罪,嫂夫人见谅。”低下头,肖遥不情不愿的说着。   “两位贤弟免礼,请坐。”微笑,玉芙蓉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切,但是,眼睛里流转的光芒 却又有些高深莫测,让林暮雪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嫂夫人,怎么不见大哥?莫不是还在洞房之中小憩? ”微笑,林暮雪说话的态度和方式 皆是极为的客气。   “实不相瞒,不是将军请二位来的。而是,我让下人请两位兄弟过来的。”   “啥?是你假传的消息?把我们的匡过来的? ”听到这话,原本就不怎么高兴的肖遥,更 是立时咋了毛。   “三弟,稍安勿躁。我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但不知,嫂夫人所说的情非得已,所指为何?”站起身,肖遥沉着脸质问着 ,那位_局在上的将军夫人。   “夫人,哈德城大捷。四将军和五将军还有苏将军,都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在正厅里等 候着,要见将军。”怡在此时,白心颜走了进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屋子里的三人。   “好,请他们三位到书房叙话。”微微点头,玉芙蓉吩咐请人。   “是。”点头,白心颜退出了房间。 第190章 :主持大局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穆熙、秦岸和苏澈便是走进了书房。   “大哥,您没看到啊,这场仗大的可真是痛快。”人还没进门,穆熙的大嗓门便是响了起 来。   “咦?大哥呢??? ”走进屋子,不见莫逸,老四和老五都是一惊。   “哈德城大捷,三为将军辛苦了!”站起身,玉芙蓉拱手施礼。   瞧着作揖的男人,秦岸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今日的柳颜和往日不一样了呢? 如是换了平常,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种集会的场合的,就算是勉强和大哥一起 出席,他也是很少发表自己的言论。怎么今日不一样了?   “辛苦?哼,辛不辛苦关你什么事?我大哥呢?请大哥出来。”开口,穆熙毫不领情。   “三位一路辛苦了,请坐。来人,上茶。”吩咐了一声上茶,玉芙蓉弯身坐在了椅子上。   “姓柳的,那是我大哥的椅子,你给我站起来。”瞪着坐在大哥那张铺着白虎皮椅子上的 人。穆熙不悦的大吼出声。   那张椅子可是大哥的专属座椅,除了大哥,没有人能坐,也没有人敢坐。可是今日,这个 柳颜,竟是胆大包天的坐在了那椅子上。   闻言,玉芙蓉笑了,不过笑得很冷。“我当然知道这是逸的座椅。不过,我不觉得,我坐 在自己丈夫的椅子上有何不妥?”   “丈夫?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一个……”   “老五,有件事,你和老四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大哥昨日已经和柳公子成亲了。现在 ,你该改口叫嫂夫人了!”开口,林暮雪急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不知情的三人。   “啥?成亲? ?? ”瞪着语出惊人的林暮雪,穆熙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成亲?? ? ”听到这话,老四秦岸和苏澈也是一惊。   不过,比起反应迟钝的老四和老五,苏澈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恭喜婶婶,澈儿回来晚了,没能喝得上您和叔叔的喜酒。澈儿在这里祝叔叔和婶婶百年 好合、举案齐眉。”说着,苏澈撩衣襟便是跪在了玉芙蓉的面前。   瞧着眼前,对自己大礼参拜的少年。玉芙蓉扬起了亲切的笑脸。“澈儿快起来,到婶婶这 边儿来坐。”   “是。”应声,苏澈迈步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   “对了婶婶,叔叔呢?怎么没见叔叔在您身边儿呢?”坐在椅子上,苏澈笑问着莫逸的下   落。   听到这个问题,玉芙蓉难得好了一点儿的心情,立时变的糟糕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玉芙蓉转视站在一旁的穆熙和秦岸。“四弟,五弟,你们都入座吧!我要有事要与大家商议 ”   〇   听了玉芙蓉的话,秦岸与穆熙互觑了一眼。虽然,很是不情愿被对方这般唤着。但,却也 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椅子上。   “人都到齐了,嫂夫人有什么话,尽可吩咐。”开口,林暮雪说话的方式依旧十分的客气   “恩! ”瞧了一眼坐在左手边儿的林暮雪,玉芙蓉微微点头。   “暮雪,三弟、四弟、五弟、澈儿,你们都是逸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此刻,你们的大哥,我的丈夫莫逸并不在将军府中。他走了,连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便是 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把我们都丟在了这里。”   “什么?大哥走了?? ? ”一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大惊,立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姓柳的,你这个丧门星。我大哥昨日刚刚娶了你,今日就失踪了?? ? ”瞪着柳颜,穆 熙火冒三丈的对着他大吼着。   “昨日成亲,今日,新郎官便是不知所踪了。嫂夫人,这件事情,您是不是应该向兄弟们 解释说一下呢? ”开口,秦岸也对这位将军夫人提出了质疑。   “是啊,这事儿与你难逃干系,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大哥是怎么失踪的?到底是失踪 了,还是招了小人的道,被人下了黑手? ”瞪着玉芙蓉,肖遥的言词不善。   “小人,三弟口中的这个小人是我柳颜吗?”站起身,玉芙蓉迈步来到了肖遥这边儿。 “对,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样? ”瞪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将军夫人 。肖遥毫无惧色的顶了回去。   “不怎么样。”冷冷一笑,玉芙蓉扬起手,便是一个嘴巴!   “啊……”没想到,那个人会有这个举动,更加没有想到,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 这么一下子。肖遥被打的一愣。   “你?混蛋,你敢打我?”瞪着对面的人,肖遥恼怒之极。   “打你怎么了,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丈夫,他也一样会动手,为我好好 教训你这个口出不逊的东西。”   “柳颜,你他丨妈说什么?”   “柳颜,不是你叫的。”回手,玉芙蓉又赏了某人一个嘴巴。   “混蛋。”抡起拳头,肖遥对准了玉芙蓉的面门便是一拳。   身子往后一退,玉芙蓉很是轻巧的躲开了。“来人。”   只听的玉芙蓉开口唤了一声,门外边便有六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夫人。”低首,六名男子对玉芙蓉恭敬异常。   “三将军的情绪有些激动,请他坐到椅子上去。”   “是。”听到玉芙蓉的命令,来人便是立刻上前,擒住了那个不以为然的肖遥。   “狗奴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谁敢动三爷一下。我剥了他的皮。”瞪着胆敢抓着自 己胳膊的两个黑衣人,肖遥大怒。   本以为,将军府里的奴才是不敢把自己这个三将军怎么样的。本以为,这样吓唬一下,那 群胆小的奴才便不会再听那个什么狗屁夫人的了,可是,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弯月心中只有 主人,没有什么三爷。”   “你们?你们是弯月骑兵!”听到他们的话,肖遥更是大惊。   回答他的是两人的推搡和一根结实的绳子。   “你,你们……”被二人绑在了椅子上,瞪着那两个可恶的家伙,肖遥恼怒之极,额上暴 起了条条青筋。   “王八蛋,你想干什么?反了你了?”这边肖遥被绑,那边儿老五穆熙立时火爆的冲到了 玉芙蓉的面前。   “嗯……”偏头,玉芙蓉看了一眼身边儿的黑衣人。   无需他多说,四个黑衣人便是第一时间将穆熙擒住,按在了椅子上,如法炮制的绑了起来   “柳颜,你这个王八蛋,我大哥一走,你就想造反了不成?? ”   “柳颜,你这个混蛋,记着你对三爷做的事儿。等到来日,三爷一定让你还回来。”   看了一眼,漫骂声不断的恶人,玉芙蓉扬手。“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是。”应声,立刻有人将二人的嘴巴堵上了。   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林暮雪仅是挑了挑眉毛,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都坐下吧! ”开口,玉芙蓉吩咐众人落座。   看了一眼率先坐下的玉芙蓉,其他三个人也都坐下了。   “暮雪,你刚才好像一直没有开口。”转过头来,玉芙蓉瞧向了身边的林暮雪。   “大哥出走,虽让暮雪感到有些意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我想,此事并不应该怪责嫂夫 人。”开口。林暮雪说出了自己与众不同的看法。   “就是,叔叔离开,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怎么能怪到婶婶头上呢? ”瞪着某人,苏澈有 些负气的说着。   “嫂夫人,您这样绑着三哥和五弟,不觉得很过分吗? ”开口,秦岸不满的质问着。   “过分?难道四将军认为,让他们畅所欲言、为所欲为的对待我这个将军夫人,才是理所 应当的。而我这个出身卑微的将军夫人,只能听之任之,那才叫不过分吗?”   “我……”听到这话,秦岸不觉皱了皱眉。   “漠北五虎,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你们在外边儿都是叱n宅风云的大英雄。都是了不起的大 将军。所以,想让你们把我这个奴隶出身的将军夫人看在心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一点 儿我柳颜很清楚也很明白。   但是,我把众位请过来,不是为了在众家将军的面前耀武扬威,也更不是为了让你们屈服 于我这个将军夫人之下。我请你们来,求你们来。是想你们帮我拿个主意,是想你们帮我把丈 夫找回来。   因为,你们是我丈夫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因为,你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我把你们请   来。把这件大事告诉你们。希望尽快的找到他,希望把身患重病的他,找回来。   可是你们呢?你们有谁问过一句,你们大哥出走的具体事宜?你们有谁为他担忧过?你们 有谁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就想要去找人的?   没有,除了指责,除了把矛头指向我,除了谩骂重伤。你们还做过什么? ?? ”   “我,我们……”听到这些话,屋子里立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两个坐在椅子上不情愿的 挣着绑绳的人,也停下了动作。   “婶婶,你别急,别急。咱们有兵马,有军队。咱们一定能把叔叔找回来的。”望着那个 黯然流泪的男人,苏澈一惊,急忙起身来到了玉芙蓉的身边儿安慰。   “呵呵,兵马?军队? ??澈儿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每一个人都会像你一样在乎逸的安 危吗?你以为,这里的人都会在乎他吗?你以为,他们会放弃这个独揽大权的机会,把你叔叔 找回来吗?   不会的,他们不会的。他们只会指责别人,他们只会推卸责任。他们根本就不会顾念什么 手足之情。”   “这……”听到这话,苏澈的眼睛望向了一旁的秦岸。   “嫂夫人您言重了。没错,您若说,我秦岸没看得起您,这话我承认。可是,您若说,我 秦岸对大哥有二心,寄望着取而代之,所以,才会诋毁您。这话,未免有些无中生有吧?” “无中生有?好,那我来问你。四将军可愿意听令于本夫人,愿意和我柳颜联手一起去找 逸吗?”   “这……”听到这话,秦岸有些犹豫。   “秦岸,你滚蛋。叔叔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对他的死活置之不理?”迈步来到了秦岸这边 儿,苏澈二话没说,抬起手便是一个嘴巴。   “啊?澈儿,我,我没有不答应啊? ”瞪着动手打人的小爱人,秦岸有些无奈。   “没说,可你犹豫了。”如果换做是苏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可是秦岸却是 迟疑了。正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迟疑,让苏澈深感不满。   “我犹豫,是因为我担心有些人会以找大哥为名,集结兵力意图不轨。并不是因为我不担 心大哥,不在乎大哥的安慰!”   听言,玉芙蓉笑了笑,转过头瞧向了林暮雪。“暮雪,你怎么说?”   “既然,此刻大哥失踪了。那么,当务之急便是将人找回来。嫂夫人是大哥明媒正娶的妻 子。那么,此事由嫂夫人主持理所应当。暮雪愿意听命与嫂夫人,尽快找回大哥,主持大局。 ”开口,林暮雪的话让屋子里立时又变的异样安静。   “暮雪,你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不唤你二弟,而是,一直叫你暮雪吗? ?? ”   “啊?这个……”听到这话,林暮雪调高了眉毛,的确,大哥很少叫二弟,而是一直唤着 自己的名字。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却也不知情。   “那是因为,林暮雪不止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更是他莫逸今生唯一的知己。”   “这……”听言,林暮雪先是一怔,随即笑了,很释然的笑了。原来如此!   “暮雪,此刻我想要说的是,你不止是逸的知己,也是我的知己。”   “嫂夫人抬爱了。”微笑,林暮雪连忙拱手。   “暮雪,你是漠北的军师,也是逸的智囊。帮我想一想,他会去哪?我,我此刻已然是六 神无主了。”   “大哥是个情深意重的人。而今,他的旧疾复发。他不想让我们大家为他伤心、难过。他 不想让爱他的人为他痛苦。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至于他会去哪里,这很难说。我想他很可能 去一个很偏远,不易找到的地方,也很有可能隐匿在闹市之中。   不过,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去找那些药引子。”   “药引子?对,他绝不会是一个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他一定会去找药引子。一定会去的。 ”说着,柳颜立刻站起身来。   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了方向,有了目标。玉芙蓉原本阴郁的脸色立时染上了喜色   “来人,备马。”扬声吩咐着,玉芙蓉便是要出门去。   “嫂夫人您打算一个人去吗? ”起身,林暮雪唤住了他。   “不然呢? ”歪头看着他,玉芙蓉问的很是无辜。   “就算您想亲自去找寻大哥,您也应该多带些人手。这样既能保证您的安全,也能协助您   更快的找到大哥。”   听言,玉芙蓉笑了,很是无奈的笑了。“暮雪,不要以为我只是一个手上无兵无权的将军 夫人。我若想要调集人手,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找回自己的丈夫,那是我柳颜一个人 的事儿,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也不管前路如何崎岖难行。我都要把我的男人找回来。他生我陪着他 ,他死,我亡。如果这世上没有莫逸,那么,这世上也绝不会有柳颜这个人。”   “嫂夫人,不要这么悲观。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大哥找回来的。别担心,我们一起去把 大哥找回来。”   “不,漠北的大事小事还需要人打处理,逸离开的消息也要严密封锁。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众位兄弟既然不信我,那还是留下来,主持大局吧!”   “嫂夫人,请等一下。”说着,林暮雪来到了一旁,老三和老五的身后,解开了二人的绑 绳。   “既然,今天兄弟们都在,那就都表个态吧。有谁愿意相信嫂夫人,跟着嫂夫人去找大哥 的,便站到嫂夫人身旁去。”话音落,林暮雪便是第一个站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看了一眼秦岸,苏澈第二个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瞧了瞧站在玉芙蓉身边的两个人,秦岸也迈步来到了玉芙蓉这边儿。   互觑了一眼,扔掉了身上的绳子,老三和老五也站了过来。   “嫂夫人要怎么做,到哪里去找大哥。请嫂夫人示下。”开口,林暮雪第一个向玉芙蓉行 礼。虽然,关于毒后的方子和那些难寻的药引子,林暮雪从梦夺的口中也知道一知半解。但是 ,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   “请嫂夫人示下。”林暮雪一带头,众人便是异口同声。   “好,好,柳颜在这里,多谢众位兄弟。”深深鞠了一躬,直到此时此刻,玉芙蓉的心里 才算是豁亮了。   “药引子有三样,分别在不同的三个地方。由于时间仓促,逸的生命只能维持两个月。所 以,我们此行的目的,不但要把逸找回来,还要同时把那三样,能医治他顽疾的药引子也找回 来。大家明白吗?”   “恩……”听到玉芙蓉的话,众人纷纷点头。   “好,那柳颜就斗胆发号施令了。五弟,你的狼师骑兵最为出众。我希望你能带些稳妥的 属下,赶去距离最远的彭州马家庄。一则,找寻逸的下落。二则,暗中查找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了十五年的火焰珠。”   “好,我这就点兵,赶去彭州。”点头,穆熙便是一口应下了。   “四弟,澈儿,你们去术闽国。除了暗中找寻逸的下落之外。我还希望你们能尽快的为我 搞到一张术闽国的皇室宗族表。我要详细的知道皇室里的每一位成员。以及,术闽国镇国之宝 ,神龙血的所有信息。”   “这个,交给我就好了。我可是在术闽国呆了十年呢? ”拍着胸部,苏澈立刻点头接下了 自己的任务。   “嫂夫人放心,秦岸一定会尽力辅助澈儿,将事情办好。”   “暮雪,落花村我会亲自去。至于你。我希望你能留下来。毕竟漠北家大业大。不能没有 人打理啊! ”开口,玉芙蓉劝说林暮雪留下。   听玉芙蓉这么说。林暮雪点了点头。“好,我听嫂夫人的。我留下。”   “恩,那漠北的一切便是拜托暮雪了。”   “嫂夫人太客气了。”   “等等,每一个人都有要去的地方,那,那我呢? ”大瞪着双眼,肖遥一脸不满的质问着   这个玉芙蓉摆明了是在和他过不去,竟然把他肖遥完全忽视了!! !   “呵呵,三弟如不嫌弃,那就陪着我,一道去落花村可好?”   “哼,去就去,难道怕你不成? ”冷哼,肖遥口气不善的应下了。   “好了,大家各自去准备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各自出发。”   “是。”应声,五人朝着玉芙蓉深鞠一躬,便是纷纷离去了。   逸,你看到了吗?你的兄弟,他们都很支持我。不管你在哪里,也不管你愿不愿回来,我 都会和你的好兄弟们一起,把你找回来……   将军的逃妻 第二卷 :逃妻寻夫 第1章 :落花村的怪事事件,开启新齿轮!   当柳颜骑上马,带着肖遥和弯月十五骑,一同踏上这条寻夫之路。当他们一行人,走进泽 路大沙漠。一路向南,离开这片大沙漠时。他的心情是异样惆怅的。   这片泽路大沙漠,就好像是一张白纸,它记录着柳颜在沙漠里的成长,记录着,他与那个 男人点点滴滴的过往,也记录着,他柳颜坎坎坷坷的这段人生。   逸,你在哪儿?你能否听到我的呼唤?你能否感受到,我此刻的彷徨和无助?你能否再一 次回到我的身边?? ?   逸,你知道吗?这里的每一片沙粒上都刻着你的名字。你是漠北的主人,漠北不能没有你 ,而你也不能没有漠北。回来吧,我需要你,漠北所有的人都需要你。   望着眼前的大沙漠,柳颜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男人,想起了两个人在这片沙漠里相遇相知, 相爱相守的故事。往事如风,虽已吹过,但,却是心底最深的烙印,最深的痛……   十天后,一行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落花村   落花村,是柳颜一行人要去的三个地方之中,最近的一个。而枝桑花也是那三样药引子之 中最容易找的一样。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村落,村口的大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微风拂过,便总是会有零零碎 碎的花瓣,从树上飘落。这意境很美,与落花村这个名字,也算得上相得益彰。   “喂,我们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做什么?”骑着马,一路行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 寒酸的小村子,肖遥觉得有些困惑。   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灵丹妙药?会不会是柳颜带错了路?   “三弟稍安勿躁,稍后,你自会明白。”转过头,瞧了眼身旁的肖遥,柳颜莫测高深的笑 了笑。便是第一个跳下了马背。   见柳颜下马,身后的弯月十五骑也都纷纷下马。觑见众人都下了马,肖遥也不情愿的跳下 了马背。   将马缰绳交给了一旁的弯月,柳颜迈步走在了村里的小路上。因为此刻刚好是清晨,又刚 好赶上农忙刚刚结束不久,所以,小村的路上冷冷清清的并没有一个行人。   瞧着道路两旁鳞次栉比摆列整齐的屋舍,瞧着村子里这条整洁而又幽静的小路,柳颜不禁 沉思了起来。   师父说,那个吞食了枝桑花种子的孩子,当年只有五岁,而今,已然过了十年。他也应该 有十五岁了吧?   虽然,这一路上肖遥一直在追问着,来落花村要找的药引子到底是什么,但是,柳颜却是 始终缄口不言,没有说一个字。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是让肖遥知道,药引子是一颗十五岁孩子 的心,为了逸,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挖那颗心。但,他不希望肖遥去做这件事情。   逸是我的逸,不管是多么残忍、多么恶毒的事情。柳颜都希望,由他去做。为了自己所爱 的人,他愿意去背负一切的罪恶……   “先生,您找人吗?”   就在柳颜站在村口发愣的时候,一个声音自对面响起。立时,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这位小兄弟,你是村里人? ”抬睹,瞧着眼前那个衣衫整齐,面容清秀的少年。柳 颜礼貌的露出了微笑。   “是的,先生您找人吗? ”凝着对面一身青衣的男人,少年又问了一声。   “啊,不是,我们一行人是经商做买卖的。我手下的两个兄弟在途中染了病。路过这里, 想借个地方,给他们养病。不知道,这位小兄弟知不知道谁家有闲房,或是,谁家地方宽敞, 能容得下我们居住。”笑望着对面的少年,柳颜将编好的台词,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去我家吧!我家去年新盖的房。老屋正闲着没人住呢? ”听到 柳颜这么说,少年立刻热情的提议去他的家。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原本只是想有这些话敷衍一下眼前的少年,却不想,少年竟然 是如此豪爽的发出了邀请,这倒是让柳颜有些始料未及。   “不会的。我爹和我娘,都是很好客很随和的人。先生若是去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摇头,少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那好吧! ”见少年如此热情,柳颜也只好答应。毕竟,还要在这落花住上一阵子, 寻找那个孩子。有个落脚点,总还是好的。   “那,先生随我来吧! ”一见柳颜应允了,少年高兴的扬起了笑脸,连忙为柳颜引路。   “不用叫我先生,我姓柳,年长你几岁。你可唤我柳兄。”听着少年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 ,柳颜觉得挺别扭的。毕竟,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商人,这先生的称呼实在有些不合适。   “那,我就叫你柳大哥吧!”侧过头,瞧着走在自己身旁的青衣男子,少年的脸上一直洋 溢着灿烂的微笑。   “恩! ”应了一声,柳颜倒也没有反对。   “喂,小子,你们这村子里有没有什么灵山,奇水的? ”开口,跟在身后的肖遥,没头没 脑的问了一句。   “呵呵,这位大哥说笑了。我们这里只是个小村庄,没有什么山啊,水啊的。就只有村子 里,那些一年四季开花的桂花树和大伙耕种的农田了! ”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一眼肖遥。少 年如实作答。   “没有?那,那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抬眼,肖遥瞧向了一旁的柳颜。疑惑满腹。   在肖遥的脑袋里,对于那个药引子的定义便是奇药。而要寻找这种奇药,他认为最有可能 的地方,就应该是那些山洞里啊,或是什么水底下啊……   “怎么,柳大哥你们是来寻宝的吗?”听了肖遥的话,少年一脸狐疑的瞧向了身边的柳颜   “啊,这是我三弟,他最近发高烧,烧的脑袋有些不太灵光,时常会胡言乱语。小兄弟不 要放在心上。”扯了扯嘴角,柳颜急忙把谎圆了过去。   “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肖遥恼怒的瞪起了眼睛。   “三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者是不愿意与为兄一同赶路,那么,我可以让其他兄弟送 你回家。”温温开口,柳颜说的十分和气,但是,眼底却早已染上了寒意。   这般明目张胆的威胁,肖遥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忍下怒火,肖遥只得气闷的低下了脑袋,不再说话。   想他肖三爷,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啊?如果不是为了找到大哥,如果不是为了帮大哥找到 药引子,他才不会听令与这个可恶的家伙呢!   见肖遥安分了,不吭声了。柳颜扯了扯嘴角,瞧向了身旁的少年。“小兄弟,我们走吧! ”   “恩。”点头,少年便是引着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农家院。院子两旁整齐的摆放着农具。东厢是一座有些年代久远的老房 子,想来就是少年口中的老屋。西厢是牲口棚,养着耕地的黄牛和几只土鸡。   待到柳颜一行人走进大院,少年喊了一声。“爹娘,来客人了!”   主人家,便是很快的从正房里迎了出来。   “儿啊,你不是去私塾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见儿子去而复返,而且,还带了一群陌 生人回来,老两口不免有些疑惑。   “爹,娘,这位柳大哥是我在村口遇到的。他的兄弟病了,想借个地方给他养病。我见他 们是异乡人,又无依无靠的病在了路上,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开口,少年向父母交代了事情 的经过。   “这……”听到儿子的讲述,老两口互觑了一眼,却是半晌无言。   “两位老人家,我们是经商的商队。我兄弟在半路上染了病,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借宿几日 ,把他的病养好,等他的病一好,我们马上就离开,还请两位老人家行个方便。”说着,柳颜 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塞给了两位老人。   “年轻人,你这是干什么?快把银子收起来,你们这群跑商的也不容易。我们哪能要你这 钱啊! ”开口,少年的父亲,急忙将银子还了回来。   “老人家,这些不过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您就收着吧!”   见柳颜不愿意收回银子,那老汉轻声叹了一口气。“唉,年轻人你不知道,这不是银子的 问题。而是我们这落花村,不能住啊!”   “不能住?为何不能住? ?? ”听到这话,柳颜心下一惊,难道又被师父说中了?   “唉,实不相瞒啊,我们这个村子闹鬼啊!”说到这里,老汉也是一脸的无奈。   “闹鬼?? ? ”听到这里,肖遥到是来了兴致。   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还闹鬼?? ?看来这鬼也是穷鬼。   “是啊,自从年初起。每天夜里都有人被鬼吃掉啊。后来,大伙儿到了晚上,便吓得不敢   出门。再后来,一些年轻力壮的,腿脚利索的,就都离开这个村子,去其他地方过活了。”一 边讲诉着村里的不幸事件,老汉一边叹气。   原本好好的一个村子,都因为这吃人鬼,给闹的。大家谁也不敢出门,村子里的人也是走 的走,死的死,所剩无几了。   听到老汉的这番话,柳颜不觉蹙起了眉头。   果然被师傅说中了。记得临行前,师父曾经嘱咐过,那少年而今已然十五岁。而那枝桑花 的种子,已经在他体内生长了十年,此刻已然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也正是那食人花意思苏醒, 急需补充养分的时候。所以,此刻的枝桑花已经具备了食人的本性。要千万小心。   “老伯,你放心,我的这群兄弟,都会些拳脚功夫,那些鬼怪伤不了我们的。我三弟他时 常胡言乱语,的确是病的很厉害,如果,再不救治恐怕会有性命之虞。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 让我们住下吧!”   听到这番话,站在一旁的肖遥脸儿都气绿了。柳颜,你够狠,你等着,看找到了大哥,我 怎么和你算这笔账。   该死的,要不是你知道怎么找那三样药引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人份上,敢说我 病入膏肓,胡言乱语。老子铁定宰了你……   “是啊,爹爹。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您就让柳大哥 住下吧! ”开口,少年也在一旁帮着求情。   “这,罢了,你们想住便住下来吧!不过有一条,晚上,你们可谁也别出门啊!”瞧了瞧 一旁的儿子,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柳颜,最后,老汉也只得无奈的同意让他们住下。 第2章 :一抹黑的,寻找……那个人!   柳颜一行人住在了那少年的家中,少年的爹娘,也十分热情的为这些外乡人打扫屋子,整 理房间。准备了丰盛的农家饭。   这座老房子虽然是有些年头了,但,也还不至于简陋到无法住人。至少屋顶完好,墙壁也 很厚实,不会透风。房子有三间,一间小一点儿的卧房是那少年之前住的。还有一间大一点的 卧房,是从前老两口住的。还有一间则是做饭的火房。   柳颜吩咐手下们住到了大一点儿的那间房子里。而他则是以照顾病人为名,堂而皇之的和 肖遥,住在偏小的那间屋子里。   晌午,吃过了老妇人做的农家饭之后,帮着忙乎了一个上午的少年去了私塾。而柳颜也回 了自己的房间。   瞪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柳颜,坐在火坑上伪装病号的肖遥没吭声。仅是那样恶狠狠的瞪着 他。恨不得直接那眼睛,在那个人身上戳千八百个窟窿。   要不是为了大哥,为了找药引子。他才不会这般受人摆布,受制于人呢!   抬眸,瞧着两眼蹿火的肖遥。柳颜抿唇而笑。“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三弟这么有 装病的天分。”   这话可不是恭维,某人发怒那青绿色的脸庞,不注意还真以为是染了什么恶疾呢?再加上 肖遥脑袋里那些猜测,和他时不时问农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那不就是一个典型的病号吗?   “柳颜,你给我记着。等找到了大哥,看我怎么收拾你。”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笑得可恶 的家伙,肖遥愤恨的握紧了拳头。   要不是为了大哥,他才不会在这儿跟着这个人受这种鸟气呢?他发誓,总有天,这笔账一 定要好好和那个混蛋算清楚!! !   “好,到时,任由三弟处置! ”又看了一眼那个气得鼓鼓的男人,柳颜微笑着起身,便要   离开。   “喂,那个闹鬼的事情,是不是和药引子有关?”   虽然,肖遥并不清楚,真正的药引子到底是什么。(柳颜也从来没说过)因此,上午听到 那老汉讲闹鬼的事情,肖遥也只不过是当作笑话来听的。并没有当真。但,他却意外的发现, 柳颜在听到那些话时,表情十分的古怪,脸色也变的很难看。所以,他才推测,那个闹鬼的事 情,很有可能和他们要找的药引子有关。   “对,那个鬼,就是药引子! ”沉默了片刻,柳颜犹豫再三,还是将这个事实告诉了肖遥   原本是想着,悄悄的找到那个叫吴晓的少年,然后挖了他的心,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个 村子也就是了。可是却没有想到,那枝桑花已经在这落花村里兴风作浪了。此事,如果再瞒着 肖遥,柳颜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枝桑花的力量有多强大,谁也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应付不来,而死在了这里。那 么,又有谁能完成使命,挖出那少年的心,送回漠北呢?最合适的人选,自然就是肖遥。   “哦? ?? ”听到这话,肖遥立时来了精神。   “三弟,这个药引子并不是一个死物,而是一朵非常危险的食人花。如果,我无法获取它 。那么,我希望你能够做到!”   “别说的跟他丨妈遗言似地。你要是怕自己不行,大不了咱们一起上。咱们这么多人,难 道还对付不了一棵食人花? ”听出了柳颜语气里的无奈,肖遥不满的骂起人来。   “有三弟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瞧着那个动不动就恶语相向,嘴巴里说不出什么好 听的,可是眼睛里,却早已流露出了满满关心的男人,柳颜笑了,淡淡的笑了。   “喂,你去哪? ”看着那个转身要走的人,肖遥再次叫住了他。   “我去查问一下,看看到哪里能找到那个鬼。”这便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眼下的 当务之急,不管是为了这个村子里无辜的百姓,还是为了逸,都要尽快的找到那个孩子,将那 个害人的枝桑花带走,不能再让它在这里害人了!   “行,你去吧。等天黑,咱们一起去捉鬼。”开口,肖遥要求天黑和柳颜一起行动。   “好! ”点了点头,柳颜答应了。   走出了老屋,柳颜便瞧见,那老汉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喝茶。   矮小的木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的陶瓷茶壶和两个茶碗,坐在矮小的板凳上,老者端着茶碗 有一口没有口的喝着。   “老人家在喝茶啊! ”微笑,柳颜迈步走了过来,很随意的坐在了老汉对面的小板凳上。   拿过桌上的空茶碗,柳颜为自己也倒了一碗红茶。很随意的喝了起来。   “呵呵,乡下人的便宜货。老板喝不惯吧? ”瞧着很是随和的坐在自己身边,喝着廉价红 茶的年轻人,老者笑了,很慈祥的笑了。   “什么老板啊?我姓柳,老伯叫我柳颜便好。”听到老板二字,柳颜连忙摇手。   “呵呵,我听你的伙计都叫你老板,以为,你是一个家大业大的有钱人。却没想到,你为 人这般和气,一点儿都没有那些有钱人的架子。”   为了行路方便,所以,柳颜暗自交代了下去,弯月十五骑对他的称呼从“夫人”变成了老 板。   “有钱又怎样?难道有几个臭钱,就要目空一切吗?做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其实,这话 不是柳颜说的,而是那个男人说的。   虽然,他是漠北王,虽然他高高在上,但,在他的臣民面前,他却永远都是那么的平易近 人。没有丝毫的架子,更不会盛气凌人的耍威风。所有人对他的敬意和崇拜都是由心而生的, 有感而发的。而并非是出于对他的畏惧。   “恩,能说出这番大道理来,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听到柳颜的话,老汉颇为赞赏 的点了点头。认为身边这个富有而又谦和的年轻人很不错。   “呵呵,老伯过奖了。还没请教老伯贵姓。”   “哦,小姓吴,在家中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吴六,吴老汉。”   “吴老伯。”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柳颜十分的礼貌。   “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你也不用这般客套。”说着,吴老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   “吴老伯,在下和伙计们初来乍到的。至于这闹鬼的事情,能不能请吴老伯说的详细一些 ,在下也好早做防范。”开口,柳颜问到了闹鬼的事情。   “哦,这个呀,说来可就话长。年初的时候啊,村里就总是有小孩子无缘无故的失踪,当 时啊,村子里人心惶惶的,都说是被妖怪给偷跑了。于是,村长就带着大家伙四处去找寻。终 于,大家在村西头的水池里找到了那些小孩子的尸体。   那些只剩下了一具骷髅和一些破烂衣物,连一块肉都没有了的尸体,真是让人不敢想啊… …”说到这里,吴老汉的眼里转了泪珠。想到那些死去的孩子,和那些被发现的骷髅,他的心 里悲痛之极。   “那,后来呢? ”瞧着吴老汉那悲伤的模样,柳颜着实是有些不忍心再问了,可是不问, 他又不知道该去找谁来打探消息。毕竟,他是外乡人,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村子里,就算是大白 天的也是没有人敢出门的。要找个人询问清楚,是很不容易的。   “后来,村子里的小孩吃完了,就轮到了年轻的壮汉。就这样从年初到现在,村子里大大 小小的已经被鬼吃了二三十人。大伙儿也都怕了,谁也不敢再出门了。胆小的更是直接搬走了 ! ”说到这里,吴老汉又开始叹气了……   “那,有人见过这个鬼是什么样子吗?”   虽然,师父提到了那个孩子的名字,但是容貌,却并没有提到。所以,这也给柳颜的寻找 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唉,哪有人见过啊?见过的早都被那鬼吃掉了! ”摇手,老汉又是一阵叹息。   “那,老人家,我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个人? ”话锋一转,柳颜决定先把闹鬼的事情放到一 边儿,先找一下那个孩子。   “哦,年轻人,你在这村子里有熟人?? ? ”听到这话,老汉不免有些好奇。   之前,儿子不是说他们是路过的商队,无依无靠,无处落脚吗?怎么,这会儿又问到了村 里的人?难道,他们是来寻亲的?   “啊,是这样的,早年曾听母亲提到,有一位远方的表叔,好像是住在落花村。所以,想 向老伯请教一下!”   “表叔?那,你那位表叔叫什么名字?”   “哦,他叫吴晓。和吴老伯同姓的。不知道吴老伯认不认识这个人?”   “吴晓?呵呵,这落花村啊,确实有一个叫吴晓的,可他却一定不是你要找的表叔。”说 到这里,吴老汉笑了。   “哦,老伯怎么知道,这个人,不是我表叔? ”瞧着老者,柳颜佯装困惑。心中暗想,看 来这老人家是知道那孩子的。   “当然知道,因为,我说的这个吴晓啊,他就是我的儿子。他才十五岁。怎么可能是你的 表叔呢?再说,我们吴家祖上三辈都是种田的,哪有你这般富有的亲戚啊?”   虽然,柳颜从不摆架子,也从不像地主那般摆阔气。但是,这一行人的行头、马匹,以及 ,之前柳颜出手给他的那二十两银子。都足以说明,这个人的阔气。   “您是说,您家里的那位小兄弟,他就叫吴晓?? ? ”听到这话,柳颜着实是吃了一惊。   想不到,那个文质彬彬,笑容阳光的少年,便是,他要找的人,便是他要挖心的人……   “是啊,这村子里,叫吴晓的就只要我儿子一人,你那个表叔啊,八成是住在五百里外的 落花镇吧?你不会是记错了?”   这落花村和落花镇虽说都叫落花,可是,这距离却又五百里之遥呢?像是这位柳公子这般 富有的人,就算是有失散的亲戚想来也是住在镇上的,又怎么可能,住在这穷山僻壤的小村子 里呢?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听到老汉的话,柳颜连连点头。   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叫吴晓的人,而且他刚刚好只有十五岁。难道,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 事情吗?   难道,那个好心借宿的少年,便是我要找的人? ? ? 第3章 :惨剧,有人得利,有人失去!   傍晚,吴伯的老伴儿吴婶,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农家菜,大家伙围坐在桌旁一起吃了起   来。   “柳大哥,你多吃点儿,我娘的手艺很好的。”说着,吴晓便是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柳 颜的碗里。   瞪着碗里多出来的菜,柳颜不由的愣了一下。除了逸,没有人会给他夹过菜,而他也从来 没有吃过,除莫逸以外的其他人给他夹的菜。   “的确,这土鸡做的还挺有味道的。”很难得的开了尊口,一旁的肖遥筷子一伸,便是夹 走了柳颜碗里的鸡肉,巧妙的化解了柳颜的尴尬。   “啊,是啊。”连连点头,柳颜急忙夹菜扒饭,迅速的吃光了碗里的米饭,便是离开了热 热闹闹的餐桌。   “柳大哥……”追着柳颜,吴晓走进了老屋,柳颜和肖遥的房间里。   “吴晓,你怎么不吃饭,跑到这儿来了?”转回身,瞧着慌慌张张追来的少年,柳颜不觉   遵了遵眉。   “对不起,对不起柳大哥,我不该擅作主张,用自己的脏筷子夹菜给你的。对不起,我不 是有意的,我只是一时高兴,昏了头。”开口,吴晓急忙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别说对不起,这没什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互相夹菜是很平常的事情。”   没错,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不过是,他一时没法适应而已……   “可,可你是有钱人,而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我实在不应该……”   瞧着那个说话小心翼翼,不自觉流露出了自卑感的少年,柳颜轻轻摇头。“不,我并没有 半分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不太习惯,吃别人夹给我的东西。”   的确,柳颜有些不习惯。因为这种被别人关怀着,被别人呵护着的感觉太美好了。美好的 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那个丟下他,就这样一走了之的男人…… “真,真的吗? ”听他这么说,吴晓方才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儿。   “当然。”点头,柳颜回答的很认真。   “太好了,柳大哥不生我的气,我好高兴啊! ”扬起笑脸,吴晓开心的笑了。   瞧着那个笑起来,还像是个孩子一般可爱的少年。柳颜的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他该 有多好!   “吴晓,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听到这话,吴晓先是一愣,随即受宠若惊的扬起了灿烂的笑脸。“有空,有空。”   瞧着那个,点头如捣蒜一般的少年,莫逸笑了,但,笑容里却平添了一抹凄楚和苦涩。 跟着吴晓来到了他的房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那些书籍和一张张娟秀的小凯,柳颜暗叹了 一声。伸手,从书桌上拿过了一张字迹工整的纸张。   “这是你写的?”看过纸上端端正正的字迹,柳颜便是抬眸,瞧向了身边的人。   “恩,写的不好,让柳大哥笑话了! ”说着,少年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   “你太自谦了。你的小凯写的很好,娟秀而又大方。笔法也刚劲有力,想来是下了一番苦 工吧? ”柳颜说的是实话,虽然,这个写字的少年只有十五岁,但是,从他的字上看,却一点 儿也不像是出自一个十五岁少年之手。他的字,真的写的很好。   “柳大哥,你,你真的觉得我写的好? ”柳颜真诚的赞美,让少年兴奋的涨红了脸。   “恩。”微笑,柳颜很认真的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柳大哥,你,你笑起来真好看!”瞧着站在对面那个笑容温和的男子,吴晓竟然是鬼使 神差的伸出了手,妄想着去触摸男子唇边那美丽的弧度。   “呵呵,你很早就学写字了吧?”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柳颜机敏的躲开了,少年伸向自 己的手。   瞧着自己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吴晓也觉得有些突兀,急忙将手缩了回来。“啊,是啊,五 岁的时候,爹爹就送我去私塾了。”   “吴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开口,柳颜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柳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瞧着那个人,吴晓觉得对方问的很奇怪。   “吴晓,好好想一想,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你把它实 现! ”或许,这便是柳颜,唯一可以为这个少年做的。   “帮我实现心愿?柳大哥,为什么你要给我这样的承诺呢?难道你,你……”望着柳颜,   吴晓的脸色不自在的泛红。   为什么柳大哥会对我这般好?难道,他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像是我第一眼看见他一样吗?   ? ?   “没什么,之前你帮了我,我也应该帮你的。说吧,有什么心愿,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 都尽力去满足你!”   “恩……”听言,吴晓沉默了好半天。   “柳大哥,可不可以,让我想一想。”心愿?他的心愿很简单,可是,若真说出来,柳大 哥会答应吗?吴晓不知道……   “恩,好,你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诉我……”说着,柳颜迈步便要离开。   “柳大哥……”瞧着走到了门口的男人,吴晓轻声的喊了一句。真不舍得柳大哥就这样离 开!   “还有事吗? ”转回头,柳颜瞧向了那少年。   “晚,晚安。”晈了晈嘴唇,吴晓笨拙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你也晚安。”再次送上了一个亲切的微笑,柳颜便是离开了吴晓的房间。   很快,柳颜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刚一进屋,他便是瞧见了抱着被子,正坐在桌上,准备就寝的肖遥。   “去那个小子房里了?”斜眼瞧着归来的柳颜,肖遥的语气不善。   “恩! ”点头,柳颜也不想多做隐瞒,便是一口承认了。   “柳颜,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小子。你最好离他远点儿。”   “哦,三弟看来很关心我啊! ”听到肖遥的忠告,柳颜轻松的笑了。   “屁,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一口一个柳大哥,整天瞧着你傻笑的蠢模样。”   他肖遥怎么也算得上是情场高手了,那小子一脸少男怀春的模样,他又不是白痴,岂会看 不出来?   “呵呵,三弟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   明日只要吴晓说出了自己的心愿,自己便会尽一切努力的去满足他,再然后,就直接送他 上路,将他的心,快马加鞭的送回马鞍城去。所有的事情,柳颜早已经计划好了!   “但愿吧!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柳颜,肖遥仰头依靠在了墙边,盖好被子便是要睡了。 “睡炕上吧!那边凉。”   “不用了,你自己睡吧!老子不习惯那硬邦邦的火坑!”撇撇嘴,肖遥连眼皮儿都懒得挑   一下。   听到这话,柳颜摇头失笑。明明就是顾及着两人的叔嫂名分,明明就是想把火炕让给我这 个大搜。可是,嘴巴里却还是这般硬邦邦的。这个肖遥啊……   小村子里的夜晚很宁静,没有人敢出去乱跑,也没有人敢发出过大声的响动。所以,一到 了夜晚,整个落花村就都笼罩在异样诡异的宁静之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晚所有的宁静,让不知道何时睡着了的柳言,立 时惊醒了。   “啊……”   柳言刚刚起身,随后便又听到了第二声凄厉的惨叫声。   “该死的,吃人的鬼来了,而且,好像已经摸到了院子里。”立时睁开眼,肖遥也精神了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说着,柳言起身便要离去。   “一起去。”从桌子上跳下来,肖遥哪肯乖乖留下啊。   转回身,看了一眼肖遥,柳言忽而笑了。“要去抓鬼,怎么不带上你的剑?”   “啊! ”应了一声,肖遥急忙转身去拿桌上的剑。   “柳言,你干什么?? ”倏地,肖遥觉得脊背上的穴位被人点了一下,之后,他便是不能 再动了。   “在这里等着,那朵枝桑花很危险。”简单交代了一句,柳言便迈步离开了房间。   “夫人……”见柳言走出来,弯月十五骑也急忙跟了出来。   “你们留下来保护三将军。我去正屋看看。”   “夫人,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让属下陪您去吧!”   “怎么,弯月想要违背我的命令吗?”冷冷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弯月,柳言严声责问着。   “弯月不敢。”连忙低下头,弯月不敢再开口了。   瞥了他一眼,柳言转身便焦急的走向了正屋。刚刚的惨叫声听来很近,也很熟悉。难道, 难道是那两位老人家遇害了?? ?   担忧的闯进了正屋,柳言的第一反应便是,去老夫妇俩的屋里查看。瞧着明明亮着油灯, 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柳言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   一个旋身,柳言出了正屋,直奔吴晓的房间。   还不等走进那间房,一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便已经钻进了柳言的鼻翼之中。   此刻,吴晓的屋子里凌乱一片,地上,在一堆破烂不堪的衣服里,包裹着的是一具染满了 鲜血的白骨。那不是别人的尸骸,而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吴晓母亲的骸骨。   桌子上,那张摆放着书籍和纸张、笔墨的桌子上,此刻早已经染满了血迹。一具温热的尸 体此刻正躺在那桌子上。正在被一张粉红色的嘴巴,一口一口的吃着。   站在原地,柳颜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啊?   一个长着两片叶子,一个花苞,看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么美丽,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此刻 正从吴晓的肚子里探出脑袋,在吃着桌上的死人。   而那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六,吴老汉,吴晓的父亲。   待到桌子上的尸体,被食人花吃光,那花苞轻轻合上了,像是一张血盆大口一般的花瓣, 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钻回到了吴晓的肚子里。   “啊……”待到,那朵花消失不见,一直眼放绿光的吴晓便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的趴在 了桌上,趴在了父亲的尸骸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倏地抬起头,望向了门口,望向了站在门口那个,一直在看着他的男   人。   “柳大哥……”站起身,吴晓痴痴的唤了一声。 第4章 :莫逸现身……会怎么样呢?   迈着沉重的步子,柳颜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食人的恶魔。   柳颜阴冷的注视,让吴晓有些不知所措。更加的有些慌乱。柳大哥是一个很亲切很随和的 人,他,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杀了他们?”冷声质问着那个少年,此时此刻,柳颜真的很后悔自己的妇人之仁,真 的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儿除掉这个吴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那两位老人家也就不会 惨死家中,惨死在自己儿子的手上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柳大哥,你相信我,我没做过,我真的没做过。”顺着柳颜 的视线望过去,吴晓一眼便是瞧见了桌上的那具骷髅。连连摇头,连连后退,他不敢相信眼前 的一切。   “早知道是这样,傍晚的时候,我就应该杀了你这祸害。”捏紧了指尖的芙蓉镖,柳颜一 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柳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求你别这么看着我。”连连摇头 ,吴晓哭喊出声。   瞪着眼前,哭的委屈又无助的少年,柳颜的指尖一颤。虽然,这村子里的人都是被这个吴 晓吃掉的,可是,说到底,吃人的是食人花。并不是真正的吴晓,这件事情,完全是与他无关 的。他是无辜的。   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两片绿叶便是化作了两根藤曼,直接从吴晓的背后探出来,冷不防 的缠住了柳颜。电光火石的刹那,便已经将柳颜的身子,紧紧的缠进了花藤里。   “啊……”瞪着缠在自己身上,越缠越紧的花藤,柳颜大惊。连忙运功,企图挣断花藤。 但是,那花藤却是异样的柔韧,任由着柳颜怎么运功,怎么用力,就是无法将其挣断。   “柳大哥?不,不要伤害他……”用力的按压着自己的肚子,吴晓想要去阻止什么,可却 已经来不及。   弹开了吴晓的双手,一朵粉红的花苞,从吴晓的肚子里钻了出来,紧接着花苞左右分开, 像是一张大嘴一般,直奔着柳颜而去。   “啊……”急忙闪身,柳颜险险的躲过了那张血盆大嘴。   见扑了个空,花头一转,那张大嘴便是立刻锲而不舍的又追着柳颜去了。   “啊……”一见情况不妙,柳颜急忙把脸转向了另一方,动了动手指,无奈手指,早已经 被缠住,不能再动弹分毫了。   “不,不要,不要伤害他!”拼命的摇着头,此刻的吴晓似乎也十分的痛苦,眼睛里的绿 光忽明忽灭,情绪极度的矛盾着。   犹如是血盆大口一般的花苞,突然拉长了花茎,从柳颜的身上,一直缠到了柳颜的脖子上   “啊,弯……”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大嘴,柳颜将要开口喊门外的属下,便觉背后一阵冷 风袭来,三颗弹丸齐发,一一打断了食人花的花叶和花头,将危难之中的柳颜救了。   当柳颜从哪些花藤之中脱身,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夺门而出。   “逸,是你对不对?我知道是你,出来,你出来啊! ”跑出了屋子,望着空荡荡的没有半 个人影的院子,柳颜对着夜空喊叫出声。   那么利落的伸手,那么敏捷的身法。还有那三颗钢珠。不是他还会是谁?是他,一定是他   听着夜空中,柳颜真切的呼唤,隐藏在墙角的那一抹凄凉的影子,不由的暗暗叹息了一声 。转眼间,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逸,你在哪?出来,出来见见我,出来见见你的颜儿啊!逸,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 ”站在黑暗之中,柳颜仍旧兀自的呼唤着,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大哥,是大哥?你看到大哥了? ”片刻,肖遥和弯月十五骑,便是被柳颜的呼喊声吸引 了过来。   转过头,看了一眼肖遥,柳颜没落的脸上一片惨淡。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一颗钢 珠交给了肖遥。   “大哥?真的是大哥的暗器,大哥真的来了!大哥,你在哪?你出来啊,我是你三弟肖遥 啊……”抓着手里的钢珠,肖遥追出了大门……   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直到眼里的泪水全部倒流会眼底,化作满腹的苦涩。柳颜方才转回身 ,再一次回到了吴晓的房间里。   看着屋里一地的零零碎碎的花茎、花藤、以及那只再也不会动了的花头和地上躺着的那个 满身是血的少年。柳颜拧了拧眉头,弯下身扶起了吴晓。   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柳颜将匕首的尖端对准了怀里的少年。只要挖下这颗心,第一位 药引子就拿到了!   “柳大哥,你可不可抱我去外边看看月亮?今天是十五,月亮一定很圆。”   就在柳颜要动手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央求着柳颜带他去屋外。   瞧着怀里,静静凝望着自己的少年,柳颜握着匕首的手僵在了原地。本以为,食人花已毁 ,吴晓也一定是活不成了。却不想,那少年还活着。   “好!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柳颜收回了匕首,抱起地上虚弱的少年,走出了房门。   出了屋子,柳颜便是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抱着那少年坐在了屋顶上。   “柳大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好美啊!”依偎在柳颜的怀里,吴晓望向了天边那一轮明亮   的月。   “恩! ”抬眸,瞧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柳颜轻应了一声。   虽然,此刻怀里的少年,已然变回了之前那个文质彬彬、纯真可爱的少年。但是,在经历 了今夜的这些事情之后,柳颜实在是无法不改变,他对待那个人的态度了!   瞧着那个一直紧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只有厚厚的一层寒霜的男子。吴晓笑了 ,苦涩的笑了。“柳大哥,之前你不是问我,有什么心愿吗?其实,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像现在 这样,依偎在柳大哥的怀里,和你一起看月亮。”   “吴晓?? ? ”听到这话,柳颜怔了怔,低下头瞧向了怀里的人。   “柳大哥,我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好想和你亲近,想一辈子都陪伴在你身边 儿!想一辈子都看见你美丽的笑脸!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吴晓!”低唤着怀中人的名字,柳颜不觉拧起了眉头。   吴晓的表白,没有让他感觉到丝毫的愉悦,反而是让他的心里平添了一抹惆怅,他才十五 岁,他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年龄,他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享受。可是,上天却偏偏注定了,要 让这样一个阳光少年,死在我的手上……   “柳大哥,杀了我吧!那朵花的根长在我的身体里。如果我不死,用不了多久,那朵花还 有长出来,还会继续害人的。”凝着他,那样静静的凝着他,吴晓轻声的说着。   瞧着怀里说话的少年,柳颜的眸光闪了闪,再一次从怀里掏出了那把匕首。他说的没错, 那枝桑花的根是长在他心里的,如果不挖出他的心,他还是会继续去害人的。所以,不管此刻 他看着有多么的可怜,多么的无辜。作为枝桑花的宿主,他都必须死!! !   抬起手,吴晓缓缓握住了,柳颜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抓住了那个人的手。 感觉着对方手背上传来的暖意,吴晓安心的笑了。   “把眼睛闭上吧!”瞧着那双纯真的眼睛,柳颜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毕竟,此刻,倒在怀里的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也不是什么强盗土匪。他只是十五岁的少年 ,只是个还在读私塾的孩子……   “呵呵……”瞧了一眼悬在自己胸口,却迟迟也没有刺下去的那把匕首,又抬起脸,瞧了 瞧那个一脸忧伤的男人。吴晓笑了,淡淡的笑了。   看着怀里笑容阳光的少年,柳颜的手不自觉握紧了匕首。不可否认,在看到那样的笑容之 后,他的心又有些软了……   蓦然间,瘫软在柳颜怀里的少年,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猛然起身,攀住了柳颜的脖子, 结结实实的给了柳颜一个生涩的吻……   “你??? ”事情发生的突然,只在刹那间,少年的嘴唇便已经贴上了柳颜的唇。对方的 动作很快,快到完全出乎柳颜的意料,快到柳颜完全来不及躲闪,事情便已经发生了……   待到柳颜反应过来,便是毫不客气的,将那少年一把推开了。   “柳大哥,我,我真的好喜欢你……”身子被推开,吴晓无力的躺在了柳颜的腿上,抓着 柳颜的衣襟,他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吴晓?你,你……”瞪着早已经没入少年胸口的匕首,柳颜哑然。   虽然,自己抓着匕首的手没有动过。但,时才,他猛然起身,却是自己主动的撞上了那把 锋利的匕首……   抓着那个嘴角滴血的少年,此刻的柳颜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柳大哥,能,能死在你怀里,我,我好开心……”深深的望着那个男人,吴晓弯起嘴角 笑了。很释然的笑了。当那笑容渐渐隐没在唇边,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到了柳颜的掌心里。 而怀里的人,也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吴晓,吴晓……”轻唤了两声,那个人的名字。可是,柳颜没有再得到任何的回答。 握紧了手上的匕首,柳颜猛的用力一划,在吴晓的胸口划出了一个更大的口子。拔出匕首 ,柳颜一只手便是探进了吴晓的胸膛。   不多时,那颗被花藤死死缠绕的心,便是被柳颜从少年的胸膛里取了出来。   拿出了师父为他准备好的,带有镇定药物的紫檀木盒子,柳颜小心翼翼的将那颗带着温度 的心,放进了木盒子里。   “老三,老四,骑上快马,日夜兼程的赶回去,把这个盒子交给我师父。”从屋顶上跳下 来,柳颜面无表情的将盒子交给了,弯月十五骑之中,脚程最快的老三和老四。   “原来所谓的药引子,竟然是那小子的心?? ? ”瞪着一身是血,满手是血。面无表情的 站在原地的柳颜,肖遥惊呼出声。   “找到逸了吗?”转回头,柳颜冷静的询问着。   “没有,连个人影也没瞧见。”说到这事儿,肖遥不禁泄了气。   “没关系,我们可以沿路找,既然他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他也一定会去术闽国。”   虽然,这一次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但,柳颜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那 个男人,他也相信,他一定能找齐药引子,把那个男人医好。   “恩! ”听到这话,肖遥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起程,去术闽国! ”开口,柳颜命令离开落花村,赶奔下一个目的地——术闽国。 第5章 :紫衣男子   离开了落花村,柳颜一行人一路向西,赶往术闽国的皇都——研媸。   术闽国,算得上一个历史悠远的国度了,虽然,它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但是,他却早已有 了上万年的历史。   研媸,是术闽国的皇都。也是术闽国之中最为富庶繁华的城市。相传,术闽国中没有女子 ,比比皆是,男男通婚。男子不但可为人妻,还可受孕生子。   “累死了,还有多远,能到研媸啊? ”骑在马背上,在接连着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之后,肖 遥忍不住抱怨出声。   “快了,只要穿过前边的树林,再走五里路,就到研媸了! ”虽然,还没有到术闽国,但 是,对于术闽国的地形和风土人情。柳颜大多都已然通过苏澈的飞鸽传书了解的差不多了!   “恩! ”郁闷的应了一声,肖遥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样安静的跟在柳颜的后边儿,继续往 前走着。   很快,一行十五人走进了树林……   “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树林里刚刚走了一半,柳颜便觉四周有些不对劲儿,拉住马缰绳,他刚刚停下来,就听 见身边呼啦一声,二十几个手拿兵器的土匪,将他们围在了当中。   紧接着传来一阵马蹄声,几匹快马出现在了柳颜的眼前。   “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留下,把马留下,大爷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开口,为首的土匪 头子发了话。   瞧着成雁翅排开,并排端坐在马上的六个土匪,柳颜不觉挑了挑眉。   从前押镖的时候,会遇到土匪到也不觉得奇怪,可是,没想到这会儿不押镖了却也能遇到 ,光天化日拦路抢劫的土匪!唉……   “呵呵,哈哈哈……”听到那山大王的大话,肖遥捧腹大笑。   “你,你笑什么?”瞪着无故发笑的肖遥,土匪们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在面对这种 阵仗的时候,被打劫的对象没有吓得尿裤子,而是像是看待小丑一般的,笑话着他们这群人。   “妈丨的,劫道,劫到老子头上来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就敢来劫道? ”倏地,肖遥不再笑了,伸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便要出手。   “等一下。”一把抓住了肖遥的手腕,柳颜拦住了他。   毕竟,这里是术闽国的地方,不是齐越国。况且眼看着这就要到皇都了。若是能不惹麻烦 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无端的惹麻烦为好。   见柳颜不让自己出手,肖遥暗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对面当家的,小弟初来乍到,身上所带银钱不多,如果当家的不嫌弃,我这里有一百两 纹银奉上,还请当家的行个方便。”说着,柳颜从怀里取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一百两太少了吧?好不够老子塞牙缝呢?”瞪着柳颜手里的银票,土匪头子不甚满意的 撇了撇嘴。   “大哥,我看对面那小子长得不赖。不如擒了,给您做压寨夫人。”一旁,有土匪打起了 柳颜的主意。   “恩,的确长得不错! ”经身边人这么一说,那土匪头子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美人儿,不如这样。你的银子,老子也不要了。老子就要你了,只要你和老子回去,做 我的八夫人,老子就高抬贵手,饶了你身边这些人,你看怎么样? ”开口,土匪头子恬不知耻 的和柳颜讨价还价。   “哦?当家的此言当真? ”听到这话,柳颜挑了挑眉,一抹淡定的笑容自嘴边缓缓谦开, 指尖,早已经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两只芙蓉镖。   “当然,老子说话绝对算数。”听柳颜这么问了,那土匪头子立刻拍胸脯做出了保证。   瞧着对面一直用那淫丨秽的目光盯着自己,时不时搓搓手,那副恶心的嘴脸。柳颜的嘴角 挂上了一抹冷冷的笑弧,手腕一翻,他便想直接宰了对面那个可恶的混蛋。可惜,有人却是快 了他一步。   “啊……”瞧着直射入自己胸膛的那根雕翎箭,土匪头子惨叫了一声,死尸栽倒在了马下   “啊,什么人?? ? ” 一见老大死了,众土匪皆惊,就连柳颜这一行人也是一惊。   转过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不远处,那群骑着快马,带着弓箭是蓝衣人身上。   对方的人数不多,也就十几个人,但,可以看得出,个个都是高手。在一位紫衣男子的带 领下,这一伙人,很快的进入了柳颜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着来到这边,不由分说的,便和那群土匪交上了手的那群蓝衣人,柳颜不觉愣了愣。   “三弟,你能看出这群蓝衣人是何方神圣吗?”侧过头,柳颜低声问着一旁的肖遥。   漠北身处五国边境,对于临边各个小国的一些情况,莫逸都是了如指掌的。所以,柳颜理 所应当的认为,肖遥也会知道。   “不清楚,不过,瞧着他们的这一身行头和他们所骑的马,想必一定是非富即贵,大有来 头。”虽然,肖遥也无法分辨,这些人的身份,不过,从衣着和名贵的汗血宝马来看,这些人 绝对不会的平常人。   很快,一群吆五喝六的土匪,便是被一群训练有素的蓝衣人斩杀殆尽。   “兄台受惊了! ”催马来到了柳颜这边儿,那个紫衣男子朝着柳颜一抱腕。   “多谢兄台援手。”礼貌的笑了笑,柳颜急忙还礼。   瞧着眼前微笑的人,那紫衣男子一下子愣住了。凝着那个人儿美丽的笑脸,看痴了。   瞪了一眼,眼前那个看着仪表堂堂,却是如此失礼的对着自家嫂子,犯花痴的蠢男人。肖 遥嫌恶的犯了一个白眼儿。   “走吧,老大。前边儿还有人等着咱们呢! ”说着,肖遥扯了扯柳颜的衣角。   “恩。”意外的听到了肖遥的这一声老大,让柳颜惊喜不已,朝着对面的紫衣男子点了点 头,他便调转马头,带着手下离开了树林。   “兄台,兄台……”   柳颜一行人刚刚走出了树林,身边便是再一次传来了,那个紫衣男子的声音。   “阴魂不散! ”晈了晈牙,肖遥不免有些气闷。   听到身后的呼唤,柳颜急忙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兄台,还有事吗? ”拨转马头,柳颜瞧向了追来的紫衣男子和他身后那一群骑着快马的 蓝衣人。   坦言,其实对方看待着自己的目光,柳颜很不喜欢。虽然知道,术闽国向来是男男相好的 国度。在这里,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表现出喜欢、爱慕,用那样满含着柔情蜜意的目光,去 看待另外一个男子,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根本就不足为奇。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坦然的接受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己投来那样爱慕、喜欢的目光 ,那又是另为一回事了。毕竟,他已经有了逸,有了自己所爱的人。所以,除了逸之外,他不 会对其他的人有任何的感觉。他也不希望,任何的人把感情浪费在他的身上。   “啊,没,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兄台要去哪里?”望着端坐在马背上的柳颜,紫衣男 子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亲切的微笑。   “哦,我们是跑商的商队,打算去研媸采办一些货物。”回以礼貌的微笑,柳颜从容作答   “啊,兄台也去研媸啊,那,咱们同路,不如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依旧有些 痴迷的望着柳颜,紫衣男子提到了结伴而行。   “这,三十多人一路同行,会不会不太方便? ”微笑,柳颜婉转的想要拒绝。   “没关系,我让我的人先回去,我陪着兄台一起赶路。”说着,紫衣男子还不等柳颜同意 ,便是朝身后的一群蓝衣人扬了扬手。那群人便立刻打马扬鞭绝尘而去……   “这……”瞧着片刻功夫儿,便已经走得连个影也没有了的一群人,柳颜哑然。   “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玉芙蓉。”术闽国,不比落花村。毕竟这里的人都知道漠北王莫逸,也很有可能知 道他这个将军夫人,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柳颜报出了玉芙蓉这个名字。   “芙蓉,你叫芙蓉,好精致、好优雅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一听到那个优雅的名字, 紫衣男子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呼连连。   “我……”瞧着对方,那惊喜的模样,柳颜一时无语。   “老大,咱们还要不要赶路了,我肚子饿了! ”开口,前边的肖遥不满的叫嚷了起来。   “哦,来了。”应了一声,柳颜急忙调转马头,继续前行。   “架架……”催马向前,紫衣男子急忙追上了柳颜。   “我叫紫舒,是研媸人。芙蓉是哪里人啊? ”开口,紫衣男子主动的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什么,你叫紫薯?还地瓜嘲! ”瞪了一眼,挤在柳颜左边的紫衣男人,肖遥没好气的揶   揄着某人。   闻听此言,坐在马背上的柳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见身边的美人笑了,紫衣男子也跟着笑了。如果换做是平常,什么人敢这般的取笑他,他 一定会恼怒的直接杀了那个人。可是今日,看见美人这么一笑,他却是一点都不觉的恼火了。   “不是紫薯。是紫舒,紫气东来的紫,舒展的舒。”开口,那紫衣男子笑着将自己的名字 重新解释了一遍。   “恩……”点了点头,柳颜表示了解。   之后,一路上便是那个紫舒和肖遥的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了。柳颜惊异的发现,有肖遥在他 身边儿,自己似乎根本不用担心,要如何去应付,那个主动搭讪的紫衣男人。   在心里,他很庆幸自己有带着那个一直看自己不顺眼的肖遥上路,也同时很希望,那个叫 紫舒的男人能够知难而退。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第6章 :柳颜的计划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术闽国的皇都——研媸。   “律……”来到了城门前,柳颜拉马,停在了城门外,定睛瞧向了这座繁华的城市。   只见高大的城门楼上挂着,一块石刻的匾额,上抒“研媸”两个大字,刚劲有力。城楼上 身着绿色军衣的卫兵们,个个手握长矛,威武挺拔的站在城楼上,似乎每时每刻都在严阵以待   城楼下边儿,朱红色的城门大敞着。来来往往的百姓们络绎不绝。两旁把守的卫兵更是的 威武肃穆,不怒自威。   “架……”观看多时,柳颜方才催马入城。   “架……”见柳颜入了城,身旁的肖遥和紫舒紧随其后,一干人等也都纷纷进了城门。 拉着马缰绳,柳颜双腿轻点马腹,座下的白马,便是很听话的放慢了速度。   走在人流熙攘,吵杂而又热闹的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们,或是神色匆匆,或是悠闲自 得,皆是穿丝绸裹锦缎。气派的坐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两旁,鳞次栉比排列整齐、生意红火的 商铺和摊床,听着,商家们的叫卖声,柳颜不难从中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富庶和繁华。   “芙蓉,你们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不如,先去我那里住吧! ”开口,走在玉芙蓉身旁的 紫舒,热情的发出了邀请。   “多谢兄台的美意,不过,我们已经找好了客栈,就不麻烦兄台了! ”转回身来,瞧向了 身边殷勤的男人,柳颜委婉的谢绝了他的好意。   “哦,是这样啊! ”在得到了美人的拒绝之后,那名叫紫舒的男人,不免有几分失落!   “喂,紫薯,我们要去投栈了。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们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开口 ,肖遥很是不客气的开始赶人了!   “这,芙蓉,我……”横了一眼,一路上恶语相向和自己拌嘴作对的可恶家伙,紫舒转过 头来,瞧向了一旁的柳颜,可谁知刚刚开口,却是被对方打断了!   “紫舒公子,时才在树林里多谢你的援手。既然我们已经到了研媸城,也该是说道别的时 候了,紫舒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着,柳颜礼貌的拱了拱手,不等对方开口挽 留,便是催马离开了。   柳颜一走,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了!转眼的功夫,一队人便是这样静静地走出了紫舒的视   线。   “后会有期?但愿真的能后会有期……”痴痴地望着早已经没了人影的美人儿,紫舒怅然 若失的重重叹息了一声。   八方客栈,是妍媸城中比较偏僻,也算不上大的一家小客栈。虽然,这里偏僻了一些,小 了点儿,但是,食宿条件却是一点儿也不差,正是看中了他的清幽和僻静。所以,苏澈才选了 这家客栈,作为了众人在术闽国的落脚点!   来到了客栈里,柳颜立刻吩咐弯月骑兵安排一切,他和肖遥,则是来到了客栈的后院,与 住在这里的秦岸和苏澈汇合。   “婶婶,三叔,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一见柳颜和肖遥赶来了,苏澈立刻欢喜的迎上了   二人。   “唉,日夜兼程的赶路,累死人了! ”开口抱怨了一声,肖遥便是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三哥一路辛苦了! ”说着,秦岸急忙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肖遥的面前。   “这里够安全吗?”见苏澈关上了房门,柳颜方才开口说话。   “婶婶放心,我已经包下了整个后院儿,这个小客栈比较清静,一般时候,客人都很少的 ,绝对安全!”对于安全反面,苏澈是绝对有信心的。   “恩,那就好!”见苏澈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柳颜总算的放了心。   虽然,齐越国与术闽国此刻已是友好邻邦。但是,前些年却也打得不可开交,不管是肖遥 还是秦岸,都是令敌方闻风丧胆的杀神。一旦,这二人只身潜入术闽国的消息走漏,势必会引 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那些个有心人士和旧日的仇家,必然会借机了来寻仇,到那时,肖遥 和秦岸也就危险了!   “嫂夫人一路辛苦了,请用茶!”见柳颜华缓缓坐下身,秦岸立刻递过了一杯热茶。   “多谢四弟! ”轻声道谢,柳颜方才接过茶杯,小口的喝起了杯子里的茶。   “輝輝,落花村之行可还顺利?药引子找到了吗?”见柳颜喝了两口杯子里的茶,将杯子 放回到了一旁的矮桌上,苏澈便是焦急的开口,询问起了寻药的情况。   “恩,药引子已经找到了,我已经派人送回漠北,我师父那里去了! ”点头,柳颜给出了 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   “那,大哥呢?有大哥的消息吗? ”开口,秦岸更关心的却是莫逸的下落。   在研媸的这些日子,他和苏澈两人都是分工合作的,他负责找寻莫逸的下落,而苏澈则是 负责查找,术闽国镇国之宝——神龙血的下落。   虽然,两件事都没有什么眉目,不过,苏澈这边儿却比秦岸那边儿要好得多,至少,苏澈 已经摸清楚了术闽国皇室的成员的组成,也取得了那些人的画像。可是,秦岸这边儿却仍旧是 一无所获。   “有天晚上,大哥去了落花村。不过,他没有现身与我们相见。”放下了手里的空杯,肖 遥说的有些无奈。   “什么,叔叔他也去了落花村? ”一听到这个消息,苏澈更是惊诧不已。   “是的,他出现过。”淡淡的说着,一抹深刻的忧伤,在刹那间染满了柳颜的双眸。   “婶輝,你别急。既然叔叔他会出现在落花村,那便证明,叔叔他也在找那药引子,说不 定,叔叔也会来术闽国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叔叔了呢? ” 一见柳颜的脸色 变了,一旁,苏澈急忙出声安慰。   “澈儿,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和老四办得怎么样了? ”话锋一转,柳颜询问起了有关于神 龙血的事!   “婶婶,要拿到神龙血,恐怕不那么容易。这些日子,我多方打听,有关于神龙血和神龙 的事情,却是一点儿眉目也没有。只是知道,神龙的所在只有皇室中人知晓,而每一个皇室中 人,终其一生也只有在成婚之时,可以得到一滴神龙血,与爱人共享长生。”开口,苏澈将所 打探来的消息一一汇报给了柳颜。   “嗯,要拿到神龙血,必然会费一番波折,这一点,我早已经想到了。必竟,神龙血是术 闽国的镇国之宝,也是术闽的皇室之秘。一般人自然是很难拿得到的。所以,如果想要得到神 龙血,那么,我们唯一的办法便是从皇室入手!”   这也就是,柳颜为什么会让苏澈详细调查,皇室成员的原因所在了!   “何必那么麻烦,依我看,不如直接亮出身份,找那术闽国的国王去要,若是他肯交出神 龙血,那便相安无事,若是他不给,那咱们就回去点兵,灭了他的术闽国。”站起身来,肖遥 提议用武力解决这件事。   “不错,要灭掉术闽国这个弹丸小国,对于三弟和四弟来说,绝非难事。但是,三弟想过 没有,要攻打术闽国需要多少时日?而,我们寻药的期限又剩下了多少呢?况且,此刻逸并不 在漠北,一旦,我们对术闽国用兵,漠北王不在漠北的消息很有可能就会走漏。到时,若是引 来了强敌攻打漠北,断了我们的后路。我们又当如何是好呢?”   “这……”听到了柳颜的这番话,肖遥吧嗒吧嗒嘴,没了词。不得不说,柳颜的担心,绝 对不会是没有可能的。   “嫂夫人说的对,而今大哥不在漠北坐镇,我们出门在外凡事都必须要小心谨慎,不可以 轻举妄动。至于这神龙血也只能智取不可强夺啊! ”连连点头,秦岸也十分赞同柳颜的观点。   “婶婶,这是术闽国皇室之中尚未成亲的几位王子、世子、爵爷的画像,请婶婶过目。” 说着,苏澈将一叠画像恭恭敬敬的交给了柳颜。   接过来那叠纸,柳颜便是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术闽紫舒? ?? ”当那个名字出现在柳颜的眼前时,柳颜不觉一怔,是他?? ?   瞪着画像上,桀骜不驯、英俊帅气的那张脸孔。柳颜不禁调高了眉毛。术闽紫舒,术闽国 的七皇子,现年二十八岁,未婚。   “派人查一下这个人,三天之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喜好,以及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和他的 朋友圈子等等,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将术闽紫舒的画像拍在了桌子上,柳颜吩咐苏澈去调 查这个人!   “是,婶婶放心,我立刻安排人去查!”点头,苏澈便是转身离开了客房。   “吻,这不是那个赖皮缠吗?他也是皇室中人? ”瞧着桌上的画像,肖遥不觉挑了挑眉头   “怎么,三哥也见过这位七王子? ”听到他的话,秦岸不觉有些惊讶。   “不但见过,而且还被他缠了一路! ”说到这里,肖遥瞥了一眼身旁的柳颜。   “你查他做什么?不会是想用什么美人计吧?”   那个紫舒对柳颜是个什么心思,他这个局外人可是看得真真的,他不相信,精明的柳颜会 看不出来!   “只要能让我拿到神龙血,救我的丈夫。任何的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   坦然的面对着质问自己的肖遥,柳颜回答的异样平静,却也异样坚定。   “柳颜,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若是敢打这个主意,老子就直接阉了紫舒那个王八蛋。”一 拍桌子,肖遥铁青着一张脸,气呼呼的走出了这间客房。   “嫂夫人,这件事,我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听肖遥这么一说,秦岸不免也担忧了起 来。难道,嫂夫人真的动了那个念头不成?   “四弟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言罢,柳颜不等秦岸再次开口劝阻,便已经起身离开了 第7章 :偶然的邂逅?   几天后,林桂楼   林桂楼是妍媸城中最大、也是最为奢华的大酒楼。这里有典雅而又奢华的装潢,有别致而 又精致的陈设。从地上的长毛地毡到桌上精致的齐越国上等瓷器,从站在门口衣着光鲜的迎宾 小厮,到每一桌每一椅的精心选材,不得不说,这是一家与众不同,也是一家独具特色的高档 酒楼。   环境优雅,菜式更是花样繁复,可口美味。这些都是林桂楼的优点。当然,要在这么顶级 的大酒楼里享用一餐,所要花费的银两,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仅是坐在一楼的散台吃上一顿 ,那便得花个二、三十两银子,若是在楼上的雅间里坐一坐,至少也得百两纹银。   虽然,这里有最尊贵的享受,这里有术闽国最美味可口的佳肴,这里也有最一流的服务。 但是,这般高昂的消费,却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都能随随便便吃得起的。因此,来到这里吃饭 的大多那都是些达官显贵,在术闽国有些来头的大人物。   坐在对面的茶楼上,柳颜这几天一直都借着这个敞开的窗子,在楼上居高临下的关注着这 个林桂楼。关注着每日晌午,准时前来报到的这位术闽国七王子术闽紫舒。   前几日,他都是同一群衣着光鲜的贵族们一起过来的。所以,柳颜不好接近,只得等待时 机。不过今日,他却是一个人来的。一见这位七王子落了单,柳颜不觉弯起了嘴角,看来邂逅 他的机会来了!   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柳颜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桌上,起身便离开了茶楼。   来到了林桂楼,柳颜直接上了二楼,要了那位紫舒王子隔壁的一间雅间,点了林桂楼的几 道特色菜,也是那个王子最喜欢吃的几道菜。而后,他便很平静的坐在了上好的红木椅子上, 安稳的等待了起来。   少卿,隔壁便是传来了伙计和那位王子的争执声,微微扬起嘴角,柳颜拿起桌上的酒杯, 浅抿了一口,起身走向了隔壁的雅间。   此刻,隔壁的房门大开着,站在走道,柳颜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子里的一切,听到两方的   对话。   “要我说几次,你们才相信啊?我不是到你们这儿来白吃白喝的,我的钱袋刚刚在路上掉 了。银子,明日我会派人送过来的。绝不会少了你们一分一毫的! ”瞪着眼前两个横眉立目、 蛮不讲理的伙计,紫舒只得无奈的说着,早已经不知道说了几遍的实话。   可惜,对方却是并不相信他的这番辩白。“大爷,您出来吃饭不带银子,这话谁信啊?”   “就是,再说了,今个我们若是让您走了,谁能保障,您明个能把银子送来呢?万一,您 一去不回,那我们找谁要银子去啊?”   这种话,哪个白吃客不是这么说啊!可是,又有几个人会蠢得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回来呢?   伙计们很清楚,一旦他们心软,放走了这位大爷,那便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到时, 别说是银子了,恐怕,就连这个人儿也都不会再出现在这林桂楼了。   因而,无论紫舒怎么说,就算是他把嘴皮子说破了,两个伙计也依旧是无动于衷,完全不 吃他这套。   “罢了,算我倒霉。这个压给你们抵偿饭钱,总可以了吧?”说着,紫舒从拇指上脱下了 一个扳指,交给了那二人。   毕竟,作为一个王子,他可不想被冠上白吃客的头衔。林桂楼的后台硬,这一点紫舒很清 楚。倒不是惧怕些什么,只是他很明白,如果再和这两位伙计这般的僵持下去,那结局很有可 能是送交官府法办。   如果,他堂堂的一个王子被送到了自家的牢房里,那他这个王子的脸面何存啊?没办法, 破财免灾吧!虽然这个扳指是他的心爱之物,可是,为了面子,他也只得忍痛割爱了!   “翡翠玉扳指?? ?真的假的啊? ”用衣袖来回擦了擦,两个个伙计一同鉴赏起了手里的 扳指来。虽然,达官显贵见过不少,可是对于这些宝玉、翡翠什么的,他们却是门外汉。   “把扳指还给那位公子,他的饭钱我来付。”就在双方都处在两难之时,紫舒心有不舍的 拿出了自己心爱的扳指,而两个个伙计又担心是假货,不知道该不该接收的时候,身后,走道 里却是传来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听到那个有几分清冷的声音,紫舒立时瞧向了门口。觑见那个一身青衣,优雅从容的站在 门外的美人儿时,他是又惊又喜。   “芙蓉,怎么是你? ”难掩心中的喜悦,紫舒轻唤出声。   “这位客官,你不是在说大话吧!这位爷的这桌子菜可不便宜啊! ”转回身来,两个伙计 瞧向了前来解围的柳颜。   “这些够吗? ”从怀里取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柳颜走近二人,将那银票递到了伙计的   面前。   “够了,够了,两桌一起结都够了! ”瞪着那张货真价实的银票,两人连连点头。   “扳指! ”伸过手来,柳颜语气不善的向二人所要,那枚翡翠扳指。   “哦。”应声,伙计不敢怠慢,急忙将扳指归还,交到了柳颜的手上。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下去吧!我要和朋友好好叙叙旧。”摆手,柳颜示意二 人退下。   “是,客观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们,小的在走道里随时恭候。”收起了之前对待白吃客 凶神恶煞的嘴脸,两个伙计立刻点头哈腰的恭敬了起来。   见那两个势利小人离开了雅间,关好了房门,柳颜方才迈步来到了紫舒这边儿。   “紫舒兄,你的扳指。”说着,柳颜伸手,将手里价值不菲的扳指,递给了面前的那个男   人。   “芙蓉,真想不到,我们还能后会有期。没想到,我会在这么倒霉的时候,又遇到你。” 说到这里,紫舒不免有几分尴尬。毕竟,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丢过人。而且,更惨的是,这么 偏巧,被自己心仪的大美人儿撞上了他这么难堪的时候,甚至,还要对方拿银子为他解围!   唉,老天可真是爱捉弄人。怎么就不能让美人遇到那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他,非要让 他遇到这般窘迫的自己呢?   “这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马虎大意的时候。我想紫舒兄一定是出来的慌张,忘记了带钱 袋。”微笑,柳颜很体贴的为紫舒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歪头瞧着对面朝自己微笑的美人儿,紫舒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芙蓉就不觉的,我更像是出来骗吃骗喝的大骗子吗? ”至少,那两个伙计是那么认为的   “我相信紫舒兄的人品,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这话,柳颜说的十分的笃定。堂堂术 闽国的七王子,就算他再落魄,也还不至于到酒楼里去骗吃骗喝那般低水准吧?   “芙蓉,还是你最好。”望着美人儿那张温温的笑脸,望着那双坚定的曈眸,紫舒激动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靠过来,便是抱住了美人儿的胳膊。   长这么大,他没受过之前那种污蔑。长这么大,他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信任,被人理 解,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儿!   “紫舒兄,我在隔壁订了一桌酒席,要不要过去一起喝杯酒? ”微笑,柳颜不着边际的拉 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隔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发出了盛情的邀请。   “当然好! ”美人儿相邀,又岂有不去之理?所以,当下紫舒便是一口答应了。   跟随着柳颜,来到了他的雅间,紫舒殷勤的坐在了美人儿的身边儿。   “桌上的菜色,紫舒兄可还满意?要不要我另外换上一桌? ”望着自己的客人,柳颜细心 的询问了起来,   “不用,不用,吃这个就好了! ”摇手,紫舒连忙拒绝了。   其实,时才在隔壁他早已经酒足饭饱了。不过,美人儿相邀,他又怎要拒绝呢?所以,才 会过来这边的。当然,他来这边那可不是为了桌上的酒席,而是为了身边的美人儿。   “伙计,来一壶杏花酿。再添两只青瓷酒杯。”这杏花酿是紫舒的最爱,这一点,柳颜自 然是知晓的。所以,开口他便吩咐伙计上酒。   果然,大酒楼就是不一样。柳颜这边刚刚吩咐了一声,那边美酒便是很快的被送到了雅间 里。   拿起酒壶,作为东道主的柳颜,为自己和紫舒各斟满了一杯酒。   “紫舒兄,我敬你一杯。”说着,柳颜举起酒杯,第一个先来敬酒。   “嗯,干杯。”瞧了一眼桌上的美酒,又看了看睨觑着自己的美人。紫舒扬起了笑脸。美 人美酒相得益彰。真是妙极,妙极。   仰起头,紫舒豪爽的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美人儿敬的酒,似乎是格外的香甜。   “芙蓉,你的货办的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拿起桌上的酒壶,紫舒一边儿为美人儿斟酒 ,一边儿关心的询问起了,美人儿的事情来。   “哦,这几天已经去过几个马场了,不过,还没有选定要购买哪一家的马匹。”   因为术闽国是纯种名马之乡,所以,在路上紫舒询问的时候,柳颜便说是来研媸采购马匹 的。   “哦,不用心急,研媸的马场多的是,好马也多得是。芙蓉可以慢慢地挑选。”他当然不 希望美人儿心急了。因为紫舒很清楚,美人儿要是选好了马,敲定了这笔生意,那便很有可能 尽早的离开妍媸。那他们可就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更别说是进一步拉近关系了。   “嗯,我会仔细挑选的。毕竟,这也是一笔大生意。”弯了弯嘴角,柳颜似乎是听进了那 个男人的话,并且很虚心的接受了他的建议。   推杯换盏,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因为,并不是那种多话的人,所以,大多时候, 都是紫舒在说,而柳颜则是在一旁微笑着,聆听着,偶尔,插上两句嘴,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时间在两个人欢快的闲聊之中慢慢过去,约莫着这顿饭吃了能有一个多时辰,柳颜便是站 起身来向身边的男人辞行。   听到美人儿说要走,紫舒也立时起身,跟着一道离开了林桂楼。   “紫舒兄,我还有事。我们就此别过吧! ”在林桂楼的门口,柳颜停下脚步,瞧向了随行 的男人。   “芙蓉,你在何处落脚?改日有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马场看马,还可以四处走走。研媸 这边儿好玩的地方可多呢?”   如果知道了美人儿的落脚点,就可以随时随地的去找他,与他多亲近了。正所谓日久生情 吗,就不信,他术闽紫舒这般英俊潇洒,霹雳无敌帅的大好男儿,就打动不了美人儿的一颗芳   心。   “呵呵,多谢紫舒兄美意。若有缘,我想,你我会再相见的! ”瞧着身边人,柳颜扬起嘴 角,云淡风轻的笑了。转回身,便是潇洒的离开了。   “芙蓉……”望着美人儿离去的背影,紫舒轻声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唉,偶然的相遇,偶然的别离,每次都是这样来去匆匆。那个飘渺若仙的人儿,就好像是 一阵风般,让人抓不到,摸不着,也捉摸不透。   有时回想起他,紫舒时常问自己,自己是否真的认识过那个叫玉芙蓉的人?   他的美丽,他的恬静,还有他的洒脱和他飘忽不定的行踪,一切的一切总是让紫舒觉得, 他像是最美好而又最不真实的一场梦!   甩了甩头,紫舒转回身朝着自己的王府走去,今日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钱袋居然不翼 而飞了!他得回去拿些银子傍身才好。 第8章 :夜的思念 八方客栈   瞧见柳颜回到了客栈,弯月急忙迎上了主子^ “夫人,您可回来了!”   “嗯! ”应了一声,柳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迈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低着头,弯月也随 后跟了进来。   “夫人,您一个人在这研媸城,人生地不熟的,这般单独行动实在是太冒险了。依属下看 ,不如让老三和老四暗中保护您的安全吧?”   弯月十五骑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他们的主子,可是,这一次夫人竟然严令他们不准跟随保 护。说是会妨碍到他的计划。虽然,弯月也知道,找药引子是大事,但同样,保护好夫人对于 他来说却也是大事一件啊!   “不,我一个人足以应付。如果被对方发现,有人在暗中保护我,那么,我的整个计划就 会功亏一篑了! ”柳颜很清楚,一旦被那个七王子摸到了自己的底细,查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么,想要再接近他,从他那里窃取神龙血的秘密,那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   为了他的计划,为了逸,他别无选择,只能只身犯险。   “可是,夫人……”见主人态度坚决,弯月不免更是担忧了起来。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摆手,柳颜阻止了弯月将要出口的 担忧之词。此刻,他想要的不是属下的担忧,而是属下的唯命是从。   “夫人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哦,这是上午十一偷回来的钱袋。”说着,弯 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钱袋,毕恭毕敬的交给了柳颜。   接过钱袋,柳颜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半晌。虽然,这个钱袋是用上好的丝绸制作的,但,样 式却是极为的普通。打开里边儿一看,柳颜不禁挑高了眉毛。除了几辆散碎银子之外,便是那 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一共二十张,皆是面值五百两的。不愧是王子,出去吃个饭身上竟也带 了这么多钱。   “将这个钱袋焚毁。不可贪恋。”   紫舒的银票都是皇家专用的国库票银,一旦私自兑现、使用,极有可能引火烧身。所以, 柳颜严令下属将其毁掉。   “是,属下明白! ”点头,弯月接过了钱袋,转身离开了主子的房间。   “进来吧!”待到弯月离开,柳颜方才转回身,瞧向了门口。   “嫂夫人您回来了! ”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知道柳颜已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 ,秦岸也便不再矫情,直接走进了柳颜的房间。   “在外边站了很久吧? ”瞧着走进来的男人,柳颜淡淡开口。   其实早在走进房间的时候,他便已经发现了秦岸的存在,只是弯月在场,他没有说破而已   “秦岸也是担心嫂夫人的安慰,才会前来探望,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嫂夫人见谅。”低首 ,秦岸急忙给眼前人赔罪。   “四弟不必拘礼,请坐。”弯起嘴角,柳颜轻轻一笑,率先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并 没有责怪秦岸的意思。   “多谢嫂夫人。”见柳颜落座,脸上也并没有不满或是不快的情绪,秦岸方才缓缓坐在了 身旁的椅子上。   “四弟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拿起桌上的茶盏,柳颜轻拨盖碗,壮似不经意的明知故问   着。   “这……”踌躇了一番,秦岸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四弟是为我的单独行动而来的吧?”秦岸因何而来,柳颜心中又怎会不清楚?   今次,柳颜没有知会任何人,便是独自一人,每日早出晚归的盯着那个七皇子。寻找着适 当的接近时机。柳颜很清楚,这几日,其他的三人一定对他的做法极为不满,尤其的肖遥。   “嫂夫人,您是聪明人。我想您应该明白,与虎谋皮绝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上策。”   虽然,柳颜的初衷,秦岸很清楚。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做法,秦岸却是无法认同的。   “不,四弟错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事情是需要放手一搏的。”   这一博他别无选择,必须去做。只为了他的逸,他最最深爱的人。   “可是,嫂夫人有没有想过。您只身一人,在他人的国度谋划着他人的国宝,意欲欺骗他 国的王子。这些一旦被对方知悉,嫂夫人岂不危矣?”   虽然,找寻神龙血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柳颜的安危却也一样重要。虽然,之前兄弟几 个都对男宠出身的柳颜多有不满。不过,听三哥讲出了在桃花村所发生的事情。再加上柳颜在 面对大哥失踪,面对找人、找药的这件事的态度。皆是让秦岸对他刮目相看。   不管怎么说,柳颜是大哥的新婚夫人,不管是出于对大哥的敬重,还是出于对这位夫人临 危不乱的敬佩。秦岸都希望,这个人能够平安。如果真的为了神龙血,让这个人有了什么损伤 。那日后,他们兄弟几个又要如何向大哥交代呢?   “柳颜的生死无关紧要,神龙血,我势在必得。”   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没有什么比莫逸的性命,比药引子更重要了!   “可,嫂夫人不觉得这么做太冒险了吗? 一旦出了意外,嫂夫人日后又要如何面对大哥呢   ?况,只有与皇室成婚,才能拿到神龙血。难道嫂夫人真要背弃与大哥的鸳盟,嫁与他人吗? ”   “不然呢?找寻药引子的日期迫在眉睫,如果不这么做,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作为一个有夫之夫,柳颜自然也是不愿意用这种身份,和这种手段去欺骗另一个男人的。 可,如果不这么做,又要如何才能拿到那神龙血呢?   “皇室的亲贵那么多,早晚会有人成亲,我们可以等待时机。伺机而动,一举夺下神龙血 。不是更好吗?”   而今,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在苏澈和秦岸的监视之下,只要有人成亲,他们便会立刻得到消   “等,要等到何时?况,四弟所说的那种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稍有不慎,拿不到神龙血又 当如何? ? ? ”   比起嫁给紫舒,拿到神龙血。私闯皇族的婚宴偷窃,更危险,也更不容易得手。况且,一 旦第一次失败,对方必定严加防范。到时,要拿到神龙血就更是比登天还难了!   “嫂夫人,我知道你一心要救大哥,可是这件事……”   “好了四弟,别说了。柳颜主意已定。你也无须再来劝我了。如果近日,皇室之中有要成 亲的王子、世子或是爵爷。你们可单独行动。前去窃取神龙血。至于我这边,四弟就不必劳心 了。我想双管齐下,可能会更快一些。”   虽然,柳颜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紫舒身上入手,拿到神龙血。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机会 和其他的可能拿到神龙血,他也绝不会反对。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是不会干涉的。不过前提 是,在没有看见神龙血之前,他是绝不会放弃紫舒这个人的。   “好,好吧!”深知柳颜倔强的秉性,也知道他做出的决定,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能改变的 。所以,秦岸也只得妥协。   “嫂夫人在外奔波,多有劳苦。秦岸就不打扰了。”说着,秦岸起身,便要离去。   “恩,四弟请回吧!”起身,柳颜莞尔一笑,目送着秦岸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紧闭的房门,柳颜忽觉有几分疲惫,起身,他本欲去床上小憩一会儿,睡个午觉。可 是不想多日失眠,这一觉,竟是让他睡到了晓月东升。   躺在床上,睡意朦胧,将醒未醒的柳颜,神智还尚未苏醒。傭懒的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他 想再睡一会儿。可是,一阵阵悠扬的乐声,却是幽幽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淡淡的、浅浅的、幽幽的,那是陶埙所发出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沉闷却又略带着清脆。一 首凄婉的曲子,无端的扰人清梦,让宁静的夜晚不再宁静……   “嗯……”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乐声,听到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曲子。柳颜徒然睁 开了双眼。   侧耳聆听着,那曲悠扬,有那么一刻,柳颜的每一个神经都绷紧了。就连心跳仿佛都静止 了三秒钟。   “是长相思,是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柳颜顾不得穿鞋,也没有穿上外衣,便是慌慌 张张的跑出了自己的房间。从二楼一路跑下来,柳颜推开一楼的木板门,便是冲出了小楼,跑 进了客栈的院子里。   此刻,天色已晚,整个不大的小院子,皆是笼罩在了月光之下。这个院子不大,正南,是 八方客栈的前身,柳颜和苏澈他们所居住的是正北的一座二层小楼。东西皆有高大的院墙。院 子里除了一颗百年的老杨树之外,便是相邻的那口井。再无其他。   当柳颜冲出房门,那幽幽、浅浅的埙声戛然而止。完全的消失在了寂静的夜色之中。   “逸,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你在哪?你在哪啊?”茫然的转动着脑袋,不停的四处张 望、找寻着那个人的身影,可是,在这个一眼便能看全的小院子里,却压根儿就没有那个男人 的影子。   “逸,你出来,你出来啊,出来见见我,出来见见你的颜儿啊!”光着脚,踩在冰冷的泥 土里,柳颜一步一步的朝着面前那颗大杨树走去。   这个小院里一目了然,除了那颗大杨树可以藏身之外,柳颜想不到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很希望能在那颗大杨树的背后,找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很希望看看他,一眼,哪怕就只 让他看一眼。让他可以确定,他的逸很好,很平安。那便足够了。   “逸……”轻声一唤,柳颜身子一晃,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绕到了树后边儿。看着在高大是 树荫下,空无一人的角落。柳颜不免有几分失落。然而,当他发现,被遗弃在地上的陶埙时, 却是惊喜不已。   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陶埙,柳颜如获至宝一般,谨慎的捧在了掌心里。陶 埙上淡淡的余温,让柳颜欣喜若狂。   “逸,你在这里,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你一定躲在某一个角落在静静的望着我。望着 你的颜儿。陶埙上有你的气息,有你的味道,有你的温度。我感觉的得到。你不愿意出来见我 ,我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冻到、饿到。咳嗽的时候记得吃药。不要总是大晚上的跑 出来,晚上寒气重。对你的肺不好。还有,出门的时候记得多添衣物,虽然,术闽国四季如春 。但是你久居漠北,又有顽疾在身,万万不能受风寒的。还有,你的心痛病时常复发。出门在 外,不要像在将军府那样霸道,不要与人争执,更不要与人打斗。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跪在冰冷的泥土地里,手捧着那个精致的陶埙,柳颜望着天边的月亮,兀自呢喃着自己的 嘱托,泪水已然不知不觉的滑落到了两腮……   “颜儿,我听到,你的嘱咐我会铭记在心头。颜儿,我的好颜儿,我的宝贝,我的妻。我 好思念你! ”在角落里,男人无奈的一声叹息,将他刻骨的思念暴露无遗。银发翩飞,男人的 身影迅速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第9章 :马球场上……   下午,跃马扬鞭   跃马扬鞭是研媸城中最出名的马球场。很多爱好马球的人,都会时常光顾这里。   研媸是名马之乡,骑马的人多,酷爱马球的人也不少。在这里,不但可以学习、练习打马 球。还可以观看精彩的比赛。采购一应的马球装扮、马竿、马匹等等,可以说的服务周到无一 遗漏。   同样,虽然这里的服务一流,,但是,消费却也相对的要比那些个小马球场高一些。所以 ,能到这里打球、看球的人,自然也都是非富即贵。   因为上午出门办了点儿事,给耽搁了。所以,待到紫舒进场的时候,场上的马球赛早已经 开始了。   悄悄的坐在了弟弟的身旁,紫舒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身旁的十一弟术闽紫玉。   “七哥,都快结束了,你怎么才来? ”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兄长,紫玉不满的开始兴师问   罪。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自家弟弟会炸毛的。果然,这一来便是没给自己好脸色。呜呜,谁 让他迟到了呢?? ?   “抱歉小玉,我临时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开口,紫舒急忙给弟弟赔罪。   这个小玉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如果真的把他惹急了,那他这个兄长可就麻烦大了!   “哼! ”冷哼了一声,紫玉转回头来,瞧向了场上紧张的局势,却是懒得再看哥哥一眼。 明明说好了,是要陪着他一起来看金铭得胜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候却不见人,真是可恶。   “小玉,金铭是红队吧?我看那红队的队长打得很不错呢? ”扬起笑脸,紫舒继续讨好身 边的弟弟。渴望着挽回一些,不让那个人那么生气。   注解:因为比赛的时候,所有的球员都会带着竹编的头盔,来保护自己。所以,坐在观众 席上的观众们便无法看清楚球员们的样貌。   闻言,看比赛看的正起劲儿的紫玉立时铁青了一场脸孔,比之前更恼火了。“金铭是蓝队 的队长,你没看到他腰间带着我送给他的香袋吗?”   “呵呵,小玉隔了这么远,我哪儿看得清啊? ”搔了搔头,紫舒急忙赔笑脸。   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真的看见那个香袋,他又怎 么会知道?那是人家小两口的定情信物呢?   “哼……”冷冷一哼,紫玉很是不爽的又赏了自家兄长一个大白眼儿。   “进了,进球了!”   倏地,就见场上的蓝队队长马竿一扬,球便是直接射进了红队的球门。一见进了球,紫玉 立刻欢呼了起来。   瞧着一旁欢呼雀跃的十一弟,紫舒轻轻摇头,其实,紫舒也是个马球迷,而且也会经常上 场和其他的队员一起打马球。但,他却不像是紫玉那般,一味的去追捧一个人。   比起那些拿着银子跑来看热闹的富商们,紫舒更看好的是打球的技巧。他认为一场出色的 球赛,离不开众多优秀球员的参与,就比如说今天这场吧!   金铭是名门之后,也是战场上的大将军,国王陛下御封的威武大将军。或许,打起仗来他 很厉害,平日里在这个小小的马球场上,他自然也是无人能敌的猛将。然,今日,他却是很不 凑巧的遇到了一个难缠又难对付的对手。致使,原本大杀四方的威武战神吃了瘪,也让本该提 早结束的比赛一再拖延,平添了更多的精彩。   “好,好球! ”看着场上红队的队员当仁不让的一个横扫竿,将球传给了队长,而后,队 长又仰身一个后飞球,将球准确无误的打进了蓝队的球门,紫舒不禁高声叫好。   “七哥……”瞪着给别人叫好的兄长,紫玉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哦,口误,口误……”收到了弟弟要杀人一般的恶毒视线,紫舒急忙翻案。   “主子快看,大将军进球了,三比二,大将军赢了! ”就在这时,身边的仆人兴奋的扯了 扯自家主子的衣袖。   小厮的话立刻拉回了紫玉的注意力。转回头,望向场内,瞧着那个三比二的结局,紫玉立 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太棒了……”   一场马球赛,在紧张激烈的搏击之中落下了帷幕,台下的看客们欢呼雀跃。   在沸腾和呼喊过后,原本热闹的观众席便是慢慢的冷清了下来,看球的看客们也都纷纷退 场了!   赛场上,球员们纷纷下马,有的已经摘下了头盔,在休息,还有的牵着马已经离开了。   “铭,你赢了,你真厉害! ”来到了金铭这边儿,紫玉上前便是给了爱人一个奖赏的拥抱   扯了扯嘴角,比起兴高采烈一脸兴奋的紫玉来,金铭似乎显得有些冷淡,抬起手,缓缓拥 住了紫玉,金铭轻轻拍了拍紫玉的脊背,便是依一种强势的态度,将人直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金铭,你今天这场球,赢得可真不容易啊! ”迈步来到这边儿,瞧着拥在一起亲密无间 的二人,紫舒不冷不热的开了口。   如果不是紫玉非要他陪着一起来看球,给金铭站脚助威,那他也就不会昧着良心说这些了 。坦言,他认为这场比赛金铭能够胜出完全是侥幸,从技术和实力上来看,他未必就真的能够 赢过那位红队的队长。   “喂,七哥,你说什么呢?”显然,紫舒的话让紫玉很不高兴。   可是,相比紫玉的气愤和激动,当事人金铭却是很虚心的点了点。“不错,这球的确赢得 很不容易,也很侥幸。”   “铭……”觑见那个怏怏不快的男人,紫玉错愕的眨了眨眼睛。明明赢了球,可为什么铭 却还是闷闷不乐呢?   “那位红队的队长请等一下。”开口,金铭叫住了牵着马要走的红队队长。   停下脚步,转回身来,那人瞧向了金铭这边儿。却是并没有走过来的打算。   拥着怀里的紫玉,金铭迈步来到了那个人的对面,一旁,紫舒也颇为好奇的跟着一起来到 了这边儿。   “金铭很少佩服什么人。不过今日一战,阁下的球技,却是让我心服口服。不得不说你是 个很难缠的对手。”开口,金铭凤眼半眯,瞧向了自己的对手。   “金大将军过奖了,我这个对手再难缠,您不是也一样赢了吗? ”微微低下头,那个红队 的队长十分的谦卑。   “为何不摘下你的头盔?让我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个对手呢?”看着比赛之后,仍旧带着头 盔的那个人,金铭觉得很奇怪。   听言,那个红队的队长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抬起手摘掉了他的头盔。   “芙蓉……”瞧着眼前一身红色骑马装,英姿飒爽的美人儿,紫舒不觉瞪大了眼睛。   “玉芙蓉拜见大将军,拜见七王子,十一王子。”拱手,玉芙蓉不敢怠慢,连忙向三人行   礼。   “七哥,你认识这个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模样清秀,长相英俊,仪表堂堂的 那个人,紫玉转回身来瞧向了自家兄长。   “我……”看了一眼紫玉,紫舒慌得转回头瞧向了对面的美人儿,而此刻美人也刚好瞧向 了他。虽然,美人儿的目光很柔和、很平静。但,却早已经失去了之前相见时的那种亲切。   “你叫玉芙蓉?怎么我从前没有在球场见过你呢? ”瞪着眼前的生面孔,金铭多少有些吃 惊。本以为有如此高超技术的一定是球场里的老人。却不想是一个新手。   “不瞒将军,我是外乡人,今次来研媸,是为了采买一些马匹。在家中之时,也会经常和 兄弟们玩一玩马球,来到了研媸之后,听说这边有个马球场,便想着过来看看。偏巧赶上红队 的队长身体抱恙,我便顶替了这个缺,成为了大将军的对手。”   一番话玉芙蓉说的很是平淡,表面上他是在解答金铭的疑惑,可是实际上,他在同金铭说 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直在看着站在金铭身旁的紫舒。   “哦,原来是这样。”听了他的解释,金铭了然的点了点头。   “将军,草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说着,玉芙蓉恭敬的拱了拱手,便牵着马离开 了。   “芙蓉,芙蓉,等等我……”望着美人儿绝决的背影,紫舒很清楚,如果此刻不追上去解 释,那么,两个人的关系恐怕再难挽回了! 第10章 :情意,有情有意有未来   听到了背后的呼唤,不过,柳颜却并没有打算停下来。见美人儿没有停留,紫舒便是直接 冲到了美人儿的前边儿,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七王子有何吩咐?”瞧着慌慌张张拦住自己的那个男人,柳颜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仰起脸,他一脸淡漠的瞧向了对方。   “芙蓉,你生我气了是吗? ”瞧着那张冷似冰霜的小脸,紫舒知道,对方一定是不高兴了   “草民不敢! ”低垂下头,柳颜一脸的恭敬。   “芙蓉,我不是诚心要隐瞒你的,我,我只是担心身份会疏远我们的距离。让我更难接近 你、追求你! ”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紫舒很清楚,如果他说了,他那个高贵的身份很有可能 ,会让他更难追到这个性子冷清孤傲的美人儿。   “七王子不必费心解释,王子和平民是不一样的。这一点,草民很清楚。”冷笑,柳颜说 的有几分自暴自弃。听在紫舒的耳朵里,那便是美人的不满和怨念。   “芙蓉,别这样。别这样冷冰冰的对我行吗?”凝着那张冷若冰霜的小脸,紫舒低声的哀   求着。   “七王爷,草民真的还有要事要办,失陪了! ”多余的话,柳颜不想说,拉着马缰绳,他 便要走。   “芙蓉! ”怎么可能让他就这般离去呢?上前,紫舒一把拉住了柳颜的衣袖。   “王子请放手。”瞧着被拉住的衣袖,柳颜冷声开口。   “不放,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让你离开这里。”死死的抓着美人儿的衣袖,紫舒坚持 不肯放开。   “七王子,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您有何苦这般咄咄逼人呢?”开口,柳颜说 的很平静。   “陌生人?怎么会是陌生人?难道我对你的情意,对你的真心,芙蓉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吗 ? ”陌生人,这三个字太恐怖了,几乎是完全的吓到了紫舒。他没有想到,美人会用这三个字 来称呼他!   “真心?在树林里,我曾经相信过王子是真心救我的。在林桂楼,我也曾经相信过王子是 真心倾慕与我的。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不敢相信,从紫舒变成了七王子的您!”   瞧着一脸忧伤,那样幽怨的凝着自己的美人儿,紫舒的心里一抽。心疼了起来。   “芙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你的,你可不可以……”紫舒的话还没有说完 ,便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道袭来,身子一个踉跄,便是扑到在了柳颜的怀里。   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瞪着落在自己嘴唇上的嘴巴。柳颜的第一反应便是推开对方。可 是,沉默了片刻,他却并没有推开那个人,只是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拉了起来   “我……”事发突然,虽然身子已经站定,但是,紫舒的脸上仍旧挂满了错愕。刚才,他 ,他吻了那个人。虽然,这个吻是身后可恶的十一弟的一个恶作剧,虽然,这个吻让他自己都 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那感觉却是妙不可言、回味无穷的……   看了看对面沉默不语的人儿,紫舒转回身来,瞪向了那个始作俑者。   “喂,瞪我干什么,我不过是助了你一臂之力而已。不必道谢的。”微笑,紫玉满不在乎 的说着。   “我,谁要跟你道谢啊?你没看到芙蓉正在生我的气吗?你不是说想金铭了吗?回去和他 滚床单好了,干嘛在这儿碍我的事啊? ”开口,紫舒咆哮出声。   “哼,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呢?”不服气的瞪了回去。紫玉完全无惧于哥哥的威胁,拉 开了腰上的大手,迈步便是来到了柳颜这边儿。   “你叫芙蓉啊,我跟你说啊,我七哥这人又凶,又不解风情。你要找相公,可千万别选他 啊。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拉住了柳颜的手,紫玉热络的和他谈起心来。   “术闽紫玉,你欠揍了是不是? ”瞪着那个可恶的,诚心在这儿裹乱的弟弟,紫舒恨不得 直接用自己恶毒的视线,在他身上瞪出几百几千个窟窿。   “哦?是吗? ”瞧着那个有意和自己套近乎的十一王爷,柳颜将信将疑的挑了挑眉。   “是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你别看他这会儿对你好,说不定以后就对你不好了呢?他 这个人啊反复无常,不能随便相信的。”连连点头,紫玉急忙又进谗言。   哼,术闽紫舒,气死你这个王八蛋,谁叫你刚才胳膊肘往外拐,只顾着给你的相好站脚助 威,不给我的铭哥哥打气助威了?谁叫你敢得罪你弟弟我了。   哼,今晚不让你睡地板,我就不叫术闽紫玉。   “恩,多谢十一王子提点,芙蓉明白了。”微微点头,柳颜表示了然。   “明白?芙蓉你可不能听他胡说八道啊?他是诚心在气我的。他说的都是谎话。”   一听柳颜说明白,紫舒的脸儿立时白了,拉过柳颜,便是一通焦急的解释。   “七王爷,您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瞪着那个抓着自己,抓上瘾不愿意放开的男人,柳颜 冷声开口。   “芙蓉,你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瞪着那个对自己的态度更差了好多的美人儿,紫舒不免 有些沮丧。   “为什么不能信我啊?我可从来没有骗过芙蓉哦! ”微笑,紫玉瞧向了被自己气的七窍生 烟的好哥哥。   “紫玉闭上你的嘴巴,你再胡说八道。我剁了你的舌头来下酒。”瞪着弟弟,紫舒双眼喷   火。   “哼,我才不怕你啊。芙蓉,你可要想清楚啊。你别看我七哥他表面老实憨厚。长的人模 狗样的。其实,他这个人的人品可是差得很啊。你说,他都二十好几了,非拖着不成亲,养了 一大堆的男宠在家里,快三十的人了,还整日在外边摆单身贵族的谱,招蜂引蝶。这种男人, 怎么能靠得住呢?就算他现在对你好,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又去找别人了。反正人家单身, 想找多少相好的都可以喽!”说到这儿,紫玉还故作怜悯的叹了一口气。   “唉,芙蓉你看你长得这般花容月貌的,竟然是选了我七哥这个花心大萝卜,我还真是替 你不值啊!”   “术闽紫玉……”瞪着那个不把他整死不罢休的好弟弟,紫舒恨得牙根直痒痒。   “金铭,你还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还不把你老婆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转回头,紫舒 瞧向了站在一旁,清闲的看着热闹的金铭。   “呵呵,管教我可舍不得。不过,好几天没见我家玉儿了,带回去宠爱一番,倒也不错。 ”说着,金铭走上前,轻浮的将伶牙俐齿的紫玉扯进了怀里。   “玉儿,你再说下去,你七哥要爆血管了。他和这位美人儿的事情,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咱们,还是去忙咱们的正经事儿吧!”说着,金铭温柔的在紫玉的脸上落下了一吻。   “你啊,整天就会想那件事。不把我累死,不罢休是不是? ”娇嗔的拍了金铭一巴掌,紫 玉的嘴角挂起了幸福的微笑。   “呵呵,我哪儿舍得啊? ”说着,金铭一个公主抱,抱起他家玉儿,便离开了马球场。   瞧着终于退了场的小恶魔。紫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儿。转回头来一看,美人儿已然拉着马 悄悄离开了。   “芙蓉,芙蓉……”迈步,紫舒急忙去追。   来到了后台,紫舒站在美人儿的更衣间门外等了好半天。方才看到,脱下了骑马装换上了 一身青衣走出更衣间的美人。   “芙蓉……”开口,紫舒急忙迎了上去。   “七王子,我不想再听您和十一王子说双簧了。我也不想再听您的任何解释了。您能让我 耳根清净一下吗?”瞧着那个男人,柳颜很不客气的开了口。   “芙蓉,你不要听紫玉胡说。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证明 给你看。”说着,紫舒拉起了柳颜的手,便往外走。   “放手,你要带我去哪? ”挣扎了两下,柳颜没能够挣脱那个男人,这让他不觉有些恼火   “芙蓉,我们去王宫。我要当着我父王和我母后的面,向你求亲。我要向你证明,我对你 的心意。绝对是真诚的。”   “王子,你在说什么笑话。我们只见过三次面而已。怎么能够成亲。再说了,国王和王后 也不会答应的。”   “不,你不知道,术闽国的皇室是婚姻自主的。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成亲。便是因为我一直 没有找到,能让我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可是,自从那日遇到了芙蓉,我发现,我已 经找到了。”   “你……”瞪着那个男人,柳颜停下了脚步。   见美人停下了,紫舒也随着停下了脚步。   “芙蓉,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握住那个人儿的手,放置在了胸口。紫舒说的 信誓旦旦。   “王子,这并不是真心,这只是您的一时冲动。只是因为十一王子说了那些话,所以,您 才会想要对我证明些什么。”   “不,就算没有紫玉,我也会选择你作为我的伴侣。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早已认定了 你。”凝着美人儿,紫舒说的无比认真。   “其实,十一王子说的那些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王子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男人的坚 定,让柳颜的语气平和了好多。   “不,与他无关。就算紫玉今天不说这些话,我也一样会向你表白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 题而已! ”依旧那样深情的凝着他,紫舒说的情真意切。   “紫舒,你真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吗!”   虽然,与眼前的男子成婚,拿到神龙血,这便是柳颜接近对方的目的所在。但是,此刻看 着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他却觉得很内疚。   人的感情是何其珍贵的东西,可是,我却要利用这个人对自己的情意去欺骗他,这样的做 法是何其的可耻?何其的卑鄙?   “恩,今生今世,非卿不娶。”专注的凝望那个人,紫舒的眼底写满了真正。   “紫舒,毕竟你我也只见过三次面,成亲的事情太突然了。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凝着 那个对自己情深的男人,柳颜的心里有些动摇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利用这个人。   “好,只要芙蓉信任我就好,成亲的事情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等了二十八年 ,才等到你出现,你可别再让我等你二十八年,才等到你点头哦! ”扬起嘴角,紫舒诙谐的笑 了。   “不,不会的,我想好了,会立刻答复你的! ”摇头,柳颜扯起嘴角,也笑了。   “你笑了?真好,我的芙蓉笑了,我的芙蓉相信我,不生我气了!” 一见柳颜笑了,紫舒 心里乐开了花。凑过双唇便是在柳颜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落下了一个吻。   “我,我饿了。”别扭的低下头,柳颜轻声开口。   “好,咱们去林桂楼。”说着,紫舒便要拉着身边儿人离开了。   “去林桂楼?你带银子了吗?我今日出来的匆忙,可没带钱袋哦! ”一边走着,柳颜一边 笑问着身旁的人。   “呵呵,放心,我今个带了两个钱袋呢?不会让芙蓉帮我付账的。”说着,紫舒更是亲密 的拥住了身边儿人的肩膀。   “呵呵……”低笑,柳颜不自觉的底下了头。脸上是在笑,可心里却是酸酸涩涩的说不出 的苦涩…… 第11章 :再见时,我依旧……再见   晚上,应付了那位紫舒王子一天的柳颜,有些疲惫的回到的了客栈里。   “又去和那个狗屁王子约会了?”   方才走进后院,冷不防的,柳颜便是感觉到背后多出了一个人。转回身,瞧着站在身后脸 色阴沉,难看至极的肖遥。柳颜蹙了蹙眉。“三弟,还没睡呢?”   “放屁,你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往外跑,一出去就是一天,大伙儿能睡得着吗? ”瞪眼,肖 遥的语气依旧极差。   听言,柳颜轻叹。“是我回来晚了,让三弟为我担心了。”   “哼,别自以为是了。老丨子可没担心你。老丨子就是担心,你在外边给我大哥戴绿帽子。 污了漠北王的名声。”一席话肖遥说的不轻不重。但,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插入了柳颜 的心头。   回想起这一日,他和紫舒的相处。拉手、拥抱、甚至是亲吻。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 背叛那个人。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又要如何拿到神龙血呢?   其实,柳颜很清楚。秦岸说的没错,如果不及时回头,那么,就算是我利用紫舒拿到了神 龙血。我也无颜再见逸了。和另外一个人风花雪月,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之后,我还有什 么脸面再去面对他呢?   可是,如果没有神龙血,没有了逸,那,我留着那些脸面,留着那些清高,又有什么意义 呢?   “三弟,我……”瞧着对面质疑着他的肖遥,柳颜欲言又止。   “柳颜你给我听好了。你是大哥的人,我不管你为了什么,别他丨妈在外边儿勾三搭四的 。你再敢打那个什么狗屁王子的主意。老丨子就直接宰了他。别以为你的弯月骑兵,真的就能 把老I子困在这儿。惹急了我,老丨子连你一块儿剁了!”   “三弟……”   “别他丨妈叫我三弟,老子不是你三弟。”别过头去,肖遥懒得再看那个人。   “三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嫂夫人说话? ”怡在此时,老四秦岸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四弟。”微微低了低头,柳颜很庆幸,秦岸的出现,为他解了围。   “嫂夫人,您回来的正好,澈儿刚刚发现了新情况,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 ”点头,柳颜跟着秦岸一道离开了。横了二人一眼,肖遥也跟着进了屋。   “婶婶,您回来了。看看这个。”说着,苏澈喜滋滋的,将一张大红的请帖递给了柳颜。 打开喜帖一看,柳颜不觉大喜。随即,将喜帖递给了肖遥。   看过之后,一直气呼呼的肖遥也是露出了笑脸。   “苏澈,你小子还真行。这么快就被你查到了这个好消息。”开口,肖遥忍不住称赞起了   苏澈。   “澈儿,这件事情可靠吗? ”开口,柳颜问的十分谨慎。   “恩,绝对可靠。”点头,苏澈回答的认真。   “好,那大家都去准备一下吧!我们在新人成婚的前一夜行动,盗取神龙血。”   “是。”应声,肖遥和苏澈先后都离开了,而秦岸却是没有走。   “四弟,怎么不去准备?”瞧着留了下来的秦岸,柳颜疑惑的询问着。   “秦岸,想问嫂夫人一句话。”开口,秦岸说的十分谨慎。   “四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嫂夫人,你决定抢夺十一王子的神龙血,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已经放弃了那位七王子呢 ? ”原本,秦岸以为就算有了这个好消息,也还需要再费些口舌,才能让柳颜放弃自己的计划 ,参与进来。却不想,柳颜竟是这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要看,此次行动是否能够成功。”   如果,这一次成功了。那么,柳颜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的再去纠缠那位七王子了。但是, 如果这一次失手,那么,柳颜也就只能另想对策了!   “嫂夫人的意思是? ?? ”瞧着那个仍旧固执己见的人,秦岸不觉有些担忧。   “如果这一次可以得手,我们就马上离开术闽国,去金翅国找寻火焰珠。反之,如果这一 次失手,我会尽快和紫舒王子成婚。拿到神龙血。”   “嫂夫人,这件事情,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已经没有时间,能够让我去做任何的考虑了!”   “可是,这件事情,三哥他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了,您孤身一人潜入王子府,我怕万一…   ...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会平安无事的拿回神龙血的。至于三弟,我这里有一 瓶仙人醉。待到我与紫舒王子成婚之时,你可将其放入三弟的饭中。令他睡上三天三夜。”说 着,柳颜拿出了一瓶药,交给了秦岸。   “嫂夫人,这……”瞧着对方塞给自己的药,秦岸不觉有些为难。要是他真的给肖遥下药 ,他担心,三哥醒了之后,当然不会轻饶了他。况且,如果真的让柳颜和紫舒成亲,他也担心 ,大哥不会饶了他。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个把大哥逼出来的好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大 哥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别人的。所以,柳颜的婚礼,一定会逼出销声匿迹 的大哥。如果,能得到神龙血又能找回大哥,那便是两全其美了!   “好了,不用再说了,就这么办吧!三天后就是十一王子紫玉的婚礼了。下去准备一切吧 ! ”摆了摆手,柳颜示意秦岸离去。   “是,嫂夫人……”应声,秦岸也没再多说,便是转身离开了。   瞧着秦岸离去后被关紧的房门,柳颜幽幽叹息了一声。   转回身,他来到了窗前。打开窗,望着天上那一轮明亮的月亮,柳颜再次叹气。   十五了,莫逸两个月的生命,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半月了。可,仍旧还有两样药引子,没有 拿到。“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仰望着夜空,仰望着明月,柳颜兀自呢喃着,像是在询问着隐藏在某个阴暗角落里,不愿 意出来与他相见的那个男人,又像是在询问着自己。   霎时,窗前的老杨树扬起了树枝,一阵强风,直奔着柳颜,扑面而来。   “颜儿,让你受苦了!”   恍惚间,男人轻柔的声音,传进了柳颜的耳朵里。   “逸,是你吗?是你吗?”望着站在大杨树上,那样幽幽的望着自己的男人,柳颜惊愕的 瞪大了双眼。   “颜儿,过来,到我这儿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说着,男人伸出手,眸光真挚的望向了 窗子里边的柳颜。   “逸……”小心翼翼的唤着对方的名字,柳颜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他很怕,如果自己真的 飞过去了,那个男人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来……”依旧伸着手,男人仍旧站在大杨树上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人儿来到自己的身边   “逸……” 一纵身,柳颜飞出了窗外,飞向了他渴望已久的那个怀抱。   “颜儿。”拉住那个人的手,莫逸轻轻的将人拥进了自己的怀抱。   “逸……”自男人怀中仰起头,望着男人消瘦了许多的脸庞,柳颜心酸的红了眼眶。   “逸,你瘦了。”在外边漂泊流浪的日子,逸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你也是。”抬起手,莫逸修长的手指抚上了爱人的脸颊。   “逸,我,我好想你……”凝着他,那样深深的凝望着那个男人,柳颜的泪水,无声的滑   落了。   “傻瓜,哭什么?难道看到我这么让你难过吗? ”勾起嘴角,莫逸笑着逗弄怀里的人儿。 “逸,不要再离开我,答应我,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不能没有你。”抓着男人 的衣角,柳颜可怜兮兮的恳求着对方留下。   “傻瓜,我又何尝舍得离开你呢? ”轻笑,男人倾身再柳颜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逸……”瞧着那个一直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亲吻,也并没有消失的男人,柳颜欢喜不已 “颜儿……”捧起爱人的脸颊,莫逸深深的望进了对方的眼底。   颜儿,我的宝贝。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的思念你,你可知道,每一个这样宁静的夜 晚,我都会默默的守在你的窗前,静静的望着你的小窗,望着那温暖我心田的烛火。   细细的摩挲着爱人精致的脸庞,一遍又一遍的描画着爱心的眉眼。莫逸想要把这张脸,这 张完美无限的脸孔刻印进自己的心田,永远永远的烙印在灵魂的最深处。   “逸……”握住了男人在自己脸上抚摩挲的大手,柳颜弯起嘴角,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最   真挚、也最真实的微笑。   “外边儿冷,我们进去吧! ”说着,莫逸抱起怀里的人儿,直接冲窗外飞进了屋子里。   “逸,我,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直到两个人进了屋,柳颜仍旧还有 些怀疑,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听言,莫逸笑了。 “呵呵,看来是我太温柔了,才会让我的颜儿一直都怀疑我的出现呢? ”   说着,莫逸用力一扯,猛的将那个人儿扯进了自己怀里。   “逸……”柳颜还来不及惊呼,男人的双唇早已经霸道的覆上了他的双唇,狠狠的吻上了 他的双唇。   “嗯……”感受着爱人深情的吻,柳颜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般激烈的纠缠,这般霸道, 充满了占有意味的吻,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够给予呢?是他,真的是他,这不是梦,他真 的回来了。   就在柳颜在心底里,默认了那个男人已然回来的事实之后,就在他放下了戒心,放下了一 身的疲惫,尽情的享受着爱人的亲吻之时,却觉得脑袋一片眩晕,失去了知觉…… 第12章 :情系莫逸   望着倒在自己怀里安然入睡的爱人,莫逸扬起嘴角,笑的有几分苦涩。弯下身抱起那个人 儿,莫逸缓缓来到了床边儿,将怀中人放在了床上,小心的为他脱掉了鞋子,盖上了棉被。   “颜儿,睡吧!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吧!等你一觉醒来的时候,所有的烦心事儿都解决了! ”说着,莫逸俯下身子,又在爱人的额头上落下了深情一吻。   片刻,桌上的烛火被熄灭了。漆黑的屋子里再也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影子,仅是余下了那个 被点了睡穴,此刻正睡得安稳的柳颜。   H王子府   坐在考究的红木座椅上,金铭一边儿动作优雅的拨着石榴坚硬的外壳,一边儿,将红艳艳 的一颗颗籽粒喂给了趴在怀中的贪吃鬼。动作轻快而又娴熟。一看便知道,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高手!   倏地,桌上的烛火轻摇,片刻间,屋子里便是多出了一个男人。   抬头,瞧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莫逸,金铭并没有丝毫惊诧的表情,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 停下来。继续在喂着怀里的人儿。   “又去看那个人了? ”轻声开口,金铭的话语平淡,就好像是在询问着今天的天气一般。   “嗯! ”轻应了一声,莫逸坐在了那对儿爱侣的对面儿,落落大方的拿过了桌上的茶壶和 茶杯,自斟自饮的喝起茶来。   “你这人真讨厌,每次都是不声不响的出现,也不怕吓到人? ”傭懒的躺在金铭的怀里, 紫玉歪头瞧向了坐在身旁的白发男子。   “呵呵,十一王子有那么胆小吗? ”轻笑,莫逸端起手边的茶碗,浅抿了一口茶。   瞧着那个坐的有模有样,喝茶喝的动作优雅,不过,就是脸上挂了一脸痞子笑的男人,紫 玉不禁大翻白眼。   从前未见其人,只闻其名,还以为这个漠北王是个何等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可是,自从上 个月,这家伙住进了王子府,紫玉才发现,什么战神啊,什么了不起的大英雄啊,什么漠北的 救世主啊,什么活佛转世啊!外界那些个夸大其词的形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除了武功高一点儿,不喜欢走门,整日走窗子之外。除了外表严肃威仪,看着有模有样的 像是那么回事之外,其他的那些什么狗屁传言,那些个把他捧上天的赞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家伙即腹黑又恶痞,而且,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喜欢恶整他和金铭。   此刻想来,紫玉真的是相当相当的后悔,一时不慎,答应了他家铭哥哥,收留了这位铭哥 哥的救命恩人。   “拿,你要的东西。”也懒得与他多话,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藏蓝色的小药瓶,紫玉便是交 给了对方。   瞧着紫玉那嫌恶的模样,莫逸笑了,伸手接过了那个瓷瓶。“多谢殿下!”   “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我的铭哥哥欠别人人情而已!三年前,你在战场上救了他,今日 ,本王子也救了你。以后,大家扯平了,互不相欠。”说着,紫玉张口含住了金铭喂给它的石   榴。   “呵呵,紫玉王子可真是快言快语啊!金贤弟得此娇妻,真是艳福不浅啊! ”微笑,莫逸 侧过头瞧向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金铭。   “莫大哥过誉了。紫玉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看他平日里嘴巴不饶人,可,心地却是比 谁都善良。如果不是他在国王陛下面前多番请求,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么快成婚,拿到神龙血的 ! ”说到紫玉的好,金铭自是眉开眼笑。   虽然,术闽国皇室的婚姻是自由的,但,成婚的王子、世子、爵爷必须是年满十六岁的成 年男子。   尽管,紫玉和金铭已经好了三年了,不过,紫玉的十六岁生辰还没有过,所以,为了提早 成亲,拿到神龙血,在皇宫里,紫玉可是没少费唇舌。   “如此说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十一殿下呢! ”微笑,莫逸连连拱手。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啦,拿着神龙血,带着你老婆快走吧!我可不想,我七哥为了他弥 足深陷,伤心难过。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铭哥哥。你也无需道谢。”开口,紫玉很不客 气的下了逐客令。   “怎么,王子殿下不留我喝杯喜酒? ”歪头瞧着他,莫逸莞尔。   “喝喜酒?除非你嫌命长? ”开什么玩笑啊!要是他漠北王在术闽国的消息泄露了,不用   皇室动手,那群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将军们,也会将他莫逸剁成肉酱的。   听言,莫逸摇头失笑,转过头来瞧向了一旁的金铭。   “金贤弟,来而无往非礼也,再过两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了。兄略备薄礼,希望你和紫玉 能够笑纳。”说着,莫逸将一个金色的木盒递给了金铭。   接过,打开,瞧着盒中之物,紫玉和金铭皆是一怔。“这,这是血莲花?”   瞪着盒子里那两朵盛开的粉红色血莲花,金铭大惊,就连他怀里的紫玉也是一惊。   “神龙血是术闽国的镇国之宝,只有每一位王子选定了终身的伴侣之后,才可以与自己的 伴侣共享神龙血酒,共享长生。今日,两位将神龙血相赠,为兄只能回以血莲花。虽然,血莲 花的功效远不如神龙血。但,服下这两朵血莲花之后,要尽享百年恩爱,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算是我莫逸对两位的一个小小补偿吧!”   “莫大哥,你我是生死之交,若说这话,岂不是太见外了?”   “好兄弟,这一次多谢你了! ”起身,莫逸拍了拍金铭的肩膀,便要离去!   “莫逸! ”开口,紫玉叫住了那个要走的男人。   转回身来,莫逸瞧向了紫玉。   “谢谢你告诉我玉芙蓉的身份,也谢谢你的血莲花。”开口,紫玉连声道谢。   “呵呵,殿下的一张利嘴几时也学会说感谢的话了!”听了紫玉别扭的道谢,莫逸轻笑, 转身跳出了窗外,离开了。   朦朦胧胧的,当柳颜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的睁开双眼之时,天已经大亮了。   “逸,逸……”思绪渐渐回笼,转回头来,柳颜焦急的摸向了身边的床铺。可是除了一片 冰冷之外,却是一无所有。   “逸……”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柳颜神情慌乱,目光不停地在这间房间里搜索了起来, 可是,这间本就不大的房间,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啊!   “是梦?那是梦?? ? ”闭上眼睛,柳颜回忆起了昨夜与那个男人相拥相吻的画面,那么 真实的拥抱,那么真切的亲吻,怎么会是假的?又怎么会是梦呢?   “逸,你在哪?你在哪?? ? ”站起身,下了床,柳颜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走着、唤着。 希望下一刻,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然而,不管柳颜怎么唤,怎么寻,那个男人 却是再没有了踪影。   惆然若失的跌坐在了椅子上,柳颜推开了窗,望向了窗外那棵高大的大杨树。   “逸,你不是已经答应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食言?为什么你还 要舍我而去呢? ”望着那棵大杨树,柳颜痴痴的问着,可是,却再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倏地,窗外一阵清晨的冷风,吹进了屋子里,圆桌上的一张信纸,被吹落在了地面上,低 下头,望着吹落到脚边的那张纸,柳颜迟疑了一下,随即弯腰捡起了那张纸。   “颜儿,神龙血已经找到,不要再做傻事了,速速离开!”   抓着手上的信纸,柳颜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抬起手,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信纸上那刚劲有 力的每一个字,柳颜不由得红了眼眶。是逸,是逸的字,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他来过,他真 的来过。   迈步来到了圆桌旁,望着静静摆放在桌上的那个蓝色小瓷瓶,柳颜的心头悲喜交加,自从 来到了这术闽国,他便一直都在苦心的盘算着,如何找回自己的丈夫,如何拿到那只有皇族可 以享用的神龙血。   为了神龙血,他苦心安排上演了,一次又一次与那位紫舒王子的巧遇。为了神龙血,他甚 至出卖了自己去强颜欢笑,和另外一个男人谈情说爱,可是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最先拿到神 龙血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逸!   伸出手,小心谨慎的将桌上的小瓷瓶拿起来,望着那似海一般的颜色,柳颜轻叹了一声。   逸,你一定是知道了我在利用紫舒王子,所以,你才先一步拿到了神龙血,来阻止我去做 傻事,阻止我与那个男人成婚是不是?   逸,你是因为责怪我,所以,才又一次离开了我,是吗?   逸,我要怎样做才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儿来呢? 第13章 :相见如故人,故人不常在!   因为神龙血已经拿到了,所以,针对取得神龙血的所有计划也全部都取消了。为了确保万 无一失,柳颜、苏澈、秦岸、肖遥一行人不敢怠慢,立刻启程离开了研媸,赶奔下一个目的地 ,金翅国的——彭州。   金翅国不比术闽国,虽然,表面上金翅国也是齐越国的友邦,但,私底下的暗战却是时有 发生。所以,在这里,柳颜一行人更是低调谨慎,生怕暴露了行踪,不但没有办法找到药引子 ,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半个月后,彭州,天字大街的一处大宅子里   因为担忧会曝露自己的行踪,又顾及到了客栈的嘈杂。所以,老五穆熙选择了天字大街的 一处宅院,将其租住了下来,作为了众人的落脚点。   柳颜一行人一到彭州,便是直接赶到了穆熙的住处与之汇合。   “三哥、四哥。嫂夫人! ”一见到肖遥和秦岸,老五的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可是,一瞧见 随行的柳颜,他却显得有些别扭。踌躇了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唤了那么一声。   “五弟,你带着众家兄弟在金翅国找寻了火焰珠多日,真是辛苦你了! ”开口,柳颜急忙 慰问辛劳的穆熙。   “虽然彭州远了一点儿,不过,到了这里便也就安顿下来了,不算辛苦,倒是两位哥哥和 嫂夫人一路奔波,辛苦了! ”微笑,穆熙这嫂夫人,可是越叫越顺口了。   听到穆熙这话,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老五,几日不见,你小子说话、做事,都变的大方得体了! ”说着,肖遥颇为赞许的拍 了拍五弟的肩膀。   “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来,嫂夫人、三哥、四哥你们快请坐! ”说着,穆熙连忙吩咐 人准备饭食,又急忙命人送茶。   瞧着这个与往日全然不同的穆熙,秦岸不觉挑高了眉毛。“老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 太久没有上阵,把你身上那粗犷、豪放、不可一世的霸气都给谢光了!”   “四哥,你可真是健忘,你我兄弟前不久不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吗? ”端起桌上的茶盖浅 抿了一口,老五从容作答。   瞧着这个,明显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穆熙,柳颜忽而笑了。“五弟,你很喜欢櫻花吗?又 不是女儿家,怎么身上这么浓的脂粉气啊?”   “脂粉气?不可能,我刚刚才洗过……”意识到了自己的话已然将自己出卖,穆熙急忙捂 住了嘴巴。有些气恼的瞪向了柳颜。   “刚刚怎样? ?? ”睨着他,老三和老四皆是一脸的困惑。唯有柳颜仍是在笑着。   “唉,徒儿一路辛苦,不知夜夜可否饶了我?”歪头,瞧着那个气恼的穆熙,柳颜说的很 是无奈。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言,一旁的穆熙立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闻言,柳颜轻叹。“夜夜,你的易容术的确已经是到了叹为观止、毫无破绽的地步,你的 口技更是天下无双。但,你的聪明却早已经将你出卖。   第一,五弟穆熙生性直率、鲁钝,且,脾气火爆。如果是他的话,他是不会想得到大隐隐 于市,而选择住在一座大宅子里的。第二,五弟与我颇有嫌隙,他是不会这般亲切的唤我嫂夫 人的。还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夜夜太担心被我这个徒弟识破了。所以,您不小 心犯了一个最简单的错误。”   “哼,小芙蓉越来越聪明了,不好玩,不好玩! ”说着,那个假穆熙扯掉了脸上的人皮面 具。   “你,你真的是毒后?那,那我五弟呢?” 一瞧见对方的真面目,老四和老三不由得一惊   “你们还不出来?”转回身,花夜残朝客厅里边儿唤了一声。   不多时,真正的穆熙和柳颜的四师兄杜沬,便是一同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老五,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毒后他们在一起? ”瞧见,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的穆 熙,肖遥和秦岸急忙迎上前询问情由。   “怎么回事?还不是二哥搞的鬼,我才刚刚出发没几天,就收到了二哥的飞鸽传书,说什 么,担心路途遥远延误了时日,所以,让毒后和我一路同行,还,还让我事事听从她的安排!   终于是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兄长,开口,穆熙便是对着两个义兄大吐苦水。   想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凭什么有听令与一个小女子啊?   起初,穆熙那肯乖乖就范啊?但是,毒后花夜残是谁啊?你不听我的,好啊,在你饭菜里 下毒,让你的士兵拉肚子。无法赶路,延误你的行程。   还不听我的?好啊,在你的水里下毒,让你洗脸洗出一脸脓包来,见不了人,如此反复, 穆熙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听对方的了!   毕竟,对方是毒后,是这天底下唯一能够医治大哥的人,杀又杀不得,砍又砍不得,得罪 又得罪不得,所以,为了大哥和那个几次飞鸽传书来,叮嘱不断的二哥,穆熙也只能不得已屈 服!   瞧着穆熙那一脸不服气的模样,肖遥和秦岸朗笑出声,看来,他们五弟这一次是没少受委 屈啊!不然,若是依着他从前那火爆脾气,这会儿早就开口骂人了,不过,此刻,见他连抱怨 都抱怨的这般隐忍,显然,是对那毒后有所忌惮的。   “啊,家师顽劣,还请五弟多多担待。”起身,柳颜急忙为自己的师傅赔不是。   别人不了解花夜残,他这个做徒弟的又岂会不知?   虽然,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但,这玩心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改,想来,五弟这些日子一 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吧!否则,此刻见面,也就不会是如此有别于寻常的安分了!   “柳颜,你来了就好,别再让你师父,随随便便给我们下毒了。我手下的兄弟被他害的都 不成样子了! ”说到这里,穆熙气鼓鼓的瞪了花夜残一眼。   “穆熙,你叫小芙蓉什么?有胆子再叫一遍让我听听? ”杏眼一瞪,花夜残不客气的瞪了   回去。   “我,我是说让他……”收到了花夜残的瞪视,穆熙紧忙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嫂夫人……”迫于毒后的威胁,穆熙心不甘情不愿唤了这么一声,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了。   “呵呵,五弟不必拘礼,快请坐吧! ”微笑,柳颜心情大好,连忙开口。   看了柳颜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三哥和四哥,穆熙坐在了两个兄长的身边儿。   “夜夜,四师兄,真没想到你们会来!”望着自家师傅,柳颜笑得开怀。   怪不得,一早就会收到了暮雪的飞鸽传书,说是让把神龙血带到彭州来呢,原来是因为师 傅已经来到了彭州。   彭州距离漠北甚远,往返一次,最快也得一月,幸亏,暮雪想的周全。不然,就算是拿到 了火焰珠返程是时间也不够了。   在心里,柳颜默默的感激起了心思缜密的林暮雪,也同时抱怨起了自己的虑事不周!   “呵呵,就是想给小芙蓉一个意外的惊喜啊!”说着,花夜残抬起手,就要去捏自家徒儿   的脸。   “夜夜! ”抬手,杜沫急忙一把拉住了娇妻的手腕子。   “不是答应过我,改了这个习惯。不再触碰其他男子吗? ”温温开口,杜沬的眼底写满了 认真,话虽然说的不重,却带着浓浓的醋意。   “醋桶,连师弟的醋你也吃啊? ”娇嗔的拍了杜沬的胸膛一巴掌,花夜残便也当真没有再 去碰柳颜的脸。   瞧着眼前,这对儿羡煞旁人的爱侣,柳颜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   逸,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真真正正的回到我身边儿呢?? ?   “五弟,关于马家庄和火焰珠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开口,柳颜一脸严肃的询问 起了正事。因为他很清楚,想要和自己所爱的人见面,想要和那个人长相厮守。那办法只有一 个,便是早日找到药引子,医好那个男人。   “我,我没去查! ”说出这话,穆熙惭愧的低下了头。   “什么?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却对我说,你没有去调查?? ?? ”听到这个出乎意 料的回答,柳颜不满的眯起了眼睛。   正是因为彭州距离甚远,所以,他才会让老五提前出发,来这边打探消息。可是却没有想 到,比大部队早到了彭州一个月的老五,竟然压根儿就没有去调查火焰珠的事情。这又怎能让 他不恼?? ? 第14章 :新线索,意想不到的!   一见柳颜震怒,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变得异样宁静,在这死气沉沉的宁静之中,在这诡 异的宁静之中,众人都真切的感觉到了柳颜的恼怒!   “嫂夫人,莫要动怒,许是五弟只顾着找大哥的下落,疏忽了找寻药引子的事情! ”起身 ,秦岸急忙开口为穆熙打圆场。   “不,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毒后,毒后她三天两头的算计我和我手下的弟兄,让我们 应接不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调查什么火焰珠! ”说到这里,穆熙也是一脸的无奈。   “夜夜?? ?? ”听到老五的控诉之后,柳颜阴沉着一张脸,瞧向了自家师傅。   “小芙蓉,这可怪不得啊,谁让这厮,只长个头不长心眼儿来的?   紫儿家的(林暮雪)明明和我说好了,他说,我和沬沬江湖阅历丰富,况且,找寻火焰珠 这件事儿又和江湖有关,所以,让我管着他那个做事莽撞的五弟,一起合作,去找寻火焰珠。 可是,这家伙吹胡子瞪眼的不把为师放在眼里,那我也只有小惩大诫楼! ”耸了耸肩膀,花夜 残说的理所应当。   “她说的可是实情? ”转回身来,柳颜冰冷而又阴森的视线,重新落在了穆熙的身上。   “是,二哥的确是那么说的,可,可是……”瞪着那个周身上下散发着冷寒,仅仅只是注 视,便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柳颜,穆熙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往下说了。   “可是什么?可你堂堂的五将军,怎么可以听令于江湖草莽对不对?”   “我……”心事,被柳颜一语道破,穆熙语塞。   “穆熙,平日里你冲动火爆的脾气没少给几位兄长惹麻烦,不过,他们都担待了。但是这 一次,没有人会再担待你了。   你大哥离开漠北一月有余,至今下落不明。两月期限所剩不足一月,可是,这最后一位药 引子,却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候,你五将军不听你二哥的调令,居然在闹内讧 ?你五将军竟然将你大哥的生死置之于不顾? ”瞪着穆熙,柳颜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像是最 锋利的刀子一般,扎在了穆熙的心头!   “我,我……”柳颜的质问一句比一句严厉,一句比一句狠辣,让穆熙支支吾吾了老半天 ,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人,将穆熙绑了,送回漠北去。这样的人,我不想再看到。我想,逸也绝对不会想要 看到,这么一个不顾及手足情谊,恣意妄为、不负责任的人。”   虽然,作为将军夫人,他柳颜没有生杀大权。但是,把人送回去的权利他总有吧?   既然,穆熙根本就对这件事情不上心,既然,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大哥的死活,那么,又何 必将这个人留在这里呢?   “是! ”柳颜一声令下,门外的弯月骑兵立刻闯进了屋子里,二话不说,两个骑兵便是来 到了穆熙这边儿,拽过了他的胳膊就绑。   因为心中有愧,所以,穆熙也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反抗,仅是仰起头,朝柳颜喊道:“柳 颜,你不能送我回去,我还没找到大哥呢?我还没找到药引子呢?我此刻若是回去,怎么对得 起大哥,又怎么向二哥交代啊?”   一听说要被送回去,穆熙着急了,他急忙开口央求着留下。可是,柳颜却是对此无动于衷   “这会儿,你才想到这些吗?晚了,带走!” 一摆手,柳颜示意将人带走。   “等一下!”开口,秦岸和肖遥急忙起身,拦住了要把穆熙带走的骑兵。   “嫂夫人,五弟虽然有错,但,念在他对大哥一片忠心的份上,您就网开一面饶了他这一 次,将他留下吧! ”开口,秦岸急忙为穆熙求情。   “柳颜,这一次的确是老五的不对。不过,多一个人总还是多一份力量的,把他留下吧! ”瞥了一眼穆熙,肖遥也急忙加入到了求情的队伍之中。   “三弟,四弟,我们一路奔波是为了什么?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暗暗潜入敌国又是为了什 么?辛辛苦苦,我们不容易拿到了两样药引子,来到了这彭州,可是,五弟他却为了一己之私 ,荒废正事,根本没有去查找火焰珠的下落,难道,这不让人心寒吗?难道,这样的人应该再 继续留下吗?”   对于今次穆熙的做法,柳颜着实是失望透顶,也伤心透顶了!! !   “嫂夫人说的极是,可是,五弟纵有千般不对,他也毕竟是咱们的五弟。嫂夫人可否念及 旧情,饶过他这一次呢? ”开口,秦岸仍旧在不惜余力的,为穆熙说话。   “柳颜,老五这一次是犯了大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把他押解回漠北,若是半途 中出了岔子怎么办?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担心,他沿途遇到危险吗 ?,,   毕竟,此刻这是在敌国,一旦穆熙被送回去,什么状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好了好了,小芙蓉你就消消气吧!夜夜都不怪他了,你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呢?别把他 送回去了,就把他关在后院的柴房里,闭门思过吧!”开口,花夜残为穆熙求情。   “好吧,将他关到后院柴房去!”见众人求情,柳颜最终还是妥协了,没有将人直接送走   “是! ”应声,两个骑兵便将人带走了。   互觑了一眼,肖遥和秦岸也没有再说什么,老五这一次实在是有些不应该,让他去柴房闭 门思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省一下也好。   “嫂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开口,秦岸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四弟,你马上组织人手去调查这个马家庄,看看马家还有没有什么近亲,调查一下当年 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中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延误了时日,不过,除了从头查起,又能 有什么办法呢?   “是! ”应声,秦岸转身便要离去,却是被花夜残拦住了去路。   “不知毒后有何见教? ”拱手,秦岸对花夜残说话的态度极为的客气。   “你先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小芙蓉说。”看了他一眼,花夜残瞧向了一旁的柳颜。   “怎么了夜夜?还有事吗? ”觑见花夜残阻止了秦岸,柳颜不免有几分困惑。   “小芙蓉,你不用去查了,我已经让沬抹去帮你调查那个马家庄了!”   虽然,这些日子,花夜残一直在恶整那个穆熙,不过,正事儿,有关于他家爱徒的大事儿 ,她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会给耽误了呢?所以,她虽然一直都在这个宅子里和那穆熙斗法,但 是,他却已经把他的相公派出去调查这件事了,而且,已然有了不小的收获呢?   听到这话,柳颜一直皱着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了。“那,不知四师兄可有收获?”   瞧着一脸期许的小师弟,杜沫轻笑。续而开了口。   “我查过了,十五年前马家庄的灭门惨案被官府列为是江湖仇杀,所以,并不在他们侦破 的范围之中。当年,马家一共是惨死了一百三十一口,场面触目惊心。事后,是马家的一位远 房亲戚将所有尸体一一敛葬的。   据他所说,马家庄从庄主马坤至下,一共是一百三十三人。然而,在那件惨事发生之后, 他却并没有找到马家小少爷——马泽峰,以及,马家童养媳——夏若雪,这二人的尸身!”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很有可能还活着? ”听到这里,柳颜的心头惊喜不已。   有幸存者?太好了,只要能找到这个幸存者,说不定就能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就可以找 到那火焰珠了!   “马泽峰是死是活我不清楚,因为,我并没有查到他的下落。不过,我找到了那个马家的 童养媳——夏若雪!”   “什么?四师兄已经找到了夏若雪的下落?那,不知道,那位夏姑娘,此刻身在何处?” 一听到有知情人的下落,柳颜更是喜出望外。   “昔日的夏若雪,而今已然化名为胭脂。是杏花楼的一名歌姬! ”开口,杜沬不急不缓的 道出了,那位姑娘的所在。   “歌姬?她已然沦落风尘了? ”一听到对方成为了妓女,莫名的,方才还心喜不已的柳颜 ,心头却是没来由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是的!”点头,杜沬再次确定了这个消息。 第15章 :胭脂,胭脂扣人人不知!   一听到马家庄的事情查到了一些眉目,秦岸和肖遥也是欢喜不已。   “嫂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夏若雪,我看不如让我去那杏花楼,将这位胭脂姑娘 请回来,慢慢盘问。”开口,秦岸提议先将人带回来,然后,再想办法让对方开口。   “不妥,那火焰珠已经令得那马家家破人亡了。而今,只剩下了她一个弱女子沦落风尘。 心中对于此事,她必定是介怀的很。一旦我们对她表明了来意,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她会不 会将实话告诉我们,这些没有人可以预料,一旦,她咬死了不跟说,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   对于秦岸的提议,柳颜并不认同。毕竟,那夏若雪也是个苦命女子,若是对这样的人严刑 逼供,柳颜心有不忍。   “这……”听到了这话,秦岸没词了!   “呵呵,对待女人硬的是不中用的。得怜香惜玉才是。老四,你那套严刑逼供的把戏那是 拿来对付敌人的,不合适拿来对付女人。”斜眼瞧了瞧秦岸,肖遥凉凉开口。   “嗯,三弟说的有理。我看不如将此事交予三弟来处置,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说到应付女人,柳颜想,这里最适合的人选便莫过于肖遥了。毕竟,这漠北的玉面三郎肖 遥,那可是女人们仰望的男子,是女人们的克星呢?平日里风流成性、坐拥美人无数的肖遥, 注定是应付女人的_手。   “不就是收服一个女人,让她乖乖的对咱们说实话吗?小事一桩,包在我肖遥身上! ”说 到应付女人,肖遥自信满满,一口便应下了这差事。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三弟了。不过,我们所余时日不足一月,还希望三弟尽早套出那夏 若雪的话,便于我们更快的找到火焰珠!”   “放心,多则十日,少则三、五日,我定会让那女子乖乖开口的! ”自信的扬起嘴角,肖 遥早已是胸有成竹,毕竟对于他而言,女人,实在是一个让他太感兴趣也太有成就感的话题了   杏花楼,彭州地面上一家数一数二的妓院,白日里一片死寂,门可罗雀。到了晚上那却是 门庭若市、接踵摩肩。来来往往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生意那是红火的很呢!   选了一身优雅的紫色长袍,系了一条洒金的腰带,肖遥很准时的,在定更时分出现在了这 家妓院门口。   站在门外,四下打量了一番,肖遥不禁在心里赞叹连连。杏花楼,好大的排场,好大的门 脸儿,一看这门面,一看这占地面积不算少的二层楼,肖遥便猜想着,这楼内的装潢定然是典 雅不凡,陈设也必定是极其的考究。   果然,如同肖遥所想的那般,这里的确是奢华的很。   乍一走进大厅,阵阵清幽的脂粉香气便是扑面而来,优雅、唯美的陈设和奢华的布局,更 是让肖遥满意之极!   大厅里此刻早已宾客如云。在正厅的正中央设有一个足有五尺高的舞台,此刻,台上莺莺 燕燕有多名衣着暴露的舞姬,在扭动着撩丨人的身子,伴随着一旁的乐声,正在轻盈的歌舞着   那些个看的如痴如醉的男人们,此刻正纷纷围坐在舞台周围的长桌旁,有的在拍手叫好, 有的早已经看的两眼发直了,还有的怀里拥着其他的姑娘,可是眼睛却是咋盯着舞台上的舞娘   们。   大厅里,音乐声、赞美声、还有时不时爆出的一些掌声,让这个厅里的气氛吵杂而又高涨   “客官,您里边儿请! ”一见有客人上门了,老鸨急忙笑脸相迎,迈步上前来招呼生意。 瞧着一身花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肖遥轻笑。“但不知,这舞台上所跳的是什么舞 ?这般的精彩?让众人都看的这般如痴如醉呢?”   “哦,大爷有所不知,这是新改编的霓裳舞,来,您里边儿请,里边儿有好位子看得真切 。”急忙开口回话,老鸨便是上前拉扯,想要把这位站在门口的客人拉到里边儿去。   “多谢妈妈好意,不过,在下不喜欢舞蹈,只喜欢美人儿。”说着,肖遥拉开老鸨的手, 将一锭十两的银子送到了她的手里。   “呦,大爷您可真是爽快人,既然您不想看舞蹈,那不如点个姑娘吧!我们这杏花楼的姑   娘,那个个都是美人儿呢,保管你满意!”   “胭脂,我要胭脂。”轻声开口,肖遥吐出了这个名字。   “胭脂?大爷您来的不巧,胭脂她已经有客了,不如让其他的姑娘来服侍可好?冬雪、腊 梅。”说着,老鸨一招手,便有两个美貌的女子走了过来。   “大爷! ”娇声唤着,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来到了肖遥的身边儿。   “但不知,胭脂房中是什么重要的客人?不知可否推掉? ”说着,肖遥从怀里取出了一锭 五十两的银子,递给了一旁的老鸨子。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如果客官非要见她的话,老身倒是可以去给您说说! ”把玩着手里的两锭银子,老鸨又怎么会放过眼前这只肥羊呢?   “不,不是说说,而是一定,今夜我一定要见到胭脂,还请妈妈玉成。”说着,肖遥又递 过了一锭银子。   “好好好,我一定玉成此事。这样吧,先让冬雪带您去胭脂的房间里等候。我去春红那边 儿看看,今个是林老板的生辰,胭脂和春红都在陪着林老板呢?待到酒宴一结束,我就把人给 您送过去,您看怎么样? ”瞧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老鸨心花怒放,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好! ”点头,肖遥答应了,便是跟着那名叫冬雪的女子上了二楼。   来到了二楼转角处的一扇门前,冬雪停下了脚步。“大爷,这便是胭脂的房间了。”   “有劳姑娘带路了!”说着,肖遥送上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表示答谢。   “多谢大爷! ”柔声道谢,那女子转身离开了。   推开房门,肖遥走进了这位胭脂姑娘的香闺。点亮了桌上的蜡烛,他仔细的瞧了瞧这个屋   子。   这是一间收拾的很整齐、很得体、也很干净的房间。房间虽然不算大,但,有桌有椅,软 床、梳妆台和衣柜也是一应俱全。   迈步来到了一旁的琴台上,瞧着静静躺在琴台上的那把古琴和悬挂于上方墙壁之上的那把 琵琶。肖遥抿嘴而笑,想来这个女子定是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   思及至此,肖遥拿起了琴台上的古琴,来到了八仙桌旁,他将古琴至于桌上,撩衣襟坐在 了椅子上,便是无所事事的抚弄起了琴弦来。   待到,那位胭脂姑娘归来之时,所看到的情景便是,一名俊美的紫衣男子,正端坐于座椅 之上,优雅的抚弄着自己的琴,弹奏出了一首轻柔的曲子。   望着男人英俊不凡的容貌,以及那一头桀骜不驯,束的有几分随意,飘散的无拘无束的长 发,胭脂愣在了门口,看得有些痴迷。   “小姐! ”身后,小丫鬟珠儿,轻轻扯了扯胭脂的衣袖,方才是换得了胭脂的回神。   听到门口的声音,一直低着头抚琴的肖遥,倏地抬起眼来,瞧向了站在门口的主仆二人。   不及防备,胭脂柔柔、浅浅之中仍旧带着几分痴迷的目光,便是毫无预警的撞上了男人犀 利的目光。   男人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凝眸眯眼之时,眼眸深邃而悠远,更显得俊美非凡。   眼前女子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纱衣,稍稍比纱衣艳了几分的长裙上,绣着朵朵浅蓝色的花瓣 儿,显得十分的清雅。   往上看,这名女子发丝如墨,高挽着一个灵蛇髻,发间点缀了不少头饰。一张不大的鹅卵 石状小脸,精致完美。下巴尖巧,媚眼如丝。此女不但长得够美,而且他也具备美人所拥有的 完美颈线和弧度优美,光洁无睱、形状完美的额头。这两样皆是肖遥的最爱,亦是他评定一个 女人是否称得上美人的准则。   显然,眼前样貌不俗,颈线优美、额线优雅的女子,颇为令他满意。   扬起嘴角,肖遥在心头暗香,看来这次的任务也不会太无趣了。至少对方是个不错的妙人 儿,若是真让他遇到了一个丑八怪,他肖三爷,还真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耐性和丑八怪谈情说 爱呢!   “让大爷久等了,胭脂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说着,女子迈步走进了房中,来到了肖遥身 边,弯下身来嫔婷施礼。 第16章 :一见倾心   瞧着面前这个翩翩施礼、向自己赔罪的美人儿,肖遥很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无妨。” “时才听闻大爷弹奏的曲子,悠扬婉转,胭脂一时技痒,也想为大爷弹奏一曲,但不知, 大爷可愿,让胭脂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微笑,女子柔声开口。   “好啊,难得姑娘有此雅兴!”说着,肖遥起身退到了一旁,将琴让给了它的主人。   看了一眼,那个站起身,足足高了自已一个头的英俊男人,胭脂微微颔首。迈步来到了琴 台后边儿,她款款落座,目光很快的便是落在了自己的琴弦上。   瞧着眼前女子,好好玉指轻轻划过琴弦,一曲悠扬便是如飞舞的彩蝶一般,飞扑进了肖遥 的耳中。   高山幽幽,流水潺潺,天地虽大,却是知己难求,幽幽转转,转转又幽幽,一曲高山流水 觅知音,道出了这人世间,万般可遇而不可求的缘,也道出了,这个小女子心头的无限感伤和   凄凉。   “高山流水觅知音,妙极妙极!”待到一曲奏完,肖遥赞叹连连。   “大爷过奖了!”微微扬起嘴角,胭脂因着男人眼底的赞美而雀跃。   “呵呵,胭脂姑娘,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不知可否向姑娘讨一杯茶喝? ”笑凝着那个小女 子,肖遥轻声开口。   “啊,是胭脂怠慢了,珠儿,快去准备茶点。”侧过身来,胭脂急忙吩咐丫鬟下去准备。 “是。”应声,小丫鬟转身离开了。   见丫鬟走了,房中只剩下了他与胭脂二人,肖遥嘴角轻扬。“胭脂姑娘,你觉得是这杏花 楼好呢?还是外边更好一些呢?”   “大爷说笑了,这小小的杏花楼,又怎比得上外边的繁华呢? ”抬眸,瞧着那个无端问起 的男人,胭脂淡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这么说,姑娘更喜欢外边无拘无束的自在喽? ”笑凝着那个女人,肖遥明知故问。   “我?大爷取笑了! ”没有想到男人会这么说,踌躇了一下,胭脂扯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苦   笑。   哪个人不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啊?哪个人又会心甘情愿的,待在这种烟花之地,甘心做一 个玩物呢?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又怎么会自卖自身成为这杏花楼的一名歌姬呢?   觑见她眼底,因为自己的话而平添了一抹忧伤,肖遥摇头轻笑。“但不知,姑娘可愿意陪 我出去走走?”   闻言,胭脂一愣,随即抬起头,略带疑惑的瞧向了那个男人。“大爷又在说笑了,妈妈是 不会让我擅自离开杏花楼的!”   虽然,男人眼底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有的只有满满的真诚。但,胭脂很清楚,这会儿杏 花楼中的客人正多,生意红火。老鸨是绝对不可能放她这个摇钱,树就这般轻易离开的!   “呵呵,想走便走,与他何干? ”说着,肖遥往前一近身,来到了胭脂的身旁,还不待她 反应,便已经环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身。   “啊,大爷你……”男子的靠近,让胭脂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虽然,她早已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子了,虽然,她早已经习惯了被男人们抱来抱去。知 道该在什么时候顺从,该在什么时候推拒拿乔。但,眼前的男人,这个第一眼便是让她为之着 迷的男人,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   至少,和她之前所见过的那些个富商们,那些个色丨迷\迷的达官贵人们是截然不同的。可 ,就在男人突然抱住她的那一瞬,胭脂觉得心里有些苦涩,原来,他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也不 过,就是会弹一手好琴罢了!   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在面对一个玩物的时候,他也一样会有一种想要去玩一玩的好奇 。仅此而已!   就在胭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只觉一阵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 得衣衫单薄的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回过了神来。   “大爷,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瞪着面前大敞着,正在搜搜的刮冷风的窗子。胭脂困惑 不已。她早已不记得,她是怎么被那个男人带到窗前的,更加不记得,那个男人又是几时打开 后窗的。此时,她仅能惊诧的瞧着身旁那个,拥抱着自己站在窗前意图不明的男人。   “胭脂,陪我出去走走好吗?”侧过头,男人轻声问着怀里的女人。   “恩。”虽然,胭脂心里很清楚老鸨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放人的。但,当她清楚的读到男人   眼底的真挚,当她真切的听到对方柔声的邀请,她便再也没有了拒绝的心思。   见她点头,肖遥满意的扬起了嘴角,收紧了拥着她的手,纵身一跃,便带着胭脂从二楼的 后窗,直接飞了出去。   “啊……”惊瞪着双眼,感受着从二楼飞落的强风,胭脂还没有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便 是,被那个男人带着又一次飞了起来。   直到二人飞过高墙,真正离开杏花楼,肖遥方才抱着怀里的人,四平八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还好吗?”弯下身,瞧着身边儿脸色苍白,明显被吓得不轻的人儿,肖遥轻声开口。   “没,没事! ”轻轻摇手,胭脂很是言不由衷。脸色依旧惨白。   “呵呵……”瞧着那个明明很怕,却还要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女人,肖遥笑的有几 分无奈。轻轻松开手,他想放对方自由,可谁知,他刚一松手,依在他怀里的人儿却是身子后 仰,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   “站都站不稳了?有那么可怕吗?”连忙扶住她,男人笑问着。   “我,我有些畏高。”不安的捏了捏身上单薄的衣衫,胭脂尴尬的红了脸。   虽然,她嘴上一直说着不怕。但是,她的腿却一直在抖着。毕竟,畏高的她,长这么大还 是第一次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呢?   “好了,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去逛夜市。”扶住胭脂的肩膀,肖遥让她站直了身子。 伸手,他从身上解下了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在了衣衫单薄的胭脂身上。   怔怔的望着那个一脸认真的,为自己系披风的男人,胭脂有些痴迷。男人专注的模样和温 柔的动作,都让她感到温暖无比。   “走吧! ”待到披风系好后,肖遥淡淡一笑,率先转回身离开了。   “嗯。”轻轻应声,胭脂很安静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一道离开了。   杏花楼距离夜市并不远,从后门出来,转了一条街便来到了夜市。   虽然,此刻已是深秋。但,夜市上依旧是热闹非凡,卖吃食的、卖瓷器的、卖灯笼的、卖 首饰的,小贩们在街道的两旁摆起了长长的摊子,沿街叫卖着。   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胭脂很是安静的走在夜市里,时不时的,她会向两旁张望一下。看 着首饰摊子上,摆放整齐,精致的首饰,胭脂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这是一个卖首饰的摊子,摊子虽然不算大,不过,摊子上的首饰却是做工精细、美观,十 分的别致。站在摊子前,胭脂被一个彩蝶样式的头钗吸引住了。虽然,那头钗并不是金的,只 是一个普通的白银制品。但,那精巧的样式却是极为的与众不同。   “姑娘,我这里的首饰可都是最精美的,有适合的,您就选一件吧!保管是物美价廉!” 一见有人在摊子前驻足,老板急忙过来招呼。   “老板,这个头钗怎么卖?”拿起那支头钗,胭脂轻声询问着价格。   “姑娘,您真是好眼光,这只头钗可是做工上等的货色,不二价,五两银子。”微笑,老 板报出了一个天价。   “五两?会不会太贵了?这只是普通的一支银钗而已啊? ”对于这个难以接受的价钱,胭 脂有些不甚满意。   “虽然是银钗,不过,这钗手工精细,您看这蝴蝶的翅膀可都是匠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姑娘,五两已经很便宜了! ”据理力争,老板倒是一点儿也不让步。   “可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胭脂还是觉得有些贵。   “老板,这钗,我们要了。”说着,肖遥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儿碎银子,交给了老板。   “你? ?? ”转回身来,瞧了一眼擅做主张,为自己付账的男人,胭脂不觉蹙了蹙眉头, 放下了手里的银钗,转身离开了。   “你的钗。”追着那个一声不响离开的女人,肖遥轻声开口。   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胭脂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来。一脸认真的望向了那个男人。“这钗 根本就不值五两的。虽然,大爷出身富贵。可,有银子也不是这样花的!”   听言,肖遥挑了挑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如此放肆的对他说教。拉过那女子的 手,肖遥将手里的钗塞给了她。   瞧着被塞进手里的钗,胭脂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这只银钗不值五两。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你喜欢,莫说是五两,就 算是五十两,五百两也是值得的。”男人的话语说的深沉,也很认真。   虽然,出身青楼,像是这般讨好的话语,胭脂时常会听到。那些个金银珠宝,金钗、玉镯 。胭脂也时常会收到。但,男人眼底那款款深情,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凝着,那样一个专注而又深情,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男人,胭脂一时无语。 来妓院的男人,大多都是为了寻欢作乐。有几人这般珍视过我?又有几人这般凝望过我? 在他的眼里,我不再是一个玩物,不再是一个取乐的歌姬,只是个女人,一个他所喜欢的 女人。这种感觉何其珍贵,这种带着情意的凝望,又是何其的让人感动?   “街角有家馄饨摊,做的小馄饨很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扬起嘴角,男人犹如阳光般的 笑容,深深的照进了胭脂的心房。   “恩。”攥紧了手里男人送的银钗,胭脂答应了。 第17章 :情根深种   并肩走在大街上,肖遥一直时不时的在关注着身边的女子,而身边的胭脂却一直低着头, 似乎是很担心,地面上突然长出一块儿石头来,扎到自己的脚一般。   因为街道很窄,两边又有摊位,时不时迎面还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走过。所以,两个人的距 离无形之中便被拉进了很多。有时,一个不注意便会碰到肩膀。而每一次不小心的触碰,都会 让胭脂不自觉的捏紧藏在披风里的小手。她喜欢这样的触碰,也喜欢那个男人走在她身边,那 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蓦然间,身旁的男人突然拉住了她藏于披风里的小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啊?”仰起头,胭脂一脸困惑的瞧向了那个男人。虽然她是妓女,可,此刻毕竟是在杏 花楼之外,这般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仍旧让胭脂有些难为情。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车子来了也不知道躲? ”开口,男人不失温柔的责备了起来。   “啊? ”听言,胭脂转回头来,这才发现,有一辆独轮车,已然从她身旁推了过去。而那 位推车的中年男子,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竟然很气愤的瞪了她一眼。   恍惚间,胭脂这才想起来,方才,好像的确是听到有人喊让开了。可是,刚刚自己完全沉 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只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远,所以,也就没有去在意。原来是……   “别总是低着头走路,小心一点儿! ”说着,肖遥轻轻放开了怀里的女人。   掌心里一下子空了,身子也离开了那个怀抱。这让胭脂莫名的觉得心里有几分空落。   “恩,我知道了! ”轻应了一声,胭脂抬起脸来,颇为小心的瞧向了那个男人。   “呵呵,走吧!”低笑,男人率先迈开了步子,跟在男人身边儿,胭脂也随之离开了。   并肩走着,仍旧会有小小的触碰,不过,那个男人却是习以为常了,没有再看过来。每一 次胭脂仗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望过去,男人的目光都是在望着前方。接连着几次下来,胭脂的 心里不免生出了更多的失落。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就在方才,他还在那个首饰摊子前,说了那些话。还有那深情的凝 望,这些,都让胭脂以为,男人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此刻男人的冷淡却是让她疑惑了,自己 是否是猜错了,看错了,也听错了呢?   “你的手好冷啊!”   倏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胭脂耳边响起,紧接着,她的手便被对方二次包裹在了温热的掌 心里。   “我……”抬眸,胭脂望见了男人温暖的笑脸,对上了那情意绵绵的曈眸。   “会介意,我这样帮你取暖吗? ”狡黠的笑着,男人轻声发问。   听言,胭脂的脸色一红,晈了晈嘴唇,她垂下眼,轻轻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瞧着她羞怯的模样,肖遥莞尔。拉着身旁的小女人左转,走进了一旁的馄饨摊。   “老板,两碗馄饨。”说着话,肖遥已然拉着身边儿的人儿,坐在了长椅上。   放开了胭脂的手,肖遥从衣袖之中取出了汗巾,认认真真的擦起了,胭脂面前的那半边儿 桌子。   看着为自己擦桌子,擦筷子,忙碌不停的男人,胭脂心头暖洋洋的,能这般细心待我的男 人,只有他!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送到了桌上。端起一碗,小心的送到了胭脂的面前,肖遥拿 过桌上的调料,又细心的为胭脂调了调汤。   “尝尝看,很好吃的! ”抬眼,睨觑对面那个受宠若惊,一直盯着自己发愣的女人,肖遥 笑得一脸温柔。   “恩,多谢大爷! ”连声道谢,胭脂接过了男人递给她的筷子。   “我姓肖,在家排行老三,你可叫我肖三! ”虽然,这里是金翅国不方便透露姓名。但, 也总不能让她就这样一口一个大爷的叫着不是?   “那,我叫您三爷吧? ”舀着碗里的汤汁,胭脂轻声开口。   “胭脂不觉得叫爷,很生疏吗?”拉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肖遥歪头瞧向了她,并不 满意三爷这个称呼。   “这……”垂下眼,看着附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胭脂的脸色没来由的泛红。   其实,两个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倒也没有什么生分之说,况,就算是妓院里的常客 ,也是很喜欢听她们唤着爷的。可是,而今男人这般说了,胭脂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理 所应当。   “那,叫肖大哥可好? ”微微挑起眼皮儿,胭脂瞧向了对面的男人。   “甚好! ”满意的点了点头,肖遥接受了这个亲近了很多的称呼。   诚如肖遥所说的那样,这里的馄饨真的很好吃。低着头,无比认真的品尝着碗里的小馄饨 ,胭脂第一次发觉,原来,食物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快乐。   平日里桌上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可是,她却是食不下咽,吃着犹如嚼蜡一般。一点儿也 尝不出滋味来。可是而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馄饨,却是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美味。   或许,不是因为这碗馄饨,而是因为那个带着她一起偷跑出来,一起来吃馄饨的那个人吧 ?抬眸,胭脂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对面正在吃着馄饨的男人。   肖三?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初见时,听到他弹奏的那首曲子,还以为他是个文人雅士。可之后,却又见识到了他不凡 的轻功,难道,他是一位劫富济贫的侠士?不,也不完全像,虽然他身怀绝技,但,看他的装 扮,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侠士啊!   绛紫色的缎袍,撒金的腰带,长毛绒的黑披风。虽然,穿着简单,但,他身上的每一件衣 服皆是那么的考究,那么的价值不菲,这不应该是一个侠士该有的装束啊?   不是文人雅士,也不是风流侠士,那,他又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你再这样发愣下去,馄饨可要凉了!”瞧着那个一直在发愣的人儿,肖遥无奈的摇了摇   头。   抬眸,回望男人温柔的笑脸,胭脂急忙应声,从碗里舀了一颗小馄饨便要入口。   “是不是不喜欢吃,这里的馄饨? ”见她没有吃几口,一直在发愣,肖遥轻声发问。   “不是,只是有点儿热,想凉凉了再吃。”连忙摇头,胭脂急急的将勺子里的馄饨送进了 嘴里。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她很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   “呵呵,慢点儿吃,别噎到了。”看着为表明心迹,吃的狼吞虎咽,豪不淑女的人儿,肖 遥再度扯起了温柔的微笑。   “这里的馄饨真的很好吃呢! ”吃光了碗里的馄饨,胭脂仍旧是赞不绝口。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说着,肖遥起身,放下了一定碎银子,便拉着胭脂的手一起 离开了。   走出了热闹的夜市,两人来到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虽然,身边没有了买卖铺户的灯笼 照明,但是,此刻明月当空。就算是走在巷子里,也依旧很光亮。   望着坐落在巷子尽头的那座杏花楼,胭脂徒然放慢了脚步。虽然,杏花楼近在咫尺,但, 她却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一点儿也不想和身边的男人分开。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人儿故意放慢的脚步,肖遥忽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肖大哥?”侧过头,胭脂不明所以的瞧向了身边的男人。却见对方正凝望着她 ,一双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眸,正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被男人这般专注、痴迷的凝视着,胭脂错愕的瞪大了双眼,恍惚间,她看见男人弯下了身 子,英俊的脸孔慢慢的贴了过来,那张俊帅的脸孔,正在自己的眼前呈倍数的放大,放大,再 放大..   他?他是不是想亲吻自己?感觉着男人喷洒在自己鼻尖上的热情,胭脂的心脏,不由的跳 快了一拍。   这样幽静的小巷子,这样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被这样一个英俊不凡、细心、体贴的男人 珍视着,亲吻着,这绝对是一件胭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本以为,她贫瘠的一生都会在妓院中荒废、蹉跎。本以为,终其一生,她也只不过是男人 们的一个玩物,可是,却没有想到,上天垂帘,竟然让她幸运的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遇到了 这样一个让她倾心之人,这又怎能不让她欢喜呢?   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肖遥扬起嘴角笑了。他没有再往前贴近,而是缓缓的抬起手来,修 长的手指不失温柔的划过了美人儿的嘴角儿,勾走了一滴汤汁。   “走吧! ”微笑,肖遥唤了一声,仍旧处在痴迷之中的小女子,便是拉着她的手,一道离   开了。   只是擦了嘴角?? ?   被那个男人拉着走出了小巷子,胭脂的脑袋里却还是在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她以为,男人 会吻她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对方只是给她擦了嘴角而已。莫名的,胭脂有点儿小失落。 很快两个人回到了杏花楼。走进胭脂的房间,瞧着凶神恶煞一般的老鸨,以及站在老鸨身   后的一众打手,肖遥急忙赔笑。   “时才一时兴起,便是拉着胭脂姑娘出去走了走,让妈妈忧心了!”说着,一张一千两的 银票,立刻递到了老鸨的面前。   “哦,这也没什么。只是你们这一走,也不和老身说一声,让老身担心的厉害呢? ”一见 到银票,老鸨两眼放光,立刻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是,妈妈说的极是。是在下处事不周,让妈妈担忧了! ”微笑,肖遥接忙赔罪。   “呦,大爷说的这是哪里话,您想带着胭脂出去,随时都可以的,不过,下次您得先和老 身说一声才是呢! ”一甩手上的丝帕,老鸨子笑着抱怨起来。   “一定,一定。”说着,肖遥又从怀里取出了,两张一千两的银票。   “妈妈,以后,我每天都会来找胭脂的。,还希望妈妈不要再让胭脂接其他的客人了!”   “好好好,明个,我买把锁头。把人给爷锁起来,让她在屋里等着爷。”开口,老鸨乐呵 呵的接过了银票。   “那一切就有劳妈妈了!”开口,肖遥依旧十分客气。   “好,大爷自管放心,这夜还长着呢,大爷和胭脂慢慢聊,老身就不打扰了! ”说着,老 鸨带着打手一道离开了。   待到老鸨一离开,小丫鬟急忙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儿吧?吓死我了,你还以为您出 了什么事呢?”   瞧着跑到了自己身边儿来抱怨不停的小丫鬟,胭脂笑了。 “好了,我没事了,去沏壶茶来 ,走了一路,我口渴了!”   “是。”应声,小丫鬟拿着茶壶转身离开了。   瞧着故意支走了丫鬟,媚眼如丝的凝望着自己的女人,肖遥浅浅一笑,迈步来到了胭脂的 面前。“走了一路,累不累?”   听言,胭脂笑了。“只是几步路而已,怎么会累呢?”   “玩了大半天,逛了一晚,怎么会不累呢?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说 着,男人转身便要离开。   “肖大哥! ”开口,胭脂有点着急的唤住了那个男人。   “嗯? ?? ”偏头,肖遥疑惑的瞧向了她。   “走——好。”开口,胭脂依依不舍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第18章 :胭脂入局   三天后,杏花楼   晚上,依旧是妓院里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虽然,此时此刻一楼的大厅里,已然如往常一般 热闹非凡,歌舞升平。但是,胭脂的房间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抱着 那件长毛绒的黑色披风,胭脂痴痴的望着那扇房门,在发呆。   那个曾经说过,每天都会来看她的男人,已经两天没有露面了,他在忙些什么?他今晚又 会不会来呢?他是不是早已经把自己这个风尘女子给忘了呢? ? ?   很多很多的疑问,都在胭脂的心头萦绕着……   想到那个男人英俊的容颜,想到那个男人的温柔和体贴,胭脂扬起嘴角痴痴的笑了。可是 ,那本该充满幸福的甜美笑容里却平添了太多的苦涩!   “上天啊,既然你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的梦长一点儿呢 ?胭脂不敢奢望着能与他共度此生,只求能够多看他几眼,能多和他说上几句话。难道,这样 也不可以吗? ”痴痴的问着,胭脂的心头一片凄凉。   倏地,窗子被吹开,一阵冷风毫无预警的灌进了屋子里。   “你?你?? ? ”当视线定格在窗前,那个男人的身上时,胭脂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转回身关好了窗子,肖遥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对面女子的身上。   恍惚间,胭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怀里的长毛披风落在了地上。静静望着站在屋中的那个 男人,她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生怕,眼睛一眨,眼前的男人便会 立刻消失不见了。   “过来! ”朝着站在原地不敢移动的那个女人勾了勾手指,肖遥示意他到自己的身边儿来   凝望着男人温柔的笑脸,胭脂如同是一个最忠实的信徒一般,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   对方。   瞧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女人,肖遥扬了扬眉,颇为满意。   “肖大哥,真的是你吗? ”小心翼翼的开口,胭脂轻声问着眼前的男人。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肖遥直接展开双臂,将眼前战战兢兢的那个女人拥进了怀里。给了 她一个最真实的回答。   “嗯……”被那个男人大力的拥在怀里,胭脂觉得肩膀和手臂,甚至的身上的每一个骨头 都在疼。   因为,男人抱的实在太紧,也太用力了。所以,胭脂感受到了那种被他揉在怀里,最极致 的宠爱,也最真切的疼痛。虽然,这疼痛让胭脂不适的轻呼出声。但,她却一点儿也不讨厌被 那个男人这般抱着。这样真实的拥抱,这样亲呢的拥抱,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想我吗? ”伏在女人的肩窝里,男人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儿,方才是慢慢的放开了怀中人 儿些许。   自男人怀中抬眸,胭脂迎上了男人询问的目光,颇为委屈的轻应了一声,便慌得垂下了眼   瞧见那个低着头,明显对自己有几分不满的女人,肖遥莞尔一笑。伸手捏起了女人的下巴 ,迫她与自己对视。   “肖大哥……”望着那张近的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俊脸,胭脂不小的吃了一惊。这样过 近的距离,让她不免有些羞怯。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专注的凝望着她,肖遥一脸陶醉,无比认真的赞美起了对方 的容貌。百分百痴情汉的模样。   “没……”话刚说了一半儿,胭脂便觉得唇上一暖,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迅速的撞 了上来,黏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唔……”傻傻的被吻了好半天,胭脂方才回过神来。确定了,那是男人的亲吻。   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被那个男人抱着、吻着、小心疼惜着的感觉,可是,当她真真正 正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吻的时候,她的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和那个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身体的拥抱一样,这个吻也十分的疯狂而又火热。带着丝丝的 疼痛,在胭脂的唇上缠绵、辗转,男人吻了许久。直到胭脂透不过气来,才终于是得到了喘息 的机会。   手指轻轻的勾画着女人优美的颈线,揉揉的捏住了她后颈的脊骨,肖遥将那个女人更加的   贴近自己。含笑望进了女人有些茫然的眼眸。“胭脂,我想你了!”   “那,为什么不来? ”眨了眨眼,女人的言语间仍旧带着丝丝的抱怨和些许的不满。   “怎么,恼我了? ”歪头瞧着这个对自己颇为不满的女人,肖遥柔声问着。   “我,我,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不安的捏紧了衣角,胭脂连忙赔罪。   作为一个妓女,胭脂自然知道,她没有权利,更加没有资格去责问和怪责自己的客人。来 与不来,那是他的个人喜好,而她没有多嘴的份儿。   “如果我说,我很喜欢看你恼我的样子呢? ”依旧看着她,男人的话语里满是宠溺。   “肖大哥,我……”听男人这般说,胭脂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是安稳了。   “来! ”拉着胭脂的手,肖遥带着她来到了里边儿。   “肖大哥?? ? ”看着动作轻快而又利落,没两下就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自己身上的纱 衣脱去,直接丢在了地上的男人,胭脂登时涨的满面羞红。   他?他想要我吗?   虽然,每一个花钱到这里来的男人,都会想要做这件事。但,肖大哥是不一样的。从第一 眼看见他,胭脂就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   果然,他真的很不一样,第一次见面,他就带着自己出去玩,让她度过了一个身在杏花楼 十五年里最开心、最快乐、也最难忘的夜晚。虽然,胭脂也曾想过,有一日,她会把自己全然 的交给那个男人。但,她又很害怕,害怕那个男人嫌弃她,害怕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   不过,此刻看来,她的顾虑全都是多余的了,男人不但吻了她,还主动为她宽衣解带,这 是不是就说明,其实,他是对自己有兴趣的,其实,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呢?   “发什么呆呢?来,把衣服穿上。”说着,男人将自己从衣柜里选好的衣服递到了胭脂的   面前。   肖遥的声音,拉回了胭脂的注意力,抬眼,望着男人递过来的水蓝色衣衫和藏红的披风。 胭脂错愕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原来,他是要给我换衣? ? ?   “你啊,又在想什么呢? ”说着,肖遥任份的拉起了女人的胳膊,送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看着为自己穿衣服,系纽扣的男人,胭脂一脸的茫然。   穿好了衣服,肖遥又为胭脂披上了红披风,为胭脂系好了带子。   “要,要出门吗? ”直到披风上了身,胭脂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恩,不愿意出去吗?”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肖遥误以为她是不想出去。   “不,怎么会,小馄饨很好吃,现在想起来,还齿颊留香呢?”   “呵呵……”瞧着胭脂脸上那回味无穷的模样,肖遥朗笑出声。   “今天不去吃小馄饨,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瞧着那个故作神秘的男人,胭脂不由得有几分好奇。   “到了,你便知道了! ”说着,肖遥拉着胭脂的手,便跳出了窗外,离开了杏花楼。   被肖遥带着转了两条街,胭脂便是来到了眼前这座气派的大宅子门前。   “这,这里是肖大哥的家? ”侧过脸来,胭脂一脸困惑的瞧着身旁的男人。   “算是吧! ”回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肖遥便抬起手来,轻叩大门。   不多时,有家丁前来开门。   “呦,三爷您回来了。” 一见是肖遥,家丁连忙低头行礼。   “大家都在家吗? ”拉着身边儿的女人走进了大门,肖遥轻声发问。   “回三爷的话,夫人和四爷,还有澈少爷都在厅里等着您呢!”开口,家丁连忙回话。   “哦,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已经回来了。让他们不用再等了。各自回去睡吧!明日 ,我自会去见他们的。”开口,肖遥简单的交代了一声,便拉着身旁的胭脂离开了。   来到了西厢,这个属于他肖遥的院落,肖遥带着胭脂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 ”瞧着站在屋子里一语不发,脸色泛白的女子,肖遥不解的挑了挑眉。   “没,没什么。”轻轻摇头,胭脂表示无事。   “时才,下人口中的夫人,那是我的大嫂,并非是我的妻子,你若不信,我可将人换来, 让你问个明白。”瞧着那个明显是在闹脾气的女人,肖遥细心地解释了起来。   “我,不是因为这个。”听到了肖遥的这番解释,胭脂的心里没来由的轻松了好多。不像 方才那般的沉重了。   “那是因为什么呢?”扯着胭脂的手,肖遥猛力往回一代,便将人拉进了怀里。   “是,是……”晈了晈嘴唇,胭脂答不上来了。   “怎么,还没做我的女人,就先学会吃醋了?”斜眼瞧着怀里的人儿,肖遥笑着逗她。   “我,我哪有?肖大哥若是再这样说,我要走了! ”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胭脂有几分气恼   瞧着被逗的气鼓鼓的人儿,肖遥轻笑。   “好好好,不逗你了。来……”说着,男人伸出手,邀请对面的人儿。   望着对面凝着自己的那个男人,胭脂咬了咬嘴唇,别捏的不肯过去。   “来……”依旧那样专注的凝望着她,依旧那样默默的等待着她,男人的脸上溢满了温柔 而又亲切的微笑。   缓缓的迈开步子,胭脂还是没能低档的过,男人那温柔的诱丨惑,乖乖的走了过去。 第19章 :套问实情   觑见胭脂缓缓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不置可否的将手搭在了自己伸向她的手上,肖遥轻轻 拉住了她的手,深情的望进了对方的眼底。“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 ”摇头,胭脂被问得一脸困惑。   虽然,在妓院之中形形色色的男人,胭脂遇到过很多。但,从没有什么人会把一个低贱的 妓女带回家,这是第一次。   “我的家在漠北,今次,我是和兄弟们来彭州办事情的。这里,是我们现在落脚的地方, 也算得上是我在彭州的另一个家。   今晚,我把我心爱的女人带回到我的家里来,是想告诉她,我要给她一个温暖而又幸福的 家,一个可以让她幸福快乐的去生活,可以让她无忧无虑的去过每一天的家!”   “家? ?? ”凝望着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胭脂不由的红了眼眶。这些话,好美,好美, 让人好想流泪,开心的流泪。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在第二次见面就对你说这些话,会不会有些唐突。但是,我相信 缘分,我也相信,你便是我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要找的那个人,那个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望着那个男人,胭脂的视线一片模糊。   缘分?他也相信缘分?他也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是的,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便认定了,你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那个女人。   这两天,被兄弟们拉着不得分身去见你。可是,我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你,你的一颦一笑 ,早已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心底。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尝过,想一个人想到无法入睡的滋味 儿。我想这便是所谓的思念吧。对爱人的思念!”   “肖大哥……”深吸了一口气,胭脂的泪水坠跌两颊。   思念?她又何尝不是,在那漫长的思念之中挨过来的呢?   “胭脂,愿意做我的女人,伴我一生吗?”弯下身,男人单膝点地。跪在了那人的面前。 递上了手里方方正正的锦盒。   “你,你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啊!” 一见男人跪在了地上,胭脂吓了一大跳。男儿 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又怎么能跪在一个烟花女子的面前呢?   “胭脂,答应我! ”微笑,男人再次开口。任凭着女人怎么拉扯,他依旧是跪在地上纹丝   不动。   “肖大哥,别这样,我只是个风尘女子,我受不起的。我真的受不起的。”拉着男人的衣 袖,胭脂仍旧希望能够将人拉起来。   “怎么,你不愿?”望着执意让自己起身,却不曾应允的女人,肖遥蹙起了眉头。   “我……”被问得一愣,胭脂才恍然。   男人是在向自己求爱,她应该先点头,然后再扶他起身的。都怪他这个举动太过出乎意料 了,所以,才让胭脂乱了章法。   见胭脂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却是迟迟没有开口,肖遥缓缓的站起身来,将手上装着玉镯的 锦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从衣架上拿过了藏红色的披风,肖遥默默地为胭脂披在了身上。   “肖大哥……”瞅着男人忧伤的脸庞,胭脂轻声开口。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扯了扯嘴角,男人笑了,可是胭脂看得真切,男人的眼睛里 没有笑意,一点儿也没有。   “肖大哥,我……”   回去?怎么会这么快就让我回去?我还没有回答他呢?我还没有点头呢,难道,他不想再 问了吗?难道,他已经放弃我了吗?   “不用说,我懂。对不起,是我太唐突,把你吓到了。”轻声道歉,肖遥的心里想的却是 又一遭。如果今日不能成事,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也免得让她起疑。   “肖大哥,我……”我愿意,我真的很愿意的。胭脂的话,还没有说完,肖遥却先一步开   了口。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虽然,知道你不喜欢我,心里有点儿难受。但,我并不后悔今 夜对你说的那些话。明日,我会去杏花楼为你赎身的。等你恢复了自由身。我就在城中给你买 处宅子,你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家,可以过自己快快乐乐的生活。”   早已洞悉那女子的心意,肖遥心头得意,脸上却是深情无限。   “那,那你呢? ”深深望着男人忧伤的脸庞,胭脂轻声问着。   如果,他所喜欢的女人真的不喜欢他,那么,他又会怎么去对待这个女人呢?   “如果你愿意,我会等你,等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出现在你 面前。”说着,男人低下头静静的转回身,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给胭脂。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送你回去。”说着,肖遥迈开步子便离开了。   “不,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你身边儿,留在你给我的家里!”   恍惚间,肖遥听到背后响起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东西撞上了他的脊背,腰上平添了一双死 死抓着他衣襟,拖着他,不让他离开的手。随之,便是女人轻声的话语。   听到她的话,肖遥心头暗喜。小心的隐藏起了那份得意,他换上了一脸惊喜的模样。轻轻 拉开了腰上的那双手,肖遥转回身,不可置信的望向了那个女人。“胭脂?? ? ”   “你的玉镯很美,我很喜欢。可是太精贵了,我不敢戴。我怕把它弄坏了! ”开口,胭脂 说的有几分委屈。   在风月场中多年,胭脂当然看得出,那锦盒里的白玉手镯是价值不菲的极品,出于自卑, 她又怎敢随随便便的接受这份厚礼呢?   “这么说,你,你答应了? ”凝着她,肖遥仍就是处在震惊之中。   “嗯! ”盯着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儿,胭脂连连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抱起那个女人,肖遥欢呼雀跃,抱着她转起了圈圈。   “呵呵,别,别转了,好晕!”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胭脂有些胆怯的贴在了男人的怀里   “来,打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放下那个眩晕的女人,肖遥拉起胭脂的手,便 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啊? ”听到那一声清脆的——細,胭脂吓的瞪目结舌,急急忙忙的拉回了自己的手。 “你?你做什么啊?打疼了没? ”心疼得抚摸着男人泛红的脸颗,胭脂气恼的鼓起了腮帮 子。   “胭脂。”握住了她的手,肖遥望进了对方的眼底。   迎上了男人的目光,胭脂的脸更是红了,别开眼,她想逃,男人却是捏住了她的下巴,不   让她逃脱。   “胭脂,看着我。”轻轻柔柔的,男人的声音像是一种最无法抵挡的诱丨惑。直穿透胭脂 的心房。待她听话的抬起脸来,男人的双唇便已悄然的压上了她的红唇。   次日---晌午   当疲惫的胭脂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男人近在咫尺   的笑颜。   “醒了? ”手臂一弯,肖遥将臂弯里的美人头靠向了自己,柔柔的在女人额头上印上了一   个浅吻。   “嗯……”轻应了一声,胭脂不自在的红了脸。   “昨晚睡得好吗?”   “很,很好! ”男人若有似无的轻轻摩挲,让胭脂敏感的身子一震颤栗。   “胭脂,陪我说说话好吗?”拉起女人白皙的小手,肖遥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说,说什么? ”斜眼瞧了瞧身边的男人,胭脂轻声发问。   “说说你吧。我想听你的事情,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想知道。我想真真正正的了解   你!”   “了解? ”咀嚼着这个词儿,月因脂笑了。是啊,他们才见过两次面而已,彼此甚至都不知 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呢。可是,他们却已然许下了终生。这,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若说到了解,肖大哥似乎也有诸多事情是胭脂所不知道的吧? ”微笑,女子狡黠的瞧向 了身边的那个男人。   “呵呵,那胭脂想知道什么呢?”微笑,肖遥柔声询问着怀里的人。   “和肖大哥一样,胭脂也很想真真正正的了解你,知道肖大哥的所有事情。”眨了眨眼, 胭脂说的十分的调皮。   “好,那胭脂听仔细了哦,在下姓肖名遥。父母早逝,家中无妻无子,孤身一人。”开口 ,肖遥毫不隐瞒的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那,肖大哥以何为生? ”听他说道无妻无子,胭脂轻轻玩起了嘴角,嘴角边多了一抹甜   蜜的微笑。   “你真想知道? ”眸光一转,肖遥的脸上失了嬉笑的不羁。转而变得认真起来。   “不,不能说吗?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   “摸摸看,或许你能猜到。”说着,肖遥拉起胭脂的手。   感觉着掌下那或凹、或凸的疤痕,胭脂的心头一颤。昨夜,虽已坦诚相见,但,过于腼腆 的性子,让她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到男人的身上,只是隐隐的记得男人的身材很好,结实而有力 ,都是肌肉,皮肤的触感也是很好的。却不曾想,他身上竟有那么多被自己所忽略的伤疤。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呢?”当手被男人抓着游走了一圈,胭脂的心早已开始疼   痛了。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难道,他受过很多的伤吗?   他的胳膊上、腿上、背上是不是也一样,有很多的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疤呢?   “你猜呢? ”轻咬着女人的指尖,肖遥不答反问。   “你,你是想告诉我,你做的事情很危险是吗? ”那些伤疤,让胭脂感觉到了疼,有心而 发的疼痛。   “知道齐越国吗?知道漠北王吗?知道漠北的铁甲雄狮吗?”瞧着那个为自己而心疼不已 的女人,肖遥轻声开口。   “自,自然知道! ”金翅国和齐越国征战多年。虽身在青楼,可是,关于漠北,关于大名 鼎鼎的漠北王莫逸,胭脂自然也是常常听到一些客人提起的。   听言,肖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儿。“哎,看来我的名声没大哥那么响啊!”   瞧着身边一脸委屈,抱怨连连的那个男人,胭脂怔了怔,蓦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小心着凉。”见她坐起身来,肖遥急忙起身拿过里衣,为她披在了肩上。   “你,你是肖遥,玉面三郎肖遥?漠北的三将军?漠北五虎之一? ”怔怔的望着身侧的男 人,美人儿的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惊诧。   “呵呵,看来我的宝贝儿还不笨。”搂过那个终于开了窍的女人,肖遥轻吻对方艳红的双   唇。   “你,你真的是? ”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但,胭脂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真的。   想不到,那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那个与她两情相悦,昨夜抵死缠绵的男人,竟然,竟 然是战场上叱n宅风云漠北三将军?   “嘘,小声点儿,这是在你们金翅国的彭州,我的身份随时会要了我的命的。”做了一个 噤声的手势,肖遥笑着提醒着怀里的女人。   听言,胭脂连忙闭上了嘴巴。“这么大的密码,你不该告诉我的!”   “傻瓜,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让娘子知道的呢? ”微笑,肖遥说的理所应当   “什么娘子啊,乱说。”嘴上虽然很是不满意这个称呼,但,胭脂的脸却早已因为这两个 字涨的通红。娘子?他真的已经把我当成是他的妻子了吗?   “娘子,为夫让你问了个遍,连身家性命也都交到了你的手上。这会儿,你是否也该对我 坦诚相告呢? ”深情的凝望着那个女人,肖遥柔声相询。   “我,的本名叫做夏若雪,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过世了。后来,我被一个大户人家收 养,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那家大户人家也发生了变故。于是,我便辗转被卖到了杏花 楼。”开口,胭脂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身世讲述了一遍。   “只有这些? ?? ”对于胭脂的敷衍了事,肖遥颇为不满的蹙起了眉头。   如果所料不错,她口中的那个大户人家就应该是马家了吧?可是,为什么她会把我最想知 道的事情全部漏掉了呢?难道,她已经猜到了,我是在借机询问那火焰住的事情?不,她不可 能想得到的。   可,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隐而不言呢?难道,是因为她与马泽峰的亲事?她是怕我知道 ,她有一个未婚夫的?? ? ? 第20章 :火焰珠的故事   对于夏若雪的回答,肖遥并不是十分的满意,而且她的隐瞒也让肖遥多多少少有些泄气。 费了这么一番周折,却不想仍旧无法从这女人口中套出实情。   觑见男人不甚满意的模样,夏若雪心下一惊,难道,被他听出了什么破绽?   “是,是啊,我又不是什么大英雄,那里有肖大哥那么了不起的身份啊!”微笑,夏若雪 连忙回话。   瞧着那个明显不打算说实话,想如此便敷衍了事,蒙混过关的女人,肖遥拧了拧眉。脸上 的表情也不由得冷了三分。捡起散乱一地的衣服,肖遥默不作声的一件件穿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肖大哥,你怎么了? ”瞧着背对着自己,坐在床畔一语不发的男人,夏若雪不免有些慌   乱。   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肖遥充耳不闻的犹自在穿着自己的衣服,整了整身上的衣袍,肖遥 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透透气!”   “肖大哥……”凝着那个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的男人,夏若雪慌乱的爬下了床,连忙跑过 去,拦住了那个男人的去路。   静静的凝望着男人没有半分柔情和半分笑意的脸庞,夏若雪心里更是不安了。明明刚才两 个人还有说有笑的,明明刚才他还亲呢的唤着自己娘子,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儿就全变了 呢?   “肖大哥,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   “雪儿,你真的喜欢我吗?你真的决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吗? ”开口,男人问的一脸严肃   “恩,若雪一辈子都是肖大哥的人。”点头,夏若雪回答的无比真诚。   听到这个还算满意的回答,肖遥抬起手,捧过了那个女人的脸,拉到了自己的眼前。深深 的望进了女人的眼底。“雪儿,你可有事欺瞒与我?”   “我……”男人不带任何柔情的脸孔,和那双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能看穿一切谎言的锐 利眼眸,让夏若雪不免有几分心虚。难道方才他已经看出来,我隐瞒了他吗?   “我一直以为,两个相爱的人之间不应该有秘密。所以,对待雪儿,我也从未有过丝毫的 隐瞒。只希望能够彼此了解,彼此信任,更加巩固我们之间的感情,建立一个属于你我的家。 不过,此刻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也太幼稚了。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些,我没有资格知道的 事情,让你为难。”说着,肖遥缓缓的退开了。   “肖大哥……”凝望着站在眼前的男人,夏若雪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男人身上的柔 情蜜意正在一寸一寸的消失,而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冰冷刺骨的寒,是他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 恶寒。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便仿佛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他依旧英气逼人,俊帅不凡。依旧拥有着那份不变的洒脱和不羁。但,他早已不再 温柔,不再亲切,不会再对着自己露出那样满含宠溺的微笑。好可怕,他一夕之间变得好可怕 ,他仿佛是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变成了夏若雪完全不认识的一个肖遥。   错愕的站在原地,愣愣的凝望着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夏若雪觉得自己的 整个世界正在崩塌。就在那个男人停在门口去开门的那一瞬,夏若雪跑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抱 住了他,紧紧的抱住了他。急急的把他留在了这个房间里,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别,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下!”依靠在男人的脊背上,嗅着男人的味道。夏若雪的难 忍的泪水,悄然的滑下了脸颊。   她怕,她真的好怕,那个男人会这样离开他,不要她,再也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好怕会 这样失去那个男人,失去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好怕!好怕!! !   “雪儿,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如果,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男人。如果,你觉得 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生的男人。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你的!”这话明明说的很温柔 ,可是实际,却是一句象征着分离的话,却又是那么的残忍。   “不,你是,你就我这辈子认定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最信任的人。”   低垂下头,看着紧紧扣在腰上的一双小手,肖遥眉头深锁,却仍旧没有转过身去,没有再 多说一句。   “肖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我只是怕你不高兴,所以,我才隐瞒了你一些事情。你 不要恼我好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紧紧的拥着那个男人,夏若雪趴在他的脊背   上连声认错。   缓缓拉开了紧扣在腰上的小手,肖遥慢慢的转过身来,瞧向了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儿。   “别哭了,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疼的。”柔声说着,肖遥抬起手,动作温柔的抹掉了若雪脸 上的泪水。   “肖大哥!”抬起眼,望着眼前温柔如昔的男人,夏若雪不可置信的接连着眨了好几下眼 睛。不敢相信男人的转变。   “对不起,是我太死心眼儿,害你伤心难过了! ”说着,肖遥探过身子,吻了吻女人的额   头。   “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肖大哥有所隐瞒的! ”摇头,夏若雪连忙认错。   “好了,回床上去说吧!光着一双脚,就这般跑下床了,真不知道,你是一时大意忘记了 ,还是故意在引丨诱我呢? ”瞧着眼前仅穿了一件内衣,一双长腿明晃晃的吸引着自己的女人 ,肖遥苦笑。伸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送回到了床上。   听到肖遥的话,夏若雪立刻涨红了一张脸,把头埋进了男人的臂弯。   再次回到了床上,夏若雪急忙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呵呵……”轻笑,肖遥将人拉近了怀里。   依偎在男人的肩头,夏若雪偏头瞧着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凝着那双满是怜惜与宠溺的眼眸 ,夏若雪觉得这一刻的幸福竟然是这般的难能可贵。   “肖大哥,你真的想听,若雪的故事吗?”开口,夏若雪不置可否的询问着。   “我当然很想知道,有关于雪儿的一切。但,我却不知道,雪儿是否愿意说与我听,或许 ,你我相识的时日上短,雪儿还没有办法全然的信任我、依赖我,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我吧 ? ”说到这里,肖遥的脸上平添了一抹忧伤。   凝着那个好失落、好忧郁的男人,夏若雪的心一下子便是疼了起来。“肖大哥!”小心翼 翼的伸出手来,夏若雪轻轻地的附上了男人忧伤的脸庞。   “对不起雪儿,我不该说这些话,让你为难的!”拉开女人的手,肖遥扯起嘴角笑了。   “不,你并没有为难我,你只是太在乎了。太在乎,你在爱我心里的位置。也太在乎我了 ! ”说着,夏若雪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仰起头,轻轻的在男人的脸上落下了一吻。   “雪儿?”被她吻的一愣,肖遥不解的凝向她。   “我的本名叫夏若雪,家父夏洪,是江湖中人,亦是飞虎门的门主。夏家与马家是世交,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把我许配给了他的好朋友马坤,马叔叔的儿子,定下了娃娃亲   在我九岁的那一年,家中突遭变故,父亲被上门来挑战他的一个剑客所伤,当场毙命。母 亲也殉情而去,一时间,我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后来,是马坤马叔叔,也就是我未来的公公将我带回了马家庄抚养。”   “原来,雪儿之前是有婆家的? ”听到此处,肖遥故作惊讶。   “是的,我是马家的童养媳。我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未婚夫,他叫马泽峰。之前,我一直 没有告诉你,就是担心肖大哥听了之后会不高兴。”眨着眼,夏若雪有些担忧的望着那个男人 ,生怕他又会不高兴。   “怎么会,这种娃娃亲,也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又不是出自你个人的意愿。我又怎么会 怪你呢? ”微笑,肖遥颇为体谅的吻了吻夏若雪担忧的小脸。   “肖大哥能明白就好。其实,我一直都是把泽峰当成是弟弟一样,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男 女之情。”   “恩,我懂。说说那个马家吧!既然,他们收养了你,那为什么你有会流落青楼呢? ”马 家,这个才是重点啊,至于她和那个马泽峰的事儿,肖遥才懒得管呢。   “这个,说来话长,马叔叔是金翅国的外戚,是金翅叶赫王妃的远方表弟,在金翅国地位 颇高,再者,马叔叔武艺高强,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极高的。然,树大招风,再加之,马叔叔 拥有一颗江湖武林人士,各个梦寐以求的宝物——火焰珠,所以,马家惨遭奸人的迫害,一夜 间门被杀,只有我和泽峰逃了出来。”   “火焰珠?那是什么?”   火焰珠,终于是听到了这个自己最关心的话题。肖遥心头暗喜。   “肖大哥久居漠北有所不知。这火焰珠乃是江湖武林之宝。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虽 然,它只不过是一颗鸵鸟蛋大小的红珠。但,它里边所蕴含的力量,却是威力无穷的。习武之   人,用它来练功,功力便可与日俱增,提升数倍。”   “哦?此珠如此神奇? ”听夏若雪这般说,肖遥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原来,这火焰珠竟是 这般了得的宝贝,怪不得,马家会因为它而灭门呢?   “是的,也正是因为这火焰珠的强大能量,所以,才为马家带来了这杀身之祸。”   “那,雪儿可知当年迫害马家,盗走火焰珠的元凶是何人?”   “是,是马婶婶的师兄习彪。”想到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夏若雪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一 片。   “别怕雪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放不下这件事,我可以找机会除掉那个习彪,消 你心头恐惧! ”柔声安慰着怀里的女人,肖遥说的信誓旦旦。   “不,不要去找他,他的武功很厉害的,太危险了! ”摇头,夏若雪急忙抱出了身边儿的   男人。   “那,你不想为马家报仇,找回那火焰珠,告慰马庄主夫妇的在天之灵吗?”   “肖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不能让你为了我,为了马家的仇去冒这个险。况且 ,那火焰珠很有可能也未必在习彪的手上。”   “哦?此话怎讲? ”听到这话,肖遥心下一惊,不在习彪手上,那又会在哪呢?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救泽峰的时候,我看见习彪在追泽峰所要火焰珠。我想,当时 习彪多半还没有找到那火焰珠。”   “你的是意思是说,火焰珠在马泽峰手上?”   “应该是那样的,但,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逃出马家庄之后,泽峰得了一场大病。我为了 给他看病,便自卖自身,进了杏花楼。后来,泽峰的病好了,来找我,却被打手们赶了出去。 之后,我和泽峰便失散了。”   “如果,你很担心他,我可以让人去找他。”觑见女子一脸忧虑的模样,肖遥适时开口。 “这,肖大哥你真的愿意帮我去找泽峰?”疑惑的抬起眼,夏若雪错愕的不敢相信自己耳 朵所听到的。   “当然,不把这个马泽峰找回来,我要怎么解除你们的婚约,把你从他手里抢回来呢?” “不,肖大哥,我和他不是……”夏若雪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便是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稍后,画一张马泽峰的画像给我。诶? ”   “恩! ”轻轻应声,夏若雪答应了。   “雪儿,你身上的衣服颜色太淡了,换一件吧!”说着,男人坏心眼的解开了夏若雪的衣   衫。   “可是,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吗?”偏头瞧着肖遥,夏若雪一脸的困惑,呆呆的被脱去了   衣衫。   “有啊,不就在你眼前吗? ”说着,肖遥封住了那张艳红的小嘴儿,直接将人压倒在床…   从晌午又折腾到了傍晚,除了中间进食和画画像的空闲之外,两个人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直到怀里的女人精疲力尽,像是无骨生物一般,瘫软在自己的怀里,肖遥方才好心的饶了   她。   “雪儿,你定是个转世的妖精,否则,又怎么会让我如此的欲罢不能,要不够、停不下呢 ? ”轻咬着女人潮红的耳根,肖遥邪意的把玩着,为自己的需索无度找了一个颇为无赖的借口   “呵呵,肖大哥若喜欢,那雪儿就做个妖精一辈子让你要不够。”虽然,此刻全身上下都 已经疼痛的厉害。下身更是如同瘫痪了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但,夏若雪觉得心里很满足, 她喜欢那个男人为她痴迷,为她动情的样子,更喜欢那个男人对她的宠爱。   瞧着怀里说起话来都虚弱无力的人儿,肖遥皱了皱眉。虽然,他玉面三郎肖遥素来都是以 风流自诩。但,在漠北他可从来没有对那个女人这般疯狂过。甚至,他压根儿就不会和一个女 人有多次的纠缠。   能和同一个女人一起三四个时辰的欢好,这是第一次。不得不说,眼前的女人是个例外。 是个嫌少能让她不厌倦的女人。可能是因为最近忙着找药引子,忙着找大哥。太久没有碰女人 了吧?理所当然的,肖遥将自己的反常行为归咎为禁欲太久。似乎并没有去想,对这个女人身 体的迷恋,意味着什么……   “傻瓜! ”宠溺的揉了揉女人散乱了一枕的长发,肖遥轻吻女人的额头。   “累坏了吧?安心睡一觉吧! ”说着,肖遥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回到了枕头上。 “去哪?”望着拿了衣服,起身要走的男人。夏若雪慌乱的抓住了男人的大手。   “能去哪啊?去厨房给你煮点儿东西吃。我怕你晚上饿肚子,睡不好。”说着,男人套上 了衣服,轻轻捏了捏女人的鼻尖,宠溺无限。   凝着那个对自己怜爱有加的男人,夏若雪甜甜的笑了。“不用太麻烦,有一碗粥就好了! ”   “知道了,娘子。”又吻了吻她的发鬓,肖遥方才披上外衣,转身离去。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夏若雪幸福的扬起了嘴角,就算是昏昏睡去了,嘴角上也依旧残留 着一抹幸福而又甜蜜的微笑。 第21章 :初见柳颜   客厅里,瞧着老早就已经出现,正坐在椅子上饮茶聊天儿的秦岸和苏澈,肖遥很是随意的 笑了笑,迈步来到了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三叔,喝茶! ” 一见肖遥出现了,苏彻立刻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这边儿,秦岸也连忙 围了过来。   “恩。”轻应了一声,肖遥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茶。   “三哥,怎么样了?那女人说了没有? ”开口,秦岸着急的询问着,那边儿的情况。   昨夜,听下人说,三哥把人带回来了,秦岸就猜想,那女人十有八九已经着了三哥的道, 被三哥套出话来了!   “小澈子,去把柳颜和老五他们叫过来,我有事要说! ”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肖遥沉声开 口,直接忽视了秦岸的问题。   “是! ”一听这话,苏彻连忙应声,转身便去叫人了。   “看来三哥有好消息了! ”瞧着身边一直得意的扬着嘴角,心情甚好的肖遥,秦岸猜想着 ,三哥定是查出了一些什么。   “呵呵,那是自然!”抿嘴而笑,肖遥依旧一脸的得意。   “五天就搞定了?三哥,小弟可真是服你了! ”说到这里,秦岸连连拱手。   “呵呵,小事一桩。还没有哪个女人是我肖遥征服不了的。”说到这里,肖遥更是狂妄的   厉害。   这边儿两个人正在说着,柳颜、花夜残、杜沬、以及被关在柴房里三天,才刚刚被赦免的 穆惜,便是纷纷走进了客厅之中。   撩衣襟坐在了主位上,柳颜瞧向了坐在一旁的肖遥。“三弟,不知你急招大家前来,所为 何事?”   “肖遥幸不辱命,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想尽早告知众位,也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 ”扬 了扬眉,肖遥的眼角眉梢挂满了得意。   “哦?这么说,三弟已经从那位胭脂姑娘的口中,得到了有关于火焰珠的线索?” 一听到 肖遥这些话,柳颜顿觉眼前一亮,心头立刻燃起了新的希望,想不到这么快就有眉目了。   “是的。”点头,肖遥将有关于火焰珠的故事和马家灭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并将马泽峰八岁的画像,一并交给了柳颜。   瞧着手上这张八岁马泽峰的画像,柳颜不觉挑了挑眉。心中暗想,奇怪,这张画像看着怎 么这般眼熟呢?这眉眼,好像是在那里见过似的。   “嫂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马泽峰的画像,那么,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尽快的把这个 人找出来呢? ”开口,秦岸问的有些焦急,毕竟,找寻火焰珠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恩,四弟、五弟,这幅画像交给你们,立刻召集人手,去找寻马泽峰的下落。”   “是! ”应声,秦岸恭敬的从柳颜这边儿接过了画像。转回身,二人离开了。   “夜夜,既然夏若雪提到了习彪,我想此人也许是个知情人,徒儿想劳烦您和四师兄去帮 我查一下这个习彪,不知可否? ”转过头来,柳颜瞧向了自家师傅。   听言,花夜残笑了。“小芙蓉放心,这江湖上的事情,自管交给为师吧!”   “那就有劳夜夜和四师兄了。”   看着被分配了任务,相继离开的老四和老五,以及花夜残夫妇,苏彻不免有些心急了。 “婶婶,那我呢?我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找那个马泽峰啊?”   “不,澈儿,你叔叔旧疾复发的日期迫在眉睫,但,他却仍是了无音信。所以,你的任务 就是,带着弯月骑兵秘密的在彭州查找你叔叔的下落。记着,一定要在半个月之内找到他。” 细心的叮嘱着,柳颜安排下了这件重要的事情给苏澈。   “是,婶婶放心,我一定把叔叔找回来。”连连点头,苏彻便要离开。却是被肖遥一把拦   下了。   “柳颜,让我和小澈子一起去吧!”   “三弟若是愿意,可以从旁协助。但,三弟还有另一件特殊的任务,那便是夏若雪。在没 有找到马泽峰,没有查清楚习彪的底细之前,夏若雪对我们仍旧极为的重要。况,就算是找到 了马泽峰,也一样是需要她来辨认的。所以,这颗棋子不能丢。”   闻言,肖遥微微点头。“放心,我不会误事的。夏若雪那边儿我自会尽心尽力,不过,找 大哥这事儿,我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好,那三弟自行把握吧!”   “恩。”点头,应了一声,肖遥这才随着苏彻一道离去。   片刻,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柳颜一人。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茫然的望着这个空荡荡的客厅,柳颜怅然若失。   二十天,就只剩下二十天了,火焰珠才刚刚有了一些眉目,而逸那边儿,却是一点儿音信 也没有。   自从来到彭州,自从住进这座宅子里,柳颜便是已经开始了对那个男人大海捞针一般的找 寻,可是,整整五天过去了,却仍旧是了无音信,没有一点儿线索。   逸,你在哪?你在那啊?? ?   五天后,夜里   这是一个明月当空、星斗闪烁的夜晚,可,却不是一个好眠的夜。   连日来,老四、老五那边儿,没有半点儿马泽峰的消息。老三和澈儿这边儿,也一样没有 任何有关于那个男人的音信。无论是找寻药引子,还是找人,两边儿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之中。   记得,在漠北的时候,师傅也曾经说过,三位药引子之中,火焰珠是最难找的一位。其他 的两位药引子虽然难求,但至少,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寻。但,唯独火焰珠不同,因为它早已在 江湖上消失了十五年。此刻,要在二十五天里找出一件,消失了十五年的宝物。又谈何容易呢   ?   正是因为太清楚这件事情的难度了,所以,柳颜才会这般的重视,那个名叫夏若雪的唯一 一位知情人。   眨眼的功夫,来到彭州已经十天了,距离两个月的期限也仅剩下了十五天。可是,柳颜却 仍旧一无所获。这几天,他每天都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他担心那个男人的安慰,他更加担心 ,自己在有限时间内,找不到药引子,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甚至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逸,如果我找不到火焰珠,如果我医不好你的病,你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回来?永远也 不会再回到我身边来了呢?”抬起头,仰望着天际边的那弯明月,柳颜痴痴的问着。   在生离和死别之间,他选择了分离,选择了不死在我的身边儿,选择了让我永远也找不到 他,让我永远痛苦。   逸,你真的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还要这般狠心的离开我?就算是我们找不到药引 子,就算你的病医不好,但,至少你还有我啊!   为什么你不选择留在我身边儿?   为什么你不选择,让我陪伴在你左右,陪着你走这最后一程呢?   难道,你宁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吗?   难道,你宁愿一个人饱受痛苦和煎熬,也不愿意回来,再看一眼你的颜儿吗?   泪水轻轻的滑落,很快的被寒冷的夜风吹走了。从怀里取出了那个男人留下的陶埙,柳颜 凑到嘴边儿,凄凄的吹奏了起来。   虽然,已经是定更天了,但,无眠的人却不止的柳颜一个。漫无目的的走在花园里,夏若 雪无心去赏,秋日里院中的残花落柳,只是在想着那个迟迟未归的男人。   最近,那个男人似乎很忙,每一日都回来的很晚,虽然,对待自己,他仍旧是温柔而又体 贴的。但,他每日的早出晚归,却是让夏若雪无端的多了几分担忧。   正在花园里无趣的走着,忽听得,一阵阵凄楚的埙声由远而近的传过来。循着那埙声,夏 若雪来到了花园的尽头,瞧见了,那个依靠在柳树下吹埙的青衣男子。   站在五米之外,夏若雪静静的望着那个男子的背影,细细的聆听着那凄婉的埙声。那是一 曲长相思,顾名思义。相思苦,伤别离、更耐长相思!   两个相爱的人,本该相爱相守,可是,却因为种种无法抗拒的因素而分离,牵扯出相思无 限。这曲子很悲伤,像是一只,幽怨的不停低鸣的鸟儿,正在唱着孤独一人的凄苦。又像是分 离的鸳鸯,正在互述离别。 第22章 :投怀送抱   静静的站在原地,仔细的聆听着曲子里每一处凄婉的牵挂和痛苦的思念。这让夏若雪不由 得想起了肖遥,想起了那个整整一天没有见到的男人。   思念,她的真的好思念那个人啊,哪怕只是一时一刻的分离,却也让她觉得度日如年。   “这曲子真美! ”幽幽开口,夏若雪忍不住,轻声赞美起了这首长相思。   刚刚吹奏了一半儿,忽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柳颜不由得轻轻放下了唇边的陶 埙。   女人?在这座大宅子里,除了夜夜之外,再有女人也就是那位夏若雪姑娘了吧?思及至此 ,柳颜转回身,瞧向了身后的女人。   那是一个很美艳的女人,虽然,她已然不是豆蔻年华,十五、六七岁的小丫头了,但,略 带着成熟韵味的她,却像是纯正香浓的女儿红一般,透着那种属于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   除了她的美艳之外,莫名的,柳颜对这小女子竟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那是一种很亲 切很熟悉也很温暖的感觉,就仿佛,对方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轻轻蹙眉,柳颜觉得这感觉来得有些怪异。可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一个第一次 见面的女子,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你,你……”用手点指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夏若雪惊的瞪目结舌,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怎么?莫不是在下的容貌吓到了姑娘?”瞧着眼前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惊愕的瞪 着一双眼睛,那般困惑的望着自己的女人,柳颜急忙开口。   虽然,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时常会说,他的颜儿天生丽质、俊美无双,是个倾国倾城的妖 孽,是上天派来收服他莫逸的仙子。但,柳颜知道,这些不过是男人的夸大之词,是男人讨好 的言语罢了。当不得真的。不过,尽管自己没有什么倾国倾城之貌,但,也还不至于生的青面 獠牙,把眼前女子吓得如此狼狈吧?   “你,你……”依旧瞪着那双杏眼,夏若雪眼底的惊愕却是慢慢的变成了泪水,滔滔不绝 的泪水。   “你……”瞪着那个先是惊愕不已,后又泪流满面的女人,柳颜被弄得一头雾水。莫非, 我真的生的如此可怕吗?   走在大街上,虽然也会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不过,好像也没有人会被我这幅模样吓到啊 ?可是,为什么这个女子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难道,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吗?   “死小子,你去哪了?你让姐姐找你找的好苦啊,你知不知道?”   傻愣在了原地,柳颜还没能弄明白女子这话的意思,那女人便已经扑了上来,直接给了柳 颜一个大力的拥抱。   “放手,你干什么? ”虽然,柳颜并不否认,第一眼见到这名女子之时,自己的确是对她 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好感和莫名的亲切。但,这感觉并非是男女之情,更何况,这只是两个人 的初次见面,尽管知道这个女人出身青楼,但,她如此的热情,却是让柳颜委实有些接受不了   “不,我不放。这一次,姐姐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泽峰,相信姐姐,姐姐不会再把你弄 丢了,再也不会了。”抱紧了柳颜的脖子,那女人便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对方的怀里,比 之前抱得更紧了。   “泽峰? ”难道,她是把我当成了马泽峰? ??难道,是她认错了人?   终于,柳颜从女人的话里理出了一些头绪。猜到了几分。   “放开他! ”蓦地,男人阴沉的嗓音,自夏若雪的背后响起。   抬眼,柳颜瞧见了面色铁青,正站在夏若雪身后,瞪着他二人的肖遥。   一见是肖遥来了,柳颜不由得在心底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儿。终于是可以摆脱这个女人了   虽然,凭着柳颜的武功,别说的一个夏若雪,就算是十个夏若雪也不可能近的他身。而此 刻,之所以会被那女人纠缠,原因有二。其一是,他没有想到那女人会突然扑上来抱住自己, 有些措手不及。其二是,顾及到了这个女人的重要性,柳颜并不敢直接将人推开,担心会伤到 对方。   听到肖遥的声音,夏若雪愣了一下,放才是缓缓地松了手,放开了柳颜。   “肖大哥,你回来了!”转回身,夏若雪一脸欢喜的迎向了那个男人。   “你在干什么? ”一字一顿,肖遥的口气极差。该死的女人,他不在家,她就有胆子在这 里勾三搭四,她也太不把他肖遥放在眼里了。   “呵呵,肖大哥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把泽峰找回来。”说着,夏若雪踮起脚尖, 主动在肖遥阴沉的脸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你?”转回头,瞧着那个笑容甜美,主动讨好的女人,肖遥不觉拧起了眉毛。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在问你,你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板起脸恐来,肖遥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俨然是一副,抓到妻子和其他男人偷情的恼怒模样。   “呵呵,肖大哥你别逗我了,你这样沉着脸会吓到泽峰的! ”微笑,夏若雪不以为然。   “泽峰?你说马泽峰?他在哪? ”一听到这个名字,肖遥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明知故问。”娇嗔的抱怨了一声,夏若雪转回身,来到了柳颜这边儿。   拉着柳颜的衣袖,夏若雪将人带到了肖遥的面前。   因为有肖遥在场,所以,柳颜也并不担心什么,便随着那个女人来到了这边儿。   “泽峰,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肖大哥,是,是我的心上人。也是我的未婚夫。肖大 哥,他是泽峰,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弟!”站在两个男人的中间,拉着 柳颜的衣袖,夏若雪很是认真的,为两个早已相识了八年的男人做着介绍。   听到了这段儿让人啼笑皆非的介绍。肖遥抬眼瞧了瞧对面的柳颜,柳颜也同时看向了肖遥 。片刻,两个男人皆是爆笑出声。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瞧着笑的很有默契的两个男人,这次换夏若雪云里雾里,丈二 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呵呵,三弟,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意中人吧?今日一见,果然是清纯可 人,纯真烂漫,三弟好福气啊! ”扬起嘴角,柳颜很难得的露出了,五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呵呵,嫂夫人过奖了。雪儿她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欢犯迷糊。如果有什么冒犯之处,还 请嫂夫人见谅。”低首,肖遥连忙赔罪。   听到这一声嫂夫人,柳颜的眸光闪了闪。虽然平日里,肖遥从来都不会这般的称呼自己。 但是,柳颜心里很清楚,肖遥只是嘴巴硬而已,其实在心里,他是早已然承认了自己的这个身 份的,否则,依着他的脾气,是绝不会任人摆布,听令与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没想到,今日在外人面前,他却是毫不避讳的喊出了这个称呼,这倒是让柳颜有些出乎意 料了!   “三弟?嫂夫人?你们认识?? ? ”转回头,夏若雪困惑的瞧向了肖遥。   “雪儿,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什么马泽峰,他是我大哥的将军夫人,我的大嫂——柳颜。 ”恢复了平静的脸色,肖遥轻声开口,细心地为身边儿的人儿解释着。   “什么,他是你嫂子?他不是泽峰吗?可是,这眉毛这眼睛,泽峰的画像你也见过的,他 明明和泽峰张的一模一样啊? ”瞪着柳颜,夏若雪仍旧有些固执的认为,眼前人就是他要找的 人。   “雪儿,你真的认错人了,他不是。”拉起女人的手,肖遥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他真的不是泽峰? ”疑惑的望着肖遥,夏若雪仍旧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真的不是。他是和我们一起从漠北来的。他是漠北人,不是你们金翅国的人。”开口 ,肖遥耐心的解说着。   “不,我是,我是金翅国的人。”摇头,柳颜推翻了肖遥的认定。   “啊,对,我差点儿忘了,你是在克斯成被我大哥带回来的,严格地说起来,你也算是金 翅国的人。”经他这么一提醒,肖遥方才是想到了柳颜奴隶的出身。   “既然,你是金翅国的人,那你没有来过彭州吗?难道,你忘了马家庄?忘了你的父母? 忘了我吗?难道,你真的不是泽峰吗?”拉着柳颜的手,夏若雪仍旧有些不死心。   “父母?对不起姑娘,我已经不记得儿时的事情了。但,我是柳颜,并不是你要找的马泽 峰。”拉开了女人的手,柳颜并不想多做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肖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觑见柳颜有些不厌其烦匆匆离去的背影,夏若雪转 回头,一脸委屈的瞧向了身边儿的男人。   “没关系的。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这种小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虽然,肖遥一直都 嘴硬,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柳颜的佩服。但是,柳颜的为人,肖遥还是了解的。   “肖大哥,那个人他长得真的好像泽峰啊! ”望着柳颜早已远去的背影,夏若雪仍旧固执 的觉得柳颜就是他要找的人。   “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紧了紧女人身上的披风,肖遥搂着 怀里的女人便往花园外走。   “肖大哥,为什么那位姓柳的公子,他会是你的嫂子呢?他不是个男人吗?”   之前,听到肖遥提起他的大嫂,也随着他们弟兄一起来到了彭州。当时,夏若雪还在想着 ,能嫁给堂堂的漠北王,那该是个怎样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啊!可是今日一见,却不想 ,这位将军夫人,竟然会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   “呵呵,这个你得去问我大哥,谁让他不爱女人,却偏偏看上了这个男人呢? ”耸了耸肩 膀,肖遥说的一脸无奈。将军夫人是谁,那自然是将军自己说了算的。   “真没想到,原来漠北王所爱之人竟然是个男子! ”幽幽开口,夏若雪不仅又想到了那张 ,与马泽峰极为相似的脸。   “好了,回去吧,夜风冷,当心着凉。”拥着身边女人的肩膀,肖遥带着她回去了自己的   院落。 第23章 :解梦 次日,   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看不到那个男人的黎明,对于夏若雪来说有些失落。独自一人用过 早膳后,夏若雪便是无所事事的坐在房间里绣起花来。   片刻,丫鬟珠儿突然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小姐,时才家丁来说,夫人邀请您去书房一   聚。”   “夫人?? ? ”听到这话,若雪不由得吃了一惊,是他?那个长的和泽峰很像的人?   他找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难道是因为昨夜,我对他的冒犯?   “是的,小姐。您看,这会儿三爷不在府上,您是去还是……”开口,小丫鬟欲言又止, 并不想让主子去。   “我去,既然是住在人家的家里,对方又差人过来请了,若是不去,岂不失了礼数?”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是为了肖大哥,还是为了自己,若雪都觉得她有必要再去见见那个 夫人。将昨夜的误会解释清楚。毕竟,他是肖大哥是嫂子,日后总是要见面的。   “可,我听下人们说,这个夫人其实是个男子,此刻三爷不在府中。而夫人又独独邀请小 姐前去。毕竟人言可畏,小姐若是与之私下见面,瓜田李下恐怕会遭人非议啊!”   小姐出身青楼,这个不干净的出身本就让无辜的小姐低人一等。兴的,三爷不嫌弃,以真 心相待,不但为小姐赎了身,还将她这个丫鬟也救出了火坑。这般好的男人,小姐能遇到,自 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如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小丫鬟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多多的谨慎小心。 生怕主子会行差踏错,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你啊,他已是漠北王之妻,自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况,他是肖大哥的嫂子,既然 他邀请在先,我又岂有不去之理?”   “可是,小姐……”   “好了,不用说了,为我更衣吧! ”摆手,夏若雪打断了丫鬟的话。   “是……”见主子执意如此,丫鬟只得从命。   莲步轻移,夏若雪跟随着下人来到了柳颜的书房门外,在心头暗暗的沉了一口气,夏若雪 放才是伸手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那间房。   “夫人……”走进屋中,觑见端坐于书案后边儿的柳颜,夏若雪连忙施礼。   “若雪姑娘免礼,请坐。”轻声开口,柳颜礼貌的扬起了嘴角,客气的请自己的客人入座   “多谢夫人! ”连忙道谢,夏若雪方才是弯下身,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   “呵呵,若雪姑娘今日好似与在下生分了好多。”瞧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多看 自己一眼的女人,柳颜轻笑出声。   比起昨夜那个冒冒失失拉着自己衣袖的女人,眼前衣着整齐,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夏若 雪,反倒是让柳颜有些不太习惯了。   “啊!昨夜是若雪莽撞了。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一听到男人提起昨夜, 夏若雪急忙赔罪。   “只是小事一桩而已,姑娘不必介怀。今日,颜冒昧相邀,并非是为了昨夜之事,而是心 中有诸多的困惑之处,还望姑娘能够不吝赐教。”开门见山,柳颜说明了邀请的意图。   “不知夫人所困为何?”听柳颜这般说,夏若雪方才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儿。   “昨夜我自花园中归来,昏昏入睡,恍惚入梦。在梦中有一个蓝衣少女,踩在矮小的板凳 上,踮起脚尖正在采摘,葡萄架上那紫莹莹的葡萄。不知道,若雪姑娘可知此梦何解?”   此刻想来,昨夜的梦境依旧是真切的犹如是真实的一般,尤其是那女孩的样貌,竟然是与 眼前的女子一般无二。   虽然,梦里的事情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小事。但,此梦却早已不是第一次饶人好眠了。从前 ,柳颜也曾经多次的梦到过这个情景。只不过,梦里那少女的模样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可是 昨夜,那少女的模样却是清晰可见。那俨然就是小了一号的夏若雪。   夏若雪?为什么我只是见过了她一面,她便入了我的梦,而且,入梦的还是幼年时的她, 而并非是此刻这个她,这是为什么?   难道,我从前真的认识她吗?难道,她真的与我相熟吗?   因为脑袋里并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所以,对于儿时的过往柳颜一无所知。他之隐约的记 得有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个在雨里奔跑的夜晚,还有就是蓝衣少女那模糊的身影。   “那个葡萄架下,是不是有一张香樟木的躺椅?躺椅上是不是躺着一个,等待着吃葡萄的 白衣少年?”并没有解答他的问题,开口,夏若雪反而又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躺椅,少年? ”闭上眼睛,柳颜仔细的回想了起来。   “好像是有一张躺椅和一个少年,不过,很模糊……”   见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夏若雪一脸困惑的望向了他。男人的话没有让她思路清明,反而 更是让他疑惑了。   “怎么了?是不是在下的问题太过唐突,困扰到了姑娘?”觑见夏若雪神色有异,柳颜微 怔。或许,他不应该为了一个梦里年幼的夏若雪,而将本尊请来,为自己解梦吧?毕竟,这个 做法太唐突了!   “夫人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您的梦境,若雪却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凝着柳颜,女子 不答反问。   “这,的确,这的确是一桩怪事!”   昨夜,遇到了夏若雪,回来之后,便是做了这个怪梦。今日,更是离谱的把梦中之人请来 解梦。说实话,连柳颜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状。   “夫人,其实方才您所说的并非是梦,而是一件,若雪与弟弟之间的一段童年往事。”   “童年往事?你的意思是,我梦中的情景是真实存在过的? ”听到这话,柳颜惊愕的瞪大 了双眼。   为什么,我会梦到夏若雪和他弟弟的童年往事?   难道,我真的就是她口中的那个马泽峰吗?? ?   “是的,泽峰很喜欢吃葡萄,可,他的个子小够不着。所以,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他总 是会央求我帮他摘葡萄吃,而夫人所说的情景,便是我在小院子里摘葡萄的情景。”   “泽峰?你说马泽峰也喜欢吃葡萄? ?? ”微微蹙眉,柳颜用了一个也字。   “是的,泽峰很喜欢吃葡萄,尤其喜欢吃青提。”点头,夏若雪如实作答。   “青提?”那也是我的最爱啊!听到青提二字,柳颜不由的拧起了眉头。   瞧着愣愣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的柳颜,夏若雪咬了晈嘴唇。“夫人,请恕若雪斗胆,你 真的没有来过彭州吗?您真的没有去过马家庄吗?”   听了柳颜的那个梦,夏若雪又一次怀疑起了他的身份。难道,他真的不是泽峰吗?   可,如果他不是,为什么他又会知道我与泽峰儿时的事情呢?   “我……”听言,柳颜一时无语。   “是若雪多嘴了,夫人请恕罪。” 一见男人面露难色,夏若雪连忙赔罪。   “不,不能怪若雪姑娘,其实,此事说来惭愧,八岁之时,我被三位养父从马槽里救出来 ,被灌了一碗马尿方才得以活命。当时,我的后脑尚有血污,当养父问及姓名之时,我才惊觉 ,脑袋里一片空白,早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关于这段往事,除了柳颜已然去世的三个养父和莫逸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柳颜自 然也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不过,不知怎的,今日,他却是主动的将这段坎坷的往事,告诉了 第二次见面,并不算是熟识的夏若雪。   “这么说来,夫人并不记得八岁之前的事情? ”听到这儿,夏若雪更是一惊。   “是的,没有记忆,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碎片,还有一个跑不到尽头的雨夜! ”想起这些 年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那个噩梦,柳颜轻轻叹息了一声。   “夫人可愿随我去一个地方? ”开口,夏若雪轻声相询。   “何处? ”微微挑眉,柳颜不解。   “马家庄,如果夫人真的去过马家庄,我想故地重游,一定会让您想起一些事情来的。” 八岁被人收养,八岁之前的事情又不记得了。而且受过外伤,长的又与泽峰如此的相像。 为什么,这位夫人的经历和泽峰是那么的吻合?难道,难道他真的是已经失去记忆的泽峰吗?   “好,那我们就去马家庄走一趟吧! ”沉默了良久。柳颜点头接受了夏若雪的意见。   马家庄?马泽峰?如果按着这个夏若雪所说。我真的是马泽峰的话,那么,我就必须要把 属于马泽峰的记忆全部的找回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找到那颗火焰珠,也只要这样我才能够 救逸。   看来,要解开所有的谜团,马家庄是必须要走一趟了!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柳颜方才 起身,同夏若雪一起离开了宅院。 第24章 :莫逸现身   坐在飞快的马车上,约有一个时辰,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马家庄。   跳下马车,柳颜扶着车里的女人也跳下了马车。   两人并肩站在马家庄的大门前。望着眼前早已衰败的不成样子的马家庄,望着那两扇在风 中摇摇欲坠的破烂木门。以及因为年代久远。而早已退去了光鲜色彩的匾额,夏若雪心中感慨 万千,不由得红了眼眶!   “马家庄!”仰起头,柳颜望向了门楣上的匾额。   恍惚间,眼前景色一变。高大的门楼,挺拔的门垛,门前巍然屹立着两只石狮子。两扇金 漆大门左右分开,朱红色的围墙外是大理石的拴马桩,犹如是一排整齐的卫队一般,分列左右 两侧,每一根拴马桩上,都时常会拴着一些访客们的名马。   站在气派的大门前站岗的,永远都是庄子里最强悍、最威武的家丁。再往上看,大红的灯 笼高挂两旁,正中央一块金字牌匾毅然而立。上边题写着三个大字“马家庄”。   “夫人,您怎么了? ”瞪着站在门前发愣的男子,夏若雪轻唤出声。   “啊,没事,我们进去吧! ”说着,柳颜第一个走进了大门,跟随着他,夏若雪也走进了   大门。   走进大门,便是来到了庭院之中。两旁的花坛里虽然早已经凌乱一片,连枯萎的花朵也不 见影踪了。但,应在柳颜眼睛里的却是两旁青松,鲜花满地。   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柳颜好不觉得陌生,沿着这条路,他笔直的走向了正厅。   正厅里,早已是桌椅反倒,陈设凌乱,一些值钱的古董、字画早已经被洗劫一空。环视这 间简陋的几乎仰起头,就能看见天的客厅,望着眼前衰败没落的景象,另一幅画面出现在了柳 颜的眼前。   八把红色的樟木座椅,井然有序的排列两旁,每两张椅子的中间皆设置有一个红木的矮茶 几,其上摆放着的是最好的上等瓷器,精致的青花茶盏,以及绘制着锦鲤的果盘。那是专供客 人们品茗之用的。   再往后,那是雪花白的墙壁,墙壁上左右都挂着名家字画,在墙角处摆放着两只一人多高 的古董花瓶,以及一个专门展示珍奇异宝的储物架。   再往里望去,那是主人的座位,一张紫檀木的座椅,宽大而又奢华。舒适的椅子上铺着的 是一张虎皮,杏黄色柔软的细毛,夹杂着黑色条纹的老虎皮,毛茸茸的,即气派尊贵,坐起来 又舒服保暖。   “这是客厅,是爹爹和那群人谈事情的地方……”   想到那个场景,想到在这里来来往往、宾客如云的场面。柳颜不由得轻声呢喃着。   “夫人,您说什么? ”因为柳颜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夏若雪并没有听到他的话。   “没什么,去后院看看吧!”说完,柳颜转身走出了前厅,右转直奔后院。   “这,这里便是我梦中的地方? ”率先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瞧着院子里徒留的空架子和 一旁悬挂于树干之上的秋千架,柳颜轻声开口。   “是的,这里就是那个葡萄架,泽峰小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这里,等着我摘葡萄给他吃。” 迈步来到了早已经不会再结出葡萄的空架子下边儿,夏若雪若有所思的抚摸起了身边儿那张老 旧的躺椅。   瞧着夏若雪那感伤的模样,莫名的,柳颜竟然也感觉到了心痛,无端的心痛,没来由的心 痛,让柳颜觉得困惑。   “这里是马泽峰的房间? ”指着葡萄架后边的那间房,柳颜轻声问着。   “是的! ”点头,夏若雪迈步来到了门口,推开了那扇房门。   “姐姐,来啊,来抓我啊,我在这儿...”   “呵呵,我抓到你了泽峰!”   “不算,不算,是我让你的,咱们再来!”   “你这个赖皮鬼,就知道耍赖,不和你玩了!丨!”   “姐姐,你别走啊,姐姐……”   “呵呵,逗你的,我们接着玩吧……”   当那扇房门被推开,两个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便立刻飞进了柳颜的耳朵里。   轻轻地闭上眼睛,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在一起追逐玩耍的画面,便是浮现在了眼前。 站在门口,柳颜再次傻愣住了……   轰隆隆,轰隆隆……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儿,却不想,此刻却是阴云密布,打起了响雷来。   抬头望着早已阴黑的天色,夏若雪皱了皱眉。   “夫人,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一场秋雨,一场凉,夏若雪可不 希望,这位身份高贵的夫人,因为淋了冷雨而染上风寒。   “雨?”仰起头,柳颜望了望头顶上那阴沉的天色,却是若有所思的转了一个方向,走去 了东边儿。   “夫人,别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 ”已然感觉到了掉落在脸上、身上的小雨滴,夏若雪 追着那个男人,相要劝说对方早早离去,可是对方身法极快,脚步也飞快,夏若雪根本追不上   走进了这座属于主人的院落,虽然,此刻院中早已经是凌乱不堪,可是,映在柳颜眼里的 却是满院子的桂花,清香宜人,凝着眼前春色无边的景象,柳颜徒然放慢了脚步,缓慢的走在 满是花香的院子里,他脚下踩着的是,大块儿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来到了正屋的房门前,柳颜抬起头觑见了门楣上“清雅怡人”的匾额。   “清雅怡人? ”好像母亲的名字就叫做林雅怡,这四个字是父亲亲手所写。   视线重新落在了那两扇掉了朱漆,没了窗纸的破烂木门上,柳颜缓缓抬起手,推开了房门 。还未等他细看屋子里的情形,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之,一声巨雷震耳欲聋。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瞧着越下越大的雨势,夏若雪的心中不免有 些焦急。若是再不回去,让这位夫人淋了雨,那可就麻烦了。   充耳不闻身旁女子的告诫。柳颜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们里边儿破败不堪的一切。   观看久久,柳颜方才是抬起腿,走进了这间屋子。错愕的望着那结满了蛛丝的墙角,遥想 着这里原来的模样,柳颜呆站了许久……   就在夏若雪以为这位夫人,会一直站在这里的时候,柳颜却突然迈开步子,走向了里边儿 主人的卧房里。   咯吱……   房门被推开,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咯吱声,随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老旧的八仙桌 子。静静的望着那张铺满灰尘的桌子,柳颜在瞬间惊瞪起了一双眼睛。   血,鲜红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从桌角滴落下来。一滴又一滴滚落到了长毛地毯之中。恍 惚间,柳颜赫然发现,那桌子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双眼圆瞪,四肢尽断,衣不遮体的女人,血 ,正是从她的身上一滴一滴涓涓流出……   “娘亲……”望着那张桌子,静静地望着那张布满灰尘,写满回忆的桌子,柳颜痴痴的开   了口。   视线一转,柳颜望向了里边儿那张床,那张蚊帐上结满了蛛丝,破烂被褥里爬满了老鼠的   床。   “爹爹……”恍惚间,柳颜看见了躺在床上,恶疾缠身的父亲,看见了那个反倒与床下, 满身是血的父亲。   猛然间,柳颜转回身来,一个黑衣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别过来!别过来! ”瞪着男人手上那把仍在滴血的刀,柳颜茫然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着,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   “夫人,您怎么了?”看着从内室里跑出来,直朝着门外跑去的柳颜,夏若雪一脸的错愕 ,迈步便是追了去。   屋外,雨依旧没完没了的下着,而且越下越大,倾盆的大雨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响雷,映出 了一个与十五年前几乎完全相似的场景。   慌乱的奔跑在雨中,柳颜只觉得脑袋里一片凌乱,分不清什么真,什么是幻,只是想逃, 拼命的逃,一味的逃,逃出这个人间炼狱。   奔跑在雨中的步子一个踉跄,柳颜摔倒在了院子里,脑袋里纷纷扰扰的思绪,在这一刻终 于是平静了下来。   “夫人,夫人……”追到了柳颜的身边儿,夏若雪连忙停下脚步,弯下身子来,将地上的 男人扶了起来。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夏若雪好不容易才拖拖拉拉的将柳颜的 上半身从雨水里捞了起来。看着倒在自己怀里人事不省的柳颜,夏若雪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轻轻摇晃着怀里的男人,夏若雪焦急的唤着,希望能够唤醒怀里的人,但是,不管她怎么 努力,怀里的男人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更加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车夫,车夫,你快来,夫人,夫人他晕倒了。”开口,夏若雪无助的朝着门口喊叫了起 来,身子早已无力的跪坐在了冰冷的雨水里。   因为出来的匆忙,除了一个车夫之外,夫人根本就没有带其他的随从。而此刻,夫人昏倒 在地,夏若雪一个柔弱的女子有怎么能扶得起他呢?   坐在马车上,弯月耳尖的听到了夏若雪的呼救声。便立刻跳下马车,迈开步子走进了马家 庄。   “夫人,夫人……”来到院子里,一见倒在夏若雪怀里,人事不省的柳颜,弯月大惊,急 忙上前,便要将人扶起。   “颜儿……”倏地,一抹黑影拦在了弯月的前边儿,抢先一步,从夏若雪的怀里,夺走了 柳颜那早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身子。   “你,你是什么人? ”瞪着眼前从天而降的白发男人,夏若雪大惊失色。   “你对颜儿做了什么?”回视身边儿的女人,男人的眼神比这秋日的雨更是冷了三分。   “我,不,我没有,夫人他是自己从那间屋子里跑出来的,他是自己摔倒之后又晕倒的, 与我无关。”听到那个男人的指责,夏若雪连忙摇头,为自己辩解。   “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颜儿无事,否则,本帅会一刀一刀活剮了你。”撂下狠话,莫逸抱 起了怀里的爱人,迈步便走。   “你,你……”傻傻的望着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夏若雪惊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   为什么,他身上那股子王者之气会那么的浓重?为什么,他会对那位夫人如此的在意? 为什么,他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能让人毛骨悚然?   难道,他是……   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夏若雪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方才所见的那个彷如天神一般 耀眼的男人,竟然就是肖大哥找寻了多日,却迟迟没有音信之人!   他,他真的是漠北王吗?他真的是肖大哥的结拜大哥?那位夫人的夫君吗? ? ? 第25章 :昏迷不醒的柳颜   天字大街的大宅子里   因为突降秋雨,故而,出去办事的几路人马都纷纷回到了府中。此刻,众人正坐在厅里饮 茶聊天。   “穆惜,你们那边儿怎么样了,找到马泽峰的下落了吗? ”开口,坐在椅子上的花夜残很 不客气的直呼其名,询问着老五和老四那边儿找人的情况。   “还没有,拿着一张八岁小孩的画像,找一个二十三岁的男人,哪那么容易啊?”说到这 里,老五穆惜不满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肖遥。   “是啊,三哥。你看能不能再去问问那位若雪姑娘,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关于马泽峰更加 详细的线索。目前,我们所知的实在的太有限了,这样子找下去,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 ”老 五起了头,老四秦岸也便跟着开了口。   “好,晚上我再问问她!”拨了拨盖碗儿,肖遥一口应下了。   毕竟,对于他而言,要想从夏若雪嘴里得到一些什么,那可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   “小澈子,你们那边儿怎么样了?芙蓉家的有消息了吗? ”开口,花夜残又问了问一旁苏 彻。   “还没有查到叔叔的下落。我总感觉叔叔好像是在诚心的躲着我们。客栈,酒楼、茶馆、 我们挨家挨家的找,几乎整个彭州城里的店铺,我们都跑遍了,却是连半个人影也没有找到。 ”说到这里,苏澈不免有些泄气。这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可是却连半点儿莫逸的音信 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啊?   “没事的,别担心,只要努力,我想总会找到的。”觑见苏澈垂头丧气大受打击的模样, 秦岸急忙出声安慰自己的小爱人。   “明日再出去,调用咱们的人,把弯月手下的那些人,分到老四他们那边儿去,那些人不 顶用。”开口,肖遥提出要换人。   虽说,弯月奇兵的能力极强。是众多属下之中最好的,各个都可以一当十,武艺高超。但 ,肖遥却发现,这些人身手虽好,但找人却并不在行。所以,他想要换人。   “这,行吗? ”听言,苏澈抬起脸,瞧向了身旁的秦岸。   “行,就按着三哥说的办。”既然自家宝贝开口了,秦岸自然是没有反对的余地喽!   “对了,你们谁看见小芙蓉了,咱们回来这么久了,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又坐了一会儿,花夜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自己的那个徒弟总是最关心找人的情况 ,总是会早早的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归来,可是今日,坐了许久却仍旧没看见他的影子,这未免 有些太奇怪了吧?   “是啊,婶婶呢?怎么没见婶婶? ”经花夜残这么一提,苏彻也觉得有点奇怪。   婶婶是最关心叔叔下落的人,就算是派出了人马去找人,他也时常会自己去城里找寻,而 且每一次自己回来,婶婶总是第一个迎上来,询问情况。可是今天,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嫂夫人,他会不会是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出去找大哥了? ”开口,秦岸猜想着,柳颜应 该是坐不住去找人了。   虽然,柳颜是这次行动的统帅,应当坐镇府中。但,他却一直在暗地里单独行动,一直在 不惜余力的找寻着大哥的下落。很多时候,他总是回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外边儿下了这么大的雨,他会出去找人吗? ”对此,肖遥有些怀疑。   虽然,他也不否定柳颜的确是十分的惦念大哥,而且,也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找寻着自己的 丈夫。但,像是这样的大雨天,要去哪里找人呢? ? ?   “来人! ”招手,苏澈叫来了站在一旁的家丁。   “澈少爷。”来到了苏澈面前,家丁连忙施礼。   “婶婶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开口,苏澈关心的问起了柳颜的下落。   这么大的雨,婶婶他不会真的冒雨去找叔叔了吧?? ?   “这……”抬头,家丁有些胆怯的瞧了瞧坐在一旁的肖遥,欲言又止不敢开口。   “看我做什么?小澈子在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被家丁这一眼看的有些气恼,肖遥沉 声开口。   柳颜去哪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家丁因何会表现出一脸无奈胆怯的模样,瞧着自己呢?   这样一来,大伙儿又岂不是会认为,是他肖遥不让下人开口了吗?   “夫人?夫人他一个时辰前同夏姑娘一起出去了,至今未归。”小心开口,下人道出了实   情。   “他们一起出去的? ?? ”听到这话,众人皆惊,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肖遥身上。   “你们看我作甚?我怎知他柳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被看得有些无奈,肖遥不爽的放下 了手上的茶碗。   “三叔,外边儿雨下的这么大,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一找他们? ”开口,苏彻提议 去找人。   “找?到哪里去找?你知道他们去哪了? ”冷声问着,肖遥面色阴沉。   柳颜他又不是傻子,难不成还不会找个地方避雨?这等小事,何须担忧呢?? ?   “可是,婶婶他……”   “放心吧!柳颜那么精明,不会出事的。”对于此,肖遥倒是毫不介意。   “不用找了,人回来了! ”开口,第一个看见外边四人的,是站在花夜残身边儿的杜沬。   杜沬一开口,众人便是齐刷刷的望向了门口。   门外,莫逸抱着一路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柳颜,几步便走进了客厅。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 弯月,以及淋的一身狼狈的夏若雪。   “大哥……”   “叔叔……”   无疑,莫逸的出现让众人皆惊。站起身来,大伙儿如潮水一般,立时围了过来。   此刻,众人皆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找寻了一月有余的人,竟然会这般主动 的回来。这般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芙蓉?小芙蓉他怎么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瞧着走进门来,站在眼前这个早已经被 大雨淋透,此刻头发上,衣服上都滴着水的男人,花夜残也是一愣,但,更让她吃惊的却是男 人怀里抱着那个人。   和肖遥秦岸他们不同,莫逸的出现虽然也让花夜残微微一惊,但是更让她惊诧,更让她担 忧的,却是自己那个被人家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徒弟。   “夜夜,颜儿他晕倒了,你快帮他看看! ”开口,莫逸急切的央求花夜残为柳颜诊治。   “恩,先送小芙蓉回房去。”点头,花夜残吩咐将人送回房间去。   微微点头,莫逸转身抱着柳颜朝后边儿走去,一见莫逸离开,众人也都跟着一道离开了。   片刻的功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呆站在原地的夏若雪和一旁的肖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了夏若雪的身边儿,肖遥掏出汗巾,一边儿为她擦拭着脸上的 雨水,一边儿认真的询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夫人他说他梦到了儿时的事情,后来,我就带他去了马家庄。之后, 他从屋子里跑出来晕倒了。再后来,那个白发男子就出现了。”开口,夏若雪断断续续的将事 情讲述了一遍。   “你不必惊慌,那人是我大哥莫逸。”顺了顺夏若雪额前的发丝,肖遥沉声开口,细心的 安抚着那个受了惊的人儿。   “他,他真的是……”虽然,心里早已经猜到了几分,但,听到肖遥亲口公布了答案,夏 若雪却仍旧有几分吃惊。   “好了,你先回去换身干衣服吧!别着了凉,我过去看看!”话音落,肖遥转身也离开了   柳颜的房间里   虽然,作为主人的卧房,柳颜的房间是极为宽敞而舒适的。但,一次挤了这么多人,却也 使得原本宽敞的房间,变得有几分窄小了。   “夜夜,颜儿他怎么样? ”站在床畔,望着为柳颜诊脉的女子,莫逸忧心的询问着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芙蓉他为什么会晕倒? ”放开了柳颜的手腕,花夜残侧过头来瞧向了莫   逸。   “这……”被问及至此,莫逸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转回身,他瞧向了一旁的肖遥。“老三,去把你的女人叫过来。”   “是! ”愣了一下。肖遥急忙应声,去找人了。   不多时,夏若雪被肖遥带进了这间屋子。   “说说吧,大家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嫂夫人他为什么会晕倒? ”开口,肖遥示意身旁 的女人讲出实情。   “恩。”点头,夏若雪不敢怠慢,将柳颜相邀之事,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按着姑娘所说,小芙蓉他是从主屋之内跑出来之后摔倒了,进而造成了昏迷是这样吗? ”开口,花夜残细致的询问了起来。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的。”连连点头,夏若雪表示赞同。   “在这之前,他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刺激,是吗? ”瞧着眼前的 女子,花夜残问的更细了。   “是的! ”依旧点头,夏若雪回答的十分肯定。   “事发之时,姑娘是与我徒儿在一处的。那么,我想请问姑娘,你认为是什么刺激了他, 让他飞奔出了那间屋子,让他在雨中不停的奔跑呢? ”眯眼瞧着夏若雪,花夜残依旧不死心的 问着。   应当就是小芙蓉的病根。小芙蓉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 花夜残提到了这件事。   这与他晕倒又有什么关系呢? ”瞧着眼前的女人,莫   “这,我想,夫人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发生在那间屋子里的事情。想起了十五年 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说出这番话,夏若雪的脸上早已平添了忧伤。   “姑娘所说之往事,系为马家的灭门之夜,姑娘仍旧认为,我的徒儿便是你失散多年的未 婚夫,马泽峰吗? ”听了对方的这番话,花夜残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几分。   “是的,我想,夫人一定就是泽峰,是我要找的人。否则,他不会对马家庄那么熟悉。” 点头,夏若雪说的异样坚定。   “夜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儿,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迟迟不醒呢? ”开口,莫逸仍旧 问的一脸焦急。   “芙蓉家的,我想这位夏姑娘所说, ,这件事情,你也应当知道吧? ”开口,   “不错,颜儿确实对我说起过。可,   逸不由的有几分困惑。   “小芙蓉不是晕倒,而是昏迷。这昏迷是因为受到了很强大的刺激所致,而那个刺激到他 的东西,如无意外,就应该是他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昏迷?刺激?那颜儿他何时才能醒过来呢?” 一听到花夜残的分析,莫逸更是心急如焚 ,担忧的不得了。   “这个,很难说。这种昏迷是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刺激而产生 的自我逃避,所以,何时会醒来,要看他个人的意识,可能,一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也可能 三、五天能醒过来。也可能,三年五载,甚至是终其一生也醒不过来!”   “什么?终其一生也醒不过来?? ? ”听到这话,莫逸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立时 变得一片漆黑。   他的颜儿,他的小妻子,小心肝,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会?怎么会?? ?   “芙蓉家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那只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我想有你在他身边儿,小芙蓉 一定会醒过来的。”开口,花夜残连忙安慰那个男人。   “夜夜,此病要怎样才能医好? ”开口,莫逸询问治疗的法门。   “此病药石无灵,唯一的方法就是,时常在他的耳边说说话,说说你们两人过去的事情, 给他鼓励和支持,坚定他的意志,用情感去引导他,让他自己走出那片阴影,慢慢的振作起来 ,慢慢的醒过来!”   “这……”似懂非懂的挑了挑眉,莫逸觉得这法子对于他这个命不久矣的人来说,有些太   难了。   “好了,给芙蓉换一件干衣服吧!别再让他病上加病了。”说着,花夜残拍了拍莫逸的肩 膀,转身离开了。   见花夜残和杜沫默默离开了。其他的几个人互觑了一眼,也纷纷退出了房间。   瞧着已然剩下了自己和颜儿两个人的房间,莫逸沉声一叹,迈步来到了衣柜前。抬手打开 柜门,他从里边儿拿出了一件青衣,默默的回到了床边儿,轻轻的解开了爱人的腰带,默默的 为爱人脱去了湿衣服,换上了干净的衣衫…… 第26章 :丢失的记忆   这是一条很漫长很漫长的路,身边儿漆黑漆黑的,没有半点儿光亮。任凭着直觉,柳颜一 步一步小心谨慎的往前走着。倏地,眼前光芒四射,他来到了一个小庭院之中。   “泽峰,你看,这葡萄多大多圆啊? ”捧着一串紫莹莹的葡萄,一个纯真无邪的蓝衣少女 走到了躺椅旁。   觑见那少女,柳颜一怔,那不是年幼的夏若雪吗?怎么会是她? ? ?   “姐姐,你真好。”从躺椅上坐起身来,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接过了少女手里的葡萄 ,开心的吃了起来。   觑见那男孩,柳颜不觉调了调眉,怎么感觉,这个男孩长的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姐姐,你也吃啊! ”说着,那男孩摘下了一颗又大又圆的葡萄,送进了少女的嘴里。   “恩,好甜,好好吃啊! ”弯起两片小月牙儿一般的眼睛,少女甜甜的笑了。   “泽峰,又在偷懒了! ”就在此时,一个美貌的少妇,走进了小院子里,不悦的瞧向了坐 在躺椅上的男孩。   一见来人,男孩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忙将手上的葡萄藏在了身后。“娘,娘亲。” “你啊,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偷懒。罚你抄书十遍! ”开口,少妇一脸严肃的说着。   “是。”不敢多嘴,小男孩只能认命的接受母亲的责罚。   之后,柳颜便瞧见了那个小男孩趴在桌子上辛苦抄书的情景。迈步,柳颜想走进那个庭院 ,想看清楚那个男孩的容貌。可是,他的腿刚一迈步子,眼前的画面便立刻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窗外的电闪雷鸣惊醒了,床上原本睡得安稳的小人儿。揉了揉 眼睛,一个披着长发的小男孩,从床上爬了起来。   就在此时,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雷声又起……   听着外边轰隆轰隆的雷声,小男孩害怕了,他缩了缩肩膀,扯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抱起 自己的枕头便跑出了房门。   屋外,雨一直没完没了的下着。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小男孩素白的里衣,也打湿了他墨染 的长发。   独自奔跑在漆黑的雨夜里,瘦弱的男孩,显得是那么弱小、而又那么无助。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鸣,小男孩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让他恐惧、 让他害怕、也让他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快点儿找到娘亲。或许,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才可以让他在这样 无助而又孤寂的夜晚,安然入睡。   来到了母亲的屋外,小男孩走进了大敞着的房门。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他觉得有些不对 劲儿。   天已经这么黑了,为什么桌上的蜡烛还是亮着的?外边的雨这么大,可是为什么,门却是 开着的呢?   带着心头的疑惑,小男孩慌乱的跑进了客厅,一把推开了内室的门。   当那扇房门被推开,第一个映入小家伙眼帘的便是,长年久病,身中数刀,惨死在门口的   父亲。   看着此时此刻,就倒在自己脚边的父亲。男孩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手一松,怀里的枕头掉 在了地上。   “娘,娘,你在哪? ”呆站了半晌,惊愕过后,那如影随形的恐惧,让小娃哭着喊起了母   亲来。   “啊,啊……”动了动嘴唇,看着站在门口的儿子,躺在八仙桌子上的女人,微微抬起了 手,却终究是无力的垂落了。泪,自她的眼角滴落。   抬起头,看着此刻,正以着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桌子上,衣衫凌乱的母亲。男孩再一次 怔住了。   母亲的双手,像是没有了骨头的链接一般,正摇摇欲坠的挂在桌边。那深红色的液体,正 从母亲白皙如玉的颈项涓涓流出,在光洁的桌面上,汇聚成了一条红渠,犹如溪水一般,笔直 的流淌到了地面上。   母亲为什么会流血,她为什么不说话,也不动了?   微微侧过头,看着站在八仙桌旁,整理着衣服的男人,男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火焰珠在哪?把火焰珠交出来。”提着手上带血的刀,男人踩着地上未干的血迹,一步 一步的走向了站在门口的小男孩。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对方狰狞的脸孔,看着那把染满了父母鲜血,仍旧 兀自滴着血的刀。男孩惊恐的瞪圆了一双眼睛,大喊出声。慌乱的往后退着,一步,两步,三 步..   “不,不要过来,不要……”慌乱的摇着头,男孩转身跑出了屋子。   心在恐惧的狂跳着,脚却在不停的跑着,可惜,跑了没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小男孩便是 摔倒在了院子里。   爬起身,那孩儿普扑了扑身子,便是瞧见了脚下那具尸体。   “啊,啊……”惊呼出声,男孩的脸色早已经吓得惨白。慌得从地上爬起来,再一看,那 个黑衣男人已经来到了面前。   “把火焰珠交出来! ”横眉立目的瞅着他,男人犹如是地狱里的鬼魅一般,阴魂不散的缠 着男孩所要着宝物。   “不,不,我不知道……”摇头,男孩被吓坏了,慌乱的往后退着。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把火焰珠交出来。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黑衣男 子将手上带血的刀一横。   “你,你别过来! ”男人那骇人的模样,早已让胆小的孩子吓得浑身发抖。   “交出来! ”步步紧逼,男人并没有半分想要放过男孩儿意思。   “少爷快走,快走……”忽然,地上一个受了伤的仆人撑着身子,从地上怕了起来,一把 抱住了那名黑衣男子。大喊着让男孩逃走。   “滚开! ”狠狠的刺出了一刀,男人气恼的相邀甩掉那个,抱着自己不放的蠢奴才,可是 ,对方却是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腰,说什么也不放。   “忠伯……”望着被黑衣男子砍了一刀,身受重伤的老家人,男孩傻傻的换了一声,却是 吓得早已经忘记了逃。   “泽峰快走。”就在此时,从角落里跑出了一个少女,拉起男孩的胳膊,便带着男孩一起 逃走了。   那个蓝衣少女带,着男孩儿从后院的狗洞里钻了出去。便是一路慌乱的逃出了马家庄。   直到大雨停了,天方破晓。两个孩子终于是找到了一处破庙安身。   “泽峰,泽峰……”看着刚一进庙门,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的男孩儿,少女大惊。急 忙弯身扶起了地上的男孩。   “泽峰,泽峰,你怎么了? ”摸着男孩滚烫滚烫的额头,少女慌乱的唤着。可是,却得不 到任何的回答。   找了一些枯草,少女将男孩儿放在了枯草堆上,便一个人跑出了破庙。   过了很久很久,少女请回了一位中年郎中。   郎中来到了男孩儿身边儿,仔细的为他把了把脉,翻看了一下眼皮。方才叹气道:“这孩 子昨夜淋了雨,受了风寒,得马上救治。我给你开个方子,马上去抓药给他服下。”   “恩,谢谢大夫。”听言,少女连忙道谢。   大夫见这两个孩子流落破庙,破为的可怜,便写了方子送给了那个少女,也并没有所要诊 费,起身便离开了。   虽然,大夫善心没有要钱。但,没有银子,那女孩在城中走了大半天,却是依旧没能抓到 药。医治高热不退的弟弟。   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年幼的夏若雪被一家又一家的药店赶出来,看着她走投无路自卖自 身,为弟弟医病的情形,柳颜不由得滑下了两行清泪,原来,夏若雪之所以会沦落青楼,是为 了马泽峰,是为了回报马家的恩情。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奇女子啊!   眼前画面一晃,柳颜看到了男孩病好寻姐的那一幕。   望着眼前,本该相依为命的姐弟二人,被一群妓院里的打手们,硬生生拆散的情景。瞧着 那个男孩被打的情景。柳颜的心里一阵绞痛。迈步上前,他便有心想要去阻拦。可是,他却惊 诧的发现,自己的手指根本就碰不到那个男孩,也更加的阻止不了,男孩被打的命运。   他只能站在一旁,只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夏若雪被带走,看着那个男孩被打得遍体鳞伤、 昏迷不醒。最后,被那群人装进了麻袋里,扔到了小巷子尽头,高墙里边儿的草料场里。   望着那个,被扔在满是麻袋,满是草料之中的男孩,柳颜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不多时, 有几辆马车来到了草料场这边儿,之后,堆放在墙角的那些装满了草料的麻包,便是被一一装 上了车,而那个被装在麻袋里的男孩,也一并被带走了……   之后,所出现的画面,却是柳颜并不陌生的。   那是一个马棚里,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儿,被三个又脏又臭的奴隶,从装满了草料的马槽 里救了出来,被他们救醒……   “那个男孩儿是我?我就是马泽峰?? ? ”大瞪着双眼,柳颜方才恍然。   原来,方才所看到的一切,竟然是自己儿时遗落的一段儿记忆。   蓦然,眼前的画面消失了,柳颜的世界再一次变回了一片漆黑。   “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瞪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瞪着这一处漆黑 阴森的鬼地方,柳颜恼怒的喊喝着! 第27章 :苏醒   觑见床上一直在喃喃自语,到最后甚至喊喝出声的人儿。莫逸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   “颜儿,颜儿……”轻唤着爱人的名字,莫逸小心的搂紧了怀里的人儿。   已经整整过去一天一夜了,可是颜儿却仍旧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这该如何是好啊? ? ?   坐在床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莫逸眉头深锁,满面忧伤。   “颜儿,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是不是我的离开,给你带来了太多的痛苦,所以,你现在要用这种方法来处罚我。罚我, 不能再和你说话,罚我,不能再看见你璀璨如星的眼眸,罚我,这般担忧的守护在你的身旁。 ”幽幽地问着,莫逸没落的叹息了一声。   “颜儿,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儿来了,难道,你都不想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吗? ”轻轻 抚顺着柳颜的发丝,这句话,从昨日至今,莫逸早已经问了无数次。可是,却依旧得不到爱人 的回答。   “颜儿,醒过来吧!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只要你醒来,你让我去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 永远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   颜儿,我的好颜儿,醒醒吧!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并不如外边那 般坚强,我是一个很脆弱的人。我无法接受,被我所爱的人永远的遗弃,我更加无法接受,你 对我的冷漠和你对我的不理不踩。颜儿,醒来吧!”在柳颜的耳边儿轻声诉说着,莫逸不由得 红了眼眶。   眼看着病发的日期将近,可是怀里的爱人却又迟迟没有醒来,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让我连最后和颜儿见面的机会也没有吗?   上天,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   既然,我注定是个短命鬼,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儿收走我的命?   为什么,你要让我遇到颜儿?   为什么,你明明给了我希望,却又要亲手毁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   痴痴的望着怀里的人儿,望着那个明明深爱着,却又不能与之长相厮守的爱人,莫逸潸然 泪下。   “大哥,该吃饭了! ”片刻,房门被人从外边儿推开,肖遥端着一托盘的食物走了进来。   “出去!”看也没看一眼,走进门来的肖遥,莫逸开口便是下了逐客令。   “大哥,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儿吧!”   虽然,知道莫逸的心意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改变的。不过,终日的茶饭不进,这已经关系到 了莫逸的身体。所以,肖遥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劝说一番了。希望大哥能听得进去。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视线从柳颜的脸上一转,直接稍向了一旁的肖遥。   “是! ”抬头,觑见大哥那不怒自威的瞪视,肖遥头皮发炸,未敢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 了!   一见肖遥走出房门,站在门外的众人立刻围了过来。   “怎么样?大哥他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开口,秦岸忧心忡忡的问着。   “恩。”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肖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已经是第五顿了,每一次送饭都是他们兄弟几个亲自去。不过可惜,结果和下人送饭是 一样的。仍旧是被莫逸赶出门来。不理不踩。   “唉,要是二哥在这儿就好了! ”轻叹了一声,老五想到了最有办法的林暮雪。   “三哥,我看不如再换几道菜吧?或许是因为菜色……”   “没用的,大哥眼里只有柳颜,这些食物,大哥根本连看都没看过一眼。”摇头,肖遥打 断了老四的话。   “那怎么办?叔叔这样不吃不喝怎么得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婶婶的病还没好,他自己 已经先病倒了!”焦急的皱着小眉头,苏彻更是担忧的紧。   瞧着身旁心急如焚,却又莫可奈何的四个人,夏若雪咬了晈嘴唇。“肖大哥,不如让我去 给将军送饭吧?”   “你? ”听言,肖遥错愕的瞧向了那个女人。他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夏若雪会主动请缨 ,要去办这件棘手的差事。   “恩,将军此刻正在为夫人的病情担忧。你们几位是他的兄弟、侄儿,都是他身边儿最亲 近的人。他自然是不愿意让你们看到他此刻焦虑的模样。而我是外人,如果我去,情况可能会   好一些。”开口,夏若雪说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   “恩,那好吧!你就去试试吧。如果大哥赶你出来,你就马上离开,别把大哥惹怒了,知 道吗? ”将手里的托盘交给了身边的女人,肖遥轻声叮嘱着。   “恩,肖大哥放心,我知道了! ”连连点头,夏若雪接过托盘,便推门走进了柳颜的房间   这是自柳颜归来之后,夏若雪第二次走进这间房,推开内室的门,迈步走进去,夏若雪第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紧搂着昏迷不醒的柳颜的那个男人。   男人身上穿的仍旧是那天出现时所穿的一身黑衣。一头飘逸的白发,很是随意的披散在了 肩头。一张本该英俊的脸上此刻早已挂满了愁容,堆满了淡淡的忧伤。下巴上也明显冒出了象 征着颓废和疲惫的胡渣。   从夏若雪走进房间,将托盘放于桌上,再到她关好房门,站在床前仔细打量那位大将军, 从始至终,那个男人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怀里的人儿,就连瞄,他都懒得去瞄一眼走进来的   人。   “出去吧!我想和颜儿单独待一会儿,想和他好好说说话。”轻轻抚摸着怀中人儿的脸颊 ,莫逸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低柔,仿佛他是在对着怀里的爱人说话,而并非是在和一个外人说 话一般。   “夫人,还没有醒过来吗? ”轻声开口,夏若雪小心翼翼的问到了柳颜。   闻言,莫逸倏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默片刻,他终于是抬起眼皮儿,瞧向了站在面前的   女人。   “将军?? ? ”回视那双布满血丝,腥红腥红正在不善的瞪视着自己的双眼,夏若雪一惊   只不过是一夜没合眼而已,为什么他的眼睛会这么红?这么肿?难道,他哭过不成?   堂堂的漠北王也会为了什么人流泪吗?   思及至此,夏若雪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果然,他在对方的眼角找到了一滴尚未干 涸,仍旧挂在眼睫毛上的一颗泪珠。从而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真的哭过,为了他的夫人,为 了他怀里的那个人!   “出去!”开口,莫逸的声音里再没有了柔情,变得异样冰冷。   “将军对夫人情深义重,若雪感佩之至。然,将军这般不吃不喝的作践自己的身体,到底 是在爱夫人,还是在害夫人呢? ”开口,夏若雪固执的没有离开。   “本帅让你出去,滚出去……”指着门,莫逸打断了那个女人的话,大声咆哮着赶人。 “将军,您有没有想过,您这般不吃不可的熬着,能支撑多久?   如果,您也病倒了,那么,还有谁会代替您去照顾夫人呢?难道您希望,夫人醒过来,睁 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早已病倒的您吗? ”无惧于男人的虎威,夏若雪仍旧执拗的没有离开。   “本帅的事情,无需外人过问。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双眸危险的立起,莫逸的额 上早已冒出了代表着极致恼怒的条条青筋。   “将军,您……”开口,夏若雪不死心的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姐姐,葡萄,泽峰要吃葡萄,姐姐,姐姐……”开口,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柳颜兀自呢   喃着。   “姐姐?葡萄?颜儿,你想说什么?颜儿,颜儿……”立刻收回视线,莫逸望向了怀里的   人儿。   “是啊,今年的葡萄结的好大好圆啊!你等着,姐姐去拿板凳,给泽峰摘葡萄吃。”说着 ,夏若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泽峰,他真的是泽峰。真的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泽峰!   听到那女人的话,莫逸一脸错愕的转过头去,却瞧见了望着颜儿默默哭泣的那个女人。 莫逸刚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又听到怀里的人儿说“姐姐,救救我,泽峰好怕,泽峰好怕   !”   “颜儿,颜儿,你怎么了……”抓住了柳颜胡乱挥舞的双手,莫逸轻声的安抚着。   “姐姐,姐姐你在哪?你在哪啊……”茫然的唤着,柳颜的额头上早已经布满了汗珠。   “我在这儿,我一直在泽峰的身边儿,泽峰不要怕,不要怕。”迈步来到了床畔,夏若雪 拉过了柳颜的手,紧紧的抓进了掌心里。   “姐姐,泽峰不要抄书,不要抄书! ”兀自呢喃着,柳颜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好好好,不抄书,泽峰乖,只要泽峰不调皮睁开眼睛,姐姐就帮泽峰抄书好不好? ”柔 声哄着床上的人儿,夏若雪轻声开口。   “不,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逸,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逸,逸 ……”仍旧在胡乱的喊着,仍旧是沉浸在自己那些痛苦的记忆之中,柳颜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我在,我在,颜儿,我就在你的身边儿,只要你睁开眼睛,你就能看到。我再也不离开 你了,永远永远也不会了!”紧紧握着柳颜的另一只手,莫逸说的无比坚定。   “逸,逸……”轻唤了两声,成串的泪珠,滚入了柳颜的发鬓。   “颜儿,颜儿……”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莫逸心疼的一声声唤着。期望着那个人儿能够听 到他的呼唤,能够醒来。   片刻,被莫逸握在手里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那个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柳颜,终于是缓 缓的睁开了双眼。 第28章 :留在你身边   望着怀里奇迹般睁开了双眼,正在幽幽望着自己的人儿,莫逸欢喜不已。一旁,夏若雪也 是又惊又喜,笑开了颜。   “颜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凝望着怀里的人儿,莫逸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所看到的这一切。   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个双眼血红的男人,柳颜的神情显得有几分呆滞,缓缓的自男人怀中坐 起身来,柳颜望向了站在床边的女人。“葡萄架上的葡萄熟了,泽峰想吃。”   “好,姐姐去给泽峰摘! ”点头,夏若雪连忙答话。   “姐姐! ”睨着那个明明是在流泪,可却又笑的一脸欢喜的女人,柳颜的心里泛起了丝丝 的疼痛。展开双臂,他拥住了那个女人,拥住了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泽峰……”依靠在柳颜的肩膀上,夏若雪喜极而泣,泪水早已经挂满了俏颜。   “十五年了,姐姐终于把你找回来了!”轻拍着柳颜的脊背,夏若雪感慨无限。   “姐姐,让你受苦了! ”慢慢放开了怀里的女人,柳颜抬起手,轻轻的为对方拭去了泪水   “泽峰……”拉住了他的手,女人欢喜的扬起了笑脸。   “姐姐,你还记得爹爹送给我的那个蛐蛐罐吗? ”微笑,柳颜轻声问着。   “当然记得,那可是你的宝贝呢?”说起这件事来,夏若雪可是记忆犹新呢?   “呵呵,姐姐记得就好。蛐蛐罐被我藏在了床底下的暗格子里。姐姐可愿辛苦一趟?帮我 去故居把它取来? ”轻声开口,柳颜笑问着对方。   那个地方,那个满地都是血,那个写满了仇恨,刻满了耻辱的地方,他马泽峰不会再回去 ,至少,在他没有为爹娘报仇之前,他没有脸回去。   “好,泽峰等着,我这就去取! ”点头,夏若雪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夏若雪,柳颜轻声一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只要拿到那个蛐蛐罐,那么, 一切的事情便可以尘埃落定了。   待到对方从新关好了房门,柳颜放才径自穿上了鞋袜,下了床。   “颜儿……”跟随着那个,从始至终一直都在漠视、忽视、把自己当透明人一般,不予理 踩的人儿,莫逸轻声的唤着。   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柳颜蓦然停下了脚步,侧过身,他一脸平静的瞧向了对方。   “颜儿……”轻轻抬起手,男人相要去拉住爱人,但,却被柳颜机警的躲开了。   “不要再叫我了,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想每一天 都活在幻觉里。所以,请不要再出现了,消失吧!”望着他,那样静静的,那样平淡的望着他 ,柳颜说出了这番出奇平静的言词。   “幻觉?不,这不是幻觉,我不是……”开口,莫逸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柳颜却阻止了他   “好了,不要再折磨我了,马上消失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痛了! ”凄凄的扯起嘴角,柳 颜笑的很美,也很冷,就好像是盛开在雪山之巅的一朵雪莲花,一朵高傲的雪莲花。   不再多言,柳颜迈步走向了门口,打开房门,他迈步走出了房间。   “嫂夫人? ”觑见柳颜走出来,站在门口的众人皆惊。   “婶婶,您醒了? ”迎上前来,苏彻第一个拉住了柳颜的手,轻声的询问起来。   “澈儿不用担心,我很好。”微笑,柳颜表示无恙。   “嫂夫人,您醒了就好。”一见柳颜醒来,其他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儿。这下好了,不用 再担心大哥了。   “对不起,让大家为我担忧了! ”微微低首,柳颜深表歉意。   “嫂夫人不必自责,只要您能醒来就好。”微笑,秦岸急忙答话。只有这个人醒过来了, 大哥也就不会再这般的不吃不喝,胡乱发脾气了。   “三弟,五弟,我已经让若雪姐姐去马家庄取火焰珠了。你们快些赶上,务必要将火焰珠 平安的带回来。”开口,柳颜轻声吩咐着。   “是。” 一听到火焰珠三个字,二人不敢怠慢,转身便匆匆离开了。   “四弟,澈儿,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先回去吧! ”开口,柳颜示意二人离开。   “好,那小弟告退了!”应声,秦岸和苏彻也转身离开了。   见门外众人都已散去,柳颜方才是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儿。转回身来,他二次回到了自己的   房间里。   推开内室的门,瞟了一眼仍旧站在角落里的莫逸,柳颜很是无力的轻叹了一声,视若无睹 一般走向了里边儿。   “颜儿,别这样对我,我宁愿你恨我、怨我、打我、骂我,也不要这样对我不理不踩的。 你知道吗?被你漠视、被你忽略的滋味儿,比杀了我更难受、更痛苦!! ! ”迈步上前,莫逸 从身后拥住了那个站在原地的人儿。   “你……”感觉到了这个无比真实的拥抱,柳颜错愕的瞪大了双眼。   “颜儿,是我,你的逸。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来了。”紧拥着怀里的爱人,莫逸轻声的   说着。   “你真的回来了? ”困厄的拉开了男人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柳颜慌乱的转回身来,瞧向了 对方。瞧向了那个真实存在的男人。   “恩,我真的回来了!”点头,莫逸给出了一个十分确定的答案。   瞧着眼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瞧着那一肩散乱的银发,瞧着那双腥红的双眼,柳颜傻愣 在了原地。   沉默了久久,柳颜方才是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了男人的脸颊。轻轻抚 摸起了,男人的脸庞和那挺直的鼻梁。   “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 ”捧着那张再也没有在眼前消失的脸,柳颜终于是确定 了眼前人的真实度。   等待了良久,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这让莫逸有几分哭笑不得。“颜儿,我……”   张口,莫逸刚要说话,柳颜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先别说话,让我先说。”   “恩。”点头,莫逸应允了。   见他点头,柳颜方才是放开了,捂着男人嘴巴的手。   “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我也不想去知道。如果,你的出现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幻 想的空间,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安慰,那么,我告诉你,我不要。我不要你的怜悯,不要你的施 舍,也不要这短暂的相聚,更加不要这种预知着分离的重逢。   逸,不要一下子把我宠上云端,又一下子把我狠狠的摔到地狱里去。我的心是肉做的,会 哭泣、会疼、也会滴血。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留下 一个做梦的机会好吗?   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走吧!就让我把眼前的一切当做是梦吧!”   话音落,柳颜绝情的转回身去,没有再回头,也更没有再多看那个男人一眼。   “如果我说,我不想走了,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呢?”轻轻的,莫逸拉住了那个人儿冰冷的 手。   “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可,一次也没有兑现过。”咬着嘴唇,柳颜仍旧固执的不 肯回头。   “我知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你,伤害你。 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晕倒,看到你摔在雨里。当我听夜夜说,你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你 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恐惧吗?   我好怕,好怕在我死之前,你还没有醒过来。好怕,不能再和你说上最后一句话,好怕再 也看不到你柔情的目光,看不到你幸福的微笑。好怕自己会失去你。”   想到这一天一夜以来,自己复杂而又恐惧的心境,莫逸不由的握紧了那个人儿的手。   一直以为,自己早已想通了,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彼此的分离了。可是, 当那个昏迷不醒的爱人,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莫逸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其实 ,他根本无法面对这样的失去。   颜儿早已经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根本就无法真正的面对失去。就算是死掉,至少,自己还 能活在颜儿的心里。但,如果那个人出了事,不,他根本就不敢想那个如果。他也绝对不会允 许那个如果的存在。   经历了这一遭,在差一点儿就失去了自己最爱人之后,还有什么是莫逸想不开的呢?   好吧,他承认是自己太自私了,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先是一厢情愿的离开,然后又一厢 情愿的跟随着那个人儿,每每在暗中看着他,却从不现身。   莫逸知道自己很自私,他一直都在暗中偷偷的关注着那个人儿,但,他却从不让那个苦苦 思念着自己的人儿见到自己。表面上,他离开是为了他最深爱的人。是害怕那个人儿做傻事。   可事实上,他的离开却又给那个人儿带来了多大的痛苦和多大的压力呢?   这一次,他仍旧想要自私一次,他想留下,留下来过几天有家有颜儿的日子。让自己人生 的最后几天过的温暖一些。   “堂堂漠北王也会怕吗? ”开口,柳颜的话语里满是讥讽。   “会,当然会,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有我最深爱、最不舍的人啊!”   颜儿,我的颜儿啊,你可知,你早已是我的全部,没有你,我会生不如死的。   “如果你想留下,就去客房吧!这里房间很多。”依旧冷漠而又绝情的没有转回身来,柳 颜抽回了被男人握着的手。   “不,我哪也不去,我只留在你身边。不要让我离开,至少,在我死之前让我的视线里有 你。让我温暖的死在你的怀里! ”再一次从身后拥住了那个人儿,莫逸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   “你真的确定你要留下来吗? ”开口,柳颜的声音很轻,像是轻柔的晚风。   “恩,我累了,哪儿也不想去了,只想回家,回到有颜儿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完这几天 。幸福的离开这人世……”   听到这番话,柳颜抬起手,缓缓的抓住了,男人环着自己细腰的大手。慢慢的握紧了男人 的手,柳颜没有再开口,仅是那样静静的握着对方的手,静静的站在原地。   “颜儿……”怀中人频频抖动的肩膀,让莫逸心下一惊。拥着对方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想哭,就在我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那个人儿的委屈和辛酸,莫逸又岂会不知?   这些日子以来,他为了找寻药引子没日没夜的奔波,一个人支撑起了大局,付出了多少艰 辛?走过了多少坎坷?莫逸又怎么会不知道?   缓慢的转回身来,柳颜抬起了一双泪眼,凝向对面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回到我身边儿来?为什么说走就走把 我一个人丟下?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你,可是,一觉醒来却仍旧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知不 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对不起颜儿! ”缓缓将那个人儿再度拥入怀中,莫逸轻声致歉。将手搭在了柳颜的肩膀 上,他温柔的轻抚着爱人的脊背,无声的安抚着爱人激动的情绪和他那受伤的心。   “答应我,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离开了。一切的困难和险阻都让我们手拉着 手一起去面对,好吗?”仰起头,柳颜轻声的询问着那个男人。   “好,我答应。”连连点头,莫逸抬起手抚上了爱人的脸颊,轻轻的用指尖勾走了爱人脸 上的泪痕。 第29章 :火焰珠入药   静静的凝望着彼此,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相拥的美好。莫逸和柳颜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 口,只是那样默默的凝着对方,温柔而又深情的凝望着对方那熟悉的容颜。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已然为他们静止不动,天地间也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幽幽的凝望 着自己的爱人,柳颜的眸光柔和,满是诉不尽的柔情。   睨觑爱人嘴角边隐隐多出的几许笑弧,那代表着幸福与甜蜜的弧度,让莫逸感到无比的喜 悦和满足。这样的笑容,是只有我才能欣赏到的美。颜儿,我的颜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扬起嘴角,莫逸的眼底尽是数不清的柔情蜜意,抚丨摸着爱人脸颊的手,也转而捏住了爱 人的下巴。轻轻抬起爱人精致的脸孔,莫逸俯下身,凑近对方艳红的双唇……   察觉到了男人的意图,柳颜不由的有几分紧张,长睫微微眨动,他慌的垂下了墨色的眼眸 。将视线落于地面。   咯吱……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让柳颜和莫逸皆是一怔。侧过头,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这个闯 入者的身上。   “泽峰,你的宝贝,姐姐帮你拿回来了! ”说着,夏若雪便是捧着那个蛐蛐罐与肖遥和穆 惜三人一同走进了房间。   听到夏若雪的声音,柳颜有些尴尬的,从那个男人的怀里逃了出来,站到了一旁。   “泽峰……”乍见,两人相拥的画面,夏若雪大骇。   虽然,她不是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但,这种场面,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尽管同为男子,不过,自己俊美不凡的弟弟,被那么一个霸气十足与生俱来的王者抱在怀 中,这样的画面非但不让人觉得别扭,反而出奇的和谐、出奇的美好。想不到,风格迥异的两 人男子站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登对。   “姐姐,你回来了! ”扬起笑脸,柳颜迈步迎上了归来的女人。   “恩,泽峰你的蛐蛐罐。”说着,夏若雪将手上透着红光的蛐蛐罐,递到了柳颜的面前。   “五弟,去请我师父和四师兄过来。”开口,柳颜吩咐去请人。   “是。”应声,穆惜不敢怠慢,急忙转身离开,去请那个让他敬谢不敏的毒后。   “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侧过身,柳颜将手里的蛐蛐罐递到了,莫逸的面前。   “是吗?看起来很精致。”微笑,莫逸很自然的搂过了爱人的肩膀,专注的瞧向了对方手 里的蛐蛐罐。   望着眼前恩爱如斯的一对人儿,夏若雪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看来,那个将军很 爱泽峰,看来,泽峰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幸福,想到这个词,夏若雪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男人的身上。   一直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个蛐蛐罐的视线一下子被阻,再一看,眼前便是女人柔情的目光, 愣了一下,肖遥邪邪一笑,往旁边儿挪了一步,与身边女子拉进了距离。悄无声息的,他在下 边儿抓住了女人藏在衣服里的手。   “你……”被他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夏若雪登时涨红了脸。   “今晚,我不会再冷落你了。”在女人的耳边,肖遥柔声说着。昨夜,被柳颜那混蛋闹得 大家都担惊的在客厅里坐了一夜,不过今晚,他可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个女人喽!   “我……”看着松开了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退到了一旁,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 ,站在哪儿的男人,夏若雪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小芙蓉,你醒了! ”走进房间,看见已然醒来的爱徒,花夜残笑开了颜。   “我已经没事了,让夜夜和四师兄为我担心了。”微微低首,柳颜表现出了自己的歉意。   “什么担不担心的,醒了就好! ”见自己的爱徒醒了,花夜残自是欢喜不已。   “夜夜,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柳颜捧起了怀里的蛐蛐罐。   “蛐蛐罐?怎的,小芙蓉还想养蛐蛐不成? ”挑了挑眉,花夜残微感困惑。   “师弟,此物从何而来?白瓷之中为何会隐隐闪现红光? ”瞧着柳颜手里的颇为怪异的蛐 蛐罐,杜沬一语中的,问到了点子上。   “呵呵,不如来看个究竟吧! ”说着,柳颜双手一松,满不在乎的将蛐蛐罐摔在了地上。   “泽峰……”看着摔碎了一地的瓷片,夏若雪惊叫出声。   “火焰珠?? ? ”弯下身,杜沬从一地的瓷片残骸之中寻到了那个发光体,那颗通体散发 着红光的火焰珠。起身,他将珠子交给了一旁是花夜残。   “小芙蓉,看来你已经找到了第三样药引子。”瞧着手上的火焰珠,花夜残笑言。   “药引子?泽峰,这是怎么回事?”开口,夏若雪不明所以的追问着。   “姐姐,我们此次来彭州,就是为了找寻火焰珠为逸医病。”开口,柳颜毫不隐瞒的道出 了实情。   “医病?此事万万不可,泽峰,这火焰珠乃是你的家传之宝,你怎可用它入药,将其毁掉 呢?”摇头,夏若雪坚持反对柳颜的这一做法。   “家传之宝?哼,姐姐可知父亲为何要将此珠封与罐中?姐姐又知不知道父亲将此物交与 我之时,对我说了些什么? ”冷哼了一声,柳颜轻声问着。   “这……”张了张嘴,夏若雪无法作答。   “父亲将此罐交予我之时,曾言,切不可玩物丧志。当时,泽峰年幼尚不明此中玄机。不 过今日,我已了然在心。   火焰珠并非是什么家传之宝,而是一颗祸害我马家的魔珠。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都是 因为以火焰珠练功而英年早逝的。我的父亲,也是因为以火焰珠练功而缠绵病榻。为了让我远 离此珠,父亲才煞费苦心的将此珠封在了罐中。”   “就算是如此,可,那火焰珠也毕竟是马叔叔留给你的唯一一件信物啊!又怎能轻易毁之 ? ”焦急的劝说着,夏若雪仍旧是极力的反对此事。   “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逸的命更重要,我想,如果父亲在世,他也会赞成我这么做的 。”说着,柳颜从花夜残的手上,拿过了那颗火焰珠,紧紧的握在了掌心里。   “颜儿……”看着那红光四溢的火焰珠,在爱人的掌中被慢慢紧握,慢慢出现了裂痕,慢 慢改变了原有的形状,被捏碎,被捏成细小的碎末,莫逸担忧之极。   一下又一下的捻动着手掌,柳颜一鼓作气的将手里的火焰珠揉成了细小的碎末,那一粒粒 火红的细小粉末,便是从柳颜的指缝里,一点一点的掉落到了他的另一只手里。   “夜夜,请你马上为逸调制良方,医治痼疾。”待到整颗火焰珠被揉成了粉末之后,柳颜 方才是将手上那些粉末尽数交给了身旁的女人。   “恩,我这就去炼药。”点头,花夜残接过了那些粉末,便带着杜沫一道离开了。   “颜儿……”抓过爱人的右手,抓过了那支将火焰珠当场揉碎的手,莫逸慌乱的检查了起 来,生怕那个人儿弄伤了自己的手。   “我没事!”抽回手,柳颜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无恙。   “泽峰! ”瞅着那个一意孤行的弟弟,夏若雪心痛极了。   “姐姐,我有些累了,你和三弟、五弟你们先回去吧! ”开口,柳颜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这……”开口,夏若雪仍旧有些不放心,想要再说点儿什么,却是被肖遥阻止了。   “好了雪儿,我们回去吧! ”说着,肖遥便拉过了身旁的夏若雪,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见她二人走了,老五穆惜也跟着一道离开了。   待到众人离开之后,站的犹如青松一般笔直的柳颜,方才是缓缓的依靠在了身边儿男人的 怀里。   “颜儿……”慌忙扶住了瘫软无力的那个人儿,莫逸担忧的轻唤着爱人的名字。   “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儿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摇了摇手,柳颜轻轻扯出了笑脸。 之前的昏迷,加之方才的强势催动内力,让柳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此刻,他感到很疲惫 ,也很累……   “来,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一下。”拥着怀里的人儿,莫逸小心翼翼的将人搀扶到了里边   儿。   躺在床上,睨着身边仍旧一脸担忧的男人,柳颜淡淡笑了。“陪着我,不要离开,好不? ”   “恩,你安心睡吧,我守着你。”拉起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莫逸连忙给出了郑重其事 的保证。   “恩。”微微颔首,柳颜放才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第30章 :服药 次日,清晨   睁开眼睛,第一个进入视线的,便是身旁爱人温柔的脸庞,和那深情的凝望。这种久违的 温馨和这般美好的一个黎明,让柳颜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   “早! ”柔声开口,莫逸在怀中人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吻。   “早。”微微低下了头,柳颜则显得有几分腼腆。   “感觉怎么样?还是觉得很累吗? ”柔声开口,莫逸关心的询问着爱人的身体情况。   “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说着,柳颜便要起身,可是腰上的大手,却是没有半分要松 开的意思。   “颜儿……”轻轻抬起爱人的下巴,莫逸深情的目光犹如是最晃眼的日光一般,直直的射 入了爱人的心底。温暖了那一度被冰封的心田。   “逸,时候不早了。起床梳洗吧,我们还有去夜夜那边儿拿药呢!”瞧着爱人在自己眼前 不断放大的俊脸,柳颜急忙伸手捂住的男人的嘴巴。   “颜儿……”抓住了爱人的手,莫逸委屈的瞧向了爱人。   “好了,别闹了。等你的病好了,我们有都是时间。到时,你想怎样都行。但,眼下的当 务之急是,快一点儿医好你的病。时间不等人啊!”   “唉,你啊! ”轻叹了一声,莫逸知道自己的福利无望了,也只得作罢。   柳颜先下了床,随之莫逸无趣的下了床。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吃了早饭,两个人便一同来 到了花夜残这边儿。   “夜夜,药炼好了吗? ”走进房间,瞧着正坐在丹炉旁炼药的花夜残和杜沬。柳颜慌忙开   *。   “再等一等吧!最快也得两个时辰。”开口,站在炉旁的花夜残正在煽动着手上的蒲扇。 增长火势。   “夜夜,你一夜未睡了吧?这里交给我和逸吧!你和四师兄先去休息一下吧! ”拿过了花 夜残手上的蒲扇,柳颜让那个熬出了黑眼圈的女人先去休息。   “也好,我先去睡一会儿。你先在这儿看着。”点头,花夜残接受了柳颜的提议。   “小师弟,记着不要再加火了。看好时辰。”放下了手里的蒲扇,杜沬不忘叮嘱一声。   “恩,我知道了四师兄。”点头,柳颜记下了杜沬的话。   瞧着累了一夜的夫妇二人相携离去,莫逸放才是凑到了爱人的身边儿。   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柳颜弯下身,盘腿坐在了丹炉旁,拿着手里的扇子认真的扇了 起来。   “我来!”说着,莫逸弯身坐在了爱人的身侧。伸手拿过了爱人手上的扇子。   侧过头,瞧了一眼坐在身边儿的男人,柳颜淡淡笑了。只有要这个人在身边,他总是会感 觉到心里十分的踏实,很安心、很舒服、不会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也不会再担心自己一个人   I   “在想什么? ”歪头瞧着那个人儿,莫逸笑问。   “说实话,到了此时此刻,我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儿。一番努力,总算是没有白 费。终于可以找齐药引子,为你炼药了! ”想到即将出炉的药,柳颜喜笑颜开。   一个多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是在最后的关头找到了火焰珠,再过两个时辰,逸就 能服下这救命的药了。   “呵呵,辛苦你了颜儿! ”说着,莫逸倾身在爱人的脸上,落下了一个感激的深吻。   “其实,如果没有我,你自己也一样可以,找到这些药引子的,不是吗?”   想到在落花村,在术闽国的研媸,哪一次那个男人没有出现过呢?如果不是他有意不现身 ,有意将神龙血送给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够这么快找齐药引子呢?   “呵呵,你确定没有你这个马家后人,我能找到火焰珠吗?”凝着他,莫逸问的一脸认真   或许要拿到前两样药引子并不难,但是,如果没有柳颜那段儿时的记忆,要找到遗落了十 五年的火焰珠,又谈何容易呢?   “为什么每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会那么及时的出现在我身边呢?”睨着那个男人 ,柳颜严肃的问到了这件事。   不管是在落花村那次意外的相救,还是在马家庄这一次的现身。柳颜不得不说,那个男人   真的是出现的太快也太及时了!   “我,如果我说,我从未真正离开过你,从未走远,一直都在颜儿的身边儿呢?”沉默了 良久,莫逸缓缓开口,吐出了实情。   “你一直在跟踪我!”斜眼瞧着他,柳颜的脸上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愠色。   “颜儿,我只是担心你!”抬起手,莫逸想要去触摸身边的人儿,却是被对方躲开了。   “不止是担心那么简单吧?弯月他们不是一直都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说到这里, 柳颜的脸上已经挂起了丝丝的怒意。   如果身边儿没有莫逸的人,莫逸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的。如此推算,那么, 这个男人的离开,和这个男人的安排,一切便都成了一个早有预谋的陷阱。   “我从未想过要去监视你,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颜儿每天都在做什么。想知道,他有没有 吃饱,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冻到,有没有饿到。想知道,没有我在他的身边,他是否依然能够 坚强的走下去。   弯月不是在监视你,他们只是在替我保护你,虽然,你的武功很好,好到,我无法每时每 刻在暗中看着你,好到,我必须小心翼翼的跟在百米之外,才能不被你发觉。但,保护你,保 护我所爱的人,仍旧是我幸福而又甜蜜的责任。”   说到这里,莫逸从怀里取出了一本画册,递到了柳颜的面前。   “这些是我让弯月找画师画下来的。都是你平日里忙碌的模样。我每晚都要翻看好些次才 能睡得着。”   接过那本画册,瞧着那一张张属于自己的画像,柳颜心儿一颤,一股暖流直涌向了心田。   “每当我看到图画里的你,蹙眉,抿唇,黯然神伤的模样,我就会猜想,颜儿是否是在思 念着我?是否也像我这般的惦念着你呢?   颜儿,我知道,这一次我做的很过分。完全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所 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在乎你了。”   如果,真的要为自己这些的行为,找个理由的话,那么,也就唯一一个“爱”字了。   因为爱所以离开,因为爱所以不舍,因为爱所以惦念。因为爱所以偷偷的关注着,同样也 是因为爱,所以才会再一次回到那个人儿的身边儿。   “答应我,你我之间永远也不要再有这样的分离了!”   分分合合、兜兜转转已经八年了。明明彼此相爱,明明已经认定了彼此,那又何苦再这般 的折磨自己,折磨自己所爱的人呢?   “好,我莫逸向沙漠里的诸神起誓,如果,我今生再离开我的颜儿,那就让我……”   “不,我不要你的誓言,我要你的真心。”捂住了男人的嘴,柳颜阻止了男人欲出口的诅   * *   /!〇   誓言?那是最华丽、也最虚伪的东西。虽然,柳颜知道莫逸方才所说,绝对是发自肺腑, 出自真心的。但,他想要的却不是那些中听不中意的誓言。   比起华而不实的誓言,柳颜更想要的是男人一生一世的陪伴,是男人不离不弃的决心。   “呵呵,那不如颜儿拿把刀子来,我把它挖出来送给颜儿,可好? ”眼底带笑,莫逸柔声 逗着身边儿的人儿。   闻言,柳颜抿了抿唇,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了嘴角。“你啊……”   一声幽怨的叹息,却是夹杂着爱人数不尽的柔情。瞅着那个明显已经消了气儿的人儿。莫 逸欣喜的握住了他的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颜儿,以后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不会再放开 你的手了! ”说着,莫逸握紧了掌心里的手。   “逸……”一声呼唤,几许情深,一声呼唤,却是夹杂了诉不尽的千言万语。微微侧过身 ,柳颜依靠在了那个男人的肩头。   “颜儿,待我服下此药,医好了旧疾。咱们一起去江南,这段日子把你累怀了。不如,我 们去游玩一番散散心? ”轻拥着爱人的肩膀,莫逸提出了游玩的建议。   眼看着要入冬了,漠北不比四季如春的鲁度。也更比不上气候温暖的彭州。莫逸很担心, 自己的爱人会无法适应,漠北恶劣的气候环境。也想借此机会,陪着那个人儿四处去走一走, 玩一玩,乐一乐。弥补多日来,自己对那个人儿的冷落。   “不,我想回家。外边虽好,但,马鞍城才是咱们的家。家里有暖烘烘的火炉,家里有香 喷喷的饭菜,家里有翘首企盼等着你归来的百姓。”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柳颜一口回绝了男人   的提议。   虽然,心里也知道,男人如此安排的用意。但是,本就是漠北的一个奴隶出身,漠北的酷 热和漠北的严寒,柳颜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在经历了这么一番,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又有什 么地方,会比家更加的温馨更加的温暖呢?   “颜儿。”侧过头,莫逸轻吻爱人的额头,深感怀中人儿的贴心。   “你们俩再这般卿卿我我的腻下去,炉里的药可就炼成灰了。”开口,花夜残无奈的翻了 翻眼睛。   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回来,还真不知道,她家那宝贝徒弟,会不会把这药炼出来?说不定, 会直接把她的宝贝丹炉一起练了,也不一定呢?   “夜夜,药? ?? ”慌的从男人的怀里跳了起来,柳颜一脸焦急的望向了,那个早已开了 盖的丹炉。   “在这儿呢! ”开口,花夜残将一只白花瓷碗,递到了柳颜的眼前。   瞧着碗里红彤彤的一粒弹丸,柳颜惊喜不已。“多谢师傅。”   “说什么? ”挑眉,女人不悦。   “呵呵,多谢夜夜! ”连忙改嘴,柳颜从师傅的手里接过了碗来。   “逸,快把药吃了……”将药丸递到了爱人的面前,柳颜便是催促着对方服药。   “这个,这个是一次吃掉的吗?”瞪着碗里那鸡蛋大小的一颗药丸子。莫逸有些敬谢不敏   “恩,以烈酒服下,一次吃掉。”点头,花夜残递过了一小坛烧刀子。   “这……”瞪着左手碗里的药,又瞧了瞧右手里的酒坛。莫逸多多少少有些迟疑。   “逸,你还在等什么啊? ”瞧着未动的男人,柳颜不免替他着急了起来。   “恩,好,我这就吃。”点头,莫逸抱着酒坛和药,硬着头皮来到了一旁的矮桌前。   罢了,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用再为了自己的这幅破身子吃药了。吃吧!! ! ! 在爱人督促的目光之中,莫逸服下了这颗,凝聚着爱人浓浓爱意的灵丹妙药。 第31章 :相伴终生   三天后,天字大街的大宅子里   自从服用了花夜残调配的药之后,莫逸的身体日见好转。已经不会再有咳嗽不止和心疼的 症状了。虽然,花夜残曾言,此药要在半年之内才能被莫逸的身体完全吸收,才能让他残缺不 全的五脏慢慢的发育完善,如同正常人一般。但是,立竿见影的一些效果,仍旧是有目共睹的   I J J   因为,考虑到了这里是金翅国的地方,也考虑到了莫逸身份的危险性。所以,大家商量决 定,明日便启程,返回马鞍城。   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一切回程的事宜,柳颜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了回廊里。此刻,已经快 到晌午了,逸也该回来了吧?   借着自己病情未愈的借口,莫逸将一切的事情统统的交给了柳颜,而自己则是趁着大好的 天气,拉上了老四一起去骑马了。作为爱人,作为这个名正言顺的挨累夫人,柳颜除了接下苦 差事,还能说些什么呢?   忙碌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安排好了马车、马匹。以及一应的用品。柳颜正准备回去看看 ,那个喜欢偷懒的男人回来了没,迎面便是遇到了相携而来的秦岸和苏彻。   “四弟,你回来了?你大哥呢? ”一见秦岸的人影,柳颜便猜到莫逸应该是回来了。   “大哥?大哥不是和嫂夫人在一起吗?怎么,他出去了吗?” 一听到柳颜的问话,秦岸也 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大嫂为什么会问他要人?   “啊,他刚刚和我说,他要去找你下棋,怎么,你没有遇到他吗? ”微笑,柳颜轻声的套   问着。   “啊,没有啊。我和澈儿才刚刚回府,是不是大哥已经去我们院里等人了? ”轻笑,秦岸 连忙作答。   “啊,也许吧。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微微点头,柳颜迈步便离开了。   “嫂夫人……”瞧着走的极快,片刻便没了人影的柳颜,秦岸不免有些困惑。   “婶婶他怎么了? ”怔怔瞧着柳颜早已消失的背影,苏澈也是一脸的疑惑。   他没有和老四出去骑马,他在骗我!他在骗我!!! !   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清晨男人同自己说话时那自在、自得的口吻。柳颜的眼底,燃起了 熊熊的火焰。他偏我,他居然这般欺骗与我?   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他没有和老四在一起,那他又会去哪呢?   这里是彭州,不是他的马鞍城,平日里,为了安全起见,他是极少出门的。可是今日,他 为什么要出去,而且还要这般不择手段的隐瞒我,出去。他去了哪里?难道是……   脑袋里灵光一闪,柳颜想到了一个,男人可能会去的地方……   “天狼帮”是彭州不算小的一个帮派。虽然,它的名气还不至于闻名整个江湖,让武林中 人各个如雷贯耳。但,在彭州,至少这个名字是响当当的,至少,这个名字是街知巷闻的。 不过,此刻的天狼帮,却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飞扬跋扈、高高在上的气势。   来到了气派的金漆大门前,柳颜瞧见了惨死在门口的两个门徒。瞪着那两颗切口平整,形 状较好,就算是和脖颈分离了,却依旧还是大瞪着双眼的头颅。柳颜的脸色一白。这是弯月刀 的杰作。那个男人真的在这里?? ?   从大门走进去,一路上院子里,花坛里,走道上,青松旁,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一颗颗, 滚落在地上犹如是一颗颗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带着血色藤蔓的人头。   此刻,这里已经不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门派了,而是一个惨烈的屠杀场,一个处处充满了 血腥味儿的人间炼狱。   迈步再往前走,柳颜看到了,并排拦在院子中央的弯月十五骑。   “夫人! ”连忙低首,以弯月为首的十五个人单膝点地,跪在了柳颜的面前。   “他在哪?”不多话,柳颜轻声开口,瞧向了弯月。   “屋子里。”知道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所以,弯月也便说了实话。   复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柳颜没有再说话,绕过众人走向了大厅……   “疯子,你,你到底是谁? ”瞪着眼前一身黑衣,一肩白发的男人,习彪用手上的金刀点 着对方,沉声发问。   已经和这个人打了近百回合。对方的身手了得,手上的一柄软剑犹如是出水的金蛇,敖海 的蛟龙一般。总是让自己防不胜防。论武功,自己和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可是奇怪   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而是一直在折腾着他。   每一剑都不会伤到要害,也不会伤的太深,让他致命。但是,每一剑却都会见血,都会在 习彪的身上造成一个不小的伤口。   打了八十回合下来,习彪的身上,早已是大大小小的多出了二、三十个血窟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为你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今日,我会把你的飞虎门 如法炮制,变成十五年前的马家庄。这里任何的一个人我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邪恶的笑着 ,莫逸一字一顿,说话的神情犹如是的地狱里的勾魂使者。   “马家庄?你?你是那个小孽种派来的?” 一听到马家庄三个字,习彪立刻想到了马泽峰   “说这样的话,同样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莫逸踢起死尸旁的一把钢刀,挥手将刀掷 向了习彪。   对手身上的伤差不多了,血流的也差不多了。也该是他见阎王的时候了,况且,敢当着他 的面,说他的颜儿是孽种,这本就是死罪一条。   “啊……”瞪着朝自己飞来的刀,习彪眼前一黑。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在滴血,每一个伤 口都在痛,此时此刻,他早已经没有了去躲闪那丙刀的气力。心中暗想,完了,我此刻要一命 归西了!   “嘿! ”凌空跃起,柳颜一把接住了飞向习彪的刀。   就在习彪惊诧的转回头,瞧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一刹那,那把刀却是出其不意的,直接斩 下了他的人头。   “啊……”哐当一声,死尸倒在了地上。习彪的脑袋,滚落到了莫逸的脚边儿。   低垂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身,和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柳颜什么也没有多说,转 回身,他迈步走出了这间血腥味儿浓重的客厅。   “颜儿,颜儿,等等我……”瞧着快步离开的那个人,莫逸急忙追了出去。   追着那个人儿一路离开了天狼帮,来到了城外的这一片树林里。莫逸看见自己的爱人默默 的在一处孤坟前跪了下来。   “颜儿……”瞧着一句话没有说,只是那样默默的流着眼泪,默默的盯着墓碑上的字在看 着的爱人,莫逸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是没有换回对方的一个回眸。   顺着那个人儿的视线望了过去,莫逸瞧见墓碑上清清楚楚的刻印着马坤夫妇的名字。   撩衣襟儿,莫逸虔诚的跪在了柳颜的身边儿。   “岳父岳母大人,今日,峰他已经杀了习彪,为你们二老和马家报了血仇。希望,二老在 天有灵,能够含笑九泉。”一字一顿,莫逸说的无比认真。   “你……”转过头,瞧着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柳颜不由的一惊。   莫逸是谁,莫逸是堂堂的漠北王啊!就算是去皇都面见天子,他也免跪的。除了他那个年 迈的祖父之外,他就压根儿没有跪过其他人。可是此时此刻,堂堂的漠北王竟然是陪着他一道 跪在了这荒郊野外,跪在了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坟前。   不得不说,莫逸的这个举动,让柳颜即感动而又温暖。他们是爱人,彼此相爱的人。就算 并未见过自己的双亲,就算这样跪在这里,会失了他漠北王的颜面。但,为了他所爱人的,男 人却仍旧这般的心甘情愿。这般的甘之如饴。   “岳父岳母大人两位请放心。峰系我心头所爱,是我莫逸要相伴今生之人,我一定会好好 的爱他,让他幸福、让他快乐,让他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眉头浅蹙,莫逸的每一字 每一句,皆说的专注无比、掷地有声。   “逸……”侧过头,柳颜瞧向了身边一脸认真的男人。   “不恼我了? ”听到了这一声轻柔的呼唤,莫逸的心方才是安稳了些许。   “我没有恼你,我只是担心你,你不该插手这件事。更不该光天化日之下就跑去天狼帮杀 人,你这样很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很容易泄露行踪的,你知不知道?”   虽然,在得知被那个男人欺骗的时候,柳颜真的很恼火。但是,当他来到天狼帮,当他看 见与习彪对阵的莫逸,他才恍然明白,比起恼怒,他更多的却是担忧,他担心,那个男人会出 事,担心他不是习彪的对上,更加的担心,他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引来杀身之祸。   一个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的男人,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一个为了自己,甘愿染满 一手血腥的男人,这样的一个他,这样的一个逸,他又怎能真的去恼他呢?   “如果我此刻不去,你晚上,不也一样会去吗?”   明日便是离开彭州,启程回去马鞍城的日子了。在走之前,爱人又怎么可能不报这血海深 仇呢?   正是担忧着那个人儿,正是害怕自己的颜儿势单力孤,无法对付那老奸巨猾的习彪,所以 ,莫逸才来了个捷足先得。打算在爱人到来之前,帮他解决所有的事情。   “逸……,,   一声深情的呼唤,却是胜过了千言万语,男人这般的为他,这般的相待,又让柳颜怎能不 感动呢?   “我们给爹娘叩几个头,再离开吧! ”说着,柳颜拉出了身旁男人的手。   “恩。”微微点头,莫逸握紧了掌心里的手。   在墓碑前,两个人默默的叩了三个头,默默的许下了今生今世永不分离的约定。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