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神医王妃又在宠夫了》 第一章 开局既是死局 一声唢呐乍起,惊扰了梁国京都平静的街道。若非这一顶红轿起,旁人还要以为这份凄凉,是谁家在办丧事。 轿子摇摇晃晃,柳禾迷迷糊糊中睁眼,只见一片鲜红。 她往眼前摸了摸,原来是一块红布啊。 扯下红布,意识一下子清醒了。此刻她身着喜袍,是个正在出嫁的新娘。 柳禾猛地一怔,额头痛感立刻袭来。她摸了摸,还有血渍。 脑中突然想起,额头伤是她自己撞的! 她这具身体只有十五岁,名字也叫柳禾,是梁国大学士府的庶女。 庶女柳禾轻浮无德,还贪慕虚荣,自己粗鄙无知却毫无自知之明。真白眼狼一个,可以说是凭本事混到爹不疼娘不爱的典范,京中无人不对其嗤之以鼻。 柳禾钟情于摄政王家的三公子慕辰凌,她自诩貌美,对慕辰凌死缠烂打。 这次她要嫁的就是摄政王府,可惜不是那个京中最帅的公子慕辰凌,而是摄政王的五儿子,那个毁容断腿的废物慕辰渊。 柳禾受不了这打击,上轿前抵死不从,一头撞了柱子。 她穿越了,而且是一来就是死局。 听说慕辰渊性格怪异,早已自暴自弃。这次为了娶她,更是和家中闹翻,被赶出府中。 今日完婚之后,他们就得自谋生路去。 坐在轿中的柳禾此刻无比理解原主痛不欲生的心情,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才不会寻死觅活呢。 活下去,来日方长。 额上留下细细血流,都没人给包扎一下就塞进轿子里了,可见她有多招人恨。柳家早就想弃了这个丢人现眼的丫头了。 柳禾烦躁的甩了甩袖子,吧嗒一声,掉下一个小盒子。 这是她实验室做无土培植用的盒子,怎么会在这? 难道是早上实验室爆炸的时候掉进衣服里的?哎,可惜以后都用不到了,也不知要在这个时空里呆多久。 就当留个纪念吧,柳禾遗憾的打开培养皿。没想到里面是一棵已经成株的雪荷。 雪荷是她新培养的药材,用于治疗外伤有奇效。 柳禾赶紧拿出雪荷,剥出荷心,挤出白糯糯的膏脂涂在额上。清清凉凉,顿时就不痛了。 她用帕子清理了一下额上的污渍,感觉已经摸不到伤口了。 脸上还有几颗属于少女的小红痘,同样涂了一点雪荷汁,两三秒的功夫脸上便更加光滑亮泽了。 花轿落地,喜婆将帘子掀开一角。柳禾将培养皿塞入袖中,却突感空空荡荡,盒子不见了?! 来不及疑惑,就听外面有些骚动。 “怎么了?”柳禾问喜婆。 “哎,慕公子不来踢轿啊……” 喜婆接这活儿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摄政王府竟然会给柳家这种下马威。 可旁人能说什么呢?摄政王慕景山,那可是先帝都万分敬重的人。若非慕王爷安守本分,那颠覆朝堂也只是一日朝夕之间的事。 “哦,他后悔了?”柳禾语气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询问。 喜婆不知道,也不敢问啊…… 摄政王府前宾客盈门,来往的百姓也聚在远远处围观。那些世家小姐掩唇轻笑,从前柳禾惹人嫌恶,如今则是嫌恶变嘲笑。 人人皆语,那个自恃美貌的蠢货,没巴结上三公子,反倒嫁给了废物的五公子。 柳禾是没巴结上慕辰凌,可她一次次靠近那个她们不敢靠近的人,也足够让她们嫉恨恶心了。 门前吵吵嚷嚷,却没人出来说句话。 柳禾看着轿外,暖风温柔的拂在脸上,空气中有湿湿的味道。她看着远处的树,判断出现在应是惊蛰时节。 这时候多雨,抬眼看看天,虽是晴空万里,但气压已经转低。那些人还不知,不出半个小时,就要迎来一场滂沱大雨了。 柳禾常年和地打交道,对气候的判断准过气象局。 不能在这淋雨,如今这具身体体质太弱,哪里经得住? 外面的人看柳禾的笑话,柳府的人敢怒不敢言。为了一个庶女得罪摄政王府,犯不上。 突然有人念叨着,别看了别看了,梁国公家的梁心瑶要抚琴贺礼啦! 一句话,那些年轻公子们都炸了。 梁心瑶可是他们心中的女神,比容貌或许和柳禾不相上下,可才情素养品行那可是一万万个柳禾都比不上的。 慕辰凌心中的白月光,也同样是她。只可惜,两个人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火候,所以一直你不说我不做的将在原处。 梁心瑶平时深居闺阁,如今在此贺祝是因为她是柳禾的表妹。 她的姑母,是柳府大夫人,是柳禾的嫡母。平时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她们唯一的交集也就是慕辰凌了。 所以与其说来为表姐祝贺,不如说是来慕辰凌眼前献殷勤的。 柳禾回忆着关于这两个人,却惊异的发现,这和她在现代时候那个表妹和渣男长得一模一样啊! 当初渣男为了学术交流(剽窃)各种示好接近,可扭头就和自己的表妹暧昧了起来。 这才最终导致她那座世界顶尖的实验室被毁,里面上千株已经培养好了的新型中草药也葬身火海。还害她穿越了! 既然前世今生都欠我的,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等着吧。 柳禾见无人理她这茬,肚子又饿,坐的屁股也疼,决心不等了。 不就是踢轿么,自己来。 砰地一声,转身将去的众人立马回过头来。 只见柳禾掀开轿帘缓缓走出,她本就生得娇媚,虽然只有十五岁,却比其他少女多一分媚惑的韵味。 这样的相貌,本来的柳禾那样矫揉造作的样子是撑不起来的。可如今的柳禾已经27岁了,那种睿智与沉稳,再加上红衣加持,瞬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柳禾傲视人群,有些女眷竟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过去的柳禾看人从不直视,她的眼神永远带着嫉妒与不屑。仿佛人人都对不起她配不上她一般。 不管众人惊诧之色,她抬腿走到王府门口。 “慕辰渊,吉时将至,你若还想成婚,便出来相见。我数到十,你若不出,婚约作废,从此一别两宽!”?声音平和,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谈什么条件吗?知道在和谁谈条件吗?当着是菜场买菜? 她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外,丝毫不觉得尴尬。 “一,二……” 柳禾开始数,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 远远隐在人群中的慕辰渊眼中仿佛是藏有恶龙的深海一般,那深邃眸子里似有狂风骤雨,要将柳禾卷入其中扯烂撕碎。 一旁的朗清看着少主这样既害怕又匪夷,主子怎么似乎和这姑娘有血海深仇一般?平时对他们笑颜朗朗的慕辰渊,每每看到柳小姐,都仿佛坠入暗夜,整个人都阴郁了起来。 “五,六……” “少主?”朗清眼见柳禾就要数到十了,忍不住问。 这女人可是主子第一次和摄政王提要求娶来的,就这么放了? 慕辰渊收起眼中的锋芒,低声对朗清说:“你去把她带进府。” 朗清迟疑一下,看这柳小姐,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呢,“她要是不听……非要您来接亲呢?”毕竟谁家姑娘能见不到新郎官,就进门啊。 慕辰渊冷笑一声:“那就告诉她,她不配。” 朗清摸不清主子的心思,只得应下,返回府中。 柳禾……上一世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要一点一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慕辰渊渐渐湿了眼,用手捂住胸口。 上一世慕家惨死的痛,被爱人背叛的痛,他至今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一世,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八……九……十……” “世子妃。” 朗清在柳禾口中的十话音未落时从门内缓缓走出。 虽是慕辰渊随侍,可朗清也是覃州知府的嫡长子出身。 朗朗少年,干净利落,温润如玉。 第二章 你要来献殷勤 柳禾见眼前的少年也不禁一愣,小鲜肉啊。 被她这双妖媚的凤眼凝视,朗清心里一惊,立刻伏下身,这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外人传的没错,她就是花痴。 “怎么,慕辰渊同意退亲了?”柳禾看小伙子被吓到,也收回了审视的目光。“那我走了,一大早折腾一通,饭都没吃上呢。” “世子妃留步。”朗清见她转身就走,悠然自在行云流水,一时都有点懵。“世子命我请您进去。” 柳禾懂了,这家伙就是给自己下马威。思忖片刻,她明白了,这个慕辰渊一定是怕我看不起他是个残废,所以在这立威呢。 哼,幼稚。 “行吧。”柳禾一口应下倒让朗清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女人,还真是毫无羞耻之心啊。不过也好,你不配这三个字让他说出口也挺难的。 “来来来,拿上东西往里进。”柳禾招呼着送亲的队伍进门,自己也没用人搀扶,拎起裙子就往里走。 朗清无语,只能在前带路。 “世子妃直接回院中就好,不必拜堂。”这也是慕辰渊和摄政王提前商定好的,为的就是羞辱柳禾。 可柳禾并没有任何羞恼之色,反而一副大度的表情说:“嗯嗯,我明白。他不方便嘛~没事儿!” 不方便?这是说他们少主子双腿残疾,不能拜堂?朗清很想解释,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如何解释。倒仿佛是她识大体了…… 众宾客就这样看着她步步生风的往院内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表姐。”走到花园内,一个柔美的声音叫住她。 柳禾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似仙的美人立在亭中。她笑眼弯弯,红唇似钩。 哼,这不是她表妹吗?果然不染黄毛儿显得上档次多了。 “恭喜表姐。”美人盈盈伏身,低眉浅笑。一双玉手摆在腰间,让人忍不住上前握住。 这样的美人……为何偏偏心似蛇蝎呢?柳禾脑中瞬间想起这位表妹梁心瑶过去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个慕辰凌,她没少挑唆大夫人虐待柳禾。 大夫人是个没脑子的粗人,被这个梁心瑶摆布而不自知。柳禾没少吃她的亏。 “表妹啊。方才听闻你要为我抚琴庆贺?”柳禾转身朝凉亭方向挪了两步。 “是啊,你大喜,心瑶为你高兴。”梁心瑶这样子可真是单纯可人。 高兴?明知道她要嫁给什么人,明知道她为此寻死觅活,你还高兴? “谢谢表妹,那就开始吧。”柳禾淡然的看着她,语气容不得半点质疑。 梁心瑶是打算开始的,这可是抢风头的好时机。毕竟同是世家女子,同是顶尖儿的美人。可论家世,论地位,论才情,她都完全碾压柳禾。 而且最重要的,将来她嫁的一定比柳禾强百倍。慕辰凌或是小皇帝李成钰,除非梁国还能有第三个势力兴起,否则她一定是那个最尊贵的女人! 梁心瑶向众宾客颔首致意后,便坐下抚琴。琴声悠扬,赢得阵阵好评。 基本功的确不错,可古琴这东西也需要天赋的。原主柳禾不学无术,但她这个柳禾可不是。她在现代,是个真千金。 琴棋书画对她而言太过平常,古琴的造诣也是极深,自小被古琴大师亲自指点,她又天资聪颖,这些东西不过信手拈来。 一曲弹完,众人鼓掌叫好。梁心瑶红着脸低着头,“献丑了,仅以拙技,聊表庆贺。弹得不好,还请表姐多多指点呢。” 柳禾见她这样子,心中嗤笑一声。我不搭理你就算了,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旁边的小姐们听她这么说,立马恭维:“心瑶,你这琴技说二,就无人敢称一,干嘛这么谦虚。” “是啊是啊,只可惜,有些人不懂琴。弹得再好,在某些人耳中,也就是听个响。”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柳禾,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在远处的慕辰渊看着这边的一幕,梁心瑶是他让人鼓动来的,就是为了让柳禾败得彻底。 你不是喜欢慕辰凌吗?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他看上的女人该是什么样子!我给过你光芒万丈,是你不珍惜的。那么,你就跌落尘泥吧。 慕辰渊很满意梁心瑶这个蠢货的表现。没错他恨柳禾,但不代表他就喜欢梁心瑶这路货色。她?还不如柳禾呢。 面对众人嘲笑,柳禾却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反而一改往日的粗鄙暴躁,缓缓走到梁心瑶身旁。 “表妹谦虚了,你的琴声一听就是经过刻苦练习的,何必妄自菲薄呢?”此刻的她,落落大方。相比起来,倒显得梁心瑶小家子气了。 梁心瑶听完这番话顿时脸色就变了,刻苦练习?那便是说她愚钝,没天分了?像她这样的美人,该是什么都什么都毫不费力的。刻苦这样的词,是那些下等人才会用的。 “哪来的刻苦练习呢,师傅总说我从不好好听课,惯会偷懒的。不过还没听过表姐弹琴呢,想必一定是琴技高超。”说着她便把柳禾扯到琴座上。“表姐,大家都想开开眼界呢。” 众人听完,全都跟着起哄,让柳禾弹奏一曲。 朗清见状马上看隐在暗处的慕辰渊脸色,自己媳妇被人这么欺负,少主……可是他只看到主子示意他不要管。 好吧。 柳禾理了理衣服,随手勾了几下琴弦。她原是想试试手感的,可旁人还以为她不会弹,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朗清站在那都觉得羞愧,看着少主,却见他面色不比自己好到哪去。搞不懂,少主显然想让她出丑,可见旁人欺辱她,也不见喜色啊。 “不会弹就别现眼了,哈哈哈!”边上的小姐笑声尖锐刺耳。 “表姐……你,你当真不会弹琴啊。我从前听人说,还以为讹传的。我不该让你出丑,你不会生气吧……”梁心瑶赶紧解释,可这话只会给柳禾增加笑柄而已。 柳禾没理她们,端坐好。如果说梁心瑶像个小仙子,那正襟危坐的柳禾便是仙尊了。那种气定神闲藐视众生的气场,让人觉得梁心瑶不过是她身边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罢了。 众人噤声,有种“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意味。 第一个音一出,所有人都被吸了进去。古琴声音沉淡,优雅深厚。只有演奏者拥有同样的气质,才能人琴合一。 此曲沉稳悠扬,颇有看淡世俗胸怀大志的超脱意境。 慕辰渊隔着窗听着这琴声,听琴可识人。如今琴技自然是绝世高手了,可曲中那种超凡的心境,怎么可能是柳禾这种女人可以拥有的。 她如此低俗,如此贪慕虚荣,怎么可能? 梁心瑶听着琴声,只觉得羞脑无比。柳禾这个小贱人,怎么可能弹得这么好?!难道过去都是装出来的?太反常了! 她斜眼瞪了一眼柳禾,却又舒展了眉结。这一身凤冠霞帔,就是柳禾的寿衣!嫁给慕辰渊,你纵使再好,又能如何?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慕辰渊看中柳禾了,她也还是可以善终的。梁心瑶勾唇一笑,顿时心生一计。 哼,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如此一来,柳禾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她心中盘算好计划,恨不得当场就实施才好。 第三章 怎么都来送人头 她这边想着,那边柳禾早已曲终。宾客们还沉浸在方才的琴声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豁达了。此刻根本不想再理那些勾心斗角的蠢事,只想寄情山水。 “表姐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好的勤技,我过去向你讨教,怎么不早点指教一二呢?也免得今日我在此贻笑大方了。”说罢,梁心瑶低头含笑,却忧伤得红了眼眶。 是谁今儿非要来这儿现眼的?可不是我逼你来的吧?!柳禾这会子只想给她两巴掌,让她知道社会险恶。 可惜身在古代,她此刻无依无靠,实在硬气不起来啊。不急不急,慢慢来。 “表妹,学海无涯苦作舟,就算天赋异禀也离不开勤奋坚持。做事怠惰自然不会有好结果,不过表妹底子好,多加练习,勤能补拙嘛。” 勤能补拙,这四个字再次戳了梁心瑶的肺管子,她都快气炸了。但还没等反击,就被柳禾拽着又坐下了。 “来,表妹,摘了指套,感受一下琴弦的震动,大有裨益。”柳禾说着就去摘她手上的护指。 这哪里使得?她的手嫩如豆腐,一下下去还不就见了血? “表姐,来日方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快去忙吧。”梁心瑶马上推开柳禾。 “没关系,我夫君身体不适不方便出来招待,你我在此切磋琴艺也好让各位女眷解解闷儿嘛,大家一块学习。”柳禾说着吩咐丫鬟们拉来椅子。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些女人平时习惯了这种较劲儿,一个个见此场景都乐此不疲。 梁心瑶各种理由推脱不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柳禾没完没了。一个曲段,让她弹了不下二十遍。 期间有好学的女子发问,她还要讲解,然后再让梁心瑶示范。 梁心瑶一直给自己凹的人设都是纯情小白兔,这会儿是敢怒不敢言。可手指尖的刺痛,已经让她额上溢出细细密密的汗了。 演奏间隙,她对着丫鬟耳边悄悄说了两句。 不一会,一个让所有女眷集体行注目礼的男人急匆匆走来。 慕辰凌…… 柳禾见他就想起那个渣男,胃中一阵作呕。可是毕竟这慕辰凌倒也没怎么样她,是她自己骚扰人家,理亏再先。 “柳禾!你在干什么?!”慕辰凌怒气冲冲的质问她。 ??我在干什么?你瞎了? “首先,您应该叫我弟妹。其次,我在成亲呢啊,怎么慕家有这么大的喜事,三公子不知道吗?”柳禾本不想和他过多接触,可奈何看见这个男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慕辰凌见她顾左右而言他,也有些恼怒,他对这个女人恶心极了,尤其是她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样子。 “闭嘴。”慕辰凌靠近柳禾,压低声音眯起双眼威胁到:“你如今已经嫁人了,再敢做过分的事,别怪我手下无情。” “什么是过分的事?又怎么个无情法呢?”柳禾是真的不懂,他到底指的是什么。过分的事,是对他,还是对梁心瑶。 “你别装傻充愣。”慕辰凌拉住梁心瑶的手,转身想走。却见柳禾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 天呐,自己已经嫁了别人,还在对慕辰凌死缠烂打?!人群中嗡嗡声响起,方才众人对柳禾的改观再次跌落谷底。 坐在阁楼上的慕辰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手中琉璃茶盏已成粉末状。 “柳禾,你别不要脸!”慕辰凌涨红了脸,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她了。 “我怎么了?三哥见弟妹进门,连个贺礼都没有。我表妹还知道给我弹琴助兴呢,您倒好一张嘴巴巴完,抬腿就走。”柳禾拿出菜场大妈那种鄙夷的神态,撇嘴打量着慕辰凌。 “三哥桀骜,看不上我小小学士府就算了。可怎么对兄弟也如此苛待?可怜我夫君行动不便,想必过去也没少受你欺负吧?”柳禾唉声叹气,仿佛真的为丈夫打抱不平。 “你不要搬弄是非!我何时苛待幼弟了?”慕辰凌瞪着柳禾,一脸不可思议。过往这丫头见了他一副跪舔的样子,今儿怎么处处带刺? “哦?那是我冤枉兄长了?不知兄长为我们新婚备了什么礼物,现在女眷多,让大家开开眼嘛。毕竟三哥出手阔绰的话,咱们未出阁的小姐妹也好对你多些青睐嘛。” 柳禾此刻目光狡黠,搞得慕辰凌竟有些手足无措了。礼物?哪有什么礼物…… “白银千两总有吧?”柳禾没敢多说,这个数不多不少,他一定拿得出手。 “那是自然……”慕辰凌不知怎么的,就顺着柳禾的话茬说了下去。可说出来他又后悔了,倒不是拿不出钱,而是现在大家都看出来了,他被讹了! “谢三哥!”柳禾顿时笑开了花,伸出双手等着拿红包。 她笑的灿烂,笑得无邪,是那种发自内心不掺任何杂质的笑。 慕辰凌无奈,只能让随侍取来一千两银票和五百两银锭子,总不能真就要多少给多少吧,那样也太丢脸了。银票交到了柳禾手上,在她爽朗的笑声中愤愤离场。甚至走时都忘了拉上梁心瑶的手。 柳禾当场就把银锭子分发下去了,一边发一边道歉:“我们夫妇明日就要搬离王府,过自己小日子去了。到时候怕是没办法去回礼,没准备像样的东西还望大家见谅。” 虽说都是达官显贵的女眷,可她们中的一些人在府中可自由支配的现银并不多。拿了白来的银锭子,自然很开心。 有些没和柳禾打过交道的,已经在心底暗暗认定,这姑娘的名声肯定是被有心之人给坏掉的。你看她本人,明明就很好嘛。 几句话,得了小家的启动资金不说,还给众位夫人小姐留了好印象,拿人家的手短,日后求人办事不至于太受冷眼。 是的,她现在就开始为后续的日子做打算了。 坐在阁楼上的慕辰渊此时心里惊涛骇浪,他惊愕于柳禾心智上的巨大改变,可又对她方才的笑耿耿于怀。 对着他笑,就那么开心吗?柳禾!慕辰凌! 空中咔啦啦一声乍响,方才还晴朗明媚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 柳禾仰起头朝远处看去,眼睛扫过阁楼,一个似曾相识的侧影一闪而过。虽只一眼,可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刺了一下似的,很怪。 宾客纷纷转至屋中,朗清得令将柳禾带至院外。 “下雨了,干嘛不进屋?”柳禾愤愤不满的看着少年。 朗清有些不知如何解释,这世子妃虽说名声不好,可接触下来也还可以啊。他理解不了主子的心情,却也只能照办。 “少主说……您已经过门,现在便启程离家。” 现在?正当柳禾不可思议的看着朗清时,大滴大滴的雨点便啪啪落下了。 “慕辰渊呢。”柳禾问, “少主已经启程了。”朗清摸了摸鼻子,他不太会对女人撒谎。 “哦,那让他去吧。”柳禾一边跑回去避雨,一边叫喊着。 朗清之前跟着主子也见到过柳禾几次,那会她可不是这样狡猾啊。等他反应过来去追,才发现柳禾去的方向是王府静园。 完了!那边是老夫人的院子啊!这下柳禾要闯大祸了。 第四章 怪事连连 老夫人便是慕辰渊的祖母,也是是先帝的姑姑——常平郡主。她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后来被太上皇认作义妹,封了郡主。 她极受太上皇的重视,据传,那时的皇后就是因为言语冲撞了常平郡主,当场直接被废后位,贬为庶人。 后来常平郡主怀孕了,是未婚先孕的,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太上皇欢喜,谁也不敢说什么。 这个孩子一出生,就直接封为王爷。太上皇赐名,慕景山。跟了常平郡主的本姓。 前些年太上皇病逝,常平郡主便不出屋了。静园是太上皇亲自监工建造,她一待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竟无一人再见过她。每日有人将她需要的东西放在门外,从不踏入其中。 柳禾迎着大雨,一路狂奔,她哪里知道什么禁忌之地,见这边门开着,直接钻了进去。 这会子天还很冷,她穿的喜袍就只有那么两层。风夹着雨砸过来,站在屋檐下根本不顶用。 “有人吗?我是今天刚嫁进来的世子妃柳禾,可不可以进来避避雨啊?”柳禾拍打着门,问了几遍都无人回应。 不过门没锁,她便试探性的推了推。 门吱呀呀的开了一个缝,一股奇异的香味钻了出来。这味道……是……五石散! 柳禾猛的关上了门,这个地方竟然有这种东西!她心里极其厌恶,这些纨绔子弟,真是钱多得吃饱了撑的! 放在穿越前,她可以打举报电话,有法制裁他们。但在这,慕家就是法。 可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哪天这王府里的人都染上这玩意儿,她不是跟着沾包儿? 柳禾心一横,再次推门而入。昏暗的屋中一片凌乱,除了五石散的味道,还有一些衣物陈旧的气味。 “你在哪?”柳禾寻觅半天不见人,可屋中气味太难闻了,她选择先开窗通风。 窗子似乎很久没开过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一股清新的泥土香吹进来,她这才喘了口气。 “你是谁。” 柳禾回身,猛然见到身后多了一个人。白发苍苍,面如枯槁! 鬼啊!!!! 柳禾猛吸一口气,头发都立起来了。但她从来不是莽撞之人,一瞬间的惊恐之后便立刻冷静下来。 中毒的就是这个老妇吧,看她的样子已经有多年毒龄了。样子看起来也得六七十岁了,能日日供应得上,可见她在府中有很高的地位。 柳禾盲猜,这人应该是祖母。 “祖母?我是慕辰渊的妻子,刚过门的。”柳禾举了举衣袖,老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红色喜袍。 “你嫁给了个瘫子啊。”老妇一脸不屑,冷笑一声。 猜错了?这人和慕家没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说自己亲孙子呢。 老太太身形消瘦,转过身去在桌子上翻着什么。一边翻还一边念叨着,哪去了? “您在找什么?我帮您。”柳禾见那老妇很着急的样子,心中似乎有了答案。“您……在找五石散?” 老妇闻言,突然手中一顿。干枯的背影逐渐有些颤抖。 “姑娘哪里人。”老妇声音颤抖嘶哑。 “就是京都啊,大学士柳知元之女。”柳禾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往门口挪着。 说实话,她有点怕这老人。 “你怎么会知道五石散?”老妇人言语间仿佛有啜泣之声。 “书上看到的,上面讲到从前有一个地方,他们那里的人曾经大范围流传过这东西,导致百姓羸弱,任人欺凌。最终被一位林大人彻底销毁,才算是救了他们一命。”柳禾随口编了个故事,她也想提醒老人,吃这东西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书上,林大人……哈哈哈哈!!”老人听完便癫狂一般的笑了起来。 柳禾见状开门便逃了出去,跑到门外还能听见那老人一边笑,一边哭喊嘶吼的声音。 她吓坏了,以至于出门见到朗清,便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喘息着。 朗清看着柳禾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一时僵在原处。直到柳禾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失态了。”柳禾看清眼前人是朗清,迅速放开手退了一步。 她是现代人,方才举动的确失礼,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朗清可就不一样了,男女有别,何况对方可是自己主子的女人。他们怎么可以有如此越矩的行为!! 完了,他完了,他的一世英名毁了,他对主子的忠诚就被这个女人一把抓没了! 朗清红着眼眶,缓缓扭过头瞪着柳禾。仿佛在说,你还我清白!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也只能愤恨的瞪着柳禾,然后转身就跑了。 柳禾大概明白,他走掉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让对方不适了。可她理解不了,至于么? 雨渐渐转小,柳禾走回到慕辰渊的住所。朗清不来催,今天她是不会走了,既然慕辰渊不在,那自己就鸠占鹊巢了吧。 刚进屋,柳禾便听到有人敲门。她开门看见一个小丫鬟,递给她一封信。 柳禾疑惑着接过信,展开来看。 “今日的你很美,我很惊讶。亥时三刻,后花园锦木阁见。慕辰凌” ??? 有病? 慕辰凌会邀我大半夜的见面吗?除非他是想杀人灭口。柳禾觉得这样的伎俩简直就是浪费了一张纸,可转念一想,从前的柳禾,还真就会上这个当。 会是谁呢?他想做什么? 柳禾决定先去锦木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掩门出去,向丫鬟打听了锦木阁的方向。 见她匆匆离去,丫鬟转身就报告给了躲在厢房中的梁心瑶。 哼,这是提前熟悉路线去了?柳禾啊柳禾,你可真是蠢,慕辰凌就是你的死穴,不过他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做梦。 想到这她又想起方才柳禾与慕辰凌的交流,想起慕辰凌撇下她独自离去。她心中无比愤恨,凌哥哥,你怎么可以着了她的道呢? 柳禾,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这边柳禾一路打听,终于走到了锦木阁。这阁楼供府中人休息用,并没有固定的主人。柳禾推门进入,里面倒是干净整洁,颇为雅致。 她往里看去,见还有一张坐榻,像是东北大炕一样。 哎,先躺上舒服舒服,这一天她遭遇这么多变故,真是累坏了。 榻上软软的,这触感还有点熟悉似的。柳禾躺在床上环顾四周。突然汗毛直立! 这场景!就是她昨日睡梦中的场景! 当时她被一个男人压着,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那样任其欺凌。 那种感受很真实,以至于她醒来身上都是酸痛的。 柳禾缓缓起身,该不会是……接下来真的会发生吧? 她可以从梦境中预知未来? 不行,看来今晚还就得跑一趟了。她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是谁,害她的人是谁! 第五章 送上门去 柳禾再次检查着屋内设施,她发现了一个藏身的绝佳位置——坐榻对面的书架。 那书架是镂空的,放在厅中央,起到一个屏风的作用,把厅分为一大一小两部分。 大的这边有一张坐榻,几把软椅,是休息区。另一边比较小,是一张造型别致的书案,上面有笔墨纸砚,看来是用于写字作画的。 她记得梦境里没有这部分场景,可能他们只在休息区见过面。 踩好点,她再次回到院中。方才还有下人伺候,这会她想找人,却又一个都不见了。 柳禾很是疑惑,她现在很饿也很累。看着自己那几件可怜的嫁妆被杂乱无章的放在地上,也只得叹口气了。 打开小箱子,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先把红袍换下来再说吧。 刚脱下喜袍,她早上消失的培养皿就又出现了。 怪了?这东西不会卡在什么平行时空了吧,薛定谔的盒? 柳禾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肉萝。肉萝不是肉,它是一种植物。长得像一根鸡肉肠,口感也像,只是味道在植物清香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肉香味。 这东西本来是给厌食症或者吃不了肉食的人,作为补充剂研发的。营养极高,富含蛋白质。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就是这些么,虽然它比不了真正的美食,但聊胜于无吧。 柳禾从盒子中取出手指粗细的肉萝,一口放进嘴里。 取完一个,盒子中就又长了一个。聚宝盆?! 柳禾接连取了十几根,她发现,只要她想要,这东西就能有。 她闭上眼,心里默念金子金子金子!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好吧,这里面看来只能长自己的研究成果。可惜就只有一个,要是有一百个培养皿,她就能靠这个生活了。 想着她便看见眼前多出了一大片培养皿,悬在眼前。伸手去碰,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她又想了一下让这些消失,果然也做到了。 这一刻,柳禾觉得自己硬气多了。她拥有了一个空间,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空间。 吃饱后她又喝了两杯富含维生素的果汁,同样是她的产品。 柳禾真是感谢自己是个平平无奇小天才,因为这些吃的喝的,都是她在种植新型药材的间隙,闲的无聊研发的。好吃又营养。 吃饱喝足,她困意十足,胡乱脱了衣袍便倒在了床上。 一觉睡到天黑,竟也没人来吵她。柳禾捡了捡行李中的的衣服,谢天谢地还有裤子可以穿。虽然她知道,她这样的身份不该只穿一条裤子出去,可今晚的行动如果穿裙子,实在不便。 上衣她也不是很懂该怎么穿,总之都裹在了身上,大半夜的只要她小心一点,应该也没人会看见。 柳禾趁着黑,悄悄溜出门去。她不知为何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屋顶,空空如也。不管了,赶紧过去藏好。 锦木阁夜间也没有上锁,柳禾闪身进入,小心翼翼的确认还没人,便赶紧藏到了书架后面。 接下来便是等了,窗外月光照进来还是很明亮的,看月亮的位置现在应该有八点左右。 还需要等至少一个小时啊,不如看看书吧,也好了解了解这个是个什么时代,人文历史地理政治又是如何的。 柳禾随手抻了一本地物志便看了起来。她从小就是尖子生,家境殷实更注重各方面的教育。 柳禾看书速度很快,而且记忆力也非常好。一本普通厚度的书,她半个小时就读完了。 她扫视书架,又选了一本读了起来,十分专注。 她此刻沉浸在书海中,丝毫不会注意到,有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正在暗间中盯着她。 柳禾,新婚之夜就敢出来与他人厮混,哼……男人在心中冷哼一声,寒气四起。 月光渐渐移开窗口,柳禾没办法再看,揉了揉疲倦的眼睛,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 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她现在就等着看,自己梦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如果出现,那么她不光拥有种植空间,还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沉静中,门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柳禾一晃,这慕辰凌还真的来了?! 可再仔细看,那人也不过是轮廓相像而已。男人进来后见屋里没人,转了两圈便坐在了椅子上。 男子从袖中取出一张帕子,小心翼翼用指尖拎着折好,放在了桌子上。 柳禾暗自盘算着,到底这人是来杀她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他坐了不过片刻,就有些坐不住了。缓缓起身,理好衣摆,正好衣襟,倒也不像个武夫。 见他站立的姿势,柳禾恍然大悟。因着小时候总陪着外祖父看戏,一眼就判断出是极专业的“小生脚”,全身重量放在一脚,另一脚脚尖跷起。脚跟着地,腿挺直,收小腹,稍颔胸。 这男人是个戏子啊。 新婚之夜和一个外形酷似大叔伯的戏子在阁楼幽会,而且这大叔伯还是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哼,自己怕到时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了。 如今那男人一定是在等着自己出现,桌上的帕子应当有蒙汗药一类的东西。等到她被迷晕,幕后的人再带着王府的人来捉奸。她柳禾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毒的心思,究竟是谁要害她?不过,不管是谁,今天都别想好过了! 柳禾缓缓起身,试着拉伸拳脚。从前她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只是不知道如今能不能施展出来。 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力度,柳禾有一丝失望,差很多。不过也算够用了,毕竟她只需要在被迷晕之前,把自己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致幻毒菌塞到他嘴里。 活动好腿脚,柳禾深深吸了口气。一个跨步迈出去,方才犀利的眼神瞬间柔情似水。 “凌哥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柳禾一步冲上去,站到了那个戏子身后。 这一站,暂时阻断了男人去拿桌上帕子的便利程度。 可这个行为在暗格之中的另一双眼睛看来,那就是饥渴浪荡的代名词。那双眼中骤雨狂风,让柳禾突感背后莫名一冷。 可眼下她顾不得自己奇怪的预感,只能一心对付这个朝着她一步步靠近的男子。 “小禾,你来啦。”男子的眼睛在柳禾的身体上四处逡巡。 来之前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的,虽说自己是戏子,可也是干干静静的戏子呢。奈何对方开的条件实在诱人,十万两啊!有了这些钱,他就能自己开个园子,再也不用看班主脸色了。 不过现在看到这个小娘子这么漂亮,今晚也算值了。只希望这户人家事后留她一命,让她给自己的戏园子充充门面。 “小禾,快到哥哥这里来,今日让你受苦了。”男子说着就要去环抱柳禾,目的不过是绕过她的身体去拿桌上的帕子。 谁知柳禾已经快一步将帕子藏了起来,就在他冲上来的时候一把捂在了他的脸上。 “啊!你,你个毒妇!”男人慌了,不是说今日这新娘子不过一个愚蠢的草包么?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他用袖子使劲儿擦着口鼻,可还是感觉脚下一阵阵发软。 该死的女人!男子用尽力气扑向柳禾,疯了一般去撕扯她的衣服。今天必须毁了她,不然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六章 等你自投罗网 柳禾哪能坐以待毙,她早就抄好了架子上的一尊翡翠花盏,在男人扑上来拉住她衣领的同时,一把砸了下去。 这个力道并不重,她可不想杀人,更不想弄晕他。 那男人本来就有些乏力,被突然的一打,闪身之刻只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到了地上。 柳禾乘胜追击,一个箭步上前将毒蘑菇塞到了他嘴里。这蘑菇质地滑腻,等到男子想要往外吐的时候,已经滑到了喉咙。 他疯狂的往外呕,却不见成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你这个贱人!” 柳禾被他抓住肩膀用力摇晃,想要反抗却发现这具娇弱,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与他周旋了。 “放心,没毒,我只是想逃跑而已,不会伤害你的。”她极力安慰着这个疯狂的男人,却不成想,这人身上竟带了刀。 “别骗我!把解药拿出来,拿出来……啊!”他扬起匕首,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那匕首断成了两截。 男子的手腕被余力一震,剧痛之下也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直接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 “本公子的女人,还轮不到你动手。”阴鸷幽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柳禾猛的回头,只见黑暗中一个影子缓缓出现。虽然他背对窗户有些逆光,看不清相貌。 但这竹制轮椅的吱呀声已经表明了身份。断腿,本公子的女人,这男人是…… 她的夫君,五公子慕辰渊! 想不到新婚之夜的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柳禾觉得十分……有趣。 男子缓缓出现,他口鼻处覆着面纱,但一双眼睛相较于其他怪异之处,却率先闯入柳禾眼中。 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样幽深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虽然那个唯一爱她人已经离开她快十年了,但见到如此相似的目光时,柳禾的内心依旧翻江倒海。 这一瞬间,她甚至决定,这个男人,她护定了! 慕辰渊死死的盯住柳禾,心里也有一丝疑惑,这个女人看他的神情为何如此复杂? “夫人雅兴,新婚之夜竟来此游乐。”慕辰渊一点点靠近她,目光下沉,竟见到柳禾此刻被扯开的衣襟。 她本就穿得单薄,未着外衣外裙不说,这内里的衣服也穿得极其随性。 柳禾啊柳禾,我重活一世却见你愈发放浪了!慕辰渊狠狠咬牙,将轮椅推至柳禾脚边,伸手一把拽过她的手臂。 柳禾被突如其来的一拉,瞬间失去重心,直接跌坐在慕辰渊的腿上,又被他一揽,死死的圈在怀中。 慕辰渊的眼神是冰冷且厌恶的,“柳小姐,就这么饥渴?” 这话极为轻佻,纵使粗枝大叶惯了的柳禾也觉得被冒犯到了。不过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柳禾也注意到自己胸口处凉飕飕的。 她不得不感叹,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岁,居然就如此凹凸有致。这身前的起伏连她自己看着都不禁心头一痒,更何况慕辰渊了。 呵,柳禾有些骄傲的一甩头,随手拉了拉领口。 “原来是夫君啊,你不是冒雨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埋伏在这里,显然就是等着看她红杏出墙好抓个现行呢! “你就那么盼着我消失?可我偏不如你的意。” 慕辰渊一把推开怀中的人,这女人看不出自己在羞辱她吗?难道她不该奋力挣扎吗? 他还等着看她如何羞愤懊恼呢,谁知这柳禾居然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舒舒服服的坐下了,这是拿他当起了人肉坐垫吗? 柳禾本来累得慌,一方面觉得慕辰渊很熟悉,另一方面也知道,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战友,只有搞定他,自己才能有初步的立足之地,所以也就自来熟了起来。 慕辰渊的反应,她倒也不介意。只当他不过是个小男孩,什么都不懂罢了。 “事情原委你看的清清楚楚,分明是有人要害我,挑拨咱们俩的关系。”柳禾抽下松松垮垮的腰带,又重新扎紧衣服。 “是谁送信让你来捉奸的,那谁就是那个主谋。慕辰渊,如今你娶了我,咱俩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别上了贼人的当。那个人是谁?” 慕辰渊见她一边说,一边费力的拖动着地上已经恍惚了的戏子。竟有些不知还说什么,这柳禾今日甚是怪异。 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人会这么形容自己吗? “我娶了你又如何?”以为天下男人都会被你楚楚可怜的样子欺骗吗?上一世我的确如此,可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这么傻! 慕辰渊想起前世自己对柳禾的种种迷恋,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撕烂。他以为他是柳禾悲惨人生中的一束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一块踏板。 柳禾终于把戏子拖到了屏风后面,她一边掸着衣袖,一边安慰的对慕辰渊说:“其实我都懂,你也没必要这么句句带刺儿。” 她说着,就把慕辰渊往方才的书架后推去。 瘫坐着的慕辰渊此刻满头疑惑,却又反抗不得。她懂?她懂什么了? “你……”他刚要质问,又听柳禾率先开口了。 “来来来,让你看一出戏。害咱们的,可没那么就容易过关呢。”那人既然如此大费周章,一定不是只想让慕辰渊看到。 她算定慕辰渊娶她,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名声不好。一个身体残缺的男人,到了噬魂年纪自然想找一个美貌的妻子。 但是以他的条件若是想找个美人,也只能舍却内在美了。为此他遭到父亲的贬斥,就算说得通了。 可即便柳禾无德无能,慕辰渊在她面前还是自卑,所以处处都要刁难她来宣示主权。看似狠厉,不过是刺猬保护自己的刺而已。 柳禾将一切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就是这样理解这门亲事,理解慕辰渊这个人的。逻辑自洽非常圆满。 慕辰渊自然不会知道柳禾心里这些想法,就像柳禾不知道,这男人是来一点一点要她的命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躲在书架后面,柳禾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但基本都是关于这个时代农作物种植的事。 慕辰渊哪里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柳禾同上一世的变化着实太大了。 待了一会,门外突然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还有灯火星星闪闪在靠近。 “表姑母当年也是京城第一才女的,心瑶可是从小到大都万分景仰的。” 随着梁心瑶的声音传入,门也被两个侍女打开了。走在梁心瑶旁边的是摄政王府的侧妃,也就是慕辰凌的母亲。 她一身华贵缀金花红裙,身量纤纤,丝毫不像一个二十岁男子的母亲。今日王府有喜事,她身为侧王妃自然要穿着隆重。这也是她变相显示自己身份地位的方式。 慕辰渊是嫡子,可不是长子,他上面已经有四个哥哥了。分别是大哥慕辰东,二哥慕辰风,都是三姨娘之子。 三哥慕辰凌是侧妃林筠之子,四哥慕远星是外室之子,自小便不在王府内。 这位侧妃在慕辰渊的母亲死后便一直想坐到王妃的位置,可摄政王却一直没同意。不过虽说名分上没给,但后院的主权却交到了她手上。 在外人看来,林筠就是王妃,而光芒万丈的慕辰凌,就是嫡子。 林筠是梁心瑶的表姑母,两家原是没什么过多交情的,但她为了慕辰凌也想多亲近这位表姑一些。 进门的不光这二人,身后还有一众姨娘小姐。看来梁心瑶是下了狠功夫,势必要柳禾身败名裂的。 第七章 现在就要你 单单让慕辰渊或侧王妃知道,他们或许会为了名声把事情压下来,但大家都在,这事儿人尽皆知,为了王府的名声,柳禾必死! 好啊好啊,梁心瑶,小小年纪如此恶毒。 柳禾将慕辰渊藏在角落,起身敏捷的窜到那个迷糊中的戏子旁边。 中了这种毒其实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意识恢复时会有些疯癫,柳禾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戏子一点点被洗脑。 感觉差不多了,她有闪身回到慕辰渊身边。“你一定不要出声,一会外面会很热闹。” 柳禾握住慕辰渊的手,生怕会吓到他似的。这只小手纤细白嫩,却异常有力。慕辰渊心里突然一丝异动,随即抽开了自己的手。 外面的夫人小姐们都坐了下来,侍女从一列画架上取出几副画作,纷纷展开。 “心瑶?”林侧妃推了推魂不守舍四处观望的梁心瑶,温和的笑了笑。“这孩子,方才兴致冲冲的鼓动咱们大伙来。怎的到这反而打蔫了。” 说完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样子很是宠溺。众人也跟着附和的笑了起来。 可梁心瑶这会可笑不出来,她那里是要来赏画,她是来赏她的成果的。但是,人呢? “哼,梁小姐怕是真见到了名作,突然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吧。方才还振振有词呢,这会可不就退缩了。”一个年龄看着有十二三岁的姑娘翘腿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指甲。 “韵怡,看看你什么样子。坐好!”五姨娘上前推了推小姑娘,赶忙又给侧妃和梁心瑶赔上笑脸。 慕韵怡一扫腿起了身,掸了掸手四处溜达,边溜达边说:“白天都现过一次眼了,这会又来显摆。” 大家似乎也习惯了小姑娘的做派,没人太过在意。梁心瑶就更不在意了,她的计划怕是失败了。 就在她蔫嗒嗒的时候,突然听到书架后面传来一个男人哼哼的声音。这下她可来了精神,立马大喝一声:“那里有人!” 被她这么一叫,那些女人都立马跟着惊叫了起来,侧妃也跟着噌的站了起来。 “什么人!”慕韵怡顺着异动就往前窜,却又一把被五姨娘拉了回来。 “心瑶,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美人?”戏子摇摇晃晃起身走了出来,径直往侧王妃处冲去。“还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众女眷听到这话全都脚下发软,如此登徒浪子怎会出现在摄政王府?!这是什么地方,除了皇宫之外最森严的府邸啊! 所有人目光看向梁心瑶,她也是极度惶恐,这惊诧的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戏子跌跌撞撞的冲向女人群中,疯狂的左拥右抱,有些人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一时间屋里惊叫哭喊做一团,唯独慕韵怡还算淡定,看得出她是有些功夫的。可她一直被五姨娘拉扯着,也施展不得。 十几秒后,门外的侍卫才从远处匆匆赶来,立刻制服了这个戏子。 半晌这些人也恢复了平静,三姨娘径直冲到梁心瑶面前,一个巴掌赏了过去。 一声脆响,把惊愕惶恐之下的梁心瑶都打蒙了。她看向表姑母,却发现侧妃面色凝重,眼神暗沉冰冷,显然已经动怒。 “姑母,我不知情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梁心瑶扑通跪在侧妃面前。 侧妃缓缓起身走到戏子面前,示意侍卫抬起他的头。侍卫受意扯着男子的额发,将他面部展示在侧妃面前。 “哼,真像。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觉得像呢。”侧妃冷笑一声,又恢复温和模样。 她所说的像,自然是她的儿子慕辰凌了。如此低贱之人,竟与她人中龙凤的儿子相似。还有比这更侮辱更恶心的事吗? “都回去吧,好好休息。今日已晚,明日给大伙一个交代。”侧妃安慰众人,又嘱咐身边的嬷嬷:“吩咐药膳坊煮一些安神汤药,给各屋里送去。” “心瑶也吓坏了,今儿就别走了,陪姑母住一宿吧。”侧妃拉住刚要离去的梁心瑶,容不得她推辞,就将她推到嬷嬷身边,十分嘱咐的说:“一定要给心瑶准备间舒服的上房,好好伺候着。” 两个嬷嬷躬身,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梁心瑶离开的。 柳禾看着如此的侧妃,心里庆幸嫁的不是慕辰凌。这个女人看着慈蔼和善,却十分冷静狠厉。 屋里人散去,只留下侧妃。不一会府内的大夫来了,给男子号了脉。本来这就只是一棵普通的毒蘑菇,这会子毒性散尽了,男子也逐渐清醒。 侧妃并未问这人任何的话,只说了一句:“给你两个选择,现在就死,或者好好活着。” 男子醒过来,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活着活着!夫人饶命啊,我想活着!”戏子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夫人,这是咱们摄政王侧妃!”一旁的嬷嬷厉声呵斥着。 “摄政王?!这是摄政王府?”戏子显然不清楚自己被带来了什么地方,他被梁心瑶忽悠了,以为自己来的不过是一座普通府邸呢。 “侧王妃饶命!小的不知啊,小的也是被人骗了!是,是那个梁……”他话还没说完,就撞上了侧妃投过来的阴冷目光,瞬间住了口。 “带去西山沐春园关起来,好生伺候着吧。”侧妃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待众人离去后,老嬷嬷叹了口气:“这事儿梁小姐也是冤枉吧……她总不至于对付您的。” “冤枉?那就更可恨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蠢货居然还敢在我的凌儿,和那个小皇帝之间挑来挑去。”侧妃小心的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画卷,小心翼翼的样子看起来无比贤良。 “倒是那个柳禾,今日让我刮目相看了。听说她对凌儿一片痴心?” “是啊,有些年了。”老嬷嬷回应到。 “痴心好啊,痴心之人最可贵了。呵呵~”侧妃轻笑两声,在嬷嬷的搀扶下也离去了。 屋内熄了灯,柳禾有些不尽兴,但她知道其实这事儿才是开始而已。接下来侧妃会调查这个戏子的来路,自然也就知道是谁把他弄进府里的了。 “走吧,没意思。”柳禾转身要去推慕辰渊,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你这么恨她?梁心瑶不是你表妹吗。”这句话可给柳禾问蒙了,完了完了,看来这个男人真是单纯得像个傻子。 “老弟,你辛辛苦苦娶来的媳妇差点就被人弄死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她翻了个白眼,又要去推,可还是被拦住了。 “你自己回去吧。”他这会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做呢。 “这么晚了不回去,你要去哪?”柳禾倒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件事,只是出于礼貌的一问,毕竟,这位是预定战友嘛。 谁知慕辰渊又扯过柳禾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夫人还想着新婚之夜啊,你若是想,在这也可以。” 在这也可以?可以什么?! 柳禾猛的一惊,刚要挣扎,可又意识到,这慕辰渊可是下肢不利啊,能不能行人事都还两说呢,他这么说,无非是打嘴炮而已,不足为惧。 慕辰渊似乎看出了柳禾的想法,心中愈发窝火,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就地正法。 对,没错!上一世他便是太过于珍惜这个女人了,连牵牵手都要酝酿好几日。却没想到最终这个女人才见了皇帝一面,就将自己交付了出去。 他看着怀中这个蛇蝎美人,一只手臂紧紧禁锢住她,另一只手则抓住柳禾身前的衣襟用力一扯。 第八章 气得牙痒痒 刺啦一声,本就轻薄的一层布碎开,瞬间将那抹粉白展露在月光之下,这少女的光景竟与皎洁圆月相映成趣。 慕辰渊心里一惊,莫说柳禾被这举动吓呆了,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外。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怜惜眼前的人,这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 “呦……夫君这是吃不着也得开开眼啊。”柳禾趁他愣神,又淡定的把衣服合紧。方才的一瞬间她还真有被吓到,可就是慕辰渊那一丝丝的迟疑,算是被柳禾抓到了软肋。 这男人,是只纸老虎。 慕辰渊闻言气得一把将柳禾丢了出去,没成想她倒是转了个身稳稳地站好了。 “我不碰你不过是嫌脏,但我不介意把你送到更脏的人手里。”他极尽全力说出恶毒的话,如果言语可以是一把利刃,那他就要用这把利刃将她千刀万剐。 “夫君,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还是要珍惜的,说不定比起当出气筒,她对你有更大的作用呢?”柳禾全然不在意这男人说出的恶语,她读过心理学,读过护理学,甚至最后从艺术生转学了中医药。 她知道一个年轻人遭受如此打击之后,心里的创伤有多大,所以不愿多与他计较,这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男孩罢了。 “夫君明日要陪我去敬早茶吗?”柳禾整理好衣衫,歪着头若无其事的问。 “滚!”慕辰渊已经被她的从容气到失去理智,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和她打一架。 柳禾一溜烟的跑了,仍旧不见一丝恼怒。可慕辰渊却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抽痛。过去他看见柳禾就会想起前世,那时候的心痛和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 “少主……”赶来的朗清见他又捂着胸口,不免有些担心。每次少主见完柳姑娘,啊不,现在是世子妃了,他都会捂住胸口缓上一阵。 慕辰渊合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眸子里的阴森已经一扫而空。 “西山沐春园,查查这个地方,派人盯起来。”慕辰渊吩咐完,便让朗清推着他离去了。 过去他都是把全部精力放在朝廷外臣和皇帝身上,今天柳禾的一番作为,倒是让他注意到,或许慕府内也存在着隐患呢。 回到房中的柳禾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昨日梦境中的男子,和他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可除了房中的陈列之外,什么都对不上。 看来预测未来这种事并不存在?她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烦躁与失望。哥哥出事之后,她就离开家了。那时候不过十六岁,她自己考学工作都没怕过。 可如今这个地方,却让她有些许担忧。她内心深处不自觉的倾向于慕辰渊,这是她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不过正是因为柳禾太明白这一点,才又在一瞬间告诫自己,不要被人的劣根性骗了,慕辰渊是什么样的人,还未可知呢。 慢慢想着,柳禾昏昏沉沉入睡。 转日,柳禾一大早就被门外的婆子丫鬟叫醒了。她就是怕有人打扰,才将门堵死的。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不识趣,天刚亮就开始敲个没完。 随意裹了衣服将挡在门口的桌子推开,带头的婆子几乎是破门而入的。 “这都什么时辰了,世子妃竟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那婆子的语气嚣张跋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太后呢。 “嬷嬷最好别跟我谈规矩,不然这昨日无人伺候,今晨大声砸门,进门不知请安行礼,这样样都要治各位的罪了。”柳禾理了理衬衣,张开手臂示意婢女上来更衣。 那嬷嬷被怼的哑口无言,可又着实说不出什么,只能看着上前伺候的小丫鬟瞪眼了。 “嬷嬷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不然一直站在这我也不知如何称呼,也不知该吩咐些什么。”柳禾看这个样子不是很聪明的大婶儿感觉十分碍眼。 “世子妃,这位是芳嬷嬷。”正在给柳禾更衣的小丫头倒是伶俐得很,看她年纪不大,样子也单纯可人。 柳禾对她心生好感,谢字未落,又听那芳嬷嬷冷哼一声:“到底是贱皮子,由得着你在这儿献殷勤。” 那小丫鬟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这一下立刻引起了柳禾的注意,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基本可以说明,这丫头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挨打。 柳禾看着芳嬷嬷,直直的对向她刁蛮的目光,“芳嬷嬷,您是辰渊院子里的老嬷嬷了吧。” 老嬷嬷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仿佛她是这院子的主人一般示威的说:“那是自然,五公子是老奴自幼照看的。” “是啊,那感情一定很是深厚。”柳禾见那嬷嬷扬着头,一副得逞的样子。继而叹了口气,感叹道:“唉……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知如何伺候。说起来还是嬷嬷您更了解辰渊,日后,还请望您多多指教呢。不知道芳嬷嬷是否答应?” “那是自然,以后世子妃有什么不懂的,就要随时问。”芳嬷嬷一见柳禾这种懂得低头的姿态,心里欢喜极了。 “好,谢谢嬷嬷。那一会我去请安,顺便拜别。嬷嬷就留下收拾些细软吧,外面的生活自然不同于府里舒服,嬷嬷可要……自求多福啊。”柳禾丢下这一句话就带着那个小丫头出门了。 芳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可没说要跟着离府啊。等她想起来要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柳禾让小丫头带着,往侧妃院子里去。这府中终究还是她当家的,自然还是要敬一杯茶。况且,她更好奇的是梁心瑶这一晚过得如何。 “世子妃……”两人正走着,突然那个小丫鬟跪倒在柳禾面前。 “你这是怎么了?”柳禾一惊,赶快扶她起来。可刚一碰到衣袖,那小丫头就嘶的吸了口气。 她猜得没错,这姑娘是遭受过虐待的。她胳膊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深深浅浅,可见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世子妃,奴婢本不该求您的,可奴婢实在没办法了。求您救救我吧!您要是缺人离府伺候,您带我去吧,我什么活儿都能干的!”小丫头砰砰磕着头,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求我?我有这么大本事吗?柳禾当即一阵狐疑,她嫁进来的这个惨况想必连府里的马夫都知道了,一个小丫鬟居然来求她救命。 “跟着我,可能比在府里还苦。你好不容易到王府里当差,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怎的就愿意跟我去过穷苦日子了?”柳禾往后退了两步,绕开了小丫鬟。 “世子妃,奴婢自小生在这府里。阿娘原是府中浣衣的粗使丫鬟,生下我便自尽了。我留在府里也成了丫鬟,可总被人欺负,说我是野孩子。奴婢不愿意再留在这了,只要世子妃不嫌弃,我一辈子跟着您做牛做马。”小丫鬟说得诚恳又悲痛。 柳禾不免动容,可仍旧对她的言辞存疑三分。自己先前什么名声心里还是有数的,可就算这姑娘是有心之人安排来的,只怕她也拒绝不了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索性就接受了吧。 她轻轻吸了口气,声音微凉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不懂柳禾的情绪变化,手指抠着裙角思索片刻,继而抬起头来答到:“怜儿。” 柳禾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怜儿往侧妃院内走去。 第九章 来个出气筒 “世子妃,侧妃娘娘昨日受了风寒,今儿就没法见您了,来日方长。这是侧妃给您的。”一个嬷嬷拦在门外,态度倒是极温和的。 她温暖的大手上前轻轻去拉柳禾的手,随即掏出一个镯子,套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 柳禾对在现代对珠宝奢侈品的了解不多,可对这些传统饰品金玉翡翠却熟悉得很。她的外祖家是中医世家,家里尽是老物件稀罕物件。 这镯子是罕见的紫色玻璃种翡翠,质地温润细腻,颜色均匀纯净,形状饱满圆润。在现代,这样一个镯子肯定要九位数的。 “嬷嬷这……太贵重了。”柳禾有些不解,侧妃同慕辰渊有这样深的感情吗? 昨晚侧妃那句“痴情是好事”突然回响在她脑中,她有些搞不懂这位侧妃的想法了,但她隐隐觉得,被这样城府极深的女人盯上,绝不是好事。 “侧妃看重世子妃,您只需想着日后回府的时候来给侧妃请个安就行。”老嬷嬷又拍了拍柳禾的手,随后转身回院,闭上了门。 “世子妃,侧妃素有顽疾,你别多想。”怜儿见柳禾看着大门发呆,赶忙上前解释。 “没事,侧妃身子要紧。”她本来也没有很想见这个人,如今更是想躲得远远的。不过这素有顽疾,她倒是丝毫没看出来。 转身返回,行至半路就见朗清匆匆赶来,仿佛一缕春风般温和。有这样的一个侍从,那曾经的慕辰渊,是否也一样是个朗朗少年呢? “世子妃,要出发了。马车和行装已经备好,您直接跟我出府即可。”虽然慕辰渊交代的是把柳禾丢出来,但谦谦君子的朗清却做不出这举动,仍是略带客气的与柳禾说话。 这么急?柳禾心里有些烦躁,这个慕辰渊行事乖戾,实在让人不爽。可是从前培养出来得,对待特殊人群的基本素质又压制住了这种暴躁。 耐心,温和,平等,宽容。从前她做不好的,如今早就可以手到擒来。 朗清见她如此,顿时有些脸红。这个柳禾并没有那么不堪,甚至她的大气还有些让人敬重。他觉得,自己身为男子,欺负这样一个姑娘,实在不齿。 想到这,不由自主的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柳禾朝府外走去。 王府是极大的,慕辰渊住在靠近门口的院子,但侧妃得住处可是在府中极深处。 朗清武艺高深,这些路自然不在话下。但怜儿这个小丫鬟跟着就费力极了,基本是走几步,颠几步,连呼哧带喘的跟上。 反观柳禾就显得轻松多了,虽然同样是娇弱的身影,可对比起来柳禾走路是步步生风。她个子不算高,也就到朗清肩膀处,可一个步子却迈得极大。 这步姿,纵使是男人,也是个彪悍的男人了,何况,她是个女人,一个不过十五岁的女子而已。 从前那种骄矜姿态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在他面前的,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出了门,柳禾也没半点矫情,顺着朗清所指的破旧马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对她而言,这马车至少有个棚子。过去她去考察,到山村里坐的驴车,那就一个破木板子。颠颠哒哒有时候能走上一天,但她和老乡们说说笑笑也从未觉得辛苦。 柳禾一上车,就看到坐在车中的慕辰渊。他坐在车中的硬木凳上,显得极不自然。 这番出府,他一方面是为了更方便做自己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折磨柳禾。可以说是一箭双雕的抉择,但他无论前世今生,也未曾真的吃过什么苦头。 “你该垫个垫子。”柳禾瞟了他一眼,随即将头探出车外喊到:“朗清,给你家少爷拿个软垫子,他久坐万万不能硌到。” 正常人坐着,自己会不断变换姿势,可下肢不便的人,硌这么一会,只怕要生出褥疮来的,到时候要痛苦极了。 朗清见这世子妃这么会疼人,脸上漫出灿烂的笑,随即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 “你是谁的侍卫?”慕辰渊见朗清这么听话,有些窝火。这小子难不成也被柳禾勾了魂儿?怎么老是违拗他的心意,却对柳禾乐颠颠的! 慕辰渊本该生气、愤怒的,可不知怎的,他心里还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这感觉更助长了他的怒火,抬手便将柳禾拉了回来,“我的侍卫怎么轮到你使唤了?管好你自己!” 柳禾被猛的一拽,直墩墩的坐回到椅子上。瞬间她就忘记了那些平和宽容的原则。 “你别不知好歹!”这话说出来,慕辰渊便愣住了,柳禾也愣了一下。 她看着男人眼神从冷漠渐渐变得狠厉,那眼睛中带着火,又夹着冰。 “我也是一片好心……”柳禾突然怂了,装出委屈巴巴的模样。殊不知慕辰渊心里最厌恶的就是这幅勾人模样,他当初就是这样一次次被她骗的。 “滚下去,自己走!”慕辰渊不知为何,重生之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他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个柳禾没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你羞辱她,她就像听不懂。你刁难她,她总有一万个办法周旋。 这会子,柳禾就如蒙大赦一般,窜下了车。慕辰渊闭着眼,他感觉自己和柳禾不在一个世界。这女人,就是个怪物。 柳禾刚一下车,就看到两个姨娘两个小姐正在送梁心瑶出门。 “表妹,你怎么来了?”柳禾哪里是不生气呢,她不过是惹不起慕辰渊罢了。 这会她的怒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这不,有出气筒送上门儿了。 梁心瑶昨日害她不得,还被姑母暗暗责罚。这一晚她被锁在厢房,无人伺候。第二天一早,一切又恢复如常,让她捉摸不透。 这会儿她的气也不小呢,一出门撞见了柳禾,可真是冤家路窄。 “表姐就要离府了啊。”梁心瑶也笑里藏刀的迎上前来。“这次出府,表姐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妹妹想想就替你担忧呢。” 柳禾听完也露出万般无奈的表情:“谁说不是呢,表姐我没什么本事,也就是琴技尚可……”她说着恍然大悟一般:“哎?对了,表妹可认识什么草台班子,表姐哪日走投无路,也只能靠卖艺讨生活了。” 听到草台班子几个字,梁心瑶吓得手上一哆嗦。原来柳禾什么都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表姐,我哪里认识什么草台班子。”梁心瑶赶紧忙着否认,可是她忘了最重要的逻辑。 自家姐妹说出卖艺讨生活这种话,她竟然关注点在于草台班子上? 身后的姨娘小姐昨日也在场,当时大家就似乎明白了什么。早上她们聚在一起还在谈论那件事,有个丫鬟说,那男子是城郊的一个戏子。 她们去侧妃殿里,打算确认一番,不料被拒之门外,只有神情恍惚的梁心瑶走了出来。 各位姨娘也都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一个个比猴儿都精。梁心瑶竟然引狼入室,害人不成还冲撞了她们。真是蠢货! 第十章 我发财了 梁心瑶见身后的人退了两步,立刻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欲盖弥彰,稍顿了顿立刻恢复之前小白花的形象,笑盈盈地上前拉着柳禾的手。 “表姐真是会说笑,虽说是出府自立门户,两家还能真不管你不成?”这话说得倒是很大方,也着实让人再挑不出毛病。 柳禾也顺势拉紧梁心瑶的手,充满感激的看着她:“真的吗?表妹,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梁心瑶一愣?我管你?我什么时候说了要管你了?可她又不能说不管吧,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当然,当然。” 这话虽是场面话,但被硬逼着说出来,梁心瑶心里还是很憋屈的。正巧这时候慕辰凌从外面赶了回来,到门口翻身下马,似乎出了什么事。 梁心瑶见到他,两眼直放光。用慕辰凌来打击柳禾,实在是轻而易举,而且杀伤力极强。 慕辰凌也同时看向她们这边,只是看到梁心瑶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柳禾。 柳禾竟破天慌的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微微低着头,眼珠咕噜噜转,似乎在思索什么。这神情十分狡黠,让他不禁产生了好奇。 梁心瑶装作没看到慕辰凌的眼神,像往常一样迎上前去。 “凌哥哥,出什么事了?”她拿出手帕上前去帮慕辰凌擦汗。 能让慕辰凌放下身段骑马赶回的事,大概也就是侧妃的召唤了。 “早上湿气重,你怎么这么早出门。”慕辰凌还是很关心梁心瑶的。说着还看向柳禾,表情疏离又防备,生怕她吃了自己的小美人似的。 “看什么,我表妹说我离府实在辛苦,要送我一些钱。姐妹情深三哥也要管?”柳禾每次见到这张脸,就抑制不住鄙夷之情,也自然少了些耐心。 “是这样吗?”听到柳禾的解释,他还要再确认一遍,只是被这样一问,梁心瑶反而骑虎难下了。 这时候否认,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形象,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是啊,我实在不忍表姐受苦,省吃俭用也要帮衬帮衬的。” 说着又红了眼圈,也不知是同情柳禾,还是因为受了委屈,总之是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模样。 “她自有她的命数,你何苦为难自己?”慕辰凌果然动容了,焦急的上前了一步,低声劝慰。 连表妹的花销都要克扣,这个柳禾竟然跋扈至此。慕辰凌想着,又不禁充满嫌弃鄙夷的看着柳禾。 被他这么一盯,柳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拉住梁心瑶:“表妹,都怪我,平日里谁人不知梁国公府家大业大,极尽奢华。谁承想你也一样,在梁府的日子不好过……哎……” 也一样?柳禾这是说自己和她一样在府中不受宠吗!她可是众星捧月的嫡女啊!一个小小庶出,无才无德,也配跟她一样? “也还好,终究是嫡出,哪会受什么苛待呢?不过是我平时节俭惯了。”她这话说完,总算是扳回一局。 正要吐一口气,却发现柳禾丝毫没有生气的神色,而是迅速看向慕辰凌。 遭了! 慕辰凌处处风光,唯独庶出身份,是他万丈光芒中的黑点。梁心瑶自知如今再辩解只会越描越黑,瞬间没了气势,只剩下忐忑。 “原来是这样,那接济姐姐,和节俭也就没有冲突点了。先谢过表妹了,日后姐姐发达了,一定加倍偿还。”柳禾如此不要脸的要钱,简直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梁心瑶见她已经明着要了,却又着实不想给,只能借口说:“可是,现在银钱都不在身上,待我回府取来,便给姐姐送去。” 没带钱?这借口也显得太小气了。身后的小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嘟哝着“就这几个钱,给她不就完了么。”柳禾粗鄙庸俗,这梁心瑶也没好到哪去啊。为着这几个钱还找这么多理由。 这话让梁心瑶一下子脸红了,是啊,一个臭乞丐而已,给她打发掉不就好了。自己怎么就中了她的套,一直在这扯皮呢? 无解的时刻,众人几乎是同时看向了慕辰凌。谁都知道你和梁心瑶关系暧昧,这时候还不慷慨解囊,实在有违君子所为啊。 慕辰凌…… 怪不得他今早一见到柳禾,就感觉心里一紧似的,说不出的怪异感受。原来不是心里一紧,而是荷包一紧啊…… “五千两,省着花。”慕辰凌掏出钱递到柳禾面前,可这句话不光让旁人听了别扭,连他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可连着两天被坑,他实在不痛快。 柳禾倒是不在意,黑到了钱,她此刻已经得意忘形,立马伸出手去接。 这一伸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镯子便展现在众人眼前。慕辰凌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惊异的盯住柳禾。 这镯子怎么会在她手上?!母妃竟然把这镯子给了她?! 不可以!慕辰凌把银票胡乱一塞就冲回府中。 柳禾仔细收着这些银票,心里乐开了花。这么多钱,别说干点啥了,就算啥都不干,也够吃了。 可梁心瑶就没那么高兴了,这已经是慕辰凌因为柳禾第二次抛下她了。想到这她就恨不得将柳禾生吞活剥。 “姐姐,以后我们姐妹还要多走动啊,我会时常去关照探望姐姐的。” 柳禾闻言,也收了笑里的温度,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向梁心瑶,缓缓吐出四个字:“随时恭候。” 后面看热闹的姨娘们觉得无趣,便转身回府了。正当这会,一个老嬷嬷的身影让王府的人通通愣住。 她气度雍容华贵,若不是服装的规制,还以为她是王府的主母呢。 “慕姑姑。”众人伏身行大礼。竟然是随王府姓慕,可见这人地位极高,梁心瑶和柳禾也赶快随着行礼。 那慕姑姑未理会旁人,径直朝柳禾走来。“你是老五媳妇?”慕姑姑开口就是极接地气的语气。 柳禾大方的点点头,上前一步行礼:“柳禾见过姑姑。” 慕姑姑灿然一笑,朝后面挥了挥手,只见一群小厮抬着一个个大箱子就往她的小马车上放。 “回去置点儿好行头,小两口回门的时候别太寒酸了。”慕姑姑说完未等言谢,就转身回去了。 柳禾不知这东西是谁赏的,只能远远喊了两声谢,便赶紧跑过去看。 箱子一打开,金灿灿的光芒就晃瞎双眼。连已经进门的姨娘小姐探出头来,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满满一大箱金元宝!柳禾发财了! 她现在真的好想吼两嗓子啊发财了,发财了!!这么多钱,要是在现代,她能捐十个实验室! 可是在这,她还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不过至少够活下来了。 第十一章 那是我的钱 梁心瑶看着这么多钱,也着实有些眼红。凭什么,一个柳禾竟然能得到这么多!还是说,摄政王府实在太有钱了,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能大富大贵? 那她嫁给慕辰凌的话,岂不是要比这富有百倍千倍?想到这,她又不嫉妒柳禾了。 “表妹,给。”柳禾抽出方才慕辰凌给的一张银票递到她手上。“表姐有钱了,自然也要关照你一点嘛。” 没等她反应过来,柳禾便转身上了马车。 “慕辰渊,你看见了吗?咱们有钱啦!”喜悦的事,当然要有人分享。“看来你父亲还是爱你的。” 爱你这两个字让慕辰渊牙一酸,这个柳禾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他看着她就觉得太阳穴狂跳,呼吸都不再平和。 “方才的慕姑姑,是静园的人。”慕辰渊昨日知道柳禾闯进静园,还着实吓了一跳。他生怕柳禾再也出不来,所以及时让朗清去寻。 可万万没想到,柳禾活着出来了。这静园看似无人看管平平静静,实际上高手环绕,只要里面那位一声令下,柳禾死都不见尸。 “静园那位?你说那个老太太?”柳禾突然想起昨日那个老人。怪不得能一直服用五石散呢,原来这么有钱。 “你该叫她祖母。”慕辰渊嘱咐柳禾,可实际上他也并未叫过那声祖母,甚至未曾见过面。 他们从小就被警告,坚决不许踏入静园。里面那位不许外面有人把守,所以更加危险。 从前有位姨娘恃宠而骄,偏偏不信邪的闯入柳园,从此再也没出来过,甚至不再有人提起她。 如今柳禾不光活下来了,还得到了祖母的赏赐。看来,日后柳禾在王府的地位将不容小觑了。 慕辰渊不想把这些告诉柳禾,看她这顺竿往上爬的样子,若是知道这事儿,尾巴还不翘上天。 柳禾点点头,看来还是隔辈儿亲,虽然昨天那老太太说话不好听,但终究疼孙子。而她,也顺带沾了光。 “你还在这干嘛?”慕辰渊见柳禾又坦然的坐回到自己身边,马上冷着脸问。 柳禾先是一愣,而后才想起,这男人方才才把自己赶下了车。这么记仇啊,柳禾撅撅嘴白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起身出去。 “等等。”慕辰渊喊住她,柳禾倒也不矜持,赶快乖乖的做回到了车里。 “方才慕辰凌给你的钱呢?拿来。”慕辰渊才不会给她钱花呢,一文都不会。 “这是他给我的!”一提钱,柳禾可就急了。 慕辰渊努力压着火,伸出来的手一动不动,他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 柳禾自知在这个年代,女人可没什么话语权,也只得委屈得抿抿嘴拿出了两张银票。 “都拿出来。”慕辰渊显然不想放过她,说过一文不给,就是不给。 柳禾生气了,把荷包往他身上一抖落,银票连带着散碎银两全都掉到了慕辰渊身上。 越想越气,顺便将侧妃送的镯子也摘下来扔给他。若是慕辰渊不尽兴,柳禾以后可没好日子过。 她委屈极了,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套来的钱,慕辰渊不感谢她就算了,还全都要走了。 柳禾掀开帘子坐到了外面,重重的拍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一声嘶吼,抬腿冲了出去。车夫立刻控制好马,平稳饿驾着车,离开了王府。 车内慕辰渊被突然的颠簸震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幸好没别人,他又赶紧调整好了姿势。 手中拿着一大摞银票,想起慕辰凌和柳禾之间的互动,还有那句“省着花”,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随即胡乱扯烂了手中的银票,抛出了窗外。纸片凌乱纷飞,却比不上他的心更乱…… 春风好暖,能在车外享受春风,享受这没有任何污染的纯天然空气,柳禾只觉得幸福无比。 她就是这么简单,随随便便一件事就能让她开心。 车子穿过楼宇街道,又穿过市集,慢慢往更开阔的田野行去。 走过山间小溪,一片片村落显现在眼前。只是方才还晴空万里,这会抬头突然多了几片云。 柳禾看着云的厚度,和风的温度湿度,自知这雨定然不会大,所以也不着急。 慕辰渊听到远处传来雷声,探出头看了看车前。只见柳禾满心都在欣赏美景,还时不时与车夫搭话,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他愤愤的放下帘子,竟然还怕她会淋雨。本想着柳禾再求一求他,自己就放她进来了,但现在,没戏! 柳禾抻了抻僵直的腰,感觉进了村子里,屁股都颠木了。 “谁让你乘车了,下去走着!”慕辰渊突然又翻脸,柳禾一脸懵,自己明明没干嘛呀。 不过也好,她也坐累了,索性下车跟在后面。大约是村里不好行车,马车就在她前面不远处缓缓前行,她也不至于跟丢了。 雷声温吞吞的轰响,春雨洒下来,细细绵绵的扫在脸上,但行至百步也未沾湿衣衫。 土地上激起清爽的泥土香,半埋在土中的鹅卵石阻隔了黏滑的泥土,走起来也自然不会费力。 马车在拐弯处消失,柳禾也跟着绕过了压低的竹枝。一座小小的柴门出现在眼前,门楼已经歪歪斜斜,年久失修。 她一路见附近人家皆是如此,并不在大门上多加修葺,许是因为村落安全,可夜不闭户吧。 迈进小门,是一个见方的小庭院,院中种的是绿植花卉,整个小院子被树木翠竹环抱。 踏上两步台阶进入正屋,正房只有三间屋子,一进门是垒着灶台的小厨房,东西各两个小屋。 东屋摆着一张平板床,西屋有一个简易的书案和书架。 这房子原先的主人应该是个独居的读书人,虽然清苦,却不失情致。 柳禾想象这屋中“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浪漫,可回身见到板着脸的慕辰渊,顿时没了兴致。 她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一辈子吗?如果是一辈子,那她真的要和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度过余生么… 第十二章 习惯了自强自立 柳禾望着窗外的雨出神,忧伤和迷茫一瞬间涌入她的眼中。她蹙眉叹了口气,虽是忧愁模样,却丝毫不见小女生的期期艾艾,反而有种忧国忧民的沉稳霸气。 慕辰渊坐在里屋,阴雨天让整个房间如傍晚一般黑暗。他看着柳禾那样沉静的样子,突然觉得很陌生。 屋外雨声渐大,屋内却一片寂静。柳禾突然一声惊呼,嗖的冲出门外。慕辰渊和朗清对视一眼,也跟着来到门口。 “朗清过来帮忙!”她跑向墙角堆叠的木头,也不顾脏乱抱住一把就往屋里跑。方才忽然看到堆在外面的木柴,这些若是淋湿了,他们接下来几天可就没法做饭了。 她一趟一趟往屋里搬运,朗清不禁动容,刚要迈步却被慕辰渊拦住。雨水慢慢浸透柳禾的衣服,突出曼妙的曲线。 她丝毫不在意这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生火做饭用的柴。生计面前,那些大小姐的矜持从来不值一提。 慕辰渊看着她在眼前晃来晃去,自知这里可不止他和朗清两个男人,还有隐在暗处的一众暗卫呢。 柳禾见自己一趟也抱不了几根,索性脱下外面的长衫,用长衫捆住木柴向屋中拖。她身上的丝衫轻薄,没了外衫的遮挡,雨水打得诃子上的绣花都清晰可见。 那诃子上金线绣的牡丹花,就活灵活现的绽放在莹白的身前。朗清猛地转身不敢多看一眼,慕辰渊也一惊,马上移开眼。 太不像话了,这个柳禾怎么如此放浪。他又暗暗偷瞄了两眼,发现柳禾板着脸没有一丝羞愧之色。 “去帮帮她。”慕辰渊尴尬地让朗清去帮忙,可不能让这女人再丢人现眼了。他一想到柳禾这样子,被不下十个男人看光了,就恨不得打死她算了。 有朗清的帮助,柴终于在被打透之前全部抢救了回来。柳禾抖了抖长衫上的木屑,用力拧了拧水,又套在了身上。 她没抱怨一句,也没提感谢与寒暄的话。慕辰渊就看着她将这些柴,按照不同的干湿程度重新分着码在墙角,仿佛这屋子里没他这号人一样。 “嫁给我是不是很后悔。”慕辰渊终于忍不住上前挑衅。如果这时候柳禾对他哭闹,大骂他是个废物,他心里或许会痛快一些。 但是柳禾却敷衍的一笑,又忙了几圈才直起身看着那些柴,淡然的说:“你照顾好自己就好。”说罢,她便又去整理行李,打扫房子。 她动作熟练,一看便是自己做久了的,丝毫没有世家小姐的骄矜,甚至比些小丫鬟的条理性更强。 临出门前,慕辰渊故意让府中的管事以出府需要很多程序为由,拖下了怜儿和芳嬷嬷。 一来是为了刁难柳禾,二来,他也是不想自己的生活被监视。虽然他知道拖不了多久,怜儿就会再次被府里送过来。 慕辰渊看着柳禾忙里忙外,兴致勃勃得很,仿佛真的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新媳妇,正在满心欢喜的布置新家一样。 其实柳禾倒也不是不生气,只是她向来没有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习惯。倘若她今日穿越来,就是在这样一个农户中,难道就不活了?该做的事仍然要去做,不是吗? 最关键的是,她要在这里先活下去。活下去的意思,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收拾好房子,也饿了,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吃饭问题了。 “拿钱。”柳禾伸着手向慕辰渊要钱,她的小金库都被没收了,现在屋子里空空如也,总不能吃土。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慕辰渊见柳禾终于搭理自己了,突然又矜持了起来。 方才他还因为柳禾那无视他的态度有一丝丝失落呢,这会儿又想看看,柳禾到底怎么从他这拿到钱。 会像在慕辰凌面前那样狡猾吗?那样嬉笑狡黠的样子,让他觉得很特别。 柳禾无语,这个慕辰渊可真是爱财如命啊……见他这么吝啬,怕也是抠不出什么了,只得转身离去,一句都没多说。 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慕辰渊心里堵得慌。为什么不与他扯皮耍心眼?慕辰渊似乎委屈似的,狠狠白了一眼柳禾离去的背影。 “跟去看看。”他烦躁的吩咐朗清跟上去。她在这村子里人生地不熟,这样乱跑,万一惹了事还不得连累自己,慕辰渊心里暗暗对自己解释。 柳禾离开家就往山上走去,刚进林子,她觉得脚下松松软软。这里的土质竟如此肥沃?她看着粘在鞋子上的红泥,立刻蹲下去挖起来一抔泥土。 好,太好了!这土简直太适合种植她的药材了!柳禾继续往林子深处走,想查看一下林中都有什么样的植物,或许林子里本身就长着宝呢。 正走着,就听见小孩微弱的哭声。柳禾赶紧顺着哭声跑去,只见一个一米多长的小男孩,一动不动的躺在土坡上。他身上散落着树叶,青灰的脸上星星点点的污泥。已经退去血色的嘴巴一张一合,哼哼着发出哭声。 柳禾马上环视四周,检查了一下周遭环境。没有什么危险境况,她便迅速冲上前。先微微侧了一下孩子的头,确认没有外伤出血。又查看着身体,四肢无骨折,无出血。 瞳孔已经微微涣散,搭上手腕几乎要探不到脉搏。这孩子太瘦了,胳膊上的淤青应该是贫血造成的。 她现在必须启动空间来救这个孩子,虽然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她依旧把外衣脱下来罩在头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盒子,确保绝无二人知道她的“法术”。 她这里补充能量的东西还是充足的,尤其是她种植的还是药材。快速补充葡萄糖和蛋白质,还不用担心长期饥饿导致的咀嚼消化功能障碍。 现在这孩子还需要保暖和进一步治疗,柳禾只得将他背回去。好在这小家伙已经饿得轻飘飘了,不然以她现在的小体格还真很难做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类事,柳禾见过太多。即便生活在现代,也有无数人类还处于水深火热或战火纷纷之中。正因为见过经历过那些生死,她才愈发对生命万分热爱。 朗清心中对柳禾并没有太多偏见,当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如此冷静又热情的去拯救一个小生命时,不由得心里一动。 “世子妃,我来吧。”他实在做不到就这样隐在一旁袖手旁观,雨天路难行,万一一个脚滑,那小孩岂不是要没命了。 见到朗清有些羞愧的低着头接过他背上的小孩,柳禾楞了一下,又马上微笑言谢。她大概猜到,是慕辰渊让朗清来监视她的。但这时候他能站出来帮忙,可见还是心存正义的。 柳禾跟在后面也不忘继续观察周遭的植被,这里的植物她大多能分辨得出。当初在大学时她们有半年的实习,就是被扔到山上观察记录植物,全部认清后才算通过。 山上倒没什么新奇物种,只随手摘了一些蘑菇。因为没有工具,也没办法挖些笋回去。 “你先回,我还要去找些吃的东西。”柳禾将朗清衣衫的前襟系了一个小兜子,将蘑菇放到里面便转身往村子中走去。 朗清想拦着,她一文钱都没有,去村子里有什么用,难不成去讨饭吗?况且主子还让他盯住柳禾呢。 正犹豫着,身后的小孩一动,朗清又马上打消了其他的想法。先救人要紧,正好柳禾不在,他们随身带着大夫和基础的药材,也不用怕被她发现了。 第十三章 村中有恶霸 朗清离开后,她从空间里拿出两棵人参。这人参自然是难得的珍品,但由于是转基因物种,也没法告诉旁人它的药用价值究竟有多高,只能当做普通参来卖了。 况且这样的小村子,就算人们知道它的珍贵,也未必买得起。 柳禾往村间走着,只见一片土地间正有一名妇人在播种。那妇人身形羸弱,衣衫褴褛。 她一只臂弯挎着筐,另一只手向筐中胡乱抓一把,无力的往下一撒,有些种子都撒在了田埂上。 这样的劳作态度,自然是要愈发穷苦了。正要走过,余光却瞥见妇人突然倒在地上。 柳禾飞身冲上前,将妇人放平。近处看才发现,这女人岁数并不大。但是面容憔悴,身型削瘦松垮。 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发觉她其实并无大碍,只是这样精神恍惚至突然晕厥,大概就是心力憔悴导致的。 “醒醒!”柳禾掐住她的人中,大声呼喊。 妇人缓缓睁眼,眼中遍布血丝,目光稍显呆滞。她木讷的看了一眼柳禾,见其年轻貌美且衣着不俗的样子,吓得往后一缩。 “冲撞夫人了。”妇人微微行礼,虽然有气无力,但礼数周到,可见是受过的。 “身体不适就不要做了,那些种子……怪可惜的。”柳禾起身离开前劝慰了一句。 妇人也撑住腿起身,“谢过夫人,只是农忙,能做一些是一些吧。”而后便有拾起筐弯身去干活了。 世人皆苦,柳禾自知做不得救世主,也便没有再劝,遂往村中走去。 刚到村边,与一衣着华丽却毫无品味的男子擦身而过,她突然背后一痒,是被人摸了一把。 “这小娘子。”那男子语气极其轻佻,上下打量着柳禾。 居然……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柳禾回身狠狠盯住那个男人。那人见她孤身一人,自然是不怕的。 真是找死!柳禾转过身往袖子里掏了掏,但想着真的弄死他倒不值当,苦头还是要吃一吃的。 她拿出一朵艳丽的花,这花的花粉堪比十倍量的巴豆。 正值转身一刹,她觉得背后似有一阵风。 “小叔,您可不能这样。这夫人来头不小,我刚见了她男人,孔武有力,是个大人物的。”来者正是田间的妇人,她气喘吁吁,脸色更显苍白。 男人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抬腿便将妇人踹翻在地。妇人痛得闷哼一声,那声音极细微。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欺辱,极力忍耐着。 “怎么,大嫂这是吃醋了?平日里去你房里你百般不情愿,敢情在这跟我玩儿欲擒故纵呢?!”男子污言秽语,让妇人顿时泪眼婆娑。 好个登徒浪子!柳禾抬腿便向他裆下踹去。男人毫无防备,当然不知道看似柔弱乖巧的少女,竟然这么野! 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抽搐着,却再也发不出声响。 “啊……”那个妇人也惊呼一声,赶紧起身去推柳禾:“夫人快些走吧,莫等这疯人缓过来。” “这人平时怕也没少做恶,你是他长嫂,他还敢如此轻浮。”她有心为民除害,可见他衣着相貌也知道,这村中自然是无人管得了他的。 妇人稍显难堪,锁着眉叹气。最后也只是一再的推让柳禾快快离去。 她初来乍到,自己还是个泥菩萨呢,自然也管不了许多。只给了那妇人手中的两棵人参,并且告诉她,这参极珍贵,纵是绝症也可吊命三天。 妇人接过人参甚至惭愧,却全然没有推脱,反而无神的目光开始闪起点点星光,整张脸看起来也恢复了生机。 家中果然有重症之人啊,方才从她身上的气味便知,她是长期与病人同居的。 “若是需要大夫,或许我可以帮上点忙的。”柳禾终究是不忍心,所以临走前还是嘱咐了一句。 她的医术并不高,主要的研究方向是药材研发与种植,但若不是疑难杂症,在她这里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妇人一听激动的上前一步,随后有退身低下了头,面露窘迫。 柳禾知道她的顾虑,可人命关天,“今日错过我们不一定还能再见,你确定不需要吗?” “要的!”妇人赶紧赶上来,回身看了一眼已经可以叫骂的男子,一狠心,拉着柳禾就走了。 两人穿过村中几个巷子,来到一处十分突兀的府邸前。这宅院在城中会略显寒酸,可在这村中却显得极为豪华。 然而妇人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这宅院,而是绕到宅院后门,穿过一个马棚,进到一个比马棚更简陋的柴房中。 她见过贫困县的居住情况,但最差也是她新搬得那个家的样子,至少修一修能避风雨。但这所房子,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房。随便一个废旧破庙都比这个强啊! 柳禾随妇人走入其中,房屋并没有门只有一卷破了很多洞的草席粗略的遮挡着。它仿佛是这所柴房最后一点尊严一样,悬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天还有些余光,房屋又没窗户,所以尚且能看到屋中稻草垛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夫人,寒舍简陋,劳夫人屈尊了。”那妇人甚是窘迫,但礼数仍然周到。“这是我的大女儿……” 妇人指着躺在枯草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孩介绍,但刚一开口,就哽咽了。 “大嫂叫我柳禾就好,小妹是患了什么病,多久了。”柳禾立在不远处,握着妇人的手远远观望。她也怕有什么传染病,但看这妇人的状态,疑虑自然消了一些。 妇人屏了屏气勉强扯出笑脸,尽量平静的回应:“也不见什么病症,只是近半年一日比一日消瘦。家中吃的不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匮乏。” 这家里是够穷了,可妇人虽消瘦,至少还能干活的。她有什么吃的也一定是记着孩子先吃,按理说这孩子不该如此羸弱。 “可有腹泻高热或皮疹?”柳禾首先要排除幼儿传染病。小儿肠胃虚弱,容易感染疫症。 妇人摇摇头,眉头紧锁,“未曾有过。” 听了这些,柳禾才放心的上前查看。一搭上脉,她突然觉得很熟悉。这脉象同方才的小男孩很像,都是虚弱贫血的症状。 可这脉象中总有奇怪的地方,似乎是快速消耗了精气似的。 “大嫂家中只您母女二人吗?”柳禾心中疑虑陡升。 “还有个小儿子,前几日他叔叔说给找个小厮的差事,送到城里去了。”妇人说到小儿子,眉心微展。 但柳禾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她竟然还敢信那个小叔子!可她也不忍再打击妇人了,虽然这两个孩子都瘦的有些脱相,可依稀还是能看出相似之处的。 那狠毒的叔叔,早把他侄子扔到山上自生自灭了!甚至往更坏了想,这姑娘若不是昏迷不醒了,恐怕也要遭了毒手。 “儿女都有此症?”柳禾假意确认,得到妇人的肯定之后又问:“他们平时吃些什么,从哪里得来?” 柳禾这样一问,那妇人立刻放大了瞳孔,但又马上微微摇头的说:“都是弟妹送来的粮食,我粗略煮煮。偶尔也从田里带些菜回来。只是入了冬,便没了指望。” “那往年冬天怎么过的?”她从妇人的反应中,发现了异常。似乎妇人知道些什么,但不愿意说。 提到过往,妇人有些凄楚的叹了口气:“夫人刚来此地,不知道这户人家。”她许是太久没遇到一个能关心自己的人了,便同柳禾讲了起来。 第十四章 互为贵人 这妇人名为江灵,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她从百里之外嫁至此处,本是商贾之女,嫁与桃溪村董员外家的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可惜本来是才子佳人的二人,却因为董老爷和董公子外出时突发意外,导致家权旁落到败家子董会手中。 这位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二世祖,从前便是坑蒙拐骗吃喝嫖赌,如今得了掌家大权,更是嚣张跋扈。 董会一早就垂涎于大嫂的娴淑与美貌,从前忌惮大哥和父亲的威慑,不敢越矩。不过在父兄死后这事儿一直没成,是因为他娶了个母老虎。 这位二夫人十分彪悍,知道董会有意于长嫂,便对江灵百般苛待。守寡后的一年,曾经名震四方的美人,便成了这样。一双聪慧的儿女,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柳禾感叹,难怪这江灵竟如此举止得体,谈吐不凡。只可惜,如今竟被二弟这一家子虎狼苛待至此。 江灵见柳禾为她感伤,赶紧收了悲戚的情绪,叹了口气说:“如今,我也不求旁的了,唯愿一双儿女安康顺遂。” “倒也不难,命是暂时能救过来的。”柳禾赶忙安慰。 “暂时?这病不能根治吗?”江灵听到能救回来,眼泪差点涌出来。可这暂时二字,着实令她担忧啊。她哪里有钱能长期求医问药呢? 柳禾见她着急的的样子,反倒卖起了关子。能让人欺负到现在,几乎损了全家人的性命,这江灵的性格也过于温吞了。 “我先给她医治,您去提些水来。”柳禾将江灵支开,拿出营养品先给女孩服下。 江灵带了水回来,先给柳禾倒了一碗。柳禾见这屋子虽简陋,但草垛十分规整,这碗也干净齐整。看来虽然身处这样的环境,她们还是保有对生活的热爱的。 如此便好,热爱生活的人,还值得一救。 “夫人……”江灵有些怯怯的又端出一个碗,不好意思的说:“劳烦夫人看看,这米……若是能入了夫人的眼,我便去熬些米汤来。” 她说得隐晦,但柳禾一下便听懂了她的意思。这江灵是个机灵的人,如今看到自己或许能帮她,马上就能抓住时机,且做事周全,不着痕迹。 “这米是你弟妹给的?”柳禾轻轻捻着米,见江灵看着她的眼睛点头,看来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米是假,看态度是真。 “害人之米可断,害人之心不可断。”那家人已经对江灵的儿子下手了,恐这母女也时日不多。 “娘……”一个微弱的呼声打破二人的沉默,也唤醒了江灵的护子之情。 她第一时间稳住自己几乎决堤的情绪,缓缓走过去,温柔的应了一声:“晴儿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董晴摇了摇头,瞥见站在一旁的柳禾,愣了一下。江灵赶忙介绍,并说明是柳禾救了她。 “谢……夫人。”董晴同她母亲一样知礼,且眉眼间比江灵更加楚楚动人。 柳禾回过身掏出点吃的,让董晴服下,嘱咐她多加休息,便带着江灵又到了屋外。 才一出屋,江灵便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不知道怎么感谢妇人,我们萍水相逢,竟叫你接连救了我们母女二人。”江灵此刻真的觉得柳禾就是观音菩萨,若是她知道,将死的儿子也被她救了,恐怕就要把柳禾放在供桌上供起来了。 “大嫂不必如此,相逢便是有缘,兴许……我日后也有麻烦您的地方呢。”柳禾突然觉得,或许也是她自己遇到了贵人。 “我哪有能为夫人效力的地方呢。”江灵有些难堪的站起来,她自己一穷二白,要啥没啥的。 柳禾扶着她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衣衫说:“若是大嫂能借我一身农家的衣服穿就好了。” 江灵看着她身上的绫罗绸缎,权当她是打趣呢。可见柳禾很认真的样子,却又只得当真。 “衣服是有的。”江灵进到屋中,撬开一块地砖,拿出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套衣服,拍了拍递给柳禾。 “这是我头先偷偷藏下的,本来想留着我们晴儿繁儿大婚的时候充充门面用的。如今正好给了它一个更好的去处。”江灵给得大方,柳禾也接的大方。 这不过一件普通的棉麻衣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让江灵重新穿回绫罗绸缎。 柳禾换了衣服,又拿出了几根充饥的吃食留下,说明日若能得空再来看她们。 正要分别时,院中亮起了火把,几个护院气势汹汹的冲入进来。 “把江氏那个贱人给我揪出来!”人群之后一个尖锐的声音穿过来。只见一名穿红戴绿的女人冲到前面,指着茅屋唾液横飞。 “是我弟妹。”江灵边说边把柳禾往里面推,“夫人务必帮我守着晴儿。” 江灵抹着泪,说是让她帮忙,可实际上就是怕柳禾为她出头。这恩情她已经是还不起的了,哪能再让柳禾受到半点伤害呢。 “你一定要小心周旋着,机灵点,你还有一双儿女呢!”柳禾自知势单力薄,与其意气用事全军覆没,不如保全自己伺机而动。 “哎!这个拿好,一会趁人最多的时候就把这花抖一抖。”柳禾将方才想要对付董会所用的花塞到江灵手中,让她收进袖口。并预先给她服用了解药,才松开了手。 一群人冲进来,扯住江灵的衣襟就往外拽。才刚出门,就听到响亮的巴掌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江灵定是顾及着女儿,连声音都没敢出。如此坚韧的女人,日后定能成事。 柳禾在屋中捂住了要哭出声的董晴,这丫头不过十一二岁模样,自然没那么沉得住气。 “别让你母亲听到你哭,这是她最后的坚强了。装作不知道,给她留些尊严。”柳禾知道这小丫头聪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丫头,别恨,很多人不值得的。以后总有翻身的一日,你能争气你母亲的苦就算没白受,懂吗?”她紧紧抱着董晴,任这瘦弱无力的小姑娘在她怀中无声颤抖着。 门外火光淡去,江灵也被那些人拖走。柳禾安顿好董晴也伺机逃走。 她急忙冲往方才来的路,印象中,那里有一家医馆。一边跑,一边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棵灵芝。 第十五章 竟是巫蛊之术 村中的大夫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见柳禾前来叩门态度十分不耐烦:“敲敲敲!要死了是吗?告诉你,要死的我可不给看!” “不看病,跟您做笔生意,包你稳赚不赔。”柳禾一见这年轻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倒心里有了底。 她拿出这两棵参递到郎中手上,“瞧瞧吧,我先看看你识不识货。” 小郎中见柳禾虽然穿着简朴,但气度不凡,兴许就是个家道中落的人家呢。他拿过参仔细观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随即抛还给柳禾。 “拿什么破玩意儿糊弄我,滚滚滚!”说罢便关上了门。 柳禾倒也不急,只嗤笑叹气:“哎……果然是个不识货的。算了算了,这梁国公府流出来的贡品,我拿到这乡下给狗眼看,也真是糟蹋了。” 正当她转身时,又听门吱呀呀的开了,那郎中依旧没好气儿:“吹什么吹,梁国公府的东西能到你手上?哪来的江湖骗子,我把你送到保长那里去!” 柳禾一笑,说得这么厉害,无非是信了三分,现在正探探她的虚实呢。 “是真是假,我多说无益,不如郎中等一等,若是一会有人来求您看病,您带我一同去。到时候您看看我的药管不管用,不就知道了?”柳禾聪明又高贵的样子,让这郎中不疑有他。 虽说这郎中有些玩世不恭,但毕竟行医也算是门买卖,若真是能得了些好药,也不是坏事。 郎中犹豫再三,见柳禾转身要走,还是赶紧拦住了她,“行了行了,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何天冬光棍一根儿,家中进不得女眷。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药贵了我可买不起。” 话说完,他便重重关上了门。 柳禾坐在门口倒也不急,一会江灵若是洒了那花粉,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厄运。这么多人一起闹肚子,必然要请郎中的。 果不其然,没数到一百呢,远处就来了人。一个衣着同董宅小厮一样制式的男子,捂着肚子跑到门口。 见他上前要拍门,柳禾赶忙拦住:“干嘛的,别扰了我家先生休息。” 小厮听她这样说,也不敢嚣张,毕竟这府里已经乱套了。 “求见何大夫,董宅里人人都闹肚子,烦他老人家去给看看。”小厮说着,脸色一变:“他不会又喝多了吧?!” 柳禾听他这么问,对这位何大夫的印象再次跌至谷底。医者父母心,这何天冬可真是够不靠谱的。 正说着话,何天冬就开了门,方才还好好的人,一会竟满脸通红摇摇晃晃起啦。 还没等开口说话,一个饱嗝窜出一阵酒气:“今儿又喝了,你家老爷怎么回回这么不凑巧。” “哎呦,何大夫,何神医。您可别跟小的们开玩笑了,这次不光是老爷夫人,董宅上下都……都……”话说到一半,只能咕噜一声,那小厮便连滚带爬往路边的田埂中跑去。 “去看看吧,不是要试试我的药呢吗?”柳禾猜测这郎中不愿去董家,但她必须要去的。 “要去你去!”何天冬再次回身关了门。 柳禾无奈,但如今好在那小厮认为她是何大夫的人,自己也好跟着他回去了。 小厮有气无力的溜达回来,询问状况。柳禾无奈表示,何大夫让自己跟着他去一趟。 小厮不疑有他,如今有人替他们治病才是最重要的,何大夫向来脾气怪不靠谱,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柳禾刚要随着那小厮离开,只听何天冬又开门出来了。扔给柳禾一件男式长袍和一片方巾,不屑的瞟了她一眼:“去遮上点,别污了我名声。” 她搞不懂这郎中到底想些什么,但还是听了他的话,装扮好才跟着走了。 路上她先给小厮吃了止泻的药,并让小厮不得泄露她是女儿身。小厮得了药,倒也配合,毕竟谁会去问这个啊,病看好了就得了。 跟着回到董宅,一进内院就听见人们哎呦哎呦的哼唧着,这会子怕是都要虚脱了。 柳禾见到江灵躺在一旁,已经没了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趁着小厮前去回禀,她立刻冲过去搭了江灵的脉,脉象并无异常,便轻轻拍着她的脸叫她名字。 江灵听到柳禾的声音,微微睁开眼,蹙着眉。原来是装的啊,也是她晕了,那些人也就顾不上她了。 “大夫,您进去吧,老爷夫人在里面。”小厮出门将柳禾请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到这位二夫人瘫倒在榻上,这董会躺在床上。 柳禾上前搭脉,眉头时紧时松。二夫人尤氏有些不耐烦:“方才听丁四说,你给他吃了一棵神草就好了的,怎么到我这就这么慢,你耍什么心思呢?!” 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耍威风。柳禾憋着没生气,只是叹气锁眉继续探脉。她正是太了解人性了,知道这会就着对方的疑问去解释,势必引起反感。最好的做法就是,你让她自己去疑惑,自己去否定自己。 尤氏见柳禾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而后又思索,再然后仿佛有了对策。她自己心里也打鼓,难不成,这大夫真瞧出她又什么毛病了? 方才的不耐烦与嚣张全都变成了紧张,柳禾见她的心理变化符合预期,便一笑说道:“夫人莫慌,这腹泻之症自然很好治。方才不过是号出点别的什么,不要紧,我先给您府里开上几方止泻 的药。” 说着,柳禾就去要笔墨开药方。这药方子拉了好长一串,她一边写一边说,“这药需煎三个时辰,服用两剂便可好。” 尤氏一听就急了,三个时辰,那她早就腹痛而死了吧! “方才丁四可不是这么治的!”这次她虽急,却也没有很张狂。 柳禾一愣,不可思议似的说:“方才我是怕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影响到我,我自然拿出祖方良药。这药贵得很,我舍了一颗已经亏本了,还要我再舍?” 尤氏一听要钱,当即缩了一下,这会子肚子又咕噜一声。“多少钱都行!您快给我一颗!” 柳禾也没狮子大开口,毕竟她要放长线钓大鱼呢,这次先小坑一笔。 “十两银子一棵,您要多少?”柳禾神色淡然的往怀里掏。 尤氏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董会,极不情愿的说了句:“两棵!” 柳禾没多问,便拿了两棵。尤氏吃下这两棵脆的像萝卜一样的植物,瞬间感觉舒服多了。腹中不光没了痛感,甚至有些暖暖的。 “来人,把这药方拿下去煎药。”尤氏感觉自己又活过来,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但是这一声令下,却无人回应。她是好了,那些丫鬟小厮却一个个都倒地不起了。 尤氏又急又气,可没办法,家里总不能没人伺候。无奈之下,她只得又像柳禾买了几棵药,给身边得力的仆人服下。剩下的那些人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等着煎药。 “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了。”柳禾没多说什么,只是走之前看了一眼尤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十六章 他上了我的床 柳禾拿了钱,前脚才一迈出董府大门,后脚那个丁四就又追了上来。 “大夫留步。”他将柳禾拉到了一旁,环顾了一下四周悄悄问到:“夫人让我问一句,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柳禾不解,这有什么隐晦的,值得这么小心?难不成,这夫人知道自己是有些问题的,却长期不得医治。 “夫人若是想知道,可以单独来问。这是病人的隐私,恕我不能告知。”柳禾说完,便拱手告辞。 “大夫留步!”丁四再次追上来:“那就麻烦您,再进去一趟吧。” 柳禾跟着丁四回去,这次却没进入方才的正院,而是来到了后院的一个斋房里。这里供了不知名的神像,还有一股浓烈的香饵气味。 丁四上前跟尤氏小声说了什么,说完后尤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出去了。房门虚掩上,尤氏才开了口。 “方才大夫是号出什么脉了,可有办法治?”尤氏没了平时的气焰,显得谦逊得很。 柳禾叹了口气问:“夫人可是烦心子嗣之事?” 尤氏见她说的正是自己想问的,便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她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但毫无起色。以至于董会那个混人时常以此要挟,说要纳妾。 “倒也不是不可治,只是需要费些功夫的。而且这毛病不全在夫人您身上,我看董老爷的面色,您二人需要同治才行。”柳禾一番话,反倒让尤氏惊喜之余又有些委屈了。 从前她看的大夫都说是她的毛病,如今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事儿不全怪她,尤氏突然觉得心里得到了莫大安慰。 其实柳禾正是抓住了人心理的这一点,故意说的。她哪能光看面相就知道别人行不行呢?但这样说的效果就是,尤氏如今在心里已经十分认同和依赖柳禾了。 “那大夫,您说我该怎么做。”尤氏抹了抹眼泪,站起身问。 “不急不急,这事万万急不得。越是急,越难成。您啊,先把之前的药都停一停。等身体恢复成本来的肌理,我再来看。”柳禾目前为止,是打算吃定了尤氏了。 “好,好。我听您的。”有了方才立竿见影的神药,尤氏这会已经非常相信柳禾了,况且她对于这件事早就绝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柳禾转身要出门,却瞥见里屋一个罐子供在桌上,突然明白了什么。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假装瘫倒在地。 “大夫……”尤氏一惊,刚要上前。只见柳禾连滚带爬的起身,连连避退。 “夫人!”她迅速躲闪,让尤氏摸不着头脑。“夫人权当我方才说的都是废话吧,这病我治不了,治不了!” 柳禾赶紧去开门,慌张的往外逃。尤氏赶忙让丁四去拦。 “大夫这是怎么了?”尤氏也吓得四处观望。 柳禾佯装生气的问:“夫人当真不知?”然后也环顾了一圈叹了口气说:“您既然动了这法子,还来请在下做什么,我可伤不起这阴德!今日之事我只当不知道,明天我便去铃鹿山闭关驱一驱晦气!往后您也不必再找我了!” 尤氏如此一听也是瞬间吓软了腿,铃鹿山,什么阴煞竟需要去那神山驱除啊! “大夫,您明示啊!是不是屋中那东西?”尤氏想到了此前董会为了求子,带回来一个巫医,那巫医教了她一些法子,说是常用的办法。怎么有如此大的煞气吗? 柳禾之前在摄政王府的书架上看过一本奇物志,里面有提到一些民间巫蛊之术。这会儿竟在这里真的看到了,这也解释了为何江灵两个孩子如此虚弱。 其实她方才还犹豫,按理说以尤氏的性子,若真是看那两个孩子不顺眼,肯定是非打即骂的。怎么会下毒呢? 如今她明白了,这不是下毒,是下蛊了。这种巫术就是用别人小孩的命换自己的孩子,等江灵这两个孩子精气耗尽,尤氏就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 民间阴毒且无稽的巫蛊之术不胜枚举,哪怕今日,杀女求子之人也依然存在。 柳禾叹息感慨:“哎,太阴毒了。夫人你可知,这种法子莫说极难成功。就算是成了也只有两种情况。” 她声音渐渐幽深,小声说到:“一种,是生下残胎,子亡母存。另一种,是生下全胎,子存母亡!” 尤氏本就紧张,被她这么一吓,直接瘫倒在地。 “不知夫人换了几个孩子的命?”柳禾追着继续问。 尤氏已经完全没了主心骨,颤颤巍巍的答道:“两个……” 柳禾沉默一阵,吐出四个字:“子存母亡……” 见尤氏全然没了力气,她又安慰:“没事,若非血亲也可解的。” 可尤氏一听完这话,直接晕了过去。 柳禾让丁四将尤氏抬到屋里,便匆匆离去。江灵的事得慢慢来,她不光要救她,还要帮她拿回家产,所以万万急不得。 此时天色渐晚,她赶紧寻了个小酒馆去买吃食,顺便给慕辰渊带了些农家自酿的酒。 提着这些吃的,柳禾十分满足。一路连跑带颠的回到了竹林小屋。 可当她回去,却发现屋中没人。柳禾的兴致消了一半,怎么出去也不知道留个字条呢。 她拿出杂货店中买来的铃铛,结在细线上,再都沿着门窗搭了一圈。虽说感觉这里治安不错,可总不能避免有人会歪了心思的。 打理好一切,柳禾掏出刚买的蜡烛,点了几棵,屋子里瞬间明亮了不少。 自己摆上碗筷,拿出酱牛肉和包子,又倒了一杯酒。欣赏着难得的美景,有吃有喝,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酒意阑珊,柳禾借着微醺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倒头睡去。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翻不过身。轻轻推了推,似乎是个人。 人?! 柳禾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外衣褪尽,内里衣襟敞开。借着月色,看清身旁躺着的人是慕辰渊。 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柳禾的心仿佛瞬间坠入无底深渊,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这人娶了自己,做什么不都是情理之中么。 怪就怪自己不小心,一直相信他不会做出越矩之事。 等等……自己相信他?不对啊,相信他可不是出于他道德高尚,而是他这身体根本没办法做什么好吧! 闹了半天虚惊一场……真是的。柳禾不好意思的又看了一眼慕辰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下继续睡了。 清晨,清新湿润的气息比阳光更早唤醒她。翻个身伸了伸懒腰,却发现身边已经没了人。 太怪了,她向来睡眠不深的,怎么这人来去她都不知道?若是别人身手敏捷,尚可以蹑手蹑脚。 但慕辰渊……?难不成瘫痪多年已经练就了一身绝技? 山里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柳禾行李中没有厚的衣服,翻了翻发现慕辰渊的衣服倒是保暖又宽松,像个大睡袍。 抽出一件看起来不那么贵的,就像睡袍一样裹在了身上。 这繁琐的古代发式她也不会梳,好在自己会用发簪,为了干活方便她收起了那些叮当环佩的配饰,而是抽了一支竹筷,将满头青丝绾了一个结。 整理好床铺推开门,凉风让她打了个冷颤,差点再回到那个温暖的被窝里。但是空空如也的院落,让她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走到井边系好木桶,扑通将桶扔到井中。她一只脚踩在井口上,开始吱扭吱扭的卷动轴轮。 第十七章 穿他的衣服 转到一半,她余光撇见大门口有人影。抬起身看去,原来是慕辰渊。 他坐在轮椅上楞楞地看着柳禾,而朗清则是背立在慕辰渊身后,看向院外。 这次她没再迟钝,见这两个男人这反应,她马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 宽大的衣襟微立,虽不至春光外泄,但若隐若现更容易引人遐想。下身未穿长裤,她一条腿弓着踩在二十公分高的井沿上,细白的小腿侧面则展示在外。 柳禾无奈,不过是露个小腿,古人真是好麻烦啊!! 她赶紧往上拽水桶,想赶紧打完水回屋里去。浑然不知此刻她身体的曲线愈发动人。 一身纯白宽大的衣袍,慵懒随意的发髻,认真干着自己手上的活一脸淡漠的样子。她此刻纯洁得犹如天上的仙子,又魅惑如狐。 柳禾将水提出来,回头看着脸已微红的慕辰渊。散落的发丝荡过她的脸贴在微翘的唇边,她抬起手,用手指往耳后轻轻一勾,淡淡一笑,便转身回了屋。 慕辰渊在外伫立许久,他的心整个乱了套。怎么会这样,这个柳禾怎么会如此……诱人。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悸动,不管是心里的还是身体的,他都不能承认! 柳禾生了火,将昨晚剩的包子放入锅中。见那两个人还没进来,她探出身子去叫。 “吃不吃早饭?包子,昨晚剩的。”她语气朴实,不加修饰。 慕辰渊突然觉得这样的话,却异常亲切,仿佛他们就是男耕女织的一对儿似的。 柳禾见他不动,又不见了朗清的身影,很自然的走出来帮他推轮椅。 “这包子是牛肉馅儿的,你别说,这小村子的东西还挺好吃。”柳禾毫无芥蒂的同他聊着家常。 “柳小姐就这么爱穿男人衣服吗?”慕辰渊被心中暖意撩拨得甚是愤怒。自己是来报复的,可不是来和她郎情妾意的过日子的! 柳禾听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突然明白,他这是看到自己昨日穿了那郎中的衣服,吃醋了吧。 “你别误会。”她放低了声音,将包子夹出端到了桌上。“昨天遇见村子里的人,跟别人换的衣服。咱们现在总要想些活路吧,穿那些绫罗绸缎总是不方便的。” “真是会找借口,谁知换了哪个野男人的衣服,你所说的活路,是另谋良婿,还是做些舒服的营生?”慕辰渊看着面前的包子没动,眼神偷偷瞥向柳禾。 只见她脸上还挂着笑,可却没了方才的温度。她手拿着包子停在一旁一动不动,身前一起一伏的运着气。 她自觉与慕辰渊无冤无仇,可这个男人对她的示好却得寸进尺。也许有些人就是生来心肠歹毒,她再怎么试图挽救都没有用。 既然求合作不行,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柳禾把包子使劲儿往嘴里一塞,顺手又拿起慕辰渊面前的三个,一声不吭的三口两就把三个包子吃完了。 随后又默不作声的往锅中洒了些碱面,刷了盘子和锅。 全程干净利落,恍若四下无人。她又开始无视慕辰渊了…… 慕辰渊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不知为何,每当柳禾这样无视他,他就气得发疯。 “我在和你说话!”慕辰渊将轮椅推到柳禾身后,抬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锢住。 柳禾反倒一脸不屑,这个人只会对着她来耍威风,她能理解他自卑的心理,但不代表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去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 在这个年代,他们不懂什么是人权,什么是尊重平等。入乡随俗,她也不去要求他懂,只求安稳度日。 可若是他做得太过分,就别怪自己鱼死网破了! “你看不起我?”总算得到一点回应,他继续挑衅。 柳禾无奈,这不就是那些一事无成的废物必问的一句话么。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哪里值得再多周旋?她无奈的摇摇头,不置可否。 这个动作,让慕辰渊想起昨夜柳禾惊醒后的反应。她看着自己摇了摇头,仿佛在说:“美人在侧,这个废物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越想越窝火,抬手掐住柳禾的下巴,贴近她耳边说到:“柳小姐就这么渴望男人吗?我虽断了双腿,可一样能让你痛快。何必如此失望?” 说罢,他推起柳禾,将她一条腿搬至身侧,让她背对着跨坐着。同时折过她的双臂背在身后,一只手紧紧扣住两个柔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狠狠的揽着她的腹部往自己身前箍住。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柳禾在失重中任其摆布。待她反应过来,已然是如今这令人含羞的状态了。 “放手。”柳禾淡定的命令着,她极力压抑心中怒火。 “放?呵,你这辈子都别想!”慕辰渊在前面的手轻轻挪动向下探去。柳禾想合起双腿却做不到。 一个小家伙还想占老娘便宜?你还嫩点! 她先是俯身,随后猛的一抬头,重重的磕在了慕辰渊头上。显然他没料到这丫头竟如此豁得出去,顿时都懵了。 趁他愣住,柳禾将两条腿并至一侧,往下一滑,竟背着身打直了双臂。反身跪地,用力往起一站,便打开了慕辰渊的手。 头上竹筷撑不住满头青丝,滑坠于地,丝发如瀑散落下来。迎着轻风,发丝微微舞动,但柳禾的眼神却无比清冷孤傲。 她昂着头用眼角蔑视着慕辰渊,恍若至高无上的仙尊。 慕辰渊被惊艳得忘却伪装,一双眸子深远璀璨如星辰浩瀚。一样的高贵与坦然,再无戾气。 两人只被对方的眼神吸引着,恍若初见。 柳禾也感受到了心里一丝奇怪的异动,弯腰拾起发簪便回了屋里,只撇下一句:“不许偷看。” 她脱下慕辰渊的那件玉白色长袍,换上江灵给她的那件农妇麻衣。再去叠长袍时,却发现衣服的半腰处有一抹红。 糟了!怕不是这要命的月信吧!好死不死居然弄到他的衣服上,还是件白色的! 绝不能被他发现,柳禾赶忙将衣服叠好放入包袱中,昨日那郎中的衣服她也放了进去。略收拾了一下,匆匆出门。 她走的急,才出门就撞在了正好回来的朗清怀中。 “世子妃!您,您没事吧?”朗清经过了昨日的事,对柳禾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见她撞的闷哼一声,赶忙俯身查看。 柳禾抬眼看是朗清,马上抓他闪到了拐角处的竹林里。 “那小孩呢?!” 第十八章 这郎中不对劲 其实她一直都放心不下,昨日回来便不见众人,今日只见慕辰渊和朗清二人,却不见那孩子。 也不知慕辰渊是否知晓此事,遂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不敢过问。 朗清一笑说道:“昨日主子已经将他送到镇子上的医馆了,治好了便会送回来。” “慕辰渊送的?”柳禾觉得不可思议。 朗清一愣,赶忙解释:“是我陪他一起送的,少主又不能走路,怎么会自己送去。” 他这一解释倒是给柳禾解释懵了,她当然知道,她又不傻又不瞎,总不至于不知道慕辰渊自己去不了吧。 “算他好心……”柳禾心里突然没那么紧了,她原以为慕辰渊看到这孩子,会让朗清有多远丢多远的,没想到,他还挺有爱心,竟然会亲自送去镇子里。 但宽心之余她还是有一点失落的,这个慕辰渊似乎对朗清,对府中的仆人,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人都挺好的。 唯独对她……不光算不得好,甚至有点欺负。 “世子妃……主子他是个好人……”朗清见柳禾这模样,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也不懂为什么那么好的少主,偏偏要对这个少女如此苛待。但他知道,慕辰渊是好人,无论哪个方面! 正当他想再安慰一番时,慕辰渊在里面不耐烦的吼了朗清的名字。 “你快去吧。”柳禾展出一个浓浓的笑,反倒是像在安慰他一样。 朗清叹口气,匆匆离开。男女之事过于复杂,他帮不上忙,也只能等着主子自己开窍了。 柳禾随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往山下走去,她回头看了看茅屋,美则美矣,但着实不适宜居住。不方便不说,若是赶上大雨,滑坡泥石流,她家第一个没! 还是要尽快处理完江灵的事,到时候她就有立命之本了。当然,前提是慕辰渊那个钱串子不要再抠她的钱了。 柳禾先来到郎中何天冬的门前,敲了许久才敲开。门才一开,一股酒气就扑鼻而来。 大清早就喝成这样,柳禾捂住口鼻,不由得腹诽。 何天冬看见柳禾,一时意乱,竟流下了眼泪。 这是要撒酒疯? 柳禾刚想逃,却听见何天冬唤了一句:“灵儿,你终于肯来找我了?” 灵儿?!柳禾脑袋嗡的一声,这是在叫江灵吗?不会吧! 可是再一想,她现在穿的可是江灵的衣服啊,江灵年纪虽大,但十分瘦弱。自己如今是十五岁的身体,看起来可不就差不多么。 柳禾经过了董家老二的事,思量着,不会又是一个贪恋江灵美色的登徒子吧?索性,她就将计就计,装作江灵,倒要看看这郎中安的什么心思! “何郎,我早该来找你的。”柳禾掩住口鼻,转过身走向何天冬,思量着若他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一定不会轻饶。 谁知那何天冬竟然突然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的却只有一句:“你终于肯信我了,你终于肯让我帮帮你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柳禾顿时手足无措,可她也似乎明白了。这小郎中,怕是动了真心了…… 她不忍再逗他,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了醒酒的药草,只揉碎了放在他鼻子前晃了晃,酒立刻就醒了一半。 何天冬恢复意识,发现面前站的是柳禾,顿时怒火中烧。 “你!怎么是你?!”他记得方才的事,醉成这样他竟然还能把方才的事记得一清二楚。震怒之余,他还是很意外这样的结果。 “我家从前给说了同村的一个姑娘,后来人家没看上我。有时候喝了酒就会胡言乱语,姑娘别介意。”何天冬赶紧解释自己的胡话,显然是怕以后会传出闲话去,给江灵找麻烦的。 “我来还你衣服,顺便卖药。”柳禾没追问,而是先说了别的事。 如今他二人不熟悉,肯定不能过问江灵的事。 “你方才醒酒的药是什么?”何天冬其实还算有灵性,一下就觉出她的药与众不同了。 柳禾满意的笑了笑,摊开手给他看:“是一种草药,能够迅速让人意识清醒。不过不同的致幻原因,后续还要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 何天冬拿起一根草药,细细端详,却看不出究竟。 其实这草药本也没名字,只有编号。如果不研碎直接放一棵在办公室,也能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未曾见过,在下读的医书算是多的。对各类文献涉猎也算广泛,还真未曾见过这类草。”何天冬小声嘟哝了几句。 “也是我偶然在山中发现的,便移栽了回来。”柳禾编了个理由,毕竟她的草药都是通过基因编辑,重新自定义植物的细胞结构。 比如她需要一种通宣理肺的药物,传统中医药是需要将无数中草药混制成一副方子。治病同时,也会有不可知的副作用,而且药效减弱,病愈周期长。 而她的草药更像是中西结合,她将更有效的成分植入草药本身,让它成为一种可以自由生长的药剂。节约成本的同时,提升药效。 这些东西她没法解释给何天冬,就只能编个更容易接受的故事给他了。 “你这药多少钱,能供多少,供多久。”何天冬是个爽快人,说话也不绕弯子。柳禾觉得和这种人做生意最开心,不过,她想做的可不止这一个生意。 “何大夫先等等,昨日我给董家治病,你觉得治得如何?”柳禾夺过他正端详着的草药问到。 何天冬一听她提起董家,瞬间变了脸。轻蔑的白了一眼,“你要是想长期和他们厮混,这药我不买也罢。” “何大夫似乎和董家有过节?”柳禾追问。 见她好奇,何天冬更是不满,直接怼到:“和你有关系吗?走走走,这药我不买了!” 变脸简直比翻书都快,她怎么总遇到这种怪脾气的男人!但是没办法,她现在还需要有人帮助才行。 柳禾无奈叹了口气:“哎……医者仁心,我手上的好药神药可不止这些。” 说完这番话,她装作转身要走。 “你等等!”何天冬将她叫回来,提出再看看草药,并将柳禾邀至家中。 第十九章 为他疗伤 “你这么多医书?”柳禾望着不算大的书房,里面竟然堆了满满的医书。她粗略一扫,少说也有两千册。 何天冬见她那副如痴如醉的表情,就知道这也是个医痴了。 “是啊,不知姑娘读过哪些,大可探讨一二。”他饶有兴趣的问。 柳禾看着那些书的名字,竟无一本看过。她说了几本书,何天冬也是摇摇头,表示未曾听过。 见他略有失落,柳禾却笑笑说:“这不正好交流么。你读过这么多书,想必医术也不差吧。怎么就留在这小村子里?” 何天冬起身去沏了一壶茶,不急不慢的给柳禾倒上一杯。 “还未问姑娘尊姓大名,何许人也。”他恭敬的递上茶,与方才那个放浪形骸的样子判若两人,好似双重人格。 “柳禾,京城人士。昨日才来这村子谋个生计。”她接过茶品了一口,竟是极品龙井!真人不露相啊。 “这小村子能有什么生路。”何天冬嗤笑。 是啊,她也不懂,慕辰渊自小锦衣玉食,明明出府时拿了那么多钱,却偏偏那么小气,找了个野山坡去住。 难不成,他自尊心太强了,根本不想要她黑来的钱?想到这,柳禾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样公然在慕家闹这么多事,丝毫没考虑过慕辰渊的感受。也难怪他对自己处处带刺了。 “对了,我把衣服还你。”柳禾去拿衣服,才又想到另一件衣袍上的痕迹。奇怪的是,她这么半天,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月事来了。 莫不是这血渍不是自己的?柳禾心里一惊,慕辰渊受伤了! “我有些事要回去一趟。”她这会儿没法淡定,起身便走。走到一半,又返回来说:“我有个朋友,这会儿遇到了些麻烦。” 说着她转身掏出来一些滋补的药草,塞到了何天冬手中,“董宅后院马棚中,住着一对母女,把这个给她们,就说是柳禾给的。” 何天冬反感董家,可他对柳禾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便觉得可以帮这个忙:“不知姑娘的朋友叫什么,我也好找一些。” 柳禾驻足,转身看着他说:“江灵。” 江灵?!何天冬听到身子一晃,想不到柳姑娘竟是灵儿姐姐的朋友。一瞬间,他觉得柳禾是那样美丽,因为她的善良而美丽。 有了这个朋友,他也就有机会接济江灵了。不!甚至,他会有机会把她救出去。 柳禾看到了何天冬脸上的变化,也接受了他感谢的眼神。随即放了心,往家赶去。 她担心着慕辰渊的腿伤,下肢瘫痪的他一定是感受不到自己受伤了,还有心思欺负她呢。殊不知这样的伤有多危险! 她还记得自己哥哥瘫痪的第二年,有一次割伤了大腿,险些伤到了动脉。 那时候他已经患上了抑郁症,情绪十分暴躁。继母从来视她二人为眼中钉,面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哥哥,自然是不闻不问的。 她那个父亲,曾经如此以他们兄妹为荣,可哥哥出事之后,则恨不得没这个儿子! 那天也是奇怪,突如其来的第六感让她从学校赶回来。见到哥哥那条血淋淋的大腿,吓得差点晕过去。 那次她及时赶回,救了哥哥一命。但半年后,他还是抛下了自己。 从此,十六岁的柳禾离家自谋生路。她曾经被培养成标准的名媛,主修艺术方向。可离家后,她沿袭了母亲的事业,选择了中医,主攻新科技中草药。 柳禾回忆着前半生,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哥哥的离世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如果自己早些从医,早些研究心理学方向。或者对他更多些耐心,哥哥就不会死了。 她也发觉了,自己每次看到短腿毁容的慕辰渊,都会无意识的将他带入自己哥哥的境况。 她救不了哥哥,但或许,她能拯救慕辰渊。 她回到家时,院门紧闭。她用力拍门,喊着慕辰渊和朗清的名字。 不一会,朗清才将门打开。 “世子妃,您怎么回来了。”朗清面色有些紧张。 柳禾狐疑:“我自己的家怎么还不能回了?” 说罢,她推开朗清便往里走。边走还边问:“慕辰渊怎么受的伤?处理过了吗?” 没等朗清回答,她已经进了屋,全然不管慕辰渊那冷漠疏离的眼神,直接上前去掀他的衣服。 “你……你干嘛!”慕辰渊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立马捂住自己腿上覆着的衣袍,环顾着四周。 “朗清出去!”她瞥到他裤子上一抹红色,又急又气。起身便将朗清推出门外,马上插上了门闩。 “好了,现在没别人了。你的腿受了伤,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怎么伤的,上了什么药。”柳禾上前就要去解他的裤子。 慕辰渊简直震惊得快要跳起来了,“你干什么!还要不要脸?!” 柳禾就没见过这么叽歪的男人,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我是你媳妇,有什么不能看的?更何况,就算咱俩没关系,吃亏的也是我吧。” 说罢,她也不管慕辰渊的反抗,便要查看伤口。结果这一争执,腿上的鲜红更甚了。 糟了,伤口裂开了! 柳禾心里突然一紧,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揉搓着。她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热。遂赶紧起身,装作挠了挠眉毛。 趁着手挡住脸,咬了咬唇。用力咽了几次口水,才算是压住了哽咽。 她没了此前的嚣张,异常温和的叹了口气:“对不起啊,是我……太着急了,对不起。但是……” 她又有些哽咽:“我就是想帮你看看伤,可以吗?我此前得了些药,治外伤有奇效。” 柳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用各种小动作来压抑自己不稳定的情绪。方才慕辰渊拒绝救治的样子,和哥哥很像。 他们都是困兽,明明受了伤渴望被救治,但却把自己封闭在深渊之中不肯出来。 慕辰渊不明白柳禾为什么要这样,他们素无交集,而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不,不对。他听朗清和暗卫说了柳禾昨日所做的事,如今这个柳禾,何以前截然不同。 “你用剪刀剪开吧。”他终究松了口,不知为什么,他想信她一次。 柳禾得了应允,才算是放心的笑了。 她拿出剪刀,用昨日剩下的酒淋在上面,又点了蜡烛烧了烧。这才剪下了被染红的一片。 伤口可谓是触目惊心! 第二十章 他的腿有反应 柳禾虽然不是外科医生,但研发药材的时候跟着做过不少临床试验,见到的情况多了,还是可以处理的。 “怎么弄的?”虽然她理智判断慕辰渊不会有自残倾向,但还是不放心。 “不小心划到的。”慕辰渊没有以往那种戾气,心平气和地回答了柳禾。 清洗好伤口,柳禾回到里屋取药。伤口很深,一定不是什么不小心。伤口形态规整,证明对方的兵器一定十分锋利。 敌人已经近了他的身,为什么不攻击上半身,而是要去攻击一条废腿呢? 拿了药,临出来时她又顿了顿。这雪荷治外伤极好,敷在患处不止能快速消炎愈合伤口,还有强力的镇痛作用。 所以……她又拿出来一片薄荷叶。 柳禾低着头,十分淡然的搓了搓薄荷叶,还未等慕辰渊反应过来,便直接放在了伤口上。 这男人丝毫未动,看表面竟没有任何反应。然而人体的神经可不是意志可以控制的。他的肌肉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瘫痪多年,双腿没有肌肉萎缩,反而十分健壮,反应机敏。他是真的不能动吗?! 测试到反应的一瞬间,柳禾立刻拿开了薄荷叶,敷上了雪荷心为他治伤。 “柳禾。”慕辰渊突然极温柔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柳禾压制住内心的疑惑,镇定自若的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审视与探究,仿佛在怀疑她的身份。 她快速搜索记忆,确定过去与慕辰渊没有过交集。既然不曾相识,应该不会被识破吧。 “没事。”慕辰渊移开眼,看向了一边。 “伤口深,你不要乱动。晚上再换一次药就好了。”柳禾一边嘱咐,一边把一棵雪荷放在他手中。 “我这样子是能乱动的吗?”慕辰渊再次投来冰冷的目光,他眼睑微动,似乎也在紧张。 柳禾没想到慕辰渊竟如此敏感,只能对着他勉强一笑,转身出门。 朗清在门外时刻关注着里面的情况,见柳禾离去,才回到屋中,关上了门。 “少主。”朗清看着面色铁青的慕辰渊,随即又疑惑的看向了隐在屋中的其他人。 慕辰渊紧闭双目,任由那几个衣袂飘飘的贵公子一个个强忍着笑,从屋中离开。 “五哥……哎……”最后出门的一个少年拍了拍慕辰渊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他的腿,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声。 慕辰渊顺势打了过去,却只打了个空气。 朗清开始还有些疑惑,但东方公子最后的那个眼神让他明白了。原来那些人是在笑少主方才差点被柳禾扒了裤子的事。 因为慕辰渊昨夜受了伤,所以众人议事便改到了柴院中。 可他们刚要走,就被匆匆返回的柳禾堵在了屋内。还上演了方才那一幕。 想起慕辰渊那会的窘状,朗清也是使劲儿憋住了笑。 “你是不是没事做了?”慕辰渊又羞又恼,抬腿便踹向朗清。 “少主别乱动。”朗清立马按住他的腿,还一语双关的顶了一句,随即闪身离去。 慕辰渊烦躁得很,却无计可施。只得低头看向手中那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又看了看不再疼痛的大腿。 他惊奇的发现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且不红不肿了。 柳禾……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医术。 “剪夜。”慕辰渊招呼了一声,一身着黑衣的男子迅速从屋顶跳下,跪在门外。 “继续盯着。”一声令下,暗卫翻身出了院门。 此时柳禾下山的步伐显然轻松了许多,仿佛心里卸掉了一副重担。 重新回到何天冬家,却见那家伙一脸绝望的坐在台阶上。 柳禾快步赶上前:“怎么了?是不是江灵出了什么事?” 何天冬眉头紧锁,红着双眼,让柳禾呼吸都停滞了,只觉得脚下一轻。 “你说话!”她急的上前捶了何天冬一把。 “她……”才一开口,他便开始哽咽。“她拒绝我的帮助,还把我赶了出来……” 我……柳禾心里差点骂出来,这个蠢货!可松了口气,她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怜又可爱,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想帮她吗?”她蹲下去拍了拍何天冬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然!”他回答得毋庸置疑。 “就算她拒绝你的心意,你也愿意无条件的帮她吗?”她现在急需一个合作伙伴,而何天冬是最好的人选。 但是她不能因为计划,就牺牲掉江灵的个人情感,抑或欺骗何天冬什么。 听到柳禾这样问,男人只是惨淡一笑:“我想让她接受的,从来都只有我的帮助。至于心意,她视之为草芥又如何?可就连这样,她都不肯。” 何天冬的爱,无疑是卑微的,但也是无私的。 “没想到她如今这样的境地,竟然还有人如此真心待她。江灵太善良了,你的情她还不起,自然不会接受。” 何天冬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大概也是怨我的,若非当初我为求学失信于她,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远嫁到这里,如今还要受此苦楚。” 原来,他二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但多年前何天冬遇到一位名医,打算跟着他四处游学。 正觉得前途似锦时,江灵却急着让何天冬上门提亲。他犹豫了,觉得江灵不了解自己的抱负,便留书出走,答应两年后回来便娶她。 两年后,他学有所成回来了,却发现江灵在他走后一个月便嫁了人。 “你不怪她没等你吗?”柳禾惊诧,原来他们还有这样一番故事。 何天冬摇了摇头,“是我负了她,那时候她家里欠了不少债,是董家大少爷帮忙还的。董大少爷是好人,他们本也可以生活的很幸福的。只是可惜了……” “世事无常,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现在我想救江灵,需要一个帮手,你可以吗?”柳禾没再细问他们的故事,她现在需要赶快保证那对母女的安全。 听她这样问,何天冬立马点头,“做什么都行!” “好,我们兵分两路,我主要对付董会一家。你负责救治江灵母女。”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敲门。 “柳大夫在吗?”外面的人边敲边喊,叫她柳大夫的,那一定是董家媳妇尤氏的人。 柳禾赶紧换了何天冬的男装,去开了门。来的人并不是昨日的丁四了,他上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第二十一章 给董家开药 “柳大夫,夫人请您去趟宅子里。”小厮俯首作揖,十分恭敬,可见尤氏已经很信任她了。 “丁四怎么没来?”在柳禾看,丁四才是那尤氏的心腹,今儿怎么派了个别人。 小厮听闻面色一变:“柳大夫不知,这丁四昨儿夜里起夜,一个跟头栽地上,没啦……” 摔死了?!柳禾一惊。这人还这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啊,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不过她这下倒是不用担心丁四会泄露她的身份了,只要别和董会撞正面,这里就没人认得她。 “我去准备一下。”柳禾关门回到屋里,让何天冬备医箱。 “我去董府看病,你再去寻江灵,告诉她孩子的身体要紧,让她配合,就说是我的意思。”柳禾背上箱子便离开了。 江灵这边她暂时顾不上,如果让董家人发现她和江灵认识,那尤氏必然不再信她。 才一进府,尤氏便迎上前,“柳大夫,这么早就请您来,真是打扰了。” 见她这客气劲儿,简直和昨天那个带人去抓江灵的彪悍样子判若两人。 “夫人,您的事我在想办法,可也急不得啊。”柳禾装作不耐烦似的。 那尤氏一听她这样子,马上有些紧张,忙着解释:“不是不是,是我家老爷。他昨日出门,说被驴踢了命根子,疼得厉害。半夜起夜,又说被什么石头打到,断了右手。” 柳禾听到被驴踢了,心里翻了个白眼。可又听到他右手断了,突然觉得简直是老天开眼。昨天她还后悔,自己怎么没断了他那只爪子呢! “柳大夫,您看……能不能给他先看一下。”尤氏侧着身探着头,这是真把柳禾当神仙供着呢。 那柳禾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随即开方。外敷内服双管齐下。 “大夫,这……这凤凰衣可是极珍贵的药材啊?我们这小地方能有吗……”尤氏探着头看药方,一见凤凰二字便生了难。 看来在她心里,这银钱可比董会重要多了。尤氏大概想要个孩子,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保住自己的钱财罢了。 随后,柳禾又开了两副方子,皆为进补良方。尤其是董会那一副,定能让他虚亏的身体再次生龙活虎,犹如……回光返照。 而尤氏这一副,则没那么强劲的药效,等到十日之后,董会精气耗尽,尤氏的身体才会正好进补至顶峰。 一方不足,一方欲求不满,以尤氏这彪悍的性子,两人怕是要水火不容了。 柳禾开完方子带着小厮回去抓药,她拿的药材中主要的药材都是改良过的,她可不想在这事儿上耗力太久。 药交给小厮,叮嘱好了煎服的注意事项,柳禾返回何天冬家中。 待小厮离去后,她也换好了女式衣服。现在她要去看看江灵那边的情况了。 田间地垄,远远看去有两个身影。是江灵和她的女儿,董晴。 “夫人!”董晴一看见柳禾,高兴得又蹦又跳。 江灵赶紧拉住董晴,生怕她会累到。随即又恭恭敬敬的行李,唤了声夫人。董晴也跟着行礼,但又马上起来朝柳禾跑来。 柳禾见这小姑天真可爱,也很是喜欢。她顺手抓起董晴的手腕,号了号脉脸上神色轻松:“嗯,好多了。再吃两副药,调养一下就会好了。” 她回去之后想了想,这所谓的蛊虫,八成是什么寄生虫。这东西很难查出来,纵使现代医学,也经常会被忽视,导致不明病因,延误治疗。 好在她现在方向还算清晰,只要注意用药,问题不大。只是董晴还好说,她那儿子董繁现在还在镇子里,还是要尽快寻回来医治。 “真不知如何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说着,江灵又要跪拜。董晴看了一眼母亲,也下跪磕头。 柳禾赶忙扶住了小姑娘,对她笑着:“晴儿别跟你母亲似的,动不动就谢,倒把我往外推似的。” “夫人,母亲她……”董晴忙要解释,可看柳禾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好了,你去那边玩儿吧,我和你母亲说会话。”柳禾推了推董晴,小姑娘蹦蹦跳跳就走了。 江灵听柳禾有话要说,赶紧放下手中的农具,认认真真的站到了一旁。 “夫人,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就好。”江灵虽然比柳禾大十五岁,但她总觉得跟柳禾说话就像和平辈说话似的。 “董家有多少田地店铺,做的什么生意,你可知道?”柳禾开门见山,她心里的打算不想再瞒江灵。 江灵想了想,大概也懂了柳禾的想法。经过了女儿的病,她现在也怕极了这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边您所看到的,都是董家的田地,只有村子后面的十五亩属于王老三家。这村子叫董家坳,就是因为董家是最大的地主。” 江灵说着又皱眉:“只是生意嘛,过去自然是有生意的。但是已经被董会败得差不多了,之前几间铺子只剩下地契还在,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把地契也摆进去了。” 有地就好,这些地如果种粮食,也就是温饱,可若是用来种药材,那可就要富得流油了! “平时这些地都谁来种?”柳禾抑制不住激动之情。 “我只种这二亩,剩下的都包给村里其他人了,董家只收租子。”江灵指了一方土地,位置还算不错的。 “把这些苗都拔了,我们种别的。”柳禾话一出,江灵犯了难。 “这……夫人不知,我这都是给老二家种的,他们说种什么才行。我做不了主啊。”江灵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柳禾凑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只说了句:“听我的没错。” 只这五个字,不知为什么,江灵仿佛得了莫大的力量。她觉得自己可以听柳禾的话,随即喊了董晴过来,开始拔下才栽种好的禾苗。 “我回去准备新苗,晚点让何天冬送来。现在我们势单力薄,需要他帮忙,希望你别太介意。”柳禾说完便离去了。 江灵笑着摆摆手,带着董晴继续干起了活儿。 柳禾找了个植被茂盛且极隐蔽的地方,装作拔草似的,偷偷从空间里拿出许多小药苗。 回到何天冬家中,见他心情似乎极好,笑呵呵的迎着柳禾嘘寒问暖。得知她现在还没吃饭,赶忙去厨房准备吃的。 “柳姑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医术如此高超。”何天冬端着饭菜进屋,看见她摆了一地各式禾苗种子。 “你这是……?”他放下饭菜也跟着蹲到了一旁看。 “我想让江灵改种药材。”柳禾仔细挑拣着。 “种药材?这种药材可要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呀。”何天冬眉头紧锁,满脸担忧。 柳禾瞥他一眼,眯眼笑到:“你可以指导她啊。” 何天冬一愣,竟红了脸。挠挠头连连摆手:“我也不会啊。再说……她大概也不想让我指导什么。”说罢垂下了头。 柳禾没再说什么,只安静整理着禾苗。她拿出笔仔细写着每一种药材种植的要求。这些种苗数量不多,她空间里的东西也需要成长时间。 她挑选了一些成熟周期短的草植,都是些消耗大的普通药材。 现在她需要让资金快速回笼,就得做这些盈利周期短,销售渠道多的。 等董家家权夺回来,她就可以走下一步了。 弄好药苗她让何天冬送去,帮着种好。何天冬高兴得像个得了奖励的孩子,背着筐就走了。 这边的事基本处理好了,她只等着“收获”就好了。 现在她需要的就是进到城中,为自己的草药找出路。 明天就是个极好的契机,三日回门,她正好有机会出去。 今天才为慕辰渊治了伤,想必他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第二十二章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柳禾洗了手,整理干净身上,回身看到桌子上何天冬准备的饭菜甚是丰盛。 这个何天冬看来家境不错,陈列摆设虽然不奢华,却很考究。虽然自己单身一人,但家中十分整洁。 桌上摆着参鸡汤,酱牛肉,这应该是他中午自己做来吃的。那几盘鲜炒时蔬则是新为她做的。 柳禾没动筷子,而是寻去厨房,找到了一个食盒,将蔬菜都放入食盒中。参鸡汤和酱牛肉放回厨房盖好。 然后写了一张字条,告知自己明日有事不会来,让他照应着江灵那边。若是董家来寻,边说进城里给官家看病去了。 最后,谢过这一桌美食,笑纳。 柳禾提着食盒,又去昨日买过肉食的店里,买了一只烧鸡。临出门想了想,慕辰渊和朗清两个大小伙子,这一只鸡怕是不够,随后转身回去又买了一只。 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进门就看到朗清和慕辰渊坐在屋中。 “你们到底又什么秘密瞒着我?”柳禾边放手中的东西,边笑呵呵的打趣。 那二人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不该被她发现了什么吧? “世子妃何出此言,我们又什么好瞒您的。”朗清一紧张,赶忙解释。 “每次看到你俩,准是呆在那一动不动的。总不能你们一整天都在这呆坐着吧?还不是看到我就赶紧停止了。”柳禾只顾聊天打趣,她并不想知道慕辰渊有什么秘密。 朗清还想解释,可见慕辰渊不说话,也不敢再多言。 “看看今天吃什么!”柳禾打开纸包,两只香喷喷的烧鸡。 她烧火热上了菜,又拿出昨日剩的酒,“辰渊有伤不能喝酒,朗清可以来点。”说着,她往碗中倒了半碗。 “愣着干嘛?快吃啊!吃完我还有好消息要宣布呢。”柳禾撕下鸡腿放到慕辰渊碗中,“你是病号,多吃点。” 两人看着柳禾高兴的样子,不知怎的,都不忍心再扫了她的兴致。 可是他们明明才吃过饭了啊…… 到这个地方来,原本只是慕辰渊想惩罚柳禾的,他自己可是衣食无忧。方才才有人送了珍馐美味,十分考究的菜品来。 他和朗清刚刚吃饱,才命人撤下了残羹,还未离席,柳禾就进门了。他们如今唯一的秘密,也就是忍着饱嗝不能打。 “我跟你们说,咱们马上就有事做了。”柳禾不知道那二人的心里活动,一个劲儿的给他们夹肉夹菜,“我去村子里找了片地,可以种些药材去卖。” 话出口,却没得到回应。她停下来看着两个人,见他们各有所思的样子。 “总不能一直吃家里的老本吧,既然说了自立门户,至少要自食其力。”柳禾可不想做什么啃老族,自力更生有什么不好,这样腰板才硬气呢。 “呵,就凭你嘛?你会种什么药材?”慕辰渊心里一沉。 这柳禾会种药材?开什么玩笑!他从密探那里得知,柳禾昨日搭上了一个郎中。怕是她做的一切都是那个郎中教的吧。 他早上好好奇,这柳禾怎么突然精通医术了,甚至还因为她的举动有些许感动。 但是方才听暗卫提前回来报,柳禾在那个年轻俊俏的郎中家里待了一下午。 原本心里存疑的慕辰渊,如今则认定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又勾搭旁人去了! 柳禾之间慕辰渊脸上的表情仿佛大气云图一般,阴晴变换着。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这位爷。 可是自己明日还有求于人呢,她想获准回门,就得顺着毛捋。 “我慢慢学嘛,村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可以请教呢。”柳禾讪笑,她若是想谄媚,那样子着实让人难以抵挡。 “快吃吧,大老远拎回来的,都凉了。”她语气温柔,举了举被勒得微红的手指,一双眼无辜又纯净。 慕辰渊看着眼前的小手,突然就消了一半的气,心里一酸,暗暗白了她两眼,指着桌上的菜对朗清吩咐:“都吃掉。” 朗清喝着酒,差点喷出来,怔愣愣的看向慕辰渊仿佛说:你不知道我刚才吃了多少吗? 慕辰渊头别向一边,装作看不到。手摸向碗中的鸡腿,拿起来咬了一口。他第一次吃这小村子里自制的食物,看着卖相虽然不好,吃起来倒也挺香。 柳禾见他二人开吃,自己也就撒开了吃了。自从穿到这个身体,她总觉得自己胃亏肉。 过去的柳禾明明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还总是骄矜得很,老想用最高的品质要求自己的饮食。结果就是长期缺吃少穿,营养不良。 这两天她没少给自己进补,都是些温平的补品,现在终于能吃点带油水的食物了。 连吃带喝,三个人第一次共处一室而没有尴尬的氛围。 酒足饭饱,朗清借口要去镇子里看那个小男孩,便匆匆离去。 柳禾收拾完碗筷,又开始烧水,然后打了一盆端到屋中。 慕辰渊拿了一本书在烛光下看着,他在屋中依旧蒙着面。 “又不打算明天就休妻,你何必对我如此见外?蒙着面多难受,摘了吧。”柳禾上手就去摘他的面纱。 慕辰渊淡定的用手一挡,嫌恶的回了句:“不必了。”而后继续看书。 柳禾疑惑,听闻慕辰渊出事前,可是比慕辰凌还要俊美出众的。这样一个美男子毁了容,他应该最怕的就是别人要看他的脸了吧。 可为什么这个慕辰渊并没有特别的抗拒她方才的举动,别说愤怒了,甚至一丝丝惊恐都没有。 包括他的腿,也丝毫看不出他又多忌讳别人看到或提到。若说他不在乎,那他如今的脾气怎的又如此古怪? 柳禾从前为了哥哥,没少接触这一类的病例,大家的心理状况都是差不多的。慕辰渊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例外,真是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盯着我干嘛?”慕辰渊看着柳禾探究的眼神只觉疑惑。 “帮你洗脚吧,我会足底按摩,包你……”舒服二字没说出口,柳禾就注意到了对方投来的眼神。 他挑着一侧的眉,眼睛里写着无语,片刻后用书挡住了脸叹了口气。 “你别不信,多疏通血脉总是好的,我看你双腿的情况算不得太遭。”她也不算给自己往回找补,泡脚对他来说真的有好处。 “用不着你费心,你也不用不甘心。嫁给了一个废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柳禾,你认命吧!”慕辰渊突然又对她狠戾起来。 真想这一盆水扣在他头上啊……若非自己有求于人,她断不能惯着这家伙。 “随你吧。”柳禾也不执着,只是将水盆放下,自己搬了椅子坐到慕辰渊身边,脱了鞋袜开始泡脚。 她探头看向他的书,是一本兵书,原来他也不是自暴自弃嘛。 “慕辰渊……”柳禾看着他读书时那认真的眼神,突然心头一酸。 如果没有那一场意外,他的人生该如何光明似锦啊。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啊,他怎会看尽世态炎凉人情淡薄。 如今他不过是想择一良配而已,就要面临被赶出府的困境。这家人如此无情,像极了自己从前那个家! 只恨那时候她太小,看着哥哥受尽苦楚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面对着同样遭遇的慕辰渊,她想尽力帮帮这个孩子。 慕辰渊斜眼瞥向柳禾,见她眼里闪着泪光,目光和蔼的看着自己……这女人不是疯了吧? “别看我,吓人。”他往另一侧转了转身子,躲开了柳禾的注视。 她也不在意,擦了脚端着盆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 给她买新衣 又收拾了一番回到屋中,看到慕辰渊已经躺在了床上。 “明天该回门的……”柳禾小声念叨着,但见慕辰渊没反应,就没再说下去。他没反对,那就当他同意了。 柳禾吹灭蜡烛,呆呆地站了一会。待到月光将屋子点亮,这才越过慕辰渊爬到床上,找了个小角落窝着。 说来也怪,向来习惯一个人睡,可如今身边多了个陌生男人,也并没有过于排斥。 枕边的人呼吸平静,身上还有淡淡的香薰味。那种清爽沉静的味道,闻了叫人心安。 蒙蒙入睡时,柳禾想起慕辰渊的腿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涂药。 看着他似乎已经睡熟,柳禾屏住呼吸,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薄被。他衣衫整齐得像是有人特意整理过一样,平静的躺着就像个标本。 想到这,她暗自轻笑一声,再去掀他还在腿上的长衫。才掀到一半,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你又想做什么?”慕辰渊有些愠怒,未等柳禾回应,便将她往上一提,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 鼻尖对着鼻尖,柳禾对上他如浩瀚星辰一般的双眸,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嗡嗡传入耳中。 “你当真觉得我不能对你做什么?还是……你迫不及待我对你做什么。”他声音绵绵,轻声在柳禾耳边呵气。 湿热的气息突然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向来恋爱关系仅限于学术交流的柳禾,突然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暧昧。 她被自己的反应惊到了,猛的推开慕辰渊,直直的坐了起来。啪!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 慕辰渊惊了,她自己也惊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跳戏自己,之前她都能淡定的挡回去。可这次怎么…… “对不起,我……对不起。”柳禾道歉,却不知自己因何而道歉。 慕辰渊却没有反应,似乎是被柳禾这一巴掌打懵了。 沉寂许久,柳禾终于再开口:“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已经好了。”慕辰渊平静的回答。 柳禾见他并未动怒,也放下心:“药擦了吗?你伤的深,还是要继续擦药的。”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侧过了头:“擦了。” 柳禾心里一阵疑惑,怎么……突然变乖了?探头看了看,他已经闭上眼。柳禾收了疑惑,重新缩回一旁。 “明天带你回去。”慕辰渊低声说了一句。 柳禾笑笑,他这人,也不算太坏。挪了挪身子,她打了个呵欠睡去。 慕辰渊回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柳禾,心里突然有些酸涩。回想起方才她惊恐的打了自己一巴掌,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十分愧疚。 这几日的柳禾同上一世有莫大的区别,她不过十五岁,还是个小孩子。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慕辰渊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可手悬在半空时,前世的记忆又再次袭来。当初他也是觉得柳禾与众不同,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一样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 他收回了手,转身睡去。 次日清晨,柳禾醒来已不见慕辰渊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说好的陪她回去呢? 裹了裹衣服,站到门口,见朗清捧着一个木匣进来。 “世子妃,主子给您买的新衣,快去换了吧。”他将匣子递到柳禾手中。 柳禾接过匣子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上面雕琢的花纹十分精细典雅。回到屋中打开,只见一套十分华美的衣服,还有几件精致的首饰。 一丝欣喜之余,她又犯了难。自己不懂这衣服怎么穿,也不知发饰怎么梳,纵使衣服再好看又有何用? “慕辰渊呢?”柳禾随口问门外的朗清。 朗清已经习惯这位世子妃总是直呼主子大名,也看出主子并不排斥她这种做法,所以平静的答到:“他说在城中等您。” 难到他早早出去,就是给自己买衣服去了?柳禾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个笑。 “随我去个地方。”柳禾捧着匣子钻进马车,今日的马车也略显华丽,这个慕辰渊是在给自己长面子么? 她不懂梳妆,只能求助于江灵了。柳禾借用了何天冬的房子,让他去寻江灵来帮忙。 江灵进门见到朗清,还以为是柳禾的夫君,上前就要行礼。朗清连忙拦住,自报只是随从而已。 “哎呀呀,随从都这么气度不凡,那主子得何等尊贵啊。”江灵感叹了一句,倒让何天冬吃了醋,带着朗清扭头出去了。 江灵简单询问了柳禾此行的目的,得知是三日回门。见柳禾并未过多说起自己的婚事,她也不多问。 江灵的手很巧,人又稳重。梳妆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对妆发的细节也处理的十分到位。 “幸亏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柳禾说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思量了一下便问到:“你今日可有事?要不你陪我走一趟吧。” 见她疑惑,自己又解释:“我回门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去看看行情,我们既决定种药,自然要提前去找销路的。” 江灵听她这样说,也是兴致勃勃。从前在家中她没少帮忙,经商也是她的喜好。如今柳禾能愿意带她重新自食其力,对江灵而言是莫大的喜事。 “只是……”江灵又有些迟疑。 “你让天冬照顾晴儿就好,他是个细心的,肯定没问题。”柳禾拍了拍江灵的手,却见她低着头红了脸。 “嗯,也好,晴儿倒也与他投缘。那我便同你走一趟。”江灵应允下来,就告诉何天冬去接董晴。 何天冬见江灵愿意劳烦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一个劲儿的赌咒发誓让江灵放心。 柳禾叫江灵再换上自己方才的衣服,也让她细心打扮一番。等到何天冬接了董晴回来,这俩人在门外都看傻了眼。 “娘,我好久都没见你这么漂亮了。”董晴扑上来左看右看的。 江灵羞涩之余,又不免心头泛酸,是啊,她多久没仔细的打扮过了。 柳禾见她这样子上前拉住董晴,戳了戳她水嫩嫩的小脸蛋:“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 董晴人小鬼大,听出了其中意味,便向柳禾投了个感激的目光。 两人道别便上了马车,朗清架上车往城内赶去。 马车进城便直奔学士府,柳禾也适时告知了江灵自己的身份,她听得甚至惊讶。 “原来是学士府里的大小姐,怪不得我见夫人如此不同寻常。”她只赞叹,也不问柳禾是如何去他们小村子的,还要和她一同种地。 柳禾见这江灵与她这般相熟了,却还是进退得当,心里更是觉得喜欢。 “朗清,慕辰渊呢?”柳禾朝车外喊话。但慕辰渊三个字更是让江灵不禁惊诧的看向柳禾。 是说的姓慕吧?!自从摄政王当政,这所有慕姓同音都要避讳。如今真正姓慕的,就只有摄政王本家啊! 江灵是见过些世面的,又读过书,自然更知深浅。眼下同如此贵人一起,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朗清在车外答:“您先回,主子一会就到。” “你一会便称我世子妃吧。”柳禾小声嘱咐。虽说他们离府了,但说到底不过是父子间闹的小别扭,在外慕辰渊还是王府世子。 这下江灵知道了,她猜的没错,这柳禾是摄政王府的儿媳妇。但是既然人家信得过自己,让自己跟着进这高门大院,自己哪能丢脸呢。 随即也调整了姿态,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世子妃。” 柳禾见她小劲儿拿捏得甚好,别提多高兴,随即用肩膀撞了撞她,也打趣的说了句:“多谢江姑姑。” 两人对视,便笑了起来。车外的朗清听到笑声,回头看了一眼,也弯了唇。这位世子妃性子真是好,也难怪主子大早起来去给她挑选衣服了。 第二十四章 不便行礼 马车停在了学士府门口,柳禾见到这门就想起头一天来到这世界的时候。 她迷迷瞪瞪的从这大门口被抬走,如今又回来了。想起那日额上的伤,心里不免担忧,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一群人呢? 她吸了吸气,在江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门口无一人迎接,大门紧闭,似乎是并不认为她会回府。 “朗清,去敲门吧。”柳禾淡然吩咐到。 敲了一阵,未见反应。朗清都不免有些生气了,这家人也太不拿柳禾当回事了。 可她倒是不着急,缓缓走到门口,声音不大的说:“怎么,摄政王府的人都敲不动柳家的门了吗?” 只听里面一阵脚步声渐远,柳禾立在原地转过身静静等待。 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婆子扫了一眼门外,见只有柳禾一人的车马,便收了方才的惊恐,昂起头嘟哝:“请吧,老爷夫人在里面。” 柳禾按下要上前斥责的朗清,让他先去找慕辰渊,自己和江灵独自入了这院门。 大门关上,柳禾也放心了。今日谈得来就寒暄一番,谈不来就两眼一闭。反正这门是回过了,日后谁也说不出什么理儿。 随着婆子往里走,柳禾渐渐回忆起原主的点点滴滴。这一副烂摊子,怎么就砸在她的头上。 进到屋里,柳知元和大夫人梁碧云在堂中一左一右的坐着,三姨娘楚楚则站在柳知元旁边给他捏肩。 那三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柳禾见状觉得大可不必。她不想与这些人争辩什么,只想速战速决,正好也免得耽误她调研的时间。 “问父亲母亲安。”柳禾轻轻俯身。 “呦~三小姐现在是愈发金贵了,我没福气受您的礼。老爷夫人养育您到出嫁,也受不起这一礼吗?”三姨娘趾高气扬。 “你怎就没资格受礼?你为这府中忙里忙外。”柳知元甚是宠爱这位三姨娘,已经到了宠妾灭妻的程度。 大夫人一听,就气得把茶碗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那茶碗砰的一声变成了两半,倒在桌上呱啦啦响。 “粗鲁。”柳知元低声抱怨,那大夫人却也只是憋红了脸不做声。 他们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柳知元飞黄腾达开始,便厌倦了这位正妻。 从前他是个不得志的穷书生时,万般讨好梁碧云,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如今自己功成名就,便觉得这位只知习武,不懂诗书的夫人难以沟通。 这如今纳了个烟柳巷中鼎鼎大名的名妓楚楚回来,便处处宠信。这个楚楚卖艺不卖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毕竟是个烟花女子,目光短浅。 真若论起内心,她还真是不及梁碧云十分之一。 “三姨娘不懂官家礼数,这不怪你。但这话您家里说说便罢了,要是让外人听到,传到了摄政王耳中……我父亲这清誉怕是就让您给毁了。”柳禾看不惯她这浅薄猖狂的样子,便怼了两句。 三姨娘一听这柳禾竟敢还嘴,还说什么不懂官家礼数,这不摆明了欺负她的出身么? 这便委屈的看着柳知元嘟哝:“三小姐怎么这么随意污蔑人,我对老爷一心一意,命都能给您,哪里会去毁您清誉?” 未等柳知元开口,柳禾便问:“三姨娘不会不知我嫁的是什么人家吧?摄政王府!我堂堂世子妃怎可轻易向你行礼?” 其实柳禾知道,他们如今这样猖狂,无非因为她嫁给的是五公子慕辰渊,他注定是个废子了,所以才敢给她脸色。 可是废子又如何?他可不低谁一等! “父亲,您好好坐着。一会世子来了,您正好与他促膝长谈。”柳禾说罢,便转身出门,走到院子里的石椅坐下。 “你这丫头,阴阳怪气,成何体统?!”柳知元跟出来低声呵斥。 柳禾扬扬头,并不理会。 柳知元叹了口气,在一旁小声嘟哝:“当初不让你招惹慕家,你偏偏不听。如今……” 他说着,四周寻了一圈,见着没人俯下身凑到柳禾身边说:“那五公子……真不行吗?” 柳禾听到这话,简直一惊。这话就是现代,也不该是父亲对女儿问的,何况古代。 况且在原主的记忆中,这父亲可是她极厌恶的一位了。 柳知元见她惊诧的样子,也尴尬得抿了抿嘴。随后眉头紧锁愤愤的说:“我就知道你又嫌我多事,可你又没个娘亲,和大娘关系又搞成这样。如今我也再管不着你,你……你,哎……” 他话没说完,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柳禾懵了,这不对啊……柳知元似乎并没有原主印象中那么坏。也许站在原主的视角,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存在偏差的。 第二十五章 凌哥哥是哪位 正疑惑的功夫,就见远处一群丫鬟簇拥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笑容满面的少女,是梁心瑶。 见她左右逢源,纵是和丫鬟,也和颜悦色的。但她挽着的另一个姑娘则是安静得诡异。 她看起来年岁稍长一些,容貌上较梁心瑶逊色许多。从远处看只见她青白的脸庞和乌青且深陷的眼窝。 如果说梁心瑶像是春日里叽叽喳喳的百灵鸟,那姑娘就更像孤坟中的乌鸦。 梁心瑶老远看到柳禾,跟旁边人朝她这指了指。那姑娘往后缩了缩,似乎不愿意过来,可梁心瑶却一副大而化之的样子,直接将她拽了过来。 柳禾意识到,这家伙过来绝对是来找茬的。或者说,她今天出现在柳家就是奔着找茬来的。 既然对方都找上门了,也只好迎战。江灵的确机灵,一见那些人往这边来,就悄悄上前一步俯身到柳禾旁边。 “是我表妹梁心瑶,梁国公的孙女。她父亲梁春深是庶子,只有心瑶和心佩两个女儿。”柳禾低声介绍着。 “原来是表小姐。”江灵不了解其中关系,所以只是附和一句。 “和我没什么关系,大夫人是梁府嫡长女。”柳禾这样一说,明显就是和她们划清界限了。江灵自然也就明白对方是来者不善。 两位小姐只介绍了一位,而另一位,柳禾也是想了半天。待到她们走进了,她才恍然大悟。那个形如枯槁的,不就是大夫人梁氏的女儿,她的嫡长姐柳黛么! 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好像生了重病似的。 她的记忆中对柳黛的印象极少,还没等回忆起来,那二人已经走到面前。 “以为表姐不会来的。”梁心瑶缓缓施了一礼,那样子亲和又高贵。 柳黛还是呆呆的不说话,但对上柳禾的目光,却是恍惚地向后退了退,像是怕极了她。 梁心瑶故意又将她向前拽了拽,脸上嫌恶的表情虽转瞬即逝,可还是被柳禾捕捉到了。 她没理会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正面回应梁心瑶的话,而是反问到:“表妹因何会这么认为?” 梁心瑶没想到柳禾如今不再那样鲁莽,被问的一愣。随后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着您和五公子会比较忙。” 柳禾没说话,她觉得梁心瑶现在只在说废话。她今日来,必然是准备了大“惊喜”的,所以即便自己不理她,她也得把戏唱下去。 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想想就觉得有意思。既想到这,柳禾干脆坐下,就静静地看着她。 这画面让她想起选秀现场,如果给她一个麦克风,她真想对梁心瑶说一句:“请开始你的表演。” 梁心瑶不明白柳禾在笑些什么,只笑得她心里发毛,咬牙切齿。笑吧笑吧,一会你就笑不出了!她心里默念,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和善。 “表姐夫怎么没一起来?”她没话找话的说着。 “怎么,你想他啊。”谁也没想到,柳禾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冒出这么一句。 连周遭丫鬟都红了脸,更别提梁心瑶了。可显然她今天的计划就是绝不与柳禾翻脸,所以便是话说到这份儿上,她竟然只是咬了咬唇。 “表姐说得哪里话,五公子与您最是般配,旁人哪里敢想,怕是整个大梁也没人敢觊觎啊。”这话说得巧妙。无人觊觎?怕是没人看得上吧。 都说落了难的凤凰不如鸡,慕辰渊是王室废子,在一个吃人不见血的地方成了废子,那境况简直不如普通百姓自在。 可这话搁着别人是揶揄,柳禾却偏偏不在乎,反而一脸舒心的笑了:“是么,那就承表妹吉言了。但愿我与夫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吧。”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甚至还有些娇羞。若旁人不知那慕辰渊是何许人,也许真就被感动了呢。可是……和一个废人郎情妾意?谁信?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她可是心比天高的柳禾啊! “表姐能这样想就好,毕竟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梁心瑶说着,还叹了口气。 柳禾嗤笑:“表妹怎么说得好像我婚姻不幸似的?我可是新婚,你这样叹气是咒我吗?” “表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只是觉得,你容色倾城,又对凌哥哥痴心一片……”她没再说下去,但她知道,慕辰凌是柳禾的逆鳞,碰一下就能痛死她。 “容色倾城是不假,但凌哥哥是哪位?我何尝对别人痴心一片了?”柳禾摸了摸自己的脸,满意一笑。这笑可是真心实意,谁不想拥有绝色容颜呢? 过去的她虽然也漂亮,但属于英姿飒爽那一挂的。而且献身农业科学研究,她常年往深山老林戈壁滩跑,皮肤早就如糙纸了。 如今的自己,虽然容貌有几分相似,但却是更显娇媚,皮肤也是吹弹可破,身材更是风韵万千。 梁心瑶看着柳禾那自信的样子,心里恨得快吐血。她也算是漂亮,但属于清纯型的。 平时看着翩然似仙,可一旦和柳禾站在一起,就立刻被她的美颜压成一块垫桌的白布了。 从前她才貌双全,足以压制柳禾。可前几日,她却被柳禾打压得抬不起头。 不光慕辰凌的目光被她吸引了,就连那些土鸡一般的世家女子,这几日也都在讨论柳禾。这让她如何能忍? “我知道表姐不愿意提起凌哥哥……”梁心瑶不愿放过这个话题。 “我是不愿意提起。”未等她说完,柳禾就直接回了一句。这个反应让梁心瑶很满意,她就是要柳禾心痛。 但那些虚与委蛇的话还没出口,却又听柳禾说到:“我提起来就觉得脸红,觉得恶心,觉得悔不该当初。” 这话让梁心瑶简直要乐出声了,她马上跟着说到:“表姐,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的。但我也明白,这京城女子,哪个不倾心凌哥哥呢……” 柳禾见她那副炫耀的样子就想笑,说得好像慕辰凌是她夫君一样。 “表妹误会了,我说的脸红是指从前自己做的那些事实在太跌身份,恶心是指你和慕辰凌总是在我面前秀深情实在假得反胃,这悔不该当初嘛……”她正了正身子,提高了声音让周遭人都听清。 “我后悔,不该为了和表妹你攀比,就声称自己也喜欢慕辰凌。” 梁心瑶被她前两句话气的已经面目狰狞,但后面这句,她是着实没听懂。 “什么?”她随口问了出来,什么叫为了和她攀比,就说喜欢慕辰凌? 第二十六章 他是这样的爹啊 柳禾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没错,我就是因为看不惯你在我面前显摆,所以见你那么爱慕慕辰凌,我就想,那不如和你争一争,看看到底谁更美。” 说着,她轻笑了一下,仿佛只是体验游戏的乐趣一般:“现在想来,慕辰凌那家伙喜欢谁就能证明谁更美吗?万一他就是口味清奇,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难到我就不如那些玩意儿了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梁心瑶的,仿佛那奇奇怪怪说的就是她。 梁心瑶当然不信她这话,可柳禾这表情和语气却又丝毫不像在说谎。不可能的,蠢钝如猪的柳禾如果说谎,也不可能如此逼真。 难到她真的不喜欢慕辰凌?! “表妹,我也奉劝你一句。慕辰凌不一定是什么好鸟,光是他的母妃,你那位表姑母就不是你能玩儿的转的。” 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倒也不是真的劝她,就是想让她认清现实,别再妄图用慕辰凌来打压旁人了。 “这倒不必表姐费心,我也没说对凌哥哥有什么旁的心思,不过是他对我好,我便是他好罢了。”梁心瑶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一想到那日表姑母将她关起来的样子,也是一阵阵冒冷汗。 柳禾不想再与她多言,可梁心瑶看了看柳黛,似乎在等待什么,略有些坐立不安似的。 柳黛站在原地,比方才更显怔愣,目光也有些涣散。人还在,可神思早已游离九霄云外。 莫不是这梁心瑶想让柳黛帮她一起找自己麻烦,可柳黛却走神了?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她与自己闲话半天就为了打打嘴炮? 梁心瑶捅了捅柳黛,见她没反应,又转过头朝柳禾说:“表姐,你说自己从未喜欢凌哥哥,可这是京城人尽皆知。不知道姐夫能不能理解你呢?” 她这一问,倒还真让柳禾心里沉了一下。 “你说,自己的妻子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他难道真的不介意?”梁心瑶见这话有成效,乘胜追击的补充。 这次柳禾收起了方才那些戾气和挑衅,反而很是郑重的回应:“他介不介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日久见人心。” 对方轻蔑一笑,愈发得意:“呵,姐夫如今那样的状况,怕也是不敢再多求什么。所以纵使你心里有旁人,他自然也会包容嘛~” 原本胜利在望的梁心瑶,却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惹恼了柳禾。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梁心瑶面前。啪!一声脆响。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只见梁心瑶的头已经偏向一边,嫩白的找见上清晰可见的五个指印。 疼,火辣辣的疼! 梁心瑶眼泪一下涌到眼眶,她抬手去捂自己的侧脸,却疼得完全不敢碰。 “表……表姐……”纵使恨到骨子里,她还是要表现得娇弱。或者说,越是憎恨,她就越要用这种白莲花的姿态来伪装自己。 “表小姐怎么打人!”一个小丫鬟见主子被打了,一步上前就要帮她还手。 江灵眼快,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了那小丫鬟扬起的手臂。 “姑娘可别僭越了,世子妃面前也敢放肆?”江灵毕竟常年劳作,那手上的力气,岂是这种小丫头能比的。 柳禾十分满意江灵的反应,随即投去感谢的一笑。 “以后再敢说慕辰渊一句坏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柳禾回身告诫,那表情冷得吓人。 梁心瑶不敢相信,柳禾竟然会为了维护那个废人而大动干戈。可眼泪已经簌簌流下,却仍旧一句话没说。 但顺着她眼角的目光,柳禾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位长辈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的看热闹了。 “闹什么闹?!”先上前开口的是柳知元,也不知是他过于爱掺合女儿家的事了,还是这府里的女人各个不当事。 梁心瑶见人来,更显懂事知礼,赶忙上前行礼问安,却丝毫不提被打之事,只是哭。 大夫人梁氏这会儿也顾不上侄女被打,径直走到自己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坐看右看的。 只见柳黛似乎被吓到了,有些颤颤发抖,眼珠惊恐得咕噜噜直转。看来她的确是有些精神疾病的。柳禾顾不上回忆柳黛的事,眼下还要对付梁心瑶。 “柳禾,你怎么敢打表小姐呢?人家可是梁家的千金!”三姨娘赶忙上前用帕子去擦梁心瑶的脸,随即怒斥柳禾。 “怎么,梁家小姐是千金,柳家小姐倒是草芥了?三姨娘可别妄自菲薄啊,我爹可是大梁第一才子,哪里比不上梁国公庶子了?”这话说得虽不敬,可女儿护着爹,觉得自己爹天下第一好,却也合情合理。 最重要是,柳知元听着高兴。那梁春深不过是翰林院一个闲差,之所以把他安排在那,因为他实在草包。 草包也就算了,还总仗着自己老爹梁国公的面子胡作非为。刑部礼部吏部户部,哪哪都呆过,哪哪都闯祸。 最后只能找个翰林院典籍的八品小官来做做,纵使再耀武扬威,也就去管管那些打杂的小太监,或者向那些历史典籍去发威了。 柳知元最瞧不上梁春深这个小舅子,听柳禾这么一说,也就跟着呵斥了三姨娘一句:“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乱叫什么?” 梁心瑶见姑父显然偏心柳禾,一时慌了神。过去的柳禾可不会这么讨好柳知元,她怎么突然开窍了? “姑父姑母,姨娘,是我不好,提到表姐夫惹表姐生气了。”她避重就轻,让人误以为柳禾不满慕辰渊,不愿让人提起这段婚事才发火的。 柳知元愤愤的瞪了柳禾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犹豫片刻还是说了梁心瑶一句:“那你以后就不要提。” 随即指着柳禾道:“还不给你妹妹道歉!如今学得愈发泼辣,竟然还动起手来,你是市井泼妇吗?!” 柳禾被骂得一愣,可却由心的漫上来一个微笑。没错,这个父亲没那么不堪。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原主那么不识好歹,或许他们父女关系还可以。 “父亲,女儿也是为了表妹好。如今我打了她一个巴掌,却也免了她日后的血光之灾。”柳禾索性上前挽住了柳知元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 柳知元一愣,这种父女间的亲昵他可从没尝到过。 自己的大女儿精神状况不好,小女儿又嫌弃他没本事,没法给她荣华富贵。可如今,柳禾嫁了人,却对他亲热起来,柳知元高兴得有些鼻头发酸。 “哦?小禾说说,是何原因啊?”柳知元宠溺不已的问。 “父亲,表妹今日说话,处处提及女儿往事。这倒不算什么,毕竟过去女儿年少不懂事,闹出不少笑话。可是她居然嘲讽女儿的夫君不良于行,还造谣女儿对夫君不忠。”她说着,也委屈起来。 柳禾以前只对自己哥哥撒过娇,父爱,她也从没尝过。索性就把这位年轻的便宜爹当成她哥,冲着他撒撒娇。 “竟有此事?!”柳知元看她这小模样,还真有点不适应,但女儿向他撒娇,他早就美的忘乎所以了。 “是啊,父亲。原本是小女儿家的斗嘴,可最后表妹越说越过分,竟然连摄政王家两个儿子都编排进来了,这要是被慕家听到……怕是表妹这漂亮的脑袋瓜,就要咕噜噜的滚到地上吃土了。”她说得瘆人,连三姨娘吓得都松开了梁心瑶的手。 柳知元见这小女儿突然间怎么这么聪明,又乖巧又可爱,一时间扫却了之前对她的那些不满。 “心瑶,你年纪小,可皇家却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不责怪你。祸从口出,这次幸好是小禾听到,还能教教你。以后出去了,万万不可再乱说了。知道吗?”柳知元自然不负柳禾的期望,好不容易女儿成器了,他怎么能不帮一把? 可况,他也早就厌倦了这个梁心瑶跑到他家后院兴风作浪。 第二十七章 柳黛犯病了 柳禾感激柳知元的出手相救,随即开心的向着他一笑。 梁心瑶却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这是什么情况?柳禾难不成是学会了下蛊吗?怎么这几天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向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的!梁心瑶心一横,索性跑到大夫人身边哭诉:“姑母,心瑶没有。是表姐乱说的。她说,我是世界上最丑的女人。还说,要把我抛到涵水岭去。” 大夫人一脸懵,可还没等她开口问,就听嗷的一声惨叫。 是柳黛! 只见她突然双眼猩红,两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将发髻扯得凌乱。 “黛儿!”大夫人猛的抱住发疯的柳黛,任她死死挣扎也不松开。 “快,快去拿绳子!”柳知元挣开柳禾的手,上前安慰柳黛。 她哭着喊着,歇斯底里的叫着。 柳禾顾不了那么多,赶紧闪身到树后,从空间里拿出镇定药物。 她揉碎草叶,跑过去迅速将它捅进柳黛喉咙。柳黛瞬间干呕几下,可那药已经进去了,她也只是咳了几声。 大夫人见柳禾这样做,恨得失去理智一般扬手打去。 江灵冲过来挡在前面,竟被梁氏打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挣扎了几下都没起来。这梁氏是自幼习武,功夫了得,这一巴掌力道极大。 柳禾想赶紧过去看看她,这边梁氏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咔的一下,柳禾只觉得自己腕骨似乎错位了一下。剧痛瞬间袭来,不由得脚下一软。 柳知元上前来拦,却被梁氏一把推开,险些跌坐在地。 她一只手再次扬起来,柳禾只觉眼前一黑,心道,这下算是完了! 可只见一阵风穿过似的,那梁氏竟滚落到了一边。 “世子妃。”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柳禾抬头,见是朗清低着头看着她,一只手停在眼前,等着将她扶起。 柳禾伸手,却觉得剧痛,不由得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朗清见她受伤,赶忙看向身后。柳禾下意识的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是慕辰渊坐在不远处的轮椅上,正看向这边。 众人看到慕辰渊,便上山去问安。 在大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人都把慕景山当做皇帝看待,他的儿子则当成皇子来看待。毕竟实权在握,比名号更有权威。 慕辰渊不是傲慢之人,柳知元带头行礼,他也赶紧回应。 “柳大人不必多礼,该是晚辈拜见您的。”慕辰渊一改往日在柳禾面前那副样子,谦逊温和得很。 江灵此刻已经缓了过来,红肿着半边脸上前来看柳禾。在她心里,那些礼仪教化可比不上友情重要。 柳禾扶着手腕,只觉得她们此刻就是难兄难弟,她冲江灵微笑着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 而此刻的大夫人则才反应过来,冲向柳黛那边。而柳黛却早已安静了下来,依偎在丫鬟怀里。 虽闭着眼,却面色平静,呼吸均匀。全然不似往日那般紧张了。 “黛儿~”大夫人揽过柳黛,轻轻搂在怀中。 “五世子莫怪,小女患病,近年来愈发神志不清。”柳知元赶忙解释。 “患病就该好生将养的,怎么随意出来走动?”慕辰渊这话听着是责备,可他目光却盯着梁心瑶,似乎这话是在问她的。 梁心瑶自然不把慕辰渊放在眼里,京中任哪个公子不对她心生爱慕,就连慕辰凌都不例外。可慕辰渊……她还真不稀罕。 一个废人,不值得她动用手段去讨好。他最好别喜欢自己,毕竟,他不配。 梁心瑶避开他的眼神,只朝着大夫人走去。 “姑母,大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还有,她刚才吃的是什么?”梁心瑶贼心不死,势必要拉柳禾下水。 梁氏一听,怒目看向柳禾,憋红了脸说到:“你敢害我的黛儿,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此话一出,朗清与江灵率先挡在了柳禾身前。 “梁碧云!”柳知元也厉声呵斥。 柳禾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化开了似的,暖乎乎的,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她竟然也有人护着了? “夫人慎言,三小姐的身价可是今非昔比了。您同归于尽前,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一命抵一命呢。”三姨娘就喜欢搅混水,只要是挑事儿的话,她似乎不用过脑子,张嘴就能来。 梁氏被他们挤兑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可柳禾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显然梁氏对她的恨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幸灾乐祸的三姨娘,又看着志在必得的梁心瑶。自知今日不是争辩的好时机,这么多有心之人在旁边,就等着落井下石呢。 “家父还等着我们回去请安,不知能否先行一步。”正当柳禾不知如何离去的时候,慕辰渊突然开口。 “父亲,那我……”柳禾赶忙借机离去。 柳知元也正愁没法调和,她这一开口,便赶紧说一切以夫家为重,让她走了。 朗清推着慕辰渊转身,柳禾要走时却被柳知元拉了一把。 他眼里有些闪烁,没敢看着柳禾,只低头念叨:“从前你总不听话,但让你嫁过去父亲也实在无能为力,皇命难违啊。你往后自己多珍重,父亲无权无势,委屈你了……” 看着他要哭的样子,柳禾想要安慰两句,可突然一种莫名的刺痛扎在心里,梗在喉中。最终她只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柳禾转身离去,赶上慕辰渊的脚步。 “你别走!害完我黛儿就想走?”梁氏想再追上来,却被几个丫鬟拽着不得动弹。 随后梁心瑶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这才愤愤的停了手,只瞪着眼看着柳禾的背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三小姐留步。”三姨娘扭着杨柳细腰追出来。 她眼角瞥过慕辰渊,颔首一笑。她是花柳巷里出来的,似乎这种媚态已经是职业病。 “三小姐,大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三姨娘扯着帕子凑近柳禾,那浓艳的脂粉香有些刺鼻。 柳禾轻轻搓了搓鼻子,一脸懵懂的道:“不懂三姨娘的意思,还请明示。” 三姨娘转过身,缓缓踱步,“从前与三小姐来往不多,不知三小姐是如此聪明的。如今你我皆在大夫人之下,倒不如抱团取暖。” 她这话倒让柳禾不禁笑了:“三姨娘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聪明人。况且如今我已不在府里,大娘喜欢我还是厌恶我,都再与我无关了。” 拿她当枪使?也不知道你是觉得我聪明还是觉得我蠢。柳禾无奈,打算离去。 三姨娘倒也不急,她料到柳禾不会同意合作,只又补充了一句:“你害了柳黛,她这辈子都不会与你善了的,不在府中又能如何呢?” 没等柳禾再回应,她就先一步离去了。 柳禾愣在原地,不得不用力回忆柳黛的事。渐渐的,终于有一点片段出现在脑海。 大约是三年前,柳黛失踪了,家里找了三天三夜。后来是梁府将人送了回来,送回来时,她已经衣衫褴褛神志不清。 柳禾本就一直与柳黛不睦,从小就喜欢嘲笑柳黛姿色平庸,性子又温吞。但这次之后柳黛便得了失心疯,极度惧怕柳禾。 柳禾是个没心没肺的,她也不在乎柳黛发生了什么,几次出现在柳黛面前都让她情绪失控。而大夫人则是次次将柳禾打到重伤,若不是柳知元拦着,打死也未可知。 后来她也没追问原因,只是一心扑在慕辰凌身上,心想着嫁给他也就翻身了。那些打骂虐待都不去在意,既然惹不起,那总躲得起。 此后,柳禾便刻意回避柳黛,甚至回避柳府里所有人。她一心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得上指头的。 第二十八章 他会为我制药 想起这些,柳禾简直头大,这个原主怎么蠢成这样,明显这其中有了大误会啊!她怎么就不知道追问辩白一下? 如今这事儿让她摊上了,她就不能再装不知道。不光是为自己证清白,更是要搞清楚当初柳黛发生了什么,或许还能弥补一些,毕竟她那么无辜。 “世子妃,五世子在外面催呢。”江灵拽了拽她的衣袖,嘴里含含糊糊像是含了个枣。 柳禾回头一看,见她半边脸肿的老高。 “走吧,先出去。”她拉着江灵出门,看到门口三驾马车。 果然回慕府还是庄重一些的,柳禾也不介意这些,慕辰渊能来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如今这三驾豪华的马车停在柳府门口,她脸上也算有点光。 柳禾很自觉的上了第二驾马车,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慕辰渊不愿意和她一起走。而在这里也正好疗伤,她和江灵一个肿着脸,一个肿着手。 从空间里拿出药膏,敷在患处瞬间止痛。江灵被惊呆了,想不到大户人家竟然都是用这么好的神药。 柳禾赶忙解释,这可不是谁都有的,而是她母家留下独家秘方。 “你说,这药若是上市,能卖多少价?”柳禾自信满满的问江灵。 江灵听着也是两眼放光,但又犹豫:“这药是否极难制?” 柳禾一笑:“倒也不难,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做。” 江灵叹口气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道,突然拉着柳禾向外指:“夫人看那,富云轩。” 柳禾回头望去,见一家门面破败,冷冷清清的铺子在街道中极为扎眼。 “那是我相公走前盘的铺子,本来打算卖文房四宝的。他喜欢读书,却没机会考取功名。”江灵提起亡夫,悲伤的眼神中还能看出些许骄傲。 “也被董会败光了吗?”柳禾遗憾的问。 江灵点点头,“好在铺面的旧东家说是个有权势的,没由得他糟践,这才大抵护住了招牌。如今也就这家铺面没让他抵给债主了。” 富云轩,这铺子位置极好,周边几家都是布庄首饰店,应该女客较多。 她这里不光有治病的药,更有许多护肤养颜外敷内调的良方,若是开一家药妆店,岂不赚翻? 富云轩,她记住了。 马车停在离王府不远处,朗清上前来敲敲车门:“世子妃,请移步前面的马车。” 柳禾知道,这是做给府里人看的。但慕辰渊给她薄面,她也自然会给他面子。所以并没说什么,就跟着上了前面马车。 才坐下,慕辰渊就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她暼了一眼对方,见他并没看自己,则自己打开盒子。 里面白色膏脂,一股悠然的香味。她仔细分辨,这其中有白附子、羌活、白芷、防风、南星、天麻、麝香,本就是活血化瘀的一剂良方,里面还添了足量天山雪莲。 柳禾刮了一点涂在腕上,膏脂细腻易化,还有些不太均匀。这药是新制的,而且制得比较急。 她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是一路上慕辰渊命人新制了药给她?莫不说工艺繁琐材料难寻,纵使条件允许,慕辰渊也不会为她这样一掷千金,用了这么大量的天山雪莲的。 既然是赶巧了给她用,那她哪好意思多用呢,况且自己手已经完全好了。就抹一点意思意思得了。 慕辰渊看着她只用了黄豆粒大小的一块,不知怎的就又生起气来,“不多用写,一会待人接物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他突然厉声呵斥,把柳禾吓一跳。怎么自己给他省了药,还落了埋怨。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还是帮他平稳度过这一关吧,不然一会怎么好开口说出去转转的事呢。 “这么大分量的天山雪莲,治这点小伤绰绰有余。你不用担心,我一会不会给你丢面子的。”柳禾仿佛安慰他似的,这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每次对她发火总让人事后脸红,怪自己无理取闹不懂事。 慕辰渊抿了抿唇,不在动怒,轻声嗯了一下,又瞟了几眼她的手腕。看着白白细细,应当是真的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可那种责怪自己没及时赶到,而让她受伤的愧疚感,却缠在心头,久久不去。 马车行进不远,就停在了王府门口。车帘一打开,柳禾不免一惊。 门口竟然已经站了许多人,似乎都是来迎接他们的。丫鬟小厮上前来迎,姨娘小姐们也堆着笑。 这些僵硬的笑颜中,唯独两个人最不同。一个是真心实意笑得亲和的侧妃林筠,另一个则是撇着嘴一脸不屑的中年男子。 这是什么鸿门宴……她可不觉得慕辰渊在府中如此受宠。 被丫鬟们迎着下车的柳禾,紧紧拉了一把江灵,不然她们都要把这二人给冲散了。她疑惑得看了一眼慕辰渊,那人却一脸冷漠,没给任何回应。 “回来啦?快来快来,临出门那日因病没能送你,我这几日可是天天惦记你呢。”林筠亲热得上前拉住了柳禾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旁边几个姨娘也跟着问长问短,仿佛柳禾是从这家嫁出去的最受宠的女儿一般。相反慕辰渊那边倒是有些冷清,只有慕辰凌上前打招呼。 正当柳禾不知所措时,一个姨娘拈酸的嘟哝到:“天天惦记也没见送金送银去,看来还是老夫人的惦记真金白银,货真价实。” 这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真切。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怪不得这些人都围了上来。敢情不是疼爱她,而是终于得了个巴结老夫人的门路。 这里的人,包括林筠都未曾见过那常平郡主,唯有柳禾见过,还得了赏赐。这叫她们如何不眼红? 柳禾一下子意识到了老夫人的魔力,也不得不嗔怪慕辰渊的隐瞒了。 林筠听了那姨娘的话,却也不急,而是握了握柳禾的手,和蔼的问:“母妃送你的镯子呢,怎么没戴着?” 柳禾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个镯子,马上解释:“那价值连城的物件,我怎么敢整日戴着,早就好好收藏起来了。说来还没谢过母妃呢。” 林筠很满意她的回答,这一句话便解了方才姨娘的质疑,便笑眯眯的拍着她的手:“再连城之物,也是给人戴的,何况这人是我的儿媳妇呢。往后有的是好东西给你。” 众人听了,赶快称赞附和,可柳禾却和慕辰渊的表情如出一辙,写满了威胁与尴尬。 儿媳妇?好一个儿媳妇啊……她只是一个庶妃,说到底,她的儿子只有慕辰凌一个。 柳禾没再说话,只随着众人往里去。穿过门厅,十几座轿撵依序停在眼前。林筠拉着柳禾同乘,亲昵得仿佛亲生母女一般。 “小禾,也怪我过去总忙着府里的事,不曾过问小辈们。没想到与你竟如此投缘,哎……早若是召你前来见见……”她说着叹了口气,极尽惋惜,话锋却引人不住遐想。 第二十九章 这个大哥欠锤 柳禾心里一提,这林筠如此对她示好,也不知是暗示她什么。再联想到那日她说“痴心是好事”,难不成?!她还想撮合自己和慕辰凌? 可不是疯了吧!慕辰凌本就看不上她,小门小户无才无德就算了,如今还嫁给了自己弟弟,那更是万般不可能的了! 她想不通林筠的用意,却也明白这人招惹不得。在她面前,最好蠢一些,无用一些为妙。 轿撵上她不住的回头往后看,却没看到慕辰渊的身影。 轿撵行至王府主院听正园,这是摄政王居住的地方。从门外看去,就知道这院子又是极大的。 轿撵停在门口,人分两路,林筠带着她去往主院存思阁,其余人则前往雅苑。 二人到达存思阁时,慕辰渊和摄政王慕景山已经在里面了。 柳禾第一次见摄政王,也难免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故抬头直视,却正与他目光相对。 啊……她心里也不禁一惊,原本以为对方应是一位耄耋老人,脸上会写满权谋心机。却未曾想,竟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目和善,风度翩翩的大叔。 “父亲。”柳禾跪下行礼,把头压得低低的。 “快起来吧。”慕景山没什么架子,那亲和的感觉,同她研究生时期的导师像极了。 她起身,慕景山笑着上前想说什么,可扫到慕辰渊那板着的脸,又缩了回去。老子怕儿子?不会吧! “见也见过了,可以走了吧。”慕辰渊果然气焰嚣张,丝毫不给摄政王面子。 慕景山也不恼,还讪笑着靠近慕辰渊,“饭菜都备好了,你不吃,不就浪费了么。” “我是饭桶吗?那几桌饭菜光是给我一人的?我不吃自然有的是人吃,有什么可浪费的。”他划着轮椅往外走,就像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 慕景山没拦他,反而来到柳禾身边推推她,窃窃私语道:“你让他留下吃饭。” 柳禾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却疑惑的指着自己满脸问号。我的老公公啊,你是不了解自己儿子吗?他能听我的? “父亲,我恐怕……人微言轻啊。”柳禾为难地看着他。 谁知慕景山却摆摆手说:“依我看,也就你能搞定他。” 搞定?古代有这么先进的词儿吗?她总觉得这个摄政王一言一行不太像这个时代的样子,反而有点80年代港风气息。 她真想问一句,您知道四大天王么。可惜人家再和善,也毕竟是这个国家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她僭越不得。 “父亲谬赞,我……”柳禾还想再推脱,可是慕景山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辰渊,你祖母要见你媳妇。”慕景山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柳禾整个愣住,这个摄政王,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太不可思议了! 慕辰渊听到这句话,头也没回的继续向外离去。慕景山却得意一笑,对林筠说到:“带儿媳去雅苑吧。” 林筠应声,也是一样的和善面孔,拉着柳禾的手往雅苑走去。 如今的节气虽万物复苏,但外面基本还是光秃秃的。可进入这雅苑则全然不同了,这座园子像个温室大棚,里面各种珍稀花草不胜其数。 光是珍品兰花就不下十种,更别提摆着的一片红色珊瑚了。 什么叫富可敌国啊,光是一盆花就价值连城。而所谓的雅苑,其实就是一个超大型宴会厅。里面山水花鸟,布局设计精巧,让人有种身临仙境的感觉。 园中有戏台,舞阁,琴亭,画廊。围在中央的是席座,但盘列其中,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丝毫不影响美感。 柳禾入场,那些人纷纷围绕过来。 “你同她们聊着,我先去更衣。”林筠拍了拍柳禾的手,随着嬷嬷离去。 众人行礼拜别后,又开始没话找话的夸夸她的衣服,她的簪饰。 柳禾细心观察着每一个人,仔细应对着。虽说她们都是因为老夫人,才态度大变。但这一个个姨娘也都是家世背景相当的人物,日后她需要大量客户基础,维系着总没错。 厅内一片喜气祥和,却听门口处啪的一声,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大家闻声都顿了顿,往门口看去。因为离较远,柳禾不想凑热闹便没往前凑。 吵嚷声因为摄政王和侧妃进门被喝止,众人散开。林筠身边的嬷嬷过来寻她,将她带入席中。 才落座,发现慕辰渊也被朗清推着坐到了她旁边。他怎么回来了?柳禾不由得想,他是为自己留下的。 抬起头想看他的眼神去确认自己的想法,却看见他额角竟然有一抹红,是血迹的鲜红! 柳禾猛的一惊:“额头怎么了?”她语气严厉,仿佛在审讯犯错的孩子。 慕辰渊用手轻轻一抹,才发现自己额头伤到了。他没回答,只是用帕子又擦了擦,转身告诉朗清没事。 朗清咬咬牙,目光也变得凌厉。 柳禾见他俩的反应,就知道有事,则把目光投向朗清质问:“你说。” 朗清见自己主子隐忍,不禁替他委屈,则告诉柳禾:“方才进门时碰到了大公子慕辰东,他从来嚣张惯了,便起了争执。” “他打的?”柳禾音色低沉,眉头紧锁,目光不再似往日和善。 慕辰渊见她这样子冷冷的瞥了一眼道:“与你何干。”并示意朗清不许再说下去。 “拿什么打的。”柳禾收起怒气,淡淡的问。 “琉璃盏。”朗清装作没看见慕辰渊的暗示,一五一十对柳禾说了一遍。 柳禾听完没什么反应,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宴会开始,仕女们先上前摆放餐具。柳禾看着她们摆放完毕,拿起眼前的酒杯笑笑的问朗清:“这就是琉璃盏吗?” 朗清点点头,见她微笑的样子也没多想。倒是慕辰渊看着她直了直身子,他总觉得柳禾现在的样子有点怪,怪在哪也说不出。 就是看起来,那笑有些阴冷。 “我去敬酒。”柳禾起身,倒了酒往邻桌走。慕辰渊下意识拉了一把,却见她笑得平常,便又松了手。 “跟好了她。”慕辰渊看着江灵,很客气的嘱咐了一句。但转念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告诉朗清:“你也过去看着。”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随之就是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第三十章 眼里只有他 “贱人!表子!敢打老子!”这粗俗不堪的声音,正是来自那个大哥。 慕辰渊赶紧示意朗清过去看,他自己也赶紧驱着轮椅往前。 朗清用轻功跳到前面人群的中心,正好撞见慕辰东扬起的手,便一把接住了。 “大公子,不可!”朗清挡在柳禾身前。江灵也赶紧将柳禾拦到了一边。 柳禾怕江灵再为她受伤,又将她扯开。 三姨娘叫嚷着往前凑,不住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我的东儿!” 慕辰东二十四了,还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看来他这个娘是功不可没了。 三姨娘一见自己儿子额头鲜血直流,差点晕过去。她儿子是长子,可是宝贝大的,谁敢动一下? “好你个小蹄子!在这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嫁个残废哪来的本事耀武扬威?”说着,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直接菜场大妈的架势扑了上来。 柳禾敏捷的一闪,转身顺手一推,三姨娘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娘!”慕辰东怂唧唧像个妈宝男,赶紧扑上去看三姨娘田氏。 “柳禾,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打了大哥不算,连姨娘也敢打!”人群中不知谁高声斥责,众人则跟着鄙夷。可如今她们都不敢站出来说什么,而是观望的态度。 柳禾偷偷瞥了一眼主座上的摄政王,却发现他丝毫不在乎这边的骚动。侧妃林筠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有意无意看向这边。 这会慕辰渊也到了前面,旁人看这柳禾油盐不进的,便纷纷指责慕辰渊。 “慕辰渊,你看到了嗯?这个贱人竟敢对你大哥动手,今天你不打死她,我与你没完!”慕辰东见慕辰渊上前,一下子嚣张起来。 慕辰渊往日极少与府中人计较,尤其是大哥二哥这两个废物,所以他们都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 “你闭嘴,还知道自己是大哥?你将自己弟弟的头打破,还不许还手了?”柳禾指着慕辰东厉声呵斥,如今她也不要什么仪态了。既然吵架,那就吵个痛快。 “还有您!”她又转身指向三姨娘。 “论礼教,姨娘不该对嫡子不敬。论人伦,长辈不该戳晚辈痛处。姨娘护子合情合理,柳禾不敢妄议您的教子无方。但您欺负到我夫君头上,我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禾直戳戳盯着三姨娘就是一通指责,随即起身环视四周,又笑盈盈。 “让诸位见笑了,我柳禾自幼粗鄙,不会那些弯弯绕绕。但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今儿还就说开了,往后再让我看到谁欺负我夫君、或听到谁背后议论他,可别怪柳禾撒泼。” 她腰一叉,还真有点市井泼妇的样子。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老五那个闷葫芦竟然娶了这么个悍妻。做事毫无章法! 原来老夫人看上的竟是如此一个草包?她们不禁怀疑,或许老夫人只是可怜老五,才放过柳禾的。给他们钱,也是同样原因。 柳禾见到她们怀疑的表情,反倒放了心。想必此刻正在看热闹的林筠也是一样的想法,那她不会再打自己的主意了吧。 她没有利用价值,还很有可能拖后腿。这就是柳禾想告诉林筠的。 慕辰东见柳禾泼辣,偏偏不信邪。转而跑到慕辰渊身边,扬手竟要打他。 “你敢!”柳禾怒斥一声,声音不大,可坚定有力,让人不敢质疑。 慕辰东不知怎么竟然真的被她吓住了,那小丫头明明那么一点儿的小人儿,哪来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对抗? “大哥,你打一下,我可是要十倍还回去的。”她缓缓走到慕辰东面前。 慕辰东比她高出两头,人高马大的。低头看着柳禾不禁狂笑:“哈哈哈哈!就凭你?今天我能让你再动我一下,我跟你姓!”说着,他揪住柳禾的衣领。 柳禾定定的看着他,平静地说:“今天打不到,我可以记下,到了明天就涨到二十下,每日翻翻。” 慕辰东觉得这女人蠢得要死,狂笑不止。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了,柳禾眼神阴厉得可怕,缓缓靠近他耳边。 “大哥,最毒妇人心,我会像条毒蛇一样,伺机而动。让我逮到机会,我会咬死你的。” 那话声音极小,只有慕辰东可以听到,语气却极其诡异,让人听了发毛。 他觉得阴森,随手甩开柳禾。力道虽不大,却让柳禾瘫倒在地。 慕辰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面冷似铁。他思绪混乱,一方面为柳禾揪心,而另一方面却被她搞糊涂了。 这女人为什么要为自己打抱不平?她真的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吗?慕辰渊有些不信,但不得不动容。 “够了!你们在干什么?!”正当众人看戏的时候,一个清沥的声音响起。 一位公子匆匆上前,走到柳禾面前伸手扶她。 柳禾抬头,来人竟是慕辰凌。他穿着粉白长袍,袖口屡着金线,一只细白颀长的手在柳禾面前,雕塑一般完美的面孔与身材。 此刻他脸上再不见嫌恶,只是面容淡淡,眼神中却还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仿佛他是救世的神,柳禾则是个应该感恩戴德俯首叩拜的贱民。 面对这样的慕辰凌,柳禾此刻却把目光投向了慕辰渊,并柔声细语的道:“夫君,好痛。” 她不想搭理慕辰凌,遂将手伸向慕辰渊。脸上平静,心里却突突直跳。不知道慕辰渊会是什么反应,那家伙对自己可向来不友好。 慕辰渊被她投来的眼神惊到,他以为柳禾一定会顺势牵起慕辰凌的手,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然而她看向了自己,眼神里充满委屈。慕辰渊沉默许久,柳禾就那样悬着手等着他。 最终,他还是上前,拉住了柳禾的手,用力一拉,将她从地上拉起了。 柳禾起身,直接顺势坐到了慕辰渊腿上,手臂就环着他的脖子。 慕辰凌缩了缩手,也不觉尴尬,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起身,俨然一副当家主事的样子看向了慕辰东。 “大哥,五弟都成家了,你怎么还跟个孩童一样同他闹,不知分寸。”慕辰凌一句话,竟把慕辰东打伤幼弟,欺辱弟媳的事,说成兄弟间玩笑打闹。 柳禾一听当然不干,冷声与慕辰凌辩到:“三哥就是这样理解事情的?听闻您如今就职于大理寺,若是如此断案,真不知又要增了多少冤魂。” 她话说得极重,慕辰凌不禁一怔。 “弟妹,朝堂之事你又怎知?可别随口胡言,小心祸从口出。”慕辰凌显然有些不耐烦,可又不想由她胡诌。 “三哥英明~朝堂之事我自然不知,但一叶知秋,只看三哥这不分青红和稀泥的本事,倒是可以看出,您的仕途必定如鱼得水。” 柳禾拉长了尾音,讽刺意味浓厚。这是说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左右逢源的意思呗, “家事不同于办案,情理之事怎可用理法来断?真的辩清白了,岂不伤了手足之情?兄弟间打闹着长大,各有各的性子罢了。”慕辰凌还在试图调和。 柳禾却嗤笑一声:“呵,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凡事自然不可全讲理法,但不能不讲规矩。” 慕辰凌一惊,想不到柳禾竟变得如此难缠。见她不卑不亢,思路清晰。那凌厉沉静的样子,突然别有韵味。 “大哥粗莽,失了分寸,但弟妹不也还回去了?即已扯平,一家人还是和气为重。这事因大哥而起,我让他给你二人赔个不是。” 慕辰凌和善的笑着,他的笑像极了侧妃林筠,看起来是那么真诚,真诚得让人难以置信。 第三十一章 妮子会疼人 慕辰凌说出这话,明显就是堵柳禾的嘴了。搁着一般人,得了台阶怎么也该就坡下驴了吧。 可柳禾偏不,她好像没听到一样,转而看着慕辰渊的额头小声问:“疼吗?” 她的眼神如此纯净,没有任何心机和隐瞒,既不冷淡也不热烈,只是温温和和的。 慕辰渊突然涌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一种被保护被疼爱的感觉。 他从没有感受过来自女人的爱护,纵使前世他被那么多人追求爱慕,但所有人都只追寻他的光芒,从未有人问过他的伤。 “怎么不说话,头晕吗?有没有恶心想吐?”柳禾见他不做声,想着这家伙可别是脑震荡了吧。 “没有。”他马上回答,可声音出来却是微微颤抖。 柳禾抓起他的手腕号着脉,眉头却拧紧了,这心跳的速度很危险啊。 那边慕辰凌见她二人的互动,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便喊着慕辰东过来。 “赶紧给五弟道歉!”他大声呵斥。 慕辰东一听就怒了,扯着嗓子嚷嚷:“凭什么?!那小贱人打了老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没错,要道歉也是她先给我道歉!不过现在就算三拜九叩都不管用了,老三,你今儿就把她带到大理寺去,不然这事儿没完!” 三姨娘跟着慕辰东一起吆喝,她那粗鄙的样子周围人都见惯了,只是捂着嘴笑。老三?这家里的姨娘也就她敢这么称呼慕辰凌,且侧妃还拿她没辙。 善待田氏孤女,不可废弃,这是先皇将三姨娘田落赐给慕景山时下的旨意。所以纵使她再粗鄙无知,在王府里也是特别的存在。 慕辰凌极不待见这个三姨娘,可他面上却不显,只推脱说:“大哥打人在先,真追究起来他还要跟着过狱。再说……” 他凑近三姨娘和慕辰东身边,小声说:“那卢员外和他儿女,可还都在大理寺呢。” 这话柳禾细心听了个真切,只见话音一落,那二人脸色具变。三姨娘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不再说话。 慕辰东的火苗也被灭了一半,却更阴狠的瞪着柳禾。 “大哥,兄友弟恭。”慕辰凌使了个眼色。 慕辰东终于翻了翻眼睛,挪到柳禾面前,极不情愿的拱起手。 可还没等他道歉,柳禾却反问:“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慕辰东火气再次被点燃,刚要发威,瞥见慕辰凌的目光,便又怂了下去。 “你不是要我道歉吗?”他没好气儿的怼到。 柳禾一怔,像真的似的问:“我何时要大哥道歉了?” 慕辰东没了耐心,又吼:“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道歉你就受着。”这话不似道歉,倒像要打人。 “瞧您说的,您是大哥,我们怎敢受您道歉的。岂不生分了。”柳禾说着,又是和善的一笑。 “来,咱们干了这杯,就算化干戈为玉帛了。”柳禾端起一杯酒,递到慕辰东眼前。 他看着这女人只觉得厌恶,可再看看慕辰凌,又不敢发威。他用力叹了口气,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才好嘛,好了,快上菜吧,大伙都饿了。”慕辰凌见自己终于化解了家庭矛盾,权威再次得到印证,心满意足的笑了。 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宴会继续。所有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该说说该笑笑。 尤其是摄政王那一桌,如果说林筠就是个看热闹的,那他连个看热闹的都算不上。因为他根本就没关心过方才发生了什么,面色如常。 “还不下去?”慕辰渊看着腿上坐着的小丫头,她悠闲自在的观察着四周,丝毫不在意自己坐在什么地方。 柳禾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身上呢。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如你就这么驮着我吧,这多省劲儿啊。” 慕辰渊白了她一眼,“你倒是省劲儿,我这腿受得了吗?” 他说完这话,自己也没在意。是柳禾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疑惑的看着他,他才又解释道:“残腿更不能压着了。” 他还怕自己解释的不够有说服力,可柳禾反倒神秘兮兮的趴在他耳边问:“哎,你知道你大哥和卢员外家发生什么事了么?” 慕辰渊想都没想就回到:“不知道。”这种桃色新闻,他怎么说给柳禾听? “那能让朗清打听打听不?”她还是不死心,仿佛充满了好奇。 “你怎么这么八卦?像市井长舌妇。”慕辰渊语气厌烦,可心里却没那么不喜。柳禾同他窃窃私语的样子,很好玩儿。 听他这么说,柳禾无奈的朝他肩膀拍了两下:“哎呀什么呀,我是觉得这事儿你大哥肯定有把柄在慕辰凌手里。你说咱俩要是知道他们的秘密,得敲出多少钱?” 她说得兴奋,明亮乌黑的眼珠在一双杏核眼中滴溜溜转。这种写满了心机的表情非但不讨厌,反而非常精灵可爱。 而这“咱俩”二字更是让慕辰渊心里一震,仿佛有两根线提着他的嘴角似的,不自觉就露出浅浅的一个笑。 他和柳禾是咱俩,而慕辰凌则是他们共同的对立面。这种感觉十分微妙,慕辰渊不知道自己骄傲些什么,但却有一种莫名的胜利感。 想到这,他便没再赶柳禾下去,而是驱着轮椅,带着柳禾一同回到了席中。 “吃饭总该下去了吧。”慕辰渊语气不再冰冷。 柳禾打趣:“倒也不用,你够不着我可以喂你。”她俏皮一笑,扬着头一副得意样子,好像什么事她都能大包大揽似的。 慕辰渊强忍着内心的隐隐发痒,佯装生气的斥她:“快下去!”话虽说的重,可脸上笑意不减。 柳禾自然看出他并非真的生气,一转身跳了下去装作恐惧的求到:“夫君莫要生气,小娘子听命。” 慕辰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舒朗的笑。 而柳禾语毕便拉着江灵去一边,夹起一块点心放到她嘴里,然后认真的看着她的表情问:“怎么样,好吃吗?” 江灵左右看看,生怕不合规矩。但见无人看见,就赶紧嚼着并连连点头。 摄政王府的家宴,哪有个不好。纵使她最风光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好的点心啊。甜淡适中,口感细腻,香甜可口。 柳禾见她满意,大大方方的说:“一会我去向侧妃讨一些,咱们给晴儿带回去尝尝。” 江灵一听,赶忙摆手,“这怎么使得?我知道夫人疼晴儿,但您在这王府里……咱们以后赚了钱,再买给她吃也不迟啊。” 她话没说全,但柳禾知道,江灵已经看出来,这高门大户里的争斗可不亚于百姓家。夫君这个样子,她这世子妃也是举步维艰。 不过最后这句话说得好,等她们赚了钱,什么好东西买不起。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柳禾高兴于江灵与她志同道合,便也不再多说,低头吃起饭来。 第三十二章 老夫人有请 “五嫂。” 柳禾吃得尽兴,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这力道着实不小。 她回头,却发现眼前的是她新婚那晚,在锦木阁里见过的小姑娘。她当时可是怼得梁心瑶一愣一愣的,而且丝毫不畏惧那个发疯的戏子。 “是七妹,韵怡。”慕辰渊见柳禾愣着,竟破天荒的帮她引荐了起来。 “七妹。”柳禾看着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都快要贴到一起了。 “五嫂,我以前听说过你,你名声特别差。不过这两次看下来,我觉得她们说的不对。你配得上我五哥,我相信你。” 慕韵怡这一番话应该是夸她的意思,可怎么听怎么别扭。柳禾无语,只得道了两声谢。 正尴尬着,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嬷嬷,正是上次送她银子那个。 众人见来者皆是一惊,立刻起身问安行礼。但除了问安,没人敢多寒暄什么。他们也知道,嬷嬷定是来找柳禾的。 “世子妃,老太太请您过去。”嬷嬷语气不卑不亢,可听起来又不容置疑。 柳禾知道了这位老太太的厉害,说不怕那是假的。这会儿她心里也慌,却还是要故作镇定。 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这可是她在王府中生存的最大筹码。 “祖母吃过了吗?方才尝过这点心味道极好,不知是否能合祖母的口味。”柳禾没表现出她的惊慌,反而装作十分亲近。 老嬷嬷扫视一眼桌上那盘剩了一半的糕点,礼貌的回到:“不必了,老太太不喜欢这种干巴巴的糕点。” 说罢,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邀柳禾离去。 柳禾提了口气,转身拍了拍江灵的手,把她往慕辰渊身边推了推:“你别跟着了,老太太不喜欢热闹。” 江灵不知道老太太的事,只知道柳禾要去见个重要人物。虽满是担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倒是慕韵怡,年纪小,人又鲁莽,竟当着大伙拉住柳禾的手,带着哭腔说:“五嫂,你可一定要活着出来。” 这话一出,柳禾后背只觉得嗖嗖发凉。她姨娘直接惊呼出声,大概是想拦她,可又吓得噤声。 慕辰渊见柳禾面色不好,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道:“去吧,我等你。” 这话突然让柳禾安心许多,虽然慕辰渊人微言轻,但至少她有了个队友。 离开主院仍是乘轿撵去往静园,今日的天气好了许多,静园内也显得干净利落些。 不过这种干净利落,依旧透露着一股诡异,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进了门,嬷嬷便不再往里去,而是留在门口等着伺候。柳禾独自走进屋内,寻找老太太在何处。 “柳禾给祖母请安。”她试探的进入卧室,随时提防那老太太再突然出现。 半晌,她终于听到了回应,从床上传来。 “岁数大了,反应慢,别介意。”这次老太太正常多了,声音也没那么嘶哑了。 “柳禾不敢,祖母近来身子可好?”柳禾赶忙对着床下跪,尽量保证礼仪上不要出错。 老太太没回应,沉默一会后又些犹豫的开口问:“上次你讲的故事,我还想听听。有后续吗?” 她突然的一问,让柳禾一时又些懵,什么故事?怎么个后续?她是真的想听后续,还是想知道解毒的方法呢? 疑问盘绕心头,未等她想明白,却又廷老太太开口道:“算了,是与不是都没意义了。你走吧。” 柳禾迟疑,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不过深层的意思她搞不懂,浅显的他还能明白。 “是。”她简单应了一声,便迫不及待的起身要走。 可还没出卧房,柳禾便犹豫了。其实她有配合解毒所需的药物,可以让她减少许多痛苦,只是不知对方是否愿意接受。 犹豫再三,并着治病救人的心态,柳禾还是决定从空间中拿出那药。 “祖母,这草药可以让您少些痛苦,也少些依赖性。您多注意身子。”柳禾将药草放到桌子上,见对方没拒绝,便赶紧撤了出去。 “送送她。” 柳禾已经出门,又听见老太太吩咐嬷嬷送她出去。 “嬷嬷,我带了一些药草,麻烦您将它煮熟后当茶给祖母饮用。每日一定要多喝,若是觉得见效,我就再准备。”柳禾嘱咐着。 “不知是什么药。”嬷嬷淡淡的问。 “是……针对老太太的病的药,可以减轻她的痛苦。”柳禾没过多解释,只是隐晦的形容了一下。 嬷嬷听到后便明白了,又些惊奇的看着柳禾,眼神也没方才那么淡漠,而是多了一丝希望。 被送回到雅苑中,柳禾一进门就收到了全场人探究的目光。 江灵赶快上来搀扶,慕辰渊也似是放下心一般。 “老太太可还好?”终究是慕景山才敢开口问问。 “还好。”柳禾没多说什么,当着众人,她只能官方的回答。 没想到慕景山竟然也只是官方的提问而已,并不在意她回答了什么,便扯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他不再多与柳禾闲话,柳禾便坐下来继续吃饭。 “五嫂,一会吃完饭,我们一同上街去转转吧。”慕韵怡凑上来很是亲昵。 这个提议正中下怀,但她也没敢马上答应,而是看了一眼慕辰渊。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应下慕韵怡。 席间再无人来招惹柳禾,待酒足饭饱,慕辰渊跟着慕景山离去,林筠则上前与柳禾寒暄。 “上次你说带怜儿和芳嬷嬷去伺候,母妃迟迟未将人送去,这次你来了正好将人带走。”林筠说着招呼两个人过来。 那二人见柳禾便跪拜行礼,却并未抬头看。 “母妃,我们如今的住所确实不适宜再带多的人去了。那小屋子,连我和辰渊住都紧紧巴巴的呢。”柳禾形容这那小房子,打趣的笑着。 林筠看她笑的样子,满眼欣赏:“你这孩子,倒是什么苦都肯吃,也不抱怨。日后定有享大福的命。” 柳禾也笑答:“有母妃疼着,自然是有福的。” 林筠叹口气道:“渊儿和他父亲一样倔,你没事也劝劝他,让他服个软早点回家来,何苦在外面遭罪呢。” 柳禾不知他们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关系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恶劣。只是她如今别说说不动慕辰渊,就是能做他的主,她也是头一个不想回来的。 在外面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乐得自在。回府里,就只剩下面对勾心斗角了。 这话她自然不会说,所以只是笑盈盈的表示,一定尽力。 林筠当然也不想慕辰渊回来,她不过是亲近柳禾,客套话而已。 “那这俩人我先帮你收着,哪天你用得上,随时叫去。” 一行人又热热闹闹将柳禾送出门,临走时,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又来了,手中是一个匣子。 “这是老太太喜欢的糕点,世子妃拿回去尝尝。”嬷嬷递过匣子便离去。 慕韵怡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满是好奇:“五嫂快拆开看看,也让我们大家跟着开开眼。” 老太太是个活在传说中的人物,这些人中只有入府早的见过几面,还不是正面。神秘老太太送的点心,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呢? 第三十三章 是个宝盒 柳禾让江灵帮忙托着盒子,小心的拆开了包布,一边拆江灵一边感叹:“这锦缎可是极上乘的布料,这么一小块也价值不菲呢。” 盒子打开,里面共六块点心。旁人探头过来,惊诧于每块点心都用祖母绿的碟子托着,上面是透明琉璃盖子盖着。 那食盒内底部是一整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那水晶隐约有凉气,能将食物保鲜。 众人惊愕与食盒的精巧,而柳禾则惊愕于,这盒中糕点不似中式糕点。 她赶忙拿出一块咬了一口,那味道竟是西式蛋糕的味道。 “韵怡,你尝尝。”柳禾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赶紧让慕韵怡拿一块。 她取出一块咬了一小口,马上赞到:“果然与众不同啊!”说着,就把剩下半块送到五姨娘那里。 五姨娘哪里敢吃,她抻着慕韵怡给她使眼色,眼睛看往侧妃那里。侧妃都还没动呢,你个小辈怎么敢吃,还敢拿给自己这个姨娘来吃。 想着,她也忍不住暗暗白了柳禾两眼,责怪她自己不懂礼数就算了,还拉上自己女儿。 柳禾还是不能确信,仅仅凭借一盒糕点就怀疑老太太和她来自一个时代,实在又些草率。 “母妃,您尝尝。”柳禾又些焦急,神色也不对。 林筠见她这样哪里敢吃,她不差这口点心,老太太赏的又如何?老太太赏的就更得提防了,谁能磨得准那个老妖婆想做什么呢。 “不必了,太医说我这头痛不适宜吃甜食。既然是老太太赏你的,你就拿好,回去好好品尝。”林筠脸上挂着职业假笑,又寒暄几句便领众人回府了。 慕韵怡随柳禾上了马车,还在嘴馋那美味的糕点。 柳禾却没再多让,毕竟她一个大小姐什么好吃的没有,这糕点她更想留给江灵和董晴。 马车平稳停在街市口,慕韵怡提议走着转转,三人便下来转为徒步。 “五嫂平时喜欢逛哪家铺子?”慕韵怡拉着她四处看着,她平时能出来的机会也不多,能出门自然高兴。 “我……随便逛逛的。”柳禾对打扮的事从不上心,原主又没钱打扮,所以这逛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事。 慕韵怡只顾朝前走着,柳禾便跟在身后留心一路的铺面。 见前方有家首饰店,慕韵怡一头钻了进去。进门后,她见到了熟人,便同人热络起来。 “五嫂,这是京玉,覃中黎将军府的女儿。你可能不熟,她也是来京不久的。”慕韵怡向柳禾介绍着自己的玩伴。 柳禾看过去,便知那覃中大约是个贫瘠之地。小姑娘也是十三四岁模样,大眼睛水汪汪,可肌肤却略显粗糙。 黎京玉见了柳禾,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拿起手帕在脸前遮了遮向她问安。 “妹妹不必多礼,你们既是好友相见,便多玩一会吧。我还要去几家铺子办事,以后有机会再一同游玩。”柳禾正好有借口分别,也没给慕韵怡挽留的机会。 这身体虽说是十五岁,可她自己其实已年近三十的年纪,和江灵这样的还有的聊,和慕韵怡是实在玩不到一起。 那两个小姑娘也觉得柳禾过于稳重,也算是长辈,自然不自在。双方分别,各自玩儿起来更开心。 柳禾与江灵来到街上,她率先去的竟然是当铺。 “夫人,您这样不合规矩吧……”江灵站在门口还试图劝阻柳禾。 “就咱们两个人,直呼名字吧。我才十五,夫人这词儿都把我叫老了。”柳禾提醒一句,没顾她的劝诫,抬腿便进了当铺。 小伙计见来者一老一少,小姑娘相貌出众气质高雅,应是大户人家小姐。可身边仆人的衣着则稍显寒酸,且看上去就是粗使婆子。 他一边招呼一边又往门外探探头,也没见侍卫小厮,态度可就没有一进门时候热情了。 “小姐今儿想看点什么?”当铺不光典当,也会出售一些到期未赎回的东西。 “我这有个东西,您给掌掌眼。”柳禾说着,拿出方才的点心匣子。 这东西既然送她了,她正缺钱,暂且换点钱花,也不算过分吧…… 她把东西一拿出来,小伙计眼都直了,他跟着掌柜没少看好东西,自然知道这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小姐且坐着,我叫咱们这的老师傅来看看。”说着便小跑着去通报。 不一会,一个蓄着胡须的老大爷出来了,看穿着怎么也是个副经理级别了。果然这匣子不是一般的值钱,若只是普通金玉之器,不至于让他这么急着来迎。 那老师傅远远看着柳禾手中的匣子,在小伙计耳边说着什么,小伙计离开,他独自走了过来。 “姑娘久等,咱们移步雅间细谈。”说着他鞠躬请柳禾往里走。 走到雅间,小伙计已经泡好茶,又找来几个小丫鬟伺候,自己退了出去避嫌。柳禾感叹这服务简直太周到了。 “那就麻烦师傅了。”柳禾将匣子放在桌子上。 老师傅打开匣子,见里面还有点心,便看了柳禾一眼。但没说话,只是继续端详。反反复复,眉头紧锁。 “姑娘稍等,我去请一下掌柜。”老师傅匆匆离去,柳禾不免疑惑。 不一会,老师傅带来一个更老的师傅,介绍到,这是当铺掌柜。 老掌柜问过安便去看那匣子了,也同样眉头紧锁。酝酿半天才开口:“姑娘这物件是从哪来的呢?” “别人送的,怎么?”柳禾不想提起摄政王府,总觉得会惹麻烦。 老掌柜看出她不想说,也不多问,只是反复思量叹气,最后说:“姑娘这东西,我们也不敢随便收。还是要问过东家才行。” “无妨,我也就是换点零花钱罢了,您若失觉得为难,我就不当了。往后有好东西还得再劳烦您。”柳禾拿起匣子,很随意的一裹就要走。 老掌柜一见马上去拦:“小姐小姐,您先别急。老夫我多嘱咐两句,您别见怪。” 老掌柜见柳禾知礼,是个通透的,但她显然不知道这匣子多珍贵,所以好心提醒:“小姐,送您食盒的人恐怕没跟您说,这匣子从做工到上面所嵌之物,皆是太上皇时期皇家御用专用的。” 柳禾不意外,老太太年纪算起来也差不多是了。 老掌柜见她没什么反应,也不知她是觉得稀松平常,还是真的不懂这意味着什么。但柳禾这孩子乖巧,又捧着这么个宝贝,他又不忍心让她再多跑。 “小姐,这匣子是皇家之物,不懂行的给不了您合适的价钱,懂行的不敢收。所以您也甭跑别的地儿了。”老掌柜是个心善的,也着实是因为喜欢这物件。 但再喜欢,他也不敢收御用物品,况且这还是当年专用之物。除非,他东家点头。 柳禾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东西在有钱人家是个收藏品,在她这比不过馒头实在。 “多谢掌柜好意,我近来有急事需用钱,这东西再珍贵,于我也没大用处。”她说的实在,说完便施礼离去。 老掌柜思量一番,又追了出来:“小姐若是需要周转银两,小店可以先借给您。” 柳禾一听,这可是好事,贷款,她怎么早没想到呢。 “几分利?可要抵押?” 老掌柜被问的一愣,本来这就是下下策,哪家姑娘愿意借钱花?没想到柳禾倒是痛快。 “不用利息,不用抵押,就一个条件。”老掌柜看着她手里的包袱道:“这食盒您得收好了,不能卖给旁人。您这食盒能留多久,这钱我就借多久。” 柳禾一听这条件,自然高兴:“那您能借我多少钱?” 老掌柜见她这是答应了,也很高兴,大袖一挥说:“一万两。” 第三十四章 大哥在找死吗 一万两?! 柳禾差点叫出来,这东西要是卖,那不得买到百万两啊! 但这钱毕竟是借,不是给。柳禾让自己镇定下来回拒到:“那到不必,有二百两就够了。” 这么多钱,她又没有保险柜也没有银行卡,不说放家里招贼,单是让慕辰渊那个钱串子看见,就肯定给她没收。 很快,二人办好借条。柳禾拿了钱,心里有底气多了。 两人出门先是去买了许多牛皮纸,又买了笔墨,到布店让人裁了个布袋子,找了间茶馆雅间坐下。 柳禾在每张牛皮纸上写下“百草堂”的招牌,名字是现想的,不过简约明了,她很满意。 “江灵,你出门去找辆车,一会咱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呢,记得挑个识路的。”柳禾交代好她,也是为了将她支开。 待江灵出门,她关好房门,从空间里开始取药。取出的便是她昨日种下那些,她将药放入牛皮纸中包好。 既然是推销,自然先赠样品。每一份样品附带一根人参,那人参是普通品种,并没有过于名贵。 按份准备好,放入袋子中。从二楼窗子望见江灵回来,她付了茶钱,便赶忙下楼。 才打开房门,迎头便撞上一个人。那人也正好进她的屋里,柳禾抬头去看对方。 结果一看,果然来者不善,柳禾道歉的话停在嘴边,换成了一个不屑的笑。 慕辰东…… “弟妹,怎么才跟五弟分开,就迫不及待往哥哥怀里扎呢?”慕辰东一脸淫笑,仿佛离开慕家他更嚣张了。 “大哥是追着我来道歉吗?我都说不用了。”柳禾不想与他多纠缠,自己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她闪身快速离开,却被慕辰东一把抓着推进了屋内。几个侍卫顺手带上房门,将二人锁在屋中。 柳禾拉房门不开,直接冲向窗户。慕辰东算不得太笨,他也摸清了,这柳禾就是个不怕死的泼皮。打不开门,她必然要跳楼的。所以先挡在了窗前。 “弟妹,你跑不了了。慕辰渊那个德行,恐怕你还没洞房过呢吧。你不是说我不照顾幼弟吗?今儿我就好好帮帮他!”说着,自己先松了上衣。 柳禾看着他裸露出来的胸膛,反而不着急了,笑道:“大哥,我方才敬你的酒可好喝?” 慕辰东见她这副样子就觉得厌恶无比,她凭什么一次次无视自己的权威?!笑?一会我让你哭都来不及! “怎么,弟妹还想与我一醉方休?哈哈,不必了,喝醉了,你怎么知道哥哥的厉害?”说着,慕辰东朝着柳禾扑了过来。 柳禾身手矫捷的一闪身,便逃脱开,厉声呵斥:“你还知道我是你弟妹啊!慕辰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滚。” 她又找个椅子不慌不忙的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柳禾,你果然骚的很。你跟我这欲拒还迎呢!不过我可没这个心思,等你成了残花败柳,我再慢慢玩儿。”慕辰东索性脱下自己的上衣扑上前。 这次柳禾竟没躲,而是抄起身边的一根挑窗棍戳在慕辰东胸前,她坐姿妩媚,眼神更是撩人。 慕辰东方才只是想毁了柳禾,但这会却真的起了色心。柳禾一双媚眼盯着他胸口,盯得慕辰东烈火焚身。 “啧啧啧,看来是不行了。”柳禾皱眉摇头,十分惋惜的念叨着。 慕辰东不解,低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胸前竟然青紫一片! 不看不觉有异,可这一看,他突然就觉得胸口发闷,四肢酸软。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慕辰东吓得倒了下去。 柳禾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下毒了啊,怎么大哥还没反应过来吗?” 她说得坦荡,却让慕辰东怒火中烧。 “解药!我看你是想死!来人!”慕辰东急了,迅速招呼门外的侍卫。然而门外毫无动静,慕辰东气的大吼:“人呢?都死了吗!” “没死。”这会儿终于有了动静,门被打开,是慕辰渊出现在门口。“我怎敢杀大哥的侍卫呢,这会他们应该已经被送到父亲的书房了。” 柳禾见他来,嘴角勾了个笑,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江灵从门外匆匆进门,前后查看柳禾。 “你到了怎么不赶紧进来。”柳禾一边摇摇头表示没事,一边又些嗔怪的问慕辰渊。 他一脸不在乎,意味深长的看着柳禾:“进来了怎么知道我家夫人有胆有谋呢。” 柳禾抿抿唇,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慕辰东了。这毒不是什么烈性毒药,但不可动怒动色,一旦肝气旺肾气虚,毒性立即扩散至心肺。 慕辰东这会儿犯在了她手中,自然不能跟他说这毒死不了人了。 “今天放过他,日后还要欺负人怎么办?不如杀了一了百了。”柳禾故意说的阴狠,吓得慕辰东一抖。 “你敢!我是摄政王府大公子!慕辰渊,你敢让她动我试试?”慕辰东见吓不住柳禾,又转头赶紧呵斥慕辰渊。 柳禾见他这欺软怕硬的的样子更是气愤,一脚踹上去,顺便把慕辰渊拉到了身后。 “还敢对我夫君大呼小叫,看来大哥不长记性啊。”柳禾呵斥,慕辰东看向慕辰渊,结果只看到他撇撇嘴。 “家有悍妻,大哥你知道,我向来软弱。”慕辰渊装怂技术一流,向来软弱,才刚刚带人摆平了他一众侍卫,还告到了父亲那里,这叫软弱? 慕辰渊这个残废,已经被柳禾这贱人带坏了!慕辰东见着夫妻俩,真恨不得立即打死。 “大哥还在动怒 ,你看看你胸口。”柳禾将慕辰渊推到窗边,还倒了一杯茶递上。 俩人看戏似的,一左一右的坐着,眼瞅着慕辰东吓红了眼。 此刻他前胸已经整个黑紫了,手指开始有些麻木,渐渐失去知觉。 “你不敢杀我,青天白日,你不敢杀我!”慕辰东瘫坐在地上,盯着一双手颤抖。 “本来不敢,但想想大哥来的时候,应该做足了准备。今儿这里无论出了什么事,一会无人看到,二是绝无官府来救。”柳禾拉了拉门口的摇铃招呼小二,却没任何反应。 慕辰东恨极了,没想到这贱女人竟然这么聪明。之前他听说过柳禾,那个追他三弟的蠢货。其实如此美貌,他也觊觎过。但三弟的女人,他打死也不敢碰。 如今他看这柳禾,简直比王府里那些蛇蝎不差分毫。不!那些人都是背地里的阴谋,可这柳禾她不按常理出牌啊,竟把那些手段拿到了明面上。 慕辰东怕了,这个柳禾真有可能弄死他,现在他完全相信,柳禾会杀了他! “弟妹,弟妹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慕辰东开始服软,试图糊弄过去。 “玩笑?你看我笑了吗?”柳禾最恶心别人用玩笑二字掩盖罪恶。 慕辰东见她不好说话,又去求慕辰渊:“五弟,咱们是亲兄弟啊,你怎么能由着一个外人杀了你大哥呢。” 哼,现在想起是亲兄弟了?柳禾看着慕辰渊,心里盘算着,若是慕辰渊为他求情,那她从此便与他一刀两断。 一个拎不清的糊涂蛋,绝不是她的战友。 “大哥,你弟妹不是不讲理的,你快好好求她。”慕辰渊笃定,柳禾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周旋这么半天,怕是又得敲一笔才算。反正小丫头这一世是掉钱眼里了。 第三十五章 来当免费广告 柳禾看了慕辰渊一眼,他眼眉轻挑,竟有一丝调皮的意味。现在的样子倒是很符合他现在的年龄,聪明可爱。 “弟妹,弟妹你原谅我。”慕辰东这会儿为了活命,早就顾不得尊严了。对他这种人而言,尊严是最容易被抛弃的东西。 柳禾也不为难,现成的助攻送上门,她珍惜还来不及呢。 “大哥,平白无故就让我原谅你,那我何必要费尽周折的给你下毒呢。” 慕辰东一听就明白,柳禾是在和他谈条件了,立马爬上前表忠心:“弟妹,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赴汤蹈火。” 柳禾很满意他现在的态度:“倒也不用赴汤蹈火,不知道大哥听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慕辰东现在呼吸越来越困难,那里有兴趣听什么农夫的故事,可他不敢忤逆柳禾,只得说:“弟妹明示。” “农夫救了一条快要冻死的蛇,可蛇苏醒之后便一口咬住了农夫,大哥,你说这事儿是谁的错?”柳禾凑看着他的脸问。 慕辰东赶忙回答:“是蛇恩将仇报,弟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的!”才怪!等我解了毒,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慕辰东心里暗暗诅咒。 慕辰渊自然知道慕辰东的想法,不过有他在,倒也不怕他会反咬一口。 但众人万万没想到,柳禾听完却摇了摇头:“错。” 慕辰东一脸不服气,觉得柳禾在耍他。慕辰渊倒是一脸好奇,想听听她有什么解释。 “毒蛇天性阴狠,冷血无情。它咬了农夫是天性使然,再正常不过了。”她解释,慕辰东却怒目而视。 “你的意思是,农夫不该救蛇?!”这贱人绕来绕去,是又反悔了吗?他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柳禾又摇摇头:“蛇冷血,农夫可不冷血。他见蛇要死了,当然不能见死不救。错就错在他救蛇的方法上了,她不该等蛇完全苏醒。救一半,是为蛇。留一半,是为己。” 她看向慕辰东,声音幽幽:“大哥,你说对吗?” 慕辰东知道,她这是讹上自己了。但是她也太傻了,这天下名医遍地,怎么自己就非要求着你了? “且听弟妹安排,你想怎么做都行。”他这会才不会计较那么多呢。 “好,我会为大哥解毒,但不是在这。”柳禾说罢,没等慕辰东反应过来,便向慕辰渊说:“叫人把他扔下去。” 慕辰渊也没多问,朝门外唤了声:“朗清。” 朗清闻声而入,慕辰渊歪了歪头,说了句:“扔下去。” 随即就听见砰的一声,慕辰渊歪头所空出来的位置已经多了一个大窟窿。 人是破窗而出的,落地后便失去了意识。 柳禾竖起大拇指,道了句谢又打趣到:“五世子够狠。” “世子妃也不差,才知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啊。”慕辰渊白了她一眼。 “不毒你不就得了?”柳禾挪到窗边,看着街道上人越聚越多,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与慕辰渊道别,拉着江灵下楼。 慕辰渊不急着走,而是出门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进入这间挂着闲人免进的屋子后,又从里面的楼梯上到一间阁楼内。 那阁楼从外面看正好被茶楼外挂着的巨型茶壶挡住,但从里面往外看则是视野极佳。不光视野好,因为那茶壶是厚铁制成,也具备防御能力。 这茶楼本就是慕辰渊的,所以这间屋子,也只有他能独享。 他走到窗前,站在那看着外面街上的一切,端着茶杯轻笑。 柳禾已经到了楼下,她蒙上了面纱,以免还未救人就被熟人认出来。 围观的人看着全身黑紫的大个年轻人,都不禁撇嘴,念叨着太惨了。又些女眷不小心路过看了一眼,吓得哇哇大叫。 这会一个虽蒙着面纱,但仍能看出面容姣好的少女上前,众人自然好奇不已,纷纷停下观看。 柳禾装模作样的号脉,随后从布袋子中拿出药给慕辰东服下。不一会,身上的黑紫色变成暗红色,再变成粉红,最终颜色消散退去。 慕辰东被憋紫了的嘴唇恢复如常,微微动了动。 “活了活了!”周围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神医啊”,随后众人皆称赞她为女神医。 慕辰东醒来见到柳禾,早就忘了方才的警告。他咧着嘴一把抓住柳禾的手腕,刚要开口却被柳禾抢了先。 “先生莫要惊慌,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病未痊愈,切不可动肝火。”柳禾装作无辜的语气,再次提醒慕辰东,你的命还在我手上。 慕辰东又要反驳,可他这会觉得喉咙干干的说不出话。 “先生,您这病还需要静养。这种病别的医生诊断不出,估计都会告诉您,您没病。但如果不继续服药,恐怕不出三五日啊。”柳禾赶紧解释,慕辰东一听却泄了气。 他现在除了听柳禾的话,已经别无选择了,他不能拿命去赌啊。 慕辰东跪谢,说不出话,只能呜呜的哽咽着。实际上他是真的屈辱啊,可不要紧他有的是机会报仇。等他二弟回来,一定能弄死老五这对奸夫。 柳禾起身,让周围人都散了,自己也带着江灵走了。 江灵叫上车夫,二人乘马车离去。 “哎……身边缺人手,做事真是不方便啊。”柳禾感叹着,像这种公关活动,真的需要一个团队来做。 如果有人,现在装成路人甲到各个医馆药铺,把方才的事当个故事添油加醋说一说,她这广告就算是打出去了。 如今没人帮她,她只能慢慢来了。 赶车的车夫年纪不大,技术也不十分熟练,人又些内向。柳禾不免疑虑的问江灵:“不是说要找个熟悉路的老车夫么?这个,我怎么看着不是很稳妥啊。” 话说着,车夫又是一个急刹:“抱歉二位。”车夫赶忙道歉,又继续赶车。 江灵稳住自己扶好柳禾,这才解释:“他是新手,才干没俩月,旁的地方或许不熟,不过咱们要去的都是药铺医馆,那找别人可就不如找他了。” 柳禾疑惑:“哦?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灵叹口气压低了声音:“哎,他也是个可怜人。家中父母妻儿接连患病,过去的两年都是他在寻医问药,走遍了大小医馆。所以别说这城中医馆了,方圆百里的医馆药铺,他都熟。” 柳禾这样一听,不得不感叹江灵选人的本事。没错啊,再识路的车夫也不如这个。 “那他的家人可医好了?”柳禾关切的问。 江灵摇摇头,又是叹息:“父母都走了,媳妇上个月也没了。就剩下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说是也病着。” 柳禾听后,拍拍她的肩膀。她这是触景生情感同身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医疗资源差,连富人都难免三病五灾,更何况看不起病的穷人了。 “姑娘,前面就是一家医馆,听说你们是去卖药的,进去直接找李掌柜就行。他们家年前刚和之前的药材商断了合作。”车夫将车停在一家店门口,随口说了下药铺的情况。 柳禾诧异:“这你都清楚?”这话不是质疑,而是惊喜。 那车夫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哀伤的回:“嗨,这不是此前来抓药,突然就凑不上药材了。老掌柜见我是老主顾,就同我闲聊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抢救小孩 柳禾提了布袋进入,小伙计来迎。她未多寒暄,而是直接说明了来意,要求见李掌柜。 小伙计去禀报,她则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这家店确实不大,也没什么客人。 正等着,就听门外传来哀嚎声。随着声音靠近,门口进来一个妇人,怀中抱着个男童。那男孩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满是血迹。 男孩哭的厉害,妇人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叫喊着大夫。 一位老大夫赶忙迎上前询问情况,并招呼妇人坐下抱好孩童,一边查看一边听她讲。 “刚才我就在市场卖鱼,结果一转头的功夫,就瞅见这秤钩穿进他手里了。”妇人边说边哭,还不住的责骂自己。 “好好好,您按住了他,我先将这钩子取出,会有些疼,一定要按住了!”老大夫医者仁心,也十分心疼这孩子。 他回去去准备金创药和绷带,而这会儿功夫,门外又进来几个人。 “有没有人!”那语气极冲,连柳禾都不禁回身去看。 怪不得,原来是官差。这其中为首的那个人端着手,手上和脸上有些擦伤。 “李国福!滚出来!”后面一个小衙役踹翻一把椅子喊道。 话音落,小伙计搀扶着老掌柜急急忙忙赶了出来。 “哎呦呦,官爷官爷!怠慢了。”老掌柜赶忙赔罪,看来是被欺负惯了的。 “没看见凌爷受伤了?赶紧让大夫出了看啊!你是死的,还是找死的?!”小衙役气性很大,丝毫不顾及面前的人跟他爹一样岁数。 老掌柜连声答应,差小伙计去叫大夫。小伙计还未动身,就见老大夫端着盘子出来了。那托盘中已经准备好药和工具。 他一心想着那可怜的孩子,丝毫没注意门口的官差。 那官差开始还以为老大夫是来给他们看病的,结果见他直奔那小孩处,直接发了火。 “嘿,你个老帮菜!你瞎了是不是!没看见凌爷在这吗!”衙役上前踢翻了老大夫的托盘,那小孩才微微安静下来,被一吓,又开始哭闹起来。 老大夫见来人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儿道歉:“官爷官爷,是我眼瞎。不知道官爷贵体有恙。” 他这态度好,官差不好再发火,只白了他一眼,冷哼道:“算你识相,赶紧为凌爷疗伤!” 老大夫看着那位凌爷,老眼昏花的一时竟没看出来他哪里有伤。心里恼火,可还是得客气着作揖:“官爷官爷,您稍等片刻喝喝茶,这孩子伤的严重,我先给他治。久了怕是手就废了啊。” 老大夫指着那小孩,着急的很。 那几个官差也朝着哭声望去,可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任何恻隐之情,反而朝那妇人怒吼:“吵死了!让他闭嘴!” 柳禾听着也是气的不行,这还是人吗?任谁见了这孩子都会觉得可怜吧,这几个人居然只是嫌他吵,让他闭嘴? 老大夫也愣了,凌爷向来横行霸道,可没想到连对小孩子都狠毒至此。若他也同样伤筋动骨了还说得过去,可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凌爷,恕难从命!”老大夫竟是个有骨气的,朝着官差一拱手,转身去捡地上的东西。 其中一个小衙役急了,掀了桌子怒吼一句:“你找死!”话音落,他抽刀向老大夫走去。 柳禾眼瞅着要出人命,赶忙拉住那衙役:“官爷官爷,犯不上。我跟老大夫说说?” 那官差见柳禾相貌气质不凡,也怕招惹贵人,一时愣住没动。 柳禾上前帮老大夫捡东西,一边捡一边劝道:“老师傅,今天您不给那个凌爷看病,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老大夫听这话,气不打一出来:“姑娘,做人要有良心,要有气节。”他没多说,但那两个白眼,搁一般人也要羞红了脸的。 柳禾赶紧解释:“但做事也要懂得变通,您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能让您给那孩子看了吗?到最后两败俱伤。” “那你说怎么办!”老大夫也明白这个道理,可眼下他真的没辙。那凌爷时常来这,打着看病的名义刁难他们,就为了黑点补药回去。 他若是给凌爷看病,没小半个时辰都不会放他的。 “我来给这孩子看,您去给凌爷看。”柳禾扶他起来。 那老大夫一脸惊讶:“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那孩子的手,别说你会不会用药了,首先这摘勾你就受不了。” 柳禾推了推他:“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除了相信我,不是吗?您放心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 老大夫不再推脱,他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咬咬牙:“好,那劳烦姑娘了。若是您有什么需要,一定及时喊我!” 柳禾点头,便赶忙走到男孩那里。 “夫人,我要为您孩子疗伤。您把他放到里屋吧。”柳禾引着农妇往旁边隔帘处走。江灵也上前帮忙托住一直翻腾的孩子。 “放在床上,您出去吧。”柳禾指着里面的一张床。 那农妇自然不肯:“那不行!大夫,我抱着他吧,他现在哪里能离开我。”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您坚强点,您再哭,那孩子不就更怕了吗?”她厉声对那妇人说着,又转头安慰男孩:“快让你娘别哭了,你是男子汉。告诉她你可以的!” 那男孩七八岁,正是自尊心强的时候。听柳禾这么一说,强弩着对妇人说:“娘,您出去吧,我没事。” 他一边说,还一边抽嗒着,鼻涕眼泪一大把。可妇人就是怎么都不肯离开,最后没辙,她只能让江灵拖她出去了。 妇人哭着离去,柳禾赶忙放下帘子。小孩子不懂事,他说的话也不会有人当真,方便她直接操作空间。这就是她非要妇人出去的原因, 拿了麻醉止痛的药,她捣碎敷在孩子手上。起初那男孩想躲,可药才粘上一点,痛感就明显减轻,他便安安心心的让柳禾医治了。 摘勾,处理伤口,敷药,包扎。柳禾动作敏捷,很快就处理好了。 她起身将帘子扎起来,朝着妇人嘱咐:“回去三天不能沾水,药每天换一次。只要不再次撕裂,两三天就痊愈了,不会留疤的。” 妇人有些惊讶,甚至都没觉得这是在和她说话。这么简单?不用熬药,不用复诊,两三天就好? 可看了看又活蹦乱跳的儿子,她信了。“小宝,手痛不痛?”她赶忙上前询问。 “不了,姐姐给我上了药,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小男孩举了举手,妇人赶紧按下叫他别乱动。 “这……真是太感谢您了,您可真是神医啊!这药多少钱?”妇人高兴得眼眶又红了,赶忙去掏荷包。 柳禾来到伙计身边说:“按你们的标准收费吧。” 病是她医的,可她今儿不是来呛行的。小伙计去收了费,送那母子二人出门,妇人都出门十几步了,还在念叨着神医神医的。 送走了二人,柳禾又拿起自己的药材去找掌柜的。可没成想,她方才的举动反倒吸引了那个叫凌爷的注意。 “神医?见她过来给我治伤。”那个凌爷开口,嗓音尖细刺耳。 老掌柜在一旁,赶紧推搡柳禾:“姑娘你赶紧走,快,快!”他压低了声儿催促。 柳禾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几个衙役围住了。 “走吧姑娘,我们凌爷有请。” 第三十七章 原来是三哥的人 “请我?”柳禾冷哼一声,满是不屑的看着这几个人。“你们也不问问我是谁,就敢说请我。呵呵,就你们这品阶,上门拜见我都不够资格。” 那几个小衙役没敢轻举妄动,柳禾这气质的确不像一般人,他们不过是顺天府衙的小差,真真儿得罪不起贵人。 他们这要退缩,里面躺着的凌爷可就不干了。拜高踩低他是做惯了的,所以一打眼看柳禾这身行头,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什么难惹的角色。 真正的大户人家的姑娘,能出门就带一个婆子吗?能屈尊降贵给一个农妇看病吗? “你倒是说说你是谁啊,让我凌大爷也开开眼。”那凌爷从里屋坐榻上起来,衣冠不整的就朝柳禾走来。 柳禾无语,今天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来她面前惹晦气。她给江灵递了个眼色,这样找茬的主儿还是不惹为妙。 江灵受意,厉声呵斥道:“大胆,这位是摄政王府五世子慕辰渊的的夫人,还不速速退下!” 话音落,那些小衙役都慌了,她是世子妃?竟然是摄政王慕家的人! 可那凌爷却没有被吓到,反而多了一丝挑衅意味问到:“世子妃?哈哈哈哈!” 柳禾挑眉:“怎么,凌爷不信?” “信!当然信!”他收了笑,却一副更显浪荡的表情。“五世子妃,柳禾。” 他叫出柳禾的名字,看来这人在上头的确有点关系的。 “既然知道,就速速退开,我还能饶你不死。”柳禾有些愠怒,也有些慌张,她不想在与人多费口舌,毕竟这一天下来,一件正事儿也没办。 “早就听闻柳小姐国色天香,风姿绰约啊。”他说着就要上前伸手挑柳禾的下巴。 原来又是一个听闻原主名声不好而起歹心的登徒浪子啊。看来自古以来,名声都是制压女人的利器。 这些歹人找上门倒也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能轻而易举与你苟且,而是料定,你名声不好所以即便出了事,也不敢声张。 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生性浪荡,一定是你勾引在先,是你活该。你发声不代表你权益受到侵害,而是因为价钱没谈拢。 柳禾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不指望路人能救她于危困。 “看来凌大爷还真认得我啊,没错我就是柳禾。凌爷不是说让我帮您看病么,您随我来。”她用白皙嫩滑的手指轻轻搭上那凌爷的腕,眼神一勾。 那凌爷感觉自己成功了,顿时昂首挺胸,满眼不屑与轻佻的看着柳禾,随着她的脚步往里走。 二人进入屋中关上门,片刻就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的一声轻哼。外面的衙役面面相觑,露出窃笑。药铺的人不敢抬头,眉头紧锁。而江灵则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屋内男人叫声越来越频繁,可那声音却渐渐不似享受,而是越来越扭曲,最后趋于惨叫。 “凌爷!”门外的人刚要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凌爷的喝止声:“不许进来!” 他们在外面不敢进,可又不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位翩翩公子踏入屋内,众人的目光才被吸引过去。 他们不认得来者,可凭其相貌气度自然知道这是位惹不起的贵人。 正当众人见其相貌如沐春风之时,他后面跟着进来的一群人则冲入其中,将那几个衙役按住。 “你谁啊!敢抓我们!”衙役奋力挣扎。 那男子未回复,而是跟着江灵冲到里面屋中。门被急急推开,却见柳禾正悠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 那凌爷嘴里满是血,趴在地上甚是痛苦。 柳禾抬头,发现来的竟是慕辰凌,心中甚是不快。怎么是他呢…… 江灵上前解释道:“方才要去搬救兵,结果出门就碰见三公子了。他见我着急,便询问了情况。” 柳禾点头,转而看向慕辰凌。她不知道这个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从前难听的话没少说,今儿又不知嘴里要吐出什么鬼话了。 “你没事吧。”慕辰凌一反常态的说出关心之语。 那个凌爷闻声也抬头看去,见是慕辰凌,赶忙爬上前去:“三公子,您可得给小的作主啊!” 慕辰凌赶忙将他踢开,眉头紧锁。柳禾轻蔑一笑,原来是他的狗啊。 怪不得慕辰凌能赶来救他,原来是自己的狗在外咬了人,这是想平事儿呢?那可没这么容易! “我说呢,怎么一个小小官差竟如此光明正大的鱼肉百姓为非作歹,敢情背靠大树啊。”柳禾阴阳怪气,慕辰凌自然听得出。 “凌九,怎么回事!”慕辰凌低头问道。 “三公子,我……是这个贱人勾引在先,您……”他自然解释不出什么,况且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解释的。慕辰凌厌恶柳禾,他们谁不知道。 “你有什么值得勾引的,也不照照镜子。慕辰凌,这凌九是什么人我不信你不知道,能不能秉公处理,全看你。”柳禾不想再说明,若是慕辰凌执意包庇,她说下大天都没用。 慕辰凌自然知道凌九是什么人了,这家伙原本姓刘,是个地痞混混儿,为了巴结慕辰凌就把自己姓氏改为了凌。 “那你说,想怎么处置他,我听你的。”慕辰凌把皮球踢回给柳禾,那眼中不见冷淡,反而是从未有过的关切。 好假,真的关切她,这会儿早就砍了这歹人了。她脑中闪过慕辰渊的样子,若是他在,还用废这么多话? “把人给我,我带回去处置。”柳禾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放下水杯就要走。 “不必了吧,人我带走,必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慕辰凌拉住柳禾,低头看着她。 他真挚的目光,微薄的红唇,完美的下颌线,果真是一副完美的皮相。 “柳禾~”慕辰凌看着她的双眼,低声唤她的名字。这充满磁性的声线,让柳禾不禁心中一动。 这凌九有问题啊,慕辰凌不惜牺牲色相来保他! “成,今儿这事儿我记下,人我可以不带走,但我有个条件。”柳禾回头看着那凌九。 慕辰凌脸上泛起微笑,宠溺似的点点头回到:“你说。” 柳禾甩开他的手臂,走到街上。这会儿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大伙听说那个凌爷被抓了,都赶来看热闹。 柳禾站在台阶上,慕辰凌跟出来站在他身后而那个凌爷被拎出来扔到街上。 “三公子,我的要求就是。从今儿起,这条街上的治安由凌爷负责。”柳禾话一出口,众人哗然。 什么?过去这凌爷就已经横行霸道了,现在还要让他负责商业街的治安。这些官宦子弟果然鱼肉百姓惯了!官官相护! 第三十八章 划清界限 慕辰凌也满是意外,他原以为柳禾会让他杀了这个人,毕竟他接下来也正想借此杀了这废物的。 “他对你不敬,怎么能轻易放过?”慕辰凌不可置信的小声问。 “我还没说完呢。”柳禾回头瞥他一眼,继而解释道:“凌爷负责治安,从今儿起这条街上再发生任何治安案件事件,这笔帐均算在凌九头上。有人犯案,凌九同罪。财物损失,凌九赔偿。若其不从,这账都算在你三公子身上!” 什么?这是什么鬼道理!慕辰凌恼怒,可却不敢反驳。毕竟现在百姓都看着呢,他必须惩恶扬善。 “好,我身为大理寺卿,本就心系百姓,这些事我早该管管,奈何下属不力。今天弟妹替我想了个好法子,以后大伙遇到不公之事,尽管申诉,我一定妥善处理。”慕辰凌就坡下驴,倒让他赚了个好名声。 柳禾嗤笑,名不名声无所谓。反正谁难受谁知道,若非真心心系百姓,往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三公子英明,那今儿就先开个好头儿。这凌九欠了存善堂老板不少银子,这钱是等着他回去取了还还是……”柳禾看向慕辰凌,带着众人也看向他。 又是钱……慕辰凌感觉自己这些日子钱花得太快了。头一次一直为女人花钱,还是以这种形式。 这点钱自然不算什么,还能给他赢得美名,他要做完美的人,只要能看起来完美无瑕,背地里怎么样都无所谓, 柳禾见他痛快,也没多做纠缠。老掌柜念柳禾的情,也喜欢她的为人,自然是连连道谢。 柳禾推拒:“您不必谢我,这样的恶人自然人人得而诛之。只是杀了他未免太便宜,总得让他弥补自己的过错才算。” “姑娘年纪轻轻,难得有这样深远的思量啊。”老掌柜称赞。一旁的老大夫赶紧提醒到:“老李,这位可不是什么姑娘,是世子妃啊。” 老掌柜赶忙致歉,柳禾笑呵呵说着不要紧。 “李掌柜您先忙,一会柳禾有事要与您商议。”柳禾看了一眼慕辰凌,向李掌柜施了个礼。 慕辰凌明白,柳禾这是要监督他完成付款。不过这种事自然不用他亲力亲为,交给下属办就好了。 “柳禾,能否借一步说话。”慕辰凌对着柳禾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进屋详谈。 柳禾没推脱,随他入内。门窗皆打开,也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她也有些话想和慕辰凌说开,但还是要避嫌。 “三哥有话请讲。”柳禾率先开口,一句三哥划清界限。 慕辰凌叹了口气,来回转了两圈才开口问:“你嫁给五弟,可怨我?” 柳禾怎么也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句话,怨他?为什么?难不成自己嫁给慕辰渊是他一手策划的? “是你让他娶我的?”柳禾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了,那不如开诚布公的问。 慕辰凌愣了一下,竟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他才意识到,柳禾这是误会了。 “不是,我从不知五弟对你有意。我的意思是,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你,你就不会被迫嫁给五弟了。”慕辰凌赶忙解释,柳禾觉得这人很怪。 是他厌恶自己的,没错啊。怎么现在要和她说这样奇怪的话?难不成,这人拿自己当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三哥误会了,首先,我嫁给慕辰渊虽不是自愿,可也算不得委屈。毕竟以我的身价,配五世子那也是高攀了。其次……”她犹豫了一下,真诚的看向慕辰凌。 “我也从未想过要嫁给您啊。”她说得极真,一双眼睛就那样毫不遮掩的直视着她。 慕辰凌从未见过这样的柳禾,或者说,从未见过如此一个女子。她既真诚又狡黠,深情的时候忘乎所以,绝情起来也干脆利落。 柳禾见他愣住,继而解释道:“我们之间有误会,如今解释开也好。从前是我纠缠你,所以无论你对我如何不好,都是我咎由自取。” 见慕辰凌还是没反应,她继续说:“但我当初那样做,全是因为年少不懂事。这话我不说,梁心瑶也回来告诉你的。我是为了和她打赌,赌你会先喜欢谁。” 柳禾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谎话张嘴就来的,她虽然不喜欢慕辰凌,但她也是真的厌恶梁心瑶。就算和慕辰凌绝交,她也得拉上梁心瑶。 “什么意思……”慕辰凌的样子,活像个心碎的少女,又尴尬又意外。 “意思是,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过去对你的追求,都是装的。所以你也千万别再因为没娶我而抱歉了,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柳禾的确很抱歉,就算她没有欺骗到慕辰凌的感情,但的确给他造成不少的困扰。 “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吗?你怕五弟?还是过于伤心了。”慕辰凌不死心,他不相信柳禾从前只是在耍他。 柳禾明白,慕辰凌的自尊心不允许有女人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三哥纠结什么呢?我不再纠缠你,这不也是好事吗?你也不必担心我伤心,我并不伤心。这样我们两清了,只要日后你不为难我夫君,我也绝不再为难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这是柳禾礼让的最大限度了,她知道自己要求慕辰凌不去计较自己对他过去那些无礼行为,实在又些道德绑架。 可是两个人只有说清楚了,才能把麻烦降到最低。 “好,你开心就好。”慕辰凌有些萎靡的说完这话,又深吸了口气,重新露出笑脸:“那以后我也会把你当小妹来疼的,虽然我没机会像五弟那样爱护你……” 柳禾一惊,赶忙摆手:“别!咱俩这关系虽说你我问心无愧,但在别人眼中可不是。我们以后最好像陌生人一样,绕着对方走。” 她说完,马上逃出了那个房间。慕辰凌温润儒雅的笑还挂在脸上,可眼睛却已经冷得挂了霜。 “三公子。”一名暗卫在窗外低声问安。 “调查的如何?”慕辰凌拉下脸问。 “没查出任何异样,她大婚那日因拒婚撞了柱子,但没等醒来就被塞进轿中,一直送到府门口,没有换人的可能。”暗卫回复到。 “邪了。是我太不了解她了,还是她隐藏得太深。董家坳那边的情况呢?” 暗卫犹豫了一下:“呃……慕辰渊防守的丝毫不露,属下实在难靠近。” 慕辰凌拍了一下桌子,又些恼怒:“废物,这么多年还摸不清那瘫子的底细,要你们何用!” “属下知罪!”暗卫吓得连忙请罪。 慕辰凌吸口气叹道:“算了,那瘫子难缠,先放一放。眼下还是盯着柳禾,既然我母妃都说她可堪大用,那我们就尽量把握住。” 暗卫听命马上应下,盯着柳禾可比盯慕辰渊省事多了。一个是因为柳禾不过个女孩子,蠢钝无脑。 再一个因为,慕辰渊真的是他们暗卫生涯中死神般的存在。所有人被派过去的暗卫有去无回,但凡能近他的身的,都是以死尸的身份。 第三十九章 亲手宰了你 柳禾逃出来,就去见李掌柜。简明扼要说明来意,不卑不亢介绍自己的草药。 “我也是听说您之前的供货商断了货,这才赶紧来让您看看。方才我治疗您也看到了,我医术算不得高深,全靠药材好。”柳禾拿出自己方才包好的药,放到柜台上。 李掌柜连忙接过,受宠若惊的说:“世子妃,这哪里使得。您提供的药,我们自然信得过。” 柳禾一听这话,便皱了眉,“李掌柜,方才的事您也看到了,我柳禾是那种以权谋私的吗?我是正正经经来和您做生意,您看得上我的药咱们就合作,看不上我就另找下家。实在不必提什么世子妃之类的话。”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老掌柜赶忙追上来赔罪。 “世子妃留步,是我笨嘴拙舌。您方才的医术我看到了,我也急求一个新的供药商呢。您别生气,咱们坐下来详谈。” 李掌柜赶紧请着柳禾坐下,又让小伙计倒了新茶,这次则拿出谈生意的架势。 慕辰凌从里屋出来,看见柳禾大方得体的商谈,不由得刮目相看。 老掌柜见慕辰凌要走,马上跪拜送别,柳禾则微微点头,样子像是个平级的官员。他摸不准她,转身后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李掌柜起身问柳禾:“方才说的那些药材,柳老板什么时候能供上?” 柳禾思量一下回到:“普通的药材半月之后可以供上,您这边说还存货还够一个月,这应该没问题。需要炮制的药材我需要过两日再来回复您,最近作坊正在改造,暂时用不了。” 掌柜点点头,表示倒也不急,他这铺子虽不是大户,但也家底深厚,存货量大。 而且这柳禾背景强大,连慕辰凌都让她三分,做她的下家,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的。 “那柳老板,您方才疗伤的药材……”李掌柜还是惦记那神药。 柳禾微笑摇头:“我只售普通药材,何况我这普通的药材不论是供应量和质量,也是好过其他家的。您大可放心!” 她一再拒绝,李掌柜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独门秘器了,便不再提。 “您若失觉得可以,我们先交个定金,立个合同字据。”柳禾公事公办,丝毫没有半点抹不开面。 这样的态度非但没有惹掌柜不快,反而觉得这丫头是个办事的人。便哈哈一笑,让小伙计拿来笔墨,开始预定半月后的药材。 签了契约拿了定金,柳禾再去跑下一家。就这样,接连跑了十家医馆药铺,签了四家。 手上多了本金,就等着回去大干一场了。天已擦黑,柳禾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一旁的江灵和车夫都开始惦记着孩子,柳禾从来女强人,无家无世就只想在外面转转。 “要不你先回?我怕是还要玩一会再走。”柳禾对着那车夫道。 车夫低头思忖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事的夫人,我平时拉车也有晚回去的时候。夫人只管尽兴,到时候我给您安全送到家。” 他不想失去这个大客户,柳禾又客气又大方,今天跑了这半天就赚了两天的钱,他怎么能放弃呢。 柳禾也知道他的想法,便不再说什么。 “咱们先去吃饭,今天我高兴,请你们俩吃点好的。”柳禾指着一家大酒楼,邀两人一同进去。 那车夫哪里敢,忙着推辞:“夫人使不得,小的在一边的面摊吃点就行,我在门口等您。” 柳禾为难的说:“你看我们两个妇人在外也不方便,你就当保护我们呗。” 她的话一出,那小车夫登时吓了一跳,可这半天的相处,他对柳禾的惊人之语早就见怪不怪了。 何况她说的也对,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外面,的确不安全。这边刚挠挠头想答应,还未开口就听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想不到我这白天征战商场智斗匪徒的夫人,到了晚上要去喝酒反倒需要男人保护了?” 车夫闻声便知来者气度非凡,赶忙退到一边让路出来。 他闪开身,柳禾才看到是朗清推着慕辰渊来到她面前。 “慕辰渊。”柳禾见他来,便自然而然的沉下了肩,笑了。她觉得这半天累死了,可算是见到了亲人。 他也感觉到柳禾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可他此刻充斥在心里的,只有生气。 “夫人,你惯会对男人讪笑吗?”看着笑盈盈上前的柳禾,他嘴里却说不出好听的话。 柳禾本来见他来挺高兴,想着正好请大家吃一顿。可慕辰渊莫名其妙的又跟她找别扭,她白了一眼,越过他径直走到朗清身边。 “朗清,还没吃饭吧,一起吃吧,今天我请客。”她挽住朗清的胳膊,毫不避讳。 “属下不敢!”朗清几乎是弹开的。柳禾反应过来已经看到他跪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差点没笑出声。 慕辰渊勾勾手,让朗清起身。可他起来却躲在老远,不敢在靠近。这个世子妃实在没有分寸,却偏偏每次和主子置气都殃及自己。 “你不许再逗他,朗清是老实人。”慕辰渊看着朗清通红的脸,忙训斥柳禾替他解围。 柳禾一掐腰,绕到慕辰渊身前看着他:“你倒知道我是在同他玩笑?” 慕辰渊抬眼看,眼中满是怨怼。柳禾见他像个受气小媳妇,噗嗤一下失笑出声。 “柳禾,我是不是今天太给你脸了?你就开始不知死活。”这丫头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才对她好言好语两句,就顺杆爬。 柳禾看他就像看个叛逆期的孩子,指着便责骂到:“慕辰渊你是不是有病啊,好话不会好好说是吧?” 她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纸老虎,那嚣张样子不过是保护色,实际上人不错的。 可慕辰渊却真的急了,她敢骂自己?!她居然骂自己!她凭什么!难不成真和慕辰凌达成了什么共识,如今装也不想装了? 原本还面色如常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满是利刃一般,死死盯住柳禾。 “跪下。”这次他声音不大,却再不似之前那样与她嬉闹互怼的态度。 朗清一下看出主子的神情不对,虽说他之前也总凶柳禾,但现在,绝对是真的生气了。 “世子妃……”他赶紧上前小声提醒,并对江灵使了个眼色。 江灵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前搀住柳禾,示意她忍一时。 柳禾自然不是什么宁折不屈的角色,她比谁都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着慕辰渊如冰川般寒冷的表情,她赶紧单膝跪了下来。 慕辰渊驱着轮椅缓缓上前,恐怖如斯,江灵都不免又些发抖,那车夫更是跪在远处,恨不得趴在地上。 他上前一把扼住她的下巴,那精巧白皙的小下颌在那双大手中,如同没有蛋壳的鸡蛋一样,随时会变成粉碎。 “柳禾,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死都别想逃!就算死,也得我亲手宰了你!”他的声音很低,却如寒冬里最冷的风夹着冰碴儿,一丝丝侵入她的骨缝。 柳禾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眼前的慕辰渊那样陌生。 “你恨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思绪,她未经思索便问出口。 慕辰渊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多么真挚,多么纯净。可柳禾哪里如他想象的简单,前世她便骗得他家破人亡,今世,她骗人的功夫更胜一筹。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不知不觉,她红了眼。待反应过来,泪水已经浸满眼眶。 疼……刀绞一般的疼!慕辰渊突然心里紧得无法呼吸。 第四十章 为她披件外衣 柳禾突然觉得刚刚便好的人生再一次被打回谷底,她不在乎荣华富贵,也不在乎疾病困苦。可她在乎没有自由! 慕辰渊厌恶她,她却选择不了离他而去。如果接下来的人生,她所有的荣辱尊卑,都只掌握在这个男人的喜怒里,那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偏偏这个人拥有着她永生无法颠覆的地位,这个时代赋予他翻云覆雨的资格。 她也可以用尽心思去讨好他,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他可以当她是个玩意儿,也可以随时抛弃她。 两人四目相对,柳禾脑中飞速运转。她该怎么办,与这男人虚与委蛇?还是干脆鱼死网破。 慕辰渊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情,万般委屈的表情,心里没有一丝快感。他又欺负她了…… 慕辰东侮辱她时,她也没哭。被凌爷刁难时,她也没哭。可自己,竟然让她流泪了。 “算了,起来吧。”慕辰渊松开了手,低下头躲避她直视的目光。 柳禾没等到回应,心里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快速眨了眨眼咽回了不争气的眼泪。 “谢世子。”她郑重施礼,恭敬谢恩,再无半点与他嬉闹的样子。 慕辰渊感受到这刻意的疏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瞥了瞥柳禾,见她就低着头安静站在一旁。这样子,同家里那些冷冰冰的侍女再无两样。 “不是说饿了么,进去吃饭吧。”他不敢再看柳禾,本以为她会说几句赌气的话,自己也想了如何去回她。 未曾想,柳禾就像换了个人,顺从得毫无灵魂,就跟在他身后低头走路。 “五世子,您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一个小二见进门的是慕辰渊,赶紧上去迎。还招呼另一个小二去通知掌柜的。 “您还是去三楼雅间?”小二满脸笑的招待,见慕辰渊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再多言。探了探朗清的脸色,便引着他们上去。 几个人抬着轮椅上了楼,柳禾沉默的跟在最后面。认命是不可能的,只是她现在需要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才能搞定慕辰渊,至少让他不要干涉自己做的事就行。 几人进了雅间,小二关上了门,这是慕辰渊的习惯,他总爱来这里买醉,酒楼里的人都认得他。 “您今儿想吃什么,鳟鱼是新到的,还有邻国来的野山菌,味道鲜美。”小二细心介绍,慕辰渊抬手打断了他。 “坐下。”他朝着站在一旁的柳禾,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子。 “妾身不敢。”柳禾说不气是不可能的,但她这不是在赌气,只是尽足礼仪。 慕辰渊生气,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明明胆子大得很,这分明是在和他置气。 “别让我说第二遍。”虽然自己有错在先,可不知怎么,越是觉得愧疚,他越恨柳禾。恨得牙痒痒,恨得心里憋闷,恨得……此刻将她狠狠压在身下碾碎撕碎才解气。 他吞吞口水,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 柳禾不言语,坐在了他旁边。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傍晚时候还是有些凉,风从窗户吹进来直接打在背上。 慕辰渊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身后直对着的窗户。这间雅间最好的地方就在于,这扇窗子能看到外面街景与远处山景。若是关上了便失去了它的价值。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柳禾身上,态度依旧不好,却缓和了许多:“坐这边。” 柳禾看了一眼他指的另一侧的位置,慕辰渊的身体正好隔开窗子直冲的风,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你点。”慕辰渊将菜品折子扔给柳禾,并示意小二上前伺候。 柳禾早就没了吃喝的兴致,可慕辰渊让她点,她也不敢违拗其心意。 “小二哥,照着五世子平日里喜欢的上就行,方才说的野山菌要一份。”柳禾拿着折子都没翻动,随意吩咐了两句。 “不喝酒了?我看你挺爱喝酒。”他本是想让她尽兴的,可话到嘴边就不自觉变了味儿。 柳禾乖巧摇头,但并不抬头看他,明显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慕辰渊懊恼得很,她还生气了?她凭什么生气!就凭慕辰凌那家伙吗……上一世有他在,哪个人会多看慕辰凌一眼。这辈子隐藏锋芒,反倒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小二,上两壶酒!”慕辰渊不理她的拒绝,打发小二出去关上了门。 朗清看着这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着,一个满脸怒气,一个冷若冰霜。他觉得这屋子更冷了,还是出去比较好。 “主……主子,我带江大嫂去外面吃。”朗清试探的问,声音都在颤抖。 江灵和朗清半晌得不到回应,看这二人比庙里的佛还稳,面目比罗刹还狰狞。他们赶紧退出屋子,把门关紧。临下楼还不忘提醒小二,上菜时多加小心。 门被关上,屋里静得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柳禾此刻已经很累,想到方才还因为见到慕辰渊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却变成这样。 她想探究此刻慕辰渊的神态,沉下眼偷偷往旁边瞄了一下。结果这一下正好撞上他同样看过来的眼神。 二人都立刻闪开双眼,尴尬得用咳嗽来掩饰自己。 “菜太慢了。”慕辰渊内心泛起波澜,一时手足无措。 柳禾也赶忙附和:“是啊,好慢。我去催一下。” 她猛地起身,却因为慕辰渊的衣袍太长,方才她换座位时便不小心踩在了脚下。 如今一起身,直接被踩住的衣衫绊倒。慕辰渊眼疾手快,顺手一拉将她拉入怀中。 “五世子,让您久……”小二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慕辰渊揽美人入怀的画面。心里一沉,自己太不小心了,方才朗清明明还嘱咐过他要小心,里面的气氛不一般。他怎么……哎。 “出去。”慕辰渊也觉出这一刻的尴尬,立马呵斥小二出去。 门再次关上,慕辰渊环抱着柳禾,竟有一丝贪恋。是啊,明明之前都很好,她还为他对抗慕辰东和慕辰凌来着。 难道那一切都是她演出来的?或者是她和慕辰凌一起谋划的? 慕辰渊忐忑握拳,却突感怀中柳禾一动,低吟一声:“啊,痒……” 柳禾见他不动,也不敢动,只是握着他的手挪开了侧腰处。 她肤若凝脂的玉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手心在她腰腹处移动,感受着她不知是冷还是怕的微微颤抖。 她的微动让慕辰渊对她的怨恨和愧疚在心里反复拉扯,这剧烈的撕扯摩擦哄的燃起一把火,这把火由心到腹,再到被她压着的部位。 那把火越燃越烈,让他把所有情绪都烧成了占有欲。 他想占有她,甚至惩罚她。 第四十一章 借酒表白 “慕辰渊……”柳禾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那清丽的声线一下将他拉出了恶魔的深渊里。 “嗯。”他嗓子已经烧的干哑,声音却更添一份性感。 “我们吃饭吧……”她尝试离开那灼热之地,内心还在惊诧于他强烈的反应。 慕辰渊松开手让她离开,两个人像犯了错的小孩,各自低着头。 小二再次被唤入门,各种精美菜品鱼贯而入,两人像完成任务似的拿起筷子开吃。 酒楼掌柜前来拜见,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小的伺候世子世子妃,这酒是番邦新供的,您二位赏光品尝。”掌柜说着就给两个酒杯满上了。 两人各怀心思,闷头就一饮而尽。掌柜见状,也不知这酒好是不好。又满上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他俩不说话,光喝酒,掌柜一杯一杯伺候着满上。不一会竟将一壶酒全喝了进去。 酒没了,二人还是不说话。掌柜后背直冒汗,赶紧小声招呼小二进来,再去取一壶。 “不必了,喝太多了。”慕辰渊说着去看柳禾,她已经满脸通红,表情逐渐嚣张。 “再来两壶,今天我与慕兄不醉不归。”柳禾还保持着礼仪,可话却开始不着边际起来。 慕辰渊当然没醉,听到这话不禁一愣。他想呵斥,谁是你慕兄?可看到柳禾这微醺的样子,又有些期待她能酒后吐真言。 “去吧。”慕辰渊点头示意小二出去拿酒,又摆了一下手让掌柜出去。 柳禾把袖子挽了挽,翘起二郎腿,看来方才被慕辰渊吓到的感觉已经全无。他嗤笑,这女人真是厚颜无耻,不管你怎么待她,仿佛都伤不到她似的。 酒上桌,柳禾起身接过来,转身先给慕辰渊满上,再给自己满上。 “敬你。”她一饮而尽。 慕辰渊却未动,看着她抹了抹嘴,豪迈的又吃了一大口肉。她从前不爱吃肉的,如今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样子,竟像个粗犷的男人。 开始他以为柳禾想要借着酒意给他施展美人计的,她上辈子干过这事儿。才喝了一杯,就红着脸歪在自己肩上,说着她的痴心。 纵使那时候她已经开始频繁进宫面圣,说不定早就对那个小皇帝以身相许了呢。可自己还是鬼使神差的信了她。 可看看现在,慕辰渊真怕她一激动就拉着自己拜把子了…… “慕辰渊。”柳禾叫了他的名字,却没看他,只自顾自的吃着喝着。慕辰渊不想理她,便拿起酒杯也喝起来。 “你喜欢我吗?”她问得很平静,不像一个女子在质问那个苛待她的夫君。而是在问他,你觉得这鱼的味道怎么样? 可这句无所谓似的问话,却让慕辰渊感觉有个重锤突然击中他的心。嗡的一声,他全身如雷击一般。 “当然不!你做什么美梦呢。”他极力否认,却也想不出更绝情的字眼。 柳禾勾了一下嘴角:“正如我所料。”她本来就想好了会是这个结果,也期待是这样的结果,只有这样她才好逃脱。 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酸,有些失落。 “我有个提议,你可以听听看。”柳禾还是自斟自酌,表面上是个醉酒的人在借酒发疯胡言乱语。 可实际上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当她两杯酒下肚,就发现这句身体对酒精过敏,才那么一点点葡萄酒就能全身通红。 所以她从空间里拿出药服下,让自己意识高度清醒,但看起来却已经醉的不行了。 柳禾等着慕辰渊回应,嘴里没停下吃。今儿就今儿了,死也当个饱死的鬼。但她赌慕辰渊还是有人性的,不会一把掐死她。 “说。”慕辰渊沉默许久,喝下一杯酒才应允。 柳禾还是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到:“你到了适婚年纪,想讨个媳妇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奈何我无才无德,风评不好性格也不好。” 慕辰渊冷哼一声:“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有~从来没人喜欢我,我还能不知道。”柳禾说这句话的时候,带入的是她自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失落与自嘲中,又掺杂着洒脱。 慕辰渊心里一阵酸涩,又听她吸了口气继续说:“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我们两个合作吧。我可以赚很多钱,这样你就可以去娶你喜欢的女人了。想娶多少娶多少!” “哼,你倒是贤良啊。你的条件呢?”慕辰渊压制住心里波涛汹涌,又喝了一杯酒。 “休了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语毕,她静等着来自慕辰渊的狂风暴雨。 然而他却笑了,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柳禾,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哈哈哈哈。”他笑,笑这个蠢女人怎么敢就明目张胆的提出来让他休了她。 柳禾还在故作镇定,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吃着菜。 “行了,吃饱了就回去吧,要做梦怎么也得等睡了再说啊。”他脸上挂着笑,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这个主意不好吗?”柳禾不死心。 “很不好。”他回答得干脆。 “哪里不好?” 慕辰渊这次拉下来脸道:“休了你,让你和慕辰凌狼狈为奸吗?柳禾,我得不到你,也绝不可能把你让给他的。” “就因为这个?”柳禾这么半天,终于第一次看向慕辰渊,她看着他阴沉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慕辰渊见她笑得都喘不上气儿了,心里暗骂,怎么不干脆笑死你算了。 “慕辰渊啊,慕辰渊,哈哈哈哈。”她笑得嗑了几下,这才停下。 “慕辰渊,你这么叽叽歪歪的,就是因为怀疑我和慕辰凌有私情?你怎么不早点问我呢?”她觉得这个傻瓜真是太傻了,就因为这个天天对她恶狠狠的。 “问你什么?”慕辰渊觉得,这女人真是傻到头了,真以为他会蠢到给她机会狡辩吗?何况,前世的事,她哪里知道。 “我真的不喜欢慕辰凌,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柳禾正了正身子,举起一只手发誓。 “你觉得我会信?”过去她对慕辰凌那狂热的态度,这京城怕是没人不知道吧。 “过去我就是为了和梁心瑶比,才追求慕辰凌的。”她再次重复这个谎言,为了让过去的柳禾不再影响自己,她接下来可能要撒无数的谎了。 慕辰渊蹙眉暼了一眼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无比真诚,他不禁疑惑。 柳禾看出他动摇,干脆假借酒意上前捧住慕辰渊的脸,靠近他。她感受到了慕辰渊的一丝慌张,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我今天对梁心瑶和慕辰凌都已经解释清楚了,现在对你再解释一遍。你现在不信不要紧,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我的,你会知道,我觉不可能喜欢上慕辰凌那样的人,” 第四十二章 我们停战吧 见他不反抗,反而很认真的在听,柳禾觉得这番“真心表白”起了作用,心也落了三分。 “我们停战吧,如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何必自己人伤自己人呢?给我点时间,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我不祈求你能支持我,至少给我机会证明自己。好不好?”她娓娓道来,无比诚挚。 慕辰渊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他再次相信这个女人了,纵使现在有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这女人惯会花言巧语,他也假装自己没听到。 我只要悉心提防就好了,他说服自己。 柳禾见他点头,由衷的笑了。误会解开最好,日久见人心。这慕辰渊算不得坏人,以后他日子好过了,有机会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自然也就放过自己了。 “那我提个要求。”她这人从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见慕辰渊没反对,继而说的:“以后有什么误会,一定要亲口问我,不要自己再瞎猜了。” 慕辰渊还在用打量和思索的眼神看着她,心乱如麻,他此刻完全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她再笑,“那我再提一个要求好不好?” 这次没等他回复,柳禾一只手绕到他脑后,手指轻轻一勾,覆在慕辰渊脸上的面纱簌的坠落。 一大片模糊的伤疤覆在精致的下颌上,纵使毁容到这个程度,他的轮廓依旧难以掩盖的俊美。 慕辰渊心里冷笑,只等着柳禾被吓到惊慌失措的反应。然而他看到的只有她微红的眼圈,和依旧微笑的唇。 柳禾轻轻拂过那伤疤,比当年哥哥的伤还严重。哥哥不过是几道规整的暗疤,就已经让他痛苦不堪了,而慕辰渊这个疤,可以说得上狰狞。 “以后在我面前,不需要遮挡。”她鼻子有些酸,心里也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想到办法去医治他脸上的疤痕。 当,当当,当当几下有节奏敲门声响起。朗清在门外,听着屋里半晌没动静,有些担忧。 “没事,备车吧。”慕辰渊侧过脸吩咐了一句。 “用刚才的车夫吧,家里很困难的,有两个孩子等着养呢。等了一晚上,别让他白等。” 慕辰渊看了柳禾一眼,自己说过原谅她了吗?怎么一会功夫又拿自己当女主人了…… “好。”他竟然应允了…… 整理好行装,二人坐上马车。朗清同江灵非要坐在车外,说是风很暖,想透透气。实际上都是看这两人刚刚和好,实在不忍打扰。 柳禾明白他们的想法,也没强求。坐在车里看着晕晕乎乎的慕辰渊,这马车自然不比王府的稳当,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 “靠过来吧。”柳禾拍拍自己的肩膀,见慕辰渊不动,干脆直接揽过他的头。 慕辰渊个子高,坐着也是比她高出一大截的。整个人歪下来靠在她肩上,本应该是极不舒服的姿势,可他却觉得很舒服。 没一会,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他从未睡得如此安稳,重生后每一天他都绷紧神经。 柳禾见他睡着,自己也眯起了眼睛。她本不想给慕辰渊下药,可见这人如此狂躁,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万一谈崩了,他发起疯来,自己可招架不住。 打了个呵欠,她也闭目养神。 马车先将江灵送到家,柳禾不放心跟着下了车,让车夫先送慕辰渊回去再来接自己。 回去后董晴已经睡下了,小脸上还挂着笑。江灵上前感谢何天冬,两人难得多说几句。 “今天董家有没有来找我?”柳禾不忍打断二人,但董家应该不会一点动静没有。 “来了两次,我都给打发回去了。”何天冬自信满满的回到。 “来的是哪个小厮,可是昨日一样的人?”柳禾赶忙问。 何天冬点头:“是啊,那人还挺傲慢,非说要给董会再讨两幅药。我没给他好脸。” 柳禾眯起眼思索,嘴角冷冷的勾起。 “怎么了?”江灵看出来她不同寻常的意味,也探着头问。可问不似疑问,倒像求证。 “你这位弟妹啊……”柳禾想起那日在董宅,她看到那巫蛊之物时,被吓了一跳,并非因为那阴森森的摆设,而是屋中一闪而过的人影。那男人没穿上衣,匆匆闪过。 昨日她见的小厮分明是那个人。他说到丁四死了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丁四对尤氏尽心尽力,可谓心腹。 这小厮若真是与尤氏有染,那丁四也极有可能是一样的。那个董会色胆包天,看他面相就知早已虚空。 尤氏正值壮年,和董会一起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当然都得不到满足。 柳禾给董会开的都是大补之物,想必他从前也进补过不少,但身子经不住糟蹋,早就承受不住那些壮阳药了。 这次的药定能让他生龙活虎,不同往日。今儿这小厮来讨药,未必是给董会,极有可能是为了自己。 江灵看她思索的模样,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没等柳禾开口打听便说出了她知道的。 “没错,尤氏私下里不检。但她还算小心,一直没被二弟发现过。”江灵小声说着,脸跟着泛起了红。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连她都觉得丢脸。 那尤氏若看不上不成器的董会,和别人跑了,她还觉得有情可原。可她却选择了与家中小厮乱来,而且不止一个,这就是另外的性质了。 江灵没说那么直白,但想必柳禾已经明白其中原委。 “明日我教你来种药,现在董家应该顾不上你,这几日你就把董晴暂且放在天冬这里吧。” 江灵大概明白柳禾的意思了,董家要出事…… “那,我先回去。”江灵默许了柳禾的做法,那夫妻二人,是该受点惩罚的。 柳禾留下了从慕王府拿回来的点心,乘马车离去。 “还未请教小哥尊姓大名。”柳禾并未坐在车里,而是在外面与车夫一同驾车。 “世子妃说笑了,什么尊姓大名,小的叫成毅。”车夫很会说话,他知道柳禾会是他的贵人,所以极力表现友好。 “成大哥。”柳禾也有礼貌的打招呼。“你这几年跑了不少医馆吧。” “城里城外不下百家了,可惜药跟不上,大夫水平良莠不齐。” 柳禾思索一下道:“成大哥留个地址,我改天帮你去看看。我日后还需要用车,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成毅一听,受宠若惊:“哪敢跟世子妃谈合作,您用得着小的,就随时招呼一声。能为您效劳,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柳禾觉得这人实在会说话,虽然有阿谀奉承的意味,但他做的营生不就是把顾客哄高兴了,然后得到更多生意么。 “成大哥这样说,那我还真有事麻烦你。” 第四十三章 旧疾发作 柳禾方才便有了这个主意,可没好意思说。成毅赶忙应下,他巴不得能和柳禾攀上关系。不是他攀龙附凤,而是柳禾真是个干事儿的人,和别人不一样。 柳禾听他答得痛快,就说到:“你能不能再多打听一些药商的事,大小无妨,得空的时候与我说说就行。” 她不敢提更细致过分的要求,只要先宏观的了解一下市场形势就行。 “好嘞。”成毅简单应下。 转眼到家,柳禾给他结了尾款,十两银子。 “世子妃,这……”成毅赶忙伸手推。 “拿着,以后免不了再用你的。”柳禾推回去。本以为还要再多费口舌才能让他收下,没想到成毅倒是爽快,直接揣了起来。 “世子妃放心,小的肯定尽心尽力!”不过分推脱,反而让人心里舒服。 柳禾笑了笑,朝他点点头。成毅也没啰嗦,道了别转身便走了。 她也转身回家,屋中黑压压的,十分安静。大概是睡下了,那药的剂量足够他睡到明日中午。 推门进屋,她借助月光蹑手蹑脚往床边走。到了近处才发现,床上并没有人。 人呢? 柳禾怔愣的功夫,就听背后一个人叫住了她的名字。 猛的回头,看见慕辰渊就坐在墙角的椅子上,月光打进来形成一个三角形阴影,刚好将他笼罩住。 “你……你醒啦。”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醒了呢? 慕辰渊没说话,就是看着她。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这屋里,属下精通医术的告诉他,他被下了药,不过这药无害,反而有益于助他安眠。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心情就好一些。他对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任何防备,让她成功给自己下了毒,还不自知。 如果她今晚下的是毒药,那他在劫难逃。柳禾没毒死他,究竟是不想,还是身上实在没有可用的毒药……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柳禾有种不好的预感,慕辰渊会不会知道自己给他下药的事了? 她想解释,可这种事怎么解释?万一他不知道,那自己岂不是暴露了。敌不动,我不动,就这么僵持着吧。 柳禾挪到床上,找个角落缩起来。好在这木板榻很大,随便一个角落就可以让她娇小的身躯得以安放。 黑暗中她时刻警惕,生怕慕辰渊会过来宰了她。突然一声痛苦的闷哼,打破寂静。 “怎么了?”柳禾像是本能的反应一样,猛的起身看向后面。 夜色中,只见慕辰渊痛苦的抓着胸口,又小声哼了两声。 柳禾马上起身,光着脚跑到他身边,顺势跪在一侧。膝盖撞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可她并没在意,似乎撞的不是自己的。 搭上他手腕的玉指冰凉,还在微抖。 “现在能说话吗?哪里不舒服,现在还难受吗?”声音没有一丝慌乱,但这种冷静是明显在压制着。 “这里痛,一阵一阵的。”慕辰渊手指向心脏处。 “这个含在口中,是丹参片。我扶你躺平,不舒服要说。”柳禾小心的扶着他到床上平躺下。 才躺下,就听他又是一声痛苦的呼声。 “怎么了?”柳禾号脉并不觉得他心脏有问题,相反比一般长期不运动的人更显强健。 “你有什么旧疾?”柳禾实在号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慕辰渊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到:“有,这病发作时如同睡着,若是没人理,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毙命。” 柳禾大脑闪现出一个词——癫痫!有一种癫痫便是如此,发作时诈死,几日后又同梦醒般活过来,什么事都没有。 从前山区有个小女孩就是这样,她第一次发作时毫无生命体征,也亏得家里穷,没钱下葬耽误了三天,那女孩又突然活了过来。 她仔细思索这个案例的治疗过程,全然没有发现慕辰渊微眯的眼睛里,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他哪里有什么癫痫呢,不过是随口诓柳禾的。为的就是想看看,如果有一个解决掉他的大好机会,柳禾会怎么做。 想完,他便闭眼不动,真的如同深度昏迷。柳禾大声叫了他几句,得不到回应。 该怎么办?他的病自己并不能进行确诊,如果说是旧疾,那王府的人肯定知道如何诊断, “朗清!朗清!”柳禾跑到门口大声喊着朗清,却得不到回应。 她必须马上把慕辰渊带回王府,现在她需要去借车。自己下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实在不放心,柳禾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将他拖下山去了。 说干就干,柳禾在屋里寻了寻,发现只有当初他从慕府带出来的大箱子最合适。不过为了减轻重量,她必须拆掉箱子的盖子。 柳禾拿起斧子站到慕辰渊床前,看着他似是沉睡的脸,念叨了一句:“得罪了,以后会还你的。” 慕辰渊是看着她提了斧子进来的,如今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还?我命都没了,你拿什么还! 不过抓贼要抓赃,他只等着柳禾扬起斧子朝他砍过来,便会立马制止住她。 还没等他想完,柳禾提着斧子又转身出去了。哐哐哐!他听到一顿砍木头和铁石的声音。还听到柳禾一边砍一边骂到,什么破箱子,还挺结实! 这声音持续了没多一会,就听哐当一声,箱子盖便坠地了。 柳禾把箱子推进来,将床上的被褥铺在里面,又将慕辰渊连拖带拽放入木箱。那木箱上有两个斧头随便砍出来的洞,穿过两根麻绳。 慕辰渊意识到,柳禾是要将他移走。去哪呢?抛尸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是……带他去找大夫? 既好奇又难以抑制的期待什么,他在夜色中感受着柳禾奋力的将他拖走,不禁睁开眼看向夜空。 不过柳禾此刻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一个箱子再加一个成年男人,还是又高又健壮那种,这重量对她来说真是压力山大。 她不敢懈怠,慕辰渊的病随时可能出现变化,越快把他送到王府,对他越有利。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柳禾总算是到了何天冬门口。 当当当敲门,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何天冬开门够快,大概是行医久了,经常出夜诊,他已经习惯半夜砸门。 开门见来的是柳禾,他本不意外的,但她身后的箱子却引起他的注意。 “这……这是?”他赶忙下来查看。 “五世子,他说胸口痛,然后就昏倒了。”何天冬上前查看,也没看出所以然。 他反复号脉,一边号一边发出疑问声。 “没毛病啊,世子身体强健,绝非一般人可比。”他说着眉头紧簇,“不对不对,五世子的身体,更像是平时运动量极大的习武之人。” 其实柳禾也有此判断,不管是他腿部肌肉的状态,还是他的脉象,都不似常年卧床的人。 可以他的身份和处境,但凡能动,都不会让自己瘫痪在轮椅之上啊。 第四十四章 他是装病吧 “借一步说话……”何天冬悄悄把柳禾拉到远远的,两人都看着箱子的方向。 “您说……世子会不会是装的?”何天冬犹豫许久,终于说出这个想法。 柳禾闻言马上摇头:“不会的,以你我二人的医术都能诊断出的问题,摄政王府不可能诊不出。想必当初他出事,摄政王肯定遍访天下名医异士。” 何天冬觉得有道理,便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情况,说不好是病理性还是心理性的。”柳禾说着,见何天冬不是很懂就解释:“有些人发生重大变故后,会有心病,心里觉得自己有问题,结果就导致身体上真的出现相应的症状。” 何天冬懵懂的点点头,他大概明白柳禾的意思,但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样。 “他说自己这样昏倒是旧疾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得送他回王府去。”她说着,回到慕辰渊身边,又拉起他的手,顺势将手指扣在腕上。 “这村子里只有董家有马车,还有李三家里有辆牛车。”何天冬将方才还松散的衣衫赶快系好,就等着柳禾一声吩咐。 “马车能借来吗?马车快。”柳禾知道董家人都吝啬,但这时候只要能把车弄来,管他乐不乐意呢。 “能。”何天冬只回了一个字,下一秒就朝着董家方向跑去。 柳禾时刻查看着慕辰渊的状况,一秒都不敢放松,以便出了问题随时解决。 而慕辰渊感受着她冰凉的小手在腕间摩挲,这才才确定,柳禾是要救他。他们的房子离村子里有这么远的距离,她一个瘦弱的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毅力,将他拖过来。 临危不乱,时刻警惕,坚毅隐忍。这么多他欣赏的品质,竟然都体现在柳禾的身上了。柳禾变了,慕辰渊终于相信,柳禾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但现在,他不能再装下去了。总不能真的让她把自己送回慕府,然后让他们拆穿自己从没有这种旧疾吧。 何天冬牵着马车回来,这么快能借到着实让柳禾意外。 “他们倒痛快。”柳禾赶忙上前去迎 “哪里啊,董家现在乱作一团,是江灵擅自开了马棚给我套的车。”何天冬一边兴奋说着,一边帮柳禾将慕辰渊抬到车上。 “出了什么事?”柳禾也好奇。 何天冬坏笑:“捉奸在床啦!”他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慕辰渊。毕竟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儿说这些实在不好,但这事儿却是柳禾一手策划的,确实该说与她听。 “尤氏和那个小厮在房中私会,让董二爷撞了个正着。”何天冬说着差点笑出来。 “怎么会撞上呢?尤氏不是向来谨慎么?”柳禾觉得蹊跷。 “昨儿你不是给他们开了方子吗?那董二爷和尤氏自然是……可小厮眼看二爷身体痊愈,自己地位岌岌可危,这就着了急了。” 他说着,又回身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慕辰渊,见他还躺在里面没动静,才回过身又继续说。 “今儿那小厮不是来讨药吗?原来他不是为了董二爷,而是为了自己!” 这一点柳禾已经想到,也不意外。上一个尤氏最宠爱的丁四刚死,他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第一男宠了。但董会的康复,让他希望落空,肯定受不了。 何天冬见柳禾明白这其中的事,就继续说:“那小厮走后,不知跑到了什么野铺子,竟买了些。他和尤氏都吃了,这才不似从前那般谨慎。” “那他们现在打起来了?”柳禾也有些幸灾乐祸。 “岂止啊!不闹出人命才怪!”何天冬也是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但柳禾摇摇头道:“未必,只要尤氏够聪明,一口咬定是那小厮害她,给她下药。人证物证俱在,董会顶多给她个失贞的罪名。” 这话一出,何天冬失望的点了点头,的确,董会平时就怕死了尤氏。只要他手中没有铁证,就治不了尤氏的罪。 “江灵呢?董家乱成这样,你怎么不叫她同来,也好照看一下董晴。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终究不放心。”柳禾皱眉,可惜她不会赶马车,两者取其重,她只能选择先救慕辰渊。 何天冬听她这样问,叹了口气说到:“她啊,最心善。她说怕董家真的出人命,自己好歹是大嫂,这时候怎么也得给劝和点。” 柳禾一听就急了:“她不知道……” 还没等她说出口,何天冬就有些急躁的打断道:“您别跟我说啊,她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我但凡能劝动她,也不至于让她落得如此田地了。” 柳禾无奈摇摇头,江灵的倔她了解,可这何天冬也确实够怂。这俩人若没有谁推一把,估计这辈子做个普通朋友都是勉强。 不过,董家的事她还是要让江灵少管些。她无意伤人性命,可那些恶人因果报应她也不能拦着。 看来,有些事该让她知道了。 “咳咳。”两声咳嗽从车里传来,柳禾赶忙钻进去查看。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再次搭上腕诊断,脉象同方才一样。 “没有,醒了就醒了,不会有什么别的反应。”慕辰渊看着柳禾紧张的样子,有些愧疚。 “我们这是去哪?”他装作不知道。 “去你家,你这样晕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柳禾一颗心落地,语气温和许多。 慕辰渊低下头:“以后再晕倒,就把我放在原地就好,一会儿就会醒来的。”他编了个慌,心里通通直跳。 重生之后他说的谎话不少,可以说每天都活在谎言中。可偏偏这次,就像第一次说谎的孩子一样羞愧。 “你会不会驾车?”柳禾先让何天冬调转马头,转而问慕辰渊。 他点点头,虽然自己身份尊贵,但他平日暗地里行动时也没少自己驾车。 柳禾让何天冬先回去照顾董晴,自己则和慕辰渊一同驾车回去。 “你去车里坐吧,外面冷。”慕辰渊看坐在身边的柳禾环抱着双臂,催促她回车里。 柳禾的确又冷又困,但留慕辰渊一个人在车外实在不放心。万一车辆颠簸,他没发控制身体。 “不用,我看看夜空也不错,很多星星。”她仰起头看着天空,这样干净的天,在她的年代已经很少见了。 慕辰渊没再反对,只安心驾车。不一会,便觉肩膀一沉。低头一看,柳禾竟靠在他肩膀睡了。 这一次,他心里没有了厌恶,只剩下微微的紧张。 第四十五章 尤氏死了 柳禾再醒来时,阳光已经晒到了床边。她伸伸懒腰,觉得睡得很好。 起床,这一天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下地穿鞋时,她看着那双鞋尖朝外摆放整齐的鞋,脑袋一蒙。 她脱鞋向来是两只鞋随意的歪在一边,多年来的农业研究实践工作,多少让她有些不拘小节了。 所以鞋子放的这样整齐,定不是她所为。昨晚……柳禾仔细回忆,才想起自己昨晚在车上特别困,特别冷。 然后她头很沉,就靠在了慕辰渊身上,之后没有那么冷了,她就彻底睡着了。 但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她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是朗清?他把慕辰渊弄进来,又把自己也弄进来了。不过朗清每次近距离接触女性,都像要被玷污的大闺女似的,想想就觉得真是难为他了。 正想着,一阵扣门声响起。柳禾才应声,门外的人已经跑了进来。 “世子妃隐居颇深啊,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何天冬一边擦汗一边喘着粗气。 “出了什么事?” “董家尤氏,没了。” 他这一句话,让柳禾心里咯噔一下。 “董会干的?” 何天冬摇摇头,终于捯过气来说:“董会要杀了那个小厮,结果两个人争执起来,误杀了尤氏。现在官府把人都带走了,但当时江灵在里面。” “我今早去探过她,她跟我说的。但她想指认那小厮,保住董会。毕竟他是董家仅剩的血脉了……”何天冬说着,也不免有些失望。 柳禾气愤的斥了句:“糊涂!” 什么董家仅剩的血脉,董家的血脉还有两个呢,就是差点被那恶毒的两口子杀了的董晴董繁! “我去见她!”柳禾说着就跟何天冬一起往外跑。 刚到门口,就撞上在外面的慕辰渊。柳禾赶忙看他脸色,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要跟何天冬私奔吧。 “慕辰渊……你怎么在这坐着?”柳禾尬笑。 “等一会朗清吧,他去接那个孩子了。你去没有说服力。”他头一次这样正常的和柳禾讲话,这态度让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疑惑的看向何天冬,见他赶紧像慕辰渊施礼,再转头向柳禾解释:“我来时在路上遇见五世子,已经向他禀明来意。” “好,那我先做点吃的,咱们都先吃点。”柳禾心情不错,慕辰渊终于不再与她作对。 “我帮您。”何天冬赶忙冲进去要帮忙,瞥了一眼慕辰渊的脸色,立马改口说到:“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世子妃动手,您快出去吧。” 柳禾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自然也不与他争。况且何天冬的手艺她知道,那人最擅长做饭。 待她洗漱换了衣服出来,何天冬已经将饭菜端上桌。 “那个……”慕辰渊见她胡乱捆在一起的头发,指了指。 柳禾尴尬,她不会古代繁冗复杂的发式,在现代她也是常年极短发示人的。 慕辰渊招招手,示意她过来蹲下。柳禾并不觉得那人会给女人梳头,但还是想看看他有何高见。 慕辰渊让何天冬帮忙拿来各种发饰,细心梳起头发。 “好了,你看看。”他鼓捣了一会,动作温柔,完全没有扯痛一根头发。 柳禾拿起小小的铜镜照了照,十分精美!这堂堂五世子,竟然会给女人梳头? 柳禾心里疑惑,却没问,只是连连称好。 慕辰渊上一世没少为太后娘娘梳头,那技法早已娴熟。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太后每次召他入宫,说是喜欢他伺候,实则是在帮助皇帝算计他。 好在柳禾不问,他也省的想说辞了。 柳禾又让慕辰渊给她带上最华美的钗簪,换上了昨日那套衣服。刻意加深了妆容的颜色,眼梢上挑。总之一副让人敬而远之得样子。 三人吃过早饭,正好朗清也回来了。辞别慕辰渊,二人上了马车。 “草民董繁,给世子妃请安。”小男孩见柳禾进来,赶紧下跪请安,十分有礼。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小子年岁不大,礼数倒是周到。”柳禾将他抱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小董繁声音都还奶里奶气呢,可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少。他那副小绅士的样子,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朗清嘛。 “朗清哥哥跟我说了,是世子妃救了我,不光救了我,还救了我娘和我姐。世子妃是大好人,董繁谢过世子妃!”说着,他又跪下行礼致谢。 柳禾再将他扶起来,又问了一些问题。董繁都是有条不紊的回答,谦卑有礼,丝毫不像个八岁的小孩子。 马车停在府衙门口,柳禾下车先示意何天冬上前,给门口的衙役各塞了一小块银子。 “劳烦两位帮忙,我们来看看董家的江灵。”何天冬有些着急,但尽力让自己稳住。 那衙役拿了银子互相对视一眼,本来是有些犹豫。但抬头看到柳禾,她衣着华贵,容发精美。再看那雍容华贵,理智冷静的气质,定然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姐。 说不定,还是什么大官的家人呢。 “不知贵人和这董江氏是何关系啊?”其中一个衙役斗着胆子问。 “董江氏是我们新招的丫鬟,打算这几天就让入府的。”何天冬得了柳禾的指示回到。 “夫人稍等,小的马上去回牢头。”小厮问过后赶忙进去回话。 等了一会,一个尖嘴猴腮,续着山羊胡子的男人出来了。他趾高气昂,眼皮都没抬一下。 “董家是重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他叉着腰往门口一站,手里盘着核桃。 “牢头大哥,我们就是问那江氏几句话,问完就走。”何天冬拿着一个大银锭子放到他向上摊着的手中。 那牢头不过是这小村镇里当差的,见到这么多银子肯定心动。但人的贪欲无限,见了一个想两个。 这银锭子是他半年官晌了,如果再来一个,够他怎么挥霍的啊! “有什么要问的,我来帮你问就行。没必要见面。”他把银子揣起来,眼皮依旧不抬。 柳禾知道这些人的嘴脸,利诱往往不管用,还得配合着威逼才行。 “这位官爷,我们要说的话,恐怕不便说与你听。”柳禾一开口,语气充满了不屑。 这牢头在乡间也算有些势力的,村民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巴结。 可现在有人敢这样对他讲话,听声音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牢头感觉权威受到了冒犯,心里蹿升一股怒火。 “谁家的……”他刚要开口骂,这一抬眼,看见面前的妙人,顿时愣住。 他们这种乡下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美人啊,那些村子里也有些村花,但全是小家碧玉型的。县太爷家里的小姐是大家闺秀,他有幸远远看过一眼,但那种美和眼前人完全不一样。 柳禾桀骜的看着他,高贵明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又不敢多看。 那牢头平时贪财,对美色倒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有人感兴趣啊。他最近想巴结一位大人,想必这位美人,一定能让他升官发财。 第四十六章 逃避也是病 他眼珠一转点了点头,面色缓和许多:“那好,就你一个人进去吧,人多了我也不好交差啊。” 柳禾点头,回头交代了一下何天冬和朗清,二人受命,在门外等着柳禾。 随着牢头进入府衙,往一侧通道拐去。 “您请进。”牢头打开一间房门,让柳禾进去。 柳禾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目光闪烁。 “我去把董江氏带来,您在这问话就行,那牢狱里进去多晦气啊。”牢头倒是会想对策。 “不必了,我直接去吧。”柳禾继续往里走,却被牢头一把拦住。 “小姑娘,对不住了。”他把柳禾往里一推,嘭的关上了门,还哐啷啷加了把锁。 柳禾无语,这人看她也该知道是非富即贵,怎么居然敢囚禁她呢?方才这牢头看银子的喜色,相比于看见她明显更胜,应该是图财的,既然是图财,那就好办多了。 她等了一阵子,外面仍旧一点声响都没有。砰砰砰砸了一会门,依旧没有动静。 “世子妃。”见四下无人,朗清这才现身。“这府衙没几个人值守,这边的狱卒应该都去歇着了。” “江灵呢?”站在门里。 “找到了,这里总共关了五个人,很好找。”朗清把方才探到的情况跟柳禾汇报了一遍。 “带我去见江灵吧。”得知那牢头匆忙走了,柳禾让朗清将她放出来。 转了几个弯儿到了一处牢房,江灵正窝在草席上坐着。一见柳禾进来,她赶忙起身。 “世子妃,怎么敢劳您来这个地方呢?” 柳禾又急又气,态度也严厉许多:“只怕我不来,你就要做糊涂事了!” 江灵闻言,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的看向柳禾。 “你是不是要保下董会?”柳禾点明的问。 江灵恍然大悟,原来柳禾来,是要劝她…… “世子妃,董会说到底也是我夫君的弟弟。我就算在恨他,顶多也就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但真让我狠下心让他死,我绝对做不到。”江灵说着,眼圈竟红了。 柳禾白了她两眼,低头一想问到:“难不成?你对他还有什么感情?他那样对你,对你的孩子!” “不!您想到哪了!”江灵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我家公和我夫君生前待我不薄。如果此时我不救他,日后到了底下,我有何颜面见他们?” 这句话差点没让柳禾笑出来,她冷哼一声道:“你公公和你夫君这会早就投胎了!就算还没投胎,那董会两口子害你的时候,他们怎么不管管?” 这话问的江灵哑口无言,可思前想后,她也觉得自己不能坑了自家人。说到底,那尤氏的死她也说不清是谁下的手。 当时那小厮那些菜刀,董会上去夺,尤氏上去拦。三个人扭打在一起,突然尤氏一声惨叫。等三人分开,她已倒地。 “世子妃,我知道你为我好。等这次之后,我就和董家划清界限。”江灵有些愧疚的低着头。 她只是个普通农妇,纵使不考虑董家,她也得考虑乡间邻里的看法。在这里女人再受罪,也不得伤害夫家利益,否则你就该天打雷劈。 “你倒是想划清,如今没了尤氏,那董会能放过你?”柳禾也不想赶尽杀绝,但董会这种祸害留着,迟早要出大事的。 见江灵还是不为所动,柳禾只能狠下心。 “有件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伤心受不了。”她故意卖关子,见江灵担心着急,才继续说。 “那天我去后山采蘑菇,在半山腰看到一个骨瘦嶙峋的小男孩。他躺着,呼吸微弱,我上前查看,发现已经奄奄一息。”柳禾讲述着,就见江灵手慢慢抬起来捂住胸口,似乎猜到了。 “后来我看见董晴,又查看了她的病情。我猜,那个被人扔在山上将死的小男孩,应该就是你的儿子,董繁。” 江灵听到最后两个字,整个人一晃,瞬间湘北抽去了魂魄似的瘫倒在地。 “你说董会要送他去富人家做工,你想想,可能吗?”柳禾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江灵,你的逃避,已经快要了你两个孩子的命。怎么还执迷不悟?” 江灵猛的抬头看向柳禾,她眼中尽是恐惧与绝望。这是她最后的遮羞布,却被柳禾无情的扯了下来。 她何尝不知道董会一家害她,她又何尝不知道何天冬一直想帮她。可是她怕啊,她怕极了那些流言蜚语。 她宁愿当个善意的受害者,也不想背负起骂名去反击。 江灵终于崩溃大哭,将她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她不是不够聪明,也不是不够勤奋。只是被自己锁在壳子里,不愿意走出来。 柳禾任她发泄着,其实她很清楚江灵的两面性。她大概从小就是这样双重性格,一面机智果敢,一面被世俗约束。 这大概是原生家庭造成的,她父母肯定是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所以不管是当初面对何天冬的事,还是现在面对董家的选择。她都希望过错方在对方,而不是自己。哪怕受害者是她,她也不允许自己做半点恶人。 如今柳禾帮着她打碎了这个壳子,想必日后她只会越来越好的。 “哭够了就想想这事儿该怎么办吧,你的儿子女儿还在等着你呢。”柳禾没再多说,她知道江灵会处理好的。 “咱们现在回去?”朗清见柳禾出来,上前询问。 柳禾摇摇头:“门口的那几个衙役肯定得了牢头的命令,不会放我走的。” “这个您放心,几个小卒而已,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柳禾摆手:“我暂时不会有事,你先回去看看慕辰渊。把他安置好,再辛苦你回来看我。” 她心里不放心慕辰渊自己留在半山,他身体不便,离不开人。 朗清想说,主子身边高手围绕,完全不用担心。可是这要是告诉了柳禾,那慕辰渊非拆了他不可。 犹豫一会,他只能先假装离开,隐在暗处守着。 柳禾回到那间小屋,那屋子应该是供狱卒们休息的地方。屋内有些杂乱,还有些异味。柳禾坐得很不自在,又觉得无聊。 也不知那牢头什么时候回来,趁着四下无人,她正好研究研究自己的空间。 这短短几日,她太忙了,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光。现在突然有些感谢那个牢头了,提供这么一个场地供她使用。 第四十七章 把她送给凌爷 此前她运用空间,只是从里面拿现成的药,可空间里面到底什么样子? 那些药虽然是极其珍贵的研究成果,但她研究室里最最珍贵的,还是那台能够自由编码基因的仪器。 如果那仪器在,她就可以继续做研究了。虽然现在的药材能够让她富有起来,但研究工作才是她最终的梦想。 思索着,柳禾突然觉得房间里的影像开始重叠,所有东西都变成了半透明状。 重叠而来的影像,虽然看不清,但感觉那布局却是自己的实验室。 真的可以把空间调用出来?柳禾兴奋极了,她用力想实验室,可找不到章法,非但没有作用,反而让方才的影像消失了。 她吓得赶紧去掏培养皿,幸好还在。所以她现在是还调用不了实验室吗? 柳禾又在屋里转了转,这房子是个套间,外屋有桌椅,里屋有床铺。 她走到里屋,看到墙角的桌子上有个托盘,里面放着色盅、麻将、牌九。那托盘下面还压着一本账簿。 柳禾抽出账簿,翻看着里面的记档。原来都是这些衙役们设赌的记录,但里面明显不止有衙役的名字。 朗清说这里人员不多,但账簿上名字很多。只有不到十个重复的名字,剩下的都是不重复的。 如果是赌徒,不可能赌一次就不赌了,那些人可是不死不休的。最有可能,就是这牢房里的案犯们了。 强迫牢犯赌博,而且全是输局。这不就是变相索贿吗?柳禾将账簿揣进怀中,待一会朗清回来就交给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禾思量着接下来的发展规划,并不觉得漫长。直到门口突然响起脚步声。 “门锁的好好的,能跑哪去?”一个男人的声音十分不耐烦,这声音她认得,就是方才门口的衙役。 “李头儿特意叮嘱,这是有重要用途的人,咱们还是上点心吧。”说这句话的,也是个衙役,听起来年龄挺小。 “能有什么重要用途,这半年他献给凌爷的女人还少吗?也没见有什么好处。”他依旧不耐烦。 凌爷?柳禾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喜,难道那牢头就打的这个主意啊。 “嘘……你小点声,别被人家听见。姑娘们性子烈,万一寻了短,你吃不了兜着走!”衙役边说着,边打开了门锁走进来。 他们进门不见柳禾,脚步声都急了些。绕了两圈,才发现她在里屋角落里“睡着了”。 “呵,你别说,这妞儿就是不一样。这时候了,居然还能睡着。”年小的衙役语气有些轻佻,看来他一心要巴结那牢头,不惜为虎作伥了。 “李头儿胆子真大,这女人看着就背景不凡,我看啊,未必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招来祸事呢。不如早点放了……”年长点的衙役方才在门口见过,就是他去帮着回话的。 相比于其他人,他就算是忠厚了,至少拿了钱还知道办事。 年轻衙役一听,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打断他:“切,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等一会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是皇家公主来了,也得认下。” 柳禾冷哼,年纪不大,心思何其歹毒!不过她现在还想给另外一个人留个机会,如果他把握不住,就别怪自己一锅端了。 那年长的狱卒听完叹了口气,两人转身要走。年轻的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年长这位却又返回来,在柳禾身边说了句:“可别想着逃跑啊。”说完,他就走了。 柳禾听外面关上门,才睁开眼睛。她黯然低头,发现地上竟有一把钥匙。 她走到门口,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那锁链并没缠紧,她可以打开不小的一个门缝,足以让她打开锁了。 很好,他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做了正确的选择。人还是要有良心有底线,这样雷在劈那些坏人的时候,才不会殃及到自己。 柳禾这边一推门,朗清立马现身。 “这账簿是那些衙役的罪证。”她把账簿交给朗清收着。 “那咱们现在走吗?”朗清着急的问,毕竟在这里待着算怎么回事啊。 柳禾倒是不急:“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我自有打算,你辛苦配合就好。” 她其实盘算着,日后自己免不了和这小县衙打交道,如今有这么好一个机会。还是得把握住的。 朗清素来不多问,既然柳禾吩咐了,他就继续守着便好。 又等了许久,那牢头终于回来。他开锁时只觉得上面湿湿滑滑的,不知沾了什么东西。闻了闻,并没有味道。随口咒骂两句,顺手往身上抹了抹。 柳禾坐在屋中椅子上,透过影子看他的举动,那个蠢货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 他推门进来,又转身关上门。心里也诧异,这妞儿真是不寻常,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坐得住。 “姑娘,今年多大啦?”他转身直奔主题。 柳禾懒得理,只是一只手托着下巴半抬眼看着他。 “看姑娘的样子,应该还没成亲吧。哥哥给你说一门好亲事怎么样?”牢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柳禾玩味的问:“哦?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我讲,怕是无用。” 牢头轻蔑一笑,打量她一番。此女固然衣着华贵,气质超群。但能给凌爷当个小妾,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凌爷全家都是给摄政王府做事的,县太爷都巴不得把闺女送过去呢。 可凌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看得上这乡下丫头?如今眼前这个可不一样,相信凌爷一定能满意。 想到这,他更是嚣张了:“哼,这事儿我说了就算,你父母算什么东西?也不问问今儿你要被送去的是哪!” 柳禾心里直翻白眼,真是井底的蛤蟆,以为巴结上那个凌九是什么大人物呢。 连慕府的家丁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慕辰凌脚底下的一条狗。站不到明面上,只能暗地里给他做些肮脏事罢了。 “好,那这位大人物打算何时下聘?”柳禾明知故问,这牢头分明是想做些欺男霸女的勾当。 牢头轻蔑的笑:“下聘?你做什么梦呢?如今你进了我这里,谁还能证明你是个黄花闺女?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拿那个大小姐架子了,没用。” 柳禾起身走过来问:“万一说的那个人真看上了我,你说以我的姿色,能不能得宠?” “只要你乖乖听话,也不是不可能。”那牢头见她顺从,心情也好些。 柳禾做恍然大悟状:“那你说,我受宠之后,给他吹点枕边风,他听不听呢?” 牢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单纯。就冲你这单纯劲儿,也能得宠。不过啊,凌爷手里的女人多如牛毛。估计你还没来得及吹风,就被遗忘了。” 第四十八章 无耻的勾当 哼,好一个凌九啊,看来上次放他一马是自己错了。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了。 “好,既然我也跑不了,那就让那位凌爷来见我吧。” “这就对了,一会见了凌爷,给我老实点!”牢头吼了一句。 又定神看了看柳禾道:“不行,你一看就不安分。小五,拿绳子来!”他招呼了一下外面,进来三个衙役。 几个人将柳禾绑了起来,口中塞了棉布。连拉带拽往后院走去。 一人牵出马车,另外两人将她塞进车里。柳禾示意朗清跟着就好,先不要动。 就这样,马车摇摇晃晃往外走。不一会就到了镇上,这里相比较来说,比村子里富裕些,但和城里完全没法比。 马车停在一处宅院中,这宅院的豪华程度可是丝毫不比城里的官家府宅差。 原来这凌九将自己的府邸放在乡下是这个原因啊,以他的身份本不该有任何府宅,在城中之能住个普通的院子。 可是他搜刮了那么多钱财,霸占了那么多女人,总得有去处吧。所以他就建了座不合规制的大宅院在这个地方! 柳禾被人架着扔进一间房里,这屋里的装饰像极了秦楼楚馆。不知道多少无辜少女在此遇害,她越想越气。 “小丫头,你就好好等着吧,一会就会有人来疼你啦,哈哈哈哈!”牢头奸笑着离开,将房门锁紧。 待人走后,朗清轻松的打开门锁进到里面。他解开柳禾的绳子,拿出棉布团。 “世子妃,您没事吧?”朗清见她嘴角被磨的有些红,心里不是滋味。 柳禾随手抹了一下,摇了摇头。 “真是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为民除害了。”柳禾眯眼一笑。 “咱们就坐在这等等这位凌爷。” 那牢头料定柳禾不会反抗,也没留人把手。这两天凌爷心情不好,正好在家中休养。听说有绝色美人送来,立马赏了那几个衙役。 “爷,您就请好儿吧,这位小姐,那说是国色天香绝对没人反对。仙女儿也不过如此了!”牢头跟在凌爷后面一个劲儿的夸。 “哼,你有孝心。若真是国色,我立马提你到我手底下干。” 牢头一听,立马跪下磕头谢恩,随后又赶紧起身追上他的脚步。 “就在里面,您请。”牢头看着被打开的门锁,心里一沉。不会出事了吧?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低着头思索,结果就撞上了停在原地直立着的凌爷。 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柳禾又是落落大方的样子坐在椅子上喝茶。 “见你屋里有水,我就自己泡了茶。雨前龙井,凌爷有品位。”柳禾边喝边夸了两句,那态度却是居高临下的。 凌爷愣着不动,牢头以为他被迷住了,立刻上前邀功。 “怎么样,凌爷?小的没说错吧?这妞儿……”他谄媚的笑着,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大耳光呼在他那张消瘦的脸上。牢头整个人直戳戳的倒地,半晌才捂着脸爬起来。 “爷?这……这是?”牢头不明所以,赶紧小心的询问。 凌九脸一阵白一阵红,半天才开口:“你怎么把这个煞星给找了来!”说着,朝他肚子上又是一脚。 牢头捂着肚子疼得嗷嗷直叫,看着吓傻的凌爷,再看看悠然自得的柳禾,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凌爷这是怎么了?不欢迎我啊。”柳禾自己又续了水,一脸无辜的问。 凌九知道,今儿这事儿绝不能善了了。上次就被她告到三公子那,回来后差点被三公子打死。这次…… 不行,自己倒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一个人羊入虎口,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柳禾看出他逐渐狠戾的表情,知道他起了歹心,笑到:“凌爷,本世子妃还有一些朋友在门外,你不请进来一起坐坐?” “朗清。”柳禾朝门口招呼一声,朗清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凌九眼前。 他也算见过世面,这人是五世子身边的侍卫。朗清在京城中的名气也不小,他文武双全,出身又好,却不求功名只一心跟在慕辰渊身边。 凌九见他来,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其他人不进来?”柳禾虚张声势,虽然知道只有朗清一个,却还要装作自己带了大批人马似的。 朗清却是一愣,难道是那些暗卫暴露了?不可能啊,柳禾怎么可能知道,外面早已在慕辰渊的吩咐下,布下天罗地网。 他摇摇头:“不了,他们随时等待吩咐。” 柳禾满意一笑,心里给他点个赞。没想到这小子演技也可以,说得好像真带了人来一样。 “世子妃,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小人无意冒犯,还请您见谅。至于这个人……”凌九看着那牢头,“随您发落,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宰了他。” 柳禾冷笑,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既然你不想杀,那就不杀好了。 “哎~哪里话。”柳禾摆摆手,起身到这牢头身边:“今儿这事儿,是误会?” “误会,纯属误会。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那牢头吓得浑身发抖。 “哼,好一个误会。只是不知,这事儿我要是回到家里闹上一通……”她刻意强调家里二字,凌九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摄政王府了。 这是又想在三公子面前告他一状了?千万不行,三公子说了,这女人对他至关重要,让他以后躲着走。 命重要!凌九心一横,扑通跪在地上。 “世子妃,我现在就宰了这匹夫,您消消气。我是真不知道他这狗东西,竟然敢冒犯您啊!”凌九还在解释。 “难道其他姑娘,你们就能这样肆意欺辱了?”柳禾将桌上的水杯,直直扔到凌九头上,瞬间一道血注流下来。 凌九吓得趴在地上:“没,没有,不敢,冤枉。世子妃别听别人乱嚼舌根!” “是啊,若不是我今儿亲身体验,还真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大的权利。这权利,是慕辰凌给的?他知道你做这些事吗?” 柳禾当然知道,慕辰凌这种人,虽然不是好人,但他绝不容许底下人做出这类事。这些污点,着实影响他的形象。 “这牢头确实不必留了。”这种狗牙必须严惩。话音刚落,凌九就提刀朝他走去。 牢头吓得往外爬,爬到朗清身后躲着。 “凌九,世子妃面前怎敢动刀?”朗清受意喝止凌九。 “凌爷,凌爷你不能这么无情啊,这些年我没少给你办事。世子妃,您饶了我,我都是受他指使!”牢头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 “你闭嘴!”凌九怒吼,颇有一副狗咬狗的架势。 “我不闭嘴!这些年光是帮您从大理寺换尸,我就干了不下十次,这种损阴德的事儿我都替您做了,你现在想过河拆桥?”牢头的话让朗清都不禁一怔。 柳禾倒是淡然,那些官宦子弟犯了事被判刑,不想死就找个差不多的人换进去,这都算常规操作了吧。 第四十九章 救下她们 “你闭嘴,你想满门抄斩吗?”凌九急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牢头看了看柳禾和朗清,懊悔的给了自己一嘴巴。 柳禾笑了:“给你们俩一个机会,把这些年被换的人的身份都写出来。如果对得上,你们就不用死。如果对不上,谁撒谎,谁死。” 柳禾话落,那凌九立马上前道:“世子妃,这些我都知道,我都如实告诉您。” 他顾不得了,今天先活下来再说吧。说着他就去找纸笔,马上写了起来。 牢头见状,也爬起来去抢纸笔:“世子妃,他不知道我用谁家的人换的,我知道,我都记着呢。您信我!” 两人争着抢着,不一会就交出两张名单。别说,还真对得上。 柳禾看完这一个个名字,把名单交给了朗清。她只需要了解一下就好了,日后这些府宅若是找她麻烦,她就能用这个来堵他们的嘴了。 朗清扫了一眼名单,看到某处时表情微微变化,但随后将它揣起来,没说什么。 “凌九,被你残害的姑娘们现在都在哪?”柳禾单刀直入,吓得他来不及思索。 “在……在我府里……”凌九不知如何交代,倒是那牢头,争抢着上前说。 “我知道,他府里有个地牢,关着那些女人?”牢头一句话,让凌九差点又冲过去打他。 柳禾看向凌九,他明白她的意思,犹豫再三还是带了路。 所谓的地牢并不远,也没有想象中阴暗,只是个半地下室。里面很多隔间,装修算不上精美,但也和一般女子闺房相差无几。 那些女子见凌九进来,有的往墙角缩,有的则赶紧迎上来。 “凌爷~你可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一个年纪二十几岁的女人扑上来,打扮甚是妖艳。 她见柳禾进来,立刻防备的地上下打量。顺带阴阳怪气,虚情假意的凑过来。 “呦~这是新来的妹妹吧?妹妹好姿色啊。”她瞄了一眼柳禾的发饰,顺手托了托自己头上的珠花。 柳禾绕过她,朝着那些往后缩的姑娘们走去。 “你们自由了,不想待下去的,我现在就可以让凌九放了你们。”柳禾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那些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过想到她直呼凌爷的名字,凌爷却一句话都没说,她们有点信了。 “可……可是我们这样的残花败柳,就算走,也没地方可以去啊。”一个姑娘哭道。 柳禾突然想起来,在古代,失了贞洁的女孩,什么都不是了。她们的家人不会心疼女儿所受的屈辱,而是会觉得她们是家族的污点,甚至劝她们就留在恶人身边,丝毫不管她们的死活。 “如果有愿意凭自己本事吃饭的,可以跟我走。在我这里种地干活,不会轻松,但靠自己腰板硬。”柳禾真诚的看向每一个人,这里有二十几个女孩。她们犹犹豫豫,目光闪烁。 “有愿意的,就走过来,我带你们离开。” 终于,一个小女孩向前迈了一步,紧跟着她旁边的也上前一步。 “小姐,我们姐妹愿意跟您走。”那两个女孩跪地磕头。 柳禾赶紧扶起来说到:“不必行礼,我这边的作坊正好缺人,你们只要勤快肯吃苦,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那两个小女孩点点头,哭了出来。她们终于得救了,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要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度过了呢。 剩下的人看着她们也有了勇气,又有四五个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走。其余的那些不愿意的,柳禾便不再管了,人的命运要自己把握,她们有自己的选择也无妨。 况且,她只愿意和那些有勇气,有志气的人合作。如果她说出凌九命不久矣,那些人只是为了逃避而选择她,日后这些人只会给她拖后腿。 柳禾自认是个好人,但她不是圣人。她做事的原则是双赢,而不是损己利人。 “这些人我带走了,剩下的都是愿意跟着你的,善待她们。损失让我听到半点苛待妻妾的风声,可就别怪我……”她临出门还是警告了凌九,就是怕一离开,凌九会杀人灭口。 她一句妻妾,也抬高了这些女人的身份。让她们从玩物,变回成人。 “是,小的知道怎么做。来人,给夫人姨娘们去后院收拾出屋子来。”凌九如蒙大赦,他觉得柳禾这是放过他了。 如今只要能活命,让他干什么都行。别说明媒正娶这些女人,就算让他给她们当儿子当孙子,他都会答应。 留下来的女人们,也纷纷跪下感谢柳禾。这些人中有的是觉得出去实在丢脸认命了,有些则是贪图凌九给的条件。 虽说她们不过是他的玩物,但吃穿上凌九不曾亏待,一些穷苦惯了的姑娘,还觉得这是不错的出路呢。 柳禾没再管她们怎么想了,人各有志,人各有命。 她现在需要赶快回到县衙,让县太爷立马审理江灵的案子。 “朗清,你去把今日的事说给慕辰凌,让他看着办。”柳禾吩咐下去,便乘马车离开。 赶车的是那牢头,他不知道柳禾会怎么样处置自己,越想越怕。与其回去等死,不如趁四下无人放手一搏。 牢头将马车赶到一处桥边,突然停住车,抽出腰间佩刀。 “怎么回事?”柳禾将几个姑娘向后揽了揽,示意她们不要出声。 牢头猛的掀开帘子,一刀刺向里面。柳禾早有准备,一脚踹中他的头,将他踹出车外 “我跟你拼了!”牢头已经穷途末路,现在只有杀了柳禾,他才能活,他再次提刀冲上来。 “小姐小心!”那对第一个站出来的姐妹挡在她前面。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闪过,嘭的一声,牢头应声倒地。他再没了一丁点动静,只有一滩血缓缓流出。 马车门被关上,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到:“属下是五公子身边的。”随后,他扬起马鞭将车驱走。 “慕辰渊叫你来的?”柳禾实在忍不住疑惑,是他来的及时,还是他一直跟着自己? 可那黑衣人没有回答,她想推开门看看,门却被抵着。又问了几次也没有回应,最后只能作罢。 马车停在府衙门口,片刻,门被打开。 “何天冬?你看到方才驾车的人吗?”柳禾还是好奇。 何天冬摇了摇头:“没有,这马车是自己跑过来的,我也是好奇怎么没人驾车,才上前来开门。” 还真是高手,应该是方才拐弯处他下了马车,但怎么做到让马正好停在府衙门口的呢?真是厉害!回去一定要问一问慕辰渊。 第五十章 尤家来闹 “江灵!”两个人一起跑过去,他们听到从里面传来董会的叫骂声。 “江灵,你个贱人,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大哥和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柳禾与何天冬听到这些话抬头看着对方,他们笑不出来,但都放下了心。 江灵做了她的选择,董会死定了。 柳禾拿出醒神的药放入江灵口中,没一会她就醒了过来。 “夫人……我……我给晴儿繁儿报仇了。”她说完,嚎啕大哭起来。 柳禾抱着她任她哭,这么长时间的压抑委屈与恐惧,需要一个释放。 何天冬扶着江灵上了马车,柳禾付了剩下的银票。然后又多拿出二十两散碎银子给那个衙役。 “让那两个人都走得干净些吧。”柳禾授意,那衙役自然明白,这是不等行刑,直接在牢里解决掉完了。 “您吩咐就行,这点小事小的能办好。”衙役推托着。 柳禾没理,态度不冷不热的说到:“收着吧,你办事不错,日后免不了还有要你帮忙的。” 衙役一听,甚是高兴,柳禾出手阔绰,能跟她长期合作自然是好事。 “小的谢福贵,他们都叫我老谢。贵人日后有需要随时吩咐就行。”衙役行礼送走柳禾,掂着一袋银子回去了。 何天冬将众人送往董宅,董家接连遭难,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江灵这一个外人了。她不是厉害性子,面对董会留下的烂摊子,很难说能处理好。 柳禾随她下了车进入宅院中,果不其然,宅子里已经乱做一团。 二人一进去,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当中一个老太太哭的厉害,其余几个则是义愤填膺的。 “是尤氏的家人。”江灵小声对柳禾说。 “几位节哀顺变,尤氏已经去了,害她的凶手已经被官府缉拿,即日问斩。想必她也能走的安心一些了。”柳禾上前安慰。 谁知那几个人将她推到一边,险些摔倒。江灵马上搀扶住她:“亲家,这位夫人可是贵人,你们伤了她怕是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那几个人哪里信,只笑道:“你能认识什么贵人,别装蒜。今儿我们哥几个来,是为了我家小妹的后事来的。” “尤氏我们会厚葬的,这事娘家人不便出面吧。”江灵对这家人敌意不小,正当柳禾疑惑,就听他们冷笑起来。 “厚不厚葬这是你们董家的事,我妹子之前从家里借了好多的钱,如今总得还吧。”他们一张口,丝毫不念兄妹之情,只提钱。 再看那老太婆,干嚎不掉泪。“幺妹还说给我养老送终呢,如今她被董家人害了,我的养老钱你们总得给吧!” 好家伙,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这些人真是掉钱眼里了。 “欠钱可有欠条?”柳禾看着那几个人的穿着,可是一点都不像有钱的。更何况,妹妹死了都不带难过的人,会借钱给她吗? 几个大汉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吼道:“亲兄妹之间借钱,哪里有欠条?你是想赖账吧!” 柳禾拉着江灵往里走,甩下一句:“没欠条怎么证明她借钱了?何况,她借钱是她和董会的事,这会董会还没死,你去找他吧。” “你算什么东西,董家的事轮得到你个外人说吗?”那大汉见柳禾强横,不想与她多说。 柳禾笑道:“几位也不姓董啊,怎么也来董家插一脚?” “你闭嘴,小小年纪如此泼辣。一个女娃子,还敢对男人指手画脚上了。”那老太婆听几个宝贝儿子被怼,立马火冒三丈。 “老太太,你家男人金贵,女人比不上。那你应该让他们给你养老去,怎么还赖上出嫁的女儿了?怎么,你们家尊贵的男人们不会赚钱养老娘吗?真是可笑!” 柳禾对这种人素来没耐心,既然都是来讹钱的,那跟他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董宅的家丁听着,抄起家伙,把这群人给我赶出去。打一棍子给一文钱,赶出一个赏一两银子。” 那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看着年纪不大斯斯文文的姑娘,做事这么狠辣无情。 不过那群小厮可不管这些,一两银子,够他们一年了!机灵点的,立刻就抄起家伙事儿开始打了起来。 “姑娘,小的赶出去一个,还打了他十多棍。”一个小厮已经上来讨赏了。 柳禾笑得灿烂,丝毫不像个指使别人行凶的人。 “好,干得好。一两零二十文,拿着。”她从荷包里掏出钱来。 别的小厮一看,还真的如实给,打得更起劲了,甚至为了多拿点拦着门不让他们跑出去。 尤家那几个壮汉这会也顶不住了,一边求饶一边逃。 柳禾这边高声喊到:“大伙儿听着,凡是以后尤家再有人靠近董家五百尺内,就给我打,打走的有赏!” 这话一出,小厮们都跟着起哄,一时间欢笑声冲散了方才的阴霾。尤家人被赶跑,估计一时也不会再回来自讨没趣了。 这边才安静下一些,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穿着比小厮更好一些的老人。 “是管家,他是董会的心腹,董会变卖祖产的事,多半都是他撺掇的。”江灵小声跟柳禾念叨,二人看着这个来者不善的管家,都警惕起来。 “都闹什么闹!干活去!”那管家拿出当家人的样子,那些仆人看见他都耷拉下脑袋去干活了。 管家用眼角扫视二人,歪嘴不屑冷笑一声。 “江氏,认清自己的身份。让一个外人在董家胡闹,成何体统。”这颐指气使的态度,一般人还真就被他唬住了。 “身份?请问管家,江氏是什么身份?”柳禾看不惯这奴才的样子。 管家瞪着眼吼道:“你算老几?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就有你说话的份儿了?!”柳禾也不甘示弱,声音不大,气势却更强。 “江氏,董老爷子在的时候,我就是管家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管理董家事宜,老爷子走后,家里上上下下更是我一手打理。如今二爷也走了,我有责任继续帮他守着董家的家业!” 老头子说得理直气壮,好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真以为老虎不在家,猴子就能称大王了。 江灵知道家里一直敬重管家,所以自己也拿他当长辈看,可如今被他这样说,也是有些委屈。 “李叔,我也是董家人,怎么会害了董家呢?”她的辩解毫无力气,让柳禾看着直着急。 “再兢兢业业,也是董家的家奴。如今都做主到主子头上了?董家二爷没了,你替他守哪门子家业?家业是董家的,如今董家的主人可是大爷遗长子董繁!”柳禾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上。 董家两位儿子是死了,可名正言顺的长孙还在,哪就轮到你一个奴才做主了? “董繁年纪还小,能做什么事?”管家依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能不能成事,都是董家的家事了,兴也好败也罢,都轮不到你来管。你若是看不惯,大可请辞,遣散费养老钱肯定不会少你的。董家现在只留听话的人,这话所有人都听着。” 柳禾语气毋庸置疑,宅子里的下人们都停住了手围了过来。 被当众落了面子,管家十分羞赧。但他还是不怕,反而笑了起来,充满讽刺的看着柳禾。 “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没了我,董家就完了!” 第五十一章 把董家送给你了 江灵低头沉思,在后面跟柳禾讲:“董家所有生意都在他手上握着,董会不成器只会吃喝玩乐,家里的生意农田全都被李管家掌控着。” 柳禾只觉得脑袋一紧,看来“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指望着江灵怕是这董家就要改姓李了。 “李管家,董家的家业完不完不是你说了算。我接下来会一一盘查,所有的生意产业都要检查过之后才有定论。还请李管家配合,若是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别怪咱们官府见了。” 管家听她这么说,脸色立马不好了:“你凭什么查?什么狗东西也敢……”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脆响。李管家被打得嘴角流血。 “谁?!谁敢动我!”李管家瞪着眼怒吼。抬眼却见一朗朗少年立于眼前。 “朗清。”柳禾叫了他一句,两人点头致意。 “李管家,赶紧准备账簿吧。”柳禾面不改色,但那些下人都怕极了她。 李管家捂着脸,自知大势已去,心里盘算着最后阴她们一把,可又怕柳禾真的带他去见官。这半年他几乎把董家掏空了,董会是个草包,以至于他越来越大胆,账都懒得抹平了。 “底下人都听好了,以后董家的家主就是董繁,主母老夫人是江灵。往后做事都机灵点儿,否则不管你什么门路,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当然了,勤快仔细的,也自然会有奖赏。” 柳禾向全院的人吩咐完,就让他们各自忙去了。这些人不过是做工的,当然是听主子的话。如今柳禾这样厉害,他们心里可不敢再打别的算盘了。 “多亏了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夫人,繁儿还小,董家的事,能不能劳烦您多帮衬着。江灵在此谢过了!” 江灵待众人走后,激动的哭了起来,说着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向柳禾嗑了个头。 “哎哎!你这是干嘛?咱们两个互相帮衬,你陪我回门子又救了我,我可没像你这样见外过啊。”柳禾赶快扶她起来。 “咱们两个进屋,我还有事要和你详谈呢。”柳禾拉着江灵往主屋走去。 “何天冬,你带那几个姑娘去厨房弄着吃的,大家都饿了吧?一会给我们俩也送一份来。” 柳禾吩咐得自然,仿佛这里的主人是她一样。但没人觉得她僭越,反而很喜欢这种面面俱到,井然有序。 进入屋中,柳禾拉着江灵到榻上坐下,二人就像闺蜜一般挨在一起。 “江灵,我有个提议,你听听?”她握着江灵的手说。 江灵连连点头:“有什么事,夫人直接吩咐就行,我都听你的。”经历这么多事,她已经十分依赖这个小姑娘了。 “别这么说,我计划的事情,是要让咱们两个都受益的,你觉得划算才可以执行啊。”柳禾想与她合作,而不是霸占一个老实人的家产, 江灵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谦虚,赶紧正了正身子认真听。 “江灵,我想用董家的地来种植药材,再把董家的铺子都改成药材相关的店铺。董家以前的产业里,若是你有想做的可以留下,剩下的都剔除掉。” 这个提议实在大胆,自己一个外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规划起了别人的祖产,还挺可笑的。 但江灵并不觉得可笑,因为以她的能力,并不足以维持生计。她是有些聪明和经验,但性格是她最大的障碍,让她难以独当一面。 “可以,就听你的吧。我现在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无暇分身。以后孩子大了,他们若是想重操旧业,就让他们再去打拼就好。现在就都按夫人的想法来就行。”江灵对待钱财,可真是够佛系了。 柳禾也不推脱,毕竟江灵说得没错。 “那我来打理董家的产业,每份收益里抽两成作为我的酬劳。等到我赚够了资本就出去单干,把董家的所有产业包括人员,全都留下,一分都不带走。” 江灵听完笑了笑,反握住柳禾的手说到:“夫人,您把收益抽两成分给我。剩下的我一分不要,董家的这些产业,我今儿就做主,通通送给您了。” “那怎么行?江灵,我可不是强盗!”柳禾一听就气坏了,这是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江灵却依旧温和,紧紧拉住她:“你先别急,听我说。” “夫人,我知道我这样想,实在贪心。但说实话,您是什么身份,您比我更清楚啊。” 她一句话,让柳禾冷静了下来。 “夫人,我不过一个农妇而已,能攀上您和五世子这样的人,简直做梦都不敢这么做。跟着您,我吃不了亏,只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俗话说,宰相门人三品官。我的孩子跟着您,身份地位也会不同往昔。” 江灵深深地看着柳禾道:“夫人,这是我们家唯一一个跃龙门的机会。这样算起来,您还觉得我亏吗?” 她话说的不能更直白了,的确,董家的家产全都拿出来顶多给董繁捐个县官当当。可攀上了摄政王府,就是一步登天。十万个董家加起来,也享受不到的尊贵。 可是…… “江灵,我和慕辰渊的处境你看到了。我们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尊贵,也给不了两个孩子远大前程。”柳禾感觉很抱歉。 江灵却摇摇头:“夫人,您和五公子能给他们最多的,是内在的东西。若是晴儿能向您这样自强自立,有本事有主见,何愁嫁不到好人家?繁儿有五公子给他的见识,耳濡目染下,何愁谋不到好前程。” 她的一番话让柳禾瞬间觉得,眼前这个有些懦弱的女人,是那样伟大。她活的很通透,很有智慧。 这样有大智慧的人,想必她的孩子无论在哪,都会是人中龙凤的。 “好,我保证,一定不会亏待两个孩子!”柳禾答应了她的提议,也在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辜负江灵的期盼。 “既然如此,那我就又要大言不惭了。我和慕辰渊住在半山腰的小院,实在简陋。你若是不介意,我想能不能借我们两间屋子。” 柳禾不是扭捏的人,既然两个人不分彼此了,她也不会憋着委屈自己。 江灵也是很高兴:“那敢情好,搬过来我也踏实多了。若是能让那位小哥教繁儿些本事,就更好了。” 柳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朗清站在门外。 “你真有眼光,他可是覃州知府的嫡子。文武双全,在京城中是鼎鼎有名的公子了。” 江灵听闻笑意更浓,若是繁儿得了这样的师傅,那以后可就有出息了。 第五十二章 女人当自强 柳禾看她一直注视着朗清的背影,玩味的一笑。 “怎么,看上他啦?”她打趣的逗江灵。 “是不错,年轻俊朗。你觉得呢?”江灵也开起了玩笑。 柳禾点点头,“是啊,还温柔体贴呢。” 两人说完,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朗清听见笑声回过头来,却吓了一跳。 “少主?” 这两人也收住了笑,就见何天冬推着慕辰渊从走廊过来。他俩脸色都不太好,其其瞪着朗清,瞪得他满脸问号,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来了?”柳禾赶紧跑出去迎他。 慕辰渊见她出来,刚吸了口气要发火,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收住了脾气。 “你这么久不回去,我过来看看。”他语气温和,还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担心我了啊。”柳禾一语道破,担心她?慕辰渊自己都没敢这么想过。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局促。 “什么时候回去?”他摸了摸高挺的鼻子,不敢看柳禾。 “慕辰渊,我不回去了。”柳禾话一出,慕辰渊猛的抬头看向她。 不回去?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柳禾朝他扑过来,拉住他的双手晃着。 “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不用去挤那个小木屋啦!”她向他公布资讯,就像个等待奖赏的的小孩子。 慕辰渊突然不再想扫她的兴了,她辛辛苦苦折腾这么久,就是为了住大房子啊…… “真好。”慕辰渊第一次肯定了她,也与她共情。这让柳禾既自豪,又开心。 “吃饭吧。”何天冬板着脸将饭菜端到了屋里,放在桌子上低着头走了。 柳禾不解,与江灵面面相觑。又疑惑的看向慕辰渊寻找答案,只见他一笑,却分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第一件事终于算是解决了,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忙着尤氏和董会的丧葬,又整顿了一下董宅。 管家那里记了一大堆糊涂账,好在江灵有看账本的经验,她整日关在屋中研究账簿,董晴也跟着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这天,江灵顶着黑眼圈,手里捧着账本无奈的将柳禾拉到了一边。 “夫人,董家这些田地、店铺,都被变卖了,可却找不到回款在哪。”江灵无奈摇头,如今的董家几乎就是个空壳子。 “李管家家里的情况你跟我说一下。”柳禾听着倒是不急,似有先见之明。 “李管家只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住在镇子上。具体做什么的我不清楚了。他自己整日在董家,没有外宅。”江灵自己说着,也起了疑心。 一个农村地主家里的管家,哪来的本事把两个儿子都安置到镇子上呢?他那两个儿子江灵曾见过,都是不成器的样子。 多年前,他大儿子因为偷盗还被衙门抓去过。是董家大爷帮着捞出来的,老二也是没少闯祸。 江灵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了柳禾,柳禾捏捏头皮:“那些变卖的手续我看看。” 她接过一摞契约,翻着翻着突然觉得不对。 “这不同的名字,可签字的字迹却相同。”她说着,又去仔细对比手印。 “手印也一样。”柳禾冷笑:“哼,看来这管家真是有恃无恐啊。” 江灵也接过来仔细看,果然一样,她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直接报官吧,跟衙门的老谢提前打个招呼,要回来的银两分他一成,多要多得。”柳禾这次下了狠手,不打算再与无用的人多做周旋。 江灵应声离去,她办事还是稳妥的,柳禾放心。 待她走后,柳禾继续在田里,给那几个凌九院子里出来的姑娘培训。 “这些药苗都是从深山或西域来的品种,长成极快。你们几个分成三组,三班倒着干。田里一刻都不能离开人。” 柳禾吩咐着,那几个姑娘也听得认真。 “接下来我说的,你们每个人都要牢牢记住。你们是我的第一批员工,日后如果买卖做大了,你们都是元老,是能各自独当一面的。” “可是……我们只是女子啊,还是这样的身份,怎么能……”一个姑娘眼神哀伤,失了贞洁的女人这样出来抛头露面,不只要惹来多少非议。 她们见不得光,别说独当一面了,就算是站到人前都要被唾弃的。 柳禾听着很是心疼,她们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过错方。 “我没法保证你们可以不受人非议,但只要干得好,在我这你就是最好的人。若说女子,我也是女子,没人规定女子就不能靠自己吃饭。” 她说着,上前拉住那个姑娘的手:“你能选择跟我走,就证明你比别人更勇敢,你愿意自己掌握命运。这世上的人多是欺软怕硬,如果有人敢非议你,无非是你还不够强大。” “你要变得够自信,够强大,有钱有本事。那些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再去说什么呢?” 听完她这番话,那几个姑娘都纷纷点头。她们已经这样了,往后的日子再差还能差到哪去?再嫁也很难嫁出去,就算嫁出去,婆家也不会善待自己的。 倒不如听柳禾的,凭自己赚口饭吃,也免得受人欺辱。 “好,我们好好干。”姑娘们齐声答应。柳禾心里高兴,总算没看错人。 这些姑娘有的干过农活,有的没干过。有的识文断字,有的是个文盲。一共七个人,分成了三组。 有一个明显伶俐些的,柳禾把她单挑出来学着做些别的,如果那六个人谁有事,她就可以随时替补上。 接下来她们就要赶紧把药材种下了,此前江灵已经种了一批,但远远不够。光靠她们八个姑娘,种还可以,挑水翻土就有些累了。 她想到什么,让那些姑娘先干着,自己跑回去。 “慕辰渊,慕辰渊你在吗?”她一进自己的院子就大喊着他的名字。 他活了两世被叫名字的次数,也不及柳禾一个人叫的多。 “什么事。”他从里屋挪出来。 柳禾一看见他小跑着就过去了,扑在他的脚下,把手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膝盖上。这感觉……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 “慕辰渊,你帮我个忙呗。”她眨巴着眼睛,抿着红嘟嘟的小嘴,模样俏皮可爱。 慕辰渊更觉得她像只顽皮的小狗了,不由得被逗笑。 “说。” 柳禾见他没拒绝,笑着说到:“我想借朗清一用。” 她一提到朗清,慕辰渊瞬间沉下了脸。耳边回响起那日她说的话,什么年轻俊朗,温柔体贴! 朗清一直是慕辰渊最得意的助手,他也视他为兄弟。可是一想到柳禾每次对他笑眼盈盈的样子,心里就不对味。 如今还大张旗鼓的在他面前提什么,借朗清一用。 第五十三章 比着撒泼 “不借!朗清有他的事做,你离他远点。”慕辰渊突然又开始赌气。 柳禾习惯他这样阴晴不定,又没意识到慕辰渊在生气些什么,所以还是好言好语的求到。 “就借一天,谢谢谢谢你了。我那片园子需要有人帮忙浇水,光凭我们几个姑娘干,怕是得累死。”她固然要强,但体力不允许, “这儿这么多小厮,你让他们去。朗清怎么能做这种粗活?”慕辰渊还是不愿意。 柳禾继续求到:“费些力气,可也不是粗活啊。那些小厮笨手笨脚的,万一弄坏了我的药,就麻烦了。这批药材要得紧,弄坏不得。就这一次,以后我会找人来做的。” 慕辰渊被她求的无奈,又不忍心真的不管她,只能点头。 “对了,那天我回来路上差点被那牢头杀了,有一个自称是你侍卫的人出手救了我们。他在吗?” 柳禾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慕辰渊吐血,这女人是不是疯了?那暗卫可是一顶一的高手,皇上和慕辰凌同时抢都没抢到的绝顶高手。 她现在想干嘛?让他去浇田吗? “慕辰渊~那个人身手也不错,你就让他帮帮忙吧。”柳禾突然撒娇,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 “嗯。”慕辰渊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疯了,真是疯了。让一位举世无双的公子和一个绝顶高手去浇地……这要是传出去,他俩的颜面何在啊。 不过那二人听到这个指示的时候,却没半点反对的意思,竟欣欣然的答应了。慕辰渊虽疑惑,心里却也好受多了。 “少主终于开窍了。”从院子里出来,朗清和暗卫墨云念叨着。 “是啊,要是他能和世子妃夫妻和顺,让我天天浇地我都乐意。”墨云遮着脸,但笑意从眼睛里露出来。他们这个万年铁头的主子,终于还是被女人打败了。 二人随着柳禾返回田里,那几个姑娘已经种了一半了。效率还真是高,柳禾看着高兴得无以言表。 她又指导着二人如何浇灌,他俩都是细心的,说了一遍就记住了。不过对于朗清这种也算是娇生惯养大的富家公子,农活对他来说还真有点难为他了。 “呦,这小伙子是谁家的?看着面生呐。”远处一个大娘朝着这边喊到。 柳禾顺着声音看去,见旁边田里有几个农家大婶儿,正盯着朗清打量。她噗嗤笑出声,怕是她们在相女婿呢。 这边不回应,那边的人便凑了上来。这块地里的姑娘小伙,个顶个的抓人眼球。凌九那出来的几个姑娘,自然也是美得拔尖才会遭此祸害。 “你们是谁家的,以前都没见过。”那几个大婶凑过来十分无礼的挨个打量。 “我们是来给董家种地的。”柳禾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惯了,对她们不能太冷淡,也不能太热情。 那几个妇人撇撇嘴道:“还种地嘞,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里像是种地的呦。” 她们就是这样无聊,别人种不种地和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可她们总要多管闲事。 “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还要不要点脸了。”她们看着几个姑娘如花似玉,又看了看自己,立刻嫉妒起来。 柳禾反而笑到:“大婶儿,我们没打扮,就是年轻点儿。” 那几个妇人一听这话,开始嗡嗡的指指点点起来。哪有姑娘听到这种话当成夸奖的,再说,年轻怎么了? “切,再年轻也得知道脸面是个啥。在外面招蜂引蝶的,不知道要勾引谁。”这个妇人看柳禾就来气,句句都要怼上一番。 说着还朝后面干活的农夫啐了一口,那农夫瞪了她两眼,没说话。估计是她家男人,也习惯了她的泼辣样子。 柳禾也是闲来无事,不甘示弱道:“能勾引睡呢,我们家的小伙儿个顶个英俊潇洒,这穷乡僻壤怕也是没我们可找的对象啊。” “哼,谁知道呢,再好也没偷的香呗。”那妇人继续追击。 柳禾噗嗤一声笑了,没理她,而是向后面的男人喊到:“大叔,听着了吗?她说再好也没有偷的香,没想到大婶儿这么豪放啊,这种事都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你家男人真想得开!” 她声音大,这附近的人几乎都听到了,那些人都看向这个大婶儿。 “看不出兰嫂子是这样的人啊。”一个妇人嘲笑的撇着嘴,这些人从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个兰嫂子瞬间涨红了脸,尴尬得哄散那些看热闹的人。 柳禾看着人群一哄而散也跟着笑,她对这样的人从来不留情面。你泼妇,我就比你还泼。指望着她羞愧是不可能的。 几个姑娘看着柳禾这样,一时有些愣住。朗清和暗卫墨云对她这样早已司空见惯,可那几个姑娘之前见到的都是她端庄优雅,蕙质兰心的一面。 如今见她这样,她们反倒更信了柳禾所承诺的事情。她们这样的身份总是惹人非议,柳禾这种生在云端的人怎么会懂呢? 现在看来,她不光懂,还会有力的反击,丝毫不往心里去。这样的豁达,给了她们莫大勇气。 “夫人,您真厉害。”一个姑娘红着眼眶,笑着说。 柳禾坐在田埂上,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大着嗓门笑到:“那可不,她们算什么东西,还敢来骂咱们了。以后你们也厉害点,大不了打起来了,咱们还有朗清和墨云呢,吃不了亏!” 众人皆笑,朗清和墨云也是互相看了一眼无奈摇摇头,他们这会儿又成了帮女人打架的打手了? 地里的活儿干完,柳禾让大伙儿先回去了,只留下值守的人。她也留下告诉她们,值守时该注意什么。 “我怕有人坏心眼,夜里会来破坏咱们的田地,你们一定要留心眼,千万不要和她们硬着来。发现可疑的人,先躲在屋子里,保护好自己。如果条件允许再去报信,不允许的话就记下来贼人的相貌。” 柳禾知道,今天她们这些人实在太显眼了。不管是结下仇的,还是盯上她们的,都有可能来犯。 这边交代好,她还是调了两个护院来暗地保护。今儿来些贼人也好,总要杀鸡儆猴,免得总有人怀了错主意。 护院将饭菜带去给那两个值守的姑娘,剩下的人则是在宅子里一起吃。 慕辰渊也是头一次和普通百姓一起吃饭,多少有些不自在。那些人对他的也很是好奇,尤其柳禾在这群人心中的地位十分高,她们不免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第五十四章 他会为我吃醋 何天冬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个汤,也坐下来与众人一起吃。 大家累了一天,都饿了。没有过多客套,只剩下觥筹交错夹菜的声音。 “何大夫。”朗清放下筷子,一脸尴尬的看着旁边的何天冬。“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他脸都憋红了,可还是谦逊有礼。 今儿不知怎么了,朗清夹哪个菜,何天冬就总要上前一步夹走。手肘来回间总是碰到他,脚下也有意无意踩他。 何天冬听到他问,又拿出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语气轻蔑道:“岂敢,谁敢对您朗公子有意见?”。 慕辰渊是个护犊子的,见有人对朗清不敬,也重重的放下筷子。 “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若没意见还做出冒犯之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是冲着柳禾的面子,否则欺负他的人,这会儿肯定得少点什么了。 何天冬听他这么说,不光没生气,反而暗戳戳的给慕辰渊使眼色。看了看江灵,又看了看柳禾,在看看朗清。 慕辰渊捏捏眉心,示意他不要再说,很是尴尬。他们二人打哑谜,旁人却只有猜测的份儿。 “有话就说!你俩给我说清楚!”柳禾可受不了有人在跟前谈论她的是非。 江灵笑了笑,在繁儿身边说了句话。董繁起身说:“冬叔,我跟您换个座位吧。” 何天冬能坐到江灵身边,自然是高兴的,也就没再说什么,赶紧换了座位过去。 柳禾看这些人又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还想再问,却被慕辰渊按住。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慕辰渊斥责她一句,自己却全然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 柳禾看看江灵,见她也是笑笑,不解什么情况。倒是朗清同她一样茫然,但慕辰渊不让问的,他绝不问。 饭后柳禾和江灵在院中坐着闲聊,慕辰渊也坐在不远处,都看着朗清教董繁功夫。而何天冬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着朗清。 “他俩到底是结了什么仇。”柳禾实在搞不懂,这二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江灵见柳禾这般,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那天我们夸朗清,结果被这两个人听到了。” 什么?夸朗清碍着何天冬什么事了?柳禾刚要问,却突然反应过来。 “他不是吧,咱们就开个玩笑而已,他还真和朗清吃上醋了?幼稚!”柳禾觉得他实在可笑。 “你家五世子不也一样?连自己侍卫的醋都要吃。”江灵同样打趣她。 柳禾笑笑,“他才不会呢。”他又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跟朗清吃醋。 “怎么不会?你别小看男人的嫉妒心,他们吃醋起来,可不比女人差多少。我也是听天冬说起来,才知道你家夫君,也是个醋坛子。” 江灵一席话让柳禾有些愣住,他会吃醋?她不再说话,只看着院中场景,再偷偷看一眼慕辰渊,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心跳。 天色见晚,众人散去。回到房里的柳禾与慕辰渊忙着各自的事。一个看书,一个写接下来的计划。 柳禾写着写着,就犯了难。对于这个国家的律法她不熟悉,尤其是税法方面,这与她的收益息息相关。 “别皱眉,丑死了。”慕辰渊在一旁揶揄她。 柳禾腹诽,不好看?谁叫你看了。她见慕辰渊侧身往她本子上看,便用袖子挡了挡。倒不是她字见不得人,她练过书法,字很漂亮。 而是她写的是简体字,只怕慕辰渊见了会说她没文化。 果然,慕辰渊嗤笑一声。心想着,前世便目不识丁,这一世看她此前的样子,还以为有了多大改变呢,结果还是草包一个。 “慕辰渊~”柳禾突然眼珠一转,扯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慕辰渊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静等着看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慕辰渊,你说到底也是摄政王的儿子,能不能和官府打个招呼,少收我点赋税?”她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从前她做的项目,不光不用缴税,甚至还能有政策性补贴呢。 “你放心,我不会光占便宜的,三年之内,我让这个县的农产创收番两番。”柳禾真诚的看着他。 慕辰渊哑然,他是皇亲国戚,他的买卖哪来的赋税呢? “你只管种吧,这些不用你操心。”他生怕柳禾知道自己手握特权就为所欲为,只能隐晦的答应了。 柳禾以为他这就是会尽力争取的意思,心里也不禁感激。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早就晒在了床上,柳禾却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她扭了扭身子,窝在暖处觉得无比舒适。 “夫人!田里有事!”女工站在院子等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叫醒她。 柳禾迷糊中猛的一惊,她最怕听到的就是田里出事。 “来了!”还没睁眼她就翻身下床,翻到一半她停住了。 身下得人……她看着自己骑坐在慕辰渊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那人似乎很早就醒了,十分清醒的看着她。 “快去吧。”慕辰渊淡定的朝她扬了下头,示意她去忙,却没有丝毫驱赶她或是厌恶的神情。 反倒是柳禾,她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近的行为,这辈子所有的豆腐,都被慕辰渊吃遍了。 之前几次,她只觉得那是慕辰渊与原主之间的互动,虽然作用在她身上,却与她无关。可现在,她却觉得,这是她与这个男人之间微妙的变化。 柳禾胡乱套了件外衣出门,头发也是只简单绑了个辫子。 “出了什么事?”她打开门,一边系衣服带子一边问。 “夫人,小的们在田里抓到这个人。”几个小厮将一个男子扔在了柳禾面前。 他全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了棉布。一直呜呜的想要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人?”柳禾看他倒也不像什么大盗,应该只是普通农夫。 “是这村儿王老三家的长工。”小厮上前答到。 王老三……这名字听着耳熟,柳禾回忆一下,是之前江灵提过的,除了董家之外的另一个地主。 第五十五章 又一个人才 柳禾仔细回忆了一下,是之前江灵说过的那个,董家之外的另一个地主家。 不用问,这是看着董家落了难,以为有机可乘的。 柳禾都没让这人开口,直接吩咐小厮:“送官,让老谢看着办吧。事情闹大点儿,也敲打敲打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小厮应声退下,女工也说要去换班了。人走后,柳禾却犯了难。她站在门口,不知如何进去面对里面的人。 想起方才的一幕,再回想这一夜她抱着身边的“大抱枕”那安稳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无颜面对慕辰渊。 柳禾透过门缝往里看,发现慕辰渊已经自己穿戴整齐的坐在书桌前了。他抬眼,正好撞上柳禾窥探的目光。 她迅速关上门,发出砰地一声脆响,这动静让她的心思显得欲盖弥彰。柳禾大步往江灵院子走去,她不想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接下来几日柳禾都宿在江灵那里,旁人以为她夫妻二人闹矛盾,想帮着调和。可柳禾整日待在地里忙得很,慕辰渊又神神秘秘时常不见人影。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柳禾的药终于收获了。摘回来的药只等着送往相应的药房即可。 “江灵,咱们后院空着的破房子得修缮起来了。这批药的钱收回来,就赶紧把制药作坊做起来,不然下一批药就跟不上了。” 柳禾带着江灵一同去城里送药,那些工人不懂行,还干不了这事儿。而且这次去不光要送药,还要洽谈接下来的生意。 一整天下来,柳禾挨家挨户送完药,又接了下一批订单。因为这次药材送的准时,质量又非常好,她拿到的订单比上一次翻了一番。 “夫人,咱们这样做下去,光卖药一项就能顶董家之前的全部买卖了。”江灵数着银子,别提多高兴了。 可柳禾却没那么高兴,如今这么大量的订单,光靠她现在的人工根本完不成。现在只有让整个村子都来给她种药,她才能做下去。 “咱们先去找上次那个车夫,我还交代了他一些事情。”柳禾想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市场能有多大,这样回去才好谈事。 按着之前成毅提供的地址,二人寻去。赶巧成毅正好在家,她们一进门,就看见他满面愁容的坐在炉灶前煎药。 “世子妃,您怎么来啦。快快快,里面请。”成毅看见柳禾赶紧热情的招呼着。 “孩子的病还没好吗?”柳禾也不含糊,她问这就往里走。 刚进屋,就看见那小孩躺在床上,脸红彤彤的,因该是高烧着。 “发烧就别盖这么厚了,孩子容易高热惊厥。”她掀开被子,顺手开始搭脉。 这孩子病因不是很明确,她又扒开他眼睛看了看。 “家里人都是一样的症状?”柳禾想起他家有几个相继过世的人。 “一样的,都说我家祖坟不好。可我却没事,呵。”成毅说着苦笑一声。 柳禾却笑不出来,她到处查看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又去厨房翻看他们的吃食。厨房柜子上的筐里放着鱼,这种鱼她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鱼?”她好奇的问。 成毅上前答道:“这鱼原本只在南方有,我老家是那边的,这种鱼蛮多的。这边是在这两年才开始有,本地人都不吃,只有我家总吃它。” 柳禾听完,赶紧把那鱼取下来看。这鱼样子很怪,也难怪没人吃。 “您别看它样子丑,味道却极其鲜美,放在锅里水一开就能吃了。”成毅介绍着。 柳禾拿来刀将鱼划开,成毅以为她想尝尝,赶紧上前热情的说:“我来给您做一条,很快的。” “等等!”柳禾语气有些急,吓得成毅直戳戳立在原处。 “你全家都经常吃?”柳禾语气凝重。 “我对鱼虾过敏,不吃的。剩下家里人都吃。”成毅答完,自己心里也咯噔一下,不会是鱼有问题吧。 “世子妃,这鱼在我老家,家家都吃的。”他急着辩解。 柳禾却没说话,只拿来一双筷子,在鱼身上挑了挑,扯出一条白白细细的东西。 “这是?”成毅也有些疑惑,他从未见过鱼身上有这个啊。 “是寄生虫,你说这鱼总是开锅就吃,这样根本杀不死这虫子。” 成毅赶紧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们老家都是这样吃的,几辈子了,怎么可能呢?” “你说这种鱼是近两年在本地出现的?它们可能本就不该在这里生长,原本的水域里没有这种寄生虫,这些鱼也是来到本地才被感染。”柳禾看他一脸震惊,又充满了懊悔。 他一家老小,竟然死在一条鱼身上!成毅瘫倒在地上,表情说不出是哭是笑,就是一直的抽搐。 “呀,他这是要魔怔了吧?”江灵扶住柳禾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了拽。 柳禾一看,也觉得他状态不对。赶紧掏出镇定作用的草药搓了搓,用勺子递到他嘴边。成毅一口咬住勺子,整个人像发疯的野兽一般,瞳孔涣散。 不过还没等他真的发疯,就瘫软了下去。柳禾将他侧过身子,防止一会被呛到,就让他这么躺在地上睡过去了。 “走吧,去看看孩子。”她不再管成毅,径直往孩子屋里走去。 这孩子许是因为小,所以感染的数量不算多。柳禾试着用了几种药,但她总觉得这病的起因并不单一。目前只有一样一样的治疗,走一步看一步。 成毅醒来,人还是呆呆傻傻的。柳禾同情他的遭遇,但没法安慰什么,只能对他说,孩子还需要有人照顾。 “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让他眼睛里有了些光芒。 “日子还得过下去,别吓着孩子。”江灵作为过来人,说话也更有说服力。 成毅抹了抹眼泪,走到孩子床边,看着他已经退烧,知道是柳禾的功劳,赶紧谢过。 “孩子的病不用担心,我一定找到办法医治。不过今日来还是为了上次托你做的事,不知道有什么进展了。”柳禾不是悲天悯人的人,她给了成毅一份营生,他需要钱的话,自应当好好做。 “您稍等。”成毅走出去,不一会拿回来一个本子,那本子是自己用纸张缝的。 他将本子递到柳禾手上说到:“您看看吧,这是我走访了二十家药铺的记录。上面各家的药价,擅长的病症,背后的供药商,东家背景,都记录了下来。” 柳禾看着他的记录,简直可以媲美市场营销专业swot分析,宏观微观、优势劣势、机会威胁,该有的都有了。他有做市场的潜力,只需稍加培训,就是个市场总监。 第五十六章 抛砖引玉 “嗯,很好。”柳禾合上本子递给江灵,“你以后跟着我干吧,我教你怎么谈药材的生意。每月二两银子,谈成的有返点。” 成毅点头应允,他把这调查做很细致,就是为了让柳禾看到自己的能力,如今总算是做到了。只不过巨大的悲伤之后,他还难以缓过神。 “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状态可以了,什么时候就来找我。倒也不急,我这几天也有别的事要忙。”她说完留下几株药草,写好配用方法,让他给孩子按时服药。 回到董家坳,柳禾需要先取出这次种药所需的药苗,又得开始筹备制药坊的建设,还要考虑招工扩大种植面积。 事情繁杂,但事业起步初期总得需要忙一些的。 她连夜画好图纸,把制药需要的设备都列了出来。虽说她在现代都是用的现代化仪器,但好在上学时候学制药发展史时候,她认真学了古代制造工序。 江灵学过经商,采买上的事可以交给她。药材准备出来,也可以先教给何天冬,他总接触这些,学起来自然更快。 但招工的事,她还得亲自来。柳禾并不想强制收回土地,让那些人改种药材。虽然这是赚钱的营生,但上赶着不是买卖。 现在他们种粮食,收成好的时候产出的八成东家收走,剩下的自己能留下吃。但收成不好的时候,连交东家的粮都不够。 董家向来对佃户们更宽松一些,收粮给的钱比别的村多一点,但也仅仅是多一点。毕竟东家自己也还得交官粮,交官税。 柳禾请来村子里的保长,老人年岁大了,对村子里各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她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与老人闲聊村中大小事。 “我就是想啊,自己一个人干也是干,倒不如带着乡亲们一同富起来。”柳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人,老人连连点头。 “你这丫头心善,但到底是年轻。这村子里的人倒是说不上坏,但他们可也不通透。你光说带他们致富,他们还以为你要坑他们嘞。”老人年轻时候中过秀才,一辈子读书也算是文化人,果然说话一语中的。 其实柳禾何尝不知道呢?她过去接触这样的人着实不少,这些村民真坏的极少,但大多愚蠢。当然这也不是他们的错,身处的环境给他们的局限性而已。 “所以想让您帮个忙,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柳禾给老人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放入碗中。 老保长夹起来放入口中,虽说他是个小官,平日里董家没少关照,但奈何家中条件实在太差。 “姑娘请说。”保长洗洗嚼着肉,口齿留香。 “听闻保长三个儿子都在家?”柳禾声音不大,对方却停下了口。 保长年过古稀,五十岁那年老来得子,三胞胎。只可惜生下来三个都有些缺陷,如今孩子都二十几岁了,也没有个能填饱肚子的营生。 “不如,您让令郎先来我这里做工,您家的土地我派工人过去帮着种。我的药材成熟的快,半个月就能收。乡亲们看到您家情况今非昔比,肯定就会好奇。”柳禾话说到这,老保长就明白了。 柳禾是个外乡人,她富起来只会让那些村民觉得受到威胁,只会嫉妒从而愈发抵触。 但保长在村子里有威信,他们家投靠了柳禾富了起来,村民们才会羡慕,好奇他们的营生。到时候再有保长将他们引荐给柳禾,有了保长这一道保护层,他们就放心多了。 “您觉得呢?”柳禾等待着他的回应。 保长点点头,低着眼。不一会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吸了一下鼻子,连连说道:“好好。如此甚好!” 他举起酒杯,没说什么,只是一饮而尽。他这三个儿子是心病啊,他们活这么大岁数,不是因为他过得多好,而是死都不敢死啊。 三个儿子都腿脚不利,养活自己太费劲了。家里穷,到了这个岁数都娶不到媳妇。好在自己是村里最早的秀才,人缘好,才有个保长的差事让他糊口。 送走保长,柳禾继续忙着种植药材的事。那几个姑娘还算靠谱,种植上没出什么错,但毕竟第一次接触,很多事情不会处理。 她们三班倒,柳禾却是大大小小一人盯着。她整天不是在地里指导,就是去看着制药坊的建造。 一连半个月过去了,直到又一批药材成熟,制药坊也终于建成,她才算喘口气。 “夫人。”江灵一早煮了银耳粥来看柳禾,见她趴在书桌上睡着。 “夫人?”她轻轻推了推柳禾,见她没反应,又稍加了些力,还是没反应。 “地里出事了!”江灵叫了一声,只见柳禾噌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 江灵噗嗤一声笑了,用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没事,见你总也不醒,逗你的。” 柳禾舒了口气,连连拍着胸口。回身时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是慕辰渊的长袍。 江灵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衣服,便捡起来拿在手中。 “他还是关心您的,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五世子是个老实人,您也该多关心关心他。”江灵有些苦口婆心的样子,她看着这二人算不上登对,可嫁都嫁了,日子总得过下去啊。 柳禾拿过衣服铺到床上叠着,前几日她的确为了躲慕辰渊去了江灵那里。可这几天搬回来睡,却也日日不见他回来。 慕辰渊总是神神秘秘的,虽说腿脚不便,但他进出董宅却没人能看到。这样半夜给她盖衣服的事,之前还有一次。但柳禾问起护院小厮,竟没人知道他何时回来过。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柳禾打开门窗,喝着银耳莲子粥。最近天气渐热,开着门反而舒服些。 江灵这才想起:“昨日哄繁儿睡觉,他跟我说王老三家的小儿子跟他们吹嘘,自己家和梁国公家是亲戚,以后让他们都听他的。” 柳禾一笑,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吹牛,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江灵见她反应不对,提醒到:“王老三家里世代农民,哪里有什么梁国公的亲戚。” 柳禾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怕他说的亲戚是,梁心瑶?” 江灵点头,这事儿其实她想了一晚上。上次见到那个梁家小姐针对柳禾,所以一听到梁国公府的名讳她都何在留心。 这个王老三家里不过是个小财主而已,怎么会攀上梁国公府呢?当然,也许是认识里面什么丫鬟小厮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柳禾也同样想到了上次在学士府里,梁心瑶当时拦住大夫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显然就是有后招。 “你太有心了江灵,咱们的确不得不防。看来,得找个人去打探打探了,” 第五十七章 祸水变东风 柳禾心里盘算着,但如今最好的突破口就是繁儿的同窗,王老三家的幼子。 “江灵,能不能让繁儿帮个忙?” 江灵知道柳禾这是想让董繁帮着做事了,她欣欣然同意。虽然董繁年纪尚幼,但江灵作为母亲是寄予厚望的。如果能早早学着为世子妃办事,将来前途无量。 柳禾这边洗漱完毕,董繁才在门口拜见。 “繁儿,姨母有些事想拜托你,你先听听。”柳禾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如果他不想做,她也绝不会逼迫。 “夫人您请吩咐就好,繁儿能为您尽绵薄之力,是繁儿的福气。”董繁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到让柳禾放心不少。 随后她交代给董繁一些事,便让他去私塾上课了。 董繁来到私塾,正好看见王老三家的小儿王顺,他正站在讲台上拿着师傅的教鞭训斥下面的其他孩子呢。 见董繁进来,王顺也是拿出老师的架势,指着他的鼻子骂到:“懒驴上磨,上学都敢迟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小董繁差点没憋住笑,他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话一定都是王顺家里骂过他的,他现在反而拿出来骂别人。真是小人不能得志,他这样嚣张,董繁倒觉得心里有谱了。 “王哥,我路上看到这个,特意摘来孝敬您的。”董繁谄媚的拿出几颗草莓。 他们上学路上的确有一片草莓园子,但没有孩子敢去摘。因为草莓的主人是个泼妇,摘过果子的,最终都没好果子吃。 王顺称了一天的霸王,现在终于有小弟归顺,而且还是比他家更有钱的董繁。他心里乐开了花,随即夺过草莓,让董繁回到座位。 先生来了,孩子们赶紧坐好,王顺现在狂妄极了,他本就比董繁他们大些,如今更是横着走。 “谁干的!谁!”一个妇人冲进屋里时,正巧看见王顺手里拿着草莓,大摇大摆的往嘴里送。 他咬到一半,听见那农妇的叫声,差点呛到。 “好啊,敢情是你!”妇人窜进屋里,她身子胖,一路走一路卡倒了路过的课桌。学生们跟着起哄,屋里闹成一团。 妇人一把抓住王顺:“走,见你爹娘去!” 她知道这是王老三家的儿子,可她不怕,自己寡妇一个,若是不泼辣,早被欺负死了。 妇人抓着王顺出去,董繁也悄悄跟了去。王顺一路被拉扯着连哭带叫,他也怕爹娘斥责。 到了王家门口,见了王老三,王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这会儿他余光瞥见了董繁,赶紧指着他说,是他干的,不是我。 董繁也装作气喘吁吁,跑上来。 “伯父,不关顺子哥的事。”他解释一番,又向妇人认了错。那寡妇曾经受恩于江灵,也同情她年纪轻轻守寡,这才作罢。 王老三骂了两句,便让他二人去上学了。王顺气愤的把草莓扔在地上,扬起拳头要揍董繁。 董繁赶紧求饶:“顺子哥,我也是好心啊。您看,我不是及时赶来了么。您放心,以后您不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及时赶来的。” 王顺见他忠心,甚是满意。接下来,他就拿董繁当奴才一样的使唤。开始只是帮着写写作业,背背锅。 但没过几天他的要求就开始过分起来,手上缺钱,就让董繁从家里要,甚至调戏起了女同学。 每次他惹了祸,都是董繁帮他出面解决。 渐渐地,反倒是他离不开董繁了。董繁见时机成熟,就开始向他打探家里和梁国公府的关系。有些他不知道的,董繁还会教他如何去偷听,去套话。 王老三家里不过是农家,没那么多鬼心眼,结果一来二去,他们再也没有秘密了 “果然啊,这个梁心瑶又要出幺蛾子。”柳禾这日听到董繁传回来消息,梁心瑶要王老三联合农户,一起给柳禾的药田搞破坏。 那些人连夜将各家地开出一道水渠,直通到柳禾的地里。只等一下大雨,她的田就会被淹没。 不过提前得知这个消息,她自然是要做出反击的。她也不想祸水东引,坏了那些人的粮食。正好地里的这一批药该收了,收完了,她就种新药。 那些农户趁着这两日要下大雨了,连夜挖好了水渠,只等着柳禾受损失,哪料她把药材收了。 “大妹子,这几天有雨水,春雨贵如油。你家的田这么空着,可惜了。”一个婆子跑上来感叹。 柳禾也跟着叹口气:“可不是,但我新的药材来不及种啊,家里人手不够,只能先空着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几个结过怨的妇人赶紧凑上来献殷勤:“妹子,嫂子们帮你。咱们街坊邻里的,平时拌拌嘴,遇见事可都是热心肠。” 柳禾心里冷笑,好热的心肠啊,就差点儿把她烧死了。但她脸上还是堆了笑:“真的吗?不行不行,那哪好意思啊。” 那些人赶紧劝她听话,药材今天就种下去才好。 柳禾大喜,唤了那几个姑娘出来,赶紧带着免费劳动力们种药。 那些人想着,种的越多,柳禾的损失越大,所以各个都越干越起劲儿。从前种这二亩地,她们这群小姑娘要忙上两天。 今天,她们有了那些老手的帮忙,一天时间就种了三亩出来。两拨人看着插好的秧苗,各怀心思的笑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晚上,柳禾在制药坊里监工,就看守夜的小厮跑了回来。 “你慢慢说。”柳禾不慌不忙的检查着每样药材。 “夫人,雨太大了,咱们的田淹了!”那小厮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他这一个月跟着柳禾分到的红利,比之前一年赚的都多。那些绿油油的苗,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怎么不心疼? 柳禾听着却没反应:“淹就淹了,要的就是淹了。你们放心吧,这次的药材都是水培,需要大量的水。要不是这场雨,我还真犯难这浇地的问题呢。” 小厮听着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哎呀,太好了太好了。我赶紧去告诉站里的姑娘们,免得他们着急。” 小厮又冒着雨离去,如今他们在田边建了座新房子,专门看守田地用的。柳禾起名叫监测站,也算是缅怀自己过去的事业了。 “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工人忍不住赞叹,他是保长的儿子,他们三兄弟来去不便,柳禾便在作坊边上建了简易宿舍,在这制药的工人都能包吃包住。但缺点就是,柳禾是个工作狂,加班是常态。 “夫人是神女,长得漂亮心也善,还能赚钱。”另一个工人也忍不住夸赞,柳禾大笑,连连道谢。 “怎么,还不回家吗?神女。”门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柳禾歪头看,见慕辰渊撑了伞在雨中。 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柳禾再一见到他,还真有些小小激动。 “回。”她收好药,落下卷起的衣袖。嘱咐工人们把剩下的药制完就走,锁好门窗。 工人们笑着打趣:“就是让人干活时候狠了点儿。” 柳禾边跑边笑着说:“给你们加班费,一会让厨房给大伙送夜宵。” 第五十七章 祸水变东风 柳禾心里盘算着,但如今最好的突破口就是繁儿的同窗,王老三家的幼子。 “江灵,能不能让繁儿帮个忙?” 江灵知道柳禾这是想让董繁帮着做事了,她欣欣然同意。虽然董繁年纪尚幼,但江灵作为母亲是寄予厚望的。如果能早早学着为世子妃办事,将来前途无量。 柳禾这边洗漱完毕,董繁才在门口拜见。 “繁儿,姨母有些事想拜托你,你先听听。”柳禾充分尊重孩子的意愿,如果他不想做,她也绝不会逼迫。 “夫人您请吩咐就好,繁儿能为您尽绵薄之力,是繁儿的福气。”董繁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到让柳禾放心不少。 随后她交代给董繁一些事,便让他去私塾上课了。 董繁来到私塾,正好看见王老三家的小儿王顺,他正站在讲台上拿着师傅的教鞭训斥下面的其他孩子呢。 见董繁进来,王顺也是拿出老师的架势,指着他的鼻子骂到:“懒驴上磨,上学都敢迟到,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小董繁差点没憋住笑,他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话一定都是王顺家里骂过他的,他现在反而拿出来骂别人。真是小人不能得志,他这样嚣张,董繁倒觉得心里有谱了。 “王哥,我路上看到这个,特意摘来孝敬您的。”董繁谄媚的拿出几颗草莓。 他们上学路上的确有一片草莓园子,但没有孩子敢去摘。因为草莓的主人是个泼妇,摘过果子的,最终都没好果子吃。 王顺称了一天的霸王,现在终于有小弟归顺,而且还是比他家更有钱的董繁。他心里乐开了花,随即夺过草莓,让董繁回到座位。 先生来了,孩子们赶紧坐好,王顺现在狂妄极了,他本就比董繁他们大些,如今更是横着走。 “谁干的!谁!”一个妇人冲进屋里时,正巧看见王顺手里拿着草莓,大摇大摆的往嘴里送。 他咬到一半,听见那农妇的叫声,差点呛到。 “好啊,敢情是你!”妇人窜进屋里,她身子胖,一路走一路卡倒了路过的课桌。学生们跟着起哄,屋里闹成一团。 妇人一把抓住王顺:“走,见你爹娘去!” 她知道这是王老三家的儿子,可她不怕,自己寡妇一个,若是不泼辣,早被欺负死了。 妇人抓着王顺出去,董繁也悄悄跟了去。王顺一路被拉扯着连哭带叫,他也怕爹娘斥责。 到了王家门口,见了王老三,王顺已经吓得尿裤子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这会儿他余光瞥见了董繁,赶紧指着他说,是他干的,不是我。 董繁也装作气喘吁吁,跑上来。 “伯父,不关顺子哥的事。”他解释一番,又向妇人认了错。那寡妇曾经受恩于江灵,也同情她年纪轻轻守寡,这才作罢。 王老三骂了两句,便让他二人去上学了。王顺气愤的把草莓扔在地上,扬起拳头要揍董繁。 董繁赶紧求饶:“顺子哥,我也是好心啊。您看,我不是及时赶来了么。您放心,以后您不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及时赶来的。” 王顺见他忠心,甚是满意。接下来,他就拿董繁当奴才一样的使唤。开始只是帮着写写作业,背背锅。 但没过几天他的要求就开始过分起来,手上缺钱,就让董繁从家里要,甚至调戏起了女同学。 每次他惹了祸,都是董繁帮他出面解决。 渐渐地,反倒是他离不开董繁了。董繁见时机成熟,就开始向他打探家里和梁国公府的关系。有些他不知道的,董繁还会教他如何去偷听,去套话。 王老三家里不过是农家,没那么多鬼心眼,结果一来二去,他们再也没有秘密了 “果然啊,这个梁心瑶又要出幺蛾子。”柳禾这日听到董繁传回来消息,梁心瑶要王老三联合农户,一起给柳禾的药田搞破坏。 那些人连夜将各家地开出一道水渠,直通到柳禾的地里。只等一下大雨,她的田就会被淹没。 不过提前得知这个消息,她自然是要做出反击的。她也不想祸水东引,坏了那些人的粮食。正好地里的这一批药该收了,收完了,她就种新药。 那些农户趁着这两日要下大雨了,连夜挖好了水渠,只等着柳禾受损失,哪料她把药材收了。 “大妹子,这几天有雨水,春雨贵如油。你家的田这么空着,可惜了。”一个婆子跑上来感叹。 柳禾也跟着叹口气:“可不是,但我新的药材来不及种啊,家里人手不够,只能先空着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几个结过怨的妇人赶紧凑上来献殷勤:“妹子,嫂子们帮你。咱们街坊邻里的,平时拌拌嘴,遇见事可都是热心肠。” 柳禾心里冷笑,好热的心肠啊,就差点儿把她烧死了。但她脸上还是堆了笑:“真的吗?不行不行,那哪好意思啊。” 那些人赶紧劝她听话,药材今天就种下去才好。 柳禾大喜,唤了那几个姑娘出来,赶紧带着免费劳动力们种药。 那些人想着,种的越多,柳禾的损失越大,所以各个都越干越起劲儿。从前种这二亩地,她们这群小姑娘要忙上两天。 今天,她们有了那些老手的帮忙,一天时间就种了三亩出来。两拨人看着插好的秧苗,各怀心思的笑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晚上,柳禾在制药坊里监工,就看守夜的小厮跑了回来。 “你慢慢说。”柳禾不慌不忙的检查着每样药材。 “夫人,雨太大了,咱们的田淹了!”那小厮急的快要哭出来了,他这一个月跟着柳禾分到的红利,比之前一年赚的都多。那些绿油油的苗,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怎么不心疼? 柳禾听着却没反应:“淹就淹了,要的就是淹了。你们放心吧,这次的药材都是水培,需要大量的水。要不是这场雨,我还真犯难这浇地的问题呢。” 小厮听着愣住了,随即大笑起来:“哎呀,太好了太好了。我赶紧去告诉站里的姑娘们,免得他们着急。” 小厮又冒着雨离去,如今他们在田边建了座新房子,专门看守田地用的。柳禾起名叫监测站,也算是缅怀自己过去的事业了。 “夫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工人忍不住赞叹,他是保长的儿子,他们三兄弟来去不便,柳禾便在作坊边上建了简易宿舍,在这制药的工人都能包吃包住。但缺点就是,柳禾是个工作狂,加班是常态。 “夫人是神女,长得漂亮心也善,还能赚钱。”另一个工人也忍不住夸赞,柳禾大笑,连连道谢。 “怎么,还不回家吗?神女。”门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柳禾歪头看,见慕辰渊撑了伞在雨中。 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柳禾再一见到他,还真有些小小激动。 “回。”她收好药,落下卷起的衣袖。嘱咐工人们把剩下的药制完就走,锁好门窗。 工人们笑着打趣:“就是让人干活时候狠了点儿。” 柳禾边跑边笑着说:“给你们加班费,一会让厨房给大伙送夜宵。” 第五十八章 接她下班 慕辰渊看着她在人群中“左右逢源”的样子,感觉喉头大劲。不同于以往那种愤恨,反倒有些酸酸的。 柳禾一边回身说话,一边下台阶往前走。慕辰渊心里暗骂,叫你摆着个笑脸聊个没完,一会儿摔下来只管喊疼去。 可手却不由自主的抬起来,在她背后虚扶着。另一只手则把伞举的高高的去给她遮雨。 “慕辰渊,好久没见你了,你去哪了?”柳禾接过伞,推着他前行。 “你日理万机的,当然看不见我。”他说这话就有些一语双关了,一是说她真的很久没见了,再一个,也是嗔怪柳禾眼里没他。 柳禾没意识到他的醋意,哈哈大笑着打趣:“日理万机,你当我是皇帝啊……” “闭嘴!”慕辰渊突然呵止。 柳禾这才意识到,这是古代,她方才犯了杀头的大罪。她迅速捂住嘴,四处看了看。 慕辰渊也是头痛,柳禾有些肆无忌惮得过头了。幸好他周围都是自己的暗卫,倒也不至于有什么事。 但敬畏之心不可无,一旦不从心里害怕,早晚有一天会显露出来。就像柳禾,别人连想到皇上二字心中都要打颤,她却能玩笑着说出来。 “慕辰渊……”柳禾也怕了,无助的看向他。这可是封建社会,万一真的传到皇帝耳中,那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本来慕辰渊还打算吓唬吓唬她,可一见她这样子,又不忍心了。 “以后注意点。”他安慰着,见柳禾果然放松了神色,又有点后悔。早知道这女人是顺杆爬的性子,就不该惯着。 雨水敲击着油纸伞,二人迎着雨走,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两人不再说话,只时不时看一眼对方。 虽然有伞遮着,但雨太大了,两个人还是被淋湿了。 “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帮你换。”柳禾进屋,快速脱下湿衣服。一边穿着新衣,一边走出来。 “你也换衣服吧。”她推着慕辰渊进到卧室,便去解他的上衣。 “不必了!”慕辰渊赶紧抓住自己的衣襟。 柳禾撇了撇嘴:“干嘛这么紧张?放心吧,我对你的身体没半点儿兴趣。”她甩下干净衣服,转身出去。 慕辰渊眼神失落,愣了许久,脱下了湿衣服。 “慕辰渊,这是……”柳禾拿着一包点心进门,想问是不是慕辰渊给她买的。结果正撞上他着上半身。 慕辰渊半回过身,昏暗的烛光将他俊美的轮廓剪成一副迷人的画影。完美的肌肉线条,颀长的颈线,脸部更是像极了漫画里的侧影。 而柳禾目光停滞在他宽厚的胸腹处,瞬间心跳加速,烧红了脸。 “这叫没兴趣?”慕辰渊眯着眼,挑起眉看她。 柳禾摸了摸嘴唇,好像还真不是。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没正经恋爱过,但追她的高富帅可也不少。 但从未有一个男人,让她正眼看过。慕辰渊他到底哪里有魅力了,凭什么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心跳? “看够了吗?我可要穿衣服了。”慕辰渊本想调戏她,却没想到柳禾看得更加光明正大,甚至托着下巴欣赏。 “穿吧穿吧,那个……我就想问问,这点心是不是给我的。”被他一提醒,柳禾这才醒过神。可或许是愣了太久,她脑子也没太转过来。 看着慕辰渊穿衣服,她不光没回避,反而坐在了他对面。把点心往桌子上一放,一边看一边吃了起来。 慕辰渊无语,这丫头是把自己换衣服当成一出戏来看了吗?还吃起来茶点了,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叫个好儿啊。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赶紧跑了出去。慕辰渊摇摇头,赶紧趁机躺到床上。 “怎么不洗脚就上床?!”柳禾端着一盆水,冲进来朝他吼了一嗓子。 她把他挪到床边,双脚按到水盆里。“总说让你每天都用这药汤泡泡脚,可你三天两头跑出去。”她似乎是责备,却让慕辰渊心里一暖。 洗过脚,柳禾端着盆出去,一会又端了一个托盘回来。 “我们一起吃吧。”柳禾拿来一个炕桌,把点心和汤摆在上面。 “哪有人在床上吃东西的,拿下去。”慕辰渊皱眉。 柳禾却不在意:“下雨天就要这样,在床上盖着被子,支桌子吃东西。”只是少了台电脑,如果能再看一部电影就更完美了。 慕辰渊觉得这样太没规矩,也有点不干净。可柳禾兴致勃勃的,让他不忍阻止。 “汤很好喝,还能防止伤风,你快喝。”柳禾把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慕辰渊看着那碗汤犯了难,能驱寒的无非就是姜汤罢了,他最讨厌姜的味道。抬眼看了看柳禾,见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哎……喝就喝吧。他咬咬牙,端起碗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柳禾小脸沉了下来:“干嘛呀,很难喝似的。” 慕辰渊放下碗,赶紧吞咽口水,却发现口中尽是香甜。甜而不腻,反而有一丝茶味清爽。 “不是姜汤?” 柳禾听他疑问,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啦。”这可是她实验室里的药材加上顶尖的白毫银针煮的。这一碗价值不菲的药茶,就被这家伙一饮而尽了,真是暴殄天物。 “还有吗?”慕辰渊也觉得不好意思,想再讨一碗细细品尝。 柳禾听他似有歉意,笑呵呵的又去盛了一碗。 这次二人品茶吃点心,顺便聊聊古今轶事。柳禾说了许多慕辰渊不曾听过的故事,他的见解也十分与众不同,让柳禾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慕辰渊,其实你是个很善良的人。”柳禾看着他感叹,虽然他表面看起来很阴郁,但内心却是个充满阳光与温暖的人。 慕辰渊闻言一愣,他对柳禾不好,可这丫头却总是把他当成好人。 善良?他半个月前奔赴辽东边境,杀了三个与慕家为敌的将领。若是柳禾知道这些,还会觉得他善良吗? 吃饱喝足,柳禾把饭桌往床下一放,出溜进了被子里。 慕辰渊待她睡着后,熄了灯。 次日醒来,柳禾准备带着工人们去地里。才刚到门口,就见一华丽马车停下。车帘掀起,从里面款款走下一个美人。 周围的路人探头探脑的围上来,都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表姐~”那美人开口,声音动听,语调高贵。 哼~梁心瑶! 第五十九章 你真是个福星 众人看着梁心瑶,她身上的浮云锦在晨光之下熠熠生辉。那些农户不认得这种名贵的布料,只觉得是神仙下凡,带着仙光呢。 “表姐,许久未见,可想死我了。”她这话说得诚恳,早知道柳禾落魄至此,她早就来看看了。 表姐?那些欺负柳禾的大婶儿们,听到这小姐管她叫表姐,便不禁猜测起柳禾的身份。 “切,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这位小姐长得这么美,一看就是心善的人。才不嫌弃她穷,还愿意来看看。”农妇大声的议论,巴不得说给梁心瑶听见,以此获取好感。 梁心瑶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听到有人陪她唱戏,自然粉墨登场了。 “婶子哪里话,要说长得美,我可比不上表姐的。”梁心瑶羞红了脸,可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旁人对比二人,梁心瑶清水芙蓉,再加上翩然若仙的衣着打扮,得体的举止,让人如沐春风。 反观柳禾,她的美又高冷又浓艳,那种压人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再加上她强势的性格,聪明的头脑,这样厉害的女人才不会讨喜呢。 众人表情之下,对二者判定立见高下。梁心瑶自觉赢得一局,不由得嘴角上扬。 “表姐,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梁心瑶想上前拉柳禾的手。可她手上拿着镐头,身上穿着粗麻布的衣服,头发用头巾包起来。 看她果然成了一个农妇,梁心瑶兴奋之余又不禁缩回了手,生怕脏了自己那纤纤玉手。 “去地里,表妹一块去不?”柳禾并没有因为她的对比,就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其实她知道自己多此一问,梁心瑶来不就是为了看她倒霉么。 “那我就陪表姐走走,我还没见过粮田呢。”梁心瑶雀跃的跟在柳禾身后,全然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她是真心欢喜的,一会就会看到柳禾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她想想就觉得爽。 昨儿收到王老三的信儿之后,她就一直盼着下雨,上天眷顾,果然下了一夜的倾盆大雨。这一宿她高兴得一夜没睡。 柳禾啊柳禾,你整天在慕辰凌面前找存在感,装出一副能干的样子。让慕辰凌在背后没少夸赞她变化大,有本事。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梁心瑶一行人跟着柳禾来到田地里,远远望去,那片地就是一片汪洋。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挖了人工湖呢。 “哎呦妈呀,快看快看!那片地是不是淹了!”一个农妇远远就大喊起来。 “哎呦喂,可不是嘛!这不是董家那什么药田吗?”她们幸灾乐祸的赶紧往田里跑,忙不迭的去欣赏自己的成果。 “妹子啊,你看看,真是倒霉催的。昨儿咱们还说帮帮你,谁知道这老天爷不给你这发财的命啊。”那农妇高兴得就差说出活该二字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表面上是为她惋惜,可句句话都带着嘲讽。 “表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别吓唬我。”梁心瑶见柳禾只呆呆的望着水面,一句话不说,还以为她疯了。 “表姐,你也别太伤心了。这次损失掉了,以后再慢慢种嘛。不过……你的损失也太惨重了,只怕很难再翻身啊。”她说着,都快笑出声了。 柳禾望了一会水面,发现了几株草药已经在水面上冒出了尖尖,这才放心。 “挖吧。”她一声令下,所有工人开始在田外不远处挖起了坑。柳禾也没闲着,那些镐头刨地,帮着一块儿挖。 “现在放水也晚啦,地早就淹透了,那些禾苗已经泡烂了。”农妇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风凉话,只当这傻女人在发疯罢了。 梁心瑶看柳禾这熟稔的劳作手法,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那双手,是握农具的手。跟她这双抚琴作画的手怎么比呢? 不过,为什么那双干活的手还是那么细腻美丽,她真想现在就用那农具毁了这双该死的手。 梁心瑶给旁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偷偷溜到一旁,捡起一块大石头,趁人不注意扔到了柳禾的锄头下。 锄头击上碎石,巨大的震动让柳禾手心一痛。她看了一眼,那石头,确定不是这土里的。回头看了看梁心瑶,就知道是她做的。 梁心瑶,我先记下。柳禾忙着干活,这会儿还不想搭理她。不过她差身边一个小厮偷偷回董宅,给朗清带个话,托他去找慕辰凌来。 这边继续挖渠,边上的那些农妇依旧叽叽喳喳的看热闹。人越聚越多,她田被淹了的故事也不断在人群里传着。 忙活了一个时辰,那些人不光没散去,反而兴致更浓。梁心瑶在太阳下站久了,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可她又不想错过柳禾失望绝望的瞬间,便也一直等了下来。 “好了,泄洪喽!”柳禾拆下发上包着的头巾,往空中一甩。她呐喊的样子,就像个即将大胜的将军。 工人们也高兴得往田埂上凿去,每人一下,田埂迅速决堤。田里的水轰的一声宣泄而下,直冲向旁边的蓄水槽里。 随着积水倾泻而出,田里的水面越来越低。众人不屑嘲讽的声音也开始减弱,因为她们看到了绿色。 那翠绿的颜色越来越多,随着水流走,田里变成绿油油一片。那些药苗长得苍劲有力,昨日还只有手指长,一宿的功夫,竟然长到了半米高。 “这,这怎么可能?是妖术,是妖术!”农妇惊愕大叫,可没人听她的,只看着柳禾,想看她怎么说。 “收药!记着一定要小心,别伤了根须!”柳禾再一声令,那些工人们便兴冲冲的奔向田里。 别的农户从来没见过有人干活干得这么起劲儿,又不是自己家里的地,至于吗?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亩地收割下来,每个人能分到将近一两的银子啊!那些钱在过去可是要干好几个月的。 梁心瑶脸都僵住了,整个人愣在远处,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到底是为了看什么。 “表妹是贵人啊,你一来,我就丰收了。这些药材,少说也要卖个五百两。一宿啊,我毫不费力就赚了五百两。”她看梁心瑶面色不好,走到她身边。 “你说老天爷怎么这么眷顾我呢?我这批药是水培的,偏偏在我发愁没水用的时候,天降大雨,还全都下到了我的田里。”柳禾嗤笑。 “要我说啊,一定是表妹你的功劳,你是我的福星。”柳禾拍了拍梁心瑶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差点给她拍了个跟头。 梁心瑶这会儿人如其名,心都凉凉了啊。福星,福星?柳禾,你真是找死! 第六十章 那就撕破脸吧 “我哪有什么功劳,还是表姐有先见之明啊。”梁心瑶脸上别提多僵硬了。 “有没有功劳表妹最是清楚,我是否有先见之明不重要,哪怕我今儿真的损失惨重,我也有办法东山再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表妹,我可是失无可失的人。”柳禾几乎要撕破脸了。 “表姐的话我听不懂,你怎么会失无可失呢?你还有命呢啊,而且你的命贵得很,多少人惦记着。我的姑母,你的嫡母就首当其冲。”梁心瑶看出柳禾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了,索性拉出大夫人梁碧云当挡箭牌。 “是吗?母亲和长姐的事另算,你要知道,冤有头债有主。” 外人看来,这二人拉着手,亲亲热热的说着体己话似的,却不知此刻的剑拔弩张。 “是吗?冤有头债有主,不知道村口王家的孩子没了,这账要算在谁头上。”梁心瑶笑的和善,却犹如蛇蝎。 柳禾嘴角拉了下来,心也凉了半截。梁心瑶到底做了什么?! “来人!”她朝着田里喊了一句,立刻跑过来一个小厮听候差遣。“快去王老三家看看!” 梁心瑶看她猜中了自己做的事,却也不急。一个小厮的步伐怎么可能赶得上她手下的侍卫呢?只怕王老三现在都已经给王顺收尸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惨啊。可谁让他们办事不利呢? “表妹,回家坐坐?”柳禾一把扼住梁心瑶的手腕,眼中锋芒毕现。 梁心瑶感觉到手腕钻心的疼,脸上却依旧笑的灿烂。她素来心狠,那一副柔弱样子不过是手段,如今没有需要勾引利用的男人在场,她不屑于表演。 柳禾拉着她往回走,后面是浩浩汤汤的随侍队伍。梁心瑶故意走得慢,引得那些农户纷纷上前围观。 等他们走到董宅时,那探听消息小厮已经回来了,他脸色不好,上前小声回禀。 “夫人,王家的小子王顺,没了。”小厮语毕,柳禾回头看着笑着的梁心瑶。 柳禾也冷笑:“梁心瑶,对小孩子下手啊。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她冷下脸,目光狠厉。 梁心瑶心里一惊,柳禾太可怕了,她几乎相信柳禾真可能杀了她。但她不能表现出惊慌。 “杀我?表姐,我什么罪名啊。我可是梁国公的亲孙女,莫说我没有犯罪,就算有,皇帝也得卖给我祖父三分面子。不过一个乡间恶童,命如草芥,死不足惜。”她说的理直气壮,可柳禾没法反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啊。 转而,她又说到:“何况,表姐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不是我,那凶手必然会给他偿命,您急什么?” 柳禾不明所以,正要发问,就见外面来了一群官府的衙役。 “老谢?”柳禾看到为首的衙役是谢富贵,上前询问。 “夫人……我接到王老三家的报案,他的儿子被人害死了。”谢富贵解释。 “那来董家是?”柳禾心里一沉。 谢富贵犹豫一下,还是答到:“缉拿杀人犯,董繁。” 果然!这答案和她的第六感不谋而合,她就知道梁心瑶没那么消停。 “证据呢?”柳禾瞥了一眼梁心瑶,由看向谢富贵。 “是王家亲自指证的,事情总要带回去调查才有定论,夫人别急。”谢富贵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他会为了利益给自己办事,自然也会拿钱给别人办事。 “没证据就像把人带走啊,门儿都没有。”柳禾让人搬出椅子,索性坐在院中,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夫人,您别为难小的们。”谢富贵换了张脸,他的人正如柳禾所料,这次干完了,以后不与柳禾合作也是吃香喝辣。梁心瑶出手阔绰,上来就是五百两。 柳禾心里早有准备,知道他的为人,也冷下脸:“谢捕头,现在应该这么称呼您了吧。看来姓李的死了,倒是给您腾地儿了。人贪利无可厚非,可也得想想有没有命花。” 谢富贵警惕的看着她:“夫人哪里话,小的向来秉公办事。夫人是贵人,小的得罪不起,可这事儿还得办不是?” 柳禾一摊手:“董繁我可以交出去。”见他面色缓和,又小声地说:“账本我也会一并交到上面去,还有,之前我给你银锭子,抱歉,是官银。私用官银,老谢你说这是什么罪名啊。” 谢富贵脚下一软,那银子他还放在自家床下没舍得用呢。当时他怎么就没注意上面的纹样呢?嗨,是个正常人也想不到,她会有官银啊! “夫人,那您说,这事儿怎么办。”谢富贵小声请示。 柳禾狡黠一笑:“今儿能不能活命,自然要看你够不够机灵,中不中用了。”她这话是暗示对方给自己打掩护。 不过这会儿她还需要先回去见一见董繁,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富贵受意,假意呵斥柳禾:“夫人,您最好进去把董繁找出来,别妨碍公务。” 柳禾应声,起身往屋里走去。 “江灵!”她小跑着进去,正好赶上江灵迎出来。 “董繁呢?”柳禾急忙问。 “夫人,您跟我来。”江灵把她往后院一间屋子里拉,转身关进了门。“夫人您看。”她指着屋里的一个面生的男孩。 “这是?”柳禾看着他满身泥土,心里一惊,难道? 江灵点点头:“这是王家小儿子,王顺。”她见柳禾疑惑,赶忙解释:“是慕公子救了他,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朗晴把他带回来的。” 柳禾又去找朗晴,询问事情原委。原来早上他和慕辰渊一直在远处看着,她们在田里发生的事,慕辰渊都看到了。包括梁心瑶暗地里指派一个侍卫悄悄离去,慕辰渊觉得不对劲,就让朗晴跟去看了。 这才看到那侍卫要在半路截杀王顺,嫁祸给董繁。为了做的逼真,他并没有用专业手段杀了王顺,而是模拟小孩子打架,将王顺打伤推下土坡。只可惜他所用力道太小,并没有杀死王顺,而且还正好被朗晴偷偷救走。 柳禾这下才放下心来,人没事就好。虽说这孩子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一条无辜的人命。而且他没事,董繁自然也就没事了。 唯一有事的,就只有梁心瑶了。 第六十一章 慕辰凌来了 柳禾再出来时候,明显更放松了。这状态让梁心瑶不禁紧张起来,但不管什么打算,只要董繁一死,那江灵必然与柳禾决裂。 只要让柳禾一贫如洗,她心里就痛快,她心里痛快了,死几个人怕什么?能为她死,那都是他们这些草民的荣耀。 “表姐,你这是想包庇罪犯徇私枉法吗?”梁心瑶看着越聚越多的人,又戏精上身,表演上了秉公守法。也不知方才说皇帝也要敬她三分的人是谁了。 “表妹说的话我不懂,什么包庇罪犯?什么罪犯啊。”柳禾装糊涂,一脸无辜。 梁心瑶给谢富贵使眼色,却见他这会儿开始装聋作哑起来。没关系,铁证如山,她这一次就算亲自下场,也得拉倒柳禾。 正盘算着,突然外面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她们顺着人们的呼声看去,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位翩翩公子。 他一袭白衣,上面暗绣金蟒,只有日光之下才若隐若现。正因如此,才更显他低调有品味。 慕辰渊在后面看着慕辰凌的穿着,眼睛微眯。慕家为避锋芒,摄政王之下无一子封王,在朝廷中也绝不担任要职。过去小皇帝都任由摄政王安排,但前几日突然赐给慕辰凌莽纹,让摄政王都不免开始担忧。 但慕辰凌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只觉得自己在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刚一得到赏赐,立马就命人制了新衣。 “凌哥哥?你……你怎么来了。”梁心瑶的反应有些僵硬,她本打算与柳禾撕破脸的。可现在慕辰凌来了,她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慕辰凌并未说明来这的原由,只居高临下的看着院中诸人。 “这是大理寺卿,摄政王府三公子。”身边的侍从向几个官差介绍慕辰凌的身份。 “给三公子请安!”几个衙役赶紧扑倒在地,并未称呼其官职,而是三公子,可见身为摄政王的儿子,其尊贵程度已经超越一切官职了。 “起来吧,我今日不办案,只探亲。你们有公务在身,先忙。”慕辰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显然是不想主持公道了。 衙役们见梁心瑶称呼三公子为凌哥哥,说明这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再看这二人皆如天仙一般的容貌,也就了然三分了。 “是,是。小的们正要缉拿嫌犯呢,受到了颇多阻碍,幸好有梁小姐仗义执言,出手相助,主持公道……”一个衙役明显想要讨好慕辰凌,便使劲儿的夸赞起来梁心瑶,就差跪地大喊青天大老爷了。 谢富贵使劲儿瞪了那个墙头草一眼,自己都还没上前呢,他怎么反倒抢先了。正当他犹豫要不要顺风倒的时候,就见慕辰凌挪动了脚步。 他绕过梁心瑶,往柳禾面前走去。柳禾在他距离自己两米左右时,向后推了一步,并叫了一声三哥。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慕辰凌在外丝毫不避讳,甚至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柳禾厌恶他对自己忽冷忽热,欲擒故纵的玩弄,说白了,这就是绿茶婊啊。真当自己是什么白月光呢? “你说呢?没被人卖了,应该还算好吧。”柳禾极尽揶揄讽刺的语气,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暗指凌九办的那档子事儿了。 慕辰凌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从心里就觉得柳禾离不开他。竟把这话当成撒娇,转而宠溺似的安慰。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那凌九我已经命人处置了,有我在,你不用怕。”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过去对柳禾的那种欲杀之而后快的态度,变成了如今的百般呵护。 柳禾心里暗道一句,神经病!见他不正常,也不想多做纠缠。毕竟自己和慕辰渊的关系才稍稍缓和,她可一点都不想再被迁怒。 “三哥别给我惹麻烦就行,没你在,我才不用怕。” 谢富贵跪在那看出了端倪,原来是大叔伯看上了弟媳妇啊。都说高门大户里乱着呢,没想到还真是。他心里暗暗啐了一声,顿时觉得慕辰凌龌龊了许多。 “谢捕头,天也不早了,您还不先去忙着?”柳禾看着那些衙役,让他们散去。 谢富贵看到她的颜色便跟着打混子:“弟兄们,误会一场,撤吧。” “等等!”梁心瑶终于坐不住了,慕辰凌眼中已经完全没有她了,现在她也不想再装下去,索性鱼死网破好了。 “这位小姐还有事?”谢富贵赶紧停下脚步,柳禾不让他过问,看来就是要逼着这位小姐出来指证呢。 “谢捕头,王老三家的案子还没弄清楚,你就要放了杀人犯吗?”梁心瑶声音变得元气十足,全然不似往日那气若游丝的娇气样子了。 “什么杀人犯?王老三家的案子,和小姐您有什么关系呢?”谢富贵彻底站队柳禾,便不再顾忌梁心瑶的想法了。 梁心瑶看出他们有意包庇,有些着急,现在她必须拖到下人把王老三一家找来,让他们指证。 “我身为大梁人,当然和我有关系。杀人偿命,这是王法,有人想要罔顾律法以权谋私,我绝不能答应。”她把自己说得深明大义,还真那么回事似的。 “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哭天抢地的趴在了院子里。 “是王老三夫妇。”江灵走到柳禾身边,并对她说了些什么,柳禾惊喜,暗暗笑了。 梁心瑶不懂柳禾笑些什么,但她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王老三看到梁心瑶的眼神,立马爬到谢捕头跟前哭诉:“谢捕头,我家那苦命的孩儿,被董繁给杀了。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老三,说话可得有证据,你说董繁杀人,可有人证物证?”谢富贵问。 王老三一愣:“有,有人证。董二牛看见董繁把我家顺子推到西坡下面去了,还在路上捡到了带血的石头。” 说着,那董二牛拿着块石头就出来了。王老三夫妻看到那石头,又哭了起来。 “二位,快节哀吧。你们放心,凶手一定不会逍遥法外的。”梁心瑶今天扮演定了观音菩萨,处处透露着慈爱。 她说着,还不忘瞥一眼慕辰凌。如今这事可谓一箭双雕,既能收拾了柳禾,还能为自己积攒民意。 看慕辰凌那身蟒袍,他定是要封王的,甚至还有更大的出息。不管是王妃还是皇后,都是要名声好,民意高的人来做。而那个人,非她梁心瑶莫属。 她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眼圈微红,我见犹怜。那些村民都跟着感叹,真是女菩萨啊,人长的美新还善,对咱们老百姓也好。 梁心瑶听的已经飘飘然了,让柳禾心里翻了一万八千个白眼。 “董二牛,听说你论起来应该是董繁的堂叔呢?”柳禾看着手捧大石头的农夫。 “是又怎么样,我可不是徇私枉法的人。”董二牛回怼。 柳禾无奈:“你要不就先把那大石头放下吧,我看着都累。” 她没说别的,可这话却引起了大家的疑惑。董二牛人高马大,这石头在他手中倒也显得太大,可细一看才觉得,个头实在不小。 “董二牛,董繁才多大?那细胳膊细腿的,还要举这么大一块石头来杀人,他可真是大力士啊。”柳禾语气轻松的打趣。 “王顺比董繁大几岁,个头更是高出他不少。据说那孩子也是骁勇善战,调皮得很。怎么竟被瘦弱的董繁打死,还扔下山了?”她这么一问,还真把董二牛问住了。方才只说让他拿这石头来就行了,怎么还要回答这么多问题呢。 第六十二章 梁小姐杀我 柳禾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问:“你说你看见了董繁推王顺下山,那你能不能模仿一下他当时的动作?” 董二牛无助的看了看谢捕头,又看了看梁心瑶的方向。 “柳禾,你又不是县太爷,有什么资格审讯!”梁心瑶质问。 “那你是状师吗?这案子至少我也被牵涉其中了,总比你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要有资格多了吧。” 梁心瑶那里被人这么骂过,顿时憋红了脸:“你!你粗鄙!真是乡野村妇一个!” 她骂柳禾,却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只听人群里发出阵阵不屑嘘声,还有尴尬的咳嗽声才意识到,这里全是乡野村妇啊…… “都安静!董二牛,你就学一下当时的场景吧。”谢富贵发话,董二牛只能听从。 “我就看见董繁,这样用力敲了王顺的头,把他打死了。然后这么一用力将他推下了山。”他庞大的身躯费力的表演着当时的场景,十分滑稽,引得在场的人一阵哄笑。 “不对啊,董二牛,董繁是左撇子,可你学的是右手举石头,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是先用石头打死了或者打晕了王顺吗?那怎么会是直立着将人推下去的呢?” 听到柳禾的质疑,董二牛赶紧改口:“不是不是,当时只打了,但没打死。然后推下去才死的。” “当时没打死,还能站着,王顺就不反抗任由他推了?” 董二牛没法解释柳禾的疑问,只能一口咬定,就是没反抗的被推了下去。 “那你既然已经看到董繁行凶,当时为什么不上前阻拦呢?是不是因为董繁是你侄子,你就纵容犯罪,甚至成为共犯?”柳禾咄咄逼人,一下子搞乱了董二牛的思绪。 她看出这家伙就是个傻子,拿了钱来做伪证。 “柳禾,你别胡乱猜测血口喷人。”梁心瑶见董二牛乱了阵脚,生怕他说错话。 柳禾转向梁心瑶问:“我合理怀疑算什么血口喷人呢?你不也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董繁一口一个杀人犯的称呼吗?” 她看着董二牛,狠戾的说:“要我看,就得把他带回去好好审讯,重刑之下,还怕他想不起来谁是凶手么?” “是!”谢富贵答应,竟真的往董二牛这边走过来。 “别,饶命啊!梁小姐,你说句话啊,是你让我来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不想进大牢!”董二牛突然反水,竟向她求救。 “你胡说什么?我从未见过你。”梁心瑶一直和柳禾在一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也不急。 董二牛却指着人群中一个女子道:“是她,她说是你的丫鬟,让我出来作证人。等董家败了之后,家业就都是我的了。” 梁心瑶嗤笑:“这女孩我也不认得啊,你这人真是满口胡言乱语。谢捕头赶紧把这疯子带走吧。” 谢富贵让两个衙役将董二牛拽出去,自己却没动。 “现在人证没了,方才梁小姐亲口说了,那董二牛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能做数,对吧。”柳禾乘胜追击。 “他的话不能做数,可村里的孩童都知道,董繁和王顺整日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王顺死在二人上学的路上,不是董繁做的,还能是谁?”梁心瑶也不落下风。 “表妹对董家坳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啊,连私塾里哪个孩子和哪个孩子关系要好,他们放学走那条路都门儿清。”柳禾的话让众人都开始怀疑起来,这位官家小姐早上才来,怎么对他们村儿这么了解呢? 梁心瑶心虚的看了一眼慕辰凌,却发现他已经坐到了一旁,不再观战。很明显,胜负已分。 “我最后一个问题,王老三,你儿子的尸首呢?”柳禾把梁心瑶引出洞,也无心恋战了。 王老三磕磕巴巴答道;“在我家里,我们这边不满十三的男童死了,必须当天下葬。” 这说法是没错,当地的确有这样的习俗。可王顺明明在董宅,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王老三,棺材备好了吗?”柳禾再问。 “不劳夫人费心,已经定下了。”王老三夫妇假意抹着眼泪。 “那就好。”柳禾说完,转身朝后面喊了一句:“王顺,快去看看你父亲为你备下的寿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她……她喊得是谁? 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额上流血,满身是土的男孩。眼快的乡亲,有的已经惊呼出声:“鬼啊!” 但喊完了才意识到,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爹!娘!你们差点害死我!”那王顺撒泼的往王老三夫妻二人那跑,又怕又气的哭闹着。那夫妇二人见爱子失而复得,也痛哭起来。 梁心瑶吓得退后两步,怎么会这样? “表妹,你没事吧?”柳禾上前拉住梁心瑶的手腕,笑容冰冷。 “表……表姐。原来是一场误会啊,孩子没事就好。”她又变成了柔弱的小白兔样子。 “哦?刚才不是义正严辞的指证凶手来着?”柳禾用力甩开她的手,推的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慕辰凌脚下。 慕辰凌扶了她一把,梁心瑶顺势歪在她身边:“凌哥哥,是我唐突了。你知道我向来喜欢小孩子,所以听到这种事,一时伤心被奸人蒙蔽了。” “王老三,你有什么可说的?”谢富贵打断他们。 王老三迷惑了,方才有人来告诉他,王顺没了。他正觉得天塌地陷的时候,那人说梁小姐愿意帮他们申冤,还可以给他们万贯家财养老送终。 可现在儿子活生生就站在自己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呀。”王老三问王顺。 “爹!”王顺止住哭声答道:“我和董繁去上学,路上碰见梁小姐家的侍卫,他说有事找我。让我支开董繁,跟他走。结果董繁刚离开,他就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就已经在董繁家里了。” 梁小姐找他?又把他打晕了?难不成,她为了嫁祸董家,要杀自己的儿子! “你胡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会找你呢?小孩子可不许说谎,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梁心瑶赶紧站出来辩解。 “表姐,这孩子原来一直在你家里。你不早些说,要害人家父母担心这么久,你怎么忍心。”她指责柳禾,极力对比自己多无辜。 “表妹别急,还有个人呢。”柳禾招呼小厮带进来一个男子。 王顺一看见他的脸就急了:“就是他!是他要杀我的!” 王老三一看,可不么,正是这个人给他们家报丧的。而且,每次都是这个人给他家传话。 “表妹,认识吗?”柳禾指着那个侍卫问梁心瑶。 这侍卫总是跟着她,慕辰凌肯定是见过的。如今她也没法否认,“阿金?你怎么会在这儿?” “表妹别急,他会一五一十的说清楚的。”柳禾说完,往后面看了一眼,见慕辰渊坐在远处廊子里看着自己。 那侍卫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梁心瑶是如何指使王老三他们破坏柳禾的药田,又是如何让他杀了王顺嫁祸董繁的。 梁心瑶听得脸色惨白,一个劲儿的摇头喊冤。 “凌哥哥,我不知道柳禾给了这侍卫什么好处,竟叫他背叛我。”她歪在慕辰凌身边,一双细手抓着那宽大的衣袖。 “梁小姐!我们给你办事,你竟然视我们的命如草芥!我跟你拼了!”王老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恨,冲上前去要打梁心瑶。 慕辰凌的侍卫一脚将他踹倒,王老三噗的一声吐了血。 “带走好好审问。”慕辰凌让谢富贵把这些人都带走,可半句不提梁心瑶。 那些农户一看见了血,也不敢再围观,纷纷逃走。 大门关了起来,江灵也示意董宅的下人们回避。如今便只剩下柳禾,慕辰凌和梁心瑶,还有几个侍卫丫鬟。 第六十三章 打她巴掌 柳禾不说话,只看着慕辰凌,想看看他是如何为自己的小美人开脱的。当然,也或许不用开脱,毕竟在他们眼里,草芥之命不足挂齿。 梁心瑶则是尽力表演着自己的无辜与恐惧,她不希望慕辰凌看到自己狠毒的一面,她只想做他心里那遥不可及的一颗明星。 突然,慕辰凌抬起手,啪!一个巴掌打在梁心瑶脸上。 那力道不大,只让她脸上微微有一片红印。可这一巴掌对梁心瑶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慕辰凌打她了?他居然当着柳禾的面儿打她! “凌……凌哥哥?”梁心瑶不敢发火,一串串如珍珠般的眼泪簌簌流下,让人看了心疼。 “你太让我失望了,回去好好反省!”慕辰凌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甚至不再看她。 梁心瑶捂着脸跑走,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打,而且还是被自己心上的那个男人打。她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慕辰凌换了副面孔,温柔的看着柳禾。 她妒火中烧,柳禾!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都嫁人了还勾引慕辰凌,凭什么? 梁心瑶过去对慕辰凌仅仅是喜欢而已,从没认定过非要嫁给他不可。但现在,她必须要柳禾知道,只有她才有资格成为慕辰凌的女人! 她表情的变化,慕辰凌看在眼里。母亲说得没错,梁心瑶这样的女子和柳禾不一样。 柳禾识恩,你对她好,她也会不顾一切的对你好。梁心瑶好争,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母亲林筠把这些小姑娘的心思摸得透透的,看来自己以后的后宫,还需要这位老太后来把关呢。 他收起自己眼神中的野心,转而对柳禾温柔道:“没事了,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他自信一笑。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挡住这种攻势,自己心爱的男子,打了欺负自己的情敌。 可没想到柳禾并不领情,而是冷漠的训斥他:“打女人可不算本事,三哥,这毛病你得改改。” 慕辰凌心口一堵,差点吐血。他为她出头,却被理解成了打女人的变态? “是心瑶太过分了,她年纪小不能走错了路。不过,若这事儿换成你,我愿意陪你将错就错。” 柳禾再也忍不住,大骂起来:“慕辰凌你有病吧,你在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对自己弟妹说这种暧昧的话,你要脸吗?” 慕辰凌突然被骂,心里的反应和梁心瑶如出一辙。粗鄙!当真粗鄙!但他自己也确实被自己方才的话恶心到了。 这话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口,他说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仿佛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难道……自己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不,不可能。这一切都是计谋,是母妃说让他亲近柳禾,利用柳禾除掉慕辰渊,他才这样的。 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柳禾……? “我还有事,先走了。”慕辰凌仓皇逃窜,他不是怕柳禾,而是怕自己的心。 “慕辰凌。”柳禾叫住他,“你手腕上的红疹子得及时看,不然命不久矣。” 慕辰凌一愣,抬起手腕看了看,道了句多谢。 柳禾没再管他,那疹子是中毒。当初她被关在县衙的监牢里时,往锁上涂过毒。那牢头沾了毒传染给了凌九,凌九再传染给了慕辰凌。 说明慕辰凌在得知凌九的事之后,并不是像他所说直接命人处置了他,而是接触过一段时间。 那这段时间里,凌九不可能没说起自己让他写名单的事。 慕辰凌知道自己掌握了他谋私的证据,所以才百般讨好的吗?那如果自己一直态度强硬,他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自己一个人站在院中,突然有些迷茫。曾经在单位里为了争夺项目资源,明争暗斗的算计也不少,可算计出人命的,可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啊。 如果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能不能如她所愿,明哲保身呢? “在想什么?”慕辰渊来到她身后,方才她怒骂慕辰凌的话他都听到了,所以也不会误会什么。 柳禾回头看他,先是道谢:“多亏你和朗清,救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还抓住了凶手。谢谢。” 慕辰渊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一笑。如今他已经渐渐放下对柳禾的芥蒂,决定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所以,要不要对她坦白呢? “柳禾。”他犹豫再三,试探的问:“如果我给你很多钱,你准备做什么。” 柳禾一愣,她想起之前自己那些被他没收的零花钱,仔细盘算了一下。 “买地,买工人,买铺子。开办个柳氏制药,做个大富翁。”她说完自己大笑起来,一副做白日梦的样子。 慕辰渊无奈一笑,“就这些?我是说,给你数不清的钱,让你什么都不做,就能挥霍不尽的钱。” 柳禾笑他:“发财梦啊,那我想想……嗯,给你纳一百个美妾,揽尽天下美人!我仗义不?” 慕辰渊无语,瞪她一眼就走了。自己刚才想什么呢,居然想给她钱花。自己忘了她之前说的,赚了钱就要让自己休了她另娶的事。 本以为她只是糊弄自己呢,没想到她还真惦记着这茬事儿。 朗清在旁边只听了只言片语,见慕辰渊气哄哄的走了,马上追过去。 “少主,您要给夫人钱吗?说真的,我看她这样也很辛苦,您那么多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就给她吧。”朗清求情,他家主子那么多钱,却让自己媳妇种地赚钱,实在说不过去。 慕辰渊停下,气冲冲的对朗清喊到:“不给!一文钱都不给!活该让她种一辈子地!” 朗清被吼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自从取了柳禾,沉稳成熟的少主就突然变成了这样。跟个三岁小孩似的,说变脸就变脸。 柳禾回到制药坊,这次药材丰收,他们又要加班加点忙上好几天了。 田里一波一波的药长成,作坊里几乎都跟不上制了。 这天早上,柳禾招呼大伙吃个早饭赶紧去休息,他们已经连续干了三天了。困了就在作坊里的小床休息,饿了就叫厨房送饭。 今天放半天假,让大家回家收拾收拾,她自己也要去洗个澡休息休息。 第六十四章 柳禾晕倒了 泡在澡盆里,柳禾感受着氤氲水汽在眼前缭绕。她深深吸气吐气,做瑜伽中的冥想。 “你在练气功吗?”帷幔之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柳禾猛地一惊,回头看到慕辰渊正坐在里面,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方向。 “你怎么在?!”方才自己忙来忙去准备洗澡的东西,他就坐在里面看着,也不吱一声,让柳禾误以为他不在家。 “我……方才看书入了神。想出来时才看到你在……”他尽力解释。 刚才他不是在看书,而是在给岭南一位将军写密信,此时事关重大,他心无旁骛。 等写完起身要唤暗卫进来时,这才发现柳禾准备洗澡。他刚要提醒,只见柳禾手在身前用力一扯,身上的衣服便悉数滑落。 灰黑色的麻衣下,展露出如玉一般,细腻白皙晶莹剔透的肌肤。慕辰渊见了那轮廓,立即噤声闭上眼。 他默念非礼勿视,心却咚咚作响,只想有一串念珠让他去除杂念。 等柳禾进了浴桶,他睁开眼,看着那一头如瀑般的青丝,在氤氲水汽中像幅水墨画。 手中的密信还急等传出,柳禾却在水中吞吐纳气,久久不动。这才让他等不急开了口。 可现下的境况就很尴尬了,如果让慕辰渊出去,那他就会路过自己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自己先穿衣服,就要走出桶里拿浴巾。 “你穿衣吧,我转过去。”慕辰渊先开了口。 “好。”柳禾匆忙回答。 她看着慕辰渊转过去,才小心翼翼起身。但纵使他背着身不看,也毕竟还在一个屋里。柳禾为了不完全暴露自己,就扶着桶边去够远处的衣服。 然而脚下一滑,重心全部前移。她整个人摔出桶外,一瞬间的反应是赶紧起身。可不动还好,一动反而再次滑倒,从方才趴着的姿势,摔了个四仰八叉。 第一声惨叫和撞击声,慕辰渊猜到她摔倒了,怕她走光,忍着没去查看。但接下来又两声惨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急着转身查看。 结果就看到了他两世为人都未曾见过的画面,那场景他连回想都不敢,实在过于羞耻。 柳禾捂着后脑痛得两眼发黑,挣扎着想起来却起不来。她也顾不上别的了,还是命要紧。要知道,每年被这样摔死在浴室中的人,可不在少数。 慕辰渊抬手扯下床前帷幔,嗖的甩出去,不偏不倚的盖在了柳禾身上,这才迅速上前查看。 “柳禾?”他急的想迅速起身将她抱起,如果她再晚回复一秒,他就那样做了。 可柳禾却笑了,缓缓睁开眼,咯咯笑着说到:“是不是从没见过,像我这么丢脸的人啊。” 慕辰渊也被她逗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时候还能说出这样打趣的话的,也就只有柳禾了。 不,应该说,只有眼前这个……他可能从不曾认识的女孩了。 “可以起来吗?”慕辰渊关切的看着她。只见她缓缓抽出脑后的手,鲜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柳禾刚抽出来的手,迅速下坠。慕辰渊抬手上去抓了个空,起身下跪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朗清,叫墨雨来!” 朗清在门外迅速回应,随即就把墨雨找来了。墨雨也是慕辰渊的暗卫之一,不过是负责医毒之术的。 “少主,出了什么事。”墨雨动作敏捷钻入屋内,却见慕辰渊好好的坐在那,倒是柳禾躺在床上。 “赶快,她摔倒了,头后面有出血。”慕辰渊吩咐。 墨雨却迟疑了一下,“少主……” 慕辰渊知道,她从来只为自己一人医治。她杀人,却不救人。救人,只为自己破例。天才都有自己的癖好,慕辰渊尊重她的怪癖,所以就算当初朗清中毒,他也是另寻他人医治。 但今天,慕辰渊竟然仅仅因为柳禾摔倒了,就命她去医治。 “算我求你,赶快。”慕辰渊很着急,语气便不是很好。 墨雨遮着脸,看不出表情。只是睫毛微微抖动,眼神里怅然若失。 慕辰渊是真的着急了,看着他微红的眼圈,墨雨不再坚持。她查看柳禾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 “少主。”她做完事,行礼交差。 “怎么样,有没有事?”慕辰渊在屋里反复踱步,一遍遍责备自己方才每一个举动。是自己害她摔倒的,真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墨雨看着他自责的样子,心里酸涩的要命。得知慕辰渊成亲时,她也不曾难过。她知道主子是做大事的人,肯定不会儿女情长。所以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就做一个暗卫,下属。 可如今,她觉得自己错了。错在她以为他永远不会动情,错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只把自己当成一个下属。 “到底怎么样,说话。”慕辰渊从未对属下如此严厉过,这语气让墨雨迅速反应过来。 “回少主,柳姑娘没事,不过是皮外伤。”她不愿意称呼这女人为世子妃或少夫人。 “那怎么会昏迷了?”慕辰渊不信反问。 “太累了,她是睡着了。” 心里的担忧让慕辰渊对这个答案存疑,可她的医术又让他不能质疑。 睡着了?他走到床边,坐在一旁看着她的脸。她吧唧吧唧嘴,露出微笑模样。 还真是睡着了,她这一阵子的确太累了。那就好好睡吧……慕辰渊看着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摸一下,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能下去手。 “好了,辛苦你了。”慕辰渊这话就是在让墨雨离开了,还是那么客气。 这一刻,墨雨才觉得这客气多么冰冷。她跟了慕辰渊许多年,自从这个男人救她出师门,她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慕辰渊对她很好,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她从没见过如此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公子。何况,她可是见过他真容的。 这些年,她只见过慕辰渊对三个人发火。摄政王,朗清,还有一个就是柳禾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慕辰渊对她的礼貌意味着什么了。是疏远,是客套。他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是个有脾气的人。 “还有什么事吗?”慕辰渊起身,发现墨雨还在,以为她有事说。 “属下请命去岭南前线,助陈将军一臂之力。”墨雨突然的请命,让慕辰渊疑惑。从前派她去做事,都很费劲,今天倒是自己请命了。 “那你把书信带给陈将军,注意安全。”他掏出信交给墨雨,自己便又去床边守着了。 直到傍晚,柳禾才醒来。 “慕辰渊?”她一睁眼就看到慕辰渊在床边看书。 “醒了?头痛吗?”他不敢表现得太过于关切。 “不疼。”柳禾摸了摸脑后,已经被纱布包好了。她记得自己摔伤了,但当时困倦之意袭来,让她瞬间失去了神志。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幸好没有摔断哪里。自觉无事,她起身要去看看你制药坊。 “还折腾?”慕辰渊又些愠怒。 “不然呢,今天不干,明天要干的就更多。那些药材拖不得,可值三百两呢。”柳禾裹上衣服,下床看到桌上有点心,就拿起两块塞入口中。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快回床上躺着。”慕辰渊蹙眉命令到。 柳禾笑盈盈的看着他:“不赚钱,你养我啊。”她突然想起电影里的情节,故意说来逗他。 突然被问出这样的话,慕辰渊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似的,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回:“好。” 柳禾本来只是开玩笑,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尴尬的扯出一个笑:“谢谢,不过三百两摆在眼前,我可舍不得。”说完转身要走。 “我给你六百两,你过来休息。”慕辰渊见她还要走有些着急。 “不是钱的事儿,这批药我必须得交的。”柳禾安慰的笑着,她知道慕辰渊这是在关心自己呢,可这药材是立了合同的,这次不交,若毁了信誉,她以后就没生意做了。 “一千两。”慕辰渊再次开价,倒让柳禾又些生气了。 “干嘛,拍卖啊。都说了不是钱的事!”话说出口,她又觉得又些愧疚,毕竟慕辰渊也是好心。 看着他被自己训得冷下脸,柳禾走过去蹲在他膝前安慰:“我已经立了合同,不能言而无信啊。况且药材不是别的商品,这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耽搁不得。” 慕辰渊被她哄的没了脾气,只是担心的说:“可你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折腾。” 柳禾想了一下,自己这具身体才十五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可从小的营养不良,加上自己这么折腾,月信都一直没来过。 “好,做完这一批,我就好好调养一下。”她这会儿的乖巧,让慕辰渊彻底没了主意。只能点点头,放她离开了。 “朗清。”慕辰渊待柳禾走远,招呼朗清进门。 “你去告诉那几家医馆,不许再定那么急用的药材。”他吩咐。 “那我让他们先停止与世子妃的合作?”朗清疑惑,虽说少主是京城三大医馆背后的东家,可他向来不管生意之事。 “当然不行,没钱赚那丫头非得疯了。让他们定一些两个月之后才要的药材吧。” 朗清领命,刚要走,慕辰渊又嘱咐:“让他们多给点儿钱,别那么抠。” 朗清再次应声,却不禁暗笑。少主终于知道疼媳妇了! 第六十五章 公器私用 柳禾到作坊时,发现大伙已经在干活了,她又愧疚又高兴。 “不好意思各位,早上被摔晕了才醒过来。”她云淡风轻的说明,旁人一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夫人,您……”伙计刚要问,柳禾赶紧摆摆手,说自己没什么事。 她不在闲聊,着手去检查制好的药材。她不在时,是由另外一个姑娘秋月代劳检查的。 “不错,以后这几味药的检查我就交给你了。接下来再教你新的。”柳禾看着秋月的质检笔记很满意,她果然没看错,这个秋月是个能干的姑娘。 “谢谢夫人。”秋月行礼道谢。 一旁的保长家大儿子看着这边呵呵傻乐:“我就说你行吧。” 秋月瞪了他一眼,低头羞红了脸。其他工人跟着起哄,柳禾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年轻人看对眼了。 “开饭啦!”外面小食堂传来喊声,到了晚饭的时间。柳禾让大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吃饭,自己也准备一起去吃。 刚要走,就被秋月拉住了衣袖。 “夫人……”秋月小声的把柳禾叫到了一旁。 “怎么了?”柳禾看她有些为难的样子,心里又些不好的预感。 “夫人,您方才看到了,我和那李大哥情投意合。可是夫人,您是知道的,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再嫁人呢?”她说着,眼泪簌簌的流下了。 “你的意思是?” “夫人,您能帮我瞒着过去的事吗?只说我是您从外面买来的丫头,其他的都不知道。” 果然,这秋月是动了这样的想法。柳禾为难了,如果她帮了秋月,岂不是坑了李老大?在她的年代,已经很开放了,也免不了有人介怀此事,更何况在古代了。 况且,不管介意与否,那都是李大自己的权利,她不能用自己的道德体系去隐瞒或者抨击。 可她也没资格去揭穿秋月的隐瞒,说或不说也是她的权利。 当初把她们带回来,她和朗清就已经统一了口径,这些姑娘是她进城买来的。这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只有她和朗清知道。 “我本来对外说的,就是这样。他不知道,我肯定不会提起。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找我来求证,我不会隐瞒辩解的。”柳禾这算是答应了。 秋月点点头:“若是他知道了,我一定自己认下,绝不让他找到您这里来,让您为难的,” 她这么说,柳禾便放了心。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因为自己的遭遇,才选择了他吗?”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秋月条件太好了,如果不是有那样的事,李老大这辈子都巴不上这样的女子的。 秋月惨淡一笑:“配不配的,也没有一定之规。不同的境况下有不同的选择罢了。从前我不觉得这样的男人好,如今心境不同了,又觉得他好了。” 柳禾听她的话愣了许久,不同的境况之下,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那她对慕辰渊,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在这无依无靠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靠山也还不错的将就。还是不忘初心,不因外在而评判一个人,只看重内在的坚持。 忙到后半夜,柳禾还是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发现慕辰渊没睡,还在等他,就让他帮忙换药。 “这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睡觉小心点别碰到。”慕辰渊拆下纱布嘱咐着。 柳禾疑惑:“是何天冬给我看的伤吗?”他什么时候医术这么高超了。 慕辰渊迟疑一下,还是坦白了:“不是,是我的暗卫墨雨,她擅长医术。” “墨雨?”柳禾一听是慕辰渊身边的人,来了兴致。 “你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一下,我们探讨一下医术啊。”柳禾学而无厌,凡是有医术高者,皆为师。 慕辰渊想了一下,应下了。待柳禾睡下,他犹豫许久才出了门。 “少主,您找我?”墨雨已经准备好启程,慕辰渊叫她来,她以为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而他却有些磕磕巴巴,半晌才开口:“有事和你商量。” 墨雨疑惑,商量? “你别去岭南了,让墨竹去。柳禾想和你探讨一下医术,你明日……”他从来公事公办,虽然这些人是他的侍从,可过于私人的事他从来不会麻烦他们。 这是他第一次公器私用,不,或许是第二次了。上一次他还让墨云帮柳禾种地浇水来着。他每次破例,都是因为柳禾的一句话。 “少主……”墨雨心如刀绞。 “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就当我没提过吧。”慕辰渊赶紧反口,他觉得这墨雨是个十分有个性的人。反正做暗卫的,都多多少少有自己的怪脾气。 “属下听从少主安排。”她心里不知怎么,升起一股妒火。本来她想躲得远远的,慕辰渊哪里是她该想的人啊,可这股妒火越烧越烈,让她做了不理智的决定。 次日柳禾醒来,见屋中多了一个女子。她吓一跳,刚要询问,就听见慕辰渊先开了口。 “这是墨雨,你说想和她探讨医术,我让她来的。”慕辰渊介绍。 柳禾再次看过去,想到这是慕辰渊的贴身暗卫,不知怎么心里有种异样。 “原来,墨雨是位小姐啊。”她掩饰自己的尴尬 慕辰渊白眼:“怎么,你很失望?难不成我身边的朗清和墨云已经不够你看的了?” 柳禾恼怒,这是把她说成了花痴了吗?整日搜寻自己夫君身边的俊俏侍卫来看。她也白了一眼,遂起身。 “你等我一下,我洗漱好带你去吃早饭。”柳禾热情的招呼墨雨。 她对自己亲近,那样坦坦荡荡,更让墨雨觉得自己对她的嫉恨是那么龌龊。越是自卑,便越恨。 “我们一同去吧。”慕辰渊跟在柳禾身后,平凡得和普通农户别无两样。 柳禾回身要去推他,却被墨雨抢先一步。她缩了一下手,有些局促的并列走在他身边。 到饭厅的路平时走两步就到了,可今天这段路,柳禾却觉得异常漫长。 走到门口闻着饭香,柳禾才展了笑脸。 “今儿的饭一闻就是何天冬的手艺。”她说完就往前跑着,离开了这三个人的小圈子。 慕辰渊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是有多饿。也吩咐墨雨快些推,跟上她。 上了饭桌,柳禾还是大方的向诸人介绍墨雨,并邀她一起坐。墨雨推辞自己是慕辰渊的下属,怎么可以越矩呢。 “她说了,你就别再推辞了。”慕辰渊觉得墨雨怎么突然磨磨叽叽的,不像她往日行事作风。 慕辰渊发话,墨雨壮着胆子坐在了慕辰渊身边。这是第一次与他共同进餐,这感觉,真好啊。 柳禾突然觉得胃口不佳,只一口一口喝着豆浆,不动筷子。 “不是饿了吗?”慕辰渊疑惑,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她盘子里。 “啊?谢谢。”柳禾被拉回思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少主。”墨雨也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慕辰渊盘中。 慕辰渊看她莫名其妙,他和墨雨,还没到互相夹菜的程度吧。虽然他对下属向来尊重,但这种尊重也是一种距离。 墨雨感受到慕辰渊注视的眼神,竟然红了脸。她还在回味自己为他夹菜的感觉,幻想着自己也成了他亲近的人。 她这一脸红,让柳禾发现了端倪。这主仆二人,不对劲啊!怪不得她走在他们中间会觉得尴尬,原来自己做了电灯泡。 与昨日发现秋月的恋情不同,这会儿她没有那种惊喜的感觉。很奇怪,她一直希望慕辰渊另觅良人,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她反倒不舒服了。 她没动盘子里的包子,仍旧自顾自喝着豆浆。慕辰渊也没动盘子里的小菜,还把盘子往远处推了推。 第六十六章 这是瘟疫 “我吃好了。”柳禾放下碗,屋里的气氛实在压抑,不如尽快离开。 “我也吃好了。”慕辰渊没等柳禾话音落下,就急忙跟上。 墨雨本就没动筷,见慕辰渊要走,也跟上。 “我推您。”墨雨上前。 慕辰渊搞不懂今儿怎么了,墨雨对他过分关心了,这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让你留下来是为了跟柳禾探讨医术的。”他这次语气有些急躁了,似是急于摆脱。 墨雨有些委屈,慕辰渊从来没对她发过火。她也见过其他跟着主子的女暗卫,要么就不被当女人看,刀山火海也得下。要么就太被当成女人看,相貌出众的自然免不了成为玩物。 可慕辰渊对她从来没有,他处处关照自己,尊重自己。甚至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毒门孤女,而是哪个大家小姐。 但现在他为了柳禾,竟然训斥自己。柳禾,你凭什么? “你今儿怎么奇奇怪怪的?墨雨,你若是不愿意同她交流,你可以拒绝,我从不勉强你们。”慕辰渊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也不想搞懂。 他们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慕辰渊从不把他们当下人奴隶看待,给足尊重与自由。他死过一次,知道众生不易,更愿意多体谅。 “没有,属下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墨雨拱手道别,上前去追柳禾。 慕辰渊心里一堵,这话听得他浑身难受,甚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对墨雨有救命之恩,但他不需要这种过分的回报。 “柳小姐,我来了。”墨雨还是不愿意称呼她为世子妃。 “你来啦,昨日你为我疗伤用的是什么药?”她直奔主题,药的吸引力大过其他。 墨雨细细的讲解了自己用药的成分以及制法,她对于自己专业的东西也是十分热爱,二人交流起来,便把慕辰渊的事暂时放在了一旁。 在墨雨的帮助下,柳禾的制药坊也改进了许多制药方法。墨雨出身医毒门派,在这方面她还是很专业的。 “有你帮忙真是太好了,你若是愿意,不如以后就一起干。你也开间铺子,总比在外面打打杀杀得好。”柳禾几日下来,同墨雨关系逐渐好了起来。 “我……还是算了吧。”比起自己出去干,她还是更想留在慕辰渊身边。 柳禾没再多劝,她再愚钝,这么多天也看出墨雨对慕辰渊的感情了。也就是慕辰渊那个木头,还好不知情似的。 新的一批药材终于送走,再次进城,柳禾接到的都是两个月之后的订单。 “怎么了,没赚到钱,还是没看到俊俏公子。”慕辰渊见她回来有些悻悻的,上前打趣她。 柳禾白了一眼:“我有那么色吗?”她顺了顺气说到:“这次接到的订单都是两个月之后的,那接下来这一个月我岂不是要荒废了?” 原来如此,慕辰渊无语,本来是想让她轻松轻松,怎耐人家不领情啊。他生气,心里暗骂,就该把你活活累死。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下个月要去随州见几个重要的人,不如带上柳禾一起去。随州那地方山美水美,她应该会开心。 “既然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小厮在外面报,有位叫成毅的人找柳禾。 柳禾一听他终于来了,高兴得赶紧起身答应。 “他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呢。”柳禾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回头问慕辰渊:“你方才说不如什么?” 她一问,慕辰渊又不好意思开口了:“没事,你先去吧,晚上再说。” 柳禾点头,便匆忙出去了。慕辰渊哑然,似乎除了工作赚钱,没什么能让她更开心的事了。 “成毅,你可算来了。孩子的病怎么样了?”她赶紧上前关心。 成毅精神算不上太好,“现在转成了咳嗽,咳得厉害。” 柳禾蹙眉想了一会:“我跟你再去看看,正好有位医术高的朋友,我问问她能不能去瞧瞧。” 她说话的功夫,正好墨雨走了进来,听到那句“医术高的朋友”,她心里一酸。 柳禾待她一样的好,将她当作朋友而非奴仆。她们两个这样要好,或许……她生出一个念头,若是她能讨好柳禾,让她把自己给慕辰渊收了房…… 慕辰渊不会隐藏一辈子,迟早有一天是要公开实力的,到时候以他的身份必定三妻四妾,或许还是三宫六院呢。 柳禾不能独霸慕辰渊,既然终归要纳妾,不如先纳了自己。自己对慕辰渊是很重要的人,这些年不是救过他多少次呢。 “墨雨?”柳禾见她发呆,再次问:“你可以吗?” 她缓过神:“啊?什么?” 柳禾又说了一遍成毅家的情况,墨雨这次欣欣然同意。 听她同意,成毅才说,自己已经把孩子带来了。柳禾墨雨加上何天冬,三位大夫会诊,这才基本确定,他得的应该是某种疫症。 柳禾心里一沉,役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病潜伏期应该很长,之前的几个人因为寄生虫感染,发病太快,没等疫症显现出来,就死了。这才掩盖了病情。 “不行,咱们得到沿河的村庄去进行流调。趁着没有大范围的感染,及时遏制住。”柳禾意识到严重性,觉得这事儿比她种药紧要多了。 “墨雨你有什么建议,这病该怎么治疗。”这病她没见过,不知道墨雨是否见过。 可墨雨也摇摇头:“目前没有头绪,我得想想。” “咱们俩一起研究药方,天冬你辛苦些,跟成毅去沿河村抽样调查。”柳禾想了想:“我们借你家用一下吧,你家都是医术典籍。” 何天冬自然不会拒绝,他把钥匙给柳禾,就跟成毅赶快走了。 柳禾墨雨二人扎进书房便不出来了,她们都是对医学执念的人,你找到解决方案,肯定不会出来。 直到深夜,何天冬与成毅也赶了回来。 “夫人。”他二人面色凝重。 “出什么事?”柳禾觉得事情不妙,心里提前做了准备。 “沿河三个村子,有一个已经封村了。其余两个村子没有症状,但我不放心,就找个理由给他们号脉,那些人脉象相似,但比成大哥的家的更猛一些。”何天冬报告的这个消息让柳禾凉了半截。 “你再跑一趟,去向老谢打听打听官府的说法。出了疫症,怎么朝廷一点音讯也没有。”柳禾很是疑惑。 何天冬出门,她继续研究药方。那些村子里的人反应这么强烈,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的病毒变异了。另一种就是,她之前给那孩子的用药压制了病情。 “成毅,你一会先去洗个澡。”她回屋从空间拿出些草药,用于杀毒预防感染。 “你洗完穿戴严密,再去一趟发生疫症的村子,接回来三个病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女子,还有一个年迈老人。跟他们商量好,立下契约,治好了不收医药费,若死了,包丧葬。”她又拿出六两银子,一家二两。 成毅办事让人放心,柳禾不担心他被人坑了。 何天冬从老谢那回来,得到了保密级的消息。 “对,现在就是压制着,凡是有人提起疫症,就会找个理由关押起来。现在只要有疫症的村子就要封起来,估计另外两个村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何天冬说完,柳禾就火了。 “愚蠢!这东西是能压住的吗?不及早做准备,是要出大事的。”她说完就冲出门,骑上马往董宅奔去。 第六十七章 进宫面圣 “慕辰渊!”柳禾骑马入府,朗清先一步迎了出来。 “世子妃这是怎么了?”他帮着勒住马,扶她下来。 “慕辰渊呢?出事了。” 朗清引她入房内,刚要出去,却被柳禾拦了一下。 “不用回避。” 慕辰渊看她急忙忙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笔,用一本书盖上了桌上的信件。 “慕辰渊,有疫症了,那些官府还在试图掩盖。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你赶快回府告诉你父亲,让他提早防控。”柳禾说罢,慕辰渊也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会有疫症呢?最近没有什么大的灾害啊。”在古代,一般都是发生自然灾害之后,尸首得不到及时处理就会引发瘟疫肆虐。 他这么一问,柳禾也反应过来。难道…… “是那鱼?”柳禾把疑问随口说了出来。 “什么鱼?” 柳禾把成毅家的事说了一遍,那鱼本不是这边的原产之物,难不成有人故意而为之? “慕辰渊,我只是假设。如果有人故意用有毒的鱼投入河中,借着本地人不认识这种鱼不会去吃它,从而让它们不断繁衍毒物。”柳禾大胆的推测。 “这鱼本是来自何处?” 柳禾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成毅提起过他的老家在哪。 “好像叫,哦对!岭南。”柳禾突然想起来。 岭南!岭南在大梁国一处边界,那地方在领土地图上是凹进去的弧形,对邻国呈现半包围状。所以大梁一直想吞并那个小国,最近就在打仗。 怪不得他们并未主动进攻,而是你进我退。原来他们宣战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真正的战术是用瘟疫直攻京城。 “柳禾,你和墨雨尽快研究药方,我明天再为你调来一些名医。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朗清,让墨云也去岭南,让前线发起进攻。准备车马,我要回府。” 慕辰渊一改往日慵懒模样,拿起笔奋笔疾书,一封封密信交给朗清。柳禾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心里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 “慕辰渊~”她柔声唤他名字。慕辰渊停下笔,抬眼看她。 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柳禾微微笑:“祝你马到成功。” 慕辰渊心里一酥,眼中的紧张化作一汪春水,温柔笑道:“你也是。” 柳禾点头,转身离去。三天,她与墨雨关在屋中,专心研制药方。 “世子妃,不好了。”朗清闯进,气喘吁吁。 柳禾已经是两眼乌青,蓬头垢面的形象。但朗清这会儿顾不上她的憔悴,只着急的道:“少主那边出了些麻烦。” 原来,他们回府的第二天,瘟疫便爆发了。一时间这疫症传遍京城,甚至传入宫中。几位大臣以摄政王辅政不力,导致京城陷入危机为由,呈请皇帝圈禁幕府上下。 如今,若是这疫症控制不住,摄政王很可能被有心之人算计。皇帝的态度显然是要将计就计,借此机会掌权。 等到那时,慕家上下没一个能善终,包括她。小说里那一张草席子就了结身后事的场景,她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放心,我定能救他出来。”柳禾自信满满。 朗清留下来等,如今摄政王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太多人盯着他们的动作了。如今解围最好的方法便是解决掉疫情,如若不能,就只能动用慕辰渊隐藏已久的那些势力了。 终于,她们研制出了一份最佳的药方,这药方几乎是完全对症,且适用于所有人。再加上柳禾药材的特殊性,药效更快且无副作用。 她们赶紧熬了药给病人服下,接下来便等待他们的反应了。柳禾墨雨何天冬都是不吃不喝的照看着病人,每隔一刻钟就号一次脉,记录着他们每一刻的反应变化。 终于在寅时,所有病人均呈康复状。期间无任何不适症状,且不需要特殊照料。 “朗清,带我入宫面圣。”柳禾准备好,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 二人快马加鞭,直奔皇宫而去。未出寅时,就已经到了宫门口。 “深更半夜,无诏不得入内!朗侍卫,你不该不懂这规矩。”守门的参将一副倨傲样子,关着城门不给开。 “我有治疗时疫的药方,快去禀报!”柳禾着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官威呢。 “哼,谁家的女子,这么不懂规矩。还药方,怕不是为了面圣,什么理由都敢搬出来了。朗侍卫,不会是摄政王府想着送个美人到龙榻上就能解围了吧?”那参将颇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哪那么多废话,时疫蔓延极快,若不及时医治,你一家老小也逃脱不了。”柳禾见他蔑笑不止,直接吩咐朗清:“你上去把他给我踹下来!今儿就是闯城门,我也得进!” 朗清得令,冲上去就把那参将踹下城楼。 “再说一次,给我开门!” 柳禾话音刚落,门就缓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监,上前给柳禾请安。 “五世子妃,请进。”柳禾没来得及客套,叫上朗清往里行去。 走到寿康宫,太监只准她一人进去,往里走,就见一个少年正跪坐在榻上下棋。 “柳禾?”他没抬眼,只拿起一子放在棋盘上。 “参见皇上。”柳禾不知道再多的规矩了,只能下跪把脸低到地上了。 “不必多礼,我与慕兄曾情同手足。”他又下了一子,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谢皇上。”柳禾跪直,却并未起身。他只说不必多礼,却没叫自己起来。 皇帝仍旧只是下棋,也不看她,也不问话。柳禾顿感,这位皇帝不简单。 “其实,朕该叫你一声五嫂的。”他突然开口,却没抬头,整个人沉浸在棋盘上。 “民妇惶恐。”柳禾不敢多说话,只想悄悄观察。 皇帝听完,勾唇一笑。又下了几子之后直起身,换上一张极单纯的笑脸。 “呀,五嫂怎么还跪着,都怪朕,一下棋就什么都忘了。”他抬手示意柳禾起身。 柳禾摸不透他的性子,只觉得方才是自己误判了。皇帝李成钰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的确比慕辰渊小一岁,比柳禾大一岁。 他长得白白净净,单眼皮,却是大大的杏核眼,淡淡的卧蚕。鼻梁高挺却很柔和,薄薄的嘴唇,不笑时粉嘟嘟的。笑起来洁白整齐的牙齿,仿佛能带给人温暖的光。 这是一张典型的少年脸,就是学校里最受宠的乖巧校草学弟模样。 “五嫂可会对弈,我们把这盘棋下完如何?”皇帝柔声邀请柳禾。 她不敢拒绝,只能上前跪在台阶下。李成钰眼角的凌光扫过她谨小慎微的举动,面上的笑意不减。 柳禾观察着棋局,发现黑白子各呈一态,表面上皆为防守,实则处处是陷阱。 所以他这盘棋下不下去了,因为任何一子进攻,就会落入对方的圈套,从而被一举吞并,全军覆没。 柳禾在一旁看得额上冒汗,听琴知人心性,观棋可知人手段。这皇帝为何要把自己的手段给她看? “五嫂流这么多汗?”李成钰不解的表情看着她,还递上来一块帕子。 柳禾不敢接帕子,也不敢再与他对峙,只能先开口:“民妇失礼,只因来时太过着急,有些热了。” 李成钰这下才算满足,开口问:“何事让五嫂如此心急?” 柳禾心里忖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皇帝明明自己也着急时疫之事,却不肯先开口询问,生怕柳禾自恃功高。 打了半天哑谜,也落够了柳禾的威风,只等柳禾先提起来,才算说到正题。 第六十八章 启动新空间 总算说到正事,她将自己可治时疫之事与皇帝说明。 “竟不知柳大学士之女竟是如此才华横溢,据说不光琴技高超,原来医术也可见一斑啊。朕召集天下名医,竟都不如你。”李成钰一副真心实意的夸赞之情,还带着又惊又喜。 可柳禾不敢怠慢,赶紧解释:“皇上谬赞了。也是赶巧了,才研制出这方子。” “五嫂谦虚,听说你还善种药材?”他一副好奇心爆棚的小孩模样,趴在桌上问。 柳禾再拱手施礼道:“谈不上擅长,不过普通劳作,与农民百姓并无差别。” “五嫂谦虚,这医药乃掌民生命脉之事。”李成钰一脸崇拜看着柳禾。 “家中两亩薄田,不过用于果腹而已,民生之计是国家大事,柳禾实在望尘莫及。”她不敢再抬头。 李成钰上前扶了一下柳禾的手,将她抬起身,又玩笑似的说到:“哎~国家之事,匹夫有责。” 柳禾轻笑:“是啊,但我们夫妇这一个女子一个残人,大梁的匹夫都个个比我们骁勇。我们二人实在是愧对皇恩啊。” 李成钰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探究与审视。柳禾不敢对上他的目光,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似的。 “五嫂携药方来见朕,有什么要求吗?”他不再兜圈子,柳禾是聪明人,你同她绕圈子,她就同你绕。 “皇上,虽说我夫妇二人无用,但终究是大梁子民,国之危难,我二人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她下跪请命。 李成钰笑了:“五嫂有话直说就好了,不就是来为夫君求情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柳禾腹诽,到底是谁不有话直说了。 “朕本来也没降罪于摄政王皇叔,只不过外面风头太盛,朕这样做不过是帮他们避避风头。如今你有了解决之策,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他态度极诚恳。 “那皇上……”柳禾没明白他的意思。 “朕给摄政王放个七天小假,他日日为朕操劳,休息几日无妨。” 七天……皇上这是要她七天时间消除时疫了? “谢皇上。” 柳禾离开,进宫一趟,连一份旨意都没求到,反而求了个威胁回来。 他不光不帮忙,还用慕辰渊一家来威胁她。这种时候,满心考虑的只有权力拉锯,丝毫不考虑百姓生计。这样的皇帝,也难怪摄政王不肯撒手了! 从宫中出来,赶着马车一路往回。临出城门时,她看到城门外一群被挡住的百姓正依偎在一起过夜。 “这些都是逃荒过来,想要进城躲避时疫的。”朗清叹气。 柳禾停住马,低头看着他们。 “姐姐。”一个小姑娘自己缩在远处,扑腾着大眼睛看着柳禾。 柳禾下马,走到她面前。 “姐姐有吃的吗?我几天没吃东西了,好饿。”小女孩声音虚弱。 “你家人呢?”柳禾问。 “爹娘得病死了,我跟着婶子们一起逃出来。可她们说,我家死过人了,会传给他们病,不让我跟着讨饭。”小姑娘说着并没有太大的悲痛,或许是太小了,或许是对疾苦已经麻木。 “朗清,把她带走。”柳禾想救她,可不能在这。如果她现在拿出吃的,马上就会被其他人包围的。 朗清得令,拎起小姑娘上了马,三人策马而去。 她将孩子带回董家,给了吃的,又给了药。孩子已经感染时疫,不过还没发病,吃了药遏制住病情,她转日就会好的。 “世子妃,您怎么了。”朗清见柳禾独自坐在院中,背影清瘦孤冷,十分可怜。 柳禾听见声音,赶紧抹了抹眼泪,笑笑说:“没事,哎……看着灾民心里有些难受而已。” 朗清点点头:“可眼下该怎么办呢?七天,那么多灾民。” “是啊,光是官府这一关就很难过。如果没有官府的组织,我们很难把药有序的推广下去啊。”柳禾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想办法。 “不如,我先回去问问少主?”朗清提议。柳禾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天色破晓,柳禾依旧坐在院中。江灵等人站在远处,也只能叹气,帮不上什么别的忙。 朗清终于回来,气喘吁吁的来到柳禾面前。 “他怎么说?” 朗清不敢开口,但还是吞了吞口水回到:“等。” “等?等什么?”柳禾疑惑。 “等皇上的旨意。”朗清低头不敢看柳禾。 “朗清,你们其实有办法的对不对?慕辰渊整日神神秘秘,他并非看上去这般无用,对不对?”柳禾言语冰冷。 朗清不敢回答,柳禾猜到了他们有自己的势力在。 她嗤笑一声:“敢情他和那李成钰一个德行!拿着百姓生死当对赌的筹码,好,可真好啊!那要我研制这药方做什么?!” 柳禾一把掀翻了院中的木桌,愤怒的瞪着朗清。 “你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柳禾失望的赶走了朗清。 她独自回到房间,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桌子。看着看着,她就回想起皇帝的棋盘。 李成钰没他表现的那么单纯,慕辰渊也一样。他们都在隐藏自己,等待对方先出手。谁先出手,谁就会落入对方的局中。 这种情况下,放在她自己,她又会怎么选?牺牲小我?她不怕牺牲自己,但这背后的关系利益错综复杂。 若真是慕辰渊让自己的人出面帮忙了,那这些人岂不就要被一锅端? 百姓的命是命,这些官员的命也是命,舍一救一划不来啊。柳禾顿感一张大网笼罩着自己,如今她已经站在其中难以独善其身了。 等……慕辰渊说的等,会不会不仅仅是等?! 对,他一定是有别的策略,逼得皇帝不得不赶快下旨。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 所以她与其现在浪费时间干等着,不如尽快制药,以备不时之需。 “墨雨何天冬!把所有工人召集来,赶快配药!” 柳禾将大伙召集,动员所有人,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药配好。 草药煎制和分配都是很大的问题,最好的办法是熬制药丸。但七天时间熬制这么大量的药丸根本不可能啊。 柳禾在屋里转来转去,如果有制药机器,将药制成药丸就好了。正想着,屋中场景再次出现了上次在县衙大牢时候的景象,她看到房间变成实验室,并且制药机就在那摆着。 柳禾这次小心翼翼上前触摸,竟然可以摸到。她试着操控,也可以启动。 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这机器出现的及时,可谓解了燃眉之急。 “你们现在开始装大包,每包药按一百倍的量去配,如果药不够了,就去之前合作的药行拆兑,告诉他们下次货款减一成。快!” 一包一包的药被抬进来,柳禾不敢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机器,只等着五千份的药量被堆进制药坊中。 她命所有人回去休息,明日接着干。大伙一天下来累坏了,当然不推辞,赶紧走光了,生怕被柳禾这个工作狂抓住加班。 待众人走后,她开始把药放入制药机中,她这边倒药和水,那边的出药口就巴拉巴拉开始掉药丸。 她设定的是每人一丸的量,重症者两丸,这样方便分配下发。那些药丸如同黑珍珠一般,就是个头稍微有点大,到时候老人和孩子还得好好监督着服用。 忙了一宿,一大筐药丸就制好了。 工人们早早起来抻着疲累的身体来到药坊,看到躺在小床上的柳禾,和一筐药丸,都不禁揉了揉眼睛。 不愧是柳禾啊,这也太能干了吧! 第六十九章 找梁大公子 “夫人,咱们今天还是配药?”何天冬上前叫醒柳禾。 “嗯,对。”柳禾迷迷糊糊醒来,觉得头晕脑胀,但为了提前把药赶制出来,还是硬撑着身体起来了。 一群人忙到中午,竟没有一个张罗去吃饭的。直到朗清闯进来。 “世子妃。”他招呼柳禾出来。柳禾刚要为昨日自己的不冷静道歉,朗清却着急先开了口。 “少主让我通知您做好准备,皇上的旨意天黑前一定会送达。一旦拿到旨意,您立即去找梁国公。” “他做了什么?为何今天会下旨?”柳禾有些兴奋,她就知道,慕辰渊一定有办法。 朗清没说具体,只透露两个字,民意。 柳禾稍一琢磨就懂了,利用民众起义暴乱,皇帝就不会再无动于衷。哪怕他再不愿意下旨,那些大臣也会胁迫他这么做的。 果不其然,刚到下午,宫里的旨意就来了。那些工人从前不知道柳禾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是官家女子。 可旨一宣,他们傻了。世子妃?她居然是当朝摄政王的儿媳妇?而那个公子,居然是摄政王的儿子! 宣旨的不是太监,而是一名御前侍卫。他将圣旨送到,便扬长而去。 下旨让她七日内治好时疫,却不提供任何支持。真是甩的一手好锅啊,若是时疫控制不住,那是摄政王儿媳妇的责任,和他皇帝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柳禾接过旨意来不及多想,从后院牵了匹马便往京城赶。 梁国公府她有印象来过,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大夫人来的。那时候她还小,和长姐柳黛关系不错。大夫人算是忠厚了,为着柳黛也很照顾柳禾。 梁国公似乎早有准备,就等着柳禾前来似的。她进去之后,只见一位老者仰在藤椅上,合着眼,手里盘着两个大铁球。 早知道梁国公是开国武将,没想到这个岁数依旧宝刀未老啊。 “你来了?”梁国公先开口,语气中尽是不屑。过去他就不待见柳禾这丫头,可梁碧云总是带着她一起,碍于女儿的面子,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梁国公万安。”柳禾行礼。 “听说你有治疗时疫的方子。”梁国公暼了她一眼问到。 “有。”她如实回答。 “有什么想法吗?” 柳禾认真想了一下:“让各地官府按户领取药丸,没人一颗,不够再归来取。” 梁国公点头:“去吧,找你表哥说一声,让他帮你。” 柳禾告退,去找那位表哥,梁思慎。梁思慎是梁国公长孙,也是当家人。他父亲是梁国公嫡子,但死的早。梁心瑶的父亲是庶出,身份卑微就算了,人品和心智也不够,难当大业。 梁国公夫人是公主,性子要强,不许梁国公纳妾,所以他子嗣稀薄。如今偌大的府邸,重担都压在了二十四岁的梁思慎身上。 偏偏这个梁思慎对仕途毫无兴趣,公主自小疼爱这个宝贝孙子,便纵容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柳禾初见梁思慎,便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与众不同的气场。这人说他是官宦子弟,不如说更像个修道之人。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睿智与洒脱,还有如老者一般的超脱与稳重。 “表妹许久不见,你新婚时我正在外云游,没上门祝贺,深感歉意。”他这个理由实在是好,其实他向来不待见柳禾,嗨,这倒也正常。 “没事,心瑶已经上门庆贺过了。”柳禾回怼。 梁思慎面露不快:“她去是她的事。” 柳禾明白,他这是要和梁心瑶划清界限,那就表明他不想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了。 “你祖父叫我来的,时疫之事刻不容缓。”柳禾直奔主题。 梁思慎无奈一笑,自己嘟哝了一句:“他打定主意要把我拉下水了。” 柳禾疑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祖父的? 见她一愣,梁思慎叹口气说:“你有什么计划告诉我,我去安排。” “那就先把各县县令召集在一起开个会,汇报一下各县情况。主要是统计受灾人数,以便分发药物。” 梁思慎摇头:“等把他们聚齐,不知要到何时了。你把如何分配告诉我的属下,让他们去办。先均分一些下去,不够的回来取,多了的送回来。” 柳禾拍手称好:“要真能如此是最好的。” 说罢,梁思慎写了十二份手信,皆盖上自己的印章。分给十二个侍卫,分管京城12县。又派了五个人跟着柳禾,在城中设立临时站点,作为大本营。 “梁公子真是运筹帷幄的神人啊。”柳禾临别时忍不住夸赞。 梁思慎嗤笑一下:“五世子妃说这话是在揶揄我吗?” “绝无此意啊。”柳禾纳闷,他干嘛这样想。 梁思慎又别有意味感叹:“你身为慕辰渊的夫人,还能对别人有如此夸赞,实属难得了。” 这是说她夫妇二人蠢笨如猪,还是嘲他们目中无人?柳禾以为他是连同慕辰渊一块骂了,面露不快。 “说我就说我,你说他干嘛。不过还是谢谢你,等事情过去后我再登门拜谢。告辞。”她不与这位表哥再多周旋。 “傻。” 梁思慎看着柳禾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着调侃。 柳禾回去取药,突然才想起来,每个地方应该有两个大夫驻扎。 “夫人不用急。”成毅这会儿站出来,他孩子痊愈康健之后,整个人都精神许多,较之前更加伶俐。 “你有办法?”柳禾还是很信得过成毅的。 “夫人之前给我那么多钱,让我去各医馆,我总不能什么都没办呀。”他拱手笑道。 “谁说你什么都没做,你给我写的市场分析有大用处。”柳禾赶紧谢到。 成毅摆摆手:“那些不过举手之劳,不足为提。其实钱我主要花在了那些医馆的大夫和伙计身上了。” 接着他拿出一份名单,列出十二县可供借用的大夫。 “夫人,找他们借用两日完全可以。这些人可都念着夫人的好呢。” 成毅这话让柳禾疑惑:“念我的好?” “先把这名单给各位大哥看一下,剩下的我有空再慢慢给您讲。”成毅让柳禾先去忙,一切等事后再邀功不迟。 有了各方帮助,药总归是发下去了,本以为会有骚乱或找麻烦的人,却没想到整个过程别提多顺利了。 不过三日,整个城里时疫就被控制住了。现在只留下几个站点,进行扫尾工作。 接下来柳禾又研制治理河道卫生的药物,时疫根源未除,还会有陆陆续续的病例发生。 由于墨雨等人只能医人,环境治理的事还需要柳禾来独自完成。 这项工作还多亏了她实验室的检验机,取了河水,和周边土壤作为样本,化验里面是否还有传染源。 这项工作难度不大,但十分复杂繁琐。需要大量提取样本,进行试验观察。 柳禾单独腾出一间背阴的屋子,说是作为书房。实际上她是用来作为自己实验室投影的地方。这空间仿佛是来自于平行世界,可以在她需要时重叠在这个世界里。 第五天时,柳禾终于研制配制好消除时疫根源的药草。将这些药草种在河道两旁即可。但这段时间,河道周围需要有重兵把守,千万不能再有人去使用河中水了。 柳禾大功告成,入宫复命。 入宫后老太监告诉柳禾,皇帝正在花园赏花呢,让她进去时不要发出太大动静。 柳禾拿出一块宝石塞给老太监,以表谢意。实际上也是为了日后铺路,往后免不了与皇室打交道,多个人多条路。 老太监接过宝石细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说不敢当。 柳禾推回去:“您拿着,原本是夫家祖母,慕家老夫人赏我的,当我借花献佛了。” 老太监终究舍不得这好玩意儿,他在宫中那么多年了,常平郡主的物件他自然认得,也清楚里面的价值。 “那就谢过世子妃啦。”老太监颤抖着手将宝石收起来。见柳禾往里走,还是叫住了她。 “世子妃……五世子在里面。” 第七十章 封王羞辱 柳禾心里一震,她可不觉得那皇帝五嫂五嫂的叫她,就真的代表他对慕辰渊有多好。 “谢公公。”柳禾吸了吸气,往园中走去。 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只来自于李成钰一人。 柳禾顺着笑声往里走,绕过假山便看见那李成钰像个傻子似的,拿着个捕蝶网在扑蝴蝶呢。 这是傻,还是有病。柳禾心里暗骂一句,闪身隐在假山后面,没急着出去。 毕竟骂归骂,她还是清醒理智的知道,这位皇帝不疯不傻,精着呢。 李成钰绕着慕辰渊跑,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最后停下,扶在慕辰渊肩膀。 “啊……五,五哥。”他大口大口捯气:“我这体力真是不行啊,想当初我们一同去骑射,五哥一人就杀下我和一众皇子,连三哥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突然提起此前的事,慕辰渊瘫痪毁容之前,样样优秀。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别的男子的生存空间了。 “五哥,等你什么时候好了,我们再一起骑射好不好。”李成钰说得赤诚。 “皇上说笑了,莫不说我这腿是好不了了,就算好了,我也不敢与圣上比试啊。”慕辰渊语气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情绪。 “五哥不许乱说,你的腿一定能好。朕是金口玉言!”李成钰就像是小孩子对大人撒娇一般,但他的眼神却另有深意。 “那就,借皇上吉言了。”慕辰渊点头致谢。 李成钰沉默片刻,又突然笑了;“其实,五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就坐着,不用像别人似的动不动就跪下行礼,你我二人反倒亲近多了。” 这个李成钰实在狡诈,句句话都别有深意。慕辰渊眼神微动,明白他话中隐藏的锋芒。 “身体跪不下去,心里是跪着的。”他忍住心里的愤恨,嘴上还是一退再退。 他不急,上一世灭族之仇慢慢报。他重生之后,只想保护族人。可如今看来,自己想法太单纯了。 只要慕氏一族还在,皇帝的位子就不稳。这世上能让他安心的,不是慕家的忠,而是慕家的死。 “当然,五哥不像他们,腿上跪了,心里站的比谁都高。”他这话似乎暗指摄政王,表面臣服,实则凌驾于皇权至上。 “还是身心俱一,本本分分是最好的。五哥你说是不是?” 下人这会儿正好抬来龙椅供他休息,李成钰语毕,一甩袖子,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 他在刁难慕辰渊,这是让他跪的意思了?可慕辰渊身边连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他手臂微动。,皇上要他跪,他不得不跪。 柳禾再呆不下去,赶紧冲出去,跑到慕辰渊身边,将他搀扶着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柳禾扶着慕辰渊跪拜。 李成钰,攥紧双拳,又马上松开。 “五嫂来啦?怎么没人通报一声呢?福成那奴才哪去了。”他责备着方才的老太监,可老太监若不是受他之命,岂敢不通报? 李成钰假意责问着下人,却只字不提让她二人起身的话。 柳禾扭头看慕辰渊,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她调皮的眨眨眼,仿佛两个犯错的学生,在一起受罚对抗老师似的。 慕辰渊见她的笑脸,却笑不出。此刻自己受辱不说,还连累柳禾一同受罚了。 李成钰看见这二人的互动,心里一阵轻蔑。好一对苦命鸳鸯啊,可惜这个柳禾太有本事,不适合做慕辰渊的苦命鸳鸯。 “五嫂怎么还跪着?快扶起来。”他起了旁的念头,对柳禾表现出特殊的关照。 柳禾趴紧地面:“民妇当不起皇上称呼五嫂,民妇惶恐。”她趴得紧,那宫女上前竟拉不动她。 皇帝觉得有趣,笑着说:“既然你觉得我这样叫你别扭,那我便换个称呼?你比朕小一岁,朕就叫你禾儿如何?” 柳禾一惊,心里直扑腾,李成钰这贱人想做什么?刚解决掉一个慕辰凌,他又开始搞事情,这是生怕慕辰渊不弄死自己了? “禾儿,你快起来吧。这石子路跪久了膝盖疼。”皇帝这话一出,连周围的宫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他话中的暧昧太过明显。 “民妇和夫君一同给皇上请安,不觉得痛。”她极力划清界限。 李成钰听出柳禾的疏远,心里不解。她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觉得那个废人都比自己强? “五哥也起来,一家人跪着说话像什么意思。”李成钰抬手示意。 柳禾扶着慕辰渊起身坐下,她则站在一旁。 “禾儿你治理时疫有大功,就别一口一个民妇称呼自己了。”李成钰朝太监招招手。 老太监拿着一道圣旨走进来,柳禾又扶着慕辰渊起身下跪。这分明就是为了折腾他啊。 “摄政王府五世子慕辰渊夫妇二人,治理时疫赈灾有功。即日封慕辰渊为宸王,世子妃柳禾为宸王正妃。钦此。” 老太监宣后,二人领旨谢恩。 “好了,你们这些日子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李成钰带人浩浩汤汤的离去。 待人走完了,才扶慕辰渊起身坐下。 “他什么意思啊?”柳禾不解的问。 “能什么意思,恩典啊。”慕辰渊解释。 “拉倒吧,这是什么……”她话没说完,慕辰渊的眼神就杀了过来。看来她这背后议论皇帝的毛病还是得改。 “先出宫。”慕辰渊带着柳禾离去。朗清已经驾好马车等候。 “少主,出了什么事?”朗清看他脸色不好,着急的问。 “皇上封慕辰渊为宸王了。”柳禾抢先回答。 朗清一笑:“那就恭喜王爷王妃了。” 慕辰渊冷笑:“墨云驾车,你进来。” 话音才落,就有一个黑影接管了马车,朗清转身进来。 “看看吧。”他把圣旨递给朗清。 朗清打开后,看完脸色也变了。柳禾疑惑:“怎么了?”她也拿过来看,却没看出所以然。 “这圣旨拟得太过潦草,封王不赐封赏,连府邸都没有。”朗清甚少如此愠怒。 “怎么?这赐封不作数吗?”柳禾还是不懂。 “做数,不过是极尽羞辱罢了。”慕辰渊云淡风轻的说,羞辱二字不像在说自己似的。 柳禾还是不明白,拿着封王来羞辱,这不是跟用五百万羞辱自己一个意思?那我宁愿每天被羞辱一百遍啊! “呵,这皇帝真是有……点意思。他这么做图什么?心里爽?”那个病字,她吞下去没敢再说。 慕辰渊眯起眼,开始思索什么。 柳禾没再过问,好在慕辰渊这个身体状况并不存在什么威胁。就算他真的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也不会是杀头的罪。 他一个残疾人,连子嗣都不会有,断然不会去做谋逆之事。 虽说一跃成为王妃,柳禾和慕辰渊还是回到了董宅,继续他们的农家日子。 “成毅,现在事儿都了了,你该讲讲那些大夫为什么要感谢我了吧。”柳禾回到董宅,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成毅。 他这会儿正和江灵一块,在院中带孩子们玩儿呢。柳禾看着几个孩子,觉得这里多了许多生气。 那日城门口救回来的小姑娘,身体痊愈后就留在了董宅。现在她这也缺人,多个孩子多不出什么花销,平时还能帮着干活。 成毅见柳禾来了,就把孩子们交给了江灵。 “好了孩子们,该去做功课了。”江灵带走几个孩子,他们不论男女,都上私塾,这是柳禾要求的。 “夫人坐。”成毅招呼柳禾坐在院子里。 “那日您给了我那么多钱,我想了好久怎么把钱花在刀刃上。我认识很多药铺医馆的人,这些日子求医问药大家也熟络起来。” 柳禾对这一点不怀疑,他是天生的销售,跟人自来熟是天赋。 “大家都是百姓,谁家没点难处啊。我拿到钱,先是想着,我遇见了大贵人。随后就想,要是大家都能像我这么幸运就好了。” 他马屁拍得响,柳禾不免落俗的认真听下去。 第七十一章 掌柜无眼 “然后我就拿着您的钱,去帮那些人。谁家孩子上不起学了,谁家讨不上媳妇了。谁家办红白喜事了,谁家惹上官司了。凡是能帮一把的,我都借着您的大名去办了。” 成毅说着,柳禾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成毅竟是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 “这点钱能办这么多事?”柳禾惊愕。 成毅哈哈大笑:“夫人,咱们穷百姓,这钱可就不少了。何况我说了,钱都花在了刀刃上。意思就是,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 柳禾听得简直不由得鼓掌,让他快说说都做了什么。 成毅却卖关子,说这是自己的秘密。最后还是柳禾再三要求之下,他才讲了一点。 原来成毅做的第一件事,是包装自己。花了一半的银子置办了一身行头,顶着这身行头再去帮助那些人,只要稍微伸伸手,人家就觉得他帮了大忙。 尤其是在婚丧嫁娶这类事上,充门面的作用也很大。 一圈下来,大家都认定,这个可怜巴巴的小车夫跟了好主子,而且这主子乐善好施,他们个个有机会飞上枝头。 柳禾忍不住高兴啊,成毅真真儿是个人才。 “成毅,我决定了,我要开办柳氏制药厂。你来我这做二当家,专门负责开拓市场。条件就是我之前给你开的,在增加一项,就是给你配股分红。” 柳禾站起来兴奋的宣布,说干就干,她现在要赶紧把柳氏的名号打出去。有了自己的品牌,就不再是草台班子了,她接的订单,也不再是这种零零散散的了。 第二天,柳禾找来保长,张罗起他大儿子与秋月的婚事。她要帮他们大办一场,给他们盖新房,添置新家具,还要送一份大大的贺礼。 最主要的,是要把全村人都请来,请他们大吃一顿。让他们看清楚,跟着她柳禾干,那就是一夜暴富。 安排好秋月的婚事,柳禾带着江灵等人再次来到城中。这次她们要为新店选址了。 “夫人,咱们开的第一家店,要在这里吗?”江灵看着面前的富云轩,对夫君的思念不禁油然而生。 柳禾却摇摇头:“不,我们先盘下来。这里是你夫君想要做书斋的店铺,做药铺不合适。我日后有更大的用处。” 柳禾找到管理这家铺子的掌柜,说明自己想盘下这铺面。 掌柜扫了一眼柳禾:“不卖。” 柳禾没怪他狗眼看人低,看她穿得不华贵,就桀骜不驯。 “价钱好商量。”她反客为主似的,坐在了铺子里。 “哼,真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我这儿撒野了。价钱?你见过钱吗?”掌柜也是新接手这家铺子,东家只让他看管,却不经营。 其实说白了,他不过是个看大门的,也难怪狗仗人势了。 “我诚心诚意与你谈,这铺子你也是闲放着,如果没猜错,铺子也不是你家的吧?我劝你最好问过东家再说话,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柳禾只想把事儿办完,也不屑于与他争执。 “不该得罪的人?我倒要听听,你是何方神圣啊?”他再次打量柳禾,见她相貌不俗,随后淫笑起来。 “哦~难不成是什么秦楼楚馆的花魁?还是哪个官员的外室啊。哈哈哈!” 还没笑两下,就听他一声惨叫。柳禾起身一脚踢在他命根子上,这种出言就是性别羞辱的人,该收到点教训。 “现在知道怎么个得罪不起了吗?”柳禾俯身问蜷缩在地上的掌柜。 “你,你要明抢不成?”掌柜指着柳禾大喊,跌跌撞撞跑出门,在门外大喊起来:“女土匪抢店啦!报官,我要报官!” 外面人一听叫喊,赶紧围过来看。那些店铺听说有土匪抢店,也都派个人出去看。 柳禾闻声出来,丝毫不惧怕。理直气壮的站在门口。 “掌柜这是何意?明明是你出言不逊在先,怎么倒成了我明抢?” 掌柜看她还是那么气定神闲,自己却一副狼狈样子,又羞又恼。 “哎呀,没法活了,青天白日的被一个女土匪欺负了。”掌柜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撒泼。 柳禾无语,就看着他又哭又闹。 “表姐?” 人群中出现一辆华丽的马车,一个仙女般的面孔从车窗探出来。 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她才缓缓走出来。 “老远就听见有人喊什么女土匪,凑过来看,原来竟是表姐啊。”梁心瑶走到柳禾身边,仿佛丝毫没因为上次的事长记性。 “这位大哥,您别哭了。这哪里是什么女土匪啊,这是慕府五世子妃呢。”梁心瑶直接亮出柳禾的身份,然而周围人不光没因此而惧怕,反而更加鄙夷。 原来是摄政王府的出来仗势欺人了啊,五世子,不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瘫子吗?牛什么啊。 梁心瑶见他们的反应皆是鄙夷,笑容更灿。 “梁心瑶,上次那一巴掌不长记性是吧?哪次招惹我有好果子吃了?”柳禾低声警告。 梁心瑶立马红了眼,惊叫到:“表姐难道在大街上也要再打我一次吗?心瑶又哪里做错,惹表姐不高兴了?” 她这么一喊,再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众人都开始对柳禾指指点点起来。 “怎么对自己的妹妹也这么厉害啊?” “真是,一看就是嚣张惯了。” “嘿,我看八成是自己加了个瘫子,心里不平衡了呗。” 此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轮的议论着,内宅争斗更让人有兴趣,此时已经没人再看掌柜的表演了。毕竟有更好看的梁心瑶粉墨登场,那些人就差抓一把瓜子了。 “梁心瑶,你干脆开个戏班子算了,你那么爱在人前表演,真是生错了年代。”柳禾这话是真心实意,她要是生活在现代,肯定每天热搜榜第一位。 “表姐……你竟如此侮辱我。在家里时你打我骂我我都认了,可在外面你也……怪不得姑母姑父都说你顽劣。可如今你也嫁人了,该为夫家想想啊。”她一盆一盆的脏水泼过去。 “闹什么?!” 正当她表演到部分时,一群官兵围过来,官兵中间又走出几个侍卫喝止众人。 侍卫中间又走出一翩翩公子,又是那慕辰凌。柳禾甚至怀疑这家伙跟踪自己,天天不上班,怎么回回她进城有事都能在大街上碰见他。 “柳禾?怎么是你?”慕辰凌明知故问,他的确就是跟着柳禾来的,甚至从一开始就隐在暗处观察。 “是不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大理寺还管调解民事纠纷?还管人家姐妹吵嘴?你是居委会大妈吗?”柳禾情急之下怼了许多他听不懂的话。 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还是知道柳禾这是骂他呢。 “表姐这话错了,你出门代表的可是学士府和摄政王府,你一行一动都在体现着母家教养和夫家家风。”梁心瑶上前辩解。 这话说得好,慕辰凌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梁心瑶,冲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慕辰凌的赞许,她更得意了。 第七十二章 他才不是老狐狸 “那梁国公府的教养,就是满嘴胡言乱语,诬陷姐妹,乱杀无辜了?”柳禾质问。 梁心瑶没想到她会把这事拿出来说,紧张得捏紧了手帕:“表姐不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最清楚。你说我欺辱姐妹,这事可有证据?从你一来未询问事实,上来就指责我,难道就不是血口喷人了?字字句句的污蔑,哪有半点姐妹之情?” 梁心瑶说不过,又要开始装仙女落泪,这事她惯用手法,百试不爽。 “表妹拿不出证据,我可拿得出证据。你杀人未遂,还试图嫁祸于我,你真以为我就会这么与你善了了?” 见她已经忘了哭,只是瞪眼颤抖,柳禾嗤笑:“梁心瑶,如果我是你,一定绕着我走。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敢出来招摇。当然,你说因为自己是梁国公的孙女,皇帝都要让你三分。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当我刚才都是废话吧。” 她这番话说完,那些百姓是真希望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了。柳禾太大胆了,皇上的名号都成了她吵架的话茬,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慕辰凌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叫住她名字。 柳禾不以为然,话是梁心瑶说的,就算皇上追究,她也没说什么大不敬的坏话。况且,她也看出来了,那个皇帝绝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抓她把柄。 那皇帝更坏,更阴险。他啊,憋大招呢。 “表姐,你向来能言巧辩,最善颠倒黑白。心瑶没做过那些事,我也说不过你。我只是劝你一句,作为女子,要贤德啊。” 她说不过,就用女德来回怼。能言巧辩性格强势,从来不是女子的优点。反而是梁心瑶这样柔柔弱弱的,才是世人对女子的标准。 “柳掌柜?”人群中钻出一个老头,正是她合作的庸合堂里的老大夫。 他出来,周围的人就赶紧让开一道路,还有人上前搀扶,可见民意之高。老大夫一辈子行医,也一辈子行善,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呢。 “老先生,您近来可好?”柳禾也赶紧问候,老大夫给别人看了一辈子病,自己最近却病倒了。 “承蒙柳掌柜关心,已经好多了。还未谢过柳掌柜大恩大德呢。”老掌柜行礼,柳禾赶紧扶住。 “刘大夫,您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赶紧关切的问。 “前些日子病了,我自己都无计可施。多亏了柳掌柜,医术高超,人也善良。为我看病,还送我许多补药。柳掌柜可是活菩萨啊。”他对着周围人感慨。 柳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老先生哪里话,要说我是活菩萨,那您一辈子免费救过那么多人,都该是活佛了。” 旁人看此时的柳禾那样亲善平和,全然没有方才的凌厉气势了。 正当他们还犹豫时,一个书生样子的年轻人也走出来。 “这位就是柳掌柜?”那书生又些激动。 “你是?”柳禾不认得他,也很疑惑。 书生赶紧拉过来一个小孩,原来就是之前修理凌九那次,在医馆救的那个伤了手的孩子。 “手好了吗?小伙子。”柳禾也赶紧询问。 “好了,谢谢姑姑。”小孩子道谢。 书生也拱手:“林某谢柳掌柜大恩,那几日我正好在赶科考,不再家中。回来后贱内说了此事,多亏柳掌柜,我们一直想去当面感谢,一直没找到您贵驾何处。想不到竟然是王府贵人。” “客气了,科考可顺利?”柳禾客套着。 “承贵人的福,已经中了举人。”那书生难掩喜色,他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就能中举,那可真是人中龙凤了。 年轻的举人在百姓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大家都奉承着他,也顺便夸赞着柳禾。 眼瞅着柳禾在这里民望越来越高,梁心瑶此刻就像个小丑。再次面对慕辰凌失望的眼神,她想仓皇鼠窜,赶紧离开这里。 “表妹,就走了?”柳禾不打算放过她。 “表姐,心瑶家风严谨,不许女儿在外过久。不像表姐,日日都能在奔波。本想与表姐解开误会,但只能日后府中一叙了。” 她又拿出柳禾在外经商抛头露面来抨击她德行不佳。 “表妹说的对,能为百姓做些事的话,就多劳碌一些。若是做不了什么好事,反而处处惹事生非的,最好还是呆在家里,少些抛头露面,日后至少还能寻个良婿呢。” 说到良婿,她用眼神暗指了慕辰凌。旁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暗指什么。 从前他们也有耳闻,五世子妃迷恋的是三世子慕辰凌。还有什么柳禾粗鄙无德,对慕辰凌死死纠缠的传闻。甚至那些妇人私下越传越玄乎,连柳禾献身慕辰凌被拒这种事都有。 可如今她们看到真正的柳禾,才知道,原来她如此貌美心善。全然不是她们想象中那个妖艳贱货的样子。 反而传闻中那个仙女般的梁心瑶,现在却形象大跌。 再看慕辰凌对两个女子的态度,他眼里心里似乎更加欣赏柳禾一些。 打今儿起,她们又编出了一个新的版本。就是柳禾慕辰凌,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却被梁国公府的小姐硬生生拆散的。 “看看,这个表妹为了抢男人,连表姐都陷害。” “真是,谁会看上这种绣花枕头啊。就是可怜了那一对郎才女貌的可怜鸳鸯,就这样一辈子给毁了。” “什么叫蛇蝎美人啊,这就是!” 她们自顾自议论,根本不管事实如何。 梁心瑶听她们这么说,再也忍不住:“你们闭嘴!一群贱民懂什么!” 她是真的疯了,连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人群中炸开了,贱民?梁国公府欺人太甚! “闭嘴!道歉!”一个男子出来喝止。 “梁公子~”人们看到梁思慎,这下才稳定一些。是啊,梁国公府怎么会欺负他们百姓呢,他们府里还有梁思慎这个真神仙呢。 “哥……”梁心瑶看见梁思慎来了,顿时蔫了。 “道歉。”梁思慎平时都是散仙模样,可威严起来也是不容人质疑的。 梁心瑶似乎怕极了他,赶紧行礼向众人道谢。她话说得诚恳,哭得动人。 柳禾不禁感叹,人的外貌真是先天优势。就因为梁心瑶长得清纯动人,大家从潜意识里就觉得她单纯善良。 不管之前说了什么,她一道歉,人们就不忍责怪了。 没关系,柳禾也不着急。他们不怪她,只不过因为没伤及自己的利益罢了。对付她这种人,时机有的是。 柳禾要的是她彻底身败名裂,失去自己最心爱的才真的疼。梁心瑶最在乎的无非名声荣耀,她终究知道什么叫黄粱一梦。 看梁心瑶要走,柳禾叫住了她。 “表妹,我现在是宸王妃了,下次见到我,记得行礼。”柳禾知道梁心瑶最在乎权势地位,便用这个来压制她。 你想慕辰凌先封王,自己跟着沾光,那你等着吧,但在此之前,你先得向我行礼。 这是最能打击到梁心瑶的事了,她听完身子都不由得晃了晃。 王妃……王妃!! 第一个王妃之位,该是她的啊!梁思瑶咬咬牙,头也不回钻进马车,仓皇而退。 “表妹,让你受委屈了。”梁思慎拱手道歉。 “难为你还肯出来,我也不算太委屈。”柳禾知道,又是个看戏的。 梁思慎一震,想不到柳禾会如此不留情面,但他喜欢这种小刺猬似的样子,不怒反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这样不知道装傻,五弟有苦吃了。”梁思慎称呼慕辰渊为五弟,柳禾竟不知他们私下有关系。 “他向来坦诚,自然没什么可苦的。”柳禾骄傲似的说。 可在人群之外的慕辰渊心里却咚咚直跳,向来坦诚? 他看看这家铺子,心有不忍。 “少主,我去吩咐那掌柜?”朗清试着问。 “不必了,我……坦白吧。”慕辰渊叹口气,准备迎接暴风雨。 第七十三章 你要的我都给 梁思慎笑着摇摇头,柳禾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日他还以为柳禾说自己厉害,是在揶揄呢。 后来问了慕辰渊,才知道,原来柳禾就连慕辰渊多有钱都不知道。更别提他背后有着庞大且可怕的势力组织了。 “听你这么说,慕辰渊是最单纯的了。”他打趣。 柳禾轻笑:“反正不会向你们这样,一个个狐狸似的那么精。” 她说这话不光看了梁思慎,还扫到了慕辰凌。两个男子差点吐血,慕辰凌虽不知道自己这位五弟到底有什么实力,但也知道他才是自己父亲的心腹。 梁思慎更是大笑,恨不得当场戳穿慕辰渊。他不是狐狸?他比狐狸祖宗都精! 眼看着柳禾让梁思慎慕辰凌二人,脸色越来越狰狞。慕辰渊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冲出来。 “梁兄这是闲的没事做了?要不要我呈请梁国公,再帮你某个职位。”慕辰渊说到了梁思慎最怕的事。 他云游惯了,经商也好种田也好,就是不要入朝为官。他祖父总是逼他,可终究无用。 “好好好,我走。”梁思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俩一眼,转身离开。 “三哥还有事?”慕辰渊转而问慕辰凌。 “我也先走了,你有空回去看看父亲。”他率人离开,走出几米,又补了一句。 “还未祝贺五弟封王,可喜可贺。”这话说得毫无温度,说完便走了。 柳禾心里暗忖,酸,真酸,真是柠檬成了精。 “你也看戏来着?” 待众人散去,柳禾板起脸质问。慕辰凌和梁思慎看也就看了,慕辰渊居然也这样。 “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他反问柳禾,故意说:“若是你想让我为你出头,以后我一定保护好你,如何?” 柳禾看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样子,心里一阵紧张。 “那倒不必,你管好自己,别让我操心就好了。” 慕辰渊哑然,让她操心?自己哪里让她操心了,她这是关心自己的意思吗…… “东家,东家您可算来了!”众人沉默中,那躺在地上装死的掌柜突然跑向一个男子。 柳禾顺着看过去,也是位贵气十足的公子。 “东家,就是他们,仗势欺人!我拼死守住咱们铺子,就等着您来呢。”掌柜把自己美化成忠仆,却不提整件事起因都是源于自己狗仗人势。 掌柜这会儿也没有那要死的态势了,转过身恢复方才的嚣张,指着柳禾。 “哼,别以为就你们有权有势,我们东家,那也是高深莫测的人!” 然而那东家走过他身边,连一眼都没看他,直接越过去来到慕辰渊的面前。 “少主,是属下的过失,竟把铺子交给这样的人。属下这就去处理,请少主恕罪!”他单膝跪地,低头请罪。 那掌柜彻底傻了眼,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东家啊。这会儿他哭都哭不出来了,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慕辰渊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柳禾,意思是让她来决定。 柳禾此刻还在懵的状态,什么情况,绕了一圈,这店本就是自己家的? “慕辰渊……” 她本想问,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可这话她却问不出口,瞒字从何谈起呢?他本就没义务向自己坦白什么吧…… 慕辰渊满怀期待的等着柳禾质问,她如果生气了,就代表她拿自己当一家人了。 “嗯?”他看着柳禾,却见她不开口:“你说。” “慕辰渊,你……”她犹豫一下,继而问道:“你这店能不能盘给我?” 慕辰渊的眼神暗了下去,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要呢?她开口要,别说一家店了,什么他都能给她的。 “朗清你处理吧。”他本不想生气,也没理由去气她的。可还是难以抑制心里的不快,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又怎么了?到底是愿不愿意啊?”柳禾看他阴晴不定,一口气憋在胸口。 “王妃,这店本就是咱们自己的,您只管拿去用就好。”朗清实在搞不懂这夫妇二人,感情的事,真是麻烦。 柳禾拿到房契地契,收好后就往第二家店去了。 “这儿怎么样。”柳禾指着长街尽头的一家铺面问到。 “这儿?是不是太偏僻了些。”江灵看着这家铺子,大倒是足够大,可也太大了一些。“夫人,医馆需要这么大吗?” “走吧,先进去看看。”她带着众人进门。这家铺子原本是个客栈,后来经营不善已经停业许久了。 几人上楼,柳禾打开窗,正好能看见山景。 “景色不错,做客栈确实不错。”江灵四处看着,里面装修老旧了一些。“这么大的门面,估计一般的百姓不敢走进来。” 柳禾听她说的笑道:“本就不是给普通百姓开的。” 虽说医者父母心,现代还总称呼为白衣天使。可是她现在不是天使,她是个商人。普通百姓的钱实在难赚,但那些富人就不一样了。 她之所以开这么大的店面,因为不只是要治病,还兼顾疗养保健等。她之前就观察过,这里不光是这家店铺不景气,它后面还有两个院子。日后医馆真的办起来了,后面的院子也可以盘下来。 地址敲定了,装修图她自己来画,请最快的装修队,一个礼拜也就能完事儿了。现在就差医生和伙计了,这事儿交给成毅和何天东就可以了。 一个负责招聘,一个负责面试。最后觉得最合适的,再让柳禾来看一眼就行了。她还特别交代,需要招两名女医,医术不高不要紧,可以后期慢慢学。 店面安排好,她只等开业了。 “夫人,我觉得您应该找找那些世家人来,有那些达官显贵撑场面,咱们得生意会更红火的。” 江灵的建议的确好,有那些贵族,尤其是皇室作为客户,她们的医馆就提升了很大一个档次。 “不请。”柳禾斩钉截铁的拒绝:“我要让他们自己找上门。” 她见江灵一知半解,便解释到:“请他们来,他们未必觉得我这里好,别人还可能觉得我这里的名气都是靠吹出来的。” “我前期只会打出柳氏制药的品牌,把名气打出去。再让成毅帮着造势,把幕后老板传的神乎其神。到那时,那些王公贵族肯定会去调查,谁才是柳神医。” 柳禾解释到这,江灵才明白:“到那时,她们发现柳神医原来就在自己身边,便会赶着来与您亲近。” 柳禾点头,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没好意思跟江灵说,就是以自己的名声,可能一个客户都请不来啊…… 第七十四章 我又不是财神 店面的事搞定了,就差药厂的工人,和种药的农户了。 秋月婚事在即,柳禾每天是一车一车的东西送往保长家。 “他家这是发什么财了?又是盖新房又是置办家具的。”村民围在不远处,看着保长家一群人忙里忙外的装饰喜房,又羡慕又好奇。 一群人凑在一起,往保长家去,打算问个究竟。但见人来,还没等她们开口,老保长就先迎了出来。 “各位来的正巧啊,来来来,装些喜糖!”他热情的招呼,一把一把的喜糖往这些妇女兜里塞。 她们推辞说不要,可还是把口袋张得大大的。谁家还没几个小孩呢,再说,就算不给孩子,她们平时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块糖果啊。 “这,这怎么好意思收保长家的东西呢。”她们讪笑着。 “就是要让你们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求你们帮忙呢。”保长说完这话,几个妇人面面相觑,但那人家手短,她们只得问是何事。 “你们也知道,我大儿子好事在即,可我那老婆子走得早,家里也没个管事的。我一个老汉,那些婚俗礼节,都不清楚啊。”他说着,低头叹了口气。 “保长,瞧您说的。原来就是这事儿,您说一句不就行了,我们这么多人,肯定给您办好!”一个老妇抢着说到。 她们这些村妇固然有些陋习,可很多大事上,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保长平日待她们不薄,这时候肯定愿意效力。 保长也很感动,本来柳禾说让他花些钱请这些人来的,可没想到大家关键时刻,还是选择了情感高于利益。 “好,好!真是谢谢大伙儿啦!你们也放心,彩头少不了。这些银子你们拿着!”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袋,甭说里面的银子了,就是那绣工精美的钱袋,都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她们却推辞了:“保长,我们可不是图钱啊,这事儿该帮忙就得帮忙。这钱留着给小两口过日子吧。” 保长笑着说:“你们拿着,不多,就三钱银子。图个彩头而已。” 妇人惊了:“三钱!” 她们一个月的开销也就一钱银子,保长光是给彩头就是给了三钱! “保长,哪来这么多钱啊!”妇人终于忍不住问了。 保长还在故弄玄虚:“我儿子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的工钱,柴米油盐的东西东家时不时就发一批,家里三个儿子,这就是三份啊。他们平时吃住都在东家那,鸡鸭鱼肉根本不缺,这些东西就都是我一个人吃用,根本用不完。” 那几个妇人听傻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这要不是她们亲眼看见保长家现在的样子,一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 不,失心疯都编不出这么好的事。 “就在那小药坊里做工?就能赚这么多钱?!” “可不是,我儿子们平时还是干活少的呢。那里有几个姑娘,才叫能干。我们家儿媳妇秋月姑娘,就是东家手底下能干的,下个月就要去城里了。东家给她开了家铺子,让她去做掌柜呢。” 妇人们惊愕:“姑娘做掌柜?” “那怎么了,咱们东家就是个姑娘,她对男女可都一视同仁。” 她们家家有姑娘,但命运都和自己一样,只能种田干活,然后找个农夫嫁了。 如果真像保长说的,女儿家也能多赚钱,那她们往后的日子,不就不用再像自己一样吃苦受罪了么。 而且多赚钱,自己家的儿子们,也都能娶到漂亮媳妇啊。她们虽然不知道谁是秋月,可柳禾身边那几个姑娘个个俊俏,还勤奋能干。 “保长,您说的那柳姑娘家现在还招人吗……”妇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了。 “哎!那个可不能这么放啊!”保长好像没听到她们问,直奔着后面工人那边疾步走去:“我先去忙,这婚礼的事,就拜托各位这几天帮着忙活啦。” 保长走了,几位妇人也悻悻而去,不过今日的事,算是在她们心里埋了种子。没两天一传十,十传百。村子里都知道保长家,发家致富的门路了。 这几日,柳禾不再往保长家送东西,她“抛砖引玉”成功了。 如今那些农户都想求着保长帮他们介绍工作,自然拿出家里的各种东西去上门讨好。可谓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大婚当日,董宅就作为秋月的娘家,送她出嫁。 “秋月,这是你的嫁妆。”柳禾带着秋月在几个大箱子面前,江灵给她清点着里面的物件。 秋月热泪盈眶,直接跪了下来。 “柳掌柜,秋月何德何能啊,让您对我这么好。我亲爹娘亲手足都抛弃了我,您救了我,教我赚钱,还送我出嫁,我……”她说得哽咽,跪在地上给柳禾磕了个头,哭了起来。 “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啊!”柳禾赶紧把她搀扶起来,秋月知道柳禾的性子,也赶紧起来没再推脱。 “秋月,倒霉的事儿咱们谁都碰到过,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日子怎么过全靠自己的心性。你只要坚强不低头,生活就没法把你打倒。” 她说着,紧紧握住秋月的手:“我要你记住,我柳禾这里是你永远的家,往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这就是你的娘家,是你最有力的后盾。” 她知道秋月近来时常闷闷不乐,她因为隐瞒自己的遭遇,心里一直过不去。那件事是个定时,早晚是要爆发的。 但她希望如果有一天她山穷水尽,不要选择放弃,而是回到自己身边。 况且,说不准有一日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寡妇”呢。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很快就要到来了。 秋月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在村子里也算是空前的气派了。 不过村民们除了使劲儿吃那些很少吃到的没事,使劲儿装那些喜糖喜饼,剩下的精力就是求着保长问工作的事了。 “夫人,你为什么不让保长赶紧把他们招来呢?咱们店明天就开张了,可药还一亩都没种呢啊!”江灵看着有些着急,柳禾却不急。 “你这就不懂了,如果第一次他们问起招不招人,咱们就答应。那他们就会回去考虑要不要来,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来。” 江灵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我就是要他们着急,急得失去那些顾虑。只要我一说招工,他们就前赴后继的来才好。”柳禾自信满满的看着门外的人。 “其实他们现在也前赴后继了,一个月一两银子,他们简直死而后已。”江灵嗤笑。 “谁说一个月一两了?我又不是财神爷。” “不是一个月一两?”江灵又不明白了:“之前你都对外是这么说的,咱们现在也是这样开的月钱啊。” 柳禾摇头:“不过是噱头而已,这些人如果一个月一两,他们干几个月就不会好好干了,反而会转过来跟我谈条件。” “人不能一口气喂太饱,他们现在把我当成摇钱树是不行的。他们得把种药的事业当做摇钱树,我才有钱可赚。” 江灵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柳禾小小年纪,不光摸得透人性,还有相应的计谋。 善良的时候真是活菩萨,可做起事来又十分狠得下心。这样的女子不成功,谁能成功呢? 第七十五章 医馆还有雅间 慕辰渊并没有来参加婚礼,他确实有事在身,但也不是真的推脱不开。实际的情况是,他实在不好意思出现在婚礼这种场合里,尤其是和柳禾在一起。 或许柳禾从来都不想和他成婚,但对他而言,自己如今对这个女孩是满怀愧疚的。 当初为了报复,他甚至在女人最注重的婚姻大事上让她难堪,如果他是柳禾,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柳禾并不在意这件事,也不知道慕辰渊的心里在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巨大变化。 拜完堂之后,柳禾作为娘家人为新人送上厚礼,这份厚礼是她用摄政王府儿媳妇的身份送的。 礼是祝福,身份则是压力,是让这家人要重视秋月。 送完礼,柳禾就进城着手准备第二天的开业典礼了。她这一宿要住在城里,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事。 医馆开张自然不能像其他行业一样,一开门就门庭若市,甚至揽客都不行。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被期待患病。 可柳禾却偏偏不走寻常路,她就是要办的热热闹闹,谁说只有患病才能去医馆呢? 清点赠礼一直到深夜,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又对员工做了一次培训。一切准备就绪,柳氏医馆开业了。 宣传人员排成一队,举着牌子出发,路过者皆发放宣传单页。 进店者可免费领取一份三伏贴,可留至炎夏时使用。之所以没有选择当季的膏方,就是为了过几个月再次提醒用户,柳氏医馆的名号,加强印象。 还一项标新立异的活动,就是办理储值卡可以获三次理疗针灸按摩。 其实办理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很难接受这种模式,尤其是这种模式还被用在医馆。但正是因为这份难以接受,才让众人对这里的保健复健业务印象深刻。 “夫人,您不出去看看?我头一次见着医馆开张能有这么多人的。”江灵看着外面居然排了长长的队伍,惊讶得回不过头。 “今天不过是打响名气,以后才是重头戏,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她今天把开业闹得沸沸扬扬,必然招致其他同行的侧目,那些人直接把目光盯准柳氏,必然会是一场恶战。 做生意她从来不想搞垄断,大家都有钱赚才是健康的行业态势,所以如何与其他商户共存的情况下,尽量多的赚钱才是重要的。 “东家,梁公子来了。”成毅上楼来报,柳禾疑惑片刻,下楼去见。 “表哥,你怎么来了?”柳禾从未与他人说过此事,梁思慎消息倒是灵通。 他环视堂内,发现装修布局甚是奇怪。这里进门便是案台,却不见大夫和药柜。 “你这里若不看招牌,还以为是什么茶楼呢。”梁思慎不解。 “看病本就是私密的事,谁都不想在这遇见熟人来回打招呼吧。”柳禾说着,将梁思慎引向高级客户区。 “医馆居然还有雅间?” 柳禾笑道:“在这就医,可以让大夫进雅间服务。开药之后,会有专门的人熬好送进来。后续还会有专门的定制,日日有人送药上门。安全便利,免得家中都是药气,对病人的心情也不好。” 梁思慎点头:“你考虑得太周到了。” 周到的确是周到,甚至有些服务是没有太多必要的,但她想要的效果不仅仅是客人享受到全面的服务,而是让他们日后不论有什么难言之隐,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柳氏医馆。 柳禾又带着梁思慎参观了医馆的其他区域,无一不让其瞠目结舌。 “表哥怎么会知道我今日在此呢?”柳禾还是好奇。 “就是……偶然得知。”他未说明,有意隐瞒的。 “但愿够偶然吧。”柳禾感慨一句,回头看见梁思慎窘迫的表情,又马上解释:“我不是说你什么,谁好谁坏我还分得清。只不过有的人恐怕监视我,是别有用心的。所以我反感。”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让梁思慎更尴尬。监视二字,就被她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来,自己确实不知如何应对了。 当然,他也知道,柳禾所谓反感的人,大概就是慕辰凌了。不过他还真没留意到慕辰凌的反应,这两天他格外老实。 “公子。”一个侍卫匆匆忙忙找来,“公子,出事了。” 二人闪到一旁,柳禾不是故意要偷听,可不知怎么听觉就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了慕辰渊三个字。 “表妹,我有些急事,先走了。”梁思慎甚至都不拘细礼了,就要匆忙离去。 柳禾心中忐忑,就觉得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什么事?是不是和慕辰渊有关?”她一连发问。 梁思慎不想告诉她令她担心,可柳禾拉着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细微的动作,让他心里一震。 他不忍欺瞒:“我说了,你不要过于担心。慕辰凌这次动用了西域黑市的高手潜入董家坳,刺杀慕辰渊,他现在很危险。” “他干嘛要刺杀慕辰渊?”柳禾心里恨意陡升。 梁思慎沉默片刻,反问:“聪明如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慕辰渊像表面上那么普通吧。” 柳禾脑袋像被雷击中一般,她有好多疑问,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让梁思慎立刻马上去支援。 他走后,柳禾心里愈发焦躁不安,西域高手,会使用什么奇特的武器吗?或许她能帮上什么,也不一定? 她想着,与其自己在这里着急,不如去帮忙。 “夫人您这是去哪啊?”江灵见柳禾奔出门跨上快马,闪电一般疾驰而去,也是一惊。 柳禾自幼学习马术,骑马是常事,可骑这么快还真是第一次。 没多会,她就追上了梁思慎的队伍。梁思慎是个文人,骑射不是他的强项。 “你怎么来了?胡闹!”他看见柳禾,又急又气。 “我先走一步,你们速来支援!”柳禾没解释,火速前行。 又增加了一份担心的梁思慎,不得不再加快速度。 董家坳平静如常,劳作生息丝毫没有危机感。直到临近董宅,她才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兵器撞击的声响。 她从后院爬上屋顶,看到院内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流成河的场景,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 可看到慕辰渊稳稳的坐在正屋门口时,她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第七十六章 他居然是个高手 院中十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有几个人突围而出,直奔慕辰渊的方向袭来。 柳禾顾不得许多,直接跳下屋顶,挡在慕辰渊面前。 她将事先备好的迷魂散抛向那几个人,身后却感觉被人一拽。 那几个人丝毫没受药力影响,仍旧向前冲来。 柳禾被揽着腰飞起来似的转了一圈,再落地时,她看到的是那几个人的死尸。 朗清冲过来,拱手行礼:“少主,属下来迟了。” 慕辰渊却并没理会,而是在柳禾身后贴着她耳边说:“他们不怕毒的,你这个傻瓜,干嘛跑来送死?” 谁也描绘不出他内心此刻的惊涛骇浪,平日里守护他为他出头的小丫头,竟然在生死关头也要挺身而出。 柳禾惊愕转身,看到的是慕辰渊的胸膛。她低下头看着那双站得稳稳的双腿,再抬头看着那双盯着他的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 “先走吧。”慕辰渊不知如何解释,抱起柳禾一个飞身越上房顶,又安稳落地。 柳禾感觉自己就像被老鹰抓住的兔子一样,又傻又怂的窝在他怀里不敢动。 身后追袭而来的敌人络绎不绝,慕辰渊就像突然开了外挂一样,只几招就解决了一大波敌人。 他一只手对付杀手,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把柳禾箍在怀中。柳禾来不及看那些冲过来的人,只定定的看着慕辰渊的神情。 他没有丝毫慌乱,也毫无费力的神情。好似这场刺杀犹如一场无需费神的游戏。 院前打斗声渐小,朗清飞身前来禀报,是梁思慎来了。 慕辰渊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柳禾,点头表示马上就来。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回答。”慕辰渊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知道柳禾是否在意自己的隐瞒。 柳禾心里有无数疑问,也有万般委屈。可此刻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才是最大问题。 慕辰渊未曾给过她任何承诺,也从没说过喜欢她,而她也如是。他们连最起码的合作关系都算不上,她凭什么质问。 “没,你没受伤吧。” 慕辰渊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不解委屈无奈失落,到最后只有眼底一抹红色的,只问他是否受伤。 他想问问柳禾,你对我是否有一点点喜欢。可他又怕听到否定答案,况且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的,这样的刺杀家常便饭,他怎么可以把她也拉进这深渊。 “没有,走吧。”慕辰渊想拉住她的手出去,却最终没敢。 柳禾也像期待落空似的,尴尬的搓了搓手跟着走出去。 来到前院,院里干干净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不是少了几株盆景,和树上几道深深地划痕,柳禾都要怀疑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五弟,这几个人我带走了。”梁思慎身后的人,绑了几个异族男子。 他看着慕辰渊走出来,又看了看柳禾,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他对她坦白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啊。 “如果不是为了把人就给你,现在他们早就见阎王了。”慕辰渊示意朗清,朗清又朝后面招了招手。 墨云押着一个男子出来,那男子一见到梁思慎,就哭着跪了下去。他嘴被堵着,呜呜咽咽的不知说些什么。 “人交给你,你自己问吧。”慕辰渊让墨云放了那男子,梁思慎却抬手制止。 “你帮我处理吧,别叫他太痛苦就好。”梁思慎带人离去,想必这男子是他的亲信,他不忍处罚。 慕辰渊见他走远,才转过身看着那男子。目光里尽是蔑视,如天神观蝼蚁一般。 “松开他。” 墨云得令,未看出手,男子背后的绳索就嘭的断开了。没了束缚,他瘫倒在地。 “五公子,您饶了我吧。看在我从小照顾慎儿长大的份儿上,看在他都不忍杀我的份儿上。我上有老下有小呢啊!” “我以为你够聪明,就会但求一死呢。既然你不愿意死,那不吐出来点儿真东西,恐怕会比死还难受了。”慕辰渊此刻的冷酷十分可怕,柳禾甚至打了个冷颤。 他察觉到柳禾害怕的眼神,赶紧示意墨云将人带走。墨云看出他的担心,直接将人敲晕抗走,免得发出可怕的求救声。 慕辰渊有点后悔,不该在柳禾面前说这样骇人的话,关切的看着她恐惧的眼神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柳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坚定的看着他:“不会,是他们先害你的,总该付出些代价。否则日后,岂不人人都要来踩一脚了。” 慕辰渊难以置信,柳禾竟然支持他?看着她目光坚定,又想到她为自己做的事。慕辰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 柳禾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你,以后还是要装下去吗?” 慕辰渊思考着柳禾的问题,如今人人都要逼他露出实力,纸包不住火,不管是慕辰凌也好,还是皇帝李成钰也好,都开始采取行动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 “没事,我会守口如瓶的。”柳禾赶紧保证。 “嗯,好。”慕辰渊也机械的对着话。 接下来又是一阵不自然的沉默。 “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吧。”慕辰渊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自己都觉得好傻。现在是下午,刚过了午饭时间,离晚饭时间又还很远。 柳禾却因为紧张而没想到这一点,忙着回答:“不了,我店里还有事,先走了。” “我让朗清送你。”他说出这句话,又后悔了,明明自己想送她的。可柳禾没拒绝,他也不好再开口。 目送她离开,慕辰渊陷入巨大的自我拉扯中,他该把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柳禾坐车回到城里,已是傍晚了。她一路上心情都格外忐忑,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 该如何面对慕辰渊呢?今晚怕是想不出对策了,她能选择的只有躲。 交代了江灵先回家,柳禾则独自上街去散心。 这是难得的机会,似乎在她身上所有的威胁都已经不存在了,未来一片向好。可她却又无比的孤独沉重,这是从前生活在现代都不曾体会过的。 “这么有兴致?”正当她闲逛时,又遇到了梁思慎。 她无语:“表哥最近出现的频率是不是也太高了?你是有事找我?” 虽然这人和慕辰凌不一样,但总是被盯着,然后时不时被骚扰,她还是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 梁思慎有些难为情,摸了摸鼻子:“我这次是真的是恰巧路过。” 柳禾意识到自己方才唐突,言不由衷的道了句抱歉。 “弟妹雅兴。” 正当她和梁思慎僵持时,慕辰凌又不识趣的出现了。 “看,这才是故意的呢。”梁思慎没好气的对着慕辰凌说到。 “三弟逛花市啊?”梁思慎先打招呼,却言语挑衅。 只有女孩子才逛花市呢,如若不是兴趣特殊,那就是有意而来了。 慕辰凌面露不快:“梁兄最近还俗了?”他看着柳禾,意有所指。 从前的梁思慎,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不问世事,仙风道骨的。最近自从帮柳禾一次之后,他便时常出现在京城争斗之中。 柳禾一想起慕辰凌买凶杀人,就恨不得当场戳穿他的假面。但既然慕辰渊选择隐忍不发,她也只能保持步调一致。 “表哥,我今天心情好,想自己一个人逛逛,不想被什么烦人的东西打扰。”柳禾说得很大声,暗示的不能再明显。 梁思慎是聪明人,立马答应下来,转而向慕辰凌问到:“三弟许久不见,你我二人茶楼一叙啊。” 慕辰凌被缠得无奈,只能暂时放过柳禾。 第七十七章 酒后失控 甩开了两个跟屁虫,柳禾漫无目的的走到一家酒楼前。 她驻足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这里,好像下意识似的就停在了这门口。 “哎呦,宸王妃大驾光临啊!您快里面请。”店小二老远跑出来,热情的招呼她。 连酒楼里的店小二都知道她现在是王妃了啊,这事儿传得真快。 反正也要吃饭,那就进去吧。 “王妃您怎么自己一个人来?”店小二搭着话。 “我这么大人了,一个人出来很奇怪吗?”柳禾也不是故意要怼,只是在这个地方实在太不自由了。 “王妃恕罪,那今儿您还是三楼雅间?”小二也不惊也不恼,大概是伺候惯了达官显贵,早就适应了。 柳禾默许,跟着他往上走。她一人独坐窗边,与月对饮。不知不觉,竟已微醺。 以前她很少在外面喝酒,尤其不会让自己喝醉。一个是她实在没时间,再一个是一个人不安全。 可今天她不怕,这份不怕说来也讽刺,她知道不管是梁思慎还是慕辰凌,都安排了人跟着她。甚至是慕辰渊,也可能安排了安慰暗中看守。 酒足饭饱,看到外面灯火辉煌,柳禾晃晃悠悠走在大街上。 走着走着,就觉得前面的人怎么也躲不开。 “抱歉让一让。”她低声提醒,却却迷迷糊糊听到围了一圈的人十分喧嚣。 “小美人儿,哥哥们带你去个好地方啊。” 半晌她才算听清楚,原来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啊。 “你,你们等一下。”柳禾语气中还很客气似的,然后弯腰,去掏空间里那些最毒的药。这群坏蛋,今儿你们算是惹到了最不该惹的人。 她掏了半分钟就准备好了药粉,一抬头,突然发现眼前的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嗯?跑的也太快了些,算你们识相。 柳禾继续往前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慕辰渊看着她的背影,吩咐朗清:“这几个败类就别留了。” 朗清挥手做了个手势,在拐角暗处的五个暗卫,人手一个的登徒子,齐齐断了气。 “嗯?ktv?我强项。”柳禾在一处热闹非凡,灯红酒绿的地方停下。 正预备往里走,突然一个“女服务员”迎过来。 “哎哎哎!姑娘,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 柳禾被拦住,心里不爽。 “这不是你该管的,我付钱就是了。”她十分豪横,往里闯。 那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后面人,得了指示问到:“姑娘,您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柳禾又抬眼看看,只觉得灯火刺眼:“唱歌的地方。”她答到。 “呃……啊……这……”无奈,她只能放柳禾进去了。 “五爷,您说这……” 慕辰渊用手挡了挡老妈妈身上的脂粉香气,吩咐:“今儿只许唱曲儿,让你们头牌花魁出来唱。其他的全停。” 全停?!老鸨一听,心都要滴血了。可是人家慕辰渊是东家,她也只能从命。 “于妈妈,这……”那些伙计听到这,都犯了难。客人能说轰走就轰走的吗?没进屋的还好,可那些已经……怎么让人家走啊。 于妈妈也很烦躁,抱怨到:“就没听过哄媳妇来青楼玩儿的!咱们这主子真是……” 最后她们商议之下,将偌大的俏春园分成了东西两阁。一半纯素听曲儿,另一半则是正常营业。 柳禾进去后,被引到一侧,坐在场内安静听曲儿。有些客人为了看所有头牌同台表演,也凑了过来。 于妈妈突然发现,这样好像也不错。应该定期就让她们同台一次,吸引客人来看。 不过柳禾听着这样的曲子却并不喜欢,过去的她都是喜欢摇滚乐的,压力大时会一直听重金属音乐。 索然无味,她抬头看到二楼有客房似的,就叫老鸨为她开间房。 老鸨知道这才是真主子,只得乖乖听话。将她带到尽量偏的一间房里,并让伙计赶紧换上最干净的被褥。 众人出去带上门,柳禾余光从门缝中看到了一缕熟悉的身影。 她朝那身影勾了勾手指,见那人反而要走,她打开门走过去,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拉进屋里。 顺手带上门,她把那个惊慌失措的人抵在门上,眼神迷离的挑起他的下巴。 “慕辰渊,好巧。”柳禾重心不稳的用手按住他坚实的胸膛,冰凉的丝帛内透出温温热热的体温。 他修长的脖颈上,喉结因燥热而滚动。柳禾看着,用手指轻轻触碰,也觉得口干舌燥,便舔了舔嘴唇。 “都说了,和我在一起,不用这个。”她拽下慕辰渊的面罩,却突然觉得今天的慕辰渊格外好看。 许是酒精作用,从前他脸上斑驳的疤痕,全都不见了。 柳禾不知道,这就是慕辰渊本来的样子,他被那些西域杀手下毒,人没事,就是有一点过敏,今天不能再贴那些假伤来伪装了。 她看着这张脸又些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美得令人意乱神迷。至少在她这里,从没出现过。 但此刻,她身心的反应都不由自主发生了变化。 醉了,一定是喝的太醉了。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在他身上游走。 慕辰渊不明白柳禾怎么了,但面对如此撩拨,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可克制自己。 他终于在刺鼻的香粉气息中失去控制,揽过柳禾的头,唇重重的压下去。 柳禾有一瞬间的怔愣,可定定的望着那双眸子,他深邃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闪烁着最纯净的欲望。 嘴上被他有些冰凉的唇重重压着裹动,缠绵悱恻如她心里情感一般,难以捉摸。 背上一双大手紧紧托着自己,一瞬间所有的孤独与难耐都找到了寄托一般。 她就像一只独自迎着狂风骤雨的飞蛾,此刻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团火。 柳禾一双手白皙细弱,却十分有力的扯开慕辰渊身前的衣襟,露出他火热的胸膛。紧紧贴住他的身体,感受火焰带来的炙热,任由那团火裹挟着自己跌跌撞撞。 她失重歪倒在柔软的被褥中,身前却有个人同她一起跌落。柳禾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摩挲着他脖颈肩膀锁骨,一路向下。 第七十八章 如此重视 直到禁地,慕辰渊突然惊醒,抽出她的手按住。停住一切动作,他看着柳禾微眯的双眼,身体随着混乱的呼吸起伏。 “柳禾,你……确定可以吗?”他好怕她清醒之后会后悔,此刻他已经不忍再让这个女人受半点伤害了。 别人不可以,他自己更不可以。 “慕辰渊……”柳禾皱起眉,闭上眼,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 她重重叹了口气,为什么要叫醒她呢?她并不想时刻保持理智清醒,如果这时候慕辰渊愿意将错就错,愿意带走她。或许她就可以以自暴自弃的名义,不再那么坚强下去了。 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累啊。 慕辰渊心里十分酸涩,他不知道柳禾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他?还是为了什么在讨好他。 看着渐渐熟睡的脸,慕辰渊轻轻擦去那一道细细的泪痕。望了一会儿,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为她盖好被子后,慕辰渊退出房间。 “少主,清风来了。”朗清表情沉重,将慕辰渊带到另一个房间。 进门一个中年侍卫上前行礼:“宸王殿下,老王爷邀您去一趟灵台山。” 慕辰渊知道,父亲这次是有急事,才会单独邀他去灵台山静修寺,那里守卫森严,不管是皇帝还是慕辰凌,都没法靠近。 “好,等我一会。”慕辰渊起身出门。 清风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一眼朗清。从前的慕辰渊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公务,都会选择立即启程。 尤其是面对老摄政王发下来的密令,更是片刻都不得耽误。可今天他居然对自己说需要他稍等片刻。 看来摄政王说的没错,他的这个五儿子还是需要柳禾这个女人来治的。 朗清也十分意外,他知道少主对柳禾已经动了真心。却没想到已经重视到如此地步,甚至连摄政王的命令都要退居其二。 慕辰渊来到柳禾房间,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睫毛微微抖动,就知道她在装睡。 “我知道你医术非凡,那点酒醉不倒你。”他说着掖了掖被角,并没有叫起她的意思。 “我今晚就要去灵台山了,墨云墨雨留给你。如果梁心瑶那些人来找你麻烦,就去找梁思慎。”他想了想,又说:“如果没要紧的事,还是离梁思慎远些。” “好好睡吧。”他看着柳禾没有反应,又盯了一会才走。 他快马加鞭连夜赶路,清晨时到了灵台山。 “父亲,什么事。”慕辰渊一袭黑衣,长发束得整整齐齐,脸蒙了个严严实实。 “你要伪装到什么时候?三房那两个固然顽劣,但都不如你和辰凌让我费心!”摄政王一改在府中那随和样子,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深沉与机警。 “父亲,我和三哥不同,我只想保家族平安。”慕辰渊不屑与慕辰凌这样的人为伍。 “你现在的势力过大,已经不是保平安那么简单了吧?”慕景山责备的同时又有些骄傲。 “辰渊,别让慕家成为千古罪人。”慕景山叹气。 “父亲不该担心我,该担心的是三哥。”慕辰渊解开面罩,坐下。 慕景山给他倒了杯茶,放到桌上。看着他咕咚咕咚喝下去,又续了一杯。 “他成不了事的,一个被女人挟持的傀儡而已。”慕景山语气中露出不屑。 他知道林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和她的那些野心。但他们终究也成不了事,他只是想等这两个人回头。 “您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讨论这个?”慕辰渊不想再在慕辰凌这种跳梁小丑的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不是,两件事。第一件,带柳禾回府。没有得商量。”慕景山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他们在外面,自己实在不好掌控。 何况,他岁数大了之后,也十分依恋儿子。他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永远活在暗处。回到府里,做个闲散王爷,和柳禾多开些商铺,挺好。 梁国公总觉得梁思慎不思进取,可他多希望他的辰渊像梁思慎一样的心性啊。 “第二件事,辽东战事吃紧,你能动用多少势力?这事算是保家卫国,不算为了李成钰吧。”慕景山如今明里暗里,把许多大权都交给了慕辰渊,这次战事算是对他的考验。 慕辰渊拿过战事图,听着前线传回来的各项密报,开始进行战略部署。 柳禾在慕辰渊走后辗转反侧了许久,终究抵不过身体的疲惫,竟安心的睡着了。 如今她也不想去深究自己和慕辰渊的感情了,顺其自然吧。也许终有一日,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来。在墨云的掩护下,从后门偷偷溜走。青楼这地方,她应该再也不会来了,尤其这一家。 回到医馆,江灵急忙忙迎过来。 “夫人可回来了。”她十分焦急,将柳禾拉到一旁。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啊。”柳禾倒不紧张,有了慕辰渊的相助之后,她觉得更一往无前了。 “秋月那边出事了。”江灵压低了声音说到。 柳禾这才发现,可不是所有事都能顺利解决了。 “秋月怎么会出事呢?有谁说了什么?”柳禾立刻想到了,那件事被知道了。 江灵蹙眉,眨了眨眼:“新婚之夜,怎么会不知道啊。” 她点明之后,柳禾才恍然大悟,“秋月现在人呢?” “在我家里,俩人闹了别扭,秋月一气之下回来了。”江灵叹气。 柳禾却很高兴:“回得好!她现在能想到咱们,证明是真心相信咱们了。” 她想了想:“你回去看住秋月,千万不能让她想不开。其他的事,交给我吧。” 柳禾决定去一趟保长家,好好谈谈。当然,她们隐瞒在先。即使人家真的不能接受,那最后也只能把秋月送进城,让两个人好聚好散罢了。 江灵得了吩咐就赶紧赶回家了,柳禾这边留下来在店里,听了何天冬和成毅的汇报总结,才放心的回去。 柳禾带着墨雨来到保长家,保长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秋月只说田里有急事,需要赶紧回去。 老大自己关在房里,柳禾叫不开门,也听不到声响,怕他出事,就让墨雨强行破门了。 进去之后,她只看到他坐在床上发呆,似乎从昨夜就一动未动了。 第七十九章 男人都无法原谅 柳禾绕到前面去看李老大的神情,只见他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很久。 他神情木讷,柳禾不说话,只是坐在他的对面,陪着他一起坐着。 就这么坐了两个时辰,两人不吃不喝不说话。 “您不用这样。”最后,李老大终于开了口。他语气中稍有怨怼。 “我只是想陪着你,你不舍得她吧?” 李老大又流泪,半晌才点头。柳禾看得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那些世俗的观念一时迷了他的眼。 “东家,您说,怎么会这样呢?”他终于承受不住,痛哭出声。 “你是接受不了她是不洁之身,还是介意她隐瞒了你。”柳禾看他不说话,又问道:“还是,你也在悲痛她这样的好姑娘,不该遭此磨难。” 李老大有些惭愧,如果他真的只是为秋月的遭遇心痛,就不会让她走了。 “那看来,你是接受不了她贞洁不在了。即使她也是受害者,对吗?” 李老大听出柳禾的责备,急着辩解:“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这一点的!就算她再好又如何?我再爱她又如何?脏了就是脏了!” 柳禾见他激动,开始口不择言,心里也急躁几分,可眼下也不是急就能解决问题的。 她想与李老大谈些私密的话,就吩咐墨雨先出去等。 可墨雨还沉浸在李老大方才的话中,没有一个男人能接受不洁的女人,纵使她再好……是啊,没错。 慕辰渊再好也是个男人,甚至像他这样的男人,自尊心更强。那么…… “墨雨?”柳禾见她发愣,又叫了两声:“你先去忙吧,我和他好好谈谈。” 墨雨这才回过神,心虚的看了一眼柳禾,退身出去了。 等她出去,柳禾才耐心的看着李老大:“这不是你心里话,对不对?” 李老大有些意外,看着柳禾问:“您什么意思?” 柳禾起身踱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如果你和秋月去到很远很远的远国,那里没人认识你们,那里民风很开放,男女可以自由恋爱。你们两个在他们中间,是最平常,最不起眼的两个了。” 她看着李老大似乎在沉思什么,接着说到:“你们在一起成婚,生子。靠着自己的双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甚至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儿,没人在意你们的过往,只知道,你们是最般配的神仙眷侣。” 李老大脸上渐渐浮现笑意,他对秋月是有期待的,他向往那种踏踏实实的生活。 “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柳禾问。 李老大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当初找她,不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吗?可东家,我心里有根刺,怕是没法……没法做到了。” “你不是介意秋月的遭遇,你只是害怕旁人知道后对你指指点点,怕那些人去揭你们的伤疤。对吗?” 李老大点头,又愤恨的叹了口气:“东家,您骂我无情也好,无能也罢,我……” “我不会的。”柳禾安慰到:“你也是个普通人,有自己的局限,我干嘛要求你有菩萨情怀呢?” 李老大震惊的抬眼看向柳禾,他本来以为柳禾是来责骂他,甚至以她的脾气,打自己一顿也是有可能的。但没想到,她字字句句都理解自己。 “东家……您是个好人。”他愧疚的低下头。 柳禾扶着他的肩膀,安慰的拍了两下:“只是李老大,你要知道,此刻最痛苦的不是你。秋月所受的苦,我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她一句话,让李老大再度哽咽。 “她是个坚强的好姑娘,没一气之下寻短见,所有的苦都自己背了下来。你想想,如果她昨晚真出了什么事,你下半生怎么过?新婚之夜,新媳妇投了河,上了吊,服了毒……” “东家您别说了!”李老大越听越后怕,心里像是被刀子剜了一样。 “她那边我会好好照顾的,只是过些日子你们平静下来,你总该去给个说法。是和是离,你是男人,你该做个决断。” 柳禾并没有劝说什么,这时候越劝越容易让人有逆反心理,反而是让他自己冷静透了,想明白了才好。 “这几天给你放个假,等你心情好了再回来上工。有什么想法和难处,可以随时同我说。”一个老板最多也就做到这了,其他私人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柳禾出门嘱咐了保长,让他不要多管多问,做好后勤保障就行了。保长这会儿谁都不信,就信柳禾,自然是乖乖听话,在着急也不说一句。 回到董宅,见到了在江灵房里的秋月,她这会儿倒是一切如常似的。 柳禾也没问什么,上去直接给她把脉。 “你这是要憋死自己吗?”柳禾赶紧取出些药让她服下。 “我没事,大不了就是被休回来嘛,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了,哈哈哈。”秋月看似豁达,可这话分明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服下,然后去休息。”柳禾拿过她手中的簸箕,将药塞进她手里。 秋月笑着又去夺:“不用,东家。我真的没事,该干活干活,不碍事的。” “秋月!你别这样。”柳禾同她一来二去的争夺着,最后秋月终于忍不住了。 “东家!我求你了,你让我干活吧!我只要一停下来,心口这里,就像被一万条毒蛇缠绕啃食着。我全身都好痛,好痛啊!” 秋月崩溃大哭,柳禾上前抱住她,任由她瘫倒在自己怀中歇斯底里的叫喊。 她一声声凄厉的嘶吼声,让江灵都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柳禾也觉得心口憋闷,但秋月这样发泄出来就好。她方才号脉,情况十分不好。再憋下去恐怕气脉混乱,要出大事的。 秋月哭了好久,最终没了力气,闭着眼默默流泪。 “把药吃了,你会好好睡一觉,就没那么痛了。”柳禾把药递过去,秋月却不肯张口。 “不要惩罚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见她还是不肯张口,柳禾知道,她此刻只想沉浸在痛苦之中,不愿意走出去。没办法,只能换了些药,将药汁涂在她人中。 秋月吸进药气,身体不再紧绷,面容也柔和许多。柳禾和江灵将她抬到床上去休息。 第八十章 请君入瓮 “哎,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这样呢?”江灵到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秋月好像从前嫁过人,才被李老大嫌弃了。 柳禾觉得眼下情况不是很好,这几个姑娘都在一处,她们看着彼此,就是在提醒对方那一段伤痛。 她本就有心把药行开到全国各地,甚至是邻国,到时候,还是把她们分开的好。 “给他们点时间吧,李老大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一时间家里少了几员大将,药坊和田里有需要人手,是时候招那些村民入股了。 沉了两日,保长带了几个人上门。 “柳掌柜,这是咱们村的陈二叔。”保长上前介绍。 柳禾礼貌的打招呼:“陈二叔好。” “柳掌柜好,柳掌柜好。”他想讨好,可笨嘴拙舌的,只能点头笑。 “柳掌柜,陈二他们想来咱们这做工,他是个勤快人。您看……”保长装模作样的介绍,其实这一切都是柳禾提前安排好了的。 “可咱们这田里已经不缺人了啊,我就这二亩地,哪用得了这么多人嘛。”柳禾推辞,那陈二立马无助的看向保长。 保长会意,赶紧再求柳禾。 “李叔,你都开口了,我要是真有办法还能不听吗?可我也得保证我的收入不是,我这一亩地一个月能赚五十两,抛去种子成本销售费用人工费,就剩下三十两了。” 陈二都听傻了,一亩地一个月就净赚三十两啊! “我现在啊,不缺人,缺地。”她说完叹口气。 保长接着话往下说:“嗨,真是。您这天天下来,上下的盯着,也是费力啊。不过这种药,赚的可是真多。” “自己种固然赚钱,可我宁愿直接去收药。自己少赚一些,可也省了不少心不是。” 保长点头:“可不,要是有人把药种好了,您只管去卖,当然就省了不少力气。您销路多,这样一来,药材只会卖的更多更赚钱。” 陈二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赶紧问:“柳掌柜,这种药难不难?” 柳禾像是普通聊天似的答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手底下都有专业的种药师,在他们指导下种,只要有手有脚,都能丰收。” “柳掌柜,我家里人多,地也多。您看我能不能做。”陈二终于开了这个口。 他果然没让柳禾失望,保长推荐说村子里,陈二家算是聪明的,这一计用在他身上准行。 “你……”柳禾故作犹豫,看了看保长,终于狠下心似的:“成,那我就先跟您合作一个月。第一次合作,我先免费提供药苗和技术员,如果合作的好,咱们再商量下一步。” 跟在后面的人一听可以免费,那自己不就是纯赚吗?大家都知道陈二聪明,自己跟着他肯定没错。 “柳掌柜,我们也想种,您能不能……” 柳禾犹豫一会,最终答应了下来。 她将药种分发给那几个姑娘,她们勤奋好学,现在能很好的种植了,而且还能应变突发问题。 “你们只教他们基本的,一些专业问题不要透露太多。尤其是关键技术,和农药配方,一定不能透露出去。” 柳禾给自己留了后手,关键技术只能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如果叫那些人知道关窍,以后同行竞争起来,自己就要面临很大的危机了。 柳氏医馆这几日客流量大增,偶尔几个顽疾疑难杂症,也都在柳禾和墨雨的会诊之下被治愈。 医馆名气一下大增,现在京中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甚至还有一些外地前来求医的。 柳禾挑选了几种常用的,销量最大的药,做成中成药丸,推销给其他医馆。 那些医馆也听说了柳氏的名气,有这样的合作机会,自然乐意。一时间收益又是大增。 “夫人,咱们最近发展的太快了。这是好事,可我心里总不踏实,尤其是您卖给其他药房医馆的药。”江灵家里做过生意,卖货的最怕碰到仿冒的假货。 柳禾点头:“没错,尤其医药这种东西。看来,我们得先发制人。” 最近有些人实在静了,过去都是人家主动惹上门,现在也该她找点事儿了。 “墨云墨雨。”柳禾知道这种暗卫法子多的很,交给他们做最合适。 过了几日,柳禾正在店里看账,就听门口闹了起来。 “黑心店!害人店!”几个人在门口喊着,手里还举着牌子。 掌柜的一看这架势,赶紧出门询问。 “我媳妇吃了柳氏制药的药丸,肚子疼了三天!” “我也是,这才从床上爬起来。你们这卖的是药还是巴豆啊!”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控诉那成药有质量问题的。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还有人被从老远叫来看热闹。 等到人足够多了,主角终于出场。 “掌柜的,把你们东家叫出来,给大伙一个解释吧。”梁心瑶这次信心满满,她本不用出马的,可是她若不亲手整倒柳禾,让她在自己面前痛哭,她终究不能解气。 “姑娘,我们东家,她不在。”掌柜搪塞着。 梁心瑶早派人打探好了,确定了柳禾今天在,她才行动的。 “王妃,人都来齐了。”墨云来报。他说的人就是慕辰凌和京兆尹了。 京兆尹算是保皇派了,所以自然与慕辰凌是死对头。今天要么是折了梁心瑶,要么就是慕辰凌为了保她与京兆尹正面冲突。 柳禾整理好,不慌不忙的下楼。 “表妹,又见面了。”柳禾下来先和梁心瑶打招呼,有的人立刻想起来之前这二人就当街闹过矛盾。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是这个表妹陷害自己表姐来着。有了这样一个印象在,大家就潜意识里更偏向柳禾了。 “表姐,别来无恙啊。没想到短短几日,表姐就成了神医了,我记得你没学过医术啊。”梁心瑶意指柳禾不会医术,让人对她药的真实性存疑。 柳禾讽刺的笑:“表妹,你平日里都关注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女儿家未必都把心思放在终身大事上,你从前不知道我会医术不要紧,日后若有个头疼脑热的,让我帮你看看,你自然就知道了。” 第八十一章 这药是假的 她一笑,有的人就想起最近传言,梁国公府的孙女倒追摄政王府三公子的事了。 以前也传过柳禾与三公子的轶事,可上次他们看得出,三公子显然对柳禾比对梁心瑶好一些的。 就连梁思慎都向着柳禾,而非梁心瑶。女人吃起醋来,什么事做不出。 原本的维权大戏,现在变成了情感纠纷。看戏的人就更有兴致了。 梁心瑶说不过柳禾,也不想在这方面多做纠缠,迅速整倒柳禾才是最要紧的。 “表姐还是先看看这些百姓吧,他们可是吃了你的药差点没命了。”梁心瑶把腹泻说成快没命,可真是会夸大其词。 柳禾询问他们何时何处,因何买药。又是什么时候服下,有反应后是否有就医,医生有什么诊断。 一系列问题问下来,几个人都是对答如流,说得和真的一样。 说着,京兆尹带着一群官兵来到医馆前。 “宸王妃安。”京兆尹先是请安,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随后表明来意。 “据说有人制作假药,行诈骗之事,下官前来调查。” “京兆尹,您方才听到了,他们从城东的药店买的药,您应该先去把那药店老板抓来。”柳禾故意说到。 “启禀王妃,那家药店已经人去楼空。但既然他们吃的是柳氏的药,您应该能给出一个解释。” 京兆尹不偏不倚,他本就不管这些事,但奈何被告是王妃。放着旁人来,恐怕是不敢主持公道的。 “解释当然会有,我就是很好奇。”她走到梁心瑶面前。“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也吃了这药。拉的起不来床了?” 她声音不大,但这话足以让梁心瑶这种娇妹子羞赧了。柳禾的粗鄙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她都能挑战梁心瑶的底线。 “柳禾,你别转移话题,我今天来,是为了这些百姓申冤的!谁不知道你现在是王妃了,可当上王妃就更不能欺诈良民了!今天,你必须付出代价!”她说得正义凛然,恨不得此刻就把柳禾就地正法了。 “欺诈良民?表妹你有证据吗?你调查过了吗?”柳禾引着她一步步往下说。 “当然有!”梁心瑶嗤笑,若不是证据确凿,她才不会来呢。 “罗掌柜,你来说。”她叫出一个中年男子,那男人续着两撇小胡子,畏畏缩缩的跑出来。 “启禀各位大人,小的就是那药店掌柜。”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就这?药店掌柜??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 梁心瑶听到让人的窃笑与议论,小声责骂那掌柜:“直起身说话!” 掌柜闻言只是讪笑,继续拱手作揖的对京兆尹说:“小的就是从柳掌柜这儿进的药。” 京兆尹蹙眉,发觉这大概又是府宅之争闹出来的事,多了几分不耐烦。 “那你为什么开了两天就跑了?我调查过,你这药铺开了前后不过半月。” 掌柜也不慌忙,跟着回答:“是,因为听说卖柳氏的药赚钱,我才开的药铺,后来出了这假药的事,我才关了店。” 这套说辞倒是能圆得上,京兆尹不想把这事儿折腾到府衙去,说到底一个是王妃,一个是梁国公的孙女,他哪头都得罪不起。 “王妃。”他把这事儿的审理权交到了柳禾手上,让她们自己去争辩。 柳禾明白他的意图,这也正合自己的意,所以微笑施礼。 “掌柜把进药的契约拿出来看看。” 那掌柜听闻不慌不忙,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契约。 “嗯,的确是我们家的。”柳禾微笑点头。 契约当然是真的,他们实打实的进了药,只不过偷梁换柱了而已。 “你承认了!柳禾,如今契约在此,你狡辩不得。”梁心瑶觉得自己已经胜利,心中的欣喜简直溢于言表。 “表妹这就能断案了?”柳禾真觉得这梁心瑶过去是被捧得太高了,以至于脑子退化成智障。 “柳禾你别狡辩了,我劝你早点认账,别把京兆尹大人当傻子。”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只想看柳禾痛哭流涕锒铛入狱。 “各位,我们柳氏制药向来讲究货真价实。大伙听了这么久,也知道我的身份。我贵为王妃,犯不着为这几钱银子的药作假。” 柳禾说着,走到人群近处:“我制得中成药,都是最基础的药,价格也是极低的。说白了,我要是指着这类药赚钱,那都不如在家里躺着舒服呢。”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认可。人家可是王妃啊,图这点蝇头小利吗?他们当中也有买过这药的,一般的伤风腹泻类的小病,治疗起来又便宜又快。 “你们说吃的是我柳氏的药,可有证据?”她转头看向那几个告状的。 “有。”那人拿出一个柳氏制药的包装盒。 柳禾不慌不忙,拿过药盒,取出一粒药丸。 “现在我需要三个人,去三家不同的药店买这款药。”她拿出三块银子,立刻有人跑着去买药了。 很快药买了回来,她让那三个人分别拿出一粒药丸在手上,又拿出一个放大镜。 “这是凸面镜,可以把东西放大,我们就来看看,我手上这颗药,和那三颗药的区别。” 她先是让那三个人看:“这药丸虽小,但每颗药上都有一个柳字,外面一个六边形外框。” 他们一看,果然如此,如果不是用放大镜根本不可能看到。 “这是我们柳氏制药特殊的防伪标志,造假的人不会知道这一点。况且纵使知道,他们也仿不了。这么精细的雕刻,除非重金请大师来做,成本上花费太大。” 她又让伙计拿给其他百姓看,他们都很惊诧这种技艺。其实这种印记,她也是用自己空间的制药机做的,所以别人自然仿不了。 “以后大家验证真伪,就看这个标志就行。如果真的带有此标志的药吃出来问题,所有后续治疗,我柳氏全包了。不过,我也会揪出那个制假栽赃我的人,绝不姑息!” 她说这句话时候,转身盯住那掌柜。 掌柜这会儿没了注意,一下一下看向梁心瑶。 这个蠢货!看我做什么!梁心瑶这会儿想要破口大骂,但已经来不及了。 第八十二章 突然的赐婚 京兆尹下令抓了那掌柜,他情急之下直接扑向梁心瑶。 “梁小姐,您救我,您就说让我过来冒充一下掌柜就行了,我就收了五十两银子,犯不上搭上一条命啊!” 掌柜的立刻反水,梁心瑶毫无招架之力。她转身去看自己的丫鬟,可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方才她只顾着兴奋,没发现墨云早就劫走那个丫鬟。助纣为虐的人不能留,柳禾心软,但墨云可不能纵容了这种爪牙。 “我没有,我没有!”她无力的辩解,慌乱中也顾不得形象了。 “表妹今天浩浩汤汤的带了一群人来,就是为了诬陷我吗?拿百姓人命当草芥,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柳禾转身向京兆尹:“大人,请您务必秉公执法!” 京兆尹没想到这柳禾是如此厉害的角色,竟半点情面不留。正当犹豫之时,慕辰凌终于出场了。 “慕大人。”京兆尹行了官礼。 “钟大人,今日有雅兴处理这姐妹家事了?”慕辰凌喜欢两个女人争斗,但仅限于府宅之争,一旦上升到刑法了,他就必须出面阻止。 “三哥若是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我可以让伙计给您讲一遍。”柳禾十分厌恶慕辰凌这种和稀泥的态度。 “柳禾,心瑶还小,回头我让思慎将她带回去好好教导。”慕辰凌说完又转身看向梁心瑶。 “你这次太胡闹了,快跟你表姐道歉。”慕辰凌字字句句都是把这件事往姐妹之争上引导。 偏偏梁心瑶蠢笨如猪,不知道慕辰凌的用心,反而出言责怪。 “凌哥哥处处向着柳禾,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在我这里嫌弃她的,也别忘了,她已经嫁人了!” 慕辰凌一愣,从前他觉得这样的梁心瑶,只关心后宅之事,有钱就能摆平的女人,十分好。 可现在看到了柳禾,看到了她的胸襟与气度,她的头脑与见识。突然发现,梁心瑶空有其表,令人厌烦。 可他的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也不会只有一种女人。梁心瑶这种美貌与家世并存的蠢货,自然是他所需要的。 “心瑶,你犯错在先,我不是帮谁,而是帮理。”慕辰凌一副公正的样子。 “慕大人,您的家事可以以后再处理,现在梁小姐扰乱市场制假贩假,还试图诬陷他人。这件事我们必须带回去处理。” 钟大人看他们之间纠葛不清,突然改了态度。皇上一直教导他们,凡是能搅乱慕府的事,他们都可以做。 慕辰凌才刚要阻拦,突然有一群官兵上前将他们围住,为首的太监站在众人面前。 除了梁心瑶之外,柳禾、慕辰凌、京兆尹三人都认出来这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梁心瑶见他们都下跪,也赶紧跟着跪。 “宣旨,朕觉得慕辰凌与梁心瑶男才女貌,甚是般配,特下旨赐婚。钦此……” 圣旨宣完,慕辰凌面色惨白。柳禾有了上次慕辰渊封王的经验,现在也知道慕辰凌在生气什么了。 这旨意不合规矩,无头无尾,而且什么叫“朕觉得”,这摆明了不过是拿他们俩当俩玩意儿,耍着玩儿呢吗? 赐婚也没赐婚期,这俩人现在就是订婚的关系,如果皇帝不开口赐婚期,他们就算光棍一辈子都可能。 最主要是,有了这档子赐婚,在没娶梁心瑶之前,慕辰凌不能再娶其他人。 慕辰凌也不傻,知道这是继慕辰渊封王之事后,皇帝的第二招下马威。可他宁愿那个被封王的是自己,也不想被羞辱一通之后,得到的仅仅是一份志在必得的婚姻。 而他眼下更难的是,梁心瑶已经快要成为阶下囚了。这时候赐婚,他慕辰凌要么舍己救妻,不顾自己过往的名声。 要么,他就得娶一个进过大牢嗯女人为妻了,这在哪都会是个大笑话的。 慕辰凌这边头疼的要死,京兆尹却窃笑。论整人,谁也干不过他。 “慕大人,您看?”京兆尹打断他,意思要带梁心瑶走 “钟大人,这事儿没那么严重。”慕辰凌知道他又要借题发挥呢。赶紧把梁心瑶拉到身后。 “这事儿大理寺会处理的,钟大人先忙。”慕辰凌打算带着梁心瑶走。” 柳禾突然出现:“表哥决定要违犯法律,徇私枉法了吗?” 慕辰凌心里不快,柳禾这会怎么还跟着添乱呢?难道她还是因为自己和梁心瑶的关系? “人我来带走,自然会秉公执法。”说罢,他带着梁心瑶走了。 柳禾和京兆伊都没拦着,其实他们的目的也都已经达到了。 让慕辰凌失信于民,揭穿他伪善的面具,也让梁心瑶受到惩罚。 而柳禾最大的目的还是借机告诉众人,她的柳氏制药绝对有保障。 如果她直接去宣传这件事,效果肯定不好。而现在她用了个连环计,便轻而易举达到了效果。 “众位百姓乡亲们,我们柳氏制药,绝不姑息假货!”她说着,拉开好几箱假货指着说到。 “这是从他们几个家里搜出来的假药,虽说他们整个环节都是为了报复我,但假货永远只有一个下场。” 柳禾说罢,一声令下,让人拿来火把,扔到了那些假药上。 箱子上燃起熊熊烈火,烤的人脸疼。但百姓们纷纷叫好,一时间柳氏制药,就成了他们心目中,最好的医馆了。 事后柳禾回到店里,江灵松了口气说到:“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那个梁心瑶真是不安分。” 柳禾一笑,这才说出:“其实都是我安排的。” 江灵一怔:“您安排的?” 柳禾点头,给她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让墨云墨雨去做这件事的。 原来她提前买通好了梁心瑶身边的人,让她们献计给她。梁心瑶一听觉得靠谱,就放手让她们执行了。 等一切安排好了,她自己就钻进陷阱里了。 其实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她总是想害人呢?最终还是害了自己! 只不过柳禾没想到,皇帝居然会插一手进来。她觉得身后那只黑手越来越大。 慕辰渊,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八十三章 擒住梁心瑶 接二连三的打击,不光没打倒柳氏医馆,反而让柳氏制药名声大噪。 “看来我们得尽快开设分店了,天冬你要抓紧时间招聘新的大夫,成毅最近要着重跑外地市场,看看哪里是咱们可以攻占的。”柳禾在早会上安排着接下来的工作方向。 “东家,这么多地方我一个人实在跑不开啊。”成毅提到。 “你们可以自行招人,开多少工钱自己从账上支,不用问过我。有什么想法你们自己去施行,需要支援的可以跟我提。” 底下人觉得柳禾做东家很是特别,一般女子可真是没有这样的气魄,愿意放手让底下人去做。 有些女掌柜,通常都会把重心放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今天哪张桌子落了灰,明天哪个伙计请了假,时间久了,大家都跟着把工作重心放在了表面功夫上,反而消磨了热情。 柳禾整理完店里的事,带着江灵返回董家坳。 陈二家的地种的很好,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决定给柳禾种药。 保长听柳禾的话,不去理会儿子儿媳的事,任由两个人冷战。他现在多了一个职业,就是帮着分包地。 不过他这两天发现儿子会在雨天多带一把伞出去,晚回来时手里有时会多几块糕点。看来年轻人的事就该让他们自己解决,急不来。 柳禾回去之后让保长的二儿子离开药坊,接保长的班。李叔年纪大了,天天这么忙不是事儿,还不如让他只当个牵线人。 她又拔了几个得力的伙计分到药坊跟着李老三,这样每个部门就算是基本成型了。 这样的农田还只是董家坳一处,柳禾接下来还要着重发展周边几个村庄,形成系统的产业链。 每日忙着,不知不觉也就过了近一个月。夏日炎热,众人都显得恹恹的。 但自己身体不适,就代表别人也一样如此,所以清热解暑的凉茶最是畅销。 “表妹真是有商业头脑。” 柳禾回头,见是梁思慎。自从上次慕辰渊走后,梁思慎也跟着消失了,甚至梁心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没露面。 “表哥这是从哪来啊。”柳禾表面打趣他,顺手倒了一碗凉茶递过去。 梁思慎结果茶,喝了一口。虽有苦味,但也清热解乏。 “表妹医术愈发高超了。”他夸赞了一句,放下碗在屋中转悠起来。 “表妹听说辽东打仗了吗?”他没头没脑的提起一句,柳禾突然警觉起来。 “打仗,和我一个小女子也没关系。”她防备的回了一句。 梁思慎一笑:“那是自然,小女子自然管不到战场上的事。可柳掌柜就不一样了,战争伤亡惨重,你的药会有大销路。” 原来是这个意思,柳禾忙摆手:“算了,我这小门小店的,可不敢发国难财。再说了,能发财还好,要是被临时征用了,再给我开个空头支票,你说我找谁哭去?” 梁思慎听明白了,她不是不想做朝廷的生意,只不过自己哪来的资本呢? “表妹若是因为这个,倒大可不必担心。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做中间人,保准不让你吃亏。你想想吧。”梁思慎说完,竟起身告辞。 看来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跟自己谈生意的。这柳禾可得好好想一想了,朝廷如果已经盯上她了,那她逃肯定逃不掉了,只能考虑一个更周全的条件,让自己别那么吃亏。 如果前线真的战事吃紧,国库银两肯定不充足了。之前她为救慕辰渊,已经免费赈灾一次,这次她得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才行。 等等,这次不会又是……? “墨云!”柳禾急忙出门喊人。 “慕辰渊呢?他到底干嘛去了!”柳禾心下感觉不妙。 “在灵台山清修。”墨云回答。 “说实话。”柳禾无语,他没事去清修什么?那么着急的走,不可能就是清修的事。 墨云诚恳道:“王妃,主子如果不想让您知道的,就一定不会透露给我们。” 柳禾懂了,墨云也已经怀疑慕辰渊不在灵台山,他也担心慕辰渊的动向。 “去梁府。”柳禾当机立断,带着人往梁府赶去。 到门口,柳禾吩咐人上去叫门。开门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好像知道柳禾就要来似的。 “王妃,您请进。”小厮隔着轿帘就邀请柳禾进去,根本没用自报家门。 如此一来,柳禾更加确定。慕辰渊人在辽东,战事情况不妙。 随着小厮一路向里,突然半路杀出一个人影。 柳禾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凶神恶煞的竟是梁心瑶。 “柳禾,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梁心瑶一改往日温柔形象,直接露出本性。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赶紧让开。”柳禾对这个疯婆子没有耐心。 梁心瑶癫笑起来:“哈哈哈!你进了我梁府的门,还想走得出去吗?” 说着她招呼了一群护院小厮,婆子丫鬟,将柳禾团团围住。 “柳禾,今天你不死也要扒层皮了。”梁心瑶阴险的笑了一下,一挥手就让这些人扑向柳禾。 “墨云!擒住她!” 柳禾的功夫足以抵挡那些丫头婆子,三两下就打的她们嗷嗷直叫。 没等男丁们扑上来,墨云已经擒住了梁心瑶。 “你敢动我,死奴才,我祖父会要了你的命!”她挣扎着又喊又叫:“凌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个狗奴才,放手!” 柳禾上前直接捏住她的下巴,一用力就脱臼了。柳禾的手法好,没让她有半点疼痛,可说不出话,只能干吼了。 “梁心瑶,我劝你聪明一些。不要动不动就拿梁思慎出来说事儿,也不用再提什么慕辰凌,这二人对你的态度,想必你比我们更清楚。”柳禾不屑于再与此人多说。 如果她是朋友,想必柳禾会告诉她,你这个人最大的资本,绝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梁国公孙女的身份。 但既然二人已经是敌人,那她也绝对不会点醒这个蠢货。继续让她以为自己可以恃靓行凶吧,迟早有一天她会死在自己的自以为是之下。 第八十四章 是一类人 柳禾命墨云压着梁心瑶进入梁思慎的主院中。 此时梁思慎已经听到别院里传来的声音,赶着出来看,却只见到梁心瑶一副狼狈样子。 他自然明白,这个愚蠢不堪的堂妹又在作死了。自己没有什么权利要求柳禾放过她,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半句求情的话。 “梁思慎,我知道你方才前来的目的了。如果你想要我出手相助,那么我现在就有一个条件。”柳禾开门见山,没等梁思胜开口,自己就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好,不管是什么要求,你只管提。”梁思慎听到柳禾开口提要求,也不与她多做周旋。 他知道这个女人聪明通透,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哄骗得了的。 “你听清楚我说的是现在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这个要求,我才会与你谈接下来的事,而不是说只这一个要求,我就可以为前线供药。” 柳禾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她已经很难忍受,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有梁心瑶这种女人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梁思慎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立即点头,但他心里也明白,柳禾不是那种心狠手毒的人,她提的要求必然不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我要你现在就把梁心瑶,关入你梁家祖宗祠堂,三个月之内不许出门。如若违反,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 柳河这话确实是留着许多余地,她也并不想把这样一个人赶尽杀绝。 她是一个现代人,有着超强的法治意识。随手杀人这种事她做不出来,但是不给梁心瑶一些教训的话,柳禾自己也是难平怒气。 “好,我答应你现在就会把她关起来。其实纵使你不这么说,我也要好好管教一下她了。她近来实在是太过于嚣张,祖父此前也多番教导,但终究无用。” 梁思慎看着梁心瑶的表情没有一点温度,丝毫不像一个哥哥在看着妹妹,他们二人本就不是同根生。若不是祖父在从中支撑,想必这二人也不会有任何往来了。 既然已经谈妥会把她关起来,柳禾转身将她的下巴接上。梁心瑶一下子又能说话,这下可管不住她这张贱嘴,又开始对着柳禾破口大骂。 “柳禾你这个贱人,你把梁府当成什么地方,任由你呼来喝去吗?还有你梁思慎。”梁心瑶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哥哥也是一样,指着鼻子对他破口大骂,颐指气使。 “梁思慎,你身为我的大哥,从来不站在我这一旁,难不成你也看上了柳禾这个贱人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她就是惯会勾引男人的,现在不管是你还是慕辰渊,包括慕辰凌。都已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你们跟着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鬼混,真不怕有一天遭到报应吗?” 梁心瑶现在已经整个撕下自己的假面,不再装作是大家闺秀,污言秽语,令人闻之羞愧。 柳和不屑嗤笑一声,转过身对着梁心瑶轻声说:“我的心瑶表妹,你不拿慕辰凌说来事,我还想不起来,你说如果今天你被我的侍卫擒住的消息,传到了慕辰凌的耳中他会怎么想” “按照慕辰凌那种桀骜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的未婚妻被自己弟弟的暗卫擒住。期间在府宅之中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柳禾说着,捂住唇忍不住笑了几声 “以他的性格,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吗?与其娶回来。让自己蒙羞,还不如直接杀了算了,还能保你个清白之名。” 柳禾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都不禁背后发凉,原来她也不是那种任人可欺的角色,那些肮脏的手段她门儿清,不过是不屑于使用罢了。 梁心瑶此刻已经双眼猩红,浑身颤抖着。她说不出旁的话,只能对着柳禾怒吼:“柳禾你好狠的心,你好恶毒!” 柳禾不再与她多做纠缠,只给梁思慎使了个眼色,让他将梁心瑶带下去。 梁思慎会意,命人赶紧拉下她,并且在口中塞了棉布,不再让她口出狂言。 随着梁心瑶的离去,院中一下又归于平静,而在这份平静中,只有一个人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事件中,那就是莫雨了。 墨雨此前听到李老大和秋月的婚事时就已经萌动了一种心思,现在听到柳禾的话,更加深了她心中的想法。 是的,不管是慕辰凌也好,还是慕辰渊也好。他们都是人间儿上的人,他们都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自己身边的女人背叛。 与其让她留着使自己蒙羞,还不如直接杀了算了,或者像慕辰渊这样善良的人,纵使不杀了她,也一定会远离她的。 墨雨打定这种主意之后,只等着慕辰渊回来,到时候就是柳禾的死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恨一个无辜的女人,就只因为慕辰渊对他动心而已? 其实不只是因为慕沉渊,她更恨柳禾的完美。为什么她可以有这样强的心志,为什么她可以如此有胆魄,如此有见识?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有些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就想毁掉。墨雨便是如此,嫉妒之心就像一个恶魔,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让她已经逐渐失去理智。 柳禾意识不到身边有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她现在一心想的,只是如何将慕辰渊从前线的危机之中救出来,如何解决这一场危机。 她不是军事专家,也不懂兵法,没有办法在战略上去帮助他,但是他可以提供充足的兵马,粮草,尤其是药材这一类。 如果大梁的士兵足够的多,永远都杀不死,杀不完,那么敌人就永远无法侵犯大梁,那么慕辰渊就会安全。 “梁思慎,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人,我只求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是慕辰渊这一边的,还是皇上这一边的,又或者你是什么其他的势力?但我需要你一句实话。” 柳禾这番话让梁思慎觉得甚是好笑,她为什么要相信自己说的话? 如果自己是一个狡诈之人,现在骗取了她的信任,骗取了她的药材。之后却与慕辰渊为敌,那她该怎么办呢? 柳禾也看出梁思慎笑里的意思,所以解释:“我知道你的为人,你是绝对不会骗我的,所以我现在要你一句实话。你放心,这句实话不会作为我是否去前线支援的必要条件。” 柳禾说着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和浮沫,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梁思慎不禁为之着迷。 “我同意供药,不只是为了慕辰渊,也是为了大梁。唇亡齿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现在我身为大梁的子民,我就必须要保护这个国家不受侵犯,哪日自己沦为阶下囚变成了他族奴隶,我有再多的药材又有何用呢?” 梁思慎心里面因这个女人的清醒理智而钦佩,不禁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那既然你这么问,我就也实话实说的告诉你,我这番话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不管是五弟也好还是我的祖父也好” 面对他的掏心掏肺,柳禾一时间还有点儿手足无措,从未与旁人说过的话,现在要与她来说? 这是为何……但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原因,只想知道梁思慎的回答。 “我既不是慕辰渊这一边的,也不是李成钰那一边,我不属于任何一边,我只想做我自己,我是我自己这一边的。” 其实他这个回答和柳禾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大概猜到,梁思慎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而且以他的性子,并不是愿意卷入权力漩涡中的人。 柳禾对这样的人有着几分敬佩,她自己便是这样的人。 所以遇到梁思慎这种,明明自己已经站在了权力的巅峰,却依旧对权势无过多的欲望,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她的好友。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 “好,就凭你这一份交心交肺,这个忙我是帮定了。我相信你,所以我只负责提供药材,你只用给我出示每一次我需要提供的药材清单就可以。” 柳禾如此爽快,梁思慎心里百感交集。他恨不得立刻和柳禾拜把子,又恨不得立刻将她揽入怀。 第八十五章 他回来了 达成协议之后,柳禾每日的工作就变成了专门种植战场上应用的创伤药。 她种植的药材在治疗外伤,消炎镇痛的作用上堪比抗生素。 前线频频传来捷报,柳禾这边生意上的事已然顾不上。幸好他手下的伙计都十分得力,店里生意上的事也不用她太多操心。 大半个月过去,前线的战事终于恢复平静,外敌来袭已经被全面击退,现在就只剩下一些扫尾的工作。 这日柳禾仍然忙在制药房中,就听外面伙计急急忙忙跑来找她 “东家,东家,您……您快……”伙计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急着向柳禾来禀。 “急什么,你好好说。”柳禾说完这句话自己回头去看,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人身着盔甲战袍,似是从远方奔袭而来。 他见柳禾呆立在原处,急忙下马走来。 柳禾有些怔愣,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会是谁,但有一种预感,觉得没有任何危险。 直到那人走到近处,柳禾看到了他的眼睛,才发现竟是慕辰渊。 慕辰渊看到柳和一身粗布麻衣在制药房中,看似是辛勤劳作,多日未合眼的样子,甚是心疼。 自从梁思慎给他传信,说柳禾要为前线供药。慕辰渊的心就再也无法安定的放在前线了。 他每日只想着这该死的战争快点结束,好回到那个女人身边。为前线供药,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他知道柳禾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而且非常有政治头脑。她必然知道往前线供药是一个惹人注目的事。 尤其是那个皇帝李成钰,已经时时刻刻把目光盯准在他们的身上。 可柳禾依然义无反顾,究竟是为了他一人,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救了大梁一命,所以慕辰渊十分感激这个女人,也在心里对她更加钦佩几分。 “走,进屋说话。”慕辰渊拉着柳禾往屋里走,柳禾的眼睛还停留在他的脸上,没有回过神来。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受伤,现在还好吗?” 柳禾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是她最关心的。虽然这人已经好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可她还是想细细的盘问一番,才能够解心中忧思。 “我今日才抵京,回来之后第一个来见你。”慕辰渊还有些激动,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外人,这才将自己的面罩拆下来。 当柳禾看到他的真面目时,再一次被惊呆了。 虽然那日朦胧中他也见过慕辰渊的本来容貌一次,可是她一直觉得那不过是梦境罢了。 直到今天,她清醒地看到了这个人站在她的面前,竟是那样的英俊潇洒。 这样的相貌,活生生的站在别人面前,是一件非常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现在虽然清醒着,但她还是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相貌如此俊美之人。 而且他并非皮相的英俊,而是那气不凡的气度,当真是惊为天人。 慕辰渊没发觉柳禾盯着他,竟是因为被他的美貌搞得手足无措了。 “你一定是累坏了吧,眼睛都发直了。”慕辰渊抬手将柳禾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柳禾瞬间红了脸,他这样温柔的样子过于蹊跷,他以前从不像自己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纵使是关心也都是非常克制的。 慕辰渊也觉出她的不自在,赶紧补充到:“放心去歇着吧,我守着你。” 柳禾僵硬的往房间走去慕沉渊跟在身后,一块儿进去。柳禾回头尴尬地问他,你跟过来做什么? 慕辰渊一时没想好如何去回答。他这次回来已经决心想要和柳禾重新开始,可是她的状态让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舟车劳顿,也想回来休息休息。”慕辰渊随意找了个理由。 柳禾却也找不到反驳他的借口,只能任由他跟上来。 躺在床上,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自然。此前她觉得慕沉渊是一个残疾人,并不能对自己做什么,所以自己也没有想过和他会发生些什么。男女有别这种事自然也就被忽略了。 可现在这样一个英俊潇洒,身体又十分健全的男人就躺在她的身边。而且这个男人已经表现出了明显对自己的关心。柳禾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睡了吗?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慕辰渊躺了许久,才对柳禾说出这句话。 “哦,什么事你说吧。”柳禾很快速的做出反应,因为她一直都是紧张的状态。 慕辰渊思量了一会儿才整理好语言跟她说:“我父亲要咱们一起回府里面去住。你的想法呢?” 柳禾有些纳闷,为什么会问到他的想法?这些事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其实要真说起来,她自然是不愿意回去住。人那么多,那么复杂。一想到慕辰凌母子,她就厌烦的不行。 但真的要回去,对她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实质性的坏处。 “就听你的吧,我没关系。”柳禾回答完后侧着,身子动了动,歪到了一边。 慕辰渊微微回头,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可是她们现在这样的身份住在这里,像上次那种突然被行刺的事情,还是会不断的发生。 回到府中,虽然会遇到很多麻烦,但是这样生死攸关的烦就会减少很多。 慕辰渊知道回到府里好处还是很多的,但他不知道柳禾到底愿不愿回去。 他觉得柳禾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可是这个小丫头对金钱又是那么的渴望,如果回到府里,她就能够有很多的钱可以花。 柳禾既然没有反对,慕辰渊还是吩咐属下去准备回府的事了。 柳禾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很困。便昏昏然睡去,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慕辰渊此时已经起来,又坐回了他的轮椅上,脸上的面罩也在再次戴上。 “ 你要伪装到什么时候呢?难道一辈子就这样?带着面罩坐在轮椅上吗?”柳禾笑着说,像是在打趣他,而非真的质问。 没等慕辰渊回答,她就起身收拾洗漱准备去药田和药房。 “我陪你去吧。 ”慕辰渊跟上去,柳禾也没拒绝。 第八十六章 信任最重要 两人来到田里,正好看到秋月正在田中忙着。柳禾上去说话慕辰渊也点头致意向她打招呼。 秋月表现如常,柳禾见她状态很好,心里也十分欣慰。最近李老大的态度也愈发好了,只是秋月却表现出对他的疏离于冷淡。 “你们两个就打算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吗? ”柳禾一边帮着打理田里的秧苗,一边说着话 秋月只是淡淡一笑,“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心思了,只想把这块田搞好。你说过这里是你最看中的实验田。 ” 柳禾见她事业心重是很是开心,这个年代的女子能有如此远见,实属不易。 但是虽然事业很重要,感情和家庭的事也不能耽误。 “秋月,你应该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对你不是没有感情,只不过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柳禾虽然嘴上这样劝着,可是这种事情如果放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果然秋月的回答如她所想:“禾姐,我不敢说我与你的心性相像,但我也是个有志气的人。李老大对我自然是情深意重,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却发现我并非一个贤良淑德之人。 ” 她说出这样的话柳禾心里替她抱不平。如果说秋月还不够贤良淑德的话,那么至少有一半的女人,都不能被称作为贤良淑德了。 “你不要这样讲…… ”柳禾未说完,秋月就赶紧解释。 “ 我并非妄自菲薄,只是我发现,在我心里,只有事业是最重要的。失去爱情,我并没有那么可惜。”秋月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而面向柳禾。 “前几天我颓废的时候想象自己失去了种田的本事,那我会多伤心。我发现,这种心痛更甚于失去李哥。 ” 她的回答让柳禾意想不到,她思索片刻,点点头说到:“可能我也是这样的。 ” “那好,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注意,我也不再多劝你了。你只记住,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 秋月听完却是无奈一笑:“后不后悔的,也不是当下能知晓的。只求当下心里痛快便好了。” 柳禾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两人不再说这个话题,只专心种田。 慕辰渊听着她们的谈话,看着柳禾的反应,心里不是滋味。他和她的想法不同,如果遇到心爱的人,他会放弃自己的事业,哪怕洗手作羹汤,也无所谓。 柳禾这两日只专心安排村子里的一切事宜,等到回到王府,她还有更多的事业要去发展。这边是根基,一定要打好。 他们离开这天,村子里的人都来送行。柳禾既是他们的老板,也是他们的挚友。这段时间,他们很看重和柳禾之间的感情。 “又不是以后就不见面了,我会定期来考察工作的,你们可要仔细着!”柳禾故作凶巴巴的严肃样子,其实泪水已经快要浸出来了。 “东家,您真是的。”伙计们抹着眼泪,笑着和她打趣。 众人挥手作别,江灵还要留下来照顾孩子,不能和柳禾一起回去。柳禾只能等哪天再自立门户,再与众人团聚了。 马车挥鞭向前,惜别众人,柳禾的身边只身下慕辰渊在。 “主子,是墨雨。”朗清低声回禀。 柳禾意外,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墨雨了,想着或许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呢。 慕辰渊面色一沉,眉头紧锁回到:“不见。” 柳禾心里纳闷,却没多问。马车才又行进,就听墨雨的喊声从后面响起。 “少主,你真的要带她回府吗?你就不怕成为众人笑柄吗?!” 慕辰渊厉声呵斥:“再敢多言半句,别怪我不顾多年主仆情分!” 柳禾觉出来,这事似乎与自己有关。 “慕辰渊,她什么意思?为何我会被人耻笑。”柳禾不是那种多在意名声的人,可若是有人肆意污蔑她,那也是不可以的。 慕辰渊舒展眉头,向她投来安定的目光:“你无需去管那些人说什么,清者自清。 ” “慕辰渊,她到底哪里好?就算她是残花败柳你也要守护她吗?”墨雨声音透露着一丝绝望:“我愿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忠心是一个暗卫最基本的素质,除了你,朗清、墨云、墨竹,他们哪一个都可以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慕辰渊这番话算是偷换概念了,他明知道墨雨所说是什么意思。 可细想想,他说得也没错,付出生命这种事,从来不是评判爱情的标准。如果单说这样就必须赢得一个人得心,那想必,慕辰渊最先爱上的应该是朗清吧…… 想到这,柳禾没忍住一笑。 慕辰渊斜眼看了她一眼,这种时候不光没生气,反而还笑得出来的,也就是柳禾了吧。 不过,如果柳禾知道墨雨是如何对她的,她应该就笑不出来了。 他在辽东时,墨雨突然找了过来,非要献身给自己。 遭到慕辰渊的拒绝后,墨雨就开始编造一系列柳禾早已与他人私通的绯闻,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若不是慕辰渊从重生之后就一直秘密监视柳禾他差点都要信了。 可是真也好,假也罢,他都不曾怨过柳禾半句。纵使她真的与人私通过又如何?只要有一天,她说她喜欢自己,慕辰渊还是愿意像前世一样,义无反顾。 他到现在才想明白,自己上一世的失败,并非因为柳禾的欺骗,而是自己不够强大。 现在,他足够强大了,柳禾也焕然一新。 慕辰渊已经不禁开始期待未来了,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因为墨雨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放弃柳禾呢? “慕辰渊,你真的不后悔吗?你就不怕哪天,这个女人把你卖了?”墨雨被其他暗卫擒住,只能撕心裂肺的喊着。 “她做了什么?非杀不可了吗?”柳禾见墨雨性命不保,决定出手相救。 不为别的,只因为墨雨在医术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污蔑你,挑拨离间的人,不适合呆在我身边。”慕辰渊想起墨雨做的事,就觉得心寒。 柳禾叹气:“赶她走便是了,何必因此赶尽杀绝呢? ” 第八十七章 回府 慕辰渊叹气,柳禾毕竟还年轻。她纵使再聪明,也猜不到人心的险恶。 或许放作是旁人,他会希望这个人立刻知道一个人如果嫉妒到极点,会做出什么样难以估量的事情。 但现在这个人是柳禾,他希望柳禾永远只看到世界上最光明的一面。对于这种人心的狡诈知识知道的越少越好。 反正自己都会在暗处默默保护着她,不会让那些邪恶之人伤害到她。 “好我听你的”慕辰苑表面上答应,但是探出头去,却给朗清使了一个眼色。朗清明白慕辰渊,这是不打算放过墨雨了。 他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虽然为墨雨可惜,但她也不算无辜,慕辰渊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却因为自己的嫉妒,而去污蔑一个无辜的女人,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待在慕辰渊身边。 他也不是没给过墨雨机会,曾经多次劝导,最后还是没能打消她的非分之想。 在辽东的时候,慕辰渊就因此是大发雷霆。当时他已经给墨雨找好了一个新的主子,也提出过,如果墨雨想要自己离开。可以给他一大笔安身费用,可墨雨还是死不悔改。 如果她只是在慕辰渊这里编造一些污蔑,诽谤柳禾的话,最后顶多是被赶走罢了。 但墨雨后来还试图联系到慕辰凌,打算在背后做一些小动作来伤害柳禾,这让慕辰渊知道之后才动了杀心。 朗清得令之后,便让身边的墨竹去动手了。 “做完之后我记得给她厚葬,她的祖籍在这里。”朗清拿出一份纸条,上面是慕辰渊让他调查的结果。 墨雨本来是一个毒医宗门捡到的遗孤,她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慕辰渊长期以来一直都想要帮她找到自己的家,却没想到最终找到这个地址,是去为她送葬。 朗清没有盯着墨竹去行动,大家共事这么久,谁也不想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这样结束生命。 一行人继续往王府行去,就留下墨竹墨雨两个人。 柳禾得到慕辰渊的回复最后,心里面也稍安了一些,毕竟他也是和墨雨一起共事过的,又欣赏她的专业水平。 不过是被污蔑而已,罪不至死。她也不想慕辰渊为自己落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一路上从颠簸山路,再到宽阔的街道。柳禾再次回到慕府已经和上次的情况完全不同。 依然是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他们的态度还是那样的虚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爷日日都想着你们两个孩子呢。”侧妃林筠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朝二人迎过来。 如果不是见过她冷酷无情的样子,柳禾一定以为她慈爱可亲,甚至会去与这个人交心交肺的。 “都往里面去吧。你们的院子,王爷已经命人重新打扫过了。就是为了迎接你们两个新人重新回府。”侧妃将二人引到自己的院中。说要他们先休息一下,就离去了。 府中其他诸人也不过走个过场,并没有过多寒暄。 “这次我们回来,怎么他们反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是上次那样热情了。”柳禾看着这些人的态度,只是觉得很好笑,也并没有计较很多。 慕辰渊也是满不在乎的说:“上一次我们回来只是回门而已,不会真的住进来,所以不会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在里面。这次回来,是实打实的要卷进他们之间的斗争了。” 柳禾听后,看着慕辰渊笑到:“就你这样的还有什么可斗争的” 慕辰渊听出柳禾这是在这儿笑他,不过是个废人而已,那些人没有必要防着他。 他也想到这一点,只是这些年来那些人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实在让他觉得又心寒又可笑。 “废人终究也是人,除非哪天我死了。死人才不会卷入他们的斗争。而且死还不能一个人死,最好我这一脉就绝了后,他们才最高兴。” 慕辰渊转身看着柳禾:“所以现在他们争斗的目标便不仅仅是我一个了,你也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都给你安排好的。” 慕辰渊知道那些人的肮脏心思,但那些后院的女人,来来回回无非就那么几个招数而已。柳禾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她的精力该放在自己喜欢的事上。 “那我们可能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慕辰渊听到她的话一时间有些愣住:“什么?” “我说我们不会如他们所愿的,我们会生活的很好,很开心,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幸福。” 柳禾听到慕辰渊上面的话,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她见惯了那些名家世族之间的倾轧,史书中也见到过很多手足相残的事情。 包括发生在她自己身上那些事,她不过是一个普通豪门世家家的女儿而已,都难免会卷入那些手足相残的事情中,更何况慕辰渊已经先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慕辰渊听到她的话,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幸福这个词他从来没想过,纵使他的父亲对他已经很偏爱了,可是因为自幼丧母的事在他心中永远是个解不开的结。 像他父亲这样的地位三妻四妾实在太正常。可他还是心里有些介意,爱情不就该一心一意吗? 如今,柳禾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好,那我们就不让他们如愿。”慕辰渊坚定的回答道。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 “少王妃。该吃晚饭了,您是去公中吃还是在自己院里吃?”门外一个丫鬟的声音十分耳熟。 柳禾打开门发现是那个当初想要和他一起离开府中的怜儿。 “原来是你呀,谁让你来问的?”柳禾觉得这样的问话很不合规矩,怎么会让一个小丫鬟来问她是去公中和大家一起吃还是自己单开小灶呢? 莲怜儿再见到柳禾很是激动,笑盈盈的答道:“是侧妃娘娘特意嘱咐的,一切要顺着少王妃的性子来,如果您觉得累了的话,就可以自己在院里吃。” 柳禾不知道这个侧妃这样的举动说明什么,自己心里拿不准,所以回头去看慕辰渊。 “既然他让你自己决定,那你就自己决定好了。这个时候,如果你不让人知道你自己的性子,往后再想说什么可就难了。”慕辰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柳禾觉得十分有道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表现的十分随和,那么日后他们就会拿捏住自己的性子,处处以礼教来压制。既然让他自己选择那索性不如任性一把。 “那就拿到我的小院来单独开餐吧,我今天想吃一些清淡的,不必做的太油腻。”柳禾吩咐完之后,回头向慕辰渊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慕辰渊对他这样的反应很是喜欢。 第八十八章 别分房睡了 怜儿把柳禾的吩咐转头就立即向侧飞林筠进行禀报。 “那你就按她说的办吧。”侧妃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的态度,就只是像平日一样温和的回回应了一句。 怜儿应声之后,去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了柳禾的小院之中。 柳禾,慕辰渊二人吃着这些清淡的小菜,晚饭在自己的院中,感觉无比舒适。 只是这样舒适的感觉没持续多一会儿,转而进来的那些婆子丫鬟们就开始让他们头疼。 首先就是这个怜儿,她与之前柳禾见到她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怜儿已经颇显成熟,老练。 而且没有了之前那番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她极力的表现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形象,但柳禾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这半年内的变化。 其他的那些人大概也都是如此,柳禾看慕辰渊的反应就知道,现在派来的这些人又是各房塞进来的眼线而已。 只不过慕辰渊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习以为常,当初他就是因为在府中活动实在不方便,也没有办法安排过多的自己的人手才选择了,假借柳禾嫁进府门之名离开慕府。 现在既然只能选择回来,那他也不会再留下情面。他现在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不会再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饭后,丫鬟们伺候着柳禾梳洗一番。再次回到房间内,柳禾的表情显得很愉悦。 “怎么?看来回府你还是很高兴的。”慕辰渊看柳禾开心的样子,心里面也舒服很多。 “自然是有好的一面,比如有得力的人伺候着自己要省很多事。之前在外面想要洗一次澡还是很费力的。现在回来了,看来我可以天天都让这些丫鬟为我沐浴更衣。” 柳禾的话别有所指,她也觉出来这些人全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所以,既然你们有目的而来,那我就不能让你们那么轻易的交差,小小的折腾你们一下也不为过。 慕辰渊看着她小调皮的样子不由得一笑。:“看来他们也是遇到了对手。” 柳禾有些得意,坐在镜子面前擦着头发。慕辰渊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开始为她擦拭湿头发。 “嗯,那你也不能太掉以轻心。我这边会再安排一些自己人在你身边。如果那些丫鬟们,有不轨的行为,我们及时制止。”慕辰渊擦的顺手,柳禾也坐的安稳。 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柳禾突然感觉,真的有一种新婚夫妇的样子。 她的心里面不由得有一丝紧张,现在她已经和慕辰渊默认成为夫妻了吗? “我,我今晚睡在耳房吧。可能店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在那边,写点东西。” 柳禾突然找这样的借口,慕辰渊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自己已经不再向她隐瞒什么,现在柳禾开始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来看待了。,虽说是疏远,可也是件好事。 “这样分居不好吧,虽然我已经把那些人都支走了,但是隔墙有耳,也或许隔墙有眼,如果被人看到我们两个分房睡,第二天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样的闲话呢?” 其实他明明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守了个严严实实,可还是用这样的理由吓唬住了柳禾六合。 柳禾也确实担心会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就同意留下来睡了。 慕辰渊是个正人君子,即便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他也没有任何越矩行为。 反而是柳禾现在睡相越来越不好,从前没有的一些坏毛病现在也多了出来。总是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紧紧的裹着慕辰渊躺在床上。 “慕辰渊……”柳禾看着直溜溜躺着的慕辰渊,他似乎很早就醒了,只是为了就着自己才一直没动。 “我……我就说我去耳房睡嘛,你还偏不要。”柳禾慌忙要起身,却被慕辰渊拽住,一下躺在了他胸前。 “不必着急,我没事。”慕辰渊倒很大度似的。 柳禾……你倒是没事,我怎么觉得自己反被吃了豆腐呢。 床前铃铛叮铃铃响了两下,慕辰渊这才放开柳禾。 “什么意思?”柳禾不知道这铃铛的存在。 “是暗卫提醒我们,侧妃的人来了。”慕辰渊赶紧起身,显然他的腿有些麻木了。 “你以前也都是趁着我没起,这样匆匆起来的吗。”柳禾看着慕辰渊急着戴上假伤疤和面罩,然后做到椅子上,忍不住嘲笑他。 “这是保命的武器。”慕辰渊不服的反驳。 柳禾嗤笑:“哼,龟缩。” 慕辰渊真想站起来打她两下,真不该让她知道自己是装的,看吧,现在句句话都要揶揄自己了。 以她的性子,这样的场景以后只会愈演愈烈。想到这,慕辰渊心里又气又痒,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两个人差不多收拾了一下,门外就有丫鬟来禀:“小王爷小王妃,侧妃娘娘请你们过去用早膳。”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你若是不想去,可以推脱的。” 柳禾摇摇头:“早晚得适应嘛。”她虽然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但她的柳氏制药,以后还得指望着这些名门望族的女子们呢,所以尽快适应,也没什么坏处。 慕辰渊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以为她是在为自己隐忍,心里又感动又酸涩。再等等吧,过不了多久,他们自然会自立门户的。 丫鬟们进来伺候着二人洗漱更衣,柳禾少有的梳起精美的发髻,穿上华贵的衣服。 从里屋出来,慕辰渊只剩下呆呆的望着她了。前两日还是一身农妇装扮,头发也随意挽起来。那样的她英姿飒爽,洒脱干练。今日的她,无论是美貌还是气质,都明艳动人,高贵典雅。丝毫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 “好看吧?”柳禾转了个圈,向慕辰渊显摆自己。 慕辰渊宠溺无奈的一笑,哪有人这么不知羞的。 “好看。”他知道她那翘尾巴的性子,可还是愿意惯着。 “走吧,让她们都开开眼去。”柳禾大步向前,桀骜的样子非但不惹人生厌,反而更加令人爱不释手。 第八十九章 早膳 二人来到主院,见此刻入席的,只有侧妃一人。 她见二人走过来,笑脸盈盈的上前拉住柳禾的手:“怕你们起的慢,所以叫丫鬟提前通知了。哪知你们这样勤快,早早的就来了,现在倒要你们等其他人。” 柳禾听到后不得不为她的高情商而惊赞,这是他们回府后第一次与众人一同进餐,侧妃先想到的是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去梳洗打扮,而不是让他慌慌张张地在众人的等待中来。 “稍等些没关系的。”柳禾知道在这样聪明的人面前说多错多,所以尽量少说话。 林筠对她这样的客气疏远并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失落的表情,只是如常的拉着她一同坐到餐桌旁。 柳禾回身将慕辰渊也带到身边让他做好,在这个家里,似乎所有人都习惯性的将他当做透明人。 也就只有柳禾,在什么情况下都记得回头看他一眼。 三个人就坐在原地一直等着,只有期间偶尔会讨论一下今天的天气,或者是今天的菜色。其他再多的话也没有了。 直到远处响起一个爽朗的笑声,慢慢传过来,气氛才变得活跃一些。 “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你们四姨娘来了。 ”林筠介绍了一下,就是探头去问侯四姨娘。 “你这是遇见了什么大喜事?在小辈们面前也不怕失了分寸。”她虽是嗔怪的话,可是却透露着亲切。 “哈哈哈!我今儿早起瞅见了几只喜鹊就站在我那墙头上。我就想啊,今儿定是有大好事儿要降临我头上。才想着听到丫鬟们来禀,说是姐姐您摆了早膳要款待我呢。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四姨娘的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哄的林筠也咯咯笑。 “就你这张嘴呀,是吐不出什么象牙了,你可别在小辈们面前丢脸了。”这二人打闹着就像未出阁的姑娘姐妹似的。 “四姨娘。”柳禾起身打了个招呼。 “你快坐下,可该是我来拜见新王妃呢。 ”四姨娘热乎的上来招呼柳禾坐下。 “四姨娘玩笑了,您是长辈。”柳禾也推辞着。 有了四姨娘的加入,她们聊起家常了,气氛也稍微暖了一些。 “你看禾儿还是跟你更投缘吧,我方才在这儿,她都不自在呢。”林筠拉着四姨娘道。 柳禾赶忙解释:“ 怎么会呢,是我的性子太闷了,还好有四姨娘来才能哄的母妃您高兴啊。” 四姨娘忙推开林筠拉住柳禾说:“我才不要哄得她高兴呢,我还是更与咱们的宸王妃更投缘一些,平日里谁爱与她说笑呢。 ” 柳禾夹在两个中间,只能跟着一起笑了。 林筠故作愠怒的说:“你既与我不投缘,那便从我的院子旁搬走吧,去同你的宸王妃一起住去吧。只怕人家新婚燕尔的,还不要你呢。 ” 柳河听到这话吓的心里一激灵,这是要把四姨娘塞到她这边来? “母妃说笑了,我们怎么能和长辈住在一起呢?我和辰渊住在那小院儿虽然清净典雅,但说到底还是偏远了些。” 听到柳禾推脱四姨娘赶紧上赶着说:“不怕不怕,平日里有你们作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家的那个死丫头整天闷闷的。虽然说我是她亲娘,可也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倒不如你投缘。 ” 见柳禾面色尴尬,推脱不开了,慕辰渊突然发话:“你就不必推脱了,平时父亲总是去四姨娘那里还算多。到时候我与父亲叙旧的机会便也多了许多,到时候咱们四人倒是能经常在一起聚一聚” 四姨娘一听他说的话,便稍微冷下斜脸思索着什么,然后转而对柳禾说:“看看看看,我不过是玩笑几句,倒把你夫君吓到了。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过去和你们小小辈们添乱的。你们新婚燕尔的我哪能上去叨扰呢? ” 他这是被慕辰渊吓退了,现在慕辰渊已经摆明了,如果你想要搬过去住,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再想要得到什么宠幸了。 只要是一和摄政王单独相处,慕辰渊这小子便会出现去打扰。 四姨娘自然是有意要投靠林筠的,可是她最大的靠山,永远只是摄政王的宠爱。 听到她退缩,柳禾得了便宜卖乖地说:“四姨娘别听他的,您若是得空多来和我走动走动才好呢,免得我天天对着他一个人烦也烦死了。 ” 四姨娘尴尬的还想找补几句,这时候摄政王慕景山从远处走来了。 “抱歉,抱歉,昨夜处理国事太晚了,今天便贪睡了些。反倒让你们来等我。”他说着很自然的要坐在慕辰渊身边,却被慕辰渊一眼瞪开了。 “您老是这么累,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现在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什么事交给他们去处理就行了。”林筠像一个贤妻良母似的劝导着慕景山,可慕景山的眼神露出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几个孩子除了咱们的凌儿还算争气,你看看剩下他们几个。自暴自弃的自暴自弃,整日混吃混喝的那些就更不用提了,我怎么能放不下心呢?” 慕景山夸着慕辰凌,慕辰渊的脸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柳禾看着他感觉这个父亲很是偏心。 但就是不知道慕景山是否知道慕辰渊身体无疾的事情。 “ 方才听你们聊得热闹在说些什么?”慕景山拿起筷子,众人也跟着拿起筷子,这顿期待已久的早饭终于开始了。 “父亲,我们在逗着玩儿呢。刚才四姨娘说要搬去与我们同住,被慕辰渊这小傻瓜给拦住了。” 柳禾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撅着嘴继续说道:“我在这府中人生地不熟,如果有四姨娘给作伴,兴许还能学的更多一些。不然哪天不知冲撞了哪位姨娘姐妹的,我可真是罪过大了。” 柳禾这一出告状真是告到了点子上,既没有出言去责怪林筠和四姨娘。还说得自己可怜巴巴的,把责任都推到了慕辰渊的身上。 摄政王这么多姨娘,她都是在女人堆儿里长大的。自然是明白这些女人藏的什么心思,但是为了保护柳禾与慕辰渊,他还是隐忍没有发作。 第九十章 你和她们不一样 “辰渊真是娶了媳妇就谁都顾不上了,之前在外面快活逍遥半年还不够吗?现在回到府里了,也要看你们二人腻在一起。” 他又转身对着林筠和四姨娘说:“谁爱看他们两个人腻腻歪歪的样子,咱们从前年轻的时候不比他们更恩爱。” “你们只管独门独院儿的住去吧,以后啊,我们谁都不愿踏入你们院中。” 他怒声呵斥慕辰渊,却一句话就把林筠想把别人再塞进去的念头给打消了。 谁都不愿踏入你们院中?看来以后那些姊妹轴里,也别想随便就去柳禾的院子里走动。慕景山到底还是老狐狸。 几人谈笑风生的吃过晚饭之后。慕景山让慕辰渊随他去书房说有事要问他,那态度十分严肃,好像是要发落什么罪过似的。 林筠只是眼睛在眼底打了个转,并没有说什么。面色如常的行礼送别。 反倒是四姨娘傻乎乎的还流露出一丝窃喜的样子,以为慕景山这次又要教训慕辰渊一顿了。 “他们出去了,柳禾,你今天有事做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和府里没出阁的姐妹们去走动走动。她们也都喜欢你呢。”林筠客气的说完,就把柳河交给四姨娘了。 “你好好带她转转吧,我现在有些困倦,要回去歇着了。”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柳禾一看,这也没有给她要反驳的余地,索性就跟着这位四姨娘去各房里转转。 二人乘坐轿撵先来到了四姨娘的院子。她既然作为向导,自然是要先将人引到自己那里去坐坐的。 “静仪,你看这是谁来了?”四姨娘像是引来了什么贵客似的,赶紧将慕静怡叫了出来。 慕静怡的年纪要比慕辰凌小一点儿,但是比慕辰渊要大,应该是他的长姐了。 但是不知道四姨娘是在憋什么宝,明明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却迟迟不将女儿嫁出去。 现在能配得上慕静怡的人,大概就只剩下皇帝李成钰和皇帝的堂弟,宣王李昭了。 可是宣王李朝一直都被关在封地,看样子不会成为慕静怡的上乘人选,那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皇帝了。 四姨娘看起来就是个见识浅薄的人,所以自然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只能当皇后的。 他只想着自己能够攀龙附凤。却没想过慕家和李家如今的关系早已水火不容。 把自己女儿送进皇宫,就相当于推进了火坑。日后免不了要成为人质,被锁于宫中。 慕静仪看到柳禾进来,只是居高临下的打了个招呼,那行事做派已然有了东宫之主的样子。 “见过大姐姐。 ”柳禾既然作为晚辈,那自然是要先行礼问安的。 “不必多礼。”慕静仪并没有想要和柳禾多寒暄的意思。 显然她是看不上慕辰渊的,所以自然也看不上柳禾。 自己家里的娘家哥哥是要慕辰凌这样的人拿出来才能撑场面。慕辰渊这样的只能给自己丢脸。所以慕静仪向来都与慕辰凌关系更好一些。 而慕辰凌对她事实上也不过是利用罢了。他希望慕静仪早些嫁入宫中,这样还能做他宫中的内应。 至于慕静仪这个蠢丫头的后半生,他自然不会考虑,因为这也是他管不了的。 “四姨娘随便看看就行了,不便将她带进我的闺房了吧。”慕静仪对她的生母的态度也是非常的高傲。仿佛自己是主子,而他的母亲只是奴而已。 四姨娘点头哈腰的带着柳禾退了出去。 出门后还假惺惺的解释:“ 静怡这丫头是在府中待太久了,性子也变得怪癖起来,你别和她计较,我希望你们平时能做多走动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再这么孤僻了。府中能与她玩的来的人实在太少。” “她不同人去走动,反倒让别人来巴结她,我们可巴结不上。人家是金枝玉叶,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四姨娘,您说是不是?” 两人正说着话,从远处又跑过来一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柳禾记得他是小妹慕韵仪。 这个慕韵仪好像同府中其他人不一样,她也是个心直口快的,见不惯这些人的花花肠子。 “五嫂!又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上次我把你的事儿同我的伙伴们说,她们都很佩服你,争着要见你呢,可我却总也找不到你,害得他们揶揄我好久,说你根本就不屑于见我。五嫂,是这样吗?” 慕韵仪一见到柳禾就扑了上去,挽着她的胳膊,嘴就像上了膛的枪一样。说个没完。 柳禾一脸懵问的:“你和她们说了我的什么事,我还有什么事件是能让人称赞佩服的。 ” “就是你保护我五哥哥那次啊?再说现在柳氏医馆都已经这么出名了,我跟他们说那医馆是你开的,她们都不信。现在我要让她们亲眼见识见识。” 慕韵仪也不管柳禾同不同意,拉着她便往外走,要拿她去显摆一番。 柳禾无奈,可是既然能离开四姨娘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她也乐得和慕韵仪赶紧离开。 简单的道别后,二人就乘坐马车离开了慕府。 “五嫂是不是一出来就感觉空气都新鲜了,呼吸也顺畅了?”慕韵仪这话问的真是没心没肺,她实在是太相信柳禾了。 “你怎么对我的态度和他们不一样呢?”既然慕韵怡是个直肠子的人,柳禾也不与她周旋,直接开口问。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慕韵仪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柳禾听的是一脸问号。 “怎的我就是好人,他们就不是好人呢。”柳禾继续问。 慕韵仪俏皮的仰了一下头回答:“因为他们对五哥哥不好,你对五哥哥好,所以你就是好人。谁对五哥哥好,我就对谁好。” 原来是个护哥狂魔啊!柳禾笑了一下,瞬间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也有倍增了起来。 “你这话与我说便罢了,要是被别人听去了。”柳禾安置暗暗提醒她。 “听去就听去!他们自己听不去,我还要到他们身边去说呢,再说了,这话我也没少说过,只是后来五哥哥不许我再与他们争辩,我才不再说的。不过他倒是不管你,每次你护着他的时候他就不训斥你。 ” 愿慕韵仪说着还有点儿吃醋似的,然后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兴奋的问刘禾。 “朗青呢,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我好久没看见他了。”慕韵仪说着脸有些微红。 “ 他大概有事要忙,你哥哥吩咐他出去办事了吧。”柳禾没在意地回答的。 “怎么总是叫他出去,难道哥哥身边就没有旁的人了吗?”慕韵仪小声的念叨着。 第九十一章 结交新友 柳禾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大小姐怕不是对朗清有意思了吧。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阶级概念的,但是对于古代人来说,她家里真的会答应让她同一个侍卫交往吗? 抛开侍卫的身份,朗清也不过是个知府的儿子而已,并非什么王公贵胄,摄政王怕是很难同意。 想到这些,柳禾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慕韵仪再往前走。 二人来到抚远将军府前,慕韵仪只是让车夫前去通报。府里的小厮听闻是她来,转身往府里去。 没过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小姑娘蹦蹦哒哒的就跑了出来。她穿一身黑灰色长服,手里还拿了一把长剑,头发是简单的向上竖着。若不是眉目清秀,还以为是个男孩子。 “楚岚,你快来看我把谁带来了”慕韵仪老远朝她招呼着,那个叫楚岚的姑娘也赶快钻进了马车。 柳禾向后一闪,生怕她那把长剑会戳到自己。 “是五嫂,是不是?”楚岚看着柳禾表情十分的真诚,这种真挚的目光她鲜少在这里见到。 “柳禾,你叫我柳禾就行。”柳禾也热情地向她介绍着自己。 “柳禾姐,我仰慕你许久了。”楚岚看起来比慕韵仪要沉稳的多,她有礼的坐在了一旁,把自己的长剑放在了身后。 “看吧,我没有向你们撒谎,五嫂同我的关系好着呢。”慕韵仪这下子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好吧,这次就算你赢了,你叫她们一起出来了吗?我们今天去郊外吧。”楚岚也是很兴奋,只想同柳禾一起出去玩。 “好,我们一起去吧,我这就叫阿四去送信儿。”慕韵仪探出头,知会了自己的护卫,让她去请其他的女伴来。 柳禾同这两个小姑娘,一路往郊外行去。现在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但是往山里面去就能感受到一阵阵清澈凉爽的风吹来。 这样清透的风她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之前的一段时间都太忙了,今天也正好休息休息。 她们来到了一个山涧,远处走来几个官兵,慕韵仪下马车亮出身份,官兵们才放行过去。柳禾很是好奇。 “五嫂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私家围场,这些官兵是常年驻守在这里的,我们一家人总是来这边游玩。父亲怕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特意要他们在此守护。其他的一些王公贵族同父亲交好的人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你以后想来也可以,他们见过你一次就会认得了。” 柳河没想到原来像这种野外游玩的地方,也是有这种私人围场的,这样想来倒是安心了许多,毕竟最近遇到行刺的事太多了,有这样重兵把守的地方玩儿起来才痛快。 她们往里走,来到了一处凉亭之下。因为是私人围场,所以这里也处处都有休息的地方,也打扫得很干净。 其他的几个姑娘也陆续的来了,慕韵仪向柳禾介绍着这几个人。 她们中有的姑娘对柳河说,那日大婚之上就在婚宴中有遇到过,还拿了柳禾的银子呢。 说来就咯咯笑起来,毕竟平时家里管的严,给自己适用的银两不多,这次偷偷拿到了这点小钱,自己又买了不少好吃好喝的东西。 慕韵仪听完之后又像吃醋一般的撅嘴看着柳禾:“五嫂,我怎么没有。” 柳禾无奈,慕韵仪哪里缺钱花,可是她还是很计较。 “好好好,以后你来我的店里做事我每个月都只给你月钱,好不好?一两银子够多了吧?”柳禾故意打趣她。 “五嫂,你可真是的,一两银子够干什么的。还要我去你店里做工。”慕韵仪假装生气,其他的姑娘们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他们对柳禾的药店都很感兴趣,所以也问了不少的问题,这其中也包括关于梁思慎的问题,慕韵仪也借机打探了许多关于朗清的事情。 柳禾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媒婆,现在被这些姑娘们围着问小伙子的各方消息。 不过她还是把能说的都一一说了,毕竟朗清和梁思慎都还单着。 这些姑娘们说不准哪个就是他们的真命天女,柳禾当了这个中间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再多的事我也不知道了,关于梁思慎,我和他才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你们更应该去问一下梁心瑶,她和你们年龄也相仿,梁思慎是她的哥哥,她想必更加了解。” 那几个姑娘一听她提到梁心瑶全都撇了嘴。 “算啦,人家梁心瑶可是天仙呢,咱们这些凡人哪能和天仙去说话呀?”几个姑娘说完之后都撇着嘴笑了。 只有楚岚,她只顾着喝茶看远方,笑的时候也陪着笑一笑,却从来不开口,也不对任何人做出评价。 柳禾对她很好奇:“楚岚姑娘没有心仪的男子吗” 慕韵仪听到这句话叹了口气:“她呀,死心不改,还在想着我那三哥哥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慕辰凌的真面目。” 原来是喜欢慕辰凌的人,可是楚岚听她这么说,却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什么。看来她对慕辰凌是真的死心塌地,别人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心。 柳禾没在说话,但愿她有一日能够知道慕辰凌绝非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尤其是像她这样抚远将军府的女儿,如果被慕辰凌盯上,那利用起来是绝不留情的。 慕韵仪令这里服侍的侍女,又去给几个人端来了茶点,续了新茶。 她们吃着喝着聊着,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和男子的呼喊声。 “今天是谁在?”慕韵仪叫来侍女询问。 “回小姐,是三公子带着他的朋友们。”侍女回答。 柳禾侧眼去看楚岚,却见楚岚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难道听到心爱的人在这边不应该很开心吗? 几个男子策马来到这边,见到一群姑娘在,赶紧勒马停住。他们将马交给随侍自己走了过来。 “原来是弟妹,你怎么有雅兴来到这边玩儿?”慕辰凌直奔着柳禾走过来。 “三哥哥当我是空气呢吗”慕韵仪心生不满的嗔怪到。 慕辰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笑呵呵地对她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看的空气呀”。 慕韵仪没理他,只是哼了一声,扭头向了另一边。 “是慕小姐在呀。”后面的一个男子探出头来向她行礼。 慕韵仪见到这个男子更烦了,拉着柳禾就往后走。 “你这是怎么了?”柳禾看着气呼呼的慕韵仪。 “这个人没安好心,我三哥哥提了好几次,要把我许给他了,你说这种事儿他管得着吗,凭什么我的终身大事要他说了算?还好我父亲没同意。”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个男子是慕辰凌想要拉拢的人,想要牺牲掉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来换取同盟,实在可恶。 “小妹喜欢朗清是不是?”柳禾直接问出口。 慕韵仪一听,赶紧松开了柳禾的手,环顾了四周:“五嫂,你瞎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说过这话。” 柳禾抿嘴笑了笑:“那他呢?他是什么意思?” 听柳禾这么问,慕韵仪低下头,一脸哀伤的神色:“他……他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那不管朗清怎么想,反正你是不喜欢慕辰凌给你的婚事,对不对?” 慕韵仪点点头。 “你放心吧,我一定和你五哥哥一起,绝不会让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强迫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但是纵使不嫁也比嫁给不喜欢的人要好的,多你觉得呢?” 慕韵仪听到柳禾这一番话,感动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五嫂,没想到你这样懂我,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还以为……” 第九十二章 出手相救 她没再说下去,但柳禾也猜到了。 自己和慕辰渊的婚事,本来就是于一场强迫。在她们认识柳禾之后,都觉得像他这样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慕辰渊的,如果不是他强迫的话。 柳禾没有去解释什么,这种事没有办法解释,毕竟她自己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呢。 两人这样关系的开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缔结,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慕辰渊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因为无论任何形式的感情发展都是始于不公平。 慕韵仪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想要去解释,但是看柳禾冲自己笑了笑,好像也没太在意的样子,只能唉声叹气,怪自己说话没大脑。 两个人重新返回。叫那几个男子同慕辰凌一起走了,只留下几个姑娘还在原处。 她们又一起聊着天儿,其中一个姑娘说着说着,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远处的侍女赶紧跑上来,从身上掏出药给那女子服下。 “这是什么药?”柳禾拿过那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点药粉在手上撵开,又闻了闻,眉头皱在了一起。 “这要是谁开的!服用这种药岂非饮鸩止渴?”她一生气,直接把药丢在了地上。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那小丫头一见要被洒在了地上,生气的差点儿上去打柳禾。 结果直接被楚岚,不知道怎么样的两个招式,就给撩倒在了地上。她的长剑抵在那丫头的脖子上。 “你是这位小姐的贴身丫鬟,你说说这药是什么?说不出来的话,你就把它给我吃下去。” 柳禾突然间面色骤冷,让身边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她上前一下捏住那丫鬟的下巴,那丫鬟疼的嗷嗷直叫。 柳禾拿起方才的瓶子,瓶中还有一些剩余的药,就要往那丫头的嘴里灌。 “不要小姐,不要!我说,我都说。”丫鬟惊恐的看着刘禾。 刚才咳嗽倒地的小姐现在已经起身,虚弱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一点一点的变凉。 “是姨娘给小姐拿的这药,说是治疗小姐的咳嗽有奇效。后来也确实小姐每次咳嗽服下,这药就立刻会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我往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我!” 那位小姐眼泪夺眶而出,她才知道了这药是姨娘用来害她的。 “只不过这药长期服用的话,人会一点一点变得消瘦萎靡。日子久了,奴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疯。”柳和补充道:“这药会让你变成一个疯子,这个姨娘的心思太狠毒了。” 丫鬟听到柳禾说完,倒地痛哭起来。并爬到自己小姐跟前儿苦苦哀求着。 那小姐柔柔弱弱,全然不像慕韵仪她们这一群人似的那样强势,她是凄凄哀哀的,看着那丫鬟也不忍下什么决定。 “你倒也不必惩罚她,她现在或许对你还有用。” 柳禾转过头又向那丫鬟说到:“你知道你家小姐是个心软的人,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背叛她,现在你看见了,我们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你的命已经由不得你了,现在如果还想活着,就要听我的吩咐。” 那丫鬟见柳禾的势头,知道她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赶紧扑倒在她的脚下,一直磕着头:“我听我听!求您别杀我!” “以后那姨娘每次给你的药,你都留起来,。你家小姐的药我会另给她配,她得的不是什么顽疾,其实很好治,如果不是这样一直给拖着的话,怕是早就好了,也不会让身体这样日益消瘦下去。” 那小姐一听自己的病能好高兴的和慕韵仪抱在了一起,连连称赞柳禾。 “好,只是换药而已,奴婢能做的。”那小丫鬟一听命令就这么简单,赶紧答应下来。 “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我要看你能不能做得好,才决定下一步让不让你去做其它的事,如果这件事都做不好的话,你也没有留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柳禾的冷酷与铁腕,这几个姑娘看在眼里,佩服在心中,她们还是更喜欢那些,既善良又强势的人。 柳禾吩咐完就让她下去了,转而给那位小姐把脉开方。 “要我会配好,到时候让慕韵仪偷偷拿给你,你这并不是什么顽疾,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这种咳嗽的病就怕伤神伤心,要保持乐观开朗,过不多久就会好起来。” 柳禾开完药方,向她嘱咐完一番后,就把方子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回去之后好让药铺那边去给她抓药。 “柳禾姐姐,我……”另一个姑娘走到柳禾的身边。 “怎么了,有事尽管说,不要和我客气。” 见她此刻又变回那个和蔼的大姐姐,小姑娘放下心来,对柳禾说:“姐姐,我每次月例的时候,肚子都疼痛不止,而且脸上会长出很多的脓包,十分丑陋。这个你能治吗?” 柳禾听完淡淡一笑:“不瞒你说,这还是我的强项呢,很多姑娘都有这样的症状。” 听她这样一说,其他几个姑娘,包括慕韵仪和楚岚都来了精神。 原来她们都饱受痛经的困扰,而且痛经综合征还蛮严重的,毕竟在古代这样生理卫生不是很重视的年代,女孩子有一些隐疾都不好意思开口。 “你们不要急,我会给你们一一治疗的,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还是要给你们单独看过诊断过才行。” 那几个姑娘一听连连称好,这下可就有救了。 “五嫂早知道你还有这样一手,我早就该把你带给朋友们了。”慕韵仪又是很骄傲地向大家显摆起来。 “我当然可以治啦,我可是人们口中的柳神医呢。”柳禾也配合着她自吹自擂了一番。 “我过一阵子就会在街市那边再开一家店,就在那个有名的胭脂铺子旁边,到时候出售的都是咱们姑娘能够用得到的药。不管是美容养颜的还是治疗一些慢疾的都有。到时候你们可以叫着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家人一块儿来,我亲自接待。” 一群姑娘们欣然同意,她们这个年纪都是再过两年就要准备婚配了,所以也开始逐渐注重自己的外貌。每次逛胭脂水粉铺子的时候,都会经过柳禾的这家店。 “五嫂的这家店叫什么名字?我们到时候去捧场!”慕韵仪赶紧问,好让那些姑娘们及时能记住。 柳禾思索一下说:“柳氏药妆铺。” 几个姑娘一听,面面相觑。就只有楚岚点点头:“简单明了,这名字甚好。” 第九十三章 起疹子了 既然决定了要做,柳禾就紧锣密鼓的筹划了起来。 其实她之前就想好要开一家药妆店,以此用来盈利。 柳禾回来后,就开始把自己关在屋里,准备再研发一些新产品,更适合这个时代女子使用习惯的东西。 可这边才坐下来,外面怜儿就来报,说是三姨娘四姨娘见新修的荷塘开满了荷花,特意邀请柳禾一同去观赏。 柳禾当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你就去禀,我现在身体不适,没有时间去赏什么花。” 怜儿得令之后就去回禀。但不一会儿。就听怜儿又回来报说。“小王妃,她们听闻你身体不适,正准备过来看你呢,现在怎么办?!” 柳禾心里一阵烦躁,这个怜儿此前还是个挺聪明的人,怎么现在竟然变得这样不开窍? 明知道柳禾是故意找了借口才不去赏花的,现在居然没有拦住那些人,还让她们来看自己。 “你告诉她们不必了,我自己给自己开了一些方子,现在已经休息了。如果想要看的话,就等过两个时辰再说吧。” 她这边吩咐的话刚离口,那边院子里就听有人来报,说是三姨娘和四姨娘已经往这边来了。 这些人还真是闲的无聊,为什么非要拉上她一起呢? 她感觉自己和三姨娘之间应该没有这么关系这么好吧。此前她对慕辰东做的事情,三姨娘不会完全不知情。难不成这次来找她就是想要来寻仇的? 柳禾叹了口气,不得不装作病殃殃的样子去躺在了床上。 她从袖中掏出一株红色的花,将花汁挤在手上,然后在脸上随便点了几下。这样看上去,她的脸上就长满了红疹。 “宸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回府身体就不适了。”这个老气横秋还非要装作妖娆的声音就是那三姨娘了。 柳禾听到她这阴阳怪气儿的,就感觉很烦躁。 什么叫才刚回府就感觉不适了?这是摆明了说她同这府中的八字不合吧。 看来今天真的是来者不善。柳禾没做声,等着三姨娘和四姨娘进到院里。 “两位姨娘还是别往里面来了吧,我现在不方便见人。”柳禾磕磕巴巴的推辞着,让人感觉就是在找借口。 那三姨娘自诩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听就知道柳禾这是在推脱,所以硬是要往前闯,拉着四姨娘便直接去掀她的床围。 “哎呦我的妈呀,你这脸上是什么?”三姨娘一看到柳禾脸上的这斑斑驳驳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小丑,她真是差点没忍住大笑出来。 “三姨娘,您……您……”柳禾还故作局促的遮了遮脸,好像很怕见人的样子。 “哎呀,我说五儿媳妇,你这样子还真是挺严重的,怎么能自己遮在屋里不出来呢?赶紧叫大夫过来瞧瞧吧。” 三姨娘很兴奋的上蹿下跳,想要去帮她找大夫,摆明了就是想把这件事折腾大。 “三姨娘,别!别去找大夫,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要是被别的人知道了,咱们摄政王府新回府的宸妃娘娘是这幅尊容,那得丢咱们府里的脸呀,您说是不是?” 柳禾一副嬉皮笑脸谄媚的样子,就是想让三姨娘觉得自己想把这件事掩盖过去,生怕现在的容貌被别人看到会很丢脸。 “不会不会,这有什么可丢脸的,我现在就去帮你找人来。” 三姨娘说着,却没有去找大夫,反而是先去把她那却把他那几个儿媳妇请了过来。 她那两个儿子慕辰东和慕辰风早已婚配,并且姨太太也不少了。只不过这二人不争气,自己官职太低,没什么好的府邸,离不开富贵窝,就只能一直住在摄政王府中。 不一会儿,乌泱泱的她这屋里边儿就聚集了得有六七个人。那些女人们都巴结着自己的婆婆。现在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取笑柳禾。 “怎么五弟妹这么大的谱,不过是脸上长了几个疹子罢了,见到我这大嫂也不知下来行礼问候一声,咱们这可是算起来头一回见呢。” 那大嫂是慕辰东的原配,之前她肯定听自己的夫君说起过,自己在柳禾这儿没少受欺负的事情,现在正打算给他报仇。 柳禾见现在人也多了,她便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来一些让人们能够快速过敏的东西。她们既然想要自己出来,那她就索性出来,好好的去转上一圈儿。 “来来来,五弟妹让我看看你这脸上是怎么了?” 柳禾故作紧张的被她拽到了人群中后,那些人左瞧瞧右看看谁都过来拽一把。 柳禾就装作一副傻呵呵的样子,被她们拽来拽去的。那三姨娘看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现在只想喝上一杯茶,在旁边像看戏一样的看着。 只是那四姨娘半天默不作声,直到这些人消磨了一些兴致之后,四姨娘才开口问道。 “宸王妃不是大家口中传说的柳神医吗?怎么这脸上的一点点小疹子就治不了了呢?” 被她这么一说,这些人才猛的想起来柳禾哪里还是当初的那个庶女柳禾呀,她现在可是一个深藏不漏的女人啦。 不光琴艺高超,变得聪慧机敏,现在更是成为了商业奇才。医术也是深不可测,就连上次的时疫可都是皇上求着她给治好的。 他们府中众人能够保平安,也是亏得柳禾出手相助。这些人得意忘了形,早把这件事抛诸于脑后,现在那几个儿媳妇全都面面相觑,一同看上了三姨娘。 那三姨娘不过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她现在只是干瞪着眼睛等柳禾的说法。 “是,我是会一些医术。这脸上的小疹子其实也没什么问题。过不了多一会儿,它自己就会消下去。我之所以不想让诸位来看我。只是因为……” 她说的这儿没有再说下去,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再说什么了,因为那些人当中已经有人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她们感觉到身上奇痒无比。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觉得这身上痒得很呢?姐姐你也在挠你觉得身上是不是也奇痒” 第九十四章 恶人先告状 老二家的开始看着那慕辰东媳妇的脸上。起初了和柳禾那脸上差不多类型的红疹子,只不过柳禾脸上的红疹子是她自己画的。所以看起来更浅一些,她们这些可是实打实的从皮肤里面冒出来的,所以又红又肿。 “啊,什么?”那大嫂刚要惊呼,就看见跟她说话的人脸上也起了同样的红疹子。 随即又嘲笑到:“还顾着说我你看你脸上。比我的怕是还要严重,我现在都已经不想不想睁眼看你了。” 那些人到了这这样的时候,还是忘不了互相之间的内斗。柳禾看着她们只觉得无药可救。 “柳禾?你居然敢害我们!”三姨娘雷霆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发落了柳禾,却被四姨娘赶紧按住。 “三姐姐,这是做什么?那可是宸王妃呀,你怎么敢对宸王妃不敬呢?” 四姨娘颇有一股拉偏架的架势,她就知道这三姨娘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拿什么宸王妃的名头来压他一头。 那皇上给慕辰渊安的这个名头,可真是一把利器。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有人嫉妒的发狂。 先让这些人内斗起来吧,那他的皇帝的位置可算是坐安稳了。这些人也真是给那皇帝面子,还真就内斗了起来。 “我管他什么宸王妃,我现在拿她没有办法,不代表老爷子拿她也没有办法。不代表侧妃娘娘拿她也没有办法,我就不信这摄政王府里面还就是她柳禾当家做主了。我就不信还就没有人给我们这些人主持公道了。” 三姨娘气呼呼的带着那群女人赶紧离去,显然就是要去告状了。 “你看他们现在这样肯定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现在你还不赶紧跟上去,免得他们到了侧妃娘娘面前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来。” 四姨娘这会儿倒是做起了好人,看上去像是一心一意都为柳禾着想似的。 但是柳禾现在已经不相信这府中还能出什么好人了。现在她认识到的好人,也就是慕辰渊和那慕韵仪。 慕韵仪年纪还小,她什么都不懂呢,现在的单纯只是暂时的,只希望她日后也能保持同样的单纯。 现在眼下这个四姨娘和三姨娘比起来,更加难对付。三姨娘不过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这四姨娘可是步步为营,后面还有侧妃林筠给她撑着。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柳禾心里没底,只是疑惑地看着四姨娘。 “你这丫头还干看着做什么?你就听我的吧,她们现在呀肯定是去告状了。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有多毒辣。赶紧的跟上我,咱们快去侧妃娘娘院中!” 四姨娘拉上柳禾就往林筠的院子里面快步行去。二人出门坐上轿子,一路上都在催促着轿夫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也不知是那些人会什么轻工还是抄了什么近道。柳禾他们竟比这些人晚了老半天才到了。 侧妃的院中那几个人显然已经是恶人先告状了。把柳禾的罪状一一罗列出来,说什么目无尊长不敬长辈呀,还有刻意谋害之类的。 侧妃林筠只是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来是光等着柳禾来再问问清楚的样子。 “你来了?来,快坐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这脸上不痛不痒吧,如果需要什么药的话,尽管跟我提。我这边什么样的药,都尽量去配给你。” 林筠一副焦急的样子,赶紧拉着柳禾过来坐下。 柳禾看她对自己,就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关心。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的时候,也没受过什么来自母亲的关爱。 如今林筠做出的这一副样子,如果不是别有居心的话,柳禾就要感激涕零了,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拿出来自母爱的样子来欺骗她的感情,那可就别怪她日后无情。 “母妃,你别担心。这一点小毛病在我手上可不算什么。” 柳禾又是不远不近,不温不火的对着林筠说了这么一句。 林筠见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这次终于稍稍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好一个神医,真是杀人不眨眼,害人不留形了。你明知道自己这病会到处传染,还要我们一群人到你那里去坐着。然后故意传给我们,你安的是什么心,没想到堂堂的宸王妃竟然心思这样歹毒。” 慕辰东的大媳妇现在已经肿得满脸通红了,她离柳禾一直都是最近的,也是最先接触到柳禾的,所以她的过敏症发的最严重。 柳禾看她这像猪头一般的样子,简直想笑。 “咱们把这件事情从头捋一下。今天我就在自己的院中休息,是怜儿来报,说三姨娘和四姨娘要我一起去赏荷花。我推脱说自己生病不能出去,三姨娘,四姨娘好心过来探望我,但是我也百般推辞了,我说现在不宜见人,不宜见人。可他们还是硬要闯进来。四姨娘还好,她是充分尊重我的意见的。 只是三姨娘许是好心吧,非要帮我去找什么大夫,我已经说了,我不需要找大夫。三姨娘热情非要帮我去找。 可是不知怎么的,三姨娘院中这诸位嫂嫂看来都是医术高超的人?以后我和得跟你们切磋切磋了。 三姨娘说完找大夫之后,这些嫂嫂们就全都挤到我的屋子里来了。” 柳禾还是装出那衣服又呆又蠢的样子。话也说的不是很流利但是句句都让人挑不什么破绽来。 “你早要是告诉我你这脸上的水痘,是会传染的,我定然不会让这些嫂子们过来探望你” 三姨娘即是给自己辩白,可也侧面就承认了的确是她让这些人闯到柳禾屋里去的。 “三姨娘,我当时正病的难受呢,哪有您这么深思熟虑,行动敏捷呀。我根本来不及解释,况且您是说帮我去请大夫的。我怎么知道您会把各位嫂嫂请到我的屋里来呢?” 柳禾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你明明说是去请大夫,结果却拉了一帮看客。那你们不是自讨苦吃吗? 三姨娘眼下也辩不出什么了,这种事儿说起来其实也没有谁对谁错。 第九十五章 你去抓药 柳禾也并没有指责三姨娘什么,一直还都在为她辩解,说他是好心,说它是热情,可她这好心与热情,现在可是办了大坏事。 虽然说自己是婆婆,但是这么多儿媳妇跟前儿,她眼下是吃了大亏的,而且还害得这些人一个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自己那两个儿子平时便是好色之徒都是最看重女人相貌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娶这么多女人回来让她烦心。 现在这些女人一个个变成了这样,那两个儿子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怨她呢?三姨娘越想越上头。 “那既然你是神医,你就赶紧帮她们治一下吧,再怎么说这事是因你而起,她们要是不是关心你去看望你,怎么可能会惹得一脸这……”三姨娘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说过了,这东西其实好治的很,只不过是需要时间去消散而已,您看我现在脸上这斑痕不是早就不见了吗?你们也只需静静等待便可了,也不用急着做什么。我接下来会给你们开一些药方,你们照着吃,不出两日这脸上的癍痕便可消了。” 柳禾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差点儿惊叫出声。两天?!这东西要在自己的脸上呆两天的话,那岂不是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不行,两天这么久怎么可以?我们明日还都有赏花会需要去参加呢? ”那几个嫂子们叽叽喳喳的叫着。 “ 我们昨日还见着你,你脸上并没有这样的红疹子,怎么你就不需要两个人,我们反倒需要两日才能治好。” 柳禾见有人这样问,故作为难的说:“如果想要快速治好,需要花重金买一种药。这种药我没有,我也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价格不菲。” 这话一出老二家的媳妇儿不干了,她嗤笑一声:“弟妹这话是瞧不起我们姐妹几个了,在价格不菲的药,也没有我买不起的。莫不说我们是摄政王府家的人,就是我自己娘家贴给我的嫁妆,各位姐妹也是都知道的,我倒要听听是多么值钱的药材。” 柳禾没去理会这个人的吹嘘,顾客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愿意送钱上门来,柳禾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接下来柳禾摆了一堆药理药性,都是她们听不懂的词汇,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样的一会要下来就一百两银子” 柳禾这话说完那几个人中就有人非常不屑:“我当是多少钱,不过一百两而已。你回去给我们准备药吧。” 柳禾听到有这么几个人发话,见今天这一笔算是赚大了,随后就说:“好,那我就去为几位嫂嫂准备药,一会儿,你们让自己的丫鬟拿着银子到我那里直接取药就好。” 侧妃林筠见最终的结果是这样,也没用她在当中去说和些什么。只能悻悻地说:“看你们姐妹妯娌间这样相处就好了嘛。禾儿最善医药,往后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只管找她吧。” 柳禾只是微笑告退,找她就找她吧,没关系,只要带着银子来都是她的客户。 柳禾出门之后那些人也跟着散了,她看到有两个小妾似的姑娘在那儿转来转去。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还不回去?这红疹子可怕着风啊。”柳禾故作好心的上前去搭话。 “呀,原来是弟妹呀,唉,我们两个人啊苦命,没像她们那么多的钱,可以用得上你那好药,现在也只能是等着这疹子自己消散了。” “你们那也不必烦心,我这儿还有点儿其他的药,也可以帮助着疹子快速消散,而且不贵,就当我送你们的。” 柳禾突然这么好心,这两个人自然是十分高兴,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不过她们这次学乖了,没让柳禾看住自己的傲慢。 “只不过那药现在不在我身上,我还得去取,我要是去取,那样的话可能就没时间给其他几位嫂嫂配药了。 ” 这二人一见柳禾又开始犹豫,也跟着着急:“ 呀,那要不要紧,要不然你看这个药如果不是那么难配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帮忙啊。” 柳禾暗暗一笑,这两个人还真是会顺着她的坑往里头钻呀。 “ 那可太好了,你们两个人就拿着这方子去抓药吧。”柳禾把药方给了那两个人,自己就离去了。 其实哪需要什么灵丹妙药呢,不过是些极普通的药罢了。 柳禾只是临时想到用这一手来,以防后患,那总觉得这些人还会有后招,不得不防着。 离开之后,柳禾只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想着这下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研发一些药品了吧?结果慕韵仪又突然找来了。 与她寒暄几句之后,终于把这个小姑娘哄走了。 “你今天遇到麻烦了。”慕辰渊突然从房间里面出来,柳禾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缝儿里面钻出来的。 “你不用好奇,这房子里面自然是有密道的。”慕辰渊跟她解释。 柳禾叹了口气说:“你快把这个密道的位置告诉我。我好没事儿的时候就从这里钻出去。” “你若是想出去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找个理由带你出去。”慕辰渊见她这样心里面有些不好受。 柳禾看出来她在为自己担心。强行扯出个笑脸:“你放心吧,我对付她们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现在可能刚回来吧,那些人对我还是很感兴趣。时间久了,想必他们也就不会再理我了。” 好在晚饭的时候并没有要求他们在一起去吃。柳禾得以在自己的小院中胡乱扒拉两口,又钻进了屋子里面,继续研发。一直到深夜,怜儿几次来催促,让她早点儿休息。 柳禾觉得这个怜儿实在碍事。只能给她安排一些别的事,让她赶紧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去忙,不要再管她了。 “小王妃,小王妃,您休息了吗?”还没多一会儿,那个怜儿又开始拍上了门。柳禾这次简直快要发飙了。 “你又有什么事?” 这次怜儿焦急地回到:“王妃,大房那边出事儿了。她们的院儿里的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找您,说是大嫂子用了您的药之后,现在病倒了。” 第九十六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柳禾叹了口气,果然这些人啊还是不愿意给她个消停的,她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行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柳禾收拾了一下,就带着人到往大房那边去了。去到那边的时候,只见的大嫂子正躺在床那上面,脸色惨白呕吐不止。 “你这个歹毒的贱人!竟然害完我大儿子又来害我的大儿媳妇。”那个三姨娘就要冲上来打柳禾,被柳禾一脚给绊倒在地。 “三姨娘您注意着点儿,我现在可是宸王妃。刚才若不是我脚快,救了你一命,现在你就不知道要被父亲怎样发落了哎。” “你别狡辩了,如果王爷知道你刚一回府,就像害自己的妯娌姐妹。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落你呢!” 三姨娘被其他的几个女人搀扶起来。现在她是志在必得,也不屑于跟柳禾和多做口舌上的计较。今天她就算豁出大儿媳妇儿的命,也得扳倒柳禾。 柳禾见她这样并不做声,只等着有权威更高的人过来。 不一会儿,其他院子里的人也都纷纷跑来看热闹,侧妃林筠也赶了过来。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禾儿的医术不可能连这一点小病都治不了,一定是这其中出了什么纰漏了。有人查过抓来的药没有,是不是药上面出了问题?” 林筠来了之后就明显着偏向柳禾。 “确实是药出了问题。”这会儿看病的太医也从里面出来了。 “禀侧妃,这药里面有一些已经变质发霉” 太医的话让柳禾也感到意外,看来这次不是三姨娘有意要害她,很有可能是那两个抓药的小妾没有到柳氏医馆去拿药,而是找了便宜的药铺替换,才导致这里面有变质发霉的药。 她们应该也只是为了贪图几两银子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害人。 “柳禾你张口就跟我们要一份要一百两银子的高价。结果就拿这种发霉变质的东西来糊弄人。你可真是黑了心了连自己家的人都害!” 三姨娘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着柳禾。 “田落!说话之前还是要有证据的,禾儿不可能拿这种东西来残害自己的妯娌,她的品性我可以担保。” 没想到这位侧妃竟然这样为她说话。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柳禾这一刻还是挺感激她的。 “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可说的!”三姨娘瞪着柳禾。 “三姨娘这药若真是我抓的,你预备怎么办呢?”柳禾怯懦懦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三姨娘这一下可算抓住了把柄,厉声喊道:“你这是谋财害命,若是我大儿媳妇出了什么问题,你一定要给她偿命。” “那若是今天大嫂没什么事呢?”柳禾继续问。 “现在已经出事了,就算之后治好了,她刚才受的苦,你也得给我还回来。我会把你交到官府去处置。到时候按照律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能融情。”三姨娘得到了机会赶紧把自己的情绪一并宣泄,好像已经在给柳禾定罪了一样。 “好,三姨娘。就按您说的办吧。”柳禾说完之后并没有动。 “那你现在是承认了。”三姨娘得意的问。 “您先别急,咱们还得等两个人。”柳禾转而对着侧妃林筠说到:“母妃,劳烦您派人把二房家的都请来,我对各位嫂子不熟悉,但我看到有两个关键人物没来。” 林筠应允,立刻派人去请。 不一会儿,二房家的人也都悉数赶到,有两个小且所说的躲在后面,不敢往前。 “既然这整场戏的主角全都到齐了,那我这个配角也该退场了。那二位嫂嫂往前站一站。”如何指着缩在后面的两个人让他们上前。 “你们两个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除非林园站出来主持公道,六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 “我,我们,娘,我们我们错了,我们不是要故意害大嫂啊。”那两个人终于跪了下来,承认了整件事情,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白。 “你们就为了贪图那一点儿钱,差点害掉了一条人命啊。”侧妃林筠十分生气。 三姨娘这会儿也没了方才的气势,敢情整件事都没有别人的事儿,全是她自己一家的事儿,这二房的小妾害了大房的媳妇,她两个儿子之间她要怎么交代呀? “柳禾你说好要帮她们治病,怎么要把药方交给别人呢?”三姨娘还在试图找柳禾的麻烦,却发现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母妃我已经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柳禾没再理会三姨娘的跳脚,和林筠告别之后转身走了。 后面传来一阵打骂声和叫喊声,看来今天三姨娘的家里边儿是不会安生了。 柳禾只能说他们是在自讨苦吃。至于三姨娘所说的什么又要偿命,又要交给官府的事情,她也不想再追究了,反正这个摄政王府里面各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今天这件事毕竟会有人抓住去做文章。 她不想掺和在里面,现在就是想做一件事儿就是赶紧把手底下的那些药研制好,然后让铺子早点儿开张。 只是简短的睡了一觉,柳禾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的起来研发药材。 才刚做了没一会儿,怜儿又来报,说是侧妃林筠有请。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情。 柳禾简直快要被烦死了,这些人怎么没完呢?真是怀念当初在董家的时候她想要做什么,是只管关上门了,几天几夜也没有人去打搅。回来之后就没有一秒安生的。 慕辰渊又有事离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柳禾现在真是后悔当时没答应让他给自己寻个由头离开王府。 没办法只能再去应付一番了。 “禾儿,今天有个赏花会,你同大家一起去吧,各家女子都会参加。你过去也有参加过吧?” 林筠吃着饭和柳禾商量着。 柳禾想了想,好像过去是有这么一个赏花会,她每年还会精心打扮的去参加,可是今年她并不想去。 第九十七章 荷塘偶遇 这边还没等柳禾开口拒绝,林筠身边得嬷嬷就补充道:“侧妃,这次赏花会还有个晚宴需要参加呢,咱们的小王妃这次可得参加呀。” “是吗?还要有晚宴?我怎么不知道。”林筠故作意外的问。 “都是小辈们的聚会,之前小王妃一直不在,所以没通知到。”嬷嬷回禀。 柳禾顺口说:“既然这次没通知到,那我明年再去吧。” “小王妃别介意,咱们已经把您的名字报过去了,公主听说您愿意去那边高兴着呢。”嬷嬷似是安慰似的。 柳禾心想,谁稀罕去什么赏花会啊,还把她报过去,问都没问过。直到这一大早才告诉她,不管她有没有准备。 “我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店里需要我过去呢。”柳禾明显摆出不乐意的样子。 侧妃那边遭到拒绝,只是又喝了两口粥,没表态。 “小王妃勤快是好事,但店里的事您当做消遣便罢了,什么事还都得要以王府为重才对啊。毕竟,夫家的荣耀,才是您的荣耀呢。”嬷嬷好一通说教。 “王府的荣耀是那些男人们去拼来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给王府添什么荣耀。今天过于匆忙,贸然去了,怕是要给咱们慕家抹黑。还是让嫂嫂和姐妹们去增光添彩吧。” 柳禾这可容不得一个奴才来说教,别的事她可以不介意,但妨碍她的事业了,就别怪柳禾不留情面。 “禾儿你别理她,那么多教条规矩。我啊,就是被她管了一辈子呢。”林筠俏皮的拉着柳禾唱起了红脸。 那嬷嬷这会儿自然是要来唱白脸了:“侧妃,我老了多嘴,可咱们伺候的可是王爷,凡是自然要周到。外面多少人盯着王爷呢,已经是内忧外患一大堆了。就不能让他再为家里人费心了不是?” 这话固然是说给柳禾听的,不得不说,嬷嬷这几句话还真就说动了柳禾。 慕辰渊那样优秀,却选择了隐藏自己,即便如此,还是被针对。如果自己再让他分神,他岂不是更危险了。 柳禾低下头吃着饭,不再说话了。林筠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言。 吃过早饭回到院中,嬷嬷也带着人跟了过去。 “小王妃,这里有几套衣服,都是之前王妃做的款式。您放心,都没穿过,是全新的。您选中的,我让人拿去赶紧改。”嬷嬷看出她没什么华贵的礼服,便着人送来了几套。 柳禾挑选了其中最简单的一套,让人量了尺寸拿去改了。 “把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撤下来吧,尽量低调。”柳禾吩咐。 “小王妃,您身份尊贵,不能穿的太过简单。”嬷嬷又训教她。 柳禾充耳不闻,转而去选首饰。 “这些都不用,只留这两件便好。”柳禾把所有饰品都叫人撤了去,只留下一件点翠发饰,还有一件珠链。 嬷嬷刚要说话,柳禾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梳妆台,拿出一颗宝石。 “把这个镶在项链上。”她将宝石交给工匠,那工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是……?!”他惊得说不出话。 柳禾点点头:“祖母赏的。” 嬷嬷一听,也不再多言了。这东西的尊贵程度已经超越一切。她不得不服气,柳禾一切从简,只突出这一颗宝石,既低调又尊贵,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风范啊。 她暗自感叹,侧妃的眼光真不错,柳禾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了,她的身份永远没法成为凌哥儿的正妻。不过日后换个身份继续为凌哥儿的后宫效力,也是不错的。 行头选好了,硬件就算齐了,但是软件她还要再多嘱咐。 “小王妃,入宫的规矩老奴得跟您讲讲。今天晚宴是皇帝的姐姐,凤昭公主办的。” 柳禾对这个凤昭公主还是有印象的,她与皇帝同岁,只大了两个月,如今也是到了适婚年纪,但是却迟迟不肯选驸马。 “这次那些公子也都会参加吧?”柳禾突然问。 嬷嬷对柳禾的聪明很满意,点了点头:“没错,皇上和太妃都操心她的婚事,所以这次也是选驸马的宴会。” 柳禾暗自腹诽,一个公主用得着这种方式选驸马吗?皇帝必然会选一个有利于自己朝堂的人来拉拢嘛。 这样的形式,无非就是暗度陈仓。表面示弱,让人们以为皇室很佛系。实则将早就定好的目标选中。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公主和未来驸马会有一场偶遇戏码,为日后做铺垫。有了这样的铺垫,日后谁都没法反对这门婚事。 嬷嬷将柳禾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越看越喜欢这丫头。 “小王妃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老奴也就不用再多操心什么了。”那嬷嬷见柳禾这样,觉得自己也不必再多言,多言反而惹人生厌。 “嬷嬷只管去吧,我这边不会耽误事儿的”柳禾送走嬷嬷之后,就有丫鬟进来,为她梳洗打扮,跟随着府里的其他人一同去参加赏花会了。 赏花会看开办在皇家园林,能来的自然都是皇亲贵胄、官员子女。 男子一般都在竹林处设宴,以彰显自己梅竹之风。女子则通常在牡丹园,那里花多,会显得人也好看许多。 进来后大家都去找自己的小圈子了,连慕韵仪也去找楚岚一行人。柳禾推脱自己已婚,不便与那些小姑娘为伴,就不同行了。 终于摆脱开众人,就算不能做产品,也能得一会清闲。 荷塘那边的风还算清凉,柳禾便巡着风走过去。 “想不到你也有此雅兴啊。”熟悉的声音传来。 柳禾找了半天,也不见人。 “在这。” 柳禾往湖面看去,只见一艘小船行来,梁思慎正在船上。 “你哪来的船啊。”柳禾意外。 “一直都有,你不是第一次来吧?”梁思慎觉得,以柳禾的心性,年年来赏花会,应该早就知道这里预备了许多船啊。 “我不知道。”柳禾倒是坦白,过去她来都只追着慕辰凌往竹林那边去,哪有空知道这些啊。 第九十八章 绿茶来袭 “上来吧,带你去转转。”梁思慎热情的邀请她。 柳禾刚要同意,那个好字都快出口了,但一想到自己身处古代,又是有夫之妇,只能将那个字咽了回去。 “避嫌,你转吧。” 其实梁思慎的样子很难让人有非分之想,即便与他走在一起,也像是在谈经论道。 但柳禾还是需要避嫌,她可以放肆一些与梁思慎来往,但泛舟同游这种事,有些越界了。 “五弟不会介意的,来吧。”梁思慎看出柳禾的忧虑。 “他不介意,我介意。那些人的嘴可毒着呢,我没事都给我找事,我还要给她们提供素材?”柳禾倚在栏杆上抱怨。 梁思慎一笑:“没想到你还怕这些,看来回去之后,没少受委屈了。” “我不是怕她们,我是怕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梁思慎看她这样,就像一只雄鹰硬被养成了金丝雀,甚是惋惜啊。 “我倒是有个地方,你可以躲一躲。”梁思慎突然想到一个妙计。 “洗耳恭听。”柳禾来了兴致。 “我有一家诗社。” “诗社?” “你可能听过,西风书社。”梁思慎淡淡道出。 “西风书社?!”柳禾惊呆了,是那家神秘的诗社,那里可是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地方。 曾经有寒门普通女子进入那家诗社,王公贵族都求娶不到。那可不是有权有势就能进去的,是真的要文学大家才行。 没想到梁思慎是幕后老板,他真是深藏不露啊! “我可以给你发请帖,到时候你家里没有任何理由再留住你。我给你准备一间屋子,你做你喜欢的事。”梁思慎开出了让柳禾没法拒绝的条件。 “那就谢过了!”柳禾欣然答应。 “所以,不与我同游了?”梁思慎再次邀请,柳禾还是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就独自清闲了。你往北走走,兴许还有船。”梁思慎没再勉强,撑船离去。 柳禾没有按照他说的去,撑船实在有些不安全,她还是待在离人群不远不近的地方最好。 好不容易苟到了晚上,柳禾感觉自己都要自闭了。 级别不够的人在赏花会结束后就离去了,剩下的都是受邀请的人来参加宴会。 柳禾尽力做个小透明,不往人前钻,只希望安全度过今晚,就逃去梁思慎的避难所了。 “听说五哥的新王妃也在?”宴会尚未开始,那凤昭公主就主动问起了自己。 “拜见公主。”柳禾低着头,匍匐着身子出来行礼。 “干嘛这么见外,坐到本宫身边来吧。”小公主一副单纯豪爽的样子。 柳禾没得选,只能默默祈祷,这姑娘和慕辰渊不是对家。 “五嫂。”公主亲切的拉住柳禾的手,“之前我们不曾见过,不过我和渊哥哥还是很熟络的。” 渊哥哥……柳禾一听这称呼,就不自觉想起梁心瑶一口一个凌哥哥。 柳禾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跟着点头。 “五嫂很真是温婉呢,原来渊哥哥喜欢这样的女子啊。”她说话阴阳怪气,柳禾不得不起疑心了。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柳禾赶紧撇清关系,就差说他俩根本不熟了。 柳禾尴尬的坐着,幸好宴会开始,表演的声音让她的目光有了寄托。她从未如此局促过,今天不知怎么了,面对这个小公主,她竟然紧张了。 “五嫂你看。”小公主拉着柳禾看场上的表演,那是一个骑射改编的舞蹈。 “五嫂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和渊哥哥一起去骑射,我那时候不会骑马,还非要装作自己会。结果刚上马,那马就发了性子,幸好渊哥哥手疾眼快,将我紧紧抱住,还稳住了马匹烈马。” 她兴致勃勃的讲着,柳禾就笑了。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她总觉得这公主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原来这公主就是传说中的好妹妹绿茶婊啊。 “五嫂,你说是不是好刺激。”小公主毫无心机的问。 “是,刺激。”柳禾敷衍的回答。 公主见柳禾这个态度,十分满意的笑了笑。 “五嫂你知道吗,我和渊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去骂他,他最怕我了。” “好。”柳禾再次敷衍。 见自己的计谋似乎得不到回应,公主再接再厉的又说:“五嫂,我给你说个他的秘密吧,这样以后他欺负你,你就用这个来糗他,他一定怕。” 柳禾看着她,等着让她说,结果旁边的侍女上前提醒:“公主,那是你们之间的小秘密,您若是说出去,小心五公子下次又惩罚您哦。” 惩罚……柳禾不单纯的想到了一些现代人的小游戏。 公主一听,果然娇嗔到:“啊,天呐,我差点忘了。” “五嫂,不好意思,我是怕死渊哥哥那一招了。你别看他对别人客客气气,对我下手可狠了,你可要帮我管管他啊。”小公主那副样子,简直像个情场老手了。 柳禾不想平白多个敌人,只能连声附和,嗯嗯嗯,好好好。 这一通下来,公主的一套组合拳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那柳禾就像个木头似的,丝毫不像外界所传那么厉害。 公主见一计不成,又说:“五嫂,我听他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柳禾纳闷,她是样样精通,但这件事应该还没人知道吧,世人只知道那个无才无德的柳禾,你从哪里听说的? “五嫂,不如你今天为我们助助兴吧,随便表演个什么。” 助兴?你给我多少出场费我给你助兴啊!这个公主明显是在吃她的醋,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柳禾实在是忍不了了:“好啊,公主想看什么。” 见柳禾应战,公主直接放了大招,也就是她最擅长的。 “那就跳舞吧,今天百花齐放,最适合舞蹈了。”公主说着,拉柳禾起身。 柳禾也应战,古典舞和民族舞都是她的基本功,也没在怕的。 今天非要杀杀这个公主的锐气,不为慕辰渊,只为了给自己正名。 第九十九章 公主秀舞 “带你去更衣吧,我这边舞服可多呢。”公主拉着柳禾往自己宫里走去。 柳禾默默跟上,可惜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如果江灵在,至少能帮她做些事。现在自己单刀赴会,只求全身而退。 到了公主的寝宫,柳禾感叹其中的奢华。这个小公主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这种小门小户果然望尘莫及。 “柳禾姐……”小公主顿了顿:“对不起五嫂,我见你亲切,就像自家姐姐。” 公主拉住柳禾,一脸真诚的看着她:“柳禾姐,以后我就叫你柳禾姐吧!感觉比五嫂亲切多了。” “公主随意就好。”柳禾实在无语,但人家是公主,现在摸不清底细,她也不敢得罪。 “柳禾姐不要老是叫我公主,五哥哥叫我昭昭,你也这样叫我吧。”公主说着,拿出一条裙子比着,然后对侍女说:“就这条吧。” 柳禾看她选了一条水蓝色的长纱裙,自己则是选了一条白裙,上面缀一件鹅黄纱,还有个珍珠披肩。 凤昭公主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柳禾会选这么媚俗的颜色。整得金碧辉煌的,拿自己当什么黄金摆件了吗? 她给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退出去,走到几位小姐中间说了什么。 那几个小姐一起露出鄙夷的神色:“终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过一个穷酸书生女儿罢了,自然是喜欢金啊银啊的。” “就是啊,听说她开了好多商铺,见钱眼开的。真是丢脸!” 那些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开始为一会嘲笑柳禾做准备了。 公主换好衣服就出去了,她一身水蓝色,清丽脱俗,妆容也是极简的,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众人惊叹中,公主开始了自己的舞蹈。她舞姿轻盈灵动,仿佛水中仙子初来人间。夏日炎热,她却给众人带来无限清凉。让人连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众人齐齐喝彩,不管是真心,还是为了奉承,她们都说尽了赞美之词。 公主含羞看着众人,只是假意推辞:“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好,你们再这样说,我以后就不跳了。” “公主别啊,我们难得看到这么美的舞姿,您不跳了,我们怕是要遗憾而死了。”有人奉承到。 “要我说,最美的不光是公主的舞蹈还有伴奏也十分完美。这里面的琴声是最美的,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公里的乐师可没有这么好的记忆。我以前听过公里乐师演奏,但从未有过一人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 别人听他这么一说,也跟着附和:“对,没错,这样美妙的音乐简直就像已故的张仙人。只不过张贱人已经离世。十十余载了。怕不是他老人家今天从仙山下来。特意为公主伴奏了吧。” 那些人玩笑着。 “才不是呢,我听说,可是咱们秦总兵的长子。秦书恒亲自演奏的,你看他就在那边。” 众人随着那女子的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男子坐在乐师之中。他的气质超群,显然不与那些乐师同一水平。 “他就是秦书航,听名字还以为是一个文人。没想到竞争的如此孔武有力。相貌英俊。” 众人看向秦书恒,他既是总兵的儿子,自然也是善于习武的。所以他要比一般的男子更为强壮,高大。但是他所做的音乐却如高山流水一般。 这样的音乐配上公主清丽脱俗的舞蹈。真的是天作之合,让人不免觉得这二人也是天作之合。 公主看下那个男子,微微笑了笑,似是很满意,但是眼神中却毫无温度,并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样,一见钟情的意思。 秦书恒也看向公主这边,两人点头致意,这大概就是皇上安排的。那一见钟情的戏码,但是这两人都对对方没有太多的意思。 正当大家都讨论着公主与他秦总兵的儿子是不是要相互认识一下的时候,柳禾穿着那件鹅黄色的衣服走了出来。 那些女子忙着上前去讽刺柳禾。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宸王妃呀,看这一身金啊银啊的。果然王妃身份就是不一般,比我们可是有钱多了,把家当可能都穿在身上了吧。”那些人看着他的样子笑了起来。 “穿黄色的就是把金银全都穿在了身上吗?看来你们对金银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刻啊。我是喜欢金银,但是更喜欢真金白银,可不是随便穿个什么颜色的衣服就能够替代的,你们说是吗?” 那几个女子面面相觑,她们虽然是出于世家,但是她们手上所握的金银确实是少之又少,柳禾这样有钱出手阔绰的人,她们也从未见过。之前听闻柳禾十分富有,让她们也十分的嫉妒。 柳禾没有在跟他们多做计较,而是走到了乐师之中,这样自己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他们。 “请帮我演奏这个曲子,编曲不算太复杂,你们应该看一下就能够演奏出来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问我。” 柳禾不知道这这些人当中是有秦总兵的儿子,她只看到了这个大高个儿,是要比其他人看起来更有学问一些,所以直接把这张纸交给了这个秦书恒。 秦书恒琴技高超,自然也是一个乐痴。他拿到柳禾的这一份谱子,当时就吃了一惊,询问道:“这份乐谱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柳禾想了想,却说不出这乐谱原作者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谁,所以只能敷衍的说:“不记得了,反正你们演奏就是了。” 秦书恒却觉得柳禾大概是在谦虚,也许这份曲谱就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因为她看起来就是十分精通琴技的样子。懂琴之人都是心意相通的。 “好,这乐谱我们可以演奏。”秦书恒看完乐谱之后便明白了这曲中之关窍,所以也转身交代给其他乐师。 那些乐师看着这谱子纷纷开始称赞,竟然有如编剧如此精妙的。曲谱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第一百章 误穿龙袍 等到他们准备好给对柳禾,柳禾这边也已准备好,她手中拿起一个琵琶,开始演奏起前奏。 前奏如空谷幽兰一般,但是却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这个曲风有点像边疆异族,让人有一种梦幻神迷的感觉。 正当大家如梦如痴之时,其他乐师的音乐也跟着响起。 尤其是秦书恒的琴声,更是与柳禾的琵琶声融为一体,这两个声音痴痴缠缠绕在一起,竟叫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整个曲子之中。 柳禾随着这奇妙的曲调开始舞动起身体,漫妙生姿。 他们看着她的舞蹈,感觉甚是新奇,但是又十分美妙。 其实柳禾跳的也不是什么新奇的舞蹈,不过是敦煌飞天而已,现在的这些人还没有见过这样编排的舞蹈。 众人看着这样的舞,高贵如天神一般。她们不自觉屏住呼吸,柳禾极尽妖娆,但那些人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在这样的神女面前,只有匍匐的资格。 她的眼神藐视众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天揽月了。 最后各种乐器得声音一个个消退,只剩下琴声与舞蹈相得益彰。 现在她们才懂什么叫真正的天作之合,就是这样如天宫传来的乐曲声,和这神女的舞姿才是最为登对的。 舞蹈结束,所有人都晃不过神来。灯光暗下来,还是寂静一片。就连秦书恒都意犹未尽,双手伏在琴上感受着余音。 “公主,献丑了。”柳禾上前行礼,公主这才反应过来。 就连她都被柳禾吸引了,这怎么可能?!她看着其他人的反应,虽然她们没有溢美之词,但这样的沉默,足以说明柳禾的成功了。 这时候,秦书恒走了过来,向柳禾行礼。 “宸王妃安,您这曲子,我可否有幸收藏?”他眼神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在看自己的女神。 相比较于方才看着公主时候那种恭敬礼貌,现在他才是看一个女人,不,看一个女神的眼光呢。 “可以,这曲子本就不属于我,我也无权让它隐没于世。谁喜欢都可以拿去,只是要好好演奏,莫要辱没了就好。” 秦书恒又恭敬行礼,又对着公主浅浅的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柳禾!公主此刻已经咬牙切齿,她败给柳禾一次还不够,现在又败了第二次! 不,她没有失败,一个秦书恒而已,不过是皇室的一条狗,既然做不好狗,那就没必要活着。 至于慕辰渊,她没有败,也不可能败。她迟早要成为慕辰渊的妻子,独一无二的妻子! 只是今天,自己处心积虑居然为柳禾做了舞台,让她享尽风光! “公主,我替您更衣吧。”那个侍女看出了公主的窘迫,赶紧把她带走了。 公主随她离去后,再也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狰狞。回到寝宫就摔了所有茶具,啊啊大叫起来。 “凭什么!柳禾这个贱人,凭什么抢我的风头?!”她发着疯,侍女们也不敢上来劝。 “公主,她今天穿了您的衣服,所以没注意,您的衣服有黄色很正常,可她?”侍女一提醒,公主才想起来,是啊,她怎么可以穿黄色! “你去做。”公主勾唇一笑,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恢复了高贵小公主的样子。 侍女离去,往太妃宫中走去。那个太妃第一个不待见慕家,如果不是慕家,她怎么会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呢? 所以她一听慕家儿媳妇不敬皇室,立即动身往前面走去。 “什么?你说她还勾引秦书恒了?”太妃一听就急了,那秦书恒可是一步重棋,为他们争夺大权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柳禾此刻还被那些小姐们缠着,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是谁啊?”太妃一来,就指着柳禾问。 众人让开一条路,柳禾回身见到眼前的女人,却不认识。 “是钟太妃,公主的生母。”楚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柳禾十分感激。 “见过太妃。”柳禾行礼。 太妃看着她,却不让她起身。 “大胆!” 她突然怒斥了一句,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马上谢罪。 “柳禾,你可知罪?”太妃悠悠的问到。 “还请太妃明示。”柳禾也不怕。 “哼”太妃嗤笑:“柳禾,你竟敢僭越,这一身黄色,是谁让你穿的。” 柳禾纳闷,黄色怎么了,她低头看,这才发现,这件黄色衣裙,竟然有暗纹,是龙纹。她,穿了龙袍?! 柳禾心里一凉,没想到自己还是中招了。 “是公主让我穿的,不过是演出而已,我没有衣服,公主借给我穿了一下。” 柳禾说的轻巧,竟然让人觉得好像真的没什么似的。 太妃一时间也哑然了,也不知道柳禾是真傻,还是太过于聪明。 “公主年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是君,你是臣。你怎么敢还把错,怪到公主身上!”太妃感觉真是见了鬼,竟然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一个小姑娘辩论。 “太妃,君无戏言,臣更不敢抗命啊。”柳禾打趣似的,根本不在乎这个太妃说什么。 “把公主叫来。”太妃发话。 公主来了之后,很胆怯的样子,行了个礼。 “母妃,母妃,我……”公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昭儿,你说,是你让她穿这衣服的?”太妃似有所指,给了公主一点暗示。 “母妃,我不知道啊,我换完衣服就出来了,不知道柳禾姐姐穿这件衣服。等她再出来,我自己来不及拦着了。” 公主的骚操作让柳禾开了眼界,看来人家是串通好了要治她于死地了。 这会儿慕家的人,就像死了似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给她说话。 “太妃,柳禾平时就是这样无法无天,我们也习惯了。” 正当柳禾觉得没人说话,这个大嫂就出来说了一句废话。这是想落井下石了?那就别怪她把自己和她们拴在一起了。 “公主,这种诛九族的错,柳禾万万不敢犯。刚才您明明看到我选了衣服,并应允了,不然我怎么能让侍女为我更衣呢?难不成您的侍女也有不臣之心了?” 第一百零一章 险胜半子 众人没想到柳禾竟然敢公然反驳公主,素来只听闻柳禾是一个无德无才的女子,但今日一见,果然对她刮目相看。 “柳禾你还敢狡辩!”太妃见她如此,勃然大怒:“这件事的原委,直接交给刑部去查。” “太妃三思!这事如果闹到刑部的话,恐怕我们都不会好过。”柳禾高声阻止。 “说到底,我们纠结的不过只是,到底是我主动去穿上这一件龙纹舞服,还是公主让我穿的。我身为宸王的王妃,而公主是咱们大梁的金枝玉叶。我们两个人如果因为这点事被关押进刑部的话,那岂不成了大梁的笑话了。”柳禾这话说的似乎很深明大义,但公主一听就急了。 太妃方才明明只说江柳禾关押进刑部,为何她三言两语,就将事态转变成,让公主一同陪她接受刑部的调查,她是堂堂的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去接受一个什么狗屁刑部的调查呢? “这事和公主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混淆视听。”太妃比公主更沉稳一些,她用自己的威严去恐吓柳禾。 “既然太妃已经有了决断,那又为何要将我一移交到刑部?您不是已经下了定论了吗?太妃英明,观察力堪比刑部侍郎呢。” 别人一听柳禾这样讲,就觉出来太妃抓着这件事不放,明明就是在找各种的理由想要降罪于柳禾。 但是柳禾实在太狡猾了,她根本不会给太妃留下任何的机会,每次都是三言两语就将她的话破解掉。 “太妃,这件事说到底就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本也是借用公主的衣服为大家助兴,大家兴致到了,这衣服我就还回去了。”柳禾说完话,自己又行了一个大礼,请直接起身往公主的寝宫行去。 “柳禾你竟然敢这样就走了?”太妃简直惊呆了。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能够在她的面前如此不敬,可是你却也挑不出她半点毛病。 柳禾转身淡定的说:“太妃,我身上穿着这件衣服实在惶恐,既然这表演已经结束,我还是尽快把这件衣服归还回去吧,您说是吗?” 她停顿了一下,见太妃没有说话,反而是公主起身有话要说的样子,就转过去对公主说到:“凤昭公主。方才你叫我柳禾姐,让我叫你昭昭。那么昭昭,既然我作为姐姐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像这样尊贵的名贵的衣服您还是不要再外借了,以免给彼此招惹麻烦。” 凤昭留在原地,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想到柳禾竟这样讲话且足够嚣张,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公主放在眼中。 柳禾往前每走一步,心里都颤一下。说实在的,她也有些害怕。 按照方才的情景,如果太妃足够强势,直接发落了她,想必慕家在这儿的人,没有一个会敢为她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去帮她搬救兵。 何况她哪里有什么救兵呢?她有的只是宸王妃这么一个空头衔而已。纵使慕辰渊在身边,以他的身份也不能为自己争取什么。 好在公主还算顾念自己与慕辰渊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太过于纠缠此事。私穿龙纹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内宅女子斗争的范围。一旦上升到了政治,她们谁也不好收场。 只是今天没有制裁柳禾,凤昭的心里终究怒气难平。 而且原本安排好的,让她与秦书恒在众人注视下偶遇的戏码,也没能按原计划演出完成。 现在柳禾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敌人了,自己皇兄亲手安排的戏被柳禾破坏,想必皇兄比她更生气。 公主想到这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皇兄面前再添一把火。 “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都听说了,只是我没能在现场听到那首曲子到底有多美妙,竟能让那秦书恒背弃了与朕的盟约。”皇上看起来并没有很生气,而是出奇的平静,还有闲情逸致好奇起了那首曲子。 “皇兄!柳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室。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公主可怜巴巴的下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皇帝。眼神是那种让男人意乱情迷的祈求,与勾引。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温暖的大手的手,用修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凤昭的下巴问道:“朕的好妹妹,你在乎的是皇室尊严……还是慕沉渊呢?” 皇上的一句话让凤昭公主觉得脊背发寒。 “不要在朕的面前耍花招,我们只不过是一个阵营里的盟友而已,朕可没有义务去帮你斗什么情敌。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再对慕辰渊有什么非分之想,除非哪天朕需要你去勾引他。否则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皇帝用拇指轻轻抹着凤昭的唇,眼神轻佻却冷漠。他冰冷的从下到上扫视着凤昭,对上那双小鹿眼的时候,露出灿烂的笑容,还是那一脸单纯的样子。可是他那纯洁的笑容,却让人望而生畏。 公主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这个皇帝实在太可怕了,他就像是阴沟里的一个恶魔,虽然长着明朗帅气的外表,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腐败不堪。 柳禾惴惴不安回到幕府,并未与其他人寒暄半句,就转身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小王妃您怎么了?”怜儿上前打探。 “我累了,需要休息,无论任何人来,都不许她们进来打扰到我。这件事如果你再办不好,明天就直接回侧妃那里复命吧,我这不需要无能的人。” 怜儿看出柳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耍什么花招,赶紧去侧妃那身边的嬷嬷回话,今天不适宜再打探什么。 简单的洗漱之后,柳禾回到床上躺下。她现在需要养精蓄锐,只等着明日,梁思慎向她发来请柬,这样就可以暂时脱离魔窟。 次日清晨,她还沉醉在睡梦中,就听到怜儿兴奋地跑过来喊她。 “小王妃,您快醒醒有好事呢。”怜儿连蹦带跳地冲进屋中江柳禾叫醒。 “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不许随意打扰我。”柳禾以消了昨晚的怒气,也并没有真的责怪怜儿。 “小王妃赶紧梳妆一下去侧妃娘娘的院中吧,侧妃娘娘有请呢,说是有好事要告诉您。” 柳禾想着,会不会是梁思慎的书简已经送到了,可是又觉得这件事还犯不上让人这么开心吧。 她满腹狐疑来到侧妃院中,看到那些姨娘和两位小姐已经坐在那里了。 柳禾上前问安,各位姨娘小姐们也起身互相问安。 “禾儿,快来母妃的身边坐下,让我也沾沾你的才气呢。”侧妃林筠热情的招待着她过去坐。 第一百零二章 怀念过往 “母妃,是什么事?为何要这样讲?”柳禾很是疑虑。 “来,你看看这是什么?”侧妃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那封书信,放到柳禾的手上。 看到西风书院这四个大字,柳禾的心算是安定下来了,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只是她不明白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竟然要把府中所有女子全都叫过来,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清早的。 “你这傻丫头是高兴傻了吗,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侧妃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表情。可别是因为太过高兴而失了神智了吧。 柳禾还没答话,三姨娘却笑了出来:“什么吓傻了,我怕她是根本就不知道西风书院是什么样的地方吧!可能现在,还在因为拿到的不是一大叠银票,而感到惋惜呢?” 三姨娘的嘲笑并没有换来更多人的认可,反而是让别人觉得她无知,都已经收到了西风书院的请柬,柳禾怎么还可能是那个无知的她呢? “田落,你别失了分寸?”连林筠都忍受不了她的粗鄙无知,忍不住厉声呵斥。 “谢谢大伙儿为我开心,那我一会儿就去西风书院一趟。”柳禾平静的简单道谢,这更让众人摸不到头脑。 女子能入西风书院,无异于考中状元,可柳禾,竟然能如此宠辱不惊。难不成她已经高深莫测到了连西风书院都不放在眼中了? “就这么……去一趟?”四姨娘也开始忍不住狐疑,柳禾这也太厉害了。 “五嫂,你怎么回事啊?还真是沉得住气,难不成要拿着请柬回去再笑吗?”慕韵仪上前挽住柳禾的胳膊。 “那……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 慕韵仪一听这话,人都惊呆了。但随后又缓过神:“五嫂,你就会拿我打趣。” “禾儿,你能去西风书院实在太好了,以后咱们家的女子们,脸上都会有光。静仪韵仪,你们两个以后多和柳禾学习学习。”侧妃高兴的嘱咐着。 慕静仪心有不甘的嘟囔一句:“连她都能进西风书院,真是活见鬼了。” 她虽是自己暗自嘟囔一声,可是在场的人却全都能听的清楚,大家都尴尬得不再说话。她这句话算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有什么可见鬼的?”慕韵仪松开柳禾的胳膊上前,同自己的姐姐辩驳:“五嫂的父亲柳大学士,就是咱们大梁的第一才子,所以五嫂也是个才女,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众人也不再说话,慕静仪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去反驳。的确,柳禾的父亲,那可是被先帝爷钦点过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才子,当初就是凭借一首诗进入朝堂,一路直升到现在的大学士,虽说也借了岳丈家的一些光,但在才华方面从来没人敢质疑他。 柳禾不再理会这些人,向侧妃行礼之后就回到自己的院中,随便收拾一下,便如出笼的鸟一样冲向了西风书院。 她到书院门口,便有人在门口接应,直接将她带进去。过了几个叠院才来到一片靠山的更大的院子中。 “你来的还真是够早。”梁思慎已经在此等候。 “那是自然,且不说我一大早就被家里人叫过去庆祝表彰了一番。我也是实在一分钟都不想再在那里呆了下去。” 梁思慎听着她欢快的说着话,也没去纠结这一分钟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给我找好了可以研发新药的地方了吗?”柳禾问到。 “这里的地方你都可以用你自己挑选吧。” 柳河看着这个小院,感觉自己在这儿更适合练点仙丹之类的因为景色实在太美,恍若仙境。 她也没有过多的要求,所以找了一个房间,觉得还算宽敞明亮,就在那里待了下来。 梁思慎不是那种粘人没有眼力价的人,他或许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忙。只是嘱咐了丫鬟在门外听着吩咐,自己便离去了。 柳禾终于找到了一个清静,且四下无人的地方。她从空间中拿出需要的药材,开始做起了自己的产品。 就这样,每日她都会早早地来到西风书院,待到很晚的时候才会回去,一般都会在这里解决自己的三餐。 如果不是女子不得在外过夜,她真想直接住在这里算了。 府中的人觉得她刚开始去书院,一定有很多的事要忙,虽然她们不知道柳禾是要忙些什么,但也不敢再贸然的去打扰。 日日忙碌之下,她的药妆铺子终于开张了。慕韵仪和楚岚那行人,也如当时所答应的,真的带许多人来为她捧场。 “你的病好些了吗?过来我帮你把把脉。”柳禾看的上次那个病殃殃的小姐现在脸色已经好了很多。 “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个丫鬟还算是老实吧?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等到好的时机在将那姨娘一并收拾了。” 那位小姐听柳禾这样为她尽心尽力,十分感动,她自己没有亲娘,在府中孤身一人。如今可算是有个大姐姐为她撑腰了。 “夫人,没想到您的新铺子这么快就开张了。我们都来为您庆贺呢!” 柳禾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是江灵来了,她回头发现和天冬和成毅一行人也都在,包括那几个小孩儿。 “你们都来了,我们许久未见,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聚一聚。”柳禾现在见到这几个人都感觉恍如隔世,她许久没管医馆里面的事了。 白日忙完开张的事,晚上她邀请这几位老友一同去餐馆一聚。 位置就选在之前她和慕辰渊吃过饭的那一间,那个包厢足够大,也够隐蔽,很适合好友相聚。 时间,众人一起谈笑风生,聊着这段时间铺子里面和家里面的事情。柳禾听着他们说,别提多怀念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们也该各自回家。柳禾送走众位好友自己却回到酒楼上,喝起了闷酒。 “怎么?怀念之前的生活了?”梁思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别告诉我你是跟踪我来的”柳禾心里一阵警惕。 “当然不是,过来同你说句话,我的朋友就在旁边。” 梁思慎看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里忍不住一紧。 “不要喝的太多,太晚回去的话还是会有人找你的麻烦。”梁思慎嘱咐完一句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柳禾惨淡一笑,不过都是过客而已。被找麻烦又如何,反正她也是日日都活在别人的监视当中。 她无奈的笑了笑,趴在了桌子上。任由清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抚着她的头发。 之前近在眼前的自由,现在又遥不可及了。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们和离吧 “没事喝什么闷酒?” 柳河循着声音抬起头看去,原来是慕辰渊一身夜行黑衣装扮,出现在她窗边。 “一个王爷活的像个特务似的,慕辰渊你还真是可怜。”柳禾看到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也不知他不在的这几天都去做了什么事情,现在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为什么有委屈不直接和我说?上次我还问你,如果你想离开王府我可以给你寻个理由。”慕辰渊不喜欢柳禾什么事都埋在心里更不喜欢他有了麻烦之后去找梁思慎帮忙。 “你自己都已经举步维艰了,我怎么麻烦你?”柳禾眼眶红了,也说不出是埋怨还是什么。 “所以你就去找梁思慎?”慕辰渊一生气,把自己的醋话也说了出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还能有什么样的办法!”柳禾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又急又气。 “你真的没有的选吗,就什么事都要去找梁思慎来解决。”他实在是嫉妒,这样的一个人能够在柳禾身边光明正大的去保护她。 “对!我没得选,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没得选。我从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坐在嫁给你的那顶红轿子上。然后成为你的妻子。你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想法,你也没管过我愿不愿意!”柳禾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情绪一并发泄出来。 “你不愿意?”慕辰渊红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问。 “对!我不愿意!换做是你,如果我现在把你塞进梁心瑶的洞房里,你愿意吗?!” 慕辰渊一听到梁心瑶这三个字,头都要气炸了:“在你心里,我就是梁心瑶那样恶心的人吗?” 柳禾一愣,什么?他是听不懂人话了吗?自己明明说的是那种被强迫,身不由己的感觉。怎么扯到了人品上。 “反正,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她扯开话题。 “所以说,你是不想再和和我在一起了?”他问出这句话,身体都凉了半截。 柳禾此时晕晕乎乎的,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只觉得是字面意思,便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回:“不自由,毋宁死!” 慕辰渊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宛如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 但是却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一直都觉得柳禾会埋怨自己这样强娶。 现在她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自己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我们和离吧。” 他说出这句话,异常平静。就像癌症患者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无力挣扎,却也终于释然。 柳禾却觉得耳边嗡的一下,她的心犹如失重。 “和离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离婚吗?”她也不是真的不懂,只是太难以置信了。 他提什么离婚?自己都没说要离婚呢,他凭什么说离婚!结婚离婚都是他做主,他算老几啊! 可是转念一想,是她一直都想离开的,现在的结果,不是正合心意吗?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心里难受。 柳禾调整了一下呼吸,扯出一个笑回到:“谢谢。” 说完她便起身离去。 “朗清,明日送柳禾回学士府。”慕辰渊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吩咐到。 朗清这才现身,急着要去追柳禾。 “不许去!”慕辰渊喝止他。 “少主!您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朗清急坏了,他看柳禾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想起她对慕辰渊那样好,甚至舍身相救的场景,实在搞不懂少主这是怎么了。 慕辰渊惨淡一笑,自己倒了杯酒,看着酒杯上柳禾留下的淡红唇印,红了眼。 “没事,我就是……爱上她了。” “什么?”朗清懵了,他看着慕辰渊的脸颊上,分明有什么在莹莹闪烁。少主……为柳禾哭了? “朗清,我爱上她了,我居然爱上她了。”慕辰渊将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划到心底。 “那您还要和离?”朗清不懂。 慕辰渊笑笑:“爱她,才让她走的。” 他知道,他与柳禾之间最大的隔阂就是强娶。柳禾是一个有着极度自主意识的人,放着别人或许时间久了,觉得夫君人好,就会庆幸自己嫁对了人。 可是柳禾不会,她会记一辈子,这件事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与其两个人带着芥蒂过一辈子,还不如从头来过。 第二天,慕府炸锅了。 “胡闹!就算市井农户都没有你这么荒唐的!你拿婚事当什么?小孩过家家吗?!”摄政王一个茶杯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噤声了,那些看戏看热闹的,此刻恨不得自己没出现在这里。 林筠都沉默了,她嫁给慕景山二十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事我定了,谁说也没用。”慕辰渊一副无赖样子。 三姨娘撇嘴笑了,这就是王爷宠大的宝贝儿子,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柳禾一无是处时候,他非要娶回来,现在炙手可热了,他又要扔回去? “王爷,小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您别气坏了身子。”三姨娘不知死活的上前劝到。 “滚!要离你离,他就是不许离!”慕景山这话,让三姨娘直接哭了出来。什么叫要离她离?王爷素来不喜欢她,可是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呢? “王爷!您,您怎么可以这样!我为您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生儿育女?你不就生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吗?哪来的女!你要能生出柳禾这样的女儿,我让你当正妃!” 林筠听慕景山又开始说混账话,轻轻咳了两声。 “小辈面前,注意分寸。”林筠看着慕辰渊劝到:“渊儿,夫妻间闹点小矛盾也正常,说开了就好了。柳禾德才兼备,实在没理由休妻啊。” 她劝得言不由衷,慕辰渊也没理会她的话,只一句铁了心要离。 “柳禾,你的想法呢?放心说,我给你做主。”慕景山看着柳禾平静的样子,心里也打鼓,该不是柳禾看不上自己儿子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 不许离婚 “父亲,我同意。”柳禾此刻也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所以让自己显得无比平静,丝毫不像一个被休弃的女子。 “您听到了?”慕辰渊听她这样,还以为柳禾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了,一时心里又疼又气。 “五哥五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们了!”慕韵仪看着她心里的模范夫妻,如今变成这样,感觉世界都崩塌了,瞬间有种再也不相信爱情的意味。 “你们两个跟我来,其他人都给我滚回自己院子里!”慕景山这次是真的着急了。 其他人一听王爷发这么大火,都赶紧落荒而逃,生怕殃及自己。 “侧妃娘娘,王爷为何如此看重柳禾?”嬷嬷出门之后,看林筠面色不好,不解的问。 林筠冷哼一声:“他是看重慕辰渊。” “慕辰渊?王爷这是……可怜他?”嬷嬷想不明白,三公子那么完美却一直不得王爷的欢心,而五公子这样,却让王爷关怀备至。 “可怜?呵呵,可能吧。”林筠冷笑两声,并没有做解释。 她一直怀疑慕辰渊的腿没断,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王爷三番五次明示暗示她,离慕辰渊远点。 她倒是想离得近,但慕辰凌派去的人没有一次得手的。 慕景山看着所有人都走了,便让暗卫全都守了过来。 “你们两个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慕景山眯着眼,让人不寒而栗。 慕辰渊知道父亲是真的急了,也不敢再嚣张。况且那样不成器的浪荡样子,本就是他装出来的。 “父亲,我觉得柳禾不适合我,所以……” 啪! 慕景山重重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将慕辰渊直接从椅子上打倒在地。 “父亲!”柳禾扑上去扶慕辰渊。 慕景山拉开柳禾,上前扯开慕辰渊的面具,撕下他的伪装。 “让他自己站起来!”慕景山厉声呵斥。 “父亲!”慕辰渊见柳禾被父亲那么大力拉到一边很是心疼。他着急的站起来。冲过去查看六合有无问题。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木沉渊上角角下看看。知道刘和摇摇头说自己没事,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 你看看你们两个。明明都那样关心对方。还要告诉我是因为感情不和才l离开吗?”母亲山之稍微,一是编织者二人。对对方都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究竟在闹些什么。联合离这样的事都敢说出来。 “父亲这件事无关于我们两个人之间是否还存在一丝感情。总之,是一定要合离。”慕沉渊低着头,很沮丧。他没有解释过多,只是告诉木槿山自己一定要跟柳河分开。 穆景山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你先走吧,我跟柳河有几句话要说。” “有什么话说我在这儿也一样能说。”木沉渊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柳河。 “那么不放心就直接把他带回去。我还能吃了他不成,让你走你就走。”穆青山看着自己儿子能没出息的样子,感觉真是恨铁不成钢。 牡人员走后,孟静珊在叹了口气让六合坐下说话。 “呵呵,你和陈渊成亲那么久,我都还没和你好好聊过呢。”他给柳河倒了一杯茶端过去。六合受宠若惊的赶紧起身去接。 “父亲。”六合感觉很不好意思,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哎。陈渊,没有母亲,就只有我这么个父亲。他的终身大事我终究也插不上话。这么长时间让你受委屈了吧。” 穆景山这话让六合心里突然酸酸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总之是有一种。暖流从心底油然而生。 “没有,是我和陈媛的问题。 ” 梦境山又叹了一口气:“其实陈媛这孩子很好,他很善良。而且你也看到了,大身上的伤都是装出来的。起初没有告诉你,也是由于顾虑太多,但后来他都向你坦白了,对吗?” “是的,父亲我都知道了,我没有怪他。” “让你留下我是有些自私。但是陈媛真的是非常适合你的孩子,我相信你找不到。再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如此尊重你的了。你和其他的那些女孩子不同,我看得出来。你需要有一个。夫君可以支持你做的一切,沉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穆景山突然放下身段,被自己的儿子做起了说客。拼命的介绍着他的好。 “我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姑娘,我也十分欣赏你。可能你现在觉得陈渊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我向你保证他是一个有能力而且有胸怀的男人是值得依靠的男人。” 六合听着这样的话,不知如何去解释,他并不是因为看不起木震源才想要离开的。相反,他更知道牧尘缘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 在他的心里,一个优秀的男人不一定要有多高的社会地位。而是要看他的胸怀。吴晨媛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他知道,但是他再好也不代表就能够与自己相守一生。爱情和欣赏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 梦见山县柳河,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也不好再逼问一个姑娘:“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和他分开吗?或许你有什么样的要求可以直接和我讲。你若是不喜欢住在王府里,我可以给你们单独建一个王府,让你们去住。你想要种田,我也可以给你良田白请。商铺万千。只要你愿意留下。 ” 六合十分疑惑的问:“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木沉渊身边呢?好姑娘太多了,我实在不算什么,您可以为她找一个。更聪慧,更贤惠或者地位更高的女子。” 梦境山摇摇头: “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孟京山没有再说下去。只让留和离开了。他不想自己给这个女孩儿施加什么压力,既然儿子想要放她走,那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 他看得出来。自己儿子这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他不再是那个阴郁的寡欢的自己。只有提到六合的时候,他才生机勃勃的,像个活着的人。 第一百零五章 祖母的身份 穆景山有江沐宸院叫去聊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同意了他的决定。 “你既然对他还是有心的,那我也就放心了。你自己也抓点儿紧,这么好的姑娘,有多少人明里暗里都盯着呢?你小心他获得了自由身之后,那些人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你的竞争压力可就更大了。” 穆景山真是为自己的儿子,你也一把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点儿什么来助自己儿子的一臂之力。 柳河才从穆景山的院里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老太太身边的抹抹 “老夫人请您过去呢”嬷嬷的语气还是那样不容置疑,柳禾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跟去。 不过也好,她就要走了,也该去道别。 “祖母……”柳禾进屋,看到了和前两次截然不同的祖母。 “怎么了?不认识?”祖母的声音比起之前的沙哑,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头发整齐的梳起,还画了淡妆。柳禾看到她如今的容貌,大概能猜出她年轻时是如何倾国倾城。 不光如此,她甚至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干嘛这样看我?”祖母问到。 “没事,就是……看着您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柳禾说着,又仔细看着她。 祖母低头微微一笑,说:“我叫慕妍,你听说过吗?” 慕妍?! 柳禾愣住了,她把这个名字和一个绝美的容貌对上了号。那不是80年代很火的一个女明星的名字么?容貌也很像! 那个女星在正当红的时候突然消失,有的说她嫁给神秘富商隐退了,有的说她遭遇不幸了,甚至还有猜测她是间谍,被抓起来了。 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样子,你是认得了。”慕妍看着瘫倒在地的柳禾,也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这姑娘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 可是这件事太过于令人震惊,她也是这大半年里反复确认,再无数次心里建设之后,才接受这个事实。 显然柳禾并不能接受,自己穿越过来就够天马行空了,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穿越者在?而且,为什么她还保持着自己本身的容貌? 太多疑问,让她没法反应过来。 “送她回去吧。”慕妍见柳禾这样,两个人也没法谈什么了,便让嬷嬷将柳禾送走。 柳禾被嬷嬷扶起来,脸色已经苍白。慕妍看着她又问:“听说你要离婚了?” 离婚,这个词没想到还能在这个世界里听到。 “嗯。”柳禾终于调整好一点,勉强回应到。 慕妍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嬷嬷将柳禾扶着离去,出门后,她听到慕妍唱起了熟悉的歌曲,是属于她这个年代才有的歌曲。 柳禾回到院中,整个人都是呆呆的,只反复抓着手中的帕子。 “夫人。”柳河回头发现竟然是江陵来了。 “慕沉渊叫你来的。?”柳河问。 江铃点点头,眼里面含满了泪水,没想到六合这样好的姑娘对目前约有尽心尽力,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今早朗清来接他,说明了情况,让他随着柳河一同回去。 “我没事。”柳河回头问朗清:“我不想回薛师傅,我要去董家奥。” 朗清叹了口气:“你父亲那边已经知道了。现在正收拾家里面准备着让你回去呢。” “我说我不回去,我要去董家啊。”柳河有些心急,他现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到自己那片清净的地方。 “王妃,你还是回去吧,本来和离这件事对您的影响已经很大了,如果您再不回到娘家去,我怕外面的人更会对您指指点点。”冷清很心疼的劝慰着。 “夫人,我跟你一块儿回去。等过一阵子您在求您父亲把您放出来现在这。接骨眼儿上回娘家对您是最好的。”江陵也这样劝着,六合只能听从。 他坐上马车,这次没有一个人出来送她六盒,就这样怎么冷冷清清的来,如今又怎么冷冷清清的回去了。 马车行至学士府,门外已经有管家在等着让他们把马车驾到后院,从后门进入。这也是规矩,女儿被修回来是不能走正门的,这样会使娘家走霉运。 “我不走后门,如果想让我回来,我就从正门进。如果觉得我会起,那我走了便是。”柳河才不惯他们这一套,所以说有些风俗岁数要遵守,但如今自己都已经落到这边田地,母家还要说什么?自己会去的话嫌他晦气,就别让他回来呀,反正他才不想进这个家门呢。 “三小姐,您别说气话了。老爷正为这事儿心烦呢。”管家上前劝慰他知道现在的柳和脾气大。 “那你就进去问问父亲到底该怎么着,把我的话带给他,我在这儿等着。”柳河就稳稳的坐在马车中不动,马车停在正门处。 他今天被秀回复。如果自己做出一副理亏的新样子来。怕是以后在府中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所以他这一仗必须打赢,如果要进服,就必须要从正门进。这样以后自己才能在福中挺得起腰板。 等了片刻。管家回来了:“三小姐您从正门进吧,马车我让人听到后院儿去。” 看来他的父亲终究是心疼女儿的六合,很是感动。 朗清随着柳河一同回复。手里还大包小包踢了许多东西,都是木沉渊。送给他的。 柳河觉得很可笑,人都走了,还送那么多的礼物做什么,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未见他为自己花过那么多的钱。 “见过刘大学士。”朗清上前。 柳学士也客气地回了个礼。但是他现在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柳伯父,能否借一部说话?”浪情商千百道。 “你们如今私下里还能有什么样的话?如果是关于我的。就请当着我的面说。”柳河不知道浪琴又收了木沉渊什么样的,只是要和自己说,父亲说什么样的话。 “你就不要再说话了,现在你不是木家的人。他也不是你的家谱了。” 刘和听父亲这样说,自己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江陵赶紧扶着他到塘里坐下,倒了一杯茶。 “夫人”江铃还是习惯性的叫的,说完之后自己又捂了一下嘴:“我往后就叫你三小姐啦。” 刘河倒是喜欢三小姐这个称呼,欣欣然的点头答应。 “你去帮我偷偷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柳河吩咐江铃。 江陵暗暗点头,然后往能出挪了挪。 第一百零六章 回学士府 他一边听着一边慢慢用手捂住了嘴。柳河十分好奇外面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竟让江铃这样惊讶。 “说了什么快告诉我!”柳河招呼江陵过来。 “没什么,三小姐,嗯,就是。就是嘱咐了一下姥爷,让家里善待您。”江铃没有把自己听到的话全都告诉给留盒。 因为冷清也同样嘱咐柳大学是不要和六合透露。任何消息。只需要以后默默的。配合他们就好。 江宁听到朗清所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安了很多。如今他也知道了木沉渊心里到底有多在乎柳河那么日后他在追求六合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帮着出把力。 看着柳河,犹疑的表情,江陵知道这样小丫头心思多着呢。什么是定然也是瞒不过的,这是他只在搞不懂这夫妻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柳禾没再理会这件事,自己带着人往从前的住所走去。 刚到自己的院门口,就见大夫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柳禾,我告诉你,如今你再回到我的手底下,最好给我老实点!” 早上得到信儿,说柳禾要回来了,大夫人惊得直接跳了脚。这个小贱人回来,她还能有好吗? “大姐好些了吗?她的病尽早治,你知道我有间医馆的。”柳禾不想与这个愚蠢且可怜的女人计较,说完便进去,让江灵插上了门。 “你什么意思!你又想对黛儿做什么?!柳禾,你给我滚出来!”大夫人一听到柳禾提柳黛,就像疯了一般,生怕自己女儿受到伤害。 可是任由她再怎么敲门,柳禾都不再吱声了。 刚从狼窝出来,又进了虎穴。吵吵闹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江灵,你什么时候回去?”柳禾问。 江灵摇摇头:“我不回去,家里那边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了。我就留下来陪你。” 柳禾心里一喜:“真的?” 江灵握住她的手:“真的,家里都安排好了,再说你现在是自由身了,也可以随时跟我回去看看,不是吗?” 柳禾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有点止不住的兴奋。自由身了,她现在是自由身了?她再也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了! 回府之后的日子虽说没有那么为所欲为,可比起在慕府那种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死在谁手里的日子,可是舒心多了。 虽说大夫人看不惯她,二姨娘看不见她,三姨娘有整日想要利用她,但这里没一个人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大家只不过找她些麻烦,但只要不要她的命,就都还好说。 好景不长,那个该死的梁心瑶竟又来了。 “表妹,你不好好在府里待着,等着三公子上门娶你,来这做什么?”柳禾看着院门口的梁心瑶,真是搞不懂她为什么非要来招惹自己。 “我来看看表姐啊,做不成一家人,我很是可惜呢。”梁心瑶这次可是终于解气了,柳禾居然被摄政王府给休了回来。 “咱们不是一家人吗?我怎么刚还听你叫我表姐呢。”柳禾一边刨着地,一边打趣她。 梁心瑶白了一眼柳禾,笑道:“柳禾,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整天就知道种地,怪不得连个残废都不要你!” 柳禾也瞪了她一眼,残废?哼,真应该让慕辰渊一脚踹死你。 “他也不只嫌弃我一个,那天他还说你恶心来着。”柳禾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先帮慕辰渊把未来嫂子给得罪了。 “你说什么?!”梁心瑶一惊。 “别跟我急,那是他说的。说起来你们倒是一家人,被自己的小叔子骂了,你应该找你的夫君去诉苦,而不是找表姐。” 梁心瑶听到她这样的话,又羞又恼。什么小叔子,什么夫君!这个柳禾真是嫁过人就不知道羞耻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干活了!”柳禾说着,一锄头下去,翘起一块土坷垃,直直的朝着梁心瑶甩去。 梁心瑶啊的一声惨叫,那土坷垃竟落在了她新买的发簪上,回跌严严实实。她脸上也落了土,口中也都是牙碜的泥土。 “柳禾,你故意的!”梁心瑶气急败坏的喊叫。 柳禾耸了耸肩,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不是废话?那不然呢?” 她肯定是故意的啊,而且光明正大,不加掩饰。 “对了表妹,我现在可没有过去那么多顾及了,可能会由着性子来。所以你尽量躲着点儿我吧,就算你不来找我,说不准哪天我不高兴了,就会找上门去和你打一架呢。” 柳禾这话让梁心瑶光剩下捯气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现在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一个弃妇索性放飞自我。 “柳禾,你,算你狠!”梁心瑶赶紧落荒而逃。 不过她没有跑回家,而是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 “姑妈,柳禾真的是疯了。她现在已经见不得任何一个女子比她好了,方才我过去看她,她就像疯了一样朝我身上扔土。”梁心瑶一边让婢女给自己擦拭着,一边哭去诉。 “哎呀,那你就别去招惹她了,知道她疯,还理她做什么!”大夫人也搞不懂自己侄女为什么总要诉招惹柳禾。 “不是我要去招惹她,我也是关心嘛。结果在门口就听到她说,以后她闲的没事,就会去找我们姐妹的麻烦来解闷。” 大夫人一听,这才着急了:“她这么说的?她又要来欺负黛儿了?” 那绝对不行,绝不能让她再刺激柳黛了! “走,跟我走,咱们去找她算账!”大夫人拉上梁心瑶就往柳禾院子走去。 “三小姐,梁心瑶带着大夫人来了。”江灵老远看到了一群人,马上跑回家给柳禾通风报信。 “真是麻烦!”柳禾停下锄头,擦了擦汗,又喝了杯水,只等着应战了。 大夫人直冲冲的进到柳禾院子里,学士府不大,柳禾本来院子就小,现在更是乱七八糟的,泥土满地。 “柳禾,你给我滚出来!”大夫人看起来都要动用武力了。 “母亲这是做什么?”柳禾出门问。 第一百零七章 擒住大夫人 “柳河你这个死丫头我都说过了,不许你在欺负戴尔,既然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无情。”大夫人不在,喊门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他一个飞身就来到柳河面前,直接将见。刺了过去,信号流和身上还有些功夫及时闪开。 “母亲,你不要再受奸人的挑拨,这良心瑶害你还不够多吗?我告诉你,刘代不是我害的,害他的人就是梁欣瑶。”柳河情急之下只能把自己吓猜的事情告诉给大夫人。 “胡说八道,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答复人看来是真的急了,她剑如疾风潮流和再次刺过来。 只听镗啷啷一声。那件被折断在地大夫人也被挣了一个趔趄。 “莫云按住它。”柳河见慕云来救下,赶紧让他擒住大夫人。 “放开我,柳河,你竟然敢让这奴才按住我,你不要命啦!我跟你拼了。”大夫人突然睁开墨云,两个人竟打了起来。 柳河简直看呆了,墨云那可是一顶一的高手,大夫人居然还能和他过上两招,虽然明显他落尽下风,是抹匀再谦让。但他的功夫依然让刘和瞠目。 “大娘,您千万不要再犯傻了,我敬您是为巾帼女英雄。如果就这样一直被奸人所利用。对您和大姐都不是好事。” 大夫人现在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不断被莫云群主又不断挣开束缚。和木墨云交手,并不断向柳河步步逼近。 “母亲,如果您再执迷不悟,我现在就带着人去抓大姐过来。”柳河这一招终生效了,下大夫人实在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流贷的事情立刻停住了手,双眼猩红的瞪着他,目眦欲裂。 “柳河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们吗?”大夫人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 “墨云,把他带进来。”柳河收拾了东西,转身进屋。 “你做什么?你要对我公母做什么。”这会儿梁鑫阳带着柳支援一同过来了 “你和不许胡闹,你怎么能对大娘不敬。”没有支援看到。粮食备勤着。顿时火冒三丈,那可是他的发气。 柳河没有理会柳之源,而是直接冲上前去,一记巴掌甩在梁欣瑶的脸上。“梁心阳,你别以为今天的事儿我就能轻易饶了你。上次怕是你被罚的还不够,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哥哥再把你关一次池塘。” “姑父,三表姐这是做什么,您难道就不管吗?”梁心瑶被打之后也是及了格,这里毕竟是刘福,他说不上话。只能求助于柳之源。 “柳河你太不像话了!你就是这样嚣张跋扈,如今都已经被夫家修葺回来还不知悔改。”刘志媛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怒声指着柳河。可是他又想起朗清嘱咐他的话。却也实在是不敢惹他。 “父亲,难道您看不出来大娘对我有误会吗?今天我必须要把这误会解开。任谁来阻挡都不行。你若是想着加着安宁,最好下个逐客令,让这个梁鑫瑶给我滚蛋。”柳河绑着粮食进屋把门紧紧一所。 大夫人被柳河绑进屋,已经气得不行,丝毫不想听刘和说话。 “母亲,您今天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我有的是时间和您好。这个误会我们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解开了。”六合不紧不慢的做下来。让姜玲去冲了一壶茶。 “我就等着您气消了,然后咱们把这件事好好的缕一缕。” 果然有合作的坦然。他只等着查来,然后自己一杯又一杯的洗浴着,任由大夫了如何的咒骂。也不再还嘴。 终于他妈累了,也停了下来。 “大娘这是终于骂累了。现在有空听我说话了吗?”柳河,心平气和的吻。 “没空我永远也不想听你说话,我们刘泰真是。造了几辈子的孽,能赶上和你这样的小贱人做姐妹。”大夫人一张口还是骂骂咧咧的。 柳河这次终于也不忍了,回嘴道:“留待最大的悲剧不是与我做姐妹,而是有着你这样一个不分是非,糊里糊涂的娘。” 大夫人听着话,刚又要回嘴,结果柳河继续指责他:“两笔云,你该醒醒了。你身为柳带的娘,对于她受到伤害的事完全就没有搞清楚过。就算你认定伤他的人是我,你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你为他倾尽名医了吗?你为他报仇了吗?你知道他心里伤痛最大的地方是什么吗?” 六合冷哼一声:“你自以为是护着女儿,实际上你糊里糊涂什么都没有做到,你继续相信那个梁欣瑶的挑拨离间,在他的挑拨之下,你和夫君感情不和科代数女。仇视姨娘,这都是他教给你的。你本是一个深思,心思单纯的人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只看这引导你的人事哈” 大夫人粮食,听着他这么说,整个人都渐渐卸下气来。他这些年尽失人心,不管是夫君还是女儿,又或者是那几个姨娘,庶子庶女。没有一个人。尊重他,爱护他,他也想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梁欣瑶跟她说是因为她不会逗,不会争心思不够狠毒。 “大娘,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大姐的病我来治。你不许再从中阻隔他已经到这个年纪。如果你在这么耽搁下去他一辈子就毁了” 两笔云一听柳河,要为留待治病,立刻又警惕起来。他怎么可能会致好友带呢?他不杀了,留待就不错了。 可没等梁碧云回复。六合又继续补充。到。:“如果你反对的话,我就会把你绑在我院子里,谁劝都没有用。反正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个弃妇了。我不会再无任何人的说法,说我横行霸道也好说我不境主母虐待姐妹也罢,总之,我不会再让你呜继续诬陷我,也不会让无辜的大姐为你们所犯的过错承担后果。” 柳河这样说。梁碧云突然觉得,或许这法子可行,他最近也听说了,六合开了医馆又被大良智驱走10亿。 人人都说柳河就是神一。那或许他真的能够治好柳带呢? “刘和你听着,如果你敢伤戴尔半分的话。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拉你去垫背。”大夫人梁是这算是同意了。 柳河没在里头,这茶是叶墨云将它放走。粮食刚一挣脱墨云的束缚。心头的怒气就蹿出来,他冲过去想要打柳河。 葛柳河就站在原地。坚定的看着他,大夫人突然停住了手,他下不去手了。 “大娘,我们以后就算不能和睦相处,也暂时不要在敌对了吧。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大姐的病,我还需要你的配合。” 粮食压住怒火点了点头:“好,你现在说说我要怎么去配合你?” “断绝和梁欣瑶的来往,不许再听他从中挑拨半句。如果您再和他来往,我永远都不会去。医治大姐的病。” 柳河县粮食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索性摊牌了,跟他说, “您知道我是刘神一,所以我明确的告诉您。在这个时代,不光是大梁。没有一个人能医治心理疾病或是精神疾病。只有我能治,而且我是专家。我在治疗精神疾病方面。有着多年研究所以如果您不听我的大姐唯一的下场就是。疯下去。” 粮食,听他这么一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其实这个新年他哪里是没做过什么工作,大球两次肾。他求量过工。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可那些医生。都对此束手无策。 莫说是求医问药,光是花在那些神婆。道士和尚身上的钱都已经不计其数。可他清了无数的神尊。供到最后也无非是添了几率香火钱。柳待着并依然不见好转 现在柳河说得煞有介事。其实他愿意相信一切的可能,只要有一丝的机会能够治好柳带。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哪怕是今天六合。就要了他的命。 第一百零八章 接近柳黛 “成,我听你的不就是不再搭理梁欣瑶吗?我能做到。”梁碧云斩钉截铁地立下誓言,六合看他。也有三分诚意。便没有在说什么。 当然梁欣瑶这边其实他只是要大夫人的一个态度而已,只要大夫人答应了他这件事。就证明接下来会配合他。 至于梁欣瑶本人,他相信大夫人想见也不会再见到了。这次他就是要用梁思慎对自己的意思偏心。将梁馨瑶打压到底。 “我现在就要去见大姐,您不许跟着。”柳河说完这话,带着江陵往外走。大夫人刚要跟上去,就被莫云又拦了下来。 大夫人只能相信他。心里面敲锣打鼓的也没有办法。 刘合随着。丫鬟来到了柳带的院门口。 留待不发病的时候其实还挺正常的,能够自己独自在院子里面。看看花,赏赏草。只是他不愿意与人多接触而已。 柳河进去流带有一丝躲闪,但是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刘丹拿着画笔正在作画,六合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表情十分温和。 他距离柳带不近不远,并没有刻意接近意思。 但刘代还是有些紧张,她的手在抖,画出来的画。也不如方才的前半篇好 柳河就看着没说什么,一直就这么坐着。刘泰一枝花她就坐在一旁一直看 知道刘代江画画好,交给丫鬟,让他去表起来。另一个丫鬟过来嘱咐她该喝药了。 留待被丫鬟扶着往屋里走去喝药临近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偷偷回头看柳河,一眼可没有看到他就吓得赶紧钻进屋里江门。紧紧关上。 柳河知道他肯定是从门缝里面在偷偷的观察自己。 他起身朝着门行了个礼,戴着江陵就走了。 他出门之后,让江陵去嘱咐大夫人,今天不许去探望柳带。 他夫人自然是不放心的,别人将留在身边的丫鬟叫去问话。丫鬟将流河今天去了之后什么都没做的事情像大夫人说了一遍。大夫人不明白柳河是什么意思,但她至少没有伤害留待,所以自己就没有再多过问。 第二天的时候,柳河依旧。去柳带的院子里坐着,他在做什么,自己就在不远处静静的陪着。 一连四五天柳河日日都是这样充满耐心的陪着柳带。渐渐的,流贷也开始好奇。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硫和氮,硫和并没有一直紧盯着他,只有在留待回头看自己的时候才抬头给予一个温和的微笑示意。 第六天的时候,柳河带去了两盆。兰花。她看出刘代还是更喜欢兰花一些,所以挑选了两盆上好的兰花送过去。但是他并没有热情的交给刘代,而是只摆放在院子石桌旁。 他的花没有放进留待的花圃,因为不想破坏他现在的秩序感。纽带的花圃。不容许旁人移动半分的位置。每一盆花都摆在固有的位置上,这样的强迫症。是他敏感脆弱的展现。 又过了两天,留待将那两盆兰花放入了自己的花圃。 丫鬟又嘱咐六代去喝药,这次他没有太过于抗拒,因为药已经被柳河换了。换成了更好的药材,而且去了苦味与腥味。只剩下酸甜清爽,留待每天喝药的痛苦。也消失了。 次日六合,早晨起来感觉到气压偏低。他看着风和云知道今天是一定要下一场大暴雨的。 留待的花圃还在院子当中流和嘱咐那些丫鬟不要去。提前把花儿挪进屋里。在院中赏花在院中赏花。 六合在一旁陪着。只瞧着天空来了一朵大的乌云,倾刻间,豆大的雨滴吧嗒吧嗒砸向地面,砸在头上都觉得疼。 那些花儿更是承受不住大于低,只砸了几下,便有些耷拉了下来。 留待赶紧用身体去护住那些话,他的情绪开始变得焦躁。 “ 不要怕,我们赶紧把花往里挪。”柳河说着就开始带着众人一盆一盆酱花。往花房里搬去。 因为那些护院小司都已经提前在院外准备好。所以花并没有受损。每人一盆就浇花儿搬到了屋里。 留待看着。让他心急如焚的难题。立刻被解决了,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与舒适感。 “谢……”刘丹想要说对柳河舒谢谢,可是他看着柳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事,不用谢我。”刘和向他露出一个单纯的微笑。 “可以画一幅画给我吗?”柳河突然提要求柳带却不敢拒绝,只能点点头。 “你想要我画什么?”留待胆怯的问。 柳河故作思考的说:“画个房子,树,和人吧。” 柳带一愣:“这你是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和树,还有哪个人?” “你随意发挥就好,不用花的很复杂,越简单越好。随手一勾也可以。”柳河故作单纯的样子说让刘丹也稍微有些放下了戒备。 留待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所以说我勾了几笔。画了出来,他的画技十分高,指随手画了几笔,也是一幅非常美妙的画。 柳禾拿到这幅画,心里放下一大截。柳黛这样子并不全是心理疾病,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性格就是如此。 这样的话治疗起来就更加简单了,说白了,留待就是从小因为有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娘,再加上一个不关心他的爹,还有一个那就是从前的自己。总是无缘无故的刺激他让他自卑心理敏感的留待就变得异常脆弱。 但是说到底有待的病根源还是在于之前发生的那一次意外他必须搞清楚这一次意外是什么可是她自己没有能力去查很久以前的事。 柳禾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犹豫了很久,终于将墨云叫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问墨云。 墨云一愣:“回去?三小姐,属下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柳禾也是一愣:“啊?没有啊。”随后她反应过来:“不是,你是慕辰渊的人,我们两个已经分开了,你不是就该回去了么。”柳禾解释到。 墨云拱手:“属下已经是三小姐您的人了,除非您觉得属下办事不力,否则我不会回去的。” “那我要每月给你多少钱?”柳禾很高兴能有墨云这样的下属。 “不用,少主那边给我月钱。”墨云解释。 柳禾立刻摇头:“那怎么行,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就是我的人了,怎么可以再用他的钱?我有钱,你尽管说!” 墨云谨记慕辰渊的指示,千万别和柳禾犟。 “每月……二百两。”墨云把钱数砍了一半,他怕柳禾负担不起。 “二百两?!!”柳禾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不是墨云是个老实人,柳禾甚至以为他要敲诈了。 第一百零九章 当年的真相 “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我,哈哈哈哈!”顾骁尘青丝散乱,拿着个酒葫芦晃来晃去。不过比起从前,他现在的模样倒像个散仙。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坐在凤撵上鄙夷的俯视着他,“倒是你,不怕我报复?” 顾骁尘一愣,随即又笑了一声,桀骜的看向我说:“不怕,因为我还有用。一个有用之人,向来有恃无恐。” 这话嚣张,可也正确。我们留着他,就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有用之人当然该活着。但前提是,他得为我所用。否则,他就是最不该活着的。” 顾骁尘不屑一笑,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命人落了轿撵,缓缓走到他身边,“救我的婢女。” “怕不止是婢女吧。”顾骁尘不假思索的回到。 “哦?何以见得?”我心里一凛。 “翠珠跟了你这么多年,不也说弃就弃了?你母亲身中剧毒,你都不肯为了她放弃皇后的宝座。郁姝,你是什么货色,还要我再提醒吗?”顾骁尘贴到我的耳边,充满厌弃与挑衅。 我倒不在意,他不过是只蝼蚁,我犯不上跟他计较。 “呵~不好意思,我的冷血让你们无计可施了。她是不是婢女对你而言没差别,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掸了掸他碰过的肩膀。 “你也不怕我报复?” 我暼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不怕。” 我重新坐回轿撵,不容他多问便说到:“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盯了我一会,只说了句“你很聪明。”随后便让人把兰慧抬进了屋内。 顾骁尘的手搭在兰慧腕上便是猛的一惊,可见这毒性高深。 不过他二人技艺当是不相上下,所以我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这毒需要七日可解。”顾骁尘这会儿忙着配药,似乎救兰慧是次要的,挑战这种棘手的难题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那我把她交给你。”我冲肃铭示意,让他留下来照看。 “您也别闲着。”顾骁尘忙着手中的事,虽没抬眼,可目光中的狡诈依旧一览无余。 “我平时可不是闲的没事做,我需要日日照顾发疯的静儿,和伤心过度的珍儿。如今我抽不开身,就只能托你亲自照顾了。” 顾珍儿?原来她一直在顾府,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皇后可别打歪主意。”顾骁尘看了一眼兰慧,似是威胁。 “怕我打歪主意还不把她藏好,如今羊入虎口,你还劝虎收了利爪,顾公子还真会难为人呢。”我并不打算把她们怎么样,就是气不过顾骁尘的挑衅。 “想吃吃不掉的滋味,可不是你一个人在熬。” 这话说得暧昧,我抬眼又正好撞上他在我身上逡巡的双眼,顿时怒火中烧。 “好了,这就是你要提的条件是吗?”我厌恶的白了一眼。 “这算什么条件?皇后娘娘也太会占便宜了。条件我先留着,等治好了这婢女我再提不迟。” 说罢,顾骁尘自顾自的忙了起来,这种忙碌无异于下逐客令了。 我带人离府,想不到那姐妹二人的马车早已在外等候。 照顾就照顾吧,不过七天而已。关在房里好吃好喝的,到时候给她们送回来就得了。 这事儿没有阴谋我不信,可顾骁尘也不能未卜先知算计我。所以我猜这也是他临时起意,谋定而后动。就算日后没有好的对策,送过来恶心恶心我也值了。 兰慧就在顾府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让肃铭带了几个人留下盯着,并没有部署过多。主要是,我相信顾骁尘一定会拿着这个筹码跟我换个大的条件。 我只需等着就好了。 回到宫中,林燕处早早就在我殿内等下了。 “那个姑娘如何了?”看她慌张的样子,想必她也猜测了不少。 “应该是有救了。”我举起手戳了戳她的头,“你不要瞎想,与傅寻无关。” 她一愣,似乎没懂我的意思。这丫头不会真的不知道傅寻对她的心意吧! “我担心他干嘛?我是担心你啊!你不会看不出皇上很紧张那个宫女吧。”林燕处神秘兮兮的说。 “你没看出我也很紧张她吗?”我暗示到。 她闻言,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表情有些暗淡了下来。 “哎……也对。你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要大度。”她又探了探我的表情,“难为你了。” 林燕处的大手握住我的肩,一把揽入怀中,满脸心疼。搞得我真是又想哭又想笑的,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我可不是擅自往头上扣绿帽子的人啊…… “娘娘……”兰心跑来看到我和林燕处抱在一起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顾家那两个小姐,吵着要出门。” 真能折腾,我推开林燕处理了理衣服。这两个人一定是出门前得了什么指示,现在想要作妖呢。 “跟我一起去吧。”我拉着燕处往冷宫偏殿方向走去。 “你把她们关在这?”燕处听我说完顾府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关在这已经是仁慈了,我警告过顾骁尘,把她们送来就是羊入虎口。 顾家处处挑衅,这两个女人又对我的夫君虎视眈眈,我没把她们直接关进刑部大牢就不错了。 “郁姝!你这个贱人,我哥哥是要你好好伺候我们的,你竟然敢把我们关在这!放我出去!” 刚到宫门口,我就听到里面叫嚷的声音了。我停了脚步,让兰心去叫桂嬷嬷她们来。 这宫中有不少老嬷嬷,平时作恶多端,我发落了几个罪责深的,有几个算不上太可恶的就打发到了底下,也算将功补过吧。 这个桂嬷嬷从前跟一个妃子,那妃子被顾珍儿陷害而死,桂嬷嬷也跟着落了难。 如今有这么个好差事摆在眼前,我哪能不想着她呢。 林燕处跟着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咒骂声,脸都憋红了。 “你也听的下去,怎么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能骂出这样的话。”林燕处是个武将,可并不是粗人。 里面的顾静儿平时柔柔弱弱,却污言秽语脏话连篇。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等了片刻,几个老嬷嬷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几个人趴在地上,极力的显示自己的忠心。 “几位嬷嬷请起。”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措辞温和,但语气淡漠。 几个人起来低着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几位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现在顾府有两位小姐暂住宫中,需要好好照料。桂嬷嬷从前和珍儿小姐打过不少交道,你们听她的命令行事就行。” 我看了桂嬷嬷一眼,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 好好照料?真的要好好照料岂会让她们居于冷宫,还让她这个死对头来伺候? “是!老奴一定不负娘娘使命!”桂嬷嬷匍匐谢恩,见我暼了一眼宫门,立刻就带着其他几个老婆子冲了进去。 不一会,门里就传来了巴掌声和惨叫声。 “打起来了??”林燕处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第一天认识我?”我也看向她。 只见她抿嘴一笑,鼓了几下掌赞许的说到:“干得漂亮!” 第一百一十章 把事闹大 门里传来无力的哭声,我这才抬腿往里走。 “怎么了这是?”我看着被按跪在地上的两姐妹问道。 “郁姝!你……啊!”顾静儿刚一开口,桂嬷嬷上来就是一巴掌。 “皇后娘娘的尊名岂是你能叫的!”桂嬷嬷恶狠狠的说到。 我向她投递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眼神,果然老嬷嬷办事就是靠谱啊。 “皇后娘娘息怒,小妹此前受奸人所害,神志不清,冲撞了娘娘。臣女进来身体不好,没能及时阻拦,请皇后娘娘恕罪。”顾珍儿依旧是弱柳扶风的样子,可她面色红润,哪有丝毫身体不好的样子。 “到底还是珍太妃……啊不,现在是珍儿小姐了。不过说到底是在宫里伺候过,还是略懂些规矩的。” 顾珍儿被当面揭老底,满脸通红。想不到她还有羞耻心呢? “谢娘娘谬赞,再懂规矩,也不该在宫中叨扰。奈何兄长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我二姐妹,这才劳烦娘娘费心了。”顾珍儿有意提醒我兰慧还在他们府上。 “费心倒是不至于,不过添了两双筷子而已。况且你二人身体不好正在调养,想是见不得荤腥。如此一来,清汤白面的,更算不上麻烦了。” 顾静儿听我这么一说,又气得连呼哧带喘的。 “郁……皇后娘娘……你有求于我兄长,想不到竟如此不守信用!”顾静儿刚一开口,就撞上了我的目光,顿时嚣张气焰就被灭的一分不剩。过分嗔怪之言也说不出了。 “静儿小姐此言差矣,本宫的确与你兄长交换了条件,但他的条件可不是你们。” “皇……” “行啦,你们最好安分一些,否则就算本宫想宽恕你们,这皇家的规矩可容不下。到时候皇权之下,我这个皇后也无能为力了。” 言毕,我便带着林燕处转身离去。桂嬷嬷收到我的眼神,自然知道要好好看管这对姐妹了。 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不是我苛待她们,实在是宫规难违。 “姝儿,你还是这么厉害。” 林燕处自小也没少见过各世家的府宅之争,那些人明着一团和气,私下里肮脏不堪。像我这样直来直往的,她还是很欣赏。 “我这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了一句。 见她若有所思而后又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便知道,兰慧的事无需多言了。燕处聪明,又极了解我。说我容得下云彻纳妾的,她第一个不信。 “怎么,现在不好奇了?”我见她表情舒展,刻意逗她。 “有什么可好奇的,凭她是谁都好,只要对你无害,便于我无关。若是让你不快的人,那我便不能放过。” 这话说得够霸气,可我知道她办得到,所以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么?”林燕处以为我不信。 “我笑,幸好你是女的,不然云彻可是遇到劲敌了。” “你揶揄我!”燕处挑起我的下巴,装作男人的样子。别说,这样子还真是怪撩人的呢。 我们二人笑作一团,追逐打闹,不一会便闪身到假山后面了。 “娘娘,您和林将军跑的太快了。”兰心不一会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到。 我拍着她的后背帮她捋顺气,“怎么样,看清了吗?” 兰心捂着胸口,失望的摇了摇头。 “要我说,直接让我去抓了她算了。”林燕处愤愤的说到。 直接抓?那当然简单。可抓了之后又如何呢? 这些日子我们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处偷偷窥探我的一举一动,究竟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一无所知。 “再等等吧,这事儿我得和云彻说一声了。” 燕处听我这么说,也就没再多言。 从园子里出来,我和燕处乘上了轿撵。往前走着,只见她噗嗤一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傅寻正往宫外走。似乎是有蜜蜂之类的虫子缠着他,让他一直挥着手哄来哄去的。 林燕处看得认真,头一直随着他的方向扭过去。 “哎~傅寻有希望啊。”我见她回过身自顾自出神的样子,不由得笑道。 “啊?”她一愣,我却没解释。这层窗户纸,非得当事人捅破才算。 回至宫中,云彻已经坐着在烹茶了。 “云彻!”见到他突然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 我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轻轻嗅了嗅他衣服的味道。那种混合着茶香、墨香、檀木香的味道,是云彻身上特有的。 “怎么,还怕我偷偷密会别的女子不成?”云彻低头看我一眼,递过来一杯茶。 “是啊,得看紧了。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呢。”我抿了一口,今天的茶味道很特别。 “有你这么一个彪悍坐镇,我只怕她们是自讨苦吃。”云彻意有所指,看来顾家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我无奈道:“偏偏有人不怕吃苦,不知安分。要不都杀了吧,一了百了。” 云彻闻言噗的一口吐出了刚入口的茶,附和道:“好啊,待会就杀。” 我们俩看对方认真的表情,都笑了出来。 “最近有人偷偷跟踪我。” “嗯,是蒋太嫔身边的宫女柳儿。已经派人盯着了,但除了偷看你,没有任何异常。” “是蒋太嫔?”我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似乎是个吃斋礼佛的人。 “应该不是,这个柳儿负责外院洒扫,平时不接触太嫔。但也没发现她和宫外有任何联系,所以也只能先按兵不动。”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吧。真想赶快把他们一网打尽,可处在这样的位置,哪里会有尽头呢。 “想什么呢?”云彻忧心的看着我。 “我在想……这样充满挑战的日子真是太有趣了。” 云彻意外的愣了一下,忽而紧紧抱住了我。他方才是见我失落的样子害怕了吧,他怕我厌倦这种争斗。 “皇上,周尚书到了。” 门外太监来报,看来云彻是召见了大臣。他满含歉意的看着我,在为来去匆匆而抱歉。 “快去吧,以后不得空不必来我宫里的,你也多歇歇。”我柔声推他走了。 “好好吃饭。”云彻临出门又抱了抱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娘娘,您怎么不留留皇上。他走的时候别提多难过了。”兰心小声说到。 连这小丫头都在为云彻抱不平呢,“怎么,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解 这又是在闹什么幺蛾子,流河干净,穿好衣服出门去看。就见大部分,直直的跪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根长鞭。 如何看着大跟长边心想这又是来找我打架的,可是他跪在地上,难不成这是来负荆请罪了。 “母亲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让院子里的这些奴在看笑话?”六合很无奈这么大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大户人家六合来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墙头:“刘哥我今天来向你请罪戴尔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这两年来我冤枉你,科带你是大娘不错,辫子就在这儿,请你一定要狠狠的打我几遍泄愤。” 鹿和无奈,他上前十技能辫子扬鞭就往大飞身上。抽了一下这一下抽的并不重可大家还是听到了吧的一声。 “好了,打完了。”六合讲辫子扔在地上 “这就打完了,不行你一定要多打几下,重重的打。”大部分人觉得刘贺打的不够狠,定然是不肯原谅他。 “气大伤身,我这点儿脾气刚才这一鞭子就算是写完了。”柳河打了单手转身要回屋。 一院子的人就愣在原地,怎么让打还真的打呀,竟然有淑女敢公然在院中。边打迪姆。 “真的打完了,你可不许憋着气不肯原谅我。”大夫人起身拿着片子问。 “怎么大娘这是对别人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执念吗?那这样我再多打几下吧。” 柳河过去拿着鞭子重重的摔了一下辫子。打在地上发出入了一半的响声。那些丫鬟小时吓得通通跪在地上,大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如何这一招还是平时和公园里的大爷学的呢?他们就爱耍耍辫子,留觉得有趣也跟着学了两招,自然是能把这边耍得如雷贯耳。 “大娘,您准备好我要来了。”刘博扬起鞭子,冲着大夫人。 大部人这下可有点儿胆怯了色,坐着肩膀问:“哎呀妈呀,你还真的要打我呀?那你可轻一点儿。” 如何干的这样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前仰后合,连院子里的其他。固然也跟着笑了出来。 大夫人看着中文,小知道柳河这是在逗他呢。也尴尬的笑了出来。眼里含着泪哽咽的说:“你这死丫头!” 他孤独嗔怪的打了柳河两下。留个上前,紧紧地将她保护在怀里。 “您啊以后看人做事还是要擦亮眼,被梁欣瑶坑害了这么多年自己没少受苦吧。” 没想到的。粮食竟然被年纪小教的六合,这样以安慰反而觉得心里边满满都是委屈。 他这些年,两家不同附加不爱自己的女儿又那样,每日她都是一副强悍的样子,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心里苦不苦。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大姐治好的。他的病不难治,不出时日我就会给你叫住医院。和从前一样体贴善良的大女儿。” 如今哎被五河的话,在他来说那就是佛祖箴言,公主都没有她这么管用。这些年他日日拜佛,都不见佛祖来救他,反而是六核。这个他从小就不待见的庶女救了他。 “小何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要将你像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去看待。你只有无父无母……” 大部人说的动情竟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说出后。立马捂住了嘴。 无父无母?留和纳闷自己难道不是那母亲她确实没有见过,但父亲……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亲娘照看着父亲对你又不是那么的关注。” 原来是这样,这个大夫人还真是说话没有脑子,怪不得326之缘那样的文人会受不了他。不过在六合看来,他是一个单纯,没有心思什么怪心思的人。所以刘和倒是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有大的病友果然在柳河的医治下逐渐见好。他现在已经能够日日保持清醒,并且女人也能够正常沟通了。 “这孩子这么日日郁郁寡欢的,是不是病还没好?”把不然看着每日闷闷的柳黛,总觉得不太对劲。 有和安慰的说的:“ 他自小便是这样安静的人。附近又有两年的时间没摇与人沟通过了,自然是愈发内向起来。 ” 大夫人点点头,确实如此,但他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我倒是有个好的去处,如果大姐愿意去的话,我保准他不出半年的时间,心情便会变得建议开朗。” 大夫人力听立马问道:“什么地方?” 如何微微一笑没有透露。第二天,他带着刘代何大夫人。便离开了城中。 “ 你说的好去处就是这儿。”大不然看着远处的一大片要填,还有药店里面老作者的工人只能在马车处连下车都忘记了。 那些工人间是六盒来了,赶紧都迎上前去。 “东家怎么是您来了?”他们看见刘贺都十分高兴。 “早就乖过来看看大伙儿的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家里的事情。往后我会经常来的。” 有何热情地与大家寒暄着?众人听,刘河会经常来十分高兴。 一群人寒暄几句之后又重新回到田里也继续劳作。 留待下车之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笑容。 “这里实在太美了,令人身旷神怡。”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帮填充走去,抚摸着那郁郁葱葱的何苗。 这里不是城里那般闷热。现在一是早秋,一阵阵舒爽的凉风吹过来,抬头望向天空,也是一望无际的蓝。和一丝丝慵懒闲适的白云。 “真想就一直住在这儿。”留待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乡土气息是浓郁的地方。 大部分人震惊的看着刘河晃了好一会儿,脸上也露出笑。 “那就留在这儿?”他问柳河。 “我从前就住在这儿。他可以住到董家去,也可以另外置一套新的房子。您只需拍够充足的人手守在他身边就可以。” 刘河县大部人同意,并将秋月带了过来,让秋月照顾六带。两个姑娘竟然一见如故。 午饭过后,大部分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将睡醒的小思。留在了六代的身边,他是他实在舍不得女儿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待着,可是欠自己的女儿。在这儿。露出从未有过的纯真的笑容,他也只得同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讨个说法 京城的街道如往常一样繁华,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突然,两列官兵冲入人群中,将人全都赶到了道路两侧。 正当人们惊恐疑惑之际,一骑骏马从城外飞驰而来。众人惊魂甫定,转而又被骑马的少年惊住了。 那少年约摸十六七岁,气质高雅,面容俊美,衣袂飘飘。虽只一瞥,却直击心灵,让人久不能忘! 马蹄呼啸而过,官兵也纷纷撤退。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百姓。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小声问道,这是谁啊? 而那一边,少年已经进了宫门,径直往长春殿走去。在前引导的福公公抑制不住哭腔,笑着问长问短。 那少年却表情淡漠,虽不至于不耐烦,但也没有丝毫归家的欣喜之情。 “回来啦?”老皇帝听到脚步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少年跪拜行礼,面上无丝毫表情。 “臣?好一句臣。魏启荣……”老皇帝灼灼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皇上英明,微臣姓李!”少年听到魏这个字,面露不快。 “你,还是不肯原谅朕。你跟你母亲一样倔!当初若不是她与朕置气,朕何至于将你们母子赶到边疆去!”皇帝说着,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谢皇上还记得母亲,不过母亲福薄,在边疆受不起疾苦与欺凌,不过半年便殁了。这事不便与皇上细谈,恐污尊耳。”启荣说罢,又恭恭敬敬的行礼跪拜。 可这讽刺的一拜,把皇帝的心跪碎了,也把他的希望跪灭了。 当初因贵妃李氏欺辱皇后,皇帝将其废为庶人。启荣这小子不过七岁,当时已立为太子,可他竟不顾自己的前程,执意随母亲而去,并以死要挟。 皇上哪里舍得,本来惩治李氏,也只是权宜之计。可闹到这个程度,皇上面子上也下不来了。 随即,太子被废,撤了黄带子。改姓李,发配至边疆。 第二年,皇帝心中实在不忍妻儿在边疆受苦,寻了个不能任人辱没皇家血统的由头,封年仅八岁的启荣为荣王。 封王之后的日子必然是风光无限、不同往昔,但万万没想到有人暗中作梗,李氏没能挨到那一天。 皇帝听着启荣怨怼的话,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荣王爷,您误会皇上了,他当年……”老太监从小就喜欢启荣,又受恩于李氏,他见这父子俩如今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启荣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快步走了。这个地方虽阔别十年,可他回到住处却依旧轻车熟路。 正走着,启荣突然发觉不远处有异动,待他看清,一个踏步飞身出去。 老太监一声惊呼,随即看到启荣臂间抱着一个孩童缓缓落地。 “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跑到这来啦!”老太监赶紧跑上前去,前后左右的看着小男孩。 紧接着一群婆女也都赶了过来。 “见过福公公。”那些宫人紧张得不了,既怕那小皇子有任何闪失,又怕福公公怪罪,毕竟在他们眼中,福公公可不是这么和蔼可亲的。 “这是荣王。”福公公没理会那些人的错乱,只是恭恭敬敬的介绍了启荣。 众人见福公公的态度,自然不敢怠慢了这位传闻中的七皇子——荣王。 “七叔?谢七叔救命之恩。”小皇子三四岁模样,却像个小大人儿。启荣见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并不欢喜,这种守礼不过是宫闱倾轧下的产物。 他微微颔首示意,便走了。福公公并不多言,向小皇子行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余下众宫人稍微上了点年纪的,都知道这皇宫要变天了。 七皇子启荣,三岁可吟诗作对,五岁与太傅讨论经史子集,七岁上朝堂舌战群儒。武学更是高深莫测,六岁那年骑射胜了多日那汗,这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中最勇武的武士。 边疆十年,他杳无音讯,直到大皇子离世,这位荣王的事迹才悄然传遍宫中。 如今大家见了他如此英姿,这令人移不开眼的惊人容貌,更是在心底暗暗认同了什么。 不过旁边这个小人儿可与他们想的不太一样,他紧紧盯着那伟岸的背影,由心一笑。 雕栏玉砌仍旧如新,可早已物是人非。启荣在宫门口伫立许久,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这里面动过?”启荣微微蹙眉。 “皇上怕您睹物思情……”福公公赶忙上来解释,还没说完,就被启荣抬手拦下了。 他微微一笑道:“无妨,东西在或不在,都没意义了。” 福公公见他伤心,还想再开口,可终究不知道说什么。这父子俩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啊。 在这熟悉的宫苑中,启荣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因而早早便起来了。 “皇叔!我要见七皇叔!” 才刚踏出房门,启荣就听见门口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叫喊着。 他探头看了一眼,是昨日他救的小孩。这小家伙闹什么? 他朝门口的宫女勾了勾手,那宫女赶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启荣看着门外撒泼打滚的小孩问。 “回,回荣王。是皇长孙,非闹着要见您。”那宫女红着脸,时不时看向启荣,压细了嗓子说到。 虽是皇帝下旨不许人随意进入,可她还是想再说说,自己是如何怕皇长孙叨扰了荣王殿下的,不料荣王却只是点点头便走开了,并没有给她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这一上午过得十分平静,启荣本以为那些所谓的哥哥会前来打扰的,还想了些对策来应付他们的虚情假意。可一个都没用上,这让他有点吃惊。 到了下午,他正准备睡一觉,却又听见门口吵嚷了起来,还是那小孩的声音。 怎么还黏上自己了?启荣心里嘀咕着,吵嚷声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出门看一下。 “我是你皇叔!你再如此无礼,我!我!”一个中年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您怎么样!皇爷爷说了,不许打扰七皇叔休息,你们再来闹,我便去皇爷爷那闹。”小皇子个头小,这气势可不小。 这小身板往门口一挡,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别拿父皇来压我,想当初你父亲……” “三皇子慎言。” 福公公的声音打断了那男子的话,原来是三皇兄。启荣记得这个三皇兄胎里不足,从小这脑子便比普通人慢些。 “福……福公公……”三皇子启聪从骨子里惧怕福公公,因为他母亲玲贵人就从骨子里惧怕福公公。 “三皇子这会儿应该在寿光寺为太后祈福吧,为何出现在此?”福公公话里有话,大概猜得出,这个三皇子定是受人指使来此闹事的。 三皇子眼珠子骨碌碌转,可想不出对策,又不敢像往常一样耍赖。一时语塞,更显得人呆呆傻傻了。 “福公公,皇子的行程,怕是不便同您报备吧。” 一个阴鸷的声音打破僵局,来者衣着华丽,面容惨白。若不是身着皇子规制的蟒袍,还让人以为是个太监呢。加上这阴森的眼神,也着实让人脚底发凉。 “晋王万安。”福公公虽面露不满,可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晋王……这位就是五哥啊。 “福公公不必多礼,父皇总叫我们要尊敬您,咱们也都记在心里。”晋王说得言不由衷,摆明了讽刺福公公恃宠而骄。 “承蒙皇恩,福安时刻谨记天子圣恩。”福公公不卑不亢的拱手称道。 晋王没再多言,即是天子圣恩,岂是他可以质疑的?让你尊敬你就得尊敬,哪怕对方不过一个阉人奴才。 “哼~福公公来此可是父皇有旨于七弟?”晋王端起架子,白着眼问道。 “那是自然。”福公公俯首回。 “只怕进不去呢。”晋王斜眼暼了一眼门口的小皇子,意有所指。 那小孩正坐在台阶上歇着,看见大家看向自己,蹭的站了起来。 “五叔这是说我呢?”那小娃娃昂着头丝毫没有惧怕,“要说便说,不要指桑骂槐,像个村野农妇。” 躲在门后的启荣闻言,嗤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唇红齿白,如春日阳光般耀眼,让边上的宫女都看呆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幕后黑手 本以为我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睁开了眼。 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我府中的丫鬟香菱。 “小姐!您可醒了!我这就去叫夫人。”香菱红肿着眼睛。 她激动得又哭又笑,却看不出半分为我开心的样子。 “等等。”我叫住她。 香菱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瑟瑟发抖。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小姐,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我吧!”香菱跪地求饶,竟然吓得昏厥了过去。 “来人!”我赶忙下地扶她起来,并喊人进来帮忙。 奴仆们冲进来,看到我抱着香菱,竟然都有些怔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帮我把她抬到床上。你,去叫大夫。”我吩咐着屋里的人,把浑身滚烫香菱抬到了床上。 “她怎么病成这样还在当值?”我嗔怪了一句,就听后面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香菱这死丫头又惊扰了您吗?没事,看我找个机会一定发落了她!” 是罗妈妈?!她不是死了吗? 我回过头,果然是她! 我记得她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意外落水溺亡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小姐,您怎么了这是?”罗妈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这一切太奇怪了,就算蒋纯放了我,也不至于能让我重回府里吧?而且,这罗妈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大小姐,老爷一会就回来了,您醒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吧。”罗妈妈的话让我僵硬的身体更是凉了半截。 “老爷?回来?!从哪回来??”什么意思,我爹不是死了吗?人死还能复生? “看您,从徐州回来啊。”罗妈妈摇了摇头说到。 我脑中有些乱,罗妈妈扶我坐到了梳妆台前。回过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天呐!! 这是十三岁的我!! 徐州回来,难道是我十三岁那年父亲从徐州任满归来那年? 也是蒋纯回府那年! 这世上竟有重生这回事? 这世上,果真有重生这回事…… 我猛的起身就往母亲院中跑,母亲,妹妹,我这一世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跑到主院,院中无人。母亲屋内房门紧闭,似有窃窃私语声。 我放慢脚步往前走,渐渐听到母亲的声音。可我还来不及激动,就听清母亲所说的内容了…… “哼,那个小野种,真以为回来就能飞上枝头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千防万防,没拦住那贱人生下这野种。” 天呐!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些污言秽语,竟是从温婉贤良的母亲口中说出的?! “娘,您放心,听说那个蒋纯从小就有人生没人养,粗鄙得很。等她来了,看我不整死她!” 我脚底一软,说这话的,是单纯可爱的三妹……她才八岁,还是个孩童呢,怎么也如此恶毒呢?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我晃晃悠悠的从院中走出了,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丢了魂。 许是太过于失魂落魄,经过花园的时候丫鬟小厮们也都没注意到我。这也让我听到了许多难以置信的话。 “哎,听说大小姐醒了?”一个小厮揪着一个丫鬟问。 “嘶……别问我,大小姐的事你也敢打听,不想活了吧。”小丫鬟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哎,我就是担心香菱。上次她打碎了大小姐喜欢的茶杯就差点被打死,这次她害大小姐坠湖,我真怕她……”小厮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就自求多福吧,还有空关心别人。香菱这次是逃不掉了,这些年死在大小姐手里的丫头还少啊。”小丫鬟说完就跑掉了。 他们的话,直接让我瘫倒在地。 被掺回房里时,香菱已经醒了,跪在地上掉眼泪。 “起来吧,你病了,就多休息。”我看她恐惧的样子,十分难为情。 香菱跪着往后退了退,开始发抖。 “我从前……真的那么恶毒吗?”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小心伺候!”香菱扑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痛哭的。 天呐!我竟然重生成如此恶毒的一个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前一世受尽折辱,这一世又成了一个毒妇。 “香菱,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从小情同姐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逃学时候,你就帮我打掩护。你犯错了,我就帮你担下来。”我说着前世的种种,香菱却是一脸茫然。 “香菱,比起欺负你,我觉得和你做好姐妹,更快乐。所以,你起来吧,我会让大夫给你治病的。”我寻了个由头安慰她。 她终于放声大哭,似是庆幸,也似是委屈。 我让其他丫鬟把她扶到厢房,悉心照顾着。旁人摸不清我的态度,也没敢多问。 罗妈妈来报,父亲回来了。 她让我盛装打扮,可我却没有那个心情。有什么可打扮的,他是我父亲,我何须盛装? 随着众人到门口,母亲和妹妹们赶紧上前询问我的身体。 我想起她们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我看着眼熟,可又感觉很是陌生。 尤其母亲的妆容,从前她淡雅如兰。可如今却十分奢华,盛气凌人。 “你怎么回事?都不好好打扮一下就出来了!宫中赐的凤簪该戴上给你爹瞧瞧,让他高兴高兴!”母亲有些嗔怪。 从前她都教导我们一切从简,低调行事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人……不是我的母亲。 父亲的仪仗归来,同样十分张扬。我摇摇头,这样张扬,早晚招致祸患。 父母看起来并没有曾经的恩爱,一番客套之后,父亲带出来蒋纯。 我看到她有些恐惧,往后退了退。 她却一反常态,不似曾经那般强势。而是胆怯的瑟缩在父亲身后。 她的眼神,也不似从前般冷酷和聪慧。 蒋纯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被三妹揶揄一番,眼眶红红的进了府。 “曦月怎么这样憔悴?”父亲上下扫视我一番,这话不像关怀,反倒像是责备。 大概一切都是梦吧,我跟着众人回到府中。 “纯儿的房间还没准备好,我一直想给你重新建一所房子,可最近府中周转不开。”母亲傲慢的说着,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记得我们之前的计划吗?”母亲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怎么会记得,我的母亲温良贤惠,哪来的这么多心机。 母亲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竟白了一眼,“你怎么回事,脑袋撞傻了吗。”走出几步,还是关切的嘱咐了一句:“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一会给你叫个太医来看看。” 说罢,母亲快步走了。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院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慕辰凌的保护 “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我,哈哈哈哈!”顾骁尘青丝散乱,拿着个酒葫芦晃来晃去。不过比起从前,他现在的模样倒像个散仙。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坐在凤撵上鄙夷的俯视着他,“倒是你,不怕我报复?” 顾骁尘一愣,随即又笑了一声,桀骜的看向我说:“不怕,因为我还有用。一个有用之人,向来有恃无恐。” 这话嚣张,可也正确。我们留着他,就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有用之人当然该活着。但前提是,他得为我所用。否则,他就是最不该活着的。” 顾骁尘不屑一笑,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命人落了轿撵,缓缓走到他身边,“救我的婢女。” “怕不止是婢女吧。”顾骁尘不假思索的回到。 “哦?何以见得?”我心里一凛。 “翠珠跟了你这么多年,不也说弃就弃了?你母亲身中剧毒,你都不肯为了她放弃皇后的宝座。郁姝,你是什么货色,还要我再提醒吗?”顾骁尘贴到我的耳边,充满厌弃与挑衅。 我倒不在意,他不过是只蝼蚁,我犯不上跟他计较。 “呵~不好意思,我的冷血让你们无计可施了。她是不是婢女对你而言没差别,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掸了掸他碰过的肩膀。 “你也不怕我报复?” 我暼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不怕。” 我重新坐回轿撵,不容他多问便说到:“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盯了我一会,只说了句“你很聪明。”随后便让人把兰慧抬进了屋内。 顾骁尘的手搭在兰慧腕上便是猛的一惊,可见这毒性高深。 不过他二人技艺当是不相上下,所以我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这毒需要七日可解。”顾骁尘这会儿忙着配药,似乎救兰慧是次要的,挑战这种棘手的难题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那我把她交给你。”我冲肃铭示意,让他留下来照看。 “您也别闲着。”顾骁尘忙着手中的事,虽没抬眼,可目光中的狡诈依旧一览无余。 “我平时可不是闲的没事做,我需要日日照顾发疯的静儿,和伤心过度的珍儿。如今我抽不开身,就只能托你亲自照顾了。” 顾珍儿?原来她一直在顾府,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皇后可别打歪主意。”顾骁尘看了一眼兰慧,似是威胁。 “怕我打歪主意还不把她藏好,如今羊入虎口,你还劝虎收了利爪,顾公子还真会难为人呢。”我并不打算把她们怎么样,就是气不过顾骁尘的挑衅。 “想吃吃不掉的滋味,可不是你一个人在熬。” 这话说得暧昧,我抬眼又正好撞上他在我身上逡巡的双眼,顿时怒火中烧。 “好了,这就是你要提的条件是吗?”我厌恶的白了一眼。 “这算什么条件?皇后娘娘也太会占便宜了。条件我先留着,等治好了这婢女我再提不迟。” 说罢,顾骁尘自顾自的忙了起来,这种忙碌无异于下逐客令了。 我带人离府,想不到那姐妹二人的马车早已在外等候。 照顾就照顾吧,不过七天而已。关在房里好吃好喝的,到时候给她们送回来就得了。 这事儿没有阴谋我不信,可顾骁尘也不能未卜先知算计我。所以我猜这也是他临时起意,谋定而后动。就算日后没有好的对策,送过来恶心恶心我也值了。 兰慧就在顾府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让肃铭带了几个人留下盯着,并没有部署过多。主要是,我相信顾骁尘一定会拿着这个筹码跟我换个大的条件。 我只需等着就好了。 回到宫中,林燕处早早就在我殿内等下了。 “那个姑娘如何了?”看她慌张的样子,想必她也猜测了不少。 “应该是有救了。”我举起手戳了戳她的头,“你不要瞎想,与傅寻无关。” 她一愣,似乎没懂我的意思。这丫头不会真的不知道傅寻对她的心意吧! “我担心他干嘛?我是担心你啊!你不会看不出皇上很紧张那个宫女吧。”林燕处神秘兮兮的说。 “你没看出我也很紧张她吗?”我暗示到。 她闻言,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表情有些暗淡了下来。 “哎……也对。你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要大度。”她又探了探我的表情,“难为你了。” 林燕处的大手握住我的肩,一把揽入怀中,满脸心疼。搞得我真是又想哭又想笑的,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我可不是擅自往头上扣绿帽子的人啊…… “娘娘……”兰心跑来看到我和林燕处抱在一起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顾家那两个小姐,吵着要出门。” 真能折腾,我推开林燕处理了理衣服。这两个人一定是出门前得了什么指示,现在想要作妖呢。 “跟我一起去吧。”我拉着燕处往冷宫偏殿方向走去。 “你把她们关在这?”燕处听我说完顾府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关在这已经是仁慈了,我警告过顾骁尘,把她们送来就是羊入虎口。 顾家处处挑衅,这两个女人又对我的夫君虎视眈眈,我没把她们直接关进刑部大牢就不错了。 “郁姝!你这个贱人,我哥哥是要你好好伺候我们的,你竟然敢把我们关在这!放我出去!” 刚到宫门口,我就听到里面叫嚷的声音了。我停了脚步,让兰心去叫桂嬷嬷她们来。 这宫中有不少老嬷嬷,平时作恶多端,我发落了几个罪责深的,有几个算不上太可恶的就打发到了底下,也算将功补过吧。 这个桂嬷嬷从前跟一个妃子,那妃子被顾珍儿陷害而死,桂嬷嬷也跟着落了难。 如今有这么个好差事摆在眼前,我哪能不想着她呢。 林燕处跟着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咒骂声,脸都憋红了。 “你也听的下去,怎么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能骂出这样的话。”林燕处是个武将,可并不是粗人。 里面的顾静儿平时柔柔弱弱,却污言秽语脏话连篇。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等了片刻,几个老嬷嬷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几个人趴在地上,极力的显示自己的忠心。 “几位嬷嬷请起。”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措辞温和,但语气淡漠。 几个人起来低着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几位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现在顾府有两位小姐暂住宫中,需要好好照料。桂嬷嬷从前和珍儿小姐打过不少交道,你们听她的命令行事就行。” 我看了桂嬷嬷一眼,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 好好照料?真的要好好照料岂会让她们居于冷宫,还让她这个死对头来伺候? “是!老奴一定不负娘娘使命!”桂嬷嬷匍匐谢恩,见我暼了一眼宫门,立刻就带着其他几个老婆子冲了进去。 不一会,门里就传来了巴掌声和惨叫声。 “打起来了??”林燕处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第一天认识我?”我也看向她。 只见她抿嘴一笑,鼓了几下掌赞许的说到:“干得漂亮!” 第一百一十五章 皇兄不要 我邀云彻来屋中坐,他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你自小都住这里吗。”云彻里里外外的看着我的房间。 “差不多吧,小时候用在我娘院里住,后来忘了什么时候就住到这里了。” 云彻点点头,继续在我屋里参观。 “这屋里是什么?”他指着书房后面的隔间。这小隔断其实挺隐蔽的,他倒是眼尖。 “放一些小玩意儿的。”我看了一眼,继续给他泡茶。 “库房?”他继续追问,好像很感兴趣。 “不是,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放下茶壶走过去:“你不就是想进去看看吗,走吧。” 我从荷包中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把小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多宝阁,上面摆满了各种物件。但并非金银玉器,亦或奇珍异宝。 只是从小到大那些比较有意义的小玩意儿而已。 云彻一边看,我一边给他讲这些东西。 什么爹做的小木车,娘缝的布老虎之类的。 “这不是朝牌吗?”云彻拿着问。 “对啊,我大哥第一次晋升,拿回来这个。我抢过来死活不还给他,他很生气的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撒谎说不小心弄丢了,被先帝当着百官狠狠地斥责了一番。”我说着眼眶有点红,大哥总骂我,其实他也是很宠我的。 “这是什么?”云彻又拿下一个木雕的大公鸡来。 我上前一把抢了过来:“没什么,就是个小孩玩具。” “这么紧张,情郎送的?”云彻坏笑一下问道。 “不是!什么呀。”我瞪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这东西。 “从实招来,还能有机会。”云彻扬起头不再说话。 我想编个谎,可是又怕自己编不圆,反倒欲盖弥彰了。实话实说吧! “是……小时候进宫,一个小皇子送的。”我看着他的脸色说着:“就是觉得好玩才留着的,真的!我也不知那皇子是谁,那时候太小了。” “他为什么给你这个。”云彻冷冷的问。 “因为我不小心把他咬了,然后他为了哄我才给我玩儿的。” “你咬他,他还要哄你?” “是呀,我吓坏了嘛,毕竟人家可是皇子。” “我还是皇上呢,也没见你怕过。哼,我看他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吧。”云彻吃醋的样子真是把我逗笑了。 “我那会才几岁啊,你别瞎猜好不好。再说,他应该也是你某个兄弟吧,你这样乱猜。” “那你呢?你这里面的都是对你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这个为什么在,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云彻的话倒把我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收拾东西都舍不得扔,最后就留了下来。 “答不出我就拿走了。”云彻把小木雕一揣就走了。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东西。”我一把拉住他。 “现在要物归原主了。”他抖了抖衣袖,想甩开我。 我无奈的笑着,什么呀,明明就是想偷偷拿走扔掉嘛。 “物归原主,切,你知道是谁的吗就物归原主。”我小声嘟哝着,不屑的暼了他两眼。 “蠢。”云彻白了我一眼,走回我面前,把手张开放在我眼前。 “干嘛?” 他叹口气,“这么久都没发现吗?我可真要生气了。动动脑子。”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十分不可置信。 我当初进宫,看到一个小皇子拿着点心,就咬了一口。 我扳过云彻的手,仔细的看,果然在小指末节上有一道细细的疤。 是他!竟然是他?! 云彻看到我震惊的表情,自然知道我已经明白了。 “你不是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我说,比你想象的要早很多。”云彻拉起了我的手。 “所以,那时候,你也对我动心了吗?” 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懂这些事呢。 可是我却分明的记得那个小男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给我的礼物我这么多年舍不得扔,所以…… 我还没想清楚,他就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 睫毛扇动,嘴唇轻启。这个吻是那样小心翼翼,又认真。 狭小的过道里,阳光从多宝阁缝隙中,斑斑驳驳的洒进来,金闪闪的。 撒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也照得金灿灿。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时光也是,他也是。 “郁姝,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娶你。”云彻轻轻的说。 “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嫁你。”我也轻轻回应。 这一刻的阳光太美好了,那么安静,那么温暖。 “皇上,辽东来信了。”门外暗卫来报,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我推了推他,可云彻却腻着不动。 “快别任性,国事要紧。”我又推了他一下。 他叹了叹气,“姝儿,只有你能帮帮朕了。” “怎么帮?” “早点生个皇子,把皇位传给他。到时候朕就能和你快活逍遥去了。” 这个无赖,我气得掐了他一把,疼的他叫着跑了出去。 “皇上。”小豆子把一块皮子呈了上来。 云彻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傅寻出事了!”云彻低声说了一句,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心痛与慌张。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把秘信拿过来看。中毒,又是中毒。 “他带了太医吗。”我问云彻。 “带了,方太医。”方太医是太医院之首,云彻竟把他送去跟着傅寻。 可他都没办法,难道真的要…… “可寄回诊断书了?”我问窗外暗卫。 “寄回了,随一批进京的药材来的。现在到一家我们自己的医馆了,还没取来。” “我和兰慧去一趟。”我拍了拍云彻的肩,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他点点头,同我一起出门。兵分两路,他回宫。我则带着兰慧去往药店。 “兰慧?”看她神色并不是那么凝重,我心里燃起来一些希望。 “只看脉案没办法确定,我还得见到病人。” “所以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我激动地问。 “应该问题不大,但我得看过才能知道,这位公子人在何处?”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沉重无比。傅寻远在辽东,若是让兰慧过去,我母亲的毒只怕等不起。 “我母亲还能撑多久。” “十日。” 十天,傅寻等不了。 “兰慧,你愿意去一趟辽东吗?此人于我,于云彻,于北越都至关重要。他必须活下来,你去救救他。”我下定了决心。 兰慧没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她会同意,她虽然只是女子,但她流淌着蒙山部落公主的血,那种勇敢无畏、胸怀大义是与生俱来的。 兰慧去救傅寻,我的母亲,我得自己救。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公主邀约 同兰慧从药店出来,正好经过金缕阁,我下意识的往里看。 里面人来人往,生意兴隆。有挑选首饰的夫人小姐,也有陪他们来的公子老爷。 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里面偷着说不出得诡异。 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我的视线。一个公子样的人正在和老板交谈,可他曾是浔州林府小厮! 那小厮一见我,不是熟络的打招呼,而且拔腿就跑。 我早已紧绷的意识,在看到他逃跑那一刻反应得格外快,迅速追了上去。 街上人多,他功夫施展不开。我顺手拔下发簪握在手里,紧追不舍。 接近到他时候一把戳下去,发簪大半根都没入他的小腿。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回身惊惧的看着我,似乎想不到我竟如狠辣。 远处跟着的护卫被兰慧喊来,立刻拿下了这小厮。 “郁小姐,我伺候过您的。您可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犯法!”那小厮咬着牙,只想出这么个反击的方法。 “你都记得就好,带走。”我让护卫捂了嘴,将人带走。 “都别看啦,管教背主家奴而已。”护卫驱散了围观的人,因这条街上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客,所以也不多探究这里面的事儿了。 我带上一行人快速离开,经过岔路口,瞥见翠珠带着厚厚一捆书,行色匆匆的经过。 “翠珠平时都在干什么?”我问兰慧。自从有了兰慧兰心,我就很少指使翠珠了。 一方面,是我想给她一些个人自由,毕竟她也大了,我也不能带她一辈子。 另一方面,从浔州回来,翠珠明显变了很多,我多少有些担忧。 “奴婢不知。”兰慧不喜欢说过多别人的事,我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这人不能带回府里吧,审起来会很麻烦。 我命人传了肃铭过来,问他要了个地方。肃铭帮云彻做事那么久,一定有很多可以用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将我们带至一处民宅。虽是普通宅院,却又十分隐蔽。 “审犯人我没经验,你挑有经验的人来做吧。我要快速知道金缕阁的事。”我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只给你们一个时辰,问的出来就问,问不出就找到他家人,让他们一家早日团聚。” 听我这么说,那小厮立刻求饶:“郁小姐,我知道您的手段。栽在您手里两次,也是我的命。可我就是个奴才,跟着老爷来贩货而已,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不再听他的话,只让肃铭将翠珠找来,把兰慧换回。兰慧进宫见云彻,说明去意。计划好行程后,即刻启程。 翠珠来时,看到一个小厮被打得体无完肤吓了一跳。 “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这场面。”我招呼翠珠往里来。 “小姐,有点残忍。”翠珠闷了半天,冷静的说了一句。 我没说话,一会肃铭来报,招了。 “翠珠,你会背叛我吗。”我突然一问,让翠珠猛的一怔。 “你觉得呢?”翠珠有委屈,有气愤,却没有惊恐。人会成长,但这种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成长让我难以相信。 “翠珠……” “小姐,你总说没拿我当丫鬟看。” 我点头。 “那么,我只把伺候你当做一份工作来看。我尽心尽力做好你饮食起居的照料,不当值的时候,我有自己的事做可以吗?”翠珠一番话让我很迷惑。 “可以吗?” 翠珠的话我没法回答,她如今是与我决裂吗?为什么!如果她归顺了林致远,不是更应该留在我身边吗? “我会报恩,这样就不算欠你了。”翠珠说完就走了。 肃铭想上前去追,我拦了下来。留不住,也问不出,那就随她去吧。 “他招了什么。”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厮,翠珠在时我没敢问。 “伪装成商贸,连接南北输送物资,意图谋反。”肃铭简单概括,但与我推测基本一致。 “想办法换成咱们的人。”我同肃铭仔细计划一番,确定无误后回府。 “小姐!夫人醒了!!”兰心见我回来,赶紧跑上来告诉我。 “醒了?”我不疑有他,马上跑到我娘院子里。 果然!她气色如常,询问也无其他不适。 “是兰慧研制出解药了吗?”我问。 兰心犹犹豫豫,最后说:“是翠珠姐,她用自己做了药引。” “她人呢?”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感激、气愤、疑虑,简直快要搅碎了我。 “在院子里打扫呢。” 我冲回院子里,揪住正在修剪花枝的翠珠。 “翠珠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见我情绪激动,却依旧淡定,拿起她那盆嫁接的花。 “郁姝,我想和你一样。你自由,你可以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想那样。”翠珠的话不卑不亢。 “我可以收你做义妹,你也成为郁家的小姐。再让云彻为你指一门好亲事。”其实这些,我从前都已经想好了,只是还没说而已。 “我不要做小姐,也不用什么好亲事。我就想当差的时候好好当差,不当差的时候做自己的事。” “我不懂,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我从没限制过你。” 翠珠笑了笑,不再解释什么。 “你吃了这药,打算怎么办,嫁给顾骁尘吗?”我不再纠结她的问题,我也不懂。 “如果不圆房,会死吗?如果不会,那永远不圆房不就好了。如果会,我也可以先等等兰慧。实在不行,就听天由命吧。”翠珠不悲不喜的说到。 “林致远到底把你怎么了?”我看她这样子,从回来之后一天一天变得理智冷淡。 “他没怎么样我,我只是突然开始想做自己了。郁姝,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你可以随意的科考、入仕、经商,你想做什么。”翠珠这话让我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话我似乎听过,林致远竟然能这么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真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听着肃铭回报的各种消息。蒙山的,浔州的,顾家的。战事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姝儿,再过半月就要大婚了。”云彻总是大半夜偷偷出入我闺房。 “如今国难在即,我们还要如期大婚吗?”我心中十分忧虑。 “当然,我说过,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娶你。如果不是为了准备,也图个良辰吉日,我早就娶你了。”云彻为我梳着头,似乎根本不拿那些事放心上。 “你说,顾家到底什么态度呢?他们可还一心相当皇亲国戚呢。” “他们,自然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反的。毕竟根基都在我云家手里,贸然反了,也不会比现在强到哪去。可得不到想要的,也必然不会安分了。” “那就应了他们,不就是顾珍儿做皇后么。”我扶了扶鬓。 “再胡说就咬死你。”云彻轻轻咬了咬我脖子,痒痒的。 “嘶~缓兵之计。”我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云彻听完我的计划,猛的掐住我的腰,抱在了他身上。 “你的小脑袋哪来这么多坏点子,太坏了。”说完便吻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相为谋的人 深夜,凤熙宫内传来阵阵婴儿啼哭。 “姝儿,他怎么一点都不见好转呢。”云彻轻轻颠着怀中的婴孩,那孩子满面通红。 云彻用唇碰着孩子的额头,不由得皱眉。还是滚烫,已经第二天了。 “太医说了,三日后出了疹子就好了,这又不是病,你搞得这么紧张。”我躺在床上,看着云彻抱着风儿转来转去。 成婚一个月了,云彻大婚第二天就亲自前往辽东处理军中事宜。 母亲硬要我帮忙抚养弟弟,说是宫里要有小孩,才能招来小孩。 哎……我与云彻都还没有夫妻之实,就算把我凤熙宫办成小学堂,也招不来小孩啊。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可看到了风儿整日不撒手。 弟弟病了,他就没日没夜的抱着哄着,到现在我们俩都还没有独处过呢。 “云彻,你把风儿交给奶娘就好了,他明日就会好了。”我再次劝到,可云彻就像听不到一样。 没办法,我又要孤枕难眠了…… 云彻照顾风儿,连次日早朝都免了。我看他那样子,真是很难想象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他会怎么样。 太医中午来请脉,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已经出了疹子。 “皇上,郁世子只需稍加护理,不要碰水不要吹风,等明日疹子褪去,就无碍了。”太医嘱咐着。 “真的没事吗?他不会再热起来了?”云彻看着风儿再三确认。 “皇上,这小儿急疹是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过程,只要烧过了三日就没事了。您大可安心,这并不算是疾病。”太医又解释了一次。 “每个小孩都会得?那岂不是日后朕的皇儿也都会经历这番折磨了?” 云彻这话让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发个烧而已,哪个小孩子不生病的。 “皇上,太医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云彻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我偷偷吩咐兰心回家传了个话,赶快把风儿接回去吧,我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奶娘把风儿抱走后,我缠上了他的脖子,“云彻,你都不想我吗?”。 他看着我故意一眨一眨的眼睛,侧过脸笑了,“你确定,这光天化日的……” “光天化日?”我反问了一句。 云彻低头揽住我的腰,目光上下逡巡着。 “你在想什么!”我一巴掌拍在他额头,“走啦,吃饭。” 我刚一转身,又被他猛的拽了回来。 “你干嘛?不吃饭吗?”我害羞的问。 云彻一笑,将我拦腰抱起,“不,吃你。” “皇上!傅大人急事求见。”小豆子在门外来报,云彻仰头闭着眼,似乎忍无可忍了。 “要不……让他等会?”我故意逗他说到。 云彻冷笑一下,“哼,这不是等一会就可以的。” 我从他怀里跳下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说到:“快去吧,国事要紧。” 云彻用额头顶着我腻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似乎还不如婚前热络了。 我们的爱情,不会这么快就褪去激情,归于平淡了吧…… 自己一个人用过午膳后,又翻了翻账目,看了一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做皇后真的不轻松,不光要处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还要维系那些臣子夫人的关系,要配合各种祭祀活动。 “娘娘,肃铭来了。”兰心进来通报。 “皇后娘娘,翠珠的下落有进展了。”肃铭急匆匆进来说到。 我心里一紧,那日大婚,翠珠在新房中莫名失踪,我安排的眼线回禀,说翠珠醒来后要喝水,她只是倒水的功夫,翠珠就不见了。 她没有武功,除了被林致远的人救走,我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其实那天我安排了人,只要翠珠表示不愿意和顾骁尘发生关系,就立马把她接回来,不能伤她分毫。 可是这安排,最终也没能用上,翠珠消失了,我命人追查了一个月,却毫无头绪。 “禀娘娘,翠珠跟着一个男子骑马往南去了,我猜测是往云城方向。”肃铭继续说到。 “可看清那男子是谁?” “看到了,但不认识。是一个极俊俏的小生,衣着华丽,谈吐不凡。” 看来是个贵公子了,是林致远的人吗?为什么往云城去。 林致远那日从城楼跳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不成逃回云城了? “继续查,别跟丢了。还有,顾珍儿的下落也要尽快找到。”我又嘱咐了一句,不由得捏了捏头。 一个计划,三个女人,如今两个都找不到了。 “兰慧还没回来?”我回头问兰心。 兰心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想解释什么,见我挥挥手,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让她尽快回来吧。”我终究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傅寻如今毒也解了,她再以此为借口留在傅家,实在不合适。 云彻回来后试探过傅寻两次,他至少现在对兰慧是没有任何心思的。所以我也不愿意兰慧再付出什么,免得日后伤心。 零零散散的事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云彻还没从勤政殿回来,我又是独自吃的晚饭。 “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晚裕亲王回京,他要亲自接见,怕是不能来凤熙宫了,要您早点休息。”小豆子通传到。 我应了一声,走到床榻边,看着上面龙凤呈祥的图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兰心,把这被子换掉吧。”我转身又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了。 “娘娘……”兰心递上来一个帕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没事,他是皇帝,注定是要过这样的日子吧。”我安慰自己的说到。 “没事娘娘,皇上不在,您也要过的精彩一些嘛。来,我给您梳妆,我们出去走走。”兰心扶住我的肩膀,往镜子前正了正。 我看她一脸单纯,不由得笑了笑,“好啦,大晚上的,快睡觉啦。”我推了推兰心的手。 “别啊,娘娘,我给您打扮一下吧。换个装扮,换个心情嘛。”兰心说着,就招呼其他宫女进来伺候。 不一会,就给我打扮得焕然一新了。 “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我看着身上的衣裙。 “您就说,美不美吧。”兰心一脸骄傲的看着我。 我转了一圈,笑道:“是好看。” 我觉得自己很久没这样好好打扮了,果然心里的阴霾也扫去了一大半。 “走吧娘娘,我带您去个好地方。”兰心一脸神秘的表情,让我有些怀疑,仿佛有预谋似的。 跟着她一路往南花园走去,路边倒是点了许多的灯,可我还是不免犹豫的问:“这南花园荒废了许久,我们去那边做什么。” 兰心笑着,故弄玄虚的说:“您就别问啦,跟我走就行了。” 我不再多言,只看她要搞什么名堂。 “好啦娘娘,我就只能送您到这了。”兰心将我带到一处门前,就停住了脚步。然后示意我自己推门进去。 这园子的门很新,围墙也很新,看上去是新修的。 宫里新修了这么一处地方,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不管了,我推开门打算一探究竟。 门吱呀呀的打开,里面竟灯火通明。中间一座水晶宫殿,旁边种满了各式鲜花。 地上娶媳妇彩色琉璃碎片,在灯火的照射下更显璀璨,熠熠生辉。 我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只见从水晶宫殿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是云彻,他一袭淡粉色衣衫,飘飘欲仙。衣服的款式同我身上的十分相似。 我这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吧。 云彻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看着他出现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竟有些恍惚了。 云彻见我傻傻的不动,直接上前牵住了我的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丫鬟有问题 “云彻……” “嘘……别说话。”云彻拉着我走在如仙境般的花园中。 绕过水晶宫,是一大片湖光,上面飘着许多荷花灯。 “据说荷花灯可以许愿,我便放了好多,都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说着,云彻拉着我走到一条小船上,任由小船在水面漂着。 “晚饭没怎么吃吧。”云彻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里面有一盘点心,一盘饺子,还有一壶酒。 “先吃一个喜饼,这本该新婚之夜吃的。”云彻拿出一块点心递到我手中。 我咬了一口,还是我最爱吃的味道。 “来。”云彻递上来一杯酒,我了然的会心一笑。 交杯酒。 “再吃点饺子吧。”云彻夹到我的嘴边。 我连忙挥手,“吃太多了,吃不下了。” “一定要吃,一口也行。”云彻坚持道。 “也是有风俗的?”我问道,他点点头。 好吧,我张口咬了下去,“唔,生的。” “什么的?”云彻见我吐了出来赶忙问。 “生,生的……”我一解释,立马了解到这个意思了。 只记得小时候哥哥成婚时候,嫂子们都从家里带来饺子,让我娘帮着煮。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湖上玩了一会,云彻便划船回到了岸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云彻拉着我往水晶宫里边走边问道。 “啊?是么……”我有点紧张,不知该回什么。 云彻没多说,想是明白我的紧张了,所以更握紧了我的手。 水晶宫内铺着柔软的波斯毯,中间是一个落地床榻。 我同云彻躺在床上,望着星空。 “云彻,我突然觉得天好高,好远。你说,这么辽阔的天地,会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存在啊。”我看着漫天繁星,不由得多愁善感起来。 “未知的,太多了。所以能握在手里的才弥足珍贵。” “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财富,还是人心?”我反问道。 “郁姝。”云彻握紧了我的手,翻起身来满目深情的看着我,“你最珍贵。” “你也是……” 云彻抓住床边的一根绳索,轻轻一拉。轻盈洁白的帷幔随他的吻一同落了下来。 他吻得时而轻盈,时而热烈。他的呵护、他的占有,他的给予、他的索取,他温柔而霸道的充斥着我整个身体。 “姝儿,余生有你共度,真好。”云彻轻啄了一下我的肩膀,喃喃说到。 我往他怀里扎了扎,找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一早的阳光穿透了整座房子,照得人不得不起身。我扫了一眼被抛在远处的衣服,有些为难。 幸好云彻还睡着,我裹着身上的被子悄悄往床边挪动。 就差一点点要够到衣服时,云彻突然翻身,被子一下就被卷走。我猛的失重,摔到了一旁。 云彻听到响动,本能的窜到床边往拉了我一把。 不拉这一下还好,我还能顺势捡起衣服。可这一拽……我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云彻也愣住了,眼睛上下扫视了一圈。可他见我呆在原地咬着唇,呼哧呼哧的运气,竟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姝儿,你身材真好……” 一句话没说完,我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 在他捂着头的空档,我赶紧捡起衣服裹在了身上。 云彻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念叨:“怎么夸你还要被打啊。” “谁要你夸!”我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看他。他却突然起身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你怎么又这么暴躁。”云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是吗?我记得我向来如此。”我扬着头不甘示弱的说到。 “是吗?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是谁昨晚叫着我云彻~云彻~” 我看他学着我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抬起另一只手就朝他劈去。 他一把又接住了我的手腕,就这样,两只手都被他钳住。 我上身动弹不得,又看不得他贱兮兮的笑,抬腿便朝他踢去。 云彻似乎要有防备,松开一只手揽住我踢出的腿,两手往上一抬,直接搂着我跨在了他的腰间。 裹在身上的衣服在打闹间松散开来,两人此刻就这样贴在一起,我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就被抱回到了床上…… “你,你就像个登徒浪子!”我顶着他的鼻尖狠狠地骂到。 “妖精。”云彻勾唇一笑,重重的吻了下来。 一场缠绵过后,又补了一觉,便已快至中午。 “今天还要处理国事?”我我在被窝里拉着他的手问。 云彻整理着衣衫回头看着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抻了抻懒腰,打了个呵欠也要起身。 “哎,你就多歇一歇吧。”云彻按住我说到。 “算啦,这么勤政的皇帝,怎么能有个懒惰的皇后呢。” 他冲我一笑,拿过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我穿好衣服坐在镜前,自己梳洗打扮。发髻后面的珠钗却怎么也插不上。 “哎,翠珠……”我胳膊酸痛,随口叫了翠珠。可刚一开口,就反应过来了。 云彻拿过我手中的珠钗,为我戴好。扶着我的肩膀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询问过我想如何处置翠珠。我知道,他又想像当初处理浔州的事一样。 他从不会将国事凌驾于我之上,当初对林致远,他只让我当家事处理。如今对翠珠,他也愿由我当做姐妹间的小事去处理。 可当初纵容了林致远的狼子野心,如今我怎敢再轻易放过翠珠。 云彻容我任性,可我不能不识大体。 “吃点东西?”云彻看我一脸阴郁,安慰的笑着。 园中摆了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上已经上好了午膳,这一盘盘珍馐美食,让我快速忘却了烦恼,只管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我和云彻乘轿撵回到各自宫中。 “娘娘,您的信。”兰慧脸色沉郁,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的样子。 我没多问,只从她手中接过信。看了两眼,不禁惊喜。 林燕处因平定云城战乱有功,即日启程,赴京受赏。 云彻有心了,失去翠珠之后我一直很孤单。他这是要燕处来给我作伴呢。 “兰心兰慧,你们有空去把东偏殿收拾出来,本宫有个好姐妹要住进来。”我开心的吩咐着。 兰心一口应下,扭头就去收拾了。兰慧却待在远处愣着。 “兰慧?”我叫了她一声,她才晃过神。 “娘娘恕罪。”兰慧立马伏身请罪。 我本想问一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又觉得在云彻没有放下心结之前,我不应插手过多兰慧的私事。 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吧。兰慧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到:“娘娘念及姐妹情深是好事,可您与皇上毕竟新婚,旁人住下……不合适。” 兰慧说完便退下了。我才反应过来,确是如此。我虽然相信燕处和云彻,可毕竟进进出出,实属不便。 一下午我都在寻给燕处的住处,可毫无头绪。住近了,怕众人议论我迷惑君主。住远了又不方便一起作伴。 想得头都快破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怎么我叫她来,反倒添了你的烦恼,干脆让她回去吧。”云彻见我走来走去合计着,打趣的说到。 “那可不行!”我明知他开玩笑,可还是紧张的回了一句。 “对我也没见你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叫她来了。”云彻突然吃起了醋,这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惜晚了,傅寻已经出城去迎她了。”我坐到他腿上,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云彻撇着嘴笑了笑,也搂住了我的腰。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啪的一声,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 我歪头看出去,兰慧正在慌张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快别用手捡了。”我刚嘱咐一句,她嗖的一下,就划到了手。 云彻紧张的向前迈了一步,顿了顿说:“去看太医吧。” 兰慧行了个礼,匆匆忙忙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铃兰过敏 “云彻。”我忍不住拉住了他。他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刻意扭过头去。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说:“云彻,兰慧毕竟无辜,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云彻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可垂下了眼帘。他心软了,也许有一天他能接受兰慧,和自己和解吧。 “姝儿,我还要回去批奏折,你早点睡。”云彻亲了亲我的额头,回勤政殿去了。 他多数时候都在处理国事,虽然住在一处,却聚少离多。 傅寻出城三四天了,应该也快要接到燕处了。这三四天,我只和云彻一起用了两次午膳,有时候他会半夜回来抱着我入睡,但天不亮就又走了。 “娘娘,娘娘!”兰心匆忙跑了进来。 我正在看林昭若留下书,听她一喊,吓了一跳。 “娘娘,夫人和小少爷来啦!”兰心一边喘一边说,似乎比我还兴奋。 我跑出去接母亲和弟弟,“风儿~想姐姐没呀~”。 小家伙看到我咯咯笑,逗得大家也跟着笑。 “哎呀,风儿笑了。这小孩冲着谁笑,谁就有好事将近的。娘娘有没有好消息呀。”娘真的是见缝插针,找个理由就能问我这件事。 “哪那么快,昨天圆房今天就有,蚊子也没这么快的。”我话音刚落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丫头,都是皇后了,怎么还没个分寸。” “哎呀娘!我都是皇后了,您还说打就打,这可是以下犯上。” 我顶了一句,她再抬手,我直接把风儿举到了眼前。 娘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姝儿,皇上不着急,你自己得着急。赶紧生下嫡长子,要不等哪天他纳了新妃,就晚了。” 我不想和她解释太多,也不知如何解释。难道信誓旦旦的说,云彻承诺了,后宫只我一人吗? 所以也只得点点头,应付过去了。娘还要说,可看我这样子,也就张张嘴没再多言。 “皇上驾到!”门外太监一声高呼打破了尴尬。 母亲赶紧下跪行礼,拉着我也一同行礼。 云彻见我毕恭毕敬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起来吧,我许姝儿不行礼,您也不必多礼。”云彻上前扶了我母亲一把说到。 “不敢不敢,君臣之礼少不得。皇上宽厚仁德,我们却不能得寸进尺呀。”母亲客套着。 不过我还是很欣慰自己家人如此识大体,谨小慎微,才是长久之道。 “风儿来啦,快让姐夫看看。”云彻见到风儿就喜笑颜开。 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喜欢小孩。 云彻抱着风儿不撒手,我和母亲则得空去说说话了。 “姝儿,翠珠找到了吗。”母亲担忧的问到。 “肃铭派人跟着呢。” “哎……留着翠珠,我始终是个心结。那丫头看着没心没肺似的,可其实心气高着呢。” 母亲这话我倒是认同,从前总在一起并不觉得。可现在换了兰心她们伺候,明显就觉得出翠珠的与众不同了。 想到这,我反倒犹豫了起来。我真的要赶尽杀绝吗?就因为她不再效忠于我?可谁规定,她生下来就要是我的附属品呢。 她说她想要自由,她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该因此而怨恨她,即便她背叛了我。 “娘娘,夫人,喝点茶吧。”兰心端着茶盘进来。 “兰心,如果不在宫中伺候了,你最想做什么。”我突然一问,兰心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战战兢兢的跪下,“娘娘,奴婢该死,奴婢没伺候好娘娘。奴婢知罪,求娘娘饶了我吧,别把我赶出宫。” 我赶紧扶起兰心,解释道:“你别慌,你没做错什么,我也不会赶走你。我只不过是问问,假设一下而已。” 兰心看了看母亲,肯定了之后才说:“娘娘,出了宫,奴婢就去别人家做工呗。” “别的事呢?不用伺候人,你想做什么?”我又追问。 “奴婢除了伺候人,也不会别的呀。如果不能做丫鬟,那恐怕就要被饿死了。”兰心笑了一下说到。 “那如果你不会被饿死,假如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呢?” 兰心听我问的问题,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许久才说:“娘娘……奴婢哪敢做这种梦啊。我就想好好伺候好主子,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我见她突然一脸失落,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我这话,不是在她心里割刀子么。谁不希望自己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呢,可她们没得选。 兰心认命了,能在宫中伺候,衣食无忧就很知足了。 可翠珠不想认命,林致远一定是发掘了她心里的那股不甘平凡。所以她才会离我而去,奔向林致远描绘的世外桃源去了。 一个林昭若还不够,如今他还蛊惑翠珠。 “姝儿!风儿尿了我一身!”云彻突然喊了起来。 沉重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欢愉起来。我笑着跑了出来,可不么,龙袍前面湿了一大片。 母亲叫上奶娘赶紧抱走了风儿,顺便告退回府了。 我把云彻拉到卧室,凤熙宫里也有几套云彻的衣服,我赶紧拿出来帮他换上。 “姝儿,风儿很可爱吧。”云彻偷瞄我说到。 “当然了,我弟弟嘛。”我骄傲的说。 “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喝避子汤了……”云彻怯懦懦的嘟哝了一句。 我一惊,瞬间手脚一凉。他知道了? “云彻,我……”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吗?”云彻垂着眼,可怜兮兮的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是不想和他有孩子,我只是现在不想。 “你别喝那东西了,喝多了伤身。” 我呆在原地,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而笑着说到:“好啦,傅寻来信说明日就能把林将军接来了,有她作伴你也不会太孤单了。我先回去批折子,得空就会来陪你用晚膳的。” 云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揉了揉我的头。转身离去了。 所以,他这几日晚上来了,只是抱抱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不想我再喝避子汤了? “娘娘,肃铭来了。” 我提了提气,正坐在椅子上,让他进来说。 “娘娘,翠珠在云城跟丢了。咱们的人和她身边的公子交过手。” 我倒不意外,她往云城去,必然是有所准备的。 “可有那人画像。”我问到。 “有。”肃铭掏出一张画像。我仔细看了看,又递还给他。 “去问问彭响吧。” 肃铭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那画中人并不像男子,而是女子模样。之前蒙山那个叛逃的公主还没找到,而这个女子相貌不凡…… “顾家什么情况。”最近他们实在安静。 “顾太爷回京坐镇,皇上一时也没法有大动作。顾家虽交了兵权,可囤积的野军规模也不容小觑。”肃铭回报的消息也不让我意外。 顾家若真是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让皇家忍让多年了。不过好在,已经撕开了一个口子,这座大楼坍塌,不过迟早的事。 “顾骁尘在干嘛,还是整日买醉吗?” “还是,被顾老爷子打过几次,可不见他振作,就也懒得管了。” 他到底是为谁如此伤心,顾珍儿?顾静儿?顾大人? 都不像,我心里甚至有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答案……林致远。 第一百二十章 裴小姐死了 战乱时代,乔乔为了活命,成了军阀的姨太太。 刘大帅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当初走投无路女扮男装进了军营,后来被大帅抓了个正着。 为了不被当成刺客,她只得谎称自己仰慕其风华已久,不得已出此下策。 刘大帅哈哈一笑,指着她呵到:“跪下,叫爸爸!”。 就这样,乔乔不明不白的把自己嫁了。 偶尔他出去办事,她就男装跟在他身边。对于这种小淘气的做法,大帅很受用。 有时候不熟的人会问一句,这是……令郎? 大帅哈哈一笑便说,快!叫爸爸!乔乔乖巧的叫,背后却用力掐他一把。 军阀之间的斗争十分激烈,终于,这种平静富足的日子戛然而止于那一场争斗。 “快逃命吧姨奶奶!大帅都要死了,再不走,等着让贼人吃了吗?”刘妈关起门,火速收拾着家当。 “我不走,大帅对我有恩!”最主要是,我还想分遗产呢!乔乔流浪够了,她可舍不得这金银窝。 “你可别做梦了我的姨奶奶!您入府时间最短,这里面外面多少人都不认您的身份。有的不说,还以为您是刘大帅的私生子呢!分家产?您别让人给分了吧!”刘妈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私生子怎么了?!私生子更得分家产……私”生子? 突然生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可这想法一出,就一刻都不能等! “姨奶奶您去哪!” 乔乔不顾刘妈的叫喊,让司机马上送她去了督军司令部。 “你怎么来了?”刘大帅看见从门外冲进来的小人儿有些意外。 见他这幅样子,纵使华佗在世,怕也无力回天了。 “你走吧……我在你床下的地板底下……给你存了100根金条。省着花,别让贼人盯上。” 刘景锋惨白着脸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手中的纸张,低头不再多看她一眼。 乔乔转身出门,我要的不就是钱么,我得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刚到门口,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油光锃亮的脑袋钻了进来。这不是李玉宝么?他怎么来了? 不好! “刘景锋,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印鉴交出来?!你不是想整个承军一同给你陪葬吧!”李玉宝没进门,就喊了起来,声音厚如洪钟。吵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刘景锋病了很久,本来好好修养也并无大碍。但偏偏这次作战受了伤,伤愈之后,身体却一下子垮了。 林妈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跑路,无非就是看着刘大帅命不久矣,且大帅无后。 “李统制,我让你戍守荣城,你怎么私自回来了?”刘景锋腰背挺直,气定神闲。 李玉宝见状一愣,不是说刘景锋不行了吗?怎么……他还是这样让人恐惧? 不,不对!他是强弩之末了,我怕他做什么。 刘大帅一惊,随后嗤的笑了出来。他以为我还在逗他开心,可随后看到我跪下磕头,才意识到,我另有所指。 刘大帅无子,不过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着急。 如今自己危在旦夕,这才意识到,自己没了,刘府就没了…… 他一个夫人,十一个姨太太,两个女儿,万贯家财……就要没了。 我见他悔恨不甘的表情,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出门从副官那里夺过军大衣,拿过配枪,返回屋里。 “爸!我替您接管承军!”我抖擞着精神站在那。本做好了他笑话我,我如何回怼他的打算。 却没想到,刘景锋竟然红了双眼,还是那副宠溺的表情。许久,他点点头说,好! 他答应了? 我愣在原地,这结果有些意外。 “怎么?怕了?哈哈哈!乔儿,别说这承军了,就是府里那几位,你也未必搞得定。”刘大帅笑着,咳了几声。 他背过身擦了擦,我赫然看见帕子上的猩红。 “我能行!怎么不行?!刘大帅您十七岁就做了督军,如今我也十七岁。”话赶话说到这了,如今我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刀山火海……今儿就今儿了! “老子说自己行就是行!” 见大帅不做声,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转身冲出营帐往战俘营走去。今儿我就得大开杀戒,你才知道我乔乔在江湖多年,不是吃素的。 “等等,你是谁啊!”战俘营门口的哨兵见我前来,冲上来阻拦。 我提起枪便顶住了他的脑门,“放手!不然老子崩了你!” 我觉得我气场足够强大到震慑这些虾兵蟹将了,谁知那小子是个硬骨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抽出手枪同样顶到了我的头上。 怂?不可能的,我这人属驴,牵着不走,你打着我还得倒退呢。今儿拧上来,我俩肯定得搁这儿一个了。 “哈哈哈!”僵持之际,一个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 我猛的回头,只见一张苍白的脸。,“大帅!你怎么出来了!” 话说着,可我的枪并没有放下,不是我非要搞个你死我活,只是如今放下枪,我怕是再难立威。 “会扣扳机吗?”大帅被副官扶着走到我后,握着我的手教我扣动扳机。 难道我真的要杀人?对面的小兵脸色发白,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退让的样子。 “好了,这只胳膊端直了,这只手托稳。”刘大帅一点一点教着,我已然没有回头箭了。 兄弟,对不住了! 心一横,眼一闭,我直接扣响了扳机。叮一声,我身体不由得一晃,歪在了大帅怀里。 空弹?我看向大帅。 “吓坏了?”他拍了拍了的肩膀,“你这丫头,心够黑。” 他伏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没那么容易的,回去吧,走得远远的。拿着钱,找个好人嫁。” 找个好人嫁……大帅…… 想到他对我的情义,我突然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刘景锋是个正人君子,他知道我当初投奔他,不过是无奈之举,所以再怎么宠爱,也未曾动过我分毫。 如今他危在旦夕,却还想着让自己的女人改嫁? “景锋……”这是我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他大我整整二十岁,我从未想过把他当做我的男人。 他闻声一顿,侧过脸挤出一个笑,“保重。” 撇下两个字,刘景锋往远处走去。这样的他,我如何能舍得?! 夺过小士兵的枪,我学着刚才的样子,砰砰朝着天空开了两枪。营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 “我说了的事,不会收回。”忍住哽咽,我目光坚定的朝他望去。 刘景锋身形一震,伫立许久。 只见他向副官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走了。 ”全体集合!”“立正!”副官集结了营中各军,整合队伍,朝着我浩浩汤汤走来。 “报告少帅,承军中部战区三十二部集结完毕,誓死追随少帅!”副官声震营中,各将士纷纷追随呐喊。 誓死追随少帅! “好!本帅定不负众望!”言毕,我迫不及待的向刘景锋跑去。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大帅!您同意了!”我像以前一样抱住他的手臂晃着。 ”乔儿,我时间不多了。” “胡说!我是要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你还是承军统帅!”我听他虚弱的气息,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他笑了笑,不甘,绝望。 “乔儿,我得留给你三样东西。你跟我来。”刘景锋用力握住我的手,撑着身子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竟是朱砂 原来这营部二楼的隔间里,另有玄机。 “这两个匣子,能助你一臂之力。你要知道,我的位置有多少人觊觎。” 刘景锋向我讲述这承军内忧外患,不光是其他军阀,各方势力相制衡。这军内多方势力,各怀鬼胎。 家中后宅也与皇帝后宫不遑多让,都是各方势力送进来的眼线。大太太虽是发妻,可当初也是为了两家联姻,各取所需罢了。 他平静的与我分析利弊,我心里却百感交集。这就是我们看到的光芒万丈的刘大帅?那个既威严,又和善的人…… “所以,作为统帅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而我要留给你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两个匣子。这里有军中各部统帅每个人的把柄,也有府里那些人做一些腌臢事的证据。” 我接过这两个盒子,沉甸甸的。不由得一惊,看向他。 “乔儿,是非对错不重要。我们要的是相互制衡,他们犯错,对我而言反而有利。我不惩戒他们,不是因为原谅,而是留着把柄在手上,以图大用” 原来是这样……我木讷地点点头。 “第二个就是,我要给你一份名单,这些人都是可用之人。今天你差点杀了的小兵,他叫程骁。我注意到他很久了,你若是有本事,就收为己用。这兵娃子不一般,可当大任。” 他边写边说,可我看着他像留遗嘱似的,心里憋闷得难受。也只能附和着点点头。 刘景锋断断续续同我一直聊到太阳落山,我知道他现在对我说的,都是他短暂的一生里最珍贵的经验。 “好了,就说到这吧。第三样东西,我明天一早送给你。” 我从大帅的房间退出,转身便去找了程骁。 “少帅。”他见我来,行了个军礼。可丝毫没有因为我身份的转变和方才的冲突,显现出半分畏惧与趋炎附势。 的确与众不同,刘大帅眼光果然不错。 “你多大了。”我向他走近两步。 “19岁。”程骁低眉看着我,稍微有些紧张。 “你比我大,我认你做大哥如何?”我审视的盯住他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应。 他一惊,退后两步。 “您……为何……”他也不复之前的戾气,白嫩的脸庞竟泛起了红晕。 “刘大帅说你是个可用之才,我也看得出,你是个忠勇之士。不绕圈子,我想让你做我的副官。” “我若不同意呢?”程骁见我虽是询问,却似乎没有任何推脱余地的询问,似乎又有些不满了起来。 他绝非一个小兵,一个小兵不可能生的如此俊秀白皙,身材又高挑硬朗。而且谈吐间丝毫不畏强权,这绝不是普通农家的孩子。 “没关系,你再想想。不过今天,我有要事相求。”我示意他随我出来,随便找了一辆车坐进了副驾驶。他愣了一下,才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 “带我去你家吧。” 我话一出,他猛地回头喝到。“做什么?” 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藏点东西,信得过你。” 程骁不知怎的,脸又红了。明明我才是女儿身,怎么他倒像是个大姑娘似的。 他似乎看出我鄙夷的目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熟练的驱车前往城里。 “你不住在军中啊。”我随口一问,他眼神飘忽的瞥了我一眼,却没有回答。 看来,刘景锋是知道程骁的背景的。毕竟以他的脾气,若是其他人敢用枪对着我,这会儿他都出完殡了。 既是知根知底的,那我便不再多加揣测。 进入城中,车子停在一座小洋楼旁。我睡了一路,这会儿才迷迷糊糊醒来。 “到了?”我见他停车不动,便要开门下车。 “等等!”程骁猛地拉住我手臂,用力往回一拽。 我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在他怀中。空气凝固,我听着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好快。 再抬头看他僵直的样子,心中不禁匪夷。我知道你我男女有别,紧张也罢了。你紧张什么?难不成……这家伙喜欢男人! 想到这,再联系到之前看我他脸红的样子。厉害了……想必是见我英俊威武,年少有为,不禁倾慕于我了吧!哈哈哈! “程骁!”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打断我的思绪,也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我循着声音望去,是个身着洋服礼裙的姑娘站在楼上,且正转身往下跑来。 “怎么追这来了!”程骁身手矫捷的钻到了车后座藏了起来。 “你小子,敢情是惹了桃花债了!你还不下去给人家一个交代!”身为女子,我可不能帮他做这丧良心的事。 “帮我一次,我做你副官。”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了?我……” “程骁!你回来啦!”正说着,那姑娘已然走到车前。 “呦,小美人,找哥哥什么事啊。”呸!我这猥琐样子! “你!你哪来的登徒子!”那姑娘见我上下逡巡的目光,一巴掌打了过来。 幸好我反应快,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臂。 “哎!是你过来找我的,怎么成了我的错。”见她真有些急了,我突然不忍再逗她立刻端正起来。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嘛。 “我……我以为是我未婚夫回来了。”说着,姑娘红了眼眶,“我打听到他在这附近的军营,才找来的。先生认识他吗?叫程骁。” 说罢,姑娘一滴晶莹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完了完了,我最见不得女人流泪,这程骁人品不行啊。怎的订了婚又反悔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心里一酸,问道。 “傅灵筠,我叫傅灵筠。”姑娘甜甜一笑,让我不禁有些嫉妒。 她实在是美,高高在上的那种。这种幼圆的脸庞是我一直想要的。我的长相太过硬朗,以至于扮起男装,也没人怀疑。顶多说一句,面容清秀。 我注视的目光,让她又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 “军中人多,我帮你找找,找到了让他来寻你。”我赶紧解释。 “别!您千万别说我来了,不然他又要逃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不麻烦您了。”灵筠十分知礼的微微鞠躬,便离去了。不远处紧盯不放的几个保镖也随之离去。 “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这你都看不上,程大公子。”见姑娘走远,我调侃他。 “感情之事,岂能以身份高低而论。我不喜欢她,是家里……”程骁突然目光变的暗淡起来。 见他这样,我也没再细问。 “看来你没法把东西放我这了,是什么东西,很要紧吗?”他从后座重新钻回到驾驶座,看着我脚下的匣子。 我叹了口气,“性命攸关。” 这东西该放哪好呢?我连个自己的住所都没有。 “去帅府吧。”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反正这帅府,早晚是我的。 程骁带我驱车前往,府外重重警备,守卫森严。 “怎么样,能潜进去么?”我目光狡黠的看了一眼程骁。 这少爷一看就是正人君子,见我是想偷偷潜入,有些惊讶。但他好在言而有信,说跟了我,便也不会反悔。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是一点点动心 “我是没问题,只是……”他看着我满脸犹疑。 哼,看不起我吗?那你是不知道我做姨太太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我朝他微微一笑,将军服外衣脱在车内,踏着车顶一个箭步窜上了墙沿。 程骁也不差,跟着我上来了。 我隔着街寻找大帅所说的柴房,那里是他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他把钥匙制成项链送给了我。 我给程骁指了指位置,他的表情告诉我没问题。 潜进后花园,我进入到一个废弃的柴房。按照他之前说的,移开破旧衣柜。 幸好带了程骁进来,不然我还真是挪不动。衣柜后面是石门,有摇杆倒是很容易打开。 打开后又是一道铁门,我解开衣领拿出钥匙,将铁门也打开了。 进入其中,是隧道,里面漆黑一片。糟了,我看不清。十年前我从昏睡中醒来,便失去了儿时的记忆,从此流落江湖。 而与之一同消失的,就是我的夜视能力。一般傍晚我尚能看清,但至深夜,旁人都还能依稀可见,我却只能两眼一摸黑了。 “走啊。”程骁小声叫我。 “太黑了,我看不见。”无奈我只的承认这个缺陷。 只听唰的一声,他划着了一根火柴。 “这里面应该有火把或油灯吧,我找找看。”程骁快速环视四周,最后拉动了一根细绳。 一下子,整个密室都亮了起来。我被晃的一时睁不开眼。 “不愧是帅府啊,竟然有电灯!”我忍不住感叹一句,回头却撞见程骁审视的目光。 “我是说,父亲的密室中竟然还装了这么多电灯,真是意想不到。”我淡定的自圆其说,“不过程公子也不差嘛,竟能一眼找到电灯的开关。” 可见我的猜测没错,程骁的身份非富即贵。不过他没说什么,看来即便知道我已经猜出一二了,也没有向我坦白的意思。 无妨,我只需知道他是友非敌就行了,私事我没兴趣多问。 循着狭窄的地道我们走到地下室,又是一道门。我同样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了。 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惊呆了!狗屁的儿时秘密基地!这分明是老头子的藏宝屋! 别说我一个江湖浪子了,就连程骁这种大少爷,看着满屋金灿灿的,也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一定是发财了,我想跑路!有了这些钱,给个皇帝都不换! 藏好东西从帅府离开,我回到自己的外宅。这一夜在胡思乱想中,迷迷糊糊就过去了。我想思考一下自己今天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翌日清晨,我继续穿了男装打算去看刘景锋。一开门,就见程骁站在门外等候。 “呦,你这副官倒是尽职尽责,走吧。”我拍了拍他肩膀,转到车的另一边。 “刘大帅死了。” 程骁的声音略带哽咽,他的一句话,似一把尖刀,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死了……死了。 “我去看看他。”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从自己哪个地方发出的声音,自然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迈动我的双腿。 “他不在承州……昨天你走后,他去了覃县。等承军赶到时。”程骁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等赶到,发现大帅死在西风书院,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周司令。” 西风书院?这里虽叫做书院,实则是各路人才聚集商论要事的地方。只是最近书院背后的老板柳西风和周司令暗地里有些不合了。 几方军阀其实都在暗中争夺柳西风的帮助,刘景锋也不例外。可如今他为何会在重伤之下离开承军地界,跑去那么远的西风书院呢? 就为了死前再去争取一下柳西风?然后不幸遭遇了周存烈么? 我抬眼望着天,转了转眼珠,把泪滚了回去。开门上车。 “人接回来了吗。” “没有,将士们不干,非要柳老板和周司令给个说法。”程骁盯着我的脸,似乎在寻觅着我悲痛的情绪。 “我去接他。”我闭上双眼,眼前全是他的脸。这老东西!就这么扔下我了! “等等,去一趟军部。”我得让他体面的走,不能让那些兔崽子们看他狼狈的样子。 汽车一路颠簸,飞快开往覃县。西风书院门牌不大,但素雅中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威严。 如今里里外外已经被各军及要员,社会名流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这是我们少帅!”程骁拨开人群,护送着我往里走。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 不出所料,军中将士面对我这个生面孔,定然不会承认我的身份。 程骁与旁人理论起来,一时间门口躁动起来,竟有人抬起枪想动手。 砰的一声枪响,众人安静。是大帅身边的方副官听到门外的骚动,带着大帅的亲兵部队赶了出来。 这一队人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个出去都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但他们除了各有绝技之外更难得的一点,就是对刘景锋绝对的忠心。 “都嚷嚷什么!”方副官脸色有些惨白,往人群中央看了一眼,见到我落落大方站在人群中,丝毫不见窘色。 方副官满意一笑,向我走来。 “少帅,您来了。”说罢这句话,他便红了眼眶。刘景锋带他如亲弟弟,他怎么能不伤心? 众人见方副官认了我的身份,自然不敢多言。齐刷刷的立正敬礼。 “少帅?哼,哪里来的骗子!我跟了刘大帅这么多年,怎么不知他还有儿子!”一个吊目猴腮的中年男子慢悠悠走了出来。 我脑中迅速反应出此前刘景锋给我看的照片,这是徐统制。看来大帅刚死,他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了。 “看来徐叔叔已经许久不与家父谈心了,也对,您这一年都忙于奔走在别地。自然不知我与父亲早已团聚的事了。”我语气不卑不亢,声音却足够洪亮。 徐统制不屑一笑,刚要反驳,我顺势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徐叔,我昨天刚得了一条珍贵的深海三文鱼,改日与你品尝?” “你……”他微眯的眼睛突然瞪大,额上青筋暴起。努了半天劲终于还是泄了气。 徐统制勾结外贼,时常用鱼腹传递密报和金条。 “徐统制,旁的事日后再说。今天来,我要接家父回家。” 话音一落,徐统制不禁被我冷峻的目光惊得倒退一步。 我手捧刘景锋此前新制的帅服,一路在方副官的带领下直奔客房。 一进门,就见刘景锋平静的躺在床上。胸口的伤已经发黑,血浸透了大半身衣裳。 “劳烦外面人提些热水来。”我颤抖着声音吩咐下去。不一会便有伙计将水抬了进来。 “程骁和方副官留下,别人都出去。”我冷静的放下手中的包袱整理了一下,上前去解刘景锋的衣服。 摸到他领口时,我定住了。这是…… “怎么了?”程骁上前来问。 “这衣服,是他新做的。领口命人绣了玉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守着你睡 京城的街道如往常一样繁华,叫卖声,谈笑声不绝于耳。突然,两列官兵冲入人群中,将人全都赶到了道路两侧。 正当人们惊恐疑惑之际,一骑骏马从城外飞驰而来。众人惊魂甫定,转而又被骑马的少年惊住了。 那少年约摸十六七岁,气质高雅,面容俊美,衣袂飘飘。虽只一瞥,却直击心灵,让人久不能忘! 马蹄呼啸而过,官兵也纷纷撤退。只留下愣在原地的百姓。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反应过来小声问道,这是谁啊? 而那一边,少年已经进了宫门,径直往长春殿走去。在前引导的福公公抑制不住哭腔,笑着问长问短。 那少年却表情淡漠,虽不至于不耐烦,但也没有丝毫归家的欣喜之情。 “回来啦?”老皇帝听到脚步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少年跪拜行礼,面上无丝毫表情。 “臣?好一句臣。魏启荣……”老皇帝灼灼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皇上英明,微臣姓李!”少年听到魏这个字,面露不快。 “你,还是不肯原谅朕。你跟你母亲一样倔!当初若不是她与朕置气,朕何至于将你们母子赶到边疆去!”皇帝说着,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谢皇上还记得母亲,不过母亲福薄,在边疆受不起疾苦与欺凌,不过半年便殁了。这事不便与皇上细谈,恐污尊耳。”启荣说罢,又恭恭敬敬的行礼跪拜。 可这讽刺的一拜,把皇帝的心跪碎了,也把他的希望跪灭了。 当初因贵妃李氏欺辱皇后,皇帝将其废为庶人。启荣这小子不过七岁,当时已立为太子,可他竟不顾自己的前程,执意随母亲而去,并以死要挟。 皇上哪里舍得,本来惩治李氏,也只是权宜之计。可闹到这个程度,皇上面子上也下不来了。 随即,太子被废,撤了黄带子。改姓李,发配至边疆。 第二年,皇帝心中实在不忍妻儿在边疆受苦,寻了个不能任人辱没皇家血统的由头,封年仅八岁的启荣为荣王。 封王之后的日子必然是风光无限、不同往昔,但万万没想到有人暗中作梗,李氏没能挨到那一天。 皇帝听着启荣怨怼的话,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荣王爷,您误会皇上了,他当年……”老太监从小就喜欢启荣,又受恩于李氏,他见这父子俩如今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 启荣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快步走了。这个地方虽阔别十年,可他回到住处却依旧轻车熟路。 正走着,启荣突然发觉不远处有异动,待他看清,一个踏步飞身出去。 老太监一声惊呼,随即看到启荣臂间抱着一个孩童缓缓落地。 “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跑到这来啦!”老太监赶紧跑上前去,前后左右的看着小男孩。 紧接着一群婆女也都赶了过来。 “见过福公公。”那些宫人紧张得不了,既怕那小皇子有任何闪失,又怕福公公怪罪,毕竟在他们眼中,福公公可不是这么和蔼可亲的。 “这是荣王。”福公公没理会那些人的错乱,只是恭恭敬敬的介绍了启荣。 众人见福公公的态度,自然不敢怠慢了这位传闻中的七皇子——荣王。 “七叔?谢七叔救命之恩。”小皇子三四岁模样,却像个小大人儿。启荣见他彬彬有礼的样子并不欢喜,这种守礼不过是宫闱倾轧下的产物。 他微微颔首示意,便走了。福公公并不多言,向小皇子行礼后也跟着离开了。 余下众宫人稍微上了点年纪的,都知道这皇宫要变天了。 七皇子启荣,三岁可吟诗作对,五岁与太傅讨论经史子集,七岁上朝堂舌战群儒。武学更是高深莫测,六岁那年骑射胜了多日那汗,这可是马背上的民族中最勇武的武士。 边疆十年,他杳无音讯,直到大皇子离世,这位荣王的事迹才悄然传遍宫中。 如今大家见了他如此英姿,这令人移不开眼的惊人容貌,更是在心底暗暗认同了什么。 不过旁边这个小人儿可与他们想的不太一样,他紧紧盯着那伟岸的背影,由心一笑。 雕栏玉砌仍旧如新,可早已物是人非。启荣在宫门口伫立许久,这才抬腿走了进去。 “这里面动过?”启荣微微蹙眉。 “皇上怕您睹物思情……”福公公赶忙上来解释,还没说完,就被启荣抬手拦下了。 他微微一笑道:“无妨,东西在或不在,都没意义了。” 福公公见他伤心,还想再开口,可终究不知道说什么。这父子俩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啊。 在这熟悉的宫苑中,启荣却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是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因而早早便起来了。 “皇叔!我要见七皇叔!” 才刚踏出房门,启荣就听见门口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叫喊着。 他探头看了一眼,是昨日他救的小孩。这小家伙闹什么? 他朝门口的宫女勾了勾手,那宫女赶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启荣看着门外撒泼打滚的小孩问。 “回,回荣王。是皇长孙,非闹着要见您。”那宫女红着脸,时不时看向启荣,压细了嗓子说到。 虽是皇帝下旨不许人随意进入,可她还是想再说说,自己是如何怕皇长孙叨扰了荣王殿下的,不料荣王却只是点点头便走开了,并没有给她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这一上午过得十分平静,启荣本以为那些所谓的哥哥会前来打扰的,还想了些对策来应付他们的虚情假意。可一个都没用上,这让他有点吃惊。 到了下午,他正准备睡一觉,却又听见门口吵嚷了起来,还是那小孩的声音。 怎么还黏上自己了?启荣心里嘀咕着,吵嚷声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出门看一下。 “我是你皇叔!你再如此无礼,我!我!”一个中年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您怎么样!皇爷爷说了,不许打扰七皇叔休息,你们再来闹,我便去皇爷爷那闹。”小皇子个头小,这气势可不小。 这小身板往门口一挡,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别拿父皇来压我,想当初你父亲……” “三皇子慎言。” 福公公的声音打断了那男子的话,原来是三皇兄。启荣记得这个三皇兄胎里不足,从小这脑子便比普通人慢些。 “福……福公公……”三皇子启聪从骨子里惧怕福公公,因为他母亲玲贵人就从骨子里惧怕福公公。 “三皇子这会儿应该在寿光寺为太后祈福吧,为何出现在此?”福公公话里有话,大概猜得出,这个三皇子定是受人指使来此闹事的。 三皇子眼珠子骨碌碌转,可想不出对策,又不敢像往常一样耍赖。一时语塞,更显得人呆呆傻傻了。 “福公公,皇子的行程,怕是不便同您报备吧。” 一个阴鸷的声音打破僵局,来者衣着华丽,面容惨白。若不是身着皇子规制的蟒袍,还让人以为是个太监呢。加上这阴森的眼神,也着实让人脚底发凉。 “晋王万安。”福公公虽面露不满,可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约会去 这是我从事女配工作的第七百零二天。 就在过去的三分二十秒内,我又承受了一波暴击。男主当众羞辱我来表达对女主的爱。 没错,这就是我的工作。专门做炮灰。我生的美丽妖艳,就是为了烘托女主的纯白与无辜。 我尼玛……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品相优良的男子,都爱女主。我的c永远都是脑子长在脚后跟的废柴。 我唯一爽的时候就是可以暴击白莲花女主一千点,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被甜宠男主回以百倍的暴击。 刚刚,那个叫做陆宣烨的狗男人,就是本文男主。听名字就知道很中二很狗了。 我们两家门当户对,有婚约,都在贵族学校上学。 白莲花女主叫曲小莲,是个穷b,但很坚毅很勇敢,也很中二。 我实在搞不懂,一个普通家庭的学生努把力去读衡水一中不好吗?有那个精力去毛坦厂改变人生不好吗? 来贵族学校,司马昭之心啊!就这还单纯? 我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同级别老公就成了痴心妄想? 真的,在这里我每天都处于被气死的边缘。 瞧,高傲的女主角又来了。我得去走戏了。 “看看看,这不是我们的三好生小莲吗?怎么,三好学生又要去讨好主任喽?”我拿捏出十分做作的姿态讲着言不由衷的话。 话说这女配也是闲的,是苍蝇吗?看到屎非要综上来。 “请你让让,我只是在做值日。”小白莲端着水盆一脸不服却略有恐惧。 哎,小妹妹啊,还是嫩。这种情况一盆水扣下去不就得了? “你这么闲,那你来做好了。讨好别人这种事,还是你更擅长。” 瞧,我们的男主霸道护妻来了。 狗男人把水盆夺过来塞到了我手里,掐着小白莲的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也不怕掐死她,切。 我尽力演好生气跺脚之后,就端着水去给教导处擦玻璃了。 在ai文系统中,主角走他们的路线,我只负责按设定给他们添加辅助。 没有我情节的地方,我正常生活就好,只是必须保持人设,不能影响主线。 好在女配多数都肤白貌美锦衣玉食,只有极少数是气人有笑人无的野花。 而且甜宠文没有太多虐的情节,比宫斗好太多了。 如今的剧本全靠ai,但ai写文出现缺陷时候,就得靠后期修补来填充剧情。我做的就是这个。 甜文女配工资不高,工资最高的是虐文女主,尤其是追妻火葬场的那种,缺心少肺全家死绝,不好演。但女主缺失的极少,不好应聘。 我这种女配角色还是比较好应付的,尤其这种戏份不多的。 再过两集,男女主毕业典礼求婚前,我再搞点事情就能下线了。 下线之后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剧情里休假,也可以回基地休假。 这种校园甜宠文我们不会留下,因为环境背景太单一,剧情里没出现过的地方我都去不了。 像都市或玄幻的,各种国内外和架空,我都会留下去欣赏美景品尝美食。 这次的剧情轻松,我可以回基地接个更好的活儿。 两天后…… 终于把戏串完了,看着男女主像俩大傻子般百年好合,我也算完成任务了。 咦?怎么系统没反应了…… 预警:系统故障,暂时无法回仓,待下一部剧情完结可以申请重试。 请暂时留在原地等待,按照时间线会进入下一部剧情,剧情不在修补范围内,剧情走向和人设不受系统限制。 身份信息依旧是宋家千金,宋氏继承人,宋初薇。 新进男主,陆清鸣,心机腹黑斯文败类型男主。陆宣烨的哥哥,新大陆集团总裁。 新进女主,宋茉莉,宋家私生女,画家。 原剧情,宋初微大学时期遇到了陆清鸣,转而追求陆清鸣。而路边画家宋茉莉的出现,犹如混沌世界的一朵小白花,她是个清冷孤傲的艺术家,但是家境贫寒有很自卑。 宋初微嫉妒宋茉莉,处处挑刺,处处阻碍茉莉与父亲相认。但在陆清鸣霸道总裁的保护下,宋茉莉终于成为举世闻名的大画家。 额…… 宋茉莉,23岁,也就是我的姐姐呗? 既然不用走剧情,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不就嫁给高富帅当上大画家走上人生巅峰么,我帮你们快进一下剧情吧。也好早点离开! 现在按照时间线,我已经离开了上一部《被继承者们甜宠的青春》。 看着书包变成了挎包,还多了一张都柏林国际学院的学生证。看来,我已经进入到了这本《霸道总裁的大艺术家》了。 滴滴,滴滴。 陆清鸣的微信:怎么还不出来。 我往上翻了翻,原来是我死缠烂打要他带我去吃新开的日料。 好吧,先和这位男主见一面再说。不过我可没心情打扮,毕竟我只想让他们的恋情快进。 陆清鸣见我只是扎了个马尾,一身休闲装,运动鞋,素颜,感觉有点诧异。 但他只是愣了一下,就去开车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没有交流,原剧情和我在一起倒也没有多不情愿,只是爱情的种子还没有得到女主的灌溉,不知情为何物罢了。 现在也不知道剧情进行到哪了,系统在修复,我现在是完全被抛弃的状态。 两人相对无言,一直到快吃完饭,我酝酿许久还是打算问一问他。 “那个,你有没有认识的画家,女的。” 陆清鸣折完手帕放进外衣兜里,推了一下眼镜,这么半天,我以为他不打算开口了。 “没有,但你有需要我可以让人找一个。” 看来还没遇到女主啊…… “不用了,等有机会再说吧。” 从饭店出来,我提议去旁边的广场走一走。那种小广场喷水池旁,最适合女主角出场了。 陆清鸣没拒绝,仿佛跟我约会就是履行合同一般。 这个男人确实挺帅的,还很绅士,比起他弟弟好不知多少倍。 但突然又想起系统跟我说,他是个“斯文败类”型男主,招惹了他,应该不会像他弟弟那样只是怼我几句那么简单了吧。 我俩就这样走着,突然看到喷水池旁边果然坐着一个路边画家。 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美人对着画板正在作画,一袭白裙,清瘦的身影。这可不就是我那私生女的姐姐么! “你是在找这个人?” 陆清鸣突然开口。 “啊?没有啊……干嘛这么问。” “我看你那么激动,以为你认识。” “没有吧,哪有,怎么会。” 我正慌乱的否定,眼睛却瞥见一列滑板少年正在往这边疾驰。如果不出意外,是要让他们撞上这位女主的。 我拽过陆清鸣直接一脚,走你!英雄救美去吧!哈哈哈! 呀! 完蛋玩意儿! 陆清鸣脚底一打滑,直接把宋茉莉撞进了喷水池。好好的英雄救美情节,突然变得无厘头。 “你!你干嘛!” 宋茉莉全身湿透了,叭!一巴掌打在陆清鸣脸上。 漂亮!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温暖的家 本以为我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睁开了眼。 睁开眼,我看到的是我府中的丫鬟香菱。 “小姐!您可醒了!我这就去叫夫人。”香菱红肿着眼睛。 她激动得又哭又笑,却看不出半分为我开心的样子。 “等等。”我叫住她。 香菱吓得扑通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瑟瑟发抖。 “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小姐,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我吧!”香菱跪地求饶,竟然吓得昏厥了过去。 “来人!”我赶忙下地扶她起来,并喊人进来帮忙。 奴仆们冲进来,看到我抱着香菱,竟然都有些怔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帮我把她抬到床上。你,去叫大夫。”我吩咐着屋里的人,把浑身滚烫香菱抬到了床上。 “她怎么病成这样还在当值?”我嗔怪了一句,就听后面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香菱这死丫头又惊扰了您吗?没事,看我找个机会一定发落了她!” 是罗妈妈?!她不是死了吗? 我回过头,果然是她! 我记得她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意外落水溺亡了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大小姐,您怎么了这是?”罗妈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这一切太奇怪了,就算蒋纯放了我,也不至于能让我重回府里吧?而且,这罗妈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大小姐,老爷一会就回来了,您醒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吧。”罗妈妈的话让我僵硬的身体更是凉了半截。 “老爷?回来?!从哪回来??”什么意思,我爹不是死了吗?人死还能复生? “看您,从徐州回来啊。”罗妈妈摇了摇头说到。 我脑中有些乱,罗妈妈扶我坐到了梳妆台前。回过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天呐!! 这是十三岁的我!! 徐州回来,难道是我十三岁那年父亲从徐州任满归来那年? 也是蒋纯回府那年! 这世上竟有重生这回事? 这世上,果真有重生这回事…… 我猛的起身就往母亲院中跑,母亲,妹妹,我这一世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跑到主院,院中无人。母亲屋内房门紧闭,似有窃窃私语声。 我放慢脚步往前走,渐渐听到母亲的声音。可我还来不及激动,就听清母亲所说的内容了…… “哼,那个小野种,真以为回来就能飞上枝头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千防万防,没拦住那贱人生下这野种。” 天呐!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些污言秽语,竟是从温婉贤良的母亲口中说出的?! “娘,您放心,听说那个蒋纯从小就有人生没人养,粗鄙得很。等她来了,看我不整死她!” 我脚底一软,说这话的,是单纯可爱的三妹……她才八岁,还是个孩童呢,怎么也如此恶毒呢?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我晃晃悠悠的从院中走出了,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丢了魂。 许是太过于失魂落魄,经过花园的时候丫鬟小厮们也都没注意到我。这也让我听到了许多难以置信的话。 “哎,听说大小姐醒了?”一个小厮揪着一个丫鬟问。 “嘶……别问我,大小姐的事你也敢打听,不想活了吧。”小丫鬟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哎,我就是担心香菱。上次她打碎了大小姐喜欢的茶杯就差点被打死,这次她害大小姐坠湖,我真怕她……”小厮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就自求多福吧,还有空关心别人。香菱这次是逃不掉了,这些年死在大小姐手里的丫头还少啊。”小丫鬟说完就跑掉了。 他们的话,直接让我瘫倒在地。 被掺回房里时,香菱已经醒了,跪在地上掉眼泪。 “起来吧,你病了,就多休息。”我看她恐惧的样子,十分难为情。 香菱跪着往后退了退,开始发抖。 “我从前……真的那么恶毒吗?”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小姐!小姐饶了奴婢吧,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饶我一命吧,我以后一定小心伺候!”香菱扑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痛哭的。 天呐!我竟然重生成如此恶毒的一个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前一世受尽折辱,这一世又成了一个毒妇。 “香菱,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从小情同姐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我逃学时候,你就帮我打掩护。你犯错了,我就帮你担下来。”我说着前世的种种,香菱却是一脸茫然。 “香菱,比起欺负你,我觉得和你做好姐妹,更快乐。所以,你起来吧,我会让大夫给你治病的。”我寻了个由头安慰她。 她终于放声大哭,似是庆幸,也似是委屈。 我让其他丫鬟把她扶到厢房,悉心照顾着。旁人摸不清我的态度,也没敢多问。 罗妈妈来报,父亲回来了。 她让我盛装打扮,可我却没有那个心情。有什么可打扮的,他是我父亲,我何须盛装? 随着众人到门口,母亲和妹妹们赶紧上前询问我的身体。 我想起她们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人我看着眼熟,可又感觉很是陌生。 尤其母亲的妆容,从前她淡雅如兰。可如今却十分奢华,盛气凌人。 “你怎么回事?都不好好打扮一下就出来了!宫中赐的凤簪该戴上给你爹瞧瞧,让他高兴高兴!”母亲有些嗔怪。 从前她都教导我们一切从简,低调行事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人……不是我的母亲。 父亲的仪仗归来,同样十分张扬。我摇摇头,这样张扬,早晚招致祸患。 父母看起来并没有曾经的恩爱,一番客套之后,父亲带出来蒋纯。 我看到她有些恐惧,往后退了退。 她却一反常态,不似曾经那般强势。而是胆怯的瑟缩在父亲身后。 她的眼神,也不似从前般冷酷和聪慧。 蒋纯连句整话都没说出来,被三妹揶揄一番,眼眶红红的进了府。 “曦月怎么这样憔悴?”父亲上下扫视我一番,这话不像关怀,反倒像是责备。 大概一切都是梦吧,我跟着众人回到府中。 “纯儿的房间还没准备好,我一直想给你重新建一所房子,可最近府中周转不开。”母亲傲慢的说着,然后招手让我过去。 “记得我们之前的计划吗?”母亲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怎么会记得,我的母亲温良贤惠,哪来的这么多心机。 母亲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竟白了一眼,“你怎么回事,脑袋撞傻了吗。”走出几步,还是关切的嘱咐了一句:“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一会给你叫个太医来看看。” 说罢,母亲快步走了。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院子,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守护他们就够了 “想不到你还敢来找我,哈哈哈哈!”顾骁尘青丝散乱,拿着个酒葫芦晃来晃去。不过比起从前,他现在的模样倒像个散仙。 “为什么不敢?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坐在凤撵上鄙夷的俯视着他,“倒是你,不怕我报复?” 顾骁尘一愣,随即又笑了一声,桀骜的看向我说:“不怕,因为我还有用。一个有用之人,向来有恃无恐。” 这话嚣张,可也正确。我们留着他,就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当然,有用之人当然该活着。但前提是,他得为我所用。否则,他就是最不该活着的。” 顾骁尘不屑一笑,问道:“说吧,什么事。” 我命人落了轿撵,缓缓走到他身边,“救我的婢女。” “怕不止是婢女吧。”顾骁尘不假思索的回到。 “哦?何以见得?”我心里一凛。 “翠珠跟了你这么多年,不也说弃就弃了?你母亲身中剧毒,你都不肯为了她放弃皇后的宝座。郁姝,你是什么货色,还要我再提醒吗?”顾骁尘贴到我的耳边,充满厌弃与挑衅。 我倒不在意,他不过是只蝼蚁,我犯不上跟他计较。 “呵~不好意思,我的冷血让你们无计可施了。她是不是婢女对你而言没差别,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掸了掸他碰过的肩膀。 “你也不怕我报复?” 我暼了他一眼,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不怕。” 我重新坐回轿撵,不容他多问便说到:“说说你的条件吧。” 他盯了我一会,只说了句“你很聪明。”随后便让人把兰慧抬进了屋内。 顾骁尘的手搭在兰慧腕上便是猛的一惊,可见这毒性高深。 不过他二人技艺当是不相上下,所以我也并没有太过担心。 “这毒需要七日可解。”顾骁尘这会儿忙着配药,似乎救兰慧是次要的,挑战这种棘手的难题对他的诱惑力更大。 “那我把她交给你。”我冲肃铭示意,让他留下来照看。 “您也别闲着。”顾骁尘忙着手中的事,虽没抬眼,可目光中的狡诈依旧一览无余。 “我平时可不是闲的没事做,我需要日日照顾发疯的静儿,和伤心过度的珍儿。如今我抽不开身,就只能托你亲自照顾了。” 顾珍儿?原来她一直在顾府,怪不得我们找不到。 “皇后可别打歪主意。”顾骁尘看了一眼兰慧,似是威胁。 “怕我打歪主意还不把她藏好,如今羊入虎口,你还劝虎收了利爪,顾公子还真会难为人呢。”我并不打算把她们怎么样,就是气不过顾骁尘的挑衅。 “想吃吃不掉的滋味,可不是你一个人在熬。” 这话说得暧昧,我抬眼又正好撞上他在我身上逡巡的双眼,顿时怒火中烧。 “好了,这就是你要提的条件是吗?”我厌恶的白了一眼。 “这算什么条件?皇后娘娘也太会占便宜了。条件我先留着,等治好了这婢女我再提不迟。” 说罢,顾骁尘自顾自的忙了起来,这种忙碌无异于下逐客令了。 我带人离府,想不到那姐妹二人的马车早已在外等候。 照顾就照顾吧,不过七天而已。关在房里好吃好喝的,到时候给她们送回来就得了。 这事儿没有阴谋我不信,可顾骁尘也不能未卜先知算计我。所以我猜这也是他临时起意,谋定而后动。就算日后没有好的对策,送过来恶心恶心我也值了。 兰慧就在顾府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让肃铭带了几个人留下盯着,并没有部署过多。主要是,我相信顾骁尘一定会拿着这个筹码跟我换个大的条件。 我只需等着就好了。 回到宫中,林燕处早早就在我殿内等下了。 “那个姑娘如何了?”看她慌张的样子,想必她也猜测了不少。 “应该是有救了。”我举起手戳了戳她的头,“你不要瞎想,与傅寻无关。” 她一愣,似乎没懂我的意思。这丫头不会真的不知道傅寻对她的心意吧! “我担心他干嘛?我是担心你啊!你不会看不出皇上很紧张那个宫女吧。”林燕处神秘兮兮的说。 “你没看出我也很紧张她吗?”我暗示到。 她闻言,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表情有些暗淡了下来。 “哎……也对。你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要大度。”她又探了探我的表情,“难为你了。” 林燕处的大手握住我的肩,一把揽入怀中,满脸心疼。搞得我真是又想哭又想笑的,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我可不是擅自往头上扣绿帽子的人啊…… “娘娘……”兰心跑来看到我和林燕处抱在一起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顾家那两个小姐,吵着要出门。” 真能折腾,我推开林燕处理了理衣服。这两个人一定是出门前得了什么指示,现在想要作妖呢。 “跟我一起去吧。”我拉着燕处往冷宫偏殿方向走去。 “你把她们关在这?”燕处听我说完顾府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 关在这已经是仁慈了,我警告过顾骁尘,把她们送来就是羊入虎口。 顾家处处挑衅,这两个女人又对我的夫君虎视眈眈,我没把她们直接关进刑部大牢就不错了。 “郁姝!你这个贱人,我哥哥是要你好好伺候我们的,你竟然敢把我们关在这!放我出去!” 刚到宫门口,我就听到里面叫嚷的声音了。我停了脚步,让兰心去叫桂嬷嬷她们来。 这宫中有不少老嬷嬷,平时作恶多端,我发落了几个罪责深的,有几个算不上太可恶的就打发到了底下,也算将功补过吧。 这个桂嬷嬷从前跟一个妃子,那妃子被顾珍儿陷害而死,桂嬷嬷也跟着落了难。 如今有这么个好差事摆在眼前,我哪能不想着她呢。 林燕处跟着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咒骂声,脸都憋红了。 “你也听的下去,怎么这未出阁的姑娘家还能骂出这样的话。”林燕处是个武将,可并不是粗人。 里面的顾静儿平时柔柔弱弱,却污言秽语脏话连篇。世间的事儿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等了片刻,几个老嬷嬷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几个人趴在地上,极力的显示自己的忠心。 “几位嬷嬷请起。”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措辞温和,但语气淡漠。 几个人起来低着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几位都是宫里的老人了,现在顾府有两位小姐暂住宫中,需要好好照料。桂嬷嬷从前和珍儿小姐打过不少交道,你们听她的命令行事就行。” 我看了桂嬷嬷一眼,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 好好照料?真的要好好照料岂会让她们居于冷宫,还让她这个死对头来伺候? “是!老奴一定不负娘娘使命!”桂嬷嬷匍匐谢恩,见我暼了一眼宫门,立刻就带着其他几个老婆子冲了进去。 不一会,门里就传来了巴掌声和惨叫声。 “打起来了??”林燕处惊诧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第一天认识我?”我也看向她。 只见她抿嘴一笑,鼓了几下掌赞许的说到:“干得漂亮!”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到底是谁 “会往上我并没有去看我这样的身份,不方便。” 网上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小何,对不起,真忘了你才刚刚跟五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委屈了你,你可以于正说,朕为你做主。” “不劳皇上费心。臣女士自愿与无工资合理的。” 皇上听完后若有所思:“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来找陈振,一定会帮忙的。” 柳河在此购白雪的支持,他很疑惑。为什么?这几天总有人对他说想要帮他的忙,他到底要面临什么样的麻烦? 在他洗完脸,皇上挥挥手便让他离去。柳河在满腹狐疑中转身。 “小禾。”皇上突然又叫住他:“这样吧,占春勋你向我提三个要求。只要无关设计。我都可以答应你。” 虽然知道与魔鬼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有着三个要求傍身至少比没有要强六和零,并且嗯。当然,他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新,他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刘和离去的背影皇上露出诡异的笑:“行了你出来吧” 他朝着后面招呼了一声,封着公主欢欢从屏风后走出。 “皇兄,你最后为什么要说答应他什么三个要求的事。”郑州公主扭着身子,有些真乖但又不敢真的狗住院队之眼只能故作撒娇的样子。 “朕想做什么事,还要问过你不成?”他冷言冷语放到工作,立刻下跪。 皇上见到他那顺从的样子就像看见一只听话的小狗一样上前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真就是看他有意思,想和他逗着玩儿一玩儿。你别不开心” 他说着又拔下碰着公主的一根发簪,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胡乱插回到她的头上。 “你现在已经听到了你想听的话。他确实和穆振源分开了,不管真心假意。” 网上看着风潮公主面露喜色,心中十分不爽,那个摸成员到底有什么好的?都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还能让六盒盒封着对他死心塌地。 他上前托起冯兆公主的下巴:“真的黄妹是决定的,美人儿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残废童鞋?就这样把你轻松的送给别的男人,这还真是不甘心啊。” 放着工作看着的眼神中的邪恶被吓得差点吐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变暖或生物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皇上看着他清空的眼神也觉得很有意思:“当初想要把你许配给秦叔衡,就是不想便宜了梦中慕辰渊这小子。” 你家公主疑惑的看着他,但还没等看出个究竟。头都被皇上的手甩到了一边,他中心不稳,瘫坐在地上。 皇上转身离去,对身边的太监撂下一句:“晚上把冯昭公主送到朕的宫中。” 凤昭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晕了过去。然而这样的晕倒并也改变不了她的命运,晚上,她被迫沐浴更衣后,被偷偷塞进一座轿撵上,被送入皇帝寝宫。 进入寝宫,里面只有皇帝在帷幔后沐浴的剪影。氤氲水汽中,他就像一只降世的恶魔。 凤昭坐在床榻上,只穿了一件睡袍。时近中秋,有些微凉,但此刻的凤昭却犹如置身冰窟之中。 皇上从浴桶中出来,将长衫往身上一搭,扯开帷幔就往寝室走来。 他身上的水将衣袍浸湿,轻薄的白袍贴在身上变成近乎透明。他周身的轮廓可以被看得一清二楚,湿漉漉散落的长发更添妖异。 凤昭不敢睁眼看,只听着他一步步靠近,开始颤抖起来。 “皇妹很怕朕?”他的声音依旧单纯。 凤昭忍不住干呕起来,亏他还记得自己是他的亲妹妹! “不,不怕。我相信皇兄不对对我怎么样的,毕竟我是您的亲妹妹。您不会的。”她这话是在提醒皇帝,也是在安慰自己。 皇上听完并没有动摇半分,反而疑惑的看着她:“不对啊,皇妹。你勾引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想过。” “我没有!皇兄,您误会了!”凤昭被戳中心思 ,疯狂的否认。 “误会,怎么会误会呢?”皇上说着,一把扯开凤昭的衣带。 凤昭吓得惊叫一声,裹紧衣服跑开了。 她的确用过这样的方法,她看出这个皇帝哥哥不正常,所以刻意勾引,让他给自己办事。 可这样的引诱是基于,她相信皇帝就算心怀不轨,也绝对不会罔顾人伦的。只要有这层保障在,她就是安全的,是肆无忌惮的。 然而她低估了皇帝的变态程度,如今玩火。 “你不乖啊,真该让你瞧瞧朕前几日宠幸的那个女子。没想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妖魅到如此程度。”他说着,面露回味之色。 “是,臣妹愚钝,还望皇兄让那个女子来伺候您。”凤昭想找理由脱身,却听到一句让她更加震惊的话。 “她今日大婚,这会儿可能正在慕辰凌身下承欢呢,不过不要紧,她身上,都是朕的味道。” 皇上说得云淡风轻,凤昭甚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会,她才明白。皇上说的人,是梁心瑶! 太恶心了,真的是又恶心又龌龊。 凤昭这次真的承受不住,惊叫着往外逃去。然而门被锁死了,她惊惧中,被皇帝拽住头发,拖回屋里。 “皇兄,求你放过我吧,求你看在父皇的份儿上放过我吧!”凤昭被按在桌子上,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全身而退。 “父皇?我为什么要看在我父皇的份儿上,放过梁成的女儿?” 皇上这话一出,凤昭的意外已经超越了此刻的恐惧。 “你以为梁成怎么死的?不过梁国公一定想不到,他两个孙女看似嫁给摄政王府,风光无限,成了位高权重的人。可实际上,都是朕的女人。哈哈哈哈!” 凤昭听着他的笑声,身上觉得一阵剧痛,心也跟着一丝丝变得冰冷。 皇帝在她身后,一点一点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梁思慎的父亲,梁国公的长子,当年与一女子私通。巧的是,那女子又被送进宫里。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为了保命,为了荣华,那女子杀了梁成。 后来,女子借口早产,诞下一女,便是凤昭。 “看,你现在和你母亲,成了一样的人。”皇帝粗重的呼了一口气,离开凤昭,任由她跌落在地。 “朕会赐婚,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要记得,随传随到。” 皇帝穿好衣袍摔门离去,凤昭躺在地上,犹如死人一般。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连夜出逃 果然,皇帝还算是讲信用。第二天一道圣旨同时送到了摄政王府和公主府。 此婚所有人都惊呆了,公主向来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为何会将它赐给那个已经废掉的木尘缘。 除了疑惑,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就是所有人都认为,木沉渊把贤良淑德的柳河修掉,就是为了高攀凤昭公主。一时间负心汉的骂名便传遍整个京城。 甚至连柳河都不得不认为,穆振媛突然间同意与他合理,或许真的是因为凤昭公主。 “三小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公主福利的人。”江陵进门小心翼翼的通报。他害怕柳河会因此而难过。 “这样过三小姐,我是公主身边的小荷”那丫鬟上前。行李特意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们空竹请您入府一趟。” 柳河推脱不得,只能跟他一同去往工作服。 “和姐姐你来了。这幅地是黄兄刚赐给我的,还没有收拾好,你别见怪。”风罩衣就热情的上前拉住六合。 柳河却是最后一步,恭敬的行礼绕开了他。辅助自己的手。 “和姐姐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怪我吗,那天的事我也是吓坏了。之后我还同母妃和皇兄解释了好久。春原哥哥那边我也解释过了只是不过都不重要了”封着公主的一提到了木沉渊,而且说到了此事。 他故意让柳河认为木沉渊跟他分开,或许是因为上次两个人发生了不愉快。 “没关系,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六合这话是刻意把凤昭公主排除在两人之外了,实际上缝着并没有欠过牧尘源。他之前也想要去见他一面,可都被拒绝了。这更让他感觉恼怒。 “是啊,姐姐你能这样想就好。这样我心里面的愧疚感也就少了很多。其实我是愿意能和姐姐一直做姐妹的。但是成员哥哥还是选择了让你离开。我本来以为你会很难过呢,我也跟着伤心了好久。” 柳河听着他的话就知道他是故意在告诉自己沐宸院修其他,就是因为凤昭公主。 “公主大可不必为我难过,和梨是我一直想要的。这次他终于同意了,我也很意外,不过听到你们两个被皇上赐婚的消息,我的负罪感也少了很多,他也算是有了个归宿。” 封着公主,心里一阵痴笑。这话说的好像倒是柳河,甩了木沉渊一样,真是不知羞耻。它的成员哥哥那么厉害,柳河就算几辈子都高攀不上,她有什么脸在这儿看不起沐春苑? 封着这个人就是很矛盾,他既害怕柳河,喜欢牧尘渊,邮政物流和不喜欢木沉渊。 “公主大婚在即,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柳河的态度让风着很不满,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同六合撕破脸,因为他看得出来,木沉渊心里是由柳河的。 上次他太急于解决掉。这个女人反而损了自己的形象。这次他还是执意要把这种单纯的人设。伪装到底。至少要让穆振渊看来,他与柳河比起来更加的单纯可爱。 “其实今天叫姐姐来是因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能否答应。” “刘河何德何能能够帮上公主的忙呢?”他想借口拒绝。 公主却握住她的手真切地说:“我半个月后即将大婚,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我知道姐姐艺术高明,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调理一下身子。” 原来这是奔着他的药妆来的,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大可不必请他本人过来。这个奉朝除了向自己炫耀胜利成果之外。我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公主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多休息调养是对的。对的,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您就您就交到我的手上。”有何美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面试如果一个女人没有坏什么其他的心思把把自己的容貌与健康交到前任情敌的手上,难道不是太愚蠢了吗?就不怕自己给他下点儿药什么的。 这个凤昭公主可不是那么心思单纯的人,如果不怕自己给他下药,那就是盼着自己给他下点儿药了。 又或者说,即便自己不给他下药,这凤昭公主该发病也还是会发病,该毁容还是会毁容。又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危险,总之柳河是摆脱不开了。 “公主的凤体一直都是宫中太医保养,折柳和短短时间之内,必然也不会给公主带来什么更大的起色,还往公主继续,让宫中太医替你疗养。”他再次婉拒,可是但是你也知道这公主必然不会同意。这回叫他来不就是设好了一个圈,硬逼着他钻进去吗? 果然,公主还是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是各种各样。反正不管什么样坚强的理由,他就是非要让柳禾来做这件事不可。 “既然公主执意如此,那刘波也有一个请求,就是让宫中的太医能够协助我一同来为公主调理身体,毕竟他们更了解您”有何没有办法,只能平摊自己的风险。如果公主出了事,大家至少还可以推到太医的身上。 公主在没有其他的理由去拒绝,也只能够同意,不过这都不重要。他一没有理由害自己呗,有理由的也就是柳河,他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嫌疑。 蹦着望着柳河离去的背影,嗤笑一声,在他面前还装什么高傲。 他想到那个皇帝对自己做的事情,对梁馨瑶做的事情。也不禁联想向柳河这样的身份可能早已是皇帝的人了。 公主继续装饰着自己的府邸,皇帝答应过他半个月之后,这座公主将会成为他和慕辰园的新房。 柳河从公主府离开之后,心情很是不好。公主的那些话不断的盘旋在自己脑中,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那个女人的伎俩罢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他素来不是善妒之人,可这次却莫名的吃醋。 “柳河。”冷清突然从后面钻了出来。 “怎么是你?”许久未见刘和,见到狼青也很开心,只是忽然又想起沐宸院的是他便沉下脸。 “怎么,难不成你们的陈王也需要我来喂它调理身体了吗?还是说他觉得自己也不冒丑陋,需要我为他美容养颜一番。” 说到这儿,流和降血木沉渊真实的容貌,那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子。他想象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蹦着公主,他邪魅的薄唇一点点靠近那个女人,心里的怒意更甚。 “真是不知羞耻,整天装模作样,自恃美貌的勾引别人。” 柳河突然骂了一句,把老金都骂晕了,这是在说谁呢?凤昭公主?还是自己,还是穆尘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异族王子 阳光刺眼,这样的春日清晨无比熟悉。冯柒躺在榻上迟迟不肯睁开双眼,她知道,睁开眼她就会看到旁边躺着一个熟悉的脸庞。 这个男人叫季锦,是她表哥。她从小就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发疯。所以用了药,装扮成季锦心中白月光的模样,骗他上了床。 她不愿睁开眼,因为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凶狠得想要撕了她的眼神。那种厌恶,那种愤恨。 可这一切……跟他么我又有什么关系!冯柒心里暗暗骂道。 自从这个章节被卡了之后,她已经连续三天从这个场景中醒来了。 她是个穿书系统修复工程师,为了解决女配睡了男主这个原文中没有的bug,穿书进入女配冯柒的身体里。 苦于这次的问题绝非人物性格偏移导致的,所以传统的走剧情已经无法纠正了。 正想着,她感觉旁边的人动了动。好吧,又来了。 “行了,废话少说,走程序吧。”冯柒对于这个每天睡在旁边的纸片人,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这二十多天里,每个醒来的清晨,季锦都会震惊。继而发怒、发狂、咒骂、警告。 前二十多天都是女配本人在经历,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可她对这个结果却极为满意。每次都哭着嚷着让季锦对她负责。 可自从三天前,冯柒接管了这副身体之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不哭不闹了,也没有了欣喜。只是每次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季锦发疯,甚至建议他打自己一顿。 而对于季锦的质问,她只是说,别急,我会查清楚的。 今天也是一样,冯柒的态度依旧十分冷淡,默默穿好衣服。没有了过去那种矫揉造作的娇羞,略带英气的眉目竟也显得好看多了。 冯柒看了一眼季锦,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眼中的情绪复杂,可全然没有往昔的怒不可遏。 糟了,这家伙不会看上我了吧。 “你看什么啊!”冯柒脱口而出,险些漏了京腔儿。原本她就是一口京片子,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 穿越了几百年,经历了无数世界,她早就忘了自己的根在哪了。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季锦抿了抿嘴唇,低头问到。 冯柒口中啧了一声,挠挠头,叹了口气。 “不然……就……”。季锦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冯柒蹭的站了起来。 “你放心,今儿我肯定能解决这个问题。从明天开始,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随着话音渐远,冯柒的身影也消失在院中。 “算了吧……”季锦愣了一会,才缓缓又吐出没说完的三个字。 解决过那么多bug,从未遇到如此棘手的案例。 如果不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季锦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八成就要气疯了,到时候心魔反噬…… 魔? 难道,这事儿是魔界搞的!季锦体制特殊,是仙魔同体,但这事儿现在应该没人知道啊。 不论如何,先和魔道人碰个面! 冯柒刚一抬脚,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一闪而过,接着就进入到了一个纯白的结界之中。 “你这么聪明,只做个维修工,屈才了。不如跟着本尊,名利双收。”声音说不出从哪个地方传来,比起方位,更像是从她心里发出来的。 “你就是大boss,魔尊,夜宸?”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世界里,我应该是。”这声音由虚变实,一个人影渐渐出现。 “知道自己是个纸片人,还作这么多事?”冯柒无奈的笑道。 “纸片人?呵呵,我是纸片人,那你又是什么?”他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 此人相貌不出意外的十分俊美,毕竟反派大boss嘛,都是能让人三观跟着五官跑的绝世美男。 “我也没说自己是现实世界的人,但至少是你的主人。” “那谁又是你的主人?你主人的主人呢?”夜宸一挥手,周围就像出现无数屏幕一样,放映着她过去穿进的每个世界。 “我知道,你在穿越界是个特别的存在。难道你还没参透这宇宙的奥妙?”这魔尊的气场的确比以前接触的那些绣花枕头霸总强一些。 但是换汤不换药,不过是嘴皮子功夫了得而已,超出书里设定的东西,他就是纸老虎。 哎,对,没错。实在不行就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把别的书里的角色串进来用用。 “我知道你拥有特殊能力,你的经历我都看过。你曾经让一本书中的宫斗赢家穿出来,帮着校园甜文女主赢得了厨艺大赛。还让一个武侠世界的轻功高手,帮着废柴男配跑赢了马拉松。” 他细数着冯柒干过的那些不靠谱的事儿,听得她心里一阵阵发虚。这些事系统总部是不知道的,她也是偶然发现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 “怎么样,跟着我干?”夜宸驱散薄雾,眼前一切变得真实,包括他这个人。 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他独特的气场震惊了一秒。 “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冯柒暗笑,若是还能给她第二个选择,他就不是魔尊了。 “当然有,我杀了你。让你彻底的,从各个世界里消失?”这家伙的语气仿佛在说,我会放了你再给你五百万一样纯良。 好吧,没得选。 “那可不可以别让我再睡季锦了。”冯柒顺势提了个要求。 “怎么,他不行?”魔尊凑到她耳边邪魅一笑的说到。 “行,行的很。是我不行了,可以吗!”冯柒心想,调戏我还差了点吧,我可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了。 “还是他不行,要是我,能让你也行。”魔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他的手修长白皙,如果不是魔尊人设,这双大手应该很有安全感。可如今,只能让人感觉身体一寒。 “能别瞎开车么,咱们还是只说正事儿比较好。”冯柒抬手掸了掸被他碰过的地方。 “不急,先回去继续追着季锦吧,和以前一样。”话音落,周围一切恢复如常。 这……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第一百三十章 治愈王子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环境。其实看起来和过去进入的古代世界差别不大,人还是正常的生活,只不过多了修仙一族而已。 这样最好,至少能快速适应。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古代世界,古人生活的必备技能她都有。但原身冯柒可不是个十项全能,仗着自己母亲和季锦母亲师出同门,成天赖在人家吃喝就算了,还妄图嫁给他一步登天。 “表小姐,咱们现在出门吗?”冯柒刚踏进屋里,就听见丫鬟的询问。 “出门儿?干嘛去?”这不是刚进屋么,又出去。 “您忘啦,下午表少爷要去参加比武大赛。”小丫鬟对着冯柒使了使颜色。 哦对,差点忘了,这是一段很重要的情节。季锦为了心爱的纳兰颖儿去参加比武,获胜者可用自己的法器交换魔尊手中一颗混元仙丹。这仙丹可以让女主颖儿驱散体内魔气。 而冯柒因为嫉妒,千方百计阻碍,最后在仙丹中动了手脚,导致女主不长命,悲剧收场。 “现在就走吧。”这次说什么也要帮季锦救下纳兰颖儿。 赶在中午前,终于到达了比武场,这座在城外半山处的云岫山庄。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本是放手后的惬意,如今却人人再此争名夺利,真讽刺。”冯柒不禁感叹。 “这话真不像你说出来的。”寻着声音回头,正好看见季锦站在身后。一袭白衣,修长挺拔,正气凛然。 多好的孩子,一表人才、心怀大义,这是个栋梁之才啊。冯柒感叹着,暗暗决定,决不能让夜宸毁了他,得帮帮他啊。 季锦被这游走在他身上的,意味深长的目光逡巡得十分不自在,心跳了乱了。 “咳咳,你来干嘛,不是说不要跟着我了。”他嗽了嗽嗓子,脸别过去问。 冯柒觉得他很好笑,可又没法辩解,毕竟原主冯柒就是这样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季锦。”一个如空谷清流一般清澈的声音传来,是纳兰颖儿。只见她仙袂飘飘的走过来,脸上挂着足以融化所有冰冷的笑容。 怪不得,最后连魔尊夜宸都忍不住为她动容了,这样的女子……哎,我怎么就没个穿成男主的命啊! “冯柒小姐,你也在啊。”纳兰颖儿和季锦相视一笑后,又走到冯柒身边,轻轻搭着她的手。 纳兰颖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可心地极善良。通常我们都不喜欢圣母白莲,可身边真有这么一个姑娘,你也忍不住被她打动。 “冯柒,冯柒!”季锦冲上来扯开了她的手,她这才发现自己痴汉一般握着这美人儿,手都给攥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冯柒赶忙道歉,刚要上前关心,季锦突然变了脸,把她拉到一边。 “听着,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鬼,但必须离颖儿远点!不然……明白吗!”季锦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柒看着被抓住的手腕玩味的一笑:“明白,搞你可以,搞她不行。” 季锦赶忙抽回手,浑身不自在的呵斥:“女儿家家,污言秽语,不成体统!”这一副老干部形象,着实逗笑了冯柒。 纳兰颖儿从远处看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可眼里却闪过不易捕捉的落寞。 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往里走,冯柒不再理会这二人,径自往里走去。 这比武对她来说无聊至极,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喜欢现代的一切。这次的活儿如此棘手,必须要求总部给她加钱! “季锦!”正走神儿,忽而听见人群中的惊呼。冯柒向里望去,发现季锦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按剧情走了?众人正乱作一团,忽见承露台上空乌云四起。 “是魔尊?!”有人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噤声了。如今魔界当道,魔尊可以说是三界最高的神明。 若不是季锦这个仙魔同体的出现,根本没人能打破这种局面。 黑气驱散,夜宸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只见他一袭黑衣,长发半束半散,慵懒却霸气的靠在椅子中。 修长的双手搭在雕着金龙的扶手上,食指轻轻敲打着。 “啧啧啧,季锦,这是怎么了?”夜宸看似关心的疑问,实则充满了挑衅。 只见季锦闭目片刻,身上的血污便消散不见了,在众人的惊诧中又站了起来。 “夜宸,好久不见。”这一句回得彬彬有礼,可绝非示弱。 两个人一正一邪,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则目光轻佻。 哎,季锦啊季锦,你一定想不到,你瞪着的这个人,其实是你二大爷…… 夜宸瞥了冯柒一眼,仿佛看穿了她此刻在笑什么。 “傻气。”他念了一句,这些修仙者则开始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究竟是谁。 “好了,既然是比武,那就继续吧。我不过来看个热闹。”侍女端上来一盘葡萄,他轻撵了一颗放到口中。 妖里妖气,等哪天我办完了这事儿,一定把你传进宫斗文里,让你骚气个够。冯柒心里想着,又笑了出来。 夜宸弹出一颗葡萄,嘣的一下,正好砸中冯柒的脑门。 “你有病啊!”冯柒噌的站了起来,拿下额头那颗已经扁了的葡萄皮,气的直接朝夜宸扔了过去。 一瞬间山庄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大家此刻都在为冯柒默哀,下一秒,她一定会被魔尊直接打成一缕青烟,自此消散于天地间的。 季锦几乎是下意识的闪到了冯柒身前,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作出保护她的举动。 夜宸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摘下衣襟上的葡萄皮,甩到了一边,嗤笑一声说道:“小姑娘脾气这么大,不如下场比试比试吧。表现得好,本尊饶你不死。” 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环境。其实看起来和过去进入的古代世界差别不大,人还是正常的生活,只不过多了修仙一族而已。 这样最好,至少能快速适应。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古代世界,古人生活的必备技能她都有。但原身冯柒可不是个十项全能,仗着自己母亲和季锦母亲师出同门,成天赖在人家吃喝就算了,还妄图嫁给他一步登天。 “表小姐,咱们现在出门吗?”冯柒刚踏进屋里,就听见丫鬟的询问。 “出门儿?干嘛去?”这不是刚进屋么,又出去。 “您忘啦,下午表少爷要去参加比武大赛。”小丫鬟对着冯柒使了使颜色。 哦对,差点忘了,这是一段很重要的情节。季锦为了心爱的纳兰颖儿去参加比武,获胜者可用自己的法器交换魔尊手中一颗混元仙丹。这仙丹可以让女主颖儿驱散体内魔气。 而冯柒因为嫉妒,千方百计阻碍,最后在仙丹中动了手脚,导致女主不长命,悲剧收场。 “现在就走吧。”这次说什么也要帮季锦救下纳兰颖儿。 赶在中午前,终于到达了比武场,这座在城外半山处的云岫山庄。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本是放手后的惬意,如今却人人再此争名夺利,真讽刺。”冯柒不禁感叹。 “这话真不像你说出来的。”寻着声音回头,正好看见季锦站在身后。一袭白衣,修长挺拔,正气凛然。 多好的孩子,一表人才、心怀大义,这是个栋梁之才啊。冯柒感叹着,暗暗决定,决不能让夜宸毁了他,得帮帮他啊。 季锦被这游走在他身上的,意味深长的目光逡巡得十分不自在,心跳了乱了。 “咳咳,你来干嘛,不是说不要跟着我了。”他嗽了嗽嗓子,脸别过去问。 冯柒觉得他很好笑,可又没法辩解,毕竟原主冯柒就是这样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季锦。”一个如空谷清流一般清澈的声音传来,是纳兰颖儿。只见她仙袂飘飘的走过来,脸上挂着足以融化所有冰冷的笑容。 怪不得,最后连魔尊夜宸都忍不住为她动容了,这样的女子……哎,我怎么就没个穿成男主的命啊! “冯柒小姐,你也在啊。”纳兰颖儿和季锦相视一笑后,又走到冯柒身边,轻轻搭着她的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的靠山 纳兰颖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可心地极善良。通常我们都不喜欢圣母白莲,可身边真有这么一个姑娘,你也忍不住被她打动。 “冯柒,冯柒!”季锦冲上来扯开了她的手,她这才发现自己痴汉一般握着这美人儿,手都给攥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冯柒赶忙道歉,刚要上前关心,季锦突然变了脸,把她拉到一边。 “听着,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鬼,但必须离颖儿远点!不然……明白吗!”季锦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冯柒看着被抓住的手腕玩味的一笑:“明白,搞你可以,搞她不行。” 季锦赶忙抽回手,浑身不自在的呵斥:“女儿家家,污言秽语,不成体统!”这一副老干部形象,着实逗笑了冯柒。 纳兰颖儿从远处看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可眼里却闪过不易捕捉的落寞。 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往里走,冯柒不再理会这二人,径自往里走去。 这比武对她来说无聊至极,比起这些,她还是更喜欢现代的一切。这次的活儿如此棘手,必须要求总部给她加钱! “季锦!”正走神儿,忽而听见人群中的惊呼。冯柒向里望去,发现季锦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不按剧情走了?众人正乱作一团,忽见承露台上空乌云四起。 “是魔尊?!”有人大喊一声,所有人都噤声了。如今魔界当道,魔尊可以说是三界最高的神明。 若不是季锦这个仙魔同体的出现,根本没人能打破这种局面。 黑气驱散,夜宸突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只见他一袭黑衣,长发半束半散,慵懒却霸气的靠在椅子中。 修长的双手搭在雕着金龙的扶手上,食指轻轻敲打着。 “啧啧啧,季锦,这是怎么了?”夜宸看似关心的疑问,实则充满了挑衅。 只见季锦闭目片刻,身上的血污便消散不见了,在众人的惊诧中又站了起来。 “夜宸,好久不见。”这一句回得彬彬有礼,可绝非示弱。 两个人一正一邪,一个怒目而视,一个则目光轻佻。 哎,季锦啊季锦,你一定想不到,你瞪着的这个人,其实是你二大爷…… 夜宸瞥了冯柒一眼,仿佛看穿了她此刻在笑什么。 “傻气。”他念了一句,这些修仙者则开始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究竟是谁。 “好了,既然是比武,那就继续吧。我不过来看个热闹。”侍女端上来一盘葡萄,他轻撵了一颗放到口中。 妖里妖气,等哪天我办完了这事儿,一定把你传进宫斗文里,让你骚气个够。冯柒心里想着,又笑了出来。 夜宸弹出一颗葡萄,嘣的一下,正好砸中冯柒的脑门。 “你有病啊!”冯柒噌的站了起来,拿下额头那颗已经扁了的葡萄皮,气的直接朝夜宸扔了过去。 一瞬间山庄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大家此刻都在为冯柒默哀,下一秒,她一定会被魔尊直接打成一缕青烟,自此消散于天地间的。 季锦几乎是下意识的闪到了冯柒身前,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会作出保护她的举动。 夜宸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的摘下衣襟上的葡萄皮,甩到了一边,嗤笑一声说道:“小姑娘脾气这么大,不如下场比试比试吧。表现得好,本尊饶你不死。” “好,怎么比。”冯柒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应战。 正好也试探试探,自己在夜宸心中的重要程度。 “随便比,谁先求饶算谁输。”夜宸一副看戏的样子,这么嚣张,仇家不多都奇怪! “我能得到什么。” 夜宸听到提问,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一些趋炎附势的人,也跟着假笑。 突然,他又收住了笑,吓得底下的人也跟着噤声。 “你怎么不问问输了,你会失去什么。” “好,你让我问我就问,我输了会怎样。”冯柒边问边往台上走。 “输了,就给本尊当个暖床的丫头吧。”夜宸低着头,欣赏着自己修长的双手。 但这话一出,在底下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让冯柒没想到的事是,大家并不是在谴责夜宸的无礼与无耻,而是羡慕与嫉妒之声。 那些男的都在说她何德何能一步登天,那些女子则纷纷议论,冯柒在欲擒故纵,故意用这种态度勾引夜宸呢。 真是让人无语了,看来只要一个人有权有颜值,三观就不是重要的事了。 “那您就继续冻着吧。” 冯柒没理会这些声音,接着走到季锦面前,轻轻笑了一下。 可在季锦心里,却无比沉重。一边是等着灵药来救的纳兰颖儿,另一边是已经同床共枕过的冯柒。他对冯柒无比愧疚,从前恨的比例大,可这几天,愧疚之情更胜。 “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动啊。”底下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冯柒看着愣在原地的季锦满腹狐疑。 不会吧,这位正人君子正到连仇人都不忍动手了?不行,得刺激刺激他。 冯柒缓缓走到季锦面前,用仅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季公子,果然一夜夫妻百日恩,看来你是要舍弃颖儿妹妹了呢。” 季锦一听这话,瞬间怒火中烧。 冯柒被他的气场震慑得后退两步,只见风云骤起。遭了!季锦被激出了魔性!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冯柒已经被打得飞出十多米,然后定格在半空中。她用力挣扎,可丝毫破解不了周围的混元气。 季锦用双手操控着自己的能量,就快将冯柒捏碎。 “啊~”冯柒痛苦得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让他想起那个夜晚。季锦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天呐,他要这个女人死吗? 这一晃神,冯柒重重的摔了下来,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碎了。虽然这具身体也拥有修仙者的能力,但原身把精力都花费在追男主上了,所以弱得很。 冯柒偷偷瞄了一眼夜宸,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却只看见他一脸嫌弃。 “冯姑娘这是做什么,输得这么惨,是为了爬上本尊的床吗?你可别误会,我说的暖床丫头,就是个丫头而已,你怎么还见色起意了。” 夜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还合了合衣领,仿佛真是冯柒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冯柒也懒得跟他计较,只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问道:“当真只要对方认一句我输了,就可以吗?” 夜宸摊摊手,表示认可。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从来只有你一个 冯柒再次回到场上,双腿盘坐在场中。此时不论旁人再如何议论,她都充耳不闻了。 白晕升起,冯柒穿过一道强光,瞬间场景转换成了21世纪的法国。眼前这间心理诊所里有她需要的人,秦升。 “天呐,冯柒,这太让我震惊了,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你了。”秦升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需要你帮个忙,马上就走的。”冯柒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秦升无奈一笑,他已经习惯了冯柒的霸道与无情。 他们两个在一部现代悬疑小说里是搭档,冯柒曾经穿越进去充当过女主角。而秦升的角色是世界顶级的心理专家,擅长催眠。 冯柒编了个谎,说有一场真人秀需要他表演一下催眠术。然后拿出ai眼镜,戴在了秦升头上。 这时的云岫山庄,除了场上的冯柒和季锦,没人看到秦升。 季锦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像吓了一跳,奇装异服还是短发。但随着秦升怀表坠落,季锦便没了意识。 许久他晃过神来,台下已是沸腾一片。 “冯柒姑娘好本领啊!” “什么好本领,分明是妖术!” “对,季公子丝毫未伤,却突然跪地求饶,这根本不可能。” 台下的议论声纷纷传入季锦耳中,他看向冯柒,只见她脸上略带笑意,嘴型像是在说“再见”二字。 其实冯柒是在和秦升告别,虽然他们已经五六年没见了,但她却没时间停留。 从诊所出来,冯柒穿回到云岫山庄,睁开眼睛缓缓起身。 “季公子,承让了。”冯柒抱拳鞠躬。 季锦虽然满腹狐疑,但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是不会赖账的,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而已。 “季某甘拜下风。”随着季锦的认输,台下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夜宸,我赢了。”冯柒转身骄傲的看着夜宸。 旁人还是忍不住为她的无理捏把汗,但夜宸倒是不在乎她直呼自己的名讳。反而拍手说到:“好好好,冯小姐心无旁骛之后果然能力超群啊。” 这家伙真是时刻不忘占她便宜,这话显然是说她方才被打就是为了输,为了给他暖床嘛。 “谢魔尊夸奖,方才太怕伤了表哥,才束手束脚。幸亏您放宽条件,我才侥幸胜出的。”冯柒在吵架上是从不输谁的,这一番话堵的夜宸心里窝火,但又说不出什么。 见他吃瘪的表情,冯柒心里爽极了,随即又伸出手来讨彩头。 夜宸倒也痛快,直接把那瓶人人眼红的丹药扔给了她,然后挑眉一笑。冯柒明白他的意思,药能拿到,守不守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表哥,方才我那都是小把戏,侥幸获胜。这药该是你的。”冯柒一番话让大家既震惊,但又不算意外。 谁都知道这个除了相貌还可以,其他各方面都不出众的小姑娘,是有多喜欢她表哥。喜欢到已经成了他们这里的一大笑柄了。 “不必了,我……”季锦不想占这个便宜,他生怕冯柒再以此要挟他什么,这种事过去没少发生。 可他没说完,冯柒便上前一步,小声说道:“不想救你的纳兰妹妹了吗?拿着!” 提到纳兰颖儿,季锦回过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只得胆战心惊的把药接过来了。 “好啦,今儿这表演没意思。你们继续玩儿吧,本尊乏了。”夜宸说完一挥手,连带着丫鬟小厮都突然消失了。 魔尊走了,药也被季锦拿去,底下人也觉得无趣,全都悻悻而归。冯柒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山庄里空无一人。 不一会,来了一个小丫鬟,“冯姑娘,魔尊有请。” 果然没错,夜宸会来找她的。跟着小丫鬟走了很远,终于来到了山顶上的一处宅院。这宅子从外面看不到,想必是只有魔尊允许的人才能走进来的。 “你怎么不走,是在等本尊吗。”夜宸翻着手里的书问道。 “是。”冯柒答得痛快,倒让夜宸意外了。 “呦,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啊。怎么,即使赢了也想来当暖床丫头吗。” “我想问问,如果我输了。我是说,季锦把我打伤打残了,你会不会救我。”冯柒很想知道自己在夜宸心里的重要性。 “不会,不光不救,没准还能送你一程。哼,本尊手下可不需要一个废物。”冯柒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今天的表现魔尊可还满意?” “满意啊,所以这不是找你来了吗?”夜宸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冯柒身边。“看你这么努力的份儿上,这暖床的丫鬟一职就留给你吧。” “你能别再提这个了吗?有完没完!”冯柒觉得羞愤,刚才在外面苦于那么多人不好发作,可眼下只有她二人,冯柒可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人小脾气大。”夜宸敲了一下她的头,“我也想给你个好差事,可没办法,你太弱了,不当丫鬟难以服众啊。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秘密之事要一起探究,别的身份,实在不适合。” 冯柒看着夜宸慢慢贴近的脸,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 “你要是再说这骚话,我立马回总部。”冯柒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几乎忍无可忍了。 夜宸只得摊摊手表示妥协,“怎么样,从你表哥家搬出来?” 冯柒仔细盘算了一番,待在夜宸身边,一方面可以知道他搞这么多事到底意欲何为,另一方面也可以帮着季锦登上仙尊之位,让剧情回归正轨。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 “好。”夜宸难得好脾气的答应了。 “第一,绝不能伤我性命!”冯柒最怕死了,以前穿书也死过,但都是人物死她下班而已。夜宸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很可能让她从本质上死去。 “没问题,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夜宸很认真的答应了。 “第二……你……你不能毁我清白。”这点提出来略微羞耻,但对夜宸这种张口就开车的人,不得不防。 夜宸听言先是一愣,然后一脸为难的说到:“哎呀,本尊还想着今儿晚上就把事儿办了呢,你现在提出来……” “夜宸!!”冯柒羞愤得抓起一个花瓶就朝他扔了过去。 “逗你的,你也不照照镜子。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种不自知的样子的,有趣。”夜宸白了她一眼,这也算是答应了。 “第三……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到时候你可别赖账就行。”冯柒留了一招,夜宸虽是魔界的,但守信用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哼,小心思。行吧。”夜宸看穿了冯柒的伎俩,却也不计较。 就这样,二人初步达成共识,冯柒便回季府收拾东西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血无情 私人飞机落地,罗熙压低帽檐带好墨镜,径直冲进商务车里。 “把股权的二分之一放水给沈承,等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分散转入我在法国的三家酒庄。”罗熙一边对助理说着,一边卸妆。 她如今这副妖艳凌厉的样子,可万万不能被沈家那几个势利眼看见。 高定的商务装,换成了不合体的打折羊毛衫。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果然没错,纵使罗熙这种大美人“衣衫褴褛”起来,也逊色不少。 本就三天三夜没合眼的罗熙,卸了妆还真有点面容憔悴。可商务上的事再让她费心,也不如那沈家让她烦心。 豪华的车子停在离家不远处,罗熙看准了没人,赶紧窜下了车。 “啊!”罗熙脚腕一吃痛,叫了一声。 “罗总?”司机梁旭忙问,但他知道,罗熙绝不许他下车看。没办法,他只能目送着这个倔强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向沈家别墅了。 “你怎么回来了?!”婆婆徐岚看到罗熙面色一沉。 怎么回来了?她不过是说乡下种田的表弟结婚,她去贺礼了。怎么还就不能回来了呢? 这话她可没扯谎,的确是乡下表弟结婚,只不过那个表弟是在弗洛里达州。乡下是乡下,也的确是种地的,只不过他的农场可大的很。 罗熙见她那个死人一般的丈夫并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自己也懒得找借口解释了。反正人家也不想听。 “小熙……那个……”沈承拦住正准备回房间的罗熙,有些为难的样子。 正当她疑惑之际,只见一个女人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孟芊? “芊芊!你穿这衣服可真好看!”婆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罗熙撞倒在地。 本来就崴了脚,被她这么一撞,罗熙没忍住叫了一声。 可这一声,却并没有引起屋里人们的注意。沈承的目光全在孟芊身上,热烈似火。 她也是婚后才知道,沈家最中意的是孟芊。可那时候沈承还什么都不是呢,孟芊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娶了罗熙之后,沈家母子得以继承沈老爷子的全部资产,而罗熙的暗中帮助,让沈家更上一层楼,这下孟芊才后悔了。 看着这三个人仿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局外人,纵使罗熙再强大的内心,此刻也不禁有些五味杂陈了。 外公,你到底为什么要我嫁给他呢?这话罗熙在心里问过无数次,她实在看不出这个沈承有半点可喜之处。 “你还在这干嘛?真是晦气!”婆婆顺着孟芊的目光看到坐在地上的罗熙,恶狠狠的瞪着她。 “妈……”沈承拉了拉婆婆的袖子,想上前来扶罗熙,可碰到婆婆那尖锐的目光,他也只得收了收手。 “你快去陪芊芊准备准备吧。”婆婆挤眉弄眼的支走了那两个人。 徐岚含笑目送那两人出去后,换了副冷酷面孔坐在了沙发上。 “罗熙,坐过来。”她说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咦?这大婶儿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起来?罗熙满腹狐疑,但还是乖巧的坐了过去。 “罗熙,你嫁给我们家沈承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满意你的。”徐岚叹了口气说到。“但我们心肠软,可怜你孤苦无依。” 心肠软,可怜我……罗熙听到这两句话差点笑出来。 一年前,正在乡下享受间隔年的罗熙,接到了沈家母子送来的讣告。 她清晰得记得,那对母子看到她从田里农忙回来时,那嫌恶的眼神。 本来她想解释,可她最是看不惯这种势利眼,索性就将计就计。 那二人跟随罗熙回到农院,连屋门都不愿意进,只是故作伤怀的掏出来一封信。展开信,罗熙看到了外公的笔迹。 那是一封遗嘱! 五雷轰顶这个词,此刻算是再形象不过了。从小无父无母的罗熙,是被外公带大的。可就这么短短数月,那个硬朗强健的外公,怎么就没了呢?! 沈家独子,外公让她嫁给沈家独子,可却没说这个人叫什么,在哪,长什么样。这封遗嘱的确是外公亲笔,可却疑点重重。 那时候的罗熙经历如此打击,也顾不得多想了。找上门来的人自称是信中人,那她便认下了。 婆婆徐岚说,老人离世,不宜嫁娶,婚宴礼节便免了。而这一免,就是至今外人都不知道她这个沈家媳妇的身份。 “罗熙!” 婆婆的一声叫喊让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恍恍惚惚的!”徐岚又急又气的抱怨。 罗熙没说话,她实在懒得理这个老婆子了。可在徐岚看来,这个罗熙怕定了她。这副窝囊样子,更让她窝火。 她瞪了罗熙两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要不是老爷子什么的,罗熙没听清,也没多问。 “再说一次,下个月你回乡下两天,没事不要回来。”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罗熙顺嘴问到,其实她真的不关心。要不是外公写的那句两年为期,罗熙是真的不想再忍了。 徐岚听到她的疑问,重重的吐了口气,不耐烦的说到:“出什么事!你能不能盼我们沈家点好?!” 罗熙一愣,这老太婆一天天哪来那么多火气。 “告诉你吧,下月15号是我们沈氏的大日子。露西娜女爵要来访,听说这次要给她们皇室谈接下来五年的管理供应。芊芊好不容易替沈家拿到了接待宴会的主办权,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准备起来了。”徐岚说着都快笑出声了,看来她觉得势在必得。 不过罗熙却惊得突然站了起来,“什么?!” “你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徐岚被吓了一跳。 露西娜要来?! 这家伙!怪不得前些日子在表弟的婚宴上神神秘秘的说有个惊喜给她呢。 “要说人家孟芊真的是沈家的贵人,不光邀请来女爵,还订到了皇室都很难订到的etitia·x的甜品。”徐岚自顾自的高兴着,转身回了楼上。 etitia·x……罗熙默念着,眼眶微红。 这是她六岁生日的时候,外公为她创建的甜品品牌。etitia本就是喜神星,外公希望她能一辈子开心,甜甜蜜蜜。 想到这,罗熙陷入悲痛中。外公……你人生中的最后时光是怎么度过的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女人是祸水 “顾颜!你疯啦!你想毒死我们?!爸,快叫救护车,快!”顾胜河疯了一样的喊叫,但顾颜却很是淡定。 “哥你怎么了,蛇汤你们不是都喝过吗?这东西死不了人啊。”他们方才所说的汇丰阁,就是做各种奇珍野味的,这蛇汤之所以他们都认定是她买的,原因也是在此。 她,上一世真的得过汇丰阁的真传,味道自然一模一样。 “你放屁!这是毒蛇!剧毒!!!”顾胜河已经开始满口脏话了,这话一出,让另外两个人也开始疯狂起来。 “混账!你居然给我们下毒?快,快叫李医生!”顾自省命令人去叫这边的私人医生,然后跟着去催吐。厉姿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不过催吐这件事对她这个伊人而言实在稀松平常。 待他们吐得差不多,医生也赶来了。李医生医术涉猎广泛,带了专业的设备来。只不过他才夹起那蛇肉,就松了口气。 “这不是毒蛇,只是普通的可食用蛇。”李医生一句话,让顾自省尴尬不已。继而马上瞪向顾胜河。 “不可能,李医生您再看看。”顾胜河难以置信的跑到桌子旁。 李医生本来从前跟着顾老爷子,老爷子死后才跟了顾自省,他是瞧不上这不成器的父子俩的。被这么一个废物质疑,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您不信,就自己找医院去!”李医生说完,提着东西就走。 顾自省很是信服李医生,也知道他脾气大,所以不敢得罪。见他生气,赶紧责骂顾胜河,又追着赔礼道歉,这才送走了李医生。 “顾颜!你耍我!”顾胜河挨了骂,立刻把火撒到了顾颜身上。 顾颜却一脸迷茫,疑惑不已的问:“哥你为什么这么说?这蛇明明就是专门用来吃的,你为什么觉得它有剧毒?” 见顾胜河呆愣住不知如何解释,顾颜又恍然大悟的说:“该不会!哥你要买剧毒的毒蛇回来?!” 她瞪大眼睛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另外两个人也是同样的心理活动,这小子买毒蛇回来?!这是要害死谁啊! 顾胜河不过18岁,又不学无术,他那个榆木脑袋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呢。被顾颜一带,立马矢口否认:“我怎么会买毒蛇,你别血口喷人!” 这一否认,厉姿和顾自省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既然不是毒蛇,那刚才?到底是谁在耍他们! “都给我闭嘴!” 啪的一声,顾自省摔碎了桌上的碗盏,站在原地呼哧呼哧穿着粗气。顾胜河刚要再解释,就看到厉姿对自己摇摇头,随即也就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老爷。干嘛和孩子们置气呢?他们还小嘛~”厉姿一边哄,一边用那双白嫩的玉手轻抚着顾自省的胸口。 终于,美人在前,他也无心与儿女置气了。于是挥挥手,示意佣人收拾残局。 “都撤了吧,大家也没心思吃了。幸好我提前买了蛋糕,今天小颜中考完满结束,我们庆祝庆祝。”厉姿喜上眉梢,她真是能句句都将刀插在顾颜身上。 不提这茬,顾自省还想不起来呢,“你,下午干嘛去了!” 顾颜低着头小声解释:“我……我中午晕倒了,下午没来得及考试。” 顾自省本就不关心她这些事,顾颜晕倒他是知道的,但他当时在开会,就让顾夏阳去处理了,之后的事便没再问。 这理由很成立,顾自省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白了两眼责备:“考不考都一样,反正咱们顾家也用不上你考多少分。那些国际学校你挑一个,告诉老二,让他去办。” 顾颜今天来,见到仇人心里都没什么太多波澜。可顾自省这一句话却让她怒火中烧,你这混蛋,拿顾夏阳当顾家的仆人了吗?大事小情都让他去办! 好啊,既然他这么厉害,你这么没用。那么,顾氏以后就归顾夏阳所有吧! “蛋糕你们吃吧,我回去选学校。”顾颜实在遏制不住心里的不爽,索性一走了之。 厉姿没看到顾颜受罚,有些意犹未尽,还想挽留。可顾颜没等他们任何人说话,便走得没影儿了。 “刘伯,二叔什么时候回来。”刚一上车,顾颜就迫不及待的打听顾夏阳的行程。方才顾自省的话,更让她想起二叔上一世为她受的种种委屈,心中如刀绞一般。 “我要是不回来,你还想干什么?” 二叔?! 顾颜猛地回头,只见顾夏阳就坐在她的旁边。他高大颀长的身体窝在小车里,幽深的眸子隐在暗夜中星星闪闪。 车内空气清凉,他身上的味道清清爽爽,顾颜一扫方才的燥热,就像喝了冰镇汽水一般又甜又舒爽。 “二叔~”顾颜上前就要抱住顾夏阳,却被他用修长的小臂挡在二十公分之外。 “颜颜,今天的事谢谢你。但你不要为了我去和这边对立,也不要再为了我受伤。”顾夏阳这话字字尽带疏离之气,仿佛他们二人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顾颜心里一空,呼吸都停滞了几秒。她垂下眼,尴尬的吞了吞口水,费力扯出一个笑。笑没笑出来她不知道,但心里又酸又涩。 “没有,我只是看不惯顾胜河而已。”顾颜收起苦笑,转头坐直了身体,将自己缩在车门处,就像一只刚刚被责骂过的小狗。 她生气了?顾夏阳慌了神,仔细思索方才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和每一个字的语气。说什么伤害她的话了吗?并没有啊……难道就因为自己想和她保持距离? 他不敢肯定,从两年前第一次见顾颜,他就从没觉得这女孩会多看他一眼。 虽然从小他也是众星捧月的长大,可在顾颜面前,他只能把自己的心意定义成亲情。也只有说服自己这是亲情,他才敢对顾颜好。 顾颜不再说话,她只想让自己快些长大,快些收拾了那些恶魔,快些和顾夏阳在一起。 “开车吧。”顾夏阳率先打破这寂静,他实在不知如何与她相处。 车子微微一阵,顾颜抬头看向窗外,之间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牙舞爪的朝她跑来。 “顾颜!你这个神经病!!!你给我下来!”是顾胜河疯了一般朝她跑来。 顾颜放下车窗,向外面大喊:“哥,你听过白蛇传吗?你回去抱着那条蛇,说不定是个美人儿呢!哈哈哈哈!” 她边说边笑,拍着前座让司机赶快开车。后面的顾胜河连骂带喘,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顾夏阳看着她的反常满脸疑惑,却觉得这样的顾颜,更加可爱。 “我……哈哈,我进门就让李婶儿把装有毒蛇的袋子放到了顾胜河床上。哈哈哈!” 顾颜在c市时候给刘伯打电话,就让他提前准备了可食用的蛇肉,煲汤她用的的确是没毒的。而那条死掉的毒蛇,就安安静静躺在顾盛河床上。 她可不想违法犯罪,况且这些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收拢小妾 我邀云彻来屋中坐,他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你自小都住这里吗。”云彻里里外外的看着我的房间。 “差不多吧,小时候用在我娘院里住,后来忘了什么时候就住到这里了。” 云彻点点头,继续在我屋里参观。 “这屋里是什么?”他指着书房后面的隔间。这小隔断其实挺隐蔽的,他倒是眼尖。 “放一些小玩意儿的。”我看了一眼,继续给他泡茶。 “库房?”他继续追问,好像很感兴趣。 “不是,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我放下茶壶走过去:“你不就是想进去看看吗,走吧。” 我从荷包中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把小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多宝阁,上面摆满了各种物件。但并非金银玉器,亦或奇珍异宝。 只是从小到大那些比较有意义的小玩意儿而已。 云彻一边看,我一边给他讲这些东西。 什么爹做的小木车,娘缝的布老虎之类的。 “这不是朝牌吗?”云彻拿着问。 “对啊,我大哥第一次晋升,拿回来这个。我抢过来死活不还给他,他很生气的就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撒谎说不小心弄丢了,被先帝当着百官狠狠地斥责了一番。”我说着眼眶有点红,大哥总骂我,其实他也是很宠我的。 “这是什么?”云彻又拿下一个木雕的大公鸡来。 我上前一把抢了过来:“没什么,就是个小孩玩具。” “这么紧张,情郎送的?”云彻坏笑一下问道。 “不是!什么呀。”我瞪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怎么解释这东西。 “从实招来,还能有机会。”云彻扬起头不再说话。 我想编个谎,可是又怕自己编不圆,反倒欲盖弥彰了。实话实说吧! “是……小时候进宫,一个小皇子送的。”我看着他的脸色说着:“就是觉得好玩才留着的,真的!我也不知那皇子是谁,那时候太小了。” “他为什么给你这个。”云彻冷冷的问。 “因为我不小心把他咬了,然后他为了哄我才给我玩儿的。” “你咬他,他还要哄你?” “是呀,我吓坏了嘛,毕竟人家可是皇子。” “我还是皇上呢,也没见你怕过。哼,我看他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吧。”云彻吃醋的样子真是把我逗笑了。 “我那会才几岁啊,你别瞎猜好不好。再说,他应该也是你某个兄弟吧,你这样乱猜。” “那你呢?你这里面的都是对你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这个为什么在,它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云彻的话倒把我问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收拾东西都舍不得扔,最后就留了下来。 “答不出我就拿走了。”云彻把小木雕一揣就走了。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东西。”我一把拉住他。 “现在要物归原主了。”他抖了抖衣袖,想甩开我。 我无奈的笑着,什么呀,明明就是想偷偷拿走扔掉嘛。 “物归原主,切,你知道是谁的吗就物归原主。”我小声嘟哝着,不屑的暼了他两眼。 “蠢。”云彻白了我一眼,走回我面前,把手张开放在我眼前。 “干嘛?” 他叹口气,“这么久都没发现吗?我可真要生气了。动动脑子。” 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十分不可置信。 我当初进宫,看到一个小皇子拿着点心,就咬了一口。 我扳过云彻的手,仔细的看,果然在小指末节上有一道细细的疤。 是他!竟然是他?! 云彻看到我震惊的表情,自然知道我已经明白了。 “你不是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吗?我说,比你想象的要早很多。”云彻拉起了我的手。 “所以,那时候,你也对我动心了吗?” 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懂这些事呢。 可是我却分明的记得那个小男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给我的礼物我这么多年舍不得扔,所以…… 我还没想清楚,他就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 睫毛扇动,嘴唇轻启。这个吻是那样小心翼翼,又认真。 狭小的过道里,阳光从多宝阁缝隙中,斑斑驳驳的洒进来,金闪闪的。 撒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也照得金灿灿。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时光也是,他也是。 “郁姝,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娶你。”云彻轻轻的说。 “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嫁你。”我也轻轻回应。 这一刻的阳光太美好了,那么安静,那么温暖。 “皇上,辽东来信了。”门外暗卫来报,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我推了推他,可云彻却腻着不动。 “快别任性,国事要紧。”我又推了他一下。 他叹了叹气,“姝儿,只有你能帮帮朕了。” “怎么帮?” “早点生个皇子,把皇位传给他。到时候朕就能和你快活逍遥去了。” 这个无赖,我气得掐了他一把,疼的他叫着跑了出去。 “皇上。”小豆子把一块皮子呈了上来。 云彻看了一眼,面色凝重。 “傅寻出事了!”云彻低声说了一句,尽力压制着自己的心痛与慌张。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把秘信拿过来看。中毒,又是中毒。 “他带了太医吗。”我问云彻。 “带了,方太医。”方太医是太医院之首,云彻竟把他送去跟着傅寻。 可他都没办法,难道真的要…… “可寄回诊断书了?”我问窗外暗卫。 “寄回了,随一批进京的药材来的。现在到一家我们自己的医馆了,还没取来。” “我和兰慧去一趟。”我拍了拍云彻的肩,示意他不要太担心。 他点点头,同我一起出门。兵分两路,他回宫。我则带着兰慧去往药店。 “兰慧?”看她神色并不是那么凝重,我心里燃起来一些希望。 “只看脉案没办法确定,我还得见到病人。” “所以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我激动地问。 “应该问题不大,但我得看过才能知道,这位公子人在何处?”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沉重无比。傅寻远在辽东,若是让兰慧过去,我母亲的毒只怕等不起。 “我母亲还能撑多久。” “十日。” 十天,傅寻等不了。 “兰慧,你愿意去一趟辽东吗?此人于我,于云彻,于北越都至关重要。他必须活下来,你去救救他。”我下定了决心。 兰慧没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她会同意,她虽然只是女子,但她流淌着蒙山部落公主的血,那种勇敢无畏、胸怀大义是与生俱来的。 兰慧去救傅寻,我的母亲,我得自己救。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诡计多端 同兰慧从药店出来,正好经过金缕阁,我下意识的往里看。 里面人来人往,生意兴隆。有挑选首饰的夫人小姐,也有陪他们来的公子老爷。 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里面偷着说不出得诡异。 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我的视线。一个公子样的人正在和老板交谈,可他曾是浔州林府小厮! 那小厮一见我,不是熟络的打招呼,而且拔腿就跑。 我早已紧绷的意识,在看到他逃跑那一刻反应得格外快,迅速追了上去。 街上人多,他功夫施展不开。我顺手拔下发簪握在手里,紧追不舍。 接近到他时候一把戳下去,发簪大半根都没入他的小腿。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回身惊惧的看着我,似乎想不到我竟如狠辣。 远处跟着的护卫被兰慧喊来,立刻拿下了这小厮。 “郁小姐,我伺候过您的。您可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犯法!”那小厮咬着牙,只想出这么个反击的方法。 “你都记得就好,带走。”我让护卫捂了嘴,将人带走。 “都别看啦,管教背主家奴而已。”护卫驱散了围观的人,因这条街上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客,所以也不多探究这里面的事儿了。 我带上一行人快速离开,经过岔路口,瞥见翠珠带着厚厚一捆书,行色匆匆的经过。 “翠珠平时都在干什么?”我问兰慧。自从有了兰慧兰心,我就很少指使翠珠了。 一方面,是我想给她一些个人自由,毕竟她也大了,我也不能带她一辈子。 另一方面,从浔州回来,翠珠明显变了很多,我多少有些担忧。 “奴婢不知。”兰慧不喜欢说过多别人的事,我也就不再问了。 只是这人不能带回府里吧,审起来会很麻烦。 我命人传了肃铭过来,问他要了个地方。肃铭帮云彻做事那么久,一定有很多可以用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将我们带至一处民宅。虽是普通宅院,却又十分隐蔽。 “审犯人我没经验,你挑有经验的人来做吧。我要快速知道金缕阁的事。”我说着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只给你们一个时辰,问的出来就问,问不出就找到他家人,让他们一家早日团聚。” 听我这么说,那小厮立刻求饶:“郁小姐,我知道您的手段。栽在您手里两次,也是我的命。可我就是个奴才,跟着老爷来贩货而已,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不再听他的话,只让肃铭将翠珠找来,把兰慧换回。兰慧进宫见云彻,说明去意。计划好行程后,即刻启程。 翠珠来时,看到一个小厮被打得体无完肤吓了一跳。 “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这场面。”我招呼翠珠往里来。 “小姐,有点残忍。”翠珠闷了半天,冷静的说了一句。 我没说话,一会肃铭来报,招了。 “翠珠,你会背叛我吗。”我突然一问,让翠珠猛的一怔。 “你觉得呢?”翠珠有委屈,有气愤,却没有惊恐。人会成长,但这种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成长让我难以相信。 “翠珠……” “小姐,你总说没拿我当丫鬟看。” 我点头。 “那么,我只把伺候你当做一份工作来看。我尽心尽力做好你饮食起居的照料,不当值的时候,我有自己的事做可以吗?”翠珠一番话让我很迷惑。 “可以吗?” 翠珠的话我没法回答,她如今是与我决裂吗?为什么!如果她归顺了林致远,不是更应该留在我身边吗? “我会报恩,这样就不算欠你了。”翠珠说完就走了。 肃铭想上前去追,我拦了下来。留不住,也问不出,那就随她去吧。 “他招了什么。”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厮,翠珠在时我没敢问。 “伪装成商贸,连接南北输送物资,意图谋反。”肃铭简单概括,但与我推测基本一致。 “想办法换成咱们的人。”我同肃铭仔细计划一番,确定无误后回府。 “小姐!夫人醒了!!”兰心见我回来,赶紧跑上来告诉我。 “醒了?”我不疑有他,马上跑到我娘院子里。 果然!她气色如常,询问也无其他不适。 “是兰慧研制出解药了吗?”我问。 兰心犹犹豫豫,最后说:“是翠珠姐,她用自己做了药引。” “她人呢?”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感激、气愤、疑虑,简直快要搅碎了我。 “在院子里打扫呢。” 我冲回院子里,揪住正在修剪花枝的翠珠。 “翠珠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见我情绪激动,却依旧淡定,拿起她那盆嫁接的花。 “郁姝,我想和你一样。你自由,你可以选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想那样。”翠珠的话不卑不亢。 “我可以收你做义妹,你也成为郁家的小姐。再让云彻为你指一门好亲事。”其实这些,我从前都已经想好了,只是还没说而已。 “我不要做小姐,也不用什么好亲事。我就想当差的时候好好当差,不当差的时候做自己的事。” “我不懂,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我从没限制过你。” 翠珠笑了笑,不再解释什么。 “你吃了这药,打算怎么办,嫁给顾骁尘吗?”我不再纠结她的问题,我也不懂。 “如果不圆房,会死吗?如果不会,那永远不圆房不就好了。如果会,我也可以先等等兰慧。实在不行,就听天由命吧。”翠珠不悲不喜的说到。 “林致远到底把你怎么了?”我看她这样子,从回来之后一天一天变得理智冷淡。 “他没怎么样我,我只是突然开始想做自己了。郁姝,你想做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你可以随意的科考、入仕、经商,你想做什么。”翠珠这话让我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话我似乎听过,林致远竟然能这么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真的不可思议。 接下来几天,我每天听着肃铭回报的各种消息。蒙山的,浔州的,顾家的。战事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姝儿,再过半月就要大婚了。”云彻总是大半夜偷偷出入我闺房。 “如今国难在即,我们还要如期大婚吗?”我心中十分忧虑。 “当然,我说过,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娶你。如果不是为了准备,也图个良辰吉日,我早就娶你了。”云彻为我梳着头,似乎根本不拿那些事放心上。 “你说,顾家到底什么态度呢?他们可还一心相当皇亲国戚呢。” “他们,自然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反的。毕竟根基都在我云家手里,贸然反了,也不会比现在强到哪去。可得不到想要的,也必然不会安分了。” “那就应了他们,不就是顾珍儿做皇后么。”我扶了扶鬓。 “再胡说就咬死你。”云彻轻轻咬了咬我脖子,痒痒的。 “嘶~缓兵之计。”我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云彻听完我的计划,猛的掐住我的腰,抱在了他身上。 “你的小脑袋哪来这么多坏点子,太坏了。”说完便吻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私藏军队 深夜,凤熙宫内传来阵阵婴儿啼哭。 “姝儿,他怎么一点都不见好转呢。”云彻轻轻颠着怀中的婴孩,那孩子满面通红。 云彻用唇碰着孩子的额头,不由得皱眉。还是滚烫,已经第二天了。 “太医说了,三日后出了疹子就好了,这又不是病,你搞得这么紧张。”我躺在床上,看着云彻抱着风儿转来转去。 成婚一个月了,云彻大婚第二天就亲自前往辽东处理军中事宜。 母亲硬要我帮忙抚养弟弟,说是宫里要有小孩,才能招来小孩。 哎……我与云彻都还没有夫妻之实,就算把我凤熙宫办成小学堂,也招不来小孩啊。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可看到了风儿整日不撒手。 弟弟病了,他就没日没夜的抱着哄着,到现在我们俩都还没有独处过呢。 “云彻,你把风儿交给奶娘就好了,他明日就会好了。”我再次劝到,可云彻就像听不到一样。 没办法,我又要孤枕难眠了…… 云彻照顾风儿,连次日早朝都免了。我看他那样子,真是很难想象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他会怎么样。 太医中午来请脉,检查了一下身上,发现已经出了疹子。 “皇上,郁世子只需稍加护理,不要碰水不要吹风,等明日疹子褪去,就无碍了。”太医嘱咐着。 “真的没事吗?他不会再热起来了?”云彻看着风儿再三确认。 “皇上,这小儿急疹是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过程,只要烧过了三日就没事了。您大可安心,这并不算是疾病。”太医又解释了一次。 “每个小孩都会得?那岂不是日后朕的皇儿也都会经历这番折磨了?” 云彻这话让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发个烧而已,哪个小孩子不生病的。 “皇上,太医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小题大做。 云彻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我偷偷吩咐兰心回家传了个话,赶快把风儿接回去吧,我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奶娘把风儿抱走后,我缠上了他的脖子,“云彻,你都不想我吗?”。 他看着我故意一眨一眨的眼睛,侧过脸笑了,“你确定,这光天化日的……” “光天化日?”我反问了一句。 云彻低头揽住我的腰,目光上下逡巡着。 “你在想什么!”我一巴掌拍在他额头,“走啦,吃饭。” 我刚一转身,又被他猛的拽了回来。 “你干嘛?不吃饭吗?”我害羞的问。 云彻一笑,将我拦腰抱起,“不,吃你。” “皇上!傅大人急事求见。”小豆子在门外来报,云彻仰头闭着眼,似乎忍无可忍了。 “要不……让他等会?”我故意逗他说到。 云彻冷笑一下,“哼,这不是等一会就可以的。” 我从他怀里跳下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说到:“快去吧,国事要紧。” 云彻用额头顶着我腻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似乎还不如婚前热络了。 我们的爱情,不会这么快就褪去激情,归于平淡了吧…… 自己一个人用过午膳后,又翻了翻账目,看了一下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做皇后真的不轻松,不光要处理后宫大大小小的事,还要维系那些臣子夫人的关系,要配合各种祭祀活动。 “娘娘,肃铭来了。”兰心进来通报。 “皇后娘娘,翠珠的下落有进展了。”肃铭急匆匆进来说到。 我心里一紧,那日大婚,翠珠在新房中莫名失踪,我安排的眼线回禀,说翠珠醒来后要喝水,她只是倒水的功夫,翠珠就不见了。 她没有武功,除了被林致远的人救走,我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其实那天我安排了人,只要翠珠表示不愿意和顾骁尘发生关系,就立马把她接回来,不能伤她分毫。 可是这安排,最终也没能用上,翠珠消失了,我命人追查了一个月,却毫无头绪。 “禀娘娘,翠珠跟着一个男子骑马往南去了,我猜测是往云城方向。”肃铭继续说到。 “可看清那男子是谁?” “看到了,但不认识。是一个极俊俏的小生,衣着华丽,谈吐不凡。” 看来是个贵公子了,是林致远的人吗?为什么往云城去。 林致远那日从城楼跳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难不成逃回云城了? “继续查,别跟丢了。还有,顾珍儿的下落也要尽快找到。”我又嘱咐了一句,不由得捏了捏头。 一个计划,三个女人,如今两个都找不到了。 “兰慧还没回来?”我回头问兰心。 兰心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想解释什么,见我挥挥手,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让她尽快回来吧。”我终究还是又嘱咐了一句。 傅寻如今毒也解了,她再以此为借口留在傅家,实在不合适。 云彻回来后试探过傅寻两次,他至少现在对兰慧是没有任何心思的。所以我也不愿意兰慧再付出什么,免得日后伤心。 零零散散的事不知不觉就忙到了晚上,云彻还没从勤政殿回来,我又是独自吃的晚饭。 “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晚裕亲王回京,他要亲自接见,怕是不能来凤熙宫了,要您早点休息。”小豆子通传到。 我应了一声,走到床榻边,看着上面龙凤呈祥的图案,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兰心,把这被子换掉吧。”我转身又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了。 “娘娘……”兰心递上来一个帕子,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没事,他是皇帝,注定是要过这样的日子吧。”我安慰自己的说到。 “没事娘娘,皇上不在,您也要过的精彩一些嘛。来,我给您梳妆,我们出去走走。”兰心扶住我的肩膀,往镜子前正了正。 我看她一脸单纯,不由得笑了笑,“好啦,大晚上的,快睡觉啦。”我推了推兰心的手。 “别啊,娘娘,我给您打扮一下吧。换个装扮,换个心情嘛。”兰心说着,就招呼其他宫女进来伺候。 不一会,就给我打扮得焕然一新了。 “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我看着身上的衣裙。 “您就说,美不美吧。”兰心一脸骄傲的看着我。 我转了一圈,笑道:“是好看。” 我觉得自己很久没这样好好打扮了,果然心里的阴霾也扫去了一大半。 “走吧娘娘,我带您去个好地方。”兰心一脸神秘的表情,让我有些怀疑,仿佛有预谋似的。 跟着她一路往南花园走去,路边倒是点了许多的灯,可我还是不免犹豫的问:“这南花园荒废了许久,我们去那边做什么。” 兰心笑着,故弄玄虚的说:“您就别问啦,跟我走就行了。” 我不再多言,只看她要搞什么名堂。 “好啦娘娘,我就只能送您到这了。”兰心将我带到一处门前,就停住了脚步。然后示意我自己推门进去。 这园子的门很新,围墙也很新,看上去是新修的。 宫里新修了这么一处地方,我竟一点都不知道。 不管了,我推开门打算一探究竟。 门吱呀呀的打开,里面竟灯火通明。中间一座水晶宫殿,旁边种满了各式鲜花。 地上娶媳妇彩色琉璃碎片,在灯火的照射下更显璀璨,熠熠生辉。 我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只见从水晶宫殿中缓缓走出一个人。 是云彻,他一袭淡粉色衣衫,飘飘欲仙。衣服的款式同我身上的十分相似。 我这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吧。 云彻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看着他出现在这仙境一般的地方,竟有些恍惚了。 云彻见我傻傻的不动,直接上前牵住了我的手。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诡异的山洞 “云彻……” “嘘……别说话。”云彻拉着我走在如仙境般的花园中。 绕过水晶宫,是一大片湖光,上面飘着许多荷花灯。 “据说荷花灯可以许愿,我便放了好多,都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说着,云彻拉着我走到一条小船上,任由小船在水面漂着。 “晚饭没怎么吃吧。”云彻从身后拎出一个食盒,里面有一盘点心,一盘饺子,还有一壶酒。 “先吃一个喜饼,这本该新婚之夜吃的。”云彻拿出一块点心递到我手中。 我咬了一口,还是我最爱吃的味道。 “来。”云彻递上来一杯酒,我了然的会心一笑。 交杯酒。 “再吃点饺子吧。”云彻夹到我的嘴边。 我连忙挥手,“吃太多了,吃不下了。” “一定要吃,一口也行。”云彻坚持道。 “也是有风俗的?”我问道,他点点头。 好吧,我张口咬了下去,“唔,生的。” “什么的?”云彻见我吐了出来赶忙问。 “生,生的……”我一解释,立马了解到这个意思了。 只记得小时候哥哥成婚时候,嫂子们都从家里带来饺子,让我娘帮着煮。原来,是这个意思。 在湖上玩了一会,云彻便划船回到了岸上。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云彻拉着我往水晶宫里边走边问道。 “啊?是么……”我有点紧张,不知该回什么。 云彻没多说,想是明白我的紧张了,所以更握紧了我的手。 水晶宫内铺着柔软的波斯毯,中间是一个落地床榻。 我同云彻躺在床上,望着星空。 “云彻,我突然觉得天好高,好远。你说,这么辽阔的天地,会有多少未知的东西存在啊。”我看着漫天繁星,不由得多愁善感起来。 “未知的,太多了。所以能握在手里的才弥足珍贵。” “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财富,还是人心?”我反问道。 “郁姝。”云彻握紧了我的手,翻起身来满目深情的看着我,“你最珍贵。” “你也是……” 云彻抓住床边的一根绳索,轻轻一拉。轻盈洁白的帷幔随他的吻一同落了下来。 他吻得时而轻盈,时而热烈。他的呵护、他的占有,他的给予、他的索取,他温柔而霸道的充斥着我整个身体。 “姝儿,余生有你共度,真好。”云彻轻啄了一下我的肩膀,喃喃说到。 我往他怀里扎了扎,找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一早的阳光穿透了整座房子,照得人不得不起身。我扫了一眼被抛在远处的衣服,有些为难。 幸好云彻还睡着,我裹着身上的被子悄悄往床边挪动。 就差一点点要够到衣服时,云彻突然翻身,被子一下就被卷走。我猛的失重,摔到了一旁。 云彻听到响动,本能的窜到床边往拉了我一把。 不拉这一下还好,我还能顺势捡起衣服。可这一拽……我连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云彻也愣住了,眼睛上下扫视了一圈。可他见我呆在原地咬着唇,呼哧呼哧的运气,竟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姝儿,你身材真好……” 一句话没说完,我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 在他捂着头的空档,我赶紧捡起衣服裹在了身上。 云彻抬起头委屈巴巴的念叨:“怎么夸你还要被打啊。” “谁要你夸!”我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看他。他却突然起身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你怎么又这么暴躁。”云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是吗?我记得我向来如此。”我扬着头不甘示弱的说到。 “是吗?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是谁昨晚叫着我云彻~云彻~” 我看他学着我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抬起另一只手就朝他劈去。 他一把又接住了我的手腕,就这样,两只手都被他钳住。 我上身动弹不得,又看不得他贱兮兮的笑,抬腿便朝他踢去。 云彻似乎要有防备,松开一只手揽住我踢出的腿,两手往上一抬,直接搂着我跨在了他的腰间。 裹在身上的衣服在打闹间松散开来,两人此刻就这样贴在一起,我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反应就被抱回到了床上…… “你,你就像个登徒浪子!”我顶着他的鼻尖狠狠地骂到。 “妖精。”云彻勾唇一笑,重重的吻了下来。 一场缠绵过后,又补了一觉,便已快至中午。 “今天还要处理国事?”我我在被窝里拉着他的手问。 云彻整理着衣衫回头看着我,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抻了抻懒腰,打了个呵欠也要起身。 “哎,你就多歇一歇吧。”云彻按住我说到。 “算啦,这么勤政的皇帝,怎么能有个懒惰的皇后呢。” 他冲我一笑,拿过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我穿好衣服坐在镜前,自己梳洗打扮。发髻后面的珠钗却怎么也插不上。 “哎,翠珠……”我胳膊酸痛,随口叫了翠珠。可刚一开口,就反应过来了。 云彻拿过我手中的珠钗,为我戴好。扶着我的肩膀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询问过我想如何处置翠珠。我知道,他又想像当初处理浔州的事一样。 他从不会将国事凌驾于我之上,当初对林致远,他只让我当家事处理。如今对翠珠,他也愿由我当做姐妹间的小事去处理。 可当初纵容了林致远的狼子野心,如今我怎敢再轻易放过翠珠。 云彻容我任性,可我不能不识大体。 “吃点东西?”云彻看我一脸阴郁,安慰的笑着。 园中摆了一张木桌,两把椅子。桌上已经上好了午膳,这一盘盘珍馐美食,让我快速忘却了烦恼,只管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我和云彻乘轿撵回到各自宫中。 “娘娘,您的信。”兰慧脸色沉郁,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的样子。 我没多问,只从她手中接过信。看了两眼,不禁惊喜。 林燕处因平定云城战乱有功,即日启程,赴京受赏。 云彻有心了,失去翠珠之后我一直很孤单。他这是要燕处来给我作伴呢。 “兰心兰慧,你们有空去把东偏殿收拾出来,本宫有个好姐妹要住进来。”我开心的吩咐着。 兰心一口应下,扭头就去收拾了。兰慧却待在远处愣着。 “兰慧?”我叫了她一声,她才晃过神。 “娘娘恕罪。”兰慧立马伏身请罪。 我本想问一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又觉得在云彻没有放下心结之前,我不应插手过多兰慧的私事。 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吧。兰慧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到:“娘娘念及姐妹情深是好事,可您与皇上毕竟新婚,旁人住下……不合适。” 兰慧说完便退下了。我才反应过来,确是如此。我虽然相信燕处和云彻,可毕竟进进出出,实属不便。 一下午我都在寻给燕处的住处,可毫无头绪。住近了,怕众人议论我迷惑君主。住远了又不方便一起作伴。 想得头都快破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怎么我叫她来,反倒添了你的烦恼,干脆让她回去吧。”云彻见我走来走去合计着,打趣的说到。 “那可不行!”我明知他开玩笑,可还是紧张的回了一句。 “对我也没见你这样啊,早知道就不叫她来了。”云彻突然吃起了醋,这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惜晚了,傅寻已经出城去迎她了。”我坐到他腿上,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云彻撇着嘴笑了笑,也搂住了我的腰。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啪的一声,茶杯摔碎在地的声音。 我歪头看出去,兰慧正在慌张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快别用手捡了。”我刚嘱咐一句,她嗖的一下,就划到了手。 云彻紧张的向前迈了一步,顿了顿说:“去看太医吧。” 兰慧行了个礼,匆匆忙忙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入宫面圣 慕辰渊便觉不妙,笑道:“怎么会是我呢?” 柳禾又重新窝回他的怀里说:“我也觉得,你看到我怎么会不理我呢。” “别乱想了,我这几日都在柴将军家中做客。你看到的应该是他派去的某个将领,身型和我比较相似罢了。” 慕辰渊不想把那些诡异的事情告诉柳禾,平添她的担忧。 “达朗王子还在等你,他想要同你签署协议。”柳禾又有些犹豫:“我们,有这样的权力吗?” 慕辰渊看懂了她的担忧,柳禾是主张和平的,但此时确实是进攻巴布尔部落的最佳时机。 哪怕是自己,这时候想的也是干脆一举收复巴布尔,更何况皇帝和其他大臣呢。 “我尽力争取吧。”慕辰渊安慰的拍着她的背。 柳禾从他的犹豫中可以看出,慕辰渊也是主张攻占的。 “朝廷自然有他的考虑,我们只提出建议就好。”柳禾不想过多参与政治决策。对于这个问题,她此刻有些回避。 慕辰渊却没有想过那么多,他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对柳禾专一,足够的爱与尊重就够了。 对于有歧义的问题,他们没有过多的讨论。灾情安置问题交由当地官府处置,柳禾与慕辰渊再立大功,早早就被皇帝召回京。 “天冬,这边就由你多费心了。那些员工转回安置房之后,定期发粮食,这个你一定要盯紧,不能有作假的。”柳禾一百个不放心,仔细的想着每一个细节。 毕竟后续有至少三个月不会有收成,那些员工的薪水都相应缩减,既要维持员工数量,又要控制预算。 如今她的员工已多达上万人,柳禾开始考虑成立自己的票号和保险救助系统。这次事故让她把这件事即刻提上日程。 与慕辰渊回京的路线,他们选择了一条绕远却风景好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回去呢。 一路上游山玩水,二人以身体疲惫需要调养唯有,愣是拖了十天才回到京城。 进京后直接就入宫面圣,路上可以耽搁,可如果进了京在拖着,那就是居功自傲了。 “五哥,小禾,你们回来啦!”小皇帝看着他们二人就像多高兴似的。 他与二人寒暄一阵之后,突然提到了巴布尔的问题。 “小禾,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他像闲聊似的问。 柳禾不知道皇帝的意图,只说自己一介女流,不谈论政局。 但皇帝却满不在乎:“没有让你分析政治,朕只想听你希望怎么样。和,还是战。” 皇帝将她逼到这份儿上,柳禾只能选择。 “和。”她回到。 “好,朕听你的,那就不打了。”皇帝就像给孩子买糖的父亲似的,轻巧宠溺,没有任何衡量的答应下来。 其实皇帝一早就收到了慕辰渊上书,关于巴布尔新可汗达朗求和的意图。 但皇帝主张开战,直接就回绝了。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柳禾还失望了好久。 可现在居然主动提及,并且轻松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一并与朕提。” 柳禾心里掂量许久,如果皇帝有阴谋,她不提,对方一样会有理由发作。倒不如提了,或许有一半胜算。 “停战协议的内容,由我来制定。”柳禾壮起胆子回到。 “好,就听你的。”皇帝还是爽快的答应。 柳禾谢恩之后,没再说话。接下来,皇帝就是一再夸奖慕辰渊英勇善战。 “五哥伤了那么多年,恢复之后,竟比此前更加骁勇了。这次你一举击退外敌,可想过为自己讨个什么封赏?”皇帝这次的语气就没那么真挚了。 但慕辰渊这家伙丝毫不顾及人家不过客套而已,直接开口说:“禀皇上,有一事。” 皇帝有些不耐烦,恹恹的说:“嗯,说吧。” 慕辰渊倒没不好意思,对皇帝说起:“臣在岭西的时候,由于朝廷的赈灾银款还在路上,为了不耽误赈灾进度,就让百姓和当地商户们先垫上了。现在赈灾款应该也送到了,还请皇上主持,将银钱还给百姓和商户们。” 皇上听了只想骂街,什么赈灾银款在路上,什么现在应该到了。当初他就没批钱! 可现在慕辰渊这家伙早就嚷嚷的人尽皆知了,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知道朝廷向百姓借了钱。偏偏这钱是为了赈灾,急需,众人还都夸这法子好。 如今五百万两雪花银,他不花也得花,一分钱都不能讨价还价。 “这事儿朕早就派人去做了,还有别的事吗?五哥。”皇上这话几乎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慕辰渊谢恩告退,一秒都不想多留。柳禾也跟着赶紧离去。 看着这二人贴在一起离去的背影,李成钰心里像被烈火焚烧了一般。 “把梁心瑶找来。”皇帝吩咐下去,身边的太监面色一暗,却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匆匆离去。 “公公,怎么回事儿啊?”新来的小太监甚少看到师父这样。 老太监只苦笑一声,叹了口气。他跟了三代皇帝,可看着他总隐隐有种感觉,皇室没落了。 慕辰渊将柳禾送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马车停在柳府门口,柳禾做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 “辰渊……我不会因为皇上答应我两个好处就对他有什么改观的。” 慕辰渊一怔,就这样被轻易的道破心思,他感觉甚是局促。 “没有,我只是觉得,或许这样的特权,我也可以给你。”他试探性的看向柳禾,这一切如果她说要,自己立刻就会把一切捧到她面前的。 柳禾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感觉到自己态度有些生硬,柳禾赶紧又解释:“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能力以外的事,有些东西,不是非要有的。能造福百姓自然是好,但如果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话……我还没那么伟大。” “也不一定是牺牲啊,没有你想的这样复杂。”慕辰渊看出了她的担忧。 “辰渊我不喜欢。“柳禾说完,便下车离去。 慕辰渊愣在原地,掀开车帘,只看到纷纷落叶。 “快要入冬了……”慕辰渊落下帘,双目紧闭,薄唇微启:“走吧。” 第一百四十章 功高盖主 回府之后,家里人偏要说她清瘦许多,这两日拼命为她补身子。 柳禾只觉得待了两天身体便圆润了。 ”小姐您是大夫,身子好不好,哪用她们说呢。“董晴看柳禾发愁桌上的饭菜,觉得很是好笑。 “哎……子女在外面无论多厉害,回到家里,便只有一个身份了,那就是孩子。”柳禾从前对这些并没有体会,如今对这种甜蜜的负担,倒也乐在其中。 待了两天,她便坐不住了。柜上有太多事需要她费心,眼下就有一个很重要的事。 “内审?”成毅听到柳禾的提案,觉得很新鲜。 “上次去岭西,我已经领教了管控的混乱。这样的情况绝不止一家店。”柳禾想起之前的事,就觉得不痛快。 成毅如今早已不是布衣寒衾的落魄样子,绫罗绸缎簪环玉佩,奢华却不浮夸。人也是更比之前潇洒三分,气派十足。 柳禾看他狂傲的样子,心里略有不满,但只要不影响工作,年轻人意气风发也是可以的。 “东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成立这样的机制,这不是防贼呢么。”成毅也是从员工的角度出发。 柳禾却认为,这种内审和督查十分必要,随即解释:“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现在卖的不光是药,更是柳氏的招牌。只为了顾及个别人的心理,让我的牌子遭受损失,孰轻孰重?” 成毅辩不过,拉下脸来反问:“这事儿谁来做?您又怎么保证督查组的人不会徇私?到时候就是更大的贪腐漏洞。小贪变大贪,改变不了事实。” 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柳禾想了想:“先成立,后续问题再解决。总归成立初期还有有一个有效阶段的。” 成毅不再说话,用无声来抗议柳禾的决定。 会议不欢而散,只剩下柳禾坐在屋里低头沉默。 “小姐,成毅最近太猖狂了。”董晴很不满他的狂妄。 柳禾冷冷一笑:“他总觉得,柳氏之所以发展到现在的程度,都归功于他强大的拓展能力。” 其实做市场的,通常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一个企业做大之后,往往是做市场的人最先想要分家。 好在产品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目前市场上还没出现可以与之抗衡的竞品,所以暂时安全。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了,她得早做防范。 “小姐,成毅纳了两房小妾。” 这事儿就发生在半个月前,但那时候柳禾在岭南,才不知道的。 “查查是什么人。”柳禾烦躁的吩咐下去。 男人权钱是他们的命门,而色的本质,则是权力。 成毅在她这里,金钱欲得到满足,可得不到权势上的满足。偏偏美丽的女人,能带给他这种错觉。 美丽的女人是稀缺资源,只属于上层社会,成了权力的象征。 成毅……你可别走偏了心啊。 这边忙碌到晚上才回府,结果进门就撞到前来寻她的嬷嬷。 “三小姐还真是日理万机呢。”那嬷嬷阴阳怪气,看柳禾的眼神就充满了厌恶。 她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女人,为自己家公主报仇。 大夫人挡在柳禾前面,又瞪了回去。嬷嬷惹不起梁家大小姐,只得缩了缩脖子。 “这位是淑太妃身边的李嬷嬷。”大夫人介绍着,小声在柳禾耳边提醒到:“就是凤昭的奶妈。” 柳禾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随即提高警惕。 “日理万机这样的字眼不适合形容闺阁女子,嬷嬷慎言。”柳禾怼了回去,毫不留情面。 李嬷嬷轻蔑一笑,白了她一眼嘲讽:“三小姐谦虚了,您哪里算得上闺阁女子呢?治病开店,左右逢源。” 她说完自己掩了掩唇:“呦……老奴没什么文化,总是用词不当。但三小姐能明白老奴的意思吧。” 柳禾看不上这种斗嘴的伎俩:“嬷嬷不会说话就少说一点,今儿在我这我奈何不了你,可若是哪天冲撞了贵人,别说你的脑袋不保,太妃也要被连累了。” 嬷嬷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火冒三丈:“那就不劳费心了,老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会出错的。” “那就好。”柳禾打断她:“嬷嬷说正事儿吧。” 老嬷嬷一拳打在棉花上,柳禾不搭理她这茬了,自己只得悻悻的说:“太妃最近身体抱恙,想请柳小姐入宫侍疾。” “抱歉,去不了。”柳禾直接回拒,李嬷嬷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吗?这丫头,拒绝了? 不过她还有杀手锏,李嬷嬷冷笑:“这就由不得姑娘了,皇上口谕,姑娘领旨!” 敢情有备而来啊,柳禾下跪,那嬷嬷宣读旨意故意磕磕绊绊,让柳禾一家跪了许久。 她看着柳禾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十分解气。 “嬷嬷。”柳禾起身后直直的盯着李嬷嬷。 “怎么?姑娘还要抗旨不成?”李嬷嬷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柳禾噗嗤笑了出来:“李嬷嬷怎么想的?我怎么会抗旨呢?不过……”她面露迟疑。 “哼,不过什么?” “不过,李嬷嬷奉皇上旨意来请我,你看到了我进来,却没尽快宣旨,而是上来先废话一通,把自己的恩怨凌驾在皇上的旨意之上,这是怠慢。”柳禾这清奇的角度,直接把李嬷嬷说蒙了。 “另外,您宣旨时磕磕巴巴,平时说话却流利通畅,难不成对皇上的意思有什么意见?还是单纯的看不上皇上的口谕,觉得这口谕不值得您恭恭敬敬的颂出来?李嬷嬷,你这是大不敬!决不能姑息啊。” 李嬷嬷被她这一番话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你,你胡说八道!” “胡不胡说不重要,莫须有都能治罪,更何况我罗列一二了。李嬷嬷,我会进宫,但第一件事,就是先让皇上发落了你。”柳禾面冷似铁,吓得李嬷嬷脸色煞白。 “你,你敢?!皇上才不会听你信口胡言呢。” “听不听试过才知道!李嬷嬷,我们,试试看。” 柳禾说完话,转身出府坐上马车。这些人总是没事来找她的不痛快,这次太妃决不能轻易放过她,所以她也绝不会手软。 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家颜面 坐在马车上,柳禾一路闭目养神,表情凝重。董晴都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寒意,不敢出言惊扰。 行至内宫门,二人被邀请下车。柳禾缓缓睁开眼,眼神中那种温和的善意已经荡然无存。 “小姐……”董晴关切的询问,柳禾摇摇头,没解释什么。 “二位姑娘,太妃娘娘怕是已经睡下了,您们先在此等候,容老奴进去禀报。” 嬷嬷看都没看她们,转身就往宫里走去。柳禾与董晴,则在太监的看管下,站在原处等待。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见还是没有回应,柳禾抬腿就走。 “您要去哪?!”一名小太监上前阻拦。 “既然太妃不方便,我明日再来。”柳禾边说边往外走。 “柳小姐,嬷嬷已经去回话了,自然是需要些时间的,您再尊贵,也不能让太妃病中急着起来见您不是?”太监看似耐心解释,可句句都压制着她。 “既然是病中,我又是来侍疾的,为何不让我直接进去就好?这么久没有回话,怕不是太妃有什么事,那我更要进去瞧瞧了。”柳禾调转方向,又大步朝着寝宫走去。 “大胆,竟敢诅咒太妃娘娘!”说着,那掌事太监呵斥一声。 “我可不是诅咒,这是担心,是关切。我来这的目的不就是照顾太妃娘娘吗?还是说,太妃娘娘没事?那为何不传我进去请安?”柳禾狡辩,那太监赶忙改了口风。 “让你等你就等,身为臣女,对皇家一点儿敬畏都没有。柳小姐,这大不敬的罪名,你可承受得起?” 柳禾看着他狡诈阴狠的嘴脸,知道自己这就算是羊入虎口了。 “敬畏,当然敬畏。”她赶紧先是反驳太监的话。 那太监见柳禾示弱,顿时气焰更加嚣张。 “柳小姐,既然敬畏,为何不跪?”他不阴不阳的一笑,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来人,教教柳小姐规矩。” 那小太监得令,立马就上前钳制住柳禾与董晴的肩膀。董晴谨记慕辰渊的教训,不敢轻易动手。 而柳禾则是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一个小擒拿将那太监撩翻在地。 “反了反了!来人,有人行刺!”掌事太监大声招呼来侍卫。 “把她给我抓住!”他愤怒的指着柳禾大喊。 永福宫的侍卫都是太妃娘娘的亲信,这会儿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一拥而上,各个都是预备着下狠手的。 “谁敢!我是大学士之女,宸王的前王妃,岂容你们轻薄!今天动了我,就是折了摄政王府的颜面,你们要与摄政王府为敌吗?”她站在原地呵斥。 那些人果然犹豫了一下,但那太监不怕这一套,这次不把柳禾置于死地,绝不罢休。 “别听她废话!宸王是厌恶了你把你赶回府的,哪里会管你的死活?快拿下!”他双眼一眯,手里掏出一根银针。 他们不会让她死在永福宫里,但总要吃够了苦头才算。 柳禾发现了他的动机,知道这些不过是开胃菜。一群人冲向柳禾,她喊了一句:“董晴,动手!” 董晴就等着这一刻呢,她手腕一转,直接掀翻了那两个擒住她的太监。 随即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冲向人群之中。 太监趁乱拿着催了毒的银针走向柳禾,才准备出手,就被柳禾率先一步钳住手腕。 “公公这是要绣花?”柳禾轻蔑一笑,这话直戳太监的心窝,让他恨得牙痒痒。 “都住手。”嬷嬷终于坐不住了,出来制止。 那些侍卫立刻停下手,可柳禾没说停,董晴就一路杀。她一剑划过去,一排侍卫悉数倒下。 “柳禾,你好大胆子,竟敢指使丫鬟在永福宫行凶!”那嬷嬷赶紧呵斥,可定睛一看,死的人中,竟然有她的干儿子。 那侍卫眼睛还睁着,白皙的面容已经变成鲜红。 嬷嬷惨嚎一声,直直冲了过去。 “柳禾!你!”她抖着手指向柳禾,双目猩红。 “嬷嬷,这些人意图在永福宫不轨,我这么做,也是保全永福宫的清誉啊。”柳禾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不轨?!什么不轨!”嬷嬷一头雾水。 “他们见我年轻貌美,又深更半夜的在这空无一人的长街里游逛半个时辰了,这才起了歹心。好在,我的丫鬟武功高强,才保住我的清白。嬷嬷,我好怕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嬷嬷是不是认识?”柳禾这一通故事讲得真是颠倒黑白。 什么空无一人,什么起了歹心?方才的一切她都看见了,可是她们惩罚柳禾的事,又如何才说的出口呢? 如果说有太监们看守着,那为什么会涌入一大批侍卫?难道她们就要吃哑巴亏吗? 不,不对,这话里有漏洞。 “柳小姐,这么多侍卫对你图谋不轨,就凭你这个小丫鬟,怎么可能打得过呢?他们个个身强力壮,你这会儿怕不是已经……”嬷嬷露出得意的笑。 “已经什么?”柳禾反问。 “哼,已经是清白难证了吧!”嬷嬷放下手中的干儿子,心中得意得很。干儿子没了再认,不过他死得其所,拉下柳禾垫背,也算没白疼。 柳禾却是哈哈大笑:“是啊嬷嬷,我被太妃接进宫中,却被她扔在长街中受辱。如此苛待臣女,太妃娘娘难辞其咎啊。” 嬷嬷没想到这柳禾竟然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她是疯了吗? “你的意什么?就算太妃娘娘难辞其咎,可你日后也别想好活。没了名节,你只有死路一条。” 柳禾却不以为然:“嬷嬷,皇家会为了颜面,偷偷处理这件事的。我即便真的受辱,这风声也吹不出这条巷子。” 她太明白了,比起她个人,皇家的名节更重要。最怕的不是她,而是皇室。 “你……”嬷嬷从没见过那个女孩子能这么冷静,又这么豁得出去,一时间没了对策。 “嬷嬷,快带我去见太妃吧,时辰也不早了,早请过安,早休息。”柳禾说完,自己边往里走去。 嬷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起身跟着进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其乐融融 进入寝宫,太妃就坐在床榻上。 “来啦。”她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柳禾照规矩请安问好。 “既然来了,就帮我看一看吧。”太妃隔着纱曼伸出一只手。 柳禾拿出脉枕垫在下面,仔细的号脉。 ”太妃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她这说的是实话,这大婶儿的身体,还真是不错。 可太妃却说:“是吗?可我总觉得自己得了重病。昭昭走后,我时常感到自己命悬一线,几次都差点跟着去了。” “太妃放宽心,这种事还是看您的心态。您若放宽心,有病也会没病。可您若心太重,没病,也会招惹病。” 柳禾这算是警告了,让她有命就好好活着,别瞎折腾。 太妃却好似没听到,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姑娘,太后这几天很不好,您就住在偏房里,随时等候召见。” 那偏房就在寝宫的另一头,中间只隔了一个厅。 柳禾有预感,这一夜不会消停。果不其然,太妃这一夜竟叫了她二十几次。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合眼。 天亮之后,太妃也折腾累了,就去歇息了。而柳禾刚要休息,就被嬷嬷叫醒。 “柳小姐,别的宫里太妃太嫔听说你来了,都争着让你给看看呢。你收拾一下,挨个见见。” 柳禾只觉得头脑发蒙,想必那些人都是她们找来的,这是想熬鹰啊。 果然,柳禾在这些人的盛情邀请之下,没得一丁点空的歇息。嬷嬷时刻跟在她身边,让她没法偷懒。 “姜太嫔,您平时可吃些清凉之物,不必要一直温补。您年轻体强呢。” “罗太妃,我回去就命人给您单独配些养肤膏来,不出三日,脸上的黑斑便会消失的。” “嬷嬷,您最近总觉得胃痛吧?”柳禾看着现在一位太妃身边的老嬷嬷问。 “哎呦,老奴哪有福气让柳小姐看病啊。不过柳小姐真是神医慧眼,病了,太医都看过,也无能为力。” 柳禾判断的没错,这名老嬷嬷身份地位很高。 “嬷嬷随身带着这药丸,您这不是脾胃病症,而是心病。” 柳禾递给她一瓶类似速效救心丸的小药丸,效力更强更稳。 老嬷嬷拿过药丸,连连道谢。 “嬷嬷言重了,您平时一定要吃得清淡些。还得注意不要猛蹲猛起。”柳禾嘱咐两句。 那些太妃太嫔在宫中整日里无所事事,自己已经没有奔头了,也就是为着保全家族荣耀,为族中后辈再出出力。 有这么个机会凑在一起,又有个贴心会来事儿的晚辈哄着,当然开心。 一群人拉着柳禾一直东侃西谈,她们太久没出去了,对于柳禾说的那这事儿都觉得新鲜。 “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小小年纪,就能做大事了。”董太妃酸酸的感叹。 柳禾却是好脾气的奉承着:“我哪里有太妃的好福气,没有花容月貌,又不得夫君喜欢,只能自己奔个前程出来了。” 董太妃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到爽快不少,先帝确实没少宠她。但最宠的不是她,而是封地那位。 “说到底,咱们没有子嗣。你也是,年纪轻轻又会医术,怎么没给自己谋个孩子?”董太妃说出其他人的疑问。 她们如何不能有孕的,自己都心知肚明。可柳禾并不面临这样的状况,慕辰渊就她一个媳妇,没有争宠倾轧,自己会医术,不存在下毒或避子。 “他之前的那个状况……”柳禾这么一说,众人恍然。 “你……你不会还是个大姑娘吧?!”她们惊呼。 柳禾只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下可喜坏了这些女人,谁家还没个侄子外甥。虽说柳禾成过婚,可这种宝藏女孩,成过婚又如何呢? 只要她还是黄花闺女的名声传出去,就没人会在意她成过婚的事了。 几个人对上眼神一合计,当即打成统一战线。先为柳禾挽回名声,接下来公平竞争。 钟太妃身边的嬷嬷终于回来了,她以为把柳禾扔进这群事儿妈当中,不死也得扒层皮。 可当她回来,眼前的境况简直像一场噩梦。柳禾居然其乐融融的坐在她们当中,左右逢源,不亦乐乎。 这丫头脾气不是犟得很吗?怎么伺候起这些人来耐心十足,游刃有余的? “柳小姐,钟太妃醒了,您该回去了。”柳禾知道,这又要开始折腾她了。 不过立下了乖巧懂事的人设之后,柳禾就不能再惯着那位钟太妃了。 “好,嬷嬷,我们回去。”柳禾一笑,嬷嬷背后一愣。 回到寝宫,钟太妃正半躺在床上,她是真的不怕把自己躺退化啊。 “太妃,您醒啦。”柳禾上前请安。 “我头晕的很,你过来帮我看看。”她伸出一条胳膊,搭在外面。 柳禾心道,可不得晕吗,您这是倒时差呢?黑白颠倒,睡身体也受不了啊。 柳禾诊脉,一边诊一边沉思疑惑摇头,她面露难色,一会又叹惋。 “到底怎么了?”钟太妃被她嘴里啧儿叭儿的搞得心烦,不耐烦的问。 柳禾摇摇头叹气:“我先给您开点安神的汤药,其他的……哎……您先服用吧。” 她吞吞吐吐,故弄玄虚。 “柳禾,搞不懂的就问太医,别乱猜乱讲。”钟太妃心里打鼓,她明知道柳禾这是算计她呢,可还是免不了烦躁疑虑。 “没有!”被这么一说,柳禾直接否认:“太妃的身体都是太医负责的,臣女没什么疑虑。” 说完,又看了钟太妃两眼,嘟哝着:“这个黑斑之前就有吗?” 太妃刚要问,她立马反口:“没事,我眼花了,我去给您煎药。” 柳禾急匆匆的走了,钟太妃气的摔了手上的佛珠。 但过了一会,还是吩咐到:“把太医找来!” 嬷嬷赶紧劝慰:“太妃,您不能着了那丫头的道儿啊。您身体康健着呢,前两日太医才看过。” 可嬷嬷越是这么说,她心里越不踏实。 万一,太医实在安慰她呢?万一和什么人串通好了呢? 疑心这种东西,一旦萌芽,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折腾钟太妃 入夜,柳禾泡了提神的茶,以免自己困的难受。 随后,她躺在床上装着睡下。果然,没过多会儿,钟太妃那里就开始作妖。 “柳小姐,麻烦您过去瞅瞅吧。”嬷嬷毫不留情的将她从床上抓起来。 柳禾装着困倦的样子,挪步到太妃床前。她这样子让太妃很受用,不错,就是要让她极度困倦,从而心神恍惚。 太妃的计划原本是下药,可嬷嬷提醒,柳禾擅长医术,那药怕是瞒不过她。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招数,只要熬过三天,到她生辰之日,一切就都结束了。 柳禾打着瞌睡为太妃诊脉,突然双眼睁开,意外的看着。随后又是那一套,双眉紧蹙。 “柳小姐又诊出什么了?”嬷嬷看她这样子就生气,明明下午太医来过了,分明说她家太妃什么事都没有。 但柳禾每次都搞这么一出,没病都要吓出病了。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钟太妃又开始不耐烦起来,她心里也是没底。 “太医怎么说?”柳禾胆怯的探问。 “你别管太医的说法,你是大夫,没有自己的判断吗?”太妃厉声呵斥,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柳禾却还是温吞吞的,不紧不慢的解释:“可我毕竟年轻,况且不清楚太妃以前的脉象,不好妄下结论啊。” “把脉案拿给她!”钟太妃终于乱了阵脚,这次她一定要问出,自己到底是有什么病。 嬷嬷上前小声规劝,称这一切都是柳禾的诡计。转头她又呵斥柳禾:“你不要在这故弄玄虚装神弄鬼了!太妃若真的有病,太医早就说了。” 柳禾也不反驳,而是立马顺着她说:“嬷嬷说的是,是柳禾多事了。”然后对着太妃说:“太妃娘娘,您身体康健着呢,真的没有什么恶疾,真的没有。” “柳禾!”嬷嬷听她这话,真是欲盖弥彰的意味。 “嬷嬷,我都听您的了,我什么也不说了。”她赶紧低下头,一副胆怯的样子。 钟太妃面色却冷下三分:“芳琴,本宫待你不薄吧?” “太妃?”嬷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当真要背叛本宫不成?本宫到底有什么病,是太医诊不出,还是什么人不让他诊出?” 钟太妃目录寒光,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她是真的疑心了,可是她这一问,算是把主仆间的信任问没了。嬷嬷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看着钟太妃,跪倒在地。 “主子,您真的上了她的当,怀疑老奴了吗?这世界上,还有比老奴对您更衷心的人吗?!”她老泪纵横,这些年尽心尽力,竟然就被个小姑娘挑唆得疑心她。 是啊,还有吗?这话钟太妃也在问自己,从小到大,谁能真的忠于她呢?自己的丈夫走了,爱人走了,就连女儿都离开了她。 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病与不病,有何区别。 “算了,都下去吧。”她疲惫的闭上双眼。 柳禾自然是一秒都不想多呆的,也不会因为她此刻的孤寂就多出半分同情。 嬷嬷将她送回到屋里,死死的盯着。 “您还不睡吗?”柳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脸单纯的看着嬷嬷。 “柳禾,你别想玩儿什么花招。”嬷嬷低声警告。 柳禾却是一脸迷茫:“是您把我接入宫中的,我能玩儿什么花招?真的怕我玩花招,就把我送回家好了。” 随后她躺在床上,长吁一口气:“怕是想耍花招的人,不是我吧?” 嬷嬷提口气要反驳,柳禾却又开口,心平气和的问:“嬷嬷您有家人吧?看您的岁数,孙子应该都有三五岁了,是不是?” 她突然拉起来家常,嬷嬷心里一紧:“你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嬷嬷您别紧张,我不过是看您屋里放着小孩子喜欢玩的滚铁圈了而已。” 听她解释,嬷嬷放下了心。 “嬷嬷,别跟着钟太妃瞎胡闹了。她无儿无女,已经没有牵挂了,可你不一样。你难道不想回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吗?’ 柳禾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她不是没这么想过。在宫中舔血的日子,她过够了,她现在只想待在孩子身边。 可钟太妃,是她陪伴了十多年的主子,她怎么能舍得? “嬷嬷,我不求您迷途知返,只是建议您,凡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哪天钟太妃穷途末路,您为了自己的小孙孙,留一手。他的人生还很长呢。” 柳禾说完,就侧过身子睡下了。 嬷嬷一人愣了好久,才转身离去。 夜里,嬷嬷才睡下,就听太妃惊声尖叫起来。 “太妃,怎么了太妃!”她猛地坐起来,奔过去看,发现柳禾坐在钟太妃的床边。 “柳禾!你想干嘛!”她冲过去,刚要拽起柳禾,就发现她直愣愣的又站了起来,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 嬷嬷冲过去,将她拽下床。 “天呐,吓死我了。嬷嬷你做什么?我好歹也是官员之女,你竟如此无理!”柳禾真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嬷嬷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方才去太妃床边,想做什么?” “啊?什么时候?嬷嬷你是不是睡蒙了,我方才一直在睡觉呢。” 嬷嬷听她说得像模像样,直勾勾的审视她的表情。真的不像是在说谎啊…… “那个,嬷嬷,我是不是又夜游啦?”柳禾捂住嘴,愧疚的说:“我从小就这个毛病,平时倒也没事,就是极度劳累之后,便不受控制了。我方才,冲撞了太妃吗?” 嬷嬷懒得搭理她,转身去安慰钟太妃。 “人都死哪去了,不在我旁边守着!芳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钟太妃说出这话,自己也有些后悔,可她心里总觉得焦躁。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焦躁难耐,一股股无名火气就从心底窜出来。发泄过之后,就是无尽的落寞,那种失落似乎要把她撕成一万个碎片,扔进无边无际的深渊里一样。 她张张嘴想道歉,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嬷嬷跪在地上。 “老奴之罪,请娘娘责罚。” 钟太妃又急又气,这老太婆还真与自己置上气了。 “滚滚滚!别来烦我!”她气的骂走了老嬷嬷。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感动芳嬷嬷 嬷嬷回到房里,突然觉得很是迷茫。她抚摸着自己给孙子准备的小衣服,这还是一岁孩子的身量呢。 两年了,太妃只想着自己斗这个斗那个,想着自己的权势地位。何曾记起过她这个奴才已经年过半百了。 过去她不敢抱怨,也没想过抱怨。自己跟着算计着算计着,也就忘了时间。可今天,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也觉得斗累了,想家了。 “嬷嬷。”柳禾走了进来。 “柳小姐,您有何贵干。”她对柳禾的敌意并不减少,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既然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柳禾倒是没恼,只掏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什么?”嬷嬷接过盒子,防备的看着她。 “药。”柳禾回到:“补身子的药。” 嬷嬷将盒子推了回去:“多谢柳小姐好意,老奴身份低贱,受不起。” 柳禾接过来,又放到桌子上了,解释道:“不是给您的,是给您家小孙子的。这是补药,小孩子吃了身体壮,不生病。前一阵子外面小儿疫病,吃过这药的孩子全都没感染。” 嬷嬷听着,倒是犹豫了。她家小孙子自幼体弱,总让她不放心。前一阵子家里来信问安,说孩子染了疫病,到现在咳嗽还没好。 柳禾看着她表情的变化,知道自己这次终于下对了药。其实也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董晴潜入过这嬷嬷的房间,获取了有利情报。 “药我可以收,但……背叛主子的事儿,我绝不能做。您还是别报什么幻想了。”嬷嬷倒是精明,也够忠诚。 “你的忠心真是令人感动,可只顾忠心不顾是非黑白,这忠心就成了害人害己的糊涂心了。” 柳禾找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下:“嬷嬷,太妃恨我,我知道。可她也得知道,是凤昭公主害我在先的。” 嬷嬷听她提起凤昭那丫头,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是心疼,也不是愤恨,就是怅然若失似的。 “想当初那件事,如果她不是设计害我,现在很可能已经和宸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柳禾当然知道不可能,慕辰渊那家伙才不会娶她呢。 不过她还是惋惜的说道:“可她偏偏嫉妒心作祟,跟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招惹麻烦,最终陨了自己的芳华。” 其实这事儿,嬷嬷也觉得,凤昭就是吃饱了撑的。但她毕竟是自己主子名义上的女儿,自己也说不得什么。 “嬷嬷,你若真的忠心于你主子,就该规劝她,好好过生活。” 柳禾没再多说,她真正的目的也只是拉好感,等到她们最后动手的时候,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嬷嬷看着桌子上的药陷入了沉思,主子哪里真的是为了凤昭公主报仇呢?凤昭不过是一个争宠夺权的工具罢了。 钟太妃恨的,是柳禾折损了她手上唯一的工具。 而现在,梁心瑶提出了合作,钟太妃发现自己又有了进入权力中心的机会,这才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无休止的算计。 哎…… 柳禾回去之后,看到钟太妃已经又睡下了,她两次把脉,都在手上涂了药膏,那药可以激发人体内的肾上腺素,让人变得亢奋。可太医开的安神药,又让她的精力发不出去,只能窝在心里。 所以就造成了她现在这样,醒来就心烦气躁,郁结难舒,等药效过了,又筋疲力尽。 柳禾绕过已经熟睡的守夜丫鬟,走到太妃身边。 突然剧烈的摇晃起她:“太妃!太妃您怎么了!!” 她这一下,不光吓醒了丫鬟们,更是把钟太妃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等缓过神来,已经没有力气责骂了。 ”太妃,您方才睡觉有没有觉得憋闷?” 被她这么一问,钟太妃摸摸胸口,的确是闷闷的。她没反应过来,这是被柳禾吓得,现在麻木的大脑只会顺着思考。 “是,是有点。”她僵硬的点着头。 “你方才憋着气,差点休克……就是憋过去。您平时也这样吗?有没有丫鬟提醒过您?”她说着,赶紧搭上脉。 “脉速太快了。”柳禾皱着眉。 钟太妃捂着自己胸口,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被吓过,你不快谁快。不过这下,她更坚信自己有病了。 “没事了,您休息吧。”柳禾放下她的手腕就走了。转身边走,边掐算着日子。 “今儿初七,初八初九……五天是……正好赶上寒衣节啊……” 寒衣节……钟太妃心里咯噔一下,可她又碍于面子,不想开口去问。 次日,柳禾一早就又被支了出去。 “呦,一日不见,你怎么都生出黑眼圈来了?”董太妃看着前来请安的柳禾,气色大不如昨日,就猜到又是钟太妃那个贱人,又折磨她的准外甥媳妇了。 “坚持几天就过去了。”柳禾知道,钟太妃会比她更快坚持不住的。 “行啦,你就甭硬撑了。明日那女人生辰,准备大办一场呢,你能挺得住?” 董太妃看着柳禾这懂事的样子,愈发喜欢了。柳禾聪明机灵,又没那么多心思,与她表姐的儿子梁思慎,最是般配。 “你在我这睡一会吧,我今天要去祈福,晚上才回来,没人能打扰你。”董太妃实在是贴心,柳禾欣欣然的应了下来。 等到董太妃走后,她才对董晴说:“明天恐怕就是她想动手的时候了。钟太妃才三十岁,办什么生辰?” 董晴恍然大悟:“她是想故技重施?” 柳禾点头:“你偷着回去一趟,我总觉得,她今儿把我支出来,是有什么别的图谋。” 董晴得令,出门钻进丫鬟房里,偷了件宫女衣服换上,便往钟太妃宫里循去。 柳禾这一觉,还真是睡得不错,她伸伸懒腰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小姐,你猜我看到什么人了?”董晴已经赶了回来,趴在一旁休息,见到柳禾醒来,赶紧上前。 柳禾揉揉眼睛,漫不经心的:“什么人?” “梁心瑶!” 怎么是她?!柳禾就知道,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怎么死了 柳禾是一早醒来,才接到官方通知的。 “柳小姐今儿一定要跟紧太妃娘娘,过了今天,也就不用再麻烦你了。”嬷嬷说这话时,第一次没有去直视柳禾。 捕捉到这样一个细节,柳禾也多了一份安心。 午饭简单吃过之后,各世家便开始陆续前来拜访。柳禾陪侍在一旁,许多人见她在一方面想攀上前,沾点好处。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猜测,她现在的处境可不乐观。 “柳小姐。”一位年轻女子满面春光的朝她走来。 “陈泉的小妾。”董晴凑上前提醒。 柳禾见她衣着华丽,一只手搭在腹前,另一只手臂被丫鬟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陈夫人这是有好消息了?”柳禾一句陈夫人,叫的她心花怒放。 “多亏了你帮我调理,我还没来得及谢呢。”她摸了摸肚子,旁边的人就全都明白了。看来这女人是借腹上位了啊。 在场不少夫人心里都不禁活了心思,倘若真能巴结上柳禾,让她给自己调理调理,生个争气的男丁,地位那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不必多谢,往后多加保重,我医馆里有不少保胎的良方,你有需要随时去取。” 柳禾本是一句嘱咐的话,旁人听了却觉得别别扭扭的。这怎么倒像是以后就见不到了一样?这会儿有一个人看了一眼钟太妃,别的人也跟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钟太妃心里一紧,她这两天总是心绪不宁,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若不是昨天梁心瑶前来拜访,她今天甚至都不预备动手。 今天她更是感觉身体疲惫,屋里一群人吵得她头疼。终于熬到了晚宴开始,众人前往宴会听。 “我的药忘了带,你去帮我取来。”太妃吩咐柳禾回去,看来好戏要开始上演了。 她刚一出门,就迎面碰到了梁心瑶夫妇。 “表姐,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啊?”梁心瑶上前挑衅。 柳禾没想理她,可又想起她今天要和钟太妃一起陷害自己,就不想让她好过。 她没回梁心瑶的话,而是转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慕辰凌。 “三公子,好久不见。”柳禾突然对自己这样笑脸相迎的,慕辰凌虽然看出她是为了气梁心瑶,可也很难拒绝。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梁心瑶见慕辰凌对这态度,立刻妒火中烧。他们成婚之后,慕辰凌可没给过她一个好脸。今儿同意陪她来参加宴会,无非也是为了见柳禾一面。 “柳禾,你别得意。”梁心瑶一把抓住柳禾的手腕。腕上一块淤青显现出来。她紧张的又把手腕缩了回去。 柳禾看到那块淤青,趁她不注意,立刻又掀开她的衣袖。随即撇嘴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慕辰凌一眼。 “三公子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她这话一出,梁心瑶脸都白了一阵。 慕辰凌却是反应了一阵,才明白柳禾的话。他蹙眉无奈的解释:“你胡说什么,她这是摔伤的。” 柳禾本也没打算质问什么,只不过想给他们个难堪而已,可慕辰凌却急于否认澄清,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我可是大夫。”柳禾觉得他掩盖的借口也太可笑了,这种伤和摔伤怎么会一样呢。 慕辰凌看柳禾认真的样子,又回头去看梁心瑶心虚的表现,突然眼睑剧烈收缩一下。 “柳禾,你别胡说八道,前几日我从台阶跌落,腕上的伤,许是丫鬟扶我时候手重了一些。”梁心瑶出来解释,但她并不是解释给柳禾听,而是不断把目光飘向慕辰凌。 ……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柳禾觉得自己似乎要目睹一场捉奸现场了,梁心瑶显然是有问题,而慕辰凌的眼神也是妥妥的被绿了。 梁心瑶是个有前科的人,这伤若不是被慕辰凌折磨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又“重操旧业”了。 慕辰凌此刻的想法也是如此,他与梁心瑶成婚后,别说碰她了,甚至看都不愿意看到她。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分房睡的,而梁心瑶的伤他也根本就不关心。 前两日她外出回来,伤的很重,躺在床上下不来。是林筠让他去看看,他才勉强问了一句的。得知摔伤了,也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你别听柳禾胡说,我回去和你解释。”梁心瑶生怕慕辰凌让自己下不来台,赶紧将他推开。 柳禾摇头,看来她还是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啊,这个男人把面子看那么重,怎么会在外面发作呢。 慕辰凌觉得自己在柳禾面前实在丢脸,只能先行避开。 “柳禾,你这张嘴,可真是会说啊。”梁心瑶眼里愤恨得似乎能淬出毒来。 “哦?既然表妹爱听,那我就多说点?” 梁心瑶真恨不得打死这个女人,可刚一抬起手,她的胳膊就被董晴狠狠的攥住了。 “表妹,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现在打了我,一会我出点什么事,她们可都会怪在你头上的。” 柳禾说完,转身离去。梁心瑶则是捂着手腕在原地站了很久。 董晴的手极狠,险些将她的手腕捏断。而这样的痛感,让她想起那个皇帝对她做的那些事。那样的痛,让她每每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柳禾取药回来,宴会已经开始了。宾客们寒暄着,场内热闹非凡。 太妃按照之前的安排,在宴会进行一半的时候服下药丸。 可刚吃下去,她就觉得腹部剧烈疼痛起来。随即一口鲜血涌出,人直戳戳的跌倒在地。 柳禾就在旁边,本能的拉了一把。手抓在她的腕上时,发觉已经没了脉象。 什么情况? 这一招让柳禾实在没想到,太妃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她?图什么?! 身边的芳嬷嬷也是瞬间傻眼了,她知道主子想陷害柳禾,可绝不是用搭上自己性命的方式。 她下意识的看了柳禾一眼,两人目光对视,皆是震惊之色。 芳嬷嬷大声喊着,传太医。可等到太医被传过来,钟太妃大概已经都凉透了。 这时候,梁心瑶突然问了一句:“柳禾不就是大夫吗?她最近一直在太妃娘娘身边服侍。” 第一百四十六章 软禁宫中 她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柳禾。 柳禾却也不慌不乱,这几天,她所有行迹皆有记档,所有药方均有备案。而且这些存档和备案,她已经让董晴暗地里查看好,并在方才回去取药时都拿了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串通好了将记档调换。 御林军赶来,将现场为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人径直走到柳禾面前:“柳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柳禾震惊得看了一圈,发现芳嬷嬷和梁心瑶都有意外之色,只不过梁心瑶更多的是惊喜。 “去哪?什么理由?”柳禾警惕的看着那侍卫。 “太妃暴毙,柳小姐嫌疑极大。” 他这回答,让柳禾差点笑出来。“嫌疑?你到是说说,我何来嫌疑?太妃身亡原因尚未诊断,您怎么就断定,她是被害死亡呢?” 柳禾的镇定让御林军都不禁有些佩服了,没想到这丫头这时候还能如此思路清晰。 “前一阵子我就一直在说,太妃娘娘身有隐疾,只是太医一直没有诊断,我也没确诊。就算追责,我也顶多是医术不精。但这算什么罪责呢?我是臣子之女,来宫里是陪伴太妃,可不是负责治病。” 御林军来时候,可没准备这么多说辞,他们奉旨抓人,哪里清楚这么多弯弯绕绕的。 “柳禾,你难道要质疑皇家威严不成?你若是清白,调查之后自然会还你清白。”御林军只能用强。 “表姐,你若是清白,就跟着去吧,可别再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责啊。”梁心瑶煽风点火。 “表妹怎么不跟着一同去?你昨日进宫见过钟太妃,没错吧?若说有嫌疑的,可不止我一个。我要是害太妃娘娘总要有个动机不是吗?”柳禾还在奋力争取,她一切都准备的充分,不可能有任何一条罪嫁祸到她身上。 双方僵持不下,这时,一个公公突然赶来。 “传皇上口谕,钟太妃身亡存疑,为查明真相,暂将柳知元之女柳禾收监。待查明真相后在做决断。” 这一道口谕,可谓是把所有人都惊呆了。连梁心瑶都觉得意想不到,可是她反过来一想,这个皇帝怕不是又看上了柳禾了吧?哈哈,那可好,让她也尝尝自己所受的屈辱才好。 慕辰凌更是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他自己也没想到如今已经这么在乎柳禾了。 “柳小姐,请吧。”公公上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她已经完全混乱了,不清楚皇帝为什么要摆她一道。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看芳嬷嬷。没想到芳嬷嬷倒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看来钟太妃的死并不在她们的计划之中,那杀死她的人究竟是谁? 柳禾本以为自己会被关进大牢,结果自己被带到了一处宫殿。 “柳小姐,皇上特意为您挑选了颂春阁给您住。”公公把柳禾带到宫门口,宫里的婢女出来迎接。 柳禾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这会儿反倒觉得,下大狱没那么可怕了。 现在自己也没得选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不过她袖中已经备好了药,以应对各种可能。 进入宫中,桌子上备了精美的晚餐,隔间里备了浴桶。宫人们都站在一旁等着伺候。 “柳小姐,您想先用膳还是先沐浴更衣?”一位掌事宫女上前询问。 “吃饭。”柳禾没犹豫,她要面对的未知实在太多,总不能让自己饿着肚子上战场吧。 宫女排列开来,柳禾指了一道菜,宫人先加一块给试吃的太监。 太监吃过后无恙,才夹进柳禾的盘子里。柳禾又自己查看一番,确保无疑后开始吃。 她只吃了其中两样菜,这桌美食毒倒是没有,但是太补了,不合适。 吃过饭后,柳禾命人退下,自己准备休息。 她在床边撒了一圈药粉,自己先服下解药,若是夜里有人靠近,粘上便会昏迷。 柳禾上床后缩在床角,让自己尽量休息,但还是要警醒三分。 一宿过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第二天早上,宫女见她起来,便进来伺候。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贴心的伺候着。 早膳,午膳,晚膳。一整日除了添茶伺候,那些宫女都在殿外侯着,绝不打扰她。 寝室的另一侧有一间书房,里面满满都是典藏。柳禾待的无聊,便翻看起来。 这样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看累了,才又回到床上。布置好之后,便躺下了。 第三天依旧如此,自己除了看书喝茶,便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晚上,她用过晚膳之后,沐浴更衣,回到了床上, 几天下来的疲惫,让她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也没法紧绷起来。这一夜,她竟然睡得沉了。 第二天一早,柳禾便惊醒过来。她警惕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宫中并无异样。 不一会,宫人来传,皇上驾到。 “小禾,朕来看你了。”他仿佛不是关押了一个犯人,而是招待了一个老朋友似的。 “皇上……”柳禾没来得及请安,皇帝就风风火火走进屋里。 “早膳吃了吗?朕来讨一点。”皇帝坐下,看着满桌的饭菜,面露喜色。 “当然,皇上请便。”柳禾站在旁边,让宫人侍奉皇帝用餐。 “小禾也一起吃吧。”皇上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 柳禾一顿饭吃得莫名其妙。 “皇上,太妃的事……”她才提起,皇上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住的还好吗?” 柳禾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回到:“臣女惶恐,虽说我没有任何过错,但身为嫌犯,住得这样好还是很不合适的。” “那朕把你关进刑部吧。” 他话音落,柳禾一愣,随即又看他笑了起来:“好啦。你安心住着,那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柳禾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装作温顺的点点头。 接下来,柳禾发现,自己越是温顺,皇上来的次数便越多。 渐渐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皇上这是软禁了她,并且企图拉拢她的心。 柳禾猜到了这一点,便开始着意伪装。只是她不明白,皇上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假意奉承 “小禾,今日早朝,朕得一珍宝。”皇帝一下朝,就着急忙慌的往柳禾院子里赶来了。 柳禾出门来迎,见他手中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她问着,眼神精明伶俐的瞥了一眼皇帝。 小皇帝李成钰甚是喜欢她这幅精明模样,比起之前的冷漠与顺从,这种聪明机巧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柳禾拿过盒子,转身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好精美的罐子。”她打开盒子,便看到一个翠石镶金的罐子。罐身青翠欲滴,镶金掐丝做成菊花状。 “你喜欢?”皇帝见她面露喜色,心里也跟着高兴。 “这罐子若是用来酿菊花蜜,着实不错。”柳禾举着着罐子端详,满脸喜爱。 皇帝附和的点头:“好,那就用来酿菊花蜜。” 一旁的太监看着都心疼,上前要劝:“皇上,这可是……” 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帝拦住了。 “凭他是什么,小禾觉得有用,就是他最大的价值了。” 皇帝这话说得肉麻,柳禾却是高傲的一笑,丝毫不觉得浮夸。 她端详着那罐子,浅浅的笑。她哪里不知道这罐子的价值啊,稀世珍宝。 皇帝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连这种东西都可以送来与她把玩。她回头瞥一眼李成钰,那人正颇有玩味的看着自己。 “皇上,我听说南山那边的菊花正好,现在被霜打了,霜再加上霜桑叶,正是清火的良药。” 柳禾说着,起身回头看着皇帝:“您朝务繁忙,每日饮用一些,对身体大有裨益。” 李成钰承认,柳禾的魅力实在太大,他明知道这女人现在就是故意和自己玩儿心眼呢,可他却抑制不住自己想走进这圈套里看一看的冲动。 说实话,凤昭和梁心瑶都是绝顶的美人,她们或是清丽脱俗,或是温婉可人。她们都曾经引诱过自己,一个是媚态百生,一个则是楚楚可怜。 但柳禾不一样,她那倨傲的表情,仿佛在向你宣战。仿佛在说,我诡计多端,你敢不敢来? “好,朕陪你去。” 皇帝一口应下,既然你想玩儿,朕就奉陪到底。 柳禾知道皇帝不信任她,但信与不信不重要,他的感受他的心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够了。 下午,柳禾让宫人先去要来许多的菊花。因为皇帝特别交代过,柳禾的要求一定要满足,所以那些宫人也没多想。 突然大批的菊花涌入一座废宫,宫中那些太妃太嫔自然是充满了好奇。没人知道柳禾就被关在这里,直到八卦心理,让众人发觉其中的蹊跷。 “这凤坤宫不是早就不许人住了吗?如今谁又住了进去?”董太妃问一个宫女,可这里的宫女嘴太严了,竟一句话也问不出。 “太妃娘娘,皇上交代,谁都不许靠近这里。”宫人将她挡在外面。 董太妃没再追问,因为她已经在宫女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药香,是柳禾身上独有的。 次日,柳禾一早随着皇帝出宫,往南山行去。 南山是皇家山林,上面有一座南山寺,是皇家寺庙。 柳禾一路采过菊花之后,便来到了这座寺庙跟前。 “这就是南山寺?”柳禾随口一问,并没有关注太多。 反倒是皇帝,因为这一上午柳禾都没搭理他,现在终于开口了,他赶紧接话:“是啊,就是这里,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柳禾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耽搁时间似的,可是又舔舔嘴唇念叨:“是有些渴了。” 太监是个有眼力见的,一见皇上露出小脸,赶紧高声吩咐:“摆驾南山寺。” 寺庙中人昨日接到宫中指示,说皇帝今天要来南山游玩,便早早就准备好,以备他心血来潮。 柳禾进入寺中,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进了斋房,默默喝茶。 一杯接着一杯,听着诵经,柳禾表面是平静如水,可内心却已经无比焦躁。到底有没有人接收到她的讯息呢? 不一会,小和尚再来添茶。他手一抖,不小心将茶淋在了柳禾身上。 “皇上恕罪!”小和尚吓得跪倒在地。 柳禾掸掸衣服,看着皇帝劝到:“没事,我去把衣服烘干。” 一位老和尚上前指路:“请随老衲来。” 皇帝点头应允,柳禾这才跟了去。 她随着老和尚进入另一间禅房,屋里有一身素衣,应该是为了宫里女眷准备的。 柳禾才将衣带解开,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她被吓得一惊,可突然又觉得那双手好熟悉。 她猛地回头,看到的正是心里猜想的那个人。 柳禾瞪大眼,却不敢出声。 “先告诉我,你好不好?”慕辰渊开口问道。 柳禾尽力压制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情绪,轻轻点了点头。慕辰渊左看右看,只觉得这小丫头清瘦不少。 “我会救你出去,我已经应下皇上,七天内查明真相。到时候一定还你一个清白。”慕辰渊眼神坚定,七天,就算查不出真凶,他也要联合朝臣,逼着皇帝放人。 柳禾听他说却摇摇头:“杀太妃的人,是皇上。” 柳禾将自己的推测,一点点说给慕辰渊听。他听完后觉得句句在理,可他不明白,皇上为何要陷害柳禾呢? “辰渊,那么多的人,他为何让你查办此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慕辰渊听她问,也不想瞒她:“是我以命相求的。” 柳禾虽是一震,她感激的看着慕辰渊,但还是摇摇头。 “皇上才不会管你的性命呢,他是故意要引你入局。”柳禾吸了口气,才鼓足勇气说道:“这些日子,皇上对我极好,充分的给我自由。有那么一天,我甚至安于现状,完全放松了警惕。” 慕辰渊目光渐冷,他不禁想起上一世,皇上也是这样抢走了柳禾的。 “等我完全放松警惕之后,皇上才出现,我发现,他试图一点点的征服我,隔离我,让我安心做他身边的金丝雀。”柳禾想到之前自己的心态转变,都不禁有些害怕。 “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得到我,才设计这么一出戏的。今儿听你说了,我才发现,他是想一箭双雕。辰渊,他想同时干掉咱们俩。” 慕辰渊愕然,他没想到柳禾竟想的这样深。 “他想利用我来控制你,可是你有什么东西,是让他恐惧的呢?” 柳禾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皇帝到底想要慕辰渊什么。如果是性命,真的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可慕辰渊却突然明白了,皇帝想要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稀罕啊。 “你保护好自己,我会接你平安出宫的。”慕辰渊安慰了一句,便走了。 柳禾知道,他一定是有答案了,也没再追问。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兵权交换 她匆匆换了衣服,重新回到皇帝身边。 皇上看着柳禾,只是浅浅的笑道:“你穿这素衣也很好看。”对于别的,他也不在意了。 柳禾归顺他,不见慕辰渊,那么他得到的是柳禾。柳禾背叛他,去见了慕辰渊,那他依旧不亏。左右都是赚的,他又何必纠结呢? 两人从山中离开,回到皇宫。 第二天,柳禾还在酿菊花蜜,就被太监告知,刺杀太妃的真凶抓获了。是她身边的芳嬷嬷对主子积怨已久,利用宴会混乱杀了太妃。 柳禾听后,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我能不能去看看她?公公帮我问问皇上。”柳禾这次是真的有求于皇帝了。 皇上难得得到她一次的真心,也不忍计较,便应允。 “芳嬷嬷。”她随人来到钟太妃宫中,那案上已经摆了白绫和毒药。 “柳小姐。”芳嬷嬷也猜到了,皇上这是让她当替罪羊。 “嬷嬷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柳禾上前询问,“是您帮我传递的消息吧?” 芳嬷嬷点点头:“我主子无辜,您也无辜。”前日她听董太妃说起,柳禾可能关在宫里,她又看到菊花,之前就听柳禾和董晴说过,等霜降就去南山采菊花酿菊花蜜的事。她便将这话告诉给了董晴。 之前趁乱,芳嬷嬷把董晴藏在宫里,官兵搜查时,就说早已经放出宫了。现在有了柳禾的消息,她才将董晴放走,通风报信。 “柳小姐,太妃死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想起您说的一句话,我做的事,都是在给子孙积德。” 芳嬷嬷说着,跪下给柳禾磕头。 “嬷嬷放心,我会安顿好您的家人的。”柳禾知道她的遗愿,赶紧应下。 心愿已了,她也没什么留恋的了。自己拿起毒药,便一饮而尽。 “柳小姐,您知道梁心瑶有一个姐姐,自幼养育在外吗?她说是知道自己生母被人挑唆,丢了性命,一定会为太妃报仇的。”嬷嬷说完这话,便一口血吐出来,倒在了地上。 柳禾震惊于方才那句话的信息量之大,梁心瑶的姐姐,生母怎么是钟太妃? 但不管怎么说,芳嬷嬷给她提供了一个有利的情报。 皇帝又召见了柳禾一次,还是依旧的伪善,“小禾,真希望你能一直住在这里,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是不是?” 柳禾却拒绝着:“臣女怎么敢再叨扰皇上呢,您保重龙体。” 拜别皇帝,她才一出宫门,就看见了董晴在等着。 “小姐,总算是没事了。”董晴开心的上前抱住她。见到董晴安然无恙,柳禾也放心不少。 只是,没见到慕辰渊,她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小姐,慕家老太太请您过去呢,您要去吗?”董晴扶着柳禾上马车问。 慕妍之前帮了她大忙,那次唐突的分别之后,两个人还没见过呢。她整理好心绪,还是决定见一见。 “好久不见。”慕妍这次的状态又不是很好,脸上多了许多疲惫。 “我为你号一下脉吧。”柳禾与她一见面,之前的恐惧也烟消云散了,现在只剩下亲切感。 她搭着脉,心里却一沉。慕妍的状况不是很好,她中毒太深,身体早已亏空。 “我还是给你开一些药,不能说治愈,但可以让你舒服很多。”有些东西是没法治的,她也从没开发过药材治疗这种毒症。 “你到底哪里好,值得一个男人用兵权来交换。”慕妍看着柳禾,资质平平,又不解风情。真是半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柳禾听到这话一愣,没反应过来她的话。 “慕辰渊那个大傻子,他用兵符换你出来的。他胆子可真大。”慕妍说起自己亲孙子,没有一丁点感情。 “他暴露了自己?!”柳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家伙不是自己找死?! 慕妍看她紧张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他的,是我的。” “所以我说他胆子够大,他居然来求我。”慕妍说着,又笑了起来。 “他是您的亲孙子,有事来求您,这不正常吗?”柳禾有些看不惯她这样子。 “柳禾,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的。”慕妍突然很委屈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逻辑。 没过一会,她似乎哪根神经又搭对了,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柳禾说:“你不觉得自己红颜祸水吗?” 这话说得柳禾一懵。 “柳禾,慕辰渊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你和他在一起,除了拖后腿,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会害死他的。” 慕妍吸溜着鼻涕,神色开始慌张起来。 柳禾不想看她这幅样子,只能将药方塞到嬷嬷手中,自己快步离去。 “小姐怎么了?”董晴见她神色匆匆,看上去出了什么事。 “没有,走吧。”柳禾出门就钻进马车,脚下没站稳,竟一头栽进了一个暖暖的胸膛里。 “慕辰渊?”柳禾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她就知道,这人一定会来找她的。 慕辰渊打开斗篷,一把将这小人裹进怀里。 “天冷了,还穿的这样单薄。”他虽责怪着。不过算起来柳禾进宫时候还没这么冷呢,随即又帮她挫着肩膀。 “慕辰渊,你到底是怎么救我出来的。”柳禾质问他。 “我……把祖母的三千兵权交给了皇帝。”其实慕辰渊只说了一半,他是用自己的兵,换了祖母的兵。 为了暂时不暴露自己,慕辰渊用自己两万精兵,置换了祖母三千兵马,交给了皇帝。 柳禾震惊了,自己值三千兵马?太可笑了……可是她怪不得慕辰渊,若不是自己跟他提了皇帝另有图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柳禾突然明白了慕妍的话,现在,她是慕辰渊的软肋,只要有她在,别人可以要挟这男人做任何事。 “好吧,谢谢你。”柳禾敷衍的回了一句。 慕辰渊感觉到莫名的疏离,可他有寻不出由头,只得作罢。 柳禾回到家里,变得出奇的安静。她不再日日往外跑,反而绣起了花。 “干嘛突然这么颓废!”柳知元看她这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她被钟太妃的事吓到了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了内鬼 “父亲,我只是有点累了,没别的。”柳禾的迷茫与惆怅,总觉得无处宣泄。 “年纪轻轻,倒学会悲天悯人那一套了!”柳知元看她这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纵使眼前人不知是何人,可他早已把她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了。 “柳禾,你有天分有想法,就该把心气儿都用在自己喜欢的事上。父亲当然希望你能有个如意郎君,举案齐眉。但若是得不到,也不必沉溺其中,误了韶华。天大地大,你自有你的一番天地。” 柳禾听了这话,十分愕然。柳知元竟有如此豁达的心境,果真不愧是大梁第一才子。 “父亲……”柳禾鼻子一酸,抿了抿唇,说了句:“谢谢您。” 柳知元被突如其来的感谢,搞得也不好意思起来,甩甩袖子放柔了声音:“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柳禾被这么一骂,也提起点精气神儿来。 看着她离去,柳知元对着柱子后面藏着的一群人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东家,您回来啦!”何天冬见到柳禾回来,面色并不太好。 他将柳禾拉进屋里,叹到:“东家,河东那边上了冻,药材怕是要供不上了。” “防冻没做好吗?一个月前不就让各区拨款去建暖棚了吗?”柳禾就知道,这事儿最终得出纰漏。 “把成毅叫来!” 何天冬听到命令,却没动。为难的说:“成掌柜已经半个月没来柜上了。” “他人呢?”柳禾一时有些担心。 “他……”何天冬吞吞吐吐,最终狠心跺脚道:“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柳禾一听,就知道这八成没什么好事。她跟着何天冬上了一架马车,往城东驶去。 没多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一处高门大户前。那大门正上方黑底金字赫然写着,成宅。 “真是气派啊。”想不到自己手底下,竟出了排面如此之大的人。 柳禾摆摆手,让何天冬先行离去了,免得成毅看见,以为是他打了小报告。 她独自一人上前叫门,扣了几下,出来一门房小厮。 “什么人。”那小厮年岁不大,面容却倨傲。 “我找成毅。”柳禾没跟他计较,心平气和的说。 “你谁啊,我们成老爷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小厮的回话儿差点没让柳禾笑出声,成老爷,他好大官威啊。 “他在不在家,赶紧通报一声,说柳禾来了。”她以为自报了姓名,小厮就会赶紧请她进去呢,可没想到,小厮倨傲不改,还谎称成毅不在。 这下柳禾是真的急了,怎么自己见个伙计还这么难了? “是吗?那我就进去等一等。”没等小厮回话,柳禾便闯进院子里。 她瞅准一间会客厅,自行走了进去,并坐在了主位上。 “您别坐这啊,我说了,成老爷不在,您……” 没等小厮说完,柳禾彻底失去了耐心,厉声呵斥:“别废话了,让他滚出来!” 柳禾急了,小时也不敢再怠慢,生怕惹急了贵人,这才硬着头皮去通报。 不一会,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了出来。 “茵茵见过柳小姐。”那女子低眉浅笑,举手投足尽显贵气。 “成毅呢?”柳禾还是直奔主题。 那女子倒不慌不忙,伺候着柳禾进茶,又上了糕点。 “早就听说柳小姐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她客套着。 柳禾觉得莫名其妙:“让成毅出来。”她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柳小姐,您有什么事,与我说,也是一样的。现在成家的事,都是我做主。”那女子在她面前趾高气昂。 柳禾不屑道:“这成家是你做主也好,还是门房的小厮做主也罢,都与我无关。我是让我柳氏的伙计,成毅,出来见我。” 女子听出柳禾话中的贬低之意,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更不会把成毅放在眼里。 “今儿他没空了,身体抱恙,过几天身子好了,再去见您。”女子依旧推脱。 “今儿要是没空,往后也不必有空了。柳氏庙小,要是装不下这樽大佛,不装也罢。”柳禾说罢,起身便走。 “柳小姐慢走。”女子丝毫不怕柳禾翻脸。 离开成宅,柳禾回到医馆。 “天冬,把成毅负责的所有项目全都给我找一份备份。他手底下负责跑市场的人,全都召集回来。明天上午后院开会。”她吩咐完这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那小妾到底什么来头?”柳禾吩咐董晴找人去查,最好要查清楚,她背后是否有其他势力在控制着。她总觉得,这次是有人要离间她柳氏制药。 董晴走后,柳禾又命人拿来账簿,开始听账房汇报。 “总柜账上出了一笔五百两的借款到泰和分柜,但分柜账上却没有这一笔记录,是怎么回事。”柳禾一问,那账房紧张的一哆嗦。 “为什么别的柜上都是盈利的,泰和分柜上个月却亏损如此严重?上上个月盘亏二百斤当归,再往前一个月盘亏一百五十两银子。”柳禾翻着账簿,气不打一处来。 “涿州药田记档,上个月送出共一百斤党参,十个分柜九个有入库有回款。就泰和柜上没有。就这,你的账也能做平!”柳禾气的直接将账簿扔到了账房脸上。 那账房也吓得双腿打哆嗦,抬手擦了擦汗。柳禾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金镶玉的大扳指。 看呀,这就是她柳氏医馆,内部竟腐化至此。 “董晴!”柳禾一声喝令,董晴立马进门待命。 “让柜上现在就歇业整顿,所有人不许离开。” 那账房一看,东家这是要突击检查啊,可他虽然吓掉了魂,却也没任何办法了。 楼下关好了门,柳禾下楼。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咱们做个盘点。” 她话音落,几个人就开始互相递眼神。柳禾默默记下这几个人,待会人来了重点盘查。 “东家,您有哪想问的,您就直接问我吧。”掌柜赶紧上前请安道。 柳禾却摇摇头:“不急,掌柜。” 第一百五十章 幕后金主 柳禾在此前就已经选好了审计人选,之前一直考虑到内部尚未达成统一意见,也因为自己总是琐事缠身,便一直搁置着。 今儿既然这些事儿让她撞上了,那么就别怪她这次要铁腕无情。 柳禾命董晴去给审计人员秘密送信,自己则是淡定的坐在医馆里静候。 “去哪。”柳禾看见一个小伙计往后退,似乎意图逃跑。 “我,我去茅厕。”那伙计为难的说道。 “忍一会吧,审计到了你就可以去了。”柳禾依旧态度温和,可这种温和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从前他们只觉得东家是个饱读医书的大家闺秀罢了,如今看来,她冷血起来,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 果然,审计人员来得很快。这些人的审计流程,都是和柳禾约定过的。一切程序公平公开公正,除了核算方法,其他抽样盘点均完全按照现代机制进行。 那些人进来穿着统一的服装,命所有人集中在大堂,盘点到哪一处时,该处负责人才能接近。 他们一部分人盘点库存药材,抽样后真的是一斤一斤的称,再核对出入库凭证。 核对现金的那部分人,则带着掌柜和账房先生,往楼上走去。 “那边的房间是做什么的?”一名审计人员注意到,掌柜的房间柜子边上,有个隔间。 “废旧的房屋,没什么用。”掌柜的搪塞到。 “请您打开。”审计人员兵不放过蛛丝马迹。 掌柜的有些心虚,赶紧阻拦:“那是我休息的房间,怎么能让你们随意查看?” 他这么一推脱,直接漏了陷。现在在没有借口,只得打开门。 “东家,您上楼一趟。” 柳禾突然被邀请上楼,心里便知,这是发现了什么。 她跟随指引,进入到隔间里。里面堆着几个大箱子,箱盖打开,竟是慢慢一箱银锭子。 柳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谁的?” 掌柜的吭吭哧哧,不知如何回应:“东家,这……这……” “送官吧,到那就知道该怎么说了。”柳禾半分情面也不留,任由掌柜在后面苦苦哀求。 “东家,是成掌柜,他要求我这么做的啊。他是大掌柜,我们哪敢不听!”掌柜的一股脑告发了成毅,并将他这段时间以来,让自己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抖落个干净。 柳禾越听越觉得心寒,没想到自己与他算得上过命的交情,如今却落得如此收尾。 “先把掌柜的暂时关起来,待与成毅当面对质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其余在柜上凡是有问题的伙计,不论大小,均关押在一处。 她封锁了全部消息,带着人又突袭了下一家店。他们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整顿了京城十二家店铺。 “经盘查,现银加存票,加药材商品存货折银。柳氏医馆半年共亏空银两十三万七千五百二十八两四钱,柳氏药妆坏账一百五十二两。柳氏药膳仿,盘点无误。” 还好,她手底下还是有忠心的人,江灵管理的柳氏药妆,何天东管理的柳氏药膳都没什么问题。 但她把自己最重要的事业部交给成毅,他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十四万两白银,短短半年,他就能在京城十二坊克扣出十四万两雪花银。那外地的铺子呢? “董晴,你那边有消息了吗?”柳禾强忍怒火,她现在在巨大的愤怒之下,还是劝慰自己保持一丝理智的。 成毅固然可恶,但柳禾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姐,那个茵茵的身份的确复杂,她是江南名妓,多少达官显贵都梦寐以求的人。成毅是之前去外地出差,受当地官员款待,那天邀请了茵茵助兴。自此,两人便联系在了一起。” 董晴大致讲述了一下两人见面的过程。 “她怎么就看上成毅了?”柳禾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这样的名妓背后都是有金主的,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赎身的。 “您不知道柳氏制药在外面名气地位还是很高的。人人都知道,东家柳禾是京中高官之女,摄政王府的人。而您座下两员大将,何天东和成毅。何天东为人向来铁面无情,所以旁人便巴结成毅多一些。” 柳禾每天忙来忙去,竟不知自己的企业如今已经发展壮大到如此程度了。 “不过,您猜的倒也没错,茵茵嫁给成毅大概真的没那么单纯。赶巧了,墨竹曾经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过那个茵茵。她是平昌侯府的瘦马,那平昌侯是京城靖王之子。这其中弯弯绕绕利益牵扯实在太多,奴婢也没搞清楚。” 别说董晴了,柳禾自己也被绕晕了。这一切究竟是有人故意而为,还是纯属巧合呢? “先别打草惊蛇,搞清楚对手是谁,目的是什么。”柳禾觉得一团乱麻,命所有人退下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闭目苦想。 “这样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慕辰渊从门外进来,身上带着清凉的寒气。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柳禾还是忍不住的心里一紧。 “你从宫里出来,就总是避着不见我。”慕辰渊想到这就觉得无比恐惧,他真的怕上一世的剧情重演。 “没有,你看到了,我实在忙得很。”柳禾看着他清瘦的脸庞,心里别提多心疼了。可她一想到慕辰渊多年以来卧薪尝胆,如今却为了她轻易交出兵权,她就觉得自己真是祸水。 她怎么可以置这个男人于危险之地呢? 慕辰渊看到她的疏远,却没勇气去质问,生怕一问,她就会跑掉。 “靖王争储失败之后便没了实权,他儿子能得个平昌侯的头衔已是先帝仁慈。他虽是侯爵,却没什么封地,如今得人指点,打算进军药商行业,这才打起了你的主意。” 慕辰渊竟然知道的这样清楚,柳禾十分意外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事儿,是为了你才查的。”他极力解释,柳禾心里却说不出的痛。 他以为自己不信任他……也好。 柳禾点点头:“那他们是想挖走成毅了啊。”其实这样的事,在商业中很常见。毕竟创始人成对家的品牌,多到司空见惯。 商场如战场,她一丁点仁慈就会葬送自己的心血。 柳禾待慕辰渊走后,思考了一晚上,最终她决定下狠手。 “天冬,让你手底下的药商收购这些药材,不论价格,有就收。” 何天东拿到纸一看,竟都是外伤药材,通常战争时候才会大量收购。 “东家,要打仗了?”他担心的问。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与成毅决裂 离开医馆,柳禾前往董家坳。 “小禾,你怎么来了?”柳黛一边跑过来,一边擦着额角的汗珠。 柳禾看她如今判若两人的样子甚是欣慰,“大姐,好久没来看大伙了,我们进去聊。” 见她这么着急进屋,想必是一定有要事相商了。她带着柳禾进到自己的书房,回身关好了门。 ”大姐,我留在董家坳的药方,一直是谁保管着?“她神色紧张,柳黛不敢怠慢。 仔细思考一阵后回:“只有我和秋月各自保管一部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最后两味药?”柳禾又问。 “你放心,所有方子最后两味药,都是我和秋月一人一味的配进去的。”她们二人都是极负责任的人,这件事上从来不敢出纰漏。 柳禾连连点头道:“好,很好。咱们的成药方子一定不能流到别人手中。” 接下来,她又检查了一下试验田的情况。 “成毅来过吗?”柳禾看着自己的田问。 “来过两次,但因为你特别交代过,别人都不许接近三号四号两块田,被挡了两次他就不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柳黛意识到事情一定不简单,柳禾向来不会过问这些事的,今天匆匆赶来肯定是有她必须来的理由。 “成毅,恐怕留不住了。”柳禾说完低头抿了抿唇,抬起头眼中一瞬间的迷茫与冷漠。 离开董家坳,柳禾回到柳氏医馆,调查多日后,惩治了所有成毅一党成员。调整了所有店铺的组织结构。 里面不乏一些很有能力的人,但一个人不忠,越有能力破坏力就越大,及时止损比挽留更重要。 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掌柜伙计,如今面临的是法律的惩戒,巨额赔偿,或是业内失信。 “小姐,成毅来了,在下面闹开了。”董晴才从外面进来,就正好撞见成毅。 他气派不小,穿着一件貂毛领大氅,里面则是水蓝锦缎长袍。如今的成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家破人亡的车夫了,他本就相貌不俗,如今更是个面若冠玉的富贵之相了。 董晴心道,若非她无意间看到过这世间最绝美的容颜,这会儿还真会被成毅吸引呢。 只不过,一个人的容貌代表不了人性,他背叛了柳禾,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成毅倨傲的吩咐董晴把柳禾叫下来,他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已经砸了两个茶杯。 柳禾听到了楼下的骚动,知道是成毅来了,只得下楼去见。他们之间,总要有个说法的。 “成掌柜。”柳禾一个称呼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凭什么这样对我的人。”成毅来不及客套,上来直奔主题的质问。 柳禾嗤笑一声:“不知道成掌柜所说的你的人,是指谁。” 成毅并不直视柳禾,不屑的笑着答:“柳禾,我能把柳氏医馆做到大江南北,用人上的眼光应该用不着你质疑吧。” 他直接撕破脸,柳禾心里一痛,舌尖舔了舔齿间的寒,他们早已决裂,可真到面对面去对峙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痛。 “你的眼光我当然不质疑,他们个个都对你忠心耿耿,做事还算是干净。但我自己的眼光恐怕就不及你了,成毅。” 柳禾暗讽成毅不忠,但他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可是成毅,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有时候往往越信任的,越能给你最致命一击。你我相识于微时,你我,何天冬,江灵几个穷人也算一起打拼白手起家。” 柳禾回忆起创业之初,他们虽然穷,但一群人住在一起,每天过的也很开心。 然而成毅并不想回忆那段日子,他现在只想越做越高。 “把这些人请回来,我当一切没发生过。”成毅拍给柳禾一张名单。 她瞥了一眼,心彻底寒了,指望成毅迷途知返已经不可能。 “我柳氏的用人,往后就不劳您费心了。”柳禾举起茶杯。 成毅一看,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只轻蔑一笑:“柳禾,我可以走,但你想清楚,大梁上下七百家店铺,六大省的客户资源,都在我手上。咱们来日方长!” “成毅,当初咱们签了契约的,你离开柳氏的话,三年内不许碰任何一家柳氏制药的店铺资源,不许去同行业从事同事务。否则赔偿违约金一千两。” 柳禾说着看向他:“你知道,我家在京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这点小官司还是打得赢的,你跑不了。” 成毅看着柳禾眯着双眼点了点头:“行啊,柳禾。你真是没有看上去那么纯良啊,算你狠。” 他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小姐。”董晴上前扶住柳禾的肩膀。 柳禾用力眨眨眼,叹了口气。她这也算是狠吗? 成毅前脚走,后脚审计人员便跟上了门。 “你们做什么?”他看着那群人跟来,便明白柳禾这是跟他算账呢。 “成掌柜,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但凡从柳氏离开的人都要接受审查。”审计人员不卑不亢。 成毅却抵触得很,站在门前死活不许那些人进门。 “这是我的私宅,谁给你们的权力私闯民宅的。”他不信柳禾无法无天。 “您的月钱和提成,所有记录都在这。这些钱可不能支撑您住这么豪华的宅子,如果您不能给出解释,那么我们只能报官。”审计人员把柳禾交代的话传达给他。 “别老报官报官的,吓唬谁呢!”成毅刚有点心虚,就见他后面走出一个顾盼生姿的美人。 她落落大方,气场强大,面对审计人员同样不卑不亢:“这宅子,是妾身买的。相公平日里赚的钱只能贴补家用,妾身娘家贴补了不少,日子还算宽裕。你们若是想查,我这里有账本。” 她这么一说,倒是出乎众人意料。他们也不好说查她的私账,只能先回去给柳禾复命。 “不行,成毅挪用了很多钱,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卷走。除了赔偿,那些被挪用的钱也全都要追回来。”柳禾气愤的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仿品侵袭 董晴却劝到:“小姐,没必要赶尽杀绝,就当好聚好散吧。”从前在董家坳,成毅没少照顾这些孩子,对她也非常好,董晴虽然也恨他背叛,可终究还有些情分在。 柳禾却皱眉:“他的小妾实在不简单,我并不想赶尽杀绝,但必须分散他的精力。” 她转身又命令审计人员:“你们现在就回去,不一定非要查出什么,但一定不能让他脱身。” 审计组领命立刻前往成家,柳禾这边则是立即派人给各个地区分店写信,在他们被成毅带走前,尽量稳住。 各地难免已经被成毅的人占领了,之前是她大意了,从没想过成毅会叛变。而且在决定成立督查组时,顾忌太多。 “小姐,不好了。”董晴进门,身后带着柜上的老大夫。 “怎么了陈大夫?”柳禾看着他手中拿了两个小瓶子,表情沉重。 “东家,您看看这两瓶药。” 柳禾疑惑的接过两个瓶子,比对了一下。 “没什么问题啊。”以她对自己药方的了解,这两瓶药都没问题。 老大夫拿过两个瓶子,举给柳禾看:“这瓶是咱们的药,而这一瓶,是成泰药房的药。” “什么?!”柳禾大惊。 成泰药房是成毅这几天新开的,他虽然被自己缠得紧,可他的两个小妾却是自由身。这药房便是她们在一手打理。 “像这样的药,被仿制的有是多种,都是咱们的畅销药。而且他们还卖的比咱们低了两成,这几天开业也没少送东西。”老大夫的话,让柳禾心里一沉。 显然成毅背后的人是下了血本的,他们不光开了这一家药店,而是所有地区柳氏医馆的对面,必然有一家成泰药房。 “秘方怎么会流失呢?”柳禾十分信任柳黛和秋月,她确定这二人绝不会泄露秘方。难道是偷? 她这次是真的犯了难,如果不知道秘方的泄露途径,她日后岂不举步维艰? “去董家坳。”柳禾带上董晴,立刻前往董家坳。她手上还有方子,只是因为制作繁琐,利润不大所以一直没做。 她到达董家坳,便将自己关进研发室。 整整三天,她都没有出过屋子。这房间里有洗手间和床,饿了就吃空间里充饥的补充剂。 终于,她的新药问世了。这次的药丸,糅合了二十六味药。 “小姐。”董晴见她出来,赶紧上来扶着。 “我没事,这保坤丸立刻上架,先推给各世家小姐夫人。”柳禾将药效单页交给董晴,她现在需要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保坤丸一经上架,就成了全京城爆款。她的药妆店和药膳仿都在收款台处上架了这款保健药,现在已经快断货了。 可五天之后,成泰药房便上了同款保坤丸。 “东家,这……这可怎么办啊。”老大夫这次可真是慌了。 柳禾倒是不信,她这次的药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参与制作,绝不可能被窃取到秘方。那方子,就在她脑子里呢。 可是当她将药化开,对比之后竟发现,似乎真的没有差别。 “不可能啊……”柳禾直接摔坐在椅子上。 “宸王殿下。”董晴站在窗边,一眼就看到了走在街上的慕辰渊,一不留神就唤出了口。 柳禾闻声也赶紧回头去看,见那人拐进自己的店里。柳禾心里燃起一丝希望,预感慕辰渊会为她带来好消息。 所以慕辰渊一进门,柳禾便急着起身去迎。 “你来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辰渊白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无利不起早啊。 “就算要利用,也起码拿出点态度来吧。这么久不见,一句寒暄都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我们两个还在交往呢。”慕辰渊这么一说,柳禾立刻觉得愧疚得无以复加。 “慕辰渊……”她觉得自己太可恶了。 慕辰渊看她一脸憔悴的样子,想起这些日子柳禾忙里忙外不得休息,心疼的感觉就压过了埋怨。 他抬手帮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看这简单粗糙的发髻就是她自己梳的。哎……慕辰渊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他的小柳禾,就是一个简单粗暴不解风情的丫头。 “是墨雨,她没死。”慕辰渊直接告诉给柳禾,他调查的结论。 “墨雨?!”柳禾对这个名字都快要遗忘了。 “对,墨竹没下狠手,留了她一命。现在她给靖王府做事。”慕辰渊知道,墨雨还在对自己念念不忘。 之前墨云去探,回来说墨雨会时常拿着自己给她的腰牌发呆抚摸,很是深情的样子。这话他自然是不会对柳禾说了。 “墨雨,她本事可真大啊。”柳禾这下倒是不疑有他了,墨雨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自己不过是占了现代技术的光罢了。 “我会帮你处理好的。”慕辰渊抬手想要揽柳禾的肩膀,可却扑了个空。 柳禾转身问:“再杀她一次吗?”慕辰渊被问得一愣。 “她还有用,等到我实在处理不了,你再出手吧。”她这种不客气反而让慕辰渊心里舒坦不少,这女人终于知道依靠自己了。 可这想法没让他高兴两天,就听到了一个更愤怒的消息。 “少主,你冷静一点。”朗清拉住暴跳如雷的慕辰渊,努力想着有什么借口可以说服他。 “我有什么不冷静吗?我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罢了。” 柳禾频频入宫,与皇上交往过密。没想到这一世,一切来的更早一些。 “少主,王妃不是那样的人。”朗清不相信柳禾会攀龙附凤。 “什么王妃,人家哪里还是王妃?!我就是信了她的邪!”他会想起父亲之前的警告,是啊,自己偏偏搞什么尊重,这样纵着她胡闹。 他也恨自己,哪怕自己少爱她那么一点点,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他在心里,把柳禾骂了成千上万次。 而柳禾则是纳闷,今儿怎么一直的打喷嚏。 “小禾?你是不是着凉了,入冬已经下了两场雪,你还是要注意身子。”皇帝细心的嘱咐,这几天柳禾天天来宫里陪自己,让他受宠若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蒋姑娘伺候 “我没事,所以皇上与众臣商议得如何了?”柳禾虽说是日日进宫,可真心是为了公事啊! 皇帝故作犹豫:“就算咱们同意,巴布尔那边他也未必就会同意吧。小禾之前可与他们的新可汗商量好了?” 柳禾听出这话中的试探,只能故作为难的摇摇头:“人家现在是可汗,对我这种见过他落魄样子的人,那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呢。” 她这解释天衣无缝,皇帝以自己的理解来看,任凭哪个帝王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尤其是,听说柳禾还治好了那可汗的不育之症。 “朕再尽力一试吧,其实现在主要的阻力,来自于摄政王。你回去可以向你父亲问问,今儿在朝堂之上,他是如何反对此事的。” 皇帝说这话倒不觉得像是撒谎,不过她的确要问一下。 “小姐,达朗克汗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您怎么不先与他协商好,再来找皇上帮忙呢?”董晴觉得,如果对方已经同意了,至少胜算会多一些。 柳禾无奈的看着她:“那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身为一个臣女,勾结别国君主。但凡他们查到我与达朗有任何来往,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么一说,董晴才反应过来事情的重要性。 还有一点,求皇上帮忙,是成全他可悲的自尊心。摆条件交换,那可是胁迫。 从宫里离开,柳禾回家询问父亲,早上朝堂发生的事。 “你真是胡闹,你想做什么?让皇上烽火戏诸侯吗?!”柳知元这次真是被气死了,砰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随后是更大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你好好说话!”是大夫人见柳知元暴怒,在给柳禾撑腰。 “父亲,我只是想皇上暂时封锁与巴布尔通商的消息而已。”柳禾纳闷,他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怎么可以唆使皇帝朝令夕改呢?!”柳知元被大夫人一吼,语气缓和许多。 “那朝臣怎么说?”柳禾没理会他的情绪,继续问道。 “当然是不同意,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摄政王,这事儿他不点头,根本没用。”柳知元心里暗自猜测,或许慕家对柳禾还有感情,才没有让她铸成大错。 柳禾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找慕辰渊。 “嬷嬷,这是祖母这个月的药方,您盯紧让她服用。”柳禾看着慕妍睡的安稳,比之前好多了。 嬷嬷接过药方,说了说老夫人最近的状况。 “她这病不是光有药就能救的,需要有心理寄托才能好。”她随意嘱咐了几句便离去了,嬷嬷看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挽留。 柳禾出门又借口要给摄政王请个安,说什么来都来了的话。 管家又带着她往里走,实际上摄政王就是在等她来呢。 “柳禾啊,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此前好不容易说服众臣与巴布尔通商,你现在说要暂停,难免引起朝臣不满啊。“慕景山一边画着画,一边不紧不慢的解释。 “现在还有许多细节没有谈拢,贸然推动,对大梁不利。” 慕景山听着她的借口,无奈一笑:“小禾,你想什么,我清楚。不过朝政之事不是儿戏,这其中牵扯太多。” 柳禾遭到拒绝,只得默默离开。慕景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念叨着,希望我那傻儿子能把握机会吧。 这边的路行不通,柳禾朝中无人,现在能再找的,也就是梁思慎了。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下这个狠心。虽说自己想与慕辰渊保持距离,可并不想就此去踩他的红线。 再想办法吧。 又过了几天,柳禾也不过问医馆的事。何天冬都看不下去了。 “东家,眼瞅着成泰发展迅猛,咱们怎么也得做点什么吧。”客户流失这么快,他们的营业额急剧下降。 “不急,让他们继续吧。”想在商场上打败她,那她自然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要的不是倒下一个成泰,而是他背后的庄家跟着下台。 但说是说,这件事何其艰难啊……柳禾这几天都住在医馆,想要研究出一个方法来。 她多日来也试图联络了许多有过交情的官员,拜访过很多在家中说得上话的老夫人。那些人平日里盼着她能为自己看病,一个个都上赶着套近乎,可如今却对她冷淡得很。 “柳小姐,我们老夫人现在有蒋姑娘照看着身子,往后就不劳烦您了。” 柳禾来到御史府邸,却被拒之门外。 “姑娘说的哪里话,我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她这样说,丫鬟也不好再阻拦,只得将她放进去。 老夫人看到柳禾倒是挺高兴的样子,她从躺椅上坐起来,招呼柳禾坐在她身边。 “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儿还跑过来啊。”她没有半点拒绝柳禾的意思,柳禾看向那丫鬟,见她神色略显慌张。 “就是因为天儿冷,想到您体寒之症,所以赶紧赶来瞅瞅啊。您最近还好吗?”柳禾若是想奉承,自己都觉得肉麻。 御史夫人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好,好着呢。最近来了个蒋姑娘,我那儿媳妇为我引荐来的。她的药倒是不错,就是人,我不喜欢。” 她说着,撇了撇嘴,年岁大了的人才不顾忌那些虚的呢。 “老夫人的虚寒之症甚是复杂,我也是研究了好久呢,看来这位蒋姑娘是位高人了。哪天,我有幸遇着了,得好好跟她交流交流。”柳禾大致已经猜到了这位所谓的蒋姑娘是谁了,除了墨雨,谁还能有与她匹敌的能力呢。 与老夫人又寒暄了几句,帮着看了看那药,柳禾倒是没多说什么。 看来那些人准备让墨雨出山了,她现在能接触到上层官员内宅,也一定是靖王府的手笔。现在她的确要重视起这个问题了。 从御史家出来,天色已晚。外面又下起 了零星小雪,街上已经飘出缕缕炊烟。柳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收起一瞬间的孤独,钻进马车。 “进宫。”她决定再与皇帝搏一次。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证明给我看 慕辰渊跟在后面,一路看着她入宫,自己则将马车停在了宫外。他连追上去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上一世,他多少次看着柳禾就这样进宫的。 柳禾现在进宫用不着提前通报,来迎的公公说,皇上正好要见她呢。 “给皇上请安。”柳禾上前拜到。 “小禾,朕说过,你不必这么客气的。”皇上赶紧站起来迎她。 “臣女岂敢不敬。”她又施了一礼,“皇上……”柳禾刚要开口,就听皇上抢先开了口。 “朕收到邻国齐国的国书,他们得知了你的柳氏制药,想派使者过来学习交流。齐国是大国,咱们这些周边的国家都希望能与他们贸易通商,所以你要重视起来。” 皇上带来的消息,无异于雪中送炭。柳禾高兴的行礼谢恩。 “那我们尽快计划一下,使者三天后就会到。”皇上拉住柳禾。 三天后就到?怎么可能这么快……恐怕这个消息早就到了,为什么皇上现在才通知到她?又或者,如果她今天不来,皇上还要更晚通知她呢。可眼下没办法,她会晤的细节都不知道,只能留下来和皇帝商讨。 两个人一说起来,时间就到了深夜。 “皇上,您该歇息了。”宫外的太监提醒到。 “皇上,您先休息吧,我明日再进宫。”柳禾也才注意到时间。 皇帝倒是不介意,赶紧拉住柳禾:“没事,朕不累。”他这么一拉,柳禾头晕晕的差点摔倒。 “对不起,朕光想着自己了,你累了吧?”他赶紧吩咐公公,“快让人进来伺候柳姑娘休息。” “皇上……这……”公公刚想提醒,这不合规矩,就见柳禾自己开了口。 “皇上,臣女留宿不合规矩,先行告退了。”柳禾说着就要往外走,结果皇帝却挡在了门口。 “这么冷,怎么能让你出去呢?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朕出去就好。”皇帝说着,就去穿衣服。 “皇上,龙体要紧,臣女真的没关系。 ”柳禾见他深夜就要迎着风雪走,也跟着上前拦到。 “皇上,风雪太大了,出不去了。”公公终于后知后觉过来,皇上这是想和柳姑娘同宿啊。 正当僵持之时,远处款款走来一个人影。走到跟前,她摘下斗篷,才看出来,原来是董太妃。 “听说小禾来了,这风雪之夜怕是也走不了了,不如去我宫里。”董太妃上前拉住柳禾得手。 柳禾觉得董太妃此刻就是救世主啊,跟上她。 “来,穿暖些。”董太妃有备而来,她让婢女给柳禾裹上厚厚的大斗篷,两人称上轿子离去。 皇帝站在原地,杀了董太妃的心都有,他好不容易让柳禾对自己动容,偏偏被这个老太婆坏了事儿! 董太妃带着柳禾来到自己宫里,才一进门,暖烘烘的空气就让她打了两个喷嚏。 “着凉了?我连累您了。”柳禾抱歉的扶着她坐到暖炉旁边。 董太妃倒是不在意:“有你在,我还怕什么伤寒?” 柳禾一笑,这倒是真的,她赶紧去准备茶,将袖子里的药放入茶中,让众人饮下。 寒气一下子消散,大家都舒服许多。 宫人们伺候着二位上床睡下,因为匆忙来不及准备,她们两个只能睡在一张床上了。 “不知怎么,觉得与你特别投缘。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多年前与姐妹也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的。”董太妃与柳禾闲聊着。 “太妃,您怎么想到来救我的?”她觉得今晚实在太险了。 “你用了救这个字啊?”董太妃猜得没错,柳禾不是攀龙附凤的人。 不过她没说自己是为了梁思慎,也是不想柳禾落入皇帝的魔掌之下。 “快睡吧。”见柳禾没解释,太妃命宫人熄了灯,两人未觉尴尬,便一同睡下了。 次日清晨,太妃派了人将柳禾护送出宫。 慕辰渊在宫门口,见到柳禾的马车从宫中驶出,眼角流干了最后一滴泪。 这一夜他一直在等,等着柳禾出来。可她没有,她留在了那里,一夜。 “少主!”朗清终于找到了慕辰渊,却见他面色通红,身体晃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他浑身滚烫,这一夜冻得他发了高烧,急火攻心,病得不省人事。 朗清将慕辰渊带回府,太医诊疗之后,依旧不见他醒来。他觉得,这时候最应该让柳禾来看看。 可去找她时,却被告知,柳禾收拾了行礼,又进宫去了。朗清没有能进宫的权力,干着急也没用。 其实柳禾是住进了董太妃的宫中,每日皇帝也只能去太妃宫里才能见到她。有了太妃的保护,她觉得安全多了。 三日的期限很快到了,柳禾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迎接外国使臣了。 “柳姑娘,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柳禾吓得一激灵,回头一看,果然是墨雨。 “墨雨……”柳禾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我现在叫蒋萱。”她介绍了一下自己。褪去暗卫装扮的墨雨,如今穿着打扮更有一分贵气,像个大家闺秀。可她眼中的阴狠却更甚,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小禾,蒋姑娘是我皇叔靖王的义女,也擅长医术。这次她和你一起接见使臣。”皇帝出面介绍。 柳禾之前觉得这是绝地逢生的一次机会,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嫩了。 “皇上,我先下去准备了。”柳禾有一批药从宫外运进来,今日接风宴,这些药将作为礼物送给他们。 离会场最近的钟粹宫,被临时作为柳禾储存礼物的库房。她现在进行最后一次检查,防止出现问题。 突然,她觉得身后站了一个人,猛的一回头,竟是慕辰渊。 “你怎么来了?”柳禾一时有些意外。 慕辰渊面色凝重,眼神冰冷的注视着柳禾,一步步靠近。 “怎么,我不该来?”他声音妖异冰冷,这样的语气像极了他们初见时候,充满了憎恶与挑衅。 “你怎么了?”柳禾有些被吓到,看着他退了两步。 慕辰渊捕捉到她的恐惧,轻蔑嘲讽的一笑。 “怎么,视我为洪水猛兽了?”他一字一句,都如利剑一般,冲着的是柳禾,刺伤的却是自己。 他一步步靠近柳禾,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柳禾,你好残忍。”他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妒火。 自己生死一线之时,柳禾却与皇帝在宫中亲亲我我。他一想到前世今生的背叛,就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柳禾,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他双眼通红的质问。 柳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着解释:“辰渊我没有,我从没骗过你。” 慕辰渊一把揽过她的腰,恶狠狠的说:“那就证明给我看!如果你说爱我不是骗人的,那就证明给我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要的我都给 “什么证明,你要我……唔。”她还在辩解的双唇,被慕辰渊冰冷无情的狠狠覆盖。 柳禾奋力抽出手臂,用力一挥,奔着他的脸飞去。可还没沾到他,那只手就被他的大手一把钳住,反锁在背后。 她一只手被扣住,头也被他死死锁在唇边,而另一只手撑在他胸口根本使不上劲儿。 柳禾气的想要破口大骂,但那个吻过于激烈,已经失去理智,几近疯狂。 慕辰渊丝毫不理会她的反抗,愤怒与心痛充斥着他的胸膛,不知是恨是爱,总之那把野火已经快烧的他魂飞魄散。 他步步紧逼,柳禾节节败退。两人纠缠着挪到软榻旁,柳禾脚下一绊,一下跌倒。 慕辰渊顺势压下去,一只手已经攀上她衣裙的前襟。 “慕辰渊,你当真要伤害我?”柳禾发现在体能上,她已经无法战胜这个男人,如今就只能击中他柔软的内心了。 “柳禾,你威胁我?你用我对你的爱做筹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他字字噙血,眼角泪珠悄然滚落。 他恨自己的懦弱,为何历经两世,依旧全军覆没。上一世,他的人死在柳禾刀下。如今,他的心又被狠狠斩杀。 “如果我做怎么做,最后的结果都是背叛,那不如先得到你的人!” 柳禾感受到他的灼热,看着他的疯狂与心碎,心便也跟着碎了一样。 “我为什么会伤害到你,我只是想爱你啊……”柳禾不再反抗。 慕辰渊尝到她脸颊上的一丝咸,突然什么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一拳狠狠砸在床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柳禾捧起他的脸,看着他如困兽般的眼神,心如刀绞,快要窒息。 她将唇凑上去,柔柔的贴在慕辰渊微微颤抖的唇上。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柳禾眼中,是一汪绵绵的春水,如春风拂过一般荡漾起来。波光浮动,让慕辰渊的心也跟着漂浮不定。 “你是指记得身体?”他语气依旧冰冷。 “是,如果你想。” 慕辰渊忍痛又问:“那你的心呢?” 柳禾冰凉的小手勾过他的脖颈,让他靠近自己,轻呵着香气答:“早就给你了。” 慕辰渊用力攥紧拳头,心里万般仇恨,瞬间缠绕成柔丝。他只觉得一口气呼出,身体便酥软下去。 “柳禾。”他无奈的呼着她的名字:“你想要我的命。” 他的话让柳禾听不懂,慕辰渊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又自嘲的说到:“我重活一世,大概就是为了,再把命给你一次。” “辰渊,你的话我听不懂。”柳禾勾着他的肩,也不舍放开。 慕辰渊叹口气,终于对柳禾坦白:“我死过一次,被你杀死的,在我二十二岁那一年。” 柳禾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可拥有同样诡异经历的自己,却不得不相信这件事。 他躺在枕边,大致的讲述了一下上一世的经历,和他这一世的决定。 “你娶我,是为了报复?!”柳禾这才明白,为什么慕辰渊看起来总是跟自己有仇似的。 慕辰渊惭愧的点点头。 “所以,你现在以为,我又要背叛你?”柳禾嘲笑似的看着慕辰渊,见他眼神闪躲,自己也不忍苛责。 “不是的,辰渊。我只是以为,你和我在一起,我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不是个贴心的贤内助,也没法成就你的大业。” 柳禾很内疚,自己保护他唯一的方式,就是理他远一点。如果不能给他更多,至少不要给他惹麻烦。 慕辰渊侧过身,撑着头看她:“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没有你,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我。可有了你,我黑暗的人生,至少还有一点光明与快乐。” 他想了想又说:“不止一点,或许,有了你,我才是真的重生。否则,我永远不过是地狱里偷生的一只恶鬼而已。” “别说了辰渊,别说了。我明白了,我从前以为权势是你卧薪尝胆的目的,没想到你竟然受过这么多苦。” 她再次捧起慕辰渊的脸:“对不起辰渊,我替上一世那个柳禾向你道歉。” 这一刻,慕辰渊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了。他以为自己有幸拥有现在的柳禾,就可以不恨了。却没意识到,他心里一直期望听到那一句抱歉。 柳禾将哽咽的慕辰渊揽入怀中,任他在自己怀中颤抖。 “辰渊,我也要给你看一样东西。”柳禾想到慕辰渊的坦白,觉得自己也该坦白一切。 两个人起身,柳禾还是不放心的往外张望查看一番。 “放心,这里一只蚊子都无法靠近的。”慕辰渊将她拉回来,紧紧贴着自己。 柳禾冲他狡黠一笑:“你可别被吓到哦。”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只培养皿。慕辰渊看不出这么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有什么关窍。 柳禾又掏了掏,结果拿出来一个巨大的正方形透明盒子,那盒子的大小根本不可能藏在袖中。 慕辰渊果然被吓了一跳:“这……这这……这。” 柳禾看他吓得直磕巴,噗嗤笑了出来,索性调皮起来。 她直接甩出几十个培养皿在眼前,突然飞满了一屋子长着各式植物的小盒子,慕辰渊脚下一软,幸好扶住了桌子,才不致在美人面前失了分寸。 柳禾笑的前仰后合,赶紧伸手搀扶住慕辰渊。 “太,太神奇了。”慕辰渊很是尴尬,只能擦擦汗掩盖自己的惊恐。 “你怕不怕我?”柳禾心里也有一些打鼓。 慕辰渊缓了一下才颤颤巍巍的问了句:“你……你是仙女下凡?” 结果这句话又让柳禾噗的一声大笑起来,不过她的心里还是甜甜的。本来以为慕辰渊会说自己是妖女的,结果,一句仙女下凡,足以证明这家伙心里对自己的喜欢了。 “大概是吧,哈哈。我的世界可能在你们这个朝代几百上千年之后,也可能是平行的某个空间吧,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其实也没太思考过这个问题。 却又突然想到:“倒是可以问问你祖母,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老夫人?!”慕辰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大堆凌乱的思绪挤入脑中。 如果柳禾从那个世界过来,法术就是变出无数长着草药的盒子。 那么他那天在岭南进入的奇异山洞,那些诡异的士兵,难道就是老夫人的特殊能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举国维护的女人 “想什么呢?真的吓傻啦?”柳禾看着慕辰渊若有所思似的。 “没什么。”慕辰渊摇摇头,这世界越来越奇异,他突然有一瞬间的恐惧。 这股恐惧让他突然更加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好他身边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柳禾收起自己那些培养皿,乖巧的站在慕辰渊面前,等着他的拥抱。 慕辰渊宠溺的低头看她,将她揽入怀中。柳禾也毫不客气的一把环住他的腰,可才碰到他,就感受到他身体一颤,嘶的一声低吟,似乎是剧烈的疼痛。 “怎么了?”柳禾感觉手上湿湿的,抽出来一看,竟是一抹鲜红。 她脑袋轰的一声,手跟着一抖,“你受伤了?!” 这应该是方才两个人闹的太过激烈,导致伤口撕裂。血已经从冬日后后的衣服里浸透出来,可见伤有多深。 “我给你看看。”柳禾拉着他来床边坐下,抬手去解他的衣服。 可慕辰渊却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别紧张,一点皮外伤而已。” 柳禾不听他,抽出手继续解着。“我是大夫,你知道我有奇药的。” “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上。”慕辰渊还是不肯她看。 柳禾嗔怪的看着他,命令到:“手,拿开。” 慕辰渊犹豫着,松开握着她的手。 “喂,警告你,脱下衣服,我可不一定能把持住,你小心我兽性大发。”他企图用这一招吓退柳禾。 谁知柳禾丝毫不怕,回嘴到:“脱的是你的衣服,又不是我的。就算把持不住,也该是我,不是你。” 她娇嗔的白了慕辰渊一眼,手下一扒,将慕辰渊上身扒了个精光。 慕辰渊立马移开眼,不敢再面对柳禾的眼神。而柳禾方才逗趣时候,眼中喜笑颜开的点点星光,也在看到他身体时,碎了一地。 眼泪簌的落下,她甚至惊恐得说不出话,只能抬起手捂住即将哭出声的口。强忍着哭声,让她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小禾,怎么了,我没事,都已经不痛了。”慕辰渊赶紧赔上笑脸,无所谓的解释。他就知道,这一身的伤疤,一定会刺痛她的心。 柳禾极力压制住内心波涛汹涌,抬起手去抚摸那一道道斑驳的伤。 他脸上的伤疤是伪装,可身体的伤却是真的。一道道一块块,深深浅浅,新的旧的。 “怪不得,你时常消失不见。她看着他胸口上那个不算旧的疤,一定是在遇到自己之后才添上的。”柳禾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经历生死的时候,自己在做些什么? 来不及再多想,她赶紧查看他身后的伤口。果然是裂开了,但好在不伤及内脏。 她先涂了麻醉的药,让他不痛,又涂上止血消炎的伤药。 慕辰渊听着身后的小人儿吸着鼻子的声音,心里又酸又甜,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柳禾帮他又涂了一层防护的凝胶,这样就省去了繁琐的纱布。这药也是新研制的,就被她收在空间里。 慕辰渊穿好衣服,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打趣她:“我这么性感的身体,你居然把持住了,夫人好定力啊。” 柳禾噗嗤笑了出来,鼻音重重的回怼:“也就一般吧。” 慕辰渊板起脸:“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看都被你看光了。” “好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柳禾装作男人的样子上前摸了摸慕辰渊的头。 房顶上响起几声布谷鸟叫,慕辰渊,立刻整理好衣服。 “来人了,一会儿见。”他轻轻吻了一下柳禾,飞身上了房梁。 “柳小姐,您这边准备好了吗?”宫女前来询问,柳禾看看还没清点过的药品,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您这边请吧,宴会就要开始了。”宫人在前引路,柳禾回身看了一眼房梁上,慕辰渊冲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来到会场,众人皆是盛装出席。墨雨也换了一身华丽的礼服,睥睨的看着柳禾。 看来唯有自己穿得过于清简,于这富丽堂皇的会场之上,一下泯然于众人。 宴会的前期,自然是皇上与朝臣接见使臣,由于齐国是大国,他们的使臣也并未行大礼。 “这位是我们大齐的小侯爷,淳于赫。”使者恭敬的介绍着,那小侯爷则倨傲的浅浅行礼。 皇帝轻轻点头,也没给予过多礼节回应。 柳禾敏锐的察觉到其中颇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感觉这次所谓的交流,似乎目的并不单纯。 “大梁皇帝,请问哪位是柳氏的东家啊。”那个小侯爷口气十分轻蔑,问话的同时,目光瞥向了墨雨。 因着其他女眷都列坐在官员之后,只有柳禾与墨雨在皇帝之下的次座上。柳禾布衣素颜,又低着头,一时间让人很难注意到。 墨雨则不同,虽然算不上绝美的容貌,可锦衣华服之下,妆容精致,盛气凌人,则让人猜想,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柳禾,见过小侯爷。”皇帝开了口,柳禾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见过小侯爷。”她气定神闲,颇有大家风范。 那小侯爷也算是比花丛中过的,一下子就察觉出柳禾的与众不同。比起旁人或精致妖媚,或清丽脱俗。 柳禾则更多是大气,她的气场不压人,而是一种独特的,居高临下的包容。 小侯爷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来。 墨雨方才还在沾沾自喜,可察觉到众人眼神的变化,心中愤恨更甚。 “你就是柳禾,柳氏制药的柳禾?”小侯爷仔细品味这个名字,从前还觉得草率又土气的名字,放在这个女人身上,突然多了一分神圣。 “正是。”她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这笑容不谄媚,也不桀骜,就只是商务性质的标准表情。 小侯爷第一次见到这种由内而外与他平等交谈的女子,瞬间被激起猎奇心理。 随行的使团官员,看出他们小侯爷病又犯了,赶紧岔开话题,谈论起医药来。 柳禾一一回应,落落大方。 “柳小姐真是大家风范,气质超群。又才华出众,心系百姓,实乃奇女子啊。”对方派来的御医对柳禾是赞不绝口。 墨雨听了,酸溜溜的回了句:“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成为世家子弟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呢。” 她这话说完,自己还洋洋得意,觉得终于摆了柳禾一道。 可皇帝眼中却尽是失望与不屑,原本他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可以媲美柳禾的棋子,却没想到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不满的不止皇帝一人,下面坐着的柳知元和大夫人,摄政王慕景山,梁国公,甚至连慕辰凌都拉下了脸。 “真是没规矩。”梁国公这种从来不问世事饿人都突然开口,旁人更是跟着附和。 董太妃坐在后面,也急着为柳禾正名:“好的学不来,尽学些泼妇嚼舌根。有些东西嫉妒没有用,医术不精就该多钻研,犯不着给别人泼脏水。” 她一番话说得墨雨抬不起头,只能用手指抠着椅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药力下的失控 “董太妃,蒋姑娘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这柳禾不就是因为水性杨花才被慕辰渊给休了吗?”靖王突然开口,他现在极宠爱自己的义女。 可他这话说出来,却没考虑过会得罪多少人。 大夫人彪悍,听人家这么说自己女儿,直接暴跳如雷:“老匹夫,你放屁!” 靖王和梁国公不和,两家已是世仇,怼他是没商量。柳知元这次倒是很满意大夫人的反抗,这个靖王实在欺人太甚。 “泼妇,你搞搞清楚,你弟弟可还在我手上呢。”靖王威胁到。 谁知这会儿慕辰凌突然开了口:“靖王殿下,那件事已经转交大理寺手中了,您可插手不了吧。” 连慕辰凌都明里暗里帮着柳禾,坐在一旁的梁心瑶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撕碎。慕辰凌,你够狠,竟然明着勾搭那个贱人! “是啊,表姐当然无辜,看,我夫君都护着她呢。”梁心瑶一句醋话,让梁国公听不下去。 “她是你表姐,你也该护着她。” 突然被祖父训斥,又受到慕辰凌憎恶的目光,梁心瑶委屈得快要炸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向皇帝。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她不过是皇帝的玩具罢了,那个魔鬼怎么会替自己说话呢。 “行啦,外人面前成何体统。”慕景山终于说话,所以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靖王补了一句:“你也是,越老越糊涂了。” 靖王不满,反驳着:“是不是的大家心里清楚。” 慕景山终于冷下脸,目光犀利的看着他:“我的家事,岂容你议论。靖王,注意你的言行。” 他声音阴鸷悱恻,听的人心底一寒。靖王自然不敢惹这个笑面虎活阎王的,只能缩了缩脖子。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这些人将柳禾捧在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嫉妒与喜爱。多美好的女孩子啊,如果能拿捏在手心中,任由他摆布利用该多好。 众人的一番争吵下,齐国小侯爷也对柳禾生出不一样的情愫。他看着那女人宠辱不惊的样子,就不禁想象她承欢自己身下的下贱样子。 这么高贵的女神,怎么可以不属于他?越想他就越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与占有欲。 场上已是一片寂静,皇帝借口更衣,暂时离开。小侯爷见状也借口离场,追着皇帝的脚步离开。 两人离开后,会场上歌舞升平,恢复了一丝生气。 柳禾不放心自己的药材,也借口先离开了。 “柳禾,我陪你走走?”墨雨突然跟上。 柳禾并不想私下里接触墨雨,实在危险,便借口说:“我去查看一下药材,你最好还是别去了,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连累到你。” 她的拒绝算不得委婉,甚至把敌意表现的很清楚了。 “柳禾,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敌意。我……”墨雨还妄图掩盖伪装,可柳禾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她。 “墨雨。”柳禾坚定有力的叫着她的名字:“你回来的目的,你做过的事,我都清楚得很。我们两个没必要学着宅门里那些人的弯弯绕绕,试图粉饰太平。” “开战并不丢人,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各凭本事。你有行医天赋,何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尽做些下三滥的手段,生生辱没了自己?” 柳禾讲话丝毫不留情面,正如今天所有人一样,全都轻贱她。难道她连跟她们斗都不配吗?墨雨心里恨,脸上则是做出委屈的表情 “柳禾,我也是被迫的。”她说着,上前拉住柳禾的手,“你不要怨恨我,不要怪我好不好?” 柳禾往后一退,抽出自己的手。谁知墨雨用指甲深深嵌入她手心里,这么一抽,就是一道深深的伤。 “董晴!”柳禾彻底愤怒了,直接示意董晴动手。 董晴早就准备动手了,在收到指令的第一时间就出手。但墨雨的本事也绝非虚名,迅速回击,与董晴缠打在一起。 二人伸手不分上下,柳禾看着眼花缭乱的招式,只觉得头晕。身子有些沉重,她加快脚步先往钟粹宫走去。 她越走越热,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异样的反应。糟糕,中毒了。 柳禾进入钟粹宫寝殿,竟无一个宫人在。她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灌进口中,一口凉茶下肚,她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可短暂的清醒之后,换来的是手脚突然的酸软无力。中了圈套!这茶里有毒。 她想从空间取些解药,可混乱的思维让她无法专心启动空间。 柳禾尽力从床上爬起来,她真希望慕辰渊在。可一想到这个人,她彻底破了防,身上如火般灼热,每烧到一处,都更加想念慕辰渊的一点一滴。 终于爬到桌子旁,她用力拿起茶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迸裂出无数碎片。柳禾随便拾起一枚碎片,就朝着自己的小腿戳去。 唯有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墨雨的目的很清楚了,这是要毁了她的清白。 可才扬起那碎片,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柳禾最后残存的意志力全部迸发,用尽全力划向身后的人。 她只看到那人一躲,随即将自己揽进怀中。 “别怕,是我。”这声音传进柳禾的心里,她耳朵因为药力,已经无法正常听到声音。 可慕辰渊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放下戒备。 “辰渊,救救我。”柳禾顺着他的衣襟攀上去,媚眼如丝,香气呵在他的脖颈间。 她迷离中,看到那滚动的喉结,情不自禁的将唇贴了上去。手也再次不安分起来,这具身体,有着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她曾经无数次靠近,又无数次拒绝,如今却只想占有。 正当沉浸忘我之时,一杯凉水泼在脸上,让她意识再次被拉回现实。 她一惊,醒了醒神,看到眼前的确是慕辰渊没错。理智再次被击垮,她又凑了上去。 慕辰渊又将她推开,似乎在训斥着什么。柳禾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她抬手挡住了一张一合的唇,柔声贴在他耳边道:“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罢,她挪开了手,换成唇覆了上去,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慕辰渊一面回应着,一面在心里打鼓。他们的第一次,不该是在药力的催使下发生。 他想拒绝,可身前那软软的小人,已经将他撩拨得无力反抗。他一面试图告诫着柳禾不可以,不能这么做,可身体却诚实的回馈着她的赠予。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早该圆的房 最终,他的理智溃不成军,彻底失守。他反客为主,起身猛的将柳禾抱至榻上。 两人终于用身体的热烈,将浓浓爱意传达给了对方。 而柳禾也在本能的抗拒与丝丝疼痛之下,意识逐渐清醒。 慕辰渊看到她眼中的朦胧变成清亮,便知她的药力褪去。 可清醒的她,却并未受到丝毫影响,那药并不足以让她放下防线。能征服她的,只有慕辰渊这个人而已。 她继续吻上去,似乎有了方才那一次演练,一切都驾轻就熟,顺理成章。两人终于完成了,早该在一年前就发生的事。 慕辰渊贪婪的抱着柳禾,知道她虽已筋疲力尽,可还是清醒着的。自己该如何跟她交代,真没想到堂堂七尺男儿,也有怂成自己这样的。 最终还是柳禾先开了口:“再不回去,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慕辰渊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与自己夫人在一起,也会担心被捉奸。” “废话,这儿可是别人家。”柳禾挣扎着准备起来。 虽然因为是第一次,又是特殊情况下,慕辰渊并没有过于刁难自己。可她还是觉得身上酸软无力,连穿衣服都显得笨拙不堪。 “我来吧。”慕辰渊起身,先裹好自己,又仔细的伺候着柳禾穿戴整齐。 “你倒是贴心。”柳禾打趣他。 慕辰渊则是一副怨妇模样嗔怪:“当然要好好表现,免得被始乱终弃啊。” 柳禾白了他一眼,不放心的问:“我被墨雨算计了,她到底想做些什么?我回去怎么应对?” 慕辰渊眼看着,她这是要当上甩手掌柜了,看来她是拿捏清楚了,自己的暗卫一定是全都查清楚了的。 但是他思考了片刻,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回去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吃饱喝足就够了。”慕辰渊柔声嘱咐。 柳禾不知怎么,也不想追问原因,似乎此刻开始,她愿意相信他,依赖他了。 “好,但愿饭菜可口吧。”柳禾出门,正好看到董晴,她眼睛似乎有些红肿。 “你怎么了?”柳禾关切地问。 董晴早就给自己想好了借口,便回到:“险些被墨雨伤了,不过没事了。” 柳禾点点头:“放心吧,会给你报仇的。” 董晴利索的跟上,却又贪恋的回了回头,宫门紧闭,她什么也没看到,只得吸了吸鼻子,加快了步伐。 回到会场之上,柳禾发现并没有人表现出异样,只有皇帝看着她的表情多了一份落寞。 “你回来啦。”皇上开口小声问,声音似有沙哑似的。 “是。”柳禾没解释什么,只是紧了紧衣领。 皇帝瞥见她脖子上一抹红印,心里突然一酸,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方才齐国小侯爷,追上皇帝,提出将自己封疆两座城池秘密送与皇帝为条件,与皇帝交换柳禾。 那两座城池,如果他能据为己有,那对他独掌政权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 他答应了,纵使答应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回事抽痛了一下,可他还是开心的同意了。 后来,蒋宣前来向他们禀报,说柳禾在钟粹宫等着小侯爷。自己大概猜到了柳禾的情况,可他还是欣然同意,放那小侯爷离去。 皇帝在心里默念,等到他亲政,一定会壮大梁国,到时候再救柳禾回来。 可现在他看到已成残花败柳的柳禾,却愧疚的无以复加。 “柳禾,你一会儿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朕提,就把我当作你的娘家哥哥来看。”他试图用自己的许诺,来掩盖罪恶。 柳禾确是一脑袋问号,这皇上是有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要许给她几个愿望。他难道是阿拉丁神灯转世的? 正疑惑着,那齐国小侯爷满面春风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才刚一坐下,就用极轻挑的目光注视着柳禾。他此刻别提多得意了,果然他想象中柳禾的样子,与实际操作起来是一样的。 他当时虽然全程蒙着眼睛,但听着她放荡的叫声,就能想象到那时的样子。本来在事后,他已经觉得索然无味了。 可现在 ,又看到柳禾在人前那一本正经居高临下的样子,瞬间又勾起了兴趣。 “大梁皇帝,为两国永结盟好,我,向大梁求娶柳大学士之女,柳禾!许她大齐齐疆侯府正室大夫人只位。” 他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看向柳禾,心道:“我够男人吧,虽然占有了你,可愿意承担责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但众人自然是等着看柳禾的反应的。 结果柳禾更是意想不到,正喝着香喷喷汤的柳禾,一口喷了出去,险些呛到自己。 董晴赶紧上前给她拍着背,也是同样懵逼。 “小侯爷,咱们才见过这一面,您,您不了解我。我嫁过人的!”柳禾不知该气该笑,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小侯爷见她这反应,顿时有点发愣,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不嫁还等什么? 可又看看柳禾脸上还残存着的一丝红晕,还有那微微发红的双唇,回味起方才二人的疯狂。他觉得自己又懂了。 这是嫌条件不够。 “你放心,虽然我现在是小侯爵,但我家世袭铁帽子王,日后你的王妃之位,我们儿子的王爷之位都是绝对的。而且我许诺,你入府便可掌家。” 他在这信誓旦旦的许诺,柳禾简直就像在听相声。 有病???? 她脑中反复重复着这一个疑问。 “柳禾,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趁着咱们娘家人都在,你快快提,不怕他日后敢赖账的。” 皇上这一句话,算是直接答应了这门亲事,他也绝不怀疑,一个女人失了身子,还能蹦跶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柳禾起身开口道:“小女只一个要求。” 全场肃静,多少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只听她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嫁!” 皇上的笑脸瞬间僵住了,这是何原因? 小侯爷也是愣住,柳禾到底在闹些什么? 场下众人则僵着表情,仔细观察那三个人的表情,生怕错过一点儿细节。 第一百五十九章 侯爷死缠烂打 悍女抵死不嫁 那齐国小侯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从小谁不让他三分,如今到了大梁,他作为第一大国前来的使者,就算是要皇帝的亲闺蜜,他们也得洗干净了恭恭敬敬的给他呈上来。 如今一个小小官员之女,又嫁过人,他都没嫌弃,这贱人竟然还扛上来了。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皇帝看着小侯爷愈见嚣张的表情,就怕他将一些不光彩的事放到台面上来。 “小禾害羞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毕竟姑娘家家嘛。”他一句害羞打算搪塞过去,可谁知两个当事人却不领情。 “皇上恕罪,我不是害羞,我就是不愿意。”回去再说?以齐国的实力,怕是她今天宫门都出不了,就会直接被塞进去往齐国的花轿了吧。 而本来就被搏了面子的小侯爷,这次是真的爆发了。 他淫笑着,慢悠悠走到柳禾身边,抬手去挑柳禾的下巴。 “刚才是谁跪在我身前,求我要了她的?要不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帮你回忆回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他一边说,一边用轻贱的目光,一寸一寸逡巡着她的身体。 柳禾这才大概猜到整件事情,墨雨是要把自己献给小侯爷,可被慕辰渊撞破了。但显然小侯爷也是得到了一个女人的,那个人会是谁? 但不管是谁,他都被骗了。 柳禾不屑一笑:“你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小侯爷怕不是被谁耍了吧?” 小侯爷倒也不急,他十分自信的一点点透露方才的信息。 “不懂?哈哈哈!柳小姐,你不懂的,我不是都一点点教给你了吗?你学的很快啊,不光学会了,还会自己开发呢。”他的话虽未明说,可一些经历过人事的男女,一听就听出了异样味道。 “小侯爷明示,我有什么是需要向您请教的,你我并未私下见过面吧?”其实柳禾还是好奇,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让小侯爷走错了宫殿,见错了人。 小侯爷这次彻底没了耐心,也不打算再给柳禾留面子了,他拿着手上那串玉珠,将柳禾的头拨向一边。 “柳小姐解释解释,脖子这是怎么了?”他盯着领口内的春光,眼露精光,方才那嫩嫩滑滑的身体,就是长这样啊。 董晴见状上去就拨开小侯爷的手,挡在柳禾身前。她现在恨不得剁了那爪子,柳禾身上的那个印记,是属于慕辰渊的烙印,怎容他人窥视觊觎。 “不得无礼!小侯爷,我大梁女子岂容你如此公然调戏,难道大齐国风就是这样?”慕景山见自己儿媳妇被欺负了,马上坐不住了。 摄政王一开口,齐国其他使臣这才想着出言劝阻,可这小侯爷从来都是混世魔王,他们也不敢说得太过。 “小侯爷,这件事咱们急不得,下去再说吧。” “是啊,这联姻毕竟是大事,咱们得从长计议啊。” 小侯爷被劝着,气焰不消反涨:“哼,我现在改主意了,给你正室夫人位置你不要,现在我就要把你做的好事戳穿,到时候,给我做个侍妾也是勉强!” 说着,他又咬牙切齿的小声对柳禾说:“我告诉你,等回到齐国,我就让你做个府妓。你会每一天都沉浸在后悔当中,后悔方才的不识抬举!” 柳禾看着他,当下也下了个决定,今日之事不论结局如何,她都要让小侯爷为刚才的话付出代价。 “我告诉你们,刚才,这个女人,献身于我了!” 他公然将此事大张旗鼓的说了出来,全场哗然。皇上心痛的闭上了眼,也算是默认了。 “你胡说!我女儿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柳知元一个文人,这会儿气的就快要爆粗口了。 “皇上!大齐使者这次前来,是来挑衅大梁威严的吗?!皇上,摄政王,为小女做主啊!”柳知元带着大夫人出来,急匆匆饿跪倒在场内。 “哼,姑父还是先别急着否认吧,这事儿表姐自己最清楚,她还没表态呢。”梁心瑶碰见这种事,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慕辰凌则厉声训斥:“再多话就滚回去!以为人人跟你一样?” 他虽然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可这样侮辱的言语,还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响彻她的耳畔。 梁心瑶只能强忍着眼泪,攥紧拳头。 只是被她一提,大家还是等着想听听柳禾的解释。 “小侯爷,大冬天的做什么春梦呢。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见过我吗?亲眼,看见的吗?”柳禾的镇定和冷静,意有所指的问话,一下子就给他问虚了。 他没见过,当时自己一进门就被蒙上眼。虽是白天,但屋内罩了黑布,他什么都看不到。 可是柳禾脖子上的印记,明明就……他阅人无数,不可能看错,这就是刚刚留下的。 “你不要狡辩,你方才不在会场,可是人人都看到了。你去了哪里?脖子上的印记又是哪来的!” 柳禾被人一提,下意识摸了一下啊自己的脖子,这细微的动作,被在场人都捕捉到了。如果真的没事,怎么会摸了一下呢? 而且,离得近的人都看到了,似乎真有个红印。 这下所有人都议论开了,一些嘲讽的污言秽语,便四散开来。 梁心瑶知道,这是扳倒柳禾的不二时机,千载难逢。这次一定要做实她的过错,否则想再有第二次就难了。 “如果想证明清白,也简单,找个嬷嬷查看一下,是否有刚刚行房的印记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慕辰凌一个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不知羞耻的东西,滚。”他这一巴掌,不都是为了柳禾。 一方面,在众人面前兴风作浪,陷害自己表姐,实属无德无情。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了,摄政王喜欢柳禾,跟柳禾做对,就是和自己父亲做对。 他拉拢都来不及的人,竟都被梁心瑶这个蠢货得罪光了。 柳禾听着梁心瑶的话,心里失重一般,这要是查了,她真就百口莫辩了啊。 第一百六十章 柳禾四面楚歌 残王显露真颜 “皇上,绝不可以,柳小姐清清白白的姑娘,若真被验了身子,就算是冤枉的,日后也再难抬起头了。”董太妃也起身为柳禾求情。 妇人之事,男子不便多说什么,但事关梁国声誉,他们还是说得的。 梁国公也起身,请求皇上三思。其余一些受过柳禾恩惠的小姐夫人,则是窃窃私语。 “我大梁女子这么不值钱了吗?由得一个他国男子污蔑。” “是啊,若是以后齐国来个人,就能验大梁女子的身子,我们就都别活了吧。” 皇帝听着这些话,心里暗恨。没想到柳禾如今已有如此高的民意了,那些人各个为她说话。 “小禾,那你就解释解释,方才去了哪,跟谁在一起。”皇帝虽然不逼她,可也不想轻易放过,她可值两座城池呢啊! 柳禾抿着唇,思量了一会终于开口:“我去了钟粹宫,检查今日备的礼物。”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也是实情。 谁知皇帝又补问:“就你一个人吗?可有人证?” 柳禾愣住了,这还要什么人证?她哪里来的人证…… 柳禾的沉默与失措,被众人看在眼里。小侯爷见她解释不出来,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嚣张的看着每一个为柳禾辩解的人。 “和我在一起。” 突然,静悄悄的会场外传来铿锵有力的一个声音。 众人闻声看去,竟是一年轻俊俏的公子。那人身着银白长袍,披着黑色长披风,前襟用金色细链扣着,领子是长长的狐毛,衬在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下。 他沿着长毯一路走到皇上面前,一路上承载着众人惊诧艳羡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慌张或自得。 “参见皇上。”他下跪行礼,却丝毫不见卑微,纵使下跪,他身上尊贵的气息,也是压倒众人的。 皇帝李成钰从小就嫉妒心强,可他从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对着一个绝对强大的人,心里升起的竟然不是嫉妒,而是恐惧。 一种,无法企及的恐惧。 “你是谁?”他这句话未经思考,只是把自己的疑惑宣之于口,当然,这也是众人的疑惑。 “臣,慕辰渊。”他抬起头,那张精致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眼球。 如果说人类都是女娲捏出来的,那慕辰渊一定是她手中巧夺天工的巅峰之作了。 他开口,声音清亮却不失稳重,富有磁性的声线说出自己的名字,慕辰渊这普通的三个字,突然就变得意义非凡。 从前这个名字,不过是多年前人们口中那个残废毁容无用的摄政王五子。 后来,人们连讨论都懒得讨论他了。如果不是娶了柳禾,人们都要把他忘了。 如今,再次出现,竟是如此惊艳。 皇帝听到这个名字,身型微颤了一下。他一直怀疑慕辰渊,防着他,可还是被他骗了。 同样紧张起来的,还有慕辰凌。自己身为他的三哥,竟也没有发现。 真是后悔,这些年他母亲林筠一直叫他注意慕辰渊,可自己从来没真正当回事过。 “你……你说你是,慕辰渊?”皇上从未如此失态过,等他意识到自己的胆怯时,当即下了个决定,杀了他! 慕辰渊用眼神回击,似乎已经看破面前人的想法。杀了我……呵,慕辰渊心里轻笑,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你呢? “是,慕辰渊。”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慕景山不明白,为什么儿子突然出去伪装,以真身示人。虽然他一直希望慕辰渊不要再装下去了,但那是为了让他踏踏实实,普普通通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调张扬,充满挑衅。 不过,他终究宠爱这个儿子,看着他跪在地上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视,轻咳了两声。 皇帝这才醒过神,抬抬手;“快起来吧。” “五哥如今,看来是痊愈了啊,朕竟然都认不出了。”他尬聊着,心里却是一万个疑惑。 慕辰渊坦然的回答:“谢皇上惦念,臣都好了。”他说着,看向柳禾。 柳禾还沉浸在慕辰渊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虽然见过不止一次了,可每次见到,都还是会忍不住盯着看。 慕辰渊直勾勾的欣赏着柳禾花痴的目光,她从来不同于其他女子那种娇羞造作,躲躲闪闪。如今二人有了婚姻之实,她更是看得理直气壮起来。 齐国小侯爷看了一出莫名其妙的戏,他也惊诧于大梁有这样风华绝代的少年,可没经历过那种先抑后扬,自然不会感觉到这种震撼。 “你谁啊,你说她刚才跟你在一起,有什么证据?”小侯爷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柳禾身上。 慕辰渊用眼角瞥了一下这觊觎自己女人的登徒子,真想一脚踹死他算了。 “我就是她之前的夫君。”慕辰渊没有正面回答,给小侯爷说得一脸懵。 “那又怎么样?那你不也是之前的了吗?”何况,他刚才明显感觉到,那是她的第一次,绝错不了。 慕辰渊讥讽一笑:“连我都要百般讨好才能入她的眼,你这样的……” 这话一出,众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柳禾有这样的绝色美男在身前,怪不得都不搭理慕辰凌了。 而这小侯爷……岂止高下立判,简直天壤之别。 柳禾听这话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百般讨好了,不是之前罚她住草棚饿肚子的时候了? 小侯爷被人这么一比,怒气更盛,恨得直咬牙。 “那也说明不了,刚才在我身下承欢的,就不是她!”他这话说的是极难听了,连同行的使臣都不忍耳闻,赶紧呵止了他。 慕辰渊盯着那根指向柳禾的手指,暗暗记住。 “其实,小侯爷不用急,不如你听听另外一个人的说法。” 他说着,让开中间的位置,站到了柳禾身边。后面则有两个侍卫架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进来,将她无情的仍在地上。 这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唇上的胭脂色已晕染到脸颊。裸露的脖颈上,布满靡乱的红印。 若非那一身鲜丽的红衣,恐怕已经没人能认出,这就是方才傲然坐在柳禾身边的女子了。 “宣儿?!”靖王突然起身,呼出了她的名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痴女自食恶果 太妃补刀相嘲 看着心爱的义女变成这副模样,既震惊又心疼。 蒋宣长得太像他早夭的大女儿李江萱了,在他心里,这就是上天把女儿还给了他啊。可如今,她竟然被糟蹋成这副模样。 墨雨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可在这时候还能有人关心她,濒临崩溃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宣儿!告诉义父,谁欺负你了?!”靖王冲过去跪坐在墨雨跟前,看着她哭得绝望,抬起手却不敢抱抱她。 最终,还是墨雨自己扑进义父怀中,哭了起来。 “小侯爷仔细想想,这个女子,你可认得?”慕辰渊看着眼前一幕,却并不动容。 小侯爷似乎猜到了什么,可他不想承认:“这,不是蒋宣蒋小姐么。” 慕辰渊接过话:“认得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赖账呢。” “哎?”小侯爷刚要反驳什么,慕辰渊又紧接着说:“蒋小姐是靖王义女,身份一样尊贵。你既然与她有了露水情缘,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承担责任。” 那小侯爷一听就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塞给他,当他是什么? “你可别瞎说啊!”小侯爷指着慕辰渊的鼻子,目眦欲裂的瞪着他。 没想到慕辰渊也不急:“小侯爷先别急。”他往前两步,呵着气小声说:“侯爷,齐国今年夏天江洲口岸决堤,您手里那六千五百两雪花银,可是存在我永丰票号一千两。送给乘月坊花魁素茵五百两。剩下五千两,放在青州别院。对吗?” 小侯爷腿软了一下,这些钱是他贪墨的修堤公款,虽然不多,却致命。决堤之后,所有****都被格杀,足足三十名官员。 其中不乏皇亲国戚,还有一个是皇上宠妃的亲弟弟。而这国舅爷,才贪了三千两,比他少一半啊。 但因为他不是直接拿的钱,替他贪钱的那个官员之前就暴毙而亡了。自己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到现在还提起来就冒冷汗呢。 这事儿没人知道,慕辰渊怎么会知道?! “小侯爷,你得一美人,又换一条命,一箭双雕不亏。”慕辰渊低声劝导,脸上挂着如冬日暖阳般的微笑。 小侯爷吓得连着吞了好几次口水,擦了擦冷汗,斗着胆子问:“如若不然呢?” 慕辰渊一笑:“我的暗卫就在你青州别院喝茶呢,他们可不介意走一趟。将那批还未来得及融的官银,送到傅将军府上去。你猜他会不会咬死你。” 小侯爷这次是真的服了,连他与傅将军暗里有仇都摸清楚了。他脸色煞白,立马放下身段问:“您说,我该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慕辰渊这会儿倒是装起了好人:“咱们都是男人,既然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之身,自然得负责任了。” 他说这话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柳禾一眼。柳禾无奈,谁稀罕你负责似的。 小侯爷是打心里怕了慕辰渊,听到他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自然是赶快答应了下来。 “大梁皇帝,本侯爷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都是这个蒋宣从中搞鬼。明明是自己要攀附我,却骗我说是柳小姐,害得我对柳小姐不敬!” 他突然改口,令人十分意外。而唯一不意外的,也就是墨雨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愿意跟我,我也不好拒绝了,那便随我回齐国吧。”他只说了随他回去,却任何名分承诺都没给。 “你胡说八道!”靖王听他这番言辞,真是悲愤交加。他看着墨雨,企图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墨雨什么都没说,只惨淡一笑,默默流泪。 “女儿,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委屈,义父给你做主!”靖王依旧不死心。 墨雨却只是摇摇头,她还能说什么?说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那个杀她一次她都舍弃不下的男人,竟然给她灌了药,送上别人的床? 说她听到那人吩咐暗卫,看住了她,直到她药力发作,被人**。任自己如何苦苦哀求,都得不到回应? 她几乎是死里逃生的,那小侯爷粗暴的结束之后,她就被慕辰渊的人带走了。他威胁自己,还被灌下毒药。 如今,更是丢在所有人面前,让她再无一丝尊严。 柳禾这边的人,终于都松了一口气。唯独皇帝,失望至极。 “小侯爷的这出闹剧要到此结束了吗?戏耍我大梁臣民,可有趣啊!”他砰的摔碎了面前的茶盏。 众人皆起身,齐齐跪倒在地。可唯独慕辰渊与柳禾没跪,小侯爷看到慕辰渊的眼神,突然觉得多了个主心骨,则大着胆子反驳:“是大梁女子戏耍我吧,这事儿要怪就怪那个娼妇!” 他指向跪在地上的墨雨,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靖王见今儿这事儿,如果以悲剧收尾,损失的一定是他们。心一横,只得为了孩子低头了。 “小侯爷,小女可曾强迫您?”他问完又冷哼一声:“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强迫得了您呢。”说着,他拨了拨墨雨凌乱的发丝,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显然,墨雨才是被摧残的那一个。 “今日这事儿,是非曲直再谈无益,我们认栽了。只求小侯爷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日后善待我的女儿。” 他起身,行了个礼。 众人愕然,靖王这人向来嚣张跋扈,这辈子恐怕也没和谁低过头。如今为了个义女,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感人。 可还没等众人感动起来,董太妃就补刀道:“蒋小姐真是好本事,听说当初流亡生命垂危之时,遇到了靖王,求得了个好父亲。如今身败名裂之时,又得一良婿,飞上枝头。” 她这么一说,方才还同情她的人,便都觉得这姑娘也太有心机了吧。 “董太妃,你这话什么意思?”靖王运着气质问。 董太妃却一副冤枉的神情:“我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蒋小姐命好。能让靖王你服软的人,以后去了侯府,也一定能把小侯爷收得服服帖帖。靖王你不用担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墨雨父女败退 禾渊夫妇传情 她话中的意思不能更明显了,这不就是摆明了说墨雨心机深,会用手段吗。 可现在的墨雨就如同丢了魂一般,本就没什么文化修养的她,现在除了暗暗发狠,把一切都算在柳禾头上,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靖王还想反驳,可墨雨的状态让他无暇再斗嘴。 “走,我们先回家。”靖王扶着墨雨离去。 但席上留下的靖王府侧妃,却是恨恨的灌下两杯酒。她名正言顺生下的女儿不得宠爱,却对这个野女人宠爱有加,真不知是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看着二人离场,小侯爷回头看慕辰渊的意思,可慕辰渊满眼都是柳禾,根本没搭理他。 遭了,这二人关系这么好,该不会记恨自己吧?这小侯爷虽然嚣张跋扈,可他审时度势实在厉害,要不这么多年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他犹豫了一会,回身到自己桌上,满了一大杯酒,举到柳禾面前。 “柳小姐,我……我跟你道歉,都是误会。”他说着,一饮而尽。 柳禾也不想太为难他,虽然他本意是伤害自己,可终究也没做成。现在自己得了上风,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算了。”她只懒懒的回了这么一句,让人也猜不出是真的算了,还是暂时的敷衍。 小侯爷还等着她说些什么,可她又转过身,继续与慕辰渊明里暗里的眉目传情。 “好啦,既然误会解开了,那咱们就举杯,恭贺小侯爷抱得美人归了。”皇帝举起酒杯,群臣附和。 出现这样一个小插曲之后,所有人都没法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了。现在无论男女,他们讨论的和烦心的就只剩下一个慕辰渊,甚至连皇帝都不例外。 那些人或是想亲近,或是想对付,亦或是一见倾心,总之,慕辰渊,彻底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一些世家小姐,从前或许还想着慕辰凌或者皇帝,可现在,心里只被慕辰渊沾满了。 虽然他满眼里只有柳禾,甚至一副处处放低姿态的样子,但不重要,纵使他心里没自己,但哪怕只是能拥有一个永远看着他的机会,都是好的。 皇帝还想与慕辰渊周旋一番,刚找好话题,话都到嘴边了,却听摄政王穆景山开口道:“柳禾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辰渊,你去陪她到后面休息一会吧。” 慕景山虽是摄政王,但韬光养晦,向来低调。可今天,却难得开一回口。这番举动也引来不少猜测,慕辰渊的隐藏,究竟是偶然,还是摄政王的一步大棋呢? 朝政之事风云莫测,场上的人更是各怀心思。不过此时慕辰渊和柳禾心里却是单纯的很,二人刚刚洞房花烛过,正是新婚燕尔密不可分的时候。 二人听到这个借口,也没拒绝,直接谢过之后拉着手走了。慕辰渊将她带到自己一处宅院,这里里皇宫极近,外面看起来不起眼,内里却机关重重别有洞天。 进入宅院,是重重守卫,这里防守严密,若非慕辰渊带着,怕是进不去两道门。 两人穿过三进门,进入一间相对温馨一些的屋子。相较于外面房子的冷冰冰,这里看来便是慕辰渊的寝室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是偷着去打扮了一番?”柳禾一边欣赏屋内的别致典雅,一边想到他出场时的惊艳,连自己都被吸引的移不开眼,更别提别人了。 慕辰渊不可否认,自己的确好好收拾了一番,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柳禾啊,他又不是烟花女子,还用得着吸引客人而装扮吗? “真是没良心,我方才做了多少事不问便罢了,怎的救了你,反倒落了埋怨?莫不是吃干抹净,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他这话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起来,方才那既暗黑又沉稳的气质一扫而空。 柳禾见他一步向前,将自己直逼到墙角,惊慌失措的一把推开。 慕辰渊一愣,委屈巴巴的说道:“就知道,你分明是药后乱性,平白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身。” 话中虽是调侃,可委屈是真委屈。柳禾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明白,慕辰渊心里有个结呢,他怕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 “你真是小气,非要我证明什么才算?”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你做什么?”慕辰渊不解的问。 柳禾没回答,又掏出一个。就这样接连掏出十几个,见慕辰渊已经彻底迷糊了,才开口解释。 她依次拿起培养皿和药瓶介绍着:“这个,可以醒神。这个可以让你直接晕倒。这个,咱俩同归于尽。这个……” 她一个个介绍着,终于介绍完,然后将瓶子重重落在桌上,严肃的告诉慕辰渊:“如果我不愿意,我有一万种方式使自己清醒,或者杀了你。慕辰渊,药会让我大胆,但你才让我真的动情。” 柳禾的真情告白让慕辰渊甚是感动。 他感动的不只是柳禾真心待他,而是她也愿意对自己耐心解释。这相比较于以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还算你有良心。”慕辰渊往椅背上一靠,用手侧撑着头。 他的目光,让柳禾浑身不自在,仿佛那是一双透视眼一般,一寸寸扫视着自己每一个部分。 慕辰渊向她勾勾手,示意她过去。柳禾犹豫,却被突然拉入怀中。 “慕辰渊,你干嘛。”她一阵紧张,有些抗拒。 慕辰渊环抱着她,贴上她耳后轻声呵气:“放松一点~”那声音低沉闷酥,勾得柳禾心里一痒。 可身体的略微不适还是让她不敢放纵:“慕辰渊,不可以。” 她小声的制止,慕辰渊却未停止有意无意的引诱,他粗重的呼气,打在柳禾耳畔又痒又热。 “今天不行了,我……会痛的。”她说出这句话,脸已经火烧火燎了。想来自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已而立之年了,可面对感情还是稚嫩羞涩的。 慕辰渊抱着她轻轻嗤笑:“想什么呢,我就想让你在我怀里休息一会儿,你怎么还生出非分之想了?” 这分明就是在戏弄她,柳禾又羞又气,转身就要去推开他。 可一回身,正中他的“圈套”,那双唇已经早早等在那里,才一转身,就被他顺势袭了上来。 柳禾脑袋一懵,不是说她非分之想,那他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他的吻一丝丝探来,自己已经在失重与缺氧中来不及争辩,只能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亦不知缠绵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沉静下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游龙霸道戏水 娇凤贬损圣上 “想不到你这样阴险。”柳禾缓了一会才提起力气嗔怪。 “我哪里阴险,娶你这么久,我若真的阴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慕辰渊真心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绝对是绝世好男人了。 柳禾却不以为意,她若非真心,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白搭。 慕辰渊见她无言以对,又补充道:“遇上我这样心软的纯情小白兔,夫人你赚了啊。” 面对这番自吹自擂,柳禾是真真儿忍不住吐槽:“你心软?你对小侯爷处心积虑的算计,对墨雨的雷霆手段,哪点心软,哪点纯情了?” 原是打趣的话,慕辰渊却突然冷下脸:“你觉得我过分了?”倒不是责怪,他太怕柳禾认为自己是个狠毒的人了。 柳禾也没想到慕辰渊这么大反应,便极力解释道:“毕竟墨雨也是因为太爱你了嘛,我以为你会因此放她一马的。” 慕辰渊冷眼看向柳禾:“我警告过她,可她放过你了吗?今日若非我在,你会面临什么,我光是想到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是便宜她了。” 柳禾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寒而栗,那样的结果他们都不敢想象,她不能因为慕辰渊救了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啦,我知道了。”柳禾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晃了晃,当他消气。 慕辰渊最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我是为了你暂留她一命的,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我还是会取了她的性命的。三番五次害你的人,绝不能活。包括那个梁心瑶。” 柳禾听到他的话一凛,玩笑似的认真说道:“真庆幸你是爱我的。” 慕辰渊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骄傲着问:“被我护着的感觉很好?” 柳禾摇摇头:“不,若你是恨我的,我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慕辰渊一愣,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直接将她按倒。 “臭丫头,居然调侃我。”他说着,狠狠的吻了下去,目光凌厉,开口则是既性感又阴沉的声音说:“哪天就算恨上你,就让你死在我床上。” 柳禾感觉那坚实的一撞,心都跟着荡漾了一下。他眼里满是侵略与占有的欲望,喉结在烈火灼烧得干哑的脖颈处轻轻滚动。 他炽烈的火再次将自己融化,霸气如巨龙般潜入她的一汪春池。 巨龙盘旋在水面,激起丝丝潋滟,深深浅浅的试水后直入湖心,卷起波涛。它游刃有余,搅得湖水波涛汹涌。 耳鬓厮磨,潮声簌簌。 江潮一波一波袭来,巨龙愈战愈勇。承着巨浪翻滚,一阶一阶攀上顶峰,最终卷着浪花一飞冲天。 两颗纠缠着的灵魂也随之直达云霄,一切纷扰落入凡尘,只剩浓浓爱意飘至九霄云外。 “小禾,我才不会恨你。”慕辰渊轻轻抚摸着柳禾的头发,吻在她汗淋淋的额角。 “你只许爱我。”柳禾说完这句话,才缓缓放开紧紧扣在他手臂上的指尖。 柳禾昏昏睡去,醒来时屋里黑压压的。她往床边摸了摸,是空的。 “辰渊?”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话音才落,就听门被打开,慕辰渊提着灯疾步走来。 “怎么醒了?”他担心的将灯靠近柳禾,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柳禾看他紧张的样子,舒展眉头安慰的笑道:“没事,就是醒了,有点渴。” 慕辰渊这才放下心,连连点头:“好,我给你倒水。” 柳禾半靠在床头,看着他先将屋里的灯点亮,再去外间炭炉上取来水。将水倒在杯中后,自己先试了试水温,又吹了吹,才送来柳禾嘴边。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甚至还有点赏心悦目。柳禾喝了两杯,这才笑着开口,似有撒娇的说:“等我们赚够了钱,就回董家坳,做一对闲云野鹤的大富豪。每天都过这种郎情妾意的日子,多有趣。” 慕辰渊拿着水壶的手却是一抖,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后才不自然的展开。 柳禾捕捉到他细微的反应,心里一空。可眼下却实在不愿多想,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眼下能快乐一秒是一秒吧。 转日,柳禾再次入宫,齐国使团会停留一个月,小年之后才回国。要求柳禾在这期间一定要配合齐国使臣,多多促成贸易,为大梁争取更多利益。 这要求与她的目标道也不算相悖,能够更多的推广柳氏制药,她当然不会抵触。 “皇上,那……我可能是真的无暇顾及与巴布尔通商的事了。”柳禾还是不忘此前的计划。 然而皇帝一听柳禾还是有求于他,自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便依旧找各种借口称难。 柳禾离开皇宫时候,心里满是气愤。 “小姐,皇上怕是根本就不想帮您。”董晴也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柳禾心下一横:“去找慕辰渊。” 驾车的是慕辰渊新安排给柳禾的车夫,两人再次和好之后,慕辰渊再也不吝啬自己对她的呵护。 他们由一商铺走后门,弯弯折折又下了一秘道,从秘道出来便已经是第二重院子了。平时他们为了缩小目标,甚少从院子的正门进入。 穿过二重院,柳禾来到昨日慕辰渊的卧房。 她进到屋里,摘下斗篷。因这第三重院子只有慕辰渊能进,旁人都得留在外面,如今多加了一个柳禾,但董晴却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慕辰渊见她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赶紧放下笔上前迎接。 他将斗篷挂好,又追上去帮她搓着肩膀。 “怎么气呼呼的样子?”慕辰渊浅笑着问。 “还……”柳禾刚要开口,又紧张的望了望外面问:“这不会隔墙有耳吧?” 慕辰渊想起之前自己无数次训斥她口无遮拦的事,赶紧解释:“不会,身分不明的蚊子都飞不进来,更何况人了。” 柳禾这才放下心来,堂而皇之的坐在慕辰渊那把大椅子上。 “还不是那个狗皇帝,一天天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说是什么心愿都能答应,结果一点点小事都推来推去的。” 慕辰渊听她粗鲁地破口大骂,心里却觉得无比可爱。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医女巧施妙计 宸王权势扶持 “还是巴布尔那件事?”慕辰渊到来一杯茶递到柳禾手中,转到她身后温柔的帮她捏着肩。 “可不,这件事至关重要。如果想彻底搞垮靖王府,这一环至关重要。” 柳禾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慕辰渊,他就耐心的听着心上人的连环诡计,听得津津有味。 “你别光是笑,也说说我有什么思虑不周的?”柳禾看着他只顾傻乐,就像自己多幼稚似的。 “思虑不周倒是没有,只是实施起来难度不小。”慕辰渊听到她说的许多策略,若是没有权力支撑,恐怕难以实现。 就比如现在,她已经卡在了第一步上。 柳禾看他笑得轻松,就知道这家伙是有办法了。 “我不是还有你吗?”她说得理所应当,慕辰渊就是对这种态度十分受用。“怎么样,我的相公,可有法子?” “你起码得先搬回来,我才当得起一句相公吧?”慕辰渊绕到前面,痴痴的望着柳禾问。 搬回去?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等你自立门户再说吧,我可不想回去面对你的家人。”柳禾说得毫不客气,她觉得这件事也不会太难。 可慕辰渊还是隐隐担忧,若说是与柳禾就这样生活在一起倒是容易。可自立门户,那就不是小两口过日子的事了。 一个王爷,要想设自己的府邸,就证明他需要有对应的权力。最起码的,就是亲兵之权,皇上怎么可能应允。 再一个,他现在突然表露身份,需要面对的波折将会一一袭来。他现在是四面楚歌了,有些大事也是不得不做了。如果想保护好柳禾,就必须要站在权力的最顶端。他的野心不敢袒露半分,柳禾话里话外都不喜欢他争权夺势,他生怕柳禾知道了,不会支持自己。 见慕辰渊突然沉默不语,柳禾也不再提这事儿。毕竟她没什么可急的,虽然自己已经**十岁了,但这具身体才不过十六岁,放着现代都还在读高中呢。自己鸠占鹊巢,正好也享受一下青春的红利。 “别的事不说,有件事我倒眼下就需要你帮忙。”柳禾再开口,慕辰渊则弥补似的,赶紧答应下来。 “你这里防守如此机密,我也想要这样一个院子。你帮我建一座吧,布局装修图纸我来画,你负责加强隐私及安保,找人尽快施工。我想要十天之内交工,可以吗?”柳禾这要求算不得过分。 慕辰渊点点头:“只不过现在天太冷,如果找一座旧房子改造会更容易,否则地基是个大问题。” 柳禾惊讶:“你居然盖房子也懂?” 慕辰渊听出惊讶之余的一丝揶揄,狠狠捏了她肩膀量下,痛的柳禾直叫。 “嘘……娘子,你这样我可把持不住啊。” 柳禾一见他又开始不正经,抬脚重重踢在他小腿上。慕辰渊闷声吃痛,脸都憋红了。刀枪剑戟他经历得不少,怎么媳妇的脚力如此之强啊。 对于向靖王府透露战争消息的任务,就由慕辰渊来完成了。 没过几日,靖王在自己的议事厅里,重重的将茶杯扣在桌上。 “哼,没想到啊,这个柳禾本事如此之大。”他眯着眼,恨不得将其当场捏碎。 “是啊,连皇上都被蒙在鼓里呢。下官之前去探过皇上口风,他只说通商事宜还在会谈。依我看,分明是柳禾那边一直拖着。”一名官员正在煽风点火,他倒也不是故意害靖王,只是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最近慕辰渊这边的几个朝中官员,明里暗里的说起这件事。这名官员一直想找机会讨好靖王,自然对此事十分上心。 他多番打探,最终得出结论,与巴布尔和平通商分明就是幌子!柳禾这边已经开始大批量囤积伤药粮草,就是为了交战时赚一大笔。 靖王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派人打听了。皇帝口风很紧,根本什么话都不透,可之前他与柳禾从往过密可是人尽皆知的。 再加上慕辰渊向着柳禾,摄政王向着慕辰渊,若非真有此事,柳禾怎么会投入那么大的财力去做这件事呢? “买!他们柳氏制药屯什么,我们就跟着屯什么!动用所有力量,将市场上的药材全部做空!”靖王当机立断,这次事成不仅能打压柳禾,还能赚一大笔。 他一声令下,那些狗腿子官员自然立马去办。 可墨雨不这么认为,她思量再三开口:“父王,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谨慎,那柳禾狡诈得很,不得不防啊。” 靖王看她现在那凡事小心的样子,和自己亲生女儿的桀骜不驯已经大相径庭,不禁心里有些不满。 他原本对墨雨的感情,就是将她当做替代品,既是替代品就要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扮演好角色。她现在悲天悯人的,像什么样子。 墨雨感受到靖王一瞬间的不满,立马改口道:“我想,我们还是要两方面下手。不光让她财力受损,还要让她身败名裂!” 她说着,自己心里也舒爽不少。靖王也终于露出同之前一样慈爱满意的目光:“这才是我的好宣儿!” 果然,柳禾这边开始不断受到各地来报,他们当地的各种伤药补给都被高价收购,凡事柳氏制药所到之处,必定第二天会迎来成泰的光顾,而且开价都要高出三成。 如此下去,柳氏在那些散商那里则慢慢没了市场。 何天冬急得不行,到处托关系想办法。柳禾却不急,甚至有些欣喜。不过为了戏更真,她只能委屈何天冬被蒙在鼓里了。 那边都急着收药囤药,董家坳这边则是研发基地火热筹建中。柳禾这次要做件大事,那就是将自己的空间彻底转移过来,她要研发新药。 时至冬至,皇家需要到寺庙封禅。慕辰渊作为大梁眼下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果不其然被邀请同行。 倒不是皇帝多爱看见他,而是实在拗不过那些大臣们上书明里暗里的请求。他们谁家里没几个待嫁的女儿啊,如今那些姑娘们是统一了战线,嫁人就嫁慕辰渊。 这次说是作为亲王,需要一同去封禅,实则就是一次相亲大会。 皇帝这波操作里外也不亏,他也打定主意了,一定要给慕辰渊那里塞进几个人去。能进自己人固然是好的,就算自己的人塞不进去,至少也得找几个能折腾的,闹得慕辰渊和柳禾不得安生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女子争奇斗艳 宸王心系佳人 果不其然,到了那一天,慕辰渊在万众瞩目之下进山祈福。而随行的官员,个个儿带着自家女儿。 女子不得进寺庙,便都在外面行宫待着,等待晚上的宴会。 可人多是非也多,尤其女人多的地方。没多一会,就听人群内起了争执。 发生争执的正是御史家三小姐,她两个姐姐都嫁进了摄政王府,分别给了大公子慕辰东,和二公子慕辰风。 而她原本是励志要嫁给三公子慕辰凌的,但现在半路杀出个慕辰渊。 虽然这些女人对他并没有什么了解,可人都是感官动物,感官好了,剩下的自行脑补就够了。 有着近水楼台的资本,她最近没少出入摄政王府,只是都没能见着慕辰渊。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将自己默认为宸王妃,毕竟她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 有了这样的自我定位,她见着这些女人,总觉得她们是来跟自己争老公的。争可以,一个王爷怎么会没个三妻四妾呢? 但在她这个“主母”面前不懂得伏低做小,可就别怪她铁腕无情了。现在,她就要帮着慕辰渊好好管理好后院。 吏部尚书家没有女儿,便将自己外甥女带来了。金雅舒父母早逝,六岁起就住在舅舅家。 她自幼乖巧,不过长期寄人篱下,做起事来总怯生生的。 御史家三小姐陆嫣吩咐她去端杯茶来,金雅舒习惯了这样饿端茶递水,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乖乖去端茶奉茶。 可茶水太烫,陆嫣的指尖被烫了一下,直接将茶打翻,泼在了金雅舒脸上。紧接着一个巴掌又扇了上去,金雅舒被打倒在地。 旁人吓呆了,她们中也有跋扈的,可这样公然在外大打出手的,还是第一次见。 “没用的东西,连个茶都不会倒,还呆在这干嘛?”陆嫣颐指气使的指责着,气呼呼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婆婆来挑儿媳妇的。 有心善的小姐上前查看金雅舒,发现她脸上竟被烫出了血泡。 陆嫣看到,反而更气:“这么烫的茶,若真被我喝到口中,岂不是要烫死?金雅舒,你够阴险啊,这么快就开始算计我了?!” 她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宅斗幻境里,越想越觉得这是侍妾在残害正妃。 说着便将一个茶杯朝地上丢去,嘭的一声,茶杯粉碎。 那些小姐们也不是各个好欺负,茶杯声惊吓到了其中一位姑娘,她身边的丫鬟转身厉声呵斥:“好大的胆子,竟敢惊扰了我家小姐!” 众人看着那位不动声色却气场极强的小姐,都觉得面生。 陆嫣被一个丫鬟呵斥,自然不服气:“哪家的狗东西,敢对着本小姐乱吠!” 那位小姐淡淡的白了她一眼,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请柳神医来为金小姐诊治吧,若想不留疤,恐怕还得她出手了。” 丫鬟犹豫了一下,今儿这场合…… “小姐,柳小姐怕是……”她为难的看着自家小姐。 那小姐低眉浅笑,抬眼对她说:“那就先去找我大哥,他出面,柳小姐肯定给这个面子的。” 丫鬟点点头,自信满满的离去。 她将金小姐扶起来:“忍一忍,等柳神医来了,就会好的。” “谢谢你,未请教小姐……”金雅舒问。 “梁心佩。” 姓梁?难不成……众人反应过来,早就听说梁国公有两个外孙女的。那个梁心瑶她们都见过,梁心佩却是头一回见着。 可这姐妹俩相貌相差的确很多,气质也截然不同。梁心瑶小家碧玉,而梁心佩长的和她一点头不像不说,还气质如兰,面相大气。 陆嫣看自己的风头都被抢了,容貌家世都比不上梁心佩,气场也被压了一头。有这样的女子在,她岂不地位岌岌可危? “哼,你二妹做尽了丢人现眼的事儿,你能好到哪去。她祸害完三公子,你又要来祸害咱们宸王殿下不成?”陆嫣专挑些难听的话,有梁心瑶这样的妹妹,梁心佩真是嫁人都难。 不过她听了这话,却不见一丁点难为情,就只是看小孩子似的看着陆嫣。 “宸王殿下是柳小姐的,不是你的。且不说我祸害不到他头上,纵使祸害了,也轮不到你来置喙。”梁心佩静静坐着,目不斜视,看着都让人有种心静的感觉。 可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都有点不高兴了。 “柳禾已经被休了,提她做什么?”陆嫣不服气的讽到。 梁心佩那日虽然不在场,但也听人说过当天发生的事了,分明慕辰渊就满心满眼的都是柳禾。 可这些女人怎么那么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胜过柳禾,走进慕辰渊的心里? 当然,一般男人或许会在自己突然翻身后抛妻弃子,但他,不会。 梁心佩不争辩,她就等着一会儿柳禾来了,慕辰渊的眼睛会告诉她们答案的。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太阳已经下山,皇帝的圣驾已经下山,往她们这边行来。 那些小姐们开始纷纷补妆,甚至有一些之前装作不在意的,这会儿竟然偷偷去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那些人各个争奇斗艳,比选妃现场还要火爆热烈。 男人们稍歇了片刻,就去往会场。 “她今天在干嘛?”慕辰渊这一整天心里都只惦记着柳禾。 “先去的董家坳,然后再去各家医馆。今儿冬至,她说要给伙计们发红包去。”朗清复述着她这一天的行程。 慕辰渊看着外面飘着雪,想想都知道她这一天有多累。今晚皇上一定会拖住他不让他下山的,封禅是最重大的庆典活动了,所有官员都极其重视。 可慕辰渊只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与其在这跟着浪费时间,不如回家跟柳禾吃顿饺子。 进入会场,女眷特意被安排在靠前的位置。而慕辰渊则是坐在皇帝身边,可谓无限尊贵了。 其他亲王早已习惯慕家凌驾于皇威之上,争了多年也懒得再争。可慕家自己还是要内斗的,尤其是曾经最最风光的慕辰凌。 他现在不光不再是万众瞩目,还娶了一个丢人现眼的夫人。 看着那些他曾经看不上眼的小姐们个个儿转投了慕辰渊,他觉得自己一切都被慕辰渊夺走了。 皇帝乐于欣赏慕辰凌严重的嫉恨,可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眼神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花献绝技 柳禾施医术 开场白之后,宴会开始。乐声响起,舞姬们鱼贯而入。 她们身着白衣,飘飘似仙。在众人环绕之下,一个红衣美人如百花仙子一般脱颖而出。 这场景犹如雪中红梅,一枝独秀。 在场的男子都看着移不开眼,可偏偏慕辰渊眼都不抬一下。 他闷头吃着面前的各种美食,遇到好吃的就赶紧告诉给朗清,当他记下来,下次找人做给柳禾吃。 舞蹈下去,又上来弹唱。整个宴会转眼成了大型选秀现场,姑娘们十八般武艺,凡事能拿出手的,都急不可耐的上台表演,就盼着能让慕辰渊看一眼。 可他却只有在皇上向他指着介绍时,才勉强抬头敷衍。而抬头,还不及不抬呢。他每次看过去,都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了似的,恨不得赶紧去洗洗眼睛。 陆嫣没什么才艺,她是个过分自信的人,总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玄学,莫名的引男孩子喜欢。 当别人都在尽力展示自己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时候,她已经大着胆子上前敬酒了。 这种事绝不是闺阁女子该做的,但毕竟现在可是在争夫啊,哪里还顾得脸面。 “宸王殿下,外面风寒,我给您倒杯热酒暖暖身子。”她拿着一壶酒,就往高座上走去。 慕辰渊刚要说拒绝的话,皇帝就接了茬:“陆小姐真是贴心,五哥,你说是不是?” 别的小姐们一听,这也可以?立刻就都坐不住了,争着上前敬酒。 那些官员这会儿看着自己家女儿都算是争气,自然心满意足,并不觉得羞愧。 这会儿吏部尚书发现这一波一波的美人中,唯独不见自己的外甥女,便开口提;“雅舒呢?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出来敬宸王殿下一杯。” 他一边喊着,就听梁心佩淡定的坐在席位上说:“金小姐被陆小姐打伤了,怕是会毁容呢。” 她这话一出,方才不敢吱声的小姐们,就忙不迭的落井下石。 “是啊,陆小姐好凶,我们怎么拦着都没用。” “真可怕,那么一大杯热茶就泼在了雅舒妹妹的脸上了。” 慕辰渊根本没把她们的话往心里去,那些女人怎么每天都是这一套,柳禾就不一样。 他想着柳禾,手底下偷偷又倒掉一杯酒。朗清看着酒水已经从桌下流了出来,合着这么多好的酒,他是一口没喝啊。 尚书当然是当场就不干了,便与御史争执起来。会场上争吵的,议论的,煽风点火的,好不热闹。 这时候,就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慕辰渊突然站起来,蹭蹭的就往场下走去。 他毫不顾忌旁人目光的举动,让会场暂时归于平静。 寂静之下,就听他声音都柔了三分说到:“你怎么来了,外面风雪这样重。” 女眷们听着这两句话,心都要酥了。虽然这话不是说给她们听的,可其中的急切与关爱,却是能感同身受。 而顺着他奔去的方向看,就见一青衣女子回过身,竟是柳禾来了。 她只回头看了看慕辰渊,没说什么,继续为金小姐上着药 似乎那个迷倒众生的慕辰渊在她眼中,根本不重要。 可气的是,慕辰渊并不介意这种无视。柳禾来回取药,收拾,他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不是帮她拨一下散落的发丝,就是整理整理碍事的衣袖。 而柳禾对这种近乎巴结讨好的关切,竟然习以为常一般。 “回去不碰水就好,这点小伤不成问题。放心吧,不会留疤的。”柳禾为她医治完,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依旧是没理慕辰渊,而是转向另一边:“你就是梁心佩?” 她态度算不得好,可梁心佩却不卑不亢点了点头。她刚要开口说什么,柳禾就抬手阻止了。 “柳氏医馆总铺的大夫医术都高过我的,往后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你也不必动用梁思慎的人情,硬抓我上山。” 她今天本来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事,但梁思慎开口了,她欠着人情也实在没法拒绝。 “柳小姐误会了,我让你来,没别的意思。”梁心佩赶忙解释,怕这柳禾是以为,自己故意让她来会场,就是为了看慕辰渊在女人堆儿里扎着。 “无不误会不重要,我是看在你哥哥帮过我的面子才跑这一趟。你的初衷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耽误了我的事儿。” 她说完拎着药箱就往外走,别说慕辰渊了,连皇帝她都没放眼里。 慕辰渊自然是追着出去的,边追边问:“怎么又不理我了?” 他一把拉住柳禾的手腕,撒娇的看着她:“我又没做错事,别这样对我。” 他眨巴眨吧眼睛,柳禾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憋不住的嘴角就扬了起来。 “吃饭了吗?”慕辰渊看她消了气,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没吃,气饱了。”柳禾也学着他的样子撒娇。 慕辰渊头一歪,笑容堆了一脸:“一起吃吧,娘子。” 柳禾也难得小孩子似的,点点头。两人手挽着手乐呵呵的就回来了。 这下众人才算是明白,下午时梁心佩说的那句话。 慕辰渊真的是满心满眼的柳禾啊,那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位置。 二人拜过皇帝,便加了把椅子坐在了一起。 “你尝尝这道菜,我方才一吃就觉得你一定喜欢。还有这个,这个汤有些凉了,我让人去热一下你再喝。” 慕辰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体贴入微的样子,让那些夫人们心里也都酸酸的。 看看人家慕辰渊,长的俊美非凡,青年才俊,少年有成,位高权重。这么多优点却能对自己女人如此关爱,把她捧在手心儿里。 哎,自己这辈子可是没这种福气了。不过……她们虽然没机会了,她们的女儿必须有。这么好的男人,无论如何也要抢到手。 皇上在一旁看着这二人的互动,简直被虐成狗了。 “小禾,看到你跟五哥重归于好,朕真替你们高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你们喜酒?” 他这话问出,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答案,这就是他们眼下最最关注的问题了。 慕辰渊也一样的看着柳禾,不知道她会怎样回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柳禾遭挑衅 怒怼献媚女 柳禾从容不迫的放下筷子,起身对皇上拱手回到:“臣女不急,眼下不是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去做吗?齐国小侯爷昨日提起,让咱们派人去往齐国,指导当地人种植药材。” 她将话题轻松转到国事上,在场的小姐当然自愧不如了。 柳禾是一个可以代表大梁与齐国这样的大国议事的人,跟她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如果自己是慕辰渊,也一定会让柳禾这样大气的女人做正妃。 皇帝听到这个回答,也不好再追问,便顺着说起齐国的事。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如今你可是众国炙手可热的人才。想让你帮忙的不止齐国,造福百姓当然重要,但还是要平衡好各方利益后再定夺。” “那是自然,臣女虽然把治病救人是为己任,但大梁利益当然胜于一切。”柳禾听出皇帝话中的意思,是怕她有钱自己赚,特意敲打呢。 可柳禾回得也太生硬,丝毫不留情面。 那些官员只尴尬得不敢抬头,一国之君是在向个小姑娘乞讨么? 不过女人们听不懂这些,陆嫣看着柳禾出尽风头,心里别提多恨了。 “柳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只不过……姐姐这么彪悍可真是苦了咱们宸王殿下了,您这一赶上农忙,怕是宸王殿下身边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了吧?” 柳禾听出她在暗讽自己是个农妇呢,还未想好怎么反驳,就听慕辰渊开口。 “是啊,她忙起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家里家外都要本王来操心。本王无用,不过为她端茶递水烧柴做饭倒也还做得来,承蒙柳小姐不嫌弃。”他把自己说得卑微至极。 “怎么陆小姐有兴趣?不然等春种时候你来帮忙烧饭吧,工人多起来可能还真的缺人手。”慕辰渊说得一本正经,直接现场招工。 陆嫣涨红了脸,还是不服气的补了一句:“宸王殿下说笑了,那样的粗活,我可做不来。” 慕辰渊失望加鄙视的撇了撇嘴,小声嘟哝:“这都不会啊……” 转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柳禾:“看来,还是你最厉害,什么都会。” 这时一位夫人拉着自己女儿往前拽,“宸王殿下身边总要有个体己人儿的,我们家潇潇啊,从小就心细,什么时候柳小姐无暇顾及您时,她倒是可以过去帮帮忙。” 小姑娘款款上前,轻轻施礼:“见过宸王殿下,小女程潇潇。” 慕辰渊回头却是看向朗清:“瞧,有人跟你抢活儿来了。” 他又看着程小姐,一本正经的问:“程小姐可会武功,师承何门?这样,你跟朗清切磋切磋,如何?” 程小姐一愣:“我……我不会武功啊。” 那夫人也不满的解释:“宸王殿下,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慕辰渊像是真不明白似的:“那您说的帮忙是指?” 他这么一问,倒真给人家问住了。那夫人心里暗骂,这人是不是傻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送过去,还能帮你什么忙? 那个柳禾成日里冷冰冰的,一看就不行。八成这个宸王也是得不到的就放不下,但凡尝过温香软玉,自然也就不会再搭理那个悍妇了。 夫人将自家女儿拉回来,不再说话,可心里却打好了旁的主意。 又有女孩自作聪明,觉得巴结慕辰渊没用,便前去巴结柳禾。 “姐姐,我一直都崇拜您的,真希望以后能多跟在姐姐身边学习。”这态度你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柳禾看向慕辰渊,想知道他如何应对。 慕辰渊心里一喜,这小丫头是看他表演看上瘾了啊。 “现在招工的事儿应该都交给何天冬负责了吧?”他问了柳禾一句,又回头看着那姑娘。 “跟小禾学医可不便宜呢,而且她收徒要求高,你要是没接触过医药,恐怕走后门也没用。不如先去店里当个学徒,从零开始脚踏实地的。” 她不死心,又说:“我就想追着姐姐,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的好。” 好一副单纯俏皮的模样,她说这句话时看向的是慕辰渊。多得是男人就喜欢这一卦的,单纯活力,一往无前的少女。 可慕辰渊却是气呼呼的嗤笑一下,质问:“你这是铁了心和我争了?” 小姑娘一愣,连柳禾都没反应过来。 慕辰渊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追了那么久才追到手的女人,你想横插一杠子?门儿都没有!” 那小姑娘气的脸通红:“宸王殿下您说什么呢,我也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谁来也不行!”他没等人家说完,直接胡搅蛮缠的将酒杯重重的撂在桌上。 大伙算是看出来了,慕辰渊对柳禾可是正在兴头上呢,谁来也是没用。 可柳禾的目光却落在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身上,梁心佩。 她全程看着柳禾与慕辰渊的互动,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嗑到了糖一般,津津有味。 梁心佩也注意到了柳禾看向自己的目光,转身出去了。 柳禾好奇,跟慕辰渊说了一声,便追了出去。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那些小姐们的表演?” 梁心佩找了个长廊,拨了拨上面的雪,坐了下来。 “坐。”她招呼柳禾坐在一边。 见柳禾不动,她不意外,也不介意。自顾自舒坦的坐着。 柳禾看着她,很好奇她在想些什么。就是一种奇妙的吸引力,引着她冰天雪地里还陪她站着。 梁心佩也不说话,就坐着。 “你叫我出来,又什么都不说?”柳禾奇怪,可也说不上反感。 “说什么?我只是想出来坐坐,你见我出来,就跟了出来而已。” 她这么一说,柳禾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去那边走走吧,那边肯定风景很好。”她指了指远处。 柳禾望过去,是一个露台。她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似的也想过去看看。 两人往那边走,初积了雪的路有点滑,梁心佩伸出手去扶柳禾。 “小心。”她像个大姐姐一样,拉着柳禾来到露台边。 柳禾抬头,眼前一片辽阔。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宸王遭献身 柳禾假捉奸 梁心佩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远方,又看着柳禾:“怎么样,没骗你吧。” 柳禾点点头,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大概就是此番场景。 “冷不冷?”梁心佩看着柳禾,关切的问。 柳禾不知如何回答,她在想,如果现在梁心佩直接将她推下山,自己如何能躲过一劫呢?如果她诬陷自己推她下山,她又该如何应对。 可她就这么静静的赏雪,什么都不做。 慕辰渊在屋里,见柳禾这么久没回来很是担心。实在坐不住,便拿上披风偷偷隐了出去。 程夫人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便赶紧带着女儿离去。 慕辰渊在外面走着,想寻着脚印去找柳禾。可来往宫人早把脚印踏乱了,根本无迹可寻。 “宸王殿下,柳小姐方才扭了脚,让奴婢来禀报您呢。” 慕辰渊一听,心急如焚,立刻跟着小丫鬟前去。 他被带到一间屋子前,小丫鬟称柳禾让她准备热水,便离开了。 慕辰渊低头思考了一下,推门而入。屋内飘来一股异香,墙角处有一个忽明忽暗的小红点。 哼,还是早有准备的。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会被人这样算计。 幸好他随身带着柳禾给他的提神精油,稍稍往人中擦上一点,那些迷香便通通失效。 慕辰渊在黑暗的屋子里踱步,不一会,一个人影出现在帷幔后面。那剪影身姿绰约,体态轻盈的轻轻舞动起来。 她一边舞着,一边褪下身上的衣衫。 “殿下~来呀~”程潇潇语气娇媚,听得慕辰渊一阵犯恶心。 “你等我一下,我看看外面安不安全。”慕辰渊柔声嘱咐到。 程潇潇一听,整个人都快融化了。果然母亲说得没错,这种在外面越是一本正经的男人,内里越是风流。 她乖乖躺到床上,其实还是很紧张的。来之前,母亲就计划好了要她今晚就拿下慕辰渊,免得夜长梦多。 他要是愿意自然两情相悦是好的,但他若是不愿意,生米煮成熟饭,也就成了。 她一遍遍回忆着母亲教她如何婉转承欢,可等慕辰渊再回来,好像就不似方才那般温柔了。 他就像一匹饿狼一样扑向自己,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 程潇潇虽然得逞了,可心里免不了不满。但想想,可能是药理催动,当他难以自制了吧。 程夫人为了促成好事,那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配了这种十头牛都能撂倒的剂量。就算他是柳下惠,也撑不住。 不过好事成了不管用,宸王提了裤子不认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请了观众。 “皇上。”她满脸焦急的起身禀报:“方才宸王殿下邀请潇潇出去走走,可这么半天了,外面冰天雪地的……臣妇实在不放心啊。” 皇帝眼一眯,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内心不禁鄙夷,真是贱人,为了巴结慕辰渊,什么恶心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他最乐意促成这种恶心事了,心里抑制不住哼声冷笑。 “正好朕也要去醒醒酒,那便陪您一同去找找。” 皇上发话,其他人也应声跟上去。 程夫人装模作样的往前寻着,就走到方才那间屋子跟前。 她安排好的宫女走过来,程夫人上前询问是否见过那二人。 宫女则按计划回答:“奴婢……奴婢……” 她磕磕巴巴,只等着皇上开口:“说。” 宫女扑通跪倒在地,装作迫不得已的开口道:“方才奴婢看见宸王殿下带着程小姐钻到那间屋子去了,他还警告奴婢,不许说出去。” 程夫人一听,就愣住了,赶紧拦住众人。而那些长舌妇最喜欢这种捉奸的事儿,自然入了她的圈套,硬要前去看看。 一群人推推搡搡的来到屋子门口,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皇上恕罪!”程夫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程夫人,你……”皇上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则心里直鼓掌赞叹,干得漂亮! “程小姐真是败坏门风,居然在皇家行宫做这种事!”一位夫人愤愤不满,早知道宸王这么放浪形骸,她也这么做了啊。 “还不进去个人管管,真让他们秽乱宫闱吗?!”御史家老夫人陪着孙女前来,她老人家岁数大了,最看不惯小辈们胡来。 皇上当然也是急不可耐的想看慕辰渊狼狈出丑了,正在这时,梁心佩带着柳禾走了过来。 “怎么都出来了?”梁心佩往前看了看,疑惑的念叨着。 “快走吧,这么多人聚着准没好事。”柳禾拉着梁心佩要走。 结果有人回头,正好看到柳禾,便喊了她一句:“柳小姐!” 这下可热闹了,如果让柳禾亲自捉奸,那可就是一场绝世好戏了。 程夫人想到柳禾看见慕辰渊抱着自己女儿的场景,看柳禾还怎么嚣张。 “小禾,你……你怎么来了。”皇帝假仁假义的上前询问。 柳禾一听,这事儿怕是与自己有关啊。 “柳小姐,你别生气,男人嘛……她们如今两情相悦,也是情不自禁。以后你们可以一同伺候宸王,也是个伴儿不是?”程夫人这会儿一边卖着好人,一边洋洋得意。 柳禾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明白了她们话里的意思。 梁心佩站在旁边握了握她的手,让她冷静了下来。柳禾险些崩塌的心,这才反应过来。 慕辰渊怎么可能?他可是慕辰渊啊,想算计他,你们还嫩点儿。 “里面的是程小姐?”柳禾做出惊讶之色,随即捂着嘴轻笑:“真是厉害啊~” 她说得意味深长,作为一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霓虹国大电影洗礼的柳禾,听到这个声音都不得不真心赞叹。 程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目的是让众人围堵慕辰渊来的,可不是让女儿表演闺中秘事啊。 可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旁的人也听懂了柳禾的意思。上了慕辰渊又如何,反正做了这种丑事,纵使嫁进了摄政王府,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侍妾。 第一百六十九 程家全军覆没 皇帝杀鸡儆猴 几位夫人婆子,一对眼神,立刻就去拍门。谁知道这门竟然没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可床上二人因受药力太深,根本就停不下来,只顾忘我的宣泄。 婆子们无情的上前将二人拉开,把那程小姐裹严实了,才掌上了灯。 冷风吹进来,程潇潇一瞬间清醒了。她抬头看到屋里众人,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程夫人装模作样的上来打她,边打边哭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他给你什么承诺了,你就跟了他。万一人家事后不认,不娶你,看你怎么办!你是想看娘死是不是啊!你爹和你叔父战死疆场,为国捐躯。你让我如何有脸下去见他们啊!” 这话说到这儿,皇上就不得不做主了:“程夫人放心,有朕在,他不会不认的。为了程将军,朕现在就赐婚。” 他看着程潇潇说:“你们二人既然已有夫妻之实,那便尽快成亲,做一对真夫妻吧。” 皇上赐婚,程夫人自然大喜,她的计划成了!不过她还不死心,非要再做做样子,便哭着问:“宸王呢?今儿这事儿,他怎么也得表个态。” 说着,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本王在这儿,程夫人有何指教?” 他从门外进来,依旧风度翩翩。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不是宸王吗?没错,是他。可…… 那屋里的是谁?! 程潇潇更是感觉心冲到了嗓子眼,竟是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辰渊还装无辜,指着她问:“程小姐这是……病了?” 柳禾抿嘴一笑,走到他跟前,为他掸了掸身上的雪。 慕辰渊有点儿意外,柳禾甚少在人前表现出对他的关心的。 “宸王……这是去哪了?”皇上感觉自己被耍了,十分不满。 慕辰渊则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柳禾面前。他缓缓打开布包,一股暖乎乎的香气传来。 “烤红薯?”柳禾惊喜的看着慕辰渊,眼睛冒出闪烁星辰一般。 “见你出去久了,饭菜都凉了,本来想拿到厨房帮你热热,结果就看到了红薯,心血来潮,就给你烤了一个。快尝尝。” 柳禾笑的灿烂,赶紧剥开一块吹了吹放入口中:“好甜啊。谢谢你辰渊。” 她说着,剥了一块放进他口中,慕辰渊宠溺的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皇上,这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就不请圣口品尝了。”慕辰渊回身还不忘跟皇上解释。 皇上心里恨,但捏捏拳头硬撑着说:“五哥用来哄心上人的,朕怎么会争呢。” 慕辰渊没说话,将带来的斗篷裹在柳禾身上。两个人又是腻腻歪歪的,让人看了都觉得自己多余。 皇上在这边吃了瘪,自然要从程家讨回来。 “程夫人,你如此管教女儿,做出这等不检之事,程将军真是死不瞑目啊。”皇帝抬眼间已尽是冷酷与狠戾。 程夫人还在辩解,慕辰渊却摇了摇头。都没用了,陷害他或许还有活路,但耍了李成钰,她死都是轻的。 果不其然,皇帝沉思片刻,开了口:“程小姐败坏门风,便与那狂徒婚配吧,二人即刻前往辽东铸造营。为士兵铸造兵器,也算慰藉你父亲的忠魂了。” 辽东铸造营因其劳作艰苦,通常都是将死刑犯他送过去,劳作致死的。 程夫人因为是将门世家,自然知道其中疾苦,可刚要求情,就听皇帝继续说:“程夫人唆使女儿做这种事,可见在你心里并不觉得这种事可耻。也好,那便贬为奴妓。” 奴妓?官妓尚有一个好点的生存环境,这奴妓可是烟柳界最最底层的了。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我!”她要哭喊,皇上却露出一个善意和蔼的笑。 “程夫人,你要好好做事,你越努力,你女儿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你们,生同日,死,同期。”他纯良的微笑越看越狰狞。 说完这话,眼神扫向慕辰渊。 “五哥,满意吗?”他把话题抛给慕辰渊,可听着却满满都是威胁。 杀鸡儆猴,这话是说给他听呢。 “当然,皇上英明。她们不该动害我的心思,既然动力,就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慕辰渊一句话会过去,两人四目相对。 二人笑容不减,眼神冰冷。柳禾抬手挽住慕辰渊的臂弯,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生同日,死同期又如何?本姑娘奉陪到底了! 经过这么一出闹剧,宴会也不再继续。行宫里为众人备下了房间,但因为柳禾是后来的,没有为她准备。 “你同我住,畅清苑大得很,足够我们住的。”慕辰渊作为亲王,可以独居一个院子。 可柳禾还是在意闲言碎语的,她也不怕,只是嫌麻烦。只是如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在为难的时候,梁心佩走了过来。 “还是同我住吧。”她盛情邀请,柳禾思量一番,犹豫不定。 “我有事同你讲,来不来?”梁心佩开诚布公,让柳禾反倒安心几分。 慕辰渊也不想众目睽睽之下偏拉柳禾去他的住所,他比柳禾更在乎她的名节。 “想去便去,我让人保护你。不喜欢的话,再随时来找我。”慕辰渊帮她裹紧身上的斗篷,叫来两个侍女。 “墨桑,墨兰。你们以后就跟着柳禾,仔细着。”这是他新挑的两个暗卫,都是女子,专门保护柳禾。 转过身,他又对董晴说了了一句:“你往后能轻松一些了。” 他本意是想怕董晴分身乏术,对柳禾照顾不周全。但董晴却听到心里无比感动,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慕辰渊,半晌才点点头。 不过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没被慕辰渊看到,他眼里向来没有旁的女子。朗清却十分眼尖看出了董晴眼中波动。 梁心佩先行回去,慕辰渊与柳禾一边散步一边往回走。 “你要时刻注意,宸王殿下可不是什么不解风情的傻瓜,要是让他发现你别的心思,墨雨和程小姐的下场你看到的。” 朗清闪身到董晴身边,紧张的提醒。这丫头这么长此以往待在柳禾身边,看到的自然都是慕辰渊最最柔情的一面,根本不知道那家伙在外面多狠厉。 她这样实在危险,所以自己得时时敲打,免得她乱了心思,生出非分之想,断送了自己大好韶华。 董晴点点头,乖巧的答:“你放心吧师傅,我会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柳禾姐身上的,不会想别的。” 朗清稍稍安心:“你知道就好,最近可有读书?” “有的,我最近读了好几本……” 董晴说着自己读的书,二人跟在后面,悄悄聊起来天。 第一百七十章 心佩敌友难分 柳禾夜撞凶案 柳禾到了自己梁心佩园子门口,与慕辰渊拉了一会儿手,依依惜别。 “这么黏糊吗?” 她才一进门,就听见梁心佩幽幽传来声音。 “你说有事与我谈?”柳禾没有过多客套,方才她就总觉得,她与梁心佩之间该有什么渊源的。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就是芳嬷嬷临死前的那段话:“梁心瑶那个养在外面的姐姐,若是知道自己的生母被害死,一定会报仇的。” 这便是那个姐姐了,按芳嬷嬷的说法,她该是钟太妃的女儿,真正的公主。 “关于我妹妹梁心瑶,你与她不睦?”梁心佩也够直接。 柳禾不否认,这事儿京中人尽皆知。 “我不兜圈子,我喜欢慕辰凌,梁心瑶我会解决掉。” 柳禾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事相求。” “我不觉得在慕辰凌的事上,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柳禾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梁心佩犹豫片刻,不知如何开口。 “这事儿,还真只有你能帮忙。”梁心佩咬了咬下唇,看得出她一向要强,对于开口求人实在不擅长。 “说说看。” “真到了最后一刻,让慕辰渊高抬贵手,留他三哥一命。” 柳禾听完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最后一刻? “他们是亲兄弟,辰渊不是那样的人。”柳禾一脸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梁心佩笑笑:“你了解的,都是他在你面前的样子。不过没关心,你答应我,我也可以交换你的要求。” “我对你没有要求,况且哪怕真有一天手足相残,也一定是慕辰凌逼的。你有功夫不如去劝劝他。”柳禾不想做这种交换,她还没打打算去干涉慕辰渊呢。 梁心佩却不以为意:“不急。“ 柳禾不满她故弄玄虚的的态度,便特意试探的回怼:“当然,慕辰凌这种人,如果知道你是谁的女儿,一定巴不得踢了梁心瑶,娶你进门供起来呢。” 梁心佩噗嗤一笑:“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 “我们都知道,不是吗?”梁心佩看起来可不是那种阴险毒辣的人,她或许聪明,但聪明得光明磊落。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杀掉亲妹妹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知道钟太妃就是因为梁心瑶的撺掇才丧命的。 “是啊,我知道,但你只是一知半解。我是梁家的女儿,也是钟太妃的女儿。”她对柳禾坦白。 柳禾一时间有点懵,这太乱了吧? “我是钟太妃和梁成的女儿,梁思慎的亲妹妹。”她说得云淡风轻,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那凤昭公主?”柳禾疑惑。 “她才是梁心瑶的亲姐姐。”梁心佩讲述了一下当年的事。 钟太妃入宫后有孕,她让自己的闺蜜好友,梁心瑶的母亲进宫陪伴。 后来钟太妃生产之日,梁心瑶母亲用计让自己也早产剩下孩子。 她为了让自己女儿当上公主,便偷偷换了两个孩子。这件事其实已经被钟太妃发现,但钟太妃始终担心自己女儿被身世连累,便纵容了这事儿。 梁母一直觉得心里有愧,也怕事情败露,便带着梁心佩远居深山。不过钟太妃却没能善待她的女儿,也真是造化弄人了。 柳禾无语,这些人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啊。明明可以拥有安稳的人生,却偏偏要折腾。 “不过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慕辰凌这些乱七八糟的,只需要告诉他你公主的身份就够了。” 梁心佩听柳禾这样冷嘲热讽,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丝不耐烦。 “他也不曾伤害你,柳禾不该对他这么大敌意。” 柳禾愕然,居然还有人来为慕辰凌辩护了,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不屑一笑:“我没什么敌意,只觉得一个达目的不择手段,对权势欲壑难填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她一说完,梁心佩便笑得停不下来了。 “你真是,太可笑了!我以为是什么原因,哪怕你说他长得不如慕辰渊也算是个理由啊。但你说的这两点……哈哈哈哈。”她是真的觉得可笑,忍不住的想笑那种。 柳禾被她笑得,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说什么了,至于这样? “柳禾,你早晚会知道,你有多可笑的。只不过到那时候,你恐怕就笑不出来了。”梁心佩眼中流露出同情。 柳禾耐心耗尽,起身就离开了。 梁心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讨厌,是真的讨厌不起来。只是终究要成为敌人的人,也没必要喜欢罢了。 回到房间的柳禾说什么也静不下心了,梁心佩句句针对慕辰渊,她不是听不出来。 “董晴,去畅清苑。”她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带人往慕辰渊园子行去。 才走到一片冰湖旁,她就看到前面有几个高大的人影。虽然他们个个身着黑袍,可柳禾还是觉得眼熟。 她看着为首的一个人,指使着手下在冰面凿开一个洞,将一个男人的手臂按入冰窟里。那男人嘴被堵着,可从他的抽搐就知道很痛。 没一会男人挣扎力度减小,他才被拉出来按在地上。一群人说了一会话,就见一名黑衣人突然抽出匕首,一下下划着那人的手臂。 因为被冻得失去知觉,那人只有恐惧。然后一直磕头,又说了什么。突然,黑衣人挥刀,直接斩断了他的手臂。 柳禾被吓得差点晕过去,脚底一滑。 远处黑衣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飞身过来。董晴看出那人功夫的招式,赶紧将柳禾推到假山后护起来,示意墨兰墨桑出手。 未听动手的声音,黑衣人又退去。 “小姐,没事了。”二人回禀。 “没发现我吧?”柳禾怕对方之后会杀人灭口。 二暗卫刚要回答,就被董晴抢了先:“没有,你放心吧。” 经历这事儿,柳禾也不敢再前行,赶紧打道回府。 她让董晴多少一些炭火,可还是颤颤发抖。那几个黑衣人的影子,黑压压的在她心里挥之不去。那种阴鸷诡异让人喘不过气。 第一百七十一章 悬案冬窗事发 心佩偶遇故人 从前也经历过各种险境,看你没有过一个场景如今日般可怖。 “小姐,您别怕,宸王殿下他……”董晴说着顿了一下。“殿下他会把您保护得好好的。” 就像过去一样,那些柳禾注意到的,他就当做老猫玩儿耗子一样,由着柳禾耍一耍。 而柳禾没注意到的,慕辰渊就会直接杀了。就像此前在街上遇到的登徒子,或是董宅之前的家丁。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对柳禾更是温柔备至。但在柳禾看不到的地方,他多数时候都是地狱修罗一般的形象。 冷血,残酷,无情。仿佛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则是死神。 这也是朗清不断提醒她的原因,不要以为慕辰渊对柳禾的特殊,就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柳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几个黑衣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人。 黑暗中,她似乎感觉到一个人影在她床前,柳禾惊坐起。 “别怕,是我。”慕辰渊赶紧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 柳禾大口喘着气,像,太像了。方才那个身影,简直和方才湖边的人一模一样。她还以为是对方来灭口的。 “辰渊,你怎么来了?”这院里住的可不止她一个,还有梁心佩呢。 慕辰渊见她真的没认出,方才在湖边,她看见的那群人,就是自己和几个暗卫。 “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好不好。”他心里无比酸涩,是自己把她吓成这样的。他杀过很多人,可从没如今晚一般后悔过。 柳禾很紧张的问:“你来时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你不该出来瞎晃,这山上不太平。” 慕辰渊嘴角一抽:“没看见人。” 柳禾耐心的跟他讲起自己方才看到的场景,说起来的时候还浑身紧张的。 “我从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辰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可怕的人。”她说着,紧紧拉着慕辰渊的衣袖。 说着,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 “你这样贸然出来,万一被他们遇到很危险的,他们武功很高的样子。再说,万一一会事发,皇上肯定要查,你不在自己院子里,容易引起怀疑啊。” 慕辰渊看着她被吓成这样,还在处处分析利弊为自己思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柳禾被抱得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吓到他了,还反过来又安慰:“我也没事,幸好你今天给了我两个暗卫,不然还真有可能我已经命丧那黑衣人的刀下了。” 她说出这话,慕辰渊一怔,怎么会呢,方才冲过去的人是墨竹,他发现来者是柳禾就及时收手了。 在慕辰渊的陪伴下,柳禾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次日一大早,官兵就封锁了每个院子。御史陆世全的尸体被人在发现已经冻在湖里。 他的仆人根本没发现老爷被半夜劫走了,早上还叫他起床呢,结果发现人不在,到处寻找才发现湖中有一人。 侍卫下去查看发现他肢体是被拼凑着冻在一起的,如果拉出来恐怕不得全尸。这会儿人还在里面,不知如何是好呢。 在皇帝的行宫,又是封禅祭天的重大日子,居然发生这种恶性事件,简直就是藐视皇威,诅咒他大梁国运。 皇帝动了盛怒,下令彻查。 陆嫣和御史家老夫人已经哭晕在湖边了,柳禾被叫去为二人诊治。皇帝和慕辰渊等人也在,气氛冷至冰点。 柳禾用了一些药,二人醒来。老夫人情绪激动,柳禾为她服下安神保心丸。 “小禾,这药用在我身上都是浪费了,我这老婆子,就跟着儿子去了吧。”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平时与柳禾关心就不错,在墨雨百般谄媚之下,也没动摇过对她的喜爱。 “老夫人,还有一大家子等着您做主呢,您千万得保重啊。”柳禾看着她眼眶微微湿润。 一会,陆嫣也醒来了,父亲的惨死对她打击实在不小。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慕辰渊。 强撑着身子,起身飞扑过去:“宸王殿下,我父亲死得好惨。” 慕辰渊猛的闪身,陆嫣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不过她不死心,又朝着慕辰渊爬来,等他在想躲,却被皇帝挡住。 陆嫣的了机会,一下子抱住他的腿。慕辰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可陆老夫人见孙女一哭,也跟着哭,柳禾也跟着偷偷抹眼泪,他也不好在这时候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自己捏着手指尖往外推了推陆嫣,见推不动,赶紧对着丫鬟喊:“快弄走!”他心里恶心坏了,就像刚洗完澡就被蟑螂爬了一样。 皇帝假仁假义的安抚了祖孙俩一番,便带人离去了。柳禾完成了诊治,也回到自己院中等待全面的盘查。 临近中午,慕辰凌带着三司所有精锐力量全部赶到,全力纠察凶手。 梁心佩得知慕辰凌到来,便去寻柳禾,让她帮助自己去见心上人。 柳禾自然是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的,直接就拒绝了梁心佩的要求。 不过她虽然没去,可不妨碍人家找上门啊。没一会,慕辰凌假公济私的带人上门盘问。 程式化的讯问,简短的回答,慕辰凌显然不想把嫌疑放在柳禾身上。有那个时间不如与她多说几句闲话。 “好久不见。”慕辰凌尴尬的开口。 “那天不是才见过?那天,谢谢你……”柳禾自然是指慕辰凌打了梁心瑶的事。 慕辰凌更尴尬了,他娶了梁心瑶不知有多后悔,当初自己为何瞎了眼,觉得梁心瑶处处胜过柳禾?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三公子还是赶紧办公事去吧。”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站在屋里,实在奇怪,柳禾便下了逐客令。 慕辰凌来查女眷本就是为了看柳禾,如今看到了,也没心思再去盘查,转身便走。 “三公子。” 他走到门口时,一个意外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慕辰凌难以置信的回头去看,便看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你……”他目瞪口呆。 梁心佩站在原地,落落大方的抬抬手:“进屋一叙?” 慕辰凌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单纯笑容,可刚一迈动步子,就突然想到什么,冷下了脸。 “不了,今日有公务在身。我若是贸然入了姑娘闺房,怕是影响姑娘清誉和前途。” 他说完,整个人变得冷冰冰,抬腿就走。 第一百七十二章 辰凌叙旧情心佩献良策 “今日机会难得,等我回去,怕是再见又不知何年了。”梁心佩也不急,就是平静的一句话,竟又把慕辰凌勾了回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人,目光中似有怨怼与审视。 梁心佩则是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我不是为了五公子来,以为你在,我才来的。” 她说完,缓缓上前拉住慕辰凌的手,往自己屋里走去。 慕辰凌竟然像个小孩一样,脸上尽是纯情与羞涩,乖乖跟去。 这一幕把柳禾真真儿的看呆了,这两个人看来是有旧情在啊。 慕辰凌跟着梁心佩进屋,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原以为,那段时光都是做梦的。”他开口,语调不同以往。平时的慕辰凌受惯了万众瞩目,说话做事都是端着的。 纵使对后来的柳禾有些许心动,也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时而刚毅时而洒脱,不问世事的态度让他有熟悉的心动感。 但他对柳禾的感情并不单纯,一部分是自己想要利用,另一方面也是母亲的逼迫。 梁心佩看他又委屈,又愧疚的表情,笑笑抬手摸摸他的头。 “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事要做。不要怪我消失,也不用愧疚于自己不去找我。”她把慕辰凌的心理猜的透透的。 他放不下权势,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自己,所以她走了,他也不去寻。 “你怎么会在这?以什么身份?”慕辰凌并不知道那年偶遇并共同居住了几个月的女子是什么人,她也没透露过分毫。 “我叫梁心佩。”她一句话,惊得慕辰凌跌坐在椅子上。 “我是梁心瑶的姐姐,但从出生就被母亲带走了。后来遇到我师傅,跟着她四处云游。” 慕辰凌听着她说,也没好意思去质问,当初自己也是游学时遭遇刺杀,在山中被梁心佩救了。 两个人都没有透露自己真实身份,但却如夫妻一般在山中同居了四个月。那段时间是慕辰凌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 “你怎么找到我的。”慕辰凌好奇。 梁心佩却苦涩一笑:“我怎么可能傻到连你我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呢?” “孩子?!”慕辰凌猛的站起来。 梁心佩低头浅笑:“一儿一女,龙凤胎,四岁了。” 慕辰凌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已经有一对四岁的儿女了。 他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此刻只是震撼,仿佛在做梦。 “那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来找我?孩子们呢?” 梁心佩收起笑,看着他:“他们在我师父那里,很安全。你有你的生活,我总不能贸然的带着他们出现吧。” 慕辰凌心如刀绞,眼前的是他做梦都不忍梦到的女人,他对她有无数愧疚。如今这个愧疚又加深了一万倍。 她独自为自己生儿育女,受尽多少辛苦,却还考虑着自己的权势地位,不来打扰。 “所以你到这里来……”他似乎明白了。 梁心佩点点头:“以为能见到你的,不过,最终还是见到了。” 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已经让她没有大悲大喜,能见到慕辰凌好好的,且愈发英俊潇洒,她心里别提多慰藉了。 只是…… “我明天就接你回家,把孩子也接回来。”慕辰凌急着许诺。 梁心佩却看出这话并非真心,想接她回来是真的,可有没有这个能力却有待商榷了。 他的那个母妃,怎么容得下无权无势的自己?她也不想透露自己的实力,白白送给那个女人,让她再继续逼迫慕辰凌上位。 “要听我一言吗?”梁心瑶突然转换话题:“这件事你不要查出真相,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知道什么是不是?”慕辰凌问。 “我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御史联合工部欲栽赃你父亲骄奢淫逸,私造府邸一事。”梁心佩此言一出,慕辰凌眼睑抽动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们做得极隐蔽,连慕辰凌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工部尚书才将栽赃用的府邸建了一半,就被摄政王先发制人,将此事推到了他身上。工部尚书贪赃枉法,上个月底已经被抄家,等候问斩。 那么如此说来,没被追究责任的御史大人,现在也被惩治了,做这件事的除了他还有谁啊。 “我竟不知道,他如此狠辣。”慕辰凌惨淡一笑,是他小看慕辰渊了,从前以为都是父亲在保护他,没想到,竟是他暗地里在保护父亲。 梁心佩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了,他从前隐藏锋芒,如今显露真身,一定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事,你我都清楚。” 慕辰凌这段时间在公务上被皇帝压得透不过气,母妃林筠又各处奔走,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哪里顾得上思考慕辰渊的事呢? “可是皇上已经勒令我查办,之前他已经因为我办事不力惩戒多次,这次如果再失手,怕是就得卷铺盖走人了。你知道,大理寺一职的重要性。”慕辰凌为了自己的利益,哪里顾及手足之情呢?何况对方是慕辰渊,他们之间早晚都会有一战的。 梁心佩自然知道他的小算盘,只是她不想慕辰凌死,便劝导:“今天的案子,自然是能结,我告诉你一个答案。” 慕辰凌一听,美人献策,自然是愿闻其详的。 “与御史住隔壁的苏大人。”梁心佩说出这人,慕辰凌只觉得匪夷所思。 “苏大人和这件事能有什么关系?” 梁心佩一笑:“你抓来一个御史的随侍,就说他家大人死前晚上本来要去拜访苏大人,结果就在门外听到了苏大人嚷嚷着什么,永和六年昭华宫什么的。陆御史见他激愤时便说要回去,可听到苏大人说出大不敬之语,就脚底一滑。苏大人出来就逼问陆大人听到了什么,陆大人哪里敢说,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慕辰凌听得一脸懵:“因为这个杀人可能,但犯不上将人折磨成那样吧。” “放心,皇上听到这些话,是不是他杀的,就已经不要紧了。”梁心佩显然想要故弄玄虚,她要慕辰凌依靠自己,就不能什么都和盘托出。 慕辰凌走后,梁心佩来到柳禾的屋子。 “我这一计如何?”梁心佩问。 柳禾一愣:“什么如何。” 她笑:“怎么,一炷香的时间了,你属下还没将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你?” 柳禾惭愧,她的确是让人去偷听了,只不过暗卫传回来的话,只字未提慕辰渊。 梁心佩也猜到了,慕辰渊把柳禾当成小白兔养,暗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肯定不会让她知道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心佩故弄玄虚 柳禾兴师问罪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外面解禁了。苏大人因杀人,被囚禁,待审讯之后问斩。而慕辰凌收到的圣意是,招不招不要紧,赶紧弄死完事儿。 慕辰渊也震惊于这个结果,怎么就这样轻松结案了?不过刚一解禁,他赶紧来见柳禾。 “永和六年?”慕辰渊听柳禾说起偷听来的消息,冷声一笑:“哼,还真是妙计啊。” 柳禾好奇,慕辰渊打趣到:“你这个大嘴巴,要是知道了,怕是得小命不保。” “我哪里大嘴巴了,我就在你面前才这样好不好,难不成你还要举报我啊。”柳禾白了他一眼,自己也是向来谨慎的,只有在慕辰渊面前,她才敢放肆。 “永和六年,先帝将三岁的李成钰带到昭华宫滴血验亲。血未融,可那时候,先帝后无所出。本想等再有子就处死李成钰,可惜,他命大,成了一脉单传。”慕辰渊说的时候声音也极小,可见这是皇帝最最不能容忍的逆鳞。 如今苏大人知晓此事,无论真假他都得死,皇帝可能一分钟都等不了的。 果然,她正想着这个问题,就听朗清来报,御史家丁为了给老爷报仇,杀了苏大人和他的妻女。这个借口真是合情合理,有这样一个契机铲除异己最重要,其余真相若是想知道大可私下里再去查。 柳禾与慕辰渊对视一眼,梁心佩还真是厉害,不光知道这个秘闻,更能清楚地知晓皇帝的弱点与心理。 “小姐,梁小姐有话要对您说。”董晴特意进门来报,她没敢抬头看慕辰渊,只看看那一双坚实有力骨节分明的手,就足以润化她的心了。 “让她进来吧。”柳禾邀她进来说话,慕辰渊则称还有事,起身离开。 临出门,二人险些撞在一起。梁心佩丝毫不觉紧张,淡定的与他打了个招呼。慕辰渊点头示意,却也有点意外,难得有一个人能对他的容貌视若无睹。 “这事儿已经落下帷幕了,柳小姐可还满意?”她进门这话说得让人莫名其妙。 “我有什么满不满意的?这事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啊。”柳禾虽这么说,但梁心佩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她既提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梁心佩瞥了一眼董晴:“这丫头到底是谁的奴才,怎么里外不分的。” 她这么一说,董晴立马急了。方才慕辰渊对梁心佩多看了一眼,而且眼中没有对其他女子那种疏离,反而有一丝欣赏,这让她妒火中烧。 “她不是奴才,是一个朋友的女儿,在我身边帮忙的。”柳禾向梁心佩解释道。 不过梁心佩却看着董晴一笑,她眯着眼仿佛能看穿一切。董晴心里打鼓,不会被看出来的吧,不可能的。 “你不要在这故弄玄虚,挑拨我们的关系。”董晴见她不说话,终于憋不住的反驳。 可她的心虚,柳禾一下感受到这其中有问题。董晴不是这么小题大做的人,除非真的有事瞒她。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让梁心佩得逞。这女人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能把每个人都摸得透透的。 “那你们主仆聊吧,你若是对我做的事还满意,就来找我。我们之间的交换条件随时有效。”梁心佩不介意多等一等,既然为了慕辰凌而出山,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董晴,送客。”柳禾意思是,让董晴跟过去关门。 她关好门,犹豫了一会,才转过身来。 “梁心佩不是那种无中生有的人。”柳禾看着董晴,这会儿已经能确定,她就是有事瞒着自己了。 “小姐,我……我不知道。”董晴有些懵了,她不知道柳禾问的到底是哪件事。 是昨晚黑衣人的事,还是自己喜欢慕辰渊的事。可偏偏这两件事,都足够让慕辰渊撕了她的了。 柳禾看她急的快哭了,可就是不愿意开口,心里也很无奈。看来她真的不是自己的人,但能够让董晴这样左右为难的,大概也就是慕辰渊的事了。 “算了,我去问朗清。”柳禾心里也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怎么,就是觉得跟董晴之间,隔着那么一层了。 “小姐,您,您千万别说是我漏了馅儿。”董晴突然跪倒在地,吓了柳禾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啊,就算真瞒了我什么,也不至于的。”但她这样真是让柳禾有些担心了,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 难不成……慕辰渊外面有女人了?? 她越想越气,直接冲到慕辰渊院里。大门推开,几位大臣正带着自己的女儿给慕辰渊请安呢。 柳禾一见这场景,更是怒火中烧。 “宸王殿下好雅兴啊。”她含酸拈醋的质问,差点没让慕辰渊笑喷了。 不过旁边的姑娘们可就不高兴了,趁机肯定要讥讽她一番了。 “柳小姐,您若是也想来请安,也没人拦着不是,何必如此悍妒呢。”一位小姐开了口,旁人也在旁边小声开口道:“她当自己是谁啊,还没进门呢,就急不可耐的大施淫威了。” 一位官员也笑呵呵的补刀:“宸王殿下,娶妻娶贤,这要是家宅不宁,万事俱衰啊。” 柳禾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自己,心想,我好端端的凭什么受你们这气呢。 随即看向一旁的慕辰渊,他还在乐呵呵的欣赏柳禾悍妒表情呢。她越是生气,就越证明她稀罕自己啊。 正当那些人洋洋自得的时候,就见柳禾疾步上前,扬起手就朝慕辰渊头上打去。 “你死啦,就听她们胡言乱语的诋毁我?” 慕辰渊被她从美梦中打醒,立刻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位置,赶紧起身扶着柳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也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整了整衣襟道:“柳禾向来大度温柔,贤良淑德,你们不许嚼她的舌根。往后我若再听到谁诋毁她,定不轻饶!” 他说得严厉,可被柳禾打散的发髻,嘟的一缕发丝就散落在了眼前。慕辰渊吞了吞口水,故作淡定的将碎发捋到后面。 但那缕头发比他的面子还倔强,愣是不乖乖听话,又飘飘荡荡到了眼前。 他又捋了两次,终于觉得脸都丢尽了,才不耐烦的问:“你们还有事吗?” 众人从他那缕头发上醒过神来,赶忙灰头土脸的拜别。 待众人走后,慕辰渊直接放散了一头秀发,回眸间说是妖冶美艳也绝不夸张。 “你就吃醋成这样?我可是乖乖的,看都没看她们。”他蹲在椅子旁,外头看柳禾。 “梁心佩说你有事瞒我。”柳禾不和他绕弯子,他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待。 慕辰渊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事了。 柳禾见他冷下脸,就知道,果然有事。 “你要瞒我?” 慕辰渊看她皱眉嘟着嘴,一副撒娇的可爱样子。可这件事说出来,就未必那么可爱了。 “我……怕你会不开心。”他试探着她的态度,也是怕一下子说出来,她会接受不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宸王斗胆坦白 朗清刮目相看 这般犹犹豫豫,柳禾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连重生复仇这般大事都与她坦白了,究竟是什么能让他如此遮遮掩掩? “说。”柳禾语气冰冷,但还算留有一丝余地的。 “昨夜的黑衣人……是我。”慕辰渊低下头,满头青丝垂落。 他想起昨日柳禾形容那人时候的满目狰狞,那句“世间怎会有如此残忍的人”回荡在他心间。 柳禾不语,慕辰渊低着头,不敢看她。可心里无比苦涩,大概是将他当作洪水猛兽了吧。 可等了许久,却听柳禾说了一句:“就这个?没别的了吗!” 慕辰渊一愣:“什……什么?” “你不要避重就轻,现在坦白还来得及。你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京中人多口杂。慕辰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是交代了,我或许还会成全了你们两个。” 这是柳禾最后的宽容,如果欺骗她,最后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两个?”慕辰渊整个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怀疑我有别的女人?!” “不然呢?如此瞒东瞒西的,不是有别人了还能是什么!”柳禾一拍桌子,直接给慕辰渊拍笑了。 他手扶着膝,看着柳禾简直快要笑出眼泪了。 “你笑什么……”柳禾蹙眉瞪着他,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的唇袭了上来。 她用力推开慕辰渊,用手拉住他耳朵:“喂,你想蒙混过关啊。” 慕辰渊叫着往后退,这才躲开,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无奈的看着柳禾。 “你可以怀疑我任何事,但就是不许认为我对你不忠,这是底线。” 慕辰渊倒是一副委屈的样子,见柳禾还有犹豫,这才解释:“我是看自己把你吓成那样,我怕你以后会怕我……” 柳禾思量了一下,觉得他倒也不像是说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那你……不怕我吗?”慕辰渊还是不放心的问。 柳禾却是轻蔑一笑:“我怕你什么?”她上下扫量着慕辰渊,就这个怂包? 慕辰渊感受到她的目光,再看看自己现在瑟缩在一边被她质问的样子,确实也硬气不起来。 “快去收拾收拾吧。” 只等她发了话,慕辰渊才委屈巴巴的转身回到寝室,让随侍的太监为他梳头。 柳禾走到门外,看着雪后白丫丫的树枝上落着几只麻雀,它们叽叽喳喳的样子,的确可爱。 “你当真不介意?”朗清挪过来问柳禾。 “介意什么?”柳禾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朗清犹豫一下:“就是……昨晚。” “不介意。”柳禾也觉得自己实在双标,但没办法。 当她听到慕辰渊说那个阴森恐怖的黑衣人首领是他的时候,柳禾突然松了一口气。 那个压在她心头的影子没了,再回忆起那个高大的身影,只觉得无比帅气。 但朗清还是觉得要为慕辰渊辩白一下:“那个御史实在过分……” “不用解释的,辰渊做事自然有他的打算,我若事事过问,岂不要累死。” 两个人相爱,在一起,不是要事事都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这件事,不妨碍你爱他,那就不需过问。 “难得你这么通透。”朗清都觉得,这样的女子实在少见。他家里那些夫人姨娘们,整日里巴不得连他爹上个茅厕都要紧盯着。 柳禾却不以为意:“你换着想想,倘若我今天店里进了什么货,明日哪家的铺子换了掌柜,这些事儿都找慕辰渊去念叨一番,他不得疯了?” 朗清一听就理解了,那确实够让人头大的。 他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柳禾,这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这么特别…… “怪不得少主对你如此痴迷,九死一生也要跑回去见你一面。”他痴痴的看着柳禾感叹。 柳禾却是一愣:“什么九死一生?” 朗清往院子中间走了走,柳禾跟上去。 “少主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被刺杀是家常便饭。可自从和你成亲后,他每次死里逃生,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看你一眼。” …… 柳禾沉默,过往一年的种种画面终于在她心里对上了。 怪不得慕辰渊总是突然消失好久,又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突然出现。 原来每次他看似神出鬼没的出现,都是他忍着伤痛险象环生的相见…… 这样深的感情,她哪里比得上。 “你放心吧,我绝不负他。”柳禾声音微微哽咽。 慕辰渊重新梳好了发髻出来,柳禾回头看着那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他对自己是如此情深意重。 “我们回家吧,这儿太冷了。”柳禾看着他说。 慕辰渊就等她这句话呢,随即便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二人称病向皇上告假离去,没能算计到慕辰渊,皇帝当然心里不爽,可他又没办法提出阻拦,只得应允。 一路下山,柳禾提议去董家坳。慕辰渊也没旁的事要忙,便乐于陪她走一趟。 他们来到董宅时候,已经傍晚。 “怎么才回来?”柳黛上前迎接,昨日柳禾明明说去店里忙完,就与她们一同来吃晚饭的。 “一些事耽搁了,我今天给大伙补回来。”柳禾拉着慕辰渊下车往屋里走。 “你们当中,谁的剑法最好?”柳禾突然问。 朗清思量了一会,总觉得他们应该也不相上下。 “单论剑法,应该都差不多。就看你是什么情况下用了,每个人能应对的任务不一样。”慕辰渊对她解释。 柳禾跑到外面,让小厮抬进来一大块方方正正的东西。 “把这个,削成薄薄的片,可能做到?”她打开布包,指着里面冻得结结实实的一大块肉问。 慕辰渊看看朗清,取过他手中的剑,轻轻挥了一下。 然后蹲下身,用指尖轻轻揭起一片肉,薄如蝉翼。 柳禾愕然…… “倒也不必这么薄……再厚一点。”她不知如何形容厚度,只能让他反复试。 可他的剑法实在太神奇,竟然每次增加的厚度几乎都是一样的,真是比机器都精准。 最后的厚度终于合适,“就按这个切,可以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董宅共涮火锅 柳禾展示地宫 她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要求,慕辰渊却没有任何为难。 “让我来吧。”朗清接过剑。 “等等。”柳禾拦住他,指了指外面:“还有好多,让墨云他们都来吧,我冻了六百斤羊肉。恐怕你们得忙一阵子呢。” 朗清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有这么个王妃,真是什么新鲜事儿都能碰到啊…… 墨竹和一众暗卫也都是满头黑线,不过墨云已经习惯了,毕竟他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儿做了太多。 “来,伙计们架锅烧碳烧水,姑娘们去洗菜切菜。柳黛我们去调酱料,李老大把捣药机刷出来没?我们用那个做。” 慕辰渊不知道柳禾这是要搞些什么吃食,竟然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如此大费周章。但他知道,她的小柳禾新鲜点子最多,肯定会给他惊喜。 一众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火锅上桌了。 这些铜锅是柳禾老早就请铁匠定做好了的,她喜欢吃火锅,可这个朝代里没这种吃食,可是把她馋疯了。 酱豆腐韭菜花她也是提前腌制好的,鱼丸虾丸毛肚鸭肠也是提前就备下冻在冰窖里。 各种她喜欢的食材统统备齐,就等着冬至这天大快朵颐了。 她让众人落座,火锅就是要人多一起吃才过瘾。 这锅底都是她精心搭配过的药材,美味同时还不上火。女孩子们有热果茶,男子们可以喝酒。 在柳禾的教授下,大家很快就掌握了吃火锅的方法。火锅就是一种可以让大家迅速拉近距离的餐食,大家吃得香,整个气氛都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 慕辰渊他们也算是尝遍天下美味的,可从来没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一边吃一边连连称赞,方才削了半天的肉,真是太值了。 众人酒足饭饱,才都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离去。 柳禾指了指一旁的屋子,让慕辰渊的随侍们都去里面休息。 “他们还要轮守。”慕辰渊解释到。 “不必,你跟我来。”柳禾拉着慕辰渊来到后院,院子当中有一座普通的房子,二人人进入其中,只是简单的陈设。 她走到一樽花瓶旁,轻轻一转,便开了一扇门。 沿着隧道每走一段,便又是一道机关。直至穿过五道石门,才见到眼前开阔。 门打开触动机关,屋内灯盏通明。其中陈列装饰甚异。 “欢迎来到我的家,慕辰渊。”柳禾向他展示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空间。 这里所有陈设都是仿现代的,慕辰渊一样一样的看着,觉得甚是新奇。 “你等我一下。”柳禾跑回到屋里,换上自己裁制的睡衣。连印花也是特制的,样子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个品牌的制式。 慕辰渊看到奇怪装扮的柳禾,却觉得她和整个房间的风格如此契合。 “这就是你从前的生活?”慕辰渊反应了过来。 柳禾点点头:“是的,我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我过去是短头发,就到这儿。”她抬手在自己耳根处比了比。 慕辰渊难以理解,竟然可以将头发剪去? 柳禾见他惊讶,继续解释:“男孩子的头发要剪到这么短呢。”她又比了一下,大概就是一个指节那么长。 随即又笑道:“但不剪也无妨,我们那里才没人管这些。只要从学校里毕业了,就没人管你的装发了。” “那,女孩子也都像你穿成这样?”慕辰渊看着她身上的睡衣,觉得实在简陋。 “这叫睡衣,在家才穿的。不过出门的衣服也没差多少。”她说着,拉慕辰渊来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中是一张床,旁边是衣柜。当然,也都是现代风格的。 柳禾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大背心,这是她过去最常穿的。 “这也是睡觉穿的?”慕辰渊看着这衣服分明只有一半的袖子。 柳禾却摇摇头:“这是夏天出门穿的啊,凉快。” 说着,她拿出纸和笔,随手勾勒几下,便是几张模特图。 “看,穿上便是这样。或者可以穿这种裙子,也可以穿裤子。总之,只要不裸奔,在我们那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慕辰渊看着,眼里尽是鄙夷。而且一想到柳禾过去一直这样穿,那岂不是都被看光了?! 柳禾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就故意要气他。 “还有一种专门去海边游玩时候穿的衣服。”她说着,便画了一幅身穿泳衣的男女在海边的画。 男子**上身,只着亵裤。女子穿的,那简直和没穿别无两样。 慕辰渊脸都绿了,指着那画颤抖着问:“你……你也这样穿过?!” 柳禾点点头:“是啊,上学的时候有游泳课,所有同学都要这样穿啊。” 慕辰渊一听,抓起那纸便揉作一团仍在地上。 想对柳禾发火,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他闷哼哼的坐在床上生气。 柳禾自己捅了篓子,讪笑着蹲在一旁。 “生气啦?” 慕辰渊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 “这就是文化差异呀,我生长的地方还有更多更多你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辰渊,你看到的不适应,与我的不适应几乎是对等的。” 她这样一说,慕辰渊才明白柳禾给他看这些是为了什么 “比如呢?就只是穿厚衣服吗?”慕辰渊突然想,这丫头不是也想不穿衣服上街吧? “比如,我那里一夫一妻制,多娶犯法。如果你和我交往,还同时去找别的女子,那叫出轨,是人人喊打的渣男。” 慕辰渊点点头:“我说过,我只有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柳禾却不放心,又强调说:“这是最最基本的要求,我绝不可能容许你有其他女人,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慕辰渊坚定的点点头,顺手将她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这个不许穿出去。”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柳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向他点点头。 两人在这地宫里度过一夜,慕辰渊醒来时发现柳禾已经起床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慕辰渊醒来出门去寻柳禾。 结果直接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你醒啦?”柳禾手里夹着玻片,正准备放到仪器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柳禾沉迷工作 柳禾准备作战 “这,这又是你的法术?”慕辰渊定了定神,才想起柳禾是可以变幻出奇异之物的。 柳禾没作声,只等把手里的样本放进仪器里,选好了程序才转过身。 “是啊,这是我整套实验设备。”柳禾爱抚着那套仪器,满眼抑制不住的欣喜。 仪器发出叮的一声,是检测结果出来了。 “你随意转转,那边有我做的早餐,面包和煎蛋。”柳禾说着,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分析报告,写实验计划。 慕辰渊吃着她做的怪异早餐,喝着清茶。眼前的柳禾,无比专注,睿智。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从前只觉得她聪明,可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如今,他才觉得,柳禾果然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她和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丝空气都无比契合,简约干净,聪慧专注。 他就静静欣赏着柳禾在做自己的事,她做的事不同于绘画写字,也不像织布裁衣。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可以这样悄悄的做着如此伟大的事。 看得出,她视制药事业为生命,或许这种热爱比对他都更多。 只是,他能给她这样的生活吗?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出去和进来是一样的程序,你这么聪明一定都记得。”柳禾忙了很久,告一段落才抬抬头对慕辰渊说话。 “我没事。”慕辰渊不想离开,此刻的生活如此沉静惬意,他四处转转,看着屋里的一切。然后在书架前停下,抽出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 “这书也是你那边带来的?”慕辰渊没摸过如此坚实的纸张,硬硬的书皮,字体也不甚相同。 柳禾回头看一眼:“是,那边都是我写的书。”她读博的时候出版过几本相关学术的书籍,之前都堆在实验室里,现在她能够把实验室整个传递过来,这书就整理整理拿出来摆上了。 慕辰渊坐下来翻阅,都是些他不懂的语言和符号。可这是柳禾写的,他也不觉得枯燥。 慕辰渊自认他是可以为了读书废寝忘食的,可柳禾这也太拼了,她身边放了一大桶水,饿了就啃两口面包,渴了就舀一杯水喝。 除了上了两次洗手间,她就没离开过工作台。 慕辰渊还以为等一会就能一起离开的,没想到柳禾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最终他只能自己离开,柳禾却也没有送送他的意思。 从密室出来,外面已经是傍晚。因为还有事情要忙,他只能先回去了。 过了几日,他的事情处理完就立刻前往柳府,结果是柳禾也没回家。他又去柳氏医馆,得知柳禾并没有来过。 “宸王殿下!”何天冬见到慕辰渊来,冲过去跪倒在地。 “怎么了这是?”慕辰渊吓了一跳。 何天冬哭着一边磕头一边说:“柳氏药妆出事了!江灵被抓了起来。” 原来,此前柳氏药妆一直都固定供应给宫里的化妆品出了问题,宫里一位太妃用了那祛斑膏竟然中毒而亡。 原本皇上不打算追究的,可靖王府知道了这事儿,竟联合起太妃的弟弟闹了起来,硬是要将柳氏问责,而第一步就是要把直接责任人,柳氏药妆的掌柜江灵问斩。 慕辰渊听完就明白了,原来又是靖王搞鬼。 其实死的那位太妃,一早就该死的,皇帝一直就容不下她。只是一直都没有好的契机,如今宫里医药混杂,这上面出事儿,肯定差不到皇帝头上。 可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被靖王府挑起来了,不过好在这次皇帝应该与他们是统一战线的,不然最后纠察真相,是皇帝赐死了太妃,她那几个兄弟不反了才怪。 只是靖王府难办啊,这事儿还是应该尽快支会给柳禾。 “朗清,你先去一趟大牢,让人小心伺候着江灵,嘱咐好,柳禾来之前,什么都不需说。” 朗清应声离去,慕辰渊则是前往董家坳。 他去到实验室找柳禾,却发现这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慕辰渊不忍将她吵醒,便盖了一条毯子,结果她还是醒了。 “辰渊,你来啦。”柳禾伸了伸懒腰。 慕辰渊嗔怪到:“你这样下去身子不就垮了,这几天都没出去过?”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是啊,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工作过了。你来,我给你看看我新培育的药材。” 柳禾兴冲冲的拉着慕辰渊到自己的培育室里,这里全是她之前给自己看的小盒子,现在那些小盒子里郁郁葱葱的,都是柳禾培育的新药材。 “你看这个。”柳禾拿出其中一棵。 “人参?”慕辰渊拿着看了看,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再猜猜。”柳禾示意他尝尝。 慕辰渊尝了尝,依旧看不出关窍。 “这是黄芪。”柳禾笑道。 慕辰渊难以置信的又尝尝,不可能啊,明明就是人参。 “墨雨不就是擅长尝药,总是抄袭我的方子吗?这次我就让她栽在这上面。”柳禾收好自己的药材。 这次,她研制了几种非常好的药,一定会无比畅销。但是其中药材她都进行了转基因,许多相克的药互换了基因。 就比如人参和黄芪互换了容貌和味道,她如果药里放了黄芪,墨雨尝出来的就是人参。 如此一来,她的配药整个都是错的。最后出来的方子,虽说味道各方面一样,但药性却截然不同,甚至有毒。 不过为了无辜的人不被牵连,错版药也不会毒死人,只是小惩大戒。 那些明知道药是柳氏出的,还要贪便宜去成泰的人,也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 “有件事药告诉你,江灵被靖王府抓了。”慕辰渊虽然不忍心打断她的喜悦,可还是不得不说这件事。 他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柳禾,谁知柳禾却非常冷静。 “既然他们先开战了,那我便迎战吧。”柳禾收拾好东西,让慕辰渊帮她把新苗都放到一个传送带上,这个传送带通往她的试验田。 柳禾来到地上的一间育苗室,让工人转动摇杆将药材拉过来,他们拿过禾苗进行泡药等处理,然后装箱送往大棚。 天气寒冷,所以这一路上都是棚室的通道,与外界的寒风隔离开来。 这边指导着工人种下药,她又将药方拿给柳黛她们去配药,制药方法给李老大,让他讲药炮制成药丸。 新药的包装送往村中另外一个作坊,那里专门生产柳氏制药的包装以及宣传海报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哥赴清宴 柳禾放江灵 一切准备就绪,她就需要等着新药上市了。 跟随着慕辰渊回到城中,她转路先去了梁府。 “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梁心佩这么说,却不意外。 巧的是,梁思慎也在,这兄妹二人正在对弈。他们两个真是亲生的啊,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莫名的一致。 “我有事相求,但不会以慕辰渊为交换条件,别的条件,你随便提。” 柳禾开口,这兄妹二人却对视一眼,随即梁思慎开口:“你怎么觉得她会同意?” “我只是不想和慕辰凌接触,否则自己去找他也是一样的。所以……”柳禾说的的确是实情,她找慕辰凌,他也会帮忙的,只是她不想欠人情。 “那我把他约出来。”梁心佩说着,又落了一子。 梁思慎一惊:“这……” 梁心佩抿唇轻笑:“大哥分心了。” 柳禾闻言并没有过多反应,梁思慎喜欢她,她当然知道,只是双方都知道这种感情根本没必要说罢了。 次日,慕辰凌被邀请来到柳氏药膳坊。 “第一次请三哥吃饭,随意点。”她拿着菜单递给慕辰凌。 “这么谄媚啊……”慕辰凌有些不适应,放在之前,他大概会欣喜若狂的。但现在梁心佩就在身边,他自然不会再对柳禾的感情模糊不清了。 “你是老板,你定吧。”他把菜单递回来,乖乖在梁心佩身边坐好。 “说吧,你的计划。”梁心佩开门见山。 “三公子之前做过类似的事,应该驾轻就熟的。”她说完又赶紧补充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慕辰凌冷笑一声:“无所谓,你也不用对我表现出什么善意。”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柳禾是慕辰渊的女人,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果不是心佩要他出来,他也不会再与柳禾有什么瓜葛了。 “相信你也知道,靖王这次必然不会放过江灵了。我也不想在这事上与他多做周旋,帮我把江灵换出来。” “行。”慕辰凌答应的痛快,一则是心佩让他帮忙的,另一方面,他之前也找过柳禾不少麻烦,就当做还人情了。 柳禾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痛快,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了。 “那……”她有些尴尬。 慕辰凌终于眼里也没她了,而梁心佩则是比梁思慎更超脱的样子,自己在这里仿佛与他们之间有天然的隔阂。 得嘞……懂了。 “我店里还有事,饭菜我请,尽情享用。”柳禾识趣的起身离开。 梁心佩倒是心安理得,慕辰凌还装模作样的说了句:“哎?不吃完再走?” 看着柳禾头也不回的离开,慕辰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梁心佩了。 “不用这样看我。” 慕辰凌听着梁心佩语气不咸不淡,他眼神突然露出一丝凌厉。 其实慕辰凌和慕辰渊真的是十分相似的,都遗传了摄政王慕景山的脾气。看似温柔明朗的翩翩公子,实则内心狠戾冷酷。 “你真的爱我吗?”他唇角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梁心佩低头淡然的夹着菜,平静的回答:“比任何人都爱。” 这样说出来的话,谁能相信?尤其是慕辰凌这样从小就被捧着长大的人。 他点点头:“好,那就留在我身边吧。” 这样温柔的一句话,却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你留不住我的。”梁心佩吃到好吃的菜,便夹了一块放在慕辰凌盘里。 慕辰凌却靠在椅背上不动,就静静地看着她。 梁心佩继续吃着,又夹了一块鱼,挑净了刺,夹着递到慕辰凌嘴边。 “云绮,不要戏耍我。”慕辰凌唤她从前的化名。 “砚书,我对你比任何人都要认真,我是真正要你活着的人。”梁心佩只觉得他现在的争夺,都是在庸人自扰。 慕辰凌或许善诗书,但绝非将相之才,他一方面自视清高,另一方面就是被他母亲洗脑的。 连他父亲为他取的字便知,砚书,丝毫没有寄予厚望的意思。 慕辰凌不喜欢这个字,所以从不许别人叫。 “别逼我,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他实在怕这个女人离开。 “你是在寻找安全的港湾吗?”梁心佩毫不留情的道破他内心的脆弱。 “梁心佩!”慕辰凌的确有他懦弱的一面,梁心佩不声不响,却能给人平静与安全感。 梁心佩知道自己过分了,她戳到了慕辰凌的痛处,这才抬起头温柔的看着他。 “快吃吧,你下午不是还有很多事做么。”她说着,帮慕辰凌盛着汤。 慕辰凌就是特别吃这一套,这种包容与温柔,是他从小最最欠缺的。只有梁心佩,看得到他的脆弱,也愿意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关键的时候还能为他指点迷津,这样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放她走呢。 几天后,慕辰凌通知柳禾,寅时三刻城门口接人。 夜黑风高,柳禾带着何天冬去接江灵。 “送远一些,如果被人抓到把柄,你我都得死。”慕辰凌亲自来护送,特意嘱咐着柳禾。 “知道了,谢谢你,三哥。”柳禾这次是真的很感谢慕辰凌,他痛痛快快就把人给换了出来。 慕辰凌点点头便驾车离去了,柳禾把江灵带到自己准备的马车上。 “巴布尔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到了那边会有人将你接进他们的王宫,等着我的消息,一定不会太久,就让你们家人团圆的。” 柳禾祝福了几句,不过是短暂的分别罢了。她很快就能收拾了靖王那些人,到时候把江灵接回来。 “这些东西你拿着。”何天冬双眼红红的,将自己准备好的行李塞给江灵。 “你不用担心,我到那边不会缺什么的。就是……两个孩子你多费心了。好好辅佐柳禾。”江灵也嘱咐着。 “我等你。”何天冬看着她的双眼这句等,似乎意有所指。 江灵却还是没有回应,转过头对柳禾说:“您和王爷都保重。” “好,快走吧,过不了多久就又会见面了。”柳禾拉着何天冬下马,示意车夫离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友丧黄泉 柳禾出狠招 二人驾上另一辆马车,打道回府。才启程,就见到之前那一伙黑衣人了。 “慕辰渊?”柳禾暗暗叫了一声。 黑衣人朝她这边飞身而来:“江灵走了?”慕辰渊拉下面罩问。 柳禾心里一沉,点点头。 “追!”慕辰渊来不及解释,带着人就追了出去。 “天冬掉头。”柳禾这句话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音了,她整个人几乎是虚脱的。 能让慕辰渊亲自追去,恐怕已经…… 何天冬也早已魂飞魄散了一半,只剩下肉身在疯狂的驱使马车。 等到她们追到前方有人,却只看到一群黑衣人,和一架破败的马车了。 柳禾下车半跑半爬的冲过去,之间前方有一个衣衫破碎人躺在地上。 “柳禾……”慕辰渊上前搀扶住柳禾。却只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叫。 “对不起,我来晚了。”慕辰渊听到她痛苦的声音,心都要碎了。 “不要,不行!”柳禾挣脱开慕辰渊的手,她要再救一救,她是神医柳禾,怎么可以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 “别这样小禾,她周身都是剧毒。”慕辰渊知道,这是墨雨的手笔了。这种毒靠近一点,就别想生还。 他不确定柳禾有没有办法,但他不许她冒险。 柳禾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她一心要救治江灵。 “柳禾……”一个粗哑的声音从江灵口中传来。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毒液已经浸透她的身体,灼伤了嗓子,每说一个字,都疼痛无比。 “柳禾,听我说。”江灵还是如过去一样,不管自己受了多大的苦,在家人朋友面前,都要装的没事儿人一样。 “柳禾,董晴和董繁,求你帮我好好管教。天冬,对不起,我要去见我相公了。”她说完,喉咙里就只剩下干哑的嘶嘶声。 “你有什么药,我过去喂给她。”何天冬目光空洞,声音却异常冷静。 柳禾返回马车里,寻找出一切可能的药物。只要先保住江灵一口气,她就能慢慢想办法,不管是自己救,还是去求墨雨。 她把药交给何天冬,告诉他如何涂抹。何天冬走过去,才刚一碰到江灵,就听到她痛苦的叫声,那种凄厉的程度,犹如地狱恶灵一般。” “别试了,她会活活疼死的。”慕辰渊不忍的说。这就是墨雨的恶毒之处,她知道柳禾有药,但你的药再灵,她也熬不到涂完药。 没碰一下,她由内而外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 “这种毒都是先侵蚀骨髓与内脏的,她现在毒看着是身上斑斑驳驳的几块,实则是已经侵蚀完了内里,透到外面的。” 柳禾不忍再听,她捏了捏拳头:“江灵你放心去吧。” 说完,她深深鞠了一躬。转头对慕辰渊说:“拜托你了。” 她的意思,慕辰渊明白,随后看向何天冬。 “她还有两个孩子,别辜负她。”慕辰渊这事怕何天冬殉情,低声劝导。 何天冬却苦笑:“我不会的,那边,没有我的位置。” 他明白,江灵心里只有董大,她生或死都是董家人。得不到的不如放手,换个方式守护她。 慕辰渊点点头,示意墨竹动手。 三根银针,封住了她的死穴。江灵在没有挣扎,眼中也恢复了平静。 慕辰渊回到马车上,将柳禾抱入怀里。 “帮我给她修个墓地吧,让她和她相公在一起。”柳禾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慕辰渊抚着她的背,柳禾再也坚持不住,痛哭失声。 “这不是你的错。”慕辰渊怕她自责,安慰到。 他将柳禾带回自己的住所,这一夜她几乎一直是哭着的。 她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是江灵了。那时候她自己都没得吃,还要给柳禾一口吃的。 似乎柳禾每一次落难,第一个来到她身边的,都是江灵。 第二天,假江灵病死狱中的讣告传回家中。折腾了一大圈,人还是没留住。 慕辰渊把尸首从狱中领出来,找个地方葬了。真江灵的尸首已经封于棺中,送回董家坳。 丧礼该有的规制,他都让人按最高规制来的。可怜董晴董繁小小年纪便成了孤儿。 “母亲,我一定争气,您放心吧。”董繁从小就成熟,此刻更是忍着不掉眼泪。 可董晴却没那么淡定了,她低着头,心里却无比怨恨柳禾。 柳禾是帮过她们,可若不是她得罪了墨雨,自己一家就算艰苦,也至少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她抬眼看看一旁的柳禾,见慕辰渊正搂着她安慰,嫉妒的火苗,就再也收不住了。 隐藏,一定要隐藏。她不断的嘱咐自己,迟早有一天,她能够等到机会的。 “董晴对不起,你……节哀。”柳禾过来安抚着痛哭的董晴。 她抬起头,立刻换了一幅面孔:“我没有妈妈了。” 董晴此刻就是一个纯粹的小孩,哭着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你放心,我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的。”柳禾向她许诺。 董晴又看了看慕辰渊,终于得到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扑进柳禾怀中哭了起来。 “姐姐。”她嘴里叫着,没有一丝怨怼,心里连自己都要骗过了。 先骗过自己,才能骗过他人。 葬礼结束,柳禾还要处理很多事,没办法过多停留。 她回到柳氏药妆,江灵死了但不能含冤而死,她得为她平反。 “这是怎么回事?”柳禾才到门口,就看到门上的封条。 “看来也是靖王做的。”慕辰渊实在忍无可忍了,这要把他的女人欺负到什么程度? “我帮你要回来。”慕辰渊摸摸她的头,让她放心。 “不要插手太多我的事情辰渊,你已经够忙了。我如果需要你帮助,会去找你的。”柳禾不急于一时,她要彻底搞垮靖王府,当然不会在意眼前的得失。 柳禾现在重心都放在推广自己新药上面了,她四处奔走,如今光预定,就定了五百份了。 “掌柜,柳氏又要出新药了。”成泰店里伙计向成毅汇报。 “担心什么,她们尽管折腾。”成毅笑,柳禾这么不遗余力的捧新药,这不就是为他们做嫁衣呢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金家盘药铺 柳禾入宫廷 “东家,咱们药妆铺子,被金家小姐盘下来了。”伙计来报。 “金家?”柳禾想了想,觉得耳熟:“是不是叫金雅舒的?” 伙计点头。 怎么会是她呢?那姑娘唯唯诺诺的,可是一丁点儿经商的才华都没有啊。 “会会她去。”柳禾带上人往药妆铺子走去。 “柳小姐,里面请啊。”出来迎接的是一个老妈子,看来是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了。 “金小姐呢?”柳禾也不绕弯子。 老妈子带着柳禾到楼上,看到那位金小姐正翻阅着账簿。不过她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没有半点财务知识,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金小姐,怎么对我这铺子有兴趣?” 金雅舒见到柳禾来,有一点害怕,但又丝毫不见友好的语气说:“我怎么就不能开铺子呢。” 她声音细小,一听就是极不自信的。 “谁撺掇你的,你倒也信。”柳禾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绝不是金雅舒自己的主意。 一下子就被戳穿,金雅舒有点慌乱。但是她又想起蒋姑娘信誓旦旦的告诉她,慕辰渊喜欢会开铺子的女人,只要她盘下铺子,自己就可以帮助她嫁进慕府。 “我奉劝你,好好在家呆着,连个陆嫣都摆不平,就别妄想争什么了,小心被人当刀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柳禾看她那副蠢样子,真后悔那天救了她。 金雅舒被她这么一说,更羞愤,满脸通红磕磕巴巴的示威:“你,你不要觉得自己很厉害,我……” 她挑衅的话都说不利索,拿什么跟柳禾斗呢? 柳禾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她走到楼下,柜上的伙计见老东家来了,都赶上来说话。 “东家,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接连遭变故,到现再还是懵的。 “大伙听着,这家铺子,现在被金小姐承办了,你们若有人还想跟着我柳禾的,现在就跟我走。” “柳禾你做什么?!”金小姐一听她要带走伙计,赶紧追了出来。 “没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伙计一声而已。”柳禾声音洪亮,自然是压她一头的。 “你们留下,我给你们涨薪水。”金小姐也提着嗓子喊道。 “金小姐,你也太小看我柳氏的人了。倒不是说他们清高,只是每月每个五十两,他们怕是很难做出决定啊。” 那些伙计一听,眼睛都放光了,五十两?!他们现在每个月银子才五两啊。 金小姐受命于墨雨,她自己久居深闺什么都不懂。五十两什么概念,她根本不懂。 “好,就五十两,你们不要走。” 那些伙计一听,简直觉得这位东家脑子有问题,就这种人,能干得好才怪呢。 “老东家,我还是………”账房先生是董家坳来的,是柳氏的老伙计了,他是钱哇都挖不走的衷心。 “还是什么还是,人家既然开了价,你们留下我也不怪。”柳禾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老先生还想解释,可是身边机灵点的伙计已经听出柳禾的意思了。 “那就写过东家为我们抬价了。”那小伙计拦住老先生,就回柜上了。 金小姐心里不痛快,银子是她花的,怎么最后感谢柳禾? 不过好在人总算是留下了,这也算值了吧。 “各位,看在过去共事的面子上,帮我个忙。”柳禾一呼百应,那些伙计赶紧过来听她驱使。 柳禾走到门外,看着上面的牌子。她也不动,只等着人越聚越多之后才开口。 “伙计们,帮我把匾额摘下来!”柳禾大喝一声。 金小姐赶紧追出来:“柳禾,你敢。”她深知,柳氏药妆卖的就是这块牌子呢,别人听到是柳氏的药,才会买。 “金小姐,你读一读这块牌子,柳氏药妆。请问,你姓柳吗?我柳氏和你有什么关系?”柳禾这么一问,金小姐当时就懵了。 对啊,她是金氏,柳氏药妆该叫金氏药妆才对。 “既然没关系,我是不是得摘走?你盘下的是我的铺子,可不是我的姓氏吧?你要觉得不服,也只能去怪你爹,为什么不姓柳了。“ 她一通贬损,那金小姐只会憋红脸吭哧吭哧,说不出一句话。 “摘。”柳禾大喝一声,伙计们应声而动。那种窝囊废东家他们才不认呢,他们只认柳禾。 “等一下,你摘了,我这铺子还怎么开啊。”金小姐为难的说。 没想到柳禾还真就松了口:“不摘也行。” “铺子我绝不还你。”金小姐怕她让自己交出铺子,赶紧反驳。 “那我用自己这块匾,入股。我要拿三成分红。”柳禾与她做交换。 金小姐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她自己不善经营,但柳禾进来,至少不会害了柳氏药妆的。 柳禾让人把匾额又挂了回去,带着人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所有人都知道,柳氏药妆换人了。 不过,柳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柳氏药妆的牌子不能垮,可现在靖王府盯着,交给别人总比在自己手里安全一些。 不过她也不会让金雅舒占了便宜。柳禾转头就进了宫,拜见董太妃。 “亏你还想得起我呢。”董太妃许久不见柳禾,跟她抱怨。 “这不是一得空就来了,您试试这养肤膏。”她拿出一盒香膏涂在董太妃手上。 清凉绵润,很快就吸收了。两只手一对比就能看出明显的差别。 “这是什么好东西?”董太妃十分满意。 “天山雪莲做的,就这一罐,都给您了。”柳禾把罐子交到她手上。 董太妃拿着是爱不释手,她此前找梁思慎提过柳禾的事,可梁思慎依旧不愿成亲,铁了心当光棍,她便也不勉强了。 现在对柳禾的照顾和喜爱,则是单纯的多了。 “你这就是好东西多。”董太妃感叹。 不过柳禾却叹气:“多有什么用,卖不出去啊。” 董太妃纳闷:“怎么可能,大家都要争着抢着的。” “您有所不知,我这药虽好,价格也贵。常年能有几个买家呢?” 董太妃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听说内务府常公公是您的亲信?”柳禾暗示。 董太妃一点就透,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这内务府采办,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没事,您帮我搭上线,我自有办法。” 得了董太妃应允,柳禾最终得以约见了内务府总管太监。 “柳小姐,您这药妆,平日里宫中用的不少啊。”常公公把玩着柳禾送他的手串,眼冒精光。 第一百八十章 柳氏拿供奉 成泰被破产 “这才几个子儿啊常公公,连内务府供应的一个零头都到不了吧?”柳禾感叹道。 常公公笑了:“您那,真是又聪明又漂亮,十全十美的人儿。” 柳禾也陪着笑:“这您就是打趣我了,若说聪明漂亮还会伺候人,那得是您府上的那几个侍妾啊。” 常公公一听,有点变脸:“您笑话了,我哪来的府邸呢,还侍妾。”他苦笑。 柳禾却不慌不忙,将带来的锦盒放在桌上。常公公忙看了一眼。 “您瞅瞅。”柳禾打开盒子,里面房契地契卖身契和银票,满满一大盒子。“ ”这……“常公公直直的坐了起来,眼睛都惊呆了。 “您的宅子和侍妾啊。芍园,我重新修缮过。荆州府的姑娘,精心挑的有眼力见的。”柳禾把盒子推过去。 常公公眼泪都快出来了,芍园是太上皇在时候,太傅的府邸,后来荒废了。荆州府则是发配官奴的地方,那的姑娘可都是官家女子大家闺秀啊。 他这排面,有一品大员的待遇了。从来没人这么巴结过他,如今柳禾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柳小姐,您放心,接下来的宫廷供奉,全是柳氏的!”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其他那些问题,他自己去解决,总之柳禾的面子,他必须卖。 “公公,那可就拜托您了。不过,我不用柳氏签,我签禾悦。” 禾悦是她新开的药妆铺子,就开在柳氏对面。她要让金雅舒赔钱,流水的银子往里填。金家都得被她给赔进去才好。 “小姐,您这么挤兑金雅舒,咱们柳氏药妆不久垮了么。”董晴不解。 “垮不了,等不到她垮,金家就会把柳氏吐出来的。”柳禾不再管这边的事。 只要金雅舒在,柳氏必赔。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墨雨。 时至小年,齐国使团就要回国了。靖王球了恩典,让墨雨暂时不去。等齐国侯爷下了聘礼再嫁过去。 皇上允了,他当然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这也给柳禾提供了机会,成泰药坊不能留。 柳氏的新药全部问世,一时间供不应求。不是她制造力不足,而是引墨雨入局。 三天,成泰药店陆续上架同款药。 柳禾的药正对应现在的三九天儿,寒病的人多,这药当然畅销。 成泰卖的便宜,一时间门庭若市。而柳氏这边就不太景气了。 如今,柳氏有的药,他成泰都有。而且快速铺向外地。 成毅的人脉和他办事速度丝毫未减,柳氏短短十天,就被打压得喘不过气,几近破产。 然而,春天刚一到,就出了问题。 天气转暖,之前用过成泰药的人,都出现了湿疹。有些严重的甚至出现了风湿症状。 全民苦不堪言,投医无门。 他们只要用成泰的药,状况就会更甚。 “怎么会这样?”墨雨反复查看这方子,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用柳氏的药,那些人就不会生病呢? 柳禾名人四处散播,成泰卖假药的事。从前那些人或许不信,但现在,简直恨死了。 慕辰渊找了一些人,假扮成普通老百姓,在各地组织患者闹事。 人越聚越多,在各地引起骚动。有些地区官府不堪其扰,直接查封了成泰。 靖王府出面也不顶用,谁愿意承担暴乱的风险呢? 而闹的最凶的就是京城了,墨雨之前与许多达官显贵家都有联系,他们的药用的都是墨雨的方子。 说实话,她也觉得那方子有问题,可自己毕竟善用毒而不善用医,有柳禾做了实验,确定了药性安全她才上市的。 她等不及要打垮柳禾,所以根本不去想其中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柳禾一直拖到现在才出手的原因,她要让墨雨着急,离婚期越近,墨雨越没时间理智思考。 得罪了那么多贵人,墨雨一时间被推倒了风口浪尖。 她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奸商,连带着靖王府都跟着吃瘪。 她一个外人,不光分走了靖王的宠爱,如今到让她们跟着吃瓜落,府里众人自然不服。 硬是逼着靖王不许出面保她。 靖王毕竟拗不过一大家子,那些人才是学亲骨肉。墨雨不过一个替代品罢了,不值得为她和亲儿子断绝父子关系。 最终,墨雨因为制假贩假,被送上了公堂。 而柳禾作为其中的受害者,自然也在场。 “蒋宣,你一直仿冒柳氏的药,宣称自己的药和柳氏一样,但现在做不出来了,就开始卖假药骗钱了,是不是。” 墨雨跪在公堂上,无话可说。她最终被暂时关进大牢狱,等候刑部复审后判决。 “小姐,您要不再去找找三公子,让他直接判了算了,夜长梦多。”董晴不放心,这是一个曾经觊觎过慕辰渊的女人,而且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她想让墨雨尽快死。 “不重要了,怎么判都是一样。”柳禾没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靖王府会为了墨雨加大筹码吗? 墨雨入狱,金小姐这边也扛不住了。最近朝中官员各个针对她父亲,金老爷本就心情不好,想要拖人走走关系,结果发现金雅舒竟然把家里都快掏空了。 “逆女!跟着那个蒋宣鬼混,你想害死我吗?”金老爷将她一巴掌打倒在地。 金雅舒不服气;“爹,当初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您可都赞成的。” 金雅舒埋怨她爹根本就没给她出过力,说好能讨好摄政王,安排她和慕辰渊见面的,结果一面都没见过。 “爹,你放心,我一定要嫁给慕辰渊,到时候看谁还敢惹咱们。” 她说着,跑了出去。 “小姐,金小姐要您过去,说谈谈铺子的问题。”董晴来报。 “好,备车吧。”她等的就是这一天。 “小姐,明天我要去给我娘添土,一个月一次的,所以我得回去,没法陪您了。” “好,你去吧,帮我带一束花。”柳禾习惯用自己的方式祭奠江灵。 没有董晴跟着倒也无妨,她随便带了一个伙计前往。 来到柳氏药妆店,店中已经人去楼空。伙计们已经都转投了禾悦,商品因为柳禾断了供应,也早就卖空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柳禾被挟持 侧妃求和谈 柳禾进到屋里,打开门。 “你来啦。” 她顺着声音往里看,顿时吓得腿都软了。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身着喜服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涂胭脂。 金雅姝疯了,柳禾反应过来后立刻往门外跑去,结果一开门就撞上了几个壮汉。 “这就想困住我了?”她手伸向袖中要去取药。 “按住她的手。”金雅姝声音缓慢,“我不会杀你的,你别紧张。” 楼下门被踢开,金雅姝立刻站了起来。 “你听,我夫君来了。” 她打开门,挟持着柳禾走出来。果然是慕辰渊,柳禾看到他露出安心的笑。这种挟持,对他来说实在是小儿科了。 “宸王殿下,柳禾就在我手上,你想要她活命的话,今天就要与我成婚,否则,我带着她一块死。” 慕辰渊无语,只小声嘟哝似的,没头没尾说了句:“别弄脏她衣服。” 话音落,柳禾就觉得身边的人瞬间倒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回头,只看到身后紧闭的门。 慕辰渊慢悠悠从阶梯走上来,向柳禾伸出手。 “走吧,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柳禾笑着,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金小姐疯了,每天见到个男人就喊宸王殿下,求着人家娶她,可没过几天,京城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尚书大人称是金家来人,将她接走了,可实际上如何处理了,只有他自己知晓。 墨雨最终被判了斩监候,如今靖王动用了最后的力量,力保墨雨在狱中不会被暗杀。 “王爷,您醒醒吧,王府这些年的银钱您都投在了成泰上。这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靖王侧妃看着王府每况愈下,过得紧紧巴巴的。 靖王本就不受太上皇的待见,自从先帝继位开始,他就是个冷门王爷。奈何他自己也不争气,根本没什么产业。他的儿女更不争气,一个个只会败光他的家产。 好不容易被他遇见了墨雨,这丫头和他死去的大女儿一模一样,而且聪明机智。最重要的是,她有本事,能帮自己赚钱。 墨雨在的一段时间,他的确也收入不少。只是搭进去的更多,他为了和柳禾对抗,把钱都压在了药材上。那时候有成泰每月流水似的银子进账,他根本就不在乎。可现在成泰倒了不说,还让他赔不少。 他根本没钱赔偿,只能打下欠条,等到药材翻了倍的卖出去,才能补上那些窟窿。 然而已经到了这时候,怎么还不见动兵的迹象呢? 本来他就够烦了,侧妃还在火上浇油,气得靖王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你这个丧门星,当年你一进门,我女儿就被克死了。现在又来催命,我靖王府是不是欠了你的!”靖王指着地上的侧妃一个劲儿骂。 “你个老匹夫,我当初嫁给你真是瞎了眼,这些年我给你生儿育女,你睁眼都不看一眼。现在倒好,天天围在那个蒋宣屁股后面转,谁知道你们有什么奸情!” 她一着急,嘴里就不干不净的开骂,毕竟墨雨那样的女人是个男人就拔不动腿。 “你胡说八道!”靖王一听这话更急了,他是真的拿墨雨当女儿来看而已。 侧妃已经不听他那一套了,她看出来了,跟着靖王最后只能是一损俱损。所以当即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为自己找个别的出路。 她犹豫许久,自己儿子不成器,女儿嫁的也非良人,指望着儿女根本不可能。那就索性出来自立门户! “小姐,靖王侧妃来信了。”董晴给柳禾送信。 柳禾看着,是约她去一处私宅见面。这次柳禾可是长了记性,再不敢轻易与人见面去。 她先让莫桑将信送去给慕辰渊,自己准备好两瓶药才出发。 “小姐,我随你进去就行了,让墨兰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董晴建议到。 柳禾刚要点头同意,便又想起慕辰渊的话,墨兰和莫桑必须有一个人跟在她身边。上次的事虽然有惊无险,但这种情况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柳禾觉得无谓在这种事上与慕辰渊争执,便摇了摇头:“墨兰跟我进去,你守外面吧。” 董晴听了这话,嘴角有一丝抽动:“小姐……”她想问问柳禾,是不是觉得和墨兰更亲近,可又怕引起柳禾的怀疑,便只好闭嘴听从命令。 柳禾不觉有他,带着墨兰进门。 侧妃泡好了茶,见柳禾进门,赶紧招呼她进来。 “见过侧妃娘娘。”柳禾正常行礼。 侧妃赶紧将她扶起来:“你实在不必多礼,什么侧不侧妃的,你若是不介意,叫我文淑姨吧。” 她突然的热情,让柳禾觉得莫名其妙,她与侧妃并没有什么私交。 “文淑姨。”她想了想还是这样称呼了。 “哎,好孩子,快,喝茶。”她递给柳禾一杯茶,柳禾却不敢喝,只接在手中握着。 “咱们不曾联络过,不过我可是吃过柳氏的药呢,这药是真的好。宝坤丸我一直吃着,只吃咱们柳氏制药的。”她奉承着柳禾。 “柳氏的药确实好,这点您完全可以放心。”柳禾也只能跟着附和。 侧妃见柳禾态度还算好,又继续说:“那可不,别的野鸡药店,跟你可比不了,你这都是货真价实的。” 柳禾听着有点蒙,这是在说成泰吧。不过她上次就看出来了,侧妃不待见墨雨。 “侧妃娘娘,您还是有话直说吧。”柳禾不想跟着她绕弯子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侧妃没想到她这么直爽,这话虽然有些直白,不过这样豪爽的人最好交流了。 “我们家那个老头子吧,也不知道被那小狐狸精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把家产都压在上面。如今靖王府不光一分钱没有,还欠下许多外债。”她越说越愤恨。 柳禾听着却是满脸懵,这两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墨雨和靖王还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不成?不过,靖王府已经没钱了,甚至还欠了债。 这两个信息,对她而言真的是完全够用了啊,这个侧妃是来给她送福利的吗? “文淑姨,我挺能理解您的。”柳禾突然改口,还握住了她的手。 侧妃一见柳禾跟她热乎,就觉得女人嘛,总是心意相通的。 “小禾,你叫我一声姨。那不知道,姨有难了,你能不能帮一把。”她得寸进尺,赶紧表明了心意。 柳禾心里一顿,敢情在这等着她呢。 “您说。”她表面上没流露出任何不快,总要先听完人家是什么意思再说吧。 “柳禾,要承办一家你们柳氏医馆,要多少钱啊。”她一问,柳禾立马紧张起来。 她推脱的说道:“您贵为侧妃,做着劳心劳神的事儿干嘛呢。” 她说完,就听侧妃愤愤的哼了一声:“靖王他无情无义,可怜我娘家没人了,儿女大了,一个是指望不上,再一个也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与其在靖王府里死不死活不活的,还不如自己谋个晚年安生。”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看着柳禾:“柳禾,你别嫌姨无耻,只是我一辈子都委屈在靖王府里。实在不想老了还要被关进什么寺庙,名义上清修,实际上等死去。” 一般王公贵族有了儿女之后,就没有和离或休妻的说法了,都是送到寺庙名义上为夫家和儿女祈福去,实际上就是扔到那里没人管了。 娘家有权有势的还好点,像她这样的,那可真就是等死了。 柳禾听她这么说,赶紧握住她手:“您这话说的,若是女子自谋生路都可耻,那第一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就该是我了吧。” 侧妃一听,赶紧辩驳:“小禾我没那个意思……” 柳禾赶紧又握了握她的手:“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您,我这时刻欢迎您加入。” 侧妃感激的点点头,满眼热泪的看着她:“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柳禾拉着她坐下,思量一番说:“您办医馆不合适,没有相关的经验,而且京城医馆也饱和了。” 侧妃认真听着她说:“那……” “您这么多年一定有不少人脉资源了,不如做一家药妆店。您和各世家的夫人小姐都熟,肯定做起来更顺手。而且化妆品护肤品的东西,您再熟悉不过了。” 她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侧妃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也算年轻呢。 “眼下我的药妆铺子就要重新开业了,您要是有兴趣,过一阵子就承办下来吧。之前金小姐占了七成股,有个三千两,就能盘下来。”柳禾撺掇着。 侧妃却是脸上一僵:“那个,我现在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柳禾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她正想做的一件事。 “您可以拉着身边的人一同入股啊,您没钱不要紧,可以把这七千两折成几份,让您身边的夫人们一同入股,最后给她们分红。” 柳禾这么一说,侧妃还真觉得是个注意。 “您放心,咱们柳氏的盈利那是肯定有保障的,那些夫人若是想给自己女儿多添点嫁妆,给儿子多点贴补。入股柳氏是最好的选择了。您拉来人多,我给您两分干股,不用掏钱,光分红,怎么样?” 侧妃一听,连连点头:“好,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夫人想入股 墨雨被暗杀 侧妃也是个果断的人,如今既然已经铁定了主意自己奔命,那干脆就鱼死网破与那靖王撇清关系,免得到时候他死还要连累自己。 她回到靖王府,就拉着自己儿子与靖王划清界限,靖王一直看不上这一脉,如今他已经孤注一掷,有些疯狂了。 “那就请诏,我靖王府,在与你们无关!”他也不嫌丢脸,还真请了官府告示,这布告一出,就真是昭告天下了。 柳禾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不过她不急着把铺子给侧妃。 如今侧妃已经改称文淑夫人了,她父亲立过军功,如今离开靖王府,还被册封为夫人。不过这其中也少不了慕辰渊的帮忙,柳禾想做的事,他总是乐于推一把。 “文淑姨,听说您最近在京城做的风生水起啊。”柳禾奉承到。 但文淑夫人心里却打鼓,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柳禾也不提铺子的事儿,不会放她鸽子了吧。 “咱们什么时候开干啊,我这股东都拉来十几个了,咱们再开三家铺子也够了啊。”她有些不满。 柳禾却叹气:“夫人您有所不知,我最近有麻烦了。” 她说着满脸愁容,接连叹气。 “麻烦?”文淑夫人也跟着着急,她们现在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 “蒋宣现在为什么不斩,不就是齐国那边不好交代么。现在人家齐国小侯爷跟我要媳妇呢,我天天躲都躲不开。” 文淑夫人一听,她怎么忘了,靖王府就是死抓着齐国的婚约呢。有这层保障,他靖王府就倒不了啊。 可是她已经和靖王决裂了,现在怎么可能见得了靖王的好。他好,自己就不好了。 “没想到那个小贱人居然还能险象环生。”她恨恨的咬牙。 “文淑姨,您可别乱说了,现在齐国国君知道了小侯爷犯下的混事,十分震怒。人家是大国,肯定不会做没脸的事儿。如今已经下旨,封蒋宣为齐国侯夫人了呢。”柳禾这消息震惊了文淑夫人。 其实柳禾知道的时候也震惊极了,没想到齐国国君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居然还想着让小侯爷负责。只是这对她来说太不利了,真让靖王巴结上齐国,她就麻烦了。 “真没想到啊,节外生枝。”文淑夫人现在别提多后悔了。 柳禾悠悠的说:“是啊,以后您有些话可不能再说了。什么靖王和蒋宣的关系,这种事儿要传出去,就真是坏了靖王的好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文淑夫人听着,冷哼一声:“他不善罢甘休又如何,我倒要看看,这齐国小侯爷能不能接下这顶绿帽子!” 她说完愤愤的离开了。 第二天,人们的茶余饭后就多了一个话题。 “听说那个蒋宣名义上是义女,实际上就是个暖床的丫头。”一位妇人笑着说道。 身边人附和:“切,那些什么义女哪个干净?那个蒋宣,你看她一脸狐媚相,阴森森的眼神,一副轻贱样子。估计是哪个暗门子出来的吧。” “真没准,听说是靖王南巡时候,路上救的女子。” “哈哈哈,什么路上救的,怕不是花街柳巷买的吧。这种事儿咱们还不知道么,男人啊。” 这话传着传着,就从起初的文淑夫人口中的一句:“说是义女,私下里都是些腌臜事儿,我实在看不过眼,还不如一走了之。” 传成了,蒋宣是江南名妓,被靖王带回来,名义上是女儿,实际就是府妓,平时伺候靖王,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拉拢官员的。后来看到齐国小侯爷来,就爬上了人家的床,想一步登天。 靖王听到这个传言真的是百口莫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话就传到了齐国小侯爷耳中,他本来就不想要墨雨,这次算是逮到了机会。 最后不光退了婚,还让靖王府道歉赔偿。皇帝得罪不起齐国,狠狠的训斥了靖王。 靖王每日郁闷,借酒消愁,根本就不闻窗外事了。墨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靖王也懒得再管她。没两天,她就死了。 “你杀了她?”柳禾问慕辰渊。 慕辰渊摇摇头:“倒也不是主谋。” 柳禾又想了想:“是文淑夫人?” 慕辰渊又摇摇头:“你猜不到的。”他喝了口茶,稍顿了顿才说:“是墨竹。” “墨竹?上次你叫他杀,他不舍,这次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么。”她笑笑,拿着慕辰渊给她的发簪往头上比划。 慕辰渊苦笑一下:“是怕我折磨她吧。” 他这么一说,柳禾停住了手。回过头看他。慕辰渊上前结果发簪,把她头转过去,为她簪花。 因为喜欢,放她一马。也因为喜欢,给她一个痛快。墨竹的爱隐忍,却也明辨是非。墨雨不值得救,他也算忠义两全吧。 柳禾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天在湖边,如果看到你们的不是我,而是别的小姐。你会……” 慕辰渊手也顿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柳禾知道,她不该用自己的标准来评判慕辰渊。 两人沉默了一阵,慕辰渊才又开口:“以后不会了。” 柳禾心里突然化成一汪水,脸上止不住的笑开了。见她开心,慕辰渊也露出了个笑。 “戴这里,好不好看?” “再往上一点吧。” 两人对镜贴花黄,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开了春,柳禾开始大量抛售之前囤的伤药。 “收,她抛多少,我就收多少!”靖王杀红了眼,现在就希望能一举吞并柳氏制药。 柳禾没想到靖王居然如此极端疯狂,他既然都收,那就继续抛。 “文淑姨,咱们药妆开了一个月了,收入还不错吧?”柳禾找到文淑夫人。 “还可以,维持生计吧。”她说得谦虚,可是脸上都已经笑开了花。从前她哪里有过这么多钱,跟着靖王也就落个名分罢了,过得不舒坦只有自己知道。 “可靖王现在过得可不舒坦啊,你不帮他一把?”柳禾问。 文淑夫人一笑:“柳小姐聪明人,不用跟我打哑谜,你说的事儿对我没坏处。” 柳禾看她爽快,就直接说了:“让他把府邸卖给你儿子,我后面会尽力给他求个封号,没实权,可以后讨媳妇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这话一说完,文淑夫人起身就要给她跪下。 “您这是做什么?”柳禾赶紧上前去扶她。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她满眼热泪。 柳禾安慰她说道:“我对自己人向来都尽心尽力。” 靖王抵了宅子,跑到自己屯药材的仓库去住了。他现在看着那些药材,就觉得自己住在金窝银窝里似的。 而柳禾这边,则开始与巴布尔会谈,准备通商贸易的事。 靖王藏得好好地,他那些朋党根本找不到他人。现在不打仗了,他们投进去的钱怎么办? 柳禾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通商适宜上了,靖王败了,已经毫无翻身的余地了。他不光破产,更是得罪了所有人。 现在那些官员也好,还是皇亲国戚都看出来了,得罪了柳禾,就算是亲王,都能给他折腾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柳禾这天带着巴布尔来的使臣在街上转转,让他们领略一下大梁上京的风貌。突然从人群中就冲出来一个乞丐。 “东家!”他喊了一句。 柳禾低头仔细分辨,才发现竟然是成毅。 “你怎么会这样了?”柳禾纳闷。 “东家,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他跪在地上一直磕头。 柳禾在外臣面前,不好说什么,就让何天冬带着他先回去了。 晚上她忙完接待的事,回到柳氏医馆,看到成毅正蹲坐在墙角。 “干嘛这么颓废,站起来说话。”她还是从前的态度,没有一点改变。 “东家,成泰没了,我那两个小妾卷走了全部家产,我现在又身无分文了。”他说着就哭了起来:“我是没脸活着的的,还来找您,真是……可是我那两个孩子,他们得活着啊。” 他痛哭失声,跪在地上。 柳禾扔了一块帕子给他:“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来柜上上班。” 成毅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愕然的看着柳禾。可柳禾只低头开始工作,不再看他,成毅又磕了两个头。 “东家,我为柳氏,死而后已。”他转身离去。 柳禾看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上次见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讥讽的笑了一下。 第二天,成毅收拾妥当,来到了医馆。 “这两个人以后跟着你,做你的助理。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忙,你把孩子送到董家坳吧。”柳禾交代两句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成毅重新上手柳氏的工作,当真是比之前更上心了。 柳禾这边与巴布尔签订了三年的合约,其实这都是之前就商定好的。 她这边会派一部分人过去,到那边扶持他们的医药事业。由她供给药苗和技术指导。但私下里,柳禾却签订了一个隐性条款,就是如果有一天柳禾有需要,巴布尔必须出兵协助。 这一点是她为慕辰渊求的平安符,如果真有一天,他们面临一些不可避免的事,希望自己能助一臂之力吧。 “你现在可是咱们大梁首富了。”慕辰渊捏着柳禾肩膀。 “是啊,现在风头太盛了。”柳禾反而有些担心。 第一百八十三章 柳禾成首富 商会遍天下 柳禾现在比慕辰渊还有钱,这两个财力加在一起,怕是把整个大梁买下来都可以了。 “你放系吧,你安心赚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有我呢。”慕辰渊谄媚的把脸凑上去。 柳禾一把推开他:“光天化日的,干嘛。” 她叹了口气说:“可我还是想做更多的事。” 慕辰渊看出她的为难,却不知道柳禾是想做什么。 “柳氏垄断市场,这不是健康的发展态势。现在整个企业都靠我一个人,我的学识也有限,等到我江郎才尽了,柳氏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这个问题她考虑了很久,从一开始,她只是想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步一步把企业做到这么大了。 有时候成功真的未必靠本事,机遇和东风同样重要。 “我想成立商会,加强行业交流,扶持小企业发展。”她这一套词儿下来,慕辰渊听着耳生,可觉得似乎像那么回事儿。 “那就去做,凡是还有我呢。”慕辰渊说完,又凑了上去。 柳禾防不胜防,最终还是让他得逞。 从他宅子里离开,柳禾来到一处园子。柳禾将这里买下来,作为以后商会的办公地点。现在就需要将园子重新装修便可以。 柳禾四处游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要做的事真正造福百姓的事。所以加入医药商会的就要囊括所有医药行业的人。 大夫,药商,药农,全都要覆盖。而除了文化交流,还有其他福利保障需要磋商。 忙活了大半个月,初次会晤于三月在京举行。 “人都接到了吗?”柳禾询问着伙计,她今天衣着十分正式。现在柳氏有统一的服装,男女式不同,级别高低的也不同。 她的衣服在原本的制式上又挑了金边,相比于穿一般的女装,这样的衣服让人一打眼就很专业正式。 她头发也没梳复杂的法式,而是柳氏制药女子统一的发髻。现在有些女子甚至以她们的发髻为流行呢,这种简约干练的风潮,在女子中慢慢流传开来。 说起来,这发髻在设计过程中,都是慕辰渊一次次根据柳禾所描述的来尝试,最终敲定这个发型。 那些女子一听宸王殿下亲自绾的发式,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争相模仿。但柳氏有专属的发簪,男士的事一片柳叶的形态。而女式的则是一根柳条形状的簪子,根据级别不同,柳条上的叶片数量也不一样。 像柳黛秋月等,掌柜级别的簪子,则又多了两条垂柳状的穗子。而药妆、药膳、医馆、药农、药商、总部后勤,不同分属的服装又有颜色上的差别。 药妆为鲜嫩的粉色,药膳为健康的红色,医馆是救死扶伤的白色,药农是勃勃春意的绿色,药商是庄重的黑色,后勤是没有距离感的灰色。 总之只要是柳氏制药的人一出去,别人便知道他们是哪个系别,什么级别。 柳禾各部门各带了一个人,负责接待属于自己行业的交流者。 全国共来了三十人,他们从外地过来都先暂住在客栈,今日统一到商会来会见。 “小姐,来了。”董晴在一边,穿的也是柳氏的衣服。 柳禾上前一一接待,再让人引导着往会议中心走去。 来的人有的是达官显贵,有的是医药业翘楚,可有的则是民间高手。他们身份地位不尽相同,但柳禾这里都是一视同仁的。 进入会场,里面桌子上已经写好了名牌,落座后有人上前添茶。没有过分的奉承,也没有看不起谁,都是一样的平等看待。 “让各位久等了,我是柳氏制药的东家,柳禾。”柳禾进来后,向各位介绍着自己。 众人也起身回礼。 “咱们今天总算是能见上一面了,此前也多番书信商讨过了,咱们这商会一方面是为了尽医者本色,造福百姓。再一个,也是为了给咱们行业一个健康的发展。” 她的话,让在场人都有些陌生。只觉得这小姑娘甚是与众不同,他们有人来是来了,可原本是本着自己当大爷,让人家来供着的。 没想到来了之后,居然也没人对他三跪九叩的,还要听一个小姑娘训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哼,没利可图的事儿我可不愿意,开门做生意,乐善好施那应该去寺庙。” 柳禾一愣,按说今天来的,应该都是已经谈妥了的,怎么还有人来砸场子呢? “当然有利可图,但就看您是想要眼前的蝇头小利,还是稳扎稳打的百年大计了。”柳禾说着,让人将之前写好的章程宗旨还有合约条例都分发了下去。 “还要交钱啊……”一位老者叹到。他穿的衣服看着就是做了很多年,但没怎么穿过的样子。 “你不能光看交钱这一点,这钱叫做基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交了一份钱,可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柳禾耐心的解释。 “比如,或许您所在的地区就是缺乏医疗资源,我们商会可以协调增加医馆或医药。” “还有,你们记得之前岭南大灾吗?那一场灾难,我们及时救援,把损失降到了最低。但还是因为京城过去人实在需要时间和人员成本,最终结果不能尽善尽美。咱们都可能遇到天灾人祸,到时候难道就等死?如果入了商会,商会会第一时间协调资源进行救助。” 她见大家都频频点头,又继续说:“而且还能互通有无,我们也不算是完全的竞争关系,有时候良好的竞争关系,反而能促进行业发展。咱们从事医药的,最不能像其他行业一样互相厮杀了。” 柳禾又挨着每条一一讲解,让他们明白做企业,尤其是医药行业,需要有企业责任心。可是那些人同意是同意,她的话很有民族大义,可在现实面前,他们可能更看中眼前的利益。 一直到中午,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咱们先去吃饭,有什么问题可以下午再聊。到时候你们把自己存在的困境提一提,我们现场就想解决方案。” 说了一上午,柳禾也累了。午饭没有采取宴会形式,而是为每个人派了一个跟班。餐食是自助形式,这些人天南海北高低不同,硬是往一块凑,总免不了照顾不周。 好在她柳氏药膳的餐食都还不错,也提前打听好了他们的喜好,能满足这些人的胃口。 吃饭的地方做成一个室内花园,这灵感来自于慕辰渊家的宴客厅。有大桌,也有花间小桌。 柳禾也同他们一起吃,好在毕竟都是经商的人,都还算合群。 正吃着,门外来了个人。 他的光芒让所有人停下手里的筷子,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你怎么来了?”柳禾放下筷子迎过去:“吃饭了吗?一起吃?” 那些人中有一个家中在朝为官的,一下子猜出了他的身份:“这位就是宸王殿下吧?” 别人一听也赶紧起身请安。 “快别,诸位是柳禾的客人,也就是我的客人。上午琐事繁忙没能来接待,怠慢了。”慕辰渊客气的说着。 柳禾自然高兴他为自己屈尊降贵的来撑场子,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马上吃好了,中午休息两个时辰呢,我们去走走。”柳禾说着,就去急匆匆的巴拉饭,然后同众人告别离去。 “你慢慢吃就好,我又不急。”慕辰渊被她拉着出去,心里美滋滋的。 “你怎么来了呢?”柳禾出门就问。 慕辰渊看着她笑:“来助你一臂之力啊。” 柳禾不解的看着他。 “为你争取了一样东西。”慕辰渊卖关子,看她有些着急了才说:“入商会的免一年税负。” 什么?! 柳禾一听就惊呆了,这也太给力了吧!有了这一项加成,她的商会必成啊。 “慕辰渊,你可真是神仙男友。”柳禾说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慕辰渊趁机揽住她的腰:“就值一下啊?” “那还要……”柳禾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压了下来。柳禾推不开,只能默默享受了。 她手环着他的背,坚实有力,又暖暖的。手里渐渐忍不住在他背上游走,她用力抱紧,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 慕辰渊被她的手逗得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喂,光天化日,你想干嘛?” 柳禾一听就笑了,这不就是她那天说的话么?这家伙还真是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既然你这么会以牙还牙,我就也学着以眼还眼。”说着她将慕辰渊拉近一间会客厅。 “你干嘛?”慕辰渊才一进来,柳禾就将门砰的关上了。 “这位小姐,你冷静一下,光天化日,就要图谋不轨啊。”他说着,坏笑着揽住怀里的小人。 “是啊,我就是要图谋不轨,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她说完,便笑着环住了他的脖子。 有过几次的经验,柳禾早已驾轻就熟,她清晰的知道慕辰渊每一个敏感地带,轻轻松松就将他撩拨得头晕眼花。 第一百八十四章 慕家卸政权 宸王被囚禁 “好了柳禾,你再这样,我可真要兽性大发了。”他环顾了一周,这地方实在简陋,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别指望我会放过你。”柳禾才不在乎那么多条条框框呢。 慕辰渊从没想过,他居然会和女人在会客厅的太师椅上…… 两人速战速决,整理好妆发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的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果然,有了慕辰渊的条件,下午的会谈轻松无比。那些人总要先见到眼前的利益,才能狠得下心来。 与三十家医药签订了合约,他们回去还会再发展当地的医药商。 而柳禾当下着重做的一件事,就是开办培训学堂和扶持小企业。他们这个时代的医疗远远不够,可以说是十分匮乏。 当大夫行医的,都还是拜师学艺呢,时间久,获利少,没保障。 柳禾便开办了首家医科大学,取名为柳氏中医药大学。识字的愿意从医的,都可以来报名,经过简单的遴选便可进入。 经过一年培训,便直接去实习。 很多读书人没能考取功名,家中也困难的,都能够一边拿着工资,一边学医了。学成者可以自由择业,愿意留在柳氏还是去其他医馆都可以。 “小姐,老爷要您回家。” 柳禾被人从柜上叫回去,她这次又是个把月没回家了。一进门,果不其然被柳知远一顿痛批。 “你还知道自己是柳家小姐啊?外面那些人都怎么说你,你听不见吗?”柳知元想起早上在朝中,他被当众点名,就头疼。 “听不见,他们要想让我听见,就来我面前说。背后议论我的那些人,到了我面前就只会阿谀奉承。您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想法吗?”柳禾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柳知元无从下手。 “你和慕辰渊打算怎么着,就每天不清不楚的厮混在一起?”他想想就觉得那小子可恶,每天拐带着他闺女,又不提复婚的事。 “什么叫厮混,我们是在谈恋爱。他有他的事要忙,我有我的事要忙,不着急。”柳禾今儿是句句话都跟柳知元顶着来。 “他有什么事!又没个功名,也没个正经差事,整天就瞎晃。”柳知元觉得,这慕辰渊伤好了之后更不可靠了。长得那么英俊的小白脸,肯定花心,这就是耍他闺女玩呢。 “爹,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去看看戏。”柳禾不想听他这些话了,抬腿就要走。 “皇上要亲政了。”柳知元无奈的叹气,“往后,慕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你跟慕辰渊的事,想怎么样尽快定,不要左摇右摆,让人家看见了说你势力。” 柳禾听了他这话,却是很感动:“知道了,放心吧。” 柳知元的意思,是让柳禾不要见风使舵,虽然慕家就要没落了,可认定的人,不能轻易舍弃。没想到这老头自己不是什么长情专情之人,大义气节还是有的。 柳禾从家里出来,就去找慕辰渊了。可他不在,护院说出去几天才会回来。 她这边就只好先忙自己的事,反正慕辰渊回来就会见她的。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皇帝亲政,慕景山以年迈为名请退朝野。 这段时间慕辰渊彻底失去了消息,柳禾的确愿意给对方空间,但不代表能接受他长时间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想到这,她满脑子都是过去慕辰渊身受重伤的情景。 她坐不住了,却不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辗转无门,最终走到了梁府门口。 “柳禾?” 梁思慎驾着马车从外面回来。看到柳禾在门前,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天还下着蒙蒙细雨,她身上淋湿了,脸上也不是从前那种坚定无畏,而是满满的迷茫。 “你看到慕辰渊了吗?”柳禾一张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梁思慎心里一紧,原以为自己够超脱了呢。可这一刻,怎么那么想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呢。 “快进来吧。”他的手抬了抬,却无所适从,只能邀请她先进门。 梁思慎叫来梁心佩为柳禾换上干的衣服。 “你知道他的消息对不对。”柳禾鼻尖红红的。 梁思慎不忍隐瞒,值得告诉她:“他被抓了。” “谁?”柳禾想到各种坏的结果,这个也算不得最坏。 “皇上,秘密抓的,我也是刚收到消息。”梁思慎说着,但毫无头绪。 “摄政王知道了吗?”柳禾觉得皇帝能背地里抓到慕辰渊,肯定会直接杀了他,可为什么不动手。 “现在是慕王爷,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陪我去慕王府。”柳禾拉着他就要走。 梁思慎却停住了脚步:“我不能和慕家过往太多,只有你知道我和慕辰渊是好友,皇上还不清楚我的势力。” 柳禾茫然看着他。 梁心佩走过来倒茶;“柳禾,你现在必须要稳住。救慕辰渊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现在慕王府和两国公府都在你身边。你可以动用的力量还很多。” 柳禾听着她的话,却没法冷静下来:“我想见他,他有没有受伤。” 梁思慎却摇头:“不知道在哪,也不清楚状况。” 柳禾听到这个消息,身型一晃。 “谁能知道。”她忍着眼泪只觉得无比迷茫。 “恐怕,只有皇帝了。”梁心佩说到。 “那我就进宫。”柳禾说着就往外走。 梁思慎赶紧上来拉住她:“别傻了,皇上怎么可能告诉你。” “他一直想要得到我,如果得到了,就会告诉我的。”柳禾双眼空洞。 “你这是与虎谋皮!”梁思慎有些急了 “我不管,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一个月了,一个月了!”柳禾不敢想象,如果皇帝真的对慕辰渊做了什么,她恐怕会疯。 “你别急,现在我能确定的是,皇帝暂时不会杀他。”梁思慎赶紧跟她保证。 “那会不会用刑。”柳禾颤抖着问。 梁思慎却也不敢保证了:“活着就有希望。” 梁心佩看着柳禾的样子实在不忍,可眼下她也理不出头绪。 “我陪你去一趟慕府吧。”她拉着柳禾的手,给她一点力量。 两个人坐上马车。梁心佩这才说:“砚书前日去了大理寺,皇上便寻个理由将他禁足了。” 柳禾一听才知道,皇上这次可是声势浩大的攻击了。 “他要对慕家下手了。”柳禾心里这才真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马车到了慕府,二人下马。可慕府外却是穿着黄衣的禁军侍卫,根本不让她们进去。 这会儿梁思慎追过来:”快跟我回去,这事儿从长计议。“ 她们一同回去,直到了深夜才重新出来,打算夜潜进去。 柳禾才到墙根底下,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是我,朗清。” 听到这个名字,柳禾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她跟着朗清来到慕辰渊的别院,这里依旧安全。二人从一条密道往里走。 “他好吗?”柳禾问。 朗清点点头:“暂时安全。” 柳禾提了一天的心,终于稍稍落地。 两人从秘道出来,是一间书房。这不就是她初次遇见慕辰渊的锦木阁么。 当时慕辰渊就是藏在这扇门后面看着她约会狂徒的啊。 她随着朗清出来,慕景山正坐在里面。 “伯父。”她上前打了个招呼。 慕景山抬头看看她,眼里多了憔悴:“让你担心啦。” 他还在安慰柳禾。 “我该怎么办,我能做些什么?”柳禾问。 “你先别急,这事儿急不得。”慕景山自己也没有头绪。 “皇上想要什么?”她问。 偷偷抓人,一定是有想得到的东西,他要用慕辰渊威胁慕景山,或者自己。 如果是想得到慕辰渊的东西,那他一定是捉了自己,而不是他。 “现在还不知道,皇帝就是想让咱们着急,咱们就不能上他的当。”慕景山冷静的分析。 “那我们怎么办?”柳禾问。 “等。”慕景山合上书,眼睛里都是凌厉的寒光。 柳禾明白他的意思,等着皇帝先出招,现在谁动谁就落了下风。 “那三哥呢?他也抓了三哥吗?”柳禾这话是帮梁心佩问的。 慕景山点头,都是他的儿子,虽然慕辰凌的母亲不得他的心意,但慕辰凌也是他手里的肉。 “等吧,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慕景山无奈,这是一场考验心性的拉锯战。 “不行,我们不能空等着,皇帝不出招,我们就逼他出招。”柳禾下了决心。 她回到学士府,就开始给巴布尔和齐国小侯爷修书,让他们提出与柳禾会见,并邀请慕辰渊同往。 第二天,她进宫去见董太妃。董太妃本就打算筹备给皇帝选妃的事,柳禾提出要见面,她就带着她去见了。 一群太妃太嫔叽叽喳喳的围着皇帝,他亲政之后必须就要选秀了,后宫可不能这么空着。 “小禾,你看看,她们总这么逼朕。”他语气轻快,显然是对现在的境况开心得很。 “皇上,您的确该早点为大梁皇室开枝散叶。”柳禾也柔声道。 “可朕也想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啊,而且,现在朕的确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完成呢。”他看着柳禾,目光里充满了侵略性。 这让柳禾突然想起慕辰渊所说的上一世,皇帝亲政之后,便与柳禾苟且在一起,骗了慕家的兵权,诬陷摄政王谋反,在摄政王府底下埋了证据…… 然后,把慕辰渊骗到了古北行宫……让柳禾亲手杀了他…… 柳禾想到这蹭的站了起来。 皇帝一愣,众位妃嫔也看向她。 “你怎么了?”董太妃问。 柳禾指着一旁的花枝:“有,有一只青虫!”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可皇帝却说;“想不到善于种田的柳小姐,居然怕这种最常见的青虫啊。” 他一语道破,柳禾心里一紧。 “不是怕,是紧张。这种虫子侵害植物,坏死了。”柳禾说着,用手捏起那虫子,仍在地上碾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柳禾斗心智 皇帝虐心瑶 皇上看到柳禾如此果敢并残忍的样子。心里也却生出一种异样的喜欢。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投射出欣赏,并且炙热的眼神。 柳河迅速地捕捉到了他脸上情绪的变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一定是击中了皇帝的内心。 现在他只想做两手打算,一方面是在外逼迫皇帝,另一方面是从内着手,如果外界的压迫对皇帝不管用的话,那么自己宁愿牺牲掉。自己也要换木沉渊出来。 人命关天,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那些。哪怕木沉渊出来之后会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皇帝让那些太妃,太嫔都回去,只留留和一个人在他身边。 “小何,你是在引诱我吧?”皇帝喜欢聪明并且刺激的游戏他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地落如柳河的圈套。 既然要玩儿,他就要玩儿一把大的。如今木沉渊和沐尘灵这两个宝藏在他的手里,不管是柳河也好良心,姚良,鑫培,梁国公府,还有摄政王府就全都在他的手上了。 太好了,这样的游戏实在是太好玩儿了。没想到慕沉渊竟是这样一个宝藏,他现在只想把她紧紧的握在手上。 皇上说出这样的话,柳和自然很识趣。 “是啊,您不想和我玩儿意玩儿吗?那我们就做一场游戏,看是我先把穆沉渊就出来,还是您先。杀死我们!”柳河的小事是写的,他满眼都是凌厉与仇恨。可是皇帝喜欢这样的仇恨,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你知道和我做交易是非常危险的。”皇帝看着柳河,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能有多危险呢死我都不怕了。”柳河也不干,落了下风,直接回怼过去。 黄地大笑转身对着身后的公公说了一句话,那公公脸色稍微一变。就离去了。 “好啊,既然你不怕,那朕就让你亲眼看看。”皇上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留下柳河一个人在这里。 他就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这个皇上还要玩什么样的花招,但他知道皇帝不会杀他,因为他对自己充满了兴趣。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刘和义回头发现竟是梁馨瑶。 梁心瑶的小腹微微隆起,看样子应该是怀孕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梁心瑶看到了柳河,一时间有些争冷,但是随后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柳河你也有沦落到今天的时候,你看我们现在就都是一样的了。”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六合理解不了。 “他和你可还不一样呢,这还没有对他做些什么,不过他将会知道自己的下场了。”皇帝这时已经沐浴更衣,完正穿着一件白袍缓缓走来。 他没有抒发官,而是将头发全都散在了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妖冶的不正常。铝盒看到他的样子,想到方才,她与梁馨瑶的对话,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良心要看到皇上在柳河子还在场的情况下,就这样朝他走过来,心里面又恐惧又恶心。 “皇上我已经怀孕了。”梁心瑶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两步,这几个月皇帝也都没有再碰过她了,因为她已经怀了皇上的龙种。 不是皇帝并不在意这件事。 “真有说过允许你怀孕吗?完了变怀了吧,反正牧尘灵的家伙也不会来养朕的孩子。”皇帝说着,便王梁欣瑶的身边走去,手缓缓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指向下滑,解开了梁欣瑶身前的腰带。 柳河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梁欣瑶一直搭上的人都是皇帝,他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 可是他得强装镇定,因为皇帝需要的是一个与他同样冷血,残酷且变态的同党。如果他现在表现出了恐惧与退缩,他的下场就会变得和梁欣瑶这种无用的人是一样的。 可是柳河毕竟是一个女子,她看着梁欣瑶身上斑驳的伤痕,就知道这些应该都是皇帝对她做出的事。 木陈琳固然不喜欢良心瑶,也说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情。 怀有身孕的良心杨明显表现出了抗拒的情绪。他并不是存心的反抗,而是与生俱来的恐惧与担心。这样的情绪让皇帝感觉到反感。 “看来你是有些生疏了,那不如这次你一杯酒吧。”黄地说着也不顾良心牙的反抗,便将刚刚带来的的一壶酒灌入到他的口中。 梁心阳来不及拒绝,就物业着吞下了难乎九。她被呛得一直在咳,手捂住肚子。 柳河装作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却伸到袖子里面为自己偷偷拿了一颗。镇静的药丸放入口中,这药丸能够让它保持时刻的清醒,却不会因为受到强烈的刺激。而表现出异样的情绪。 皇帝真的就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活春宫。 “六合,你还真是和其他女子完全不同,真真想知道,如果现在换成是你,你也能够这样镇静吗?”他一边用力喘着气,一边质问刘和。 柳河却是不屑的一笑:“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意思,网上请我看戏。却是毫无新意的一场戏。” 他是这么一说,皇帝反倒来了兴致问他:“怎么,难道小何你有什么新鲜的花招是朕不知道的吗?” 刘和知道皇帝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却不写于接他的茬。 “您还是先忙正事儿吧,忙完了之后,我们在谈其他的。” 柳河说着悠然的拿起身边的一杯茶,用茶盖剥着碗里的茶叶片儿。对眼前的叫声充耳不闻。 皇帝看着高冷的流河,顿时觉得剩下的梁欣瑶索然无味。便将它狠狠的甩到了一边。 “弄走。”皇帝命人将两心遥抬走柳河切。分明的看到了他身下的一抹红。 梁欣瑶此刻因为药理的作用已经有些昏迷,但还是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说用手捂着肚子。 “身为医者,我是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出事儿的爱情皇上让我医治他。”六合眯眼看着梁欣瑶的方向。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善良的人,这良心瑶不是多次得罪过你吗?”皇上坐下来也不紧不慢的喝起了茶。 “这是两码事。”有何却不着急,反正就不就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 “好,那你快一点儿。”皇上此刻的语气又恢复成了正常人一般。 柳河来到梁欣瑶的身边,喂给她的嘴里放入一颗药丸并拿起。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吩咐身边的人可以将他抬走了。 “想和你果然是身经百战这样的场景对你来说竟然没有任何的冲击力。”皇帝还在说着无耻的话语,显然就是指柳和榆木,成员之间一定是发生过很多次了。 “那是自然,但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新奇的,难道皇上您对这种事有莫名的执着。”他出言讽刺皇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应该尽早那一些妃子进来,这样就可以日日春宵了。免得担心一些国家大事还要浪费你的精神” 皇帝当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不就是他说他沉迷女色不理朝政吗? 可是他却无话可以反驳,面对柳河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处于弱势。 “国家大事也浪费不了我多少精神,这样有趣的事却不是天天都可以发生。” 皇帝说这话显然就是有点儿亏心了。他现在在朝中问题上一定非常的不得手,不然也不会。非要抓牧尘渊。 “其实真很好奇,你怎么就觉得你来找我,我就会放掉慕沉渊呢?”皇帝觉得柳河这分明就是把自己这只小绵羊送入他的虎口之中。 “我自觉的还是有一些利用价值的吧,皇上,您不是对我充满了兴趣吗?所以我给您一个机会。你现在手上握着的是我最在乎的一个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所以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刘河的话让皇帝更加嫉妒慕沉渊,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居然愿意为了他而付出一切。 “如果真让你有去无回,现在就收了你,但是我也不会放掉沐春园,你能怎么办?”网上说的这种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你都已经送到我的嘴边了,难道我还有不吃的道理吗? 柳河却嗤笑:“那这样的游戏实在是太无聊了,如果您只把我当做像梁欣瑶一样的女子所以去玩弄的话。你可以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女人,何必再来找我呢?” 皇帝听完他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六合真的是太有趣了,它能够把自己的心理猜的透透的,没错,他就是想要不断地这样耍着他们玩儿。 “好好好你实在是有意思那我暂且不杀他。”皇帝许诺。 “你之前说过要答应我几个条件的。”有何提起皇帝之前对她的承诺。 “你若是想让我放了他的话,那最好还是别开口了。朕又不是什么君无戏言的人。”他说的这话的确无耻,但也的确符合他的作风。没错,和一个变态,讲什么一言九鼎。 “那让我见他一面可以吗?” “不行!”网上几乎没等他说完就脱口而出否定了他的提议。 “好,那游戏规则你来制定,不过我随时有退出的可能。鱼死网破这种事一定不是皇上你想看到的。”他愿意与黄帝,周璇陪着他玩儿,但也只是为了为暮晨渊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已。 如果他的游戏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或者不给他看到任何的希望,亦或者在这中间伤害了木沉渊,那么他不介意与皇帝同归于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柳禾寻夫君 慕妍透机密 “朕今天已经累了。明日真在约你一同游玩。”皇帝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有何拜别皇帝之后便出宫,她先回到学士府。一直等到晚上才准备出去见朗清。 董卿在这种时候一定是与柳河保持统一战线的。他虽然有记恨心里,但是脑子还算聪明,知道这种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现伤亡,尤其是有最有可能就下木沉渊的柳河,只要沐宸院活着。其他的他可以等。 所以在动情地护送之下,柳河到了。木沉渊的秘宅。 “朗清,你现在掉级。所有。能用的人手去一个地方。” 他急匆匆的吩咐着。 “哪里”朗轻易听到刘河有了新的线索。十分开心。 “古北行宫。”柳河对她说出这四个字冷清却是一脸茫然,他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您说的这个古北星宫在什么地方?”狼轻易问这话六合,心里顿时。有些失落明明才得到的线索,可是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个地方? 然而柳河并没有对上一世的记忆,之前木沉渊跟他提起也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寻找这样的一个地方。 “那我们就分头去打听,问所有能够问的人。”如何说完之后便秘密前往了梁府。 “古北行宫。”梁思申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满脸疑惑,没想到连他这样神通广大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难不成现在还没有古北行宫这个地方?可是现在他手上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地方。 他要回到家里询问大夫人和柳之缘,这二人一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朗清浅入摄政王府,对穆景山提起贾伟星公募径山也表示疑惑。好像确实没有这个行宫的存在。 第二天,二人碰了消息之后,柳和无比的失望。 “您是从哪儿听过的这个地方?”浪轻吻。 柳河也没有办法说如果说是沐宸源说的他又不能确定这个地方现在到底存不存在毕竟牧尘渊上一世死在古北行宫的时候,已经22岁了,也就是五年后。 可是他又不死心。 “再带我进一次摄政王府。”柳河现在还有最后的一个希望。 可是白天进入摄政王府实在是过于危险,所以他们只能等到晚上。 入了夜,两个人才从沐春园的密宅前往摄政王府密道。 “如果你想出去的话,一定要提高警惕,未装好自己现在摄政王府。里面。也有皇帝的密探,如果让他知道咱们能够随意的出入这里的话,恐怕以后再想进来就难了。”朗清嘱咐好他之后给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柳河卷好那一身肥肥大大的黑衣服就出门去了,幸好他此前有来过这个地方。然后再往静园走去这段路也还算熟悉。 进入到静园之后,里面还是如往常一样的静寂。 “祖母您在吗?”六合敲着门。 嬷嬷开门出来:“刘小姐,您怎么来了?” “您知道我该是为什么事儿来的。”刘小姐不信慕言这样精明的人会不知道木沉渊出事儿了。 “老夫人最近的状况不太好。”么么小声的跟她说话,生怕吵醒里面正在睡觉的老妇人。 “那我就进去为他诊治一下。”柳河说着就要往里闯。 么么吓坏了,慕言可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说话的人,此前虽然没有对柳河做过什么,也仅仅是顾念着他们。同乡的情谊而已,如果惹怒了慕言,以他的性格指不定做出什么样的事。 哥就在馍馍阻拦他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声音。 “让他进来吧。”穆岩睡醒了,现在心情也还算不错。 “祖母,您知道古北行宫在哪儿吗?”柳河轻声问。 慕言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干枯的头发。 “怎么会突然询问起那个破地方?”慕言显然是知道了柳河一阵欣喜。 “我觉得沐宸院可能就被关在那里。”柳河激动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慕言却是嗤笑一声:“那个小皇帝不可能知道哪儿的。你想多了。” 六合却不死心:“如果我都知道的地方,皇帝也很有可能知道,不是吗?” “好吧,那我为你画一张地图,你自己去找吧。”慕岩起身,让默默为他拿来纸笔。 他一边挂着一边讲解,可是这样复杂的地形六合根本就记不住。 “这个行宫看起来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地方,怎么会这么蜿蜒曲折。”六合看着头疼。 “谁说行宫就是给人住的地方了?这地方虽然叫古北行宫,但实际上是一处龙脉。” 我援建柳河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想想也是他们这些小年轻的没有经历过那个动荡的年代自然不知道这大良里面藏了多少秘密。 “我也就念急着和你是同乡才与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旁的人我才不告诉他,免得他们认为我是疯子。” 柳河提起精神使劲地听着,实际上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为了牧尘源的事儿,他已经不吃不睡。全靠那些营养品吊着命呢。 慕妍就为他讲述了一下大梁到那几处龙脉的故事。 原来太上皇在的时候他大良发生过几次奇艺的现象其中一次就是木岩来到这个世界时候引起的骚动。 余柳河魂穿过来平静的进入这个世界不同慕言来的时候,那可是电光火石,如果陨石一般降落的。 而他降落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古北行宫。当然那个时候并不叫做行宫,那只是一座荒山而已。 那时候的太上皇正与人再次出售,列他不知不觉走入了那座荒山。正在这时地动山摇,他是看到天上传过来一道强烈的光量,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后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的慕言,但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了。他以为慕言是天上下来的神女当时还跪下来。让他保佑自己。 最后,慕言异于常人的一些举动更是深深吸引了太上皇,他坚持认为穆研究室天降神女来保佑他大良的,所以死活也不肯放慕言走。 那时候的太上皇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想来也是项目成员一样深深的令人着迷。所以慕言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而且是见惯了大明星的。影后依然没有能逃脱对太上皇魅力的执着 然而他也是一个硬骨气的人因为对方是皇帝总要有三宫六院他愣是不进攻最后被皇帝封了个常平郡主,还怀了他的孩子,生下了木井山。 柳河听到这儿,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木景山是真真正正的笼子,而木沉渊也一样是李家的血脉。 之后太上皇还是非常宠爱暮年。给了他许多的特权。而这份特权的背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慕言很可能掌握着大量的龙脉,当然这是皇帝自认为的。 慕言自己也没闲着他对自己的穿越十分好奇便时常去研究他降落的那一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正是因为他时常去哪里,所以皇帝为他建了一座行宫。 取这个名字也只是因为慕言穿越当天正在古北拍摄影片。在影片基地穿越过来的那格基地叫古北,所以这里就叫古北行宫。 就这样被他时常研究着,墓园还真研究出了一些东西。他通过许多方面,包括经度,纬度,八卦,五行测算出这里还有一些地方。都有相同的磁场 其中的一个地方就在岭南旁边的山脉。 在得知柳河也是穿越来的时候,他也曾对学士府这一片做过测算,可是发现这里并不是。有所谓龙脉的地方。 “你说像这样诡异的事情,黄金怎么可能会追到古北星空这样的地方呢?”暮年问 如何得知的他不知道,但皇帝一定知道,因为上一世的时候,沐宸院就是死在那个地方。所以不光皇帝知道木沉渊也知道。 难不成是木沉渊上仪式在古北行宫发现了什么?这一世的时候有去那里寻找过。所以才会让不明所以的皇帝。追到了为星空,从而将他捉捕。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所以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往固位形工具一趟。 “慕言,我求你,我一定要找到沐宸院,现在古北星空是一个非常大的希望,我不能放弃。” 柳河见目颜无动于衷知道与他这样的人有的时候说这些普通的感情他是无法理解的。 这不能责怪他冷漠而是多年被药物摧残慕言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晰了这样的后遗症是非常常见的。 他又转念一想慕言这么多年非要寻找古北行宫的秘密大概就是想要再回到现代。 “慕言,我答应你,如果你帮我找到木沉渊的话。我愿意配合你去寻找穿越的秘密。我想你之前愿意帮我也是因为觉得。穿越回去的关键可能是在我的身上。” 墓园听了他的话却笑了出来:“你想多了,我早已经放弃了回去的可能性,这个世界已经让我心灰意冷。” “如果我们能够发现穿越的秘密的话,就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不是吗?”如何对他开除了更疯的条件。 莫言想了想对也许自己可以向柳河这样找一个别人的身体重新过自己的人生就不用再经受这么多痛苦了。 “好,我就陪你走一趟。”母岩竟然答应亲自带路政上六合十分感动。 “可是我现在脱不开身皇帝那边需要我不断的去周旋希望您能够带朗清他们去。” 屋檐听完他的话苦笑一声:“李成玉和他的那个嘛都是封的,你居然和他做交易六和你还真是不想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学士劝柳禾 皇帝派禁军 如何当然知道但是他有什么办法现在他只能够先拖住皇帝让皇帝无暇分身。 五言是个守信誉的人,他既然说了要帮忙就不会拖着。 他收拾收拾行装,就跟着穆燕一起从密道走了出去。 “许久不出,我才发现自己身体竟然这样不中用了,才走了几步就已经累的不行。”年感叹着他佝偻着身体。确实这一副身子已经憔悴的不行了。 不过柳河倒是也不客气,直接让朗清带着她去马车,马不停蹄地按照慕言所说的方向行进。 临上车前,柳河还塞给朗青一包药,说如果老夫人途中出现了一些神志不清或者是紧急的情况就立刻把这药给他扶下去。 柳河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开,自己重新回到了学士府。 柳之源和大夫人看着坐在房间里发呆的刘和,心疼的不得了。 “快吃点东西吧,这都几天没吃饭了,在这么下去的话,慕沉渊就出来了,你也死了。”大夫人心疼的劝慰的 “我是真的吃不下。”他叹了口气。 柳智元将饭菜往他身边种种的一推:“吃不下也得吃。期期艾艾的像什么样子?” 柳河看着那饭菜,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 “该吃吃该喝喝,发愁,要是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谁都不用出去奔命了。吃饱喝足休息好,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接着该奔哪儿奔哪儿去。该求人求人,该花心思花心思。” 柳之源含着泪劝慰着,六合不得已,只能拿起筷子机械地将饭扒了进嘴里。 “六合啊,你看看外面的天儿,天黑了这么黑压压的谁也看不见。光亮在哪儿?可是就这么挨过去,你挨到明天早晨的时候,那太阳就升起来了。一切就都敞亮了。你也就知道路该往哪儿走了。” 六合听到他这话。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抑的太多了。时常都觉得自己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他伏在大夫人的怀中失声痛哭,终于把这些压力宣泄了出来。哭累了也躺到床上合上了眼,睡了那么一会儿。 第二天醒来她就收到了董卿拿进来的信,达朗克涵和骑过小侯爷都答应可以帮他这个忙。 就在当天早早上,有大臣向皇上进谏。说齐国与巴布尔部落都想要继续与大量有新的通商。听说柳河那里有个商会,他们愿意让自己国家的。医药商都加入。 但是他们在信中还提及了一个人,那就是木沉渊。他们希望能够在这次会谈中再见到陈王。 皇帝一听到这亲的内容就知道是柳河市了,关系。在朝堂上面并没有做出什么表决,下了朝就命人将柳河接入宫中。 “小何的动作还真是快呀,这么快就把消息都传到了外面去。”皇帝冷笑。 “皇上还觉得惊喜吗?”柳河自然是顺着他的套路与他对话。 “清不清晰不知道但一旦让我发现了你与别国皇室有任何的通信,只要被我抓到证,一定要判你一个里通卖国的罪名。”皇帝实际上心里还是恨的,没想到柳河居然能够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皇上别生气呀,你不是喜欢玩刺激一点的游戏吗?我这也只是为了附和你而已,平时我才不会联系他们呢。”柳河说着做出了娇媚的状态。 皇帝被他气的心痒痒,牙也痒痒。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 “如果是玩游戏,也最好注意尺度,小心我一不留神就掐死你。”皇帝的脸上还是挂着那样。单纯美好的笑容谁都不相信方才那样的话是从这个白面少年的口中说出来的。 柳河强装镇定的看着他:“当然,我玩游戏的目的是让自己活下去可不是送死呢。” “想见到木沉渊可以,如果你找到了他,拯救让他出来”说完,他又强调,“我说的出来可不是放了他,而是光明正大的逮捕他,以谋反的罪名。” 现在摆在六合面前的就是两条路,第一,让ba be 和齐国收手,这样木沉渊还是被皇帝私自关押起来,他就要想尽各种办法去营救。 第二种就是找到沐宸院,把它放到明面上来,这样自己研究起来也就会方便的多。但是沐宸院就会被安排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这样的罪名很可能就会是死刑。 两条路都是死路。他就要在这样两条路里面寻出一条生路来。 “好,我回去想想,明天就给您答案。”柳河想给自己一点儿时间去探查木沉渊的情况,如果他情况不好的话。就不能再拖下去。 可皇帝却不答应这样的条件:“你现在就要做出决定,在我数到五之前。” “现在都不给我一点儿时间去思考吗?”柳河走上前用手指勾着皇上的衣襟。 可皇上对这样的勾引显然没有任何的兴趣。这一点都不刺激哪有把柳河逼上绝路来的刺激? “五。”他开始倒数。 “四。” 柳河的脑子现在已经来不及做任何的分析。第一条路最稳妥,就是保持现在的状况不变。可是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第二条路他已经走上了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三。” “二。” “我选第二条。我去找牧尘渊如果我找到他,你就把他关进大理寺。” “你在跟我谈条件。”广场指出,公开至牧尘渊的最承认沐宸院就在自己手中,但并没有说过要把它放出来。或者是转移到其他地方。 “对,我在跟你谈条件,如果你想继续和我玩下去的话,我必须要有一点自己的主动权,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动的。” 皇帝觉得无妨,为了让这场游戏持续的更久更好玩儿,他必须要时刻撑着柳河,但又不能把她这根弦绷断。柳河毕竟是一个女子,她在强大,在有趣,也有自己崩溃的时候,崩溃了,就不好玩儿了。 “好正答应你就放在大理寺,并且正还能够给你一个更宽裕的条件,就是让沐晨玲亲自守着他。” 如何一眼看出了皇帝的轨迹,这就是人性之间的考验。沐晨林羽沐宸源兄弟两人已经积怨多年,这个时候给牧尘灵一个手刃部成员的机会,那根本就是把一块肥肉放在饿了十天的人面前,如果能够抵挡住这样的诱惑,牧尘灵不知要多出多大的斗争与牺牲。 可是这也是皇帝给出对应的条件,他们就是这样一来一往一人提出一个让对方难以接受的条件,知道把对方折磨疯为止。他没得选,只能答应下来。 离开皇宫,刘鹤就等着入夜的时候能够去木镇院的秘宅。但听他现在的消息。希望他们已经找到了他。 而慕言虞朗清这一边。兜兜转转终于到达了古北行宫。然而这里重兵把守森严,根本就没有进去探听的可能性。 “这里面的地势更加复杂,我这个老婆子算是进不去了,但是你又根本不认得。所以咱们两个人啊没希望。”慕言就会说一些风凉话,真不知道他这个人还有没有人性。 可是狼青却不可能像柳河那样放肆,他对这个老妇人有着天然的恐惧,就像慕家所有人一样。 “我只身前去,如果找到了木沉渊,我会给您发射一个信号。到时候您就赶快走,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柳河。” 慕言看着朗清只觉得这小伙子真是可惜了。他方才说的话和遗言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如果能够找到木沉渊并发射出信号给自己,那他无疑是要被捕的。皇上可能不会杀木沉渊,但是会不会用杀掉朗清来刺激沐宸院,这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为了这小伙子的一片忠心,他又重新拿出纸和笔细细的画了一下。其中的地形。 朗清拿过那张纸。深深的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会帮你带给柳河的。”老夫人知道他这是想再留点儿遗言。 可是狼青想了又想,自己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了,不说也罢。 “让他们都保重。”他说完这句话便下了车。 “小伙子。”慕言叫了他一句,朗清回身。 皇帝那边。在六合这么痛快地选择了第二条路,以他多疑的性格就觉得很有可能六合是知道了什么。 他跟踪穆沉渊有一段时间了,发现了古北行宫这个神秘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这个地方,那万一木沉渊和柳河提起过。会不会柳河也想到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他当季就拍自己的禁卫军,立刻前往古北兴工,如果看到可疑的人格杀勿论。 铁器出马,这是皇帝最精锐的部队力量,被他们遇到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当初的木沉渊就是被这样一支部队。拦截了下来,但是木沉渊的实力也不差,所以只是被他们活捉了而已。 六合就这样在沐春园的密宅等了。一夜没有任何的动静。 第二天,他又等了一天,冷清,他们依然没有再回来。 到了晚上,她实在是坐不住了,这两人生死未知。而皇帝那边给出他找到木沉渊的期限就是三天。如果三天找不到的话他们之前锁定的约定就作废,游戏规则要重新制定。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朗清留遗言 慕妍传喜讯 不行,不能这样,等下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自己一定会发疯的。柳河刚要出门。就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打开门去看。果然是慕言回来了。 “结果如何?”六合上前赶紧询问。可慕言显然在回来的路上。毒性又犯了,现在的他瞳孔有些涣散。 “他们把他撕碎了。死的粉碎粉碎。冷清的小伙子真不错。他愿意为了牧尘渊去死。那里边人可真多一层一层的禁卫军,后来皇帝又派人去了。你知道吗?你和皇帝说了些什么?”无言胡言乱语,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思维,没有办法有逻辑性的讲出自己的话。 可是柳河从这些拼凑出来的语言中听到了那些令他心惊胆战的词汇。 四岁了愿意为她去死难不成朗清。 柳河听到这里,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他不相信浪青就这样没了。 六合看着身边的慕言逐渐疯癫,才想起来要给他服药,自己从袖中拿出一些药。给他扶下去,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沉静下来。 可是他自己却无法冷静,物业业的哭了起来。他对朗青石有很深的感情的虽然不是那种男女之情可更像是姐弟。 此前他觉得在这个世界里面,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是江铃,可是现在想来,明明第一个对他好的人就是冷清。 这个小伙子虽然受命于沐辰渊,却从来没有真的对自己做出过任何过分的事情。 他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些日子以来,接连失去身边的人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慕言静静的睡去,柳河就在这。黑暗的夜里独自流着泪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的阳光照在沐妍的脸上,他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 看到身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流,和莫言吓了一跳。 “怎么又想你的夫君了?”慕言打趣他。 六合想到朗清,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们找到他了吗?结果到底如何?”柳河问。 “没找到。”穆岩起身回答。 失去了希望的六合,又一次谢了气。 “你昨天去和那个皇帝说了些什么?”慕妍问到。 柳河大致讲了一下他与皇帝交换的条件。 慕言了然:“怪不得那看来我这次压对了。” “什么压对了。”柳河有气无力的附和着问。 慕言则讲起了昨日他们的情况。他讲到狼青对自己交代遗言要去只身前往,餐厅木沉渊消息的时候。柳河又抑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慕言一脸懵:“至于感动成这个样子吗?” 他话虽这样说,但是昨天的时候自己不也是有一些被感动了。所以才愿意帮他们想别的辙。 柳河觉得跟慕言这样的人也没有办法说到一起去,所以自己也不去解释,就静静的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然后啊我一看这小伙子这么重情重义,我老太太也不能白白让他丢了一条命。” 柳河听到这一句话。压力冒了金光,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然后我就把他给叫回来了,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如果你进攻真的和皇上说了一些什么,他能够判断出来,今天有人会来这里找牧尘源。那么他一定会加大对这里的看守。” 慕言分析着又无情似的冷笑着:“等一天也是等两天也是等,何必让那傻孩子拜拜,先去葬送了一条命,我就想着暂且等两天看看吧,没想到还真的就被我等来了。” 柳河听着慕言用最无情的语调说这样的话,心里面却升起了无限的希望,他现在简直欣喜若狂。 “然后呢然后呢?”他急不可耐的问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皇帝动用了铁骑营。”慕言一字一句的说着。 “铁基营是皇室最精锐的一条秘密力量。沐宸院的小子不是好对付的皇帝,若非动用了铁基营,绝对不可能抓得到它。如今它又出动了,这一条不对,就证明木沉渊一定就在这山中,它怕有人把沐宸源就走,才会让这些人飞快的跑来保护。” 柳河一听真的不得不为祖母着伟大的智慧而鼓掌,他实在是太聪明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以炸皇帝这一招呢? 皇帝多疑又谨慎,没想到这一次就输在了自己的谨慎上面。真是罪有应得。 “可是冷清呢?”六合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我让他去办一件事儿,集结古北行宫周边的农民上山去挖野菜。”慕言这一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 关,不能与民窦更不能太为抗议。这个时节正是农民们上山挖野菜的好时候。每年他们可能也都是如此。今年如果官兵把这里保护的太为紧密阻碍了他们上山寻宝的机会,那些农民可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再加上朗清一定会使用一些手段去撺掇他们,让他们以为这山上有什么重大的发现。这片山本来就是属于这些农民的,如今有了好东西,官府就要过来占领,不给他们一个说法,这些农民哪会善罢甘休,就算有重兵把守着,也抵不过金钱的诱惑。 也许他们就会想出什么新奇的招数,用他们的那些土办法冲上山去,也未可知。 “我给了朗清一只小小的部队,让他们混在这些农民当中,如果能够冲上删的话,就看他们有没有机会接触到木沉渊。” 柳河听到这儿,真的是不难理解,为什么当初太上皇死活不会放慕言走了,他真是个人才呀。 “行了跟你说了这么多话真是累死我了我已经快二十年没有遭过这种劳累了,现在得回去休息一下。你也赶紧走吧,下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莫言顺着来时候的密道又回去了,六合,现在满心都是欢喜激动的自己哭了出来,浪青没事。木沉渊也找到了他,仿佛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柳河出去去寻找梁思顺让他帮忙。 “寻人。为什么要寻人?你这样把事情闹大,恐怕也没有好处吧。”梁思珊听到他要公开的寻找,穆沉渊觉得,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不应该再多节外生枝。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现在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木沉渊就在皇帝的手上。” 梁思申觉得这不是好办法:“你这样会激怒皇帝的,如果他为了极力否认自己抓了牧尘缘,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 “不,我与皇帝签订了一项协议,如果我找到了木沉渊,他会把牧尘源放出来,但是至一个谋反的罪名。” 梁思申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皇帝真的是疯的可以啦。 “我现在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沐宸源失踪了,他被皇帝抓起来了,等到接下来皇帝想要在治他的罪名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会画一个问号。既然你已经把他抓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惩治叛贼。这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那我便帮你秘密的把消息散播出去。但是如果这事儿闹得太大的话,恐怕也会不好收场。那个皇帝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人,到时候他返回也未可知。等到他把穆沉渊真的放了出来,一觉到大理寺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梁思慎的考虑也对。那个皇帝很有可能会随时反悔。那边听他的,先把沐宸院放出来再说,但是这个消息必须要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以秘密的形式让大家在私底下去议论,而不是拿到台面上。 又过了两天,皇帝把六合召进宫中,六合知道一定是有结果了。 “皇上三日期限已过,您怎么才招我进宫呢?”柳河,撅着小嘴儿故作埋怨的状态。 皇帝眯眼看着他。 “所以多宽限了你一天你找到牧尘渊了吗”皇帝装傻的问道。 “找没找到皇上您最清楚了,也不知道那些农民有没有把野菜分一点给咱们的禁卫军和铁骑营啊。” 皇帝听着他的回答冷笑了一声:“我怎么忘了你们府上还有一个老狐狸在呢?是常平郡主吧?他找到了木沉渊。 ” “别管是谁啦,您说过的话可是要做到。把慕沉渊交到大理寺。”有何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皇帝的眼睛,他在伪装自己的紧张,实际上他现在脚趾都已经紧紧的扣在地上生怕皇帝在这个时候变卦。 “好那就交。”网上也实在是怕柳河接下来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多谢皇上,那您就尽快吧,把那些军队记得也撤走。毕竟我手里面的这些药商们还等着上山去挖人参呢。” 柳河说完皇帝笑了,果然他还是有后招。能够撺掇起来那么多人,今天是农民,明天是药商,后天兴许把巴布尔或者是齐国的什么人也带到那山上去参观也是未可知。总之他一天不把牧尘源放出来,这个柳河就是有办法折腾的,他不得安生。 “小何,你知道吗?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感觉过。生活竟然可以这么有意思,每天都有人陪我做游戏。” 柳河却冷笑:“ 我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如此无聊过,每天都要重复这种无聊的游戏。 ” 看到皇帝脸色变得狰狞,眼神也开始冰冷,流河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有点过了。 “好啦不打算理我吃个饭吗?”他可真是打一棒子再给一天早的代表性人物可是皇帝。却偏偏又吃这一套六合这一句话,让他风采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 “好啊,那就陪朕吃个饭吧。”皇帝果真把他留下来用膳,两个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还不时的点评着菜肴。刘河也讲了一下自己的药膳馆里面如果做这道菜还会加什么材料? 公共在一旁伺候这儿看着这两个人不相上下的较量,才四月的天儿就已经让他汗流浃背了,这真是两个狠角色呀。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辰渊出行宫 柳禾闹罢市 皇帝当真信守承诺,当天晚上就将木沉渊从行宫接了回来,移交到了大理寺。当然当天也全程发布了通告。说他抓到了叛军木尘缘。 柳河现在心急如焚,只想去看望木沉渊一眼,可他也知道皇帝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第二天,大家都开始议论起穆振渊的事情。他是叛军,看来摄政王穆景山想要造反已经很久了,大家对这样的结果坚信不疑,毕竟木沉渊是那样的优秀,如果他不去争皇帝,那才不正常呢。 可与此同时也渐渐想起了另外一个声音,那就是皇帝。有意针对牧尘渊,他惧怕木家,所以擅自扣押了牧尘源,因为被关押的只有牧尘渊艺人,而不是某支军队。如果牧尘渊真的是叛军的话,至少他要有军队才能够谋反吧。 很快,这样的声音就压倒了支持慕沉渊是叛军的那一伙人。毕竟皇帝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可靠的证据。 拿不出来又怎么样呢?皇帝就是以这样的罪名关押着他。谁也没有办法。朝臣们每日上奏。让皇帝尽快审理木沉渊一事。 可皇帝就是拖着。他想要拖到慕景坚持不住为止。 木沉渊有没有冰,他不知道,弹幕景山是一定有的,而且他的势力不容小觑。 他不交兵,全部卸下自己所有的势力,那么木家就不会倒倒了,一个木沉渊不算什么。只要木家整个还在,他的皇位就保不住。 柳河正在发愁如何才能与暮沉渊见上一面的时候。良心配来找他 “我与牧尘灵说好了,今天可以偷偷的去见上一面,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给慕沉渊吗? ” 六合十分激动,终于有人能够去看看他现在好不好了。 “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柳河担心的问。 良心配也不隐瞒他:“ 瘦了行,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的样子。我也只是听牧尘灵提起具体什么情况还没有见到。 ” 柳河一听,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他好想现在就见到沐宸院为他医治。 “帮我带些药给他。”柳河准备出来自己手中所能拿到的最好的药。有治疗外伤的,也有治疗内伤的,还有一些用来吊命的。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沐宸院变成以前他所伪装的样子。但是只要他自己不放弃,就一定可以把他救回来。 良心佩拿着那些药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安慰刘河先要去看了沐春园的情况才可以。 入了夜,他伪装了一番,然后才进到大理四中。见到了木沉渊。 状况还不算太差,木之源本身的底子也还在。所以他的人还算是意识清醒。 “你来啦!”牧尘缘一看到良心配就知道他一定是带了柳河的嘱托来,心里面顿时酸酸的。 “ 他为你准备了一些药,你记得为自己服用,所有人都在全力的秀女,出去自己得争气。 ”梁仙佩年岁比他们都大一些,她和慕尘灵是同辈的,所以看着这样的弟弟受了这么多苦,也于心不忍。 “我知道你也要帮我照顾好刘河,拜托了。从前你跟他说过的事情,我替他答应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关键的时候一定要劝住她,不要让她为我孤注一掷。”木沉渊所说的事情,无非就是最后在关键的时刻放牧尘灵一码。 可是他现在自己都生死未卜,还谈什么放牧尘灵呢?不过良心配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他与柳河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所以也不会去拒绝这样的请求,只不过…… “你觉得我能劝的住他吗?你还不了解他。 ” 梁新培说出这话,木沉渊也苦笑了一下,是柳河这傻丫头一定会为她放弃一切去。就他出来的,可是他又不得不为他担心。 “ 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告诉你哥哥柳河就拜托给他了。” 沐宸院虽然说出了这样的嘱托,但是他也知道,以梁思申的心性一定不会。在对柳河有什么非分之想,他就算爱惨了,六合也不会说的。这也是她能够与梁思申一直做朋友的原因。 良心陪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他不能停留的时间太久,以免被皇帝发现。 从大理司出来之后,他于沐辰零简单的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转身直接本学士服。 “见到了吗?他怎么样?”柳河担心地追上来寻物。 “比想象中的情况要好很多,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我把你的药给他了,相信他服过之后就会没事儿了。皇帝的目的不是让他死,至少现在不是。你放心吧。” 刘和想想也对,如果真的把木沉渊折磨的不成人形,那样反而会激怒了所有人。他们一定会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玉皇是对抗,到时候他不是也得不偿失吗? 有和自己这样想通了也就放心许多,现在就是还要再想办法如何能够把牧尘渊就出来。 杨思胜联络好了内外的官员。让他们每日都上书币问皇上为何还不处理沐宸院,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沐宸院是叛贼? 三司的人也对皇帝进言如果十日内找不到牧尘源的罪证那么就不能这样一直关押着一个无辜的人。 皇帝自己这边也十分焦急,为什么穆景山如此能够沉得住气。 好啊十天如果十天之内木景山不卸兵权的话,她就杀了木尘缘大家大不了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吗 穆景山这边。这两月之内也是迅速的苍老了,他不敢交兵权,如果自己交了兵权,不光木沉渊要死,木家所有人都要死。 可是如果不交的话,就是自己硬生生把儿子逼上了绝路。他现在也是左右为难。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直没有人做出动作。 不过柳河可不是这种坐以待毙的人。时间见见。紧迫起来,他联络了巴布尔布洛盒。齐国让他们两国来逼迫皇帝。尽快完成通商会谈。 之前皇帝都已经收了这两国的好处,如今却压着这件事不去办,那两国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帝那边受了压力之后,自然会来鸭柳和一头他事事都照有何进攻,就是为了让他尽快去与这两国进行会谈。 “皇上,你也知道我与陈渊的感情深好,如今他在狱中生死未卜,我这边真的没有心情去做任何的事。” 柳河以这种看似合情合理的方式拒绝了。皇帝的要求。 “你想用这种方式逼我,那就是再把沐辰冤枉死路上逼。我不介意先卸载一条他的胳膊来让你见一见。” 皇上看来已经是极了柳河,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皇上不用吓唬我,已经都到了这样的节骨眼上面,我当然不会再做出任何的让步。您杀了他也好吃了,他也好,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唯一能够影响我的就是您放了他” 皇帝哈哈大笑:“六合啊,六合,我告诉你吧,我是不可能放了他的。你愿爱谈不谈。” 黄帝将柳河赶出工具,不在于他做任何的交流。柳河倒是也不急,他不急于这一时等吧,那就一起等吧。 然而皇帝等来的却是整个药行的罢市。这场吧是波及的不止有京城所有。柳市商会遍布的地方全部停业。 各地官员都也急了,一样,是多么重要的行业呀,那些医生。通通关起了大门。这一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处处民不聊生已经引起了不少的骚乱,官员们全都向皇帝上书禁言。现在如果皇帝再不做出什么反应的话,恐怕他们就要。继续拥护摄政王了。 皇帝绷不住把柳禾找到公众来。 “柳河你够狠呐,居然敢操纵市场?你不是一直都号称自己医者仁心吗?怎么现在反而是人命于草街了?”皇帝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斗不过流河了。 “皇上,我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而已。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去营业了,我哪里敢控制市场啊,不过是关了自己加几个铺子而已。 ” 柳河这个话把皇帝气的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了,关了自己家的几个铺子,她哪里是不知道自己家的几个铺子已经铺满了大梁。所有药商行业。这大梁的医药都是柳家的了。 他从前觉得一个小姑娘不过是做几单生意而已,哪里能折腾起什么风浪,却没发现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意做到与他天子之位同齐了。 好啊,刘河,你够狠,但是你记得。下一次如果再让我抓到木沉渊,我一定会一刀就杀了他。 柳河也对皇上放下狠话:“下次谁再敢碰木沉渊,我让他连提刀的手都没有。 ” 黄帝拜了六合,终于硬气了起来,他喊着累出了宫门。直奔大理寺。 她就站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等着皇帝一道旨意将木沉渊放出来,她要第一个看到她。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传志的公共就来了,在门口见到柳河的时候,吓得都没敢抬眼看他。 木沉渊无罪释放一切不过是误会异常,皇帝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人人皆知,他不过是被柳河给逼的而已,这个皇帝才刚搭起自己的草台班子就被人下下了阵。 第一百九十章 慕辰渊出狱 柳禾闹分手 慕辰渊从大理四中走了出来,如何看到憔悴的牧尘渊,本来想装作坚强的自己一时间也坚持不住了。 他跑上前去紧紧的将慕辰渊抱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出来了我把你救出来了沉渊”柳河终于一颗心算是落了地,又见到木沉渊了,真好。他从没觉得人生还有如此更美好的时刻了。 “谢谢你,傻丫头。为我受了不少苦吧。”木晨烟也哽咽着摸着柳河的头,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只感觉他身上的骨头硌得自己生疼。 离开他的时候,这小家伙脸还圆乎乎的呢,可是现在脸颊上的肉都已经凹陷了下去,眼光也都是黑黑红红的。 柳河这两个月下来,原本就限售的身体如今更是瘦骨嶙峋。让人看了都觉得害怕。 “出来了就好快跟我回医馆。我要好好的为你诊治一番。”他看着木沉渊身上的血污,就知道他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朗清等人赶紧冲过来扶住了木沉渊。把他架着送进马车里,直奔柳氏医馆行去。 柳河看着他身上斑驳的伤痕,实在心如刀绞。便又叫了两个大夫进来为他一起诊治。 好在那街上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上痛苦了一些。 柳河之前研制了一些新的药,还没有上市,只留作自己在用,因为那些药实在是太过于珍贵。现在他们也算是派上了用场,他立刻就给木沉渊付了下去。 身上的伤痛稍微好了一些。木沉渊躺在床上,结果就不能入睡。 他在狱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盘算着一件事情了,皇上已经开始动手,比上一世早了五年。一定是受了他的刺激,再加上礼盒的实力。所以他现在也要采取反击了。 皇上不是要治他谋反的罪名吗?那他就谋反给他看。 “陈元,你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好可怕。”刘和躺在一边看着他目光神经的变化。觉得沐宸院一定在谋算的什么? “没事,赶紧睡吧,你这一段时间也一定没有睡好。” 两个人躺在床上,实际上谁都没有睡意,就这样。背对着身体,睁眼带了一宿。 沐宸院的上市到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了很大的好转,六合的药果然非常好用。 他身体稍好一些,就要回王府。 礼盒看着他急着要走的样子,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急着去见自己,心里又有些难受,可是现在摄政王穆景山更需要见到儿子平安归来。 “快回去吧,好好安慰一下你父亲,他最近也销售了不少。” 柳河送走木沉渊,自己也回到了学士服,他的父亲也跟着担心了很久,他现在要回去喝,家人好好的吃一顿饭。 这些日子六合都经常往返于沐辰渊的外宅。实时为他诊治伤口。 可是他总是看到这里出入一些之前不曾见过的面孔。 “陈渊,你想要做什么,可不许瞒我。”柳河似乎猜出来了,沐宸院这是想要搞些事情的。 “没事,柳禾,我只是……”木沉渊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停住了。 他出来之后甚少称呼六合的全名,一直都是叫他小何的,可是今天却无意间连名带姓称呼了他。 “你是不是想要谋反?”六合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牧尘渊见瞒不下去了,也只能坦白。 “小何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重生之后,每一天都是在为这一件事情做准备。如果能够保木家周全,我自然是不愿意兵戈相见。可是现在皇帝步步紧逼,今天是我明天就会使其他的人木加一个都逃不了,你也一样。” 他现在要保护的不仅仅是木家的那些人,还包括他的流河。 他出来之后也动用了一些公众的眼线,得知这一段时间六和日日出入皇帝的寝宫,当然她知道皇帝占不到什么便宜,六盒是极聪明的人,可是皇帝对他有别样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 每每想到那个变态皇帝脑海中那些关于柳河的变态情节,他就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手刃了那废物。 “陈渊,你早饭之后,大梁的江山怎么办?你要是杀了皇帝,那谁来做皇帝呢?。” 木沉渊没想到柳河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他谋反当然是 可是他突然也反应过来,柳河这是明知故问。 “小禾为什么不想让我做皇帝?”他不明白天下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飞黄腾达而做皇帝,那可是权利的巅峰,如果他做了皇帝,柳河就是皇后。当皇后是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或者以他的心性让柳河做那万人之上他来着一人之下也是可以的。 可是柳河却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不喜欢要一个皇帝老公,如果你要是做皇帝的话。咱们两个人就分道扬镳。” 木沉渊觉得他是担心什么东西在耍小孩子脾气呢。 自己想了想,当皇后能有什么不好,无非也就是三宫六院,这种事情会让刘和介意而已。 随即他便承诺到:“小何,你不必担心,我说过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即便我当了皇帝,我也绝对不会另娶他人,我只要你一个,我们就像你说的一夫一妻制。” 柳河确实对她的话丝毫不相信,往后躲了两步。 “别傻了。怎么可能呢?作为一个皇帝,三宫六院又不是都是用来消遣自己的。这也是一种笼络权利的方式。自古以来,深情的皇帝也不少,可是他们在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之外,总是还会有其他的女人,那不是爱,只是一种利用而已,与其用尽权谋兵戈相将。倒不如用一个女人来拉拢朝臣。抵御外敌来的方便。” 如何说出这么通透的话,可见他读的史书是不少的。木沉渊。也感叹他是一个非常识大体的女人,可是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他至死都不会背叛柳河,那些三宫六院更是不可能。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够让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娶任何一个女人或者以任何一种形式拥有其他的女人。” 柳河完全不听他的解释和赌咒发誓。 “你不需要我作为皇后,难道就不需要吗?你在前朝拼死拼活,如果我在后宫就这样霸占着这块宝地,却什么都不做的话。可以吗?如果我无所出呢?难道我就要让你辛苦夺来的江山后继无人吗?” 他说着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个商人,我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能够通过几个女人来得到更大的利益,我当然会这么做。但是陈元你呢?如果我到时候为你纳了几房妾室,你不要吗?你不要的话,我就会被千夫所指,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不需要。” 柳河说的没错,这世界上不是只有慕沉渊一个人了。他如果坐上皇后之位,那多少双眼睛都要盯着这个宝座。后宫是一块肥田,谁都想从这块田上面分得一杯羹。 如果皇帝不那其他的宠妃。那么皇后就要被千夫所指,一定是因为他的汗度一定是因为他霸占着皇上。他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祸水。那些朝臣不会放过他,那些想要嫁入后宫的女人不会放过他。 木沉渊想到这儿也觉得很可怕,如果自己真的把柳河放到了这样的一个位置上,那么他迎来的永远都只有指责。 可是男人对于权力的向往和对于爱情的向往是一样的不分上下他又多想得到柳河就有多想得到那个皇位。 这种事情不是柳河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拉拢了那么多的人,多少人都愿意跟着他一起起义,他现在已经打不了退堂鼓了。 “沉冤你没法回头了是吗”柳河说出这句话,带着决绝的永语气,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很平静的再问木尘缘。 慕沉渊沉默了,他现在脑中想的是他如何退怎么退。 他不想失去柳河,已经活了两辈子了,他难道还看不出来自己对柳河有多爱嘛?没有它就如同没有生命一样,一个行尸走肉,即便坐上皇位,又有什么样的乐趣? “你考虑考虑吧我先走了”柳河并没有与他决裂,而是只对他平静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是这样的话更让木沉渊难受,六合一定是对他失望至极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流河不再来找穆尘云。而是自己又躲进了董家傲的实验室里,他改了呢实验室的密码,木沉渊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他。 恐怕自己不懈在这兵权不放弃黄伟柳河是不可能再与他复合了。 可是木沉渊的心里又存有一丝侥幸,他觉得柳河不至于如此无情。等到他登上皇位多年不取六合,就会看出他的决心。 然而他太低估柳河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没有爱情不会死,他还有自己的事业,纵使心里面那一脚永远缺了一块儿。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 没过多久,柳河。受到了皇上的旨意,将他派往夏郡。 那里是梁国。边界的一块地方。是一个难以补足。收复那里之后,梁国一直没有能力。管理,所以那还一直都是由当地的人自己管理,就如同巴布尔一样。只不过他们表面上是臣服于大良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柳禾出远门 偶遇慕远星 柳河对牧尘渊已经心灰意冷,这么久以来,牧尘渊都没有提起过自己想要放弃谋反的事情。他们只能暂时分开一段时间,柳禾想要静一静。 “小姐您真的要走吗”董晴得知柳河要离开。心里面。高兴极了,终于可以不用再看着这个人了,而且柳河走了。他一定不要跟去,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接近木纯冤了。 柳河并不知道此时的董晴对他已有了而心还在依依不舍。 “你弟弟还需要照顾,你就留下来吧,他身边没个亲人也不行。”这话由柳河说出来动情,更加的心安理得。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带了。莫桑和莫兰还有。六是制药的一众伙计就前往了夏郡。 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但是显然皇帝并没有想要对他做什么,只是把他派出去而已。 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了,如果这期间真的要改朝换代。刘和也想好了自己,不如就留在了蛮夷之地。 他们坐马车走了,大概有十日,这一路上他也绕了一些路,就是去沿途看一看柳氏医馆在当地的经营情况。好在这些都还让他满意。 诚意,现在做事比以前更加用心了,他一心想要讨好柳河。可是柳河却没有办法再带他,像以前一样,他给诚意身边派了那两个人。一个是专门监视他,另一个是跟着他一点儿一点儿把手里的客户资源全部拿回来。等到诚意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了,柳河便会让他下台。 他可以给诚意一辈子衣食无忧,让他能够照顾自己的孩子,毕竟他对柳是有功,但是他绝对不会再重用此人。 柳河看着这一路上的医馆经营都十分的好,没有再出现像以前岭西那种情况。心里面也安慰不少。 终于到了夏俊的边缘,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日之后便会进入境内。 这里的街是十分的繁华,可是售卖的都是一些草原上面用的东西。 柳河带着丫鬟在机身上面逛着,突然被几个骑快马的人撞倒在地。 真是倒霉,他本就心情不好,还遇到这样的事。不过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多多追究自己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图片要走。 “大胆撞了我哥哥竟然还想拍拍屁股就走。”一个穿着红色骑马服的小姑娘骑在马上,趾高气扬的对柳河含着 柳河看了他一眼,长得的确是与中原人不同。 “我不追究他就不错了,在街市,中旗这样快的马真的就不怕撞到百姓吗?”柳河不惹事,可是事既然来惹他了,他也不怕。 “竟然敢对我大呼小叫,你找死。”那小姑娘一马鞭就甩了下去。莫桑迅速接住那马鞭,使劲一拽,就这样,小姑娘从马上拽了下来,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出门在外火气不要这么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柳河给了他这么一句,便带人要走。 结果撞人的那男子不干了,他翻身下马,将自己妹妹扶起来之后上前就拽住了柳河的胳膊。 “什么天外有天,我就要告诉你,我就是这夏郡的天。”那男子起眼嚣张,十分跋扈,柳河知道这一定就是夏运的某个达官显贵了,他还真是倒霉,刚一来就惹到了这里的头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何可不会当街与这个人撕打起来。 “这件事既然双方都有错,我们各退一步好了。”他琢磨了半天也还是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 “各退一步,你现在想跑可没那么容易。”那男子八,六和往外一甩两个大汉过来,便架住了他。 莫桑和莫兰两人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了,就要动手。 这时候,后面以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见到这辆马车驶来,所有的老百姓全都低头下跪。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男子,现在气焰也就也被灭了一半。 不过呢,红衣女子倒是来了兴致,立刻掸掸身上的土,迎了上去。 “远星哥哥你来的正好,这个中原女人居然敢在这里。大开杀戒。”他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六合还真是刮目相看。什么大开杀戒,他手无寸铁如何杀? 马车中的男子掀开门帘走了下来,刘贺看着他总有一种面熟的感觉,心里觉得暖烘烘的。 “来的可是弟妹呀!”那男子一张口说话的声音与木沉渊。几乎一模一样。听到柳河心里一撞。 “你是?”柳河疑惑这人怪不得看上去让他觉得。心里面很舒服,原来眉眼间是是和木沉渊相像的。 “穆远星,你的四哥”他介绍着自己。 怪不得木加的那几个人,老大,老二他是知道的,老三是牧尘灵,可是这老四并不在附中,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感情,他才这里。 木远星见他。对这个名字很生疏就知道木沉渊的家伙绝对没有提起过自己。 “他还真是吝啬呀。”牧原星笑道。 “快把我们的小何放开吧,他现在要陪我去吃饭了。”他说完这话,那两个价值流河的壮汉吓得瘫倒在地。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柳河跟着他上了马车:“木沉渊,的确没有说起过你这个死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在不好意思。” 牧原星倒是不介意,他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可不。不过,柳河,转念一想,他木家的人个个都是这样。穆景山如此,牧尘灵和木沉渊也是如此,如今来了一个墓园星,更是个笑面虎。 “没事,那小子就是这样,不过他倒是给我来信了,说他的心上人要来我们这里,让我多加照拂。” 看来这两个人关系是不错的,也不意外。 “那就拜托了。”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人赵福自然是好的,柳河就不跟他客气了。 莫亚星招待柳河的菜并不是传统的餐馆,而是将它带到了一大片草场之上架起了。火堆在上面被他烤全羊。 “这边风大,你穿上这个羊毛马甲吧。”柳河的确是觉得有些冷了,这里的气候和中原完全不一样。中原现在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候,可是这边确实很冷。 “你们这边这么严寒的天气,岂不是八九月份就要入冬了?”六合问的。 “是啊,所以我们这里一直都不太富裕,就是因为浓重的时间比较少。好在这里的牛羊还算不错。” 我远星实际上也为他们这里的人生计所担忧,他们这里的百姓只能靠这些牛羊来卖些钱。实际上,所有的知识都要依靠中原那边,这也是他们常年打仗却依旧败下来的原因。 不过就这样败下来也好,没有了征战之后他们这里的百姓至少能过的舒服一些。 “你们这里的首领是谁?”柳禾问的。 “就是我啊”慕言兴轻巧的回答。 柳河诧异:“是你这里的首领竟然是你。” “干嘛这么意外我难道不能做首领吗”穆远星没看出柳河到底觉得他哪里不像了。 柳河赶紧解释。:“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大良怎么可能把这么一块肥美的宝地交到木家人的手中。” 木远星却笑到:“如果不交到木家人的手中,你以为夏俊会这么轻易的投降吗?” 他在柳河不解又解释:“夏军的上一任首领是我的母亲上上人首领是我的外祖父。这一任便传到了我的手里,你现在明白了吗?” 刘和这才明白,原来是穆景山娶了这里的部落首领生下了木远星,他们才愿意归顺于大梁。 “那你能猜出皇上这次派我来这儿的目的吗?” 知道知道了这一点之后,柳子河才觉得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一定不单纯什么发展下去的农业商业分明就是在框他。 “具体的还不太清楚,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孟远星看着眼前的人,他心里的猜测。可不那么单纯。 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一个豪爽的人,她看上去淡泊名利的样子。这是五弟最在乎的一个女人如果他能和自己在一起的话…… 皇帝打的主意大概就是在大连境内,可能已经没有人能够与木醇原香挣了。所以便把主意放在了他的身上。八六盒放在这个地方。按照穆元兴的性格,很有可能就把他拉回到自己的公里了。 不过他终究是看清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虽然穆远兴远在下骏,可是他与木沉渊可是最要好的一对兄弟了。 弟弟的女人哥哥怎么可能去碰呢?他又看了柳河两眼。这是把他作为一个漂亮女人看待的。最后的两眼。 “好了,弟妹,不要瞎猜了,你放心,在我这儿你肯定会是安全的。” 他打了这样的包票,柳河当然也放心,木沉渊信得过的人自然是他也信得过的人。 “明天就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农田吧,我看一下怎么才能够帮助你们。”柳河也不再谈其他的,既然他来了,就是要为这这里的百姓再做一些好事的。 这里的风景着实不错,天也十分开阔。柳河看着这茫茫的草原,突然间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他怀疑皇帝让他来这个地方,可能就是觉得他会对这种无忧无虑,自在豪放的生活流连忘返吧。 也许是的,皇帝这次赌对了,他太喜欢这里的风景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遭遇风沙地 柳禾开良田 第二天,木眼星带着刘合到他们的甜也去参观。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可是那天农田显然是没有被开发过的。 “你们这里地也不少,人也不少,这些天怎么就空着不种呢?”柳河好奇的问。 木远星却感叹:“地面有所不知,这里的气候十分变换多端。你现在看到的是很好的天气,很可能一会儿就要狂沙四起了。” 果不其然,柳河看着远处的天渐渐变成了黄褐色。 “该不是要来沙尘暴了吧”六合看着那乌泱泱的风沙往这边卷来,心里有些担忧。 “没错,你猜对了,我们实在是不幸。”莫言星说着将六和一把抱上了马。快马疾驰而去。 他们驾着马儿在前面疯跑,后面的狂杀在后面追赶。 可是木眼星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他骑着马十分的欢快。 “哦吼!”牧远星豪放的喊着。 “追吧,谁能追上我的骏马?”他比起木沉渊更像个小孩子。 柳河被他带动的也跟着一边喊一边笑。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们赶到了一处棚户前面。这是用来紧急避难的,因为这里的沙尘暴总是时不时的就来。所以在隔不了多远就会建一个这种避难所。 二人翻身下马,赶紧往避难所里面钻进去,外面的风沙在他们关上门的一刻席卷而过。 两个人抵着门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像是之后开始笑了起来。 “刚才就差那么一步,我们就要背着风沙卷走了。”墓园星笑着感叹。 他本以为柳河会被这样的紧迫情况吓坏,却没想到柳河也笑着说:“所以就说人定胜天嘛。” 他们两个人笑着,旁边的马也突突的发出类似于笑的声音,这更惹惹的他们捧腹大笑起来。 刘和这样的豪爽性子与他十分的对位,两个人便又畅谈了起来。 二人直到外面的风沙声渐渐停了下来才又出来。 风沙吸用过之后,这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样的天气看来真的是没有办法重些什么,不过我的药材还好。”柳河觉得这种地方如果挖地窖打棚子一定是可行的。 “弟妹说句有私心的话,种植药材对于我们这里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帮助,我们寝缺的是粮食。”他的话足够实际。他们这里被大梁牵制的实在是太苦了,因为长期没有粮食,李成玉亲证之后,更是缩减了对他们这里的供应。 “好,我来想办法。”柳河是决心要帮助他们了。 “你们这里的风沙地质实在是太严重了,恐怕种些什么粮食都会颗粒无收。”有何考察过他们这里的沙土之后,发现下面很深,也都是沙土,根本就没有可以种粮食的土地。 “那怎么办,是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眼睛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熄灭了。 “我现在还说不好,想让你帮个忙。”六合拿出来一张纸。 “你需要帮我找一个这样的房子,你们这里的房子不太适合我使用。”这座房子有一些矮小,他没有办法启用自己的机器。 “这么高的房子在夏俊是不可能找到的,我们这里的房子为了防风沙都建的是这样相对矮小一些的。” 我眼睛看了看图,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房子可以供他使用。 “那可不可以帮我建一座?就是在原本这样房子的下面挖出一个洞,然后把地基下沉一些就可以了,不需要多豪华,只要够高够宽敞就行。” 柳河提出要求穆院兴没有拒绝的道理,他马上就找工人来找了一个合适的房子开始动工。 没过两日这座房子就已经建好了,六合又让他帮忙做了许多的加固和防盗。 这房子必须足够隐秘他要在这里调用自己的空间出来。所以不能够被任何人发现。 夜晚趁着没人的时候,柳河酱空间掉了出来。 如果这里的地址没有办法改变的话,它就是能够改变自己的种苗,让他们去适应这里的风沙和天气。 像这样的地方无非也就是终于种玉米高量或者是红薯。这种可以在沙地生长的东西。 柳河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又开始了长达十多天的研究工作。他自己一个人做这些研究实在是太累了,没有一个助理可以帮助他。 不过好在穆元兴可以阻止那些无聊的人来打扰他,就比如那个红衣女子,她可是日日都要到自己的门前来叫嚣。 经过了十多天的研发,终于将玉米的基因改良了一些,他现在需要找一块实验田来耕种。看一看是否能够收获。 柳河拿着自己改良好的,玉米种子去找穆远兴帮忙。 “ 你就叫柳河,是不是?我告诉你,远星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红衣女子拦住柳河的去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番话。 柳河不屑于搭理他便告诉了他:“我当然不会把他抢走,我是他亲弟弟的媳妇。” 他这话说完,红衣女子有一些不相信。 “他的弟弟是陈王殿下。陈王飞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地方?”这里的消息还是有一些闭塞,红衣女子并不清楚柳河的身份。 “皇上派我来的,让我到这里来帮你们种地。”柳河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耐心解释。 “陈王菲怎么可能来种地,你框我的。 ”红衣小姑娘说话直来直去,柳河倒是生出了一丝玩味的笑。 “还能因为什么皇上不待见陈王殿下呗,所以就罚他的媳妇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种地。 ” 姑娘一听这话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毕竟皇上也不待见穆远星玩是木家的儿子,可能那个皇帝都不待见吧。 随即她自己想了一下,脱口而出一句话,差点没把柳河笑晕。 “那你说我这么苦巴巴的把墓园星哥哥追到手。万一皇帝一看他娶了我,发我去种地,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丫头到底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自己不是还没嫁进来嘛,就要担心皇帝要罚他去种地。网上哪有那个雅兴啊,没事儿,成天发一些亲王的媳妇去种种地。 不过柳河就是愿意去逗他,所以说:“很有可能啊,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先学一下?” 万万没想到这傻丫头居然不禁逗,他把这话当真了。 “真的吗?你愿意教我吗?为了远星哥哥中的这种事儿,我也该学。” 柳河真的是三道黑线帽在头上,这姑娘啊。脑子里的确是缺了点儿什么。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玉米吗?这些玉米粒是要做炒米花吗?”红衣姑娘看他手里拿了一些少见的玉米粒。 “ 这是用来种的。”六合对他解释。 红衣姑娘噗嗤的笑了出来:“弟妹,你也太傻了,我们这里不长玉米的。 ” 他这句弟妹叫的还真是顺口,这就把自己当成了四嫂了吗? “我这玉米粒可是不一样,它也许就涨呢。不过我现在需要一块儿地来试一下。” 柳河说完那红衣姑娘,也许是本着看他出丑的心态,立刻带他去找地。 “你种吧,那边全是的。”他吃了一片空旷的田地,那里也长了几颗杂草。连那种杂草都长的青黄不接,可见这地是有多干旱。 柳河想着即便是在沙土中种地,也还是需要一些水的。水源是这里很大的一个问题。 好在如果不要求高产量的话,也还算够用吧。他说着便找来能做的工具开始在这里种上了玉米。 红衣姑娘在一旁插着腰看着摇摇头:“人倒是漂亮就是脑子有问题,五弟可真可怜呀。 ” 他在那边阴凉地儿看着。孟远星便从远处走了过来。 “阿尼娜,你又在做什么? ”他看着柳河在大太阳底下蹲在地上刨着土,还以为是这红衣姑娘欺负了柳河呢。 “ 远行,哥哥你怎么净冤枉好人呀?你看见什么了就质问我,你这不是草菅人命吗?”红衣姑娘生气道。 他这话差点儿没把六合给笑喷了。原来那天在街上。他并不是故意要说六合在大开杀戒,而是这姑娘根本就不太会汉语。 饶着没学了几个成语吧,还成天在乱用。 “ 远星,你别说他,我是在种玉米呢,刚研究了几颗种子,试试能不能出成果。” 他说整木艳星赶紧跑过去看,从来没有人在这片地上种出过任何东西,连杂草都长不出来,怎么可能中得出玉米呢?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去打断柳禾。 他种下了这一片甜,让人把这里圈了起来,拍了一个士兵。再把手,免得羊群过来把这些新种下的种子给踢出来。 并且在旁边插了一个牌子玉米一号实验田。 来来往往的百姓都往这里看玉米实验田,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叫实验田,但是他们可知道什么叫玉米,难不成是有人傻到在这里种了玉米? “ 听说了吗?京城派来了一个姑娘,说是要给咱们这里种地。”那些人听完这句话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吗?谁家的傻姑娘真的会傻到在这里种地,他八成就是被皇帝发配了而已。 可是这样的笑话没持续几天,他们就看到这片土地上还真的就冒出了何苗。 那小玉米苗长得郁郁葱葱的,一个劲儿地往上钻。正巧了,这两天下了一场大雨,那何苗竟然长出了一尺多高。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玉米初长成 医女变妖女 又一场甘霖撒下之后,柳禾来查看她的实验田。 还没走到田跟前儿,就看到了一群人,他们看着那一片田,还不时的交头接耳,甚至有一些人要冲上去将那些田毁坏。 “前面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柳和不解地问看着慕远星。 慕远星却向她投过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好了,我放了士兵在那里把守,不会有人对你的田做什么的” 慕远星来了,两列禁军将人群全部疏散开。 柳禾走过去查看她的玉米苗,那些玉米杆儿都已经长到了一人高。 它们个个茁壮,郁郁葱葱。 “还不错,看这个样子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打穗接玉米了。”柳禾又查看了一下玉米田里面的沙土。 那些沙土显然已经松散了不少,秧苗与土壤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有足够多的禾苗与微生物,那些沙土也会渐渐经过几代的更迭,变成良田。 她转过身看向那些围观的群众,可是那些人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她,并且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 “看到了吧,果然是在这沙土里种出了粮食。” “果然没错!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妖女。” 柳禾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之前想过,这里的人从来没有种出来过粮食,或许会感叹感激,也或许会排斥退缩,可是从来没想过这些人荒谬至此。 这样的声音,当然传入了慕远星的耳中。他知道当地的人是有多愚钝,但是那些人不至于愚钝至此,他警惕地望向周边。 这时远处的一辆马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思忖一下,而后冷笑一声。 柳禾听到他的冷笑,怕他因为自己去迁怒那些无知的民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他们的改变还需要一些时间。”柳禾只不过是正常的去劝慰一下。 结果那些人当中,一些人看到了她竟然敢去拍慕远星的肩膀,更对她是妖女这个传闻深信不疑。 慕远星是何其残暴的人,一般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也就只有阿依娜公主与他关系还算好一点,但慕远星对他们那个如太阳般的小公主,也总是很冷淡。 如今这个柳禾,不光可以得到慕远星的特殊照顾,而且竟然敢肆无忌惮的去触摸他的身体。 柳禾再次看向那些人,那些民众都已经被她吓得不敢抬头。这可是妖女呀,她的眼神一定是能摄人心魄的,万一被她蛊惑了,可就麻烦了。 柳禾无语,只是看着那些人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她与慕远星一同离去,只是走的时候,慕远星回头望向远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令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待这二人走之后,禁军再次把那片田围的个水泄不通,群众们只是望而生畏。只有远方那架马车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 那人正是柳禾来的第一天,将她撞倒的人。他看着柳禾的背影,只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就一定要用这个女人来打败慕远兴,成为夏郡下一任的君王。 柳禾与慕远星回到宫殿,这里虽然比不上大梁境内的那些皇宫奢华,可是也有着他自己富有民族特色的庄重在。 “弟妹,我看到了你种的玉米,他果然长出来了。”红衣姑娘阿依娜一见柳禾回到宫殿来,就马上迎了上去。她兴奋地向柳禾描述着她所看到的那玉米秧。 柳禾虽然无奈,但是毕竟这姑娘相比于那些村民还是更理智一些的。 “还好你没有把我称作是妖女”柳禾打趣的说了一句话,她并没有太介意那些人把他称作什么。毕竟对于那些村民的舆论,她曾见过的状况比这多多了。 她曾经也参加过一些扶贫的工作,毕竟还有那些贫困山区的人,把扶贫的牛羊当做下酒菜直接就给吃了,结果导致自己下一年又是没有收成,这些人愚蠢起来真的是一模一样。 阿依娜却被这句话听的一脸懵,她不明白柳禾为什么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转头就看上了慕远星。 “远星哥哥,弟妹说话向来都是这样天马行空吗?我怎么觉得她比我的学时还要少?” 柳禾看着她认真的面孔,觉得这一次的词用的还算是正确。不过慕远星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对着阿依娜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赶快回到你的家里面去,不要在我的宫殿里面晃悠,还有谁是你的弟妹?”他这冷酷的态度让柳禾看了也是一愣。这个姑娘虽然说学识不佳,还时常有些粗鲁,但是确实是一个真诚可爱的人的,慕远星就如此讨厌她呢? 可是柳禾也不敢置喙太多,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本来柳禾以为阿依娜会哭着气冲冲的离开呢,没想到她却是满不在乎,继续笑盈盈地看着慕远兴说。 “远星哥哥你不要这么吝啬,这么好的弟妹,你该分给我一半的,我很喜欢他,我还要和他学着去种田呢。” 柳禾看着这二人之间以来我往的交流,她甚至怀疑,可能阿依娜并不明白弟妹是怎样的一种称谓。 她也不憋着直接就张口问上了:“阿依娜,你知道什么叫弟妹吗 ” 阿依娜听她问,很认真的就回答:“当然我虽然知道的词不多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就是说,你是远星弟弟的媳妇,而我是梦远星的媳妇,这样他管你叫弟妹,我也要管你叫弟妹。” 他这话一出柳河,噗嗤一下就开始大笑起来。牧原星被他这话气的都开始结巴上了。 “你你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谁说过要娶你了,请你不要随便给自己认亲,好吧,你现在马上去回到你自己家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墓园腥气冲冲的拎着阿姨那的衣角,直接将它扔了出去,并重重的关上了门。 柳河停住了自己的笑,然后看项目远兴脸上的表情。 他这表情可是足够耐人寻味了似笑非笑,亦怒亦嗔。 有何推测墓园星可能自己并不知道她对这姑娘已经有了浓厚的兴趣。 “弟妹,以后你离那个阿姨那稍微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牧原星回过神来看着柳河对自己饶有兴致的目光解释了一句。 “难不成他也是个妖女摄人心魄的那种?”柳河故意调侃他。 墓园兴知道柳合着准时误会了,赶紧向他解释。 “那是在街上撞到你的人是他的亲哥哥,今天的谣言估计就是他散播出来的。啊那其一直都想要夺取我的首领之位很难推测这个阿姨,那不是他派来的间谍,一心想要加入我的后宫,然后再与他的哥哥里应外合。”卫星说着他的推测对柳河倒是足够坦白。 “所以你也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厌烦他的哥哥而已。”柳河又调侃他。 牧原星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每个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别把所有人想的都和五弟一样。” 他这句话算是把之前吃的亏全都补了回来。不过柳河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失落。 “他才不是什么难过美人关,他事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人。”柳河说完这句话,木知远兴还想要为暮晨媛辩解些什么,可刚一开口,六合就打断了他。 “算了,不说他了,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在冬季来临之前,把握最后一茬粮食。如果有了这一茬粮食,至少这个冬天你们能过的宽裕很多。” 现在算起来他这些玉米如果长到成熟,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半个月之后那些玉米接出来就能成为种子继而种更多的田。 他在不在乎那些蠢到家的。人是怎么想的,只要这些甜冲出来了,至少能够帮慕远星姐一部分的燃眉之急。 也不知道穆沉渊那边状况如何,他与皇帝的一战在所难免。如果他量内径真的出现了变动。那么粮食就会更加紧缺,夏军的人很可能今年冬天就收不到大量送来的接济粮食。 穆远兴听着它的计划十分感动,没想到刘河竟然没有因为那些人的误解而生气。还在想着帮他们解决实际困难。 也难怪五弟会对这个女人如此着迷了,其出大件到六合,还以为无敌是一个痴迷于女人美貌的人了,毕竟刘和长得十分妖艳。 现在他却因为这个女人的才华与志向,完全忽略了他的美貌,只觉得这是一个令人无比崇敬的人。 “好,你放心吧,我到时候会拍士兵随着你一起去种田,那些人的事儿我自会解决。”墓园星也向他打包票。 柳河十分谅解的说:“有些事情不能逞一时意气,你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不必为了我而打乱自己本身的计划。” 牧远星更是震惊的看着柳河,原来他不只是对自己专业上的事情能够保持一颗冷静理智的心。而且对于政治与军事还有更大的筹谋,如此似得大体。当真是一个宝藏女孩儿。 柳河自然是明白能够作为牧尘渊最器重的兄弟,他一定是有着与牧尘渊相似的心性。 有些人在他面前作乱,他不是惹不起,而是有更周全的计划,有自己更大的图谋,才暂时纵容而已。 所以她也不急,反正害他的人最后都会被慕远星收拾掉。 第一百九十四章 禾苗遭暴雨 老者提往事 柳禾在完成了玉米的实验之后,又开始计划其种植其他的农作物。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到底停留多久,如果有几年的时间固然是好,他能够把夏郡的农业,提升不止一个等级,但是如果大梁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也可能随时会回去,所以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除了主粮之外,他还要研制出一些蔬菜和水果来丰富这里的农业。 至于药业,他就算是回去也可以命人把柳氏制药发展到这边来,这倒是也不急,还是先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才是最重要。 柳禾回到自己的实验基地,刚一进门就见到了阿依娜。 “弟妹,你回来啦,我正等着你呢,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去种田?”他热情饱满看着柳河眼神炯炯有光。 “你们这里有没有储水渠?”柳禾问到。 可是像阿依娜这样的小公主,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储水渠。柳禾看着她疑惑的目光,也只得摇摇头。 “我现在没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做的,等到这一茬玉米成熟之后,倒是可以忙活起来了。” 卸下来的日子,六合再次把自己关进实验室里,他日夜不休的做各种转基因实验让更多的农作物适应这里的恶劣天气。 但实验工作并没有进行的那么顺利,毕竟她也只是个科研人员,而不是神仙里接连试了十多种都是失败的。 不过他完全不气那到也不是自己真的是不死不休,这是唯有在疯狂的试验过程中,他才会暂时的忘记慕辰渊。 有时候他也想牧原星也真是个木头,怎么就不知道。稍微给他透露一点儿关于慕沉渊的消息呢? 可是自己又置气,即便对方跟他说,她可能也会赌气的不去听。 这几天他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再去玉米试验田查看一下。 所以说他不介意那些人指着他说是妖女,可是他也不想去面对一群无聊的人在一旁叽叽喳喳,影响他做笔记。 中间施了几次肥,又做了一些调整,除虫之后,玉米终于算是成熟了。 他现在只等着太阳能再晒上两天,这些玉米剥下来就可以捻下玉米粒当做种子了。 可是大太阳天儿没等来,却等来了狂风和暴雨。 这天,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刘和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天色大变,瞬间斗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他从没见过变换如此之快的天气,一时间也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阿依娜率先跑到了她的院子里,大声喊着下雨了。 “弟妹,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他站在雨中六合,赶紧将他往屋里拽。 谁知阿依娜甩开手,对她说:“赶紧去救你的玉米地吧,再晚他们就要被狂风卷走了。” 柳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要来帮助自己的。 他递给柳河两块布。然后带上自己的那些侍卫,就往玉米田里赶去。 柳河跟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他们的进程。等到自己赶到时,发现阿依娜已经在和士兵一起。用手中的布,去为玉米田当雨了。 柳河看着。那些不觉得这并不是用来挡雨的那些布料的花纹精美。在雨中也泛着粼粼的波光一样。 不一会儿,他们用那些补边将玉米整个遮了起来。并且用一排排的木桩围住了那片玉米田,在将布都钉在木桩上。 等到都忙完了,她才拉着柳禾往马车上跑。 “快!全部人都撤离,赶快!”阿姨那说着,用力甩了一下马鞭,让马飞快的往回赶。 柳禾十分不解,不过是这点雨罢了,至于这么着急吗? “阿依娜你慢一点,我觉得这马车都快要颠飞起来了。”六合坐在车里面,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而且晃得太剧烈,她根本就坐不稳了。 阿依娜却着急的向他解释到:“这不过是前奏而已,过不了多一会儿,这风雨就会变得十分巨大。我们如果停在外面,很有可能就会丧命于雨中。” 他们赶到了宫殿门口,飞快的朝里面跑过去,然后紧紧地关上了门,仆人在后面又用几根大柱子将门顶住。 才将门顶住,就听见外面如猛兽嘶吼般的一声巨响。 外面飞沙走石,咋在房上砰砰直响。院子里原本只的一些木架子也都被卷飞上了天。 柳河看到这场景,心里一紧。这么大的风恐怕是要把他的玉米连根拔起了。 不过他实在太感谢阿姨呢,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很有可能。现在也被卷上了天。 “太感谢你了,你救了我一命。”柳河从窗缝中看着外面的天气,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这样的雨会持续多久? “四五天吧。”阿依娜无奈的说。 “四五天?!”六合真是被震惊了,居然还有这样的诡异天气?看来这边颗粒无收也并不只是因为地质不好。 就算是最肥沃的黑土地或红土地,给他来上两天这天气他也是要颗粒无收的。 这次的教训让刘和不得不重新审视这边的天气。自己这次的行动是刘爱是太过于仓促了,也太过于自信了,以为与他之前遇到的情况相差不太多呢,却没想到这里的天气竟如此怪异。 “阿依娜,拜托你好好跟我讲讲你们这里的气候问题吧。”柳河想着大概这四五天他也是出不去了,还不如和阿依娜多取取经。 对于这样的请教,阿姨那自然是十分乐意,他巴不得自己与柳禾多亲近一些呢,毕竟她们以后可是妯娌关系。 两个人就被困在这宫殿里,宫殿是上面一层下面三层组成的。他们这里的王室虽然住的非常好豪华,可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不能住很高的楼,如果他们想要住楼的话,只能是向下挖,而不是向上盖。 刘贺每天都要拉着阿依娜聊上很久,但阿姨那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她虽然想要和六合多说一些,但耐不住性子总是说着说着自己就去别的地方玩儿了。她拉着柳河去看他的那些衣服或植物,或者是自己的各种宝物。 刘河没办法,只能跟他要了许多书自己先。对夏卷做一个基本的了解,好在阿姨那作为王室这些藏书他都是有的。 晚上的时候阿姨拿自己去厨房里面打算做一些合胃口的东西吃。 “尊贵的大量使者,您怎么可以自己下厨呢?这些活儿由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我来。”一位老者看见柳河自己在厨房里面要动手,赶紧工位上来。 “没关系,我只是想做一些简单的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罢了。如果您可以帮忙的话,就在一旁告诉我,我需要的各种材料在哪里能拿到就好。” 那位老者十分和蔼地答应了这个要求,六合想要给自己做一碗方便面吃。所以只能从和面摘到炸面饼,最后再将它煮熟。放上调着各种的酱料。 这是一个漫长而繁琐的过程,在这期间,柳禾便于老人聊了起来。 原来这位老者年轻的时候是中出过粮食的,这让柳河十分震惊。他说这里能够种植一种很奇特的粮食。那两者虽然不是很好吃,可是能够充饥。 但后来,阿姨那的父亲不允许他在种植这种粮食,只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厨房做饭就好。 “既然能够解燃眉之急,为什么不去种植呢?”柳禾十分不明白这种操作。 老者无奈一笑:“夏郡是以畜牧业为主要营生的。而阿姨那的父亲是这里最大的农场主。如果老百姓开始学着种农作物,对他来说会是非常大的损失。” 他这样一起是六盒就明白了,原来又是为了争权夺势,那些人就降老百姓的命是如草街,只不过他没想到由于自己的这种私心。最终导致夏俊成为大良的附属地区。 而自己的儿子为了重新夺回皇位,更是刹费苦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他能够多为夏军的老百姓考量的话,也就不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但不得不说真的是父子一脉,心性都是一样的,如今的嗯。阿日娜的哥哥也是一样,为了自己打败穆远星,指责柳河是妖女,不允许大继续种粮共事,蛊惑那些民众跟着起哄。 看来夏郡如果最后真的又落到了这一家人身上,结局也只有国破家亡。 “那您说的那种植物是什么呢?”柳禾问。 老者叹了口气:“那粮食的种子是我的三倍,传给我的原本只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但是后来因为被皇帝禁封,这东西便也失传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把它弄丢了呢?”柳禾无语,这都是可是能拯救他们民族于水火之中的种子,竟然就这样失传了。 老者也谈起无奈的说:“一方面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再一个也是当时的君主,搜查的过于严密。” 柳河想来也是当时自己被哪些人质疑的时候,也有想过干脆就不种了。只不过他始终属于强势的地位,所以那些人并不能影响到自己。 而这位老人本来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又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与皇室作对呢? 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他要断的是一国之君的财路。 “那你想一想是否还有途径能够再得到这样的种子,或者说哪里还有可能生长的这样的植物。”刘合不死心只要能够找到这个职务口感不好又何妨他能够通过自己的实验转基因,来改善这食物的口感。 老人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可是也并不是绝对的告诉他这东西就绝种了。 “我年岁大了,只能回去再想一想。”但说完之后,两人切不与六和七去做着自己的饭。饭做好了之后,分给老人一碗,两人一起吃了起来。 那老人吃得泰然,恐怕他并不是因为年岁大了记不清楚,而是还对柳禾的能力抱有怀疑态度。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老者画地图 柳禾借雨布 外面的风雨终于停了,停的十分骤然。天突然升起一轮弯月。随着夜幕的降临,那些乌云也全部消散,展露在天空上的是一望无际的繁星。 “现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我想我要先去向慕远星报一下平安,他一定急坏了。”柳禾向阿依娜告别。 “你不用着急,完全可以等明天天亮了再走。远星哥哥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柳禾诧异,外面这样的天气,她是如何派人出去像相隔那么远的另一座宫殿送去消息的。 阿依娜看出了她的疑惑,便向她解释:“我在我的宫殿下面挖了一条隧道,能够一直通向他那里。” 柳禾轻笑,想不到这小丫头追求起爱人来是这样的热烈疯狂。 “他倒是没命人将这隧道堵上。”令柳禾更为诧异的是,慕远星默许了她这样的行为。 阿依娜不好意思的一笑:“也不是没堵过,堵完了我还是会打通,气得他对我说了一通什么龙啊凤啊的绕口令。” “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吧。”柳禾提醒到。 阿依娜这才想起来那句话怎么说:“对,没错,就是这样。我总记得他说我是老鼠,可我总忘了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 柳禾最终还是与她告别先回去了,她想要去问一下慕远星,知不知道那位老者所说的植物到底是什么。 “这我倒还是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慕远星听着柳禾转述那位老者的话,也觉得很意外。 “那就怪了。这么隐蔽的事情,他为什么要与我一个外人说起呢? ” 柳禾沉思片刻,突然间抬头与慕远星四目相对,两人都想到了对方心中的猜测。 但柳禾又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这样一段故事。她推测,大概是真的存在这样一种植物,只不过想要得到它会十分的困难。 慕远星看到柳禾暗下去的目光,便知道她又要执着起来了,赶紧劝到:“你不要中了阿那其的诡计,他这个人就是如此的险恶!” “用心或许是险恶,但故事未必就是假的,这种植物或许真的可以救夏郡一命呢。我们就且看他后边是怎么说的吧,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就行了。” 慕远星看柳禾这样执着,也不想再去说扫她兴的话。那便如她所说,见招拆招吧。 果然,第二天。那位老者就托人给柳禾送了一封信,约她到外面一见茶馆见面。 “您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柳禾问他。 老头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当年我父亲在远处的天山上种了这样的一片地,只是不知道年份这么久了,那些植物还能不能自行生长。” 柳禾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犹豫,便叫店小二拿来纸和笔。 “您且将那植物的大概形状画下来。再把天山的位置告诉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老者见柳禾这样痛快,连天山的地方都敢去上,只为了寻找一种虚无飘渺的农作物来解救夏郡,当真是活菩萨。 但他最终还是画下了那幅图,“就是这个,这种植物的种子是红色的。” 柳禾看了看这东西长的样子,它只有点像青稞。像这样的植物在严寒的地区还是有一定的生长繁殖能力的。不管这事儿真假,总归还是要去上山寻一下。 她告别了老者之后,便带着图去找慕远星。 慕远星看了看那图,地势并不算险恶。那植物只是长在临近天山的旁边的山脉上,也还没有到雪山地区。 “我会命士兵立即去寻找。”慕远星并不打算让柳禾去冒这样的险。 柳禾也原本是不打算去涉险的,她也看出这其中或许只是阴谋诡计而已。 可是抱着一丝的侥幸,他又希望这种植物是真的存在。如果植物是真的。那些士兵去了之后未必能够把他完整的带下来。 只有自己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够知道如何去移植这些东西。可别把这种绝无仅有的植物,最后搞的灭种,那可就麻烦了。 “算了,还是我走一趟吧,你只需派人跟着我就行。” 柳禾的语气毋庸置疑,慕远星也看出来了,她是一个非常倔强,且有自己脾气的人。最终也只能同意。 决定了要出发,柳禾便开始准备自己的行李。 听说那边的气候十分严寒,她准备了一些厚的衣物让那些人带上。 又调用出几个能够抵御风寒的培养皿,如果到时候能够得到这植物的种子,就用这些培养皿将它们带回来。 准备好这些,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的那些玉米还没有去看过,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连遗体都找不到了。 柳禾出门往玉米田那边走去,那附近又是围上了一众的百姓。看来她的玉米田应当是还在的,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望着一片空地在那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走近了一看,那些玉米不光完好无损,而且已经都成熟可以收获了。 这些玉米的大丰收是离不开阿依娜为她准备的大棚。 那些防雨的布已经被吹得七零八落。玉米的叶子也受到了一点损伤,但是玉米却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大部分还都是能用的。可见那防雨布是有多结实。 柳禾觉得这布简直就是做帐篷的最佳材料,便去找阿依娜借用一些。 走了一趟,发现阿依娜并不在自己的宫中,听到那些仆人说,她又去找慕远星了。 柳禾又转身奔慕远星的宫殿走去。 可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二人又在争吵的声音。 他们见到柳禾来了,停止了争吵,慕远星上前询问柳禾,是否有什么事要找他。 柳禾却转身对阿依娜说:“我能否与你借样东西?” 阿依娜气鼓鼓的先是瞪了一眼慕远星,随后转头对柳禾说:“你尽管提,我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你那防雨的布还有吗?可不可以借给我一些。” 柳禾问完,阿依娜明显的迟疑了一下,随后露出尴尬的表情:“这布……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要出远门嘛,打算做一个能够防风雪的帐篷。”柳禾看出了她的迟疑,可是自己做这个帐篷并不是打算防风雪,而是可以在雪山上调用自己的空间。 阿依娜自己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行,你说你想要多大的一张吧,我再去给你凑过来。” 她这样说,柳禾却又有些不忍心了:“如果是昂贵的布,那倒也没有必要。我用普通的布做一个也可以。” 她这样一说,阿依娜去赶紧反驳:“千万别免得有些人说我小气。”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着,旁边的慕远星问到:“什么布料?你说的难不成是那几匹波光锦?” 阿依娜瞪了她一眼,慕远星疑惑的看向了柳禾。 “那日暴风雨,阿依娜拿了一些布来帮我遮挡玉米田,才能使我的实验基地没有被风雨摧毁,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谢她呢。” 柳禾说完之后,慕远星十分震惊的看向阿依娜,随后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远星别柳禾 士兵存偏见 “行了,你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吧。”慕远星的话依然是对阿依娜在拒绝,可是与其明显放缓了很多。 不过这个小姑娘也不是那种会支起的人。毕竟和一个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置气。分明就是在自讨没趣。 “我为什么要走?弟妹来了,我要和她聊一会儿天儿呢?”阿依娜上前挽住柳禾的手。 不然星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重了怕真的伤害到他,可是说清了。这姑娘分明就不知道羞耻。 最后他憋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好,那你别走,我走。” 慕远星来不及与柳禾告别就气冲冲地甩手离去。 “弟妹,你放心,你说的那种不,我很快就能给你凑齐。”阿依娜看慕远星走了,也没再追上去,因为柳禾有事情拜托他,她还是要先帮助柳禾的。 “如果那些不真的特别昂贵的话,你也不必费心了。”柳禾感觉那个布应该不是很便宜的样子。 阿依娜赶紧摆摆手:“不贵不贵,我可是小公主。只不过那些布制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就能够帮你凑齐。” “我等不了那么久啦,明天就要出发。”柳禾一听这需要半个月便打消了用它支帐篷的心思。 阿依娜听说她要走很着急:“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不是还没有种好玉米吗?” 柳禾见她是真的着急,赶紧解释:“我只是出去找一些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二天,阿依娜和慕远星一起送别了柳禾,柳禾只带了慕兰一人上山,让莫桑留下来。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至少有一个人可以为慕辰渊送去讣告。 一列士兵护送着柳禾往北行去。 “我们这么走下去多久才能到。”柳禾觉得这路上晃晃悠悠的,简直比春游还要悠闲。 士兵上前回禀:“大概三天就能到。” 柳禾愕然:“这么久?!我看了地图,没有那么远的距离啊。” 士兵赶紧解释:“我们需要绕行,夜晚需要在客栈过夜,所以不能一直朝着天山走。” “这沿途是很凶险吗?为什么非要绕到客栈去住?”柳禾没听说这一路有什么不安全的地势或情况,还真有点惴惴不安。 “那倒是没有,但您总不能和我们一样宿在外面吧?” 士兵想着,这可是大梁京城来的骄小姐啊,如何不好生伺候着?这路上若是吹个风淋个雨,有个头疼脑热的,回去再告他一状,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其余的士兵想法也皆是如此,他们参军都是为了报效祖国的,可是没想到却被分配来保护一个女人游山玩水,还要去找一什么没听说过的职务,真是大材小用,他们都觉得自己这是行军生涯中最屈辱的一次行动。 可这六合听了他的话之后有些不高兴。 “不需要,我们需要用最快的方法到达。我之所以签了一辆马车出来,倒也不是自己想做,只是需要拿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你们有方法可以不用这马车的话,我们起码可能一天就要到了。” 柳禾看下那些人,他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都和说的话。 “您是说起码然后一天就赶到天山脚下吗?这太远了,而且路上行程颠簸,这种地方,西马宇平时在马厂期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士兵感觉真是头疼,这姑娘怎么总是花招百出的。自己会骑个马就洋洋得意,以为能够长途颠簸期一天的快马,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当做是在马场里面有玩儿吗? 刘贺看着他们的样子,大概就是不相信自己能够跟着行军了。 “之前岭南遭难的时候,我从晋城骑快马到岭南一天半的时间也就到了。那路途比较遥远多了,我们如今带着行李自然是会慢一些一天,我这也是多说了的。” 他说完,在那些士兵还是愣着不动。别生出一些恼怒。 “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我说。马上用最快的行军方式到达厅山脚下。如果你们没有这方面的能力,现在就回去。去告诉慕远星,你们做不到,我换一批人来。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 他这样怒声呵斥,那些士兵也搭上赌气的成分,立刻就制定出来一条最快的路线。把那辆马车舍弃掉。将一部分行李都安置在两匹马上,剩下那些比较重的行李放进一辆马车里面,有专人押送。其余人皆起码行进。 看到他们制定出来的线路用不到一天就能到柳河,也稍微满意了些,随即翻身上马和墨兰先行一步。 那些人没想到柳河居然骑马的技术这样好,而且丝毫没有拖拉的意思。他骑骑马来,英姿飒爽,还真是颇有一番女将风范。这些士兵当然不甘示弱,全都翻身上马。向着敌人脚下行去。 他们一路往前行,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只能一边骑马,行进一段路之后就要加一层衣裳。 柳禾换起衣服来丝毫不扭捏。仿佛自己就是男子一般。那些士兵从一开始的。赌气嘲讽,渐渐也觉得柳河是个厉害的人,他并不是在吹牛或捣乱。 “到前面咱们就休息一下。等一等后面押送粮草和物资的队伍,咱们可别到关键时刻走散了。”刘合建,天气又有变化,怕有恶劣天气导致大家被冲散。所有的粮草都在后面,他们只是随行带了一些简单的东西,如果赔终散的话。那自己面临的将是弹尽粮绝的境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还是遭遇了暴风雪。 先头儿只是在歇息的时候有零星的雪花,洒落下来。 “咱们这儿这个时节就会下雪吗?这也太反常了。”刘贺看着那些散落的雪花,是里面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随时反常天气但也不是不可能,相隔那么几年总会有这样的时候。”一名亲兵是为解释的。 柳禾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天,其实也逐渐低了下来,他知道不能再这样往前走了。 “我们的帐篷带了吧。”柳禾紧张的问。 “带了,但是只带了两个。”士兵践踏紧张,看着远处黑黑的天也有些紧张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雪中求生存 众人刮目看 风渐渐的吹起来了,柳禾觉得这样的天很可能要发生暴风雪。 “我们现在就就地驻扎。”他说着带着众人开始搭帐篷。 他做的帐篷相对大一些,所以他们随行只能带上两个备用的。 不过人多力量大,他们马上就治好了两个帐篷。 风夹杂着雪,车在人的脸上已经开始变得。又冷又疼。柳禾见这天气已经控制不住了,还有可能下一秒就能把他们卷飞。 “所有人听着赶快钻进这两个帐篷里面。”柳河召集的,命令到。 那些士兵却都往其中一个帐篷里面钻进去可是那帐篷容量毕竟有限,那么多表情,答案怎么可能钻的进去? “小姐,您赶紧快进去吧。”外面的风已经吹的人睁不开眼了,视频看着柳河。与木兰还没有进去也着急的让他们赶快进去避难。 “哎呀呀,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不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六合看着他们不动,十分不解的问。 “杯子怎么可以与您同在一个帐篷里呢?刘小姐,这是在太不合规矩了。”士兵耐心的解释的,但是心想你你给我备注隔得霞姐我们这么直多。个男子与你钻进同一个帐篷里面,等到再回去,恐怕你就明姐也是不保,还不得抹了脖子。 有何听到他这话算是气坏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人才好。 “我命令你们现在全都钻进来,要不然就等着诛九族。”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流河来不及与他们多做些事,只能立刻命令。所有人在他数到三之前必须全都钻进帐篷。 那些士兵检浏河是真的动怒了,并且开始一二三的数着它们一股脑全都钻了进去。 柳河把木兰也推进去,自己在最后一个钻进帐篷。 “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够迂腐的,生死大事面前还想着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如果我们都死在了这儿。我还要这名节有什么用?”柳禾将帐篷封好之后才埋怨到。 士兵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跟柳禾解释:“刘小姐,您放心,我们这些人是一定会把你保护好,不会让你出版点儿事儿的。” 如何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们跟着我出来,不是光我一个人没事就可以,咱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许出事儿,你们每一个人出了事都是我的责任。” 那些士兵没想到居然能从柳和一个女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们曾经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将领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但都不过是客套而已。 没想到六合彩关键时刻居然能够抛下自己的名节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这样的大恩大德真是让他们感激不尽。 “刘小姐,您放心,往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您对咱们的恩情咱们一定都不忘。”那带头的是兵首领十分激动。 “外面的天气这样那些马上就要受苦了,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免遭此难。”刘哥看着外面的那几匹马,实在是心疼他们,毕竟拖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而且接下来还要用的到呢。 “柳小姐,您不必担心那些嘛,只要趴下,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冻死。” 士兵解释,这可是他看着那些随行的买也是十分心疼。 刘和想了想,虽然他们没有办法钻进专暖棚里面。至少自己可以给他们喂下一些草药。让他们能够暂时抵御这寒风。 墨兰是牧尘源交给他的安慰,也是死侍。柳河想了一下,终归是不愿意让那些保家卫国的士兵去做这样的事。只能拉上墨兰。 “我们去给那些马儿投些药,要快去快回,你能做到吗?”就看着外面问墨兰。 “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墨兰也不想让六合区冒这样的风险,保护他是自己的职责。 柳禾最坚决的否定了他的建议:“对于我的命令,你执行就好,我们现在两个人马上冲出去把这些药直接塞到那些马的作业里面,塞完了就立刻返回。如果有先买吃不进去也不要管。我们两个活命要紧。” 带头的士兵一听立马不干了,这还了得。 “刘小姐,这样的事无论如何都要由我们来做。” 其实并听着也争,讲着要去帮六合做这个事。 “你们这些彪形大汉冲过去那么而不受精了才怪呢,我与墨蓝的动作快。快去快回,你们别管了,现在在这儿待着。” 他话音刚落,没等其他的人反应过来,就拉着木兰冲了出去。这样手中的一个个。中要塞建了麻的嘴,里面塞完了之后。那马也不怎么动了别窝在雪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两人还真是速战速决,他喂完了马,现在就要考虑这些士兵的知识问题。自己空间里的药丸自然是够的。但是也不能够展露太多,他现在只能偷偷的拿出来一点。然后给众人分过去。 “这些药都是能够抵御严寒保存体力的。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做一些事物,只能吃这这个。可能不是很管饿,但是我们的身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你会给每人一颗发下去,然后又顺着帐篷的份儿。给旁边帐篷的人送过去了一包,祝福他们一人一颗服下去。 突然一股飓风袭来。帐篷被吹的快要连根拔起。 “兄弟们,咱们一定要拉住了帐篷,幸好人够多,大家齐心协力,千万别让自己被这风给卷飞了。”柳禾一声令下,众人死死地拽住帐篷的边缘。 他们就在暴风雪中丝丝的坚持着,一直按压着。帐篷的边缘,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也有些累了。 “我给各位讲点笑话怎么样?”刘贺看着大家被动的恹恹的便想活跃一下气氛。 那些人没想到。这大量来的官家女子居然在好给他们讲一些笑话,便也不拒绝。 “好,那我们就听刘小姐给咱们长长见识。”他会相处了这么一点儿时间之后,对六合可是刮目相看,现在已经将他视为自己的战友好兄弟了。 柳河也不扭捏,想了一下便开始给他们讲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毒虫袭军队 山洞祭白骨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柳禾此情此景只能想起一首一剪梅来,她唱的尽情,众人听着从未听过的曲风,也很投入。 风稍微小了一些,大家也撑得有些累了。 “咱们坐下来吧,两班人轮换着守,尽量保存体力。”柳禾这次没有再逞强,说到底她的体力不如常年行军的壮年男子。 就这么撑了一宿,好在有柳禾的药,大伙并不觉得冷,也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帐篷里变得暖烘烘的。柳禾醒来裹好了衣服,打开帘子先去查看了一下马匹。 那些马儿已经自己跑到雪融化的地方自行饮水了。柳禾看了看它们身上冻伤,或被风雪划伤的地方,上了些药。 此时士兵也被太阳晃醒,出来查看。柳禾伸了伸懒腰回头看向出来查看的士兵,对他们嘱咐着。 “我们把尽量鲜艳的东西挂在帐篷的顶上面,后面跟上来的人会按照这样的明显一些的标志,找到我们的方向。雪地实在是太亮太晃眼了” 士兵立刻按照她所说的,将行李中的红色布挂在了帐篷的顶上面,一群人就等带着后援部队的上来。 大概到中午时分,终于看到了后面的一些马匹跟了上来。 “你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昨儿夜里的暴风雪,我们被困在了山下。” 那些人因为自己没能救下急时下跪请罪,柳禾及时拦住他们。 “快别说了,我们真是饿坏了,赶紧架上炊具做些吃的,咱们还要赶紧赶路呢。” 可算是吃上了一顿饱饱的饭,山上的雪被风刮的都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没有那么难走的路。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往天山脚下赶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一名士兵喊了句:“应该就是这个位置了,我的方向感最强,你图中画的那个地址就在这边。” 柳禾再次展开那一张图,看了看这四周白茫茫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更没有半点植物的影子。 她又往远处看了看,远处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植物存在的影子,没办法,只能够在这一片继续寻找。 一些人分布开来四处去寻找,突然有一名士兵尖叫了一声。 “发生了什么事”柳禾赶紧上前去查看。 那士兵表情痛苦,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开始颤颤发抖。柳禾见他嘴唇发紫,是中毒了的迹象。 “你们按住他不要动,我来先给他进行解毒。”她拿出通用的解毒药,先给这名士兵服下,待他意识清醒后才问。 “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惊叫一声,是发生了什么?” 那士兵还在喘息着,缓了一会才说到:“刚才,我在这边查看,一团雪里面飞,突然出来了一群小飞虫。我急着用手去挡,结果那小飞虫扑到了我的脸上咬了一口,之后我便觉得全身剧痛,呼吸困难。” 柳禾诧异,并起身去查看,这四周是否还有这样的飞虫,如此极寒的天气还能够生长的虫子,它们是通过什么来维系生命的?这附近必然是有相应的植物或者微生物,能够给他们提供能量。 看来这飞虫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必须要立刻找到这飞虫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柳禾下令,让众人快快去四处搜查这种飞虫,但是不要离她太远,毕竟这虫是有剧毒的,如果不能及时解毒的话,恐怕要命丧黄泉。 她也带着墨兰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前方黑乎乎的,的确是有一群飞虫在莹莹绕绕的飞舞。不过,那些飞虫都飞往一个方向。 柳禾呼唤众人一起跟上来,他们将帐篷的布拆下来全都裹在身上,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并且每个人手都拿了几颗解毒的药物,一但被袭击了,就赶紧吃一颗。 众人一起往前走,顺着那飞虫行进的方向看去,前方渐渐就看到了一个山洞。 在山洞口不光有飞虫的踪影,还有一些其他的爬虫存在。 洞里面具体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而这样的虫子是不是都带毒他们也不得而知,柳禾不敢去冒险,便先去捉了一只体型相对较大的虫子,从自己的衣服上挑下一根丝线,绑在那虫子的身上。 小虫被释放之后飞速的往里面爬去,那丝线被越抻越长。 “这山洞实在是太深了,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生物存在。” 柳禾想着那黑乎乎的山洞里面,一定会有各种的爬虫和蝙蝠,并且都带着毒,自己也觉得很恐怖。可是他们既然已经发现了线索,就不能因此而放弃。 “这山洞我必须要进,你们有没有人自告奋勇与我一同进去?我不能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大家听到她这话,第一时间都是畏缩的。谁也不想明知进去就是送死,还要跟着进去。 可是一想,柳禾凭什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们夏郡的人民的温饱,为了能够找到那种神奇的植物。 她有着至高的荣耀,身为大梁官家的女子,本来在家享受荣华富贵就可以,却偏偏跟着他们一起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九死一生。 一想到这些,那些士兵也被鼓舞了勇气,都表示愿意同柳禾一同进入那山洞。 “倒也不必那么多人,只与我们进去三个人就可以了,我们五个人先往里面走,剩下的人再去找其他的线索。再有一部分人留在洞口,如果我们发生什么样的异动,你们要及时进去营救,再有几个人回去通风报信。” 柳禾分配完了之后,众人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她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险境,她当然也是怕的。可是在农业研究的问题上,她却从来没有含糊过,尤其是这种事关民生的大事。 “走吧兄弟们!我们小心着点儿。” 他们点燃了火把,每人举着一个火把就往里面走去。 山洞的入口还是十分狭窄的,那些士兵只能蜷缩着身体往里面进。柳禾因为身体较为娇小。打头阵往里面走。 他们撑着火把才挤进去,那些蝙蝠就呼隆隆的飞了出来。 “大家一定要小心,尽量躲着点儿这些动物,他们很有可能都带毒。” 柳禾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毕竟自己也十分紧张,士兵们听了之后也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再往里面走路就稍微好走一些了,也有一些潺潺的水流经过。 柳禾看着那些山壁上面的纹路,感觉并不像是自然形成,似乎是人故意而为之的。 那些纹路已经被风化的不是很清晰了,但是看起来仍像是龙盘虎居的图腾。 这地方一定不是什么自然的山洞,而是曾经有人在这里附近生活过,至少是作为一个重要的地点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过。 柳禾正私下里想着,突然脚底下不知踢了什么东西,只听见哗啦啦的一声。 声音回荡在山谷里,她低下头去看,只见地上散落的是一堆白骨。 她吓得都来不及惊呼出声,只是感觉胸口憋闷闷的一顶,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小姐没事吧。”墨兰赶紧上来护住她,将那些白骨往边上踢了踢。 “我没事,墨兰,别这样,这些毕竟是已逝之人。”虽然那些白骨吓了她一跳,但是她也不希望墨兰对一些已逝之人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不敬。 “小姐,这些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的遗骸。”墨兰得出的这个结论,让柳禾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何通过一堆白骨就能判断出这些人都是有罪之人。 墨兰也看出她的不解,立即解释到:“你看这些白骨旁边散落的都是铁夹和镣铐,只有重刑的人才会用十公斤的枷呢,所以他们应该都是被判了刑,但是却逃到此处的人。” 听着她们说话的声音,一名年岁稍长的士兵走了过来:“这倒未必,我曾经听过夏郡流传着一个传说。” 这名士兵的村子里面坐着一个百岁老人,只不过那老人被视作是疯子,时常说一些疯话。旁人都不愿与他多做接触,只有这名士兵时不时的去听老人的疯言疯语。 而那些疯言疯语中便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从前天山之上住着一个魔鬼,那魔鬼心情暴躁,时不时的就要出来作乱,给夏郡带来风沙冰雪。 为了让这个魔鬼能够安分一些,他们总是会在祭祀时,选一些人作为贡品,带到这山上去献祭给那魔鬼。 那名疯掉的老人,他的父母就曾经被作为祭品送上山过。 本来这在当时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可是那对夫妻因为放不心不下自己的孩子,竟然从山上跑了下来。 他们回来之后,当晚便死了,身上面黑紫黑紫的,众人都说这是被魔鬼诅咒的下场。 “全身黑紫。”六合听了之后疑问的说了一句,随后轻笑一声:“方才中毒的那人若不是我为他解毒,他最后的下场便是心脏骤停或窒息而亡,而死后的特征就是全身黑紫,什么被魔鬼诅咒,分明就是被那毒虫咬了之后中毒而已。” 柳禾无奈,但是也并不稀奇,一些苦寒地区都会流传着类似的传说,也都会有一些权势之人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渲染出无数的宗教来控制当地的民众。 人们都是贪生怕死的,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看到有些人是这样的下场,他们自然会更加依赖权势者的威慑。 “想必他们山上祭祀的,就是这座山洞吧。”柳禾看了看,觉得那些白骨更加可怜,他们也只是普通百姓,但是却被那些人当做是祭品,送到这山上,活活被毒虫咬死,或者是饿死,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她想着,拆下头上唯一一朵装饰用的花,放在了那堆白骨的身边。 绕过那一堆白骨,一群人再次往里面走。 在往里面发现地上有窸窸窣窣的白色,像是草一样的形状。 柳禾走进查看,发现那些草应该是长期接触不到阳光,无法合成叶绿素,已经有白化现象。 第一百九十九章 洞内有玄机 众人齐中毒 她拿出一个小小的培养皿,小心翼翼的取了一颗草放进了培养皿中。 那些动物的身上都带毒,很有可能植物也是有毒的,但不管它有没有用,柳禾都想把它带回去研究一下。 毕竟在这极寒地区的山洞里面,能够生产出这么多的草,至少它的生命力是顽强的。 他们再往里面走,发现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植物。 柳禾兴奋地冲上去观察,发现这植物与老者所画的那棵一模一样,她终于找到了那些能够在苦寒地区生长的农作物! 但有一点她没有想到,就是图画上面她所见到的那种植物,看上去就和小麦或青稞没有什么区别,然而实际上,那东西长得十分高大健壮,更像是生了麦穗的高粱。 它有着健壮的高高的秸秆,怪不得能够抗住狂风。 只是如同这样能够扛住狂风的农作物,他们想要拔下来带走也是十分困难。 那些植物不光长在地上,连石缝中,甚至是石壁上都能够钻出几棵来。 柳禾看着那些被关押在山洞中的植物,突然感觉这种植物或许并不如老者所说的那样尽善尽美。 而同时她也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如果那老者真的知道拯救夏郡的方法,那么以阿依娜与慕远星的关系,他为什么单独等到自己出现的时候,才来告诉自己这个不相关的人,而不是尽早的让阿依娜去告诉慕远星? 柳禾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为什么自己现在才想清楚这个问题。 但是他们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她找到了这种植物,也知道它能够在苦寒地区生长,就证明它的基因中有柳禾所需要的成分。自己将它带回去研究,也会是一种帮助。 柳禾看着那些植物,刚要走上前,就发现有一只像蜈蚣一样的虫子爬到那植物跟前儿。 虫子在植物根部咬了一口之后,那植物迅速衰败死亡,而那蜈蚣在那贪婪的食用了这植物的精干之后也死了。 这种奇异的现象她自己解释不清楚,虽然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很有可能,那植物和这虫子都有毒。 柳禾觉得这东西不能贸然的带出山洞,她现在就要搞清楚这植物到底有什么样的特性。 “现在你们所有人,都退回到方才那片白骨的地方。没有我的指令,谁都不许进来。” 众人听完柳禾的命令,也知道如果不听她的,柳禾根本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没有办法,那些人是能够聚精会神的守在白骨的那片地方,等到柳禾发出一点点的讯号,他们就会立即冲进去营救。 柳禾在里面,看着人都走光了,突然启用自己的空间。 她只调用了仪器检测的一部分,在这狭窄的山洞中还算能铺开。 柳禾穿上防护服,采摘下了一小片那植物,放在玻片上,放入仪器中进行检测。 没一会儿,仪器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果然这植物有毒,但是毒性却非常小。 方才那蜈蚣只是恰好与这种植物的毒性相克而已,如果人类吃的话,不过量食用是没事的,而且如果煮熟的话,这种活性酶就会消失,植物的毒性也就自然跟着消失了。 但是这种植物却被她发现还有另外一个特性,就是它如同菟丝子一般。 这植物的所到之处,其他生物根本就不可能生存。这也就是为什么方才地上还有一片白草,可是到了这植物附近,确是寸草不生,只有这一种植物存在。 植物或许是因为有外面虫子的食用,暂时将他们封锁在了这边山洞之中。柳禾猜测,如果不是有天敌,这植物会迅速蔓延到何处。 柳禾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夏郡会严令禁止种植这样的植物。 那位老者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这植物的破坏力,还是故意要让她将这种植物带下山的。 不过他们一定是不知道柳禾有着怎样的本事,即便是这种如毒虫一般的植物,在她的手中经过重新培育,也能够去除它的毒性,减弱它的繁殖能力。 “好了所有人都进来吧。”柳禾招呼了一声,那些人赶紧跑了过来。 “我们现在把这植物全都砍断,只留下根部,然后将根尽量完整的挖出来。” 柳禾吩咐完了之后,那些人便开始动手,然而这植物的根部都扎在石缝里,而且扎的非常之深,他们想要整个泡出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但是柳河坚决让他们要把这植物的根都刨出来为止,毕竟这样移栽起来才更方便一些。 经过一群人的努力他们终于挖出了十来颗这植物的根部,剩下的柳禾没有让他们动,毕竟这一次的实验如果不成功的话,他们还可以再次返回这个山洞,取剩余的植物,继续研究。 士兵们背着这些根部就开始往外面走。 可是万万没想到,外面的那些动物,一嗅到这植物的香气,就立刻向他们涌了过来。 大批大批的蝙蝠和飞虫爬虫都朝他们冲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一名士兵惊恐的喊道。 “快往回退。”柳禾一声令下,他们再次往回跑去。 等他们跑到那一片白草的地方,发现虫子都不敢往上跟了。原来那些虫子怕的是这些草,那草仿佛一道结界,将虫子全部隔离在外。 难不成阻碍这些植物出去的不是那些虫子,而是地上的那些白草?这白草究竟有着怎样的毒性,能够让毒虫与有毒的植物都害怕。 柳禾想着也有些不寒而栗,他们就在这白草上面站着,可不是长久之计。 “每个人都含下解毒丸,我们现在是要把这些草割下来一些,披在自己的身上,才能够保证顺利地跑出山洞。” 柳禾说完,身先士卒将自己身体裹上布,服下一个解毒完之后。将这些草用小铲子铲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上,披着往外走。 那果然那些虫子一见她过来,全都绕开。 其他人也跟着模仿起来,砍下些白草披在自己的身上,快速往洞口跑去。 他们全都跑了出来,可是到了外面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异样。 每个人的身上都起了不同程度的青斑,墨兰见了那青斑,露出十分恐惧的神情。 “怎么,你认得这斑?”柳禾看墨兰的表情,感觉她应当是见过类似的症状。 墨兰却摇了摇头,只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对柳禾说:“我没在活人的身上见过这种斑,这样的青斑更像是死人身上的尸斑。” 众人一听这话,都是吓了一跳,难不成他们都快要死了? 柳禾心里也打鼓,随即抓起墨兰的手腕给她号脉。 墨兰看上去明明还好好的,可是她的脉象已经十分微弱,可以说是几乎号不到了。 这样的脉象,她也没从活人的身上遇见过,而是那些将死之人,或者说已经死了,还剩下最后的一丝余温的人身上才有。 她努力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慌,可是心理作用已经让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我知道了,完了!我们也是受了魔鬼的诅咒,这样的情况我曾经见过。” 又是方才的那名士兵,他还是说起了他们村子里面,最后那个祭奠上山的人,回来之后就是这样。 他说自己已经死了,虽然所有人看着他都还是活着的样子,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死掉了,并且什么食物都吃不下去,不吃不喝没过几天真的就死掉了。 众人听着他这样的传说,都觉得他们自己一定是受到了这种的诅咒。 就连柳禾也不得不为之而动摇,她曾经是那样坚定的一个唯物主义者,像这种的怪力乱神之说,她是从来不相信的。 可是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之后,也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他解释不了,比如她的事,慕妍的事,慕辰渊的事。都是她无法做出科学解释的。 但此刻她不能动摇,自己一旦动摇的话,整个军心就动摇了。 这么多士兵如果都以为自己死掉了,回到村子里面为非作歹,或者是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 柳禾再次劝说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她先取出一些药给众人服下。 但是听着士兵在那不断地重复自己已经死了,现在不需要吃任何的东西了,他脑中突然想起来一种著名的心理疾病。 科塔尔综合症。 患上这种心理疾病的人一般都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不管别人怎样的劝说,他都不会相信这种病。 最后,未治愈的多数都是被自己活活饿死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不需要再吃任何的东西或者是进水。 一定就是这样!方才在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异常,才让大家都患上了科塔尔综合症。 在外面的士兵看到他们从里面出来了,也赶紧赶了过来。 柳禾上前问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有看到我身上有什么异样吗?黑色的斑看到了吗?” 门口的士兵觉得一脸茫然,哪有什么黑色的斑?他们面面相觑之后,告诉了柳禾一个统一的答案——没看到。 那就对了,一定是那山谷里面的某种东西让他们产生了一些幻觉,共同的幻觉就是以为自己已经中毒了,要死了。 可是生病还需心药医,如果现在斩钉截铁的告诉那些人,大家并没有中毒的话,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相信。 所以她只能够用同样的方法骗下去。 “各位都听过京城的柳氏制药柳神医吧。我作为柳氏的东家,自然是有一些不外传的秘方的。 我现在身上只有十颗这样的药物,这药可以说是灵丹妙药了。 本来这些都是我留给自己,日后去换命的药。但是各位跟着我出生入死,现在我就把这些药全都拿给大家。 你们吃完了之后会感觉有一些困倦,等到稍微休息一下再睡醒。就算是到了阎罗殿的人,我也能把他拉回来。” 那些人听到柳禾有这样的灵丹妙药,自然是赶紧拿过来服用了下去。 果然,他们吃完了之后都感觉有一丝困倦,在原地稍作休息之后,便觉得精神百倍,仿佛自己真的是活了过来。 等到他们自己醒来,心理上的暗示已经消失,自然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尸斑。 “我身上的斑真的没了?!我活过来了!柳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那些士兵赶紧赞叹。 柳禾看他们现在这样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遂高呼一声:“班师还朝!” 众士兵齐声附和,他们凯旋而归了! 第二百章 柳禾凯旋归 陈案浮水面 众人凯旋归来,慕远星本想举行一个盛大的迎接仪式,但柳禾提前派人回来传信,不要搞得太轰轰烈烈,她现在还不想把这植物被找到的信息公诸于众。 这种植物的毒性尚未可知,但还需要继续研究。等到只有这基因被彻底改良之后,适宜大面积种植了,才会将此消息告知民众。 她回来之后没耽误一天时间,立刻就带着那些植物钻进了自己的实验室。 可就算如此的严防死守,最终这些消息还是被阿那其一五一十的都知道了。 “哼,想不到这个柳禾啊,还真是有点儿本事,这样的植物都能被她找到,并且成功带出来。” 起初军师向他献出这个计策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他不认为凭借柳禾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能够对付的了“蛇麦”。 其实关于蛇麦的事,算是军中一级保密的事件了。 当年夏郡的前前任国君,也就是慕远星的外祖父,还只是皇子的时候,驻扎在天山脚下练兵。 那时夏季有一天,天有异象,青天白日电光火石骤现。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一声巨响后,都被震得头晕目眩。但是醒来后发现周围并无异常,大家便只当这是一声惊雷炸响。 可这一声巨响之后,没过两天就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从天山下边的山洞里面,长出了一种植物,那植物比中原地区的大麦要高上很多。 它的根部犹如长蛇蠕动一般,蜿蜒着向前生长开。不过半月,就一直蔓延到了夏郡的边界。军中将其命名为蛇麦。 这种植物即便是在风沙地里面也依然涨势迅猛。起初大家都高兴坏了,以为是天降福瑞。他们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可是渐渐的就发现,这种蛇麦带毒,并不能食用。而且它的生长会迅速沙化土地。让土地上的其他植物也不能生存,那些牛羊吃了这些蛇麦之后,全都中毒身亡。 夏郡的百姓见到这种蛇麦的人并不多。因为当时在山脚下率先发现这种植物异常情况的,就是慕远星的外祖父。 幸好他足够机敏,预视到了这蛇麦的危害,并及时报告给当时的夏郡皇帝。 夏郡皇帝听闻此事,立即下令让军队火速销毁这些植物。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开始用刀用锄头刨,但是这植物扎根非常深。很难刨净,只要留下一点根在,它就能立刻长出新的茎叶。 最后他们是用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将这植物的根茎全部烧尽。被焚烧后的这只有我覆盖在土地上面那土地。日后也是寸草不生的。不过幸好这些植物没有蔓延到夏军的境内,否则清理起来将更加困难。 就是为了这个人物梦圆星的外祖父。在山脚驻扎了一年多,直到这种植物果然不再生长之后。才重新回到皇室。 可是这种植物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一扫而空。外面的植物还好说,可是山洞里的。那些根本就除不尽,他们总是源源不断的生长出来。 最后他们只能以毒攻毒,在山洞的中间种上一片白灵草。这种草的毒性极大,不管是什么植物都会怕它。 不过最后这种被称作蛇麦的植物,终究是被永久的信封在山洞之中了。这个秘密保守了两代人,知道先前的那一批士兵全部死光。便也没有人在知道了。 而后来有人母羊的时候误闯入那个山洞,连人带羊全都死在了里面,发生过几次这种事情之后。那片区域变也在无人踏足下卷的人们。都已经默认了这样的一个情况,就是不往那个山洞附近去。 虽然后来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先辈的人不去那一篇,但大家都是墨守成规的,没有人去打破这样的规矩。 如今柳河就是那个误打误撞走进去的人。并且他还活着出来了,还将蛇麦带了出来。 阿那其如今已经是信心满满,他的军师向他保证,只要柳河开始种植这种植物,它就会联合夏军的各族长老和大巫师一同出来制成柳河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而鼓励他做这些事情的木圆形自然也会被列为夏郡的罪人。 二柳河此刻一心全都扑在那个植物的研究上。他之前只是对植物的毒性做了简单的分析,现在要从他所有的基因上面却进行分析。 光是这一样分析他就坐了一晚上,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他极为惊诧的发现。 这植物本身就是被转过基因的了。 这种植物的前身原本就是普通的大麦,可是遭到强辐射之后迅速生长成巨型大麦并且激活了里面的一些活性酶,导致他让人吃完之后会有腹泻,头晕等症状。 刘和拿着这样的检测报告在椅子上面沉思了许久。他不知道这样的植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那座山又遭遇过什么? 但他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座山。多年之前可能发生过,与古北行宫相同的情况。 那么在夏郡有没有可能生活着和慕妍一样的人呢?莫言一直心心念念寻找的秘密,会不会与这里有联系? 这些谜团靠他自己一个人解不开,毕竟古北行宫的秘密他也并非全部知晓,慕言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包括其他的几个神秘山脉。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找到穿越回去的秘钥,那么…… 六合没有敢继续想下去,当初他来到这个世界,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一觉醒来之后,就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里。 然而现在他在这里有了学士府一家。有了他的流失制药和那些朋友们,还有了慕辰渊。此时如果告诉他他可以回去了,那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所以如果有些东西注定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还不如不知道。 抛开这些疑问,柳禾再次投入到植物的研究中。 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实验。这种植物被他改良了。 柳河被他命名为高粱一号,他保留了植物原本抗风沙。生命力顽强的特性,又削减了它的繁殖能力,并消除其毒性。 而且刘鹤对这种植物做了一个非常大的改动,就是它原本的叶状。 这植物因为受到辐射,原本对生的叶子。变成了促生,所以一团看上去十分杂乱,而且消耗水分会更多,柳河又将它变成了从前对生的样子。 第二百零一章 柳禾种高粱 王子下对赌 做完了这些改动,柳禾便找了一片实验田耕种起来。 她这次没有像上回一样声势浩大的,在一片公共区域内种植,而是让慕远星在他自己的一处别院里,开出了一片沙地供柳禾进行实验。 高梁一号长势良好,才不过五天就已经要开始打穗。 “没想到还是让你给做到了,看来你是我们夏郡的大功臣了。”慕远星看着柳禾的这一片高粱地,心里不甚欢喜。 “大功臣不敢当,只希望你们夏郡人民,可别再把我当成妖女了。” 二人哈哈的笑着,就听外面的侍卫进来报告:“郡王!不好了,阿那其聚集了一大批人堵在门口,吵着说要将柳小姐抓起来。” 慕远星笑着的脸迅速冷了下来:“他还真是不安分,总是要找出各种的理由来给我添堵。” 柳禾也觉得,这个人简直是闲到家了,也蠢到家了。对于自己这样一个不说是天才也至少算个人才的来客,他不去拉拢就算了,还处处与自己作对。 一个人有没有当将领的能力,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只看眼前的这些蝇头小利,一头闷着目标就是——自己能当上夏郡国王最重要。 然而一个国王要履行什么样的职责,需要有什么样的担当,他是丝毫不管。 这样的人注定会是失败的,柳禾也不担心,就看着慕远星如何收拾他。 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往门口走去。 门口确实聚集了一大堆人,但是这些人岁数都很大。看起来至少有自己爷爷辈儿了。 他们看上去起码八十岁以上,也或许是古代人显老,但一定不会低于七十岁。 “阿那其王子,您这不会是准备办一场千叟宴吧?”柳禾看着他气势汹汹,胸有成竹地站在众人中间,语气不屑的调侃道。 只见阿那其冷笑了一声:“柳禾,你到现在还能够开得起这种玩笑。我也真是佩服你的胆量,你对夏郡做出了如此可怕的事,还能在众人面前谈笑风生,真当我们夏郡的人民全是不值钱的杂草吗?” “阿那其!你对柳小姐不敬,就是对大梁不敬,她可是大梁皇帝派过来的使臣。你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会禀告大梁皇帝治你的罪。” 慕远星看着阿那其十分气愤,可是他们两个一个是大梁留在此处的首领,一个是夏郡本族王子。 本来作为夏郡的王室,阿那其不应该参政。但是他又拥有王室的至高荣耀,这是当初夏郡归顺大梁的一个条件,就是保留他们的王室,要世世代代都受到最高礼遇。所以慕远星又没有办法奈何她? 听完木圆形的话,安娜其用他们本族的语言中骂了一句。柳河没带听懂,看项目源兴牧源性小声的跟他翻译的。 “他是说目圆香,你这个大梁与下卷的杂种狗。居然还敢在我们的领土上。发号施令。迟早会被夏郡人碎尸万段。” 刘和听完他的话。感觉这个安娜其真的是既粗鄙又张狂。 但显然穆元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听狗汪汪久了。就对他的情绪没有什么反应了,不能总是和这样一只不懂人事的野兽计较吧。 “啊,那其有话快说吧,你今天请族中这么多长老来。到底是所谓何事? ” 有这么多先辈在墓园星其实还真没办法拿啊拿棋怎么办?夏军的人十分崇敬自己的不足,长老。 每一个长老管领下券的一个州,相当于他们的州长。与中原地区的县令支付是一样的,只不过中原人对自己的县令是保有。法律上的。重庆而夏俊对自己的州长长老。却是有着信仰上的崇敬。 那些长老并不是墓园星的。敌对方他们也只是听了安娜琪的蛊惑,才来这个地方寻求个真相。 “郡王,我们试听啊,那奇王子说这位六姑娘。在我们下去。大师要法,想要毒害夏俊人民,所以过来求个真相。 ” 莫元兴听着这种无稽之谈,真的想直接将这些人哄回去,这不是胡闹吗?对着大量派来的使者一直称作是幺女,如果这事儿真的被大梁皇帝知道了,不管柳河在他心目中是否重要。他都会以此为借口再次打压下俊的。 不过幸好来的人是柳河,他才不是那种为了自己个人的名誉就去打小报告。伤害夏俊百姓的人。 “阿纳奇尼,道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要再鼓弄玄虚了,赶紧说吧。” 安娜琪如今是胸口疼朱,所以不紧不慢,十分傲慢地抬了抬头说道:“如果想要说这件事,就必须要摆到台请大巫师来。” 牧原性听着他越闹越离谱,如今天大雾时都要请来了。他心里也开始打鼓,这哈拿起一定是做了什么,现在拿捏到了柳河的证据,才会请下军人最重庆的大巫师到这里来作证。 “安,那其你想好了,如果请大巫师来为我们评判败的那一方可是要被灭族的,你真的想让你这一麦全都跟着你遭难吗?” 慕远星十分气愤,这安娜奇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全族再做抵押。虽然说他这一卖剩下的人并没有几个了,可是他还有一个亲妹妹。 墓园兴说道,方才那句话是闹中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阿依娜。如果让她来给愚蠢的安娜其陪葬,慕远星想想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你放心,我如今已经有了十足的证据。证明刘河就是幺女。牧原星,我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敢不敢与我对图,用你全族的性命。” 阿娜旗趾高气扬的看着慕远星,并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尖问。 两个人剑拔弩张。氛围变得十分压抑,紧张起来,其他长老看到这样的驾驶都有些坐不住了。这安那其叫他们来竟然是如此严重的事情,他们可并不想参与到这两家的争权夺势中啊。 正当所有人都紧张的直冒冷汗时,婺源星。却说出了一个令他们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当然不愿意,你是不是蠢?你说的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要指证的人士流盒六盒是大良中原人他不受夏季理智的约束。同样我也是大良公派的官员。我尊敬大巫师,但是他也管不到我的头上。这里有幸受到大巫师惩罚的人只有你一个啊拿棋。” 他这话一出,其他长老全都稍稍安了心。但是他们心里如今都有了一个答案,那就是 i七王子的确是个大傻子。 第二百零二章 她是妖女 阿那其也没想到慕远星怎么像个无赖,他的话让众人真的找不出一丝破绽。 他愣在原地,一直啊啊哦哦的结巴。左瞧右看的想让众位长老伸出援手,可是那些长老可都是人精。 说是一族之长,可说白了都是为官者。他们来这质疑柳禾,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被大梁人侵蚀罢了。 现在看阿那其分明就是借刀杀人,揭穿柳禾事假,针对慕远星抢夺王位才是真。 大家看出这一点,自然是畏缩了起来。 “你们说话啊,难道真看着这个妖女毁了夏郡才可以吗?”阿那其还在掀起矛盾。 这时,柳禾突然开口:“有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吧。” 众人也没想到,这位柳小姐居然如此大胆,在这种时候还迎着风头上。 “你愿意与我赌?”阿那其有些受宠若惊,他今天险些就没有台阶下了。 他心里面一阵窃喜,看来这个柳河也不过如此,大家几乎都看出来了,自己是另有图谋,只有他还傻不拉几的钻进自己的圈套里。他想到这儿嘴角止不住地扬起一丝微笑 “别傻笑了,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你要请的大巫师也尽快请来。我不会和你赌上全家人的性命,我只会和你赌我自己一个人的。你要堵,别要堵上你的全家。” 安娜其汀流河这样说。自然是不服气的。 “凭什么我就要赌上我全家,你就是图你一个人。” 柳河没等他说完就不耐烦地说:“你快说同不同意,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读了大家各回各家,你别耽误我的时间。” 安纳西当然不会放弃好不容易迎来的对赌机会。 “读我当然读。取你一人性命也足以。”更何况,只要做实了你的罪名,你死不死不要紧,木远星必死。 耽误事就住在皇宫附近,他平时并不见世人。唯有重大事情才会露面儿,所谓的重大事情就是穆远兴让他出来。 如今柳荷叶发话了,墓园星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养了一大只就让人去请巫师。 巫师移驾到几台,众人也跟着往那边去。 难道所有人都到祭坛底下百姓们也都聚集了过来,巫师才开始开坛做法。 他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一段咒语之后,表情开始变得不对。 他的表情凝重,底下的人也开始低声的议论起来。 木圆形看着故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是串通好了。不会留和担心,毕竟别人里应外合,柳禾是单枪匹马。 他已经把这个好事的老头儿居然进了皇宫内院。可还是阻止不了他出来兴风作浪。等这次事情平息之后,他一定会摘了这老头的脑袋。 大巫师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身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癫狂起来。他事物阻挡眼睛也比嘴里面不知道呜呜爷爷的念叨些什么。 最后他竟然一口血吐了出来。所有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全都纷纷下跪,趴在地上不敢吱声。生怕是惹怒了上天。 阿纳奇见状赶紧冲上去扶住大巫师。 “您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期明知故问的样子还真是演技超群。 那大巫师也顺着他的与气煞有介事的说:“终于还是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慕远星听着他神神叨叨的话,不屑的一笑并白了一眼。 这会儿柳河也凑上前去:“来了。您是什么来了?难不成您每个月的时候到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接着下面就有些人蹦不住的笑了出来。 大巫师看着她,心里气得要死,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调侃他。那些民众看到他全都是吓得要死,从来都恭恭敬敬。 可现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姑娘侮辱。弄死她,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弄死这个妖女。 “妖女,你竟然对大巫师不敬!”阿那其看现场气氛变得活跃起来,丝毫不利于他们的计划,赶紧发声质问。 “大巫师,这是你们的巫师,你们敬重就好了。我一个中原人凑什么热闹?佛祖我得敬,巫师也得敬,我敬的过来吗?” 她说着一笑,转头看向大巫师说:“如果我七门十二派,世上千千万万的宗教我都得敬了。你们难道不会打起来?我很好奇,您和佛祖哪个更厉害啊?” 她一本正经的问,这话吓得大巫师一个激灵。他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哪里敢和佛祖斗法。 一个人亏心事做久了,总得信点什么来获得心里安慰。 大巫师是信佛的,可现在柳禾居然说出如此狂悖的话,直接让他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当然是,我哪里敢,我不跟佛祖比较。” 从来没有一次开坛做法像今天这样慌张过,他急着结束这一次战斗,所以直接省略了之前商量好的那些渲染的环节。 “在皇城外,有巫蛊之物。”他突兀的一句话,让底下的民众差点没反应过来,有的人甚至都没听清楚。 听都没听清,惊讶程度自然大打折扣了。有些东西就讲究个氛围感,大家叽叽喳喳打听来打听去的,这事儿就变得没有那么神秘和庄重了。 “什么巫蛊之物?”阿那其不知道怎么就跳转到了这一步,只能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一种植物,我预感到了!”他说着,又闭上眼神神叨叨的拿出一支笔一张纸。 “天山上神,请给我预兆!”他念叨了一段咒语,便开始画了起来。 他的绘画水平确实还可以,但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练习了很久,就等着今天用上呢。 他画完之后,交给阿那其。 “这是一颗树?”阿那其问着,又给其他众人看。 转到慕远星时,他脸色微变。这东西他觉得很眼熟,仿佛在哪里看到过。 应该也是画上,而且十一本很重要的书上。 就在这时,他们安排的第三个人登场了,那就是大法官。 这里的立法有两套,一套是大梁法令。另一套,就是夏郡地区本地的传统法令。 第二百零三章 这植物也不一样啊 大法官看着那部话也是脸色骤变。十分紧张的看着台下众人,等到吸引了昨日那么光之后才颤抖的手指甲那幅画说。 “这幅画中的植物是下镇法定密令中。演进中车的一种植物,它叫蛇麦!” 他说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命令和什么蛇麦之类的东西?”楠楠其与这人唱起了双簧,两人一袋一盒。 “如果你不信,现在就可以将法令清出来。这道法灵应该在君王手中?”他说着看向了慕远星。 经过他的提醒,不愿意现在想起来自己确实是在那本书里面看到了。这种东西只是上面记载着这东西早就已经绝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别院之中?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也值得将法令请出来。 不一会儿,有些人拿着那些大箱子走入了祭坛。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现在就拿出来。”梦见言说着拿出自己的钥匙。 他打开了其中一个。最为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书。 在众人的瞩目下,他翻到了那一页,上面的确记载着这种植物,而且用了非常大量的篇幅。 书中也画着一幅同样的话。我中就是这种叫做蛇麦的植物。 大家看到这种一模一样的植物,自然都是十分惊讶并且了无数恐惧的神情。 然而书中的那些记载由于写着一级保密的字样。谁也不能读出书中的内容,只能够对比这幅画。 现在看似已经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等着看。 “请问在红红的系别院中是谁在哪里种植了这样的植物?”大法师还在装傻充楞,哥,现在分明已经将所有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柳河。 “看着我做什么,我的确是在别园中种植了一些植物,但是与这种植物长得还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此刻所有人听他的解释都觉得像是在狡辩。 “如果你说没有的话,现在就带着我们去那里看”阿那其古董周围的民众一起去查看。 如今站出来指证柳河是最好的时期,否则就显得他们太没用了。 “对于如果你想自证清白的话那就带我们一起去看!”大家跟着这么一起哄刘和宇星被带到了一个没有办法拒绝的位置上。 “那就去吧,反正那个别人足够大。站在咱们这样的一些人还是可以的,其他的百姓就在门口等消息就行。相信各位长老也不会包庇我。” 他这么痛快的答应,而且表单间的云淡风轻,现在心里打鼓的就换成了那三个人。 他们想凑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六合是不是真的没有去种那些植物,他们这次会不会扑了个空? 人不远心却将三个人叫到了前面,四号不给他们串供的机会。 几个人李心吊胆的往那边走去。他给他们通过一条蜿蜒的小路,终于走到了50所说的那片天地的位置。 面前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农作物。他们长得那样茁壮,与夏军的风景显得格格不入。这里格式土地贫瘠,有些地方都算早不生的。都怀疑是海市蜃楼。 “请问各位说的可是这些?”柳河镇总人都傻了,眼也没人再提,放在的事只要自己提起来。 “这……”各位长老看到眼前的植物,虽然说是这张差不太多,但是如果说这两个是同样的职务,那也是没人信的。 他们一同质疑的看响了巫师。 耽误事,这会儿开始装修工作呀,起来自己有哪项作料的,在那儿念叨了几句咒语。还闭着眼睛还是手指,仿佛在测算是什么? 大家见他装聋作哑,勉强目光又投向了安纳奇。 啊,那几周我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说词。 “也许经过很多年这东西就是长变了模样也说不定。但总归咱们夏军的土地上如果能种出东西来,还长得这么茂密,一定就是书中所说的那种蛇麦!” 他这样的两段话显然逻辑有些牵强,可是他竟然说出来了,充值还是想听柳禾的解释。 每当你喝开口,后面就有人喊了一句。 “哥,你又在做什么蠢事情?”原来是安娜琪的妹妹阿依娜来了。 他其中中的走到自己哥哥的面前,狠狠的在他心前除以上了几下。 “你的脑子能不能拐拐弯儿?前些日子,刘和明明在外面种了一大片玉米田,你是眼瞎了,看不到吗?”他这么一拆台,众人也才想起来。之前刘贺的确是已经在这片地上种出了农作物,同样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景象。怎么就说他们弄不出来呢? “因为她是妖女,妖女自然是能够把什么东西都种在地上呢。”阿拉琪还在强词夺理。 六合却平静的看着他问了一句:“那你说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种的玉米有毒吗?你吃过吗?” 大这话问的也没有毛病。一个妖女,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块贫瘠的土地上来给他们种田?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这么劳累图什么? “你什么目的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是要害我们。”纳西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并不像自己军师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女人时刻都有一百个问题在等着他,每一个问题都能问的他哑口无言。 现在的暗氖气只想让自己的军事过来摆平一切。可是传话回来的随从却告诉他,军事不见了。 这下可麻烦了,在最关键的时刻均是全跑了,他就不应该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他公里的中原人,也许他们就是串通好了的。 “你也说不出来我有什么样的目的也拿不出来,我是要女的,最终却口口声声的说我要害你们。如果我真的想害你们,那就直接什么都不管就好了,反正你们早晚都会饿死。” 刘哥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生气了,这么拼死拼活为这些人寻找能更多的农作物。结果却遭到这样的阻碍。 “弟妹,你别听我哥说胡话,你帮助我们,我们都五体投地的!”阿依娜的话总有些莫名其妙,可柳禾听得懂其中的夸赞。 第二百零四章 赐死阿那其 怀念慕辰渊 本来阿姨那的出现是可以让刘和他们宽恕阿那其得核实他至今仍然死不悔改。 “柳河就是幺女,如果你们再继续轻信他的话,夏俊的末日就要到了。” 他如今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喊叫,试图用自己的气势让其他长老在转投向他。 “好啦那其你现在已经赌输了这里并没有出现你所谓的那些巫蛊之术也没有什么劲种的植物存在。” 墓园新的声音悠悠响起。啊那其再也撑不下去他瘫坐在地上,夏军的末日什么时候到来尚未可知,但他自己的末日终究是来了。 “元兴哥哥,看在我对你这么多年用情的份儿上,可不可以再宽恕我的哥哥一次,哪怕是将他贬为庶民,日后我劳作来供养他决不让他燃脂半点朝政知识” 果然,阿姨那赶来就是为了他的哥哥求情的六合,看着他实在是可怜,毕竟穆元兴新里还是有这个姑娘的。 可梦媛星凤眸微转,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对我的用情是我多年以来一直都困扰我从未接受过你的情谊,又何谈为你而宽恕阿那其?” 他这话说的足够绝情,但是眼底的光却撇向了柳禾。 柳河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抛向自己的目光。原来说着最绝情的话,在心底也还是抑制不住对他的深情。 他那个眼神的意思就是在暗示柳河魏阿姨那求个情吧留她一命。 墓园兴用手。抠着那串念珠,心里也在打鼓,柳河究竟能不能意识到自己请求。 “阿姨那从来没有认可过他哥哥的种种行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要被他所连累呢?元兴你应该再问问阿依娜他的选择。” 柳禾说完转头看下已经哭成泪人的阿依娜:“阿姨那你的哥哥做出如此狂被芝士你的家族能够容得下他吗?” 柳河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现在将按那骑在他们足中除名,那么他们全族就不会造受连累。 “柳禾,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脉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了。也就是我和哥哥还有一个叔叔,一个堂弟,如今我的叔叔和堂弟都在这里了。” 他转头看一下跟在安娜其身边的那两个人。原来他们这一家。直系只剩下这几个人,其他的人都属于旁系,并不会受到牵连。 阿姨那倒是不畏惧于家人,同生共死,只是他不想用自己的死来承认他与他们和同流合污。 “我的兄长叔父不能死后,连个目的都没有,如果将他们从足中除名,他们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吗?”阿姨那说完这话,六合感觉甚是失望,自己明明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不过阿姨那转头又说到:“我将我自己从足中除名。此后也绝不再踏入夏俊半步,只做一个布衣百姓。惟愿自己的劳作能够弥补兄长犯下来的错误。” 他说完这句话,流河明显感觉到木媛星的眼角露出一丝晶莹,它也被这个赤诚的小姑娘所感动。 然而,为了夏俊长治久安,他必须要铲除一切异己分子,像这种时不时就冒出来捣乱的人,这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 除恶务尽,木媛星只能忍住内心的不舍。 “好,现在就将阿那其等三人处死。”墓园新快速的说出了这个角色,没有半点拖拉。 安娜琪那个怂包至此才知道跪下求饶。然而没有半点作用,阿姨那不想让自己的哥哥连最后一刻都没有尊严上前直接敲晕了他。 那三人重新被拉回到祭坛。刽子手手起刀路,将三人割喉。 没有将人头割下挂于城门是慕远星对阿姨那最后的怜悯。 等到柳河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不见了阿姨那的踪影。那姑娘只身一人离开,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当然他也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人值得她去告别。 “回宫。”众位长老都以为穆远星会对他们今天的行为进行责问,然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目光的冷漠中带有一丝呆滞,立刻启程回宫。 柳河担心他便跟了上去,可是梦媛星也没有等他片刻回到宫里之后就将自己关了起来。有何敲门无人应答他只能再给牧云星多一些的时间。 他知道吴元兴是在为阿依那感到难过,自己便私下派了莫桑去寻找那姑娘的踪迹。 打没打第三,拿好半月之后他种的那些植物终于成熟。柳禾作了一些出来味道果然不错。 没有了。啊那其的蛊惑,那些民众也就像失忆一般忘了之前是如何指责刘和他们现在纷纷上门求这植物的种子。 柳河当然是不计前嫌的,对于众生的愚蠢,他除了包容,没有什么可做的。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夏军的天气开始转冷已经步入了初冬。 柳河突然觉得夏俊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他们似乎是太渴望夏天了,毕竟这里一年四季有三个季节都是在冬天。 这里的人不过中秋,所以即便是到了8月15,也是如同往常的日子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在柳河看来,这个日子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她这里看不到那一满伦的明月,只能回忆起去年此时,他与柳家的人一起在院中赏月。 同时他也想起木沉渊,每逢佳节倍思亲,古人诚不欺我。 看来经过了这么久,木沉渊大概也是把他忘了,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半句消息。 “怎么想家了?”木媛星来到柳河身边此时他以微醺开始有些摇晃起来。 “是啊不知道他们都过的好不好。”柳河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你所说的他们是指柳家的人,还是你制药的员工,或者其他的人?”他是在试探柳河,那其他人无非就是只木沉渊罢了。 柳河轻笑一声:“都有。” 墓园兴建,他终于肯承认自己心里还有木沉渊。 “所以想听听他的消息吗?”我也兴奋出这句话,让柳河心地遗产,难不成他又发生了什么危险? “没死就行。”柳河还在嘴硬,可显然已经酒醒了一半。此刻,他支起耳朵,生怕落下关于沐宸院的任何一个字。 木眼星叹了口气,他是为了让柳河先做一个心理准备,所以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已经开始谋划起兵了。九月九重阳节。” 第二百零五章 千里走单骑 起兵遭延期 听到这个消息,柳河闭上了眼,无奈一笑。 “预祝他成功!”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一个人对谋取皇位的野心。 已经失去信心的柳河每日都只把精力投注在研究药方上面。 正如他此前所计划的如果牧尘渊真的当上了皇帝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大梁半步。 夏郡不是一个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但天下之大,他就不信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乐观的想一下,即便是去了其他的国家。哪怕远赴欧洲或古罗马,以他的语言基础在那边生存也是完全可以的。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离沐尘缘启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何日日都沉浸在紧张之中,他生怕木沉渊惠失利而丧命。 “远星他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柳河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去问。 木远星思索了一番回答:“六成把握吧。 ” 一多半的胜算其实已经是非常稳妥了,可是谁能避免意外的发生呢? “你可以帮他吗?” 木眼星听到他的话震惊的lo 柳河一眼他不是致死不同意牧尘渊去争取皇位的吗? 六合看到他的目光也十分不好意思:“我的确不赞成,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想帮他,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我也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 “我与她相距甚远,恐怕无能为力。”牧原星也不是没想过去支援牧尘缘,可是他如果调兵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你可以做出夏俊造反的假象。吸引一部分病例。至少可以为他增加一成的胜算。” 柳河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墓园星不想。用牺牲下俊人民的安定来谋私。 “这不在计划之中我需要先去问过五弟。”他必须要与慕淳元先打好招呼,以免木沉渊真的以为夏俊要造反。 可是还有两日就到了他们商定的日子。现在在遣人去问哪里来得及。 “我回去你到时候就放出这样的信号即可。我去和慕辰渊说。” 柳河下定决心,穿戴整齐就要走。从这里日夜区马赶往京城,两天两夜的时间是最少的。 问谁都无法做到两天两夜的快速赶路。 “他把你交给了我,我不可能让你离开的。”牧原星像盗墓沉渊,江柳和托福给自己不就是为了保证他不在。骑兵的时候受到冲击吗? 柳河却没有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你不用把他的话太当真?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相信过你会拦的住我。他了解我的性子当然不会怪罪于你。” 牧远星经过这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也对柳河有了一定的了解,确实按照他的性格想做什么事情,哪里是别人能够拦的,住的上天遁地,他也要奔向前方的。 “我派一行人跟你去。”孟媛星想了一下,他能够做的也只是保证柳河在路上的安全。 说走就走,柳河只把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随从叫过来吩咐了一下关于农业种植的事情,剩下的他也来不及管了。 签上两匹快马他们就奔向京城。 随行的那两名暗卫万万没有想到,柳河居然可以真的做到驱马两天两夜。 九月九的那天清晨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到达了京城。 如何将自己伪装成男装,还贴了假的胡子?是没有人能够认得出他,如果他突然回来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在这方面他还是做足了打算的。 他秘密地潜入到慕尘渊的别院,才艺钻进去就被按位给按下了。 这个时候他们都是高度戒备的,生怕有什么密探闯进来。而刘和装扮的这么一个大胡子男人突然闯进来,没有被直接一刀杀了就不错了。 那几名安慰将柳河带到了慕沉渊的跟前儿。 “殿下抓到了一名密探。”那安慰上前去回禀六和被按压在地上,封住口眼,不得抬头。 可木沉渊转身一看便知地上的人就是柳河。他仿佛连柳河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认得。 惊讶之情让他一时间都有些语塞。真的是他,他居然跑了回来,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六合会突然跑回来看他。但每次都笑笑自己实在太傻,怎么可能发生的事,然而现在他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 木沉渊冲上去推开按住流河的侍卫。一把就将她抱住。 屋中的人都看傻了,以为他们的主子这是紧张的疯了。 柳河发出呜呜的声音,慕沉渊这才想起来,他的嘴里还塞着棉布条呢。 他赶紧将那棉布条抽出来接下眼罩和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木沉渊,你的安慰都是蠢货吗?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个女人?还是说你又换了一批新的安慰他们怎么个个都认不出我来。” 柳河气坏了自己干了那么久的路才回来就被这些人按住弄得他胳膊差点脱臼。 牧尘渊忍不住的亲了他两下:“你化妆画的这样精密,哪里有人能认得出来?” 木沉渊说的同时也不忘夸他两句。 “你不就认出来了?”柳河气也消了一点儿叙旧为奸谋沉冤他现在也生不起什么气来。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够一眼认出来。”刘河抿着唇笑了笑,真是说大话,如果自己变成别人的样子,看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我回来不会坏了你的事吧?”如何看着他问道。 “倒是不会,我的计划延期了。 ”墨沉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柳河却是先下一沉:“延期了,可是我才告诉穆远星,要他在边净搞些动静,以此来分散兵力支援你,你现在延期了,他岂不是会被打的很惨?” 柳河这话一出木沉渊也是愣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怎么办?我跟他说的日期就是今天你改变计划怎么不通知他一声?”柳河埋怨的说到。 牧尘渊也值得安慰:“没事,没事,我在想别的办法,你现在一定累极了,赶快休息休息吧。 ” 莫沉渊看着柳河这瓶蓬头垢面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的。 第二百零六章 他给我 下药 在慕辰渊的陪伴下,柳禾一会儿就感觉到疲惫不堪。她昏昏沉沉地入睡,睡得简直不省人事。。 等到他迷迷糊糊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只感觉摇摇晃晃。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隐约才觉得,大概是中毒了。 慕辰渊居然给她下毒?还是她睡着时候发生了什么…… 想到第二种情况,她不敢作声,小心的微眯着眼睛探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这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起身偷偷掀开车帘一角。 驾车的人正是墨云,柳禾见状便觉得一定是慕辰渊出了什么事。 “什么情况,墨云,你带我去哪?”她猛地掀开帘子钻了出来。 马车飞快,她险些摔倒。 “柳小姐,您快坐好!”墨云也是一阵紧张,但主子有令,要马不停蹄,一直奔跑。 “慕辰渊呢?”柳禾见他这样子,就知道是慕辰渊有令。 墨云又挥了两下鞭子才答道:“已经在城外等您了,您就快坐好吧!”他有些着急,与柳禾相处这么久,他已经知道,这样的谎言是骗不了她的。 可等了许久,却不见柳禾出声。他紧张的回头一看,发现柳禾已经不在车上。墨云一惊,赶紧停下马,回身去找她。 往回寻了几百米,都未见半个人影。正当疑惑时,就听见马儿的一声嘶鸣,他回身一看,那马车留在原处,马儿却一溜烟的没了。 糟糕,中计了! 柳禾的马术他是知道的,她必然是要跑到京城为止。不过主子也预测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提前为他准备好了。 墨云打了个哨,就站在原地等,片刻那马就掉头回来了。然而柳禾并不在马上,墨云心里一沉,她准是看着马儿回头,便跳了车。 不过她下了马,是走不远的。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定然不能走远。但就是怕她遇到歹人。 果不其然,柳禾一路往回走,才发现这片林子实在大得很。但她不能回头,慕辰渊想把她送走,就证明他现在定然是处境危险。 无论如何,她不能在这时候躲起来。她想到最可怕的结局,就是她在一个地方隐居,等那人一辈子,不知他是死是活。 说起来,殉情或者同生共死这类悲壮的事,她可能做不出来。但大难临头各自飞,她更做不出来。 来不及想太多,柳禾一心观察周遭植物和地质,路上是否有车辙或鞋印。这些都能判断出自己离村庄和城镇有多远。 往前走着,她发现前方一片枯草处有几只麻雀蹦来蹦去。她走过去翻着枯草,发现里面有些稻谷。 还不算全无人烟,这些谷子算不上陈旧。附近有几道淡淡的车辙印,这宽窄应是农户的牛车。官府的车印应该会更深更宽。 农户的车能运粮,可能是缴够了租子自己有富裕,拉去城里卖的。 前一阵子慕远星抱怨过,大梁今年收成不好,反而隔着山河的齐国丰收了。所以大梁的农户应该都是欠租的,不会有富裕。而且看这谷粒饱满,也一定是丰收的。 她继续往前寻,沿着星星点点的谷粒,是由东往西的一条路,农户与城镇应该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又根据风水自然情况判断出,城镇在西边。 去城镇,她需要车马,也需要信息。柳禾当机立断就开始上路,这段路不会太远,她坚持坚持就能走到。 沿着一个方向走去,终于看到了一点儿人烟。 一些人挑着货担,正在城门口等着进城。那些人应该就是从乡下到城里来卖货的。 柳禾站在人群中,静静地观望着周围的人。 她看到有一个衣着相对富足的人坐在马车上,那人底下的随从则前去向各处打听。 柳禾凑近了偷听,发现这人是前来收药的,收的正是黄芪。 她往旁边儿一个小贩的筐里一批正式黄芪,便也凑上前去问。 “老伯,今年这黄芪卖的可好啊?”柳禾只是随口一搭的问着。那老汉则稍有得意的答:“还行吧,今年这黄芪五两银子一斤。” 这也基本上是市场的公开价,他没有必要隐瞒柳禾。 柳禾又随口寒暄了两句,随即往那富家男子身边挪去。 “少爷出来就是收黄芪?”柳禾开门见山的问。 男子见着是一女孩儿上来询问,也不愿多理她。这会儿,出去打听价格的随从回来了,向这位少爷报了黄芪的价。 “五两银子,今年怎么卖到这么高的价?”他叹了口气,显然这并不在他的预算之内。 今年黄芪的价格会突然间涨高,柳禾其实是早有预测的,因为之前有商人大量囤积了这个药品,就想把黄芪的价格给推上去。 “今年这黄芪的价格你们怕是也压不下来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卖给你们四两银子。”柳禾说出这样的话,那富家男子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皱了皱眉,转向了另一边,只觉得这姑娘脑子有问题。 “我也是做中药材的,对这里面的事情比较清楚。”柳禾不气馁,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再加上他的言辞谈吐,一看就不是商贾人士,八成是被家里面惯养了的公子,这会儿被扔出来历练了,他也不会完成这次的收购任务。 “公子可以随时来找我,免得到时候买不回药材。要被家里责怪。”柳禾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那男子很是好奇,没过一会儿,果真追了上来。 “你倒是很会猜,难不成你是我家里人派来的?我告诉你,我这次一定会自己完成这次收购。”公子误会了柳禾的身份,还以为是家里派过来试探他的。 柳禾倒是充满了耐心,她现在需要有一个人庇护自己,起码有吃的。 “您难道听不出来我是外地来的吗?我本不是齐国人。又怎么会是您家里派过来的呢?只不过是与您相同状况的事情遇到的多了,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 我的身份不重要,只是一个小小药材商的女儿罢了。现在我说四两银子能帮您收购黄旗,您只需看同不同意便好。” 柳禾的话,很是真诚,来公子低头思忖了一会之后,也只得试试看了,她本来对经商之事就不甚了解,自己本是个读书人,家里非要让他沾这些东西,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能和自己心爱的林小姐成亲。所以他这才硬着头皮出来了。 “好吧,那我便信你一次。你说需要我怎么做?”那公子终于松口,柳禾也没有过分的要求。 “给我三天时间,供我吃住。然后告诉我您需要多少斤。” 公子如实的说了自己的要求,只是他提出四两银子还是多,平时都是三两能收的。 柳禾淡淡一笑:“那倒不至于,您家里人不会真的让您用三两银子去收的,今年的行价就是五两,任谁来谈也谈不到四两。您能四两收回去也是为家里立了一件大功” 柳禾说完又要了那公子的驻店地址,像他们这种进城来收药的,都是有固定居住的客栈。公子给了她地址之后,柳禾便避嫌的走到了一旁。 那公子的小厮看着柳禾心里不满:“您可别被这丫头片子给骗了,看她长得一副妖里妖气的模样。” 那公子白了小厮一眼,他倒是没注意柳禾长的是什么模样,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一个。旁的女人,他看也不会真的看到了眼里去。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赶紧完成这次任务,好娶心上人回来。 第二百零七章 压低药材行价 城门打开,柳禾跟那公子混进城中,一路打听着,往药材市场去走去。 “姑娘来采办什么药。”这里的人倒不会因为她是个女流之辈就看不起,毕竟现在鼎鼎有名的柳氏制造就是一个女人创建的。 柳禾拿出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密令,就是柳氏制药的腰牌。这东西她总在最里层一直随身携带,以便不时之需。 “老板,你这黄芪怎么卖?”她翻捡着上面的药材,仔细查看,手法相当娴熟,老板见他这架势,也不敢轻看。 “五两银子,这是今年市场的均价,这边还有成色好的,八两银子。您是行家,您一对比就知道。”老板看柳禾的样子很是专业,自然是要奉承着。 “行家倒也谈不上。不过我们柳氏制药的人出来采办还是要仔细着为东家办事儿不是?没有点儿真本事,东家也不会信任。”她一边无意的嘟哝着,一边翻看着药材。边儿上的人一听是柳氏过来收药,就凑了过来。 柳禾见人凑的多了,便又问道:“黄芪您这儿有多少斤。” 掌柜的一听,柳氏来收药,那定然是有大生意的,再看那姑娘腰间晃着的正是柳氏的腰牌,这东西可不敢有人冒假。各国都有约定,凡冒充柳氏制造的,都要诛九族,得不偿失。 所以赶紧回答:“二百斤,您要是需要更多,我回家再去取,仓库里还有二百斤。” 那卖家说出这话的时候,面露骄傲之色,要说黄芪他屯的算是多的了,这市场里不会有人比他能拿出的现货更多。 可柳禾听到他这回答,却是轻蔑一笑,随机扔下手里的黄芪甩了一句。 “就这么点儿,还不够我柳氏塞牙缝的呢。今年我们的需求量大,自己种的黄芪也不够多,这才出来收,没想到跑了这么老远,还是只有这么一点儿。”柳禾无奈的叹了两句便转身离去。 旁的人一听自然是欣喜若狂,今年这黄芪都是提前囤积好了的,市场上流动的自然是不多。柳氏在大梁,大梁今年的收成不好,远不及他们齐国。 没有人怀疑柳禾说的话,她的腰牌就是一个铁招牌。 她又在药材市场转了这么一圈之后,便转身离去了,随后便住进了那家客栈里。接下来的两天,她就整日吃吃喝喝。 “公子,她这么整天在客栈里混吃混喝的,除了去了一趟药材市场,和人家白话了两句,什么活儿都没干。我看她根本就是一个来骗吃骗喝的女骗子。”随从看着每天悠哉悠哉的柳禾心里更是不满,还要说他们公子和林小姐的感情那是十分坚定的,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女骗子给骗了呢,真是狐媚。 那公子却是自己掉进书袋里面不肯出来,丝毫不理会仆人所说的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回了仆人一句,那仆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每次碰见柳禾都要给她点脸色看。 柳禾自然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人的对自己的看法。她只须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两天后,一个药材商上门找到了柳禾。 “姑娘。您想要的黄芪,我这儿有货,您要不要来看看?”那商人带着柳河来到自己的药摊前。 柳禾看着他的黄芪,脸上并无波澜这东西也就算是中等品相吧。 “多少钱一斤?”柳禾手里面拿起一片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但是并没有认真的去看着药材。 “姑娘,还是五两银子,这是咱们现在的市场均价。”那药材商还在抬着价格。 柳禾扔下黄芪转身就要走,药材商赶紧追上来拦着。 “姑娘,这是看不上货,还是价格有问题呀?”他见柳禾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很是疑惑。 可是柳禾回过身,一句话差点儿没把他吓得昏倒在地。 “三两银子,多一文,我都不要。你要觉得成,我现在就提五百斤货。”她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商讨的意思,而是很坚定的看着那老板。任老板说出什么样的言辞都不为之动摇。 “姑娘,没有您这么杀价的。”那要财商脸色煞白。真要是三两一斤卖了,他可就赔了。 “那您考虑着吧,我告诉您,今儿我给三两,明天二两,我都未见得买。你瞅着外边儿这天儿。不出两天,准得下大雨,一旦这黄芪受了潮。可是白送都没人要。” 柳禾看出来,他们药摊儿上边儿这么大量的黄芪都是临时从外面运进来的,根本没有良好的储存空间。 这些药材如果趁着这势头不卖掉的话,他们才是真的赔了呢。 “姑娘啊,您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那老板眼泪都快下来了,今年卖上其他药材,可能都补不了黄芪的亏。 “老掌柜您可不算亏,今儿您是头一个来找上我的,您这五百斤黄芪到还有人收。剩下那些人的药材,您想想。我也是念及您是我的头号卖家,要不然我在等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二两银子都有人出手。”柳禾说完这句话,那老板低下头叹了口气。 没错,前些日子他们一听到柳氏要收大量的黄芪都把自家的货运了过来,他算是腿儿快的,早早地运来边。即使找到了柳禾旁的人,可能货都还在路上呢,这东西拉到这么远过来。如果卖不出去,那可就糟践了。 “得,我这就是看在柳氏的招牌上,其实把这药卖给您,往后您还得多支持我的小本生意。”这老板还算是个实诚人。 虽然他们大量囤货抬高市价,不对在先。柳禾如今这么做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不过大家都是辛苦的买卖人,柳禾也不会让他真的吃亏。 黄芪就是这个价,她不会压到二两来扰乱市场,毕竟她柳氏也得生存。但她也不许有人囤货居奇,故意抬高市价。 “这样吧,我给您指条明道,明年的时候您囤当归,我包您赚。”对于药材市场,柳禾才是那个最大的庄家,是操盘手,她给出的股,定然是赚的。 说完,她还给那老板签了一张票,盖上了她柳氏的章。预购五百斤当归,老板见了之后,激动的快要流出眼泪了,连连称道谢。 跟老板达成协议之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板底下的伙计去做了。柳禾带着小伙子去客栈找那富家公子。 “这药材是四辆银子,已经记住了吗?”柳禾嘱咐着。 那小伙子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道。出来打工,谁不是为了自己谋利呀,四两银子已经为东家赚了不少钱了,小伙子知道这其中的运作,也见惯了。 第二百零八章 齐国小侯爷强拆鸳鸯 话说着二人回到客栈。 柳河这样自己把要按照四两银子的价格收回来的是,云南公司报备了一番,工资,十分惊奇。随机付了钱没再多问半句。 反而是他的随从觉得说是四两就是四两,那有那么准的,他一直都不太信任刘河。也知道底下的人办事从来都是两副面孔。他有这样的经验,当然也会怀疑柳河了。 不过,他没有当着柳河的面儿提出质疑,而是柳河。走了之后,才对着自家的公子又抱怨的。 “公子,你也太好性子了,像他这样说是多少您就给多少,也不去问问他随着来的。说不准他们私下里到底是什么价格成交的呢?”他说完这话,公子终于忍不住地白了他两眼。 “要不然你就去vivo寻来更低的价格,要不然就闭上嘴巴吃粮,银子依然是你你我主播二人。找不到的价格了,我管他收来是是一两还是二两,那都是人家个人的本事。我觉得四两直边让他去按四两收就足以了。” 他这番话。柳河在门外倒是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这公子竟然是如此通透明白的人。瞬间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把那卖药的小司送走之后,刘河又重新回到了那工资的房间。 不然没有好脸色的白了他一眼便被公子呵斥着。出去序查了。 “小姐,可是还有什么事?你这次帮我还没跟我提。酬劳呢?”那公司十分有礼貌。 刘河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公司既然已经知道我从中克扣了不少银子,我自然也不会再跟你提酬劳的事情,只不过我也不是为了多克扣你这500两银子才与你合作的。还有另外一个事” 工资收好手中的书证金威做,听着他说。 “我来到你们齐国人生地不熟,但是我的夫君还在。大良如今大量不太平,我想在齐国落下脚来,再打听打听他如今的状况。不是工作可否收留我?”刘贺说的这个话不算是车皇,他只不过是没有说出自己付军的。真实身份而已。 可是公子却是犹豫了。他犹豫到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出来一趟,带回这样的一个女子回去。他抬头看了有何两眼,的确如不人所说,柳河长的十分优美。相貌自然是万里挑一的,不甚至是几十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他有自己的心上人,而且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如果他自己带回这样的一个女人,那林小姐心中该作何感想?她又如何解释的清楚呢? “公子还有什么疑虑尽管提出来。”柳河看出了他的为难,自然是不想强人所难的,不过如果是可以解决的问题,倒不妨大家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那公子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我这次出来的确是被家中威胁的。但他们威胁我的理由是,如果不能玩自完成这次收购的话,就不可以娶我呢青梅竹马的。女伴为妻。我与林小姐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自然是不会负了她,我与小姐您清清白白。我们二人皆知,可是如果我叫你贸然带回去的话,不知我的未婚妻会作何感想,而旁人更是会说三道四。” 他说完这话,六合也更是钦佩了几分。没想到这位公子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充分考虑到自己妻子的想法。这让他也为之感动。 “我理解您的想法。嗯,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回去雨林的未婚妻,说明自己的身份和实际情况,毕竟我也有我。挚爱之人。如果您的未婚妻还是不能够理解的话,我一定会立刻走开,不会影响你们二人半分,你看如何?” 那工资听到六合这样说,也能够理解他现在此刻救父心切。他们都是有情之人。李小姐应该也会理解柳河的这份苦心吧,是想如果身陷囹圄的人是自己,林小姐已一定会舍身忘我的去营救他。如这个柳河一般。 “好,那我们把药带齐后便会启程。” 有何觉得是不移植,隔日大便?将所有的黄旗全部亚运完成二人返回七国成都。 返回成都之后。那公子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先去见了自己的心上人。 柳河虽然是跟着他一块儿去炫耀,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让他有任何的误会才好。 整。张灯结彩的忙活着。 “他家有什么喜事吗?”刘河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亲事。 可这位公子!却一连惨白的险些瘫坐在地。 “他家哪有什么旁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双方家长都是不同意他们的这些新这门亲事的。如今,这里张灯结彩,怕不是林小姐要出嫁了吧? 有何立即想到一种情况让这位公子出去?置办药材是假安卓桌的,把林小姐嫁了才是真。 “你先别急,我上前去问个究竟。”柳河把工资放在一边自己上前去打听。 一个正在文件撒早的妇人,收了柳河的银子,这才一五一十的跟他说。 “林家这也是没辙了,小猴业是什么身份呀?他想要了林家的女儿,那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送上去,哪有?半分反抗林小姐。本来是不乐意嫁的,可是奈何刀都架到了在全家的脖子上,如果不嫁,那就是满门抄斩。苦了他约。放公子的这一对苦命鸳鸯。” 柳河从他这段话里边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就是那位小侯爷。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死性不改。 柳河从门口离开后,拽着那放工资就往家走。 “刘小姐,你不用再管我了,如今他已经变了心,要嫁作他人妇,我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方公子不明就里,还以为是林小姐愿意嫁作他人呢?他们二人早有约定。如果双方家长迫使他们另嫁祸他,娶二人都会。以命相抵。 “你别说这种话,林小姐是迫不得已的事,那小猴也强迫她。出嫁如果不嫁就会杀了他全家,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父母亲,人为自己而死呢?”柳河待走远了才跟他说出实情。 发工资一听,怒上心头,直接往外冲过去。 “我要跟他去拼命。那小猴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二百零九章 柳禾怒打小侯爷 那发工资说着就要去找那小侯爷拼命。 “你去了,不过是往天一条人命还很有可能将你一家老小群都搭上。这小侯爷是什么身份,我一个外乡人都知道。就不用我再多做赘述了吧。”刘和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愤怒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能看着他就这样被那个畜生霸占吗?这天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我要进宫,我要去告御状。”方公子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仰面痛哭。 刘和见他这样实在是不忍心,就当是还这位公子的一个恩情吧,自己要去会一会那位老朋友。 “你先回家去,我听他婆子说了,他们成亲是要在两日之后,明天你等我的消息吧。”柳河说着江浙潍坊公子拉起来,吩咐仆人把他呀,回家里去。 自己则是孤身一人来到了侯府外。 “叫你们小侯爷出来见我。”柳河站在门外对着门口的护卫说的。 户外斜眼看了一眼,又和没搭理他,继续盯着自己的手位。 “如果不动的话,我就自己上前去砸门了。不过是捎句话就能就你们活跃一命的事儿,这种大工资是还不抢着去做。” 互为听完他这个话,急唔耐烦的瞪了一眼:“哪里来的泼妇?是活的不耐烦了吗?静然来到侯府门口撒野?” 他说着就拿棍子往外扒了柳河。 “我是你们候也在大龄的老朋友了,前来见他一面,通传一声吧。”刘哥又掏出来。一些银子。放在那护卫的手中。 可是能在侯府门口做护卫的。哪会看得上这点儿银子,他直接将银子洒落在地上。 那些都是散碎的银子,他这么意思啊,自然是落了满地都是。这二人争执折柳和秀中还兮兮,落落的散落着许多的铜板和银子。周围度过的百姓有一些建材洗衣的就上去拿,结果发现柳河并没有上前制止。其他的人便也跟风上前去哄抢起来。 有何与互为争辩着,哄抢银子的人多了,看热闹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一时间护符门口聚集了。许多的百姓。 人聚的多了起来。福利的人虽然是要出来看一看情况的。 最终还是惊动了后附里面的小侯爷,这会儿他正在暖房里面享受着。葡萄美酒呢? “我在大良哪有什么老朋友,有的都是仇人。”他迷迷糊糊的,最日久一丁到,有所谓的老朋友来找她,随口答了一句。 等下继续喝着酒,可突然间又想起。来饼的人说,那姑娘姓柳。她这才想起来,刘和这么个人。 小荷叶蹭的坐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敢来到我的府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胆子可真大!” 他说着起身就要出去。教训刘何一帆格式。一打开门,寒风打在他的头上,瞬间让他清醒了一半。 “不对呀,这小娘子竟然敢孤身上门,绝不可能!”他想起柳河在大良是如何的炙手可热,还有他那个王爷老公是多么的阴森可怕!他能孤身一人来绝不可能,他一定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这又是要上门儿跟他讨什么条件?自己越想越窝囊,可是他又怕定了这个柳河和木沉渊。只希望这女人不要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就好。 门口吵嚷声还在继续,大门突然间被打开,直接小荷叶从里面。缓缓走出。 南湖违背柳河骂的急了,刚要抬起棍子来朝他身上打去。就听见刘小侯爷大喝一声:“助手,你这狗东西也不,看来的人是谁!” 会感冒涂一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回头去看小侯爷之间,他满脸堆着笑。赢上来。 “柳小姐多日不见,怎么竟有雅兴来到我齐国?难不成是专门为了与我的老友相会的?”他这么一番鳄鱼奉承周围的人都吓傻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竟然真的。是作为嚣张跋扈的小侯爷的老朋友。 “需求倒是谈不上,的确是有些事情要找您说一说。可否到府上一叙?”柳河也无法置身番茄,他算定了这位小侯爷一定料到了他如今敢只身前来,是早有准备的这种想法。 小侯爷自然是恭恭敬敬地邀请他进门。 如何缓缓走入,丝毫不在怕的。那些人看着柳河这样进去停在门口都纷纷猜测其他的身份,来看他长得这样,幺妹该不会是这类小侯爷的。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吧。 可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这位小侯爷如此恭敬?位置,青岛呢? 所谓好事不出门,反正这种是传闻没一会儿就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去敲小侯爷的门,而且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当然,这种译文也逃不过皇宫的耳目,公里的那些人自然也是对这些花边新闻最为感兴趣了。 铝合金大头佛里面,他的芳芳的就坐在了堂公堂之上,让人盗来了茶水,之后自己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又让小猴也带着他在附中转了转。 “看来小侯爷这侯府清净的很,这么大的一个侯府,竟然也没有个一个女主人。”他提这件事情倒是也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下文,可是在小侯爷听来,他这话里面可是充满了讽刺,这不就是提之前莫宇的那件事儿吗?本来她都有一位正牌的候爷夫人了,结果就那样死在了。他们大量的大雨之中。而且这位未婚妻还给他带了一个绿帽子。这件事情都已经在他们齐国皇宫里面那些女人的口中传了个遍,现在谁看见他不是演出而笑啊,在这齐国。那些高贵的官家女子已经都不愿意再嫁给他了,最近他只洗清目鱼,邻家小姐,可能邻家小姐还推辞说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人。 “刘小姐,就别再挖苦我了,我哪有什么福气能够去的上夫人。你对这件事情我不是在清楚不过了吗?”他讪讪地回了六合,依据 第二百一十章 小侯爷被迫做月老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林釜山呀?大喜了,新娘子那边已经张灯结彩的布置上了,您这边儿倒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柳河说完这话,小侯爷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的,他不觉得柳河居然会为了一个普通官家女子的婚事上门来找她,一定是另有别的事情。 所以只是搪塞地回答道:“又不是正气有什么可准备的,他家里面想给自己抬抬面子而已。” 抢占了别人的媳妇,居然还不是以正七来取,这小侯也也实在太跋扈了。 “这么说来,那味林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 他说完便又苦笑一声:“唉看来可惜了难得我大老远跑了一趟没想到你竟然……” 小侯爷一听,这是为了他才来的? “不知柳姑娘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啊?”他心里莫名有些兴奋,毕竟听着柳禾的意思这是有好事找他。 柳禾则是一副惋惜的模样,嗔怪的念叨一句:“你都要纳妾了,我说还有什么用。” 回头瞥了他一眼,又解释道:“我们大梁皇帝自从上一次事后,总觉得愧对与小侯爷您,说到底,大家都是王公贵族,自然能理解您的委屈,可他是九五之尊,有些话则不便说了……您能明白吗?” 她言下之意,是皇帝知道自己错了,可皇帝怎么可以有错呢,即便有,也不能说。 小侯爷面露得意之色,这是要不帮他?没错一定是的! “明白明白,我哪里敢怪罪你们的皇帝呢,只能说我运气不好。” 他现在服软得十分审时度势,现在大梁要补偿,他当然要给个台阶下了。 “小侯爷果然识时务者啊,你的心胸我倒是没想到。本来还以为这次要失败而返呢,要知道侯爷这么睿智,就不让辰渊麻烦一趟了。” 柳禾表现得很激动,似乎真的在感叹夸奖,但还是顺便提了提慕辰渊来震慑小侯爷。 “宸王殿下也来了吗?”小侯爷笑容一僵,但不敢露出不悦之色。 柳禾则是敷衍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将话题转到婚事上。 “这次皇上让我秘密前来,先探探您的意思。你知道,我们大梁还有一位公主尚未出阁,如今她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小侯爷一听,心里又存了半分疑虑。公主?他可没听过什么大梁公主,该不会貌丑无颜吧。 柳禾看出他的疑虑,继续说到:“公主久不在宫中,皇上也与她不得亲近的。不过若是能与您成就一段佳话,这不是解了他两处难么?” 柳禾说完这话环顾了一圈低声说:“这话我也只与你说,圣心不可揣度,侯爷知道轻重的。” 小侯爷听她这么一说,才觉得靠谱。毕竟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让皇帝以公主前来赔罪呢。 可这种一箭双雕的事,的确是皇帝们最擅长的了。不过他也不傻,这种时候当然要狠狠地敲一笔才行。 “柳小姐,您别看我这侯府大,可只有这么一个空壳子,娶公主?下辈子吧,我这辈子先攒够老婆本儿。” 柳禾看他这贪婪样子简直想笑,可不得等下辈子么,估计下辈子都没戏。 “老婆本儿不老婆本儿的且先不说,侯爷,您这未娶妻先纳妾……恐怕公主的事我没法给您打包票了。” 柳禾说完板着脸,不再有半点商讨的意思。 这……到嘴的肥肉就要丢了?那怎么行!纳妾事小,联姻事大! “你放心,我一会就让人去取消婚约!”小侯爷虽然考上了林小姐,可也不过是消遣而已,娶不娶都无所谓。 柳禾却是嗤笑一声:“没那么简单吧,如今林家都已经大张旗鼓的布置新房,闹得满城皆知。如今你不娶了,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小侯爷一听,也对。那些女人就是麻烦,整日里搞忠烈那一套,如今被悔婚戏耍,肯定会要死要活的。 他现在可是要娶公主的人,不能有如此污点! 柳禾见他露出狠厉的目光,心道不好,赶紧缓和了语气说。 “我有一个主意,坏事变好事。” 小侯爷打心里服气柳禾,这会儿自然上赶着问到:“您吩咐!” “据说这个林小姐有一青梅竹马,你不如让她和那位公子成婚。你是侯爷,他们不敢不从。这样你落个美名,这事儿也了了,你说如何?” 柳禾说这话时候故意贬损了方公子,抬高小侯爷,让他觉得是自己掌控了别人的人生。有了这种成就感,他才不会疑心。 小侯爷一听,果然是个主意,随即叫来了府里的仆人。 “你去方家,让他们准备迎亲!敢有半句反抗,让他们仔细着皮!” 小侯爷洋洋得意,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控的人。 柳禾空口白牙不要紧,只要方公子和林小姐完婚,就算是安全了。 仆人走后,柳禾也离开了。她偷偷去往方家,提前嘱咐好方公子。 这次不要轻易松口,要让他爹娘求着他娶林小姐才行,没有这个话柄在,往后的日子总是抬不起头的。 不过看小侯爷对待她和慕辰渊的态度上来看,大梁目前还没有什么乱子。既然没有起兵,慕辰渊为什么急着把她送走呢? 这事儿还要慢慢做打算,大梁她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真回不去了,不过在这边,她也要帮慕辰渊找好退路。 柳禾将话带给方公子,那方公子还以为柳禾疯了。小侯爷怎么可能放弃林小姐?放弃就算了,还要让他来娶。 柳禾并未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说如何办到的,只让他谨记就好。 没一会,果然他的父母来到这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老两口自然是不不乐意的,但是他没有惧怕小红叶的因所以只能同意一下来。这会儿别来到自己儿子的院子里。告诉他这个喜讯。 方公子听从刘河的建议。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脸犹豫的说:“他都被许配给别人了,如今我再取。” 老两口一听,心里一震,没想到自己的傻儿子居然在紧要关头掉链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得随我进宫去 “你怎么这样迂腐,他只是被许配了过去,又没有真的嫁,再说你们两个人一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怎么会做出不忠于你的事情呢?” 如今者反正的话都被老两口说进了过去,他们是如何反对这一门亲事的?这番话可是方公子无数次对自己父母说过的事现在这种时候,却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是何等的讽刺。 “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免得日后在她嫁进来之后多生事端。像他家这样的小门小户进来之后不免要客栈咱们家的钱财。” 话说到这儿老两口也算是听明白了儿子这是拿之前他们说的话耶自己呢。 他们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松口的话,自己儿子恐怕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现在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老两口最后琢磨了半天。还是败下阵来,父母哪有妞的过自己孩子的呢? “行了,你也不用再跟我们耍计谋了,我们答应你。以后成了亲,就让你们自己单过,所有的事儿我们不插手。这下总可以了吧。” 父母有了这样的保证,虽然发工资知道他们未必能做的到,但是如今他们低下了一步头,退了一步,自己日后。也好有个说辞与林小姐的婚后生活。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还是有所保障的,他现在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激柳禾。 双方家里面达成了一致,虽然没有准备的很充分,但是房价毕竟是数一数二的复数人家自然不会亏待了林小姐。 林小姐也算是官宦家的女儿,在新城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两个人这样匆匆成亲。坊间传闻也是不少,只不过他们早有准备,那些闲言碎语的全都被挡了回去。 这边的事终于解决完了。小侯爷这才找到柳河。 “怎么样,我这件事办的还可以吧?那你那边什么时候……”小侯爷到了一定的年纪。已经开始着急自己的婚事了,他的父亲,老王爷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皇家里面的那些人衣服都不怎么管他。知道他平日里是个胡闹的人,谁也不愿意将自己家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那些想要将女儿嫁过来的小猴也有嫌人家身份地位,不愿意去书签,有了大量公主嫁给自己。他一方面可以赶紧成亲了,在一个也是用这一点来证明自己可以取到好媳妇来给那些人看的。 如何看他一幅着急的样子,却是满不在乎。 “小胡,眼睛急什么,我这次前来也只是先探探您的口风,您这边同意了,我还要替芯儿回去。让皇上再做决断,毕竟是两国联姻的事,这边也要上报齐国皇帝才行。” 小吴也听她义解释,这才想到,没错,自己也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对方嫁的还是本国的公主,这可是两国联姻的大事,怎么能够像普通曲奇一样草草决定呢?一定是要双方皇帝会务之后才能够下决定的。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这样重要的一个人物,他心里面又多了几分满足。 “成,我可以等,不过你也是,也可以先随我进宫去见见我的皇帝舅舅。” 小胡也提出这么一遭,六额倒是有点儿招架不住。进宫见皇帝绝对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我如今是秘密前往大齐国的,这样工人去。但见你们的七国皇帝怕是不妥。” 柳河推脱,小侯爷却不乐意了。有什么可不妥的,他的婚姻是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算不上公然前去。我们就当是家庭聚会我教你带去玉,我就就随意寒暄几句就可以了,我舅舅是个随和的人。他才不像你们的皇帝摆那么大谱。” 小侯爷说着,竟然叫人开始背上了马车,就要带柳禾进宫。 “就算是私人会见。我也应该仔细打扮一番。毕竟我是大良过来的,我这形象也代表了我们大良。”柳河还在找借口,可是小猴页面上的不悦之色已是越来越浓重。 “得了吧,刘小姐可不是那样注重。虚头巴脑的人。你若是愿意去捡。纵使今日蓬头垢面。也要去见的。你如今这样推脱,就是不愿意随我去将此事令报给皇上了。” 小侯爷虽然还没有拆到柳河是在框的,但毕竟能察觉的出来,刘河不愿意与他去见皇帝。他是一个很看重自己面子的人,什么事儿?都要给足他的辫子,如果让他面儿上挂不住了。那他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二人还在僵持着,就听外面的小厮进来禀报。 “侯爷,柳姑娘,宫里的主子有请。” 得找侯毅这边还没找到对策,没想到竟然引起了齐国皇宫里人的注意。哪些人请自己进攻做什么?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 “走吧!”小猴也原本也是一脸震惊,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叫上六合一,同去进攻了。所谓的宫里主子有请,无非就是那些闲的没事儿干的嫔妃,这不定又听到了他什么奇闻趣事,要拿它去开涮呢?如今只能连累柳和与他一起去面对了。 “请你我钱去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六合这边还是很担心。 小侯爷却是无奈的嗤笑一声:“还不是那些无聊的女人,你到了之后尽量少说话吧。他们准保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这才把他们两个人叫进去,你到时候可一定要给我证明清白。” 他这话说的,让刘哥真是哭笑不得,自己给他证明清白。应该是他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二人从马车一路进入皇宫里面。兜兜转转才走到了一个名为春华阁的地方。 这里也是一个暖哥,虽然时节已入冬,但是穿暖阁里面还是春暖花开的样子,一群身着与大梁不一样制式服装的女人,围坐在一个暖炉旁。 他们有说有笑的嗑着瓜子儿。那点上的笑容十分真挚。与印象中宫里人的勾心斗角完全不同。也与摄政王府里的那些貌合神离的人也有所不同。 “舅母。”小侯爷对着正宗那个穿着着正红色的人称了一生舅母。 那人大概就是正宫的皇后娘娘了,可是他的衣着实在随意,让人一时判断不出身份。 第二百一十二章 竟然这么和谐 “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那皇后扔下自己手中的一把干果,随意的掸了掸手,才正坐好。 其他的妃嫔也跟着转过身来,齐齐的看向柳河。 “想闭着嘴就是从大良来的柳姑娘了吧。我们可是早有耳闻,你来到齐国怎么也不来宫中。见见我们呢。”有的非片热情的上前拉着柳河的手说的。 刘和正在想什么对策,旁边的一个人却改了口。 “瞧你说的,人家来这自然是有正事,没食欲,咱们扯什么劳什子。” 刘和听有人给他打了圆场。这话说的倒是也通,但是自己也尽孝,身为关了。还是解释道。 “是怕自己身份卑微,叨扰了各位娘娘。”他这一副仔细小心的样子,让周围的这些人先是一愣,随后申请又换和谐。 那里有皇宫,会让他们离这里氛围如此好,其他国家的女子来了自然是要谨慎些的。所以他们也不会过分责怪。 “刘姑娘是神医圣手,既然他来了,你们不妨和他多聊易聊养生的问题,我这边先去给皇帝舅舅请安。” 小何也十分客气地说着,实际上就是要找个借口逃走,不过,那些娘娘们的确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想要见什么小荷叶只是对这位远道而来的神医。充满了兴趣而已。 所以他说要走这些人也没在兰只是你演我一语的打趣着他,小猴也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留下柳河一个人在这里让他多少有些不是有。必行,他猜不透这些人到底是表面的和谐还是真的和谐。 “各位娘娘,不要听那些坊间传闻,我倒也不是什么神医。”柳河这一番谦虚推辞显然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呢。 给宫里人看病是要提着脑袋大。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何况还是齐国这样的大国,他若是在宫里一死了两个娘娘,恐怕这些死不要紧还要连累其他人呢。 皇后听到他这话,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手。 “哪里哪里你肯定是有你的本事,他不过你放心,我们哪里能让原道而来的客人为我们看病呢?就是对你很好奇,所以大家坐下来一块儿聊一聊罢了。” 他想的这样开诚布公地让刘和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对他好奇,确实。对他好急的人不少,可是这样直接宣之于口的倒还真是头一回。 刘合作下来,那些娘娘就像是自己从前在学校的室友一样,马上围坐在了她的身边。给他一块糕点或者给他一把瓜子的。仿佛大家就是新分到一个宿舍的同学。毫无准备借地。 他们问了很多关于60制药的问题,刘和也都一一解答。这些问题无关于专业艺术,只是他们手居于深宫,不知道外面的轻伤。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中的该是什么样子,那些人听得瞠目结舌,没有半点也于之越结实,赞叹于激动。 刘河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与他们说话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也不用花什么九转的心思去想那些人会不会。笑里藏刀,针对自己大家就是很平等,很友好的去聊天。 没多一会儿,流河与这些人便也混熟了,大家开始聊起许多。旁的话题,比如说那小侯爷的八卦,公立的女子,总是喜欢穿一些这些八卦。小猴也便是很好的一个话题。 虽然在外嚣张跋扈,但对于宫里的嫔妃娘娘们来说,他就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玩呗,并不像在外表现的那样凶恶。 六合,听着他们说,那些神奇的去世也跟着笑起来,正笑着。就听后面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们又在嘻嘻哈哈的嘲笑些什么呢?说来与朕听一听。” 刘和听到他的自成,立马起身回头发现是一个长相十分面善的中年人。他身着龙袍。柳禾立马起身行礼。 “是刘姑娘吧,不必多列,赶紧起来吧。”皇帝。烟雨十分青山,不过眼睛倒是没过多地扫向南,而是直接看向了自己的正宫皇后。 皇后坐在一旁,一边吃着手里的蜜饯,一边想看热闹。是的,直到皇上盯了他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扔下自己手里的密件,上前去迎接。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不是皇上提醒她就将自己置身事外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哪个人的媳妇一样。 “你和少吃些吧。这些密县甜得很,不要晚上又商量着牙疼。”皇帝语气嗔怪,不过尽是甜蜜的氛围,六合,觉得这样的夫妻关系连在普通人家都十分少见,何况是帝王家了。 皇后对于这样的叮嘱却没有感动的意思,只是暗戳戳地白了他两眼。看来他早已习惯了皇帝对自己的关怀。可是美食在前,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我听茂泽说,你们大梁要为她说一门亲事。”皇帝坐下之后问柳河第一件事,果然是这个浏河,瞬间觉得自己的黄车的有点儿大了,万一这大齐皇帝真的像大量发掘什么心寒。询问恐怕自己要惹上烦。 “只是私下里谈起了这件事,还没有最终的结论呢?这这么大的事,还是要问过您才能做决定吧。”柳河赶紧起身,慌张的为自己找着借口。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睿智,随后构成一笑。 “好,那就改天再说吧。”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刘河。已经看到了他所有的谎言,但是却没有任何戳穿与刁难,只是说日后再说,这样的胸襟与气度,让柳河一时间都有些不相信,不知道这位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自己心里面打着鼓面,上面却和大家一起在一起,继续说说笑笑。 直到人群散去之后,皇帝单独留下来的柳禾。 “你说你来这里是打连皇帝让你来提亲的。”这为其国皇帝随意包了个话茬,看来是就等柳禾自己认罪了。 六合当然也是识趣的人,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自己再狡辩也没有意义,况且大良如今的状况他不知道,或许这位齐国皇帝是知道的。 想到这儿待立刻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面:“皇上恕罪,我只是见不得小侯爷棒打鸳鸯这种造孽的事情,如果我不拦下来,公怕有损小侯爷的阴德呢。” 他最终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这理由也算不得太过虚假。 皇帝虽然在金銮殿上,可有些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有何来这里的目的,他不可能差不清楚就冒然的来相见。 “你这话说的也不够实诚。你与方公子有私交?帮他一把,出于一起,这是好事,没有必要欺瞒一阵。茂泽,这件事情做的的确不对。我之后会好好惩罚他的。” 原来皇帝早已经把他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了,柳河瞬时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与你母亲像吗 柳禾稍微显得有些局促,皇上也不便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只是他来回来去盯着柳禾的相貌看,这让柳禾感觉有些不适。 “皇上是否有什么话想问民女,如果有的话您尽管问。”柳禾找了一个借口让皇帝注意自己的行为。 齐国皇帝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显得有半点儿紧张,而是稳稳当当的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问道:“你与你的母亲长得像吗?” 突然问出这样的话,让柳禾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她都想不出到底应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这又是什么套路? 不清楚对方套路的时候,自己做不出任何的决策,唯一的方法也就是如实禀告。 “不知道,民女未曾见过自己的母亲。” 他说完这句话,皇帝表情中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 “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子,与你很像。”他说的足够坦白。这是在怀疑自己是他旧识女子的女儿了。 “皇上怀念那个女子?”柳禾问到。 那皇帝却起身。无奈轻笑了一声:“还好,愧疚更多一些,所以久久难忘。不知是太过于爱惜还是因为缺憾。” 有时候思念一个人久了,就不知道自己惦记的是那个人本身,还是这一份习惯性的思念了。 柳禾不知如何安慰,也只能沉默不语。 “听说你是宸王的妻子?”皇话锋一转,突然问到关于他的事。 “是前王妃。我们两个人早已和离。”柳禾再次如实答道。 皇帝看着她点了点头:“也好,你就当是在这里避难吧。我想你来到齐国的目的应该也是如此吧。” 皇帝的话让他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慕辰渊真的出事了。 “民女不懂您所说里的意思,为何要来避难?我已久久不与宸王殿下有联系,这次来到齐国也实属偶然,采购的路上不幸与车队走失,迷了路而已。” 她不想太过于暴露自己的行踪,毕竟大梁如果内乱的话。其他国家趁机觊觎也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这是齐国皇帝真的存了什么坏心思,想要拿她做人质来要挟慕辰渊扰乱他的军心。那自己岂不是要连累慕辰渊了。 “你也不必紧张这件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便不说罢了。你暂且先住在茂泽的院子里。” 他说完,吩咐人将柳禾送了回去。这样的护送怎么都觉得像是被挟持了,中途她说下车去逛街,可那太监还是命人跟着。 罢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先跟着回去。 来到侯府,太监将小侯爷叫到一旁吩咐了些什么,随后便走了。 而回来的小侯爷,态度则是相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之前他忌惮慕辰渊,对柳禾的谦和或许表面,现在则是显得更真心一些。 “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腾出一个院子,你放心住下。”他说话时站在两米开外,若非如此,柳禾就要怀疑皇帝让她们孤男寡女同住的意思了。 柳禾在主院用过膳之后,听到外面有些喧闹的声音。她无心凑热闹,询问过住所已经收拾完,便让婢女带她回去住所。 “柳禾。”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背后叫住她。 柳禾回身,只见一二十岁左右,十分端庄大方、衣着华贵的女子,被一众下人簇拥着朝她走过来。 “这是长公主。”婢女在一旁提醒。 柳禾不卑不亢走上前,款款行礼:“长公主。”这样的神态语气不似拜见,更像问候。 她虽然不是大梁人,可呆了那么久,早就把大梁当做自己的故乡了。 身为大梁人,从内心深处是不想对齐国王室低三下四的。本来还担心这位长公主会发难,没想到她反而眼里对柳禾的友善更多了一分。 “父皇叫我过来陪你同住,免得茂则这小子不懂规矩,惹你生气。” 如何将自己伪装成男装,还贴了假的胡子?是没有人能够认得出他,如果他突然回来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在这方面他还是做足了打算的。 他秘密地潜入到慕尘渊的别院,才艺钻进去就被按位给按下了。 这个时候他们都是高度戒备的,生怕有什么密探闯进来。而刘和装扮的这么一个大胡子男人突然闯进来,没有被直接一刀杀了就不错了。 那几名安慰将柳河带到了慕沉渊的跟前儿。 “殿下抓到了一名密探。”那安慰上前去回禀六和被按压在地上,封住口眼,不得抬头。 可木沉渊转身一看便知地上的人就是柳河。他仿佛连柳河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认得。 惊讶之情让他一时间都有些语塞。真的是他,他居然跑了回来,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六合会突然跑回来看他。但每次都笑笑自己实在太傻,怎么可能发生的事,然而现在他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 木沉渊冲上去推开按住流河的侍卫。一把就将她抱住。 屋中的人都看傻了,以为他们的主子这是紧张的疯了。 柳河发出呜呜的声音,慕沉渊这才想起来,他的嘴里还塞着棉布条呢。 他赶紧将那棉布条抽出来接下眼罩和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木沉渊,你的安慰都是蠢货吗?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个女人?还是说你又换了一批新的安慰他们怎么个个都认不出我来。” 柳河气坏了自己干了那么久的路才回来就被这些人按住弄得他胳膊差点脱臼。 牧尘渊忍不住的亲了他两下:“你化妆画的这样精密,哪里有人能认得出来?” 木沉渊说的同时也不忘夸他两句。 “你不就认出来了?”柳河气也消了一点儿叙旧为奸谋沉冤他现在也生不起什么气来。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够一眼认出来。”刘河抿着唇笑了笑,真是说大话,如果自己变成别人的样子,看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我回来不会坏了你的事吧?”如何看着他问道。 “倒是不会,我的计划延期了。 ”墨沉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 柳河却是先下一沉:“延期了,可是我才告诉穆远星,要他在边净搞些动静,以此来分散兵力支援你,你现在延期了,他岂不是会被打的很惨?” 柳河这话一出木沉渊也是愣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 “怎么办?我跟他说的日期就是今天你改变计划怎么不通知他一声?”柳河埋怨的说到。 牧尘渊也值得安慰:“没事,没事,我在想别的办法,你现在一定累极了,赶快休息休息吧。 ” 莫沉渊看着柳河这瓶蓬头垢面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惹不起的宁王殿下 本来阿姨那的出现是可以让刘和他们宽恕阿那其得核实他至今仍然死不悔改。 “柳河就是幺女,如果你们再继续轻信他的话,夏俊的末日就要到了。” 他如今只剩下声嘶力竭的喊叫,试图用自己的气势让其他长老在转投向他。 “好啦那其你现在已经赌输了这里并没有出现你所谓的那些巫蛊之术也没有什么劲种的植物存在。” 墓园新的声音悠悠响起。啊那其再也撑不下去他瘫坐在地上,夏军的末日什么时候到来尚未可知,但他自己的末日终究是来了。 “元兴哥哥,看在我对你这么多年用情的份儿上,可不可以再宽恕我的哥哥一次,哪怕是将他贬为庶民,日后我劳作来供养他决不让他燃脂半点朝政知识” 果然,阿姨那赶来就是为了他的哥哥求情的六合,看着他实在是可怜,毕竟穆元兴新里还是有这个姑娘的。 可梦媛星凤眸微转,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对我的用情是我多年以来一直都困扰我从未接受过你的情谊,又何谈为你而宽恕阿那其?” 他这话说的足够绝情,但是眼底的光却撇向了柳禾。 柳河敏锐地感受到了他抛向自己的目光。原来说着最绝情的话,在心底也还是抑制不住对他的深情。 他那个眼神的意思就是在暗示柳河魏阿姨那求个情吧留她一命。 墓园兴用手。抠着那串念珠,心里也在打鼓,柳河究竟能不能意识到自己请求。 “阿姨那从来没有认可过他哥哥的种种行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要被他所连累呢?元兴你应该再问问阿依娜他的选择。” 柳禾说完转头看下已经哭成泪人的阿依娜:“阿姨那你的哥哥做出如此狂被芝士你的家族能够容得下他吗?” 柳河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现在将按那骑在他们足中除名,那么他们全族就不会造受连累。 “柳禾,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脉本来剩下的人就不多了。也就是我和哥哥还有一个叔叔,一个堂弟,如今我的叔叔和堂弟都在这里了。” 他转头看一下跟在安娜其身边的那两个人。原来他们这一家。直系只剩下这几个人,其他的人都属于旁系,并不会受到牵连。 阿姨那倒是不畏惧于家人,同生共死,只是他不想用自己的死来承认他与他们和同流合污。 “我的兄长叔父不能死后,连个目的都没有,如果将他们从足中除名,他们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吗?”阿姨那说完这话,六合感觉甚是失望,自己明明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 不过阿姨那转头又说到:“我将我自己从足中除名。此后也绝不再踏入夏俊半步,只做一个布衣百姓。惟愿自己的劳作能够弥补兄长犯下来的错误。” 他说完这句话,流河明显感觉到木媛星的眼角露出一丝晶莹,它也被这个赤诚的小姑娘所感动。 然而,为了夏俊长治久安,他必须要铲除一切异己分子,像这种时不时就冒出来捣乱的人,这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 除恶务尽,木媛星只能忍住内心的不舍。 “好,现在就将阿那其等三人处死。”墓园新快速的说出了这个角色,没有半点拖拉。 安娜琪那个怂包至此才知道跪下求饶。然而没有半点作用,阿姨那不想让自己的哥哥连最后一刻都没有尊严上前直接敲晕了他。 那三人重新被拉回到祭坛。刽子手手起刀路,将三人割喉。 没有将人头割下挂于城门是慕远星对阿姨那最后的怜悯。 等到柳河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不见了阿姨那的踪影。那姑娘只身一人离开,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当然他也没有任何可以牵挂的人值得她去告别。 “回宫。”众位长老都以为穆远星会对他们今天的行为进行责问,然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目光的冷漠中带有一丝呆滞,立刻启程回宫。 柳河担心他便跟了上去,可是梦媛星也没有等他片刻回到宫里之后就将自己关了起来。有何敲门无人应答他只能再给牧云星多一些的时间。 他知道吴元兴是在为阿依那感到难过,自己便私下派了莫桑去寻找那姑娘的踪迹。 打没打第三,拿好半月之后他种的那些植物终于成熟。柳禾作了一些出来味道果然不错。 没有了。啊那其的蛊惑,那些民众也就像失忆一般忘了之前是如何指责刘和他们现在纷纷上门求这植物的种子。 柳河当然是不计前嫌的,对于众生的愚蠢,他除了包容,没有什么可做的。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夏军的天气开始转冷已经步入了初冬。 柳河突然觉得夏俊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他们似乎是太渴望夏天了,毕竟这里一年四季有三个季节都是在冬天。 这里的人不过中秋,所以即便是到了8月15,也是如同往常的日子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在柳河看来,这个日子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她这里看不到那一满伦的明月,只能回忆起去年此时,他与柳家的人一起在院中赏月。 同时他也想起木沉渊,每逢佳节倍思亲,古人诚不欺我。 看来经过了这么久,木沉渊大概也是把他忘了,否则怎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半句消息。 “怎么想家了?”木媛星来到柳河身边此时他以微醺开始有些摇晃起来。 “是啊不知道他们都过的好不好。”柳河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你所说的他们是指柳家的人,还是你制药的员工,或者其他的人?”他是在试探柳河,那其他人无非就是只木沉渊罢了。 柳河轻笑一声:“都有。” 墓园兴建,他终于肯承认自己心里还有木沉渊。 “所以想听听他的消息吗?”我也兴奋出这句话,让柳河心地遗产,难不成他又发生了什么危险? “没死就行。”柳河还在嘴硬,可显然已经酒醒了一半。此刻,他支起耳朵,生怕落下关于沐宸院的任何一个字。 木眼星叹了口气,他是为了让柳河先做一个心理准备,所以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已经开始谋划起兵了。九月九重阳节。” 第二百一十五章 走帮你去要人 他没有说什么,吃了几口之后似乎是吃饱了的样子,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水漱口,又用玫瑰花水来净手。 是女也同她一样淡然,有条不紊地伺候完之后,再用花香的精油去为她按摩手部一切步骤都行过之后,长公主这才缓缓起身。 “走吧。”他回身朝着柳河淡淡的说了一句。 柳河先是一愣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长公主依然是语气淡淡,但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微笑说的:“带你去要人。” 刘和一瞬间都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带他去要人,这意思难道是要从宁王手中把阿姨那要回来吗?这怎么可能? 不是传闻那位宁王十分跋扈连皇帝都奈何不了他,而长公主这么一个柔弱女子,难不成真的可以帮她出头。 没等柳和疑问,长公主就先行一步,由侍女搀扶着款款向外面走去,有何此刻也不在疑惑,哪怕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他也要信了。长公主这次便不做声地跟在了后面。 二人去着马车来到宁王府门口,这座王府十分奢华,单从门口的那两尊石狮子便可以见得。 门口是的石狮子眼睛是镶嵌着宝石的口中含了一枚货真价实的夜明珠,光是门口的狮子都敢用这么华贵的珠宝,可见宁王实在是复刻敌国。 能不能迪得了其果尚未可知,但肯定是要比他大梁有钱的多。 门口的护卫舰有人将马车停在了宁王府的正门门口。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这正门除了皇帝和皇后敢稍作停留之外,旁人是万万不敢的。可那护院出来一看,这马车上面。点了一盏长公主府独有的花灯。顿时没了脾气,马上笑脸盈盈的冲上前。 “贵客光临贵客光临晓得给长公主请安。”他这幅谄媚的样子让柳河不由得想起了过去家里养的一只哈巴狗。 那护院,并不在乎柳河看他时候那鄙夷的眼神。随即回过头吩咐后面的人。 “快快去禀告宁王长公主大驾光临了。”他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上的玉皇大帝或者是财神爷来了呢。 后面的人更夸张听到这句话简直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回去脸上挂着那欣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中了状元呢。 到这一会儿,柳河彻底的相信长公主说的那句带他去要人了,连宁王府的下人见到他都像见到了神仙。降临一般可见长公主在宁王府的地位。 不多一会儿柳禾就见到了传闻中的宁王。 与他想象中的那种粗笔油腻的。中年人形象完全不同,这位柠檬看上去是如此的拼兵有理,如果非要用四个字去形容,他只能想到衣冠禽兽这四个字。 宁王一副文人样子,而就是这一副书生样子,当初可是陪着皇帝定国安邦的大将。不管是运筹帷幄还是驰骋沙场,他都是得力的助手,怪不得皇帝对于他的卸任。感到莫大的感激与震惊举国上下也都是同样的震惊。 “你怎么来我这了也没有提前让人通报一声,我都还未做什么准备呢?或者有事的话,你何不让人来通传,我去见你也是行的,这阴雨的天气出来着了凉,可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殷勤让柳河顿时明白,原来这位宁王是喜欢长公主啊。 他凑过头去再看,长公主的神情依旧淡漠。他的笑挂在脸上,一如既往的平和,让人不得不想起庙里供着的观音。双目低垂,仿佛看透这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对就是这样他的淡然不是养尊处优的淡然而是看尽世间悲苦之后的慈悲。 “确实是有事找你。我义妹的旧时在你的府上。”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宁王十分紧张。生怕自己做的混账事惹了长公主不悦。 “是哪一个?”他问。 “是一位外族,女子在你手下恭十三的手上。”他这么一说,宁王立刻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了,那个夏郡女子。 宁王立刻回头看了一眼部下大人也立即会议顺宿命人去将那位阿姨那带过来。 不过,两句寒暄话的功夫阿姨那果然被抬了出来,到也不是因为它受了多重的伤而不能行走,而是因为这是长公主向他们要的人,那就是上上宾。之前对他做出种种无理的事情,这次的相关人都不会好过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位共十三。 然而现在柳河都来不及惩戒这个恶人。因为随着阿那被抬来的轿子后面的人就是捧着共十三的人头。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给你赔罪了。”宁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近是落寞。 要到了人长公主的语气,比方才更冷了三分。客气姐数理的说到:“皇叔说的哪里话你也是不知情的那人我就带走了。” 这一生皇叔叫出来宁王殿下的眼眶都红了,是啊他是她的皇叔不管这辈子他在怎么做做的好货做的坏他都是他的皇叔。 宁王那张书生班的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似是嘲笑自己,也似乎在嘲笑命运。 “好,那就不送。”宁王看着长公主说出这句话,眼中尽是不舍。可这不舍,转瞬即逝。慢慢岁月,他早已习惯了与这女孩儿礼貌性的分别。 柳河重新回到马车里。后面多了一辆马车是载着阿依那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张公主的脸上已经不太自然,没有一丝尴尬。但他说出这句话明显时心里已经觉得不舒服了。 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亲叔叔对他有着很深的爱意。可这种爱是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是为人所不齿的。 诚实也没长公主看出了宁王对他的心思。所以两个人尽量不在人多的时候正面接触,以免这种心思被旁人所发现。 柳禾收回自己的目光,八卦别人的感情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总是整公主帮了他。他也没有理由去探听。 回到候爷府里,柳禾便忙着去。看阿依娜了。 他身上。伤很多。但也算不上太严重,只是要受很多的苦罢了。这些皮外伤在六合这里算不得大问题。只是内心的伤就不知有多深,该如何医治了。 从他呆滞的眼神中,已经丝毫不见当时那个红衣小公主的模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个不长眼的家伙 “阿依娜我现在为你治伤,如果你身上还有哪些伤口或者病痛一定要告诉我。”柳河细心的嘱咐其实他身上有什么伤流河都是能诊断出的,只是如果病人愿意开口,诉说自己的伤痛,拿证明他的心还没有完全的死掉。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放心,我能忍住的。”阿姨那开口说话声音还是如过去一般清澈。只是波斯过去那般热烈。不过他能够对柳河这样讲就证明被治愈的几率是极大的。 柳河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十分开心。脸上不自觉挂了笑点点头。 “好,我一定会尽力的,你放心,不会痛的。”他有上海的创伤药和麻醉药,当然不会弄疼他,他的痛苦。到现在为止就算全部结束了。 柳禾去隔壁的房间准备药,然后拿过来为他疗伤。 “阿依娜我现在可能要解开你的衣服。放心,只有我们两个,我需要观察你身上所有的伤口。”柳禾跟他提前报备。 阿姨,那并不抵触六核。点了点头,自己解开衣衫,一边接,还一边说到:“不用再叫我阿姨那这个名字了,离开夏俊之后,我已经不是那里的人我为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柳茹。” 有何听到这个名字,手下一顿。 “你不会介意吧?我希望自己离开夏郡之后,可以像你一样自力更生。可是没想到竟然被这些贼人抓去。”阿姨那说的十分轻巧。让柳禾感动的同时也安心不少。 “我当然不介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做妹妹我才开心呢。”柳禾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阿依娜也十分开心。 “可以吗,那太好了,以后你就叫我小茹。做了你的妹妹,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学行医卖药了?。” 柳禾笑着点点头:“当然啦,小茹。等到你身体好了,我会全都交给你的,你这么聪明,年级又小,前途一片光明呢。” 他说完话,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两个人突然沉默了。 一片光明吗?少女低下了头。她心中的光明从来只有一个,以前没得到过,以后也永远得不到了。 如何看着他落寞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他是在因为慕远星而伤心吗真是个痴情的小姑娘。 这样的神情似乎刺痛了柳河,为什么他离开宁宸院就不会有这种心如死灰的感觉。为什么他仍旧可以对未来充满期待?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柳禾心里不是滋味儿,抿了抿唇。 经过几天的治疗, 她身上的新伤旧伤都被治好了。 “姐姐真是神医盖世!妙手回春。”柳如说完这句话。不光是胃。柳河的医术赞叹,为自己伤愈高兴,更是为自己说出这两个四字的词语而自豪。 “说话倒是进步不小。”柳禾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赞叹到。 “那当然了,我现在说话可谓是……荡气回肠。”得,刚夸他两句又开始乱用词语了。 柳禾听着她说,只是笑了起来。 “什么是这样高兴说来与本宫听听。”长公主从门外走进来,见到这二人笑的开心,也过来询问。 二人向长公主行礼,而长公主对于这样礼貌性的梳理也习惯了。并没有过于深究,他只有因为身份高贵,身边的人总是对他好的,也不过是奉承。 而其国皇子较多,公主却只有他一个,从小也没有什么姐妹。 “这儿的天气不错,让德玉陪你们去逛逛街吧。”长公主见他二人拘束也不要求同往,而是派自己身边的一个丫头去陪伴了。 多日没有出去,流河确实也想去走一走。上次出门因为碰见了。宁王府的事,他想要打听的事也没有打听到。 德玉带着二人往闹市街上走去。 “两位小姐想要买什么,玩儿什么,尽管与我说。”原来这德玉跟着过来时为他二人出钱的。 不过她们哪里好意思吃着住着,还花着呢。好在柳禾还有积蓄,上次帮助方公子,她得了不少回扣。 她不敢大手大脚,今时不同往日,如果真的要流落在齐国的话,往后的日子他还是需要自己辛苦创业的,这些钱是他的创业基金。是他保命的钱。 两个人上街一天是中午在面馆吃了碗面,下午又去茶楼。听了段说书。 听说书还没舍得点,贵的茶与茶点只要了一壶高沫是差附送了一小盘茶馆儿瓜子而已。 他们二人穿的并不钻朴素因为这衣服都是侯府为他们准备的也就算是长公主给他们准备的两个人没有盘着没没有行李的。也只能穿别人送的衣服。 那我帮你掂着衣服,虽然不朴素,可也算不上华贵,只能说整整齐齐吧。你就总是这样普通的衣服,可是一个是曾经的王妃,另一个是小公主二人身上的贵气是难以掩盖的。 关于走进了那茶楼里,他们二人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这样惹人注目的两个人进来之后,竟然只点了最便宜的茶坐在了最后面的长座椅上。 这样两个漂亮的女人,身份却低贱。顿时成了茶楼里一些人的众矢之的。 “原来是穷草包,不知来这里摆什么谱。”人很大声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说是窃窃私语,嗝,声音也是很大,足以让柳河他们二人听到。 么长经过这时间的磨练,阿姨那的脾气也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现在叫做刘茹的她身上也多了几分柳河的沉稳。 两个人坐下来,德玉则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见他们二人不说话,那位小姐更加嚣张起来,他今天本来就气儿不顺,在家里被自己的狄仁杰。欺负了之后正想找个什么人发泄一下呢。 “小二把你们掌柜叫过来。”那小姐无奈烦的用手卷儿在面前挥着,像是很热的样子。这茶馆里边儿暖烘烘的。 小二一听有人要找茬赶紧上来陪笑脸。 “程小姐,这是谁惹到你了?”柳禾看着那边的东西,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为大家女子了。 那程小姐。你拍桌子大声说的。 “你们这茶楼什么时候也得改进改进了。不要让那些阿猫阿狗的与我们混坐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万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岂不无了我们这些贵人的眼?” 第二百一十七章 豪掷千金的宠爱 那位程小姐说这话,眼神毫不避讳的吵着柳禾这边瞪了一眼。小二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程小姐本身的加持到时也不足为惧,只是这位未出阁的小姐却早早就傍上了一位大金主。 他与三皇子私下里定情的事情众人皆知。当然这也是他自己宣传出去的。之所以闹得沸沸扬扬还未成亲,也是因为三皇子的母亲一菲实在看不上这出身低贱的程小姐。 一直都用未娶正妻不得纳妾来拖着,可是这位程小姐却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处处摆着自己是皇家儿媳妇的驾驶到哪里都要凌驾于他人之上。 那小二看见柳河二人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样子,虽然点的东西清寒格式,人的气质是压不住的,他在这茶楼里面干了这么多年,来来往往的贵客多的是,他一打眼就能看得出来谁才是那人上的人。 但是毕竟开门做生意大声都是主播把这两位面生的小姐赶走的话恐怕程小姐是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小二叹了口气,朝着柳河他们那边走去。 “二位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您也得体谅我们。”方才那陈小姐说话够大声,相信这两位小姐也已经听到了三,二,心里这么想着,搁面儿上还是抹不开。 “您二位犯不上在这儿指其现在咱们京中虽然不是对她能避就避。您两位若是不嫌弃就劳烦留个住址。明日我们这儿拍教子去接您二位给您安排贵宾的厂。好好的听一段,输也好讨个清净,您说是不是?” 这小二话里,满是对那陈小姐的嫌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自己何必同一条狂飞的狗计较呢,岂不是了身份? 他二人今日导师也没有那么要紧的事,有何也不想多生事端。 不过他却没答应小儿开出的条件,而是提出:“我们现在走也可以,只不过下次你要为我单独准备上一间隐蔽些的单间。” 小儿对于这种毫不过分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两人起身就往外走,跟过来的德玉姑娘却转头对小二吩咐:“告诉方才,那位程姑娘下个月长,公主的生辰宴她就不必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也跟着两人往外走。小孩儿转身去回话。等他们走到门口时,就听了,陈小姐直接摔了杯子,在后面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长姐的生日宴去不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偏偏要去,咱们到时候瞧。” 德玉姑娘没理她,只是跟着柳禾二人回到了候爷府。将他们送回屋里,自己做,采取向长公主复命。 “她们今日上街都做什么了?”长公主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让婢女为他染着指甲,听着德玉细细的汇报起来。 柳禾用过晚餐之后。打算到书房里面找些书来看,可刚一出门儿就碰见一群人,大箱小箱的拥了进来。 他看着那些人往里搬东西。先是一阵疑惑,随即就看到德玉姑娘跟着那些人后面一同进来。 “德玉姑娘,这是?”柳禾不解的问。 德玉上前行李随后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您二位今日上街看上的,凡看了三眼以上的物件儿都在这儿了。” 柳禾真是被惊呆了,他还没有被人这样宠过。万万没想到如此,带他的却是一个算不上。熟悉的齐国长公主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其实长公主对柳河如此偏爱,德育姑娘跟在她身边多年也是未曾见过的。所以当长公主让他给刘河买东西的时候,她也如此问过可长公主却含笑不语。 德玉携众人走后,柳禾看着那箱子里的东西,回头吩咐到:“把柳如小姐叫出来。” 丫鬟上前去敲门,半晌才得到回应。 “茹小姐,前面禾小姐请您过去呢?”小丫换屏报完转身跟着走,出门的时候特意回头留意了一眼他总觉得屋里面有什么不对。 可是们迅速被关上,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姐姐叫我来什么事?”她一边问着一边看向屋里面摆着的大件,小件的物品全都是他们。白天时候看过的还有几件他特别喜欢的首饰,没想到竟然被买了回来了。 “天呐,这是你买回来的吗?”她惊讶不已。 柳禾摇摇头,说明是长公主替他们买的。 “她对你倒是真的好。”例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怪怪的,连她也发现这个长公主对他们这些陌生人未免也太好了吧。 可是有之前被抓住的经历,让她认为,这里的人一定是另有图谋的。 长公主和那个宁王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只是她不想让自己连累到柳禾,这样的事她一定不能让柳禾知道。她现在只有柳禾一个亲人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个妖怪,肯定会离开她的。 想到这里,她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柳禾见她表情有些落寞还有些紧张。这几天她时不时的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事,就是看着这些东西会想到过去。” 柳禾一听这个解释,心里一酸。原来如此,离开过去奢华尊贵的生活,她心里一定是很苦的。一个小女孩怎么承受如此之多。 之后的日子,柳禾开始暗地里打探大梁的动静。而齐国皇帝这边,也展开了对柳禾的调查。 当初那个女人是挺着大肚子越狱的,如今见到柳禾,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就是那女子的骨肉。 半月之后,长公主回宫准备自己的生辰宴,同时将柳禾也接回宫中。 带到这次再回到宫中之后,宫中人对他的态度从之前的好奇而新密已经转变成真正的亲近。柳河不明白这齐国皇宫的人怎么个个都对她这么好,她原本小王怀疑那些人是别有居心,可是经过几日的相处,他完全没有办法去怀疑那些人的用心。 “今日就是我的生辰宴了,你到时候同我一起入场怎么样?”长公主的这个提议让柳河有些受宠若惊,他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能够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在长公主的身边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收你做义女 是你们送来了华贵的礼服,让柳禾换上,他的确也好久没有好好的打扮过自己了。 他说装完毕之后发现这等应用华贵的风格还是挺适合自己的在镜子中欣赏着自己的服饰。写突然在倒影中看到了一个人满含热泪的目光。 来者正是其国皇帝他呆呆地站在后面仿佛勾起了无数回忆一般。 “民女参见皇上。”柳河惊慌中猛然回头看到皇帝致列的目光,她心里和恐惧油然而生。 这皇帝该不会是要把他当做什么替身之类的吧,他可不想就这样被人囚禁于宫中。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帝突然间开口声音有些哽咽写颤抖的问:“冒昧的问一句,柳小姐,寡人可有幸能认你做义女?” 他说出这话柳河猛地抬头看他简直不相信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有些羞愧自己将着皇帝想的太龌龊了。 但是认齐国皇帝做义父真的没有问题吗?现在他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他也不能清晰地把握到这其中的利弊。 “承蒙皇上厚爱民女福薄万万不敢”他推辞回去和皇帝却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反而眼中的情谊更深。 像,实在是太像了和他的母亲一样。换座旁的女子如果能够振作齐国皇帝为义父恐怕当时就要高兴得疯掉,可柳河却是一口回绝了。 “无妨。”纵使现在不认做一女,等到真相查明的一天他依旧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这个女儿。 宴会就要开始了,侍女前来通传,将柳禾带到公主殿中两人往会场走去。 二人已迈入主会场。周围本来喧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转过了片刻才发出阵阵的赞叹声这些声音无一例外全是对柳河的赞叹道不是他就比长公主我的容貌高出多少而是长公主这样的身份与她的气质并不适合他人议论。 但柳河则不同,她生得明艳动人,且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人群中唯有一个人,与他人得赞叹与好奇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满眼停留在柳禾的身上,新仇旧恨一下都涌上心头。 “这位是长姐跟前的新婢女吗?我们似乎见过呢。”她这样寒酸捏醋的话并不能引起他人得附和与共鸣,在一个大国,这种冷嘲热讽实在上不得台面。 不过,虽然大家维持表面得平和,可内心里都是对这种明争暗斗很感兴趣,于是也都暗暗支起耳朵来听着。 不过没等柳禾说什么,长公主却率先开了口。 “平白长了双眼睛,却不懂得怎么用,还真是可惜。” 听到这个消息,柳河闭上了眼,无奈一笑。 “预祝他成功!”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一个人对谋取皇位的野心。 已经失去信心的柳河每日都只把精力投注在研究药方上面。 正如他此前所计划的如果牧尘渊真的当上了皇帝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大梁半步。 夏郡不是一个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但天下之大,他就不信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乐观的想一下,即便是去了其他的国家。哪怕远赴欧洲或古罗马,以他的语言基础在那边生存也是完全可以的。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离沐尘缘启兵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何日日都沉浸在紧张之中,他生怕木沉渊惠失利而丧命。 “远星他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柳河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去问。 木远星思索了一番回答:“六成把握吧。” 一多半的胜算其实已经是非常稳妥了,可是谁能避免意外的发生呢? “你可以帮他吗?” 木眼星听到他的话震惊的lor柳河一眼他不是致死不同意牧尘渊去争取皇位的吗? 六合看到他的目光也十分不好意思:“我的确不赞成,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想帮他,哪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我也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我与她相距甚远,恐怕无能为力。”牧原星也不是没想过去支援牧尘缘,可是他如果调兵去那么远的地方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你可以做出夏俊造反的假象。吸引一部分病例。至少可以为他增加一成的胜算。” 柳河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只是墓园星不想。用牺牲下俊人民的安定来谋私。 “这不在计划之中我需要先去问过五弟。”他必须要与慕淳元先打好招呼,以免木沉渊真的以为夏俊要造反。 可是还有两日就到了他们商定的日子。现在在遣人去问哪里来得及。 “我回去你到时候就放出这样的信号即可。我去和慕辰渊说。” 柳河下定决心,穿戴整齐就要走。从这里日夜区马赶往京城,两天两夜的时间是最少的。 问谁都无法做到两天两夜的快速赶路。 “他把你交给了我,我不可能让你离开的。”牧原星像盗墓沉渊,江柳和托福给自己不就是为了保证他不在。骑兵的时候受到冲击吗? 柳河却没有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你不用把他的话太当真?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相信过你会拦的住我。他了解我的性子当然不会怪罪于你。” 牧远星经过这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也对柳河有了一定的了解,确实按照他的性格想做什么事情,哪里是别人能够拦的,住的上天遁地,他也要奔向前方的。 “我派一行人跟你去。”孟媛星想了一下,他能够做的也只是保证柳河在路上的安全。 说走就走,柳河只把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随从叫过来吩咐了一下关于农业种植的事情,剩下的他也来不及管了。 签上两匹快马他们就奔向京城。 随行的那两名暗卫万万没有想到,柳河居然可以真的做到驱马两天两夜。 九月九的那天清晨天还没亮,他们就已经到达了京城。 如何将自己伪装成男装,还贴了假的胡子?是没有人能够认得出他,如果他突然回来一定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在这方面他还是做足了打算的。 他秘密地潜入到慕尘渊的别院,才艺钻进去就被按位给按下了。 这个时候他们都是高度戒备的,生怕有什么密探闯进来。而刘和装扮的这么一个大胡子男人突然闯进来,没有被直接一刀杀了就不错了。 那几名安慰将柳河带到了慕沉渊的跟前儿。 “殿下抓到了一名密探。”那安慰上前去回禀六和被按压在地上,封住口眼,不得抬头。 可木沉渊转身一看便知地上的人就是柳河。他仿佛连柳河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认得。 惊讶之情让他一时间都有些语塞。真的是他,他居然跑了回来,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六合会突然跑回来看他。但每次都笑笑自己实在太傻,怎么可能发生的事,然而现在他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 木沉渊冲上去推开按住流河的侍卫。一把就将她抱住。 屋中的人都看傻了,以为他们的主子这是紧张的疯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新帝登基 关于他们的家事。柳禾自然无心再过问了。 只是接下来长公主的操作,可就惊呆众人了。 “有好事自然呢,就是要成双才行。”她的眼神瞥到了程小姐。 大家心照不宣,看来程小姐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正当所有人都准备好祝福她的时候,长公主抬手又招呼来了另一个人。 那人步履蹒跚,从酒桌上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宴席尚未开始,他就已经喝醉了。 而蹒跚的原因却不是因为酒醉,而是左腿带了伤。 他胡子拉碴满嘴酒气,说话含糊不清,语气却十分粗鲁。 三皇子看了长公主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可震惊之后便是了然与无奈。 最后,见他终于泄了气,长公主才放松了眼睑,收起冰冷凌厉的眼神。 “这是陈放将军,他可是咱们大梁的国宝啊。前一阵子受了点小伤,父皇体恤,便让他回京修养。”说罢,她转头看向程小姐。 “他的将军府上正好缺一位主母呢,程小姐骁勇威风的气势,我看,正配。” 她这话一出,程小姐往四周看了看。程小姐?哪位程小姐? 她想不起来谁姓程,总之是分明没往自己身上联想过。 直到所有人看向她,并开始有人从窃窃私语到嘲笑,这才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三皇子。 而此时三皇子却做起了缩头乌龟,低头不语。只听一旁的罗小姐行礼道:“三皇子,听说宫里藏书阁有几幅新贡画作,不知能否有幸一观。” 有了罗小姐解围,三皇子自然是人模狗样的招待去了。 程小姐再转头看向那位陈将军,那人蓬头垢面,哪能和意气风发身份高贵的三皇子相提并论。 她宁愿当三皇子府上不入流的填房丫头,也不想做什么将军夫人啊。 可长公主开口,哪里有她争辩的余地,三皇子过去一直强调,哪怕在皇帝门前骂街,都不能在长公主跟前瞪瞪眼。 想到这儿,她彻底蔫了下去。她想起这句话,太晚了,怎么就招惹了长公主身边的人呢? 她看了看柳禾,这是她这辈子最失策的事。 “今儿你就过去吧,陈将军身边也缺个体己的人。” 程小姐闻言惨笑一下,欲哭无泪。连婚礼也没有吗?呵…… 二人退下,歌舞伎上场,大家很快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好奇吗?”长公主问道。 柳禾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还真有点茫然。 长公主却不介意,笑了笑问:“说说你的猜测。” 柳禾心里迟疑了一会儿,大着胆子说:“这位陈将军,应该是功高盖主,且已生出不臣之心了吧?” 长公主终于抬了眼,放下手中的荔枝,擦了擦手指饶有兴趣的听着。 柳禾继续说:”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不会因为伤了腿就被召唤回京的,毕竟除了上战场,他更多需要运筹帷幄之中。“ ”现在他风光无限之时,回来本该意气风发,可是在公主宴会上喝的烂醉,可见失意。能让一个武将失意的,恐怕就是兵权有变了。“ ”先夺了兵权,再把皇子用过的女人赐给他羞辱。日后这位念旧情的女子还能做探子内应,掌握将军府事宜。一举多得。“ 柳禾说完看着长公主,不知道自己说得够不够全面。 而长公主没说话,只是用手撑着头看她,眼睛眯眯的似笑非笑。 柳禾心虚,开口问:”我说的不对?“ 长公主收起眼神:”对,但不全对。“ ”还有什么?“柳禾看着低头继续剥荔枝的长公主,她默不作声的用那双比荔枝更白嫩透亮的手,仔细剥着。 一会儿,一颗荔枝被送到她嘴边。 长公主不语,她只能疑惑的吃进口中。 待她吃下去,长公主才收回手,擦了擦手上的汁子说:”为你出气啊。“ 这句话差点没把柳禾呛到,这里人对她的好,似乎已经超出了利用的范畴。 之前她觉得,齐国皇室有意拉拢她,是看上了她的生意。可现在…… 她推辞婉拒的话刚到嘴边,却突然停住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么何不…… 柳禾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即将和魔鬼做交易,但无论如何,都好过她现在无依无靠的状态了。 “公主若真是心疼我,我倒也有一事相求。” 她壮起胆子的开口,在长公主看来却恭候多时一番。未等柳禾说话,就回身吩咐了身边的小太监一句:“去取来吧。” 不一会,太监拿着一封镶金的国书,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柳禾手上。 不知为何,接到这封书信,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敢多想便打开来看。 随着一行行字闯入眼中,穿越后的种种往事也叫嚣着冲击着她的眼眶。 “他还是……” 柳禾脸色逐渐惨白,手指尖也愈发冰冷。她的反应不在长公主的预想中。 “怎么,你似乎不开心?”长公主疑惑的问。 可柳禾整个人就像失了生气一般,如同一尊迅速干涸的雕像,整个人冰冷死寂。 “我想回去了,失陪。” 柳禾放下那封国书,行尸走肉一般起身离开。她安静的不正常,眼神也无比空洞,周围人见她经过,都是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小侯爷看到她这样子,好奇的跑过来,拿起桌上的那封大梁国书。 “什么?!慕辰渊篡位了?!”他看着国书上新帝登基的昭告,只觉得无以言表的意外。 意外之余,才想起来:“那她是高兴傻了?还是……被甩了?” 话音落,他撞上长公主的眼神,立马闭嘴。 回到侯府的柳禾,将自己关了起来。她躺在院子里的土地上,或许只有这方土地从没变过。 从过去,到现在,她所拥有的全部,无非都是这片土地给予的。 她的学业,她的事业,她人生的全部寄托。 可为什么偏偏要闯入一个慕辰渊呢?原本她就心如死灰,一辈子研究那些药材为社会贡献微薄的力量,就可以很有意义的活着了。 亲情友情爱情,她从来不期待,也不需要。 可偏偏,她遭遇这样的事,遇见那一个人。那个人给她希望,让她的心慢慢萌芽,破土而生。 现在却要将那颗重生的心一点点碾死。 之前她还在感叹,阿依娜为了慕远星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如今,这样的人,换成了她自己。 果然,只有把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第二百二十章 人生在世须尽欢 大梁。 远在大梁的慕辰渊这一阵子,只听到探子不时地向他回报关于柳禾的消息。 而此刻在朝堂之下跪着的人则是大学士柳知元。 “他们为什么一直在调查柳禾的身世?” 面对新帝的质疑,柳知元心里却十分不满。若非这小子是自己女儿心仪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支持这乱臣贼子。 而他此刻反叛的唯一途径,就只有沉默。 慕辰渊知道在柳知元心里,他不过是一个弑君夺位的人罢了。人心里总是要有些气节的,他对自己表面的恭敬也不过是因为柳禾。 他不介意,但不代表不难受。若非皇帝谋划着和前世一样的事情,他何必做到这一步?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慕辰渊不想再牵强,毕竟这是他的岳父,虽然不是亲的。 柳知元从朝中回来,第二天就递上了陈情书,称自己痛失爱女,请求告老还乡。 其实他也并非完全因为记恨慕辰渊弄丢自己女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齐国频频来探子找他。 长此以往必然会被人知道,他自己固然问心无愧,可有心之人必将以此来打击慕辰渊。 这小皇帝虽说胜之不武,可毕竟也算贤能之人。 远在齐国的柳禾整日来魂不守舍,她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死了,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小禾,到底什么事你大可说出来!”齐国皇帝在门外一直拍着门,他现在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柳禾就是他的女儿,可就算凭借着她相貌与那人如此相像,他就愿意把柳禾当作自己亲女儿对待。 其他嫔妃看皇上这样着急,也都附和着一起劝解。 柳禾听着这些人说这奇怪的话,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我来!”长公主在门外悠然的说了一句,众人立刻噤了声。 只听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柳禾也被吓了一跳,立刻抬头。只见踹门进来的人正是那个温柔内敛的长公主。 她径直走到柳禾面前,扬起手,一个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 “期期艾艾像什么样子!”长公主看她一脸憔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候她叔叔捧着虎符送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什么都不想要了,他一生的戎马倥偬,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安稳日子。 那些深藏在心底的,关于爱的萌芽一下迸发滋长。 原来,那人与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啊。可这样的心思,生生世世都不会被世人接受。 人们甚至可以接受一个人恋上一条狗,也不会接受一个叔叔爱上自己的侄女。 从此她的二叔从一个战功赫赫知书达理的君子,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人。 她也颓废过,她也想过了结自己。可死了就了结了吗?她爱的那样深,怕是来世依然爱他。 所以,干嘛非要留到来世继续受苦,干脆今朝有酒今朝醉。 长公主手握虎符,权势更盛皇帝。 至于她为什么不交出虎符?如果皇帝待她无杀心,她无需交,自己的就是皇帝的。 若是皇帝起了杀心,她不能交,这是皇帝永远都动不了她的保命符。 她把这些事同样将给了柳禾,人活一世,若非要寻求个活着的意义,那这世间还有几人能活? 总不过是及时行乐四个字,在这四个字的基础上,做一些让自己灵魂得以慰藉的事罢了。 有人选择作恶,有人则选择行善。 柳禾从未想过,长公主竟然活的如此通透。 及时行乐,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无论是为了科学事业,还是为了普济苍生。她都没想过让自己及时行乐。 所以,她如今失去信念,终究还是因为从没有正视过自己的生活。她过的太过于克制了,以至于根本不清楚活着的具体意义。 “好。” 她没多说,只这一个字便让长公主知道这丫头终于想通了。 “那我再同你说个事?”长公主试探着,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的齐国皇帝正在外面翘首以盼似的,一个劲儿往屋里探头。 “嗯?”柳禾猜到这事儿大概和那老皇帝有关了。 “其实,你是我妹妹。” 长公主的话让柳禾有些惊愕,妹妹?她侧过头看齐国皇帝,难不成? “那个,小禾。朕那年你母亲与我赌气出走,在外面诞育了你,得你父亲相救,将你抚养长大。” 他言简意赅,柳禾倒是十分平静。她做不到对原主感同身受,听着这话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本来也是别人的故事嘛。 可是她面上不能露出来,不然显得自己多无情似的。 是啊,她已经决定及时行乐,又怎么会错过齐国公主这么显赫的身份呢? 她挤了几滴眼泪,轻声叹了声,娘。 齐国皇帝见她伤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反倒是一旁的长公主紧紧拉着她的手:“别伤心,以后姐姐疼你。” 她故作委屈的抬头,却撞上了长公主笑眯眯的眼神,仿佛在说:“装,你继续装。” 好尴尬啊,但柳禾瞬间涌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皇帝见这二人仿佛投缘得很,自己插不上话,就吩咐长公主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长公主点点头,这个老爹就是这样,什么棘手的事都要抛给自己。 待众人走后,柳禾终于不用再继续那一副落寞样子了,她仿佛瞬间开了窍。 慕辰渊,你既然选择了和我不一样的路,我们便各自安好吧。 她走到门外,雪水溶解,树枝也开始泛绿。马上要立春了,一切都要重生了。 慕辰渊,我祝你千秋万岁,世世安康。 这样由衷的诀别与祝福,仿佛真的传到了大梁朝堂之上,慕辰渊突然心口一紧。 他疼得呼吸一顿,整个人所在了一起。 “皇上,您怎么了?”朗清看着慕辰渊脸色煞白,赶紧挡在了他前面,以免其他臣工看到。 慕辰渊只是紧紧揪着胸口不说话,嘴唇青紫,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 “皇上?”朗清赶紧让墨影进来查看,自从墨雨走后都是他照看慕辰渊身体的。 “心疾,能控制,但不能根治。”墨影切脉眉头紧锁。这毛病来势汹汹,如果哪次控制不及时,人就没了。 这话他不敢说,现在只能寸步不离。 “皇上您得宽心啊,不能太过劳累,也不能思虑过重了。” 他嘱咐着,却连自己都觉得这些是废话。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听说你有意见 柳禾这边的身份,皇帝还在选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方式昭告天下。 在这之前,长公主先给她单独找了一处宅院住下。虽然不如正式的公主府气派,但比起她以前在学士府的住所,可是大了不知几倍的。 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对内,皇帝已经举行了家宴,将柳禾的身份告知了大家。 “想不到居然还有如此俊俏一个妹妹。”太子率先开口,举杯向柳禾敬酒。 柳禾也举杯,却被他拦下了:“你抿一口就行,姑娘家喝多了怕要头痛的。” 说罢,他一饮而尽。 “二姐,以后多关照啊。”五皇子年纪尚小,也举了一杯茶水,却颇有气势的说:“以茶代酒,敬二姐。” 其余皇子也都纷纷举杯,不过他们只自己喝,却不让柳禾喝,理由嘛,都和太子一样,怕她头痛。 柳禾看了一眼长公主,发现她面色如常,想不到这一家子,都是嗑妹狂魔啊…… 家宴结束后,柳禾带着自己的侍女回了府宅,清和园。 “清和公主金安!”府中仆人集合在前院,纷纷拜见自己的主子。 如今他们对柳禾的称呼都是在府中,这府里的人嘴都严的很,在皇上没有选定公开日期之前,是绝不可能对外透露任何风声的。 然而不出两日,清河园被收拾出来,有人住的消息就传遍了齐国。 “连清河苑都整理出来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皇宫动用如此大的心血,难不成?” 成玉县主院子里,一群姑娘们聚集在一起,都在研究这位能让皇宫动用如此大心血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可别胡说……”众姑娘看着成玉县主的脸色,赶紧提醒身边的人闭上嘴巴。 然而聚集在一起的人并非就是一条心思的人,他们看着成安县主,我现在脸色铁青,觉得自己目的也达到了。 说起这位成玉县主,他母亲与皇后娘娘曾是闺中密友,自有孕以来便约定,若二人是同兄弟姐妹,若为异性则指腹为婚。 可是后来随着成玉县主的父亲在朝中越来越不安分,这二人的婚事便是一拖再拖。 大人们将此事拖着,这两位当事人自己倒是也不着急,只是他们二人不成婚,皇后也不许太子殿下迎娶她人,一时间成玉县主就成了那些世家女子眼中钉。 成玉听到她们这样说时脸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她不说话,旁人也便也不敢再吱声,直到众人散去。成玉县主才悠悠地对自己身边的默默说了句:“我到还真是想要去会一会这位神秘的女子” 嬷嬷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但凡是太子爷不喜欢的事,她就偏偏赶着去做。 次日一大早,太子爷再次带上自己寻来的各种宝贝。来到柳河的府邸。 才刚进来坐了没一会儿,程玉县主便也跟了进来。 “太子得此,家人怎么不叫大家一同来欣赏欣赏。请将这金屋藏娇。”从一线主一线来变满是醋气。 “该见的人我都已见过了,不知这位小姐是”没等他子说话,柳河骗自己开了口。 该见的人都见了,他陷得结实,皇亲国戚向成玉县主这样的小角色,还不配与他见面,成语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太子见自己的妹妹,被程玉这女人挑衅。心中自是不满。 “未经他人允许擅自进入,这园中,你自制,该当何罪?所谓金屋藏娇倒也谈不上,这源资本是救援资源,算不得进屋。等太子弱项,宠哪个女人?不是最好的,自然不会缝上去。”他知道程昱在吃醋,却也没有替柳河变白,毕竟柳河现在的身份。不宜公开,况且他也不想和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变白些什么。 成语当然知道,自己来此一趟只是吃瘪来的,他提前做好了打算,如今得到这样的结果也不生气。 “好,好好太子,既然已经有了下家,那我也可以。找下家了吧?”他用着最调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眼神中却尽是闪躲与期待。 可太子听到这样的话,却是半点喜感也没有。 “本太子愿意找几个女人,找几个下家是我自己的事。程玉县主若是不怕名节扫地尽可以去找下家。我何时懒过你?”他不屑的一笑 成语听他这话。就知道这人又开始与自己拉距起来。两人背着婚约,谁也不想成婚,但谁也不想做那回约的人。 太子是因为不待见他。所以处处与自己作对,而成语则是因为粉地位。得罪不起。哪些皇城里的主。 两人你一眼,我一眼的白来白去。最后不欢而散。 带成语走后。太子对着他的背影不屑一笑。转而对柳河说的。 “你如今的行事作风,到于此前韬光养晦略有不同了,怎么竟主动迎战?”太子对自己这位妹妹也是早有耳闻。知道他虽是个能力出众且有主见的人,可向来都与人相处,都是以和为贵。甚少主动招惹谁。别人来招惹他,他也是尽量退让三分。 呃,如今成语不过是上门寻衅柳河,便做出战斗的模样。 被太子这样一说,他自己也觉得现在好像不是从前那样。凡事忍三分了。许是被长公主嚣张的气焰所感染。也或许是自己现在已经无牵无挂。 若说从前,是因为放不下现代人的礼节与态度,而后又因为穆沉渊不愿与多人对立。可现在他在这地方久了。以前那些束缚他的东西,也一点一点的在潇洒,如今自己更是无所畏惧。 这世间变化多端,人心叵测。经历了诸多变化。以他已经厌倦了对生活与人生的规划,过一天算一天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想通了这一点,他如今对人对事。更多了一分。玩世不恭的态度。所以不知这种心性是好是坏,但至少舒服。 太子还想继续追问柳河则是灿然一笑:“大概是有了你们这样位高权重的靠山。我也开始恃强凌弱,狗仗人势了吧。” 他这样调侃自己,太子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但愿他所言非虚,是因为有他们这样。强大的家人作为支撑,所以才让柳河肆无忌惮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本公主就是横行霸道 关于柳和身世的事情,没过几日,皇族便也商讨出了结论。 齐国势力强大。他们自然是不怕众人质疑的队伍和就是一颗遗珠,如今任回来也无可厚非。 然而柳河却想与从前的生活划清界限。嘻嘻,实时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没有一样是真的,六核的这个身份是假如今他想要否认那个身份,再换一个身份。也无可厚非。 所以经过商讨,大家终于认同了最终的方案。便是承认过去的柳河已死。如今活在齐国的,则是齐国的二公主。云和。 远在大连的木船元起出售到六合。身亡的消息。差点儿没支撑住。但探子回报,这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很多人都知道真相,但没有人敢去戳穿这个说辞。这就是齐国的强大之处。 木沉渊不知柳河为什么?要嗯。做这么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 “朗清,你去备一份厚礼供住。齐国二公主归国。就一阵的身份。”木沉渊许久,得不到与柳和接触的机会。现在国内的局势基本稳定下来。他也要想办法寻回从前的爱人。 二公主身份照告天下,自然是要办一场盛大的祭祀与宴会。日期选定之后。皇室通知了各族成功,还有林邦友国。 郎清这边正愁喝里没有名头去送过去,如今收到礼帖。他也得以梁国大使的身份前去送贺礼。 即使当天普天同庆,所有黎民百姓门前必挂红布,红绸一是净重。 柳河则是在皇室所有成员的簇拥之下前往组词,祭拜祖先,祭拜天地。 一系列的击败过后,晚上还要应付。重大的。晚宴典礼。 他这一天可谓是过的十分忙碌,辛苦。可以之前那种一心扑在工作研究上的辛苦不一样。他现在已经坦然的接受自己拥有的权利。似乎一个贵族接受平等与平凡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可一个平凡的人若是想坠入权力的声音,则是异常简单,只要他放下自己。清高,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你真的柳河就是如此。权力并非可耻的事情,他不去行使这些权利,做一些。白色的手机壳。却也没有必要对权力深恶痛绝。 便会进行的很顺利。开幕的歌舞皇帝的致辞。皇宫贵族的合理都让柳河十分享受。 知道,一个熟悉的面孔姗姗来迟。如何人群中一眼认出了,那便是冷清,如今他不在时,沐宸院身边的一个小跟班。而是梁国举足轻重的开国大臣。身上的气场。自然是不同往日。如何证呢?它的变化自然也会联想到木沉渊此时甚至一个帝王的变化。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酸。 他也曾经幻想两人就卸甲归田,过着普通农家的生活。一人轻伤,一人种地,可如今两人都置身于权力的巅峰之上,自然是与他梦想中的生活背道而驰。 如今于其国之外最强的国家也便是大良。朗星姗姗来迟。同桌或李直奔柳河面前而去。 太子与其他众皇子对冷清这种不敬的行为。十分不满才要起身职责,却被皇帝抬手拦下。 他知道,如今冷清的行为,自然是受木车捐的知识科目,深渊与他齐国并无瓜葛。倒是与自己的女儿曾经做过一短暂的夫妻。小年轻人的爱恨情仇自然轮不到他,就老头子来管。他是不满牧尘渊辜负自己女儿的行为,可他们自己的事,还是想让他们自己去办。几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当初是如何?对父母干涉我俩自由深恶痛绝的。如今自己也不想让女儿憎恨。 反清走在使团。官员的手链却亲手捧着喝里。来到柳河面前后,恭恭敬敬的下跪。 七国中为宾客,并不是每个人都对大良的情。了如指掌,他们大部分的人都不清楚柳和从前的身份。所以对于朗星毕恭毕敬所行的大理无不。惊诧不已。 你大良如今的实力,朗清在御前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对一个公主行礼。即便是对齐国,皇帝也只是行普通的外交之理,而非如此。 他这一跪下去,众人便开始猜测大梁。那个年轻有为的小皇帝,该不会是翔宇他们。齐国联姻吧。 此前他们便由此猜测大良如今日渐昌盛,维持前列最好的方法,便是与同样强盛的齐国联姻。既能避免齐国的打压也能更好的。吞并周边小国。 如今冷清这一跪,更是坚定了很多人的想法。然而齐国从前只有长公主一人长公主是立夏是铁,永不再婚的。所以这种联姻的手段变智能。使用到。他们也是对大良充满了憧憬与期待,尤其是像穆沉渊这样的人才。他们也早有耳闻,窜不窜位另当别论,只要上来了,那便是。万人之上天之骄子。 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二公主。且美貌如此还是皇室嫡亲的女儿。这叫他们如何不嫉妒? 柳河县到朗青向他跪拜。心里一紧。可还是隐藏住了自己内心波涛汹涌的感情。淡淡的说了一句:“平身。” 狼青诧异柳河如今的态度全然不似那年。中间的活泼女孩。 可他又何尝还是从前那个朗朗少年,如今两人进以寄真诚间里,他也值得。绝口不提。 “陈带大梁集。我朝皇帝向您送上贺礼,恭祝公主千秋万岁!”狼心不忘外交之词有何也现身表示感谢。 练会途中朗清时不时看一下柳河,看像从前那个。请姐,公检的刘掌柜。可如今他需要的神态丝毫不见往昔模样。 此时洗衣间意女子起身向柳河拜见之后。表示自己愿意补勤献祭。恭贺二公主!认祖归宗。 柳河从他说话的神态中,自然可以感受到那种挑衅的气息。他只是扶了扶额,眼神中尽是我就静静的看你表演的神态。 那姑娘在柳河并没有。应允之词和自己就已经说出了这话。截止德性性的开场。 你吃古琴完毕。那因为只赢得了满堂彩。随后又向六合伏身:“看你学琴不久,技艺生疏,不知可否得二公主指点高下。” 此岩壁众人皆看向柳河和与旁人。好奇的眼神不同,浪青眼中则是对方才女子的不懈,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从前边见过一次,想当初。柳河一曲惊动摄政王府。让大梁与子皆不敢轻视他的才艺。 如今,相同的戏码再次上演,他相信柳河会再次以自己的心意经验齐国上下。 然而他所期待与当初一样,云淡风轻的打脸戏码并没有上演。有何指示,微笑着看着台下的女子。 “琴艺不精,自该多加苦练,何苦要拿到大众面前丢人现眼,又是在我的。祭天典礼上,您以这种拙劣的琴技献礼。已实属大不敬而。旁人接着拿着最好的东西献给本公主,纵使呢东西不是最好,也一定是他们最珍贵的,而你恰恰相反,利用自己最不足为道的东西,线上来这位姑娘。请问你该当何罪?本公主刚刚回国,但也对大齐律法略知一二,大不敬,当杖责二百。姑娘,忍着点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室的权威 柳禾话音落,众人愕然。这传闻中的二公主竟是如此狠厉之人?可观察皇室众人神色,却皆是赞许之情。 所谓明目张胆的偏爱,大抵如此了。那位小姐还在等着谁为自己说情呢,可突然就被侍卫带了下去。不一会儿,哀嚎声响起。 柳禾却在这惊心动魄的声音中举起杯:“来,本宫先饮为敬。” 地下的人见她面色从容,皆不敢再有半句异议,赶紧举杯共饮。 歌舞声起,众人言不由衷的寒暄着。 一会儿,那位被打的小姐被抬了上来。二百大板,人才打了二十便没了气息,柳禾私下吩咐过,只打二十。然就这二十,已经足矣让这细皮嫩肉的姑娘血肉模糊了。 那姑娘家人见状,直接晕了过去。她的父亲则是狠狠咬着牙,却还在为女儿请罪。 柳禾吩咐一旁的阿伊娜:“去拿药箱。” 转头又对侍卫说:“抬到后面。”她得体的款款施礼离去。 待她离去,那位父亲终于绷不住大哭了起来,女儿是他的心头肉,已经被折磨至此了,还要带到后面去。这是连个全尸都不给她吗? 姑娘的母亲悲痛中醒来,冲到大殿中央为女儿请命:“皇上,如此心肠歹毒的女子,怎么会是我大齐公主?!如若让她胡作非为,大齐必遭天谴啊!” 这一番话说的人触目惊心,怎么可以诅咒国运?! 男人听了她的话,马上前来阻拦。可一位发了疯的母亲如何能阻拦住呢? “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等鸾儿嫁给太子,江山都是你的吗?现在你连女儿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江山!”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男人更是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母亲!”后面传来女孩的声音,让那疯妇才住了口,也让男人醒过神来。 完了,全完了。姑娘立在原地,眼神暗了下去。 “鸾儿?!”妇人看着方才还奄奄一息将死的女儿,这么会儿就好端端站在了自己面前。简直不敢相信。 地下的人更是骚动起来,这也太神奇了,华佗再世也没这么神奇的医术吧?! 这时柳禾缓缓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淡然的开口道:“你们的荣辱,皆在皇权。我让你死,这不算什么。但我也可以起死回生。你们要知道什么叫君臣,什么叫尊卑。” 是啊,能决定生死的力量实在可怕,底下人瞬间明白了这位二公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可是这位小姐是活了过来,但现在因为父亲的不臣之心,恐怕又要经历一次死亡了,还真是讽刺。 皇帝脸色阴沉,只能让刑部先把人带下去。 本来经历这样的波折,众人已经没有半点兴致了。可柳禾却突然提议,愿意为众人抚琴。 一曲古琴,瞬间消散了方才的不悦。 朗清在一边看着柳禾如今越来越阴晴不定,心里乌云密布。 如果主子看到曾经明朗的柳禾变成如今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宴会后,他便即刻启程回国,向慕辰渊禀报此事。 “她直接下令打了人?”慕辰渊对此也十分意外。柳禾虽不是软弱的,可也绝非如此很辣的人。 想不到她竟然变化如此之大,看来他心里的计划果然要赶快实施了。 两日后,大梁求联姻的婚帖便递到了齐国。 “果然,他哪来的自信,觉得我还会回到他身边。”柳禾拿到婚帖,直接撕了个粉碎,眼中波涛汹涌。 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你不愿意,朕帮你回绝了就是,不必为了他动怒。”皇帝看着柳禾气呼呼的样子,像极了她母亲。 柳禾想了想却摇摇头,说:“不,答应他,就说会考虑两国联姻。但不要告诉他是谁和谁联姻。” 众人看着她不解,柳禾却回头看向阿伊娜:“我还有个义妹尚未出阁,据说,慕辰渊有个四哥慕远星也未娶妻?” 这话一出,阿伊娜瞪圆了双眼,她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再见那人,可他怎么肯娶呢? 柳禾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说;“放心吧,如今你已经不是阿伊娜,而是我的义妹,是齐国县主,他不会亏待你。” 阿伊娜胆怯的点点头,心里担忧,却也充满了期待。 这话传回大梁,慕辰渊一眼便识破了柳禾戏耍他的心思。这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原谅自己呢。 他传下话去,让礼部着手操办,仿佛真的要自己大婚了一般。 “她真的会嫁过来?我怎么不太相信。”慕辰凌如今被除去所有职务权责,成了一个幽居深宫的闲散王爷。 慕辰渊每日下了朝,无处可去,就去九幽岛上和慕辰凌下棋。两人在没有权势争斗,反而恢复了从前的兄弟之情。 慕辰渊面对他的疑问,笑了笑:“婚事总是要办的,不过不是我。” 他故作神秘,慕辰凌也不再多问。他现在就乐得当个散仙。毕竟人人皆知,三公子慕辰凌死于混战,如今知道他还活着的就只有慕辰渊一人了。那日混战,他被掉了包,慕辰渊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当场射杀,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可慕辰渊还是忘不了上一世,慕辰凌对自己的好,最终选择饶他一命。而大哥二哥则死在了他的暗卫手里,他们在最后关头投靠皇帝,让慕辰渊彻底失望。 自己的父亲摄政王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表面上不说什么,只推辞说陪老夫人居于行宫,不问世事。 慕辰渊的妹妹也被他配于朝臣,用于巩固地位,稳固人心所用了。七妹拒绝出嫁,只倾慕于朗清,最终在出嫁前一日削发为尼。 慕辰渊牺牲了身边所有人,换来大梁朝局稳固,自己却落得了孤家寡人的下场。 他心里的苦无处倾诉,只有慕辰凌是他最后的寄托。 现在他想让柳禾回来,他这皇帝做够了,只想和柳禾做一对平凡夫妻。 原定的见礼之日已到,大梁皇帝携王公重臣来齐国下聘。 柳禾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故人重逢,她不知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最后一面 终于熬到下午,她前往皇宫。 虽然内心纠结,可还是忍不住选了一套漂亮的衣服。就这,说自己不在乎,自己都不信,何谈瞒过别人呢。 柳禾坐在大殿之上,手里搓着一串粉念珠,面上如常,可心里却一直咚咚跳。 “大梁使臣到。”太监高呼一声,柳禾神经绷紧。 门外浩浩汤汤进来一群人,而人群簇拥的中央却不是慕辰渊,而是慕远星。 柳禾失望中更充斥着怒气。 慕远星沉着一张脸,似乎并不高兴的样子。 “拜见齐皇。”慕远星携众人行礼致意。 柳禾的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也没心思与他们寒暄了。慕远星看到柳禾还是震惊了一下,没想到当日一别,竟是如今这番光景了。 柳禾没给他过多的眼神,现在的慕远星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娶得是谁吧。 礼仪结束,众人被安排住到宫中,只待三日后良辰吉日,则送新娘出嫁。 会后晚宴,柳禾看着殿中歌舞,却没有半点兴致。便借口出去散散酒气,离开了席位。 “公主……”丫鬟看着柳禾失神的样子,上前关心到。 柳禾摆了摆手:“你们等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走。”他留下了众随从,自己一个人往花园深处走去。 此时桃花已开,风一吹,便散落一池塘,画面如梦如幻。 可正在她失神之时,一个黑影闪现在身后,她刚要呼救,一只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柳禾心一沉,濒死的感觉降临。可突然一股悠悠的松针香传入鼻中,那熟悉的清冷的香味一下充斥脑中。 慕辰渊见柳禾放弃挣扎,整个肩膀沉下来,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可下一秒,他捂住她口鼻的手,突然感受到一股股暖流倾斜而下。 他手一颤,仿佛被那滚烫的眼泪烫到了一般。 “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慕辰渊紧张的松开手,探过身子看着柳禾。 而此时的柳禾早已泣不成声,她生气慕辰渊,更生气自己的不争气。 不是说好了再也不理这狼心狗肺的男人了吗?可只是闻到他的味道,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的防线便一秒崩溃坍塌。 “滚。”柳禾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她不想自己就这么一次次轻易的被他打倒。 慕辰渊听到冷冰冰的字眼,心里一抽。可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也算不得失望。 他走上前,一把抱住柳禾:“柳禾,我想你了。” 他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花言巧语。只是从前那么高大的身躯,如今显得更加清薄。 慕辰渊的锁骨硌着柳禾,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男人起码瘦了二十斤。甚至已经有些瘦的病态了。 柳禾最终忍不住心中不舍,回头去看他的脸。 天呐! 慕辰渊竟然消瘦苍白至此! “辰渊……“她突然意识到不妙,赶紧抽过他的手,手指搭在腕上。 不可能,不可能的!慕辰渊竟然已经病的这么重,如果救治不及时,很可能挺不过今年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柳禾眉头紧锁,已经开始思考医治方法。她不可能让慕辰渊死。 “你走以后。”这话不假,柳禾失踪后他突然晕厥倒地,从此这头痛之症便落下了根,越来越重。 而这毛病也让他越来越狠厉,他觉得这是报应,也有可能是前世之仇已报,他也要寿终正寝了。 “先住下吧,我想办法。”柳禾用简短的话掩盖自己的恐惧。 慕辰渊却摇摇头,再次抱住她。 “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慕辰渊的话让柳禾心烦意乱。 “利欲熏心!”她恶狠狠的甩下一句,她生平最看不起要钱不要命和要权不要命的人了。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柳禾自嘲一下眼眶依旧通红。 慕辰渊听她这样说自己,心里委屈,可也无从辩驳。 他尴尬笑了笑:“你生气了吧?” 他问的太过于轻巧,自己都觉得荒谬。没等柳禾回复,自己先自嘲的笑了。 可柳禾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已经不生气了,这一切都我来说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场我怎么都逃不掉醒不来的梦。” 慕辰渊知道柳禾说的意思,她说过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而祖母也一样,一直在寻找回到自己世界里的方法。 “小禾,你想回家吗?”慕辰渊再次从背后环抱住柳禾,贪恋这久违的温暖。 可这一切对于柳禾来说,却不复当初的热情了。她是一个淡漠的人,无法被短暂的温暖冲昏头脑。 “你先留下来,其余的事,等病好了再说。”她推开慕辰渊,小跑着离开了皇宫。这话她说得心里没底,脑瘤哪是能轻易治好的。 纵使在现代,她有最优秀的脑科医生,有最精密的仪器设备,这样治愈的案例,也只出现过两次,且是轻症。 一次次面临分离,已经让柳禾心神俱疲,而今又要面对死别。 一路上柳禾只是沉默,如同人偶一般面无血色的沉默。她想救慕辰渊,不遗余力的尝试。 可她太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了,除非是回到现代。回到现代,她从没想过,因为那里没有自己牵挂的东西。可如今,他又了。 当下,她便做出一个决定,去找慕妍,去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两日后,慕远星迎亲的队伍从清和苑出发,柳禾挽着新娘加入到送亲队伍。慕远星依旧脸色铁青,这门婚事,是他为大梁作出的牺牲。 慕辰渊身份特殊,不能明目张胆出现在送亲队伍中,他已经提前启程回国,所以不知道柳禾也跟来了。 四王爷的婚礼热闹非凡,整个京城都沉浸在锣鼓喧天中。从前的摄政王府邸如今是慕远星在居住。 皇帝亲自主持婚礼,这等殊荣羡煞旁人,人人赞叹皇帝是个兄友弟恭的好皇帝。 可唯独慕远星一直笑不出来,花轿到了门口,他也无心踢脚。 柳禾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走上前去,冲着王府大门喊道:“慕远星,这婚你还结不结。” 慕辰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思绪一下被拽回到过去,他急忙冲出来,就见柳禾如同当初那样站在门口。 “你回来了。”他有些哽咽。 柳禾却没理他这茬,直接问:“慕远星出不出来。” 可慕辰渊却犯了难,他这四哥说什么也不愿意亲自迎接新娘,倒是学起来当初他那一招。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到现代 (完结) 身后的阿伊娜倒是不介意,自己走了出来。 “姐姐,没关系的。有皇上出来迎接,柳茹莫大殊荣。”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走了进去。 拜堂倒是进行的顺利,只是将新娘送入洞房后,慕远星拱手对着众人道:“各位包涵,我们舟车劳顿就不陪诸位了。” 他这意思是喜酒都不喝了,人们自然也看出来他对这位齐国县主极其不满,不禁唏嘘。 慕远星回到后院,都没进新娘的屋子,而是以公事为借口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柳禾见玩笑开到这也够了,不然日后小两口终究留下遗憾。 她敲开了慕远星的门,开口问:”你怎么还不高兴似的,我义妹花容月貌,你不好奇?“ 可慕远星终于卸下防备,眼眶微红的说:”旁人不知,你也不知吗?我心里的那个姑娘,一袭红衣,永远消失在夏郡的边际了。“ 柳禾这下终于放下心来,她猜的没错,慕远星是真的很爱阿伊娜的。 ”那你也不能让我义妹就这么饿着肚子等 ,总要掀了盖头让她吃口东西吧。“柳禾推了慕远星一把。 他也知道那县主无辜,自己既然愿意牺牲,总不会亏待她就是。 慕远星迈着沉重无比的步伐走到新房门口,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般。 他终于开门进去,挑开了红盖头。 新娘抬头,那一袭红衣,那一双明媚的眼睛。 ”是,是你?“慕远星脑袋嗡的一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阿伊娜再见昔日深爱的人,也开口道:”是不是有点惊心动魄。“ 依旧是奇奇怪怪的形容词,让慕远星确定眼前的就是阿伊娜。 慕远星激动的根本说不出话,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一个拥抱。 “你还好吗?恨我吗?真心嫁给我吗?”他稍缓过来,一连串的就问了这许多问题。 阿伊娜没想到慕远星竟然会这样激动,胆怯怯的问:“我真心嫁你,你可愿娶?” 慕远星疯狂的点着头,生怕再晚回一秒,阿伊娜就又要离他而去了:“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此刻他一秒都不愿再与阿伊娜分离了。 门外偷偷听着的慕辰渊和柳禾也算松了口气,柳禾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 突然,慕辰渊手捂着头,表情十分痛苦,晕了过去。 “辰渊。”柳禾赶紧扶住了他。 两人回到寝宫,柳禾为他施针。这次他晕倒的时间比之前更长了一些。 朝中之事都交给了慕远星和朗清代为处理,一时间宫内外谣言四起,朝局混乱。 单纯的靠针灸,和中药已经很难医治他的病症。 可就在这时,更大的危机出现了。 慕辰渊昏迷第五天,朗清拿着边境战报回来。 “十日之内必有大战,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就算勉强保住大梁,那死伤也是惨重的。”朗清痛心疾首。 慕远星拿过战报,上面赫然写着夏郡二字,他一时面露难色。 “为公主讨冤?他们可真是够会煽动民心的。”柳禾看着上面起兵的说辞,觉得甚是可笑。 周边四国起兵,以图瓜分大梁。 “夏郡我来搞定。”这时候阿伊娜突然出现,没想到她的百姓竟然还能为自己请命,虽说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可还是难免感动。 而北部的北固国实力不容小觑,这是大梁很难抵御的外敌。 “我来吧,齐国出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而东南两个边疆小国则需要朗清亲自带兵抵御,只要夏郡和北固退兵,他们也会退兵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国不可一日无君。慕辰渊这样根本没有可能再去主持朝政。 谁来继承皇位,才能避免内战呢? 内忧外患,让柳禾每日身心俱疲。 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成了垂帘听政的人,最初不愿意嫁给慕辰渊成为一国之母,可现在却不得不去做这件事。他们之间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啊。 十日的期限还没到,战争就来了。 四个方向同时进发,一封封战败书递来。永州失守,矿城失守,来源失守。 柳禾坐在朝堂后面,手中战报来不及处理,朝臣便逼宫,要求拥立新帝主持大局。 慕远星坐镇其中,根本压不下。 “四王爷,不好了,门外来了十几万禁军!”侍卫进来通报,显然已经有人策划谋反,现在是必要拿下政权。 几位大臣冲门而入,直指柳禾。 “妖女,你挟持君王把持朝政,今日我等老臣,就要替天行道,斩杀妖女!”那几人说这便携剑攻来。 慕远星拔剑迎战,可根本不能应对大军来袭。 乌泱泱的士兵朝着柳禾和慕辰渊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慕辰渊突然睁开眼,一掌打飞刺客。 “皇上……”士兵看到慕辰渊坐起来,都愣住了。 可那几个反贼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嚷嚷着:“他是假的,行刺皇帝是诛九族的死罪,不想死的就给我上!” 士兵一时间不知该听谁的,这时候,一个依旧白衣翩翩的身影从门外走来。 “军令如山,虎牌在此,众军退下!”来者正是慕妍,她手持的虎牌,是军队最高指令。 所有士兵见状立刻知道应该归顺于谁了,有虎牌者,背后还有十万以一敌百的神奇军队,他们惹不起。 于此同时,阿伊娜也感到了夏郡,她的出现让子民们纷纷放下武器。 “臣民们,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爱戴我,当初我因为自己的任性离你们而去,是我的罪。如今我已经嫁与心爱的男子,生活的很好。”她一番话让夏郡民众都很诧异。 “公主,你不是被大梁王爷杀死了吗?”老百姓痛心疾首的问。 阿伊娜摇摇头:“没有,我……嫁给了他。他就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她把一切解释清楚,百姓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有人借他们之手制造战争。阿伊娜留下来主持夏郡的事,经历那么多,她也成熟许多,也学会了柳禾的雷霆手段,和慕远星的仁政。 而北固来势汹汹,却在打开大梁城门的时候,见到了满城齐国兵将。 “北固王,现在有一个时辰给你们逃命,过了时间,北固从此不是国,而是我大齐的城。”齐国太子亲自领兵上阵,他轻飘飘一句话,让北固几十万大军溃败而逃。 朗清那边真刀真枪上阵,伤兵不断。 “将军,营外来了一群百姓,说要见您。”士兵进营回禀,朗清不耐烦的让他把人带进来。 可人一进门,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何天冬?” 何天冬将朗清带出门,看到了几百车粮草伤药,还有上百的大夫。 而董晴也走了出来:“师傅,这些都是我培养的军医,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朗清看着董晴,心里一股奇异的暖流,仿佛……是喜欢的感觉。她不再拘泥于对慕辰渊的沉迷,而是把自己所学应用到军医事业上,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让人不爱呢。 战事顺利,捷报频传,柳禾终于也放下了点心。 可慕辰渊因为刚才救了柳禾,大伤元气,脉象紊乱。 “我要带他回现代做手术。”柳禾对这慕妍说。 慕妍却皱眉:“我收到了你的信,可是我现在离实验成功还差了一步,我还有一个神秘据点没有找到。只有凑齐了所有据点,才有可能启动穿越之门。” “夏郡,最后一个点在夏郡!”她突然想起那个山洞。 “远星,你现在就赶往夏郡。”柳禾吩咐道。 慕妍拿出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如何驱动穿越之门的方法。 慕远星即刻启程,而这边的慕辰渊则需要交代后事。 “慕远星能否继承皇位?”柳禾问。 慕辰渊摇了摇头:“远星无心皇位,他只想和阿伊娜在夏郡定居。我已经有了人选。” 他说着,太监已经将人带到。 柳禾回头,只见翩翩公子依旧如初。 “慕辰凌?!”柳禾愕然。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兜兜转转,还真是讽刺。 事不宜迟,柳禾也开始准备回去的事宜。 慕妍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这一天了。 她放出信号弹,众地守卫接收信号,启动法阵。 所有法阵将光束聚于皇宫正上方,可是那门却迟迟不开。 光越来越弱,慕妍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有一道程序。难不成他们要失败了? 正在这时,柳学士和柳夫人赶到,他们拿出来一个盒子。 “小禾,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她曾留遗嘱,若遇异光如注,通天而下,取盒中宝玉,抛掷空中,即可回家。我们之前一直不懂,但现在看来,这是你需要的。” 柳禾拿起玉佩,在光快要消失时抛掷空中。没想到真的出现一个黑洞。 “准备好了吗?”柳禾拉住慕辰渊,可慕辰渊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三个人便走进了洞里。 黑洞消失,世上再无柳禾慕辰渊。 而灯火通明的抢救室里,医生正在紧锣密鼓的为一个人做手术。 手术灯灭,那人出来。 剔去三千青丝,慕辰渊告别了自己的世界,来到了柳禾的世界。 (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