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毒妃不好惹:王爷滚远点》作者:安勒   文案:   梁烟魂穿架空王朝,为凌王府侍妾,且身怀有孕,被凌王妃左晓月嫉恨,二人出生之时身份被对换,因而名为梁烟云生母的梁嬷嬷同样暗中下毒害梁烟云…… 第一章 愧疚   魂归却非旧人回   夕阳将红霞一点一点染过天际,凉风习习,将灵堂的闷热除去。   紫铜鎏金香炉之中所插三支红香白烟袅袅,似是刺红了在场众人的眼眶一般,尽是清泪灼灼。   被朱色绸缎包裹的棺材放置于灵堂正中,两旁白花攒簇,白绫缠着红色鎏金柱子,倒也是难遮掩房间的奢华。   但若是仔细一看,棺材之前的雕花精致的紫檀牌位之上,却是没有任何名字,不禁是令人困惑,棺材之中所躺之人到底是何人?   不久,众位主子模样的人已然纷纷散去,转身,清泪拭去,便是浅笑而显,留得一干身穿华美服饰的丫鬟与侍卫守于灵堂之外。   隐隐啜泣的声音已然嘶哑,唯独一身着朴素交领绣兰花衣衫的妇人跪于蒲团,人到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   “烟云啊,是娘亲对不起你啊!”   轻轻的呢喃之下妇人的神色实则毫无愧疚之意,抬首间似是隐隐的笑意犹在。   忽地,未封的棺材里猛然间传出一阵响动,那一抹本就是若隐若现的笑容顷刻间凝结在她的脸上。   不会的,她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声音呢?   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妇人兀自安慰着,本是摆于两侧的手却又合起,手中的红香缓缓燃着,些许烟雾将双眸熏得泪眼朦胧。   只听“哐当”一声,棺材之中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妇人美眸圆睁,小心翼翼地起身上前瞧着情况。   只有瞧了事实,她才是不会多想。   “啊!烟云,你,你没死?”   这一瞧可是倒好,正巧是瞥见棺材之中的女子双手推着棺材盖的场景,可是让她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浅黛淡妆,玉额之上牙色梅花花佃惹目,杏眸之中稍许涟漪并起,精致小鼻之下的娇唇恍然微启,若非是讲话的声音过大,他人瞧起来她应当是大家闺秀般端庄之人。   周围皆是灵堂一片,而自己身下,方才困住自己的居然是一个棺材!   什么情况?   自己不是在试刚研发的毒吗?   一觉醒来,怎么会在棺材里?   梁烟云愈发是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的妇人,再一次出口问道。   “你是谁?我又是谁?”   这个娇小的身体正穿着柔软的绫罗衣衫,精致繁冗的牡丹刺绣教人是看花了眼。   不是棺材吗?   怎地穿的不是寿衣,真是奇怪?   不过,她现在倒是要搞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何人啊,她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生存呢?   “烟云啊,你果真是没有死,可是吓死娘亲了,我是你的娘亲,梁嬷嬷啊,你怎么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是不是被水呛伤了?”   梁烟云自个儿都是没弄清楚状况,这个妇人反倒是同样问了一大堆。   这可如何是好?   “娘亲……娘亲?许是吧,烟云溺水可害怕了,那漫天而来的水呛得烟云说不出话,身旁甚至于一个救命的人都没有啊……”   略是沙哑的声音缓缓而出,许久,梁嬷嬷才是动手将梁烟云小心翼翼地从棺材里扶了出来,正是对上进入灵堂送红香的丫鬟。   “啊!梁姨娘诈尸啦!”   一声尖锐的尖叫听起来比方才那妇人还要恐怖,不过谁又是知晓,那梁嬷嬷不过是惊吓过度而顿时喑哑了片刻罢了。   梁烟云呆呆地对上洒落一地红香白烛的丫鬟,不禁是同样面露苦色。   你怕我也怕啊!   谁能告诉她什么情况?   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啊?   顷刻间,于灵堂之外看守的侍卫和丫鬟皆是蜂拥而来,人未到,议论之声已然是响彻了梁烟云的耳中。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忽地冒出这样一个念头,梁烟云握紧了梁嬷嬷一丝皱纹未染得手,猛然间重重地捏了一下。   果真,那梁嬷嬷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将手挽间的梁烟云推了一把。   “娘亲……”   声音逐渐消散风中,梁烟云管你是谁要来,倒是先行昏迷了才好,乘机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烟云,你怎地了?玉琅,你来得正好,快且将府医唤过来!你们,你们先退下吧,告诉王妃,梁姨娘未过世,这个灵堂便是撤了吧!”   这般满满担忧的话语自然是梁嬷嬷口中所出,不过倒是聒噪许多。   梁烟云悄悄睁开一丝眸子,好似瞥到了梁嬷嬷唇间的不满。   不对啊,按理说,这个人是自个儿的亲娘,见到她未死不是应当大喜过望吗?   正当梁烟云暗自思量着,便是只觉身子一轻,随即落入了一个怀抱。   “奴良,你可是小心着,莫要摔了姨娘。”   奴良?   丫鬟?   倒是有点不一般了。   梁烟云愈发是觉得事情有趣,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倒是有点意思了。   “玉琅,你怎地又回来了?府医呢?”   梁嬷嬷那听似焦灼的语气在梁烟云耳中却是如同蜻蜓点水,平淡无常。   接着传来“扑通”一声,却没有任何回答,那模样姣好的玉琅竟是一下子跪倒在地请罚。   “梁嬷嬷,这梁姨娘既然已经醒了,还要什么府医呢?速速回房间歇息着不就行了?”   略是轻灵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来,梁烟云总觉得有点嘲讽,便是稍稍眯起了双眼,正是瞧见身前即刻迫近的女人。   只见该女人头顶凌月髻,其上一支雕镂精美的金簪着实晃眼,水蓝色云纹银边对襟长裙,上面绣着精致的剑兰,那栩栩如生的模样好似能够惹来蝴蝶。   正因为她背对着光,梁烟云倒是一点儿也瞧不清她的模样,却好像从那朦胧的面容之中感觉到满满的轻蔑与嘲讽,而更多的,或是不信与不甘。   “王妃,这……姨娘腹中还有孩子呢,只怕是不好吧……”   梁嬷嬷支支吾吾地说道,梁烟云同样是不知晓她是怎么样的神色,便是不再去多想了。   在看到那女人的一刹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忽地彻骨,充斥而来的梁烟云的记忆已然将她的脑袋挤满。   可是她依旧是要装作云淡风轻模样,不能够被她们发现。   什么孩子?   难道这个梁烟云以前还有一个拖油瓶?   “有孩子又能够怎样?王妃的话,梁嬷嬷还是敢不听了吗?”   说话的正是凌王妃左晓月身边最为心腹的丫鬟夕月,只见那丫鬟身着绸缎缀细珠长裙,光是头顶的几支绞丝银簪恐怕寻常丫鬟都要花上好几个月的例银才能够得到的。   啧啧啧,真是奢侈!   梁烟云暗自腹诽,忽地察觉到横抱起自个儿身子的奴良好似一僵,便是不敢再多动弹了。   “自然不是,老奴说错了话,还请王妃息怒。”   “夕月,你是如何跟梁嬷嬷说话呢,好歹她也是本王妃的奶娘。”   左晓月一挑眉,上前虚扶了梁嬷嬷一把,看似恭谨,实则心中应当根本瞧不起这个梁嬷嬷才是。   “王妃说笑了,奴良,还不将姨娘送回房中,等在这儿作甚?”   梁嬷嬷转身便是一声斥责,面对梁烟云依旧存着隐隐的怒意。   “是,梁嬷嬷,王妃,奴良这就回去。”   梁烟云瞧不见奴良的模样,但是从这冰凉而又清丽的声音之中可以猜到,估摸着是个冰山美人。   “你们先行回去,待会儿,本王妃自然是会前去瞧瞧。”   “奴婢先行告退,恭送王妃。”   齐齐的一声呼声窜入梁烟云耳中,听起来真是令人心恼。   “啊!”   梁烟云正在心中暗自咒骂着这个死女人,转眼自己差点儿就摔在了地上,幸好奴良眼疾手快,猛然间扶住了她,不过还是令她心头一悸。   “咳咳咳……”   不过,余光瞥见左晓月那嚣张的模样,梁烟云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弃,倏忽间仍旧是从奴良玉臂之间倒下,直直地摔落在左晓月身前,惊起一地灰尘惹得她生生咳嗽了好一阵。   梁烟云的记忆已然是全部抵达她那英明神武的大脑。   左晓月,兵部尚书之女,自小恩宠有加,表面上端庄大方,实则阴狠毒辣,嫁入凌王府后未得凌王欢心,一年未圆房,便是暗中将气全部撒在这个唯唯诺诺且已有身孕的梁烟云之身。   哎呦呦,真是演得好一出戏码呢!   且梁烟云之死也是因为左晓月,似是丫鬟夕月将她唤到冰月湖边,假装不小心将她推了下去,本以为会死无对证,这倒好,梁烟云未死,左晓月自然是害怕她说出些什么,便是一开始就将她紧紧地箍在手中。   “你这丫头,怎地连姨娘都抱不稳了?这王府还留你何用?”   奴良是凌王墨琛派至保护梁烟云的丫鬟,自然早已经是成了左晓月的眼中钉。   只见左晓月微微弯起柳眉,玉手被夕月小心翼翼地扶于手中,射于梁烟云之身的目光满含锐利,难道以为她看不出来吗?   曾经的梁烟云还是真的这般相信左晓月,甚至以为她一直在帮助自个儿,呵呵,这件事儿可是露出了她隐藏已久的狐狸尾巴,因而也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   “奴良,无事,你先退下吧。”   听到这突然一冷的话,奴良略是震惊地瞥过梁烟云一眼,待觉得不像是开玩笑才是应了一声退下。 第二章 意外发现身中毒   “烟云妹妹,本王妃还未说话,你怎地就说了?难道是溺水一次就痴傻了吗?竟是忘却了尊卑礼数?”   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   梁烟云勾起柔唇,悄然盯着仍旧是一脸轻蔑之意的左晓月,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不禁是令左晓月有些奇怪。   “王妃说得什么话?烟云从险中得脱便是好的,只不过方才做了一个长梦,梦中王妃语气甚是不好,甚至于对烟云非打即骂,烟云还在想怎地会这般,原来这是上天对烟云的一番告知啊!”   梁烟云在凌王府中从未一口气说过这般多的话语,更何况于在正妃左晓月面前,因而所有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愣,就连她的贴身丫鬟玉琅也是狼狈着身子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不过是梦罢了,在这王府之中,本王妃又哪里这般对待过烟云妹妹呢!甚至于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受到过这般不堪的对待,难不成,烟云妹妹觉得,你连一个下人都是不如吗?”   左晓月作为正妃,且又是兵部尚书的嫡女,可是伶牙俐齿得很,不过是震惊了片刻,便是重新咄咄逼人起来。   “王妃今个儿怎么了?怎地说话这般大的火气,莫不是烟云死而复生令王妃不满了?也对,也对,烟云腹中的孩儿应当同样是活着呢!”   一时之间小院之中剑拔弩张,丫鬟与侍卫皆是看得呆了,他们哪里是瞧见过府中有谁敢这般同王妃说话的,若非王妃再次,恐怕是一个一个早已经是张大了嘴巴。   “孩儿活着自然是好,毕竟是王爷的子嗣,不过,烟云妹妹腹中已然有了孩儿,便是莫要再贪玩,若是下一次天不遂人愿,可就不好了!”   “夕月,咱们暂且回房吧。”   “是,王妃,夕月定然是用柚子水给王妃去去灵堂的晦气。”   一个嚣张的主子定然是有一个跋扈的丫鬟,这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左晓月自然是以为夕月这般一说,梁烟云便是知难而退速速回房了,谁知梁烟云在身后悠悠然来了一句:“灵堂多得可不是晦气,而是阴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妃可是得多洗洗干净呢!”   这个梁烟云,吃错什么药了?今个儿居然敢这么与本王妃说话!   左晓月已然是转身而离,若是听到这话再回来纠缠一番,明个儿王府之中可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梁姨娘,咱们也回房换了衣衫吧!”   正当梁烟云傲气一番时,玉琅那软糯的声音落入二中,直直地将她的霸气给灭去了几分。   “好,好,你们将灵堂收拾一番吧!”   梁烟云瞥过一眼那装饰不错的灵堂,若是那不是为自己准备的,估摸着得多瞧几眼,回到自个的清月苑中,可就没有这般奢华之景了。   她不过就是一个侍妾罢了,还是梁嬷嬷的女儿,哪里是配得上其他姣好的院子呢?   其他侍妾随随便便扯一个出来,估摸着穿得都比她好上几分。   纵然是身怀六甲,凌王墨琛也不过是派了个会武功的丫鬟先来保护,赐下的东西早在他前往边关的后一天就被左晓月以及众侍妾搜刮了个干净。   “烟云,方才你怎地这般同王妃说话?你可是真如王妃所言没了尊卑礼数!”   梁嬷嬷面目稍稍嗔怒了几分,梁烟云见状便是心法怒放般抱住了她的手臂,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忽地发觉如此不妥,才是略微疑惑地瞧着梁烟云。   梁烟云可不顾那那么多,便是自顾自地撒娇道:“娘亲,可能是烟云脑袋里进的水还没有流出去才这般说呢,保证没有下次,你可要相信烟云。”   梁嬷嬷听到这话不禁是怔愣了一下,虽是觉得不怎么听得懂,但是梁烟云那亲昵地抱着她的手臂,面容之中的笑颜总归不是作假。   平日里实则她对梁烟云并不是很好,梁烟云今个儿这般反常也是令她震惊几分,但自以为梁烟云是死而复生的心悦,便也就是没有多想什么。   “也罢,你腹中还有孩子呢,还是回去多歇着。清风苑虽是偏远了些,但也是清净。”   自梁烟云小,梁嬷嬷对待左晓月便是比她好上几分,不对,应当是梁嬷嬷只对左晓月一人关切备至,真不愧嫡女是奶娘,如此与小姐打好关系,后半辈子可是安生多了。   不过,难道她以为对左晓月这般,梁烟云一点儿怨气都没有吗?   梁烟云仍旧是勾着唇,脑袋瓜里却是早已坏点子满满,不过梁嬷嬷毕竟还是自己的娘亲,总归不能太过火才是。   “是啊是啊……”   梁烟云假意认同着她的话语,便是微微点着头,却是发觉眼前忽地一花,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若非梁嬷嬷扶着,恐怕是一下子便跌倒于地了。   “姨娘怎地了?又犯病了吗?梁嬷嬷,咱们还是快些,让个府医瞧瞧吧,您与王妃说说,她定然是会同意的。”   玉琅瞧着这般状况,本是松下的弦又是猛然间绷紧,仿佛一阵微风掠过,便是撩拨出一个猛烈地颤音。   “玉琅,王妃这会儿哪里是会听我说这些,我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姨娘常常这般,理应无碍,还是多休息吧,莫要多走动了。”   梁嬷嬷这般淡然的话语倒是令梁烟云嘴角差点儿一抽搐,却还是要装作理解模样,丝毫没有不满的情绪。   常常这般?   梁烟云这才注意到了自个儿的身子,刚刚醒过来,竟是没有发觉自己早已是中毒,而那种慢性毒药,正是自己死前所试的那一种,解药早已经是配置安好,当初自己还在奇怪,明明不是顷刻间见血封喉的毒药,怎地就把自己的毒死了。   现在想来,好像一切都是上苍安排。   这般毒在从来来说并不难解,不过,在这个世界,估摸着有点棘手了。   不过,难道连梁嬷嬷与身边的人都是不知晓自己中了毒吗?   那总归是有人下的,细细思量来,恐怕是那恶妇左晓月!   “梁嬷嬷所言甚是,玉琅就不必这般担忧了,奴良都没说什么呢,梁嬷嬷可是我的娘亲,怎地会害我呢!对吧,娘亲?”   梁烟云扭头试探着,虽是言语淡然,目光却是紧锁在梁嬷嬷的神色之上。   果真不如梁烟云所料,梁嬷嬷听到这般话语忽地讪讪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依梁烟云来看,这件事儿,应当是复杂得很呢!   “好了,娘亲,你若是还有什么事儿,便是先行去做吧,烟云回了院中自然是会好好歇息的,奴良也是会注意着呢!”   梁烟云三番五次地提到奴良,不过是在瞧着梁嬷嬷听到这话的目光罢了,她第一次无意说道,便似是从中体味到一股寒意,不禁是觉得奇怪。   也罢也罢,如今,倒是先行注意着自个儿身体里的毒了,好在只有一点儿,并不至于令人昏迷死去,倒也还有许多时间。   “玉琅,多多注意着姨娘,我便是先回了王妃院中。”   梁嬷嬷狠狠剜了玉琅一眼,好似若是玉琅不好好照顾,她便是会好好处置玉琅一番一般,不过,梁烟云自然是知晓玉琅的性子,同她的主子一样唯唯诺诺,自甘卑微。   待梁嬷嬷走后,玉琅才是缓了心神,而梁烟云同样是留意到她敛下眉头的模样,只不过是默然不做声罢了。   一片荒凉而过,悄然间在眼中愈来愈宽广的清风苑从外边儿瞧去倒不失几分华贵。   精致雕花的黛色大理石砖将几座红木所制的矮屋圈绕在其中,走过特殊雕刻牡丹花纹的圆形拱门,正对拱门的并非是梁烟云的屋子,而是玉琅与奴良的小屋,左转行至几步路才是梁烟云的主屋,略略比下人的屋子高上几分,但总归是比不上左晓月的高大阁楼才是。   左晓月,王妃?   没有圆过房嚣张个什么劲儿?   “姨娘,玉琅速速命丫鬟准备沐浴水,你暂且先将衣衫脱下来吧!”   奴良乖觉地守在屋前,仿佛真的是一个女侍卫一般,倒是令梁烟云有些想让她教自己几招防防身,不过无奈姨娘身份以及那个孩子,如此说道定然是不妥的。   而进屋之后,玉琅始终便是这么一句脱了她身上的衣衫,不免是令她奇怪着,玉琅也是许久才注意到不妥之处,便是仓皇解释。   “这件衣衫是王妃为姨娘过世准备的寿衣,言明就算是过世,凌王府中之人也是要衣着华丽,不能够丢了王爷的脸,但是也不知晓是不是故意,这般玉琅害怕姨娘在下面不得安生,如今倒也是不用了,这般衣服留着也是晦气,还是命丫鬟烧了才好。”   玉琅缓缓说明着,不过,梁烟云透过那镂空精致的铜镜之中瞧出来,这一整套衣衫应当是价值不菲,想必那左晓月在知晓她过世便是高兴极了吧!   不过,这般高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三章 身怀有孕多累赘   “这么贵重,烧了做什么,拿出王府,应当是能卖个好价钱!”   梁烟云了水。   方才可没发现有丫鬟进来啊!   梁烟云仔细琢磨了一下,才想起内间之中有一个暗门,平日准备沐浴便是从中而入,以免是打搅了主子。   而梳妆案却是奇怪地摆置在另一头,方才梁烟云也是未注意着,尽然在思量之中,因而才这般惊讶。   “你先行下去吧!”   玉琅听此一愣,好似是没有听清一般,困惑的眼神瞥至梁烟云之身,惹到梁烟云浑身发毛。   她可是自个儿沐浴,身边还有一个人在边上瞧着,多尴尬,便是就算不妥也得是这样说了。   “衣衫已经是收拾好了,你便是先行下去歇息一下,待会儿再过来便是,这几日,你也应当是累坏了。”   “玉琅不累,姨娘能够死而复生,玉琅还有什么好累的呢!”   玉琅一听主子说这话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直溜溜地盯着正欲褪衣的梁烟云。   “我若是有什么事儿,屋外的奴良定然是可以听见,你便是不必这般担忧了,快些歇息吧!”   梁烟云睨了玉琅一眼,玉琅才是将摆放着衣衫的锦盘置于一旁的桌案之上,交代了几声才是衣衣而走。   见此梁烟云才是松了一口气,总归是只剩自个儿一个人了,刚来到这个世界,身边之人便是如同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叫唤,一群是如此,一个也是如此果真是令人头疼。   三下五除二将衣衫褪了个干净,缓缓踏进温热的木桶之中,闭上朦胧的双目,幽幽的香味入鼻,瞧不见略是寒酸的屋内摆设,倒也是令人觉得安逸得紧。   要知晓,曾经的梁烟云名为梁烟,天生对毒,后精通解毒制毒,便是世界数一数二之人,所制毒药顶着梁烟的代号“烟”便是价格翻了个几百上千倍,更有甚者请她解奇毒,一开口便是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如今,容貌未改,名字仅仅是多了一个云字,却是千差万别。   她落得个这般地步又怎么会甘心呢?   当下制毒倒不是难事,若是想以此牟利,带着这么个小拖油瓶,凌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腹中的这个孩子令凌王以及傲风国的皇帝墨栢对自个儿关切备至,因而才是令武功不错的奴良前来护着,不过,自然只是为了这个孩子而已,对梁烟云自然是没有什么特殊感情。   若是没了孩子,待一段时间后关注少了,她不就是可以直接走了吗?   之前的想法再一次掠过她的脑海,略是构思了一番如何而为,便是顷刻打定了主意。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自个儿的自有更为重要些许的。   一晃神,澡桶之中的水便是有些凉了,既然如此,梁烟云也是懒得唤玉琅前来添热水,直接便是擦干,摸索着一件一件套好了衣衫。   青绿色的锦缎虽是柔软,其上却没有那么多的纹路,仅仅于对襟绣了些许云纹,其余便是纯色到底,若非梁烟云容貌倾国倾城,这件普通的宽袖长裙哪里是会衬得这般好看?   梁烟云瞧着铜镜暗自自我夸赞着,感觉房间之外毫无动静,便是慢慢自暗门走了出去,寻着记忆行至茅房。   清风苑中除却玉琅,其余皆是新来的丫鬟,仅仅是白日在院中候着,天暗下来,便是会回下人院中住着,因而这般时候,丫鬟仅仅是将房间收拾了,便是可以走了。   不过,她可不能惊扰了玉琅。   刻意在绣花鞋底弄了些清水,梁烟云提着行动不便的裙裾,悄然便是到了茅房之前。   青石板铺成一条小路,错落有致间其余便是刚刚发芽的嫩绿的青草,不留意那矮小的茅房,一切瞧着皆是沁人心脾。   茅房之中,一盏小小的檀香香炉在悠悠地冒着烟气,倒是将污秽之味儿尽数遮掩了过去。   梁烟云思索了好一番,才是重重地在茅房之中跳了几下,可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得是使劲蹭着较滑的一小块地方,只期望着自个儿猛然间将孩子摔掉。   反正是人之常事之一,难以避免,那凌王墨琛到时候又能怎么样呢?   “啊!玉琅!”   忽地一声蓄谋已久的尖叫终于是出口,梁烟云在落地的一刹那“不小心”踩在了湿湿的地面,一下子便是顺着茅房的门摔落于外。   还好,还好不是摔在里面,要不万一没把控好就狼狈死了。   梁烟云暗自庆幸着,刻意瞥着目光瞧向,不出意料,已然是汩汩流出血迹,这等时候,疼痛都不是什么大事了,只要她多拖延一时,这个孩子便是少一分机会留在腹中。   听到那声呼救,本是离得较远的奴良恍然间就到了身前,可是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焦急地询问:“姨娘,你还好吗?”   梁烟云使劲动了动,却是不觉自个儿的额头之上已然是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细汗,就连刚刚红润的脸色也是瞬间惨白。   “你看我的样子,还好吗?”   贝齿咬唇间,梁烟云只觉一阵一阵疼痛袭来。   快了,快了,自由的曙光即将遍布她的世界。   “姨娘别怕,奴良这就将府医请过来!”   梁烟云正想出口拖住她,而奴良却是在她还未反应过来说话之时就瞬间消失,眼前只剩一道残影,逐渐凝聚又散开。   怎么会那么疼?   甚至比毒药蔓延全身还要疼上几分,好似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噬着身体的每一寸,无论她如何都是不松口。   熬过去,熬过去自己可就是自由之身了。   梁烟云手使劲按着早已经是疼痛至极的,抬首便是瞧见匆忙而来的玉琅。   “玉琅……”   声音在血腥满满的齿间戛然而止,晕厥的一瞬间,梁烟云想到的,却只有解脱。   没有孩子就没有束缚,她的毒药大计才可以实施,她不能让自己有软肋。   眼前模糊而又黑暗的景物一点一点清晰明亮,头顶的那一方床帐是那般熟悉,本是娇柔的在现在的她眼中反倒是恶俗了些许。   “姨娘,姨娘,你醒了!”   玉琅的声音听起来是那般清脆,却像是浸透了泪水一般,湿湿的。   “姨娘,你怎么会这般不小心呢!”   梁烟云努了努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的疼痛依旧是那般明显,那般彻骨。 第四章 晓月先来探望之   正当玉琅再想说什么之时,年迈的府医捋着花白的长,瞥过梁烟云一眼,轻叹了一口气。   梁烟云这般时候哪管府医是什么眼神,只觉得身体疼得吓人,不过瞧着这般状况,孩子应当是没了,也不亏她这般耗费身子。   “府医,梁姨娘的身子怎么样了?腹中孩儿可还好吗?”   一看府医这般,玉琅便是急了,连忙是出口问道。   而一旁的奴良同样是凌厉地瞧着府医,好似他若是说一句不吉利的话语,自个儿便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身上所盖的衾被本就是有些厚了,在这个时候便像一块大石头梁烟云身上一般,挣扎不得。   原来这个时候府医还没有说出结果啊,真是吊人胃口,不就是丢个孩子吗,怎么就是支支吾吾不说呢?   梁烟云可是同她们两个丫鬟一样心急,只是想法早已经是背道而驰了。   “回禀梁姨娘,所幸奴良将老奴带来得早,梁姨娘腹中的孩子暂时并无大碍,只不过接下来需要好好调理着,梁姨娘也是得多多注意,药方已然在桌子之上,玉琅待会儿前往药庐熬制便是。”   府医这番话语一出,奴良与玉琅忐忑不安的心才是安稳了下来,略是高兴地瞥过一眼梁烟云,却觉她的神色似乎并不妙。   “你叫什么?”   梁烟云突然而来的问题令众人一怔,府医一听话语也是出人意料,以为梁烟云要向王妃与王爷举荐于他,便是心悦地回答:“回禀梁姨娘,老奴王久春,姨娘接下来便是好好调养自个儿的身子,腹中孩子安然到临盆定然不是问题。”   一听府医这话,梁烟云差点儿就要呕出一口鲜血。   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救孩子的?   愤恨的目光猛然间自梁烟云双目之中迸射而出,王府医也是感觉到了,虽是困惑她为何会如此神色,但是也不敢扰了主子的休息,便是行礼之后离开。   “梁姨娘,莫是再伤心了,既然孩子已经是保住了,便是好的!”   瞧着梁烟云这般拧眉神色,玉琅也是开口安慰道,却是不了梁烟云猛然间将衾被盖过了整个脑袋。   “好的好的,孩子保住就好,你们快些出去吧!别扰了我睡觉!”   声音本就是轻,衾被更是将其遮掩,怎么都是听不清,不过玉琅一看主子这般捂住了脑袋,自然是知晓她不想见人罢了。   “梁姨娘,那这般,便是让奴良守于门前,玉琅去药庐熬些药来,姨娘注意着身子。”   玉琅自瓷桌之上取下泛黄的纸张,便是转身这般说道,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梁烟云都是一动不动,无可奈何,只好是同奴良一起离开了房间。   一日之内出了那么多事儿,纵然是见多了事的奴良也是始料未及,脸色微僵,想必也是有些累了。   待房间之中声音消散了,梁烟云才是将盖过脑袋的衾被扯了下来,一不小心牵动了,便是一阵撕心裂肺之感。   不过,方才,那府医好似是让玉琅给她喂下一碗药了,为何还是会这般疼痛呢?   梁烟云瞥过床榻便木案之上的小碗,不禁也是嗤笑了一声。   总归不是现代,哪有反应那么快的麻醉药啊!   唉,这个孩子,怎地就这般坚强呢?   不是古代的女子稍微一个摔倒就是会小产的吗?怎地到了她身上就不是了?   真是烦人啊!   这般想着,也是不知是不是那极苦的药起了作用,一两刻钟之后,之中的疼痛开始逐渐缓解,若不是太过大动静地翻身,便是也没有什么了。   在房间之中该是又多无聊呢,不能随意乱走,不能接触毒药药材,一切行动皆是被束缚住了。   梁烟云侧首瞧着那半掩的窗子,小院之中,好似是有人影在攒动,听着,应当也是有了动静。   难道是有趣的人来了?   “梁姨娘,王妃前来探望,不知可否进来呢?”   夕月的声音果然在下一刻便是从房门之外传了进来,这倒是令梁烟云有些奇怪,左晓月居然不是嚣张地踹门而入,也对,也对,她是王妃,得端庄贤惠。   正当梁烟云这般想着还未言语,房门便是“嘎吱”一声开了,三两个身影透过床帐略显柔色。   果然是梁烟云太高估她了。   “烟云,你怎地话也不说呢?方才娘亲与王妃前来之时遇到了王府医,他告知你方才差点儿便是小产了,可是担心死娘亲和王妃了,这不是匆匆而来,还不快恩谢王妃?”   恩谢?恩谢你个大头鬼!   之前还不是想来看笑话的,无意之中撞了这么件事儿,这个娘,倒是跟个外人似的,甚至连自个儿的贴身丫鬟都不如,现在才来,估计她差点儿小产的事儿已然是传遍了整个王府了吧?   梁烟云暗自腹诽,但是梁嬷嬷这般开口了,她总不能够不给面子,便是假意下床行礼,实则撑在床榻之上的手毫未松开。   “烟云,这会儿便是不要下床了,免得伤了身子!”   果真,梁烟云一个动作,梁嬷嬷便是上前扶住了她,又是硬生生将她按了下去,只不过是用棉枕垫高了脑袋,才是退了几步行至左晓月身旁。   左晓月身着一件色对襟长裙,内衬素色配碎玉绸带抹胸,二者之上皆是以金丝绣着傲人的梅花,头顶发髻之上钗了一支偌大的凤凰图案金钗,点点珠花随后点缀着。   瞧着模样,左晓月倒是像来炫耀落井下石的,且她眉目之中尽是轻蔑神色,目光紧紧地锁在梁烟云苍白的脸色之上,微微勾起的红唇携了满满的嘲讽,哪里是有探望之礼呢?   “烟云多谢王妃前来探望,如此偏远的清风苑,令王妃前来,真是脏了王妃的绣花鞋了呢!”   左晓月正是奇怪着这梁烟云怎地不像方才一样咄咄逼人、口齿伶俐,但是一想,她不过是个姨娘,总归不会是刻意与正妃对着干,便是以为之前只是梁烟云胡言乱语,心中的骄傲之意愈发是盛烈。   “不过,烟云方是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还是需要好好歇息,说了那么多话语,倒是差点儿伤了烟云腹中的孩儿了。”   梁烟云又故作面目狰狞状,抚着的手狠狠一抓,好似疼得很。   这逐客令下得令众人猝不及防,左晓月应当是想留也无话可说。   怎么滴,还想过来掐架啊,我可没时间陪你瞎折腾,当心以后我随手一点,你便是香消玉殒了!   梁烟云在心中想着,但表面之上仍旧是只有柔弱与楚楚可怜。   “烟云妹妹刚刚才是死里逃生,身子虚弱,如今又是这般,可是要小心着,可不要是自个儿无意伤了腹中孩子,到时候待王爷回来还要告本王妃一状。”   左晓月挑起指甲目光一横,方才敛下的戾气一下子重现。   既然梁烟云的一点儿小心思已然是被她知晓,她自然是不会放过梁烟云。   “王妃这是说得什么话?烟云自然是不会这么言语的,嬷嬷保证。”   梁嬷嬷听到这话面朝左晓月顿时双膝跪了下去,自然,还未触碰到地,左晓月一个眼神,夕月便是将她扶了起来。   也是不知这梁嬷嬷是不是故意的,明知晓梁烟云不想见到左晓月还要这般言语,真是……   “梁嬷嬷不必这般说道,本王妃不过是提醒烟云妹妹罢了,之前溺水便是因为妹妹玩耍不注意,夕月当时可是喊人去了,也是不知烟云妹妹是不是觉得本王妃刻意令夕月害你呢!”   左晓月虽是言语多了几分自嘲意思,但是却转而凝重了面容,且身后再次走进一排丫鬟,手中皆是捧了个锦盘,锦盘之上的东西不一,梁烟云也不想去看。   “王爷过些日子便是要回来了,若是瞧见烟云妹妹这般虚弱,定然是会觉得本王妃苛刻于你,这不,本王妃便是给你带了些许东西过来,还望烟云妹妹能够收下。”   这些东西,在梁烟云眼中可都是银子,不对,应当是毒药,皆是能够见血封喉的毒药才是!   左晓月缓缓抬手,丫鬟便是一个接一个恭谨地将锦盘放置于瓷桌之上。   桌子本就是小,同样也是摆放不下几个锦盘,一番时间后,仍是有五个丫鬟们手中锦盘未放下。   “王妃若是心疼烟云,下次便是令下人搬一张大一点的桌子,这样,锦盘便是可以全部放下了。”   梁烟云一瞧左晓月忽地蹙起的眉头,就是明白她有话要说,自然是要抢在她的前头。   好在不是这般疼痛了,否则,梁烟云定然不会有这么多闲工夫同她兜圈子。   瞧着左晓月脸色一僵,她心中倒是舒畅多了。   “这个主意不错,倒是与本王妃想得一样呢!好了,你们在这儿也是吵闹得很,可不要打搅了烟云妹妹的休息,都将锦盘放置在地上,便是出去吧!” 第五章 装疯卖傻骗梁嬷   左晓月仍旧是将目光紧锁在梁烟云神色之上,好似要瞧出她到底是变了什么,可是不论她如何思量着,总是不能够明白梁烟云的转变为何会这般之大。   “是,王妃,奴婢们知晓了。”   一行扰扰的丫鬟这才是放下东西,缓缓离开。   梁烟云瞧着敞开的大门,总觉得心中不舒服,难道没有人教过她们要关门吗?   这样一来,虽是痛快了一下子,她眉头之上蹙额却也是愈发深了。   “王妃,烟云,烟云怕是真的要歇息了,还望梁嬷嬷能够招呼王妃回去,这些东西便是多谢王妃。”   梁烟云瞥过锦盘上的各个东西,知晓是左晓月真的唯恐凌王墨琛归来之时发觉她动了什么手脚才会是这般大方。   别人拿来的东西,她自然是不会不要,只是用途应当是不会如左晓月所想那般而已。   “是,梁姨娘,嬷嬷知晓呢!王妃,既然东西已然是送达,您便是先回去歇着吧,梁姨娘这边理应没有什么大事儿了。”   梁嬷嬷恭谨得非同寻常,言语之中更是融尽了些许溺爱,这等复杂情绪可是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是不曾拥有的呢!   “梁嬷嬷严重了,本王妃来瞧瞧烟云妹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左晓月似是在梁嬷嬷面前才是会收敛一番,可真是令人奇怪呢!   难道她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吗?   梁烟云暗自琢磨着,自然是要多多留意这梁嬷嬷的举动了,为了左晓月伤害这个亲生女儿,也是不知晓这等事儿她做不做得出来。   也是不知过了多久,她们二人的相互之语才是停歇,听得梁烟云差点儿将药给吐了出来一般,总归是觉得不舒服。   三人刚走,玉琅估摸着是被梁嬷嬷给唤进来整理东西,便是轻轻推开了门,行走也是轻巧得很,生怕惊扰了梁烟云。   “玉琅,将东西看似贵重小件物品皆是放入柜子之中,摆件零星摆几个便是。”   梁烟云瞧着她这般小心翼翼模样着实觉得好笑,之前凌王墨琛所赐的东西可是比这不知多了多少倍,倒是什么都没有了,她们以为此刻的梁烟云会忍气吞声吗?   房间之中陡然多了些贵重东西实在令梁烟云看着有些奇怪,摆放了一会儿,倒是干脆让玉琅全部给收了起来,以后许是要用到了。   一回神,玉琅已然是将困惑伴着担忧的目光投掷自个儿身上,梁烟云这才是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下床,甚至于一件外衫都没有披上,素白的单衣将脸色衬得愈发惨淡了些。   “姨娘,你怎地这般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感觉好似变了许多,以前可是注意得很多的!”   玉琅缓缓摇了摇头,所幸半掩的窗子未曾透入寒风,否则自家主子的身子可真是这般摧残。   此刻的梁烟云倒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首,双颊之上微微泛起了几缕红霞,显得气色好上些许。   “正是因为曾经顾及多了,甚至于掉落湖中都是被王妃说是自个儿玩耍不小心坠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瞧我这能够死而复生已然是个奇迹了吧!之前摔倒,腹中孩儿也是无碍,依我所言,倒是也不便顾忌太多,或是担忧多了才容易出事。”   梁烟云抚着,假意担忧状,实则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正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既然上天让它留下了,便是再多留几日。   “姨娘说得也对,自个儿担忧多了,反倒是对孩子不好了呢!姨娘还是多歇着,方才王妃前来定然是打搅到你了,玉琅这会儿便是在房间外瞧着,谁也不让进来。”   瞧着玉琅那乖巧的模样,梁烟云竟是说不清是爱是恨,仅仅是觉得有些无奈,无奈为何所有人都是在在意她腹中的孩儿,果真是得孩子者得天下,更何况于生了长子,其母自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梁烟云倒是不稀罕这些,只要没了孩子,她到哪儿都是凤凰。   “去吧,记住,谁也不许打搅。”   困意一阵一阵袭来,窗外已然是深蓝与墨黑相互拉扯着,待她回神倏忽间,已然是漆黑一片。   夜果然来得如此之快,竟是令人猝不及防。   房间之中不知何时点起的如人小臂般粗细的红烛发出“刺啦”的燃烧之声,待梁烟云注意之时已然消失了一小半。   玉琅谨慎地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半掩的窗子才是悄然而离。   而待玉琅离去,梁烟云便是缓缓睁开了双眼,瞧着头顶的一片,不禁是哀叹几声。   纵然有困意,但是伴随而来的却是满满的忧虑,这个孩子可是要如何是好?难道自个儿真的要成为一个被孩子束缚的人吗?   不知何时梦乡已入,仍旧是那座实验室中,梁烟云捏着那一小瓶药丸,另一只手则是得心应手地手持另一小瓷瓶解药。只是这一次,她被打断了,叩门之声令她一皱眉,便是起身而离,纵然她不曾转身,仍旧是发觉了自个儿的座位之上曾有人来过,手中的瓷瓶早已经是换了模样。   对,她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人在她的药中下了毒,仅仅是因为太相信自个儿的药丸,便是大胆地吃下,竟是忘却了瞧瞧。   是谁?是谁?   自梦中猛然间的惊醒令她心悸,回神间才发觉单薄的衣衫已经湿透,起身之时冷汗从额头,一颗一颗将衾被打湿。   “姨娘,你怎地了?身子不舒服吗?还是梦魇了?”   玉琅应当是听到了动静,才是一下子推门而入,刺目的阳光忽地射入房间,一时之间竟是令她睁不开眼睛。   那是做梦,还是上天给她的启示?   难道真的是有人要害自己才会是那般吗?   “梁姨娘,已然是辰时过半了,你怎地?”   “辰时过半……”   梁烟云细细呢喃着,方才梦中的一幕一幕却是被人惊扰了一般,那些场景开始逐渐自脑海之中散去,待她回神,已然是摸不清楚一切。   我管你啥时候,只要没事,不就是待在房间之中一整日吗?   梁烟云瞥过玉琅焦急的神色,缓缓摇着头,心中早已经是不耐烦至极。   还是一个人最为轻松啊!   “姨娘,可是要洗漱过后用早膳了,睡了一晚上,估摸着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吧!”   玉琅瞧着自家主子除了神色有些恍惚再无其他大碍,脸色也是逐渐红润,便是转身而离,顷刻间自外端过一盆温水而入。   梁烟云正想下榻洗漱,便是被她按住了身子,瞥过玉琅坚定的模样,再想想门外一直伫立着的奴良的背影,只得是在床榻之上完成了洗漱。   事情果然是不妙,昨日之事令众人皆是警觉,以后再想去了这个孩子倒也是难了。   梁烟云抚着,暗自咬牙不喜,抬首间,梁嬷嬷便是端了一歌锦盘而入,其上摆置着一个小小而又精致的盅,一个玲珑小碗以及汤勺,想必是她炖的什么汤吧。   “娘,你怎地来了,王妃那儿少了吩咐吗?”   “烟云,你这般说话,可是在责怪娘平日里不经常陪着你?也是,娘是王妃的贴身嬷嬷,自然是待在凌月阁。烟云也莫是这般了呢!”   梁嬷嬷垂首将锦盘放置于床榻一边的木案之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盅盖,一股清香伴着浓郁的草药味儿扑面而来。   梁烟云稍稍一嗅,忽地绷紧了弦,目光锁在梁嬷嬷脸上一刻也不敢放松。   “娘,这是什么啊?你亲自煮的吗?”   梁嬷嬷听此稍是一愣,却也是慈祥之意满满地开口,言语之中并无什么差错:“是啊,为娘大早儿去药庐去抓了些安胎之药,便是炖进了木耳粥之中,第一次这般,尝了一尝倒也是可口,便是盛来给烟云了呢!”   说罢,她便是从中舀出小半碗来,端至梁烟云鼻下,那股混合的香味儿窜入,令她愈发是肯定。   药膳之中被人下了慢性之毒,正是梁烟云体内所含而未解的毒药,而梁嬷嬷却是一直在强调这是自个儿亲手所做,好似是在博得她的信任。   这梁嬷嬷难道真的是在帮左晓月致自家亲生女儿于死地?不可能,虎毒不食子,要么就是,她并不是梁嬷嬷的亲生女儿。   一切愈发是令她担忧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已经是到了嘴前的药膳,怎地能够说不吃就不吃呢?   梁烟云对上梁嬷嬷看似坦然如明镜的双眸,不经意间发现了她的闪躲与疑虑。   笑颜一点一点弥漫于面容之上,梁烟云接过小碗温婉而语:“娘亲手所做,烟云自然是要多吃上几碗!”   小勺在碗中稍稍搅了几番,梁烟云看似淡然的神色落入梁嬷嬷眼仿佛是有什么令人惊诧之物一般。   梁烟云抬首也是发觉了自个儿耽搁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是会引起梁嬷嬷的怀疑,而突然而起的想法于脑海之中瞬间演练过千遍万遍。 第六章 疯言疯语除疑虑   梁烟云小心翼翼地舀起小半勺灰糊糊的粥,刚凑至唇间便是忽地将勺子丢了出去,随后,小碗也是顷刻间碎了一地,衬着看似难以入目的粥,地面一片狼藉。   而梁嬷嬷与玉琅皆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愣了好一会儿,玉琅才上前,刚准备收拾,木案便是被起身的梁烟云给推倒,未盖上的粥一下子泼了来不及避挡的梁嬷嬷一鞋,而那个小盅倒是安好无损,擦过梁嬷嬷的鞋面便是滚远了。   “梁姨娘,你这是做什么?梁嬷嬷亲手所煮的药膳都是打翻了!”   梁嬷嬷还未说话,玉琅便是着急了起来,连忙是上前询问道,但是瞧着梁烟云那惨白的脸颊,声音一下子便是下去。   “娘,烟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药膳之中有虫子,好大好大,那么明显,难道你没有瞧见吗?”   梁烟云神色惊魂未定而又委屈,目光却是暗自紧盯着怔愣地梁嬷嬷。   而身畔的梁嬷嬷瞧着自个儿的心血顷刻之间化为无用之物,不似平常母亲般哀叹一声便是好了,反倒是自床榻之上站起了身,伸出了右手手指,颇有一副要斥责于她的模样。   “你你你,你这孩子,怎地这般不听话,打小便是这样,你,娘不管你才好!”   梁嬷嬷已然是怒气冲冲,狠狠地说道,瞧着地上的东西,双目之中所有的不是可惜、不是哀叹,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白的愤恨。   呵呵,是没有吃下她投下的毒药,所有才这般恼羞成怒了吗?   梁烟云本是不信,但是梁嬷嬷这般反常的行为已然令她不得不信。   “你还说我打小这般,烟云打小哪一样没有令你省心的,方才不过是瞧见了个虫子,不,不是一个,而是满满一勺,方才烟云瞥见,那盅粥里面,同样是堆满了那盅灰色蠕动的小虫子……娘,玉琅,你们都不曾看到吗?”   梁烟云支支吾吾说话间弓起身子不停地往床榻一角缩着,目光闪躲,无论玉琅上前如何说道,她皆是一副惊恐模样,甚至于指着糊在地上的黏糊糊的粥也是说着那是虫子。   玉琅本是以为或许是那一盅粥中不小心掉进了虫子,正巧是被自家主子舀起,自家主子才会是那般,但是就此看来,应当是自家主子疯言疯语才是。   “姨娘,粥里面没有虫子呢!”   梁烟云听到玉琅这般温柔的话语才是将埋于双膝之中的脑袋抬起,但是一瞥间梁嬷嬷怒目圆睁的模样,似是被吓得又是向后缩着。   “不可能,有的,只不过你们看不见而已,就是有的!”   梁烟云暗自打量着梁嬷嬷皱紧眉头的模样,愈发是变本加厉,使劲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   “好好好,姨娘,是有的,那玉琅这就令丫鬟将虫子打扫了行吗?”   玉琅柔声柔气地说话,自然是唯恐梁烟云这般举止伤了腹中的孩儿以及身体,便是如同哄着稚儿一般,而梁嬷嬷却是截然不同,好似是瞧准了什么时机,方才还在躲闪的目光迅速收敛着。   梁嬷嬷上前几步,猛然间迫近了梁烟云,梁烟云心知她要做什么,便是暂且顺了她的心意,开始惊慌失措地向里退避着。   梁嬷嬷转眼便是按紧了她的双肩,如此大的力气好似是要将她的肩胛骨给按裂了,一时之间她无论如何挣扎皆是动弹不得,见到她这般模样,梁嬷嬷才是皱眉开头:“梁烟云,你今个儿可不要装疯卖傻,你已然不是小孩子了,怎地还这般任性,难怪王妃对你的印象不好,如此想来,就算是娘也是你的坏脾气了!”   “又怎么样?烟云可没有你这般恶毒的娘,居然是在烟云粥中掺了虫子,以为烟云瞧不见吗?平日里曾经也不过是对烟云非打即骂,你以为你是一个好娘亲吗?”   梁烟云刻意气着梁嬷嬷,为的就是等待门外之人的,且只有这般,梁嬷嬷才不会太过于怀疑自个儿方才那样做的动机。   梁嬷嬷一听这话果真是愈发恼火,按住梁烟云的双手还使劲儿晃着,若非梁烟云尽力维持着平衡,恐怕是连昨夜吃下的东西都要呕吐而出。   这是个什么娘?明明知晓她腹中还有孩儿,且昨日才刚刚死而复生,又经历差点儿小产,这时候却是一点儿都不注意,这般,她到底有没有想到过孩子的存在?   玉琅见此定然是慌乱,但是瞧着这般状况,她倒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匆匆将奴唤了进来。   奴良本就是前来保护梁烟云的,如今看到梁烟云这般痛苦地被梁嬷嬷按在床榻之上,便是猛然间将梁嬷嬷拉来,瞬时窜到她的身前,将向前倾倒的梁烟云稳稳地扶了住。   “梁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梁嬷嬷顺势退后一个踉跄,身子还未站稳便是听见了身前传来的冰冷的话语,而奴良则是已然警惕地瞧着自己,不免是令她浑身一僵。   “奴良,你快退下,我可是梁姨娘的娘亲,自然是不会做什么。”   “奴良,你不要走,娘,娘,她不是我娘,她是恶魔,她要带走我的孩子,她已经不是我娘了!”   奴良转过身瞧着梁烟云这般害怕模样,又是瞥见地上的一片狼藉,暗自于心中琢磨着,还未想到对策,梁嬷嬷与梁烟云二人已然是各自说道一番。   但是,奴良的主子,终究还是梁烟云呢!   “奴良,你也瞧见了,方才梁嬷嬷可是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本就是保护我的,怎地会这般犹豫呢?将梁嬷嬷丢出房间,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梁烟云抬首憋红了小脸说道,话罢便是重新将脑袋躲进自个儿的防御之中,奴良仔细打量着,自家主子好似都没有错处。   “梁姨娘,梁嬷嬷是你的娘,可是真的要这般做吗?”   奴良稍是犹豫片刻,蹲子对上梁烟云惶恐的眼神,忽地转身凌厉。   “梁嬷嬷,你对梁姨娘做了什么?她怎地会这般模样?”   方才,若是她倚在门外朱色木柱之上并未闭眼便是好的,竟是没有想到自个儿会因为太过疲惫而恍惚,又是信任梁嬷嬷与玉琅,便是忽略了屋中所发生的事儿。   “奴良,你只是个丫鬟,何必管那么多事儿!”   梁嬷嬷瞧着一个小小的丫鬟便是这般嚣张,再经过方才梁烟云这么一掺和,她早已忘却奴良是凌王手下之人,便是直直回应道。   奴良听到这般话语并无情绪波动,倒不如主子来一个眼神来得影响之大,只见她拧眉冷冷而言:“梁嬷嬷,你若是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奴良!”   梁嬷嬷一声喝斥,便是想要上前瞧瞧被奴良遮挡于身后的梁烟云如何,还未瞥见梁烟云那挑衅的眼神,便是一下子被奴良撂翻在地。   “哎呦,哎呦,奴良你做什么,竟是伤我!”   梁嬷嬷虽是瞧上去风韵犹存,但身子骨终究是弱的,经过这么狠狠一摔,便是一点儿都站不起来,只得是在地上瞎叫唤几声。   且方才瓷碗碎片仍在地上,梁嬷嬷赫然就是插上了几块儿,一时之间血迹慢慢从她的身子下面漫出,自己反倒是慌乱了。   “烟云,烟云,你这是做什么?娘哪里害过你,你怎地能让奴良这般做呢?”   疼痛袭遍全身,梁嬷嬷似是都不敢大喘气儿,瞧着奴良这般不识时务,只得是向梁烟云求饶,但是梁烟云既然大概猜到了这个梁嬷嬷不是自个儿的生母,且又是在自己饭食之中一直下毒至今,哪里是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呢?   “娘,你别以为烟云不知晓,那茅厕里的水是不是你派人倒的?你又在饭食之中放那么多的虫子,就是存心要害我!奴良,我说了将梁嬷嬷丢出去,你还愣着做什么?”   奴良也是察觉到主子说话之时似是疯疯癫癫,但是梁嬷嬷果真是神色有恙,好像是果真被说中了什么一般。   “是,奴良这就办。”   玉琅在一旁早已然是目瞪口呆,她哪里是料到会是这般,自家主子疯言疯语也就罢了,竟是将梁嬷嬷给弄伤了,且这还不算完!   梁嬷嬷瞧着奴良这般凛然而来,浑身的气势早已经是消散殆尽,双手撑着身子在地上后退着,也不顾的瓷器碎片将伤口拉得愈发长了。   “梁嬷嬷,奴良对不起了!”   恭谨一礼过后,奴良便是伸出手臂,似是托起轻巧的物品一般将挣扎的梁嬷嬷托于身前,还未等梁嬷嬷反应过来,身子便是已经重重地摔在了房间之外的台阶之上,待滚落于碧草之上,梁嬷嬷才是平衡了身子,但是这个时候已然是难以喘气。   玉琅一见这般哪里是明白自家主子的心,便是匆匆跟了出去,瞧梁嬷嬷这般重伤在地,便是进屋通报一声,本以为自家主子能够清醒几分,却没有想到无意之中瞥见一个阴冷的笑容。   梁姨娘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第七章 剑拔弩张侍卫来   “梁姨娘,你怎地能这般做呢?梁嬷嬷可是你的娘啊!”   玉琅进屋许久,梁烟云仍旧是没有要管重伤的梁嬷嬷分毫的意思,而奴良自然是听从主子的话,立于床榻一边负手冷冷地瞧着房门之外。   “梁姨娘,你怎么了?要不要让府医前来瞧瞧?”   玉琅总归是觉得不妥,但是自家主子好似都出了问题,自然是将心思也留意在了她身上。   重伤的梁嬷嬷“哎呦”几声之后,便是有巡视的丫鬟与侍卫经过,瞥见这般状况连忙是将她扶了起来。   “扶我,扶我到凌月阁……梁姨娘,梁姨娘疯了……”   房门已然关上,侍卫与丫鬟皆是不便打搅有孕的梁姨娘,便是仅是听从梁嬷嬷若有若无的一句话语而离。   梁嬷嬷定然是不知梁烟云为何会突然这般模样,且根本没有怀疑到她应当是察觉了饭食有毒才会这般,如今,她只怕此事会惊动还未归来的王爷,府医会前来验毒。   “梁姨娘,梁嬷嬷被一行巡视侍卫带走了,玉琅猜着应当是去了药庐,梁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玉琅自始而终皆是困惑地瞧着仍旧是缩在床榻一角的梁姨娘,甚至于自个儿的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生怕惊动了她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   “梁嬷嬷走了,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梁烟云暗自呢喃着,便是才松下抱着双膝的手,对上玉琅的目光勾唇一笑,顷刻间就安然躺在了床榻之上休息。   奴良同样是不明所以,只不过,既然任务是保护梁姨娘,自然是要祛除一切不妥之处,若是梁嬷嬷与王妃无意之中伤害她,或是自己应当还是站在梁姨娘这一边。   “奴良,你瞧得出来姨娘如何了吗?是否要唤个府医前来看看?”   玉琅轻巧了步履行至奴良身畔,垂首紧紧盯着自家主子看似平和的闭眸模样,不禁是哀叹一声,只得是小心翼翼将她枕下垫高的棉枕取出。   奴良淡淡瞥过玉琅一眼,并未回答,却并不是因为她本就不爱同他人言语,而是因为她自个儿都是不知晓。   主子身边既然是有奴良,那玉琅便是安心出门唤了两个丫鬟前来打扫凝结的鲜血同粥混合之物,瞧着令人心悸得很。   梁烟云细细听着身边之人的一举一动,却是如何都不睁开双目。   此刻该是要好好歇息,待会儿恐怕是有大事儿要发生呢!   梁嬷嬷被扶至药庐也好,凌月阁也罢,左晓月定然是会前来讨一番说法,这个机会,她若是丢了,那梁烟云之前可真的是高估她了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躺于床榻之上的梁烟云果真是不小心坠入梦乡之中,只是梦中的一切皆是那般模糊,丝毫不似之前那般看穿所有。   “梁姨娘,梁姨娘!”   奴良略是惊愕的话语在梦之中格外清晰,梁烟云思量一瞬,便是知晓应当奴良真的在唤她了。   惺忪的双眸微微睁开,梁烟云缓缓自床榻之上而起,一切好似天旋地转一般。   体内的毒未解果真是有着影响,看来,自个儿得多注意着解药了!   “奴良,怎么了?”   奴良见梁烟云醒来便是淡然而告:“回禀梁姨娘,奴良听见小院不远处有错杂的脚步之声。”   “脚步声而已,应当是王妃前来瞧我了吧,玉琅,你有何慌乱呢?”   梁烟云无所谓一般瞥过扶自个儿下床的玉琅,她的脸色不知为何忽地苍白,嘴唇微启,却又是猛然间合上,欲言又止。   “梁姨娘,你不知晓,奴良说,应当是王妃携着侍卫前来了,玉琅想应当是因为梁嬷嬷一事,玉琅才是会这般,梁姨娘,这可如何是好?”   玉琅扯过她的衣袖,猛然间跪在了圆纹朱色杂墨地毯之上,抬首便是已然抹出了地几滴泪水。   梁烟云瞧着她这般模样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悲,这个结果难道不是意料之中吗?反倒是奴良,果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即便是知晓也是丝毫不担忧,方才仅仅存有的一丝惊愕也已经是消散无痕。   “无事,难道你还不信你主子吗?”   梁烟云缓缓将她扶起,便是自顾自地撩拨帘帐,在玉琅忧虑的目光之下打开了房门,的确,那一行人已然是到了圆形拱门之前。   左晓月未现,倒是两列侍卫各自左右而入,猛然间将小院包了个彻彻底底。   清风苑中圆形拱门略窄,因而轿子定然是无法而入,夕月所扶的左晓月只得是一步一步而入小院。   “王妃这般早前来清风苑,难道是来瞧瞧烟云身体是否安康的吗?”   踏出房门,梁烟云丝毫无惧地对上为首的左晓月。   拔弩张气氛之下,身着华服的左晓月抬手间一声冷笑,一个眼神,夕月便是上前说话回应。   可是此刻,反倒是梁烟云站于高位,俯视着他们这些个身份尊贵之人,气势凌然。   “梁姨娘,今个儿早上,可是你派人将梁嬷嬷打了个重伤?你可是知晓梁嬷嬷是凌月阁中之人,若非王妃亲自下令,任何人都不可滥用私刑?”   夕月伸出右手直直地指着淡然的梁烟云,一支金钏于娇嫩的手腕晃晃悠悠。   “夕月,那你又是否知晓,你仅仅是一个丫鬟,而我,才是这清风苑的主子,难道你来到清风苑中,就是这般和主子说话的吗?”   梁烟云迅速在脑海之中想过千万个招数,才是一步一步迈下清扫干净的台阶,不过若是仔细瞧来,应当是能够发觉台阶深处仍有隐隐血迹。   “王妃,你可真是教了个好丫鬟呢!可真是懂得规矩啊!”   一声轻笑出自梁烟云之唇齿,夕月被回击个措手不及,左晓月见这般根本占不了气势,便是狠狠斜睨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鬟。   “梁烟云,你可千万别逞嘴上的能,梁嬷嬷在药庐经过府医把脉,已然是内伤,想必就是你身边这个会武功的丫鬟奴良所致,无论你如何而说,梁嬷嬷都是在清风苑中受伤,本王妃不管是何原因,还望你可以随本王妃去一趟药庐再做决定!”   话语之中滴水不漏,不就是想把她骗出清风苑中,然后再以打伤梁嬷嬷为名治罪吗?依照王府之中的刑罚,她腹中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下的。   虽说梁烟云也是不喜这个孩子,还是她如今根本不想令左晓月如愿。   “奴良,你也该是瞧瞧你主子的模样,为她打伤梁嬷嬷,呵呵,本王妃是否要派人重新教你王府规矩呢?”   眼见梁烟云一声不吭,左晓月便是以为她害怕了,忙是将矛头指向清风苑中自个儿唯一忌惮的丫鬟。   左晓月缓缓伸出那缀血珊瑚朱色尾甲,轻轻在娇嫩的脸上划过,撩拨起一缕坠下的青丝,继而嚣张地瞧着奴良,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回禀王妃,奴良不知王府规矩,只知晓凌王在出王府之时对奴良的交代,不论是何人,若是伤害梁姨娘以及她腹中的孩儿,奴良可以进行处置,不算滥用私刑。”   奴良这般傲然令左晓月猛然间猝不及防,本是浅笑的面容顿时僵了。   夕月再次扶上左晓月的玉手,却是被她狠厉打落:“梁烟云,你的丫鬟倒是挺会说话,只是,滥用私刑就是滥用私刑,无论你这丫鬟如何说道,即便是王爷回来了,本王妃依旧是有理。”   左晓月目光逐渐凌厉,曾经假装的姐妹之情也已经是消失殆尽,如今,她只是想要梁烟云腹中的孩儿消失,一旦消失,梁烟云在墨琛眼中便是再无用处,届时,她想怎么折磨梁烟云就可以怎么折磨,便不会像现在一般避讳太多。   呵呵,这样就是有理了吗?不就是想要把她抓起来吗?用得着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梁烟云闷哼一声,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侍卫便是像受了命令一般上前抓人,哪里是请她去药庐的模样?   虽说奴良瞬间格挡在梁烟云身前,可太多的侍卫蜂拥而至,她根本是避闪不及。   一番纠缠过后,梁烟云便是不小心跌倒在同样慌乱的玉琅怀中,一时之间,她只觉双腿一麻,竟是站不起身。   “王妃,既然你要这般赶尽杀绝,奴良定然是会奉王爷之命,誓死保护梁姨娘。”   瞧着奴良在不停地旋身以手为利器打退一干侍卫,且又发如此一挑衅话语,左晓月哪里是肯甘心呢?   梁烟云何德何能要她这般保护?又何德何能夺得墨琛欢心?   “侍卫听命,本王妃有令,梁姨娘协同丫鬟抗主,今日不论如何,定要将她们等人带到牙狱之中。”   狠厉的话语而出,梁烟云也是明白,左晓月果真是要如同奴良所言的那般赶尽杀绝,要知晓,那牙狱是王府之中类似牢狱一般的地方,有专门的侍卫看守,仅仅是犯了重罪的王府之中才会是被关至其中,一旦入了,便是难有机会出来。   梁烟云微微皱眉,使劲捶打着自个儿没了知觉的双腿,虽是知晓这是因为毒药暂时的麻痹,仍旧是慌乱了几分。 第八章 奴良杀人为保主   “王妃,王爷既然不在府中,你根本无权让任何人牙狱,难道不是吗?”   梁烟云急中生智,目光灼灼地对上左晓月凝重的脸色,纵然是一个姨娘,身上的戾气仍旧是令左晓月有些惊讶。   众侍卫听到这么一番话语也是一愣,正在思量之际,奴良便是旋身一个侍卫身旁,自他腰间取过一把大刀。   刀已出鞘,自当见血而归。   只见奴良冰冷了面容,甚至于连眼睛都不眨地劈向离她最近的一个侍卫,略薄的盔甲一下子开裂,鲜血迸溅,侍卫哀嚎一声转身,奴良却依旧不依不饶,抬手便是将刀了他的心窝。   闷哼之声过后,侍卫便是猛然砸落于地,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而奴良扫视的目光好似将所有人的咽喉都扼紧了。   “奴良,你这是……”   梁烟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自然是不由自主地呵斥了一声,而奴良手握染血大刀,转身之余,姣好的面容之上血迹斑斑,居然是这般瘆人。   奴良仅仅是投掷一个冷冽的眼神,梁烟云怔愣片刻便是明白了,奴良这是在杀鸡儆猴。   唯有这般,左晓月才会是愈发忌惮奴良的存在,这些侍卫才会因性命之虞而离开清风苑。   “奴良,你可是知晓你仅仅是一个丫鬟,居然是这般反抗,呵呵,本王妃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是有多少能耐!”   左晓月握紧了冰凉的小手,目光紧紧锁在地面之上的一片逐渐干涸血迹,依旧是不失风范而语。   金簪在发髻之上抖了两抖,随后又是稳稳盘踞,将王妃尊贵气势全然显露而出。   “王妃,你这般而语莫不是强词夺理了,奴良奉王爷之命保护于烟云,是你先行带侍卫前来,奴良也是护主心切才会是这般,难道你要的就是我腹中的孩儿吗?”   话语作罢,梁烟云便是在玉琅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一步两步行至玉琅身边,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惹得她一阵干呕。   “梁烟云,你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本王妃从前倒是一点儿都不知晓呢,好,既然王爷未归,本王妃不能处置于你,那就待王爷过两日归来,再来治你不敬不尊之罪!”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梁烟云,好一个护主心切的奴良,这个清风苑倒是也热闹了,只不过,令你们再嚣张几日,待凌王归来,本王妃定要你们好看!   灼灼的目光似是要将梁烟云凛然的面颊烧焦一般,左晓月拂袖一下,寒风顿时而起,才是转身而离。   “侍卫便是走吧!”   夕月瞪着大眼睛同样是狠厉地瞧着梁烟云,只不过无可奈何而已,便是只好扶着王妃的手。   “王妃等等,不如令下人将这小院收拾干净了再走,我这清风苑可不想变成浊风苑!”   梁烟云不甘人后般挑衅而语,即便左晓月背对于她,她却是仍旧能够想象出左晓月咬牙切齿的狼狈模样,心中一阵舒畅。   左晓月,还想跟我斗?   自然,我也是不想同你纠缠下去,只要待我腹中这孩儿没了,我便是远离你的视线,当然,在这之前热闹一下王府,也不是不可以!   梁烟云缓缓转身,瞥见玉琅那苍白的小脸儿,不禁是伸手揉了一下。   这个小丫头,倒是什么都怕,什么都担忧,若是自己走了,她该是如何呢?   房间之门已关,所有的嘈杂皆是被挡于其外,方才被鲜血染红的眸子也是逐渐淡退了狠厉。   奴良仍旧是伫立房间之外,梁烟云无论如何只能瞧见她持刀的背影,以及几个半蹲打扫院子的下人影像。   “梁姨娘,你觉得奴良做得对吗?”   玉琅斟茶的小手仍旧是颤抖,茶水在空中不断变换着弧线,梁烟云见势便是伸手按住了茶壶,待茶杯之中已满,才是督令她放下。   清茶入喉,梁烟云才觉方才喉间的腥酸之味儿才是瓦解了几分,思量了一番玉琅的问题。   只见她缓缓摇了一下头,随后才将灰瓷茶杯放置身前的瓷桌之上,启唇道:“对,有不对;错,也不错。”   玉琅自然是没有听明白这一番话语,双眸之中的困惑愈发是多了。   “奴良为护主而杀人,王妃为私心而抓人,可是,这两点,落入王爷耳中,皆是会变了模样,不如是静候,待王爷归来,一切才是明了,得几日悠闲日子便是够了,哪里是管那么多呢?”   梁烟云托着如玉般的下巴,抬首瞧着伫立一旁的玉琅,缓缓一番说道,眉眼之中毫无担忧之色。   可是玉琅定然是不会想得那般豁达,虽然主子说的的确是对的,但是若是王妃向王爷恶人先告状,事情定然是对主子不利,而且,主子为何要将梁嬷嬷重伤,这也是很难向王爷解释。   “梁姨娘,你之前为何要伤梁嬷嬷,你没有疯对不对?”   玉琅也是看出了端倪,而梁嬷嬷应当是没有同左晓月说道梁烟云装疯卖傻一事,否则方才定然是要挑刺。   “玉琅,你以为你主子会这般笨吗?自然是没有,只不过,那膳食有问题罢了,我便是只同你一个人说道,你断然不可说出去。”   梁烟云微微一皱眉,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玉琅是入府之后自己挑的丫鬟,不像奴良是凌王刻意安排,自然是可以信上几分,而且,若是不可信,用此试探一番也未必不可。   “梁姨娘,你是说,梁嬷嬷给你,怎地可能呢?她不是你的亲娘吗?你为何不同王妃说道呢?”   玉琅一听这话,方才才稳下的心神再一次仓皇起来,自从主子死而复生,事儿便是一件接一件,丝毫没有休止的征兆。   “这个我自然是不知晓,且你要假装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若是王爷王妃询问起来,便是言我因溺水而神志不清了一阵子,而后又是好了便是,我腹中毕竟还有孩儿,想必他们都不会追究什么。”   梁烟云仔细交代着,说完便是自顾自地重新将茶杯斟满,再次一饮而尽,反倒是有种饮酒的泼辣劲儿。   “梁姨娘,玉琅总觉得你醒来之后人变了许多……”   玉琅似是不愿提起这个话题,却又是被心中的好奇之心撺掇着,不得不语。   梁烟云见此刻意起身凑至她的耳畔阴森森地说道:“死里逃生,自然是,玉琅,你可是知晓,我差点儿可就回不来了!”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玉琅一惊,下意识退后几步,留得梁烟云一人在原地偷笑。   “去瞧瞧院中收拾干净了没有,我倒想去院中溜达几圈,昨日之事大可放下,方才之事也可假装不知,腹中孩儿稳妥便好,这清风苑永远不允许他人放肆。”   梁烟云突然间收敛了笑意,淡淡而语,令玉琅总是捉摸不透主子如今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   “是,梁姨娘。”   脚步声渐远,梁烟云在房中走了几圈,总是觉得压抑得紧。   体内毒未清,王府中纠葛颇多,还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梁烟云走至窗前,将紧闭的窗子推得半掩,顷刻便是透入少许清风,一阵一阵的花草芬芳将房间之中的气味儿缓了几分。   目光刚是扫过圆形拱门,正巧一身着深紫色宽袍的男子身影映入眼帘。   男人?   难道是墨琛?   不会吧,怎地会这般凑巧?   梁烟云只觉脑子忽地一凉,空白袭过,将所有的情绪都湮灭而过。   怔愣许久,梁烟云才是匆匆行至房门之前,双手在身前绞得厉害。   这个凌王墨琛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本以为自个儿尽早没了孩子,趁他还未回来就离开,如今倒是来不及了。   “玉琅见过凌王,凌王安好。”   玉琅清晰的声音穿透房门,直直地窜入梁烟云的耳朵,还未等梁烟云想到应对办法,房门便是被玉琅推开,凌王墨琛就那般跨过门槛,随即便是迫近了梁烟云的身子。   只见墨琛深紫色宽袍之上绣有精致的百灵鸟,金丝云纹于交领之处显了尊贵,银色绣花腰封之上束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蝴蝶状白玉,流苏垂挂,于脚步间飘摇。   “烟云,本王听王妃说道你纵容丫鬟奴良杀害侍卫,是有这样的事儿吗?”   梁烟云瞧着那剑眉薄唇有些呆了,甚至于他开口说话都是未曾注意,而奴良这时候也是匆匆房间,“扑通”一下跪倒在梁烟云身侧。   梁烟云这才是回神,留意他眉目之间的戾气,只觉背脊一阵阵凉气而袭。   肯定是曾经的梁烟云的记忆在扰乱自个儿的心神,她可是见过多少大场面,怎地会还怕这么一个王爷呢?   哼哼,若是你不放我离开,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   “烟云见过王爷,王爷一回来,王妃便是前去告状了呀,这等事儿,烟云倒是做不出来,王妃还说了什么,王爷可否一次性说个清楚呢?”   梁烟云上前一步,抬首瞧着这个高过自己一头的男人,目光之中同样全无惧意。   听及梁烟云的回答,墨琛微微惊讶了一番,但是眉目之中的冷意全然不减,只是那般紧紧瞧着她,欲是从那双剔透的眸子里瞧见慌乱与惧意,可是,天似是不遂人愿。   墨琛在归来之途中便是听闻梁烟云溺水身亡,后又死而复生之事,听侍卫相告,梁姨娘好似变了一个人,墨琛还是奇怪怎地会变,定是一时之间乱了心神才会那般,如今看来,梁烟云果真是变了。   “烟云,你这般说话又是为何?难道王妃所言还是诬告于你吗?”   墨琛言语愈发是冰冷了,瞧着梁烟云的眼神开始扫视跪于地上的奴良,奴良自始至终垂首,置于身前的双手似是在瑟瑟发抖。   “回禀王爷,方才烟云话语之中难道是有‘诬告’一词吗?这可是王爷自个儿说的。”   正当梁烟云巧笑之时,墨琛忽地扼住了她的手腕,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索性就那般呆呆地对上他的眼睛。   “王爷这是做什么?难道烟云说错了什么吗?若是说错了,王爷同烟云说说便是了,怎地动起手来了,王爷,烟云腹中可是还有孩子呢!昨日烟云差点儿小产,府医令烟云好好歇着。”   梁烟云自知硬的不行,只能是暂且服软并用孩子做赌注了,要知晓墨琛同天子对她腹中的孩儿皆是寄予厚望,想必她这么一说,墨琛就不敢怎样了。   果真,话罢,墨琛拧眉打量了她许久,便是松了手。   梁烟云瞧着手腕上青紫一片,只得是暗自唏嘘。   这个墨琛,到底是要怎么样?难道左晓月一句话他就直奔清风苑?可是,他不是不喜欢左晓月吗?   一切事儿在梁烟云脑子之中纠缠成了线团,而且是极其细的线缠绕在一块儿,如何都摸不出头绪来。   墨琛瞥过那微隆的,只得是将目光落于地上,缓缓启唇道:“奴良,你自知有罪吗?”   “回禀王爷,奴良护主杀人,理应无罪,是王妃太过分,奴良甚至以为,梁姨娘之前溺水之事同她脱不了干系!”   奴良听此抬首,双手抱拳,大义凌然般言语,清冽的话语如同清泉一般驱散了梁烟云心底的阴霾。   墨琛忽地笑了一声,其中的复杂情绪令梁烟云捉摸不透:“呵呵,奴良,你只是一个丫鬟罢了!”   “梁烟云,纵容丫鬟杀害侍卫,对王妃不尊不敬,身怀有孕便嚣张跋扈,按照王府规定,理应受五十大板,念在你有孕在身,此罪责便是待九个月以后再来决断,你可有异议?”   冰冷的话语不容置疑,梁烟云抬首,目光之中倒是多了些许不屑之意。   九个月,呵呵,这个孩子我还不一定给你生呢?   也不知晓以前的梁烟云是不是瞎了眼,才会是看上你来,惹了那么多麻烦事儿不说,反倒是丢了性命,果真是不值!   “烟云不过是个侍妾,是生是死皆是掌握在王爷手中,自然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听你这话语,似是不甘心呢!”   墨琛僵了勾起的薄唇,方才还是缓和了语气的言语又是再次浸满了冰霜。 第九章 凌王归来将惩处   玉琅于梁烟云身后已然是偷偷地在扯她的裙摆,欲是令主子少说点话,免得惹得王爷不开心,可是梁烟云依旧是不落口头之上的气势。   “王爷为何会这般说道呢?烟云不过是在阐述事实罢了,难道不是这样吗?王爷归来这般早,定然是一路舟车劳顿,又是何须再为烟云的事儿烦忧,不如会凌月阁好好歇息一番。”   “好,很好,既然烟云这般说道,本王自然是会去,还望烟云今后可要小心看管着自个儿的丫鬟,莫是再惹是生非!”   刚回到王府之中便是听到这么一番顶嘴的话语,墨琛不仅仅是惊讶,更多的还是恼火。   自己明明是因为担忧梁烟云腹中的孩儿才会是这般快地归来,如今反倒是自个儿说得太多、待得太久了。   拂袖而离,墨琛甚至没再回首瞧梁烟云一眼,心中满满的皆是疑虑,看来得好好问一问陈管家才是。   待墨琛脚步声离远,梁烟云才是伸手将奴良扶了起身,眉目之中毫无慌乱,反倒是多了些挑衅之意。   红唇稍稍分开,梁烟云那清丽而又俏皮的话语便是响彻房间:“奴良,你今个儿做得很好,我自当会好好嘉奖于你,护主自然无罪,的确是那王妃太过得寸进尺,王爷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五十大板而已,九个月,谁还记得呢!”   奴良正想回应,却是被急匆匆的玉琅抢了先:“梁姨娘,你怎地还是这般不在意,方才王爷应当是想要留在清风苑中瞧瞧你的身体的,你竟是这般言语才是将他气走了呢!梁姨娘,别的主子可是都巴不得王爷前去她们的院中,你这般拱手让人,到底是何意啊!”   玉琅一番话语如同倾倒的荷叶落下的水珠一般,一时之间坠落个干净,在梁烟云耳中,玉琅倒像是个老婆子一样,喋喋不休,喋喋不休。   “我心中自有数的,我如今还怀了孩子,王爷不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儿,倒不如匀给王妃及其他侍妾一点儿雨露,也省得她们找我麻烦,玉琅,你怎地连这一番道理都是不明白呢!”   玉琅被说得哑口无言,于心中细细想了一会儿,发觉这样的确是并无坏处,便也是微微点头,而一旁的奴良好似也不愿听到这般繁冗的话语,便是径直走离了房间。   “姨娘,以前绣的荷包可要继续?”   一提到王爷,玉琅可是想到了,而她这般一说,梁烟云也是有了印象。   之前梁烟云欲是绣一个荷包,待墨琛归来相赠的,如今……还赠个什么劲儿,人都没了!   而且墨琛这般跟她说话,一点儿都没有该有的了墨汁,才是取出,肆意在纸上书写着繁体之字。   幸好自个儿曾经因为查阅古籍而学了一阵子的繁体字,回想曾经的记忆,一点一点将解药的古时候的名字与当代的名字皆是列出几张张单子,只怕抓药的人不认识而已,而其中又是掺杂了许多无用之药,只怕药庐之中的府医发觉罢了。   隔一段时间抓一次,便是以伤寒、安胎、安神等药效做掩饰,应当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只不过,需要费点儿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倒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将左晓月的气势削减而又把腹中的小拖油瓶给除了。   待墨迹干涸,梁烟云才是将玉琅唤入房间之中。   玉琅推开房门,似是也闻到了浓郁的墨香,不禁是疑惑了一阵,再瞧那从未使用过的桌案之上摆满了笔墨纸砚,愈发是惊诧。   纸张之上的小字密密麻麻,且每一个字皆是笔锋而露,又是收敛气势,丝毫不像女子所书写,关键在于,梁烟云应当是不识字的。   之前的谈吐已然是和曾经全然不同,如今又是突然间会写这么多的字,且玉琅瞧得出来,那纸上所写皆是药材,便是更是不解。   “梁姨娘,这些是你写的吗?你……你……怎地死而复生之后真的变了太多太多了!”   “你这种话说了不下三次。人总是会变,曾经兵部尚书府中的府医教了我一点儿,我不愿太过锋芒而露,便是让其他人知晓,甚至于梁嬷嬷与王妃皆是不知,只怕她们知晓,又说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梁烟云淡然而语,看似并没有临时编造谎言的模样,且话语并无错处,而玉琅也是不知从前之事,便也不再询问,仅仅是唏嘘一声,就接过了其中一张,微微瞧了一番上面的草药,她倒是不懂,只能依稀认几个字罢了。   “姨娘,你这是要让玉琅去药庐抓药吗?可是药庐之中,药材管理甚是严谨,这并非是府医所开的方子,只怕他们不肯……”   玉琅略是担忧,便是伫立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瞥过主子同样微微蹙起的柳眉,一时之间声音也是轻了下去。   “先试试吧,就说清风苑中有我比较看重的丫鬟得了伤寒,为了避免我同样患上,便是前来取药,这药方,便是那王久春开的!”   梁烟云双眸滴溜溜一转,脑袋瓜中便是有了个坏主意,右手迅速在纸张之上画了数十笔,便是将纸交给了玉琅,并是嘱咐要用浆糊贴在圆形拱门之前。   玉琅淡淡瞥过一眼,突然间猛然“噗嗤”一声而笑。   那张纸上正是写了繁体的九个大字:王久春与狗不得入内。   “梁姨娘,为何要这般写道?”   玉琅正是想要出门,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之心,回首问了一句,却仅仅得了梁烟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久春,如果不是他,自个儿腹中的孩子早就没了,谁让他这么早来的?   既然那么想来,今后如何都不能够让他前来!   为免更多的知晓此事,梁烟云便是自个儿将桌案收拾了,再将写好的几张药方夹进书架之上仅有的两三本古籍之中,才是安心地躺在床榻之上休息。   虽是姿势不太雅观,但总归是舒服就行了。   梁烟云暗自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只觉脑海之中思绪愈来愈慢,最后竟是不知不觉瞌睡了过去。   “梁姨娘,梁姨娘……”   悠悠的声音坠入梦乡之中,好似还带着哽咽状,令梁烟云猛地惊醒。   梁烟云双眸一睁,正是对上玉琅微红的眼眶,便是匆匆起身,也顾不得自个儿是个怀有身孕之人。   “玉琅,你这是怎么回事?药庐之人可是为难你了?”   不对啊,药庐之人怎地会这般呢?   “回禀梁姨娘,不是药庐之人,而是回来的路上,玉琅遇到了王妃身边的丫鬟夕月,夕月不仅是将药材抢了,还将药方撕了个粉碎,说,说丫鬟没有必要用药,让她自生自灭便是!”   玉琅果真是边言语边掉了几滴泪水,眼泪砸落于地,开出一朵朵剔透的小花,而梁烟云听到这番话语自然是恼火,但是事情不会是这般简单,玉琅又怎地会因为药材被抢或是被羞辱几句就是这副模样呢?   “玉琅,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你脸颊之上的手印是如何而来的?”   梁烟云敛眉而语,目光已然是逐渐冷了下来,且是紧紧锁在玉琅那微微泛红且是红肿的左颊。   “回禀梁姨娘,是夕月,夕月怒火中烧之时无意打了玉琅一巴掌,不过姨娘莫是动怒,她应当也不是刻意而为,定然是玉琅言语笨拙冲撞了她才是……”   玉琅话还没有说完,梁烟云便是起身气势汹汹地撩拨开了帘帐,似是要前去理论一番。   而玉琅则是吸了吸鼻子,匆忙追了上去,生怕自家主子又惹出什么风波。   “梁姨娘,不必这般,夕月所说并没有错,王府之中,府医从来不会为下人瞧病的!”   玉琅正是伸手扯住了梁烟云的宽袖却是即刻被她甩开,而梁烟云侧身便是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地戳着她的额头,没有一丝一毫怜爱的意思。   “你这傻丫头,难道要等对方说了刻意针对于你你才是知晓吗?这个夕月,定然是奉左晓月的命令才这般对你,居然还动手,呵呵,定然是知晓在清风苑中受了气不敢再来,便是将气撒在你的身上,我若是不计较。便不是梁烟……云了!”   梁烟云早已经是气恼得很,夕月这般举动便像是一根针,猛然间戳破了气球一般令她的心炸裂开来,差点儿便是忘了自个儿是梁烟云,幸得名字相差无几,否则就暴露了。   “姨娘,这两日事情已经很多了,你若是再这般,即便腹中怀了孩子,王妃定然要说你借机嚣张跋扈,王爷也保不了你的!”   玉琅见言语无用,便是生生跪在了她的脚畔,双手扯着裙摆,指节已然是苍白冰凉。   “玉琅,你为何要这般……也是,也是,这是在王府,在王府……”   梁烟云无可奈何,只得是停住了正欲迈开的脚步,躬身将玉琅扶起了身。   这个世界的确太多顾忌,倒是不像从前一样,她说一,别人不敢说二,她除却在初期学习之时,便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脸色。   难道是上天瞧她日子太过安逸,便是让她来这儿破烂王府之中磨炼一番?   尽力遏制着自个儿的情绪,梁烟云才是转身回了瓷桌之前坐下,怒火冲冲地饮下一杯茶水,只觉心中烦躁得很。   “姨娘,你还有这孩子呢,断然不可动怒,还是消消气,你瞧,玉琅都是不计较这些,只是那张药方没有了,倒也是可惜了呢!”   玉琅关注一点自始至终未在自个儿身上,倒也是令梁烟云心生暖意,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反是愈来愈不想离开王府,才是来了两日,便是发觉这般关切自个儿的玉琅与奴良,虽不知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中仍旧是有眷恋之意。   若是她突然间离去了,墨琛那阴狠之人会不会处罚清风苑中之人呢?   顾虑愈多,软肋愈多,她,该是如何是好?   “玉琅,那此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你也要明白,在这王府之中,唯有我怀了身孕,而你,是我最为疼爱的贴身丫鬟,腰杆自然是得挺直了,不得惹事是非,但也不可逆来顺受,实则王妃都在忌惮清风苑,否则,她不会是以王爷为挡箭牌,懂吗?”   梁烟云托起她的脑袋直直地瞧着她的双目,欲是将这些道理告知玉琅,可是玉琅即便是应和了几声,却是依旧垂首胆怯。   这样的丫鬟,若是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王府之中,定然是会受了欺负,成王败寇,而梁烟云,自然是想当王。   奴良在房间门外已久,梁烟云应当是知晓她将方才二人的所有话语收入耳中,只不过,奴良同样不是咧咧之人,自然也不必担忧她会说出什么。   不过,梁烟云当下关键仍有一点疑虑。   奴良为墨琛所派之人,为何奴良又是这般衷心于她,方才墨琛前来,甚至于宁可顶嘴也不愿认下主子的错处,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烟云瞥过一眼奴良的背影,心中不免是思量许久,才恍然从记忆之中翻出一个片段,便是曾经的她为奴良说话而与左晓月顶嘴一事。   曾经的梁烟云胆怯如玉琅,所做唯一一件令人舒畅的事儿便是斥责左晓月,只因左晓月刻意贬低奴良甚至羞辱。   而那时左晓月也是不愿撕破了脸,就不再计较,只待今后报仇雪恨。   难道就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   梁烟云琢磨一番,又是对上玉琅的双目,才是逐渐将自个儿的想法肯定了下来。 第十章 侧妃必也正名乎   玉琅总觉得梁烟怪怪的,毕竟两人有主仆之别,她倒也不好细究。其实也对,一个人死里逃生一次,简直等同于伐毛洗髓的两世为人。   各种观念稍有变异也算是合情合理。   倒是那双眼睛与以前不同了,充满了智慧与睿智,虽然依旧平和,但是少了曾经那种诚惶诚恐的落寞与悲戚。   好吧,梁烟云已经见微知著,可见自己宿主以前也是一个种德施惠之人,不然在这样倾轧的格局中,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梁姨娘,很晚了,奴婢服侍您早早的休息。”玉琅到底是冰雪聪明之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梁烟云看着玉琅脸上的血珠,不免有不平则鸣的意思,她与梁嬷嬷还有左晓月之间,这大梁算是结结实实的结上了。   “抱歉,你们跟着我一定是遭罪不少。”她由衷的说,握住了玉琅的手,从玉琅掌心里面的薄茧不难想见,这清风苑到底与凌月阁不吃天渊之别。   那一边自然是彰显铺张浪费,这边呢,没有锦衣玉食,就只好节衣缩食,可见这个有孕之身生活的也是分外艰辛啊。   梁烟云没有异议,虽然脑子里面还是不甚清楚,但还是去睡觉了。   第二天,少见的风和日丽。   梁烟云起来的早,一早上梁嬷嬷这老货又来了,笑的一团和气,好像昨天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龃龉一样,亦或者说,她早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而奴良这一关倒是不好过一样。   “梁嬷嬷,请留步。”声音清冷,寒泉漱玉一般,梁嬷嬷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刚刚到了这边厢第一个遇到的不速之客居然是奴良。   昨日“天外飞仙”的活体落地实验完毕以后,老实说,对奴良,梁嬷嬷多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   奴良呢,例行公事一般的到了梁嬷嬷的眼前,那无机物一般的橄榄型眼瞳冷冷的望着梁嬷嬷,“您这又是过来送安胎药?”   “这……”梁嬷嬷掩饰了一下眼瞳中猝不及防的狼狈,满面堆笑的说道:“可不是,安胎药。”   此刻,梁烟云与玉琅在不远处的一株扶桑花后看着奴良,这样一来,前面的景象自然是尽收眼底。从昨天的情况分析,到底不难看出来,对于自己,以及自己的腹中胎儿,好歹凌王还是维护的。   而奴良呢,她很是放心让奴良帮助自己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虎毒不食子啊,更何况从名义上来看,这老妇还是自己的母亲呢?   用这一层关系做遮羞布,想要置她于死地吗?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这个道貌岸然居心叵测的女人要做什么,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十倍打击报复之。   “梁姨娘,让梁嬷嬷进来吧,她纵然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到底还是您的母亲。”没有想到玉琅居然这样子劝慰自己。   梁烟云回眸,促狭的一笑,“奴良知道轻重,你放心就好,她虽是我的母亲,不过昨天的事情你不会不清楚的。”   “这……”   “看热闹就是了,昨天那一招叫什么来着,你去让奴良故技重施,就说是我金口玉言吩咐的……啊哈哈。”梁嬷嬷啊梁嬷嬷,你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女儿,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反噬吗?   “奴婢……不敢。”   “哦,那就让奴良用那一招将你丢在九霄云外去。”梁烟云丧心病狂的一笑,玉琅吐吐舌头,再也不敢推诿,去了。   这边厢,两个家伙对峙着。其实,从身份上来说,“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自然是不相伯仲。   所以梁嬷嬷畏惧的不是奴良的身份,而是那功夫,昨天那一下,她可是心有余悸呢。   “昨天,凌王已经教训过了奴婢,要奴婢往后务必不要为难您老。”奴良一边含愧说,一边眨巴了一下那冷冰冰的凤眸,“但是,王爷也说了,要是入口的东西,请务必驳回。”   “大惊小怪什么,我是她的母亲,难不成会害了她?”   “那么说。”奴良脸上简直一丝表情都没有了,那橄榄型的瞳眸多了冰冷与阴鸷,梁嬷嬷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她上前一步,“要是您还是那样不听话,保不齐我还会用什么招数对待您老了。”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莫要咄咄逼人。”梁嬷嬷也阴狠的一笑,趾高气昂的说道:“我好歹是梁姨娘的亲娘。”   “黄蜂尾后针,你这般的亲娘,最毒妇人心,我还是将你拒之门外的好,一!二!三!”   三声没有完毕,梁嬷嬷已经逃之夭夭,看到梁嬷嬷惶惶若丧家之犬一般的去了,某人这才人五人六的从扶桑花丛后面走了出来,“做得好。”   至少,梁烟云明白了,这两个丫头乃是真正的心腹!什么事情都可以托付给她们,好,那就让她们成为自己异时空里面结交的一二好友。   “哦,注意脚下,不要又跌跤。”她恢复了那种冷静,不,是冰冷。   好吧,梁烟云又掌握了一层讯息,这家伙是外冷内热之人,既然如此,不妨保持目前这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总之,有个人罩着,到底好过独木难支,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   将梁嬷嬷驱逐出境以后,梁烟云立即开始昨晚未竟的事情,昨天到药庐中去的,只有玉琅一个,难免形单影只给人欺负,今天风云际会,她们三个人,她倒是要过去试一试那龙潭虎穴闯得闯不得。   究竟左晓月这老虎屁股是摸得还是摸不得。   “我要去药庐。”早上,梁烟云已经将方子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现在过去的目的只有一个,照方抓药。   “您好好在这里吧,要什么安胎药,奴婢让府医王久春给您打包过来。”奴良立即打退堂鼓。   呃,这么快就有了分歧。   这不要紧,当奴良投了反对票以后,梁烟云立即皱眉,扫视了一眼自己身边战战兢兢的丫头玉琅,玉琅原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再讲,昨晚脸上的耳刮子到底还是起了作用。   被那凤眸一扫视,她微微低眸。   “奴婢……奴婢弃权。”   “不可以弃权,那么,就是两票对一票,我就是过去抓药,有什么害怕的。”一边说,一边趾高气昂就要走,两个奴婢面面相觑了一下,立即跟着她朝着这般去了。   药庐坐落在一片松篁中,难得的是这府中居然有这样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梁烟云一边看着周边的风景,一边赞叹,“啧啧,真是钟灵毓秀,真是赏心悦目谁家院啊。”   “梁姨娘,这里路径不好,您有孕在身,慢着点啊。”玉琅一惊一乍的跟在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想,要是可以跌一跤让孩子胎死腹中也是好事情呢,这大腹便便的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自己吃过了草药等到身强体壮以后可是要逃出去这四方天地看一看外界是什么样子呢,总不至于真正在这里蜗居一辈子。   很快,过了一片丹枫与七里香交相辉映的龟背路以后,药庐近在咫尺了,梁烟云心情那个激动,莲步姗姗,脸上立即嫣然一笑,说什么这里是龙潭虎穴,她梁烟云看来,这里简直是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啊。   于是乎,往前走。   于是乎,刚刚到门口身后就有一道华丽的语声,这声音充满了一种不怒自威的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放肆,你到这里做什么?”   一句话以后,梁烟云迈出去的脚好不容易收了回来,同时收回来的还有那婆娑的目光,希望近在眼前,眼看就要进入药庐,不想居然……   怕什么来什么,左晓月来了。   梁烟云回眸,轻轻抚弄一下自己的衣袖,带着一个恬静的神色,看着怒气冲冲的左晓月。   前者平静的令人咋舌,后者看起来同样平静,不过臻首上颤抖的金凤以及蹙着的黛眉还是将她大兴问罪之师的那种端倪给泄漏了出来。   好吧,反正狭路相逢,一场当头对面的争执看来是不可免了。   “昨天黄昏的时候,我要丫头玉琅过来草庐取药,她无端端遭遇了毒打败兴而回,今天……”   “哦,原是过来大兴问罪之师的,本妃告诉你,这草庐不是一般人可以进来的。”   那目光冷飕飕的,好像一泓秋水一样,让梁烟云蓦地后背一寒,看得出来这左晓月乃是真正一个弄性尚气之人,而旁边的梁嬷嬷也是凑在了左晓月的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   片时以后,两人交头接耳完毕。   梁烟云看着这两个家伙,用无动于衷面对无动于衷。   左晓月迈步,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   “听说你那边有丫头病危?”她一面说,一边言若有憾的叹口气,从这神色可以分析出来,她这个局外人也是“心如刀绞”啊。   果然,来了……   “对此事,我也是无能为力,这药庐不是你我这等女流之辈可以进入的地方,至于你的那个丫头,大概也是时乖命蹇了,你我掬一把辛酸泪吧。”   啊,这个女人真是会演戏,一会儿以后又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趾高气昂了,梁烟云听她置身事外将人命看作草芥的语言,不免怒火填胸。 第十一章 悬壶济世的本领   “那么,我想要进去,好像还不成了?”峨眉微微蹙,貌若惶惑的问一句,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线头看起来好像还真的不在左晓月的身上。   “这里不是你我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你要什么药,让梁嬷嬷到凌月阁来找我就是,我总之会给你送过去的。”   果真如此吗?   梁烟云心道,你这人送过去的东西我可无福消受啊,她怒目圆瞪,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而左晓月呢,不过是绵甜的笑着,脸上的胭脂红艳艳的,活似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但是那诡谲的眼瞳中霎时窜过一片阴鸷的冷芒。   啊,左晓月你以为我傻缺?我会相信你?要是没有经历过什么也就罢了,偏偏梁烟云重生以后一而再再而三的遭遇到了左晓月与梁嬷嬷的刻意刁难。   类似的事情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但是这才重生两三天,她们已经吹响了集结号,处处给梁烟云不痛快。   她到底已经今非昔比,人还是一个人,灵魂呢?重生以后,她增添了狠戾与坚韧,睿智与警觉,少了怯懦与畏缩。   得了吧,她们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窝囊废吗?她可不是,面对梁嬷嬷的幸灾乐祸,面对左晓月的磨刀霍霍,她连一丁点儿的畏惧都没有。   “有些东西,还是我自己找的好。”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早已经摩拳擦掌的奴良板着一张地地道道的晚娘面孔已经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梁烟云“噗哧”一笑,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啊,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男人婆!   好吧,有这样一个人罩着自己,她夫复何求啊。不管了,伸手,就推门。   “你,你果真目中无人,我好歹是正妃,我说的话你居然充耳不闻。”看得出来,母老虎要发飙了。   梁烟云完全不理会,你要我不进去我就不进去,我这么听话啊?   我要是今天听了你的话,往后是不是每天都要马首是瞻了,呸,我才不要。   旁边的玉琅立即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怯弱的伸出来衣袖,梁烟云看到玉琅那那苍白的手指,“喂,不怕,不怕,有我呢。”   “梁姨娘——”玉琅的声音低微,眉宇因为砰然的惧怕而变成了上弦月,梁烟云可以感受得到,一股畏惧的感觉充塞在了这小丫头的身上。   又看到昨晚她脸上的伤痕,梁烟云不禁微微珍重的认真的握住了玉琅的手,“放心,不过是宅斗而已,不用怕。”   “梁姨娘,吃一堑长一智,您还是不要这样子离经叛道了,她给凌王吹了枕边风,您……您……”玉琅意犹未尽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一笑,“略懂!略懂!我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伺候王爷,这倒是让正妃捷足先登了,久别胜新婚嘛!”   梁烟云色眯眯的一笑,顷刻间换了另外一张面孔,“不过,玉琅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觉得我们低人一等,这一次错的是她,不是我。”   “本妃错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梁烟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啊,奴良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呢,呵呵呵呵呵……”梁烟云不明就里的笑着,这笑声倒好像是无孔不入一样,梁嬷嬷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想起来昨晚的“天外飞仙”她还是怵头的。   倒是旁边的左晓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莫要忘记了,这里我好歹有话语权。”这样一说,立即挥手。   梁烟云一怔,看到竹林中走过来一行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膀大腰圆,而且……显然是经过了非常专业的训练,规行矩步,虎虎生风。   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河东狮,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那么多人在,你有话语权我也不怕,我有这个。”   梁烟云伸手,嫣然一笑促狭的小心翼翼的慢动作的在自己的小腹上轻柔抚摸了一下,哈哈。   果然,左晓月的脸色立即变了,也对,侧妃承欢并且已经有孕在身,她作为一个正妃居然肚子大唱空城计,这个……中间的事情梁烟云虽没有细究,不过大概也算是猜测到了。   古代与现代时代虽然是不同了,不过历史上的教训告诉我们,很多时候,政治联姻可以得到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基于此,古往今来的痴男怨女可多了去了。   她看着左晓月那柳眉倒竖的滑稽模样,不禁一哂,“那么,我就要进去了,我可就要进去了啊。”一面说,一面母凭子贵的一笑,伸手再次小心翼翼的抚触了一下自己的腹中胎儿。   “宝贝,你真是一个无往而不利的武器啊。”一边说,一边就要到里面去。草庐看起来占地面积很大,不知道里面是一些什么路径,梁烟云刚到了草庐的门口就被一个锁子给拦住了。   “奴良,你过来,你看啊,这里有一把铁将军,你是不是?”   “我无能为力。”奴良显然不是爱莫能助,而是不情愿帮助梁烟云,这让梁烟云非常受伤,“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不是没有看到的,我这次过来必有缘由……”   梁烟云一边低微的陈述,一边眼看就要泫然欲泣,女人嘛,面对这样的男人婆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泪。   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婆就吃这一套。   果然,奴良无可不可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然后重重的一拳头落在了这锁子上,锁子应声而落,“玎玲”一声滚在了梁烟云的脚边。   梁烟云唯恐等会儿自己进去以后左晓月兴风作浪,给奴良一个手势以后,人已经与玉琅鱼贯而入,到了这草庐里面以后,梁烟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药材的香味,原木的香味,樟脑的香味,故纸堆的香味,这些香味混合成一股一股的熏风,侵入了梁烟云的鼻翼,别人闻起来未免有点儿重口味了,但是对于梁烟云来说,这久违的香味是那样的让人心旷神怡啊。   “好香。”   梁烟云赞美一句,然后朝着一条甬道过去了。   旁边的玉琅一般“哈啾”一边握住了一截蜡烛,用火石点起来。   “啊”的一声,玉琅花容失色,她看到了什么?梁烟云在前面走着都没被吓到,倒是她这样一惊一乍让梁烟云有点儿吃不消。   惊呼完毕以后,玉琅立即移动了一下本就瘦削的后背,挡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不免一笑,指着前面一个摇摇欲坠的骷髅。   “一看你就没有来过这里,这个啊,在病理学上叫做人体骨骼标本,有什么好怕的,比刚刚门口那个更年期的标本可爱多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那栗栗危惧的死人骷髅身旁。   “哈哈,剪刀手。”摆出来一个剪刀手一样,立即一笑。朝着更幽深的地方去了,一般情况,按照中医药学,十八味毒药一定是在里面,是吧味解药一定是在中间,门口的位置一定是最为不值钱的。   比如什么麦冬啊,什么黄芪什么干草啊,所以梁烟云对边上的东西不屑一顾,对于刚刚发生的惊吓事件梁烟云简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人五人六的平平静静的朝着内中去了。   “这个拿着,好东西。”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架子上一把干枯的药草丢在了旁边玉琅的手中,玉琅好像玩杂技一样在半空中有惊无险的握住了,“梁姨娘,您以前胆小如鼠,这一次清醒过来以后,好像……”   “好像胆大包天了,对吗?”梁烟云知道她要说什么,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   “您为何会这样呢?”   “啊,是这样的,人死了一次以后就会改变世界观的。”讲到这里,回眸一看,玉琅一脸的不明就里,一头雾水的模样。   “啊,人和人还是有距离的,这个道理暂时不要灌输给你,接着。”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一片何首乌丢了过来。   “啊,这什么啊,黑漆漆的。”玉琅一边说,一边将何首乌切片在自己的鼻翼边小心翼翼的嗅着,“梁姨娘,这果真可以药到病除?您不要吃了这个天诛地灭了,您到时候将这药材炮制出来以后,奴婢第一个尝一尝。”   “呸,是药三分毒,谁要你尝一尝来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到了内室,想不到这里别有洞天,这里……这里……这里……   她揉了揉眼睛,内室中是一个很很大的华清池,用金砖铺就起来的,边上镶嵌这方方正正的防滑砖,旁边有风炉。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里看起来好像有人在的样子,不过酒已经热了,并无人在此,她也就没有多想。   一般情况,这样干货比较多的储藏室,有一个巨大的池子是实属正常啊,她左顾右盼了会儿,脸色微微一红,为咩自己刚刚好像……   好像看到一个人在水中,那身影轻灵,简直好像一尾银鱼一样,消失在了水中。   她本能认为自己眼睛花了,揉揉眼睛继续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这里的药草储存量简直大的惊人,并且藏品之丰富让梁烟云简直叹为观止。   她一边走,一边将一个药篓给了旁边的丫头,“这个是白花蛇舌草,这个是金钗,这个是地钱,这个呢是柴胡,前面三个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唯独这个柴胡是清热利尿的。”   一边说,一边狐疑的又看了一眼水中,蔷薇色的水面有一个淡淡的涟漪,刚刚又一次看朱成碧,眼花了不成? 第十二章 看朱成碧思纷纷   梁烟云揉了揉眼睛,今天真是邪门了,难道真的是眼花缭乱了?   往前走,将很多需要的药材都一一收拾了起来,给了身后的玉琅,玉琅唯唯诺诺的听着,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毕竟世界上与梁烟云一样记忆力好的人不太多啊。   她科普完毕,到了里面的位置,正要说话,玉琅又是大惊小怪了起来,“啊,老鼠,啊啊。”   所谓的胆小如鼠都不是这样的,这里的老鼠很是肥硕,那圆溜溜的豆绿色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个入侵者,居然还有大兴问罪之师的意思。   “玉琅,不过是老鼠而已,我可不怕。”不要说不怕,在实验室的时候,所谓的小白鼠可是用来……用来做医学实验的啊。   梁烟云看到老鼠没有觉得可怕,倒是觉得可爱的很。   这老鼠大概是觉得索然寡味,瞪视了两个入侵者会儿,托着细细的尾巴去了。梁烟云这才叹口气,回眸说道:“罢了,我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医学方面的著作,你要是害怕,在门口等着就是了。”   “谁,谁……”玉琅期期艾艾的,“谁说奴婢害怕了,奴婢可一丁点儿都不害怕。”   “没事,我给你打的退堂鼓,“你在我身旁,比什么老鼠啊,蛇啊,什么的害怕的多了。”这样一说,玉琅只能点了点头。   “你看,这边有药材的标签,你好好过去学一学,我到里面去走走。”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朝着内室去了,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梁烟云的跫音剥啄回响。   她到了里面以后,坐在了那个舒舒服服的座位上,毕竟是一个孕妇啊,准妈妈不休息好哪里有力气生孩子呢?   刚刚落座以后,身后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她不回头都知道是玉琅,“玉琅,你不可能害怕的时时刻刻都要与我在一起吧,这样以后你如何保护我呢?”   “你……”   梁烟云慢吞吞的回眸,准备谆谆告诫一下这个怯弱的家伙,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奴良啊,这两个丫头,一个悍勇,女人不好好涂脂抹粉做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偏偏做了一个该死的河东狮。   另一个呢,虽然心思缜密,不过这个胆量很小,性格缺陷也是的有。   其实,让玉琅一个人在周边等自己,也是梁烟云煞费苦心啊。话说,未穿越之前,时代是突飞猛进的,都是快节奏,这里的生活节奏简直老牛破车一样。   她从快节奏中到了慢节奏中,不惟有点儿不太适应啊,要是在她们那个人人勤奋各个力争上游的时代,这样子荒废时间可是要受到责备的啊。   所以,她另外一个目的则是让玉琅好好的去看一看周边的玩意,可切勿小瞧了这些个药草,这些东西可是成也萧何败萧何的好东西啊。   蓦地一回头,她惊呆了。   美男子,美男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画外音是,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沐浴。   她确实不知道他会在这里,眼睛瞥目看着脚边的绿蚁酒,看着看着,梁烟云眼睛里面的疑窦丛生,话说,您在这里洗澡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不怪我一不小心偷窥到了你,而怪你洗澡也不找一个好地方!她没有站起身,而凌王呢,与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的冷目中含着一种责备,也有点儿淡淡的困惑。   这女人好端端的不在家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胎,这个时候到这里做什么?梁烟云看着他,啊,好看!这是第一感觉,有的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初见惊艳再见依然的兴趣啊。   就拿目前的凌王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有魏晋风骨,疏狂,疏懒。那双含情目看似没有一点儿的感情,不过仔细的一看,好像氤氲的流泉一样,那长长的蜷曲的睫毛,将一片鸦黑的投影落在了那洁白的肌肤上。   鼻翼高挺,象征性格的冷厉与建议,唇非常菲薄,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最主要的是,他的衣服很是两块啊,行动起来,好像章台柳一样。   身姿矫健,挺拔,步伐稳健,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不过目光不要这么不友好就好了,总体来说,凌王是一个绝对黄金比例的美男子,不过脾气好像有点儿高不可攀的样子。   “我霸占了你的地方,抱歉。”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撤回来自己的双脚,他冰冷的坐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的脸上立即一片绯红。   “你不要这样子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心乱如麻,心猿意马,心头如同小鹿在撞……”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瞠目看着眼前的帅哥。   墨琛,在这个年代一定是非常美艳绝伦的一个人啊,但是气质好像过于清冷了,她想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都办不到。   “本王好像没有允许你到这里。”开口就是责备,梁烟云皱眉,想要申辩,不过一个字都没有说,女人最好采用温柔攻势,她是女人!而且不是奴良那种的男人婆,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但是,某人完全不为所动啊。   “本王问你,谁允许你到这里的!”他的声音刚刚是不友好,现在简直是犀利了,梁烟云一怔,一愕,然后一呆,刚刚眼睛里面流露出来的情感是伪装出来的,现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顷刻间就包裹住了她。   那种恐惧,好像小兽在荒原中遭遇到了猎人一样。   墨琛的目光冷冷的,厉眸中闪现一种刀光剑影才会有的决然,梁烟云几乎要怀疑自己不是他的侧妃了。   在这个男人都拥有三妻四妾的年代,在这个淫威下的男人,好像自己出轨的可能性也没有啊,那么这孩子也是他的,这……   这不应该啊。   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   那双狠戾的凤眸还在看着她,梁烟云呆愣愣的,大概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曲裾移动了一下,梁烟云的目光看着那深红色的金龙。   “抱歉,我以后征求你的同意就是了。”怪不得这里不允许一般人进来,怪不得刚刚自己执拗的进来了以后,梁嬷嬷与左晓月站在原地叹为观止,不敢越雷池半步,原来里面有一只猛兽啊。   早知道就不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但是……   “这里都是药材,不是女人家来的地方,回去。”他的声音骤然冷了很多,梁烟云立即站起身来,委身于人就有这点儿不好,人在屋檐下,不可不低头啊。   这事情,让梁烟云再次萌生出来一定要离开这里的思想,伴君如伴虎啊!更何况,他距离“君”还有一段距离呢,有必要这样快就将梁烟云当做“臣”来对待吗?   她举步要走,墨琛这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肩膀上披着的重裘顺手丢在了梁烟云的肩膀上,重裘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淡淡的阳麝的气味进入了她的鼻翼。   “你自己需要……你留着,我不要。”别以为打了人给一颗糖就可以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啊。   梁烟云不满的皱眉,将重裘没头没脑的丢在了他的身上,此刻,她蓦地警觉,他的身体在颤抖,她立即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没有那么厉害,我又不会隔山打牛,你这样……啊,你不要死啊。”梁烟云看到了他嘴角的红色血珠,不免一惊一乍。   这里只有两个人,要是王爷墨琛被刺,她想要置身事外简直是没有可能了啊,她看到他这样子委顿了下来,立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手腕上跳动的脉息时有时无,简直如同游丝一样。   “我说呢,你这么白,原来是生病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很快的将手从他冰冷的手腕上移动了一下,到了肘弯的位置,“还好,中毒不深,幸亏你遇到了我,不算是坏事情,来来来,让侧妃我看看你的舌苔。”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他的嘴巴给掰开,看了看舌苔。   然后这才说道:“病从口入,你这是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池子里面的水脏兮兮的,我早就怀疑是什么药水了。”   梁烟云用专业的眼光审慎的看了会儿以后,将手插在了水中,试探完毕以后,将湿漉漉的手指放在了鼻翼边,轻嗅。   完毕以后,二话不说,朝着前面的药架子上去了,一会儿以后将一些东西拿了过来,然后全部都丢在了水中,自始至终好像得心应手一样。   墨琛看到梁烟云这般的志得意满,这般的驾轻就熟,不免多看了几眼,这女人在做什么啊。药粉与药末还有干枯的中药丢进池子里面很多,这才指了指,说道:“现在你进去,这一次泡过了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你本不会岐黄之术。”他用行动彻彻底底的拒绝了梁烟云。   “你要遵循医嘱啊,不然你不会好起来的,这里只有两个人,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脱离干系的,下去。”   梁烟云命令式的看着墨琛,墨琛一怔,几曾见过梁烟云这样一面,梁烟云看着墨琛无动于衷,黛眉款款的蹙起来。   “你不会是在等我泼妇骂街吧,你下去,我给你解释,我是如何会岐黄之术的。”   他到了池水边,池水的颜色减轻了不少。   他是最近受伤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快就回来,不过身体上的伤痕早已经痊愈了,但是遭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暗算,有人在他的饮食里面下毒!   这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回到了帝京,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让府医看一看自己的身体。 第十三章 我可不敢谋杀亲夫   其实,在那样一个尔虞我诈的年代,人命危浅。   天子,或者次天子一等的人都是坐不垂堂,之所以家中有医者,也是情理之中了。梁烟云不禁唏嘘,生逢乱世想要独善其身还是比较困难的啊。   墨琛的目光幽冷,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指了指经过自己调制出来的药汤,“下去啊,看着我做什么?”   “本王记得,你一无所能,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啊,梁烟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可想而知,自己身体以前的宿主是一个什么人?胸大无脑的傻子吗?不,傻子的话更不可能以侧妃的身份给凌王生儿育女了。   看到梁烟云这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禁开口自嘲道:“莫非你很早以前就会这个,不过你作为一个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而已,对吗?”   “王爷真乃神人也,料事如神啊。”   “你……”他居然无言以对,不过看着逐渐清澈起来的池水,心头微微一惊。   “给本王更衣。”看得出来,墨琛对于梁烟云的医术还是很怀疑的,该死,这个男人!   “知道你不相信,我刚刚给你号过脉,我至少知道你吃了藕粉桂花糕还有粽子,喝过了君山的六安茶,这才中毒,要是我说错了一个字,等会儿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就是。”   梁烟云娓娓道来,简直如数家珍一般,落在了墨琛的耳朵里。他压抑住了心头的惶悚,梁烟云变了,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不在了。   以前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完完全全让另外一个精明的女子给取代了,幸亏梁烟云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甚至连举手投足都是老样子,不然,他真要怀疑有人偷龙转凤李代桃僵了。   “你看,我言必有中,对吗。”   “你说的很对。”他泄气,目光打量着梁烟云,梁烟云刚刚侃侃而谈的模样是那么的自信,简直是逸兴遄飞,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了,那种神采奕奕的模样,是与梁烟云无关的。   以前的梁烟云绝对不是这样子,这一次回来以后,物是人非的这么快吗?   究竟梁烟云经历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连本性都变了?他不禁迟疑的看着梁烟云,她呢,已经洋洋洒洒将自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给全盘说完了。   两人的目光再次对视的时候,梁烟云诧然,微微后退了一下。   啊,老天,是不是自己刚刚说的过多了,以至于让他消化不良了。   那双黑漆漆的凤眸中,隐隐流露出来一种怀疑与研判的诡异,梁烟云望着那惑人的眸子,良久以后这才羞人答答的说道:“我自幼体弱多病这一点您是知道的……”   “那么,你要说什么呢?”他冷冷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悲催的想,玩火者终将要自焚啊,老天,自己刚刚过犹不及了。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口齿伶俐外加古灵精怪的女子啊,现在这个时代要很快的适应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还需要很久很久啊。   这磨合期……这……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人,心念电转,立即开始扯谎起来,并且让自己看起来是那样的一本正经——“三折肱,为良医,我这是久病成良医而已,不过你放心年就好,我以前幼年的时候就有过相关方面的研究。”   “还有高人指点了?”他含笑。   “差不多,差不多,总之不会害人的啦。”梁烟云还能说什么呢,他微微的站起身来,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下梁烟云,梁烟云莫名的后退了小半步,这人的眼睛里面冰冷冷的。   好像是星星一般的璀璨,不过星星远远没有那眼风浩瀚,好像大海一样的明澈,不过大海没有那样深邃,还像是宇宙黑洞一样,可以吸引人,让人不住的打量着,对峙着。   “继续编!”他的声音一冷,手已经伸过来,卡住了梁烟云的喉咙,但是并没有用力,梁烟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你……”   她知道,自己以后要收敛起来了,象齿焚身,怀璧其罪啊!啊啊啊!想到这里,她立即可怜兮兮的望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家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看……我……我就是……”   一边含糊其辞,一边闪闪烁烁,反正眼泪出来了就是了。不相信一个孕妇的眼泪面对郎心似铁是不起作用的,看到梁烟云因为焦灼变得潸然泪下,他立即转过身。   “给本王更衣。”今天,他浸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不过聊胜于无。   这王久春的医术,其实在梁烟云的眼前简直是小儿科一样的啊。他炮制出来的药汤除了固本清源在没有其余的作用,而梁烟云则不同,刚刚不要看仅仅是天女散花一般的几个小动作。   这动作里面的深意不是个中人,到底不会清楚的。   她刚刚已经将药效给提升了出来,并且这药现在除了可以固本清源还可以让一个人真正身强体壮起来,但是世界上怎会这样一个冥顽不灵之人,居然好心当做驴肝肺。   梁烟云赌气,“更衣就更衣……”于是,握住了曲裾,朝着他走了过来。梁烟云前世毒古文化虽然稍微有点儿启蒙,不过她这人一心一意都埋头在医学的故纸堆中。   关于古人那重重复重重的衣服好像不能很得心应手的穿,更何况,还是伺候人穿衣服,一边凝眸看着,一边抖开。   这是一件典型的飞鱼服,衣服上看起来有很多褶子,最为让人赏心悦目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这衣服上明暗相见的金龙,四抓金龙,一只采用的乱针绣,一只则是平针绣。   所以,一只显得神采飞扬,一只呢,影影绰绰,一阴一阳,一明一暗,看起来真是好看。她不由的将目光痴痴呆呆的看着这金龙,看了一霎时以后,立即抖开。   然后装作很是贤惠的模样给他穿在了身上。   刚刚穿好以后,梁烟云觉得不对劲,“啊,这衣服看起来怪怪的。”   “梁烟云,反了!”他怒气冲冲,梁烟云一看,啊!怪不得哪里看起来不对劲,此刻凝眸仔细的一打量,不禁后背冷汗直冒,这衣服本来就比较繁复,更何况是放在那里,自然是给人一种错觉。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注意。”   “你分明心不在焉,你莫要恃宠而骄。”他的语气低微了不少,目光看着梁烟云的小腹,梁烟云的目光也是看着肚子,看了少顷以后,嘿嘿的一笑,我就要恃宠而骄。   这一次梁烟云有了经验以后,立即握住了这衣服,抖动了会儿以后,再次给墨琛穿上了,这一次……   “倒了!”啊,梁烟云哪里知道这古代的衣服居然这样难穿,眼看墨琛是一个衣架饭囊,哪里知道居然穿一次不对劲穿一次还是不对劲,良久以后,梁烟云服输了。   “我好想……”   “算了!”墨琛叹口气,目光比刚刚柔和了一些,一边自己穿衣服,一边说道:“尚书大人向来将你看作是掌上明珠,你自幼就没有受到过这些训练,本王原本不应该为难你,不过在这府中,你如何丝毫没有长进。”   “我……”梁烟云委屈,我昨天才刚刚魂穿过来啊,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连“闻道”都没有呢,不会也正常啊。   其实,梁烟云不清楚,她未出嫁以前并没有那样好的运气。所谓“掌上明珠”那是相比较于左晓月才会有的特权,她梁烟云也是“珠”,不过是“遗珠之憾”啊。   梁烟云微微吸口气看着墨琛,“我什么都不会,我打搅了你,我抱歉。”说完以后,转身就要走,管他的,先逃之夭夭再说,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通过奴良或者通过玉琅了解一下这男人的喜好。   老天啊。   先回去做好必修课再一次与王爷聊一聊吧,哪里知道,地上湿滑,梁烟云刚刚转过身,一个趔趄,人从地上立即拖曳出来一条抛物线,眼看就要跌入那池水中了,她心灰意冷,不过也幸灾乐祸。   这一次,孩子应该是完蛋了吧。   但是,身后一个人闪电一般的举动简直让人咋舌,看到梁烟云一个踉跄,墨琛的身体好像离弦的箭一般攒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快如闪电一般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梁烟云有惊无险的落在了平地上,她这才呼一口气,轻轻伸手,点一点墨琛的胸口。   “噗通”一声,墨琛猝不及防,落入了池水中,当即水花四溅,梁烟云抱歉的看着水中的墨琛,墨琛脸上湿漉漉的,整个人用一种怒不可遏的目光望着梁烟云。   这人要自燃起来吗?不不,等会儿池塘会飞腾起来的。其实,刚刚是某人故意的,既然你质疑我的职业高度,我就让你试一试,我还是很有高度的。   墨琛落水,在水中,他奇异的发现这池水比刚刚是好了很多,他整个人通体舒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熨帖,他慢慢的相信梁烟云所谓的岐黄之术了。   不过心里面还是认为这是梁烟云误打误撞弄巧成拙了,梁烟云坐在岸边的绣墩上,看着水中的男子。   一边看,一边开始吟诗作赋,“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寒梅点缀琼枝腻,怎一个美哒哒了得。”一边说,一边看着水中的墨琛。   “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囧昂红泥小火炉里面的火焰吹起来,然后开始烧自己的绿蚁酒。 第十四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以前你并没有这样,以前……”墨琛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梁烟云不禁想要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又不好明说,不然就露馅了。   以前大概她是一个非常喜欢伤春悲秋迎风洒泪的女子,不过现在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梁烟云重生了,她从里到外已经与当初那个倒霉蛋不尽相同了。   看到这个截然不同的梁烟云,墨琛有惊喜,有疑惑,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解与期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烟云变了。   “本王刚刚回来,恍惚听说你落水了,这个季节,滴水成冰,你倒是好运气。”他没话找话一般的看着她。   梁烟云一哂,“没事,我福大命大。”   “以后尽量不要在水边去,常在河边走,怎可不湿鞋?”他这样说,梁烟云倒是觉得自己傻兮兮了,“你不会以为我时常都是脑子慢过了行动吧?”   “一孕傻三年,更何况你本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女子。”他懒洋洋的说,优哉游哉的模样,梁烟云低眸,看着水中的讨厌鬼。她的眉宇蹙起来,樱唇嘟起来,简直可以挂的上一个马桶。   而水中的人呢,看起来是那样的闲适,自得其乐的模样。   “那么,我现在聪明就是负负得正了?”梁烟云望着他,墨琛不置可否,“尚书大人并不会医术,你师承哪一个门派?”   “北大!清华!”梁烟云说完以后,蓦地发现自己不应该如此回答,好在墨琛并没有细究,“想必北大清华这两个世外高人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说的,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每一年我还要回母校演讲呢。”梁烟云颇自负的说,其实,梁烟云绝对没有扯谎,因为她确确实实每一年要以客座教授的身份到清华北大去演讲一番的。   “有这等事?我竟不知。”   “当然没有了,不过我好赖可以让你好起来,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的身体好起来,你说对吗?”梁烟云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惜落在了有心人的耳朵里面。   “也对,本王的身体好了,你也好。”   梁烟云立即想起来那一句“他好我也好”。不禁微微握住了盘版的绿蚁酒,给自己斟一杯,然后细细的轻啜。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啊,这也不行?”梁烟云没有想到,连喝酒都不行,他微微叹口气,用一种孺子不可教的目光看着梁烟云。“你肚子里面还有本王的龙子龙孙,喝酒真的好吗?”   “啊,也对。”梁烟云立即将手中的酒樽放在了旁边的桌上,目光无聊的看着水中的墨琛,墨琛那小麦色的肌肤上隐隐约约有黑色的血丝,好像蛛网尘埃。   梁烟云看在眼里,已经心领神会,他身上确实有余毒,好在自己发现的及时,好在这毒并没有攻心。   看来,这真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时代啊,不光男人之间在中原逐鹿,就连女子之间也是那样多的裙钗之战。   “是药三分毒,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梁烟云立即捂上了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要自己看他。   “辣眼睛。”   “什么辣眼睛,给本王将葛巾与锦帕拿过来,然后宣人给本王找一件干净衣服,还有……”他的语速很快,连珠弩一般的说完以后,又道:“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好吗?”   “好得很。”梁烟云立即站起身来,到门口去了。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这才从里面到了外面,门口的奴良看着梁烟云,“梁姨娘。”   “保护玉琅回去,然后到王爷那边送过来一件干净衣服,事不宜迟,速去速回。”奴良听完以后,不禁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梁烟云说话与以前不同了,以前是那样的优柔寡断,现在则是这样的斩钉截铁。   “快去。”看到奴良无动于衷,她再次命令。奴良立即点头,护送玉琅去了,旁边的日影中,左晓月与梁嬷嬷面面相觑,“梁烟云,王爷不在里面吗?”   “在的,在沐浴更衣。”说完以后,观察到这女子霎时变幻了的脸色,梁烟云补一刀,又道:“原是准备鸳鸯浴的,只可惜今日不成了,我肚子太大了。”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吊臂离开。   梁烟云并不知道,自己转过身以后,左晓月顿时脸色苍白,她的身体几乎在瑟瑟发抖,刚刚没有阻拦梁烟云,原是准备让梁烟云到里面去碰壁的,哪里知道梁烟云出来以后居然还笑眯眯的。   “鸳鸯浴”“孩子”这两个敏感的词汇简直好像两根针一样,刺在了她心里面最敏感而又最柔软的地方,她作为正妃一来并没有与他品尝过禁果之味,到今天还是黄花大闺女。   二来,这孩子的事情就更加是不可思议了,这……   “王妃,您还好吧。”看到左晓月募得失神,梁嬷嬷立即走到了女儿的身旁,心疼的慰藉的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立即叹口气:“不妨事。”   “梁烟云变了,您发现了吗?”她毕竟还是发现了,梁烟云以前是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之人,现在呢,满满都是正能量,就连偶然间的一个微笑也是那样的健康而又灿烂。   以前,面对她的整治,梁烟云更多的则是逆来顺受,现在呢,梁烟云一反常态,几乎已经要与左晓月分庭抗礼了,一想到这里,她攥着的拳头更加是用力了不少。   “我也是感觉摸不着头脑,很是奇怪。”梁嬷嬷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两人站立在浓荫中,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左晓月恶狠狠的回眸,“母亲,我们回去了。”   在私下里,她还是称谓自己的母亲为“母亲”,而大庭广众中,人多势众之下,则是轻唤一声“奶娘”,对于某些事情,这母女是心知肚明。   之所以这般同仇敌忾的对付梁烟云,也是基于此了,当年将这两个丫头嫁人的时候,梁嬷嬷就准备一生一世给女儿谋幸福,除了让女儿得到这里的一草一木她的内心还有更加想要迫切完成的愿望。   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了。   梁嬷嬷的恶狠狠的点点头,跟着左晓月颐指气使的去了,半路上遇到了奴良,奴良完全没有理会这两个家伙,这让梁嬷嬷很是愤慨。   “这个丫头昨晚……”梁嬷嬷提起来自己昨晚受挫的事情,此刻心头还是惴惴不安,还是心有余悸啊。   “母亲,暂时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她原是王爷跟前的丫头。”   “母亲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接下来还说了什么,自然是一些语焉不详的东西,渐渐的让春风给吹远了,此刻,奴良已经将衣服送到了草庐门口,梁烟云握住了衣服,道谢以后匆匆到了内室中。   刚刚已经领教过了这繁琐的曲裾,现在梁烟云终于会给人穿衣服了,而他呢,已经从水中出来了,幸好不算是不着寸缕,这让梁烟云又是想要看,又是谴责自己不应该看。   “我伺候您穿衣服。”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他也是站起身,梁烟云费力的将这一件曲裾给他穿好以后,两人的目光深情的互望,其实,梁烟云更感兴趣的是衣服。   而他呢,则是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梁烟云,然后在梁烟云完全没有调频的时候,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柔荑,幸好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大肚子,不然梁烟云真是不知道多么难为情。   “我不在,你有没有受罪?”他这样问,显然,就连他都知道梁烟云会受罪的,梁烟云看着他那双认真的诚恳的眼睛,忽然间忽略掉了这人恶魔的本质,“我还好,还好啦。”   好不好,她不清楚,好死不如赖活着倒是真的。   “我问的是孩子!”他这样一说,梁烟云脸上立即尴尬,该死的家伙。好在梁烟云是一个智商高情商高的三高人群,很快就点头,郑重其事而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说的真是孩子。”   “你昨晚让奴良将梁嬷嬷给丢了出去,这事情以后不要做了。”   “我知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过她在我的药里面动了手脚……”梁烟云索性将事实和盘托出,他骇异的皱眉,握着梁烟云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你疑神疑鬼,梁嬷嬷是你的母亲,一个母亲怎会谋害你呢?”   “你以为我有被害妄想症,我也知道一个母亲不可能害自己的女儿,这事情我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呢,我想,要知道答案可能还需要去尚书府。”   “你有时间可以回去一次,在这里缚手缚脚的话,完全可以四处走走,不过最好不要起别的念头,保护好腹中胎儿才是第一,明白吗?”他训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悲催的眨巴了一下凤眸。   “好的,好的,遵命,遵命。”   “你这个药汤很不错,想不到你并不是一无所长。”梁烟云听到这里,立即皱眉,并且迅疾的反诘一句——“王爷也不是一无所长,王爷有很多东西都很长,尤其是一样东西,长的很。”   “哦!”他沉吟了一下,目光中有了神采奕奕的微光,那橄榄型的凤眸带着一种莫名的兴趣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娓娓道来,“自然是头发很长,你这个长发及腰啊,所以有句话叫做……”   “头发长,见识短,对吗?”他倒是快人快语,其实,梁烟云就是准备转着玩骂人的,从某种意义上看,王爷并不讨厌,至少不是那种彻头彻尾让人接受不了的无可救药之人。 第十五章 天助自助者   “我没有诋毁您的意思,您不要对号入座。”梁烟云一面说,一边避让了一下墨琛的目光,他的墨瞳黑漆漆的,明亮,犀利,如同两枚浸泡在水中的黑玛瑙一样。   这样赏心悦目的眼睛,镶嵌在那样橄榄型的眼眶中,加上那长长的笔挺的好像排刷一样的睫毛,让他整个人显得那样的好看,又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梁烟云终于将他的曲裾给穿好了,这才撒开手,“这个药水还是不错的,你每天过来浸泡一下,时间长就好了,我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我告辞了。”   “你躲我?”   啊,这人真是未卜先知,梁烟云不禁一怔,立即回眸凤眸滴溜溜的在他的脸上打量了一下,这才矢口否认——“我没有啊。”   他上前一步,那冰山可谓的气息跟着也是笼罩住了她,梁烟云感觉到一股低气压,“我真的没有。”手腕已经握住了,力量不轻不重,但是恰到好处可以让人感觉到是在警告自己。   “那就是你怕我。”   怕倒是真的,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瞳也是雾蒙蒙的望着他,那样的目光,简直好像高等动物在面对低等动物时候才会有的一样,威严,冰冷,严峻。   “是有点儿,有点儿啊……”估计在府中不怕墨琛的人不多,上到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左晓月,下到府中的下人,一个个看到这冷冰冰雕塑一样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如临大敌。   “以后不用怕本王,本王好歹不会会伤害你。”   “嗯,我相信。”她这才点头,他睨视着她,居然一笑,“去吧。”梁烟云几乎没有抱头鼠窜,和这人打交道,好像不是很容易啊。   看着梁烟云去了以后,墨琛微微望着伸手那碧波荡漾的蔷薇色湖水,不禁思忖起来,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为何……她变得不是一丝一毫,而是整体上变了?   梁烟云脚底抹油一样的出门来,立即朝着自己的清风苑去了,到了清风苑以后,奴良与玉琅看到梁烟云这般的归来,奴良立即转眸朝着门口看一看。   能够让梁烟云这样惊慌失措的除了左晓月与梁嬷嬷还有第三个人吗?   但是偏就有一个,梁烟云惊魂甫定,很久以后,目光这才看着手边的药材,这些中药材很多,尚且没有分门别类,梁烟云叹口气,“你们两个都过来,我教你们好好认识一下这些东西。”   奴良显然是不感兴趣的,倒是玉琅立即欣然过去了,梁烟云一笑,将旁边的药材一点一点的拿出来,一边介绍一边如珠如宝的摊开在了手边。   “梁姨娘,是药三分毒,会不会吃死人啊。”一边收拢,玉琅一边贫嘴薄舌的说,梁烟云握住手中的柴胡,在玉琅的头顶轻轻的敲一敲。   “放心就好,我不是那种英年早逝的人,这些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煎药,每天提醒我吃药,好了,去吧。”玉琅毕竟是谨小慎微之人,立即小心翼翼的抱着药材去煎药了。   过了片时以后,将药汤已经送了过来,梁烟云嗅了嗅,然后一饮而尽。   看到梁烟云这模样,身旁的两个丫头都一怔,梁烟云大喇喇的擦拭了一下嘴角,“好喝。”   “呃……”   这几天过的很是平常,三月暮春刚刚过去,周边的樱花绽放了,一片纷红骇绿。这几天,梁烟云每日关门闭户,一来杜绝梁嬷嬷与左晓月这一对不速之客在自己这边做手脚,二来想要好好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历史。   不,说明白一点就是,要抽空好好了解一下有关于这个宿主短命鬼“梁烟云”以前二十年左右那乏善可陈的人生轨迹,与梁烟云所料不差,宿主是一个非常命苦的丫头。   从小,家里面就不给她一席之地,兵部尚书在与梁嬷嬷一晌贪欢之后,有了梁烟云这个激情的产物,但是尚书大人是始终都不愿意承认梁烟云的。   所以,可以说梁烟云是处在一个青黄不接的非常尴尬的层面中,左晓月呢,是夫人的嫡女,所以夫人比较亲厚,但是夫人呢,与梁烟云倒也是命运有很多地方是类似的。   夫人也是体弱多病,在青春年华忽然间就香消玉殒,从那时候开始,尚书大人因为心痛,又因为思念亡妻,所以再也没有续弦。   而两个女孩子及笄以后,在政治联姻中,一前一后都到了凌王府。   到底是墨琛这边好,并没有因为身份地位而厚此薄彼,两年下来,好像从玉琅的转述中,这王爷喜欢自己倒是胜过了自己那个不明事理的姐姐。   也对,那样一个蛇精病,怎会让墨琛刮目相看呢?   只是奇怪,梁烟云不清楚,自己明明是梁嬷嬷的亲生女儿,为何母亲会害死自己的女儿呢?并且母亲会对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好!   这是奇怪的,一切的谜团都需要在自己身体好了以后,去尚书府好好的了解一下。   这天,梁烟云将这些问题基本上打听清楚了以后,朝着园中去了,古代就这样好,山明水秀,空气清新。   反正闲来无事,她准备在周边去走走,一来登临览胜看一看这四方天地外究竟是什么模样,她可是已经神往了很久了。   二来,倒是要看一看这府中横七竖八的道路究竟到了什么地方,这王府过于大了,大的让人几乎要迷路,简直好像是一个迷宫一样。   这天,梁烟云过了一个月洞门,立即看到了一片映入眼帘的花丛,白色的郁金香与红色的风信子点染在地上,一片红红白白。黄色的番石榴以及绯色的紫罗兰好像彩虹一样一串一串的衔接到了前面的位置。   这里,她越看越是喜欢,越喜欢越是想要接近。   “梁姨娘,您慢点儿,您是有孕之身呢。”玉琅一边喊叫,一边追了过来,梁烟云左顾右盼,最近身体好多了,自然是要在周边好好的溜达溜达的,满园惹人醉,好一片春满乾坤的模样。   刚刚到了后院,不经意之间,梁烟云看到了横笛在一株樱花树下独奏的墨琛,“啊,不好,大祸临头。”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极速的准备退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墨琛回眸,已经发现了梁烟云。   “阿云,为何又是慌慌张张?”他三两步就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立即装作没有发现他,低眸开始,花儿一簇一簇的握在了手中,“那啥,我过来。”   “嗯。”他点头,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有点莫名的尴尬,说道:“这几天我想要回去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没有,千叮咛万嘱托,不过是一句话,路上小心安全,回去以后不要太久。”啊,这是绵绵情话吗?从这个家伙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情话,倒也是稀奇得很啊。   果然!   “你这是担心我吗?”她绞住了手指,睨视着脚边的一株金盏花,他立即恢复了那种冷,“我要你照顾好胎儿,这一胎,务必瓜熟蒂落。”   “好好好。”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他手中的玉屏箫。“你会管弦乐器?”   “浅尝辄止,你也会吗?”没有想到会这样问,梁烟云立即抿唇一笑,“这个啊,我不会,不过我可以给你伴奏,你会什么音乐?小星星变奏曲,对吗?”   “什么星星?”他皱眉,梁烟云这才想起来,自己不应该这么前卫的,立即皱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吹奏,我伴奏。”   “嗯,好得很。”一串骊珠一样悦耳的声音已经从墨琛的玉屏箫中流淌了出来,梁烟云听得心旷神怡,这空谷足音一般声音让周边一切都静谧了下来,旁边偷食的田鼠可爱的抱着榛子看着他们。   树上的鸟儿也是停止了啁啾,望着他们。   梁烟云看着这些听众与观众,不禁微微一笑,“嘿,我来了。”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旁边一棵八角树的树叶,然后微微的吸口气,开始吹奏起来,这是让人一听心头就窃喜的音乐,这音乐同样振奋人心,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在这边吹奏,不远处,一束花儿落在了地上,往上看,左晓月的手僵一下,目光狠戾的透过万花丛看着不远处两个人,墨琛回来已经十几天了,她一个人都是独守空闺,他白天忙完以后就刻意躲避左晓月。   到了晚上也从来不会与左晓月在一起,左晓月简直不知道究竟墨琛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要说他不喜欢女子,偏偏梁烟云已经大腹便便,而她呢,说来惭愧,虽然在大婚当日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准备墨琛成其美事,但是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他当晚因为她过于激越,居然拂袖而去。   原本,左晓月以为自己恶了他,过不多久他终究会好起来的,哪里知道居然愈演愈烈……   现在,她是一点儿幻想都没有了,为何她与梁烟云这般的同人不同命呢,他们两人游戏花丛中,卿卿我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老远的看着!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她尚且是正妃,而就身份去论断呢,梁烟云不过是一个侧妃啊,一个侧妃居然这样喧宾夺主,理所应当让她嫉恨!   “母亲,您看到了吗?他们两个人……两个……”左晓月的菱唇在颤抖,那雾蒙蒙的眼睛很快就让泪水给蒙蔽住了,于是眼前一片莫名的朦胧。   这样的场景,她是多么的盼望啊,但是并没有得到过一次,倒是梁烟云,她好像与他是顺理成章的感情一样。   “母亲自然是看到了,你放心就好,母亲一定会弄死她的,你放心……”   梁嬷嬷恶毒的皱眉,不满的瞠目打量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一边看一边低咒起来。 第十六章 三月春花渐次醒   “噗通”一声,左晓月跪在了梁嬷嬷的眼前,“母亲,您不能见死不救,您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简直欺人太甚了。”   “是,是。”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人人安不忘危,人人头悬利刃,乃是真正的大争之世,遭遇人算计倒也是情理之中。   梁烟云虽然不是多么狠毒的一个人,但是绝对不可能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任人宰割愚不可及之人,她自从苏醒以后看起来是漫不经心的。   但是,时时刻刻都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以便于在危险到来的刹那将危险的因子扼杀在萌芽的阶段。   箫声那样好听,以至于如同春风化雨一般,人人目光中都一片淡淡的欣赏与倾慕,老远的,奴良与玉琅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说“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一个说“郎才女貌”。好吧,奴良是比较高冷一些,以至于整个人也是言简意赅,不过并没有词不达意的意思,而是一针见血说的鞭辟入里。   两人看着他们,看着看着,奴良问道:“你们在尚书府,好像生活的并不好?”   “这……”以前都是玉琅一个人服侍梁烟云的,她与奴良算得上是交浅言深的好朋友,不过毕竟朋友之间也并非是无话不谈,老实说,对于眼前的奴良,玉琅倒是有点儿淡淡的畏葸,舐了一下菱唇,怯生生的说道:“那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究竟怎么说,我看这梁嬷嬷不像是什么好人,粱姨娘想必也是生活的水深。”   “让我也是大惑不解,奴良姐姐,我求您一定要保护好梁姨娘,左晓月与梁嬷嬷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我知道。”她举眸,看着朗朗晴空,晴空一鹤排云上,看了看以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了,不过我不想要知道很多,我只想要尽一尽自己应尽的职责,这个你放心就好。”   “那真是感激不尽。”   “打人,是我的看家本事。”一边说,一边默默的转过了身,玉琅对她的感激之情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握住了旁边的蔷薇花与红玫瑰,没头没脑的拔起来,送给了奴良。   “奴良姐姐,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片拳拳之意。”她一面说,一面诚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横眉怒目,“拿走,我这人最不喜欢鲜花,什么花儿粉儿的,都不要!”   “呃,您是母老虎。”   “什么!”奴良与玉琅在这边追追打打,好一片繁花似锦,玉琅一边躲,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梁烟云看到这两人“和睦”相处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一片叶片丢在了地上。   “啊,好玩,我也要去。”   “嗤”的一声,梁烟云将自己的裙摆给撕碎了,毕竟想要在花丛中追逐嬉笑这个装束是不成的,所以,梁烟云不但是将衣摆给撕碎了,还顺手将头顶的金钗都拔了下来。   没头没脑的丢在了他的手中,“帮我包管,我去去就来。”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朝着两个丫头去了,衬托一片青天白云,衬托一片花团锦簇,简直好看极了。   梁烟云看一看自己的,要是没有……没有这个拖油瓶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陈唐,帮我保管一下。”墨琛一面说,一面将还残留着梁烟云头顶香氛的金钗与银凤给了他,陈唐只能哭笑不得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梁姨娘最近变了,你看出来了吗?”他问一句,看着旁边的陈唐。陈唐是他手边的得力干将,负责自己周边的一切,是一个司礼监。   但是这个大阴人很是厉害,八面玲珑且很会察言观色,当下望向了花丛中的三个女子,看了一会以后,立即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道:“王爷,您看,姨娘变得很是欢喜起来,以前,她是一个愁眉紧锁的人。”   “是。”他点了点头。   然后纵身一跃,握住了陈唐腰际的长剑,开始挥舞起来,梁烟云没有见过墨琛舞剑,都说古代的男子晨起练剑,所以君子当是琴心剑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舞剑。   人对于新鲜的东西总是带着很深奥的兴趣,梁烟云也是概莫能外,于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木棍个放肆的色眯眯的望着挥舞着龙泉剑的人,一边看,一般不经意之间想起来一首古诗。   于是也就将那朗朗上口的古诗给朗诵了出来——“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好,好,好!”   朗诵完毕,赞不绝口,他的人起起落落,好像蜻蜓点水一样,在花丛中微微的起舞,一阵风吹了过来,那桀骜不驯的眉宇微微有了褶皱,“你作诗?”   “我……那啥,剽窃。”梁烟云唯恐这个年代与自己那个年代一模一样,但是哪里知道,这个年代是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时空,虽然看起来什么都大同小异,但是千古绝句是决然不同的。   “嘿,有把戏可以卖弄了。”梁烟云如获至宝一样,暂时不要过于张扬,望着他,他最后的一招已经完毕,朝着前面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位置怒目而视,然后狠狠的呵斥道:“出来!”   梁烟云立即朝着那边看过来,走出来的是羞人答答的左晓月以及梁嬷嬷,两个人满面堆笑,但是显然墨琛的情绪已经让这两个家伙给弄的不好了。   将剑“蹭”的一声别在了陈唐的腰间,人已经大鸟一样朝着前面的湖心亭去了。而此刻,左晓月握着酒壶的手颤抖了一下。   “我……”左晓月期期艾艾的,刚刚就看到他在这边练剑,原是害怕他等会儿累了口渴了,这才让丫头夕月将茶水送了过来,哪里知道居然遭遇到了这样的冷眼,她脸上下不来。   梁烟云心道,王爷真是一个忽冷忽热的人,她以为王爷对自己一个人忽冷忽热,现在看来,她左晓月还等而下之呢。   她倒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朝着左晓月走了过来,“可怜,要知道,想要拿住一个男人,需要三样制胜法宝。”   “你说,你说!”她丢下来手中的酒壶,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娓娓道来。   “这第一,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所以你需要一双可以在庖厨之间翻云覆雨的手,你有吗?”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的手。   左晓月如同遭遇到了炮烙一样,手立即缩了回去,“这府中的厨子多得很,南来的北往的,都有,所以,我……我……”   绿茶婊!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的,梁烟云望着那白皙细腻的纤纤素手,冷笑了一声,“那是不一样的,只要是心爱的人做的料理就算是很难吃,王爷也一定是甘之如饴。”   她是深有体会啊,虽然在这个年代没有鱼古代人谈恋爱过,不过在现代,好歹也是一个全能王,不就是恋爱嘛?她啊,看得多,经历的也有啊。   虽然纸上谈兵比较多,不过对付这个女人那贫乏的没有褶皱的大脑,还是绰绰有余了。   “你说了一,还有二三?”她倒是感兴趣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说了一,自然是有“二三”的,微微一笑,“这二呢,则是……哭,你这个神情就就不行,女人的哭有很多种。”   “哭……还有很多种!”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样,左晓月后退了小半步,手紧紧的握住了衣袖,在不停的轻颤。   “是啊,哭有的是潸然泪下,有的是有泪无声,有的是嚎啕大哭,有的是凭轩涕泗,有的呢,有真情实感,有的呢,则是虚情假意,你还要去掌握这些个。”   梁烟云如数家珍一样,其实,要是可以与左晓月的关系调和一下,她这里也是勉勉强强可以接受的,毕竟同住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应该弄得老死不相往来,鸡犬之声相闻啊。   “阿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左晓月倒是在沉思,旁边的梁嬷嬷已经走了过来,从中作梗。梁烟云自己的看着这个老巫婆,从这张脸上只能看出来容嬷嬷的小人得志,至于与自己的毕肖之处。   简直一丁点儿都没有,梁烟云一笑,“你还要听吗?“   “听,还有第三呢?”看起来左晓月是真的要取经了,梁烟云面对这样的人,也是诲人不倦啊,立即伸手将食指的手指头勾动了一下,然后左晓月狐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朝着梁烟云去了。   梁烟云附耳低言——“第三,需要您的某种功夫很好。”   “我自幼养在深闺,并不会什么功夫。”左晓月认真的回答,梁烟云两眼一翻,说道:“哎呦,您真是愚不可及,在地上,一个男人是不好征服的,要是战场换到了呢,那里的功夫要是好,比什么都好啊。”   “你!”听完以后,左晓月的脸色立即苍白,简直好像一张白纸,右手的拳头立即变成了掌,风声虎虎的已经要落在了梁烟云的脸颊上。   梁烟云不闪不避,又道:“其实,还需要你有点儿贤妻良母的样子,有王爷在这里,你不好自为之,还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准备整治我,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了。”   梁烟云还要说什么,这边陈唐已经急匆匆的从水亭一段朝着这边过来了,他倒是不管这几个女眼瞪小眼在做什么,立即走了过来。   “姨娘,王爷有请。”   梁烟云没有想到他居然请自己过去,霎时点头,转过身,颐指气使的去了。 第十七章 王爷说人各有志   梁烟云没有看到,在自己离开以后,某人在瑟瑟发抖,这天气本就不是很冷的样子,为何左晓月会发抖呢。   旁边的梁嬷嬷立即过去伸手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的受呕心湿漉漉的,是汗渍。   “王妃,你放心就好,这里有我,有我啊。”梁嬷嬷一边说,一边安慰性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这母女二人嘀嘀咕咕的远去了。   奴良将手中的花儿丢在了地上,玉琅则是看着奴良,“你,你暴殄天物啊,这花儿很好看的啊,你这人不懂的欣赏吗?”一边说,一边将花儿捡起来到了前面的位置学着林黛玉葬花去了。   这边厢,奴良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她倒是想要看一看左晓月与梁嬷嬷在嘀嘀咕咕什么东西。   对梁烟云,奴良还是很关心的!不过,奴良原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不是不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是完完全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自己的热情。   这才让奴良看起来冷冰冰的。   两个丫头鸽子离开了,梁烟云跟着陈唐一步一步往前走,不免心头惴惴不安,他这时候找自己过去,是做什么呢?   不过,刚刚那剑术还是一流的好,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已经到了这花厅中,花厅里面很宽敞,而且地理位置比较得天独厚,从这个高度望下去,可以高瞻远瞩,因此上,放眼望去,花园里面的美景已经尽收眼底。   看到他过来,他微微抬起来那无机物一般狭长的几乎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凤眸,望着从远处走过来的梁烟云,一片亭台楼阁中,一抹飞霞一般的虹影,怎会不引人注目呢?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他挥挥手,旁边的陈唐已经善解人意的一溜烟的去了,梁烟云的目光放肆的看着墨琛,墨琛在喝酒,这个人好像很喜欢喝酒一样。   目光有点儿淡淡的忧伤,有点儿淡淡的怅惘,梁烟云倒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双惆怅的眼睛,“你刚刚那个……就那个,独孤九剑看起来很好看,好看……”   梁烟云恨自己读书不多,到了该赞美人的时候,除了“好看”居然一个多余的辞藻都想不出来,但是……   墨琛望着梁烟云,看到梁烟云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微微低眸,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梁烟云立即坐在了那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一个字都不说。   “喝酒并不好,你应该每日控制一下,不要贪杯。”梁烟云没话找话,好吧!与他在一起总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这压力不会锐减,居然好像在与日倍增一样。   梁烟云想要脚底抹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丫头,但是……但是……但是……他那惑人的邪魅的凤眸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你最近好像真的与以前不同了。”   啊~!梁烟云暗道糟糕,不可能这样快就让人给发现了吧!他默默的吸口气,然后局促的叹口气,保留一口尸居余气,看着眼前的男人。   墨琛若有所思的样子,侧脸尤其好看,拥有那种英镑上才会有的英俊侧脸,眉宇清澈,给人一种冷厉的但是很有棱角的感觉,梁烟云不免微微一怔,淡淡的叹口气。   梁烟云看看自己,这宿主以前是多么的暴殄天物啊,居然这样一个好男儿做自己的抚恤,真是一副好皮囊。   “最近休息的不好吗?黑眼圈这么重,做了母亲就要早睡早起。”啊,这样细微的问题都看出来了,梁烟云立即点头,“嗯,我知道了,往后我会早睡早起的。”   才重生三天不到,她不是不早睡早起,而是生物钟与这个年代不是很吻合,需要慢慢的调整一下。   “我……”梁烟云微微叹口气,惆怅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你说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好想落水以后脑子也进水了,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你以前……”他的脸上有了追忆的神采,目光清明,冷澈,“你以前大概是有点儿忧郁,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精神头并不足的样子。”   想必也是,“还沉默寡言,又是落落穆穆?”不用墨琛说,梁烟云自己都可以想见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蜗居在清风苑那样一个犄角旮旯里面,一看就是常常受罪而又不敢平反昭雪的。   她梁烟云可不是窦娥,也不是苏三,重生以后,她变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相比较于以前的你,本王好像更喜欢现在的你。”他的声音镇定,梁烟云狂喜,“啊,那就好,那就好。”   “以后一定要注意腹中胎儿,这是上天给你我最好的礼物,好吗?”他的神色忽而就变得认真了起来,梁烟云立即点头——“好的,好的。”我不会这么快就让这个小祖宗有意外的。   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这里的暗算很多,这里的生活乏善可陈,对于一个生活在都市中的女子来说,这样慢节奏而又单调的生活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梁烟云早就想要出门去看一看外面的天是什么颜色了,是不是头顶的天一模一样呢?他好像看出来梁烟云心头那种惴惴不安,微微吸口气,道:“本王知道,你想要出门去。”   “啊,王爷真是聪明过人。”梁烟云立即点头。   “本王不是不同意你出门去,而是……你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我会带着奴良,有奴良保驾护航,您就不要担心……您的……孩子了。”话语声逐渐的低微了不少,不用想,他自然是不会担忧自己的,就算是担忧,也一定是担忧孩子嘛!   “阿云。”他忽然用这种切切的、秘密的语声,让梁烟云微微一愕,墨琛究竟要说什么啊。“阿云……”   “嗯,说。”梁烟云立即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墨琛微微吸口气,到底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他这种人是有压力的,但是他这种人也是不想要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坦露无遗。   “我刚刚想要说什么,但是到了此刻,忽而就说明都不想要说了,不知道为何。”他这样说,然后握住了手中的酒盏,微微喝一杯。   “不羡黄金罍,不限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慕入台……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终于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了,梁烟云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一笑,“去吧,我想要一个人清静清静。”都说男人是善变的,梁烟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与昨天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是不是一个人呢?   在梁烟云举步离开的霎时,他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谢谢你,药效十足。”   “不用。”梁烟云从前面位置退了下来,心里面还是忐忑不安,墨琛对梁烟云究竟是什么感情,是爱?不爱?   爱,为何这般的视若无物,不爱?为何偏偏给人一种好像很是在乎的样子?这真是奇怪了,她品尝过很多情感,但是这种情感让梁烟云刚刚品尝第一口就失去了味觉。   不管了,反正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给人做小妾的,过几天身体稍微好起来可以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梁烟云可是要逃之夭夭的呢。   “奴良,玉琅,回去了。”梁烟云看着两个丫头,两个丫头点点头,一个刚刚将花锄丢下,一个则是怀抱一柄长剑走了过来,梁烟云的目光在两个丫头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你们两个人一柔一刚,一正一邪啊。”梁烟云有口无心的说一句,奴良没有说一个字,反正梁烟云也是习惯了,奴良本来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旁边的玉琅则是一笑——“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梁姨娘,都是为了你的安全啊。”   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看起来墨琛也是煞费苦心啊,倒是自己不应破坏墨琛的一片拳拳之意了,梁烟云走了很久很久,这才回眸,在一片繁花似锦的位置,举眸望着远处的身影。   那朱红色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像也是在看梁烟云一样,梁烟云不禁心跳加速,立即加快了脚步。   “你们王爷在看我,你们王爷好帅好帅好帅啊。”梁烟云一并用了三个“好帅”,让旁边两个丫头不禁微微一怔,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奴良都不禁回头仔细的看着不远处的主子。   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好好帅之类的东西啊!梁烟云变了,居然还会奉承人了,梁烟云与以前截然不同。从梁烟云的一举一动上,从梁烟云的待人接物上,不难看出来梁烟云目前已经变成了一个聪慧绝伦的女子。   难道真的落水以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其实,女人的第六感还是不错的,至少此刻梁烟云所料不差,刚刚自己回眸看着墨琛的时候,墨琛也是在看她的背影,原是在单纯的看背影,哪里知道梁烟云具有心电感应一般的霎时回眸。   给了墨琛回眸一笑,因为距离比较远,眉梢眼角的情意虽看不透彻,不过到底那种情感还是让墨琛给感受到了。墨琛看着梁烟云走远了,这才说了一句——“查到了?”   “是。”陈唐简直好像一个幽灵一样,也像是一个自说自话的神经病,“已经全部都查过了,是夕月。”   “夕月怎会有那样的胆子,这背后一定是左晓月,本王不过是离开半个月而已,她已经准备下手了吗?”一边问一边阴测测的将瞳眸落在了百花深处,手掌轻轻的抚摸阑干。   “还有梁嬷嬷呢,这几年过来越发是奇怪了。”这样一说,陈唐立即点头,“梁嬷嬷原是受伤了,后来让尚书大人左权的夫人发善心个留在了尚书府,不过后来她与尚书有了那种关系……” 第十八章 好一个旧社会   “本王还是奇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调查不要中断。”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收了回来。   “是,属下知道。”陈唐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   墨琛黑封脸,握着阑干的手暗暗的用力,良久以后,终于低微的叹口气,果然不出所料,梁嬷嬷与左晓月连起手来准备暗害了梁烟云。   只是奇怪的是,梁嬷嬷为何会仇视自己的孩子,而偏袒先夫人的孩子,这是让人百思不解的事情。   陈唐准备离开,墨琛微微吸口气,看着陈唐的背影,“不要忘记了,保护好他,奴良虽然不是什么粗心大意之人,不过毕竟有备无患。”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叹口气,目光沉静的望着水边。   “去吧。”   陈唐立即去了。   这几天,梁烟云闲来没事,将草庐里面的药材全部都研究过了,觉得很是有意思,不过三五天以后,这兴趣也就逐渐的减少了。奇怪的是,王爷墨琛回来以后,好像左晓月与梁嬷嬷也是知道墨琛对梁烟云有保护的意思……   梁烟云看到她们这般的收敛,也不主动去找她们,而左晓月呢,还是那种道貌岸然之人,看到了梁烟云以后热情的很,梁烟云倒是不冷不热的,因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转眼之间已经是一个礼拜过去了,梁烟云掐指一算,自己魂穿已经半个月了,真是乌飞兔走,闲处光阴容易过。   这半个月中,墨琛再也没有到自己这边来过,而梁烟云呢,也是不理会这个高冷的男人。   这天,天气很好!春天逐渐的过去了,三月渐次醒,四月桃花芳芬尽,但是其余各色的花朵都开始盛开起啦,这是一个鱼往常一模一样的早上,梁烟云早起以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一个决定。   这乏善可陈的日子简直让人头疼啊,她提议,今天要回去一趟。   “梁姨娘,果真要回去啊?”玉琅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点点头——“回娘家而已,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前面好不容易这才到了王府的,您以前都没有想过要回去,奴婢看还是不要回去了,更何况您现在身怀六甲,回去做什么呢?”   从玉琅的口风中,梁烟云不难听出来弦外之音,想必回去以后自己的老爹态度是非常恶劣的,不过也实属正常,毕竟梁烟云是梁嬷嬷的女儿啊。   “回去看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树高千尺还落叶归根呢,更何况父母在不远游。”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想,究竟梁嬷嬷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又想,世界上怎会有这样一个狠心恨意的母亲呢?   有很多谜团,梁烟云忽然之间就想解开了,她不想要浑浑噩噩的活着,更何况回去的路上还可以看一看物阜民丰的场景啊,这四方天地里面实在是让人闷得慌。   “您打算住几天呢,还是很快就回来,奴婢这就去准备。”   “住……总之玩一玩,多多准备,多多准备……”一边说,一边挥手,玉琅无可奈何的去了,此际,梁烟云微微的吸口气,看着奴良。   “你跟着我,好吗?”几乎语声是祈求的,奴良点头,“跟着你,拳打南山斑斓虎,脚踢北海浪里蛟。”一边说,一边微微闭眸。   “你真帅,不过有时候有些事情不需要靠这个头……”梁烟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拳头,而是,又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是也要靠这个头,好吗?”   “废话真多!”奴良冷冰冰的丢下一句。   梁烟云看着这个冰山可谓的冰美人,不禁微微吸口气。这计划是早早就告诉了墨琛的,墨琛今天大概是很忙,梁烟云走,墨琛并没有出门来。   梁烟云这边收拾东西,不想左晓月另一边也是开始收拢起来,到了门口,梁烟云与左晓月撞了一个正着,看到梁烟云,左晓月还是平日里一样,淡淡的笑着,那笑容煞是好看。   “听说妹妹要回去,姐姐也是正有此意。”   “啊,一路顺风,一路顺风。”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准备溜之乎也,但是明显的,从左晓月的脸上看到一个小人得志的微笑。在王府里面,我弄不死你,不相信到了王府外,还是弄不死你。   左晓月恶毒的想着,过了没有很久以后,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驼铃阵阵,梁烟云与左晓月同时举步,上了各自的车子。这两个马车也是大同小异,从马车上可以看出来,梁烟云与左晓月虽然身份有别……   不过享用的东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可见,梁烟云在墨琛的心目中,想必也是很重要。   车子一路颠簸,梁烟云刚刚上车以后就做好了大饱眼福的准备,车子很快就从王府出门去了,一路都是柳暗花红,梁烟云坐在马车里面,举目四望,很快就看到运城河边一行人在吟诗作赋。   梁烟云一看,打头的人居然是绿帽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两个丫头都一惊,不解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笑的肚子痛。伸手不解的指着护城河边上的几个人,这几个人一个个都是绿帽子。   于是一群绿帽子成群结队的从他们的马车外倒退了过去,梁烟云觉得很好笑,伸手拍一拍左边的奴良,又拍一拍右边的玉琅,“啊,哈哈哈……你们居然不笑吗?我没有看错啊,是绿帽子,是绿帽子啊!”   “是绿帽子来着。”玉琅一脸无动于衷的神态,看到梁烟云这样眉花眼笑的模样,不禁微微吸口气——“梁姨娘,城中做生意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绿帽子,我们这里主要是以农耕为主的一个民族,象征农作物如同雨后春笋一样连绵不绝,您可不要大惊小怪了。”   啊,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梁烟云长知识了,恨自己孤陋寡闻的厉害。   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一条笔直的大道,旁边都是商旅,马蹄声得得,然后梁烟云他们的马车也是降下来速度。   前面的马车也是逐渐的放缓了速度,因为这里是一条街道,确切的说,这里是帝京一个比较富庶的街道,这里过去梁烟云忍不住又要放声大笑了。   因为一路过去都是红色的灯笼,有几个日本艺伎一样的人涂脂抹粉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脸上白的好像面粉一样,又好像粉底不要钱一样,红色的嘴唇好像樱桃一样,一点,只有一点。   每个人的眉毛都是那种细密的,几乎无迹可寻的,梁烟云看到这里,又是笑起来——“我猜,这是,对吗?这里是红灯区,对吗?”   “啊,梁姨娘您可不要胡言乱语了,这一路过去是酒店,您仔细看一看,每一个酒楼上都是有名字的。”   玉琅倒是奇怪,为何梁烟云大病初愈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连市肆都搞不清楚了,真是的!这分明是酒店,而刚刚安歇涂脂抹粉的人,分明是在酒店里面的酒家女啊。   这个年代,酒家女侑觞是经过了朝廷培训的,人家的妆容叫做半面妆,原是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给人一种含藏不露的美。   “啊,原来如此,看起来真的是要入境问禁了。”梁烟云一边这样说,一边忍不住又要笑了,这时候,玉琅已经当先受不了了,而旁边的奴良呢,始终全神贯注。   目光始终看着周边的一草一木,想要将这种危险立即排除在外。   此刻,梁烟云的目光落在了车窗外一行人的身上,马路上有很多骑着高头大马过路的人,都是一个武陵翩翩美少男,梁烟云的目光看着这些人,有的男子已经满载而归,有很多女子羞人答答的将自己手中的香瓜给了这男子。   男子将香瓜放在了自己马背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褡裢中,然后扬长而去了,女子们媚眼如丝的看着男子,男子们去了以后,梁烟云这一次可是不笑了。“真是想不到这些美少男居然是买香瓜的。”   “梁姨娘!”玉琅不得不提醒一句,“在外面这里,谁家的美少男上街以后让人看上了,是可以立即就香瓜的。”啊,民风淳朴,开放。   梁烟云一边心里面暗赞,一边举眸看着车窗外的美男子,这些男子一个个都言笑晏晏,握住了香瓜,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知道了,这就是所谓的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哈哈,我真聪明。”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到马路牙子上一个笑吟吟的男人握着一枚香瓜走了过来,她心知肚明,这是过来示爱了。   于是伸手就握住了香瓜,然后……旁边的玉琅立即伸手在衣袋里面摸索了会儿,将一两银子给了这个人,梁烟云立即就傻眼了,“为啥别人的香瓜不要钱免费送的,为啥我的香瓜要掏钱啊?”   “梁姨娘——”玉琅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梁烟云这才发现,原来人家这人是专门在这里兜揽生意的,看到梁烟云的手伸出去,还以为梁烟云要吃香瓜,于是立即将香瓜给送了过来。   “那人是一个香瓜贩子,您就消停点,我们很快就到了。”   梁烟云只能消消停停的,虽然是古代,但是看起来街上一片歌舞升平,而且越发显得热闹了起来,梁烟云简直想要立即下车走一走,看一看,但是旁边的奴良面无表情。   “除了上厕所,其余的事情都要在车上解决,王爷让我保护你,并没有让我陪你去逛街……再说了,我从来就不逛街。”这是奴良的一句话。   梁烟云只能点点头,委屈的看着玉琅,玉琅知道梁烟云的意思,立即下车,将梁烟云吩咐的东西买了很多上车,都是一些零嘴,不过都是梁烟云绝对没有吃过的,梁烟云大快朵颐。 第十九章 刁蛮成性左晓月   “古代好,古代好。现代苦,现代累,现代人人都晚睡,还不如参加黑社会!”   梁烟云即兴诗词赢得了两个女子鄙夷的白眼,奴良表示不忍卒听,捂住了自己的尊耳。   旁边的玉琅神色也是好不到哪里去。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吟诗一首居然奶奶的弄得如此的天怒人怨,“真是一手好诗啊。”   “好吗?”奴良没有丝毫察觉到梁烟云这首词的好,究竟好在哪里,鄙夷更甚。好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梁烟云到底还是知道了奴良的天性,她本就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冷漠之人。   冷漠的让人简直无言以对。   梁烟云看一看身旁的玉琅,同样一个问题问不同的两个人,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尽然相同的,在奴良的那里,梁烟云遭遇到了否决,于是可怜兮兮的用那种央求的目光看着玉琅。   玉琅这丫头并不会打击人的积极性,也是为了安慰梁烟云,于是轻微一笑,“梁姨娘的一首诗朦朦胧胧人,月朦胧,鸟朦胧……”   “呃,这是赞美还是贬损啊?”梁烟云无言以对,霎时,这车子已经往前走,过不多久已经到了尚书府,梁烟云自从重生以后尚且没有回来过一次呢!与其说梁烟云生于斯长于斯,倒不如说梁烟云初来乍到。   毕竟梁烟云……对这里是一丝一毫都不熟悉啊。   此刻,梁烟云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从马车里面下来,立即有一个内侍监模样的人可怜巴巴的跪在了马车旁边,梁烟云一时半会儿愣是没有明白过来,这都是做什么啊?   这内侍监的头埋得很低,语声简直如泣如诉一般,“请姨娘落脚。”啊!梁烟云一个踉跄,几乎没有当即栽倒在尘埃里面,真是一个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啊,这内侍监模样的跪在这里居然是自己的上马石。   梁烟云从马车上下来,伸手就握住了这小厮的手,“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这一句话让这个小厮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小人——小人的母亲在小人幼年就已经去世了,请姨娘不要开玩笑了。”   “自然不是开玩笑,以后我来了,你就不要跪着了,可怜见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廊的位置去了。   此刻,倒是可以好好的抽时间看一看这样一个宏伟的建筑物,左权,梁烟云已经从很多方面了解过了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父亲。   左权,四十岁左右,白面微须,为人重情重义,八面玲珑。父亲左权不但在朝为官是红顶商人,尚且还是一个生意人,所以要说到这皇城里面什么人是白衣卿相,那么父亲老人家一定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这里的建筑群比较庞大,梁烟云也就没有咋舌了。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梁烟云也是了解到了,父亲左权肃然权势赫赫,但是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为何,因为父亲这人已经不惑之年,无奈遇人不淑。   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就是原配的夫人在十年前,也就是梁烟云十岁左右的时候已经死了,外界传言是伤寒病。   但是坊间对于此病也是啧有烦言,究竟是什么病,梁烟云不得而知,此刻的梁烟云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占地面积很大,门楼高峻,一片青山绿水将左权的尚书府给团团包围在了垓心,真是一个风水宝地,看一看风景,物华天宝!在看一看梁烟云自己,梁烟云不禁嘿嘿一笑——“人杰地灵。”   那鸟革翚飞的建筑物飞檐斗拱,简直是穷奢极欲,雕梁画栋之上都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左权也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啊。   看完了以后,梁烟云举步,准备朝着这屋子而去。但是身后立即传过来一片咒骂声,梁烟云立即回眸,惊觉左晓月这个祸害也是来了,争端的起源与刚刚梁烟云是一模一样。   梁烟云是比较反感踩着人的后背从车上下来的,但是左晓月呢,则是因为踩着这个小厮的后背没有踩舒服这才大发雷霆。   梁烟云之听到“哎呦”一声,再次看的时候,左晓月一个趔趄已经跌倒在了地上,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样子,不过刚刚那个躬身跪在那里的人内侍监已经一脸的残酷之色,“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妃,您好歹开恩,好歹饶恕了奴婢这一遭。”   不至于吧?   不就是跌倒了,何况与这个内侍监的关系并不大,人人都看到了是左晓月自己没有站稳当这才跌倒在了地上,倒是左晓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梁烟云看着看着就不满意了。   皱眉。   “你这个混账东西,王妃回来你也是这样子伺候,王妃比不得什么阿猫阿狗之人,你这样当差自己你头上的吃饭的家伙。”   左晓月没有开口,娇娇切切的目光望着这个人,一边揉着自己的足踝,看起来好像很是痛楚的样子,黛眉微蹙,微微。   “你这个奴才如何就不会当差,这般唐突,过来!”左晓月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实已经受不了了。   旁边的丫头夕月已经得理不饶人了,伸手就要将这个奴才碎尸万段,梁烟云不看到这情况也就罢了,既然是看到了固然是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立即到了这奴才的身旁。   这奴才看到左晓月跌倒在了地上立即伸手就要将左晓月给拉起来,手刚刚伸出去,尚且没有触碰到左晓月的衣袖,旁边的夕月更加是怒焰三丈。   “你这是做什么!娘娘是你这个贱奴可以碰的吗?我今天就回明了老爷,斩断你的手。”夕月简直要吃人一样,梁烟云最看不得弱者让人欺负了,走过去以后,拦在了夕月的眼前。   “他刚刚连动都没有动,大概是你们王妃的珠履没有踩好这才不小心落地而已,怎怪得了这个人?”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这奴才的手。   “你不用怕,刚刚我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不论是回明了什么人,你这项上人头不会有问题的。”   “是,是。”这奴才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感激的看着梁烟云。旁边的夕月已经冷冷的皱眉望着梁烟云,想要发作,到底她是一个奴才,不敢将梁烟云如何。   于是蹲在了左晓月的耳边,又不知道给左晓月说了什么,左晓月站起身来,轻灵的一笑,说道:“妹妹说的很是,是我刚刚没有站稳而已,原是不打紧的事情。”   “真好,孺子可教。”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左晓月淡淡的一笑,将自己头上的金簪握住了,然后抽下来,给了旁边的夕月。   “夕月,到底还是他当差不小心,今次是我,要是换做了老爷,这事情可不是那样简简单单就可以解决的,去,让他长点儿记性,多少对他是好事。”左晓月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站起身来。   梁烟云立即看到夕月握住了金簪幸灾乐祸的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个小人得志的神色,梁烟云本能想要保护这个内侍监,但是到底不能这样冒冒失失。   于是只能冷眼旁观,梁烟云看到夕月笑吟吟的握住了这金簪朝着内侍监去了,这内侍监连连后退,好像夕月不是一个人,而是变成了什么毒虫猛兽一样。   梁烟云就奇怪了,为何夕月会给人造成这样巨大的惶惑的恐怖感觉,在梁烟云尚且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夕月已经指如疾风一般的将这犀利的簪子别在了这内侍监的手上。   “你往后可要仔仔细细的了,听差的时候不要左耳进右耳出,无论你是站着还是跪着,站有站相,跪有跪相,莫要东张西望是好的。”   梁烟云乍然听到这内侍监惊呼了一声,就已经知道了刚刚那一下已经到了人类可以忍受的极限,旁边的左晓月好想看木偶戏一样的看着,眼睛里面居然写满了恻隐以及同情。   真是一个很会演戏的人啊!   梁烟云肺腑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夕月的身上,夕月的手移动了一下,攥着簪子开始暗暗的用力,然后冷冷的刺在了这内侍监的耳朵上。   然后那鬼哭狼嚎的声音简直响彻寰宇,门口的几个内侍监以及几个丫头都噤若寒蝉,一个个都在剧烈的颤抖。   梁烟云看到这些人蓦地重足而立侧目而视,一个个望秋先零的样子,心道,自己要是不出来主持公道,今日这内侍监还不知道要吃亏多少呢,于是飒然往前走,拦在了夕月的眼前。   “你莫要得理不饶人,大家都是奴才你这样做简直过分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到了夕月的身旁,伸手就要将这金簪给夺过来。   夕月欺负梁烟云是有孕之身,立即开始闪避起来,“梁姨娘,玉不琢不成器,这是府自古以来的规矩,正因为奴婢也是奴才,这才因材施教呢,您倒是不要错怪了好人啊。”   “夕月,你给我。”梁烟云冷冷的望着夕月,旁边的内侍监立即跪在了梁烟云的身旁,“姨娘,罢了,罢了,奴才是低贱命,您还是不要硬碰硬了,奴才愿意受罚,愿意受罚。”   梁烟云看到这内侍监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微微的攥住了拳头,“错的本就是奴才,是奴才,是奴才刚刚没有跪好,奴才刚刚东张西望了,是奴才的错。”   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不禁觉得自己刚刚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而这个奴才呢,可怜巴巴的望着梁烟云。   眼瞳里面已经泪水涔涔了,“梁姨娘,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不好。” 第二十章 这个大人有点冷   “怎是你,我给你主持公道就是了,你何苦这样子软骨头,你放心就好,不用怕,你要是这一次不强硬起来,往后想要强硬起来可就不那样容易了。”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郑重其事的叹口气,望着前面的位置——“左晓月,我敬重你是姐姐,但是你所作所为简直过于让人愤慨,人非草木,他也是人。”   梁烟云忘记了,这是古代,梁烟云还忘记了,身旁瑟瑟发抖的家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经过了阉割的人,这种人介乎于男人与女人之间,说他们是男子也可,说他们是女子也可。   这种人原是不被人看在眼睛里面的,比最下等的奴才还要让人看不起。   这样几句话以后,左晓月立即就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而梁嬷嬷呢,好像也是乐意看到在尚书府门口吵闹一样,作为长辈非但没有一丁点儿规劝的意思,并且还火上浇油。   一脸力挺左晓月的模样,就差没有摇旗呐喊了。   奴良一个字都没有说,人已经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目光幽冷的望着颐指气使的梁嬷嬷,然后伸手将头顶的一片柳叶给握住了,暗暗的用力,这柳叶从手掌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齑粉了。   然后,奴良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吹一吹,于是这柳叶变成了风中的粉末,消失不见。   梁烟云看到这一手,只是微微一笑。   而梁嬷嬷呢,冷冷的眯眸,微微后退了小半步,梁烟云看到梁嬷嬷头顶顷刻之间就多出来的一片汗珠。她一个字都没有说,看着梁嬷嬷后退。   然后,梁烟云再也想不到,这一场变故已经有人看在眼里了,并且很快就要大兴问罪之师了。   此刻,左晓月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妹妹,罢了,我不理睬了,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和一个奴才计较什么呢。”   “对,但愿你说道做到。”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站在了这奴才的身旁,“去吧,以后注意点儿。”   “是,是。”这奴才正要走,但是回眸,眼瞳里面写满了一种惊恐之色,梁烟云一怔,立即回眸,然后梁烟云发现一个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显然,已经冷眼旁观很久了。   从这人的神态,梁烟云好像已经明白,这人乃是尚书府的一家之主左权,左大人了。   与玉琅描述的一模一样,这人看起来白面微须,不胖不瘦,一张脸平日了应该也是一脸和气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呢,则是不同了,一脸煞气!   要说这人是自己的爹爹,梁烟云有点儿难以置信,因为从这个人的身上,简直连一星半点儿爹爹应该有的宽容与温和都没有,看到久别重逢的女儿,大概任何一个长辈都会开开心心的。   因为这才是天伦之乐,更何况,梁烟云还是有孕之身。爹爹很快就可以三世满堂了,但是爹爹眼睛里面的神色为何会那样的不友好,简直让梁烟云不寒而栗。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左权已经冷哼了一声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知道你要回来,爹爹已经让人将你的闺房收拾好了,你先回去,这里爹爹来处理。”   看起来真是海水不可露相啊,到底左权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的声音好像都是比较轻柔的,所以,梁烟云听到的爹爹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让人难以忍受,他人虽然是五大三粗的,但是语声轻柔。   说完以后,左晓月立即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那无声的泪水,梁烟云倒是不清楚,刚刚左晓月怎么了,咋还掉眼泪了呢?   此刻,左晓月依依不舍的朝着府门去了,而梁嬷嬷呢,立即也是跟着左晓月去了,一边走,一般频频回头,分明从梁嬷嬷的眼睛里面,梁烟云看到了一种诡异。   然后,这华服的中年人就回过头,冷冷的目光冷冷的望着梁烟云,被这堪比冰镐一样的目光瞪视了那么一刹那,梁烟云简直从头凉到脚。   她整个人微微一怔,然后叫一声“爹爹。”   左权冷哼一声,目光从梁烟云的小腹上梭巡了一圈,落在了梁烟云那张脸上,“到底是做了名副其实的姨娘了,这里的人,你还放在眼睛里面吗?”   “爹爹不要说笑,爹爹您年高德劭,我自然是放在眼睛里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吸口气,老天啊,这爹爹好像浑身都可以散发出来一片冷气一样。   梁烟云此刻终于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准备回来的时候,墨琛的眼神为何充满了质疑与疑惑,现在梁烟云终于算是明白了,看起来,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很不受欢迎啊。   “你刚刚如何可以为了一个下人那样子对你姐姐,他可是你的长姐啊,又不知道在王府里面你这个刁蛮成性的妹妹做了什么好事情!”左权显然是一语双关了。   梁烟云一怔,显然没有料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谴责,她的目光望着这个中年男人,也从片面开始了解出来,为何梁嬷嬷会那样子对待自己,原是因为爹爹都是这样子啊。   自己的出生究竟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以至于让爹爹这样子不待见自己。   就算是无媒苟合,就算是庶出,好歹也是家里的二小姐啊,可想而知,没有嫁人之前,她是多么的水深火热啊。   梁烟云望着左权,左权冷冷的到了这内侍监的身旁,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握住了一枚马鞭已经劈头盖脸的朝着这个内侍监的身上抽打起来。   内侍监吃痛,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嗷嗷的叫嚷起来,不过这叫嚷没有得到同情,反而让他愈发施暴起来,梁烟云看在眼里,想要拯救,但是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往前一步。   “爹爹,您如何这般的狠心?”   “你长姐向来是不会胡言乱语的,定是你这个妮子调唆这内侍监做出来那等举动,爹爹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暂时饶恕了你,你好歹消停点儿,回来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三五天早早的回去……”   啊,这样讨厌自己的女儿?   这男人莫非是有问题?鞭子一下一下的落在了这内侍监的手上,这内侍监很快已经遍体鳞伤,只顾保护自己的头脸,毕竟是个血肉之躯啊,不出一时半会儿,这内侍监已经连叫嚷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梁烟云看在眼里,整个人怒不可遏起来。   “这里哪里是我家,简直是一个人间炼狱,奴良,我们回去。”   “嗯。”奴良立即走了过来,旁边的玉琅看到地上抽搐的内侍监,心里面也是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梁烟云知道,自己在王府中保护不了玉琅,大概在这里玉琅受得罪更加是多。   所以,对于回相府归宁的事情,从始至终玉琅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此刻,梁烟云知道,自己硬要是规劝反而没有什么好结果,只能转过身,去了。   但是刚刚到了门口,一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这边,梁烟云眼前一亮,因为她看到一个宇宙无敌大帅哥。   这人面如冠玉,走起路来衣带当风,双目湛湛有神。在前面的樱花树下走了过来,那树上的花儿就落在了那如墨一般的青丝上,这人到了相府的门口,立即给了梁烟云一个淡淡的微笑。   梁烟云再看这个人的一张脸,好看!   修眉端鼻,玉面梨花!还没有说一个字,已经颊边微现两个美丽的梨涡。真是秀美无伦,旁边的玉琅立即往前一步。   “梁姨娘,是镇南将军赵铭之子赵赫,赵公子,您不会连赵公子都想不起来了了吧?”旁边的玉琅焦急了起来,梁烟云微微一怔。   “我必须要认识?”   “您不是必须不必须的问题,以前他常常来府中,一来就是大半日,带您出去调皮捣蛋,从小到大又不知道赵公子帮助您与奴婢死里逃生多少次,您实在是不应该想不起来赵公子。”   “哦,想起来了。”   梁烟云一听“实在是不应该想不起来”几个字,立即一怔,管他想的起来想不起来,先囫囵吞枣说一个“想起来”为妙。   “世伯,这人固然是错了,这里乃是府门,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固然是错了,让他到内室去面壁思过也就是了,这样怒打一个奴才到底贻人口实,您这里是积善之家,世伯,您息怒吧。”   梁烟云暗忖,世界上怎会有赵赫这般语言的体之人?三言两语简直春风风人一般,让人心里面熨帖。   一来没有说这个内侍监是绝对错误的,二来没有说在门口打人的不雅观,只是皮里春秋两句话,让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事情做出来毕竟是要不得的。   “哎!”左权叹口气,一脚踢开了这内侍监,然后望着赵赫,连连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世伯,家父从南方过来,给您带了南方的铁观音,让晚辈给您送过来,让您也尝尝鲜,不要为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坏了您的兴致。”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扫视了一下旁边的梁烟云。   梁烟云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看起来两袖清风,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一股书卷气好像遮蔽都遮蔽不住一样,已经从那双美眸中流淌了出来。   “赵赫?”梁烟云其实还是想不起来这个赵公子是何许人。   “哎,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左权一边唉声叹息,一边握住了赵公子手中的礼物。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更何况这是不远万里送过来的一盒铁观音,在那个年代,铁观音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普遍,并且是上用的东西。   每一年产量不大,又是从南方运输到不毛之地的北方,因此上,这些茶叶更加是贵的离谱。 第二十一章 如此苦逼的二丫头   赵赫的到来好像一股淡淡的风一样,吹入了人群中,于是刚刚那尴尬的状况在顷刻间已经一扫而空。   看到赵公子与左权了府门以后,梁烟云稍微思忖了一下,当即决定也到府中去,于是移动金莲,莲步姗姗朝着门口去了。   “喂,梁姨娘,您刚刚说了,回去的。”   “谁回去啊。”梁烟云指了指府门,又道:“既来之,则安之,是龙潭虎穴也应该常常回来。”一边说,一边立即引用自己的至理名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嘛。”   这……   玉琅略感头痛的望着梁烟云,自从大难不死以后,梁烟云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是一个独善其身的性格,现在呢,居然……居然还兼顾天下了,甚至有些事情明明是自己做不了的,还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这样一个大肚婆,我就不相信了,这里能将我怎么着。”一边说,一边朝着府门去了。   “爹爹真是偏心,这样子不待见我。”梁烟云想不清楚,同样是一个爹,为何会这般的厚此薄彼,对于左晓月,爹爹那模样简直恨不得能够捧在手心里,而自己呢,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衬。   就算自己是一个庶出的女子,这是何苦来哉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这老爹对于自己的一百八十度的仇恨,让梁烟云很是愤懑不已。   此事,愈发想,愈发让梁烟云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身世大概很是离奇,很是崎岖。究竟是什么,这谜团就好像一个线团一样,需要梁烟云慢慢的一丁点一丁点的抽丝剥茧。   她不相信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可以将这事情弄清楚。   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还愣着做什么,回去了。”一声华丽的语声从空气中传了过来,梁烟云一怔,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那橄榄型的凤眸中充满了一种无可奈何,也充满了一种怜惜。   “嗯,知道。”往前走,老爷已经气鼓鼓的去了,梁烟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旁赵赫的身上。   赵赫,一个白衣卿相的模样,穿着一件简单的曲裾,曲裾上刺绣着一些疏影横斜的梅,肩膀上则是乱针绣做出来的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只则是随时都准备袭击人的模样。   从这华丽丽又有点儿让人惊心动魄的刺绣梁烟云看出来,这人确实一身的勇武,究竟昭与自己又是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梁烟云不解的很。   赵赫此人看起来不过是弱冠之年,但是谈吐清新脱俗,给人一种莫名的信赖感以及安全感,梁烟云看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肤色晶莹简直柔美如玉一般,朝阳的光芒落了那张脸上,更加增添了一种美丽不可方物的感觉,赵赫呢,生就一副好皮囊。   居然也是那种肤色奇白之人,较常男子,赵赫的剑眉看起来有一种凶猛,从那修健的体态可以看出来,赵赫是习武之人,毕竟是镇南将军的儿子啊。   都说子承父业,她想,赵赫一定是非常厉害的人。   “好像没有见过我一眼,走了,看什么看。”大概梁烟云的目光过于让人不寒而栗了,连赵赫这样一个男子都不禁面红耳赤,梁烟云则是一笑,点了点头。   看到赵赫去了,奴良立即到梁烟云的身旁——“不要见异思迁,奴婢虽然是过来保护你的,可到了必要的时候也是为了提醒你。”   “我何尝不知道,青梅竹马的恋情是用来夭折的,你放心就好,我一个大肚婆是不可能做出来那败坏门楣的事情。”   “那就好。”奴良还是冷冰冰的。   到了自己的蜗居中,玉琅已经去准备了,屋子不大,在整个巨大的府中简直可谓是偏安一隅,可以看出来,这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草草而就,梁烟云随手在旁边的桌上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啊啊啊!这里的灰尘好厚好厚啊,这里需要好好的清扫一下,难道父亲不知道我今天要回来吗?老天。”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手探出去,在桌上轻微了一下,不禁皱眉。   准备喝口水,但是握住了茶盏以后,茶盏里面的灰尘也是一模一样的厚,让梁烟云怒不可遏,“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居然这样脏兮兮的。”   “梁姨娘,忍忍吧,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您到了现在忽然间就忍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起来,很快屋子里面已经一片乌云浊水,梁烟云不禁开始打喷嚏。   “啊,不好,人家说打喷嚏不能过于用力,不然会滑胎的。”梁烟云一边煞有介事的保护住了自己的,一边朝着旁边的云榻而去,一刚刚坐下去以后,不禁立即皱眉。   不满的开始嘟囔起来——“奴良,你过来闻一闻,这被子是什么气味啊,简直一股子死猫烂狗的味道。”   奴良不理会,整个人孤高的站在门口,对梁烟云的大惊小怪完全无动于衷,到底玉琅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收纳女王,一会儿以后已经将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不过梁烟云还是不满意。   不满意有什么办法呢,听玉琅的意思,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过来的,梁烟云忽而觉得现实真是好骨感啊,究竟自己这个宿主是多么一个可怜兮兮的人啊   简直与雾都孤儿一模一样啊,这悲惨世界。   一切收拾完毕以后,已经过了午后,太阳升上天空一竿子高了,梁烟云肚子饿,两个丫头的肚子也是开始大唱空城计起来,一般情况梁烟云很是提倡节食减肥的。   不过现在则是不成了,时移俗易,现在的梁烟云是一个肚子里面有着乖宝宝的人,一张嘴等同于是两张嘴,自己还没有叫嚣饿呢,肚子里面的婴儿已经拳打脚踢起来。   梁烟云轻轻的自己的肚子,“哎呦,你就不要闹腾了,为娘这就去吃东西。“   “梁姨娘!”看到梁烟云要走,玉琅立即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勉为其难的摇了摇头,“您以前是不可以到餐桌上吃饭的,你在这里,奴婢好歹去将食物弄过来,凑合凑合吧,早早的回去就是了。”   梁烟云可没有早早回去的意思,“玉琅,不要急着走,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为何我不能到餐厅去与大家一起用餐呢?”   “啊,梁姨娘,您真是记忆力衰退的厉害了,您从老爷的态度难道还没有看出来,老爷是……是……”她怯生生的望着梁烟云,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是不喜欢您的啊,您不会看不出来的。”   “我看出来了,不过老爷为何这样有成见呢?”   “不是什么成见了,”玉琅望着梁烟云,说道:“奴婢知道您落水以后,脑子里面有很多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您是梁嬷嬷与老爷一晌贪欢以后不小心有的一个孩子,这……”   “哦,这样啊,真是的。”梁烟云叹口气,又道:“但是今非昔比,我好歹是一个侧妃,一个王爷的侧妃居然连上餐桌吃饭都不可以,这不何体统啊,不但是我要上餐桌吃饭,我看连你们也是要过去的。”   “是,梁姨娘,您又要做什么啊?”玉琅吃惊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诡谲的一笑,“什么叫做‘又’啊,我这是过去讨回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不过这里的情况您也是看到了,老爷脾气暴躁,一直以来梁姨娘对您也是不冷不热的,大抵还是不要过去了,奴婢与奴良恐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啊。”   玉琅心有余悸的说着,梁烟云已经两眼一翻,“怕什么,跟着我去就是了。”   “梁姨娘,您三思而后行啊。”   “我啊,已经苦思冥想过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连吃饭都吃不痛快这以后还如何……”梁烟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呢,夕月已经带着几个丫头过来了,梁烟云满面疑惑的回眸,夕月则是言笑晏晏的看着梁烟云。   然后说道:“梁姨娘,这是老爷让人给您送过来的,说今日他与爱女欢聚一堂,又是有赵公子作陪,您实在是不好在前面去扫兴,让奴婢着人给您将饭菜送过来。”   “呃!”梁烟云奇怪的瞪圆了凤眸,自己不过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更不是什么自惭形秽的丑八怪,什么叫做“扫兴”这“扫兴”二字究竟从何说起啊。   “你们几个可也不要愣着了,快过来吧,等会儿饭菜凉了,梁姨娘如何下咽呢?”夕月一边善解人意的说着,一边挥手,梁烟云看到门口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交换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   将两个托盘里面的东西全都都送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毕恭毕敬的用力的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梁烟云看着托盘里面精心准备的吃食,是很让人“惊心”啊。   “窝窝头,这是老咸菜?”梁烟云看着这些粗粝的食物,不禁怀念起来自己在王府里面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到了用餐的时候,墨琛会让人提前问一问梁烟云喜欢吃什么东西,然后让人准备过来。   天上飞的东西,除了纸鸢梁烟云没有加入菜谱,地上四条腿的,梁烟云除了桌子不感兴趣,其余的东西可都是吃了一个司空见惯的,蓦地看到这些东西,不禁黛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手里拿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吃的吗?”梁烟云还是客客气气的问着,夕月看到梁烟云那不满的神色,不禁暗暗一笑,小人得志一般的说道:“这是老爷的意思。” 第二十二章 兔子急了就咬人   “况且……在府中您还没有出阁的时候,不是每天都津津有味的吃着吗?”   啊!梁烟云简直要疯掉了,合着自己以前居然是这样一个胆小的怯弱的人,居然遭遇到了这种不平等的对待,都没有不平则鸣吗?   现在,梁烟云则是变了,她冷冷的望着夕月,说道:“这样的饭菜恐怕连你们下人都不会吃吧?”   “这是老爷的意思……”夕月说完以后,立即就要溜之大吉,梁烟云望着桌上的吃食,“老爷对我真是好,我倒是要过去问一问老爷,为何将我当做小白兔一样的饲养呢?”   这一下正中下怀,夕月笑着说道:“奴婢不过是过来传达老爷的意思而已,奴婢一个下人,不敢搬弄是非,老爷的命令已经完毕了,奴婢这就要离开了。”   “别走!”梁烟云看到夕月要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揎拳掳袖将旁边的老咸菜与窝窝头放在托盘中,“这东西送给里面老爷,就说我今日胃口欠佳,要到前厅去吃饭,请务必送给老爷,让老爷自己尝一尝。”   “这老咸菜也是肥而不腻呢,这窝窝头也是入口即化呢,好得很,让老爷自己也尝一尝。不是说要同甘共苦吗?”   “呃……好,好。”夕月笑着,比刚刚笑的还要灿烂了,梁烟云落水以后,整个人变了变得有点儿无所畏惧了,也变得有点儿破釜沉舟了,总之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此刻,将这些个东西送走了以后,梁烟云看着身后的两个丫头,“走,我们到前厅去吃东西。”   “梁姨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王妃回来了,她才是主角呢,您是配角,您不要不对号入座了。”玉琅一边说,一边悲戚的叹口气,真想要给梁烟云掬一把同情之泪啊。   “你知道什么叫做反客为主,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梁烟云反对玉琅这种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好好先生的样子,玉琅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反正这里也不会待很久。   “走了,走了,这样的东西不是我们吃的。”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花厅里面,一片其乐融融,地上铺着硕大的红色氆氇,中央则是一张狭长而与地上氆氇等边大小的桌子,桌子上左男右女,左边以老爷左权为首,接着是今日的贵宾赵赫,然后是府中德高望重的管家。   接着是几个配衬红花的绿叶,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看起来在尚书府倒也是很具有威望的人,这些人无奈的吃着东西,细嚼慢咽,简直连一个多余的字儿都不敢说了。   而此际,右边则是左晓月,左晓月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微微,“还是爹爹这边的饭菜比较可口,很多东西都是女儿喜欢的,这红烧肉都肥而不腻,不像是王府里面的。”   “啊,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儿,你这几天瘦了,瘦了啊。”一面说,一面夹菜,于是左晓月的碗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山。   而此刻,赵赫看着左晓月,又看看左晓月旁边的位置,问道:“世伯,为何不见二小姐过来用餐呢?”   “家门不幸,少年二小姐二小姐的,提起来她,我连胃口都没有了。”一面说,一边重重的将筷子放在了桌上。   “我看,她嫁人以后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懂事了,乖巧了。”   “那是表面现象!”左权冷哼一声,还要说什么,这边夕月已经大惊小怪的过来了,将梁烟云刚刚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完,这才将食物让两个丫头送到了老爷的手边,“老爷,这是……是梁姨娘要奴婢送过来的。”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让这个孽障过来,我倒是要看一看这是什么孽障,居然这样造次!”   左权已经怒不可遏,而旁边的赵赫,目光望着盘子里面的咸菜窝头,心里面微微一痛,为何同样是女儿,这般的天渊之别呢?   他是喜欢梁烟云的,多么想要给梁烟云说两句话,不过毕竟这是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更何况,他是一个客人!   “抱歉,抱歉,我要好好的去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赵公子,你自便,我去去就来。”一边说,一边准备拂袖而去,此刻,在左晓月的嘴角已经出现了一个细密的志得意满的微笑,左晓月看到他站起身来准备到后院去。   不禁微微一笑,“您也是吃好了吗?赵公子,还是府中的饮食不合口味?”   “大人盛情款待,府中的饮食也是不错,不过好像府中要出事情了。”赵赫还是站起身来要离开这里,他是不会让老爷去责罚梁烟云的,此刻,旁边的左晓月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说道:“赵公子,这是家务事。”   “这事情还有什么家务事不家务事的,你如何就这样无动于衷,好歹她是你的妹妹。”   “是妹妹……”左晓月站起身来,言若有憾的说道:“也就罢了,不像是某些人的梦中情人,本妃还是奉劝您一句,在这里就要入境问禁!毕竟妹妹已经是王府里面的侧妃,您仔细点儿吧。”   “你……”   “我如何,我一个女子不过是心直口快而已,赵公子,吃饭吧!这芸豆做的简直好像是珍珠一样,赵公子没有发现吗?赵公子,您还是好好的尝一尝吧,虽然是宫保鸡丁,不过里面的芸豆味道是很不错的。”   这样一说,顺势将旁边的宫保鸡丁夹起来放在了赵赫的碗中,赵赫顿时没有了胃口,担忧的望着门口,然后将盘子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给送到了左晓月的碗中。   “不吃。”他气咻咻的,左晓月倒是好脾气,“这芸豆做得好,好像是珍珠一样——”左晓月一面说,一边笑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对吗?赵公子?”她的声音尖锐人,富有刺激感。   赵赫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爹爹,女儿来了。”梁烟云已经到了,老远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老爷,左权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正要动手抽耳光的时候,梁烟云一闪避,立即的,旁边的奴良已经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脸给了老爷左权。   左权一看情况不对,立即就顿住了。   “打人不打脸,左相是一国三公,这道理应该是清楚的。”奴良面对那耳光,简直连丝毫的畏惧都没有,她不想要得罪老爷,但是也不能让老爷得罪梁烟云。   毕竟,她的使命就是服侍保护梁烟云,要是梁烟云这几天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与不测,她第一个也是难辞其咎。   不管梁烟云做什么,只要奴良认为梁烟云做的是正确的,无条件——力挺。   老爷的手蜷缩了一下,放了下来,然后冷冷的怒目而视梁烟云——“你给我过来。”   “过来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奴良,奴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不过这一个眼神肯定,梁烟云已经明白了过来,今天老爷想要如何自己,是没有可能了,毕竟有奴良在这里。   奴良,不可沽名学霸王啊。   “你如何不好好吃东西,所谓哪般?”   “我是人,不是什么兔子,我要吃糖醋鲤鱼我还要吃剁椒鱼头,鱼要洞庭湖的,除了这个我还要特办烧土豆,我要玲珑水晶蒸饺,我要凤凰卷……”梁烟云报菜名完毕以后,转过了身,“爹爹等会儿让人做好了,送过来就好。”   “你,你,你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居然要吃这么多东西——”左权怒冲斗牛,往常梁烟云总是比较懦弱的,这一次梁烟云回来已经一反常态,诸如此刻,左权从这个女儿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种陌生的敌意。   而这种同样陌生的敌意,梁烟云从左权的眼睛里面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此刻,她望着左权,说道:“爹爹真是一个好爹爹,现在我是王爷的侧妃,本妃吩咐您,本妃要吃的东西务必等会儿让人个本妃送到了,不然本妃等会儿要闹腾的。”   “你……”   老爷气咻咻的,望着梁烟云。   “老爷,请稍安勿躁,以前,梁姨娘是什么人,奴婢不清楚,也不想要弄清楚!现在的梁姨娘是王爷的侧妃,梁姨娘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事情有关于皇嗣的安危,您要是轻举妄动伤害了皇嗣,您这个……”   “这个乌纱帽可能就戴不得了。”倒是还有人力挺自己,是奴良。梁烟云忽然知道奴良的重要性了,而旁边的玉琅,始终不敢说多余的一个字,看到奴良这般的见义勇为,终于也是怯生生的点头。   “是,是,是。”三个“是”以后,老爷思忖了一下,皱眉望着他,“好得很,好得很。”   “一般一般的很,我去等着了。”梁烟云举步要离开的刹那,又道:“还有一个事情,这内室里面的铺盖卷脏兮兮的,我要蚕丝被子,这样对我好,我好他也好,我不好他也不好。”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看到这大腹便便,左权那怒焰终于还是消失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一边低咒,一边离去了。   梁烟云看到老爷去了,这才舒口气,回眸看着身旁的奴良。   “感谢。”只是两个字,但是绝对是胜过了千言万语,梁烟云道谢完毕,奴良不理会,“这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这人最喜欢打抱不平,最主要的是我可不要吃那种脏兮兮的狗粮。”   “送你一朵花。”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的牵牛花握住了,然后给了奴良,奴良不理会,梁烟云只好再次给——“拿着,知道你的心里面住着一个妹子,拿好了。”   “嗯。”其实,奴良的心里面住着的不是一个妹子,是一个少年啊。 第二十三章 儿子光宗耀祖   “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要怕,有我这个调皮捣蛋的宝贝儿子,大家都不用怕,这宝贝儿子厉害着呢,会光宗耀祖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   梁烟云清楚,自己曾经是一个非常喜欢逆来顺受的人,现在则是不同了,任何人都是投鼠忌器的,更何况梁烟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是王府里面独一无二的准妈妈。   凭借墨琛对梁烟云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梁烟云应该在任何时候都打开绿灯!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握住了一本书看着,这是一本有关于中草药的书本,梁烟云的思想是活到老,学到老。   不但是自己看,而且要求身旁的两个丫头也是看一看。   两个丫头囫囵吞枣的看着,梁烟云的记忆力好得很,比两个丫头的记忆力加起来还要好两倍,这一本有关于中草药的书本梁烟云不过是一目十行的看过了两次,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旁边的玉琅艳羡的看着梁烟云——“梁姨娘,你真是脱胎换骨了,这样大部头的书您居然可以倒背如流?”   “可以的,这是简单的,有时候遇到困难的,还有分子院子,还有三元二次方程呢,最主要的是元素周期表,这是比较难以记下的。”   “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旁边的玉琅咋舌,梁烟云依旧是那种诲人不倦的模样,微微一笑,说:“这些都是药剂学里面要学的东西,你逐渐就知道了,好了,爱老虎油,我哦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   梁烟云发誓,要是再不让自己吃点儿东西,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花厅里面,赵赫已经去了,此刻,夕月到了左晓月身旁,嘀嘀咕咕了会儿,左晓月立即皱眉——“老爷,老爷较软答应了?”   “老爷原是怒不可遏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梁烟云利用肚子里面的孩子说事情呢。”夕月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   左晓月阴测测的一笑,问道:“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可是准备好了?”   “这个奴婢早已经就准备好了,您看看。”夕月一边说,一边鬼鬼祟祟的将袖口里面的一个纸包拿了出来,左晓月挥了挥手,身旁的几个女子立即噤若寒蝉一般的去了,这才慢条斯理的伸出来那纤纤素手将这个纸包给握住了。   然后轻轻的打开,看到了里面的药末,白色的,是结晶。   “如何是白色的呢?”左晓月不解的看着,伸手就要触碰一下,夕月立即大惊失色,将这纸包移动了一下,“王妃好不晓事,这是一钱砒霜加二两红花,砒霜一钱原是不可以将一个人毒死的。”   “但是这红花您也算是明白的,红花是用来堕胎的,既然她想要兴风作浪,想要凭借这个孩子母凭子贵,奴婢这里就有了这个方法,砒霜则是双保险,保证她不死也脱一层皮。”   一边说,一边轻轻的诡谲的笑着。   左晓月握住了夕月的手——“这时候,她的身旁有两个丫头呢,一个古灵精挂,一个武艺高强,你务必小心,不要露馅就不好玩了。”   “是,是,奴婢一定是小心翼翼,这是王妃的事情,也是奴婢的事情,老实说,奴婢早已经看梁烟云不顺眼了,这片时,奴婢会好好做事情的。”   夕月一脸谄媚的笑着,左晓月连连点头,“这个赵赫也要好好的注意着,不要让赵赫搅合进来了,这么多年了,赵赫居然还是贼心不死,可见龌龊!”   其实,要左晓月真正愤怒的自然不是赵赫对梁烟云“贼心不死”了,而是她自己对赵赫“贼心不死”。   在当年,她们姐妹两个都没有嫁给墨琛的时候,最佳的夫婿自然是赵赫,但是赵赫呢,那时候一心一意都在梁烟云的身上,并没有对左晓月有过任何一次的另眼相看!   甚至,再有一次,左晓月将赵赫给灌醉了,丢在了床上,赵赫对于自己都无动于衷,这事情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赵赫难道是眼睛瞎了吗?分明她是嫡女,分明左晓月是庶女,但是赵赫的目光始终如一的看着梁烟云。   对她,简直连半点儿的情感都不存在啊!   此刻,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不过到底女人的心眼比较小,左晓月是记忆犹新的呢。   “去吧,要是这孩子在相府中出了什么事情,有老爷在这里,我们的手也是干净利落的。”这样一说,她阴毒的一笑。   她自然知道,她是梁嬷嬷的女儿,母女情份上,虽然不能相认,不过毕竟还是想要将梁烟云置于死地!   丫头夕月去了,在小厨房很快就看到了忙的不亦乐乎的几个厨娘,毕竟这菜品是老爷吩咐下来的,所以立马的开始做了起来,一会儿以后已经都做好了,干干净净。   此刻,夕月到了小厨房,看了看这些菜品,唯独只能将这些药末洒在鱼汤里面这才不会让梁烟云生疑,毕竟梁烟云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一切都弄完了以后,她已经含笑去了。   这边厢,到了左晓月的身旁,说道:“王妃这一次可以放心了,您的心腹大患这一次奴婢绝对会帮你弄的干干净净的。”   “好事情,我们等着就是了,夕月,辛苦你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夕月的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我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好吗?”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吸口气。   “奴婢做事情干净着呢,奴婢的嘴巴啊,是守口如瓶,您放心就好了,此事是不会让任何局外人知道的,您与奴婢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两个人都笑了。   过了没有很久,这些美味佳肴果然是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后院,对于此事,丫头玉琅简直难以置信,梁烟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子厉害?居然真的要老爷将这些饭菜做好了,还送了过来。   玉琅满面堆笑,到了门口将这些美食都放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已经很饿很饿了,于是握住了玉著,准备用餐。   不过毕竟她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老爷虽然是个坏脾气,不过从老爷俯就梁烟云的事情开始梁烟云就知道,老爷对于自己恨是恨,但是毕竟没有到斩尽杀绝的程度。   反而是左晓月与夕月,这两个家伙一听说自己要回家,也就立即准备好了东西跟着自己回来,这里面的关窍需要好好的推敲一下呢,此刻,看到食物送了过来,两个丫头立即也是过来了。   这样折腾了大半天,要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奴良是一个脱略行迹之人,已经握住了饭碗开始吃起来,但是就在筷子头到了旁边桌上鱼羹的时候,梁烟云面色一变,“慢!”   “啊,姨娘,您又要做什么啊?”这几天,被梁烟云那一惊一乍的情绪弄了一个怪异,旁边的玉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此刻,目光微微的闪烁了一下,望着前面的位置。   “这鱼羹有问题。”梁烟云在二十一世纪乃是用毒中的高手,不!乃是高手中的高高手,这样一般的小儿科毒品简直让梁烟云嗅一嗅就已经分辨了出来,梁烟云面色比较凝重,握住了奴良的手。   “你要是除了,不死也是肝肠寸断,这一定是左晓月与夕月搞的鬼,这里面有砒霜,还有……”梁烟云嗅一嗅,肯定的说道:“还有另外一种剧毒,红花!是了,是了,这是双保险啊!”   “姨娘,您何苦这样疑神疑鬼,这里是相府,左权左大人在上,他怎可能用毒药药鸩您,您不要疑神疑鬼了,奴婢都饿死了。”   “玉琅,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梁烟云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奴良,奴良心领神会,已经纵身一跃,于是,门口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刚刚那雌鸟转过头,自己的雄性配偶已经不翼而飞了。   再看时,雄性配偶已经进入奴良的手中,奴良二话不说,将鱼羹弄出来,给雄鸟吃过了,过了没有很久,这雄鸟已经一命呜呼,而且是七窍流血的。   看到这里,玉琅惊呼了一声,“啊,姨娘,您真是神机妙算,您居然……居然算准了啊。”   “实在不是我神机妙算,除了这个其余的东西都可以吃,好了,大家放心吃吧,至于这个鸟儿,扔掉就是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鸟扔掉了。   洗干净了手以后,人已经微微一笑,坐在了那里,开始大吃特吃起来,这相府里面的厨娘手艺确实不错,三个人都吃了一个饱。   另一边夕月与左晓月还在那里等着,两个人都等得望眼欲穿了,已经送过去了一个时辰,此刻,她们那边还好端端的。   此际,夕月再也沉不住气了,“王妃,奴婢好歹去看一看,毕竟看一看她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边说,一边去了,刚刚到了后院就看到了玉琅,玉琅面色红润,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夕月完全不死心,看着空空如也的盆子,一边看,一边疑惑的问道:“这个鱼羹你们已经吃了?”   “是啊,两翼娘吃得最多了,还说鱼羹不错呢,让以后每一天都送过来一盆,还告诉奴婢,让明天也给你们那边送过去一盆,让你们也是尝尝鲜。”一边说,一边笑着去了。   留下夕月风中凌乱,她简直不敢相信,梁烟云居然没有问题,此刻,她倒是想要在窗口下好好的等一个时辰,毕竟药效不可能立即就发作的,刚刚到了这窗口的位置,屋子里面梁烟云已经握住了一个铜盆。   这铜盆里面的水正好就是刚刚梁烟云洗手的水,此刻梁烟云给奴良眨巴了一下眼睛,奴良立即心领神会,将窗户打开了,然后梁烟云用力将一盆水兜头盖脸就泼在夕月的背上。 第二十四章 算计你,没商量   夕月悚然而惊,刚刚完全在偷听,到底没有想到梁烟云会暗算自己,一盆冷水浇在了身上以后,夕月立即惊骇的大叫了一声。   回眸,某人支颐淡笑看着夕月,“啊,你来了,你来了也不说一声,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着一盆水做了见面礼,真是抱歉。”   铜盆在梁烟云的手中晃啊晃,晶莹的水珠在夕月的头发上晃啊晃,然后在睫毛上晃啊晃,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刚刚的脏水,顺着夕月那白皙的脸庞上立即落了下来。   “我……我是过来收拾东西的,刚刚您吃了那鱼羹?鱼羹是洞庭湖的,老爷对您也是煞费苦心了呢。”   梁烟云一笑,目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你好像也对我煞费苦心呢。”   “奴婢不过是过来收拢一下盘子与碗盏而已,说不上什么煞费苦心不煞费苦心,您是主子娘娘服侍您是奴婢看家的本事。”一边说,一边柔媚的一笑,一边打了一个寒噤。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不过早晚温差是那样的大,以至于让夕月刚刚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冷水浇了一个浑身颤抖不已。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奴婢这里就先告退了。”夕月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要走,梁烟云点了点头,“不送,不送,慢走慢走啊。”   “哈啾,哈啾!”冷风将女子的喷嚏远远的送了过来,梁烟云看着身旁的奴良,奴良也是看着梁烟云。   “你说,我聪明吗,我能干吗?我……牛不牛?”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俗不可耐的将自己那大拇指给竖起来——“您厉害,牛。”   然后又是一个字都不说了,梁烟云转过身,“这个死鸟不要丢掉了,好歹要送过去给她们做见面礼。”   “嗯。”   等到玉琅回来的时候,梁烟云已呼呼大睡了,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玉琅说道:“梁姨娘变了,奴良,你发现了没有,变得果决了,变得聪明过人。要不是刚刚她反应快,你我现在已经躺在了这里。”   “她是应该变的,但是为何学会了这般厉害的医术呢?”   “这,奴婢不知道,”玉琅也不清楚,不过很快就一笑,“梁姨娘有过目成诵的本事,梁姨娘的判断力稳准狠,梁姨娘的记忆力又是好的没话说,奴婢认为,她啊,是前几天在草庐中熏陶出来的结果。”   “权且这样认为,睡觉了,这里真是风波恶。”   “也对。”玉琅一边说,一边也去睡觉了。   彼时,已经过了酉时,天色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好像有疾风骤雨就要来的样子。那夕月回去了以后,面呈事情,将这些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身旁的女子,左晓月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   整个人就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焦灼的踱来踱去,一边望着门口,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终于盼望到了夕月,夕月刚刚进门,就是不停的“哈啾”。左晓月看到夕月这般的浑身湿漉漉,立即皱眉,嫌恶的看着这个自幼就服侍自己的丫头。   “你,这是落水了。”   “可不是!”夕月冷的瑟瑟发抖,左晓月望着茶壶,“自己斟茶,先喝一口去去寒气,此刻,想必那贱人与两个丫头已经魂归离恨天了,对吗?”她一边问,一边站在了窗口。   目光澄明,望着黑洞洞的窗口,这里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二十年中,并没有任何的阻力,她清楚自己是梁嬷嬷的女儿,更想要彻彻底底的取而代之。   终于,这一次他们还是胜利了!   窗外有一束木樨因为长得很是旺盛,居然将自己那茂盛的枝条探入了窗口,然后左晓月伸手,握住了那一株风姿绰约的花儿,看着那花。   此刻,夕月已经喝过了一杯水目光很快的落在了左晓月的身上,黑漆漆的月色下,有一束明明亮亮的光芒,是灯烛的光芒,是暖暖的黄色,刚好落在了左晓月的脸上,因了这一束明亮的光斑,更衬得左晓月肌肤胜雪。   那双白玉一般的柔荑握着一株木樨,倒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姿态。   “王妃,失败了!”夕月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左晓月已经一愣,手中的花儿立即丢在了地上,“怎会?怎会失败,你告诉本妃,怎会失败!这砒霜是你买的,这红花也是你放进去的,她们……没有死吗?”   那张雪白的脸被烛光这么一迫,不觉的什么娇艳,倒是给人一种恐怖以及的感觉,“奴婢敢保证,这红花与那砒霜都是奴婢买过来的,并且奴婢早早就已经让人实验过了,这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她们是没有吃了,对吗?”左晓月迫切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夕月只能叹口气,“但奇怪的是,那盘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作何解释呢?”   “这……”要说到疑惑,左晓月简直比夕月还要疑惑的多,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晓月狠狠的说道:“难道这药真的有问题吗?”   “或者是她们发现的早,但是奴婢问过了,这砒霜的鱼汤,是她们三个人吃了的,奴婢看到盘子里面空空如也,而奴婢也是看到了,这三个人都好短短的,王妃,这一次算是他们福大命大造化大,不过他能够她的意思……”   “她?”左晓月那容貌秀丽的脸上立即有了一种夭骄的模样,冷冷的说道:“这个贱人说什么?你从实招来。”   夕月那双眼睛灵活之极,微微的闪烁了一下,说道:“贱人说她们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有梁嬷嬷鼎力相助,此事万万急不得,这里也是要顾忌顾忌老爷的,毕竟老爷在上。”   “也对,你先去换衣服,本妃在这里再想一想。”一边说,一边委顿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夕月看到事情已经汇报完毕,一溜烟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开始沐浴更衣去了,此刻梁嬷嬷也是过来了。   左晓月将这回事情告诉了梁嬷嬷,梁嬷嬷也是一脸的奇哉怪也,一头雾水的望着左晓月,“怎会,怎会吃了砒霜还好端端的,依照母后看,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如何,母亲,你说,究竟是如何呢?”左晓月是完全不清楚了,毕竟梁嬷嬷是一个常常算计人的人,对于算计人以及反算计都是炉火纯青,有着举足轻重的经验,当下左晓月就准备好好的问一问。   梁嬷嬷微微的吸口气,望着左晓月,看到左晓月的肤色白润,那种白是一种惊愕造成的,她说道:“你先不要急,这妮子是福大命大,我们静观其变,明日里再想办法,依照母亲看……”   “定是她们唯恐我们送过去的东西有问题,这才提前让什么东西吃过了,这东西死了以后……”   “啊。”左晓月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的斜睨着梁嬷嬷,“母亲,你说她们怎会这么恐怖,亏她们想的出来居然用这个方式,亏他们想的出来啊。”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稍安勿躁,母亲这里在想想办法,这一次的机会好着呢!要是不善加利用,这肚子里面的妖孽有朝一日真的生出来了,这母凭子贵,以后那里还有你我母子活命的可能性。”   “还有一点,母亲交代你的事情你务必上心,一定做成了,母亲的愿望可都是在你身上啊。”梁嬷嬷一边说,一边悲戚的叹口气,左晓月立即点头。,“母亲你放心就好,此事只要我可以在王爷跟前说上话,我一定会努力的,您放心。”   “那就好,母亲还要去见一个人,这里就不分奉陪了,拿去贱人自从落水不死以后,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聪明了,你好生注意。”   “是,母亲,您慢走。”左晓月挥了挥手。   梁嬷嬷叹口气,去了。这一晚,梁嬷嬷并没有在府中生活,从尚书府出门以后,梁嬷嬷一路走一路看,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上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将梁嬷嬷径自带到了一个荒郊野岭,这里长林丰草。   这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朦胧的月光,在天空有气无力的照射着,此刻,月光从白莲花一般的云团里面一点一点的照射在了这里,这里是……是一个荒郊野岭!真是奇怪,梁嬷嬷到这里做什么?   再看,这里不光光是荒郊野岭,居然还是一个坟茔,巨大的坟茔,偶然有淡淡的蓝色的磷火在风中微微的燃烧起来,梁嬷嬷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一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那坦荡如砥的中央站住了,这里为何会坦荡如砥,原是因为这里的坟茔都是不封不树的,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乱葬岗,偶有坛坛罐罐,也不知道里面是人的骨头还是什么东西。   梁嬷嬷到了这古墓中央以后,四处梭巡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香烛上,地上的纸灰微微的让冷风给吹动起来,像是灰色的蝴蝶一样在临风飞舞,梁嬷嬷跪在了那坟茔中央,然后将自己临走的时候带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是一瓶酒,除了酒水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锡箔与白纸,她的手颤抖的很是厉害,好不容易这才将纸张给点燃了,然后悲悲戚戚的开始哭泣起来,抽抽搭搭的模样让人不忍卒听。   梁嬷嬷这是做什么,好像一瞬间哭出来了几十年的眼泪似的,一边哭,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酒壶拿出来,在黑暗中开始奠酒,一杯一杯又是一杯,三五杯以后,梁嬷嬷的哭声更加是不可遏止起来。   “父皇,母后!母兄!皇兄!不孝子梁氏来了,您们在九泉之下还好吗?这是我给您们的纸钱,这是衣服,还有酒,这是梨花白,是父皇您最为喜欢的,您好歹喝一杯。”一面说,一面将酒水全部都洒在了地上。 第二十五章 梁嬷嬷的前世今生   那哭声简直难听的很,让树梢头的猫头鹰都飞走了,哭声完毕以后,她努力的擦拭了一下自己脸庞上的泪水,又道:“女儿已经将自己的孩子嫁给了凌王,往后一定会完成你们的大计,会给你们报仇的。”   “请父皇与母后还有皇兄在九泉之下安享天伦之乐,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因为,她听到了脚步声。   在这样的古墓中,听到脚步声原本是让人惊讶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梁嬷嬷非但没有惊讶,还是很惊喜的模样,梁嬷嬷没有回眸,也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儿。   然后慢慢的伸手,从自己带过来的东西里面拿出来一件厚重的衣服,这是……是一件红色的衣服,这衣服是那样的红,红的好像是火焰一样。   在一片朦胧的月光中,依稀可辨这衣服上那精美的纹饰,以及图腾。这是一件多么巧夺天工的衣服呢?那精美的刺绣简单又不失大雅,衬托着衣服上一件妩媚雍容的凤凰,那雅致的凤凰简直要飘然振翅一般。   这是一件正宫红色的长裙,是那种宫廷里面的巨制,衣服的袖口上绣着精美的同色牡丹,是那种非常困难的乱针绣。而衣服上适时的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淡淡的白色祥云,这美好的衣服,下摆则是密密层层的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   这……   这是朝服,是一个女子的朝服,梁嬷嬷为何会拥有这样的朝服?男子为金龙,女子为丹凤。   梁嬷嬷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在梁嬷嬷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他慢慢的将这一件衣服穿好了,目光清明的慢吞吞的回眸,好像在看这衣服上胸前那宽片的锦缎裹胸,又像是在看黑暗中逐渐走过来的一个人。   这人好像鬼影一样,由远而近。   是一个长身玉立,非常魁梧的男子。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这男人拥有一双黑琉璃一样的闪闪发光的眼睛,那橄榄型的冷厉的眼眸是那样的多情,又是那样的惆怅。他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冷漠的。   这人到了距离梁嬷嬷身旁不远处,立即跪在了那里,然后行礼,三叩九拜的大礼,梁嬷嬷一怔,立即迈着金莲到了这人的身旁。   现在的梁嬷嬷,因为穿上了这一件衣服以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她的目光里面多了自信,少了自卑,多了感恩,少了恐惧。望着眼前的人,将目光从这人那高挺的鼻梁望着,望到了这人一身的戎装。   “赵将军,您来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我还需要保留这些个繁文缛节做什么,没得打嘴现世。”梁嬷嬷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将军的手。   “起来就是了。”声音多了一抹淡淡的威严。   月光下,可以看得到赵将军应当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因为赵将军并没有将自己一身戎装给脱下来,他的腰间系着一根金色的腰带,腿上一双鹿皮的长靴。   拳头孔武有力,正好是象征他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之人,慢吞吞的站起身,眼前的赵将军整个人简直可以散发出一种非常迷人的气质,梁嬷嬷微喟一声。   “你来了很久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刚刚疾风吹落在赵将军肩膀上的一枚落叶握住了,轻轻的叹口气,这赵将军握住了梁嬷嬷的手——“一年不见,长公主又是瘦削了不少,长公主……”   赵将军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靠近了梁嬷嬷,梁嬷嬷并没有避让一丝一毫,任凭赵将军将自己那毛轰轰的嘴巴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这才幽幽的推开了眼前的男子。   “我这样子如何不人比黄花瘦呢?一年没有见将军的面,今日一见,你就这般的动手动脚吗?”   “是本将军猴急了,长公主,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展开了,你放心就好,赵赫自己都不清楚,他是谁人的儿子,已经很多年了,他尚且以为是我的儿子呢。”   怎又将“赵赫”给牵扯了进来,赵赫?赵将军,那么眼前的人就是镇南将军赵铭无疑了?   梁嬷嬷点了点头,“我朝想要光复旧物已经很难很难了,还好有将军帮助本公主,事成之后本公主情愿退居后宫,谢谢您这么多年将父皇唯一的儿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的对待!”   啊,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从两个人的片言只语中,不难听出来一个事实。   这梁嬷嬷原是前朝的长公主,至于这荒郊野岭,原是他们家族被灭亡以后的乱葬坑,眼前的赵将军,乃是当朝的镇南将军赵铭,至于这赵将军的孩子赵赫,乃是先帝的孩子。   为了鱼目混珠这才……认作是赵铭的孩子,这阴谋简直过于大了。   “长公主苦心孤诣多年,赫儿毕竟已经长大了,倒不如将此事告诉赫儿,岂不是好。”赵铭这般提议,一瞬间,梁嬷嬷脸上好像没有了神采奕奕的光芒,“不可操之过急,赫儿性格毕竟浮躁,心浮气躁可以成什么大事情呢?”   “依照您的意思是?”赵铭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梁嬷嬷,其实在梁嬷嬷做长公主的时候,赵将军早已经觊觎她很久了,彼时,她对于他这是爱搭不理。   现在,倒是梁嬷嬷有点儿高攀不起的意思,良久良久以后,梁嬷嬷这才说道:“一动不如一静,此事万万不可告诉了赫儿,我这里会早早的让月儿的得宠的,你放心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他说完以后,抱住了梁嬷嬷哦,梁嬷嬷颤抖了一下,“将军,这么多年了,您果真没有忘记我?”   “怎会,怎会呢?本将军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急一分一毫,长公主,您就……”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那厚重的彩衣,然后蛮横的将她的衣服给脱掉了。   梁嬷嬷早已经不再年轻了,一个四十多岁人到中年的男子还是龙精虎猛,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却是一个豆腐渣,这些年梁嬷嬷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更加是不可能好好的保养自己的肌肤。   以前那水蜜桃一样娇艳欲滴的红唇现在已经干瘪了,以前那样好看的神色,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以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不过时过境迁,对梁嬷嬷的身体虽然已经不感兴趣,但是对于梁嬷嬷的爱意却是没有减少一分一毫。   这么多年了,虽然梁嬷嬷已经成了一个嬷嬷,但是在赵铭的眼睛里面,梁嬷嬷还是昔年那个高不可攀的长公主。   “赵将军,您果真不嫌弃我,您看看我。”她一面说,一面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脖颈上已经一片褶皱,简直可以将蚊子给夹死。   好歹这是一片朦胧的月光,非但没有很快的让赵将军发现这缺陷,因为是在坟墓中,好像还增添了赵将军的刺激性一样。   “先帝当年原是准备将你给我指婚的,但是毕竟没有实现,现在,就让我们当着先帝的见面鸳梦重温,你看如何呢?”他激情澎湃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梁嬷嬷微喟,“将军要是不嫌弃,本公主任凭将军为所欲为也就是了。”   周边,有夜枭在鸣叫,高一声第一声,听起来是那样的恐怖。   赵将军的大手一挥,很快的,梁嬷嬷已经不着寸缕,看着梁嬷嬷的躯体,他一笑,然后饿虎一样的扑了上去。   此刻,月色好像更加朦胧了一般,在这样的荒郊野岭,在这样的幕天席地,两个人因为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周边的夜枭鸣叫的声音简直更加大了,好像中间好夹杂这人的与鸣叫,前朝的长公主,与前朝的将军现如今情投意合。   “赵铭,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本公主,啊……啊……”她宛转蛾眉,一边痛苦的承欢,一边忍受那样非人的待遇,然后问道:“竟然已经得到了,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吗?我们一起光复旧物,好吗?”   “会的,会的,会的。”他连连说着,梁嬷嬷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是波涛上的小舟一样,随波逐流,随波逐流……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铭终于算是心满意足了,此刻,梁嬷嬷呆愣愣的望着赵铭。   情不自禁的躲在了赵铭的胸膛中,“赵将军,现在您……”   “长公主,本将军一定会帮助您光复旧物的,您大可放心!”他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自己的锁子甲,穿好了以后,将梁嬷嬷拉起来,梁嬷嬷浑身不着寸缕,此刻,赵铭几乎有点儿后悔。   良久良久以后,梁嬷嬷的目光看着月光,看着月光中的坟茔,然后悠悠的叹口气。“将军,我等您的好消息了,我去了。”一面说,一面朝着来的方向去了。   “嗯,长公主放心就好,有赵铭在,一切皆有可能。”这样一说,她慢吞吞的回过头,“将军是一言九鼎之人,我在这里谢谢将军了,残破躯体不期望将军可以记忆犹新,往后有时间,自然是伺候伺候将军。”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赵铭感叹一声以后,笑着朝前面松林里面去了,刚刚走了没有很久以后,梁嬷嬷好似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立即皱眉朝着他这边冲了过来。   “将军,还有一件事情,我务必要提醒一下将军,将军务必要重视,不然你我恐覆巢无完卵。”听到梁嬷嬷这样说,赵铭立即回眸,那铜铃大眼望着梁嬷嬷,梁嬷嬷立即说道:“杀了上官睿,要快。”   “为何,他并没有得罪本将军。”   “他是没有得罪您,但是他已经知道你我的秘密,恐夜长梦多,还是早早的动手为好。” 第二十六章 关心她的人   “上官睿不是等闲之辈,本将军是将军,他是兵部尚书,这恐怕是很困难了。”原来,他们的秘密与阴谋并不是人人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兵部尚书知道,不过这上官睿并没有真正掌握确凿的证据。   不然倒是可以立即参他们一本的,但是秘密毕竟好像是撕碎一块布一样,只要有一星半点儿的裂缝,其余的地方简直是那样的容易。   “杀了他,将军。”她重复了一句,面色变得阴沉了不少。   “这谈何容易?我是镇南将军,他同样是兵部尚书,且关系与左权是那样的亲厚,这不是那样容易的。”赵铭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叹口气。   “但是……”梁嬷嬷加重了语声,“这人必须死,必须死。”赵铭只能点点头,“长公主放心就好,本将军会竭尽所能杀了上官睿的。”   “将军,去吧。”一面说,一面挥了挥手,镇南将军赵铭去了,巨大的坟茔中,是死一样的寂静,此刻,偶有夜枭在枝头凄厉的鸣叫了一声,拣尽寒枝不肯栖,然后微微振翅飞远了。   坟墓中,一片幽微的亮晃晃的淡绿色光芒,这是磷火,梁嬷嬷等到赵铭去了以后,微微的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将目光移动到自己的脚下。   一片刚刚燃烧殆尽的灰烬中,什么都荡然无存,她开始哭喊起来——“父皇,皇兄,终于儿臣要给你们报仇了,终于儿臣要给您们报仇了啊。”一面说,一边开始哭喊起来。   夜风将那夜枭一样的悲鸣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女子,穿着红色的衣裳,在古墓夜哭,这是多么让人触目惊心的事情?这里前朝的疆场,前朝的残渣余孽都埋葬在了这里。   前朝与傲风国不是一个体系,目前的国政是皇上墨柏开疆沃土,在前朝的废墟上重新修建起来的皇城,不过帝京凤阁龙楼连霄汉,毕竟还有一些没有斩尽杀绝之人。   比如长公主梁嬷嬷,梁氏!在前朝,她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女子,一娉一笑简直都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著迷,在二十多年前忽然一场巨大的暴动发生了,从那个时候开始_——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急转直下,一切都变得那样的触目惊心,所有的种种都变了啊!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不过梁嬷嬷并没有忘记自己那高贵的血统,她以前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现在呢?却要曲意逢迎,却要用牺牲自己肉体这般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梁嬷嬷将自己带过来的剩余不多的黄纸全部都点燃了,一边振振有词的絮聒,一边在火焰中微微的吹拂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梁嬷嬷站起身来,朝着前面的未知去了。   梁烟云这一晚没有休息好,为何早早就呼呼大睡居然还是没有休息好,原是因为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来了!是一个深夜造访的人,这人是……   是赵赫,赵赫虽然与梁烟云没有说超过三句话,但是到了后半夜居然在梁烟云的窗口微微的敲击起来,梁烟云听到窗口的剥啄之声,立即微微举眸,然后打开了窗子。   月光之下,看到一个男子。赵赫那乌黑的头发在晚风中有一种淡淡的银白色,嘴角是一个淡淡的微笑,梁烟云看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梁烟云。   两个人,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话,好像时间都凝固了一眼,梁烟云在心里面暗赞“是个大帅哥”的时候,眼睛不停的梭巡眼前的人,他那漆黑的墨发散在耳边,晚风吹过来以后,有一种淡淡的桀骜的美感。   那眼瞳在月光下好像可以发出一股淡淡的幽蓝的光芒一般,简直俊美的让人暗暗惊叹,良久以后,这温润如玉的男子微微一笑,指了指窗口,“出来,我在前面等你。”   “啊,好。”梁烟云揉了揉自己那惺忪的睡眼,立即合衣而起,随随便便穿了一件衣服以后,纵身一跃,人已经从窗口出去了。   梁烟云看着这不高不低的窗口,心里面苦闷的想到了为何古代那样多的女子会遭遇到某些被人的事情,原来古代的窗口很是容易算计人啊。   梁烟云到了月光下,浑身鸡皮疙瘩斗起来了,虽然已经了夏天,不过料峭的春寒刚刚过去没有很久,空气中更多的不是温热,而是一种莫名的冷意,梁烟云正要返回去穿衣的时候……   一个人立即伸手攥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一看,“赵公子,虽然是约会,不过毕竟还是要做好防寒保暖的措施啊,不然等会后悔不迭。”梁烟云不知道这赵赫与自己以前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句目前看来,赵赫毕竟与自己以前的关系很是亲厚,对未来社会已经将谈恋爱当做家常便饭的梁烟云来说,从赵赫那对于自己关怀备至的眼瞳里面,已经可以看出来,赵赫是爱着自己的。   是那种痴狂的爱,是那种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爱,也是那种绝对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意识的爱。   那么,他们的约会好像也是顺理成章起来,梁烟云之所以这样的轻车熟路原是因为这,这宿主的一已经跑习惯了,梁烟云不禁啧啧,老天,这女人也是一个人物啊,原来。   “那啥,冷,我回去穿一件衣服,你等着我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就要爬窗口,赵赫一笑,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来,披在了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微微一怔,好一个经济适用男啊,比那个冷冰冰的王爷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奇怪的是,她此刻脑子里面回想的,更多的居然还是墨琛。墨琛是冷漠的,墨琛的浑身好像都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而眼前的男子呢,赵赫!   赵赫是温柔的,是阴柔的,是那种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的男子,虽然同样与墨琛一样,具有九寸身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过毕竟与墨琛的性格是天差地别。   “现在……”他望着梁烟云,目光含情脉脉,“还冷吗?”   梁烟云感动了,但是梁烟云显然知道,不是应该感动的时候,梁烟云望着眼前的赵赫。赵公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赵公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赵公子还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这样完美的一个男子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啊,梁烟云“哈啾”了一声,表示自己就算是有他的衣服也是很冷的样子,他轻轻的失魂落魄的鬼使神差的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一怔,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赵公子……”   淡淡的月,蔚蓝的天,真是一个的好夜晚啊!若干年前红拂女夜奔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夜晚啊,好极了!梁烟云微微吸口气,赵赫知道自己失礼,立即松开了梁烟云,用一种非常抱歉非常难为情的目光看着梁烟云。   “抱歉。”   啊,真是一个好男人!梁烟云在心里面暗暗的赞美起来,不但人长得文质彬彬,连性格与内心都是那种正人君子的,抱一抱就抱一抱,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事,没事,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我都睡觉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在前面走一走,可不要让人看到了,我是有夫之妇啊,你看看我这个肚子!”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自己的,简直好像是锥子一样,高挺起来。赵赫尴尬的一笑,“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有,我有啊,要不是我已经有孕在身,要不是我……”   “阿云,”赵赫忘情的望着梁烟云,这一次梁烟云回来以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改变,但是究竟是什么,赵赫暂时并不清楚,梁烟云的身上经历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之,梁烟云变得比以前大胆了,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   “到前面再说。”赵赫指了指前面,梁烟云看看前面的路径,“好。”两人往前走,在这样的环境中走路,赵赫的心激动不已,心脏几乎都移动到了口腔的位置,暗中欢腾的感觉,那种形容不出来的小鹿乱撞的感觉……   真是不舒服啊。   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站在你身旁,你不知道我爱你!现在,梁烟云这个斫轮老手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为现下的情况发明出来的啊,梁烟云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望着前面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好啊,很好。”梁烟云显然是没话找话,他立即点头,目光同样是望着月色,月色明朗,照射的周边一片清澈,人就好像到了海底世界一样,因为这一层莫名的静谧,两个人好像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样。   但是第一句又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月亮很好,不过不常常圆而已。”他好像意有所指一样,梁烟云嘿嘿的笑着,望着前面的位置,好家伙,这是示爱的表示吗?   梁烟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刚刚到了这个异时空以后,就已经俘获了两个男子的芳心,并且这两个男子,各有千秋,一个和一个还不尽相同啊。   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不走了,看着前面的水亭。有蛙鸣,一片一片的,因为这样的聒噪,好像空气变得震颤起来似的,梁烟云的手握住了身旁的一株连翘,这连翘刚刚绽放,有一种淡淡的鹅黄。   梁烟云将连翘握住了,轻轻的就着月亮看着,说道:“赵公子,你话里有话。不妨明说,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又是这月朦胧鸟朦胧的,不会有第三个耳朵听见的,你说吧,我都在听。” 第二十七章 可不是谈恋爱啊   “阿云,你以前……”   他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伸手将手中的连翘握住了,然后攀折了下来,梁烟云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一般,简直婀娜多姿啊,望着梁烟云,望着望着,他说道:“阿云,你以前并不这样子叫我,但是这一次回来以后,你变了。”   “以前?”梁烟云只知道以后,谁知道以前啊,苦思冥想了会儿,还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将他叫做什么的。   哈尼?亲爱的?不,不,不!梁烟云脑补了一下,以后,只能投降,望着赵赫,“赵公子,以前阿云叫做你上面呢?”望着梁烟云的风髻露鬓,他轻轻的吸口气,“从此萧郎是路人,你已经嫁人那样久,从来就没有回来过……”   “也从来就没有只言片语给我,我……我心里面好难受,听说你要回来,我十万火急就回来了,我……我是从不远万里的南方赶回来的,你知道吗?阿云,像以前一样那样叫我,你叫我,叫啊。”   他好像琼瑶剧的男主角一样,梁烟云搔搔头皮,叫啊,叫啊!看得出来,这男子是很渴望自己可以叫出口的,但是叫什么嘛叫,梁烟云真的不清楚啊!   “赵哥哥,阿赫?”梁烟云试探性的叫出口,他的嘴角立即有了一个美丽的微笑,“阿云,好在你并没有贵人多忘事。”   “赵哥哥,阿云怎会贵人多忘事。”既然要扮演就要十全十美嘛,梁烟云是这样一个聪慧绝伦之人,自然是可以很快就见微知著的,哥哥就哥哥吧,让赵赫占便宜就占便宜。   “幼年的时候,我老是做梦……”啊,赵哥哥,这是什么情况啊,您难道是放射性思维,这样快就岔开了话题,而且还是离题万里!   梁烟云望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微微的吸口气,望着梁烟云,目光是执拗的,说道:“我老是做梦,梦到自己和你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自从你嫁给了王爷以后,我还是贼心不死。”   “赵赫!”梁烟云回眸,惊骇的望着他,他是那样一个了,但是看到这个糟鸭还是想要吃一口,另外,在讲,这是赵赫的一片心意,梁烟云不可能不吃的。   此际,梁烟云的手握住糟鸭,已经食指大动起来,赵赫看着梁烟云在吃,立即说道:“你好歹慢点儿,还是和以前一样。”   “以前?”梁烟云无言以对,但是动作没有停下来。   不好意思,一个孕妇往往是大胃口之人啊,梁烟云一边吃,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说道:“以前,你每每饿肚子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子给你送吃的东西,看到你那样吃,我心情很好很好。”   这个昭是一个好人!   梁烟云一边吃,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的目光也是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佩戴了自己刚刚赠送的金簪以后,整个人更加美丽了。   摇晃的金珠银光闪烁,让梁烟云显得更加是皮肤细润,梁烟云的樱桃小嘴很快就变了血盆大口,一会儿以后已经将这个糟鸭给吃了一个一干二净,然后伸手。   他立即将锦帕拿出来,将梁烟云的手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梁烟云霎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慈禧太后,而眼前的男子呢,简直好像变成了李莲英一样。   这样讨好自己,究竟所为哪般?吃完了,梁烟云看着水面,将刚刚的连翘丢在了水中,水中立即有了一个淡淡的涟漪,然后有鱼儿过来唼喋,围绕着那刚刚落在水面上的连翘开始啃噬起来。   “其实,鱼儿大概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被这一枚连翘吸引,鱼儿是不吃的,但是鱼儿不能抵挡那种神秘的与诱惑力。”   他自说自话一般,说完以后,看着水面的倒影。   来了,来了,穿越猛于虎的婚外恋来了!他的目光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淡淡的一笑,梁烟云也是一笑,想要说什么,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月光从树梢头落下来,将银辉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她的丹唇不点而赤,那娇艳若滴的菱唇简直好像红玫瑰一样,此刻一股淡淡的熏风带着花香拂面,这股淡淡的清风,将梁烟云腮边的两缕发丝吹动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还君明珠双泪垂   梁烟云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撩人,那种风韵简直是任何一个成年男子都不可以拒绝的。   赵赫从小往来与尚书府,对梁烟云自然是有一种悱恻的感觉,梁烟云很快也就感觉到了,她的手握住了那连翘掐掐掐,怎么办,这是婚外恋啊!怎么办,他的告解是那样的情深意笃。   一般情况,女人是不可能这样就屏蔽掉一个人的甜言蜜语,更何况仅止于此而已。他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梁烟云的心田,梁烟云微微的皱眉,将目光以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那鹅黄色的连翘上。   不,不,不,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啊。   不,不,不,拒绝这样一个男子自己做不到啊。   不,不,不,梁烟云是有夫之妇啊,看一看那大腹便便,这……梁烟云虽然不太清楚他们之前以前有过什么感情的摩擦与追求,不过就目前那诚挚的言语,梁烟云微微的吸口气,望着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圆啊,这样朦胧的月光下,看眼前的男子,更加显得身形颀长,更加显得风姿楚楚,长身玉立,男子简直好像是章台柳一样,梁烟云其实早已经怦然心动。   人非草木皆有情,有心动但是不应该有行动才是好的啊,梁烟云舐了一下自己的菱唇,思忖了很久很久以后,将目光挪移了一下,望着眼前的赵赫。   “赵赫,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是啊,已经吃饱了,不回去在这里不好啊。   梁烟云的手指轻轻的摸弄着阑干,有一种微微的凉意渐渐的侵入了梁烟云的肺腑之中,今晚好像很冷的样子呢。   “就要走嘛?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们已经三年没有见面了,你为何这般的狠心恨意?”这样责备了以后,梁烟云心里面更加是难受了,心道,赵赫啊赵赫,凭借你这种好皮囊,什么样的女子不是信手拈来呢?   为何独独钟情于一个有夫之妇呢?梁烟云的眼睛望着赵赫,有千言万语,有拒绝,有狠戾,但是到头来更多的则是一种迁就与顺遂。   “明天还会见面的,我并没有准备这几天就回去,你知道的,我是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一面说,一面伸手,将赵赫刚刚别在自己云鬓上的那金簪握住了,然后轻灵的拔了下来。   交给了赵赫,“赵赫,对不起,这个礼物很是贵重,我……我不能接受。”   “为何?”他受伤了,目光窘迫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没头没脑的只顾将手中的金簪给了赵赫,“抱歉,我真的要回去了。”   “阿云,这就要……走了吗?”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受伤,梁烟云顷刻间就了,不敢与那样的凤眸对视,“我真的要回去了,明日里我们还是会见面的。”   他微微吸口气,握住了金簪,朝着水中就要丢下去,梁烟云看到这里,立即说道:“喂,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要,给我等于是暴殄天物,我对你还有什么要求与冀盼呢?只希望你好好的就是了,没有想到我亲手做出来的金簪你都不要,阿云,你去吧,你去吧。”梁烟云看着他。   “给我。”   “这才好。”他一笑,那样的笑容是多么美丽啊,好像整个春天又回来了一眼,梁烟云蓦地想起来墨琛,同样是男人,同样是位高权重之人,为何一个这样彬彬有礼善解人意,一个那样冰山可谓冥顽不灵呢?   “我……”   “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子,我有什么好呢?我什么都不好。”梁烟云贬损完毕自己以后,将肩膀上的披风握住了,厚重的披风在空中画了一个流畅的弧线,“给你,以后找一个喜欢你的人,一定要幸福啊。”   “阿云,你真的这般的厌倦我,这般的嫌弃我吗?”不,不,不,不是梁烟云嫌弃他,而是这样一个人简直太好了,他是一块有机玻璃,是那样经不起伤害与漂染的。   梁烟云不想要伤害这样一枚金子般的心,梁烟云沉默了,沉默延续了很久很久,他忽而变得沉郁了起来,良久良久的沉默中,他微眯了一下眼瞳,说道:“你小心你的那个姐姐,他这一次也是来者不善。”   “我知道,你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傻丫头啊,我可不是了。”她一面说,一面励志一般的攥住了拳头,看到梁烟云这般说,他放心了,但是带着一种浓郁的醋意,说道:“也对,你已经……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赵赫哥哥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终于这样的自作多情也不能了呢。”他越说梁烟云的心头越是惴惴不安,也越是难受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看着赵赫。   “你遇人不淑,但愿你以后可以找到一个爱你的,你也同样爱的人,我真的要去了。”梁烟云发现,自己要是再不离开这里,就真的走不开了。   她的贞操观与爱情观是那样的单纯,既然已经怀孕了,既然已经有了墨琛,既然现在已经是墨琛的下堂妻,可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心口如一,就算是何不了解墨琛,就算是以后要离开墨琛。   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毕竟还是王妃啊,侧的。   看着梁烟云去了,他的眼睛里面失落的光芒逐渐的攀升上来,刚刚那种神采奕奕的光斑逐渐的消失了,良久良久以后,微风将他的叹息送了过去。   梁烟云听到了那种沉郁的悲心的唉声叹气,但是梁烟云还是毅然决然的去了,真是想不到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有这样的桃花运,不过红鸾星动也不起作用啊,毕竟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啊。   梁烟云做完了这一切以后,朝着自己的房子去了,好在没有迷路。庭院深深,梁烟云到了窗口的位置,一跃而上,然后自己的香闺。   刚刚进去,就看到了奴良,奴良右手抱着宝剑,整个人鹄立在屋子里面,梁烟云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张棺材脸,不禁瑟瑟后退了小半步,“啊,后半夜的,你这样在这里站着,吓死我了。”   “刚刚出去做什么了。”梁烟云幸亏没有,不然这不是抓一个正着,梁烟云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自己头顶的金簪,“自然是出门去与一个故人见一面。”   “故人?”咄咄逼人的口吻,梁烟云叹口气,只好和盘托出,她知道在奴良的眼前最好还是不要玩心眼,毕竟这是王爷派过来保护自己的一个人,毕竟这人也是大风大浪里面摸爬滚打过来的。   梁烟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说道:“是赵赫哥哥了,他已经与我三年没有见面了,我们这一次可以见面也真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啊。”   梁烟云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以后,奴良好像鬼影子一样的靠近了梁烟云,轻柔的叹口气,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吗?”   “啥叫做个瓜田李下,你说清楚,看你这张脸我实在是不想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看得出来,这是代替墨琛来教训自己的,梁烟云微微的吸口气,瞪圆了眼睛也同样冷冷的看着这个家伙。   “你知道什么叫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奴良哑口无言,“总之我是奉命过来保护你的,你最好不要与他旧情复燃,这样终究是不好的,对吗?”   “呸,要是旧情复燃刚刚早已经燃烧过了,还用得着你提醒,我梁烟云行的端坐的正,我怕什么啊我,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去告诉王爷,让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好好的对质对质就是了。”   “我……”奴良没有见过梁烟云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奴良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良久以后,奴良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因为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大可不必。”梁烟云气咻咻的,这叫什么事情啊,刚刚回来就遭遇到了这般的怀疑,“不,因为你与我是朋友。”奴良这样说,梁烟云想不到奴良居然会这样说。   不禁闪烁了一下眸光,狐疑的说道:“真的?”   “如假包换。”奴良点点头,梁烟云一笑,“好得很。”这一晚,与奴良的交流并不多,不过她与奴良之间的情感又一次有了新的跨越,她们已经逐渐从所谓的主仆关系变成了正正经经的朋友关系。   在这个势利眼纵横的古代,梁烟云可以得到一个会武功的朋友,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夫复何求呢?更何况,这是一个真正愿意相信自己品行与操守的朋友啊,梁烟云这一晚睡得很好。   反之,睡得不好的则是隔壁一个小院落中的左晓月了,害人的人往往会玩空心思的想狠招,这样一来就会精疲力竭,她倒是想不到梁烟云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整个人简直好像是伐毛洗髓了一般。   “夕月,夕月,快回来给我赶蚊子,蚊子如何这般多?”这才刚刚过了立夏蚊子就多了起来,夕月呢,叫嚷了两声以后,夕月并没有回来。   左晓月立即拉长了语声——“夕月,你耳聋吗?本妃叫你你居然都不过来,真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夕月!”听得出来,语气已经很是气急败坏了,此际,旁边屋子的梁嬷嬷倒是听到了。   微微举步朝着这个屋子走了进来,“阿月,如何这时候还不好好休息?”   “这时候?”她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哎,我心事重重,如何就可以睡得着呢?”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叹口气。   梁嬷嬷自然是将左晓月当做了掌上明珠的,立即伸手握住了熏香炉,将沉水香给点燃了,又到了前面的位置将窗子给关好了,这才微微叹口气,目光落在了左晓月的身上。 第二十九章 命运交响曲   她对于左晓月寄予厚望,但是左晓月呢,到了这个年岁做事还是虎头蛇尾的,与自己为何这般的不同?   她虽然有时候失败,不过毕竟没有左晓月一般的心浮气躁,“娘,您如何这般的看着我?”梁嬷嬷微微的叹口气,说道:“我刚刚去见了一个人。”   “您……”左晓月的目光此刻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梁嬷嬷,窗外的月光以及屋子里面的红烛交相辉映,柔和的光斑落在了梁嬷嬷的脸上,也落在了梁嬷嬷的发丝上,她认认真真的看着母亲。   眼眸慧黠地转动了几下,但是很快就发现了母亲发丝里面的白色,那样的白色是让人触目惊心的,左晓月不禁叹口气,“母亲,您究竟是去了哪里?”一边说,一边看到了母亲衣服上的苍耳。   又是看到了母亲脚底上的灰尘,这才叹口气,走到了母亲梁嬷嬷的身旁,给梁嬷嬷斟茶,这才说道:“您去了北山对吗?你如何深更半夜一个人去那地方,简直是危险以及。”这样一说,梁嬷嬷娓娓道来。   “我并不是一个人过去的,还有一个人。”   “是何人呢。”她将热茶给了梁嬷嬷,梁嬷嬷的手颤抖了一下,想要喝茶,不过终究还是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母亲去见了一个人,见了你赵叔叔。”   “赵铭?”左晓月好像只有一个所谓的叔叔,那就是赵铭,梁嬷嬷点了点头这才说道:“你如何还是不得宠呢,母亲想要占你的福。”   “这……”左晓月几乎要哭泣了,但好在还是忍耐住了,“这如何是想要盛宠就可以的,他对女儿从来没有另眼相看过,不是女儿不去盛宠,而是……而是这……力不从心啊。”   “我们家族就靠着你光复旧物了,你肩膀上是有担子的啊,阿月。”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紧紧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阿月,你放心就好,前路虽然坎坷,不过毕竟只要是你走,母亲会在你前行的每一步都将旁边的荆棘与杂草清理一个一干二净。”   “母亲……”再也忍不住,左晓月潸然泪下。   “阿月,好阿月,这事情就拜托你了,一定要让凌王与皇上离心,一定要让赵赫上位啊。”   “赵赫?”她一惊,不禁疑惑的望着梁嬷嬷,紧张的压低了语声,“赵赫是赵铭的亲生儿子,对吗?”这样一问,梁嬷嬷立即摇头,并且同样是压低了语声,用一种切切的秘密的声音说道:“可以说,父皇的另一个孩子。”   “啊!”这秘密让左晓月着实一惊,花容失色中,手中的茶盏也是落在了地上,然后四分五裂,赵赫向来对梁烟云很好,对左晓月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到头来居然……   居然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居然是一条船上的,这让左晓月简直无言一度,愣怔了片时以后,梁嬷嬷说道:“你不用惊疑不定,赵赫必然要做未来的帝王,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傲风国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吗?”左晓月问,梁嬷嬷摇头,“我如何会那样的愚蠢,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有时候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哪里还能保留下来,他是我朝的孑遗,只有这一个硕果仅存的皇子啊。”   “这——”左晓月问道:“那么,他自己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是不知情,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可以得罪他,更不可以与他为难,好吗?你们的事情是母亲的过错,但是母亲也是有苦衷的,你只有真正的接近了王爷,才可以帮助母亲啊。”   “是,是,母亲。”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有这样一层关系,那么他们呢?他们现在就是一家人啊,这样一来,倒是不可以谈恋爱了。   左晓月也是叹口气,“他也是很喜欢梁烟云,真是的,为何看上这个贱女人的人是那样多呢?”   因为梁烟云天真无邪,因为梁烟云思想有广度,因为梁烟云原是一个君子坦荡荡之人,为何没有人喜欢左晓月,因为左晓月原是一个小人常戚戚之人!这样一个人充满了心机与算计,想必喜欢左晓月的女子并不多!   “母亲,儿臣知道了。”左晓月立即点头,良久良久以后,梁嬷嬷微微呼口气,“我亦长公主的名义命令你,下跪,对今日说的话都要守口如瓶,如若不然,立即天打五雷轰。”   “母后!”她立即改口,但是梁嬷嬷那边是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变得比较冷了,好像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朝臣一样,左晓月无计可施,只能为难的跪在了氆氇上。   “母后,此事关乎到很多人的生死存亡,儿臣记住了,儿臣守口如瓶就是,往后一个多余的字儿都不会说的,至于赵赫哥哥,儿臣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   左晓月说了梁嬷嬷想要听到话,梁嬷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伸手将女儿歌拉起来,左晓月的眼睛里面有泪珠,但是梁嬷嬷呢,那苍老但是睿智的眼睛里面爆射出来一片冷芒。   “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不要找夕月,现在有夕月,万一有一天没有了夕月,如何是好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熏香炉中的沉水香拨弄了一下,青烟袅袅,朦朦胧胧的。   左晓月不是很理解梁嬷嬷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还是试图想要理解一下,“母亲的意思是?”   “所有的人都是棋子,母亲会帮助你下好这一盘棋,母亲会帮助你的,你放心就好。”一面说,一面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点了点头,遗大投艰,她一个女子,究竟可以不可以反败为胜呢?   “母亲的意思……”左晓月望着梁嬷嬷,梁嬷嬷淡淡的一笑,说道:“必要的时候,母亲都会牺牲自己成全你的,更不要说这个所谓的丫头了。”   “啊,母亲。”左晓月微微震惊了一下,旁边的梁嬷嬷不过是阴沉沉的一笑,“是的,母亲连自己都可以牺牲,你何苦连一个丫头都放在心上,让所有可以牺牲的都牺牲,可以利用的都去利用。”   “你是皇族,记住了。”梁嬷嬷郑重其事的说完,这才微微的吸口气,将目光移动到了窗外,窗外的夜色是那样的静谧,那样的黑沉沉,如同墨水一样,看不透。   “是,儿臣是皇族。”她一面说,一面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梁嬷嬷看到女儿这般给自己保证,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左晓月头痛不已,为何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可以将梁烟云置于死地的招数简直已经绞尽脑汁了,此刻,左晓月实在是黔驴技穷了,准备休息,刚刚睡下,门口那夕月已经惊慌失措的冲到了屋子里面。   “王妃,有一个秘密,奴婢发现一个秘密啊。”夕月瑟瑟发抖,刚刚到了屋子里面,已经一股淡淡的冷风,梁烟云看着夕月,说道:“你说,究竟是什么事情,有什么呢?”   “奴婢刚刚在前面的花厅里面,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这府中人是那样的多,看到了两个人也不用这般的大惊小怪,我以为你看到了两个鬼。”这样一说,就要蒙头大睡,旁边的夕月焦急的上前一步,“王妃,这两个人可是您的死对头。”   “是……梁烟云,还有一个呢?”左晓月问。   夕月刚刚原是想要过去看一看究竟梁烟云吃了那等砒霜与红花以后会不会死,刚刚去了以后,就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朝着花厅去了。   她原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此刻看到这里,焉能坐视不理,看到眼前两个人恍恍惚惚的去了,自己立即调整了一下,也是灵猫一样的朝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去了,过不很久,已经看到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梁烟云一个则是那赵铭的儿子赵赫。一看不打紧,立即回来就汇报情况,此际,左晓月正好听到这里,满心的怒意以及醋意已经不约而同的造访,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王妃,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好事情呢,奴婢的意思,您这样过去就可以捉奸,要是成功了,至少这梁烟云会完蛋的,您还不快点儿?”经过这样一提醒,左晓月立即就穿上了珠履。   “好得很,这就去,事不宜迟。”两个人风风火火的去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到了花厅以后,只有一个人,一个站立在晚风中的人。   是赵赫,她看到赵赫,想起来这个皇叔多年以来对于自己爱搭不理,老在存在心里面的愤懑以及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很快就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的心脏微微的抽痛。   到底是赵赫先开口,他雅人深致的一笑,望着身旁的左晓月,“王妃,夜深风露重,这个时候了,您居然不睡觉吗?”   “你不也是没有休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左晓月从小就会的那种本事,被这样一说,他笑了,“我在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很是好看,王妃不觉得吗?”   “月亮,我看你是心猿意马。”她一面说,一面朝着赵赫而去,赵赫移动了一下身影,准备随时离开。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知肚明!”左晓月的目光冷冷的望着眼前的赵赫,赵赫一笑,“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倒是有些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好。”赵赫对于左晓月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赵赫,这么多年了你果然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你们的那些破事情,你打量我果真是不知道?你以为我是木鸡石猴对吗?你还是以为人人都与老爹一样,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呢!” 第三十章 冥顽不灵的家伙   “你知道的,我不打女人。”他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左晓月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反而因为将他内心的恨意给激起来而有了一种,一种前所未有的。   “你来,你打我。我是王妃,你要是敢……”赵赫看到那张脸,隐忍住了自己心头的怒焰,慢吞吞的说道:“我不打女人,但是我打起来女人简直不是人,你最好不要逼迫我。”   左晓月已经将梁嬷嬷教导自己的忘到了九霄云外,良久良久以后,他怒气恒生的说道:“这几天你最好安安分分的,我会时时刻刻注意你的一言一行,要是你居心叵测怙恶不悛,你不要怪我整治了你。”   “你……到了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大肚婆,居然你还是贼心不死。”   “你……”赵赫闻言,不见你转过了身,“你这样的人真是不可理喻,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看到赵赫这样就要吊臂离开,左晓月一生气,一跺脚,“赵赫,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赵赫根本就不理会左晓月的叫嚣。   看着赵赫去了,左晓月立即激动起来,朝着赵赫离去的方向紧赶慢赶两步,然后再次恬不知耻的拦截在了赵赫的必由之路上,赵赫冷冷的望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你好歹是尚书大人的小姐,为何这般冥顽不灵,左晓月,你究竟要做什么?”这样一声斥责以后,左晓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激动的说道:“赵赫,尽管梁嬷嬷已经告诫过我,要我守口如瓶……”   “不过,”她加重了字音,“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切,一切的一切,你给我听着。”   “你以为你说什么我是很感兴趣对吗?走开。”他挥舞了一下宽袍大袖,左晓月激动的说道:“你真的不希望知道你的秘密,你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有怀疑过你自己的……身世。”   赵赫也算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好人,居然忍住了,居然听完了,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道:“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看到赵赫“一本正经”的望着自己,左晓月立即压低了语声,“其实你是一个皇子,你不会知道的,我和你啊,还是亲戚,我们都是皇亲国戚。”左晓月说完,还唯恐周边有另外的耳朵,另外的眼睛。   仔细的在周边梭巡了一圈,看到什么都没有,这才点了点头。   “哦?”赵赫表示出来一种“大惊”的神色,惶恐的望着左晓月,然后用一种激动的语声夸张的说道:“天呢,我赵赫居然是一个皇亲国戚,我居然一无所知,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这如何是好?”   “这都是梁嬷嬷告诉我的,都是新鲜出炉的秘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么多年你爹爹对待你好像不对劲,都说棍棒之下出孝子,但是你爹爹从来就没有一次打过你,你说对吗?”   赵赫本来不想理会左晓月,但是知道左晓月是一个非常讨厌的女人,且还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于是只能虚与委蛇的应酬,刚刚的夸张一看就是伪装出来的,只可惜我们的左小姐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其实梁嬷嬷是我的母亲,她是前朝的长公主,您呢,是至高无上的皇子,也是我母亲的弟弟,这样一来呢,您就是皇叔,您说您与我是不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左晓月本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天呢!”赵赫夸张的看着左晓月,“我居然什么都不清楚,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好开心我好激动我好难以自制的。”   “然后呢?”说完以后,看着左晓月,左晓月这才知道,原来刚刚不过是他故意在那里夸大其词而已,显然,这样的秘密让任何一个人去消化都是有困难的。   毕竟告诉一个人,他的父亲不是亲生的,这一个秘密已经过激劲爆。更何况,他还是数一数二的皇亲国戚,还有一点,居然与左晓月还是亲眷关系!   “然后,你我要连起手来,你知道的……”   “我知道。”赵赫才不要知道究竟左晓月要说什么东西,人已经扬长而去了,此刻左晓月终于明白自己刚刚耍了,不禁懊丧的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脸色变得阴鸷起来。   “赵赫,你给我回来,我并没有骗你,刚刚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用我的人格给你做保证。”   老远的,听到左晓月这样说,赵赫顿住了脚步,慢吞吞的回眸,看着月光下的左晓月,然后同样是提高了语声。   “你最好莫要说自己的人格,在我赵赫的眼中,你左晓月的人格一文不值。”他强调完毕以后,又道:“我往后不想要看到你欺负她,看到一次我就报复你一次,报复一次就让你铭心刻骨。”   “最好莫要告诉我你与我是什么狗屁亲眷,我和你这种人原不是同一路上之人!”赵赫慷慨激昂的说完,已经扬长而去了。   左晓月看着天边的明月,看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微喟一声,“算我倒霉,算我倒霉。”   赵赫这一晚并没有睡觉,回到了客寓总以后,他慢吞吞的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纸包拿了出来,然后握住了一个文王鼎,这文王鼎并不大,居然也是藏在自己的衣袖中的。   赵赫握着这个文王鼎慢慢的看着,过了霎时以后,将这药粉均匀的洒在了这文王鼎中,将文王鼎放在了明月中。   这是做什么?   采天地之精气,集日月之?还是?赵赫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睑,那长长的睫毛黑压压的,给人一种非常美艳绝伦的感觉,然后他的耳朵轻微抖动了一下,好似听到了什么一样。   慢吞吞的握住了这文王鼎,文王鼎中已经了一只不大不小的蜈蚣,蜈蚣通体晶莹剔透简直好像是透明行走的灯管一样,几乎连这蜈蚣的内脏都清晰可辨,那种形容不不出来的诡谲与怪异让人浑身汗毛都可以倒起来。   他将手探入了这文王鼎中,然后这通体透明的蜈蚣在他的手指上的咬噬了一口,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然后那豆大的汗珠顺着这张大理石一样高贵的脸庞已经落了下来,然后他慢吞吞的将文王鼎的盖子盖住了。   他开始浑身都瑟瑟发抖起来,这蜈蚣霎时已经死了,他没有来得及将文王鼎放好,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然后抽搐起来。   他的咽喉颤动,好像发出来一种如同蛇类才会有的嘶嘶声,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倒地不起,浑身都变得僵冷起来,她抽搐着,抽搐着。   这一晚,赵赫经历的不啻于是冰火两重天!   原来,赵赫这几年都在练毒,现在正好练到了“百毒不侵”这一环,但是好像这一环总是不那样容易成功一样,现在,他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看起来赵赫是一个外表公瑾之人,但是在赵赫的心中,有很多很多的隐痛,他从小体弱多病,虽然赵铭对赵赫已经很好很好,但是身为镇南将军的儿子,他的父亲是那样的厉害,武功简直大开大合。   而赵赫呢,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厉害,他从幼年开始就在偷偷摸摸的练毒,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在那个年代,一个百毒不侵之人,是很了不起的。但是赵赫是盲从的,在某些事情上,赵赫简直不得要领,所以常常到了走火入魔的濒危边缘。   今夜原本是夏天最为普通的夜晚,不算是炎热,但是也不算是很冷,但是赵赫此刻忽冷忽热,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简直几乎要了人的命,赵赫的牙关咬紧。   几乎好几次,他都感觉到自己到了鬼门关,但是几乎好几次,她都从鬼门关又一次回来了。   到了月上中天,左晓月踢着一枚石子,一边踢,一边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望着天空的月亮,望了很久很久。   她的身上居然有那样遗大投艰的责任,老天啊,她独木难支啊!面对刚刚赵赫对于自己的羞辱,她的心里面有气,恨不能将这一枚士子踢飞。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将菱莲的淡淡熏风送到了她的鼻翼边,左晓月抽抽鼻子,嗅着这一股非常清雅的香味,今晚,她的心情怎一个愁字了得啊。   原是过来捉奸的,哪里知道没有成功,到底是梁烟云闻风而动,早早的就逃之夭夭,还是自己的运气并不好呢?左晓月怅惘的叹口气。   上一次几乎差一点儿就将梁烟云给弄死了,但是并没有成功,现在的梁烟云简直如有神助一样,怎会那样轻而易举就将砒霜的毒药给挑选出来,难道是赵赫?   为何世界上的每一个男人对梁烟云都这般的好?从那个冷冰冰的墨琛到这个温文尔雅的赵赫,为何,这是为何啊?   左晓月在冷风中站立了很久很久,丫头这才举着一件重裘到了她的身旁,看到左晓月这般颓唐的样子,知道这一次又是出师不利,左晓月恶狠狠的攥住了拳头,“这贱人怎会这样左右逢源,我居然独木难支。”   “不妨事,王妃!暂时还不能看出来什么高下,奴婢听说明日里上官睿要过来,要是上官睿过来了,她近日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的意思是?”左晓月眼睛里面立即有了两道冷芒。   “人多手杂是非多,人多眼杂问题多,现在就是没有是非没有问题的时候,您想……对吗?” 第三十一章 离经叛道二小姐   左晓月闻言,淡淡一笑,“我仿佛发现,一切更好玩了。”   “还不到您粉墨登场的时候,王妃,不要着急,她就算是左右逢源又有什么了不起!”夕月的声音低沉,暧昧的说道:“您不要忘记了,上官睿与赵赫向来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   “啊,也对,也对!”简直让左晓月鼓掌称快了,上官睿是什么人呢?上官睿的爹爹同样与她们的爹爹一样,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品阶一模一样,连官衔都是一模一样。   左权目前是兵部尚书,上官睿的爹爹也是兵部尚书,朝廷有三省六部,每一个部门都有三个甚至三个以上相同职权的人。   这三个人都是用来参赞军务的,为何不是二,不是四?当今圣上也是一个聪明之人,早在几千年前就知道了“三角形具有稳定性”的道理,所以设立的机关中总是以“三”为主。   而在《道德经》的黄老之学问中,更加是有一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多以傲风国的国君才这样子设立。   而三省六部中,往往有很多迟疑不决的事情需要投票表决,一般情况则是“少数服从多数”所以,在大事情上,三与二的区别很快就显而易见了。   左权与上官都是傲风国皇上墨柏非常敬重并且也是倚重的两个人,这两个人相得益彰,毕竟是兵部尚书,有时候生气起来会大打出手,但是很快的时间里面又是好得很。   这样的关系垫底,从小上官睿也是认识左权的两个女儿,其实,当初,两个女子没有到王府的时候,他也是想要娶梁烟云的,只可惜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萧郎是路人。   听说她们两个回家归宁,他就算是没有时间都要抽时间回来看一看的,更何况目前还有的是时间。   上官睿相比较于墨琛,比墨琛圆滑一些,原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相比较于文质彬彬的赵赫,多了一种成熟与逢迎,原是那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之人。   不过,与赵赫有一点倒也是相同的,都是不喜欢左晓月!幼年时候,左晓月仗势欺人的事情,他们两个都看在眼里,也都分别给梁烟云打抱不平过,但是不同之处在与,赵赫的眼睛里面容不得一星半点儿的沙子。   总是喜怒形于色,倒是上官睿,虽然在心眼里同样是讨厌左晓月,不过毕竟知道左晓月是嫡女,所以很是礼让三分。   左晓月知道这个讯息,简直开心不已。   “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上官了,不知道最近他如何了?”左晓月满脑子都是对于未来的冀盼与幻想,夕月轻轻的说道:“听说您嫁人了以后,他整日都心情不好,整个人也是落落寡合的样子。”   “以前,他是那样一个活泼开朗之人,怎会这样,定是风言风语,我不信。”左晓月委屈的很,嘟起来菱唇。旁边的夕月立即添油加醋的说道:“听人说,他还握着一柄刀,时时刻刻在那里雕刻什么东西。”   “是一个女子。”   “啊,这样情深意重吗?为了我身上的重担与秘密我简直……简直错过了一个又一个那样好的人,要是还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新来过……我……我……”左晓月激动的连眉毛都虬结了起来。   “王妃,您如何又露出来小儿女的情态来?”一面说,一面微微的吸口气。   “王妃,不是奴婢说您,这事情当断则断,对您有好处,目前王爷对您是什么样的,您心知肚明,可不要让王爷误会了。”其实,夕月也是看得出来,王爷墨琛对左晓月是丝毫没有兴趣的。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提醒一句,不要让左晓月在没有墨琛的时候得意忘形。左晓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夕月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做奴才做的是那样的炉火纯青,厉害着呢。   这世上,有一种人只能做狗腿子,要是给她做另外的东西,倒是不成,这种人就如同夕月一样。而世界上总有一种人是天生就要做高高在上的人,那种人则是梁烟云。   从梁烟云刚刚重生我们已经可以看出来,面对各种危险与迫害,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身世以及自己的身份,梁烟云简直连缓冲都没有就已经顺遂了,这是与生俱来的。   这一晚,这主仆两人聊了很久,到了三更天还是没有聊出来一个什么所以然,究竟如何去对付梁烟云,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   倒是很快的,天就亮了。一早上,循例梁烟云是要到老爹左权的屋子里面去请安问好的,往常,梁烟云跑得很是勤谨,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爹爹的另眼相看,同样都是女儿,但是为何做女儿与做女儿的差距为何就这样大呢?   梁烟云不清楚。   但是自从重生以后,梁烟云从内到外几乎是焕然一新,改变不能接受的,改变改变再改变!   第二天,玉琅早早的就起来了,帮助梁烟云梳妆打扮完毕以后,立即说道:“小姐,今天循例你要到老爷那边去请安的,您过去以后可不要乱说话,磕头完毕以后你我早早的过来。”   “听说今日上官公子要过来,您也是要收敛有点儿,往常您与他都是没大没小的,毕竟那时候您还是这的小姐,现在啊,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奴婢也是要好好提醒您的。”   梁烟云发现做古代人也不好,尤其是一个古代女人,尤其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古代女人,梁烟云心情不好极了,大清早就让一个丫头这般的告诫自己,做这事情要不得,那事情也是不好。   任何一个人呢恐怕心里面都不会舒服的,不过梁烟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为了自己好,此际,梁烟云点了点头,“好了,好了,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一面说,一面朝着前院去了。   今天,兵部尚书左权是休班的,因为今天世侄上官睿要到府中做客,说到这个上官睿,他也是很喜欢啊,毕竟这是一个八面玲珑之人,比赵赫还有过随之而无不及呢。   一大清早,他已经到了花园中,但是梁烟云哪里知道啊,到了老爹的屋子里面以后,被通知左权居然不在,梁烟云立即怒形于色,“这真是作弄人,走,回去!”   吓得老爷屋子里面的两个丫头重足而立侧目而视,什么时候开始梁烟云变得这么坏脾气起来,往常还不是规规矩矩的在这里等着,今天梁烟云没有见到左权的面,立即回头就要愤然离开。   “小姐,您三思而后行。”   “我就知道你又要婆婆妈妈,你放心就好,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不然叫做什么规矩,这些都是陈规陋习,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我一早上颠颠的过来,早已经勒死了,现在还要颠颠的回去,你以为我心情会好。”   “小姐。”玉琅也是没有料到早早的过来会扑空,立即劝慰起来,“小姐,您不要生气,您一早上就有起床气,到了现在了,老爷本就不喜欢我们,你要是在这样,让人传出去这多不好。”   “笑话,要他喜欢我做什么,我很稀罕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身旁的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立即后退了小半步,梁烟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形状简直与河东狮没有什么两眼。   “就知道你们等会儿要给老爷告状。”梁烟云望着身后的两个丫头,这来你哥哥丫头立即就跪在了那里,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与其让你过去添油加醋的乱说,不如我梁烟云说好了,你们两个记住了,老爷回来以后,你就说我今天心情不好,明天乃至以后都不会在大早上过来,都是什么年代了,早已经该人人平等了。”   两个丫头简直好像听错了一样,一个丫头怯生生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到了这丫头的身旁,然后攥住了这丫头瑟瑟发抖的小手。   “我要你起来,我说的人人平等,不光是我们之间,连你们之间也是,有时候还有一个女士优先呢,这才是绅士品格,好了,不要哭丧脸!一早上连我的好心情都被你们给弄的不好了,起来。”   两个丫头立即站起身来,但是不解的,怪异的看着梁烟云,而梁烟云呢,人已经去了。   玉琅看到这里,立即站在了旁边的两个丫头旁边,“好歹包容包容,这离经叛道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吧。”一面说,一面去了。   此际,这两个丫头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一个说道:“这如何呢?”   “还是说了吧,你我毕竟是丫头子。”另一个立即说,这两个丫头微微吸口气,看着梁烟云去了,梁烟云今天心情糟糕透顶了,是真的有起床气啊。   玉琅知道梁烟云心情不好,立即追了过来,“小姐,您心情不好您打奴婢,您骂奴婢都好,您这般的所作所为要不得啊。”   “什么要得要不得,你最好不要婆婆妈妈的。”   此刻两个人从这边的院落去了,老远的,左晓月看着梁烟云,问道:“她这么早过来做什么呢,看起来好像气咻咻的样子。”   “这几天她的无明业火是过于多了。”一面说,一面望着前面的位置,“不管这个,既然上官公子已经过来了,好歹您捷足先登,毕竟已经三年没有见面礼啊。”   “好得很。”左晓月朝着前面去了木香盛开,一片姹紫嫣红,春深似海,在这样的美景中,两人往前走,“老爷为何在后院?”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说是后院在大兴土木,老爷要建造什么明月台,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了。”   “明月台?”她讷讷了一下,微微皱眉,恍惚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良久的沉吟以后,这才问道:“当初兵部尚书的夫人叫做什么,秦明月,对吗?” 第三十二章 上官少爷驾到   “啊,王妃,您不说,奴婢几乎忘记了,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居然对先夫人还是旧情难忘,老爷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夕月说到这里,左晓月已经攥着拳头,然后这拳头就变成了手掌。   “啪”的一声,这手掌已经落在了夕月的脸上,夕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很快就跪在了那里。   “王妃……”左晓月面色冷厉,那张美得如此无瑕的脸上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神态,夕月立即跪在了那里,整个人头颅都埋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知道的,母亲一生一世都徒担了一个虚名,我也是为母亲打抱不平,是我不好。”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夕月的手,夕月一言不发。   古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垂范,所以,她一个奴才就是让主子给打的鼻青脸肿也是无可奈何啊,何况不过是一个耳光而已,良久以后,主仆二人一言不发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左晓月最为愤懑的事情就是,左权到了今天都不愿意承认梁嬷嬷,而梁嬷嬷的身份,除了是左晓月的生身母亲,还是前朝的公主,一个前朝的公主做成了这般的样子,简直让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耻辱。   母亲含辛茹苦,她自然是想要给母亲必也正名乎。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朝着后院去了,尚书府实在是很大很大,坐地面积四平四纵,飞檐斗拱不计其数,幸亏没有金碧辉煌的建筑物,不然简直可以与皇城里面的建筑群媲美了。   左权非富即贵,可见本朝也是一个物阜民丰的好朝代,可见君主一定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国君。   过了前院以后,是一个垂花门,往前走,山色有无中。看起来好像已经到了尽头,但是不然,这里才是真正到了曲径通幽的位置,一条一条的复道回廊,将后院装点的简直好像玲珑剔透的象牙塔一样。   再往前走,则是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过了这边以后,老远就看到了左权,左权也是一早上就过来了。   两个人。   一个是爹爹左权,还有一个则是站立在左权旁边的男子,这男子微微笑着,已经与左权登临到了这明月楼上,明月楼,顾名思义,那是十分高峻啊!从上往下,几乎有一种栗栗危惧的感觉。   “王妃,是上官公子。”夕月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明月楼,尚且没有竣工的明月楼上,站立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这人背对着园门,所以左晓月与夕月的到来没有引起上官睿一分一毫的注意。   “是,我看到了,还用你说嘛?你看,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样子,那样子高雅,那样子清俊,真的是身如玉树一般呢。”左晓月一边赞美,一边朝着明月楼去了。   接到现报,说上官睿会过来,但是左权没有想到会那样早就过来,刚刚出门以后,就与世侄上官睿狭路相逢,两人也是三年没有见面了,他还是那样俊美绝伦,而意态与以前还是一模一样。   左权心情大好,带着他到了这后院中,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他呢,目光看着那高峻的明月楼,一边看,一边微微的吸口气。   “好高。”站立在明月楼上,举目四顾,帝京尽收眼底,一种朦胧的,辽阔的美感简直扑面而来,上官睿站在这里,看着看着,不禁赞叹起来。   “明月在世的时候,总是说想要建造一个明月楼,过了这么久,她去了,楼却是建造了起来,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哎……”   “世伯千万节哀顺变,大概是情深缘浅,不过都是上天命中注定,就如同这风花雪月一样,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又如同那枝头的凌霄花,那样高峻,但是到了晚秋照样会落下来,零落成泥。”   “也是,也是,我何苦这般做司马牛之叹呢?”一边说,一边望着上官睿,“你父亲上官大人还好吗?”   “父亲说,你们虽然政见不合,不过往往莫逆,他说改日一定与您痛饮三杯。”   “好,我倒是很希望那一天早早的到来,毕竟我与你父亲都一把年纪了。”说到这里又道:“话说回来,为何现在还不成婚呢,男儿到了你这个年纪总是要谈婚论嫁的,一个人如何是好?”   “您有所不知,我……”他慢吞吞的转过了头,目光望着庭院,刚好看到了庭院中走过来的翩然的蝴蝶一样的女子左晓月,他立即将目光落在了身旁人的身上,“我心里有一个人,只可惜,已经不可能与她在一起了。”   “你我都是性情中人吶,只可惜往往皇天不佑。”左权语重心长的叹口气。   倒是上官睿,好像很是看得开一样,淡淡的一笑,“不妨事,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有什么机会呢,我猜想,那个人已经是别人的下堂妻,从此萧郎是路人,往后见面有什么要说的呢,大概亲朋无一字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上官睿的肩膀上拍了拍,又道:“没有人是看着自己的脚印与影子生活的,你要对未来充满希望。”   “嗯,我知道了,谢谢世伯教会。”   “我其实并不是没有希望,虽然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不过我会等她和离,应该有那样一天的,政治联姻并不幸福。”他一面说,一面为梁烟云叹口气,倒是左权以为上官睿心目中那唯一一个女子是自己的女儿左晓月。   不免又道:“她不会和离的。”   “不妨事,我会等她的夫君早死。终于有一天我会成功的,不是吗?”   “这……”左权忽然发现,变了,一切都变了,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年现在已经变得经历过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有看破红尘的淡定与豁达,也是多了三五分做人的冷静与睿智,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正要说什么呢,天空一只苍鹰鸣叫了一声,已经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上官睿笑着,拍一拍这苍鹰黑漆漆的头颅,“好得很,你居然也是来了,我原以为你找不到我。”   这苍鹰也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玩伴,其实说起来这还是一次偶然中,梁烟云与他在一个石头缝中找到的,彼时,这苍鹰简直奄奄一息,大概是这苍鹰的母亲不知所踪。梁烟云于是提议让上官睿饲养这个苍鹰,想不到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这几年,他浪迹天涯,这几年,他四海为家。   但是他的心目中总是有一个人,永远都不可以忘记,无论是家国万重,都不可以忘记,从梁烟云嫁入了王府以后,到现在,他总是耿耿与华,总以为有了诗与远方就可以忘记一个人,哪里知道,到头来居然还有再次见面的一天。   不过,岁月静美,物是人非!   他轻轻的伸手抚摸着这个苍鹰的头颅,然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不光光是将他惊骇到了,连肩膀上的苍鹰也振翅废了起来。   “上官哥哥,你来了,我找你一早上了。”一面说,左晓月一面往前走,到了上官睿身旁,老爹左权立即咳嗽了一声,左晓月微微后退了小半步,先是给爹爹行礼,接着则是望着眼前的男子。   三年不见,他居然连一分一毫都没有改变,浪迹天涯中,没有给他带过去一种颓唐与沧桑,倒是多了一种好豁达与洒脱,整个人还是脸如雕刻一般。五官分明,目光依旧是黑漆漆的,清朗好像两枚黑沉沉的珍珠一样。   “原是过来看一看明月楼的。”他一面说,一面将肩膀上的苍鹰给放飞了,目光没有看左晓月,而是看着苍鹰,等到苍鹰已经彻底的振翅消失在了云霄中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   “我……上官睿拜见王妃,王妃千岁。”   “啊!”左晓月没有料到几年不见,居然与以前这般的不同,左晓月准备伸手,但是手到了半空中,左权又是咳嗽了一声,左晓月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上官哥哥也是这样子多的繁文缛节吗?”   “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最好莫要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对吗?”左晓月一笑,目光望着眼前那张有棱有角的脸,那张脸俊美异常。比较于墨琛的一张脸,多了一种阴柔与凛冽,少了一种文质彬彬。   他本就不是一个儒雅之人,桀骜的外表就可以看出来,“也对!”他伸手在自己的后脑勺轻微的搔了搔,这才微微的笑了,明月台是那样的高峻,一股风吹了过来,将他那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吹散在了风中。   那双剑眉那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望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的心里面只有几个字——恨不相逢未嫁时啊,恨不相逢未嫁时!   只可惜,他很快就将目光挪移了一下,虽然对着左晓月还是和善的笑着,但是左晓月也知道,他的笑容就好像是一把扇子一样,对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展开的,并且是千篇一律,一模一样。   那深幽的凤眸简直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左晓月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菱唇,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还愣着做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让奴才们过去准备,到花厅里面招呼上官用餐。”左权想要刻意的将左晓月与他的关系疏远一下,左晓月一笑,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一面说,左权一面挥手,看到左晓月去了,他这边厢微微的叹口气,“这几年越发是倒退起来,见到你也是得意忘形,如此一个王妃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左权挥舞了一下宽袍大袖。 第三十三章 这两人不对劲   上官睿没有说话,不过是笑了笑,两个人从明月楼很快就下来了,到了绿草如茵花园中,上官睿这才回眸问道:“云妹妹呢,如何不见?”   “她,应该在前厅,你倒是不要提起来这个家伙,让我头痛不已!”一面说一面悲催的叹口气。   “她以前是很听话的。”他伸手,轻灵的抚摸了一下自己那高挺的鼻子,此际,那厚薄适中的红唇上却是一个淡淡的微笑,闻言,左权再次叹口气——“以前的时候,大小姐总是古灵精怪一些,现在则是不同,换做了他变得古灵精怪了起来。”   “大概是时移俗易起来。”上官睿这样一说,到底还是为梁烟云打抱不平。   “什么时移俗易,我看是仗势欺人,现在她更加是无法无天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应该多多包涵一点儿。实在不行也是应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啊。”他淡淡的笑着,这样好玩又是亲切的话,立即好像一滴水似的,落入了左权的心中,左权叹口气。   “哎,哎……”   梁烟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玉琅在旁边谆谆告诫,梁烟云不听,玉琅说:“您不要这样子了,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会将您驱逐出境的。”   “我一个大肚婆,有什么害怕的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肚腹,旁边的玉琅看到梁烟云这心浮气躁的模样,说道:“小姐,不是奴婢说您,您这样子喜怒形于色是不好的,琴棋书画,您选一个,今天早上好好收收心。”   “卧虎弹吉他。”   “吉他?”玉琅没有听到过世界上有这样的乐器,疑惑的看着梁烟云,又是将那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奴良身上,“奴良,什么叫做‘吉他’?”   “大概是一把古剑的名字。”门口的奴良连头都没有回,梁烟云嗤笑一声,手子啊旁边的桌面上啪啪啪的打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笔墨伺候。”   “也好,您是应该好好的写点儿东西,闺阁女子就应该这样,红袖添香嘛。”玉琅一边说,一边将笔墨纸砚给找了过来,梁烟云握住了狼毫笔,看了看以后,叹口气。   “我以前没有用过这个,不知道画出来究竟好看还是不好看。”其实,梁烟云以前是用过毛笔的,并且就丹青的整体艺术看,梁烟云的本事其实还不错,但是……   “您就不要谦虚了,您画出来的东西可好看了,您的工笔画,往常奴婢见到过。”好在不是写意画,梁烟云捉摸了一下,将毛笔蘸墨,然后慢条斯理的握住了毛笔,笨拙的在纸张上开始画起来。   玉琅以前见到过梁烟云画画,不敢说梦笔生花,不敢说不走龙蛇,这模样也是不应该啊,看着梁烟云笨拙的样子,玉琅说道:“您这是在搞什么啊?”   “静观其变就是了,无需这般大惊小怪。”梁烟云说完以后,已经开始画起来,过了没有很久,一个吉他的雏形已经跃然纸上。   “奴良,你过来,你看看,这就是吉他,你整天打打杀杀的,除了知道古剑还知道什么啊。”   “这不能保护你,但是这个……”奴良一面说,一边将自己怀抱中的剑摇晃了一下,“却是没有人敢欺负你的保证。”梁烟云看着奴良,干笑一声。   “你不是说要我学习琴棋书画,这个啊,叫做‘吉他’你拿出去以后,找一个人按照这个雏形给我做出来,我以后呢,每天都弹奏给你听,不要做错了啊。”   “这,这什么鬼啊,这有人会做吗?”   “木匠都会做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至于画画啊,这个也不是什么本事,我会立即给你画出来的,你看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狼毫笔,这时候比刚刚运笔灵活了一点儿。   梁烟云拖着笔,在纸上画了一横,然后在这一横上加了一个半圆,完毕以后,奴良走了过来,看了看以后,说道:“奴婢敢肯定,这是一把古剑。”   “呃!”梁烟云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一样,不解的看着她。   “让我看看……”门口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是赵赫,赵赫为何会这时候过来,原是赵赫一早上就听说梁烟云那“谁说女子不如男”“告诉你们老爷,谁愿意搭理他,我以后可是断断不会过来行礼请安问好”云云。   他唯恐梁烟云因为这几句话又是引起来轩然大波,所以立即就过来了,看到梁烟云居然相安无事,一颗心也是立即就放在了腔子里面,又是听到梁烟云一早上在作画,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究竟画出来的是什么,好像两个丫头都不看好的样子,赵赫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看着梁烟云手上的一张纸。   梁烟云本来是乱涂乱画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居然让这个家伙给看到了,不禁微微的吸口气,“这个啊,你还是不要看了,往后我画出来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的时候,你再看如何?”   “这也是一个好画。”   赵赫的声音很是清朗,两个丫头都觉得不好恭维自己的主子,这是什么好画啊,但是赵赫呢,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给了梁烟云那无穷无尽的盲目自信啊。   “我敢说,是太阳……”没有想到!梁烟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刚刚构思的是太阳,不过为何会让赵赫给看出来?   “这一条线则是……地平线,对吗?”赵赫居然分析的这样认真,梁烟云的画是简笔画,从头到尾只有两条线,一条是直线,一条是曲线。   一个横平的直线,加上一个半圆形,老天啊,这样粗鄙简单的图案,居然让赵赫眼前一亮,看到赵赫居然这般的认真,梁烟云微微点头,但是立即就摇头起来——“不是地平线,而是海平面”   “啊,要是有颜色就好了,天圆地方,有颜色的话,天空是红色,好像燃烧的火焰一样,水面呢,则是淡淡的蓝色,蓝色雨红色,真是想一想就很美,不过这一幅画叫什么名字呢?”赵赫望着这一幅画。   两个丫头给吸引住了目光,要不是真的心有灵犀要不是真的赵赫喜欢自己的主子,怎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画中藏而不漏的某些机密呢,两个丫头听得倒是头头是道的,赵赫的目光望着这一张画。   梁烟云是真的给这一张画起了一个名字的,说道:“半壁见海日,你觉得如何?”   “好,好,一辞莫赞!”梁烟云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自己会什么啊,居然得到赵赫的盛赞,立即将那张纸丢开了,“算了算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给我,我会留存下来的。”他握住了画卷,目光不经意之间落在了梁烟云的头顶上,然后看着梁烟云的金钗。   这金簪是赵赫亲手做的,梁烟云几经推诿但是并不能不收下来,既然是收下来又不能不戴着,今天刚刚别在头顶上,果真是美轮美奂,黄金的底,红色的石榴石,绿色的绿松石,白色的珍珠,粉色的粉钻……   这样一个金簪,自然是让人眩惑,他的目光望着,然后帮助梁烟云正了正金簪,梁烟云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呢,门口有人进来。   是老爷那里的一个丫头,这丫头就是早上帮助梁烟云做传话筒的丫头,奴良看到这丫头过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会搬弄是非,她早上并没有那么一个意思。”   “奴婢惶恐!”看到奴良那男人婆的神态,以及那高高举起来可以砸碎一枚西瓜的拳头,这丫头本能的避让了一下,望着奴良。   奴良叹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敲昏头这个丫头,但还不能让人觉得自己暴力呢?   梁烟云看到奴良眼睛里面的煞气,立即攥住了这丫头的手,说道:“早上的话都是我要她传达的,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原是勇气可嘉。”   “您真是没事找事。”奴良一看,自己不方便插手,抱着宝剑朝着门口去做门神了,此刻,梁烟云对着奴良的后背挥舞了一下拳头,激愤的说道:“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在奴良并没有听到。   “你过来是有事情的,我知道前院的丫头五十步登门,你说吧。”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丫头,看到这丫头瑟瑟发抖,梁烟云这才安抚一句——“你放心就好,她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伤害你的。”   “嗯,老爷让您到花厅里面去。”   “去做什么?”   “上官公子来了。”梁烟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过来,“原来是陪人说说话,陪人聊聊天,陪人唠嗑啊。”说完就站起身来,“走,现在就过去,王妃也过去了吗?”   “都过去了,等您一个人。”这丫头毕恭毕敬的说,梁烟云点了点头,心道都过去,等自己一个人,必然自己去晚了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这样想着,更不敢怠慢了,在这尚书府,梁烟云是看出来了……   老爷的事情才是事情啊,其余人的事情,什么都不是。所以,梁烟云暂时要学会必要的曲意逢迎,这实在是不应该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不但是梁烟云往前走,奴良与玉琅也是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倒是赵赫退避三舍,一听说是这个曾经的情敌上官睿来了,赵赫并不准备去花厅了。   “你……不去吗?”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有希冀,有盼望,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赵赫望着这双黑琉璃一般的凤眸,只能是违心的点点头——“我去——”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花厅去了,果然梁烟云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在这个府中,为何自己的讯息总是最后一个掌握的呢? 第三十四章 狭路相逢都是玩笑   梁烟云心里朦胧的想着,一个赵赫已经足以让人头大如斗,要是再来一个非比寻常的二版赵赫,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过。   其实,梁烟云刚刚到尚书府在面对老爷的冷言冷语也是想要立即打退堂鼓离开这是非之地的,不过,她并不是先前那个凡事都畏缩不前的人,现在的梁烟云早已经脱胎换骨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力争上游的好苗子。   好苗子走在前,旁边有奴良,奴良脸色紧绷,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恐惧,目光始终落在梁烟云的身上。   左边是赵赫,有赵赫与奴良保驾护航,梁烟云想要跌跤都不可能,更不要说遇到什么不可测的危险,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提起来纱裙朝着老爷的房子去了。   这里才是正殿,好在旁边的玉琅在带路,不然梁烟云有一种可能,会迷路的。   梁烟云想不到这里居然这样大,重重复重重,每一个屋子的门口都栽种着广玉兰与月桂树,现在这个季节距离桂花飘香还有许久的时候呢,所以,只能看到一片朦朦胧胧的深绿浅绿。   不过这颜色是非常养眼的。   庭院深深,杨柳堆烟,庭院深深深几许。   梁烟云走在最前面,到了正殿以后,终于玉琅后退了一下,从玉琅这后退的程度已经可以看出来,距离老爹左权这个黑豹子已经近在咫尺了。   这是低等生物在面对高等生物之前应该有的一种怯懦,梁烟云提口气,她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呢,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屋子里面一片闹嚷嚷的声音。   好在这声音是宾主尽欢的,是欢快的,中间有左权的声音,有自己那个姐姐的声音,笑闹的声音,听到这里梁烟云立即有一种有朋自远方来的感觉。   而朋呢,显然也是不亦乐乎的。   “这是笔猴,也是猴子的一种,从南方带过来的。”梁烟云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威严的,但是很清朗的声音,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让人一听之下立即有一种亲近感。   赵赫的面色一僵,但还是保持着中规中矩的步子,看得出来赵赫与这个上官公子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梁烟云举步,到了门口的位置。   有丫头立即将帘子打起来,梁烟云再次提起一口气,朝着正门而去,到了屋子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欢声笑语,一个男子坐在客人的位置,左权则是坐在主宾的位置。   梁烟云一看,这是多么一个养眼的男子啊,为何古代的男人都这样的好看!剑眉星目,鬓若刀裁,梁烟云恨不能用自己所有知道的词汇去形容这样一个男人。   目光兜兜转转,旁边的女子则是微微吸口气,这是左晓月。   梁烟云看到这女子的手中握着一个什么东西,是一个什么小动物。   不过这小动物过于袖珍版了,好像手指一样大小,梁烟云进来以后,这小动物倏忽从左晓月的手中纵身一跃,已经朝着梁烟云扑了过来。   老天啊,这是什么情况啊!第一秒钟,梁烟云已经反应了过来,奴良已经将利剑给拔了出来,不过看清楚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个小动物的时候,立即挡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而旁边的赵赫也是义不容辞,立即站在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一个趔趄,给这个小动物吓到了,等到扑面而来的刹那,已经被奴良的手轻轻的握住了。   梁烟云一瞪眼,看到居然是一只猴子,前世的时候梁烟云在峨眉山,在动物园都看到过猴子,猴子都大同小异,不过这样手指一样大小的猴子是梁烟云平生仅见的。   “什么东西!”奴良伸手将这个猴子给丢开了,然后这猴子就地一滚乖乖的到了上官睿的身旁,上官睿的手中有一个笔筒,这猴子怯生生的钻入了笔筒,用那美丽的朦胧的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几个走进来的人。   梁烟云这才现身,刚刚一定是左晓月故意的,不然一只猴子怎会具有那样的爆发力,说冲过来就冲过来,说将梁烟云扑倒就要将梁烟云扑倒。   梁烟云怒目而视,望着旁边的左晓月,左晓月则是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指甲,对梁烟云的到来,没有人有什么态度,左权冷冷的皱眉。   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出现啊,我才不。   “阿云,你来了。”上官睿一面说,一面失神的站起身来,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往前走,伸手拍一拍自己的石榴裙,点了点头。   这时候才将恶狠狠的目光从左晓月的身上移动到了该男子的身上,刚刚不过是惊鸿一瞥,并没有看清楚,现在是近距离的观察,这男子绝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梁烟云的目光与上官睿的目光接触了一下,然后两个人都低眸了。   三年不见,再见时梁烟云已经是王府里面的妃子,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上官睿身后的鼻涕虫了。   而上官睿呢,已经从以前的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据对英姿飒爽的人,两人的目光接触了一下。   梁烟云发现,上官睿的嘴角有一个令人目眩的笑,这笑容是那样的好看。再看,则是发现上官睿整个人身材伟岸,五官的轮廓是那样的分明,那双深邃的凤眸里面好像有千言万语一样。   整个人长身玉立,但是这种帅气逼人的感觉与赵赫给自己的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此刻,梁烟云的脑子里面简直好像是万花筒似的,一个是冷冰冰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墨琛。   一个是眼前英姿飒爽的上官睿,还有一个则是自己身旁始终站立在一起的好像顽强的木棉树一样的赵赫,三个人各有千秋。   要是当年梁烟云没有婚配,真的是好为难的样子啊,上官睿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梁烟云这才将目光从他那犹如希腊雕塑一般美好的脸庞上移动了一下。   该如何称呼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啊。   “阿云,好久不见。”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寒暄了,梁烟云立即点了点头,上官睿看到这里,又道:“你与以前还是一模一样,风华绝代。”   “你与以前也是一模一样啊,风华正茂,不过要是不粗犷就好了,虽然有魏晋风骨,不过毕竟不要这样子糟蹋啊。”梁烟云这样一说,旁边咋左权已经恶狠狠的皱眉,冷哼了一声。   梁烟云这才注意到了老爷一样,说道:“爹爹,我早上去给您请安,您不在。”   “我就算是在,未必会见你。”这是老爹的回答,梁烟云不清楚为何她与左权的关系会这样子紧张,旁边的左晓月也是笑了,“爹爹,不说不愉快的东西了,聊一点开心的。”   “往后,我这里你能够不涉足就不涉足。”左权的声音简直与墨琛有的一拼,梁烟云皱眉,不过还是点头。   “这里你以为我想要来啊,今是为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这才过来的,上官睿你说对吗?”   上官睿那幽暗深邃的凤眸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没有想到梁烟云居然会这样子与自己的亲爹说话一样,有一种非常左右为难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一样,良久以后,梁烟云坐在了那里。   “开饭吧。”左权挥挥手,立即有几个丫头领命而去,过不多久,已经有很多丫头与下人握着餐盘与朱漆描金托盘一个一个的到了花厅中,吃饭就吃饭,这未免过于让人不可思议。   从另一方面梁烟云又是佐证出来,左权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简直铺张浪费到了极点,左晓月望着旁边的玉著,千挑万选一般的将两根最为洁白最为干净的给了老爷。   左权一笑,慈爱的看着这个丫头,“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未付,看大抵如此。”有句话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梁烟云此刻好像成了一个很没有礼貌的丫头一样。   梁烟云不理会,硬着头皮,这左晓月简直过于会演戏了,怪不得老爷对左晓月另眼相看,对于自己则是爱搭不理,甚至是仇视的,这阿谀奉承方面看起来这个世界的梁烟云宿主也不是很会的样子。   面对长袖善舞的左晓月,梁烟云并没有表示什么,倒是左权将玉著在旁边的锦帕上擦拭了一下,给了身旁的上官睿。   上官睿笑了笑,然后放在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候,上官睿到了左晓月的身旁,将一枚玉著握住了,然后擦拭了很久很久,那种认真的态度简直一丝不苟,擦拭完毕以后,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因为左晓月与梁烟云座位的距离很近,此际,左晓月一笑,已经站起身来,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上官睿这样殷勤备至的伺候,手刚刚伸出去以后,上官睿一笑,将玉著给了梁烟云。   梁烟云一怔,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梁烟云正要伸手握住玉著的时候,左手边同时也是伸过来一双手,长指握住了玉著,梁烟云一看,居然是赵赫。   莫名的,梁烟云又成了左晓月的公敌,这也不是梁烟云想要的,梁烟云看着两双手,左右为难……左右为难……左右为难……   究竟宿主以前对于这两个男子是什么态度,这两个家伙为何这般的热情呢?毕竟还是握住了上官睿的玉著,旁边的赵赫微微失望,不过很快就一笑。   倒是上官睿又是握住了旁边的玉著,经过一时间的挑选以后,将另外一枚同样白璧无瑕的给了左晓月,左晓月面上一红,握住了。 第三十五章 餐桌礼仪二三事   虽然同样是心仪的男子给的玉著,不过一前一后,从心理上来说,那种快乐已经大打折扣,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左晓月又是扳回一城,因为刚刚梁烟云握住了筷子以后并没有致谢。   左晓月甜蜜蜜的对着上官睿说道:“谢谢。”上官睿立即说道:“不用。”言来语去虽然字数不多,不过充分的突出了一个女子的教养,这样一来,梁烟云又是得到了老爷的嫌弃。   “虽你现在是高不可攀的王妃,不过凡事也应该有一个体统,要是人人都与你一般,哪里还有什么伦理纲常!”   左权的声音冷冷的,态度差劲的很,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有一种淡淡的刺耳的感觉。   梁烟云毕竟是现代人,什么伦理纲常,在梁烟云的心里都是繁文缛节,此刻的梁烟云有一种倒霉女王的感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以后,终于微微的叹口气。   “赵兄也在吗?什么时候过来的,很久不见啊!”啊,风暴终于来了,梁烟云的目光看着赵赫,赵赫原是那种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直肠子,被这样子一问,梁烟云当即看到赵赫脸上不太好看的神态。   “昨天就过来的,上官兄也算是及时过来了。”   “是啊,不啻于千年等一回呢。”他奚落的语声落在了梁烟云的耳朵里面,梁烟云立即一笑,“什么千年等一回不千年等一回的,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吃东西了。”但是梁烟云一看……   餐桌上居然还没有摆满,在这个时候吃东西,又是不合规矩的,倒是上官睿一笑,说道:“我送你一个东西。”古代人真是喜欢礼尚往来,猝不及防中,他伸手,梁烟云立即握住了他的手。   上官睿立即将手从梁烟云的手中抽出来,然后握住了梁烟云的衣袖,“到这边来。”   “阿云,小心。”赵赫不免提醒一句,正要站起身来的时候,旁边的奴良已经跟在了梁烟云的身旁,轻轻的摁住了赵赫的肩膀。   赵赫看到这里,这才点了点头,目光失神的望着眼前的菜品。   到了这一边以后,他将那笔筒给拿了出来,说道:“这是笔猴,不知道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梁烟云本来是丝毫不喜欢这个猴子的,不过还是将这猴子的笔筒给握住了,“我很是喜欢,玉琅,收下。”   玉琅立即过来,握住了这个笔筒,梁烟云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会儿,没有找到什么礼品可以回赠的,抱歉的说道:“那啥,我今天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往后有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好吗?”   “不妨事,不妨事。”一边说,一边保护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此刻饭菜已经上桌了,左权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的样子。   “爹,您是消化不良吗?这还没有开饭呢。”梁烟云问一句,目光看着左权,左权深吸一口气,“吃饭!”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人人都等着老爷,梁烟云这一次手脚倒是比较快,快过了左晓月一点,“爹爹,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这个……”   “我不吃鱼。”梁烟云手中的筷子颤抖了一下,将鱼收回来,然后换做了另外的一菜,“这个呢,您尝一尝,这个是用来清肝明目的,油麦菜!不会爹爹连油麦菜都不吃吧?”   “这……”左权面对这样的梁烟云,也是无言以对。这菜虽然已经放在了左权的杯盘中,不过左权从头至尾都没有看那油麦菜一眼,梁烟云的心也是如同这油麦菜一样,逐渐的畏缩了起来。   此刻,梁烟云心里面还是在思忖,究竟是什么情况啊,难道一个嬷嬷生出来的孩子就这样不被待见吗?不过问题还没有想清楚,又是一个状况发生了,两双筷子,同样迅疾的,同样笔直的从旁边探了过来。   一左一右,都是鱼,鲥鱼,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鲥鱼,“两位,我……我有手有脚,还是我自己来。”梁烟云被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给攫住了,两个男子都了”,每当梁烟云一个人痛快的时候,所有人好像都不痛快一样,所以梁烟云还是自己不痛快点儿。   “玉琅,我们回去。”   “是。”玉琅立即站起身来,梁烟云看着玉琅手中的笔筒,看着笔筒中的猴子,猴子探头探脑,片刻以后,没入了笔筒中。   梁烟云一笑,伸手握住了笔筒,正要举步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比刚刚餐桌上的凝重气氛还要让人寸步难行,梁烟云刚刚回目,就看到了一个人。   不,两个人。   一个是陈唐,凌王身边的内侍监陈唐,梁烟云正在纳罕呢,究竟这陈唐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已经看到珠帘打开,墨琛来了,他的到来简直好像一堆雪一样,让原本就冷冰冰的空气彻彻底底的到了冰点。   “微臣见过王爷。”左权第一个反应过来,虽然在餐厅里面回见王爷的事情是头一遭,不过毕竟他是一个克己复礼之人,也是一个临危不乱之人,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局面。   赵赫立即回眸,看到了凌王,恭恭敬敬的低眸,半跪在了那里,“微臣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旁边的上官睿也早已经就下跪了,“王爷千岁。”凌王墨琛笔直的走到了左权的位置,“国公,大可不必如此。”说完以后,握住了他的手,左权立即站起身来,看着餐桌上的狼藉,立即吩咐。   “来人呐,给王爷预备酒菜,快。”   “不必,本王与二妃在用餐就好。”一面说,一面看着左晓月与梁烟云,虽然梁烟云不过是出门两天,不过陈唐已经时时刻刻将梁烟云的一举一动汇报到了他的耳朵中,梁烟云呢,倒是丝毫都不知道。   自己这几天大开大合做出来的破烂事情已经通过耳朵与口传递给了墨琛,此刻,他见到了墨琛,居然有一种分外的冲动,还有一种娇羞。   她会用毒,自然也会望闻问切,察言观色,当下将墨琛的一张脸仔仔细细的都看过了,知道墨琛身上的寒毒十有八九已经全部都清除干净了,这才微微的吸口气,说道:“您来了。”   “如何我就来不得,这里这样热闹,我来了不是更好么?”他一面说,一面握住了梁烟云的脖颈,梁烟云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冷意已经从墨琛的指甲缝里面传递出来,然后一寸一寸的没入了梁烟云的肌肉中。   梁烟云一怔,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旁边的赵赫紧张的握住了手指,唯恐梁烟云受到任何危险的昭现在有一种立即想要保护梁烟云的冲动,不过这冲动还是压抑住了。   倒是上官睿笑着,但是笑的很是苦哈哈,毕竟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顺理成章的夫妻关系,他呢,对梁烟云固然是好上加好,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梁烟云想要后退,但是并不能。   目光责备的望着身旁的奴良,奴良呢,整个人简直一句话都没有,表示此事与自己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她也是刚刚看到王爷,才知道王爷从天而降的。   不过也对,墨琛原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就比如第一次他们的会面,一个在水中,一个在陆地上,从墨琛并不中规中矩的行动多多少少可以看出来,墨琛这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冷!”梁烟云瑟缩了一下,墨琛的手从梁烟云的脖颈上移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了梁烟云鬓角的发丝,轻轻的将这发丝拢在了梁烟云的耳后以后,目光望着梁烟云。   “这个首饰做工精巧,是我王府里面也不会有的货色,想必是什么人送的,本王说的对吗?”啊,老天啊,你是神人吗?刚刚来就开始责备起来!   梁烟云只能沉默,用沉默表示一种肯定。   “这个猴子呢,本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只猴子。”一面说,一边将手探入了这笔筒中,猴子大概都感觉到了一种侵入骨髓的冷意,立即蜷缩在了笔筒中装死,梁烟云看到周边的气氛是彻彻底底的变了……   立即说道:“我们去吃饭,您还没有吃呢对吗?”   “也好。”他一笑,将目光依次从左权的脸上移动了一下,看向了上官睿,看向了赵赫,最后落在了左晓月的脸上,左晓月后背情不自禁的一冷,一个寒噤以后,已经望向了他。   “你还不走吗?”   “臣妾这就走。”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墨琛的手环抱住了梁烟云的肩膀,梁烟云在思忖,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蛇冷,但是也不过如此吧。 第三十六章 您怎么来了   在以前的物理学上,梁烟云学过,蛇类是爬行动物中被人认错了的一种体系,都说蛇类是冷血动物,其实从某种意义上分门别类,所谓的冷血动物并非血液是冰凉的,而是恒温动物的特性。   可以根据自身的环境去调整血液的温度,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世界上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冷,从里到外都是冷的,梁烟云不禁想要抽时间给墨琛好好的看一看病。   不过,在墨琛的眼中,有病的自然不是自己,而是她梁烟云。   对于墨琛的到来,梁烟云是没有想到的,这不是什么意外之喜,而是意外之惊。好在梁烟云最近的举动虽算不上中规中矩,但并没有过分,不然……   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跟着墨琛到了中,这里已经有人重新将杯盘碗盏预备好了,梁烟云看到又要开始用餐,刚刚那一种气闷的感觉又是升华在了梁烟云的心中,不要了吧!   味同嚼蜡的日子又要来了,真是的!刚刚大庭广众之下,那种难受的感觉,已经侵袭过了一次梁烟云,陪着老爹与朋友吃饭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居然还要陪着这个冷冰冰的雕塑吃东西。   看到又是一色的食物,梁烟云站起身来,“我……”   “坐着!”声音冷,目光寒。   “我……”梁烟云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墨琛的脸色冷了不少,梁烟云自知理亏,也从这时候开始,梁烟云逃离这个樊笼的愿望开始强烈了起来,不,要给这个面瘫生儿育女,这是梁烟云心里面最为难受的一个伤疤。   敛眸,握住了筷子,在手中玩弄。落在了墨琛的眼睛里面,他冷哼一声,说道:“本王来,你看起来很是不开心的样子,早知如此,本王……”既然知道我不待见您,您就不应该突然过来。   倒像是过来做什么监视一样,梁烟云叹口气,后背一凉,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忍耐住了,毕竟面对墨琛,梁烟云是俯首帖耳的小萝莉,说什么都不起作用!墨琛的象征是王权,是高高在上,是任何人的毕恭毕敬。   “有话就说,不要憋在心里,对孩子不好。”他这样说,梁烟云皱眉,“您为何会忽然间过来,让人毫无心理准备。”   “我要是知道你这样不开心,我老早就不应该要你出门,我这一次过来,也算是归宁。”   “你……”梁烟云站起身来,瞪视着墨琛,有一种兴师问罪的样子,手插在腰肢上,做茶壶状。“你总是这样子神出鬼没吗?我们对你都是怕呼呼的,和你在一起我食不下咽,和你在一起我……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冷冰冰的。”   “你说——什么!?”他的语声冷了不少,梁烟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并没有立即悬崖勒马,而是顺势下坂走丸一样,说道:“我说,你不要每天都这样子冷冰冰的,你这张脸好像……”   “算了,我不说了。”某人看到某人拳头握住了,然后拳头暗暗的用力,手中的金鼎已经开始变形,梁烟云想,要是某人的拳头握住了自己的头颅,自己那黑天鹅一样高贵的头颅会不会……   会不会与这个金鼎一样呢,想到这里,梁烟云不说了。   “为何说一半?”他轻柔的问一句,梁烟云简直以为他要不耻下问了,又道:“你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人人都欠你一百万一样,你是高高在上的债主,人人都要听你的话,惟命是从,你就高兴了,连我爹爹都怕你。”   “是敬重,为何口不择言?”啊,是敬重啊,但是刚刚看左权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十有八九是畏惧好不好。   “但是这样不好,你要试着笑一笑。”她一面说,一面认真的看着他,出于梁烟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墨琛握着玉著,淡淡的说了一句与古墓派小龙女几乎如出一辙的话,这话让很多年后的梁烟云都是记忆犹新。   “笑与不笑,这一天不都是要过去。”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金鼎,梁烟云叹口气,“王爷已经无可救药,好在我知道一个和药方,只要您尝一尝啧啧,保证您日日都是笑口常开。”   “你做梦!这样的药,本王不屑一顾。”他一面说,一面将金鼎放在了旁边,梁烟云看着金鼎,这……金鼎已经彻彻底底的变形了,对于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现代人来说,这变形的金鼎是人的手捏出来的——   要不是梁烟云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啊,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梁烟云握住了金鼎仔细的研究着,一边研究,一边言若有憾的说道:“暴殄天物。”   “自从本王来,你就这样子不快活,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要不是你是本王的侧妃,要不是你已经怀有身孕,你以为本王会如何对待你?”他一笑,望着她。   “与这个金鼎一样,我怎会不知道呢?”梁烟云看着的金鼎,又道:“你吃吧,吃完以后早早的去休息,我看着你吃就好。”   “你也要吃东西,刚刚那样热闹,现在这样冷寂,你不会不习惯?要是果真不习惯,我要那两个家伙过来陪着你就是了,想必你忽开心不已。”梁烟云闻言,立即皱眉。   “您不要乱来,我交两个朋友不容易,我看着您就好,您不要将这里弄成了一个不毛之地。”墨琛一言不发,将自己的碗握住了,夹菜,动作缓慢,但是已经将盘子里面的每一样菜都在这个小碗中放好了。   这才将碗递了过来,梁烟云一看,“这……”   “给孩子吃,你没有资格。”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欠扁,梁烟云拍一拍自己的肚子,泄气的说道:“孩子不吃这些东西,就算是孩子吃,也不会吃鲥鱼,你知道吗?张奶奶说过一句话,人生有三恨。”   “张奶奶?又是什么人?你为何三教九流之人总是认识一些?”   “我交友广阔,并且有句话说得好,朋友多了路好走,没有朋友就好像生活中没有阳光似的。”梁烟云这样一说,墨琛举眸,虽然外面有炽烈的光芒,但是他的心里面是晦暗的,是风雨如晦的。   他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靠近自己的,都是上下级,而以下级为多,虚与委蛇的更多,这样的环境中,怎会诞生一个朋友,而以前,墨琛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下级与自己也算是志同道合,原是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在一次的宴会上,他将自己的一枚夜明珠作为礼物送给了这个人,这个人当时也是握住了,但是后来据说几乎倾家荡产买了一个什么礼物送给了他,他听闻以后,逐渐的明白了过来。   自己这一生是不可能有什么朋友了,而傲风国的皇上,也是老早就告诉了他,让他整个人务必以皇权为重,朋友都是生活中的附庸与点缀,甚至在这条登龙之路上,朋友越多,越是容易造成一种不好的结果。   所以,非常不幸的,让梁烟云给言中了,他没有一个朋友。   “那么,你很开心了?”他的声音不刚刚还要冷了,“非但是有女性朋友,连男性朋友都这样多,你好像忘记了本王。”一边说,一边示意梁烟云吃自己准备的东西。   “张奶奶说了,一恨鲥鱼多刺,搞不好会卡死人的。”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碗中的东西,墨琛不发一言,还是冷冰冰的,握住玉著,将鲥鱼里面的刺儿给梁烟云耐心的剔除了一个干干净净。   这才说道:“现在由恨变成了爱,对吗?”又道:“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梁烟云气鼓鼓的,好像金鱼一样,腮帮子鼓动鼓动,过了很久以后终于将那鲥鱼吃了,“我以为你吃残羹冷炙,这般冷。”   “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本王一定会将你从这个窗口给丢出去,你相信吗?”墨瞳里面一片冷艳的光斑,梁烟云不由得不相信啊,一种从脚板心里面生出来的畏惧顷刻间让梁烟云几乎跌倒。   “我听话,我听话,不过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实在不应该这样子小心翼翼的对我……的……孩子,毕竟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你知道吗?一个成年人是不需要监护人的。”   梁烟云在前世,习惯了一边吃饭一边闲聊,这也是任何一个现代人的通病,侃大山是无处不在的,但是……   “这论调你应该时时刻刻的记住了,还有一点,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东西呢,终究不是你的。”   “食不言寝不语,你知道吗?这是教养。”啊,老天啊,梁烟云一天三次让人提醒自己没有“教养”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究竟“教养”是个什么东西啊,梁烟云没有,没有,没有!   “教养是个豆芽菜!”梁烟云一边恶狠狠的吃着一枚酸笋,一边恶狠狠的说,简直好像要将这几天的愤懑与委屈都嚼碎了咽进肚子里面去似的。   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子,说道:“脾气不好,胃口倒是不错。”梁烟云码头苦吃,刚刚在左权的宴会上没有吃好,现在反正自己横竖也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了,倒不如彻彻底底自暴自弃自毁形象一把。   墨琛看到梁烟云这般的自毁形象,不免着恼,“吃吧,总会调教好的。”   “粪土之墙不可污,孺子不可教!”梁烟云皱眉,口中恶狠狠的咀嚼一枚凤爪,悲伤与愤懑没有给溺毙,没有人理解自己,她心情焉能好呢?   看到梁烟云这模样,墨琛不禁伸手,梁烟云瞪圆了眼睛,看到墨琛的手伸了过来——“打我,你打啊,打啊,反正打了我也是不听,我就是屡教不改,看你如何?” 第三十七章 我还心情不好呢   墨琛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梁烟云,尤其是此刻,以前那个细嚼慢咽的梁烟云呢?以前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的梁烟云呢,已经荡然无存了吗?   他的手并不是为了攻击梁烟云啊,梁烟云是真的理解错误了。刚刚她埋头苦吃,现在整张脸几乎好像是花猫一样,他不过是想要伸手在他的唇畔轻微抚触一下,将那脏东西都弄掉而已。   但是……   梁烟云闪避了一下,简直墨琛好像是蛇虫鼠蚁一样,一股悲愤很快化作了怒火燃烧在了梁烟云的胸口,梁烟云站起身来,“我是孕妇,你最好不要打我。”   “回来!”他的声音清冷,梁烟云驻足,“你要打也不能打脸,脸是女人的招牌,我虽是你的老婆,但是我不是你豢养的金丝雀、京巴、八哥、贵妇人、秀俺要打我就打我。”   “乱七八糟!”他不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大概是一种小动物而已,梁烟云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良久良久以后,墨琛站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望着梁烟云。   “我刚刚来,你就这样?”没有想到盛气凌人的变成了梁烟云,其实,墨琛的脾气是不好,不过这是很多年以来就逐渐形成的,对于墨琛,他是皇权,是至高无上,是正襟危坐,是一切的一切。   唯独不是活泼开朗,他宁可沉郁,宁可冷冰冰阴沉沉都不能给人一种过分好说话的样子,毕竟面对那样尔虞我诈的是非窝,不是好脾气就可以的。良久以后,梁烟云皱眉,“你让开,那啥不挡道儿。”   罢了,反正已经准备撕逼大战,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开撕就开撕,什么了不起的勾当!梁烟云下定决心了,今天一定要与墨琛好好聊一聊,他们不聊星星月亮与银河系,而要好好的聊一聊这日后的生活该咋过!?   “来都来了,这时候知道自己来的不合时宜。”梁烟云气咻咻的,闻言,墨琛那邪魅性感的菱唇上立即有了一个触动的淡漠神态,“这就合时宜,对吗?”墨琛的手指了指梁烟云头顶的金钗。   又是指了指梁烟云怀抱中的笔筒,笔筒里面的猴子大概是被这狂风骤雨一般的低气压给吓坏了,立即探头探脑,在笔筒中开始装死起来。   墨琛的手很快,已经握住了梁烟云头顶的金钗,暗暗的用力,这簪子已经应声而落,梁烟云反抗了一下,伸手紧紧的攥住了墨琛的手,“你——放手,我的头发在里面呢,疼。”   “你疼,有本王的心疼吗?本王倒是想要问问你,这金簪是何人送的?可比皇城尚宫局里面的都要精巧呢,难道不是一个钟情于你的男子送给你的……”   “你别乱说话。”梁烟云将笔筒放在了桌上,两手并用,在自己的头顶开始抚摸起来,过了很久这才将乱糟糟的云鬓给整理好了,墨琛伸手,梁烟云又是闪避了一下。   墨琛这一次用了点力量,已经将梁烟云的头颅扳正了,然后从衣袖中缓缓地拿出来一块锦帕,在梁烟云的嘴角细细的擦拭,梁烟云实在是想不到,几次三番以为墨琛要动手责打自己,结果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啊!   梁烟云望着墨琛的脸,墨琛一张脸简直好像刀刻一般的俊美,就连这样子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都显得整个人好似可以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我是要打你的意思吗?”   “你……没有,但是你的眼神欺骗不了我,你恨我,你恨死了我。”梁烟云失败的叹口气,墨琛伸手,将梁烟云给抱住了,那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莫名多了一抹淡淡的邪笑。   “还有这个猴子,这是人家送给你寻开心的,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宠你可以,其余人则是不行,这个,你可明白?”墨琛的语声微微轻颤,梁烟云听在了耳朵里面,良久良久以后,终于无奈的点头。   也对,好歹梁烟云是某人的下堂妻子。   “这是心意,东西可以收,其余的事情本王不追究,你好自为之。”啊,梁烟云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因为这一句话又是点燃了起来,“你别有深意,我就说你为何突如其来,原是有这样的一层意思。”   “本王过来看看你,也看看你爹。”什么叫做当面扯谎,什么叫做扯谎都不打草稿,这就是了!梁烟云深深的用眼刀脔割了一下墨琛,墨琛呢,此刻,他的嘴角则是噙着一抹诡谲的微笑。   看看我爹,你爹的,你真是可以扯淡!   “你从头至尾只是看了我爹爹一眼,我爹爹对你也是冷冰冰的。”梁烟云立即反驳一句,墨琛并没有丝毫的生气,“你说的很对,所以呢?”   “你是跟踪我的,我回来以后你就跟踪我了,你这人居心叵测,唯恐我伤害到了你的孩子,我这个母亲做的龌龊死了。”听梁烟云这样说,墨琛不禁深吸一口气,“什么叫做龌龊不龌龊的,我看你是无理取闹。”   “是了,我没有家教,我无理取闹,如何?”梁烟云忍耐了一天了,终于到了临界,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个忽冷忽热的家伙,梁烟云想要诉衷情,将自己遇到的出其不意的危险与欢快,还有噩梦一般的作弄都告诉墨琛。   这是喜欢吗?   但是为何到了墨琛那里,任何话都说不出口,梁烟云因此更加委屈起来,而且墨琛还误会了自己,她梁烟云好歹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夫之妇,因此上并没有任何想要去折腾别人的意思,但是反而被误会!   “这些都是别人说的,谁说的,我割了她的舌头。”墨琛的神态一冷,梁烟云蓦地回眸,望着墨琛,“你这是开玩笑了,是左晓月说的,你割了左晓月的舌头去?”   “会被人物议,我选择另外的方式去惩罚她就是了,不过毕竟她是正妃,你是侧妃,得到人处且饶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是了。”   梁烟云疑心自己听错了,立即伸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扭了一下,好疼!墨琛看到这里,不禁怀疑梁烟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梁烟云为了证明自己的脑子好着呢,同样的力度,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速度,在墨琛的脸上也是扭了一把,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从神色可以判断,墨琛好像有点儿疼。   看起来不是做青天白日梦了,“她老是为难我,你应该知道的,有人会告诉你。”梁烟云的声音低微了不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应该有一个度量,我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不反击,而是我怕我一出手她一击就倒,这你相信吗?”   “我相信,你是一个了就回去,这几天不要与两个少年公子眉来眼去的,你刚刚也是说过了,不能相互浪费时间,你是一个已婚的女子,这两人呢?你不要染指。”   “啊,我……”梁烟云还要说什么,墨琛已经不由分说,挥了挥手——“陈唐,让人将梁姨娘给送回去,慢着点,不要忘记了姨娘乃是有孕在身之人。”   “是,是。”陈唐这个狗腿子立即出门,不出一会儿,门廊边传过来一片梁烟云的低咒,虽然墨琛不是很快就能明白那些词汇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的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微笑好邪恶好邪恶。   梁烟云给带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气咻咻的说墨琛不厚道,说好了是吃饭的,刚刚吃完了就将自己扫地出门了,一边谴责墨琛的行为恶劣,一边恶劣的举步往前走,那动作不像是一个有孕之身的女子…… 第三十八章 这都不是爱   倒像是一个英勇就义的革命烈士,老远的,左晓月看到梁烟云去了,立即一笑,说道:“母亲,我的机会来了。”   旁边的梁嬷嬷不动声色的一笑,将左晓月的衣领与衣服收拾了一下,点了点头。   左晓月满面堆笑朝着这边厢走了过来,王爷是吃晚餐的时候过来的,此际已经到了夜深人静,一个男人应该在这个时候是寂寞的,更何况,他刚刚还生气完毕!应该更加需要一个女子的陪伴啊。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左晓月将自己怀揣着的铜镜拿出来,看了看自己的抹胸,又伸手将某两样东西往中间挤了挤,这才昂首挺胸的朝着前面去了,宽大的曲裾在地面上拖曳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柔腻的熏风。   好闻!   但是,可惜的是墨琛是一个丝毫不喜欢女子用香的人,都说“闻香识女人”但是墨琛呢,闻到这个气味,立即就皱着眉宇了。   “王爷——”左晓月老远的过来,已经问询一句,看到左晓月,他这才想起来,刚刚居然左晓月也在这里,他忽略掉了这个结发妻子。   此刻,看到左晓月从花木扶疏的庭院中走到了自己的身旁,墨琛微微点头,左晓月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王爷,臣妾因为您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他的目光看着水面,那蔷薇色的水面一片波光倒影,头顶的月亮与星斗全部都落在了水中,看来好像是另外一个天空一样,怪道说水是天空倒过来的样子。   有夏虫在啁啾,这里静谧的很,因为了这样夏虫的鸣叫,显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充满了生机活力,左晓月望着墨琛,不知道为何,在墨琛的脸上有了一种淡淡的疲倦与沧桑,但愿自己没有看错。   “您一个人在这里,我就来了。”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手边的酒樽,金鼎里面的酒好像凝结起来的蔷薇一样,左晓月不禁一笑,都说酒后乱性,要是等会儿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侑觞,让王爷喝醉了……   等到王爷醒过来的时候,待到那个时候,一切木已成舟,她就是真正的王妃了。这么多年了,左晓月从来没有鱼墨琛有过亲密接触。   所以,在王府,她固然是正妃,不过发号施令起来到底是底气不足,已经成婚两年,他往常总是与梁烟云如胶似漆的在一起,这两年的时光中,说快也是快,说慢也是慢。   不过,她知道,一个女子没有很多个两年的,女子本就比男人老的快一下,现在的她,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落在了王爷墨琛的身上。   “臣妾给您斟酒。”   “嗯。”他不置可否,脑子里面却是刚刚梁烟云教训自己的样子,不免深深的深深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不禁得意忘形,然后握住了旁边一个金鼎,也给自己斟酒。   “你也要喝酒?”墨琛看着左晓月,左晓月腼腆的点点头,脸上的笑涡中好似都沉浸在了幸福甜蜜中一样,墨琛看着左晓月那幸福的模样,不禁也是为左晓月感觉到一种悲催。   固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喝一杯。”墨琛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立即点头,靠近墨琛坐着,墨琛咳嗽了一声,左晓月立即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在触碰这座冰山的底线,立即避让了一下,“王爷,我们喝一杯。”   “嗯。”还是一个字,还是惜字如金。左晓月喝过了一杯酒以后,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始终看着湖面,湖面有微风吹了过来,惊醒了两只术中的鸳鸯,鸳鸯探头探脑,在干荷叶下游动了片刻,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   墨琛看着鸳鸯,左晓月则是看着墨琛,“王爷,鸳鸯于飞了。”   “是啊,鹣鲽比翼。”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一样,简直好像陌生人对拼陌生人一样。   墨琛自斟自饮,又是三杯酒以后,站起身来,“起风了,回去吧。”   “臣妾今晚有一个不情之请。”左晓月迂回的看着墨琛,墨琛站立在晚风中,目光望着左晓月,意思是——“你说。”   “妾身已经做了两年正妃了,但是从来没有和王爷您喝过一次酒,妾身的意思,是单独在一起的。”这样一说,嘟起来唇。   有一种女人天生是妩媚的,无论做什么动作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好看,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这世上还有一种女人做什么都是好烂,让人一看就是东施效颦,因为她们是演戏,是模仿,是拙劣的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此刻的左晓月则是——在演戏,在拙劣的模仿,傲娇的红唇好像玫瑰花一样在轻颤,“妾身今晚想要与您一醉方休。”   这样一说,他点了点头,将这铜壶里面的酒倒在了两个人的金鼎中,“都说酒后吐真言,我也有两句话要问你呢。”一边说,一边将一杯酒握住了。   “一生情一杯酒,王爷,妾身感谢王爷了。”左晓月望着那一杯酒,立即就要喝,不要说这是一杯普普通通的酒,就算是毒药,此刻要药鸩她,他想必也是会甘之如饴的。   喝过了这杯酒以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菱唇,目光望着墨琛,睫毛弯弯眼睛眨呀眨,“为王爷,好辣啊,但是臣妾还是想要喝一杯。”   “好酒怎会不辣呢?”说完以后,又是斟酒,递过来,其实此刻,不常常饮酒的左晓月已经醉醺醺的了,三杯两盏淡酒以后,整个人都觉得头晕目眩,看墨琛,更加是觉得墨琛帅气逼人,无懈可击。   有晚风吹了过来,今晚的晚风未免过于撩人了,将墨琛那墨色的发丝吹拂亮起来,发丝在风中扬起,那深邃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你喝醉了?”   “臣妾好着呢,有句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臣妾从来没有和王爷您喝过一杯酒,此刻臣妾已经开心不已,臣妾要飞起来了,王爷您最好是压着臣妾,不要臣妾飞起来,您看如何呢?”   “你果真是喝醉了,本王让人送你回来。”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左晓月立即惊骇的站起身来,“王爷,不用,不用,臣妾今晚是您的人,已经两年了,臣妾守身如玉,您今晚就让臣妾得偿所愿,有何不可?”   啊!这个女人!   听到这里,墨琛是知道了,她是真的喝醉了,他好脾气的望着他,要说什么,不过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竹林中一片麻衣移动了一下,有人在窥探。从衣服的色泽可以判断,是梁嬷嬷。   为了让左晓月与自己情投意合,梁嬷嬷也算是煞费苦心啊,梁嬷嬷看到左晓月大事情已经快要成功了,正准备离开呢,哪里知道居然……居然被那双阴沉沉的目光给扫视了一眼,她立即后退了一小步。   准备离开。   左晓月现在已经烂醉如泥,立即往前走,一跃,坐在了墨琛的怀抱中,墨琛的手环抱住了左晓月的腰肢,然后用低沉的邪魅的声音在左晓月的耳边说道:“你好像今晚……想要做点儿什么,对吗?”   “臣妾今晚是您的人——”她的目光投向墨琛,带着淡淡的惆怅,也是带着淡淡的忧郁。   “今晚,本王恰巧也是有好多个问题要问问你呢。”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左晓月,左晓月甜蜜的笑起来,“您要问什么,臣妾都会回答您的,您放心就好。”   “我问的东西并不多,但愿你如实回答。”抱着左晓月朝着屋子里面去了,梁嬷嬷从一株扶桑花后转动了一下身形,看着两个人到了这屋子里面,不禁微微点头,开开心心的去了。   这边厢,墨琛已经到了屋子里面,左晓月一身的酒气,墨琛望着左晓月的眼睛,那眼睛黑漆漆的好像一口枯井一样,左晓月脸色红润,嘤咛一声已经将自己的外衣给脱掉了。   “王爷,臣妾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您就……”   “你真的是秦明月的女儿吗?”墨琛的声音变了,冷。那双冷厉的凤眸仿佛穿越了万年一般,似乎看透了一切。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简直让这双眼睛看的无所遁形了,微微吸口气。   “是,是。”虽然已经扑朔迷离了,不过对于家族的秘密,还是缄口不语,墨琛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那么,我又想要问问你,梁烟云真的是梁嬷嬷的女儿吗?”   “王爷,您为何问这些问题,春宵苦短,您还是……”   “我在和你说话。”他的声音冷,凤眸中好像含着一种淡淡的警备,无可奈何的,她只能点头,“您说,您说。”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奇怪的是,好像忽而就开始讨厌这个女子一样,闻言,左晓月简直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木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墨琛,甚久甚久以后这才重复一句——“您——又要臣妾出去?”   “这里本不是你来的地方。”他恢复了常态,他的常态是冷,那种冷意好像可以传染一下,低气压中,左晓月的酒醒了,眼瞳微微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两年了,您对臣妾不闻不问,臣妾是一个女子,要说您对女子不感兴趣,您偏偏让她大腹便便,我呢?”   她看着自己的肚子,平坦。   “臣妾也是一个女人啊,您这样是何苦来哉。”   他皱着眉宇,眼神并不平和,波澜起伏一般,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微微的叹口气,“出去,记得关上门,快!”是命令式的,左晓月嗤笑一声,并没有移动脚步,啊桀骜不驯的眸子望着墨琛的眼睛。   “王爷是要将自己的妻子斩尽杀绝,对吗?”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的到了墨琛的身旁,“还是,”慢吞吞的伸手,已经将衣袋解开了,目光望着墨琛,“还是要让我羞愧难当,然后自绝于人?” 第三十九章 冰火两重天   “本王只想要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脱一件衣服,本王就斩断你的手,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本王说到做到!最后一句,离开这里。”被这样抢白,她就是再胆大妄为也是不敢在这里勾留了。   当晚,左晓月被赶出来,出门来,立即吐了一个酣畅淋漓,“墨琛,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梁烟云在隔壁,今晚梁烟云睡意全无,支颐看着灯烛,灯花爆了三爆,然后梁烟云就听到了隔壁女子那气咻咻的谩骂,通常一个女人骂一个男人用“你不是人”的时候,那可是很暧昧的啊。   梁烟云听完以后,对身旁的奴良说道:“我要到隔壁去看一看我苦命的姐姐。”   “王爷说,要你在这里安安心心的休息,尤其是后半夜,更不可以到处乱走。”奴良不为所动,毕竟她已接收到了一个全新的任务,保护女主人的责任是很重要的。   “王爷说也是白说,我就要过去。”   “王爷还说,您要是过去,让我强制性留下来您,这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我将你的穴道个点了,另一个则是我把您的穴道给点了。”梁烟云一听,老天,这是什么选择不选择的事情啊!简直无从选择嘛。   梁烟云皱眉,“今天有人送给我一个礼物,我要给你看一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到了屋子里面,她白天并没有闲着,看到这尚书府里面也是有草庐的,并且有很多药。梁烟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不,准妈妈!   所以,梁烟云对自己的腹中胎儿还是蛮在乎的,虽然这孩子很快梁烟云就丝毫不在乎的,但是毕竟目前看来,这孩子必须要万无一失。   所以,梁烟云今天找到了很多跌打损伤的药,还有另外一些药,这些都是粉末,这些药都是很有作用的,梁烟云早已经分门别类过了。   到了屋子里面,上官睿送的笔猴已经活跃的上蹿下跳,看到猴子那蹦蹦跳跳的模样,梁烟云一笑,伸了伸手,这家伙立即纵身一跃,已经到了梁烟云的手臂上,目光黑漆漆的,望着梁烟云的眼睛。   梁烟云将一枚瓜子给了这猴子,猴子与人一模一样,吃了疑惑,还要。梁烟云又是给,猴子又是嗑瓜子,看起来饶有兴味。   过了片时以后,梁烟云将自己的一个盒子打开了,这盒子是医药箱,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可多了,还有一只黑色的蜈蚣,这蜈蚣可是活的呢,在盒子里面蠕动,梁烟云握住了一个瓶子,将瓶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药片给了猴子。   “给,奶片。”猴子看着淡白色的东西,又看到梁烟云那善良的眼睛,立即就相信了,将“奶片”吃了以后,立即头昏目眩起来,从梁烟云的衣袖上栽倒,一个跟头以后,在墙角画圈圈去了。   梁烟云一看,自己研究已经有很显著的效果,一笑,已经握住了盒子,将奶片丢在了一个酒壶里面,摇摇晃晃了会儿,从内室到了外边。   “奴良,这是南方的女儿红,我送给你喝了,你允许我到隔壁去走一走,你看如何?”这条件倒是等价交换啊,奴良一把握住了酒壶,然后喝一口,“好。”刚刚说完,头顶已经嗡嗡嗡。   “啊,梁姨娘,这……”玉琅看着梁烟云,“以前,她都是千杯不醉的啊,现在呢,居然一口就倒地不起了,这……这……”   “好酒嘛,解释什么啊解释,你和我过去。”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无计可施,只能跟着梁烟云到隔壁,好吧,静观其变,究竟看一看隔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到了隔壁以后,梁烟云看到屋子里面那醉醺醺的左晓月,正要上前一步呢,旁边的夕月立即满面堆笑的到了梁烟云的眼前,“哪股风把您给吹了过来啊,不过不巧了,我们王妃刚刚休息。”   “喝酒了啊,借酒浇愁愁更愁啊,喝酒不好啊,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啊。”分明,在任何人的眼中,梁烟云都是过来挑衅的,都是过来揶揄人的,夕月正要想办法让梁烟云离开。   但是左晓月已经从桌上撑起来自己的头颅,头好疼,头好重,眼睛迷迷蒙蒙,望着眼前的梁烟云,说道:“你这么快就过来了,真是会看笑话。”   “我可不是过来看笑话的,你让这个讨厌的丫头下去,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谈一谈。”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   左晓月瞪视夕月一眼,“你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还有你。”梁烟云望一眼玉琅,玉琅可是不情愿去了,毕竟左晓月的手段还是很多的,要是让左晓月伤害了梁烟云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去吧,去吧,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的眼睛也是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说道:“你刚刚吐了,但是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心知肚明,为何来问我,他就不是人,就不是,就不是!”呃,这样剧烈吗?刚刚发生了什么,床第之间不“河蟹”吗?还是什么别的事情,看起来和“不是人”的事情,不光左晓月知道,梁烟云自己也应该一清二楚。   不过宿主的记忆已经消失殆尽,对于这“不是人”究竟“不是”在了什么地方,梁烟云真的是不清楚啊。   “他有怪癖吗?”梁烟云心头微微跳动起来,幸亏自己是一个孕妇,不然被迫承欢,这……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天受到的抢白让梁烟云也是决定了,立即走,不要考虑那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走是正确的。   “何止!何止!简直浑身都是怪癖。”左晓月望着灯烛,梁烟云望着左晓月的眼睛,过了片刻以后,好像左晓月的恐惧感也是传染到了梁烟云一样,梁烟云微微叹息一声。   “这样说来,我这个交易倒是可以和你谈一谈了,你喜欢他,喜欢的无可救药,我是看出来了,我呢,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很讨厌他的,现在,你清醒还是不清醒啊。”梁烟云伸手摇晃了一下眼前的臻首。   “别动我,我好着呢,你说要谈什么交易?”   “我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身旁,你给我银子,我立即就走,给多点,给的越多,我走的越发远一些,这样就好了,你看如何?”左晓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是以为自己喝醉了酒。   “夕月,进来。”梁烟云不知道为何要将夕月叫进来,是下逐客令?还是?梁烟云略微紧张的望着左晓月,左晓月勾勾手指,那杀气腾腾的红色蔻丹已经在灯烛中开始闪烁起来了,左晓月猝不及防一个耳光。   落在了夕月的脸上,夕月一个趔趄,没有找到重心,人已经跌倒在了地上,吃惊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挥了挥手,“谁要你偷听的,现在,去吧。”   “这——奴婢并没有偷听。”   “我说有就有。”这一出周瑜打黄盖是什么意思啊,梁烟云并不清楚,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就明白了。夕月可怜兮兮的去了以后,左晓月这才了一下腮帮,说道:“刚刚我以为是做梦,现在看来不是做梦了。”   “说吧,为何要离开王爷,王爷怎会要你离开呢?”左晓月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微喟一声,带着一种淡淡的惆怅,说道:“我早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总之我会离开,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白纸黑字的给你写字据,立此存照!”   “这个不需要,我会给你这么多的银子,你最好离开这里,到爪哇国去。”左晓月的手摊开,梁烟云一看,“五十两银子,你扯淡,五十两,我不走,我坚决不走。”   “不。”左晓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梁烟云,只要梁烟云可以走,不要说银子,就是要自己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的,此刻,梁烟云认真了一下,望着那细细的白白的手指,“五百两?”   “不!”   “五两?”梁烟云不愿意玩这个猜谜游戏了,“你无耻之尤,我好好的和你谈生意,你混弄我,五两银子只能买一个烧饼。”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要离开,这边厢,左晓月立即站起身来。   伸手摁压了一下自己隐隐作痛的头颅,“五千两。”   “狮子大开口啊,好家伙,啊哈哈,好,好。”梁烟云可开心了,左晓月看到梁烟云这开心不是伪装出来的,警惕了一下,道;“我虽然不需要你立字据,不过说了离开就要离开,最好不要玩花样,不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梁烟云本想要说“你有这个本事就好了。”但是想一想,不可挑衅,这商业谈判要是失败了,自己逃离了墨琛,以后的日子喝西北风吗?看一看自己宿主的身体,显然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出门去以后会生活困难的,与其得罪一个商业伙伴,不如得到一个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啊。   “那啥,五千两就五千两,你给我准备的妥妥的,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恶魔,我劝你也是早早的离开。”   一边说,一边又是与左晓月约定了明天什么时候过现,梁烟云将时间定在了中午以后,微微笑着,去了。出门去,玉琅与夕月两个人在互相奚落,原来玉琅并不是自己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啊。   她也有那样狂躁的时候,梁烟云以为玉琅总是熙和的,看来梁烟云错了,看到玉琅这里没完没了的龃龉,梁烟云伸手,打了一个响指,“玉琅,回去了。” 第四十章 红拂夜奔   “哦。”玉琅失神的走了过来,跟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梁姨娘,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古语有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这简直是羊入虎口。”一边说,一边微微吸口气,望着梁烟云。   “我不是羊,”梁烟云解释一句,“她也不是什么老虎,我更不是君子,就算是我也是一个伪君子。”伪君子梁烟云刚刚可是狠狠的敲了左晓月一笔啊。   只可惜到头来敲诈勒索居然成功了,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五千两银子在那个年代已经很多很多了啊。   而玉琅是不敢相信的,梁烟云居然刚刚在与左晓月谈生意,这生意也过于让人匪夷所思了。   刚刚出门,左晓月已经从垂花门走了过来,手挥目送,梁烟云点点头,“我这里是一言堂,你那边也要一言九鼎,记住了。”   “不会忘记。”左晓月一笑,旁边的玉琅看着梁烟云,“梁姨娘,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何今居然到她那边去了,奴婢心跳加速,奴婢心律不齐,奴婢惴惴不安。”   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它好我也好,其实啊,没有什么人与什么人是做不成朋友的,我们往常误会太多了,还有那么多的成见与琐碎的错误,现在想起来,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啊。”   “梁姨娘,她可是几次三番要害死您的那个人啊,您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玉琅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就要试一试梁烟云额颅的石一样,“你忽如何做?”   “奴婢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边说,一边靠近了左晓月,左晓月看到夕月的手挥舞出去,一个掌风几乎将红烛都斩落了,不禁后怕的张开了嘴巴。   “你这样,如何使得?”   “王妃,如何使不得,在府中我们不能奈何她,到了坊间,机会多多,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她真的去了,王爷那边很快就会警醒起来的,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啊,您仔细想想。”   “要是王爷那边三推六问,然后将她找了回来,这事情就不是她要银子离开,而是您逼迫她离开了,您是大,她是小,王爷又是宠妾灭妻的,您仔细想想吧。”   听夕月这样一说,左晓月一怔,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脑子里面仔仔细细的思忖起来,过了很久以后,这才点头,“你说的很是,说的很是,这事情你……你可做得好,不要露出来马脚就不好了。”   “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不敢亲自出马,不过奴婢认识一个堂兄,这个堂兄专门做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事情,奴婢只需要给堂兄一点儿好处,堂兄一定会帮助奴婢将这一枚——眼中刺给拔掉的。”   “好得很,你的堂兄要什么,你给了就是,本妃这里,不拘多少,但是有一个必要的,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不要到最后拖泥带水的。”   “奴婢知道,奴婢做完了以后,第一时间给您通风报信,奴婢的堂兄想必是胡给奴婢送这个顺水人情的,毕竟这是奴婢的事情,也是您的事情。”   “你这个堂兄倒是一个好人了。”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望着她,夕月则是淡淡的凝眸,“堂兄是个色中饿鬼,今晚奴婢只要与他成其好事,这明日里一定会……”   “那你小心点儿,可别泄露了风声就不好了。”一面说,一边轻柔的挥手,夕月点点头去了。   夕月的堂兄有很多,但是唯独这一个是比较厉害的,诚如夕月所言,这个堂兄乃是一个刀头舔血之人,做的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事情,堂兄虽然长得比较像是屠夫,不过并不是屠夫。   说真的,堂兄是一个杀手,还是职业杀手。   夕月今晚已经到了堂兄的家里,道明了来意以后,堂兄拖着夕月二话不说就到了热炕头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这堂兄立即点头,明天一定会将梁烟云给杀了,并且手段一定是干干净净。   这一晚,高兴的左晓月几乎失眠了,而梁烟云呢,与往常一模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没有丝毫暴露嫌疑,任何人的眼中,梁烟云都是与往日一模一样的,她可不想要打草惊蛇。   人人都提高警惕了,这离家出走的勾当就不好了,到了午后,梁烟云忽然感觉到头痛起来,一开始还可以忍受,但是一刻钟以后,梁烟云已经忍受不了了。   “玉琅,玉琅,这周边有一个药铺,快,快,带着我到那里去。”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就要走。   老爷左权一早上上朝去了,这屋子里面小小的事情又是落在了左晓月的身上,这原是左晓月与梁烟云昨晚约法三章定出来的一个计谋,左晓月倒是不知道到了药店以后,梁烟云如何可以脱身。   不过还是关切的走了过来,奴良与玉琅看到梁烟云痛的死去活来,都吃惊的看着左晓月,两左晓月也是吃惊不已,“这,这如何了得呢,还不快去找医者,快,快,事不宜迟啊。”   是,事不宜迟啊,很快的,一行人已经找医者去了,梁烟云的意思,还是不要找医者了,倒是奴良明白梁烟云的意思,医者虽然厉害,不过医者是何若人?医者要是到了这里,难免会与左晓月鬼鬼祟祟。   这样一来,倒是危机四伏了,玉琅已经亲自去找医药铺子了,这边左晓月为了避嫌也是不敢靠近梁烟云的,看到梁烟云这么会演戏,心里面顿时也是放心了下来。   “西城有一家医药铺子,这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了,梁姨娘,梁姨娘您到底什么地方难受,您可悠着点儿,忍住了,绷住了,奴婢已经找人将轿子给弄了过来,好歹随着奴婢到轿厢里面去,过片时我们就到了。”   这边厢乱起来,奴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立即挥挥手,“去,告诉王爷,让王爷下朝以后不要耽误,立即到西城的药店。”   “是,是。”一个小厮已经去了,两人刚刚上轿以后,这边左晓月也是急如星火一般的到了屋子里面,夕月立即走了过来,将一个包袱给了左晓月,“王妃,银票都在里面了,这事情给奴婢去做,您好在在旁边看着就是。”   “我去吧,我毕竟名副其实。”   “您如何去得,奴婢做的干干净净,您将手丢开是正经。”一边说,一边微微望着左晓月,左晓月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这片时,这边的一个轿厢也是准备好了,两辆轿子,一前一后的朝着西郊去了。   这些也是梁烟云昨天就早早的调查过了的,距离自己这里最近距离的一个医药铺子则是西城的一家。 第四十一章 梁烟云出埃及记   “梁姨娘,您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您不要吓奴婢,奴婢胸闷气短,奴婢惴惴不安,奴婢脚心手心出汗,奴婢脸色苍白。”玉琅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目光转动了一下。   “我是患者,我都好好的,你已经扛不住了,真是的,我这里不舒服,就是这里。”   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的玉琅立即一笑,“您吓坏了奴婢,原来是孩子啊,孩子在肚子里面踢你一脚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知道,但是这里也是疼。”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玉琅果然脸色苍白了。   马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药店中,梁烟云的车子到的快,身后左晓月的车子也是很快就到了,到了以后,梁烟云让奴良与玉琅搀扶着到了药店中,一个中年人,看着梁烟云,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浑身痛,我过来看看病。”   “好的,里面请。”一面说,一边伸手延请梁烟云到里面去,梁烟云点了点头,身后的左晓月已经追了过来,“哎,医者!医者!一定要给我妹妹用最好的药,可不要以次充好啊,这里有的是银子。”   一面说一面将一个匣子送到了夕月的手中,夕月立即将这匣子转而放在了屋子里面,梁烟云看到几个丫头都要进来,立即挥了挥手。   奴良明白梁烟云的意思,冷哼一声以后,人已经到了门口的位置,做门神去了,看到奴良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门口做招牌,人们都不敢进来看病,眼看着一个女人捂着肚子满地打滚的离开了。   在奴良的眼中,任何人都没有梁烟云重要。   消息也是通知给了王爷,但愿墨琛很快可以过来,倒是墨琛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第一个过来的是赵赫,赵赫听说以后立即策马狂奔,一路上搞的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终于到了梁烟云看病的药铺。   而上官睿呢,昨晚已经不告而别,他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一来,与赵赫面和心不合,这是他不愿意留下来的原因。二来,梁烟云的原配王爷墨琛终于还是闪亮登场,可以说,很多事情与自己已经关系不大了。   他只能离开,来的奇异,去的离奇,上官睿本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人。   赵赫到了这里以后,焦急的望着这草庐,“还好么,她还好吗?”   “好着呢,等会儿就出来了。”奴良帮助梁烟云回答了问题,草庐中,一双手已经伸出来,握住了那刚刚夕月放在门口的匣子,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匣子里面的银票全部都拿在了手中。   梁烟云看过了以后,将这些银票全部都丢在了自己的衣袖中,这才望着那个肥嘟嘟的药店掌柜,“现在我们来一个狸猫换太子,要快,夜长梦多,赵赫来了不要紧,等会儿墨琛来了,你我都是欺君之罪。”   “这,这……”这盘子为难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将这胖子头顶的帽子摘了下来,一边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一边将衣袖中的化妆品拿出来,胖子虽然不情不愿,不过;梁烟云是何等样的快,顷刻间这胖子已经化妆完毕,梁烟云望着这胖子。   “好得很,简直一模一样,衣服。”一边说,一边将这医者的衣服给了,梁烟云穿好了衣服以后,在医药箱中翻翻找找,一会儿以后已经找到了一些自认为很有用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了衣袖中。   这一切都忙碌完毕以后,梁烟云这才嫣然一笑,打了一个响指,“现在,告诉外面的人,说我的情况已经好了,但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任何人不可以进来。”   这大夫拗不过梁烟云,只能对着门口说道:“尊夫人的身体情况已经控制住了,不是什么大的病灶,不过刚刚颠簸的过于激烈了现在需要在内室好好休息休息,诸位在门口稍微等片时,尚且需要一味药,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一边握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说时迟,那时快,这医者刚刚说完以后,梁烟云已经到了门口,低头,二话不说只是往前走。   只有左晓月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梁烟云,等到梁烟云去了以后,夕月已经咳嗽了一声,到了门口。   而其余人呢,简直已经不知道梁烟云掉包了,按理说一个大肚婆是不会那样容易就离开这里的,但是刚刚那个医者很是肥嘟嘟,所以梁烟云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人已经有那么五六分的相似。   最主要梁烟云可以安全离开这里,还有一点是功不可没,那就是梁烟云压根就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众人哪里想得到梁烟云会突然之间就选择逃离呢,努力看着门关上了,左晓月立即咳嗽了一声。   “医者说,不能到里面去,到底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看到奴良要往前走,左晓月立即不紧不慢的提醒一句,这是医嘱,任何人都不可以违背,自然,她就算是有好奇心也是很快的因为左晓月那一句话扼杀在了摇篮中。   “怎么办,也不知道梁姨娘的情况。”玉琅急的在门口跺脚,简直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而梁烟云呢,人已经去了。   出去门口,朝着右面拐弯,梁烟云到了一个马车上,将医者的衣服了,看着衣服里面的银票,梁烟云高兴的合不拢嘴,“车把式,给我打马离开帝京,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您要去什么地方啊?”车把式问一句,梁烟云不知道去什么地方,问道:“天大地大,什么地方民风最淳朴?”   “朝着北面去,西北人与东北人比较厚道。”啊,梁烟云的印象里面也是啊,西北人与东北人向来都是五大三粗的,但是人也是性格戆直,有什么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倒是古往今来都一模一样,梁烟云又道:“什么地方最乱,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暂时去那里。”   梁烟云要是老实巴交的逃离,她想过了,不出一时半会儿墨琛就会让人将全城封锁起来的,这样一来,梁烟云就会个抓回来,到时候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没道理,这……   会被暴打一顿的,墨琛那冷冰冰的性格,要是知道梁烟云还要药鸩他唯一一个孩子就不知道究竟事情会如何发展了,梁烟云想到这里,决定,大隐隐于市,暂时安全以后,过段时间再去找容身之地。   反正,她现在是一个有钱人,有钱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马车飞快的行驶在马路上,马车刚刚离开后不久,巷子里面的夕月已经一笑,“好了,看他们去什么地方,王妃说了,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一半,去吧。”   一边说,一边将葱条金发给了几个人,一二三四五,五个人,看起来这五个人简直一模一样,连脸上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样。帅气逼人,但是也阴风阵阵,世界上怎会有这样一模一样的人呢?   夕月不清楚,自己的堂兄也是一个人才,居然连杀手都找的一模一样的。   这五个人穿着劲装疾服很快已经飞檐走壁跟在了梁烟云马车的后面,毕竟这里是闹市,在这里暗算一个人,成功率很低很低,按照夕月的意思,跟着梁烟云,找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然后动手,干净利落!   五个人好像五块阴风阵阵的黑云一样,跟在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刚刚逃离,觉得什么地方都是新奇,刚刚回眸,不小心就看到了房顶上五个人,“啊,多么好看的雕塑,是五鬼闹判儿吗?”   帝京人民真是吃饱了没事情做,居然在房顶开始做雕塑起来,做就做吧,居然还是五个这样黑漆漆的雕塑,车把式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梁烟云在说什么。   两人朝着西市来了,但凡是一个城市,都有东西南北中,中而帝京,为紫华城。这里是皇族聚集的地方,乃是龙气所钟。其中东面北面与南面其实是大同小异的。四方城中到处都是可以做生意的,但是……   西市则是不同,这里汇集了这个城市最下流的,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还有一些则是苦哈哈的到处乞讨的老乞婆,什么三教九流之人都全了,梁烟云的马车刚刚到了西市,梁烟云就大开眼界。   因为梁烟云看到一幕非常友好有爱的场面,梁烟云刚刚掀开车帘就看到前面一个女子将一双鞋子从屋子里面丢了出来,几乎没有砸在一个赶路人的头上,这赶路人的头上别着一枝黄色的。   而这女子呢,手微微挥舞了一下,“相公,劳烦您将奴家的鞋子给奴家捡过来,求求您了。”那声音软软糯糯的了,让男人一听,浑身几乎都一软,这被鞋子砸了脑袋的家伙立即颠颠的往前走。   握住了这鞋子朝着这屋子里面去了,女子画着半面妆,看到这相公来了,立即伸手,将这个“相公”据为己有,然后这相公就被享用了,梁烟云看到这里,嘿嘿一笑,“真是会撩汉,真是会撩汉啊。”   “这就是城中的特色。”车把式竖起来大拇指,梁烟云一笑,望着前面的位置,一个人同样花枝招展的女子已经风摆杨柳一样的从一个月洞门里面走了出来,月洞门里面春满乾坤,月洞门外一片春深似海。   女子翘首望着路上过去的人,伸手握住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说什么“包你满意”之类的话,梁烟云望着这女子嘴角的职业性八颗牙齿,邪恶的像,这“包你满意”四个字里面有没有什么内涵呢? 第四十二章 梁烟云误入歧途   “啊哈哈哈,”梁烟云很是开心,指了指周边这热热闹闹的场景,“帝京风华正茂,啊哈哈哈。”   车子继续往前走,一个比刚刚还要热闹的场景顷刻间就像是打开的卷轴一样映入眼帘,梁烟云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一个女子风情万种的笑着,一个男人目迷五色,看着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男子口中还念念有词,“当时我醉美人家,美人颜色娇如花,美人美人大美人,大爷我给你……”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觉得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所谓大隐隐于市,大概任何一个人只要是隐藏在这里,都不会那样轻而易举让人给揪出来的,梁烟云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啊哈哈哈,”好像开心的无以言表的样子似的,“帝京人杰地灵,哈哈。”梁烟云感觉热闹极了。   到了前面的位置,一个左转弯,车子进入了一个区段,这人勒住了马头,梁烟云几乎没有摔倒,差点儿一个狗啃您,举眸恶狠狠的掀开了珠帘,“喂,你到底有没有驾照啊,急刹车做啥,玩漂移呢!”   “这,这,不好意思啊,这里是急转弯。”这人一边说,一边望着门口,“您在这里下车如何,这里热闹着呢。”   “哦,好。”梁烟云心道,原来是到站啊,为何不早说呢,纵身一跃,从车上下来了,整理整理衣衫,昂首阔步往前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看到一家很是门楼开阔的酒楼。   梁烟云嗅到了一股陈年桂花酒的香味,不禁了一下鼻翼,朝着这酒庄的对面去了,对面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旁边还有一家则是卖衣服的,梁烟云分别在这两家店铺里面溜达了一圈。   等到梁烟云出门以后,人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女扮男装,这也就罢了,梁烟云脸上还贴着一张狗皮膏药,梁烟云暗忖,现在这个模样,应该不会让人给看出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吧?   到了前面的位置,这酒店的店小二立即迎接了出来,那卑谄足恭的样子,让梁烟云一看,就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男人嘛,将军肚啤酒肚,大腹便便的多了去了,孩子本来就只有三个月的样子。   所以,作为男人,这肚子还是小的呢,因此上,小二哥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荷包上,梁烟云立即拍一拍,“好酒好菜,上一桌。”   “啊,好的,好的,爷台您里面请。”一边说,一边挥手,梁烟云迈步,看一眼头顶的金字招牌,难能可贵啊难能可贵,在这样一个偏安一隅的地方居然有一个酒楼叫做“同福客栈”。   这名字已经让梁烟云生出来一片淡淡的亲切之感,同福,同福嘛!寓意好,想必这客栈里面的酒菜也是好的很,梁烟云迈步,到了客栈里面。   刚刚到了里面,这小二立即将肩膀上的抹布给拿下来,殷勤的将桌子擦拭一个干干净净,看起来这还是一个高消费的地方啊,居然人不是很多的样子,一个个都在埋头苦吃,一片片淡淡的菜香与酒香已经迷漫了过来。   梁烟云在周边看过了以后,拍一拍桌子,“立马的,肚子里面饿得不成个样子了,还不快点将您的好酒好菜给我弄一桌子。”   “啊,这是菜谱,一般情况,到外面这里吃的人,都是回头客,您一个人前来,说明您眼睛亮堂,来,您点菜,奴才给您先斟茶!”   “这——”梁烟云一想,也好,点菜点菜!将旁边的菜谱握住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梁烟云没有想到这菜谱与刚刚那招牌上的字可是不尽相同,这菜谱里面的字越看梁烟云越是陌生。   初步断定,这是小篆,梁烟云不认识,只能胡乱点,反正有钱!这小伙计听得一愣一愣的,梁烟云居然将他们这里好的坏的,无人问津的都准备了一个妥当,然后这店小二去了。   梁烟云等菜的时候,门口那五个刚刚飞檐走壁的雕塑也是来了,这五个人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衣服,梁烟云蓦地一想,这五个人可都是不好相与的啊,搞不好是这个年代的便衣警察呢。   梁烟云套近乎一般的挥挥手,这五个人看梁烟云面生,一开始没有理会。   不过,目光很快的落在了梁烟云的肚子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形态各异的五个人,然后低眸,伸手将自己的肚子往里面压了一下,不起作用,再压了一下,还是不起作用。   正准备继续压的时候,那小二哥已经满面堆笑的走了过来,将一个花盆给梁烟云放在了眼前,啊,这是做什么啊,我点菜又不是种花!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里吃菜,你给我花盆做什么啊。   梁烟云正在思考哪里不对劲呢,饭团子已经接二连三好像下饺子一样的没入了这深不可测的花盆中,“啊,这是客官要的花盆米饭,这花盆是本店专门用来吃饭的,您放心就好,保证一干二净。”   “花盆——米饭?”梁烟云大跌眼镜,恨自己不该自作聪明,这样一花盆的米饭,可吃到什么时候啊。   “还有这个——”梁烟云看着这个店小二快活的将一个盘子拿过来,盘子里面是——是——是——   “这是小店的招牌水果,您看这是酱油哈密瓜。”哦,老天!无量天尊,哈利路亚,喔弥陀佛么么哒,居然是……是酱油哈密瓜!   梁烟云想到的是另外一行字——“没文化,真可怕”居然会点出来这样天雷勾动地火的玩意,这些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吃的东西啊。   “还有这个,您刚刚点的!”小二哥一边说,一边将一个盘子拿出来,梁烟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祸不单行啊,梁烟云看到一个的碗,碗里是红辣椒,油炸辣椒。   “这是——所谓的——油泼辣子一道菜?”梁烟云看着这惊世骇俗的美味,这人立即神秘的一笑,“这也是您刚刚点的水果,这叫做辣椒西瓜。”   哦,梁烟云只觉得头顶惊雷一声一声,声振屋瓦,真是出师不利啊,梁烟云点的菜居然是……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梁烟云看到这里,反问道:“除了这个,我刚刚还点了其余的东西,给我来一个鱼羹。”   “有的。”小二哥笑的眯缝了眼睛,这些莫名其妙的菜往常是不会有人点的,但是刚刚这个客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研究过了菜谱,居然将这样大爆冷门的菜给点了一个齐全。   “再来一个炝炒西葫芦,一个油麦菜,一个白灼望潮,一个……”梁烟云点完以后,这才抱着花盘,仔细的看着。   然后难为情的握住了这酱油,然后开始品尝起来酱油哈密瓜,梁烟云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子好吃,吃完了水果以后,门口那五个门神一样的人下巴都快要跌到地上了,梁烟云不理会。   吃了辣椒西瓜以后,梁烟云感觉到再也没有什么是这样好吃的东西了,然后饭菜上来了,梁烟云看着饭菜,因为点的比较多,呈现一片少见的五光十色,梁烟云握住了筷子,倒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口。   此事,那五个人中一个看起来好像是“老大”一样的人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没有想到会有人到自己这边,更没有想到这人会坐在自己的身旁,坐就坐吧,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来来来,喝一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杯子举起来,这人握住了酒杯,看着梁烟云的手,纤纤素手,听着梁烟云那故作沧桑的语声,好一个柔嗓啊!   一个男人怎会有这样好听的嗓门呢,“我们哥几个不是为了吃东西过来,而是想要跟您打听一个人。”   “说,说。”梁烟云不设防,埋头苦吃。这人握住酒樽,说道:“有一个人,是个女人,一早上这女人就离家出走了,我们哥几个受人之命,想要让这个女人悬崖勒马一下,不知道您看到了没有……”   “女人,马子?”梁烟云故意将话题扯开。   “不是马子,是悬崖勒马,你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这人瞪圆了眼睛,梁烟云一笑,“并没有看到,这女人是什么来历?”   “非富即贵,将来还可能位高权重。”无兄弟暧昧的点点头,一个个都将自己手中的乌冬面给放好了,然后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一看,明白了。   “这个女人啊,我看到了。”梁烟云这样说,老二立即开口,“那么,究竟这个女人去了什么地方,您要是知道,能否告诉我们几个吗?”   “女人如花隔云端,我咋知道,我也是一个大老粗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示意这个人喝酒,这人握住了酒碗,淡淡的笑着,将一杯酒个喝了。   梁烟云的手慢吞吞的探入了自己的衣袖,走之前,在药店里面没有少预备东西,知道这一次是凶险莫测的,但是不知道刚刚出门来就遇到了这一档破烂事。   这些人一定是墨琛派过来的,墨琛啊墨琛,你不要这样聪明好不好!之所以这些人还这样客客气气,其原因梁烟云也是明白了,毕竟这里人多势众,毕竟这里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好发生争端的地方啊。   那么,梁烟云的机会又是来了!凭借这几个人想要将自己带走,不,不,不,墨琛简直是痴心妄想的离开了啊!   同福客栈,遇到这样多的拦路虎,梁烟云该何去何从呢? 第四十三章 客官不可以   梁烟云望着花盆米饭,望着旁边几个笑面虎。这几个笑的很是欢畅啊,不过也不能掩饰这几个那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啊,你身上的绣花是鲜血染红的对吗?你呢?   你这个骷髅头的非主流吊坠一定不是以假乱真,一定是如假包换对吗?,你们这样杀人如麻真的好吗?   梁烟云心里面开始算计起来,握着勺子把的手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目光望着这个人,这个人的目光也回望着梁烟云。   “公子,刚刚我们问的问题,您不要假装看不见啊。”梁烟云看着这个人的手,这个冷血的职业杀手看起来还是很有素养的,不过是用大拇指压死了一只刚刚水粉飞舞的苍蝇而已。   梁烟云的目光从这人的手上移动了一下,望着这人那粗糙的麻石一样的脸,“咳咳,那啥,上天有好生之德,咳咳……您这样做罪孽深重啊。”   “那么,你究竟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呢?”这人摸一摸自己阴沉沉的山羊胡,那精明的眼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深吸一口气,“这个女子啊,我是看到了。”   “去了什么地方?”老二毕竟沉不住气,瞪圆了铜铃大眼,梁烟云嗤笑一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么说,就在这里了?”没有想到这个老大也真是会装傻充愣,大眼睛眨巴眨巴,过了很久以后,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对的,就在这里了。”   “在哪里?”这人一句话问打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没有丝毫的畏葸与闪避,望着这个人,连连点头——“废话真多,喝杯酒,我保证要你带走这个人。”   “啊,好,好。”这老二是一个急性子,一听说立即可以大获成功,立即得意忘形起来,更兼这酒家的酒水是真的不错,所以立即就吸引住了这个人的眼耳喉鼻。   梁烟云斟酒,不经意之间已经将自己研制出来的一枚药丸丢在了这个杯子里面,老二握住了酒樽,“那就先干为敬了。”一边说,一边喝酒,料想一个女娃子可以翻出来多大的跟斗呢?   老二刚刚一杯酒喝完以后,脸色就变了,不知道为何,晕乎乎的。   梁烟云看到老二刚刚喝完,分别将自己研发出来的各种专利药丸一枚一枚的丢在了酒杯中,一共是五个人,梁烟云的药碗刚好只有四个。   老二属于那种一杯倒,刚刚喝完以后,已经晕晕乎乎醉醺醺了,梁烟云看着这个老二,叹口气。说出来一句非常伤人的话,“不会喝酒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这样不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   看到对付完毕了劳尔以后,梁烟云将酒杯斟满,这杯酒是给老三的,但愿老三可以一饮而尽,老三握住了酒樽,道一句“恭敬不如从命”人已经握住了酒樽,然后一饮而尽。   看着老三如此的豪气干云,梁烟云不明觉厉的竖起来大拇指,“好,好得很,好得很。”   “那么,想必你们人人都有两把刷子了,你要不要也喝一杯?”这五个人来势汹汹啊,对付一个倒不如对付一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以后,终于淡淡的扬眉。   “那啥,你还没成年对不对,就知道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想要做古惑仔就要等年长几岁,虽然在这样子,也是不能掩饰你傲娇的风骨啊,孩子,你妈逼你回去穿秋裤呢。”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这老四一听,这还了得,立即阴沉沉的攥住了,一杯酒下肚以后,居然放声大笑起来,这让掌柜的以及那跑堂的都惊呆了,望着这个老四。   梁烟云倒是嘿嘿一笑,“看,人一般喝酒都会经过很多个状态,这是欢快的,你看啊,他很快就会豪言壮语起来,然后就会无言无语起来,你看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点江山一般的望着眼前的人。   果真,老四哈哈大笑完毕以后,说“老大不像个老大,有断袖之癖。”啊!   “呃,这个,这个……这个就不要当众说了啊。”老四说了一个痛快,只可惜老大呢,脸色变了,一开始是白色的曹操,后来是红脸的关公,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又是蓝脸的窦尔顿。   看到这里,梁烟云立即抱住了一个碗,挡住了自己的脸,哎呦!梁烟云只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的声响,这老四已经在桌下了,然后老大望着梁烟云,说道:“他已经一醉方休,你既然是喜欢喝酒,最好与我喝一杯。”   “啊,不妨事,不妨事,不要说一杯酒,就是一百杯,也是好的呢。”   “古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好,那就一百杯酒。”老大恶狠狠的望着梁烟云,一开始,他是仇视梁烟云的,经过梁烟云的挑衅以后,他看着老二与老四目前的状况,不禁豪气干云。   老三呢,刚刚喝过了梁烟云的酒水以后,整个人脸色红扑扑的,然后就开始哭泣起来,那如丧考妣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好痛好痛好痛啊。   梁烟云望着老三,只有梁烟云知道,这是自己刚刚做了手脚才导致的,任何人一杯酒都不会喝成这么一个怂样,梁烟云用手指指了指这个人,说道:“三哥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有句话说的好,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老三,带着老四滚回老家去,不要在这里丢人。”老大吩咐完毕以后,很快的,老三与老四已经离开了,梁烟云看着老二倒在了桌下,现在要对付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老五,一个是老大。   老大是一个神气活现的凶神恶煞,而老五呢,看起来是一个闷葫芦,一般情况这种人倒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那阴沉沉的目光,让人一看从心眼里有一种畏怯。   梁烟云的目光从老五的脸上移动了一下,落在了老大的脸上,“你这个兄弟,是掠阵的还是帮忙的?”   “你先喝一杯。”梁烟云握住了酒樽,这个老五恶狠狠的将酒水就递了过来,“我看,这酒水有问题。”   梁烟云嗅着酒樽里面的酒,酒水波光荡漾,梁烟云望着,“哎呦,你可不能乱说话,你这样说,说明这酒店是有问题的,老板啊,有人说你这里是黑店。”   “我这里可是有朝廷执照的,说什么黑店不黑店的,荒唐。”一边说,一边袖手旁观究竟想要看一看这几个人的战况如何。   “我说酒有问题,并没有说店有问题。”   “啊,仁兄,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儿,什么酒有问题店没有问题的,人家还要做生意呢,既然是酒水有问题,我喝。”这人巴不得梁烟云喝一杯呢。梁烟云握住了酒杯,一饮而尽目光看着这个人,将空荡荡的酒杯叩在了桌上。   “请问仁兄,究竟什么有问题?”一边说,一边望着这个人,老五只能打哈哈,“我看他们一个喝醉了,一个喝哭了,一个喝笑了,未免过于荒诞!”   “荒诞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止这一件,我敢说,你的酒量也不好。”   “啊,你,你狗眼看人低,你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这人一边说,一边气咻咻的指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真金不怕火,要是真的你喝醉了,你可记住了,往后不要为难人家那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离家出走,原是错的。”这老大提醒一句。   “错的也是对的,这不过是一个小女人用自己的任性去做事情罢了,再说了。这离家出走是家务事,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你二人?”梁烟云如此一提醒,这两个人不免觉得无趣。   不过,老大还是狞笑一声,“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这点儿小事情都做不好,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   “那也好,那就放马过来,先干倒你的老五,然后我们捉对儿厮杀。”一边说,一边斟酒,老五知道梁烟云的酒是没有问题的,不然刚刚梁烟云自己也不敢喝了,此刻看到梁烟云的酒樽递了过来。   立即伸手握住了,将那白玉一般的清酒在杯中荡漾了会儿,良久以后,这才微微眯缝了眼瞳,“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好。”梁烟云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握住了酒樽很快就已经喝光了杯中物,梁烟云看在眼里,等到这人喝过了以后,梁烟云一笑,笑的好像狐狸一样。   老大也是看着这个人,这人刚刚喝完以后就大哭起来,梁烟云望着这人,“老大,您看,他这是究竟怎么了?”   “老五,你如何也是丢人现眼起来,不要哭。”气的老大脸色苍白,旁边的梁烟云立即煽风点火,“人的情绪到了一个临界点的时候总是要哭哭啼啼的,虽然说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不过毕竟他还年纪轻轻……”   “年纪轻轻,哼!”老大恶狠狠的望着老五,老五皱眉,梁烟云一笑,乜斜着老五,“这才是一杯酒,我就知道你与老四一样,既然是不会喝酒就不要乱说,免得风大闪了舌头。”   啊,老天,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老五以前的酒量好得很,不敢说千杯不醉,不过不至于一杯酒就这样子哭哭啼啼的,于是气氛的握住了酒樽,一口一口,梁烟云握住了酒壶。   “你可拉倒吧,不要等会儿还要人扛着你出去。”   “你斟酒。”这人命令一句,梁烟云立即斟酒,好得很,刚刚指甲里面的药粉又是全部都没入了酒水中,这老五一口气将这一杯酒给喝过了,梁烟云看到酒到杯空,不免微微一笑。 第四十四章 会醉才会赢   然后老五就开始放声大笑起来,此刻,不要说食客了就是旁边的老板也是觉得这酒水是有问题的,狐疑的握住了梁烟云旁边酒壶,然后自斟自饮一口,这才恶狠狠的望着老五,“这人做戏,我这里的酒水都是上等的好酒,怎会落得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给我赶出去。”   “是。”后厨的人已经握着菜刀到了门口,轰轰赶赶,这人很快就出门去了,然后老板到了门口,立即濡墨写了一副对联,上联是——酒里乾坤大,下联是——壶中日月长。   过了没有很久以后,这横联已经写好了,“有人拼酒。”然后这店小二立即在门口敲锣打鼓起来,不得不说这老板很是会做生意,一会儿以后人人都望着他们,然后一拥而上。   将这店里面的空位子都坐满了,老板让小二哥过来上花生米,让小二哥很快的握住了酒樽给人斟酒,然后这花生米就卖到了一两银子一盘。   这还不是最为夸张的,最为夸张的是,梁烟云这里还没有开始拼酒,另外两边的人已经各个都笑吟吟的,“买小买大,买完离手。”有人已经笑起来,梁烟云骂一句“我擦!”看着这一群人。   然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站起身来,问道:“这些,要是买赢了,银子都是我的?”   “是。”梁烟云看一看自己袖口里面的银子,抽出来一百两,“一百两,我押自己,我要将她立即给喝倒地不起。”一边说,一边望着这人。   旁边的人都开始个鼓噪起来,小二哥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给梁烟云揉了揉肩膀,给梁烟云加油打气,此刻,梁烟云放眼望去大概三教九流的人都来了,一听说有人在同福客栈喝酒,人人都兴奋的过来了。   老板的举动很具有传媒效应,屋子里面已经人满为患,梁烟云凑近了老板,说道:“现在将花生米卖三两银子一小碟,到最后你我二一添作五,分红。”   “啊,这,这不是成了黑点了。”   “黑黑更健康,你不是专门做的黑生意,养新客,宰老客,宰肥羊?”梁烟云这样一说,老板那蜜蜂的黑眼睛都变成了宝石,“你——这个话不要说的太难听好吗?”   一边说,一边送后面往前面送花生米,花生米很快的从一脸银子变成了三两银子,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等同于一小碟花生米已经三百元。   但是人们非但没有觉得三百元的花生米有什么贵,反而是很多人都开始购买起来,梁烟云看到人已经很多了,现场开始变得白热化起来,一脚踩在了桌上。   望着这个人。“杯子喝酒就不太有意思了,小家子气,倒不如用碗,来来来!上碗。”小二哥立即将碗送了过来,梁烟云一笑,说道:“先来二十,热热身。”一边说,一边挥手。   这小二哥动作倒也算是干净利落,二十过分空碗已经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梁烟云眼前的桌上,梁烟云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好,好得很。”   这人也是握住了酒碗,望着梁烟云,“现在,可以定一个章程了,我们这是用什么来衡量究竟孰优孰劣。不要到最后出尔反尔!”梁烟云一想,也是,不要到最后出尔反尔。   立即一笑说道:“好得很,那就看一看究竟何人喝得多,两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开始。”梁烟云说完以后已经将一枚药碗含在了舌头里面。   有了这一枚药以后,梁烟云是真正可以做到千杯不醉的,此刻的梁烟握着酒樽开始喝起来,因为梁烟云早已经不在乎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梁烟云很有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一会儿以后已经喝了二十。   回眸一看,老远的,这人手忙脚乱的喝着,然后这人已经脚下拌蒜起来,梁烟云一言不发,这老大也是没有想到梁烟云居然这么厉害。   望着梁烟云的小身板,开始沉思起来,究竟这酒水到了什么地方呢?但是来不及细想,梁烟云已经开始重新斟酒,桌上又是没有很久,已经又是二十个酒碗。   众人看在眼里,不禁也是心惊胆寒,梁烟云握着酒碗,一言不发,接二连三的开始喝起来,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已经全部都喝干净了。   而此刻梁烟云看着这个老大,老大才喝了不到三十,已经扑朔迷离起来,看朱成碧之间,梁烟云已经到了老大的身旁,“你败了,现在我是无冕之王,往后不要为难人家远走高飞的女子,好吗?”   “这……好。”这人早已经含混不清起来,梁烟云点了点头,“老板,将这个手下败将给我清理出去。”   “摆败者退场,败者退场。”老板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这个人给赶走了,梁烟云到了老板的身旁,将银子全部都分了,在后堂去休息了。   刚刚到了门口,一个人就到了,是赵赫。   梁烟云立即将脸上的狗皮膏药拉扯了一下,遮蔽住了眼睛,一般情况只要是将心灵的窗口给遮蔽住了,任何人都不会认出来自己的,更何况,自己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冠军呢,老板有权利将冠军给冷藏起来。   “老板,你过来——”   梁烟云勾勾手指,老板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我今天哪里都不去了,就在你家,现在我是后悔起来了,我做了你的摇钱树以后,你需要给我好酒好菜招待着,不然你这个活广告就要到对面去揽生意了。”   “公子放心就好,公子这边请。”   “往后谁要见我需要十两银子的见面费,这中介费你一半我一半,以后,谁要是想要与我拼酒,需要五十两银子,我照实说,刚刚没有吃饱,现在我想要多重新用餐,去准备。”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旁边鹄立的赵赫。   赵赫的目光犀利,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圈,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梁烟云的后背上,然后一个箭步到了梁烟云的身旁,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公子请留步。”   “客官,客官,抱歉了,今日的拼酒已经结束了,我们公子需要在内庭好好的休息休息,明日请早。”老板立即将赵赫给拒之门外,梁烟云猜想赵赫一定是认出来自己了,她原本是想要走一个无声无息的啊。   这样子往后还如何可以行走江湖呢?   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洗脚,脚心里面的酒水全部都出来了,这叫做“脚心逼酒”这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只需要有一枚药就可以解决,梁烟云喝的肚子圆鼓鼓的,其实很快就从脚心逼了出来。   此刻,梁烟云望着门口,门外的喧哗与骚动已经不能影响到梁烟云了,梁烟云望着前面的位置,这老板来了,将饭菜都送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样子。   “敢问公子是姓甚名谁,虽然公子给我了这个生财之道,不过我毕竟还是不认识您啊。看您也不像是落魄的样子,为何到了这里讨生活?”   “我姓无名,叫英雄。”   “无名英雄公子?”这老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咋舌,“公子行走江湖真是一个和好名字啊,那么往后我就叫您无名了,您好好休息,我会将一切人都赶走的。”   “好得很。”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开始用餐,这一次的餐点很是可口啊,梁烟云想不到自己刚刚出门就可以挣到第一桶金,开心之情,简直无可言说,此际,梁烟云的筷子在每一道菜上挑选起来   终于将自己喜欢的饭菜挑选了出来,吃了一会儿以后,酒足饭饱,梁烟云清醒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此刻梁烟云听到了楼下的马蹄声。   好响亮的马蹄声,好像有一大群的样子,梁烟云在二楼,因利乘便立即打开了门,老天,一群神骏的飞马从街上飞快的过去了,马儿,看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千里良驹,过了没有很久以后,马儿已经全部都离开了。   马上还有人,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戎装,黄色的护心镜,黑色的斗篷,当先一个人的目光简直好像利剑一样,在周边巡视了一圈以后,目下无尘的去了,梁烟云看到这个人去了以后,地上立即有痴心女子丢下来的红豆以及香囊。   然后马儿过来就踩碎了这些女子如同花瓣一样凋零的心。   “小二,你来一下,我有句话要问问你。”   “无名公子您问什么,小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店小二好像看起来都比刚刚要可爱了一眼,梁烟云望着店小二,然后伸手指了指窗外,“刚刚是什么人,看起来耀武扬威的。”   “回您了,这是一个军队。”这该死的店小二很是会说话,梁烟云怎会不知道是一个军队呢,从袖口里面将一枚五两银子丢出来,客客气气的放在了店小二的衣袖中,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着说。”   “这军队啊,是王爷的一个军队,是凌王的亲兵,您看看那些家伙,一个个其实都是训练有素的!小人刚刚已经打听过了,说是凌王的侧妃走失了,现在全城在戒严,在搜索呢。”   “是墨琛的军队?”梁烟云问一句,望着他,这人立即捂住了梁烟云的嘴巴,“您真是的,怎么敢叫王爷的名讳,这是杀头的罪过了。”   “啊,不知者无罪,凌王的侧妃,这女子去了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征啊,是不是找出来以后领取赏银的,你我也注意注意留心留心啊。” 第四十五章 凌王侧妃走失   “这,你我这等人,就算是看到了也是不认识啊,不过好在刚刚他们已经画影图形,您看,这就是凌王妃的模样了。”梁烟云两眼一瞪,真是有够倒霉的居然还玩这个按图索骥的意思。   掰扯了一下,握住了这画卷,徐徐展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已经跃然纸上,梁烟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好看,不过是一个笔墨丹青而已,犯不着这样子用力的渲染啊。   好一张粉面朱唇的画卷啊,女子那乌黑的眸子如一湖碧水似的,镶嵌在脸上的眼睛也是平静的好像两枚黑曜石一样,智慧的深不见底。   “这是凌王妃?这么好看?”梁烟云看着,这个小二哥立即点头,“不过是侧妃而已,据说还有一个正妃,这个正妃呢与侧妃兄妹关系,正妃嫉贤妒能,侧妃呢,偏偏是一个面面俱到的人,总之这两个人性情不是很能融合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那么找到了这个侧妃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会得到银子的好处。”   “这大海捞针的勾当,真的有人可以找到吗?”梁烟云不禁怀疑起来,不过啊,这小二哥一笑,指了指梁烟云的肚子,梁烟云立即深吸一口气。   并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我这个啊,是酒肚子,你知道什么叫做酒肚子,就是常常喝酒才会有的,我是个喜欢狂歌滥饮之人,这不是孩子。”   “客官是男儿身,自然不是孩子,但是这凌王妃呢,是一个女儿身,据说还有三个月的身孕,您说,这样一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走来走去的,是不是很容易让人发现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是啊。”这小二哥一边说,一边将银子收拢在了自己的衣袖中,“现在,小人要去忙了,您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招呼着就是。”   “去吧,去吧。”梁烟云挥手,这小二哥离开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小二哥离开的背影,又是将目光落在了这个桌上的纸卷上,看起来自己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不然,腆着一个大肚子,还没有出门就让人给发现了呢!   梁烟云今晚酒足饭饱,一切忙碌完毕与,立即握住了早上准备好的打胎药,然后倒入了一个金鼎中,现在只需要消灭了这个孽障以后,梁烟云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梁烟云正好的将这个粉末倒在了金鼎中,隔壁的门扉已经打开了,梁烟云听到小二哥与人在聊天,“客官也是远道而来,今晚要吃什么呢?小店里面色色俱全。”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白天那个喝酒很是厉害的公子在上面地方呢?”   “在……您的隔壁。”梁烟云听到这傻乎乎的小二哥居然口吐真言,不禁悲愤的疾首蹙额,傻瓜啊,傻瓜,你这样做所谓哪般啊!梁烟云一边腹诽,一边握住了金鼎,正要喝酒的时候。   居然一个喷嚏,这金鼎应声而落,梁烟云觉得背后一寒,手慢吞吞的抚摸了一下肚腹,这……是什么情况啊!   金鼎滚入了旁边的桌下,梁烟云伸手,摸摸摸,没有摸到。梁烟云一看,药粉全部都浪费在了地上,不免叹口气,想要打胎真的这么难吗?   摔跤不成,连喝一杯无痛的酒水都不成吗?   隔壁屋子里面,赵赫的声音——“好像有人摔跤了,走,我们过去看看。”梁烟云知道,赵赫一定是已经识破了自己,这才准备过来看一看的,梁烟云皱眉,准备去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无名公子,您还好吗?我是小二哥。”   “哦,我很好,很好啊,你不要进来了,我现在已经休息了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靠在了门板上,不要人家进来看自己。   “这位公子,相逢何必曾相识?”   “啊!”梁烟云立即开始打机锋,“相见争如不见啊,你我萍水相逢,明日以后各奔东西,今晚还是好好的休息,我就不见你了,喝酒的事情也不要找我,今天我已经喝醉了,我东倒西歪的,您不要进来啊。”   “这——”赵赫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也好。”   梁烟云想要逃离,求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是梁烟云简直没有地方去,居然还让赵赫这个好事者给盯住了。   梁烟云想要从窗口飞下去,看一看,不成!高!走楼梯?也罢,这个时候想必赵赫已经休息了,哪里知道,梁烟云刚刚从门口出来,“嘭”的一声就没入了一个,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也不是吃饭。”   “做别的事情更是不行了。”梁烟云立即准备回去,但是赵赫轻微用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阿云,我是赵哥哥,我几曾为难过你,慢说给赏银我就会出卖你,就算是有金山银山在眼前,我也是无动于衷。”   “赵赫,好哥们。”梁烟云二话不说,激动的握住了赵赫的手,拉着赵赫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面,赵赫伸手,小心翼翼的将梁烟云脸上的狗皮膏药给扯了下来,“受伤了吗?”   “掩人耳目而已,连你都可以找到我,更不要说是旁人了。”梁烟云这才看着赵赫,赵赫今天穿着一件银丝色的白袍,那种洁白简直似神如仙一般。窗外的月光投射在了屋子里面,窗明几净。   梁烟云看着赵赫的脸,那高挺的鼻梁被月光给抛光出来一片好看的光斑,亮晶晶的,让人一看简直想要亲吻一下,梁烟云一笑,“赵赫,你真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赵赫的薄唇微微的抿着,不过是淡淡的一笑,“告诉我,为何要离家出走?”闻言,梁烟云局促的一笑,但唇色忽而有些苍白,“因为我不想要过那种生活了,那种日子累得慌。”   “有人算计你,我知道。”他这样说,恶狠狠的模样。   “其实,人活在世上,总是会遭遇别人的算计,但是我们要想办法打败这个算计我们的人,要是打败了,什么将跨越一个重新的高度,要是失败了,重新来过就是了。”   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连烟云这般的论调,他一惊,“阿云,到底你还是变了。”   “变了,变了,看我七十二变。”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这一次真是要离家出走,不是小孩子那种的,我是认真的,你看,这么多的银子……”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银子拿出来,“你看,五千两!”高兴的很,好歹梁烟云也是一个富翁,要寻找诗与远方就要有银票啊,赵赫赵赫啊,你看我准备的这么充足,你应该明白我是去意义绝啊。   我可不要留下来讨好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啊,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霎时微微一笑,“这是五百两。”   “不是五千两?”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骗,只可惜这银钱上刻录的不是阿拉伯数字没有办法用个位数十位数去确定究竟是多少,此际,梁烟云皱眉,打量着眼前的银票。   “好你个左晓月,我和你没完,你欺骗我。”   “这是五百两,你一个女孩子家,用五百两可以走多远呢?”他反诘一句,梁烟云不甘心,“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还能怎么办呢?”   “我可以帮你。”   “你——”梁烟云看着赵赫,“你真的不是要找我回去的?”梁烟云望着赵赫,赵赫立即点头,认真的低眸看着梁烟云,“我何曾不知道你嫁的不情不愿,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你放心就好。”   “果真如此,倒也是造化了。”梁烟云拉住了赵赫的衣袖,“我总觉得你喜欢我,对吗?”   赵赫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这般的问自己,一个大男孩脸上也是立即有了淡淡的绯红,“这从何说起?”   “从小时候开始,对吗?青梅竹马?对吗?有没有媒妁之言啊,我说啊,你要是喜欢我,为何早早的不求婚呢……”梁烟云这样说。   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以后,终于叹口气,“现在——”   “已经来不及了,云英未嫁的时候你不来,现在呢,罗敷自有夫,我可不能乱来啊,那是罔顾人伦的,不过赵赫哥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天大地大,你可以找到一个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子。”   “胡说!”赵赫生气了,梁烟云一笑,“刚刚你不分辨,说明你真的喜欢我?”   “阿云,你不要让我为难。”赵赫这样说,梁烟云一笑,“你想要说就说,不想要说就算了,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看你真的喜欢我?” 第四十六章 凌王寻亲记   看得出来,赵赫是一个非常含蓄之人,喜欢与不喜欢都不敢说,真是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赵赫果真是有点儿难为情。   “有什么啊,以前是两小无猜,不过毕竟是以前了,没有人是看着脚印与影子生活的,赵赫哥哥,你啊,应该全速前进,往前面走,莫回头。”梁烟云诲人不倦,赵赫真诚的望着梁烟云。   “这一次你离家出走,是否永远客走他乡,不再回去呢?”他问一句,语气略微激动。   梁烟云立即点头,走就要走的远远的,莫非以为自己随便走走就回去啊!那是什么,是闹剧,回去以后墨琛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的咯,梁烟云的意思,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啊。   “我要离开这里,让他们都找不到我,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不要外泄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   赵赫点头,“这个计划可以加进去一些东西吗?”赵赫无比认真的望着梁烟云的眼睛,梁烟云轻抿菱唇,“你助我加什么东西?”   “行李,如何?”赵赫亮晶晶的凤眸希冀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思前想后,不是很明白赵赫的意思,“行李我不要,这孩子还累赘的很呢,更不要说别的东西,我一个女人家,要那么多的东西做什么?”   “不,你可以将我打包带走,你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   “这——”梁烟云望着赵赫,“你不会是认真的?其实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墨琛,也不喜欢那种压抑的环境我才准备离开的,我还有一个秘密你们都不知道,我其实啊,已经不是梁烟云了。”   “我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一缕幽魂,我飘飘荡荡,我无枝可依,终于我找到了一个驱壳,这驱壳很好,于是我就如同寄居蟹一样的落在了她的身体中,这是命运的选择,我要是知道这是一个大肚婆,我是不会选择他的。”   “你——”赵赫站起身来,“你这是何苦,我不跟着你就是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跟着我是自毁前程,你还年轻,不要为了我浪费掉自己的青春年华,总之凡事三思而后行,我喜欢一个人的生活,无忧无虑的那种。”   “我不会打扰你,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你会安安静静的,好像你消失了一样,”梁烟云一顿,“但是,我的良心不会让我好受的,我毕竟还是知道,你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远大前程,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你这样子乱来。”   “阿云,你变了。”赵赫声音很低,如泣如诉,有淡淡的哀怨。   “我自然是变了,我都告诉了你,我不是她,我是另外一个人。”   “你是另外一个人更好,我从现在开始就喜欢上了你这个另外一个人,我们重新来过,山无棱天地合,我们……”梁烟云听到这里,未免觉得耳熟,究竟这好男人看上自己什么呢?是好皮囊,还是……   “赵赫哥哥,我认认真真的和你说话,你总是因为我是风言风语,你暂时回去,思考清楚再做决定,不要头脑一热。”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赵赫给推了出去,赵赫只能叹口气,隔着薄薄的门扉,梁烟云也是微微惆怅的叹口气。   而今天,在草庐里面很快就乱了,这医者说自己去取东西了,但是忽而之间就一去不复返,奴良不免觉得古怪。   又是担心梁烟云的安危,立即冲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面,看到一个人仰面躺倒,他大惊失色,仔细一看这人是一个男人,虽是梁烟云的衣装打扮,不过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男人。   “你——起来!”奴良望着这个医者。   医者木呆呆的,因为梁烟云已经给医者吃了一种反应迟缓的药丸子,梁烟云的药丸子很多,口感也很多,刚刚那个是哈密瓜味的,这人吃了以后,现在还是木呆呆的。   看到有人将剑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这才站起身来,“这位少校,这位好汉,您饶命,您饶命啊。”   “王妃呢?”奴良冷声问一句,这医者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居然穿上了梁烟云的衣裳,不禁大骇,瞪圆了铜铃大眼,刚刚还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   “王——王妃?”这医者望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子汉,“公子,公子——”   奴良这般的扼住了这人的咽喉,旁边的玉琅立即走了过来,也是杏眼圆瞪,横眉怒目——“你快说啊,不过……你的眼睛好大啊。”   “你!松手,咳咳!”这人挣扎了很久,终于这才从奴良的手心中给挣扎了出来。玉琅这才明白了,怪道是眼睛大,原来刚刚奴良扼住了人的咽喉,这人咳嗽完毕了以后,说道:“我、我不知道啊!”   奴良一拳头就砸在了旁边的桌上,一张上好的黄花梨木桌子已经四分五裂,此际,这人微微的吸口气,“少侠,少侠饶命啊。”   “提醒你一句,我是女人!”奴良用力,旁边一个金博山的熏香炉立即变成了稀巴烂,这人看着熏香炉与自己的桌子,真是无言以对啊,这是他这个屋子里面最为值钱的两个东西了,顷刻间就让这个野蛮人给毁了。   “女侠,女侠,您手下留情啊,您手下留情。”这样一闹腾起来,旁边的左晓月轻咳一声,到了这屋子里面,一看之下,没有了梁烟云,这才说道:“呀,刚刚出去的就是妹妹啊,现在我们应该如何给王爷交代啊!”   一边说,一边摊开手,一副为难情的样子。   奴良已经抱着长剑回眸,“我去找王爷,想必现在王爷已经下朝了,玉琅,带着人在周边走走,只要是发现了,立即将她给我找回来,温柔!温柔。”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吸口气。   “知道,我们兵分两路就是。”一边说,一边去了。这边厢两个人都去了,左晓月这才摇曳生姿的到了这个屋子里面,这医者一边脱衣服,一边惋惜刚刚砸毁了的东西,左晓月一笑。   “好得很,你什么都不知道,王爷来了也是如此,可记住了。”一边说,一边从袖口中将一枚银子拿出来,放在了那桌上,这医者立即眉开眼笑,握住了银子,此事,当机立断,息事宁人。   左晓月刚刚回眸,梁嬷嬷阴沉沉的笑着来了,望着左晓月,说道:“已经安排好了,人在同福客栈。”   “母亲,动手就好,不择手段,但是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务必在王爷过去之前一切都弄完,知道了吗?此事事关重大,未免旁人捷足先登,母亲请立即襄助。”   “你放心就好,母亲一定会让她来一个金风未动蝉先鸣,暗算无常死不知。”一边说,一边阴测测的笑着去了。   这些,只有左晓月与梁嬷嬷两个人知道。夕月这时候也是回来了,看着左晓月,只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息,左晓月带着夕月到了前面的位置,目光望着庭院中的胡柳,有风吹了过来,柳枝摇曳,婆娑出来一片淡淡的生机。   “如何?”手轻轻的握住了头顶的柳枝,摇晃,有枯黄的叶子从头顶落了下来,不过更多的还是绿色,淡淡的,充满了生机活力的绿色。   “王妃,失败了!”夕月看看左右无人,立即到了左晓月的身旁,左晓月握着柳枝的手暗暗的用力,回眸望着夕月,“怎会,五个人对付一个人也会失败,真是你我的奇耻大辱,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啊!”   夕月叹口气,挥了挥手,旁边一个人就好似老狗一样的从身后爬了过来,是老五,老五哭哭笑笑,左晓月避让了一下,捂住了鼻孔,“好臭,你如何就失败了,快说,快说!”急的左晓月连连跺脚。   “此事……说来……话长啊!”这人一脸苦哈哈的样子,夕月立即到了这人的身旁,“你长话短说就是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要你去杀人,你空手而归也就算了,哭哭啼啼是怎么回事?”   “王妃有所不知啊,刚刚小人和她拼酒来着。”闻言,左晓月倏然回眸,冷冷的望着老五,“你和一个孕妇拼酒,你输了,你是废物吗?”   “不,不,我们哥五个轮番上阵,居然都败了下来,这梁烟云是一个酒囊饭袋啊,现在我们老大正在与她喝,这是一个……一个……”还要说什么,左晓月连连跺脚。   “滚开,滚开,莫要让人看到我与你有关系。”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去了,夕月看到左晓月,立即走了过来,“王妃,不要着急,再找人就是了,反正这几天杀了她就是了,一个女人只有五百两银子,又是一个孕妇,有什么能耐呢?”   “来来回回,不还是在你我的手中翻筋斗?”夕月这样一说,左晓月立即回眸,“光说不练傻把式,此事,一定要成功,真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啊!连一个孕妇都对付不了,真是的。”   左晓月很是气愤,连夕月也是很气愤,说的对极了,连一个身怀六甲的废物都对付不了,还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快去安排,切勿让她回来了,要是知道我只给了她五百两银子,往后又是莫大的怨恨。”左晓月一边跺脚,一边皱眉,夕月立即明白了过来,不动声色的去了。   此刻,还没有到傍晚,不过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比天色更加昏暗的不是窗外的天气,而是此刻屋子里面的人,他的眉头紧皱,整个人后背紧绷,不过几不可见的在发抖。   “你说——什么?她离家出走了?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何说走就走了?”   墨琛冷冷的回眸,望着奴良,奴良也是惭愧的很,“属下并没有想到王妃会逃走,是属下粗心大意,属下该死,该死!” 第四十七章 聪明人   握着茶盏的手颤抖了一下,“是离家出走,还是另外有什么阴谋?”   “看起来,此事与正妃左晓月没有任何关系。”奴良察言观色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墨琛,墨琛握着茶盏的手颤抖了一下,脑子里面却是一片异彩纷呈。   莫非上一次他们争执完毕以后,梁烟云就决定自己要走?但是为何梁烟云一分一毫都没有表露出来自己要逃离的痕迹,这女子过于聪明了,不是吗?   “本王想,一个大肚婆一定不会走很远的,在京中的每一个地方都好好的找一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快去快回。”   一边说,一边挥手。很快的,一行人已经去了,墨琛以为,梁烟云很快就会找回来的,但是两个时辰以后,长缨卫已经将皇城外都找了一个里里外外,居然连梁烟云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两个时辰以后,奴良报说了情况,他皱着的眉宇比刚刚还要难看,虬结的眉心简直好像是老树根一样,“真是岂有此理,往日抓朝廷侵犯也不过如此,今日不过是对付一个身怀六甲的王妃,这般的不济事!还不快去继续找!”   奴良没有见过王爷居然也有这样激动不已的时候,心里面知道兹事体大,立即去了。   到了门口,几个人伸长了脖子望着奴良,奴良冷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往日里捉拿朝廷要犯,也是轻而易举,现在呢,居然连一个女子都抓不回来,还不快去继续找。”   一边训话,一边上马,这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去了,刚刚上马,墨琛也已经在马厩里面将一匹乌雅马给牵了出来,这是千里良驹,浑身好像乌云抱着月光一般,唯独这马儿的蹄子上有白色的痕迹。   所以又被叫做乌云抱月驹,马儿神勇非凡,奴良看到他这样子,立即追了过来,“王爷,您居然亲自行动起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了,挨家挨户给我找,务必不要让王妃伤害了肚子里面的孩子。”   “是,属下与王爷兵分两路,属下去东城与西城,您……”   “南北!”他说完以后,攥着马鞭已经扬长而去了,刚刚从王府里面出来以后,墨琛的身后已经跟着一大群的大姑娘小媳妇,那些结婚了的思想出轨,心道,要是可以让这个美男子给自己暖床就好了,哪怕是。   而那些尚且没有谈婚论嫁的女子就更加是激动了,对着镜子将脸画的简直好像是媒婆一样,已经一个一个前赴后继的追赶着墨琛去了。   马儿播土扬尘而去,墨琛不敢回头,身后一群穷追不舍的凶神恶煞,一边追赶,一边还在喊口号,口号现如今摘抄在这里,诸位看官,请擦亮眼睛看一看,请想象一下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与豪迈。   “王爷王爷我爱你,好像老鼠爱大米,把你装进衣兜里,一口一口咬死你。”墨琛在前面打马,身后的奴良可凄惨了,目光看着这些个疯狂的女人。   “这是做什么啊,活腻歪了吗?”一声大吼,这些女子一个个都花容失色,“少侠,您脾气好点儿,你过来,我啊,有话给你说。”   一个女子风情万种的望着奴良,居然以为奴良是一个少侠,奴良也不知道这几天让人给误会了多少次,怪不得梁烟云常常说奴良的穿衣打扮的品位需要好好的矫正一下。   现在的奴良终于一清二楚了,是需要好好的校订一下啊,不然每一次出门都让人误以为是……是少侠,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做啥?”奴良大嗓门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一笑,“你过来,我啊,私募你很久了,我还给你写了一首诗呢,你是天边的一朵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记…”   “啊,杀了我。”奴良愤恨的郁闷的大喊,这女子已经站起身来,看到奴良策马狂奔,这女子立即哭哭啼啼起来,将这首诗愣是给朗诵完毕了,“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你我相逢在黑夜的大海上……”   “小姐,这里是白天的集市上。”一个丫头提醒一句,这肥胖的女子立即改口。   墨琛是个性情冷淡的人,目光在人群中稍微搜寻了一下,已经看着另外一边于是一群人走了过来,这一群女子比刚刚的那一群还要厉害,而且这一群女子的口号与刚刚也是截然不同。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我都不嫌多。”听到这里,墨琛冷冷的回眸,几个女子的脸色很快就苍白了下来,然后人群中,一个还算是很美丽的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花颜云鬓已经朝着墨琛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马上的男子,这女子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来一瓶自己亲手折叠出来的,用来许愿的星星,星星是用纸张一个一个折叠起来的,废了多少心思,这也是不言而喻,众人都看着这个女子。   这女子不卑不亢的将手中的瓶子举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墨琛马鞭已经落下来,将这瓶子给勒住了,然后鞭梢一扬,奇怪的是,这瓶子已经很快的落在了地上,一点儿没有损坏。   “不买!”说完以后,去了!诸位待字闺中的“小苹果”立即心碎了,这哪里是要卖东西来着,分明是王爷不懂风情啊,立即女子们组织起来开始高唱起来,今天墨琛是真的出师不利啊。   从这条街刚刚出去以后,立马的看到另外一条街在迎娶新娘,热热闹闹的,人们非常拥挤,看得出来,这是非常非常的热闹啊。   墨琛看到这边水泄不通,立即回眸,然后对面的楼上一群红袖招的女子,抛媚眼的抛媚眼,丢香囊的丢香囊,这边简直好像是玩杂技一样,空中的香囊简直好像是下饺子一样,一枚一枚都精准无比的落在了他的眼前。   他手中的鞭梢没有一分一毫的凝滞,动作行云流水,很快的,已经将这些香囊一个一个的用鞭梢给卷住了,然后比刚刚还要精准无比的丢在了二楼上,居然全部都落在这些女子的手中。   这些女子微微的吸口气,心道王爷真是一个无比细腻的人啊,空中的荷包以及香囊简直好像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似的,然后奴良来了,奴良在空中一个燕子穿云,香囊已经全部都没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中。   然后奴良一笑,冷声拱拳——“日后一一给你们回信,就此别过。”   说过以后,已经朝着墨琛这边来了,墨琛唯恐还有什么不可测的暓乱,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一个巷口,同时,没有离开的奴良已经遭遇到了围追堵截,“砸死他,一二三!”   这些女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已经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丢了过来,一片噼里啪啦声音中,有人惊呼——“妈逼的,我的钱袋啊。”   “啊,我的宝贝。”   “真是的,我的盘子如何就不翼而飞了。”声势浩大,果然空中就看到一个襁褓飞落了下来,月眼看就要落地,奴良纵身一跃,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抱住了这个孩子,然后将孩子安全的放在了地上。   “都给我注意点儿,今天的骚乱,我既往不咎,要是往后还是如此,少爷我……”奴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空中落下来的一个酒壶,两手一握,这酒壶就碎了,再看时,地上不是粉碎的瓷片。   而是一片湿漉漉的,白色的石灰一样的东西,可见奴良的力量是多么的大啊!   奴良这边脱身以后,好容易这才到了前面的位置,在巷口,墨琛闭眸,等着奴良终于过来了,这才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属下简直觉得奇怪的要命。”奴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皮囊给丢开,地上于是多了一大堆的香囊,本来,香囊是香的,但是这样多的香囊会合在一起,就不是一种香味了。   而是一种臭味,一种前所未有的奇臭,奴良的目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着看着,眉头同样是皱起来。   “说说。”墨琛道。奴良将目光从地上移动到了他的身上,看了很久以后,说道:“这些女子好像是有人安排过来的一样,您不觉得吗?之所以安排女子过来,原是因为知道一个道理。”   “继续。”墨琛的拳头攥住了,该死!这一定是梁烟云安排出来的,不然为何会有这样多的女子,往日出门固然是会被人青睐,被人另眼相看,不过毕竟不会遭遇这样的围追堵截,更何况人人都清楚,他是凌王。   人人也清楚,凌王今天在寻找自己的妃子,那就奇怪了,明知道那样做是触犯了律法的,但是这些女子还是前赴后继,这……   “这个道理就是好男不跟女斗,也没有人暗算您,说明这是真正有人提前就安排好了的,属下想,是……是侧妃。”   “她,真是一个人才了,不过这样看来,至少肯定了一点,她就在这周边,你说对吗?”   “也对,也不对。”奴良自从梁烟云清醒过来以后,简直对梁烟云刮目相看起来,梁烟云清醒过来以后,不但是一个医中圣手,还会用毒,还会分辨毒药,最主要的是,从一个废柴二小姐居然变成了一个那样聪慧绝伦之人。   “要按照常理,一定她在周边,要按照一般情况,她可能已经逃之夭夭,这可能使声东击西,王妃最近很是喜欢玩这个。”一边说,一边举眸望着墨琛。 第四十八章 光天谋刺   墨琛微喟,“连兵法也会了?”梁烟云啊梁烟云,要知道,古代的女子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并且古代有句话说的好啊——“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梁烟云呢,显然已经……已经变了啊。   什么有才没有才的,梁烟云目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啊。   居然可以安排这样一个闹剧过来,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很,努力听墨琛这般问,立即垂眸,“奴才也是感觉奇怪,王妃不认识小篆,如何可以认识医药?不认识小篆,如何可以知道兵法呢?”   “那么,依照本王看,最好让她一辈子都不要认识小篆。”一边说,一边指着前面的位置,说道:“你看,前面的那些挑夫,想必也是她安排的,我走这边,你走另外一边,分头行事,在王府会和。”   “是,王爷。”奴良一边说,一边拨转马头,与墨琛分开而行,两个人走的是两个丝毫不相同的位置,两个方位不同,遇到的人也是不尽相同。   “老乡们,究竟是什么人给了你们银子要你们过来闹事情的,我给你们两倍,将这个幕后主使人告诉我,可好?”奴良一脸做生意的坦诚与兴趣。   望着眼前的二三十个汉子,这二三十个汉子,一个个都是扛着一捆干柴,看起来力大无穷的样子。   奴良不禁一惊,这些人来者不善啊,目光一一在这些人的脸上梭巡了一下,这二三十个人看起来好像一模一样,一样的浓眉大眼,一样的黑封脸,一样的一脸大胡子。   “三倍。”奴良再次试探,这些人不为所用,有一个零头的挑夫,将自己的干柴放在了地上,然后手慢慢的探入了这干柴中,用力的一抽,阳光下。一片刀光剑影。   奴良一惊,梁烟云啊,你没有必要买凶杀人啊!奴良的目光望着这些个人,“道上的,不问问爷是谁就举刀子,这不合规矩。”   “什么道上的,不道上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什么事?”奴良镇定的可以,居然还反诘一句,这糙汉子一笑,说道:“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你总是坏事。”奴良叹口气,说道:“放马过来就是,快快,我还有事情呢。”   “不用记着投胎。”这人一声怒吼,人已经好像冲天的大鸟一样飞起来,奴良连动都没有动,等到这人手中的钢刀几乎腰斩落在奴良头顶的时候,奴良微微冷笑,指了指这人的胸口。   这人向后一跃,大惊失色,因为刚刚奴良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这个人的胸口,而这人完全就没有看到奴良是如何动手的,“道上的,稍安勿躁啊,一个个都注意点儿,不要以为我是那样好欺负的呢。”   “你……”这大汉望着周边的兄弟,“弟兄几个,给我上,一定要将他给我拿下!”一声令下,人们攒三聚五已经飞了过来,这些人平日里看来也是很厉害了,但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与奴良打斗了一小会。   已经一个个都遍体鳞伤,在地上捂住了肚子雪雪呼痛,奴良一言不发,从马上下来,握住了这个黑大汉的手,挥剑,已经将这个黑大汉拇指给斩落了,“说吧,谁让你们过来的,第二就不是拇指了,而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卖主求荣,却是休想。”这黑大汉一边说,一边瞪圆了眼睛,奴良一笑,“我会知道的,回去告诉你们幕后的家伙,不要薅恼王爷,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哼。”这人冷哼一声。   奴良没有理会,人已经上马去了,旁边的几个人立即簇拥了过来,“老大,老大。”   “快去告诉嬷嬷,这一票我们说什么都不要接了,这是王府里面的人,厉害着呢。”   “这……”这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老大立即怒吼——“还不快去,她刚刚说的你莫非没有记清楚,第二砍得就是人身上最为重要的东西了。”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人立即将自己的裤裆软软的护住了,老大叹口气,“你不会传命,在这里做什么?”   “回老大,护住人身上最为重要的东西!”老大看着这人的脸,不禁微微吸口气——“最重要的往往不是这个,而是……头啊,你真是愚不可及。”   “是,是。”这人护住了头,摇摇晃晃的去了。   奴良摆平了这几个小混混以后,立即追上了墨琛,墨琛说道:“刚刚有打斗?”   “有,不过已经处理了,小儿科。”   “真的?”他回眸,望着奴良,奴良叹口气,“不是啦,这些人还是很厉害的,不过落在了我的手中,就是小儿科,真真正正的小儿科。”一边说,一边会心的一笑。   “问出来什么没有?”墨琛看着奴良安全,将与安全同等重要的话问一问,奴良摊开手,耸耸肩膀,“虽然砍了手指头,不过问不出来就是问不出来。”   “这……”墨琛道;“为何不跟踪?”   “因为他们神出鬼没,并且跟踪立即就会打草惊蛇。”奴良回答,墨琛淡笑,“你跟着本王这几年倒是进步了不少。”奴良叹口气,搔搔头皮,“要是果真有什么进步就好了,应该已经将王妃给找到了。”   “她为何会逃离?”   “女人心,海底针,我不知道。”奴良一向都是以爷们自居的,自然不清楚女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城中好好的搜查一下,最近有什么人买了堕胎药,也是要沿波讨源,记住了。”墨琛吩咐一句,他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孩子,奴良立即点头,“您放心就好,属下会一家一家的药铺一家一家的客栈好好的找的。”   这两个人去了,在一个墙角,梁烟云手中握着银子,“你刚刚没有喊台词,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这个群众演员做的不好,三钱银子。”   “你这个人演戏很好,明天卖力点儿,再接再厉,今天给你一两银子。”梁烟云一个人一个人的打赏,旁边的人来了很多,纵观下来,有两个团体,第一个团体则是刚刚墨琛出门就从巷口冲出去的。   这个团体一张口就是“王爷王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还有一个团体,则是另外一个,喊着“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的,梁烟云将银子全部都给了这些群众演员以后,正要转身,看到了一个人。   这人阴沉沉的笑着,“我今天也要演戏,你没有给我给银子。”   “你……一个男人,你不好好的挣钱养家糊口,找这个工作干,不好!这我可是要教训教训你的,给你一两银子,回去吧,以后可不要做这等朝不保夕的事情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手。   这人一笑,握住了银子,“但是我还没有开始演戏呢。”   “嗯?”梁烟云不解的看着这个人,这人的手慢吞吞的移动了一下,握住了刀柄,梁烟云明白了过来,“你……这是要做啥?”   “有人掏钱要我杀了你,但是我看到你很有钱的样子,我改变主意了。”这人的钢刀已经从刀鞘中抽了出来,一泓秋水,冷飕飕的,梁烟云看在眼里,故意装作丝毫都不紧张。   “那啥,刀子收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既然是改变了主意,你又要做什么?”梁烟云问,一边准备择路而逃,现在,梁烟云觉得苦逼极了,如果自己身轻如燕就好了,但是现在……   梁烟云看着自己的小肚腩,那逐渐鼓起来的小肚腩,仿佛是一个噩梦一样,梁烟云想要跑,但是跑不快一定会后背中刀的,梁烟云想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与歹徒做心理战。   好在这歹徒也是一个非常心思素质过硬的人,接到了命令以后,这歹徒已经一清二楚了,左晓月已经说的很清楚,梁烟云浪迹天涯是四海为家,只有一个人,所以,这歹徒连丝毫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这歹徒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力说:“我忽然之间看到你很有钱,我准备劫财!”说完以后,望着梁烟云,实不相瞒,梁烟云的也是很好看啊,歹徒心念电转。   “还有劫色。”   梁烟云自认倒霉,睫毛弯弯眼睛眨呀眨,“您老能不能一次性说完,究竟是劫财还是劫色啊。”倒霉的梁烟云遇到了如此倒霉的事情,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财和色都劫。”这人一边说,一边朝着梁烟云冲了过来,梁烟云的手在衣袖中摸摸摸,摸了会儿以后发现自己袖口中的瓶瓶罐罐虽然多,不过没有一个可以用的。   “慢着,我给你银子,你别乱来。”梁烟云镇定了一下,在心里面默念,赵赫啊赵赫,您快点儿现身啊,您死到哪里去了,该你在的时候你不在,不该你在的时候你特黏糊。   梁烟云将自己手中的钱袋握住了,“给你,我有银子,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就叫了。”   “你叫吧,这里……”这人望着这个暗巷,“你就算是叫破了喉咙也是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哈哈哈。”梁烟云心急如焚,看着这个人就要冲过来,梁烟云气沉丹田,用尽了平身最大的力量朝着天空吼了一声。   “赵赫,救命啊!”   歹徒也是震惊了,想不到梁烟云这样一个小身板的女子居然拥有那样强悍的爆发力,刚刚那一声简直响遏行云一般,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人握着钢刀立即斩落了过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斩断咽喉再说,这女人原来是河东狮子啊,这样大喊大叫很快就会坏事的,歹徒虽然想要劫色,不过更多的注意力还是落在银钱上的。 第四十九章 梁烟云贴身护卫   梁烟云中气十足,呼救完毕,歹徒冷笑看着梁烟云,果真让这个歹徒给一语成谶。梁烟云叫破了喉咙,果然是没有人来救自己。   天助自助者,梁烟云看看今天流年不利,心道财不外露,一定是刚刚给人散银子,让这个歹徒目光炯炯的盯上了自己,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人。   “你要钱,我给你钱就是了,这个荷包,我分文不取,都是你的,给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荷包高高的举案齐眉,然后高高的用力的“嗖”的一声丢开了,这么高,这么远。   嘿嘿,你要是想要得到荷包,我可就撒丫子走人了,你要是想要得到我,荷包可就没有,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啊。   你想要握着我的手追荷包吗?不好意思,我是一个孕妇,跑不动的啦,眼看荷包的方向是一条大路,那里等着从天而降馅饼的人多了去了。   两眼一边脑补,一边想着等会儿用什么样的办法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举,不过……梁烟云好像要失望了,这个歹徒自备跳远与跳高装备,只见这人纵身一跃,身体几乎如同弹簧一样,已经拔地而起。   简直好像是武侠中的泰斗级人物,伸手,这荷包已经握住了,然后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脸“你奈我何”的样子。   这次换做梁烟云呆了,梁烟云两眼瞪圆了,望着眼前的人,此人不过是微微狞笑,“现在,我想我要带着你到我那边去走一走。”   “我不去,我不去,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不去,路遥知马力,我不去,我不去!我走不动。”梁烟云的理由多多,不过抵不过这大汉的手腕,一把伸过来就要握住梁烟云,梁烟云此际想要逃离简直已经没有任何的途径。   忽然之间,两人中间多了一个人,梁烟云松口气,“赵赫哥哥,你总算是来了。”梁烟云看着赵赫。   “听见你呼救,就来了。”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际握住了自己的长剑,这把剑看起来做工精良,冷飕飕明晃晃简直好像一泓秋水一样,这歹徒冷笑一声,“真是不自量力!”   “荷包给她,我放你走。”   “你以为你什么人,在爷台眼前大吼小叫,爷台先整治你,再去玩弄小娘子。”一边说,一边色眯眯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赵赫。   赵赫可是镇南将军的儿子啊,从赵赫那自信力爆棚的眼睛以及那神出鬼没的身影梁烟云已经知道了,丝毫不用担心啊,眼前不停叫嚣的人简直如同阎良文丑一样,一个回合,就会力斩马下啊。   呵呵。梁烟云看着,在袖口中摸摸摸,摸出来一包蜜饯,好像看戏一样的看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行动快的简直好像是闪电一样,那种快,简直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梁烟云只看到一团刀光剑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落败了一个人胜利了,落败的人吭哧吭哧的喘气,将手中的荷包丢过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以后,赵赫已经握在手中。   然后丢给了梁烟云,小心翼翼的。   这人要走,梁烟云立即到这人的眼前,大马金刀的样子,“你这个豆芽菜,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要你犯上作乱,你刚刚是太岁头上动土,你知道不知道啊。”   “这……”这人望着梁烟云,刚刚还想梁烟云是一个好欺负的,但是现在知道了,梁烟云不好欺负啊,至少梁烟云身旁的这一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刚刚,他虽然过招了,不过赵赫的拳脚功夫有多么厉害,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虽然,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赵赫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样子,不过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这个歹徒也不是赵赫的作风。   “说吧。”   “说。”梁烟云施加压力,杏眼圆瞪,柳眉倒竖,一看就是气咻咻的模样,这歹徒思忖了很久,这才上前一步,“是……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梁烟云才不会相信,这人来势汹汹居然是一个女子安排过来的,骗鬼呢吧!梁烟云皱眉,望着这个人,“那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还是一个半老徐娘。”   “是……”这歹徒想不到梁烟云居然这样子厉害,好像未卜先知一样,立即说道:“是一个半老徐娘!”妈妈咪的,居然敢骗人,简直吹牛皮都不带打草稿的,她原本以为是墨琛派过来的人。   不过显然,墨琛在乎的是自己的腹中胎儿,那么绝无可能那样让一个盖叫天过来折腾自己,那么!说明眼前的家伙是另外一个人派过来的,知道梁烟云出走的人并不多,而左晓月就是一个。   未免夜长梦多,找几个人对付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过左晓月是一个什么人啊!这样一个女人简直没有可能是徐年半老,就算是夕月,可能性也不大。   但是……但是……但是,这个人居然说是一个半老徐娘!梁烟云将钢刀握住了,对着这个人的脖颈就砍了过去,然后看到这人大义凛然的闭上了眼睛,梁烟云知道,这样子的人心理坦荡荡。   这人虽然比较可恶,不过毕竟还不算是多么喜欢扯谎的人,梁烟云将刀收了回来,怒斥一声“滚蛋”这人立即去了。   梁烟云看着这个人去了,赵赫握住了梁烟云手中的刀,“回去了,这人形迹可疑,往后你不要出来了,西市最乱。”   “有多乱,我看啊,没有棒子面粥乱。”梁烟云一面说,一面微微的笑了,旁边的赵赫也是一笑,“刚刚你声音真是大。”   “我以前啊,声音比这个还要大,有一种歌曲叫做海豚音,你知道的,就好像是海豚一样,那叫嚷出来,整条街都听得见。”梁烟云这样一说,后怕起来,立即握住了赵赫的手。   “不好,王爷要来了。”是啊,这几天周边都是巡逻队,梁烟云刚刚遭遇到了凶险,这才不得已鸣叫一声,但是刚刚的叫声实在是过于大了,现在搞不好墨琛已经来了。   “你先上楼,我马上就过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迅速的从衣袖中奖狗皮膏药握住了,一分为二,正要朝着自己的脸上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来的人是去而复返的奴良,奴良听到一声呼救声,立即策马狂奔,很快就到了这里,但是这里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像是事故现场,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打斗痕迹,老远的,看到两个人走了出来。   从巷口中走了出来,一个高高,一个稍微矮一点,不过两个人并肩而行,到了这边厢,奴良望着这两个人。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人叫救命?”梁烟云心里面咯噔一声,暗忖,幸亏自己刚刚眼疾手快,现在已经遮蔽住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这样子,就算是亲娘看到自己都会认错,更何况梁烟云还是男儿装。   更何况,眼前的家伙并不是自己的亲娘。   “咳咳……”梁烟云咳嗽一声,以便于混淆一丝男子汉的嗓音,毕竟自己的柔嗓想要蒙混过关,可能性不大啊,梁烟云望着马上的奴良,“呼救?一个女子刚刚落水了,一个男人噗通一声也是落水了。”   “果真如此?”奴良才不要相信,“但是刚刚我分明听到,呼救的声音来自于这里,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吧。”   “少侠,我这样的人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隐瞒您的。”奴良又被人叫做“少侠”不免心头难过,瞪视着梁烟云,过了两秒以后,梁烟云一缩脖子,握住了赵赫的手朝着前面去了。   奴良没有差距到什么怪异,霎时以后,越想越是奇怪,为何这两个人见到自己没有任何的畏惧,有一些人看到自己可是畏惧的如同蛇虫鼠蚁呢,奴良支颐,在马背上思忖了一会儿立即明白了过来。   “不好!”奴良想起来刚刚那个人的小肚腩,立即转过头,奴良刚刚转过头,眼前就是一群人,一群嗷嗷待哺的乞丐,这些乞丐不用想,一定是梁烟云安排过来的,奴良望着周边。   人来人往,冠盖飞扬,哪里还有梁烟云的鬼影子啊,梁烟云真是胆子大,居然与自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擦肩而过了,梁烟云啊梁烟云,奴良拨转马头,正要在这边去找一找,哪里知道几个臭要饭的已经一哄而上。   围绕着奴良的马匹开始唱起来莲花落,奴良目瞪口呆,望着这群人,只能慷慨解囊,将自己袖口里面的散碎银子全部都丢在了人群中,这些人才一哄而散,去捡碎银子了。   奴良看着这些人,心道西市里面的破落户也是很多的,现在,人们将银子全部都捡挖完毕,然后朝着前面的远去的马儿喊叫起来——“少侠保重,少侠再见。”   一天之类,奴良彻彻底底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爷们,今天,她已经用尽了手段,不过一无所得,今天,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寻找过了,但是梁烟云还是与自己擦肩而过,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愤懑啊。   她虽然不敢肯定这人就是梁烟云,不过从那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是看出来一点儿端倪,岂止是一点点啊,简直……很多很多有木有。   奴良望着周边,这是一条长街,长街两边是灯笼坊,刚刚立夏,作坊里面的纸鸢还在半空中摇曳,并没有收拢到屋子里面去,一枚长长的蜈蚣一般的纸鸢在半空中飞舞,奴良看着这样的纸鸢。   心道,梁烟云真是快,脚底抹油已经去了,难道梁烟云真的不喜欢王爷吗?为何要离家出走,到现在为止,奴良心里面也是不甚清楚,梁烟云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究竟准备去什么地方呢? 第五十章 藏头露尾梁烟云   梁烟云呢,此刻,刚刚伸手将那长长的蜈蚣一样的纸鸢给松开了,然后回眸看着赵赫,“刚刚——好险啊。”   “是好险,几乎让她看出来了。”   “现在,我们回去。”握住了赵赫的手,一前一后的去了,梁烟云的动作幅度很大,老远的只能看到两个男人携手从楼上下来,赵赫几次三番想要提醒梁烟云保重,不过梁烟云显然是不想要听的。   也对,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当不喜欢墨琛的时候,这腹中胎儿大概梁烟云也是很不喜欢的吧。到了客栈以后,今天已经客满为患,掌柜的看到梁烟云回来,立即走了过来,一边行礼,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群人。   “这些人是慕名而来的,都是英雄豪杰啊,这拼酒的银子我已经收过了,就在等你啊,你快点过来。”梁烟云一看,眼前一大片铁塔一样的人,几个人站着,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望着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原以为一个非常能喝酒的人是多么膘肥体壮的,结果一看,居然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立即一笑,一个人说道:“我来,我来。”   梁烟云一看这几个人,知道盛情难却,幸亏刚刚没有吃东西,现在的肚子空空如也,梁烟云偷偷摸摸将袖口里面的药粉弄在了指甲中,微微抖动了一下,指甲就变成了一个器皿,将这白色的药末装满了。   梁烟云上前一步,这客栈里面立即鼓噪起来,有人昨天已经见到了梁烟云喝酒,现在看到梁烟云要两度表演,立即都簇拥了过来,于是乎,这里的花生米从一两银子变成了三两银子。   梁烟云看到这样多的人济济一堂,知道自己今天想要躲已经可能性不大,只能往前走,说道:“你们是五个人,就车轮战,早点儿将你们放倒了,我还有我的事情,我忙着呢。”   “呵,好大的口气啊。五个人的车轮战,你就不怕撑死了你自己。”这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在梁烟云的肚子上砸一拳头,但是旁边的赵赫已经伸手,冷静的,沉肃的握住了这人的手。   “最好客气点儿,这里是打擂台,不是打架。”赵赫最看不惯梁烟云被人欺负了,以前幼年的时候,梁烟云让人欺负自己往往是想要上前一步的,但是那时候自己有什么本事呢?   现在则是不同了,现在的赵赫,只要是看到梁烟云遭遇到了凶险,立即就上前一步,而出,虽没有人知道赵赫是何方神圣,不过到底还是明白,能够与梁烟云在一起的,应该都不是一般人。   “啊,来的都是客,我们从五湖四海来,为了一个红心相聚在这里,难忘今宵啊,不要让不愉快的因子笼络在了这里,啊哈哈,还是喝酒重要,喝酒啊,喝酒。”梁烟云一边打圆场,一边朝着这几个人挥手。   这几个人已经气沉丹田,目光炯亮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老板这边已经将上等的女儿红打开了,梁烟云闻到了酒味,不免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来。”赵赫握住了酒碗。   梁烟云立即皱眉,刚刚之所以那样豪气干云的与这几个人叫嚣,原是因为自己出老千啊,这是赵赫不知道的事情,要是让赵赫来,实打实的,这……恐怕结果赵赫会输得一败涂地啊,。   “我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梁烟云说完已经赤膊上阵,赵赫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还是我来,你现在不方便。”   几个人看到梁烟云与赵赫眉来眼去又是嘀嘀咕咕,早已经不耐烦了,“他娘的——”这人那醋钵儿大的拳头已经砸在了旁边的桌上,桌上的酒碗丁零当啷的已经唱起来奏鸣曲。   “到底婆婆妈妈个什么啊,还来不来了。”梁烟云正要说来,自然是要来的,今天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要你立即滚落在桌下。   梁烟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用毒高手,她深谙将酒精变成白水的本事,只需要将自己秘制的药粉洒落在酒樽中,美酒佳肴简直就是自来水一般,梁烟云刚刚握住酒碗,旁边的赵赫已经将酒碗给抢走了。   “我是无名公子的徒弟,我来与你们对垒。”赵赫一句话刚刚说完,已经伸手,于是乎,男子汉大丈夫,这战局已经算是定了下来,梁烟云苦哈哈的看着赵赫,赵赫啊赵赫,你这样强出头究竟是所谓哪般!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赵赫已经握住了酒樽,伸手,一杯酒已经一饮而尽,梁烟云伺机想要将自己指甲中的东西给赵赫弄在碗里,好让赵赫作弊,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梁烟云想要动手脚简直是难上加难。   梁烟云不禁慨叹起来,赵赫啊赵赫,等会儿你一定要玩完。   谁要你强出头来着,我与人拼酒,那是我有备无患,你这样奓着胆子来,这是拼死啊,不要命的家伙!人之所以会很快就醉酒,原是因为酒精在人体中是运行很快很快的,所以,也有了一个词语叫做“宿醉”。   梁烟云之所以千杯不醉,不是因为梁烟云真的酒量不错,而是完全因为,梁烟云啊,是作弊的。   赵赫一杯一杯又一杯,旁边的五个人已经先后有四个人倒在了桌下,而赵赫呢,已经面红耳赤,梁烟云一清二楚,赵赫已经快要。   到了最后一局,这个人终于倒地不起,赵赫成为了今晚的无冕之王,梁烟云握住了赵赫的手,“我们胜利了,今晚到此为止,老板,等会儿记得将分红的钱给我,不要少了啊,好酒好菜都要送过来,不要忘记了啊。”   “啊,没问题,没问题。”这老板简直如获至宝一般,有一个摇钱树已经足够老板开心一整年了,更何况还有两个摇钱树,他嘿嘿嘿的笑着,让人将梁烟云与赵赫带走了。   梁烟云到了屋子里面,赵赫已经醉的不成个样子了,好不容易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梁烟云一个趔趄,“啊,赵赫,你好重啊,我。”   靠着门廊开始起来,这二楼冷冷清清的,因为梁烟云现在已经是西市的风云人物了,想要与风云人物住在那样不接地气的二楼,那房费是一般楼层的三五倍,于是乎梁烟云这里是人迹罕至啊。   想要找一个人搭把手都没有可能,梁烟云想要找跑堂的,奈何跑堂的往常总是在眼前,哪里知道现在呢,并没有在。   梁烟云左顾右盼了会儿,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起来了。”这个大老爷们喝醉了简直死沉死沉的,梁烟云挣扎了很久,终于将赵赫弄到了屋子里面。   “阿云,我……”都醉成了这个样子,还要说话,梁烟云嗅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开始给赵赫脱靴,“你现在就是贵族,就是礼拜,我就是那高力士,我给你脱靴。”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赫的靴子,赵赫立即坐起身来,望着梁烟云,眼睛柔情似水,梁烟云看着赵赫这模样,不禁一怔,“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以前并不会喝酒。”梁烟云听到赵赫这般说,知道了,你以前不会喝酒,为了你喜欢的女孩子你连命都不要了。   梁烟云脱靴的手颤抖了一下,轻轻的舐了一下干裂的樱唇,“知道了,赵赫哥哥。”   “阿云,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和你在一起,在一起这么久。”他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凄惨的一笑。“只可惜,你是过客,不是归人,好了,好好休息,休息休息就好了。”   梁烟云是实在不想要让赵赫说话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梁烟云唯恐赵赫说出来自己所思所想的东西,木讷的迟滞的握住了赵赫的靴子,帮助赵赫将靴子给了以后,梁烟云说道:“我去打洗脚水。”   “阿云,不要走。”赵赫感觉头脑晕乎乎的,天旋地转,梁烟云看着赵赫这样子,抱歉的很,转过身离开了,赵赫对这个宿主的感情是浓郁的,同时也是那种只求付出丝毫都不会想要回报的一种。   梁烟云知道那种求之不得的感情,将洗脚水弄过来以后,赵赫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一怔,立即挥拳朝着赵赫的脸上打起来,将那狗皮膏药给打飞了,赵赫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因为喝酒的缘故,更显得眉清目秀,因为喝醉了酒,显得那样的神采飞扬,“你……你是个坏人,你欺负我。”梁烟云手脚并用,赵赫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就是抱抱你。”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想要……”梁烟云本来是想要责备的,不过看到赵赫那种痛楚的神色,大概是清楚了,不能伤害一个人金子一般的心,赵赫对于自己固然是有爱,但是也是柏拉图式的。   现在,他是一个喝醉了的孩子,梁烟云更没有必要伤害一个孩子的心,赵赫是脆弱的,梁烟云叹口气,“你抱着就是了,我借给你,想要抱多久就抱多久。”赵赫却忽然之间就将梁烟云给松开了。   然后将梁烟云给丢在了云榻上,梁烟云一惊,想不到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家伙发飙起来也是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啊,梁烟云想要大吼大叫,不过在明白了赵赫的企图以后,也就没有任何的举动了。   赵赫伸手,将梁烟云的绣鞋给下来,“我……给你洗脚好吗?”啊,老天啊!妈妈说,给女人洗脚的男人是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妈妈还说,遇到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就要考虑是不是与他在一起。   因为只有这样低声下气的人,才是一个人一生中真正喜欢的那个。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赵赫已经干净利落的将梁烟云的鞋子了,将珠履放在了前面的位置,然后将梁烟云的脚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水中。 第五十一章 这都不算爱   以老拳。   左勾拳,右钩拳,上勾拳,下勾拳,窝心脚!   但是,梁烟云毕竟还是下不去手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傻乎乎的人,和靖哥哥简直一模一样啊!好吧,毕竟人家已经喝醉了,所谓不知者无罪,梁烟云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圈。   落在了他的脸上,过了良久以后,站起身来,将外衣给了,好在老板已经善解人意的给梁烟云准备了一个巨大的木桶,好在这木桶里面白天的时候已经装满了香汤。梁烟云看一看云榻上睡着的赵赫,很不自然的了衣服。   然后“噗通”一声,将整个人没入了木桶中,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不过傲风国的夏天好像与二十一世纪不同,这个夏天没有梁烟云想象的溽暑难耐,而是一种淡淡的悠悠然的凄冷,梁烟云陶醉在了沐浴的中。   掬水月在手,轻灵的水珠顺着那洁白的胸膛一滴一滴的落向了,梁烟云握着玫瑰,看着自己的肚子,倒霉的穿越,一开始就是一个大肚皮。   梁烟云脑子里面也是异彩纷呈,磨蹭啊磨蹭,你最好不要找到我。你这人最是不好交往了,我与你在一起,简直是一种痛苦的生活啊!   赵赫在云榻上睡得好像一条猫儿一样,安静一会儿不安静一会儿,安静的时候好像消失了一样,接着就是梦呓,一边说胡话,一边叫梁烟云的名字。   “阿云!阿云!阿云!”一声一声,声声慢,声音触碰到了回音壁,这屋子本来就不大,于是在午夜中,这声音逐渐的放大,放大,好像水中的涟漪一样,剑很长,但是轻易并不出鞘。   奴良看着眼前的人,这人一滑以后,立即站稳了,然后这人一个纵越,人已经了梁烟云的屋子,当然了是从窗口进去的,梁烟云听到屋檐上的脚步声,立即一怔。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人,两眼瞪小眼,梁烟云立即惊呼一声,这人冲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正要捂住梁烟云的嘴巴,窗口一股冷风,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不,天上掉下一个奴良。   在抓贼的时候,奴良的眼睛始终都在贼人的身上,好在烛台就在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立即伸手,“吧唧”一声,将烛台给打落,屋子里面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梁烟云“刺溜”一声,已经从木桶中站起了身,然后朝着赵赫去了,赵赫虽然醉酒了,不过并没有睡死,更何况赵赫原是有武功的人,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梁烟云站立在自己的身前,一把捂住了赵赫的嘴巴。   将赵赫丢在了木桶中,梁烟云悄然无声,做了一个“噤声”加“拜托”的动作,已经到了门口的位置,然后纵身一跃,到了隔壁。   隔壁的屋子里面没有人,梁烟云在黑暗中穿好了一件衣服,这里……梁烟云是不要待着了,这个小蟊贼,不!   十个一模一样伸手的小蟊贼落在了奴良的手中也是不在话下,梁烟云丝毫不用担心赵赫的安危,而赵赫呢,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屋子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在黑暗中面面相觑,这人握着的钢刀已经砍了过去,奴良没有理会,等到钢刀砍过去的刹那,这人已经后悔了,因为奴良手中的长剑已经抵在了这人的咽喉。   “你一天两次落在我的手中,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谋财害命。”奴良问完了以后,这人苦哈哈的笑着,“你……你一个女人为何这样厉害。”   梁烟云在隔壁,想了想,伸手破了窗户纸,看着。对面的屋子,赵赫已经将灯烛给打开了,奴良的声音,赵赫并不陌生,看到屋子里面这惊悚的形象,赵赫只是一笑。   “是你?”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这个小蟊贼望着赵赫,居然也是说道:“是你。”赵赫一看,这小蟊贼正是白天时候偷袭梁烟云并且准备实施劫色劫财的人,不免横眉。   “是我,如何你又落在了他的手中。”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奴良,奴良看着赵赫,又是看一看屋子里面,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刚刚门无风自动,是走出去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猫儿。   不可能,一个人没有那么快。   那就是一只猫儿了,“我洗澡,你们给我看戏吗?”赵赫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玫瑰,旁边的奴良望着赵赫,赵赫因为醉酒脸上一片白,嘴角则是一个少见的温文尔雅的微笑。   赵赫心道,梁烟云好聪明居然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已经分析出来,究竟应该作何打算,好在,已经去了!   他更加是放心了下来,那冰冷孤傲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仿佛没有底儿一样,奴良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这个人,“这人一心要杀了你了,你知道吗?”   “他有那个本事?”赵赫那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握着玫瑰花的手是那样的好看,手指白皙,简直好像是玉簪一样,那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全部都散在耳边。看上去简直是俊美,不免让怀春的奴良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   什么叫做怦然心动,以前奴良没有体验过,现在奴良体验到了。   梁烟云在对面看着,好精彩啊,一个美人在洗澡,两个人在表演杂技一样,一个人吓得栗栗危惧,脸色苍白,一个人呢,则是好像在玩一样,手中长剑始终没有移动一下。   “但是你还是差点儿倒霉了,你不用感谢我,今晚呢,我也是与人约会,只可惜那个人有月不来,害我一个人月上柳梢头,现在……我要打发了这个人,你意下如何呢?”   奴良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家伙给打发走,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一看美人洗澡,赵赫不置可否的一笑,“让他来一个天外飞仙可好,往前不远有护城河。”   “啊,好玩,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呢。”奴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这个人的衣领,用力,将这个人从窗口给丢出去了,梁烟云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白皙,细嫩!看着奴良的手腕,好像也没有比自己的手腕强悍多少。   不过毕竟还是用力将这个人给丢在了手中,梁烟云老远看着水花四溅,心道,是不远,有三十多米,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奴良不愁没饭吃,奥运会,那可是丢铅球的一把好手啊!   梁烟云羡慕的看着隔壁,奴良已经一笑,叹口气,娇滴滴的朝着赵赫去了,“赵公子,你一个人深夜不寐,我这人啊,向来是喜欢打抱不平的,你又是在洗澡,我又是恰好撞见了,我……奴家……”   “请不要用‘奴家’说‘你’。”   赵赫望着奴良,奴良微微一笑,是嬉皮笑脸的一笑,梁烟云在隔壁看着,难得啊难得,铁树开花,奴良居然有那样媚人骨髓的笑颜,好看,激动! 第五十二章 赵赫遭调戏   梁烟云准备脱身,不过看到这里,这活色生香的场景,梁烟云不得不仔细的观摩观摩啊。赵赫正要从木桶中站起身来,奴良已经到了赵赫的身旁,伸手将赵赫的发丝握住了。   梁烟云仿佛看到一个革命面对一个眼看就要倒霉的美男子,美男子要让奴良给摧残了,好一场辣手摧花的新新人类戏剧。   梁烟云越看越是觉得好看,越是觉得好看,越是走不开。   而梁烟云在隔壁,这两个人都不清楚,一灯如豆,屋子里面充满了一种暖黄色的,那种黄……真够黄的……   梁烟云忍俊不禁,看一看赵赫如何逃脱美人心计,赵赫面对奴良的嬉皮笑脸,则是八风不动,皮笑肉不笑,奴良早已经按捺不住了,这样一个始终掌握主动权的强势女子一般情况在恋爱这样需要女子矜持的事情上……   往往也是主动出击的,不相信我们接着看。   赵赫的眉宇虬结起来,是一个无力的“川”字儿,心里面暗悔自己不应该喝酒,而心里面也是暗骂梁烟云不做人事。   奴良呢,已经点住了赵赫的穴道,赵赫没有想到奴良有这一手准备,不要紧一愕,奴良也是一呆,打了一下自己的纤纤素手,然后将自己的朱红色斗篷那样随手一扬,丢在了旁边的一个衣架上。   人已经“噗通”一声,没入了水中,“奴家啊……”   “奴家!”赵赫瞪圆了眼睛,她也是柳眉倒竖,“奴家就是奴家,要么就是人家,总之不是‘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赫的手,“你最好莫要这样子,不然我会剁手的。”   剁手党,剁手党,哈哈,好玩!梁烟云将手塞在了自己的嘴巴里面,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与自己的好护卫在一起,柔情蜜意。   不,赵赫分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的手你也是舍得剁掉,多可惜啊,我刚刚救了你,你知道吗?有人救了你以后,你应该如何,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呆瓜!”小呆瓜?小呆瓜?小呆瓜?梁烟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奴良原来这样子好玩,怪不得说人性是一个多面体,原来弄了半天,这才是奴良的正面啊,奴良微微的笑着,伸出来那纤纤素手,已经点在了赵赫的头上,“赵赫,你知道吗?自从在人海中看到了你第一眼开始,我就魂牵梦萦起来。”   “我听说,这西市有一个神出鬼没的人,都说脸上贴着一枚狗皮膏药,我还以为是我们侧妃娘娘,结果是你,不是姨娘。”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他的衣领,刚刚赵赫是让梁烟云丢在水桶中的,所以,赵赫哪里有时间服啊,此刻的赵赫目光冷冷的,“你要做什么,我真的要剁手了。”   “你剁啊,剁啊,奴家的手是你的,好人!不但奴家的手,就连奴家的人,奴家的心,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你的,你不好好的把握奴家可是要好好的把握了,都说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你莫要辜负了良辰美景。”   “奴良——”赵赫怒了,“我说的剁手,不是你的,而是我的,你要是再得寸进尺,我就……我就……”   毕竟赵赫是一个谦谦君子,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奴良望着赵赫的手,微微一哂,说道:“我就知道,你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奴家只求您看在奴家给你宽衣解带的份上……”   “等会儿啊——”第二个纽扣也是了,梁烟云望着赵赫,赵赫那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的脸上白白的,白的好像一张纸一样。   “等会儿啊,奴家求你轻一点儿,慢一点儿,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   “哎呦,你洗澡就洗澡,也应该服啊,好人,这鸳鸯浴是要服的嘛。”奴良步步紧逼,很快的,已经将赵赫的外衣给了,然后望着赵赫。   “你要吃了我对吗,哈哈哈。”奴良笑了,笑的那样的丧心病狂,隔壁的梁烟云也是笑了,其实,不仔细看,奴良与赵赫也是那种很登对的呢?按理说这个时候梁烟云应该好好的帮助赵赫的。   但是梁烟云打算助纣为虐一把,看着赵赫让人给……那个!此刻,赵赫的周身仿佛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似的,奴良可是再接再厉,将赵赫那湿漉漉的曲裾给了,然后丢在了地上。   湿答答的,然后伸手就要脱裤子,赵赫真的是忍无可忍,“奴良,你要是敢,我就杀了你。”   “奴家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好人啊,你就是杀了奴家,这一次啊,奴家也是不会放过了你的,啊啊哈哈。”赵赫欲哭无泪,梁烟云看到赵赫让奴良给抱住了,然后朝着云榻去了。   将赵赫放在了云榻上,赵赫的身段高而修长,奴良的身段也并不低,两人目光电光石火的交汇了一下,赵赫开始求饶起来,“奴良,我忽然想要喝水。”   “好办。”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握住了茶壶,“你喝一杯,喝过了就有力量了,对吗?”一边说,一边将茶壶没头没脑的塞在了赵赫的嘴巴里面,赵赫冷冷的皱眉,茶壶拿走了,奴良的樱唇落在了赵赫的嘴上。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梁烟云发现,很快场面就少儿不宜了,梁烟云立即准备离开,朝着黑暗中去了。   此刻,长街上,一行长缨卫在巡逻,刚刚到了这江边的位置,看起来为了寻找梁烟云年,墨琛也是煞费苦心,梁烟云刚刚下楼,看到情况不对劲,立即躲避在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这里有一个垃圾桶,臭烘烘的,梁烟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探头探脑,看着水边那个人从岸上慢慢的上来了,然后一把剑与刚刚一模一样横在了这个人的咽喉位置,可见,人在倒霉的时候连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人望着握剑的人,“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我这么倒霉,我晚上洗澡难道都不可以吗?”   这握着长剑的是一个长缨卫千总,这千总望着这个人,又是望了一眼马背上的墨琛,月光下,赵赫伸手了一下自己那笔直的鼻子,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充满了王族应该有的高贵气度。   很快的,那凤眸已经眯成两道淡淡的狭隘的细缝,这样一眯眼,简直可以透露出一个人内心最为冷酷无情的本质。   “你可不是深更半夜洗澡,仔细本王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吗?快说,不然本王会将你丢在深渊里面,用一块石头捆绑在你身上,让你永生永世在这护城河里面洗澡。”   “啊!”这人举眸望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手,望着衣袖上那一圈明黄色的滚边,今天墨琛穿着一袭白色的绣龙纹的长袍,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伸在马镫中,目光望着这个湿漉漉的落汤鸡,落汤鸡瑟瑟发抖起来。   “我是……”   “追杀的人呢,在什么地方,知道你没有得手,说吧,不要逼本王真的杀了你,本王向来是慈悲为怀的。”你慈悲为怀,你拉倒吧!梁烟云在远处看着,这人瑟瑟发抖了会儿,一个头已经磕在了地上。   “小人该死,小人误信谗言这才准备谋杀王妃,您的王妃在对面的阁楼上,真的,小人不骗您,现在可能还没有走远呢。”这人一边说,一边指着刚刚丢自己的位置,那抛物线很是悠长。   墨琛冷然一笑,“你骗我的话——”   “不,不,小人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的,不敢啊。”这人立即磕头起来,墨琛看到这里,给了旁边内侍监一个眼色,这内侍监已经明白了过来,将这个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后狠狠的一丢。   远处,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一个漩涡,一个人人,重物坠地,然后“嘭”的一声,这人落入了水中,顷刻间已经消失不见,风平浪静,墨琛对着远处的冷风,好像对着一个人似的,幽幽地说道:“伤害王妃,这就是下场啊。”   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自己的宽袍大袖,好像有灰尘一样,梁烟云心里面立即骂一句“变态”,转身,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前面居然还有灯火通明的地方,看起来还有客栈没有打烊。   梁烟云想,与其在这里东奔西走让长缨卫给拿住了问东问西,倒不如朝着前面的位置冒险去走一走,反正银子也是都在身上,这银子就算是黑店也可以对付过去,总是好过了黑死的好。   梁烟云朝着前面去了,身后的墨琛耳朵异动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挥了挥手,几个人已经朝着刚刚那人指点的位置去了,他自己则是一笑,从马上翻来,然后朝着前面去了。   刚刚那个长缨卫立即追了过来——“君上,深更半夜的,您一个人……”   “我看到那边的月光很美,过去走走,你们按照那个人指的位置去看看,留下来两个人在这里,要是找不到侧妃,将这个人再次丢下去,这一晚上,就这样玩。”说完以后,提气,已经朝着前面去了。   “王爷……”   身后长缨卫短促的呼叫了一声,但是墨琛已经很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中,梁烟云急着走路,不妨身后有人跟踪,一看,妈妈咪啊,真是狭路相逢,一看是墨琛,梁烟云魂不附体,健步如飞。   墨琛也健步如飞,不过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往前冲,墨琛倒是害怕梁烟云跌跤了,于是慢吞吞的走,但是很快还是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一想,我怕啥?我是男儿装,这是深更半夜,我这样子跑,然而是嫌疑人了。 第五十三章 第一次被抓   索性梁烟云就走起来,墨琛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背后,伸手就握住梁烟云的肩膀,梁烟云握住了墨琛的手,一个过肩摔。   然后……梁烟云发现墨琛纹丝不动,手还是抠着自己的香肩,梁烟云倏然回眸,望着墨琛。深更半夜,这人居然还是打扮的衣冠楚楚,难得啊难得,墨琛那乌黑的墨发在头顶梳着一个整齐的发髻。   所有的墨发均被套在一个非常精致的王冕之中,王冕两边有淡淡的桀骜不驯的发丝垂下,白衣黑发,凶神恶煞。   “深更半夜的,公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行色匆匆。”他扳正了粱烟云的身体,粱烟云的目光轻颤,看着墨琛,墨琛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因为刚刚极速的运动,这才显得整个人发丝有淡淡的凌乱。   不过这凌乱不会给人一种慵懒的邋遢的感觉,看着那不扎不束的墨发,倒是可以感觉到一种逼人的傲气与冷漠,王冕外有微微飘拂的墨色发丝,美艳绝伦。   “我,那啥,深更半夜的,我这是寻花问柳来了,您呢,您不也是一样。”   粱烟云乱扯,墨琛的目光诡冷的望着粱烟云,粱烟云刚刚已经将那狗皮膏药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墨琛小心翼翼的伸手,正准备将粱烟云脸上的障碍物给掀开,但是粱烟云左闪右避。   “您这是做啥,您不要欺负人,我脸上有伤口,您……哎呦……”粱烟云故意将声音弄得很是大,楼上的招牌是“红袖招”大概这楼上的红袖很多,正在折腾的不上不下的时候,楼顶一个肥嘟嘟的女子已经扭动着粗粗的水桶腰来了。   一走,楼梯一颤,一走,楼梯又是一颤。粱烟云看到这酷似包租婆的女人一颤一颤的下来,简直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纵身一跃,已经到了第二节 的台阶上,然后这肥嘟嘟的女人已经到了粱烟云的眼前。   与包租婆完全不同的是什么,是这个肥嘟嘟的女人脸上那厚厚的脂粉,以及那脂粉都遮蔽不住的,和气生财的微笑。   “您二位这是做什么啊,来的都是客,妈妈我立即给您二位安排两个姑娘,不要还没有到就在这里争抢起来,到底是给妈妈一个面子。”一边说,一边将瘦骨嶙峋的粱烟云给保护在了身后。   这也是会见缝插针,虽然已经徐娘半老,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对于英俊潇洒的男子,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粱烟云看着这越过了第一节 台阶,朝着墨琛去了。   “相公啊——”夸张的声音,好夸张啊。粱烟云看着墨琛,墨琛黑封脸,这肥嘟嘟的胡已经捕捉苍蝇一样,准确的犀利的朝着墨琛那白玉一般的脸上去了,墨琛贪看粱烟云,倒是没有留心这女子这般大胆的举动。   于是……   墨琛的脸让人给摸了一把,墨琛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突变的情况让墨琛眉宇都树立了起来,“你……你……”   “官人的脸很是柔腻,白的好像鸡蛋一样,简直比我们这里的姑娘还要好……摸。”   “擦!”粱烟云看着这个肥嘟嘟的手,暗忖,这熊掌大概要完蛋了。墨琛的怒意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不愿意让粱烟云看自己的笑话。   “您二位是做什么,这般的争执起来?”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粱烟云则是一笑,“为了你们的那个头牌花魁。”   “花魁常有,而有钱人不常有,不就是头牌,你们谁出银子多,就是谁的。”   墨琛一辈子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三瓦两舍的环境中与人争抢一个所谓的头牌,争抢也就罢了,关键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我……不差钱,你安排给我,我还要两个会按摩的,会做大保健的,就这样说定了。”一边说,一边上楼立即笑着跟在了粱烟云的身后。   “官人,您下次来吧。”一边说,一边就要上楼,墨琛的手用力的在楼梯的阑干上拍一拍,于是整个木质楼梯都摇晃了一下,那肥嘟嘟的身体几乎滚落在了墨琛的怀抱中。   “我也要姑娘,越多越好,我也是有钱人,不差钱。”一边说,一边挑衅一般的将自己的荷包给拿出来,里面全部是金瓜子。   “还有,这个公子的账,算在我的头上,所谓不打不成相识,那就一起——嫖!”粱烟云一呆,几乎没有从楼梯上滚落下来。   感情刚刚认错了,这才是财神爷啊,这一笑,立即转身,不理会粱烟云了,倒是很快就要客客气气的握住墨琛的手,墨琛闪避了一下,“要是您这样子,今晚的声音就取消了。”   一边说,一边随随便便的抓了一大把金瓜子交给了,这也是见过财大气粗的,但是决然没有见过这样子财大气粗的,不免瞪圆了眼睛,“啊,您真是有钱。”   “咱不差钱,出来玩就要玩的酣畅淋漓,这位相公,您说对吗?”他这样一说,粱烟云立即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啊,对,很对,您看起来是常常出来玩,已经晚出来一套理论了,我还是第一次呢。”   “哎呦,不害臊,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你遮掩说,我们这里的姑娘也是第一次了。”扭动着肥嘟嘟的腰肢已经朝着楼梯口去了,然后,楼梯口立即多了几个女子,一个个都袒胸露被背。   粱烟云刚刚到楼梯口,一个女子已经将红色的手绢丢在了地上,女子立即说道:“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公子公子你能不能给我今晚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粱烟云干呕了一下,上三路下三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挑选牲口一样,终于看过了,这才一笑,“啊,好,正点,反正不玩白不玩,白玩谁不玩,就你了,不过我还要多挑选几个呢。”   一边说,一边望着旁边一个女子,这女子搔首弄姿,动作过于骚,一边摇晃竹竿一样的身体,一边说道:“公子,奴家好热,好热啊,公子……”   “别动,就你了。”粱烟云挑兵挑将,终于挑选了五个女子,五个女子成群结队的跟着粱烟云到了一个屋子里面,而粱烟云再看墨琛,墨琛在楼梯口呆愣愣的站着。   看起来,这是真的第一次来这里的啊,嗅到一股脂粉的香味,墨琛,只觉得要呕吐起来似的,一个女子立即站在了墨琛的眼前,伸手——“公子,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你也像一个人。”他举眸,望着一个女子,女子欣喜的笑了,原来墨琛也是一个撩妹高手啊。   “你长得像是在下的姥姥,今晚……在下不要你,其余的人,跟着我进去。”墨琛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个女子,这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你……你不解风情,你姥姥个脚丫子。”   粱烟云听到这里,一笑,然后左拥右抱到屋子里面,粱烟云满意的看着这几个女子,一边看,一边笑了,“我是过来买春的,这里是一个春天啊,你们这些个女子,轮流给我讲故事,今晚谁的故事好听,我给银子。”   “奴家上有老下有小,奴家……”一个女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编故事”起来,这哪里是讲故事啊,粱烟云皱眉,挥挥手。   另一个女子立即站在了粱烟云的身旁,“奴家啊,以前住在清河县,奴家喜欢的人是武大郎,但是奴家却是嫁给了武二郎,那武二郎是见尖嘴猴腮的一个人,尤其是那三寸丁,枯树皮……”   “呃~!”粱烟云一怔,“你叫做潘金莲?”   “不是潘金莲,而是胖金莲。”粱烟云一笑,“这个故事好,这个故事可以摘桃花换打酒钱,好,好。”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这个女子的手,这女子继续开始倒苦水,说完以后,简直让粱烟云热泪盈眶。   “你这个人真是可怜,原来你们都是有苦衷的。”   “谁说不是呢?”一个女子立即推开了这个女子,然后握住了粱烟云的手,“听奴家说,奴家啊,原来是一个有夫之妇,奴家的老公晚上回来以后总是不理会奴家,都说女人啊,三十岁是狼,四十岁是老虎,奴家还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呢——”   “嘎!”粱烟云一听,这是多么少儿不宜啊,立即指了指旁边一个丫头,“你,你,就是你,别看旁人,你为何我一进来你就在咳嗽,好像我长得不好看一样,你要知道,男人活干得好就是了,好看不好看的那么重要吗?”   “抬起头来,让爷我看看你。”粱烟云一边说,这女子一边抬头,女子的眼睛朦朦胧胧的,女子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般,然后这女子就开始咯血起来,粱烟云看到这里,不禁一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黛黛向来是这样的,你把他当作是背景就好了,我们来陪着你玩。”一个女子立即钻到了粱烟云的怀抱里面,粱烟云呢想要拖延时间,毕竟这是权宜之计,并不是长久之计的,等会儿就要想办法脱身了。   不可能总是在这里,但是这女子已经握住了粱烟云的腰带,“相公,夜深人静吗,月朦胧,鸟朦胧,人朦胧树朦胧,然我们朦朦胧胧一下吧。”一边说,一边将粱烟云的腰带给抽走了。   “啊,别朦胧,别朦胧,求你了。”粱烟云伸手,这丫头已经在粱烟云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奇怪的是粱烟云一个男人为何会有小肚腩,这也就罢了,为何圆鼓鼓的,不过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丫头乃是一个巧舌如簧之人。 第五十四章 月朦胧鸟朦胧   立即说道:“您这个肚子上的腹肌很好啊,有弹性,奴家摸一摸。”   “不要摸,不要摸,啊哈哈……”粱烟云的痒痒肉就在肚子上,一会儿以后已经吃不消了,望着这个女子,丫头并没有停止,粱烟云害怕等会儿露馅,立即正色,说道:“别急,别急,让我们等会儿再玩,现在我还有一个好玩的呢。”   “什么好玩的?”丫头立即问,粱烟云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来一个瓶子,瓶子里面的药丸很多,丫头们立即转过头,“您真是坏,还要用药丸,奴家就是不吃药对您也是百依百顺的啊。”   “呸,你刚刚说要朦胧的,现在不朦胧了,真是的,我要走了,让你们过来,赔钱。”   看到粱烟云这样子。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只能陪着笑脸到了粱烟云的身旁,“你说,这是什么东西,可以还是不可以吃?”   “吃吧,没问题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枚,给了旁边一个丫头,这女子立即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顾客就是皇上啊,粱烟云看到这丫头吃了,立即点头。   “滋味如何?”   “啊,我上天了,上天了。”原来是兴奋剂啊,哈哈!一个丫头敢吃,其余的几个丫头也是吃起来,过了会儿,一群人都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准备上天!其实,这是粱烟云在草庐中找到的一种药草提炼出来的。   致幻剂的一种,在必要的时候,粱烟云有必要使用。但是这致幻剂里面还有另外一种东西,容后再说。   此刻,粱烟云站起身来,将耳朵贴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这墙壁并不厚,还有木窗挡格,粱烟云伸出来手指,将窗户纸给捅破了,然后看着对面,果然不出所料,墨琛在自己的对面。粱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也是左拥右抱。   不过,看起来好勉强好勉强啊。   “公子,您真是不解风情的厉害了,您真的就这样子坐一晚上吗?”一个女子一边斟酒,一边递给了墨琛,墨琛握住了酒樽,望着酒樽,唇瓣有了一个淡淡的清冷的笑。   “别乱动。”墨琛握住了自己的腰带,但是一个女子已经不管了,骑在了墨琛的膝盖上,“男人呢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什么不要动,意思就是反着的,真是一个蒙骚型的油葫芦。”这女子一边说,一边偏偏与墨琛对着干。   墨琛冷冷的皱眉,“不要动。”   “奴家都说了,男人是口是心非的,说不要动,就是动的意思,既然是想要让奴家安安静静的不要动,那么你说让奴家动,奴家就不动了。”粱烟云在隔壁看着,看着看着忍俊不禁起来。   好玩,看一看冷场帝究竟如何可以拜托这些珠围翠绕,粱烟云感兴趣的看着,墨琛信以为真,立即说道:“动。”这几个女人早已经等得急不可耐了,立即一拥而上,粱烟云仿佛看到墨琛被轮了。   于是粱烟云一笑,准备早早的离开是非之地,但是刚刚转身,一个丫头已经抱住了粱烟云,“奴家不管,奴家要你带着奴家缠缠绵绵。”   缠缠绵绵个你妹!缠缠绵绵个你妹妹的脚丫子!粱烟云在心里面诅咒,不过面上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可以啊。”但是粱烟云刚刚转过身,就听到一声不雅的屁声。   “这……”粱烟云立即捂住了鼻孔,“好臭啊,你……你滚开。”刚刚说完,几个女子都花容失色了,一个个开始放屁起来,粱烟云立即夺门而出,一个人一路狂奔,到了门口,然后一溜烟去了。   反正也是一清二楚,买单的是墨琛,墨琛没有走就一切都好,看着粱烟云去了,连理会都没有理会,墨琛呢,就惨兮兮了。   对面发生了什么,墨琛并不清楚,现在呢,他的身上已经好像泥巴一样,雕塑一样,几个女人已经盘踞在了自己的身上。   “起开!”墨琛怒吼一声,这些个女子千年等一回,终于等到了一个英俊的家伙,所以不会轻而易举就放过了的,所以立即笑着开始蠕动那毛茸茸的身体,墨琛冷冷的振臂。   几个女子立即花容失色,然后跌倒在了地上,墨琛将银子丢下以后,人已经纵身一跃,到了楼下,月光中,粱烟云捂住了嘴巴,哈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了一个前仰后合,粱烟云没有料到自己笑着笑着居然撞在了一个人的怀抱中。   “啊哈哈,好笑,好笑啊。”粱烟云笑着拍这个人的胸膛。   硬邦邦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硬邦邦的胸膛,是石头啊!粱烟云的手疼,不拍了,“好笑,好笑。”   “是挺好笑的。”不过,这人的声音为何与墨琛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粱烟云看刚刚拍着的胸膛,妈妈咪的,金龙!刺绣!繁复华丽的图腾,美艳绝伦的装饰!粱烟云手立即一僵,脸色也是一僵。   这次换做墨琛笑了,与粱烟云一模一样,是模仿粱烟云的样子,夸张的捶胸顿足,“哈哈,好笑,好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粱烟云看着墨琛,怯生生的后退,墨琛的凤眸危险的半眯,目光冷峻的望着粱烟云,“跑,继续。”   “我……”粱烟云呆愣愣的,望着头顶的月光,月光落下来,将两个人的身影都映衬在了地上,一长一短,一胖一瘦,粱烟云看着自己的小腹,投影明晰,是一个小小的好像锅子一样的崛起。   粱烟云不得不舒口气,“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知道……”   “跑的了十一,跑不了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过……不过我还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落在你的手中,你告诉我,刚刚你如何脱身的,那样多的女子环肥燕瘦,那样多的莺莺燕燕,你……你……你……”   粱烟云张口结舌,他没有回答,也没有问粱烟云为何会离家出走,静静的说道:“我找你两天,全城的长缨卫挨家挨户的搜索,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现在你准备继续逃走,还是跟我回去?”   回去?   不,王府里面无聊也就罢了,还有虎视眈眈的梁嬷嬷,除了这个家伙,还有左晓月,粱烟云实在是不想要到处走的,但情势所迫,粱烟云不得不如此,况且,粱烟云讨厌墨琛,墨琛冷,墨琛寒,墨琛是个寒冰。   和这样一个面瘫在一起,有什么意味呢?粱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我不要回去。”   “我一定要你回去。”墨琛还是陈述句,小心翼翼的,粱烟云没有发现墨琛居然有这样小心翼翼的时候,不免心头微微跳动了一下,“墨琛,对不起,我……我还是不想要回去。”   “我会带你走,跟我走。”一把握住了粱烟云的手,粱烟云立即不耐烦了,我假装小媳妇你还真的以为我小媳妇啊,“啊,墨琛,你丢开我的手,你别这样,你这个坏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长腿欧巴!”   “那是什么东西!”墨琛刚刚出口,粱烟云已经一口咬住了墨琛的手,墨琛一疼,但是没有丢开粱烟云的手,粱烟云就不相信了,世界上还有人不怕疼的,暗暗的用力,将自己那白森森的小虎牙一枚一枚的镶嵌在墨琛的手臂上。   准备给墨琛送一个手表。   但是墨琛呢,认真的看着粱烟云,“咬了,就可以跟我回去了对吗?”粱烟云也是没有这个意思啊,“我不。”粱烟云立即抬头,再看时,墨琛的手臂上一片红艳艳的,粱烟云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完蛋。   墨琛是什么人啊,他杀人如麻啊!军队里面血与火的洗礼过来的啊,这人厉害着呢,粱烟云望着墨琛。墨琛的目光诡冷,抱住了粱烟云,“为了孩子,请跟我回去。”   “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就喊,我喊救命。”   “我就是王法,你喊救命,你喊叫一声试一试。”墨琛望着粱烟云,粱烟云吓丝丝的叹口气,并没有试一试,因为粱烟云知道,失败的可能性很高啊。   “王法就可以强抢民女啊,王法就了不起啊,你们重男轻女,你们将我们女孩子当做什么啊,刚刚……”   粱烟云刚刚感触很深,自己让女孩子喝药的时候,女孩子先是畏惧,不过很快一个个都过来用那种破釜沉舟的样子握住了药丸,并且很快的就视死如归的喝了,这些,粱烟云都看在眼里。   “要是我看不起女子,刚刚我会将自己的金瓜子留下来,三枚金瓜子就可以将这个红袖招给买下来,你不会不清楚的。”他一边说,一边望着粱烟云,“要是我重男轻女,现在你就在路上走。”   “你……但是……”粱烟云想要胡搅蛮缠,奇怪的是,连胡搅蛮缠都没有话题一样,他不能无理取闹啊,“但是,你……我不管,你放我下来,我要和你讲道理,你不能这样子专横你是一个大者。”   “我不回去,回去不好玩。”   “这里,好玩吗?”他冷冷的将粱烟云放在了地上,不过在粱烟云落地的时候,是轻柔的,粱烟云绯红着脸,猝不及防,一个狗啃泥啃在了墨琛的胸口上,粱烟云头晕眼花,老天,这胸口是什么做的啊。   是钢筋混凝土吗?粱烟云鼻梁酸楚,然后血渍就顺着那琼瑶鼻流淌了出来,粱烟云看着看着,不禁伸手擦拭了一下,“我勒个去,你!你,这就是你一视同仁,我,我不要回去了,你真是很过分!” 第五十五章 放你走走   刚刚他驻足乃是无心之失,并没有想过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看着梁烟云鼻翼上流淌的血珠,他心疼不已。伸手就要抱住梁烟云,经此一役以后梁烟云立即后退。   她误会墨琛会伤害自己,墨琛叹口气。   “王府里面固然不好,不过总好过你无头苍蝇一样在京中乱转,这里的风土人情看过了,想要回来的时候莫要忘记了找我。”他一面说,一面转身。   “世界那么多,我想去看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扬眉。   “你——”墨琛掀唇,唇畔的微笑是那样的苦涩,经过短暂的冥思以后,他转过身去了。   “都说一个人的一辈子需要有诗与远方,我走一走有何不可。”梁烟云嘟囔,墨琛是一个神出鬼没之人,梁烟云唯恐墨琛会从天而降,再次俘虏自己,边走边看。   “要么是灵魂,要么是身体,必须有一个在路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回眸,长街寂寂,并没有墨琛的人影。   梁烟云在这里玩格言联璧的时候,墨琛已经朝着长街去了,潜力良驹神骏非凡,他纵身一跃,人已经上了千里马。良驹简直风驰电掣一般,何为龙马精神,这则是龙马精神啊。   只可惜梁烟云看不到了,墨琛刚刚过了红袖招,在同福客栈门口,头顶的天窗洞开,一个人影黑乎乎的从天而降。   墨琛冷冷的挥舞鞭梢,鞭梢轻舒轩举已经卷在了自由落地物体之上,此人哎呦一声安全软着陆,目光望着墨琛。   墨琛也是看着奴良,奴良浑身湿漉漉的,“如何这样狼狈,让你追人,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你却在这里……”   “回禀王爷,奴才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情不自禁,这才……其实与您遇到了梁姨娘一样,同样是情不自禁。”   “明天起,好好给本王跟着,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知道了吗?”   “嗯,奴婢遵命。”奴良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椎与胸椎,不舒服啊,刚刚眼看就要木已成舟,谁知道多情的公子忽然之间狂性大发,居然冲开了自己的穴道,然后惨剧就发生了。   奴良上马,跟在墨琛的身后,两人往前走,奴良多嘴,尤其在墨琛的眼前,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又是一个胆大妄为之人,“王爷,您心情不好,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本王心情很好。”墨琛傲娇的因子在作祟,奴良不罢休,“看得出来,您心情实在是不好,不好极了。”   “何以见得——驾!”墨琛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奴良是一个穷追不舍之人,深深的不明白何为“穷寇勿追”看到墨琛打马往前走,立即提气也是往前走,朝着前面去了以后,墨琛窘迫的望着苍穹。   “您看看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您气咻咻的,梁姨娘心里面是不会知道您心里面惦念他的。”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   墨琛将马停在了前面的位置,头顶一株刚刚绽放的樱花,墨琛填充在了这样一片美丽的背景中,人好像给烘托的立即要跃然纸上一般,那种美感,让人一看简直想要亲近。   不过他的眼睛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奴良看着这样一种赏心悦目的场景,霎时,觉得自己的目光彻彻底底的给吸引住了。但是墨琛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多么的好看,“您真的不开心。”   “没有。”他望着枝头的残花,鞭梢举起来,漫卷下来一片姹紫嫣红的樱花瓣,落英缤纷中,墨琛微微的叹口气,“我在乎的是孩子。”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刚刚赵公子也是一眼,你们都是又臭又硬。”当然,这句话是墨琛没有听到的,他的心情是不好,不知道为何,总是在与梁烟云见面的时候就会有那样多风起云涌的误会。   这误会不但不能解开,而且还攒三聚五变得郁郁葱葱起来,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马儿终于疲倦了,等到了明白过来的时候,再看时,人已经到了江边,而且,最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   天色已经开始明朗起来,启明星的光芒好似轻纱一般涂抹在了他的身上,墨琛气喘吁吁的朝着前面去了,前面是一个早点铺子,有人已经在这边开始吃东西了,墨琛到了这个早点铺子里面。   点了一壶陈年老酒开始喝起来,自斟自饮,看起来无限逍遥酣畅淋漓,其实不然。   梁烟云一个人过了午夜的长街,朝着同福客栈去了,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梁烟云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到了客栈以后,梁烟云整个人已经腰酸背痛腿抽筋,毕竟她是一个孕妇啊,赵赫在屋子里面记得团团转,担心梁烟云,想要去寻找,但是又唯恐梁烟云忽然之间回来了看到自己不在,又去寻找自己。   一来二去,他如坐针毡,等了甚久终于决定离开的刹那,刚刚推开门,梁烟云披星戴月的已经到了,站立在门口,门“吱呀”一声朝着两边去了,两人看着对方,然后相顾无言,目瞪口呆。   梁烟云浑身都是朝露,湿漉漉的。赵赫从木桶中出来以后并没有换衣服,浑身也是湿漉漉的,两个人变成了两只落汤鸡,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委屈又是抱歉,赵赫看到梁烟云回来了,心里面开心极了。   早已经忘记了梁烟云的恶作剧,“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吧。”两人异口同声,梁烟云骇异的望着赵赫,“能发生什么啊,老夫老妻了,他放了我,你想不到吧。”   “她也是放了我。”其实,奴良才不可能放过赵赫呢,赵赫是异想天开了,赵赫的目光望着前面的梁烟云,梁烟云的神态有点儿微微的惶惑,目光迷离。   刚刚奴良从水桶中出来一户,抱着赵赫就要成其好事,赵赫是一个聪明儿童,威逼利诱带恐吓,简直是出尽八宝,这才将奴良给骗了,赵赫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穴道给冲开了。   然后一个大灌篮,奴良已经从天而降,原是准备丢在水中给奴良一个教训的,但是偏偏遇到了骑手墨琛,墨琛在危难关头度化了这个家伙。   两人扬长而去了,赵赫长话短说,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苦哈哈的。   “他真的放了我,奇怪死了。”梁烟云难以置信,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一株绣球花,笑的好贱好贱好贱啊,大概梁烟云自己看不到自己这个样子。   赵赫看着梁烟云,看着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微微颤抖着,握着的那一株绣球花已经因为摧残落了一片绯红色的结晶,梁烟云下意识的伸手,接二连三的辣手摧花,这绣球花早已经落了缤纷满地。   地上简直好像红色的氆氇一样,此际,赵赫望着梁烟云,“你很想他,对吗?”赵赫问的一点儿都不含蓄,可谓一针见血,梁烟云微微吸口气。   “别弄了,等会儿又要陪银子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这才看到地上一大推乱七八糟的红色,又是转过身,脸色红扑扑的。伸手,旁边一只猫咪惊恐的看着地上风绯红,立即纵身一跃,朝着远处去了。   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奇怪的是,梁烟云总以为她自己是那样的厌烦墨琛,但是到头来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厌烦,反而是觉得墨琛对自己很不错的样子。   居然可以这样无条件的理解梁烟云,梁烟云的目光梭巡了一下赵赫,赵赫也是看着地上的红色花瓣,“要是喜欢,为何不回去。”   “回去?”梁烟云立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会去!我才不要回去。”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摆手,“那样多没有面子,世界这么大,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   “我要去玉龙雪山,要看一看五光十色的南极光,还要去一个距离老天最近的城市,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我也不要做母亲,不要不要,再说——”梁烟云低眸,抿唇,贱兮兮的说道:“这样子回去,多没有面子。”   “面子不值钱,你要是乐意回去,王府就是你的家。”赵赫规劝的面孔出现了,梁烟云立即觉得赵赫已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已经是贾宝玉口中的国贼禄蠹了,梁烟云吸口气。   “我四海为家。”这不像是一个女人应该说的,在这个年代,梁烟云这样的论调是赵赫完全没有见过的,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梁烟云敢为天下先,梁烟云张剑走天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这个年代往往是这样,往往被认为是离经叛道,梁烟云的目光惊颤了一下,望着地上的花儿,自己刚刚咋就将这么好看的花儿给糟蹋了,真是不厚道啊。   “我送你回去?”赵赫是真的对梁烟云好,也是真的希望梁烟云好的一个人,他的目光是真挚的,神态是诚恳的,而且丝毫不畏惧得罪梁烟云。   梁烟云知道,这邻家哥哥是个好闺蜜,男的!不过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梁烟云都是那样的快意,握住了赵赫的手,“这几天,你陪着我四处走走,我们到处看一看好吗?这些银子全部都花完,我们再说回去还是不回去。”   “只要你乐意。”赵赫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先回去,外面冷,你看看你,浑身湿漉漉的。”   “我这是行为艺术,哎呦,赵赫,你不懂啦。”一边说,一边跟着赵赫到了屋子里面,赵赫出门去了,“我在门口,你换一件衣服,然后,你把门,我换衣服,如何?” 第五十六章 我要去看看   “好。”有赵赫把门,梁烟云换的很是利索,一会儿以后,已经换了干净衣服,望着赵赫,赵赫的眼睛黑漆漆的,梁烟云脸上的狗皮膏药已经不翼而飞,更加是衬托的那张脸红若流霞。   “你去,该你了。”梁烟云靠在了木门上,赵赫点点头,到了屋子里面换衣服,梁烟云想,要是这个时候王爷来就好了,不知道墨琛看到这个场景会不会误会梁烟云偷汉子呢?   梁烟云等了会儿,赵赫的衣服已经换好了,轻裘缓带。   “你去休息,我看着。”看到梁烟云眼角的黑眼圈,赵赫立即善解人意的一笑,指了指屋子,梁烟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啊,熬夜喜欢了——”   “哈啾!哈啾!”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屋子里面的位置,“我啊,以前是常常熬夜的,现在啊,精力不济了,跟不上了。”   二十一世纪,梁烟云时常熬夜,以前大学时光,梁烟云的目光始终盯在书本上,这才有了梁烟云以后医学博士的美称啊,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这个年代,梁烟云是一个孕妇,苦哈哈的孕妇,一晚上的长途跋涉以后,梁烟云基本上已经接近了歇菜的状况,赵赫轻柔的目光望着梁烟云,“你去休息就好,我在这里看着。”   “你昨晚醉酒了,你应该好好的休息。”梁烟云望着赵赫,赵赫一笑,“我已经休息好了,未免闲杂人等骚扰你,我尽量会保证这里的安静与安全。”梁烟云不客气了,到了屋子了,闭门然后蒙头大睡起来。   日上三竿,赵赫已经困倦的不成个样子,不过并没有休息,大概到了午后,梁烟云已经休息好了,神清气爽的出门,看到门口抱着长剑昏昏欲睡的赵赫,梁烟云心疼的无以复加。   “赵哥哥,你到里面去休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坏人,这样子亏待自己可不成。”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赫的手腕,赵赫蓦地惊醒,看到眼前手舞足蹈用力准备将自己拉起来的梁烟云……   “抱歉——我,我睡着了。”一边说,一边搔头皮,梁烟云丝毫怪责赵赫的意思都没有,“你去休息,我要出门去吃东西,今晚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你不要乱走,给你这个。”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中握住了一枚彩旗给了梁烟云,梁烟云看着小彩旗,无言以对,然后仔细的研究。   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手中的彩旗,轻轻伸手指了指彩旗上的蓝色绳子,“你看——”带着梁烟云到了窗口,然后拉扯了一下那蓝色的绳子,这彩旗腾空而去,然后炸裂在了空中,顷刻间已经异彩纷呈。   梁烟云吃惊,这个年代的人已经掌握了火药,真是牛叉的很。   “你遇到什么情况记得找我的时候用这个,我在这里。”   “啊,这,我不要,危险。”梁烟云望着彩旗,不过赵赫还是将彩旗给梁烟云藏在了衣袖中,“拿着,不要更危险。”他是想要陪着梁烟云的,不过他也是知道,为了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不要陪着梁烟云了。   之所以知梁烟云今次不会遇到危险,有两点,这第一,墨琛已经知道了梁烟云的行动,一定会暗中派人保护好梁烟云。第二点,梁烟云这样一个聪明人,简直不会那样轻而易举的就中埋伏。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有备无患。   看着梁烟云去了,赵赫打了一个呵欠,关门,睡觉。   梁烟云到了楼下,匆匆忙忙用餐,掌柜的将梁烟云看作了座上宾,“贵人啊,您起来的很晚啊。”   “是吗?”梁烟云还没有睡好呢,“来来来,一碗花盆米饭,还有好吃的,都上。”这掌柜的立即挥手,旁边的小二哥立即去准备,梁烟云一边扒饭,一边看着这个老家伙,老家伙是很精明的啊。   “昨晚——好像——”   “别说话,你脸上有蚊子。”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吧唧”一声,已经落在了这掌柜的的脸上,掌柜的知道梁烟云是摇钱树,压根就不敢得罪,只能叹口气,忍受着。   “我们这里啊,是小本生意,昨晚楼上不太平,我都知道了。”原来,这掌柜的也是知道了,梁烟云杏眼圆瞪,将自己脸上的狗皮膏药立即撕扯了下来,贴在了掌柜的脑门上。   “怎么?下逐客令?”   “岂敢,岂敢?”掌柜的不敢动,梁烟云望着这个老头子,说道:“那么,是几个意思?”   “小店本小利薄——”掌柜的刚刚张口,梁烟云已经一笑,重重的一掌落在了桌上,“本小利薄,一盘花生米可以要三两银子,你这和抢银号一模一样,你好一个本小利薄。”   “啊,啊。”掌柜的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梁烟云已经皱眉,“我说,你最好不要乱说话,老实说,有人警告你不要我在这里留宿了对吗?”   “没有,没有,不过……这里啊水浅,王妃您过来喝杯茶这是小店的荣幸,要是您留宿,这……这……小店会关门大吉的啊。”梁烟云看到掌柜的那为难的神色,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站起身来。   “告诉你,你记住了,这里没有什么王妃不王妃,我是无名公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告诉你!”梁烟云气咻咻的握着粉拳,挥舞了一下,当然是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倒是这个掌柜的恨不得梁烟云可以将那粉拳砸在自己的头上。   舒服!   “我一个朋友在楼上睡觉。好酒好菜招呼着,我去了,以后不在你这里落脚。”一边说,一边将银票从袖口中拿出来,丢一张,好像是贴僵尸一样,贴在了这人的头顶,掌柜的讷讷,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已经是午后,天气逐渐燥热起来,梁烟云出门,一路走一路看,路上有很多卖东西的,好玩!梁烟云一边走,一边扫荡,过不多久,左右采之,手中已经握住了很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   有吃的,看起来五颜六色的,并不敢真的吃的,好在这个年代没有色素,梁烟云大胆的尝试吃。有用的,那就五花八门鬼斧神工了去了,梁烟云看着这些东西,一边看,一边笑。   总之,买了很多,看到前面的位置,有小朋友在要饭,可怜兮兮的,梁烟云立即将这些东西都给了小朋友。然后一张梁烟云实在是不想要看到的晚娘面孔出现了,是……奴良。   梁烟云拔腿就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到了一个药店中,这药店里面看起来也是热热闹闹的,掌柜的握着一枚小小的精致的秤杆在秤药,梁烟云去了,“那啥,给点儿打胎药。”   “没有。”掌柜的惊讶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还是男人的打扮,一个大男人在药店里面买打胎药究竟是何居心啊,掌柜的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得很是难看。   “那就红花。”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这个老人,老人立即摆手,“没有,没有。”   “葛藤?再不行就是砒霜。”这些东西在别人的手中是毒药,但是在梁烟云的手中乃是可以堕胎的好药啊,不知道为何,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刚刚还在交头接耳,但是很快的就作鸟兽散。   梁烟云望着门口的人,奴良抱着宝剑已经颠颠的跟着梁烟云到了药店中,奴良与梁烟云一模一样,到了柜台的位置,说道:“打胎药,一包。”   这掌柜的立即张罗起来,然后给了奴良一包打胎药,奴良笑眯眯的望着梁烟云,然后走到了门口。   梁烟云立即不满了,“你……你厚此薄彼,她买就有,我这里就没有。”   “她有,你没有……你是男人。”这老人一边说,一边挥手,“去去去。”梁烟云气咻咻的,到了门口,望着奴良,“吃死你。”   奴良不理会,梁烟云出门去,门口什么时候多了好多摆摊子的人,有一个算卦瞎子,有一个卖黄瓜的,有一个卖芹菜的,有卖鱼的,多了去了。   梁烟云望着这个算卦的瞎子,看了会儿以后,梁烟云说道:“掉银子了,掉银子了。”这瞎子本能的低头,瞪圆了眼睛,“哪儿呢,哪儿呢?”一边说,一边摸索起来。   “呸,不专业。”梁烟云唾弃完毕,到了卖黄瓜的位置,握住了一枚黄瓜折断了,“多少钱一斤?”   “一两银子。”这人当机立断,梁烟云望着这人,“你不去抢,黄瓜一文钱一两,你这莫非是空运过来的。”   一路上梁烟云不停的拆穿这些人,这些人都骇异的望着梁烟云,到了晚餐的时候,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这是一个门可罗雀的客栈,看的出来里面一定是高消费的,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人。   毕竟坏人都是没有钱的,谁有钱还当坏人啊!   梁烟云迈步,到了客栈中以后,奴良已经早早的到了,不知道是从哪里飞过来的,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抱着一个金灿灿黄橙橙的向日葵恶狠狠的吃着,对梁烟云的不满都宣泄在了这向日葵上。   梁烟云的目光落在了奴良的身上,奴良叹口气,一言不发。好像与梁烟云简直不认识一样,梁烟云看着这个鬼样子,顿时没有胃口吃东西了,折返,到了对面一个客栈中,刚刚到,奴良又在对面吃葵花。   梁烟云就气死了,朝着奴良叹口气,继续走,好在这里是饮食街,梁烟云接二连三走了五家,五家一无例外,刚刚踏入门槛,奴良已经在喜气洋洋的做活招牌,慢条斯理的吃向日葵。   到了巷口的最后一家,梁烟云终于不走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家了,再走……已经走无可走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金字招牌,心道,肚子不成了,饥肠辘辘,就这里了。 第五十七章 哪里都有你   结果,奴良又是到了这里,梁烟云看着奴良,一边看,一边远远的避让了一下,好像奴良是什么毒虫猛兽似的,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这里登高远眺,远可以看江边的点点帆影,近可以观看水中的荷花以及岸边的浣溪沙女子,还可以看到帅哥,梁烟云一下,坐好了,目光望着周边的环境,小二已经到了这里。   小二徘徊了一下,在选择梁烟云还是选择奴良的思忖过后,小二硬着头皮到了奴良的位置,奴良立即挥手。“去给那个大爷点餐,我这里慢慢来,不急,不急。”   这人很是奇怪,究竟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遥遥相望,又好像是认识,但是偏偏又是不理会各自,又都是男性!小二一看,立即心领神会,啊,原来是同的啊,还是闹误会了。   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看着梁烟云的小身板,立即误会梁烟云是个受,“公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您看看您,这就不好了。”   “你……你你你你你……”梁烟云平生第一次卡壳,并且已经彻彻底底的说不出来一个字,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将目光落向了这个人那老实巴交的,但是带着暧昧微笑的脸上。   梁烟云提醒自己,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狭隘无比,算了算了……   “客官,您要的菜已经得了。”小二哥一边说,一边举着一个朱漆的盘子朝着梁烟云这边来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盘子,开开心心的,口水直流三千尺,心道,有钱就是好。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盘子,但是……但是,奴良在旁边立即打了一个响指,于是梁烟云眼睁睁看着这盘子里面的美味佳肴与自己无缘,居然朝着奴良的位置去了。   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梁烟云伸手,一掌落在了桌上,然后嘎声说道:“好歹应该有一个先来后到,我先来,她后到,你们这样子不厚道,这生意没法做了,趁早的关门大吉。”   掌柜的加塞在两个人中间,也是很难受很难受啊,于是乎,朝着这边望一望,朝着那边望一望,这边厢,吃葵花的女人不吃葵花了。   将手中的宝剑朝着桌上一丢,这还是梁烟云第一次看到奴良将宝剑丢开,于是乎,梁烟云看到那坚硬的木桌不堪重负的,从中央一分为二,然后,奴良笑吟吟的,抱歉的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非常庞大的卷轴。   啊,好神奇。   古代人的衣袖好牛叉,这是如何做到的啊!梁烟云仔细的看着那卷轴,然后奴良好像外科医生遇到了骨科的患者一样,一边推敲一边将那卷轴拿出来,梁烟云一看,哦,是银针。   然后银针被奴良握住了,慢条斯理的在鸡上叉了一下,带着审美的目光望着手中的银针,看过了以后,这才挥挥手——“送过去。”   梁烟云气咻咻的站起来,店小二已经客客气气的将放在了梁烟云的手边,梁烟云一看,“呃,这……还可以吃吗?你告诉我,这鸡刚刚是不是让行军蚂蚁给吃过了,我不要。”   这当然不是让行军蚂蚁给吃过了,而是刚刚为了实验食物的安全性,奴良分别用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几根钢针在梁烟云的盘中餐上扎扎扎戳戳戳的结果,梁烟云看着盘子里面的玩意。   顿时已经丝毫都没有胃口了,梁烟云的目光闪烁,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那啥,我不吃。换一个,换一个,快点。”   “这……”店小二为难的准备将食物给去,然后惊恐的看到奴良握住了利剑,并且惊恐的看到了利剑将平整的桌子给砸了一个四分五裂,然后惊恐的发现,奴良不吃向日葵了。   而是在握住了葛巾,擦拭那长长的利剑,动作轻灵,一边擦拭一边对着这个吊销而眉飞色舞的笑着,小二哥握住了梁烟云盘中餐的手开始抖抖抖,梁烟云知道,小二哥是害怕了。   想一想,罢了,吃了就吃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鸡吗?好歹要让人做生意啊,梁烟云挥挥手,准备早早的吃完东西立即离开人家这里,让人家好好做生意。   哪里知道第二道菜以及第三道菜都让奴良给糟践了一番,梁烟云的好胃口全部都没有了,握住了自己的钱袋,将里面最大的一枚银子已经拿出来,放在了那里,“掌柜,结账。”   说完以后,就要走。   奴良看到梁烟云已经要走了,心道,还没有吃东西就要走,立即过来看一看,盘子里面的东西乱糟糟的,青菜刚刚自己也是用针扎过了,于是乎,盘子里面的青菜乱糟糟的。   “这……”奴良生气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立即握住了盘子朝着梁烟云走了过去。而小二哥刚刚准备过来给梁烟云找银子,一看这势头不对劲,立即抱头鼠窜。   幸亏店里面没有吃东西的食客,不然就惨兮兮了。   “王爷说,让您好好的吃东西,还说……”奴良瞪视梁烟云,梁烟云看着奴良怀抱中的长剑以及盘子里面的残羹冷炙,“我不怕你,你来,朝着姑奶奶这里砍。”   “您真是视死忽如归,不过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奴婢发现自己以前的态度过于好了,这是助长不正之风,奴婢现在可是要对你也对一般人一样了,奴婢要一视同仁。”一边说,一边抽口气。   然后梁烟云说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你以为我怕你。”   “你这样糟蹋东西,我吃不下去。”梁烟云看着盘子里面的东西,据理力争起来,“你看看,这什么玩意啊,简直菠菜汤,连菠菜汤都不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望着盘子里面的东西。   “小二哥!”奴良的狮子吼,将桌子下的小二哥吓得头“嘭”的一声就撞在了桌上,然后小二哥一个箭步立即到了奴良的身旁,奴良好言好语的,和颜悦色的说道:“你看啊,给我一个杯子,大口径的。”   “好,好。”一边说,一边去了。   过了会儿,一个大口径的杯子来了,梁烟云看着奴良,完全不明就里,奴良这是意欲何为啊,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握着盘子,盘子里面的菠菜看起来绿油油的,油腻腻的。   奴良的左手暗暗的用力,一股真气已经激荡,然后这真气鬼斧神工的,非常不可思议的将盘子里面的菠菜变成了营养可口的菠菜汤,从始至终,梁烟云只看到奴良的发丝里面冒出来一股淡淡的白雾。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一般,奴良顺手将盘子里面的菠菜汤倒在了杯子里面,梁烟云看得目瞪口呆的,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天赋异禀的女人,菜叶子都消失不见了。   “最好是趁热喝,王爷还说了,要是梁姨娘处处与我为难,不与人为善,我又先斩后奏的权利,我会……”   “我……”梁烟云面对这样一个关心自己身体的营养师还能说什么呢?梁烟云苦哈哈的叹口气,哭笑不得的握住了菠菜汤,看着看着,硬着头皮问道:“你会做什么?”   “重点不是奴婢会做什么,而是梁姨娘您会做什么,您要是不听话,奴婢这里会按照王爷说的,让您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罚酒可没有敬酒好吃呢。”奴良一本正经,示意梁烟云喝菠菜汤。   梁烟云皱眉,握住了菠菜汤,一饮而尽,完了以后,将杯子重重的磕在了桌上,“刚刚那古灵精怪的东西也是你们王爷发明出来的,借你的口告诉你们王爷,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早睡觉,不要瞎操心。”   “你!”这次换做奴良目瞪口呆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王妃啊,好一个梁烟云,什么都不怕,百无禁忌的厉害,奴良的眉毛都开始惊颤起来,要是别人胆敢这样子对王爷以及对自己大不敬!   奴良早已经让这个人趴在地上找牙齿去了,不过面对的是梁烟云,她抽口气,笑一笑爱,压抑住了怒火。   “您是主,奴婢是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奴婢还是奉劝您一句,王爷的意思,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您的腹中胎儿,孩子没有营养会面黄肌瘦的啦。”   一边说,一边笑了。   梁烟云发现,奴良也是一个牙尖嘴利之人啊,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样很不利于胎教,我不想要爆粗口,你最好也不要跟着我,去吃你的向日葵。”一边说,一边转身气咻咻的去了。   “那个,那个……”   小二哥朝着梁烟云来了,听这个剑客叫梁烟云为“王妃”“姨娘”,小二哥到底还是疑惑了,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如何就是“王妃”“姨娘”,现在手中握着银子,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银子。”   “不要了。”梁烟云往出走,这小二哥看着梁烟云去了,立即跑到了柜台后面,将那一个金灿灿黄橙橙的向日葵给奴良送了过来,“这是小店的向日葵,您再吃一枚,少侠,少侠!”   一句一句的“少侠”让奴良怒从心头起,无明业火简直好像要将奴良给自燃起来似的,“谁告诉你我是臭男人了,我也是风情万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呢!”奴良一边说,一边很女孩子的砸坏了人家的一张桌子。   然后将金瓜子拿出来,乖顺的放在了这小二哥的手中,一边抱歉,一边去了。 第五十八章 你在哪奴婢在哪   看着这锵锵二人行去了,小二哥简直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手中的金瓜子以及刚刚那一枚十五两的银元宝,整个人一蹦三尺高,然后到了后面的小厨房,“掌柜的,掌柜的,今天遇到了过路财神,发财了啊。”   奴良出手很大方,梁烟云出手也不小气,以至于这一笔横财让掌柜的与小二哥都是纳闷的很,他们面面相觑了会儿,都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而梁烟云呢,喝过了那一杯菠菜汤以后,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她是那种无拘无束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缚手缚脚受制于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边走一边微微的凝眸望着两边的店铺。   还有一片美丽的风景,长安路上多丽人啊,梁烟云虽然是女人,不过女人眼睛里面也是有美女的,梁烟云一边走,一边看,看了很多很多女人。   这些女人有的腰缠万贯,有的颦眉浅笑,有的呢,则是在柳树下搔首弄姿,还有一些攒三聚五在玩游戏,玩的游戏也是那种很古朴的,叫做斗草的游戏。   梁烟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众女子都凝神望着梁烟云,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立即走了过来,“哎呦”了一声,跌倒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在“扶不扶”的选择中,梁烟云立即准备走开了,万一是碰瓷的可咋办啊!   但是梁烟云还没有想清楚“扶不扶”这边厢,那女子已经让梁烟云服了,“公子见死不救,好一个铁石心肠的公子,公子,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   “啊。”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扮演男人也是光艳四射啊,居然让女子给著迷了,梁烟云正要问究竟会送自己什么礼物的时候,这女子已经嘤咛一笑,握住了一个香瓜给了梁烟云。   古代民风淳朴,要不怎么就有什么“掷果盈车”之类的典故呢,梁烟云握住了香瓜嗅一嗅,点了点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这边厢,女子不乐意了。   “还没有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您究竟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谁呢?”女子追着问,梁烟云立即见香瓜还给了女子,“你最好不要问,不然你等会儿会后悔的。”   “这香瓜我还是要给你的,你就算是不告诉我名字,我也是会给你香瓜的,我叫做……喂,你不听听人家的闺名吗?该死的。”这女子一边说,一边撒娇就要跟在梁烟云的身后。   梁烟云也是觉得很有一次,一把就抱住了这个女子,然后嘿嘿嘿的笑着。   女子的脸色立即红红的,然后女子握住了梁烟云腰带上的一枚玉佩。   “公子,赠送我如何?”其实玉佩不值钱,也就是一两银子一个的东西,梁烟云不心疼,立即将玉佩给了这个丫头,女子心花怒放,在玉佩上狠狠的亲起来。   梁烟云看到这里,嘿嘿的笑了。   今天的心情本来不好在遇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心情逐渐的好了起来,梁烟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与这个女子侃大山。   倒是奴良,奴良刚刚抱住了向日葵从客栈里面出来以后,就遇到了神出鬼没的墨琛,墨琛与奴良同样是那种神出鬼没的人,所以无论是在半路上墨琛看到奴良还是奴良看到墨琛都没有过分的惊吓。   墨琛是从屋顶上下来的,不是掉下来,而是飞下来。不是仓皇的飞下来,而是轻移莲步,简直好像九天神一般的落下来。   “吃了多少东西?”   “吃了半只小鸡炖蘑菇,喝了一杯菠菜汤。”奴良如数家珍一般的汇报,目光还是望着梁烟云的背影,梁烟云知道自己跑不掉,索性连跑都懒得跑了,奴良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闲庭信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边走,一边看着头顶的扶桑花。   “这里还有菠菜汤?”换做是墨琛疑惑不解了,奴良立即将梁烟云的举动一五一十的汇报了,然后说道:“梁姨娘还要奴婢给您带一句话,奴婢原是不想要说出口的,但是奴婢职责所在,所以奴婢请您恕罪,奴婢这才能说出口。”   一般情况,这样大不敬的话,提前都要有个心理建设的,最好是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狗嘴里退不出象牙,我看啊,你还是不要说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奴良,奴良立即点头,“那我去追人了,您放心就好,梁姨娘的安危包在我的身上。”   奴良刚刚冲出去,墨琛也是追了过来,“你还是说说吧,固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我想也是很有意思。”一边说,一边望着奴良。   “哎——”奴良抽一口冷气,硬着头皮说道:“梁姨娘让我给您一个忠告。”   “忠告?”墨琛有点儿生气,梁烟云这是要做什么啊?   “这忠告就是,要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早睡觉,说,要您不要没事就跟踪人之类的,现在奴婢都说了,您……啊,王爷,您的脸色不好看。”奴良很快发现墨琛的脸色很是难看。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墨琛皱眉,奴良立即反对起来,“不是我说的,是梁姨娘说的,我只转述一下,您不要这样子气愤,看看你都要自燃起来了。”   “咳咳……”墨琛咳嗽一声,“去追人吧,我会在周边的。”一边说,一边去了,消失了。从始至终,梁烟云没有看到墨琛大到来,墨琛但是知道梁烟云的走向。   在梁烟云的周边,不光光是奴良一双眼睛,其实还有很多,比如眼前一字排开的卖油纸伞的人。   只是梁烟云有时候知道,有时候并不知道。墨琛离开了以后,奴良立即追着梁烟云去了,梁烟云呢,正在于那个丫头聊。   丫头是真的看上了梁烟云,也是真的不知道梁烟云是女儿身,真是一段枉凝眉的露水姻缘就要展开了啊,梁烟云看着丫头很是喜欢自己的玉佩,古代人嘛,有句话叫做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虽然今天送的不是什么木瓜,不过也是香瓜,瓜与瓜都是情感啊,梁烟云立即慷慨解囊,这女子也不是那种小门小户里面出来的,所以人家并不是没有见过玉佩,而是很喜欢这一份情而已。   梁烟云将玉佩解开,丢溜溜在空中转动了一下,给了这个女子,女子嫣然一笑,脸比刚刚还要红了,简直是红苹果啊。   梁烟云这才说道:“我走了,后悔有趣。”   “公子,我家家琵琶行那边住着,你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梁烟云一看,好大的一个庭院啊,这女子原来真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好一个金枝玉叶啊,梁烟云不敢染指。   因为梁烟云也是一个女的嘛!梁烟云望洋兴叹了会儿,这女子又是嫣然一笑,“公子,往后欢迎您来我家做客,欢迎啊。”   一边说,一边恋恋不舍的目送梁烟云去了,梁烟云刚刚到了前面的位置,身后神出鬼没的奴良已经到了,望着梁烟云的背影,望着这娇滴滴的女子桃腮带笑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奴良立即过去了。   拦住了人家的必由之路,这女子也大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结果奴良愣是死活和人家过不去,人家朝着东面走,他就朝着东面去,人家朝着西面走,奴良也是转换了自己的方位,朝着西面去了。   于是东西南北走走走的,撞在了一起,女子的玉佩已经落在了奴良的手中,奴良将一枚金瓜子给了这个女子。   “丫头,往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尤其不要招惹一个不必要的人,我奉劝你好自为之。”一边说,一边走了。   “可儿,这真是一个好没道理的坏蛋,抢了我的东西,快去找家丁,将这个情敌给我拿下了。”这女子对身旁叫做“可儿”的丫头说,可儿立即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可儿回来了。   “老爷让您回去,说这是王爷的人,不可以乱动,老爷还说,惹不起躲得起。”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女子的手,这女子微微咳喘一声,“啊,王爷原来有断袖之癖,真是的,不过我还是要勾勾缠一下。”   关于奴良做烂好人将梁烟云的礼物给抢过来,或者说购买过来的事情,梁烟云是不知道的,但是奴良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很快就将玉佩给拿了出来,然后滴溜溜的给了梁烟云。   梁烟云一怔,“这……我刚刚送人的礼物,你没有权利将这个索要回来,快给人还回去。”梁烟云气愤了。   “这是你的东西,我看很好,你的东西也是王爷的东西,你不能乱拿王爷的东西送人啊。”一边说,一边善解人意的握住了梁烟云的罗带同心结,帮助梁烟云将这个玉佩再次系好了以后,这才拍一拍梁烟云的衣袂。   “这是我前几天在一个股东杂货铺里面弄的,怎么就是你们王爷的了?”   “王爷说,你是他的,你身上的任何一个东西都是他的,自然是包括你昨天购买的礼物了,你不要生气了,我是听命于人的,你就算是杀了我也不起作用的。”   “奴良,我恨你,我恨你到下辈子。”梁烟云气咻咻的,老天啊,饶恕了梁烟云吧,这样的日子真是缚手缚脚,不好过啊。   梁烟云要离家出走,墨琛不反对,非但不反对,而且还默认梁烟云一切的举动,但是却在身旁安插各种眼线去调查梁烟云,他要让梁烟云知难而退,要让梁烟云知道,行走江湖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本以为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与今天早上的事情以后梁烟云会迷途知返,谁知道梁烟云居然是一条道而走到黑,真是的。 第五十九章 追溯她的旅程   对于将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又让奴良给收回来的事情,梁烟云心里面难过的要死,按照奴良的说话,梁烟云简直好像是商品似的,从头到脚都是人墨琛的。   梁烟云痛苦啊,痛苦的要死啊。梁烟云气咻咻的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有人在卖酒,梁烟云将自己的碎银子拿出来。   古代的美酒与现代社会的不同,那时候的美酒是真正的纯酿酿造的,所以味道是醇厚的,梁烟云连命都不要的人,还会在乎腹中胎儿吗?   于是,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一个小小作坊中,“店家,上酒。”   梁烟云今日穿的是男子的衣服,这店家也是一个做生意做的很是炉火纯青的油葫芦,所以凭借第一印象已经可以分辨出来,梁烟云是一个非常有银子的人。   这店家那精明的眼光一收,立即握住了一个酒碗,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好酒来了,都是我们纯酿酿造的……”   店家还要说什么,这才注意到梁烟云的身后跟着一个马脸的收保护费的人,此刻一看梁烟云,再一看这个店家,面面相觑了会儿,梁烟云听到这店家艰涩的,天雷勾动地火一般的改口——“都是我们纯粮酿造的才怪呢!”   于是,梁烟云恶狠狠的瞪视着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奴良摊开手,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是骇人听闻,还有这样砸招牌的介绍,让人肃然起敬啊。   梁烟云站起身来,准备今天好好的整一整奴良,奴良是墨琛的狗腿子,简直做足了狗腿子啊。   梁烟云想要做什么都不行,简直是动辄得咎,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会儿以后,已经想好了一个恶作剧。   “不吃了,不就是一杯酒,反正早上的菠菜汤还没有消化呢。”梁烟云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河边坐一坐,你去不去?”   “去啊。”奴良跟着梁烟云往前走,完全不知道梁烟云没安好心,到了前面的位置,游人逐渐的多起来,梁烟云一边碎步走,一边大步流星走,一边停下来左顾右盼,一边朝着前方豕突狼奔。   看的众人都觉得这女人好生奇怪啊,很快的,梁烟云已经到了人群中,然后很快的,梁烟云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梁烟云成功的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并且将自己一张苦哈哈的脸呈现在众人的眼前,众人这才发现,这失魂落魄的男子身后居然追着一个少侠,这少侠手中握着一把宝剑。   看起来杀气腾腾的,众人看到这里,都知道了,原来是一个恶霸在追一个苦命人。人们在一起合计起来,用什么办法将这个恶霸给打倒,而奴良呢,还天真无邪的跟着梁烟云往前走。   到了前面的位置,奴良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夸张的哎呦了一声,就在此刻,梁烟云已经将一个纸包反给丢在了奴良的衣袖中,奴良一来没有想过梁烟云会恶作剧,二来没有想过梁烟云会算计自己。   基于此,一个盖世高手居然上当了,然后梁烟云狂奔而去,奴良一看,这情况不利于自己,于是也是拔足狂奔起来,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看到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马蜂窝。   梁烟云站在了那里,呵呵呵的笑着,奴良终于将梁烟云给追上了,也是呵呵呵的笑着,两个人简直好像是二傻子一样回望一眼。   然后奴良眼睁睁看着树上的马蜂好像是得到了什么神秘的召唤一样,一群一群成群结队的朝着自己来了,奴良大喊一声“啊”然后抱头鼠窜,幸亏是绝代高手,不然现在奴良已经变成头了。   梁烟云看着一群马蜂追着一个人去了,立即灵机一动到了前面的位置,路边有一个女子,一个正准备寻短见跳水的女子,梁烟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立即到了前面。   “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啊。”   “我,我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男人,我独守空闺,夫君找了一个狐狸精,他们如胶似漆,我不如……不如去死。”梁烟云听了这个悲惨的故事以后,叼着一枚青草坐在了那里。   “你,你这人铁石心肠一般,居然不奉劝我一句好好的活着吗?”跳水的女子水也不跳了,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你要跳水,我有什么办法,你一身衣服很好看,既然是要跳水,这衣服想必也是身外之物,给我吧?”   “你!”这女子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运气会这样的差劲,连跳水寻死都会遇到一个神经病。   而梁烟云呢,眼睛色眯眯的的看着这女子的衣服,这女子的衣服是那样的华贵,淡绿色的,给人一种非常好看的舒适感,柔和,轻灵,不时典雅大方。   “神经病。”女子骂一句,转身去了。   “我买你的衣服,你不要死了,你帮我一个忙。”梁烟云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女子,诚恳的模样,女子的星眸闪烁了一下啊,少女情怀总是诗嘛,更何况看到梁烟云这种白狐儿脸。   顷刻间就觉得人活着还是很好的,立即问道:“你要我帮助你什么?”   “你啊,这样这样……可以吗?”梁烟云附耳低言,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这女子听完以后,窃笑一声,“好,好。”于是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这边的奴良大呼小叫的追赶蜜蜂,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好不容易这才将蜜蜂全部给赶走了,好在梁烟云还没有走开,奴良气咻咻的冲了过去,一个大步流星已经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后背。   梁烟云立即回眸!   不,奴良看到穿着梁烟云衣服的是一个女子,这女子将衣服撕碎了,胸口的位置千疮百孔,奴良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这女子已经大吼一声“非礼了,非礼了啊。”   于是一行古道热肠的人很快就朝着案发现场冲了过来,案发现场人多势众,很快的,已经将奴良给包裹在了里面。   一个声音高叫着——“有人非礼,该如何?”老实说,哪个年代都有那种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于是乎,很多人已经蜂拥起来,将奴良给包裹在了垓心,不论三七二十一,已经拳打脚踢起来。   好在奴良是一个金刚不坏之身,打了会儿,奴良用力挥手,将围拢的人打了一个人仰马翻,并且自己的胸口,“看一看,我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   太平公主的胸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人家的是水,奴良的是小,于是有人更加是怒不可遏起来,“啊打死这个混球,这个混球居然还冒充女人。”   这一次换做奴良生气了,以为奴良时时刻刻都与民同乐啊,奴良慢吞吞的将长剑从剑鞘中拔出来,长剑在日光中,一片冷森的光斑,人们的目光望着这光斑,脸色一个个都变了。   “啊,老天!”看到奴良要动武,人人都去了。而梁烟云呢,穿着那女子的绿色衣服,人早已经走了,往前走,到了客栈里面,刚刚不是没有喝酒,现在有时间了,坐下来,要一杯白酒。   “老板,你的纯粮佳酿给我弄过来,斟酒,斟酒。”老板狐疑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早已经渴的口干舌燥起来,立即将一枚银子丢了过去,老板立即握住了,然后点头哈腰的去了。   “跟我这个整蛊大王斗,奴良,你还嫩了点儿。”梁烟云等着喝酒,老板将酒壶握住了,开开心心的过来给梁烟云斟酒。   梁烟云正要道谢,但是……   门口一道黑影,一个人已经坐在了门口的桌上,梁烟云余光扫视了一圈这人,发现来者不善,老板斟酒的手颤抖了一下,于是其余的酒水顺着梁烟云的裤子飞流直下,梁烟云一把将酒碗给打翻了。   “你……阴魂不散。”梁烟云恶狠狠的望着门口的人,本以为是奴良来了,但是梁烟云一看,居然是……是……是墨琛。   墨琛是什么时候来的,这未免过于神出鬼没了,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笑着,这老板立即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梁烟云是个邪门人,遇到梁烟云会倒霉的,银子立即如数奉还。   “这……小店的酒水其实啊都不是纯粮酿造的,是假的,是假的啊,假的……”好像为了强调“假的”一般,居然哈接二连三的说起来。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也是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站起身来,朝着门口去了。   “好狗不挡道儿。”梁烟云本以为墨琛与奴良一样,她前脚走,人家后脚就会追过来,但是没有想到墨琛好像思想者一样,不言不动。绯红的日光中,男子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如同玉雕雪塑一般。   梁烟云去了,还不忘记回头,“也不能做跟屁虫。”   墨琛含笑,一个字都没有说,梁烟云走远了,看着身后,墨琛果然没有来,梁烟云开开心心的往前走,然后梁烟云打死都想不到居然墨琛早已经有了安排。   “啊,梁姨娘,奴婢找您找的好苦啊。”梁烟云听声辩位,立即看到喊叫自己的居然是……是玉琅,梁烟云终于知道了,墨琛的安排。   他自己不做跟屁虫,不做拦路虎,不过会让人求做的,于是乎身旁一大群的拦路虎与跟屁虫,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那啥,你这是守株待兔别以为我不清楚。”   “奴婢没有,王爷说梁姨娘狡兔三窟,让奴婢在这里好好的等着。”   “啊,还敢说没有!还敢说没有!打哭你信不信。”梁烟云攥住了拳头。 第六十章 梁烟云遭遇伏击   玉琅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一脸的视死如归,闭上了眼睛,“梁姨娘不需要手下留情,将奴婢打死算了,反正奴婢将您带不回去也是一个死,让奴婢一死了之得了。”   “啊,啊!”梁烟云竟无言以对。   看到玉琅变成了爱哭的桃金娘,梁烟云立即呵护一下这受伤的小心灵,“那啥,一起走,好姐妹,背靠背。”   “好。”玉琅立即不哭了,两人往前走,梁烟云快玉琅就快,梁烟云慢,玉琅就慢,梁烟云找一个机会准备逃之夭夭,玉琅就不走了,然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大的要命,周边的人都皱眉望着玉琅。   梁烟云不敢让玉琅过于引人注目,以免让人说自己为老不尊,只好低眸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的目光看着玉琅,“走,一起走。”   “那是,好姐妹!背靠背。”玉琅擦拭了一下脸上浑圆的泪珠,可怜巴巴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啊,靠你妹的。”梁烟云骂一句。   两人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看到有买东西的,梁烟云何等样的聪明人啊,玉琅不是要跟着自己,想办法将玉琅给累垮,玉琅自然而然就不会跟着自己了,相比较于那个动不动就动手的奴良来说。   玉琅实在是过于好对付了,梁烟云笑着,在旁边的商贩那里接二连三的买了蜜饯、枣子,苹果以及甘蔗,还有一个的榴莲,此刻梁烟云笑着,看着身后的玉琅慢吞吞的跟着自己。玉琅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左手提着一个的榴莲,肩膀上扛着一根长甘蔗,右手提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严重的失去了平衡,几乎很快就要与梁烟云将距离拉开,梁烟云想,要是再拉开点儿,玉琅就是哭喊也是不起作用了。   正在梁烟云准备逃之夭夭的时候,玉琅这里忽然间发现了梁烟云的阴谋,拔足狂奔起来,到了前面的松林,因为是夏天,玉琅已经累的不成个样子了,梁烟云也想要休息。   到了松林的位置,梁烟云席地而坐,玉琅则是气喘如牛,握住了苹果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给了梁烟云,“梁姨娘,您吃,您吃。”看着玉琅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玉琅的汗珠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简直让梁烟云心头惴惴不安。   梁烟云叹口气,将苹果在石头上一摔,一分为二,将一半多的给了玉琅,玉琅感动的吃起来。   梁烟云说道:“他非要抓我回去吗?要是我不会去,你与奴良会被如何处置呢?”   “王爷说,要是我们没有能耐带着您回去,我们也就不必要回去了。”   “啊,好,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梁烟云咬一口苹果,甜滋滋的,好吃,比王府里面的好吃多了,玉琅苦哈哈的说道:“您一个人自然是想要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奴婢啊,还有十二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呢,等着奴婢养活。”   “几个?”梁烟云心道,古代不计划生育也不见得一个女人可以生十三个孩子啊,那样说,玉琅就是最大的一个了,负责养家糊口。   梁烟云一开始只想要自己到处跑,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以后,要让奴良一家全部都喝西北风,这可是十来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梁烟云沉吟了一下,骇异的望着玉琅。   玉琅说道:“十二个。”   “啊,你妈妈真是好,生三个孩子可以斗地主,四个呢,可以打麻将!现在是十二个,十二生肖,面面俱到,连星座都不带重复的,真好玩。”一边说,一边笑起来。   其实,玉琅家里面是有十二个妹妹以及一个弟弟,不过为了博同情,玉琅将自己家里面的小狗十二只全部说成了“妹妹”反正梁烟云也不会去调查。   有人养儿子叫“狗子”有人养狗叫“儿子”反正没有人会细究的,看到玉琅这样说,梁烟云觉得玉琅的压力很大啊!   其实,玉琅在到王府第一年的时候,王爷老早已经将那些事情都解决了,根本就不存在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事情。但是为了骗梁烟云束手就擒,乖乖的回去,说不得只好这样子了。   梁烟云因为同情玉琅,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分了,还买了这么多的水果为难玉琅,于是梁烟云自告奋勇的提着榴莲与苹果,站起身来以后还顺带将那甘蔗也是抗在了肩膀上。   玉琅本来也是心疼梁烟云。这样负重,总是不好的,但是负重以后有一个最好的好处那就是——梁烟云想要中途逃离,可能性就不大了,于是玉琅笑着抱住了剩余的一些水果。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   梁烟云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埋头研究与毒药,肩颈腰椎以及胸椎都是有问题的,所以梁烟云以前学过武术,在那个女汉子辈出的年代,很不幸的,医学博士梁烟云也是一个女汉子,而且还是女汉子里面的佼佼者。   女汉子中的战斗机。   这点儿东西对于梁烟云来说,还算不重,梁烟云找那比较阴凉的地方去了,赤松林里面黑漆漆的,到底是比路上凉快得多,不过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鸟雀好像都没有。   这千山鸟飞绝的场景,倒是让人很奇怪。梁烟云朝着前面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梁烟云看到头顶的竹哨上悬挂着一张厚重的沉甸甸的黑色布条。   梁烟云伸手就拉了下来,先是擦擦脸,然后盖在了头上,丑是丑了点儿,不过到底可以遮蔽住浓郁的日光,身后的玉琅也是到了,看着梁烟云,嘿嘿的笑着。   然后,这赤松林中也有人嘿嘿的笑着,梁烟云这里地势低,举眸一看,头顶的山岗上一群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一个个虎背熊腰,一个个手中握着凶器,周边一片彩虹一般的光芒。   都是刀光剑影。梁烟云看到这里,心道不好,立即皱眉,“玉琅,这些人是山贼,快走。”玉琅一惊,手中的水果已经落在了地上,“这——这如何是好?”玉琅一边失惊的问着,一边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无计可施,“我喊一二三,你喊救命啊,然后我们拔足狂奔,好吧。”   “好。”玉琅立即点头,梁烟云喊完一二三以后,玉琅大声呼救起来,两个女子往前走,山坡上的人很快就飞跃了下来,这身手利落的让人咋舌,很快已经席卷到了梁烟云与玉琅的眼前。   几乎要包抄起来了,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冷冷的抽口气,因为刚刚光顾着冲,倒是忘记了,自己肩膀上还抗着甘蔗以及手中还握着榴莲。   “钱在这里,水果在这里,要多少都拿走,放了我们。”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准备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哪里知道这山贼并不让梁烟云放下,并且一句话将梁烟云雷了一个外焦里嫩。   “说什么呢,你没有资格说话!本大爷要和你们家王妃说话。”梁烟云看着这个人将目光转向了玉琅,玉琅瑟瑟发抖。   什么眼神啊,将玉琅当作是王妃,不过——“王妃”,看来他们是早早就埋伏在这里了,梁烟云微微的吸口气,大义凛然的用右手指了指自己胸口——“我是王妃,我是王妃,你们放了我的丫头,有什么冲我来。”   梁烟云不是真的这样不怕死,梁烟云知道,墨琛就在附近,很快就会来的,她们需要保存实力,最好是可以让玉琅通风报信,毕竟墨琛在什么地方,梁烟云不清楚啊。   结果,这山贼哈哈大笑起来,将鬼头刀抗在了肩膀上,咧开大嘴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哪里有主子扛东西奴才两手空空的,你以为……”   这瞪圆了眼睛,“我是三岁小孩子嘛?”   “我没有,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的告诉你,我真的是王妃,刚刚啊,太热了,我看他拿的东西多,这就帮助她分担了点儿,这才……你看……”梁烟云将那榴莲晃荡了一下,但是这人压根就不相信。   还是那一句台词,“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啊哈哈哈。”   梁烟云倒是觉得这人连三岁小孩子都不如,叹口气,“你放走我的丫头。”   “奴婢才是王妃,奴婢是王妃,你放走我们主子娘娘。”这样的口白分明是有问题的啊,旁边的山贼头子立即大喊一声,“你莫要真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我可不是啊!”   很显然,他们讲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玉琅身上的,玉琅看着这个山贼,梁烟云问道:“你要我死个明白的,你说,究竟是什么人要你追杀我,你与前天的那个混账东西是不是一队的。”   “死到临头,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不知道又能如何?”   “总比稀里糊涂死了的好。”梁烟云皱眉,“说吧,反正就是你说的,已经死到临头。”   “哈哈,也好,也好……”这山贼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梁烟云,正要伸手抚摸梁烟云脸颊的时候,旁边的玉琅一口咬在了这山贼的手掌上,山贼没有想到玉琅会这样子,一伸手已经将玉琅给丢出去了。   “梁姨娘,快走,快走啊。”   “玉琅,我等会儿救你,你坚持住啊。”梁烟云朝着玉琅喊话,然后立即拔足狂奔,身旁的山贼头子恶狠狠的握着鬼头刀就追了过去,梁烟云反应还算是机敏,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将手中的榴莲丢了过来。   稳准狠,一下子砸在了这个人的脸上,这山贼头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是脸上疼的无以复加,立即伸手在脸上摸起来,一摸一脸的红。 第六十一章 墨琛救命啊   梁烟云一看,手中的甘蔗暂时也可以当做武器,等到几个追过来的人靠近了自己,一个一个让梁烟云给暗算了,于是一个个都滚落在地上,梁烟云看到机会很好,立即丢开了甘蔗,一路又是丢香蕉又是丢苹果,好不容易气喘如牛的到了赤松林外。   “奴良救命!”梁烟云惊呼一声,但是奴良呢,现在刚刚从人堆里面盛气凌人的走出来,距离案发地点实在是遥遥无期,就是有千里眼顺风耳此刻想要救助梁烟云也不行。   梁烟云这是第一次对穷游产生了恐惧,有了退却之心。   不见回音,梁烟云立即召唤神龙——“墨琛救命,王爷救命。”梁烟云得到的回答是头顶瑟瑟抖动的落叶与风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就是没有一个鬼影子。   梁烟云看着身后,身后的人穷追不舍,他们把追梁烟云看作是一个捕猎游戏,把梁烟云的惊呼求救看作热身钱紧锣密鼓的开场白,捕猎刚刚开始梁烟云已经身陷绝境。   往前继续跑,但是松林里面的道路处处都是大同小异,梁烟云择路而逃,好不容易进入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好吧,只能如此。   梁烟云左顾右盼,找一个位置藏起来,身后的几个人扛着鬼头刀一声狞笑已经到了前面的松林中,梁烟云看到一株树,往前走,刺溜一声,刚刚上去两米,掉下来一米。   “噗通”一声,梁烟云滚落在了松针上,身后的人已经来了。   “跑,臭娘们,继续跑。”梁烟云欲哭无泪,手在地上摸,摸了很久以后,终于摸索到了一根老树根,拔,拔不起来。   就算是可以拔起来但是……这人已经挥舞着鬼头刀砍了过来。   “赵赫救命。”梁烟云最后一个求救音完毕以后,终于前面的道路上出现了一群黑漆漆的人影。   “给本王杀,可以杀死就不要戳一个窟窿。”一声啸声,一行人已经冲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一看,高岗上有人兀立,这人行动迅速,很快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梁烟云花容失色,“你……你他么的怎么才来啊,我都要让人给宰了,你来了,你来了。”梁烟云抱住了墨琛,伸手在墨琛的后背上用力的锤,墨琛一言不发,梁烟云好似一只猫儿一样没入了他的怀抱中。   大概是哭的累了,梁烟云这才说道:“玉琅还在他们手中呢,一定要将玉琅给救出来。”   “玉琅是为了跟着你这才落入了他们手中的,你以后还到处乱跑吗?”其实,责备口吻很淡,更多的则是宠溺,梁烟云眨巴了一下星眸已经泫然欲泣,不过尽量让自己不潸然泪下。   “你到底帮忙不帮忙?”   “自然是帮忙。”墨琛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双脚离地,伸手粉拳一记一记的砸在墨琛的胸口,“你……快。”   “咳。”墨琛深吸一口气,目光望着梁烟云。   这边,长缨卫已经齐头并进,梁烟云简直没有见过这样训练有素的军队,顷刻间已经将刚刚占山为王的一群人给包饺子一般的包在了垓心,然后一哄而上,梁烟云看到顷刻之间已经血雨纷飞。   两军已经对垒,经过眨眼之间的奋战以后,墨琛也已经到了这两军的中央,一股绯红的血舞喷起来,墨琛眼疾手快已经捂住了梁烟云的眼睛。   最后一个画面,一个人枯木一般的已经跌倒,“嘭”的一声,气绝身亡。难得的是,墨琛的手居然是刀横亘在玉琅的脖颈上。   梁烟云怒目而视,“最好不要随便来,要是玉琅有三长两短,立即要你陪葬。”   “你要……要……要……知道什么。”刀子在颤抖,这人浑身也是在颤抖,不知道玉琅是吓呆了还是心理素质过于强悍,梁烟云的神经紧绷,但是玉琅呢,面不改色,心不跳。   始终保持一种镇定,这安之若素的模样与刚刚逗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梁烟云几乎没有办法将这样一个丫头与刚刚路上和自己谈天说地的那一个给对号入座,老天啊,玉琅原来居然这么厉害。   玉琅的眼睛冷冷的,亮晶晶的,好像星芒一样。   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闪躲,这人握着钢刀的手颤抖的更加是厉害了,目光望着梁烟云。   “谁派你过来的。”这是梁烟云的声音,也是墨琛的声音,梁烟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墨琛居然还有心有灵犀的时候,居然异口同声。这人嗫嚅了一下嘴唇,“我……我说了,你们果然饶恕我?”   “你不说,必死无疑。”墨琛很是会回答问题啊,到底还是没有说,这人究竟给了他们满意的答案以后可以活着,还是会立即完蛋。   梁烟云看墨琛说的滴水不漏的,立即靠在了墨琛的肩膀上,整个人简直没有丝毫的力气似的,望着墨琛,墨琛的目光也是柔和的望着梁烟云。   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伸手轻轻的拍一拍梁烟云的肩膀,一方面是安慰梁烟云,一方面也是觉得梁烟云敢于与这人叫嚣,是非常勇气可嘉的。   梁烟云不发一言,恶狠狠的非常不友好的瞪视着眼前的人,这人的目光死死的研判的望着梁烟云与墨琛,目光又是在地上望着自己的兄弟,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这人狠声问道:“究竟我说了,你们会不会饶了我?”   墨琛一言不发,这人的刀往前两分,几乎已经割到了玉琅的肌肤,玉琅冷冷的低眸看着地上的枯枝,好像在看什么西洋景一样。   “一!”   啊呀,不成不成!玉琅是一个好同志啊,不可以让玉琅死的不明不白的啊,墨琛的拳头紧紧的攥住了,梁烟云听到指骨摩擦发出来让人毛骨悚然的铿锵声,梁烟云一愣,呆呆的望着墨琛。   墨琛倒是没有注意梁烟云此刻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多么的崇拜,多么的欣赏。   “二——”这人铜铃大眼已经瞪圆了,气鼓鼓的好像金鱼一样望着墨琛与梁烟云,梁烟云紧张的握住了拳头,墨琛这里还是笑着,笑着,然后那白皙的手在空中做了一个让梁烟云丝毫不明白意味的手势。   旁边一片杂沓的跫音,有人扛着强弓硬弩已经过来了,墨琛轻生一笑,清丽的声音好像春天刚刚破冰的溪流一样,熙宁,和顺,“但是我要是数一个‘一’,你想要说都没有机会了,你想想清楚吧。”   “你,你最好不要咄咄逼人。”这人望着墨琛与梁烟云,一脚将玉琅给踢翻在地,然后伸出来脚吧丫子很快的踩在了玉琅的胳膊上,玉琅吃痛,眉宇虬结,但依旧是一言不发。   那种冷峻好像干冰一样在空中逐渐的传递了过来,低气压中,梁烟云皱眉,望着墨琛,墨琛则是一笑。   “如玉琅一般的丫头,在我王府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只管动手就好本王概不阻拦。”啊,你妹的,你这么冷血啊。   要知道,刚刚这傻丫头好不容易才拖延时间让自己呼救的,一听墨琛这样子,梁烟云也是气鼓鼓的,虽然不说一个字,但是伸手就掐在了墨琛的腰上,意思是,究竟你救助不救助。   很疼,众人自然以为他们在秀恩爱,娇滴滴的梁烟云浑身没有力气,依靠在王爷墨琛的肩膀上,手在他的腰肢帮助他轻轻的整理衣衫,其实不然,梁烟云暗暗的用力。   墨琛英挺的眉宇树立了起来,不过梁烟云没有停止用力,梁烟云鼓足了劲在墨琛的腰肢上小动作,本来对墨琛还是充满了好感,但是因为看到墨琛这样子弃卒保车,那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与好感就好像是……   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顷刻间已经稀里哗啦倒了下去,梁烟云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墨琛,墨琛啊墨琛,你不嫌疼,我的手也是疼的没有办法了,你最好不要逼我啊,我会用毒的,我会用毒的啊。   “说吧,我给你机会了。”   “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大不了一了百了。”玉琅听天由命一般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过好像早已经实战演习过一样,可怜了一个小女娃眼前就要香消玉殒。   不成啊,刚刚玉琅还哭诉了自己的惨痛经历,那要是写,含量都不是一个短篇可以写完的,需要连篇累牍的去刻画啊,不成,不能让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丫头生活再雪上加霜了。 第六十二章 遭遇险情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她家里面那十三个男男女女嗷嗷待哺的孩子啼饥号寒啊,梁烟云想到这里,手更加是用力起来。   “你无情,你……”梁烟云轻声细语的说着,好像在说绵绵情话一样。   墨琛并没有丝毫的理会,梁烟云这一次才发现墨琛是那么冷,冷的简直好像一块冰一样,她泄气了,然后将手从墨琛的腰肢上拿了下来,墨琛的眼中,除了自己的孩子有几个人还是人呢?   墨琛啊墨琛,真是一个狠厉绝伦之人,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又望着刽子手,从刽子手的脸上移动了一下,望着地上的丫头。   “梁姨娘,不要妇人之仁啊,一定要问出来究竟是什么人派过来的,奴婢的一条命,有什么重要呢?”   玉琅不说话就好,这样一说,一股大义凛然的情感立即就好像是传染病似的传染在了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呛”的一声握住了身旁长缨卫手中的钢刀。   “你——做什么?”墨琛的声音,梁烟云回眸,望着墨琛。   哇咔!你见死不救,我仗义救人都不成了,世界上难道一丁点儿的道理都不存在了?梁烟云深吸一口气,望着玉琅,“我要去救人。”   “送死差不多,他会说的,本王向你保证。”   “人命危浅,玉琅危在旦夕,我……我不能和你一样铁石心肠见死不救。”梁烟云说着话就要冲过去,尽管知道这样过去也是于事无补,但是梁烟云还是想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玉琅看。   对于玉琅,她是在乎的,是担心的。   玉琅感动了,眼泪已经一滴一滴的滚落了出来,现在真乃是千钧一发啊,梁烟云说道:“你放了玉琅,我们一了百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好吗?”算是祈求了。   这人望着梁烟云,“你——说话算数?”梁烟云心道,姑奶奶是王妃啊,虽然是侧妃,不过毕竟也算是一言九鼎,难道说话还不起作用不成?   “我说话自然是算数,一口唾沫一个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刽子手,但是!刚刚的默契很快就消失殆尽,梁烟云的意思,先放了人,等到以后狭路相逢的时候再说,但是墨琛呢,很快就握住了梁烟云手中的钢刀。   “你……你放手。”梁烟云怒目而视,就知道墨琛要阻拦自己,墨琛的手轻轻的将梁烟云手中的钢刀握住了,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将两根手指轻轻的并拢,淡淡的在那钢刀的后背上弹了一下。   “玎”一声,钢刀从中央一分为二,落在了地上。   梁烟云还没有上战场,武器没了,梁烟云苦哈哈的望着墨琛。“你,你如何总是和我反弹琵琶?”梁烟云说完,墨琛还是那淡淡的模样,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目光柔和的梁烟云。   “本王不会什么反弹琵琶,不过本王知道一句话叫做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外事,你觉得你说了算,还是本王说了算。”   “你……你……你比歹徒还要可恶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梁烟云被墨琛给折磨的无言以对了,只能口不择言。   “于公,你乃是本王的臣,于私,你是本王的一个妾,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啊,老天啊,玉琅的命危在旦夕,他在这里讲什么见鬼的三从四德?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现在你清楚了,我说一,你最好点头。”说完,梁烟云一气立即点头,不过点头一口咬在了墨琛的手掌上,墨琛不动声色的忍住了剧烈的疼痛。   梁烟云看一看没有反应,立即想起来幼年就知道的一个常识,好家伙,你不反应我也要你反应,换做了咬手指头。   十指连心,就不相信你小样连手指都不怕疼!一口咬下去,墨琛微微的恼怒了,伸手将梁烟云的头颅扳正,“这闺房之乐的游戏,还是晚点回去再玩。”   “闺!房!之!乐!”好,有你的墨琛,等回去以后我将这闺房之乐进行到底,你墨琛可要奉陪到底!   梁烟云咬牙切齿的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朝着那刽子手去了,拳头紧紧的握着,并没有说一个字,脸色紧绷,冷冷的!一步一步的踩着枯木往前走,奇怪的是,墨琛没有武器单枪匹马,居然将这个磨刀霍霍的人吓了一个满头大汗。   梁烟云看着墨琛,看了很久很久,这男人的身上会散发出来一种王气,一种给人必须要听命的冷淡,好像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一般,总之,不可被复制,从未被超越,一直在被人模仿。   “你……你……你不要过来,一……”这人的三字经又来了,第一回 喊一二三的时候,无疑,梁烟云也是畏惧的,但是第二回呢,墨琛偏偏要刷新底线。   ‘你!你真的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刽子手是真的害怕了,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墨琛的目光望着这个刽子手,“杀,杀,动手。”   “你……”这人真是无计可施了,撕票对于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不撕票,眼看那这人嚣张跋扈的过来吗?他倒是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梁烟云没有想到明显处于劣势的他,看起来已经受制于人……   但是!但是!但是!非常明显,墨琛居然已经掌控了全局,梁烟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墨琛过去了,这刽子手龇牙咧嘴,在天人交战以后,终于脸上有了视死如归的神态。   梁烟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赤松林中,一片黑苍苍,但是却有一个人,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是梁嬷嬷,梁嬷嬷慌慌张张的,她刚刚从是松林中走出来,究竟为何吓成了这般诚惶诚恐的样子,没有人知道!   梁嬷嬷从是赤松中出来以后,立即取道北上,魂不附体的消失了。此刻,梁烟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空中飞过来一只讨厌的蚊子,蚊子嘛,总是喜欢孕妇的。   因为孕妇的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体香,梁烟云的体香吸引住了很多蚊子,刚刚其实蚊子也是组团在袭击梁烟云,不过梁烟云并没有在乎,唯独现在,梁烟云静下心来,不得不正正经经的对付一下蚊子。   “啪啪啪”梁烟云左右开弓,很多蚊子应声落地。   一百米以外的树上,一个人非常头疼的将手中弓箭的准星摇晃,刚刚对准了梁烟云的后背,梁烟云好像后脑勺上有眼睛一样,又像是多动症儿童,刚刚要放冷箭,梁烟云堪堪就避开了准星。   三次以后,这躲避在大树上的人也是不耐烦了,他可是堂堂的镇南将军啊,向来是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但是面对梁烟云的多动症也是无计可施。   梁烟云扭动扭动身体,朝着前面的位置望着。树上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赵铭,他这几天也是在帮助梁嬷嬷除却心头大患,赵嬷嬷先后派出去很多人,不过对梁烟云简直没有丝毫的伤害!   梁烟云身旁时时刻刻有几个保护梁烟云的人,第一次,时机眼看成熟,刚刚出手,赵赫来了,于是刺客让赵赫给暴揍了一顿。   第二次的暗杀计划,眼睁睁看着梁烟云在一个暗巷中,但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居然会遇到神出鬼没的奴良。   赵铭一个大将军自然是没有跟奴良对打过的,所以也是完完全全不清楚这丫头有多么厉害,不过厉害就是厉害,同样是习武之人,他看得出来。   这一次梁嬷嬷将自己找过来,为了双保险,看着梁烟云与玉琅进入了这个松林,哪里知道到头来又是王爷从天而降,还穷兵黩武带了一大群长缨卫,为了安全起见,赵铭刚刚纵身一跃到了树冠上。   这才避过了那来势汹汹的一群人。   此刻,赵铭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他的机会不多,只有一次!箭簇在后背的飞鱼袋中有很多,不过机会应该稍纵即逝,不论放冷箭杀了什么人,总之,长缨卫很快就会闻风而动的。   要是拿住了赵铭,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赵铭思前想后,为了保险起见,将准星再次移动,先后圈住了墨琛,但是墨琛现在还不能死,留着墨琛有大用。   所以,不能杀墨琛!接着呢,怎么办?杀了这个刽子手,毕竟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刽子手了,刚刚他们杀了那样多的人并没有迫问一句究竟幕后黑手是谁人!   要是这一次杀了这个刽子手,可以说间接的保护住了自己以及梁嬷嬷,还有左晓月,想到这里,居然豁然开朗起来,他握着强弓硬弩的手暗暗的用力,将弓弦给拉扯住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已经将一张弓给拉成了满月。   此刻,要是梁烟云可以看到这张弓,一定睡大吃一惊的。   但是梁烟云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光光是梁烟云,周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刽子手瑟瑟发抖,墨琛还是淡淡的笑着,距离这刽子手还有两米的距离。   然后,墨琛鬼使神差的回眸,目光空洞的看着身后,这大概是一个人本能的第六感,这第六感是奇异的,但是墨琛在黑暗的赤松林中仔细的看了看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危机。   蜂虿有毒,往往危险存在于潜意识,并且往往一触即发。墨琛毕竟不是神,不能洞悉那树冠上的阴谋诡计。   墨琛的目光收回来以后,梁烟云叹口气,望着墨琛,这刽子手也是害怕了。   “杀啊,如何不动手。”墨琛那拳头伸开,食指与中指已经活动了一下,梁烟云知道,这是一种可以敲碎人宝剑的功夫…… 第六十三章 是个误会   啊,好精彩的剧情就要上演了,梁烟云拭目以待。   墨琛往前走,这刽子手已经开始害怕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悲剧发生了。悲剧来自于一枝暗箭,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是真的。   这人显然也没有发现自己会让人暗杀,他手中的鬼头刀来不及保护自己,已经锵然一声插在了土地上,然后瞪圆了铜铃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胸膛上的利箭,这情况是任何人都没有料到的。   睿智冷静如同墨琛,不禁也勃然变色,墨琛看着这个人倒地,没有说一个字,长缨卫已经闻风而动,朝着那放冷箭的位置去了。   “奴良,保护王妃。”   奴良?   这该死的让梁烟云给折腾了一早上,早已经跑的不知道在哪里去了,但是墨琛一声令下,梁烟云看到前面的赤松林一片呼呼风声,奴良已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的脸色变了。   嬉皮笑脸的看着奴良,“一早上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才过来。”   “这世上,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总是很多!”奴良答非所问,梁烟云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刽子手,立即也是加快了脚步,朝着这刽子手的位置去了,但是梁烟云当先还是抱住了玉琅。   “你还好吗?真是一个傻丫头,我有什么好保护的,看看你,幸亏是虚惊一场,不然你要我自责一辈子。”梁烟云是真心实意,此刻,玉琅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梁烟云,开始哭起来。   梁烟云也是很委屈,这几天到处吃闭门羹,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在梁烟云的心里面,也是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梁烟云与玉琅抱头痛哭,墨琛狠戾的回眸,瞪视了两个人一眼。   玉琅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冷冷的杀气,那心灵的窗口好像在反射一句话——“不要抱梁烟云,梁烟云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拥抱。”之类的。   军医很快就过来了,但是军医只有一个,于是这军医也是很明白事理,朝着死人去了,梁烟云朝着军医大声的喊叫。   “啊,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蛋,没有看到我们玉琅伤痕累累,你这个家伙啊,你眼睛里面只有一个死人,一个死人!”   梁烟云骂人,梁烟云骂娘,但是娘的人家军医连理会都不理会,好在梁烟云也是有着医学博士的头衔,于是梁烟云伸手撕碎了自己的衣服,从这军医的医药箱中翻翻找找。   无比准确的将军医准备的跌打损伤药粉给找了出来,并且非常精准的用专业动作给玉琅包扎,玉琅的后背以及胳膊大面积的擦伤,梁烟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毕竟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傻丫头,傻乎乎的。”   梁烟云包扎完毕,看着玉琅,玉琅感动的很,“梁姨娘记忆力就是好,知道如何给人急救,奴婢感谢您。”   “不过你傻的可爱,往后不要为了我赴汤蹈火了,不是我不稀罕,而是你与我一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仅有一次的生命要珍惜一点儿,不要为了我这样子冒险了,谢谢你。”梁烟云说完,墨琛回眸。   那眼神分明是鄙夷的,好像在警告梁烟云注意点儿主仆身份。   梁烟云面对那势利眼,完全无动于衷,不!是变本加厉了不少,握住了玉琅的手,“你记住了没有,你要是没有记住,我再说一遍。”   “梁姨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不会忘记的。”玉琅一边说,一边微喟,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知道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往后可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好好的养精蓄锐,有什么好吃的,我一路都会给你打包的,好吗?”   “奴婢这小小的伤口,不碍事的。”好吧,不是玉琅不休息,而是玉琅有责任在身上,必须要跟着梁烟云。   “让你休息,你休息就是,何苦多嘴多舌,让王妃不开心?”墨琛说话了,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这样子难听,梁烟云抱住了玉琅。   “别听这人的,听我的,你啊,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已经牢记在心了,你放心就好,好好去休息。”   “梁姨娘——”眼看又要抱头痛哭,旁边的奴良也是不喜欢这腻歪的场景,将自己的衣服拉扯拉扯,将宝剑抱住了,人跟住了梁烟云,寸步不离。   梁烟云最为讨厌的就是这个,回头看着奴良,“你这人,不会逗闷子,一张棺材脸跟着我我心情不好,我怕你了。”   “梁姨娘倒是很会逗闷子,一早上让奴婢给一群野人的打,如果奴婢没有这三脚猫的功夫,梁姨娘有没有想过,奴婢还能不能回来?”   “你……你人。”梁烟云的论点很是精辟。“哼。”奴良不理会,握住了宝剑人已经转过身,梁烟云朝着墨琛的位置去了。   箭簇很准确,一看就是斫轮老手射出来的,梁烟云可拿着箭簇,这军医也是看着箭簇,然后这军医那苍老的手已经握住了这箭簇,眼看就要拔下来。   “啊!”梁烟云急坏了,“你让开,放开。”军医不知道这刁蛮成型的王妃要做什么,不过梁烟云让他让开,他还是听命的站在了旁边。   墨琛狠狠的望着梁烟云,“这人还没有死,我还有两句话要问他,你莫要捣乱。”梁烟云望着那白老头,这军医虽然年高德劭,看起来对于外科手术并不是很精通,或者说千百年来人们的医疗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梁烟云指着那箭簇,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拔下来,拔下来这人立即气绝身亡,不相信我们打赌,你要是输了,你下个礼拜吃肉长膘。”   墨琛才没有与梁烟云打赌的意思,而是挥手,这军医立即走了过来,梁烟云望着军医,说道:“你的医药箱拿过来,我有用。”   “梁姨娘,这不是玩的时候啊。”玩?呸!我会玩一个死人?真是的,梁烟云伸手,将医药箱愣是给抢过来,然后放在了那里。   “好酒。”梁烟云吩咐,玉琅立即将一个酒壶给递了过来,梁烟云找一个酒碗,将酒壶里面的白酒倒在了酒碗中,老天啊,众人都围拢了过来,都这个时候了,梁烟云还要喝酒不成?   “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里没有医药酒精,权且让我用白酒代替,虽然效果大同小异,不过也没有办法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这医者立即走了过来,摸着自己的长,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军医毕竟还是看出来了,梁烟云不是无理取闹。   不过对于梁烟云究竟会什么,要做什么,这军医也不甚清楚了,梁烟云握住了军医的一个皮囊,,里面全部是钢针,从一号到一百号,简直一应俱全,可谓一个洋洋大观的收藏。   用纸媒将火焰点燃,然后梁烟云握住了手中的钢针,开始在这人的头顶找穴道起来,旁边的墨琛立即伸手,“你……做什么?”疑惑的望着梁烟云。   “针刺醒神大法,你不知道也好歹应该听说过。”   “什么法?”   “,孙悟空,七格隆地洞,韭菜炒大葱!”可见梁烟云是故意的,墨琛几乎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梁烟云还在这里开玩笑。但是那白老头却郑重其事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手一丁点儿都不笨拙。   可见,以前对于这些医疗怯械也是掌握的炉火纯青,并且梁烟云的手很是快,“你过来,帮助我摁住了胳膊,等会他醒过来以后会挣扎的。”   “好,好。”军医成了打下手的,居然还言听计从,墨琛不由得想起来梁烟云曾经给自己调配药方那天女散发的动作,暗暗的准备相信梁烟云一次。   “这是印堂,一枚一号。”梁烟云说完,在眉心的位置已经刺下去一根针,不过这人并没有丝毫的反应,梁烟云不骄不躁,这军却仔仔细细的记住了梁烟云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干净净的动作。   这动作快的很,第二根已经握住了。   “第二根,神庭。”梁烟云眼疾手快,已经将第二根针刺在了这人的头顶,位置,距离刚刚的眉心是两寸,老天啊,军医骇异的看着梁烟云,都以为梁烟云疯疯癫癫,但是赵穴位准确的简直好像是神仙一样。   “卤会。”第三针,梁烟云手很快,第三根已经刺入了穴道,穴道准确的让旁边的武林高手都咋舌,墨琛一开始还在怀疑梁烟云会不会帮倒忙,现在已经看出来,就梁烟云这道行,没有十年的临床经验是绝对不会有的。   但是梁烟云分明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无论怎么看,梁烟云好像都没有什么真真的本事,但是梁烟云不解释,“上星!”上星穴已经刺入了第四根,然后梁烟云将最后一根针刺入了百会穴。   这一根针刺入以后,很快的,这人的脸色抽搐了一下,梁烟云暗暗的一个小惊喜,只要可以动作,说明还好。   “让开,保持空气流通。”梁烟云一说,开始轰赶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人,人们都一哄而上,梁烟云将最后一根针刺在了这人的人中穴上,然后梁烟云噼里啪啦的伸手,将这些针一根一根的又是拔了出来。   这才指了指老头子。   “过来,人工呼吸。”老军医行医一辈子并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完美的医术,施救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看起来好似一个高明的艺术家在做自己的艺术品一样,看的这个老军医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想要以身试法,又是想要追随。   “快啊。愣着做什么?”梁烟云提醒一句。 第六十四章 一个人工呼吸   老军医虽然也是行医半生,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所谓的“人工呼吸”是什么东西,梁烟云准备可科普一下。   “你看,你气沉丹田,然后嘴对嘴,将自己的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这人的口中,这人立即就好了。”这什么馊主意啊,在那个年代人们哪里知道这个!   “你不做,刚刚的前奏都白白浪费了,这戏白搭。”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军医,军医思之再三,尴尬的连连摆手,“王妃,王妃,您这是做什么,我……我总不能晚节不保啊。”   “你保住了黄花晚节,刚刚的举动可都是白白浪费了,你自己看着办,要是相信我,照我说的做,要是不相信我,等着看他死就是了。”梁烟云淡淡的笑着。   军医举眸,将征询的眸光望向了墨琛,墨琛的冷眸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望着军医,“刚刚梁姨娘找穴准不准?”   “准,准。”他立即点头,墨琛这才说道:“既然是准确无误,那么何不按照王妃的思路走,你试一试,纵然无益,也不会有害。”   “这……”军医想了想,罢了,就按照梁烟云的说法试一试,本来还要说什么,不过奴良已经笑吟吟的望着军医,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不过奴良伸手就摸自己的长剑。   这长剑让人一看就畏惧,但是落在她的手中呢,不但没有什么畏惧的,且好像这长剑就是一只猫儿一样,伸手不停的摸摸摸。   军医知道,来者不善,立即蹲下,按照梁烟云说的给这个人做了人工呼吸,人们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做什么啊?真的会起作用吗?   但是……但是……   在很短暂的时间以后,这人居然真的悠悠醒转,墨琛惊了,众人也是惊了,真是神奇,梁烟云居然真的用这样奇葩的方法将一个人给从死亡线上拉扯了回来,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人。   “我问你答,这是几?”梁烟云将食指笔画了一下。   “一。”   “这个?”梁烟云笔画了一个五,这人立即说“五”梁烟云不用试探了,。说明这人的神智暂时已经清醒了过来,梁烟云认真的,轻声细语说道:“我可以救活你,但是我需要知道刚刚你的同伴是什么人?”   “必须说,不然必死无疑,你没有选择。”   这人本就是一个选择困难症患者,问完了以后,这人木讷的张口——“赵……”   “快说!”看到有希望,梁烟云催促了一下,但是这人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铭。”   其实,已经说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说的是什么东西,梁烟云站起身来,“明?什么明?”梁烟云思索着,这军医衣襟笑着捋一捋自己的胡须,然后开始第二次的人工呼吸,梁烟云早已经走开了。   “梁姨娘,他还在做呼吸呢,您不过去看看。”   “人死不能复生,这人死了很久了,刚刚不过是最后一口气还在,我用针刺醒神大法让这人有了弥留之际,其实就是将一个人的生命力凝聚在了一起,现在……”梁烟云叹口气。   “就是亲死了这个人,也是没有可能醒过来了。”梁烟云说完,人已经朝着前面去了,果然,这人没有再次睁开眼睛。   不过,军医对梁烟云已经肃然起敬,逢人就夸梁烟云医术高明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人脉搏都没有了,梁烟云居然可以将这个人救活,真是厉害!   梁烟云不以为然,其实,这些在梁烟云学习的很多本领中,还不算是非常高明的。   虽然没有问出来答案,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梁烟云喃喃自语“明,明明。”但是梁烟云丝毫不知道这“明”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是左晓月或者梁嬷嬷安排出来的恶作剧,但是显然不是啊,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墨琛看到梁烟云要走,也是从赤松林中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去哪里?”   “心情郁卒,郁闷,抑郁,走一走,你不要管我。”梁烟云说完,有补充一句——“更不要说什么三从四德,这是活见鬼的论调,我不要听。”一边说,一边气咻咻的往前走,墨琛看到梁烟云执意要离开这里。   且丝毫没有与自己同行的打算,立即伸手将梁烟云给抱住了。   “本王带你回去,你不会没有看到的,周边凶险难测,你漂泊在外总是会遇到危险。”这几天,梁烟云遭遇的凶险已经很多很多了,墨琛不情愿看到梁烟云继续铤而走险。   “你看看你的手。”梁烟云没有理会墨琛,提醒了一句,墨琛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虎口的位置,还有手掌的边缘是梁烟云的齿痕,墨琛微微懊丧的皱眉,不过一个字都不说。   “再看看你的腰,那里……”墨琛一怒,“本王是王爷,你是妾,你知道应该如何侍奉君王?”   “你想要我举案齐眉伺候你?”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真是黄金左脸,看起来英气逼人,墨琛默认了,因为墨琛沉默了。要是可以与梁烟云每天在一起过着举案齐眉的生活,其实本质上来说,也不错。   “先回去再说。”   “那没有可能,我现在就告诉你,举案齐眉是不可能了,要我回去痴心妄想,王府里面就很是安全吗?”梁烟云问一句,墨琛瞪视着梁烟云,有电光石火在两人的眼瞳中央交汇,然后碰撞出来一片细密的花火。   梁烟云没有败下阵来,墨琛没有松手,“放手,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整,你不要以为你盛气凌人呢我就会怕你,我不怕。”梁烟云冷声斥责一句,墨琛的目光意味深长的望着梁烟云。   “你倒是疯一个,让本王看看。”墨琛皱眉,淡淡的笑着,梁烟云的脸色波澜不惊,平静的好像空无一物似的,墨琛望着梁烟云那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轻轻的,轻轻的说道:“本王比以前还要喜欢你。”   “奴良说你千方百计要买堕胎药,本王倒是想要问问你,如何要残害我的孩儿,难道也是你疯的表现之一吗?”   墨琛那英挺而又秀美的鼻子已经贴在了梁烟云的脸庞上,好舒服的样子,那樱花般的唇温柔的落在了梁烟云的发丝旁边,然后墨琛猝不及防的咬住了梁烟云的耳垂,暗暗的用力,梁烟云一愣。   “你这个……禽兽。”梁烟云破口大骂,风度全无,咬人啊,谁不会,我也会,我也会啊。   墨琛嘴唇的弧角相当的完美,蕴藏着一个淡淡的美好的微笑,“本王记得,两年前的新婚之夜,你马本王是禽兽不如,现在又是禽兽,你真是刁滑可爱。”   “墨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最好不要折腾我,不然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的。”;本来是很具有威慑力的一句话,但是让梁烟云软绵绵的说出来,简直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你是想要说,刚刚你医术高明对吗?”墨琛说完,并没有将梁烟云从自己的怀抱中放在地上,而是望着梁烟云那黑漆漆的眼睛,“还有你喝酒起来千杯不醉,这些天做了什么,,不要以为本王不清楚。”   “墨琛,我不是这个意思。”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却忽然笑了,那种笑,似乎能让阳光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似的,那种明亮的笑容又好象是春季里最为舒怀的一股风,风是非常让人舒坦的。   面对这温和又自若的微笑,梁烟云简直要败下阵来,“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你真是千里眼,顺风耳。”   “不敢当,这几天你的心好似平原走马一样易放难收,跟着本王回去,你在王府中想折腾就折腾岂不快哉,在这里,我每日都担忧你真不好。你至少要学会听话,至少要学会……”   梁烟云怒了,望着墨琛那欣长优雅的身姿,真是好看,墨琛那俊美的脸庞曲线简直好像是雕塑一样,那种完美简直好像是黄金比例似的,墨琛那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   那黑漆漆的凤眸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那斜飞入鬓的眉毛看起来笔挺,有型。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陷入了沉思,要是单单与墨琛一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但是偏偏要回去。   好不容易这才逃离了的,这这么快就要缴枪不杀回去了?不,梁烟云不回去。   “你就是将我囚禁起来,又有什么作用呢?我照旧还是会离开的,并且真正的远走高飞,这一次我没有走,那是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啊。   因为孩子?扯淡!梁烟云可是很多次都想要将这孩子给打掉呢,因为墨琛?扯淡!梁烟云想,自己一生不见墨琛都不会思念!   那么,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告诉本王?”   “因为我还没有展开计划你已经来了。”梁烟云故意理直气壮的强调,可以这样生搬硬套,大概除了梁烟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也是望着梁烟云。   “不是本王已经展开计划了,而是他们已经展开计划了,本王总不可能看着你遭遇危险无动于衷,虽然不知道那‘明’是什么意思,不过杀机已经浮现,所以本王必须要带你回去。”好吧,大者。   “你总是逼我,你不设身处地的给我想一想,我不要回去。”梁烟云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回去,墨琛拿梁烟云是没有一点办法。   “这几天,一路的发生的事情你还要不厌其烦的上演一次吗?不妨事,本王会让更多人跟在你身后,你称心如意的去溜达,本王让他们听命于你,一路上弄一个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如何?”   “你……” 第六十五章 劝导   好吧,梁烟云服了,墨琛是让自己一个人走,但是……   这,那!这鸡飞狗跳的场景梁烟云想一想都觉得头疼不已,更不要说其余的事情了!墨琛,对自己究竟是爱还是恨,是什么情感的驱使造就出来墨琛这样的人。   梁烟云在墨琛的怀抱中,动辄得咎,以前的梁烟云自信自己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之人呢,现在呢,梁烟云看着墨琛的手腕,看着墨琛的虎口……看着墨琛的手掌边缘外侧,除了牙尖好像还真的挺嘴利的呢!   梁烟云冷冷的抽口气,“要是你以后还可以将我找得到,我对你惟命是从就是,你看呢?”   “这是赌局?”墨琛皱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只能点头,“你——敢不敢?”墨琛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的,伸手,“呶……”   “啥?”梁烟云不解,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与自己拉钩,梁烟云想不到墨琛居然有心情玩这个,忍俊不禁,不过想要笑,唇畔的笑意稍微忸怩了一下,墨琛已经皱眉。   梁烟云被迫与墨琛签订了君子协议,协议如下:梁烟云这几天还可以逍遥法外,但是必须要时时刻刻保证自己的安全,墨琛这几天照旧还是穷追不舍,不过会翻花样。   墨琛与梁烟云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下一次要是狭路相逢,败者退场,并且要听胜利者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哈哈哈。”梁烟云丧心病狂的笑了,要是墨琛失败了。对于墨琛的惩罚是什么呢?梁烟云已经想过了,对于墨琛的惩罚最好是残酷点儿,再残酷点儿,让墨琛学狗儿叫,哈哈。   想到这里,梁烟云开心不已。   “笑什么,色眯眯的。”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跃,从墨琛的怀抱中跳下来,脚踏实地以后,梁烟云这才往前走,“现在我哪里都不去,跟着你,但是最近我会突然间消失的,你可注意好了。”   “我放你走就是了,省得你折腾,注意保胎。”   “爆胎差不多。”   一行人往前走,梁烟云跟在墨琛的身旁,是不知不觉的,此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刚刚的刺杀以及梁烟云妙手回春的事情笼统的抛诸脑后,墨琛的目光望着马路,很快一行人就从赤松林总走了出来。   梁烟云时而跟在墨琛的左面,时而跟在墨琛的右面,时而跟在墨琛的背后。   跟在墨琛左面的时候,看到的是墨琛的黄金左脸,跟在墨琛右面的时候,看到的是墨琛右面那颀长而又白皙的脖颈,跟在墨琛身后的时候,看到的是墨琛那宽阔笔挺的后背。   “你不累?”墨琛的凤眸亮晶晶的,望着梁烟云,这女人为何神气活现到了这般田地。梁烟云一开始想要模仿一下曾经的宿主,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按理说,不过是落水而已,死里逃生以后,一个人的性情难免会变一丁点,但是变也仅仅是一丁点儿,不存在这样奇异的诡变。   但是话说回来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梁烟云生来就是那种霸气侧漏的性格,想要让梁烟云收敛一下,好像很是困难的样子!   梁烟云走来走去,多角度全方位的将墨琛给观察完毕,断定墨琛是一个美男子!是那个年代里面最为完美的一个人,论家世,墨琛的父亲是皇族伟大的帝王。   是目前最为庞大帝国的国君,傲风的王,墨琛生来就是当官的,养尊处优!自然也就保养得宜!论才貌与品行,无疑,墨琛是才貌双全。   只是,墨琛自己清楚还是不清楚,他的性格缺陷就是过于冷漠了,这样冷冰冰的,不好啊。多伤身体啊,不是吗?   “我不累。”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却停止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地面的一个脚印上,然后良久以后,墨琛这才低眸,“你不累,孤都累了。”   “你……啊,谁要你称孤道寡的,真是。”梁烟云看到墨琛的神色逐渐的变得沉重了起来,跟着也将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地面,地面上一片淡淡的水痕,有脚印,脚印横七竖八,但是中央有一个脚印很是大。   并且看起来很是有力量,墨琛看了会儿脚印,又是看着人群背后的松树,良久以后,望着梁烟云,“你发现了什么?”   “一只熊瞎子的脚印,不过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看,这熊瞎子是从这里纵身一跃上了大树,然后经过一个完美比例的报抛物线落在了那里的,他暗算人用的是强弓硬弩,要是不相信……”   “如何?”墨琛迫视着梁烟云。   梁烟云最近越发是与众不同起来,聪明的简直不露痕迹,梁烟云这是大智若愚而已,说起话来看起来句句字字都是玩笑,不过句句字字都给人一种必须要笃信的诚挚。   “奴良,过来。”梁烟云伸手,奴良立即走了过来,梁烟云再次伸手——“你看,那棵树,巨大的树冠,就那里!我现在啊,握着你的宝剑,你上去看一看是不是那里有什么弓箭之类的东西。”   “这……我不去。”   “我是王妃,我一言九鼎,我的话你不听,你犯上作乱。”连烟云的菱唇好像连珠弩似的,奴良认为这完全是梁烟云无理取闹,众人也是觉得,人们面面相觑,目光也是落在了那横七竖八的脚印上。   凭借这样一个脚印就可以看出来凶手刚刚隐藏在什么地方,未免过于武断,更何况,梁烟云以前就没有侦探过任何东西,这时候十有八九是突发奇想。   但是——“好吧,您是王妃,接剑。”奴良丢开利剑,好在宝剑在剑鞘中,不过梁烟云没有想到这利剑在奴良怀抱中的时候看起来轻飘飘的,到了自己的怀抱中简直沉甸甸的。   不成,丢给了墨琛。   墨琛再丢,旁边一个人“哎呦”一声连人带着宝剑都落在了地上,这剑很重很重啊,奴良到了树上,本来以为是梁烟云无理取闹,但是!奴良很快就发现,这树上刚刚确实有人。   因为有泥巴的脚印,赤松林里面地上一片湿漉漉的,所以人与动物只要是走路都会有脚印的,此际,奴良拨开了那厚重的松针,果然是找到了凶器。   “回王爷,是强弓硬弩,二百石,七十斤。”奴良握着弓箭,高高的举过了头顶,梁烟云嘿嘿一笑,说道:“来来来,对比对比。”没有人知道梁烟云要“对比”什么东西。   梁烟云已经从自己的衣袖中将一枚箭簇那锋利的箭尖拿出来了,好吧,不得不说梁烟云是两颗心的人,你们刚刚都在看梁烟云医治患者,但是只有梁烟云觉得这箭簇比较可疑。   所以救人的时候,梁烟云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这箭簇,然后藏了起来,现在拿出来,众人对于梁烟云的佩服简直好像长江后浪推前浪,简直好像要顶礼膜拜一样。   看似疯疯癫癫的王妃其实一点点都不疯,并且还是正常的,握住了箭簇,几个人都看着,墨琛将箭簇给了身旁的奴良,奴良目光炯亮,“回王爷,是军营里面的,不过很普通。”   “我看一点儿都不普通,既然是军营里面的人,那么想必可以顺藤摸瓜了,这人有害我之心,自然也是有害王爷之意,此人不可怖,但是此人的后台却恐怖异常。”   “军营里面的人成千上万,这样的弓箭也是成千上万,如何可以辨认究竟放冷箭的是什么人?”   “其实也不难,距离这里最近的军营是哪里的,一定是在那里了。”梁烟云说的其实也是众人想的,这里还是皇城内,驻扎的军营也有,很快的一个人就过来磕头——“王爷,距离这里最为近的是赵将军的虎豹营。”   “虎豹营?”墨琛默默的点头,目光望着梁烟云,“现在呢,又如何做?”墨琛早已经就有主意了,不过是想要再一次看一看梁烟云的智力,一次两次的歪打正着,说明一个人运气不错。   三五次呢,说明这人是真材实料,不过不情愿将自己的聪慧给表现出来而已,梁烟云正是如此,此际的梁烟云望着墨琛,说道:“你是王爷,凌王自然是盛气凌人,在我离开之前,这凶手要是逍遥法外,说真的,我也是怕怕的呢。”   “你还有害怕的东西?”墨琛咬住了牙齿,梁烟云立即腼腆的一笑,“我怕的多了去了,你慢慢就知道了。”   “一般女孩子怕的,你都不怕!这一路,你不怕杀手不怕蛇虫鼠蚁,不怕人暗算,不怕没有银子,不怕……”墨琛居然对梁烟云如数家珍起来,梁烟云呆愣愣的看着墨琛,等到墨琛列举完毕以后。   梁烟云这才吓丝丝的说道:“我以前总是误会你,现在我觉得其实你也是一个二十四孝的好男友,你居然这样子关心我,我……”   “孩子的母亲我自然是关心,这孩子还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本王不想要因为一个疯疯癫癫母亲让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墨琛掀唇说完以后,梁烟云再也不理会墨琛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好吧,梁烟云现在比大地母亲还要母亲。   “我们去虎豹营,你不去吗?”梁烟云往前走,不理会墨琛,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香肩。“我说话,你没有听?”   “我听到了,哪里都是臭男人,我不去。”梁烟云望着墨琛,伸手将墨琛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你们这些男人,总是让我失望透顶,重男轻女,看不起什么女子。”   “又是这个论调,你冥顽不灵不成?”墨琛今天又是做了什么看不起女子的事情了,导致梁烟云又要发起来女权运动呢? 第六十六章 查找真凶   “最危险的时候,你没有想到要拯救玉琅,而是小肚鸡肠,将玉琅整体上给放弃了,这不是什么好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你应该反躬自省一下。”   其实……   其实,刚刚那种情况,不过是为了让歹徒知道,在她们的眼中,更重要的是情报而已。   其实,那一箭坑苦了墨琛,墨琛本不是那种很会发泄与表现自己情绪的人,现在倒好,弄出来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梁烟云心思如此的细腻,怎会不清楚墨琛的所作所为背后究竟蕴藏的是什么?   墨琛一个字都不辩解,这让梁烟云更加是失望,“我以为你会说,那是缓兵之计的,但是你并没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没有说话。   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出来让人玩味的,梁烟云发现,墨琛其实是一个谜,一个没有谜面的谜,很是奇怪!   “本王自然是要考虑大局,大局为重,一个丫头是可以牺牲的。”他居然说出来违心的话,梁烟云倒也是想到了,墨琛一定会这样说的,没有任何的意外,梁烟云的嘴角浮现出来一个失望的笑弧。   “好得很,王爷就是王爷,除了自己是最为重要的,其余的人都是不重要,都是可以牺牲的。”   “啊……”玉琅听到这里,脸色一白,在印象中,王爷不是那种人啊,刚刚一定是权宜之计,一定是缓兵之计了,不可能王爷会真的让自己死的。   “不,不,梁姨娘,您误会了,王爷刚刚没有……”玉琅的声音逐渐的低沉——“没有那个意思,没有了啦。”玉琅解释。   梁烟云握住了玉琅的手,“你看看你,已经遍体鳞伤,好好休息就是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已经看了一个一清二楚,你不要畏惧她,人应该有傲骨。”   “你……”墨琛无言以对的望着梁烟云,她自己一个人反对墨琛也就罢了,还组团拉帮结派开始反对墨琛,墨琛怒从心头起,拳头紧紧的攥住了,手掌外侧边缘抽痛,墨琛的眉宇微微虬结起来。   墨琛的脸色变了。   “王爷,已经到了虎豹营。”一个人一边说,一边遥遥的指了指。这里是帝京,不过赤松一带已经距离皇城的紫薇门关卡不是很远的样子,梁烟云首先看到一个巨大的营盘,营盘里面已经有星星点点的光芒逐渐的升起来。   再看天空,天色向晚,这样折腾了一天,天气已经逐渐的暗沉了下来,天空有乌云,让本来就阴晴不定夏天变得更加是风雨如晦,晦暗不明。   “王爷,虎豹营。”奴良站在了梁烟云的身后,不知道为何,梁烟云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低气压,这低气压好像是干冰一样,逐渐的笼罩了过来,将梁烟云给包裹在了垓心。   而此刻,赵铭已经从赤松林中出来了,梁嬷嬷从赤松林那边也是出来了,两个人又一次遇到了,这一次是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   赵铭向来是戎装,反正街道上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出现一个将军就等同于现代社会在街上看到一个片警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们记忆深刻或者驻足停留观望的爱好。   梁嬷嬷看到赵铭,立即一紧张,朝着赵铭走了过去——“将军,已经脱身了吗?”   “自然是。”赵铭刚刚跑的比较急,脸上那豆大的汗珠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顺着蜡黄的一张脸已经滚落到了脖颈上,而身上的甲胄密不透风,这让赵铭浑身湿漉漉的,简直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似的。   梁嬷嬷心疼的望着赵铭,伸手帮助赵铭将脸上的汗珠给擦拭掉了,这才说道:“刚刚事情做的如何了。”   “好在有惊无险,最近公主还是收敛点儿,撞在了墙头上不是闹着玩的。”   “这里哪里有什么公主,我这样子,怎会是公主呢?”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环顾一下自己,确实是过于简陋了,衣服是灰色的,中规中矩一个正常嬷嬷的衣服,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简直让人一看就会产生一种想要避而远之的感觉,她现在哪里还有一分一毫那长公主的雍容呢?只是一个逐渐苍老的老太而已,赵铭微喟——“赵铭为光复旧物,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来人往的,既然没有什么危险我权且去了,让人看到我与将军在一起,也并不好。”梁嬷嬷说完,立即去了。   赵铭叹口气,目光望着梁嬷嬷,看着梁嬷嬷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这才回到了虎豹营。这里是闹市,这里距离虎豹营并不远,很快的,赵铭已经出现在了虎豹营,到了虎豹营以后,赵铭首先看到的是赵赫。   这几天,赵赫也是回来,知道梁烟云有人保护不需自己去操心,他也就回来好好的习武看书了。   但是看书的时候总是眼前会浮现出来梁烟云的一张脸,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的梁烟云,不过是在黑暗中,赵赫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梁烟云的芙蓉面与杨柳腰还是深深的刻在了赵赫的心里,他没有办法看书。   练武,但是刚刚开始,梁烟云的叫嚷声又是黄莺一般的徘徊在了自己的耳边,一口一个“赵赫哥哥,赵赫哥哥。”   此刻,他是真正的什么都懒得做了,又回想起来前天晚上的闹剧,梁烟云去了以后,赵赫让人给点住了穴道,几乎让奴良吃干抹净了。   幸亏赵赫自己冲开了穴道,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啊。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父亲赵铭来了。   镇南将军赵铭到了的时候,刚刚好打断了赵赫的思路,赵赫的目光望着父亲,“父亲。”   算是问好,不过为何赵铭的身上湿漉漉的,好生奇怪呢。赵铭望着赵赫,想要说两句加冕的话,不过话到嘴边还是罢了,他朝着前面的营盘去了,准备去换衣服。   赵赫却是跟在了赵铭的身后,赵铭猛然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了,这可是先帝唯一一个皇子啊,他不无痛心疾首,微微叹口气,温和的说道:“你今日练习了弓箭没有?”   “尚且没有。”   “如何懒惰起来,爹爹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南征北战,我镇南将军的儿子可不能这样子。”一面说,一面握住了一张弓,现在这张弓就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阴谋的起点,他握住了又放下,终究还是从兵器上将这张弓给了赵赫。   “你看,天边有大雁,射大雁需要从嘴巴里面放箭,这才是最厉害的,你好好的练一练,要是有人找父亲,就说父亲身体欠佳,恕不奉陪了。”   “嗯。”   今天,为何父亲怪挂的?赵赫思及此,不免多望了一眼父亲,赵铭浑身湿漉漉的,这一看就是剧烈运动造成的,又是闭门谢客,难道等会儿真的会来人吗?   他如此再三的思忖,完毕了以后,到了营盘,在哪里,果然是有大雁从天边飞了过去,那色彩缤纷的羽毛在晚霞中看起来好像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的。   梁烟云与墨琛到虎豹营的时候,迎接梁烟云等人的是高空的雁鸣,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一个大雁已经从天而降,刚刚好,直挺挺的落在了墨琛的眼前。   这变故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梁烟云听说过沉鱼落雁的典故,但是没有想过,真的有落雁,不禁上前一步,正要孤芳自赏,生搬硬套说一切都是自己的缘故,结果……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这才看到大雁的嘴巴里面有箭簇。   梁烟云蹲下,好困难啊,孕妇蹲下是比较困难的;。   梁烟云伸手,将大雁嘴巴里面的箭簇用力的拔出来,大雁早已经嗝屁了,但是这箭簇却准确的让人有点儿畏惧,梁烟云将箭簇拔出来,然后到了墨琛的身旁。   握住了墨琛衣袖,在这热乎乎的箭簇上擦擦擦,墨琛没有理会,很快那金龙镶边的衣服角已经一片粘稠的恶心的湿漉漉的血渍,梁烟云就着最后一抹淡淡的光一看,两个箭头几乎一模一样。   众人也是一看,有人已经脸色变了颜色,“这……果然虎豹营有问题。”   “不,不,稍安勿躁,进去看看再说。”梁烟云向来对于事情没有十全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妄下断语的,因此上,梁烟云准备一切都仔细的看完,再说。   几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赵赫急匆匆的到了外间,看到墨琛带领着一批人过来了,立即行礼。   “王爷,微臣见过王爷。”   “嗯,平身。”墨琛挥挥手,赵赫立即平身,目光在地上打量,没有找到落雁,只要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赵赫哥哥,那一晚……”   “咳咳……”不知道梁烟云又要说什么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墨琛立即咳嗽示警,梁烟云干笑一声——“没事,没事,你好就好。”   奴良抱着长剑到了赵赫的身旁,“真是仨生有幸,你我又是见面了。”   “相见不如不见,不如怀念。”赵赫冷冰冰的,梁烟云捂住了唇,哈哈哈的笑起啦。奴良朝着赵赫就要往前走,赵赫狠狠的叹口气。   “本王刚刚几乎让人行刺了,本王这是按图索骥过来的,本王找到了一个东西,赵将军请过目。”啊,墨琛显然是过来为难人的,一丁点儿含蓄的意思都没有,单刀直入,狠狠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狠狠的将梁烟云手心里面的箭尖拿出来,然后托在了手上给了赵赫,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看到梁烟云委屈,他的心都碎了。不过这委屈是人家夫君带给梁烟云的,自己就算是想助梁烟云打抱不平都不成。 第六十七章 这两人是情敌对吗   老早就看着这两人不对劲,一时间颇有针尖对麦芒的危险,梁烟云的目光从墨琛那平静无澜的脸上微微移动,梭巡到了赵赫的脸上,赵赫面容紧绷。   那宽袍大袖几乎在颤抖,是几不可见的颤抖,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套路啊?还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呢?梁烟云思忖片刻,赵赫毕竟还是低人一等,面对王爷的盛气凌人,除了逆来顺受好像很难以有所作为。   梁烟云的心好似一个钟摆,顷刻间已经摇摆不定起来,究竟应该站在墨琛的身旁,像一株木棉树一样,还是应该站在赵赫的身旁,这个当口,人的立场是非常需要明白的。   “这是……”赵赫伸手,将那箭簇给握住了,冰冷的箭簇虽然刚刚从墨琛的手上丢在赵赫的手中,不过赵赫的眉宇还是微微一皱,这箭簇上没有一丁点儿的殿,想要喝酒,事情处理完毕以后,外臣自然是会奉陪到底的。”   “那么,本王就要看一看,赵将军是如何处理这样一个棘手的事情了。”一边说,一边微微咳嗽一声,“王妃,你不要乱动。”   梁烟云偏偏要乱动,墨琛越说,梁烟云越是乱动,墨琛看到梁烟云不安静,伸手用那冷冰冰的爪子在梁烟云的脖颈上抚摸了一下,梁烟云瑟缩了一下,浑身立即打了一个寒噤。   妈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大活人的手这样子冷?梁烟云一把就抓住了赵赫的手,“啊,好冷,好冷……好冷的样子。”   墨琛自然不清楚自己的体温有别于常人,听到梁烟云说“冷”还一连说了三个,明显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意思,伸手,将梁烟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领中。   众目睽睽之下,玉琅立即握住了奴良的手——“啊,那啥,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大丽花,我们去看一看。”暴风雨要来了,玉琅知道!   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了,奴良却是丝毫不清楚的样子,看到玉琅握住了自己的手,并且挤眉弄眼,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要逃走,但是奴良是何等样的高风亮节,哼一声以后,说道:“不走,走什么走,我要保护王妃。”   “王妃还需要你保护啊,走了。”握住了奴良的手,准备将奴良给拉走,奴良愣是没有走,目光望着赵赫,又是望着墨琛,最后还是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   旁边的长缨卫比玉琅都要聪明,奴才已经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属下在门口,王爷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招呼属下一声,属下随传随到,咳咳……”   这人一咳嗽,几个人相继咳嗽,最快的速度已经去了,屋子里面人走茶凉,一片绝对的安静。   梁烟云看到人也走了,自己也不用装淑女了,立即将手从墨琛的胸口抽出来,“你们聊,你们聊,我出去透透风,大雁很多,很好看,天气很好。”   “天都黑了,你这个时候出门去放风,你刚刚说手冷。”墨琛提醒一句,梁烟云显然明白,这是不要自己走了,只能苦哈哈的叹口气,“我说的冷,不是我自己冷,而是墨琛你,你摸一摸自己的手,好像一块冰似的。”   “是吗?”墨琛试了一下,觉得真的很冷。于是墨琛顺理成章的抱住了梁烟云,然后…然后将手慢慢的放入了梁烟云的脖颈位置,再然后,将手放入了梁烟云的胸口,梁烟云遭罪的看着墨琛。   啊,耍流氓!啊!非礼啊!不过,毕竟梁烟云只能将这些沸反盈天的申辩遏制好,怒目而视,用眼睛杀死墨琛,当然了,眼睛是不可以杀人的。   要是可以,现在梁烟云的眼风已经将墨琛杀了一个千疮百孔,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的神色平静,而最为不平静的则是赵赫。   原来这一切都是做出来让赵赫看的,让赵赫难堪的。   梁烟云始终相信,算计他们的人不是赵赫,不是因为梁烟云真的那样相信赵赫,而是因为,梁烟云心里面对于事情已经有了一种见解,梁烟云的思维能力是很强的,所以,你要如何就如何。   我要你无趣就好,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赵赫低眸,看着地毯,一个字都没有说,以前,他以为梁烟云是幸福的,但是现在,赵赫发现,梁烟云丝毫不幸福,并且没有一丁点儿幸福的还念。   那种感觉真是一言难尽啊,好像一根针不停的刺在了赵赫的心头,赵赫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想要早早的将事情解决完毕以后,让他们离开这里。   “王妃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其实王爷您要是手冷,这里有熏香暖炉,这暖炉取暖还是很不错的,您应该试一试。”一边说,一边伸手,一只雕刻着铜雀的熏香暖炉已经送到了墨琛的眼前。   不等墨琛有任何的举动,梁烟云已经伸手,将墨琛的手握住了,然后将那熏香铜雀的暖炉给了墨琛,“不雅观,您换着玩。”   墨琛攥住了那熏香的铜炉,非常雅观的玩起来,先是握住了这熏香的暖炉,一边伸手在那铜雀的头顶摸索,一边旋转,然后用力的挤压,好像这熏香的暖炉是一块馒头一样,玩弄完毕以后。 第六十八章 折磨人的过程   梁烟云看着墨琛,再看一看自己的胸口,看完了以后,梁烟云彻彻底底的叹口气——“变态。”当然是唇语,只有唇蠕动了一下,整体上并没有说一个字。   赵赫的目光望着铜雀,心里面更加是难受了,墨琛这才将铜雀的熏香暖炉打开,看着里面熊熊燃烧的银碳,说道:“这箭簇,本王已经看过了,是你们军中的。”   “是,所以……”赵赫挥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来了,赵赫将这个箭簇给了那个汉子,“去看一看,今日有没有人到前赤松林那边去,再看一看有没有人打猎,这放冷箭的事情不要真的是虎豹营做出来的。”   “是。”这汉子立即去了。   看着这人去了,墨琛面色稍微变得平静了下来,“本王问你一句话,这虎豹营中有多少人驻扎在这里?”   “回王爷,有三百人。”赵赫是何等样的聪明人,自然是清楚他的目的不是真的问这里有几个人,而是想要问问这样茫然的等同于大海捞针的方法想要将一个嫌疑犯找出来,现实还是不现实。   赵赫也是聪明人,一句话完毕以后,立即又道:“王爷会觉得这三百人里面良莠不齐,可能混杂进去一两个奸细,其实外臣也不敢保证这三百个人究竟里面有没有一个是王爷要找的奸细。”   “好在,我行伍之中,尤其是在这城中,虎豹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人人都可以带着箭簇,但是一个月,每个人非到万不得已这箭簇是没有可能放出去,外臣会很快的查出来。”   “军务物资,居然这样紧张吗?往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赵将军应该提早说出来的,不要瞒着本王才好,不过真的可以找出来吗?”   “这个,王爷但可放心,只要是找出来,这个人要杀要剐就是王爷您的事情,外臣无权干涉。”赵赫说的很是肯定。   “那好,本王就叨扰将军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熏香炉,梁烟云淡淡的笑着,不理会,现在比刚刚气氛倒是要轻松了不少,墨琛的目光也比刚刚看起来要放松了一些。   赵赫应该不会骗人,也并没有骗人的必要性,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但是终究还是等到了。   赵赫举着冰壶,给梁烟云与墨琛盏茶,“王爷一路远道而来,理应喝一杯,这里虽然因陋就简,不过一杯茶还是少不了的,请王爷暂时用茶,用点心,等着就是,外臣一定会要王爷满意的回去。”   “啊,好,午子仙毫。”梁烟云嗅一嗅,立即握住了自己的那一杯,墨琛握住了,看了看以后,说道:“是君山的老君眉,十万大山里面来的。”   “这……”墨琛望着梁烟云,一双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梁烟云叹口气,赵赫说道:“其实王爷说对了一半,王妃也并没有错。”   啊啊啊,赵赫,你真是我的好闺蜜,遇到什么事情都这样子积极,好得很,好得很!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赵赫微微吸口气,又道:“是十万大山来的,不过这里面有六安也有午子仙毫。”   “哦,王妃说这是什么茶?”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沉吟了一下,究竟按照谁的思路走啊,“这是……是……”梁烟云困难的望着赵赫,也是困难的望着墨琛,墨琛笑吟吟的,梁烟云迸出来两个字——   “既然是一个新的茶,就叫做咖啡。”   “咖啡,好就是咖啡了。”墨琛顺从了一次梁烟云,梁烟云开心的惊喜的叹口气,好啊,事情终于敲定了,然后梁烟云握住了旁边的一枚凤凰卷,正要吃,墨琛握住了,将一枚银针拿出来。   试了试。   梁烟云敏感的叹口气,“要是有毒的东西,食物颜色不会这样新鲜,再说了——”梁烟云嗅了嗅——“我这个鼻子啊,比搜毒犬厉害一百倍,说到毒药门儿清。”梁烟云握住了凤凰卷,大快朵颐起来。   墨琛淡淡的叹口气,“你总是这样。”   “我哪样啊我,我吃一个东西你这样多的是非,我一个孕妇我活着心累。”其实,现在可尴尬了,还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事情呢,梁烟云沉默了,望着手中的凤凰卷,不吃了。   “我是为了你好。”墨琛颇苦口婆心的样子,梁烟云一愣神,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是为了你的儿子好,不相信我们试一试。”   “大可不必。”墨琛摆手,“你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梁烟云听到这这一句,这才叹口气,握住了旁边的一个鹅肝,正要吃,墨琛这边又是有问题了,“吃了鹅肝,生出来的孩子有脚蹼,走起路来鸭行鹅步,很好看吗?”   “这……”梁烟云没有做过母亲,但是神奇的遗传学梁烟云还是清楚的,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怏怏不乐的将鹅肝放好了,旁边还有什么食物呢?梁烟云看一看,点心一个比一个看起来好看,“我吃粗粮,应该没有问题。”   “王妃!”赵赫忽然一跃而起,将梁烟云手中的“粗粮”给打翻在地,梁烟云那个痛苦啊,我吃这个不成,那个不成,你让我饿死得了。   “这个是用大雁的肉在做出来的。”大雁,还是飞禽,并且也是有脚蹼的,梁烟云后怕的望着盘子,推开了。“算了,不吃了,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不过你总应该给我点儿吃的东西啊。”   “那是,我很快让人给您准备吃的。”赵赫望着梁烟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东西?”   “我要吃……”梁烟云想要豪迈的点菜,不过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应该豪迈的地方,毕竟这是行伍之中,军中能有什么好吃的,总不能让赵赫东奔西走在街上去搜罗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随便点儿,可以吃饱就好了,但是要快,要干净,要吃起来美味可口。”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立即到了门口,吩咐人去准备好吃的东西了,此际,梁烟云这才微微的叹口气。   “真是无比困难啊,想要吃东西,也是需要经过千挑万选,困难重重,饿死我算了。”说完,看到赵赫还没有进来,冷冷的望着墨琛,“你刚刚真是过份,你这是诲盗诲淫,我本来与赵赫就没有丝毫的关系。”   “等到有关系的时候,就迟了。”他的手握住了熏香炉,梁烟云看着那熏香炉从很大变成了很小,啊,墨琛手上的力量不容小觑啊。梁烟云不说话,狠狠的望着前面的地毯,墨琛一笑。   “我何尝不清楚你与他是没有丝毫的关系,不过,他喜欢你。”   “这个我管不着,你也管不着,我是谁的梦中女神,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的查案子,不要东东西西雪泥鸿爪,蛰蜇蝎蝎的。”梁烟云说完,看着墨琛的脸色变了。   一开始是很白,然后是很红,接着彻彻底底的变白了。梁烟云一愣一愣的,“这是啥,紫霞神功还是白色龙,看王爷七十二变,对吗?”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下颌,“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会敬你丢出去。”   “你来,现在就来,我保证你的孩子比我还要惨兮兮,我啊,选择肚子先着地!吧唧一声,然后我们……呵呵呵。”梁烟云笑了。   本王要是丢你出去,一定要你大头朝下,本王讨厌极了你这张嘴,本王要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呃……王爷,不要动怒,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来来来,喝杯咖啡。”于是墨琛握住了茶盏,开始品尝起来那六安茶与午子仙毫混合起来的一杯茶,其实是一杯茶啊,不过名字为何稀奇古怪的和梁烟云这个人一样呢。   赵赫这边厢已经过来了,天色已经晚了,有人将菜送了进来,梁烟云一看,红红白白吕森森倒也是很有口福的样子,梁烟云望着菜盘子,然后站起身来。   等到贩菜上桌,本因为可以好好的吃东西了,但是……赵赫握住了一枚银针,当着梁烟云与墨琛的面在每一个东西上都试探了一下,这才放心的让两个人用餐了,梁烟云要气死了。   “这是三流人下毒才用得到的本事,要是一流人,你试试。”梁烟云刚刚已经在这个青菜里面放了毒药,这毒药的名字叫做“没药”为何叫做“没药”。   因为看起来简直无色无味,赵赫立即伸手,用银针在这青菜里面试探了一下,拔起来一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冷抽口气。   “王妃的意思,末将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看到地上有一群蚂蚁,念诵一声“喔弥陀佛”以后,将这青菜丢在了地上,蚂蚁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做大自然的搬运工,不过很快的这些搬运工一个一个都死了。   赵赫走了过来,紧张的再次用银针在里面试了试,而墨琛呢,已经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现在对于旁边桌上的东西真个是望洋兴叹了,看着盘子里面的东西,梁烟云叹口气。   “这是我刚刚下的毒,我是一流高手,所以你们不要总是担心我,谁想要毒死我,简直没有可能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墨琛,“看傻眼了啊,这才是哪儿跟哪儿啊,往后厉害的事情多着呢。”   梁烟云这里,所谓“厉害的事情”也是层出不群啊,不光光可以起死人肉白骨,还可以下毒,并且梁烟云的逻辑推理能力简直好的让人惊诧,刚刚墨琛已经可见一斑。   很快的,他就恢复了自己的王者之气,而赵赫呢,在最快的时间里面,也是恢复了自己的大将之风,两个人已经互望了一眼,墨琛握住了筷子,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第六十九章 吃饭的学问   梁烟云坐在墨琛的身旁,那吃东西的动作可谓是风卷残云,赵赫以前印象中的梁烟云是一个淑女,不过现在的梁烟云……简直与淑女是判若两人啊,梁烟云扫荡以后,看着墨琛。   墨琛微微伸手,将梁烟云的头发给撩拨到了耳后,看着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梁烟云,梁烟云终于将每一盘菜都吃过了,酒足饭饱的望着墨琛,墨琛呢,才刚刚开始,不过看着盘子里面已经乱七八糟的东西……   墨琛不禁叹口气……   然后开始认认真真慢条斯理的开始吃梁烟云吃剩下的。   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老天啊,这个洁癖患者居然会选择吃自己剩余的东西,不是看错了,又作何解释呢?而且看起来吃的还是很津津有味的样子?   “王爷?”梁烟云不解的望着墨琛,墨琛则是疑惑的扬眉,微眯的凤眸有点淡淡的危险,“食不言,寝不语。”   “哦。”梁烟云还是望着墨琛,不言不语可以,总不至于连我看你吃饭都不成啊!墨琛的胃口倒不错,看起来,他不光光是可以习惯锦衣华服,对于这些粗鄙的饭菜也是同样来者不拒。   吃过了以后,梁烟云这才将旁边的锦帕递了过去,墨琛擦拭嘴巴,漱口,一切完毕以后,这才淡淡的笑了,好像刚刚的食物真的是珍馐美味似的。梁烟云望着墨琛,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墨琛啊墨琛……   这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有丫头进来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不想居然这样子干净,王爷是锦衣华服之人,为何看起来好像节衣缩食之人呢?真是一个开源节流很是会过日子的人呢!丫头这样想着,不免深深的深深的望了墨琛一样。   不知道为何,梁烟云心里面就不舒服了,立即瞪回去。这丫头吐吐舌头,将东西全部都收拾完毕以后,立即匆匆离开了这里。   墨琛酒足饭饱,梁烟云意犹未尽!不,梁烟云观看墨琛用餐意犹未尽,王府里面的用餐梁烟云也是见识过了的,整个流程简直精细的可以写两部出来,但是这里……这里的粗陋与王府里面的精致不可同日而语。   按理说,王爷一定不会大快朵颐的。   不过,刚刚王爷一反常态,是真的吃了一个一干二净,而且也是真的吃了一个一滴不剩,不光光是梁烟云,连旁边的另外几个人都看了一个目瞪口呆,赵赫一言不发,等到这边王爷用餐完毕以后,这才垂眸看了看几个人。   几个忙碌的人也是手忙脚乱弄完了,墨琛这才移动凤眸看着身旁的赵赫。   “赵将军很是疑惑的样子,难道本王刚刚胃口大开吓坏了你不曾?”墨琛吓坏的不是赵赫,是梁烟云啊。   “不,王爷吃的很是干净。”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我国虽说是赫赫扬扬的鱼米之乡,不过四海无闲田农夫都饿死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本王不能不吃的干净点儿。”墨琛说的很是认真,像煞有介事。   梁烟云思忖了一下,墨琛倒也没有乱说的嫌疑,好似在家中的时候,墨琛也是这样子,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是墨琛吃的也是很干净。   梁烟云脸红,不好意思,那两句古诗,梁烟云老早老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身体力行,这……梁烟云好像还不成!   目光在墨琛与赵赫的脸上同时移动了一下,两个人都淡淡的笑着。   “王爷所言极是。”赵赫对于墨琛不是很喜欢,不过对于墨琛这个优良作风很是五体投地,立即点头。墨琛所言,倒也是真的,这里虽然四海无闲田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不过毕竟人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糟蹋粮食。   “不瞒你说,我不是过来吃东西的,我所来有缘由,现在不必绕弯子,见真章吧。”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很快的,赵赫也是恢复了一种严峻的态度,挥挥手,立即有人进来了。   其实,这人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等到彻彻底底用餐完毕以后,这人这才跟着到了屋子里面。   一边下跪,一边朝贺——   “回……回王爷。”朝贺完毕墨琛以后,将目光到底还是落向了旁边赵赫的身上,“我叁佰虎豹营,人人都没有出门去田猎,至于这个箭簇……”   这人为难的很。   墨琛握着茶盏的手僵硬了一下,“这样说来,是已经调查完毕了?”墨琛倒是不相信,赵赫的速度居然这么快,梁烟云掰指头稍微计算了一下,吃饭用了二十分钟,与墨琛瞪眼睛三分钟,墨琛与赵赫较量五分钟……   好吧,半个小时,在古代,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半个时辰去查三百个人的行迹,这……这比登天都难,不光光是墨琛以为赵赫虚与委蛇,两梁烟云都发现,赵赫好像在装腔作势故意为难王爷似的,赵赫啊赵赫,起来起来,我问问你,你有几个脑袋啊,你和墨琛玩阴的,你要倒霉的。   不过,这些是画外音,梁烟云自然不会问出来的,梁烟云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那箭簇,“这,误会,误会,一场误会罢了。”   梁烟云当然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并且依照墨琛的手段,按理说,查找这个真凶,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所以,这里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   “咳咳……”有咳嗽声,梁烟云惊惧的回眸,墨琛懒洋洋的将茶盏放在了桌上,上前一步,望着眼前的赵赫,“已经查阅完毕,莫不是敷衍了事而已?”   “王爷,外臣并非那治军无方之人,说查阅完毕,自然是查阅完毕了。”啊,老天啊!隐隐约约有火焰从墨琛的眼睛里面燃烧起来,而赵赫呢,赵赫的眼睛始终是冰镐一样的锋利与冷硬。   梁烟云未免外焦里嫩,只能微微的叹口气,退开一步,这里是男人们没有萧衍的战场,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去饮茶,将这箭簇还是给了那个参将,那参将慢慢的站起身来,而赵赫则是一笑。   “何以见得呢?”墨琛原本是咄咄逼人的性格,这样一问,也是梁烟云的意料之中,按理说,对于墨琛不熟悉的赵赫,应该就算是意料之外了。   但是……但是……赵赫笃定的一笑,菱唇上的微笑很好看——“王爷,请在门口去过目。”   这两人阴阳怪气的,气场不和的,算了,梁烟云静观其变就是了,本来就是越描越黑,她实在没有必要掺合了,更何况,眼前的桌上还暗示一般的放着一个变形了的龙雀熏香炉。   这熏香炉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那黄铜的铆钉给墨琛硬生生拉长了,看起来真是怪异。两人出门去了,梁烟云握着茶盏,一边心事重重的胡思乱想,一边看着门口。   军帐门口,墨琛刚刚出门,就看到一面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情愿相信的场景,眼前,一大片寒光闪闪的箭簇,这些箭簇一字排开,都插在飞鱼袋中,旁边一个人花白的眉毛,已经将这些箭簇全部都数好了。   “回少主,三百个人,一个人是五,一千五百,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是有铭文的,我已经看过了。”   “不会错?”赵赫提高了语声,威严。   “两次了,不会错,我敢立下军令状。”这人是军队里面的仓库管理员,平日,军需物资记忆犹新,每一年的银子以及马鞍还有鞭子包裹小小的箭簇上面都是有铭文的,既然是已经清点了两次,自然不会错。   “好得很。”赵赫拢袖,给墨琛行礼——“请王爷亲自过目。”墨琛倒是弄了一个无理取闹,好奇怪分明这箭簇来自于虎豹营,但是虎豹营中没有任何箭簇丢失的情况,这未免过于不可思议。   “本王就不用看了,不过这箭簇。”   “箭簇确实是虎豹营,不过并不是这些人的,王爷,外臣不妨提醒王爷一句,要是有人想要嫁祸给虎豹营,凭空里仿造出来一些箭簇其实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呢。”赵赫先声夺人。   墨琛可不这样子认为,“你说的很对,不过我还是怀疑这人就在虎豹营中。”   已经有人将箭簇撤走了,赵赫觉得墨琛真的是一个很会无理取闹的人,不免线心头嫌恶,墨琛这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这是故意过来抓小尾巴的对吗?   “王爷既然是怀疑,想必已经有了怀疑目标,外臣跟随王爷在这里走一走,要是王爷有理有据,外臣这里决不手软。”赵赫说完就要跟着墨琛往出走。   但是,墨琛偏偏是朝着营盘里面去了。   梁烟云握着茶盏刚刚喝完,刚刚欣赏完毕这瓷器什么的刻画,刚刚也偷听了两个人的谈话,一心想助赵赫漂白的梁烟云决意不会错失良机,于是……   “王爷,这杯茶很好喝。”本来是“王爷,”“这杯茶很好喝”但是在墨琛听来,却是“王爷这杯茶很好喝”虽然一个字都没有变化,不过因为这样的语气与标点的停顿,一切都变了。   “如何好喝?莫非因本王刚刚吃了你的嗟来之食,你效仿一下,就觉得很是好喝,这杯茶……”啊,梁烟云一呆。自己刚刚握住的茶盏,这……   梁烟云一看,手旁自己的茶盏里面青烟袅袅,不绝如缕,而墨琛的茶盏,墨琛……墨琛的……茶盏,在自己的手中,并且因为梁烟云口渴,将这杯茶喝了一个涓滴不存,简直与墨琛刚刚吃东西一样,好干净好干净啊。   什么时候弄出来这样一个大乌龙,梁烟云羞红了脸颊,“啊,不过一杯咖啡而已,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这个茶盏。” 第七十章 梁烟云也委屈啊   “王妃近来对什么东西都深有研究,这科学探索的精神真是让人钦佩,要是不将这些用在邪门歪道上,果真会利国利民,只是不知道,你现在又是研究出来什么东西?”   梁烟云倒是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不过很是会借题发挥,刚刚他们两个人在门口那一问一答,梁烟云可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现在时过境迁,到了梁烟云要证明的时候了。   墨琛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居然说梁烟云的奇思妙想都是邪门歪道,梁烟云要反驳了,撑着腰肢,慢吞吞的举眸,望着墨琛,“您看,王爷,这个杯子上面是牡丹,这个是金龙,您用的是金龙,我用的是牡丹。”   “本王是皇亲贵胄,龙有霸气,牡丹雍容华贵,这样很合时宜,足见赵将军的深谋远虑。墨琛不关心什么金龙牡丹还是银龙玫瑰的事情。   倒是梁烟云很是关心的样子,说完以后,娇滴滴的一笑,说道:“您看啊,这杯子我刚刚观察过了——”   “王妃要是喜欢陶瓷,等会儿去潘家园,本王让人给王妃好好准备些儿。”面色变得冷凝了起来,“不过,现在好似不是谈论这个花色的时候。”   “现在啊,非要聊一聊这个花色,我刚刚言犹未尽呢,您看,这金龙是有问题的。”   “问题在你多嘴。”墨琛瞪视梁烟云,赵赫倒是握住了这个茶盏,梁烟云不理会墨琛,一笑以后,说道:“金龙的问题是什么呢?这问题啊,说大其实也不大,说不大呢,倒是有点儿挺大的,这是民窑的东西。”   “所以呢?王妃想要告诉本王什么?”墨琛咄咄逼人。   “你不要急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又是望了一眼这杯盘,“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我想很有可能我们这顺藤摸瓜按图索骥的套路是错的,东西可以有山寨版,这个东西就挺山寨的。”   “这茶盏因为便宜,我军中用的都是这个。”   “便宜没好货,你看看,按理说,应该是五爪金龙,但是呢,这是四个爪子,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也就是这个意思了。”梁烟云说完,给墨琛行礼。   “所以,此事应该从长计议,刚刚赵赫哥哥已经给你证明过了,这些箭簇都在,并且没有人走出过这里,到不要一家人伤了和气,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王妃,要是有人真的敢仿制军箭,这是死罪,本王倒是想要知道,要是没有见过这箭簇,如何可以做的那样惟妙惟肖,难道是凭空捏造不成,亦或者说过目不忘?”   梁烟云没有想过这个,说来说去,今天墨琛是过来与赵赫抬杠的,梁烟云皱眉,思忖了很久很久,无言以对的坐在了那里。   墨琛说的很对,要是没有人见过箭簇,凭空捏造是没有可能弄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那么,要是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这……这又是赵赫的问题了。   虽然这里的箭簇一个没有丢失,不过这箭簇如何让外人知道了!并且在那个年代想要成批的生产一些东西并不是很容易,这……   赵赫也是有点儿尴尬,“王爷的意思呢,还请王爷吩咐,外臣倒也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本王——”他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伸手将那金龙的杯子移动了一下,好像梁烟云说了金龙是山寨版以后,那杯所谓的咖啡味道也没有多么香醇了似的。   “本王刚刚分明看到有人的箭簇丢失了。”   “这……如何可能呢?”赵赫摊开手,看着墨琛,墨琛这不是无理取闹是做什么呢?墨琛淡淡的一笑,“本王想要问将军一个问题,这行伍之中,是否人人箭簇的数量都一样呢?”   “从上到下都一样,毕竟,兵者,不祥之器!”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一笑,“好,本王是知道了,这箭簇是什么人的了。”   “王爷果然是慧眼识珠,居然这样快就有了全新的见解,外臣尚且蒙在鼓中,您说吧。”一面说,一面望墨琛那黝黑深邃的眼睛,墨琛一笑,“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该死的,墨琛终究还是与赵赫过不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梁烟云,那么……那么只有赵赫一个人了。   赵赫叹口气,刚刚是爹爹赵铭让自己在辕门的位置放箭,大雁是射落了,不过……   “将军的飞鱼袋呢,刚刚射落了一只大雁,也就是说,这飞鱼袋中还应该有三根箭簇,现在本王命令赵将军将飞鱼袋给拿过来,本王过目完毕,要是一根不少,本王立即离开,要是少一根……”   “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将军,究竟黄昏时候的事情……是怎么个说话!”梁烟云扶额,梁烟云肚子疼,让墨琛给气的。   墨琛这家伙高智商,低情商,分明是过来为难赵赫的,赵赫呢,只能温良恭俭让的面对这个老饕。   “王妃要是还不舒服,本王让军医过来给王妃瞧一瞧腹痛。”   “你……不用!”梁烟云忍住了那一股抽痛,看着赵赫,赵赫点头,“也对,应该从一开始就从这这里开始查的。”挥挥手,让人将他的飞鱼袋拿过来了,但是刚刚拿过来,梁烟云就挡住了。   “王爷,此事不应该这样做!”   “你最好给本王让开,本王在办案。”墨琛冷冷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挡在了箭簇之前,让墨琛的目光丝毫看不到究竟飞鱼袋里面是几支。   “王爷,请允许我说今晚的最后一句话,好吗?”   “说。”墨琛怒了,梁烟云也怒了,“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您不要对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妄下断语,现在我已经说完了,王爷要看就请看。”   赵赫将自己的飞鱼袋给了墨琛,墨琛握住了,长指在箭簇的羽毛上完毕,这才一笑,“果然是三根,赵将军,作何解释呢?”   赵赫目瞪口呆,刚刚也没有细看,现在一看,发现这飞鱼袋中只有三支箭,他更多的是疑惑,倒不是畏惧,“这……外臣真的不清楚。”赵赫没有说任何愿意,没有借口,没有理由。   莫测原本准备发怒,但是耳边还是梁烟云那一句话——“这最后一句话就是,您不要对没有亲眼目睹的事情妄下断语”因此上,墨琛并没有过分的咄咄逼人,目光望着赵赫。   赵赫叹口气,“这一次,看来果真是我军中有了人要谋刺王爷,一开始外臣无论如何都难以置信,现在铁证如山,请王爷发落。”   “铁证如山?何来铁证?本王现在倒是要问一问,你如何鞋子湿漉漉的,这里并没有下雨。”梁烟云惊叹墨琛的目力,事情刚刚发生,他的五官好像都敏锐了一百倍一样。   这时候,梁烟云的目光也是望着赵赫的脚,赵赫军靴确实湿漉漉的,梁烟云虽然不相信事情是赵赫做出来的,但是隐隐约约的线索一条一条的牵引出来,好像对赵赫都不利。   梁烟云的心微微跳动了起来,目光惆怅的望着赵赫,赵赫看着自己的军靴,说道:“刚刚我在后院井边打水洗衣服……”   “啊……”梁烟云跌倒,赵赫啊赵赫,你扯谎都不会,你一个堂堂镇南将军的儿子,你……你自己洗衣服,你以为你是雷锋啊!   “将军真是有闲情逸致,自己洗衣服,这也是可以洗干净的吗?”   “甲胄在身,外臣中馈犹虚,与大多数人一模一样,都是自己洗衣服。”赵赫说的很是诚恳,不过到底还有隐约的触痛,军中,原是要自己洗衣服的,连参将副将与主将都概莫能外。   有人抛妻弃子,有人意气风发刚刚过了十三岁就已经开始参军了,看起来条件是很艰苦的,刚刚的一顿饭,梁烟云已经感触很深很深了。招待王爷与王妃,饭菜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余人。   只有更差,没有很差。   赵赫是自己的朋友,本着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朋友的敌人是敌人的想法,梁烟云是想要与墨琛裂土分茅的,什么人啊过来以后就针对赵赫,摆明了是软柿子好捏的样子。   赵赫呢,目光望着梁烟云,没有丝毫的求助,不过梁烟云还是看不下去了,朝着赵赫走了过去,对于赵赫自己洗衣服的事情,梁烟云一开始难以置信,现在倒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赵赫——”梁烟云低头,“来,来,我看看。”   “王妃,回来!”墨琛正襟危坐,但是手却是在颤抖,看得出来,颤抖的很是剧烈,呢铜雀的熏香炉又是变形了。   “来,那边是赤松林,射程是一百码,军靴上的脚印要是黑色的,自然是你,要不是黑色的,那就去看看井口边泥土的颜色。”   “这,恐不雅。”赵赫望着墨琛。墨琛说道:“男子汉,不拘小节,来,好洗清你的嫌疑。”赵赫点头,将军靴来,梁烟云看着军靴,好在军靴上的泥土都是黄色的,与腐殖质不同。   墨琛也是看了,看完了以后,点点头。   “我敢断定,这凶手现在还在大营中,不过不是你。”梁烟云看到墨琛的眼色变了,立即开始帮助赵赫说话,墨琛瞪视着梁烟云,“何以见得,你又是有什么奇思妙想可以推断出出来吗?”   “有……将呆头鹅……不,将折足雁给拿进来。”这他妈的是哪一出和哪一出啊?不过梁烟云始终一本正经,那黑琉璃一样晶莹璀璨的目光望着旁边的人,一个人一溜烟去了,过了没有很久,大雁来了。   幸亏这些当兵的刚刚没有烤了吃。墨琛看着大雁,大雁飞起来是所有飞禽中最为高的一种,墨琛往常对于打猎也是有造诣,并且也称得上是一个弓马娴熟的人,但是要是真的用箭射大雁的咽喉。   这不是三五年的训练就可以的,需要长年累月不停的锻炼,还需要膂力,凡此种种,缺一不可。 第七十一章 不可武断怀疑人   但是,看大雁有什么必要的作用嘛!好像什么作用都没有啊!   墨琛看着大雁,大雁的眼睛也是瞪着墨琛,看起来很不友好的样子。梁烟云认真的望着墨琛,说道:“王爷,现在您从大雁的身上看出来什么?”   “死了。”墨琛说。   啊!梁烟云嘎声,“我说的不是这个,人人都可以看出来大雁已经死了,还有很多人的肉眼看不到的讯息,您在看看。”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实在是不知道梁烟云意欲何为。   薄唇掀动了一下,“还有什么呢?请王妃明言。”梁烟云看到墨琛居然也有“不耻下问”的时候,不禁微微一笑,据说微笑是最好的可以化解戾气的武器,梁烟云的装备很是不错,抿唇淡淡的一笑以后。   墨琛的墨瞳好像也有了淡淡的熙宁笑意一样,其实,刚刚墨琛不过是咄咄逼人而已,并没有真心实意想要请教梁烟云什么东西。   梁烟云握住了这沉甸甸的大雁,实话说,这还是梁烟云第一次玩这样大的宠物,飞禽!并且是死的,梁烟云望着大雁,不但是玩,还仔细的看了看这大雁的嘴巴,看完了以后,这才说道:“墨琛,你看……”   “赵赫哥哥的箭簇是从这里射的,这说明了一个什么?”   “本王倒是不知道说明了什么,只是……”墨琛凉森森的声音浸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只是,本王好像觉得王妃实在是多此一举。”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梁烟云瑟瑟,“不过是说明了一个道理而已,赵赫哥哥的箭术高明,简直到了百步穿杨的本事,大雁飞起来多高,应该少说也有了一百码,连这样高难度的射程都可以完成的滴水不漏!”   “那么,在赤松林中要是那长弓上放着三枚箭簇是什么效果?”   梁烟云虽然疯疯癫癫的,不过每一次都可以神奇的言必有中,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梁烟云说的看起来没有道理,就连梁烟云整个人看起来都好像在无理取闹!   但是仔细的听一听梁烟云的论调,并非如此,对啊!要是赵赫真的要射人,将长弓上放入两枚,三枚甚至很多……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并且,凶手的箭固然是厉害,不过与赵赫哥哥比起来,简直差远了,所以!这凶手根本不可能是赵赫,王爷,您冤枉了人。”   梁烟云说完,望着墨琛,墨琛心里面也是糊涂,究竟自己是冤枉了人,还是这事情原本就比较离奇呢,他发现眼前好像展开了一个迷局,这迷局或者这风暴的中心正是赵赫与自己。   垂眸,看着赵赫的脚,赵赫的军靴湿漉漉的,但是泥巴的颜色确实与赤松林中的不同,这样看来,十有八九倒是自己自以为非了,被梁烟云那样推理完毕以后,墨琛点了点头,坐回到了旁边的位置。   “那么,依照你看,会是什么人?”   “另有其人,您得罪的人那样多,这里距离虎豹营这样近,要是有人想要将您与赵赫哥哥一网打尽,是完全有办法的,不是吗?”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只能点了点头。   “赵将军呢,你觉得如何?”墨琛望着赵赫,赵赫一言不发,但是少顷以后,终于淡淡的吸口气,扬眉说道:“赵赫心中一干二净,赵赫无愧屋漏!不过!此事关系重大,王爷教训的很是……”   “就算这是坊间做出来的箭簇,一定也是已经见过了以后这才做出来的,既然如此,那么一定是有人将箭簇不小心流到了坊间,这是罪大恶极的事情,末将一定会配合王爷,将此事调查到底。”   “要是真的要谋杀本王,本王想,不出很久,又是会针对本王的,不过……”墨琛慢慢的站起身,到了赵赫的身旁,“不过,到底将军也应该好自为之,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本王去了。”   “王爷请留步。”   “如何?”背对着赵赫,墨琛微眯危险的凤眸,梁烟云看着赵赫一步一步的到了墨琛的身旁,真是的,人家不理会了,都说了这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赵赫呢,居然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站在墨琛的身旁,梁烟云心里发苦,想要提醒一下赵赫,但是话到嘴边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梁烟云皱眉,痛苦的皱眉,只听到赵赫说道:“此事毕竟是我军营中的事情,王爷暂且请回府,这里要是有什么紧张我必然会告诉王爷。”   “好,你既然有察察为明之人,说明你不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你知道的,本王最是喜欢这样的人,那么,本王可以去了吗?”墨琛的语气很不好,赵赫点头,“末将送一送王爷。”   “不用。”墨琛大步流星已经去了,梁烟云看到赵赫跃跃欲试还要跟着墨琛,立即走了过去,握住了赵赫的手。   “谢谢你。”赵赫说道,“要不是你,我真的今晚已经找不到理由。”   “这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我总不能看着他冤枉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不是你,本就不是你!不是因为我相信你,而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与你关系并不大。”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我去了,这个事情……”梁烟云还要说什么,墨琛在门口已经不耐烦的张口——“阿云,不走吗?”梁烟云叹口气,指了指周边——“你好歹看看自己的周边,这是计谋,挑拨离间的。”   “阿云!”墨琛本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梁烟云被两次催促,只能硬着头皮往出走,一边走一边还说:“千万不要与王爷做敌人,记住了。”   梁烟云到了墨琛的身旁,一笑,搔首弄姿,“那啥,我来了。”   “你来了就来了,嫌别人看不出来你的腰肢硬邦邦的不成,走了。”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梁烟云的肩膀,赵赫看着这两个人齐头并进的去了,一边走,梁烟云还一边回眸。   赵赫虽然没有看出来梁烟云说什么,不过梁烟云面上有焦虑的色彩,很清楚的反应出来,然后赵赫解读梁烟云的唇语,是“千万不要和王爷为敌”。赵赫点点头,看着梁烟云去了。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看到梁烟云与赵赫出来,玉琅与奴良非常神奇的从旁边的位置一左一右的过来了。梁烟云看着玉琅,“好家伙,出门不忘记约会,刚刚认识就套路人,真有你的。”   “梁姨娘,您说什么呢?”玉琅忸怩的一笑,“人家并没有那个意思,人家啊,人家……”   “那就是在想,思想比行动还要可怕的多,现在连想都不要想了,因为要回去了。”梁烟云盯着墨琛的背影,朝着墨琛紧赶慢赶的走了过来。   墨琛虽然没有跑,但是那走路的速度快的简直无与伦比,很快的已经将梁烟云给丢开了,梁烟云这才明白过来,墨琛在生气,这才不要自己过去,望着墨琛的背影,梁烟云皱眉,再皱眉。   “奴良,你刚刚在和那个人聊什么啊,聊的热火朝天的。”   “哦,这个啊,我们在掰腕子,他输了,我赢了,我让他给我讲故事,这故事还蛮有意思的……”   “啊,掰腕子!!”梁烟云看着奴良的手,奴良不过是淡淡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奴良立即追了过去,问道:“刚刚果真没有什么水落石出吗?我看这凶手一定在虎豹营中,要不要……”   奴良压低了声音,“让奴婢晚上的时候在每一个营盘中都看一看,这些牛头马面啊,总是会原形毕露的。”   “这些牛头马面猜准了情况,所以,一定不会露出来形态的,你放心就好。”梁烟云很坚持的认为,这个幕后黑手很是聪明,聪明的让人骇异,这是一个栽赃与陷害,也是冤枉与嫁祸。   这样的举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出来的,奴良也是奇怪,一边搔搔头皮一边说道:“奴婢也是觉得很是奇怪,分明这人是虎豹营里面的,但是虎豹营里面的人都在,并且这箭簇一枚都不少。”   “这样一来,怀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赵赫,不是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喟,“这是阴谋,你也是嗅到了对吗?”   “这是阴谋,但是奴婢不清楚,您常常搞阴谋为何还是识不破这阴谋是什么人发起来的呢,真是奇怪啊!”奴良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轻轻叹口气,“我看啊,这一次是小巫见大巫了,我这个阴谋对付对付呆瓜与蠢蛋还是可以,但是面对这样的阴谋,我不成啊。”梁烟云说完,很快捂住嘴巴窃笑着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少顷以后,奴良抱着长剑,身体开始颤抖起来——“谁是呆瓜,谁是蠢蛋啊,真是的!”奴良一边喊话一边朝着梁烟云去了,梁烟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懒得听奴良的碎碎念。   而周边的长缨卫倒也是殷勤,恨不得将全部的灯烛都放在梁烟云的脚边,虽然不是现代化的大都市,不过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赏心悦目,没有拥塞的车流,远远近近人们走来走去更多的则是握着灯烛。   灯烛的光芒是明亮的,暖意融融。奴良站在玉琅的身旁,两个人正在就梁烟云刚刚“呆瓜”“蠢蛋”的话题讨论了一个热火朝天,最后也没有真正讨论出来究竟谁是呆瓜,而谁是蠢蛋。   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墨琛还是气咻咻的,到底这时候将速度给降了下来,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不走了。   蹲下。   墨琛刚刚还听到梁烟云较劲一般的往前走,忽而听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立即回眸,看到梁烟云蹲在那里,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梁烟云是脚疼,或者是腿疼,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走了过来。   “别管我,你走你的。” 第七十二章 梁烟云生气了   “你生气了?”墨琛问道,声音却是很柔和,这是少见的,梁烟云苦涩的一笑,“谁人会生气啊,我有资格吗?”一边说,一边伸手,地上有一枚狗尾巴花,梁烟云握住了,折断,叼在了嘴巴里面。   梁烟云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旁边的墨琛呢,深吸一口气,同样是蹲在了梁烟云的身旁,然后伸手,要拍一拍梁烟云的肩膀,这是友善的表示,倒是梁烟云拒绝了友善,躲避了一下。   “真的生气了?”墨琛没有想到梁烟云居然真的生气了,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以后,终于吐出来一口气。   “你才生气了,你怀疑赵赫哥哥。”梁烟云站起身来,墨琛正好也是站起身,正准备抱着梁烟云往前走,哪里知道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居然……居然与梁烟云亲吻在了一起,墨琛的菱唇好像蜻蜓点水一样。   很快就闪避过去了,梁烟云尴尬的望着墨琛,用力的在自己的唇瓣上擦擦擦,恨不得将自己的唇瓣都擦碎了。   墨琛看着梁烟云,一怒,伸手卡住了梁烟云的后脑勺,“本王很脏吗?你这样子嫌弃本王,在新婚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你……”   “今时不同往日,我那个时候年少无知,让你给诱骗了,王爷不脏,甜蜜蜜的,甜蜜蜜呢。”   “那么,你为何这样子,既然是甜蜜蜜,那么本王要你一次甜个够。”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扑了过来,梁烟云看看情况不好,手足无措,一边大骂“人渣”一边手舞足蹈,但是很快让墨琛给控制住了。   梁烟云委屈,但是梁烟云没有力量,宝宝又不会赐给梁烟云力量,梁烟云受制于人,只能闭上眼睛,他慢吞吞的在梁烟云的薄唇上辗转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吻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痛苦……   但是,梁烟云一想,与其自己痛苦倒不如将这痛苦酝酿酝酿,让这痛苦变成旁人的痛苦,于是梁烟云一笑,用力,咬住了墨琛的下嘴唇。   墨琛是绝对想不到的梁烟云会出此下策,好在周边的人都刻意的回避,所以并没有看到墨琛这是遭遇了什么,墨琛震怒,握住了拳头。   梁烟云不发一言,目光与墨琛简直近在咫尺,墨琛吓丝丝的抽口气,“放开。”   “现在你后悔了,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我要你破相,你以后不准欺负我,知道了没有?”梁烟云警告一句,墨琛没有说话,梁烟云这才慢慢的将牙齿松开了。   墨琛狼狈的伸手,看到自己的手上一片红红的血珠,“看来本王以前在床第之间没有好好调价你是不成的,等到有机会本王一定要你学会如何伺候你的夫君。”墨琛一边说,一边拂袖离开。   梁烟云看到墨琛这样子,立即站起身来,不过梁烟云没有想到墨琛会突然转身,于是——   “嘭”的一声,梁烟云的头撞在了墨琛那坚硬的胸膛上,梁烟云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屁股开花,墨琛却是丝毫没有着急,等到梁烟云着地的刹那,伸手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梁烟云有惊无险的望着墨琛。   目光幽怨的很。   “血。”墨琛将自己的锦帕拿出来,在梁烟云的鼻孔周围擦拭了一下,梁烟云一看自己的鼻孔流血,不禁骇异的伸出来粉拳,在墨琛的胸口砸起来。   “你欺负我,你故意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要我遍体鳞伤我就会跟你回去,你这是如意算盘,我才不要呢!我恨死你了,你这人故意的!我今天要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大姨妈为啥这么红。”   梁烟云一通说痛快了,墨琛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自己刚刚是真的不小心,转身是无心之失,况且并不清楚梁烟云会突然之间站起身来,但是梁烟云呢,这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这小嘴……   “大姨妈是什么东西?为何是红色的?”墨琛问道,梁烟云看看着墨琛的唇畔,邪恶的一笑,“和你嘴角的血一模一样,是红色的。”墨琛伸手再次擦拭,自己嘴角的血珠源源不断。   墨琛怒了,伸手抱住了梁烟云,索性梁烟云也是真的不想要走路了,望着墨琛,“你总是和赵赫过不去,我向天发誓,我用我的人格作保证,这个事情一定与墨琛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你要相信我。”   “这事情,我看一定与赵赫有关系,虽不是赵赫,不过离不开他。”墨琛执拗的认为行凶的事情是赵赫弄出来的,并且认为与赵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拭了一下梁烟云的鼻孔。   奴良不经意之间看了一眼王爷与王妃,然后一把拉住了旁边往前走胸无城府的玉琅,:“玉琅,你快看,为何梁姨娘的鼻孔流血了,而我们王爷的嘴巴在流血呢?真是好奇怪的样子!”   “因为,你过去问问。”   “你去……”这个时候,这两个丫头倒是礼让起来,梁烟云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丫头的小动作。   “你总是针对一个人,你要用平常心去看待周边的事物与周边的一切,你不能总是这样子,有色眼镜下,什么东西都是带着颜色的,赵赫一定不是那种人。”   “赵赫是个神秘人,你相信本王吧!本王既然是怀疑赵赫,就有理由,这世界上你宁肯将一个人想的坏,都不可以将一个人想的好,不然你会自食恶果的。”   “哦,知道了。”梁烟云百无聊赖的,几个人朝着前面而去,距离王府还有很远,墨琛顾念梁烟云不能骑马,所以只能抱着梁烟云,一行人好像是老牛破车一样的往前走,要多慢就有多慢。   到了前面的位置,是一家客栈,梁烟云因为连日以来的折腾已经困倦不堪,尽管告诫自己不要在墨琛的怀抱中睡觉,这是可耻的,尽管觉得可耻,不过主观意识还是打败了梁烟云。   毕竟是困意啊,梁烟云闭上了眼睛,小鸡啄米似的,很快就在墨琛的怀抱里面睡着了,墨琛还在自言自语,忽而觉得怀抱里面的梁烟云很快安静了下来,这才一看,梁烟云已经闭目养神睡着了。   不说话了,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真好看。   那高挺的鼻梁好像是男孩子才会有的专利一样,白皙的琼瑶鼻下,是一张微显丰泽的嘴唇,这嘴唇粉粉的,让人一看就联想起来花儿,刚刚墨琛亲吻了一下,那种美好的感觉还在唇边呢。   不过,梁烟云未免过于激烈了,居然咬了墨琛一口,此刻看到梁烟云已经睡着了,墨琛低眸,将梁烟云脸庞边的发丝轻轻的拨开,然后深深的亲吻在了梁烟云的唇边。那像海棠花瓣一样唇,带着淡淡的温暖。   墨琛汲取到了花蜜以后,很快就抬头。   梁烟云变了,这一次醒过来以后,梁烟云变得很是厉害!以前的梁烟云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趣,但是现在呢,梁烟云的内心好像很是强大,并且情商都变得高超了起来。   跟着,还有梁烟云的智商,以前那样一个呆头鹅,沉默不语。现在的梁烟云,那种逻辑思维能力已经好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很多东西,墨琛只是怀疑,但是梁烟云已经可以通过墨琛的怀疑,推翻墨琛的怀疑。   虽然有点儿反弹琵琶对着干的意思,不过更多的还是顺应墨琛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墨琛,他错了,错的很是离谱。   到了前面的位置,有一家客栈,这客栈窗明几净,有长缨卫的千户已经往前走,去敲门了,武人敲门的声音简直好像是要抢劫一样,屋子里面的掌柜举着灯烛在门缝中一看,“哎呦”一声,大惊失色。   人已经滚落在了地上,然后墨琛上前一步,轻轻的握住了门环,“我是凌王,不要惊动了任何人,他们都不会进来,我天亮以后就会走的,开门吧。”   墨琛就是墨琛,知道这人害怕的是什么,以及你给告诉了掌柜的,刚刚那凶神恶煞的大兵不在这里住,并且他也是过来很快就要走的,这掌柜的目光望着墨琛,又是望着墨琛怀抱里面的女子。   良久以后,这才怯懦的将门给打开了,“这……这,您这样来,这……”这人张口结舌,但是看到门口的长缨卫,知道这墨琛是真材实料的王爷,并非是冒名顶替,只能让墨琛抱着一个熟睡的女子到了客栈中。   “嘘——”墨琛将长指竖在了唇畔,“有什么要说的,等会儿再说,现在不要惊动了他。”墨琛的声音是温柔的,温柔的几乎好像是和风细雨一样,看着怀抱中呼呼大睡的梁烟云,墨琛的嘴角逐渐多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但是却透着点坏坏的味道,掌柜的立即点头,明白了王爷的良苦用心,朝二楼去了,楼上的房子可都是不可多得的雅间,地上扑着一层厚重的锦毯,踩上去落地无声,墨琛刚刚到了这里伸出去脚。   刚刚踩上去,居然想不到有了淡淡的声音,他只能低声说道:“劳烦你帮我脱鞋子,不然会吵醒她的。”   啊,墨琛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居然有这样温柔并且细腻的时候,要不是被人亲眼目睹,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再次踩在了地上的时候,墨琛的笑容在脸上逐渐的漾开,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劳烦准备一盆热水,我需要用,必须要干净的热水,干净的铜盆。”墨琛一边说,一边回眸,这掌柜得小心翼翼的出门去了,墨琛这才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   梁烟云大概是太困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过程没有睁开眼睛,无知无觉,等到墨琛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墨琛的手臂已经酸楚不已,毕竟这一路走过来距离很远。   已经是盛夏,窗口的月光照射进来刚好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这夏天的月亮好像更加明朗一下,梁烟云的脸看起来也是那样的好看,如同牛奶一般细腻白皙,又好像是骨瓷一样,白嫩充满了光泽。 第七十三章 王爷外冷内热   墨琛望着梁烟云,良久,眼光不能移动一分一毫。真正是相看好处却无言,只可惜梁烟云睡着了,他伸手在梁烟云那骨瓷一样洁白的肌肤上了一下,然后……   然后暴力女梁烟云已经伸手,拳头虎虎生风,已经一拳头落在了墨琛的头上,墨琛被梁烟云饱以老拳,这是墨琛从来没有想到的。   墨琛还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简直好像是宠物一样,居然……居然咬了自己一口,现在嘴唇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每当墨琛想要生气的时候,就没有任何办法生气。   被子,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很久以来过的都是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现在,居然有美男投怀送抱,梁烟云哪里知道自己身旁的人是墨琛,总之抱住了墨琛。   这一晚,梁烟云梦呓不断,墨琛好脾气爆棚,无限度的容忍梁烟云梦中撒泼撒娇,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梁烟云花容失色了。   刚刚醒过来,梁烟云看到的首先是的墨琛,对于昨晚的事情好像宿醉之前的记忆一样,梁烟云拼尽全力居然还是想不到,啊,梁烟云绞尽脑汁。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好似逐渐想起来什么,然后梁烟云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啊,,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在看一看,罗带同心结已经了,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有做,她一清二楚,不过现在……现在这情况……梁烟云两眼一抹黑,如坠五里雾中,然后梁烟云大惊失色,抱住了被子蜷缩在了墙角,开始大声疾呼起来。   枕头顷刻间已经上升为武器,一边震耳欲聋的鸣叫,一边将手中的枕头给丢出去,面对梁烟云的花式打发,墨琛完全无动于衷,梁烟云将枕头丢过去,墨琛伸手,一把就攥住了。   然后轻轻的将自己的衣衫给穿上了,梁烟云脸蛋绯红,立即捂住了脸庞,昨晚……   昨晚虽然什么事情都么有发生,不过这样相对多少来说都不能忍受。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轻描淡写的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将旁边梁烟云的外衣也是丢了过去。   “你好像很是大惊小怪,现在应该大惊小怪的是我。”墨琛不咸不淡的样子,让梁烟云很吃味。   再怎么说,梁烟云也是一个女孩子啊,光天化日睁开眼睛,旁边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再看看自己的衣裳,好像也有脱过了又穿上的嫌疑。   任何情况看来都是梁烟云吃亏啊,但是墨琛为何这样说,梁烟云握着衣服,手都在颤抖,“你,你……你不要看啊,真的不要看,有什么好看的啊,真的没有什么好看的啦。”   本来墨琛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此刻经过梁烟云反反复复强调没有什么好看的,因此上墨琛觉得很是好看。   握着扣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梁烟云,“昨晚…”   “昨晚我就不应该睡着,现在我后悔不已。”梁烟云手忙脚乱的换衣服,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不禁皱眉。   “你……”墨琛指了指梁烟云,梁烟云伸手,将过分暴露的上三路给遮蔽住了,墨琛看着梁烟云的凉红扑扑的,觉得很是好看。   “你要说什么啊,你最好不要乱说,不要说话,我知道了,你要说什么,你出去,你快点儿出去。”一边说,一边伸手。不起作用,墨琛岿然不动,梁烟云气咻咻的,手脚并用的开始攻击。   墨琛还是不咸不淡的望着梁烟云。   “你出去,你出去啊。”   “那个,其实我想要告诉你,你的衣服——穿反了。”墨琛说完,人已经咳嗽一声,站起身来,身上那洁白的羽裳好像飞禽身山那华丽丽的羽毛似的,看起来晶莹剔透,璀璨中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芒。   梁烟云看着沐浴在一片微光中的墨琛,看着看着,墨琛慢慢的回头。墨琛啊墨琛,真是一个妖精般邪魅的男子,那张脸看起来有女人的阴柔,又不失男子的阳刚,那菲薄的菱唇看起来无情无义。   但是只有梁烟云知道,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墨琛这一路过来做出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合乎礼法与尺度的,看起来好像狂妄不羁,但是仔细的思忖,墨琛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企图。   墨琛的脸上平平淡淡的,没有一分一毫受惊的冲动,好像一切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在意料之中似的,梁烟云最为反感看到墨琛这样胜券在握的样子,墨琛要是惊慌失措就好来,但是墨琛偏偏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种安之若素的平静,几乎刺痛了梁烟云的内心,梁烟云再次慢慢的举眸,打量着墨琛,早上的阳光透过碧纱橱照了墨琛的脸上。   那张脸简直有介乎于男女之间的美,那是一种多么危险而又邪恶的美感,是一种用笔墨没有办法去形容的好看,玉树临风,如同章台杨柳一般。   倒是墨琛看到梁烟云那光洁白皙的脸庞变得红扑扑的,过了霎时以后,墨琛微微一笑,“反应过来没有,我说你的衣服已经穿反了,你不会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本王知道本王向来可以吸引任何人的眼球,但是本王没有想过……你会这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本王。”   以前,墨琛的脸上总是时时刻刻都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冷,但是现在呢,这几句话说的很是平静,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也是很开心舒服的样子。   立即伸手,摸索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握住了衣裳的纽扣,然后三下五除二开始纠正起来,“你……你还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本王看,般般入画,什么都很是好看的样子。”梁烟云没有发现,墨琛那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嘲谑,一股恶作剧一般很是奇异的感觉侵袭到了梁烟云的内心。   “本王还忘了告诉你。”墨琛一边往前走,一边站在了镜子之前,“本王——”他那泛着迷人色泽的菱唇翕动了一下,“这浑身的衣服,昨晚都是你弄了一个乱七八糟,本王睁开眼睛没有大喊大叫,倒是你大喊大叫起来。”   啊!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墨琛,你有种再说一遍,昨晚分明是你好不好,你这人恶人先告状,你这人八戒倒打一耙,梁烟云看着墨琛,理直气壮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受累,那么麻烦你带着你那一刻破碎的心给我离开这里。”一边说,一边挥手,那大刀阔斧的动作让人一看简直豪迈到了极点。   此刻,墨琛指了指梁烟云的胸脯,说了三个字,说完以后人径自去了,一开始梁烟云没有反应过来,在墨琛走了片时以后,梁烟云越想越不对劲。   很快的,梁烟云看着铜镜,看着镜子里面自己那高耸的胸脯,“为何墨琛刚刚说我是哺乳类,难道是因为刚刚……”   对了,梁烟云刚刚给墨琛说“受累”墨琛以为是“兽类”居然举一反三活学活用,说梁烟云是个哺乳类,梁烟云心里苦,但是梁烟云不说。   这边衣服好容易已经穿好了,梁烟云出得门来,看到有人将干净的水送了过来,墨琛往往周边,几个长缨卫在路上来来往往。   人们看到这里有长缨卫,一个比一个躲避的还要快,结果,这条路上很快连游人都消失了一个一干二净,地上的落叶让秋风给吹了起来,梁烟云距离很远。   但是老远看到客栈这边一个人刚刚到了这门可罗雀客栈门口,已经“哎呦”一声去了,旁边一个涂脂抹粉的女子立即冲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这个男子,叫一声“西门大官人”两人已经去了。   梁烟云笑一笑,“啊哈哈,真逗,真逗。”   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那浓密的眉虬结在了一起,中央是一个“川”字儿,然后墨琛的手伸了过来,梁烟云看着墨琛那湿漉漉的一张脸,完全不知道墨琛是什么意思,少顷以后,梁烟云才明白过来。   “哦,这样啊,你手断了没有,既然是没有断,就自己取,毛巾在手边都不知道自己取用,难道是窝囊废吗?”此前,一定没有人将墨琛叫做“窝囊废”所以,梁烟云那三个字以后,墨琛那平静无澜的一张脸上顷刻之间已经布满了冰霜。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的脸,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顺理成章的,如同小媳妇一样,将旁边的毛巾握住了,然后娇滴滴的痛痛快快的给了墨琛。   “给给给,养尊处优的布尔乔亚,真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纨绔子弟。”墨琛没有说一个字,完毕以后,将旁边的犀角梳给了梁烟云,梁烟云到了一个呵欠,“这是做什么,挠痒痒吗?”   一边说,一边将犀角梳当做痒痒挠在自己的后背轻轻的挠起来,不过墨琛的脸色好像更不好看了,然后梁烟云伸手,看车墨琛将自己的头顶的白玉簪给拔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发髻松开,墨琛端然坐在了那里,指了指自己的墨发,梁烟云明白了过来,“做啥,我倒是学过点儿沙宣与杀马特,你需要哪一个,我供不应求来着。”   “什么沙宣与杀马特,一个发髻而已。”   “哦,蝎子辫。”梁烟云根本就不会做古代的发髻,说自己不会,这不是穿帮了,想来以前的梁烟云。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宿主一定是非常聪明伶俐的,就算别的事情都不会,还不至于笨手笨脚到连一个发髻都不会的样子。   但是!   但是梁烟云就是不会,他不会发髻,于是思忖用什么办法搪塞过去,但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样子,看墨琛刚刚的模样,轻车熟路,显然以前的梁烟云是时常给墨琛梳理云鬓的。 第七十四章 夫妻生活   此际,梁烟云没有得到墨琛的答案,看到墨琛的一张脸逐渐的变成了马脸,一想,不,不能得罪这二大爷,立即握住了犀角梳。   “那就杀马特?”   啊,王爷究竟知道不知道什么是杀马特啊。梁烟云暗忖,倒不如将自己给丢出去算了,不然弄出来不好看可怎么办啊?   “一般的发髻就好,不用劳神费心。”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鱼骨辫?”   墨琛没有理会,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昨晚梁烟云很是粘人,墨琛有点儿疲倦。但是在古代,女子与男子始终要遵循男尊女卑的立论,所以,就目前,梁烟云只有帮助墨琛整理云鬓,虽然心里面并不开心。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铜镜,铜镜里面映衬出来墨琛那很是好看的一张脸。那飞扬的剑眉微微收敛起来,其实,闭上眼睛的墨琛比睁开眼睛的墨琛要柔和很多,至少,看起来要柔和很多。   那高挺的鼻,那绝美的唇,好像都已经变得柔和了起来似的。梁烟云握住了犀角梳,手指头颤抖,这……这……   因为是宽袍大袖,所以很碍事,梁烟云左思右想,不如将这衣服个稍微改造一下,反正已经是隆夏,到了该穿单衣的季节了,梁烟云“刺溜”两声很豪迈,很无所谓的将衣袖给撕了下来。   然后目光望着铜镜,墨琛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梁烟云看着那张无一不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的脸,看了很久以后,终于淡淡的阴柔的一笑。   然后将墨琛的发丝握住了,经过很久很久的艺术夸张造型以后,终于将墨琛给打造了出来,梁烟云望着镜子里面的男子,墨琛的光辉形象已经焕然一新,“当当当!”   梁烟云揭晓谜题,墨琛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梁烟云看着镜子里面的墨琛,墨琛那浓密的眉毛叛逆的向上扬起,不满的望着梁烟云。   现在,他是什么造型呢?   斜刘海遮蔽住了那犀利的凤眸,刚好形成一片流水的模样,美丽而又微卷的睫毛刚好与发丝触碰在了一起,接着看自己的发型,不算是多么惊世骇俗,不过绝对可以引人注目。   梁烟云的目光看着镜子里面的墨琛,然后抱住了自己的头,墨琛的拳头握住了,按理说,墨琛是不会看好梁烟云对自己的艺术再加工,但是……   “你不要打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不是你不好看,而是我学艺不精,纵然你是美得面面俱到无与伦比,我这……这手上,也是……也是没有办法啊。”   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怒其不争的样子,墨琛从来没有挑战过这样的造型,此刻,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低眉居然笑了,浅笑,“你何苦这样子惶恐,就算是不好看,也不至于会打你。”   “现在——”墨琛慢慢的站起身来,那如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望着梁烟云,然后说道:“去吃东西。”   “这……”梁烟云望着墨琛,搔搔头皮,“那啥,你……你不生气?”   “本王觉得,偶尔改变改变也并无不可。”梁烟云摸了摸自己的头颅,暗暗的吸口气,庆幸自己运气好,要是墨琛此刻勃然大怒起来,自己可如何是好啊。   “走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抗拒了一下,墨琛的手暗暗的用力,然后……然后梁烟云就不挣扎了,因为墨琛用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量控制住了梁烟云。   梁烟云要是乱动,会倒霉的。   梁烟云跟着墨琛朝着门口去了,到了前面的位置,掌柜的已经迎接了过来,梁烟云倒是没有留心脚下,掌柜的并不敢仔细打量梁烟云是何人,立即将目光驯顺的低下,看着地面。   地上有一块香蕉皮,不知道是什么人丢下来的,墨琛没有注意到,梁烟云也完全没有留心,于是梁烟云踩在了香蕉皮上,墨琛虽然距离梁烟云近在咫尺,不过还是救护不及。   梁烟云一想这一次孩子指不定就完蛋了,但是……梁烟云居然稳稳当当的站住了,刚刚就好像是高超的杂技演员在腾挪旋转一样,梁烟云有惊无险的站在墨琛眼前一米的位置。   墨琛一笑,伸手摸了摸那英挺的鼻梁,梁烟云则是微喟一声,正要往前走,结果旁边的木柱上,一枚犀利的铁钉刺在了梁烟云的衣裙上,然后……   “刺溜”一声,梁烟云仅有的一件绿罗裙已经撕碎了,梁烟云看着自己露出来的白皙的膝盖,微微的叹口气,看向墨琛,墨琛的神态很不好。   “这……本王让人去拿衣服就是了,你何苦自责呢?本就不是你的错。”墨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通情达理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梁烟云记不住的事情啊!   墨琛啊墨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子好说话起来。   看着通情达理的墨琛,梁烟云心里面感觉到温暖了不少,然后梁烟云用力,将自己的绿罗裙从刚刚碎裂的位置给撕碎了,然后出现了一种新潮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梁烟云看着裙摆。   这是……短裙。   这个年代,人们讲究的都是女子笑不露齿,坐不露膝,要说到尝试这样的衣装,梁烟云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地的第一个人。梁烟云的自己的衣裙,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当。   甚至,梁烟云为自己独具匠心的改造还很是开心不已自鸣得意呢?此际,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的膝盖,那两枚膝盖白皙的好像两片偶尔飘过来的云团一样。   “本王的女人从来就不用节衣缩食,你这样样子,如何出门去?”   “这是另一种风格的衣服,一定会先声夺人的,你允许我穿这样的衣服吗?”经过昨晚,不知道为何,梁烟云对于墨琛也是有了亲切感。   墨琛望着梁烟云,奇怪的是,这衣裙看起来过于惊世骇俗,不过丝毫没有违和感,真是奇了怪了。   “出去吃饭罢了,我会让奴良飞马回去给你取新衣服的。”   “啊,新衣服。”梁烟云一惊喜,不过一听说“回家”两个字儿,又是一惊讶,“那啥,虽然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不过新衣服还是算了,虽然王爷不会让我节衣缩食,不过毕竟衣服是个点缀,不能过于奢靡呢。”   “这事情,听本王的。”   墨琛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梁烟云义无反顾的整个墨琛,两个人还没有到客栈,这一个院落中人人的目光已经望着梁烟云与墨琛,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顷刻间就油然而生。   墨琛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在看自己的发髻,看过了第一眼以后,又是看第二眼,奇怪的是,看第一眼的时候很是突兀,看第二眼的时候居然会觉得很是好看,于是人们的目光都望着墨琛。   以前我们已经说过这是一个大胆的求爱的年代,女子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是可以大胆的掷果盈车的。   如同墨琛这般的长相,自然也是掷果盈车的标准对象,墨琛与梁烟云面面相觑,一开始梁烟云没有搞清楚究竟这些人为何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过了会儿以后,梁烟云这才明白了过来,伸手指了指墨琛的发髻,而墨琛呢,很快的指了指梁烟云的膝盖骨。   这个年代,女子都是包粽子一样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裹在衣服里面的,一般情况是丝毫不可能将白皙的肌肤暴露出来的,但是梁烟云是一个现代的女子。   现代的女子连都想要暴露出来让人看一看,更不要说小腿与膝盖了。什么比基尼线,什么人鱼线,可都是展现自己美感的方式呢,墨琛无奈的笑一笑,朝着客栈的饭堂去了。   因为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些人并不清楚究竟墨琛是何许人也,很快的,有一个比较活泼并且大胆的男青年已经朝着墨琛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发髻握住了,拆开。   然后郑重其事的行礼,是向人问问题时候那种无比端庄的礼节,“这位兄台,敢问您的发髻是在什么地方做出来的,真正是好看,小弟心切慕之,要是可以传授给小弟,小弟感激不尽啊。”   “真的好看?”墨琛那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菱唇不自禁的翕动了一下,其实,刚刚没有生气的另外一个原因,也正是因为这发髻还是不错的,至少并不是很难看。   从这个男子礼贤下士的模样,可以看得出来,梁烟云刚刚的改造是成功的,墨琛的目光望着这个人,这人诚恳的点头,“小弟想要让这个发髻风靡一时,说真的,您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教会小弟?”   “乃是在下的夫人手艺,你要是学,这边厢让在下的夫人帮助你去做就好。”   “感激不尽。”这人也丝毫不见外,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半蹲在了梁烟云的眼前,不是说古代的男人的头发与女人的脚丫子一模一样,只能看不能摸吗?   为何……   为何,好吧!墨琛已经准允了,梁烟云无奈,只能帮助这人做发髻,一边讲解一边做,很快的时间已经做好了,这人心满意足,从自己的胸口位置将铜镜握住了,看完以后,开心的笑着。   “有劳,有劳,小弟尚且不算是愚不可及,这边厢已经学会了,定会广而告之。”一边说,一边去了。   梁烟云骇异,你广而告之个头,你连我名字都不清楚,就广而告之,但是这人已经开开心心的去了。   此刻,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一笑,再次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看到身后一群生力军已经开始模仿起来,一个比一个还要殷勤,过了会以后,已经模仿完毕,于是梁烟云放眼望去,自己的创意非但不突兀。 第七十五章 帮助墨琛改造   被大众接受以后,看起来反而是很美。   到了客栈的位置,梁烟云老远就看到奴良与玉琅,这两个丫头不知在聊什么,奴良笑吟吟的,好像在逼问玉琅什么问题,玉琅含羞带臊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株绣球花,然后用力的采撷。   梁烟云想,这又不是红豆,采撷个什么劲?   眼看地上已经一片姹紫嫣红,梁烟云微喟,老天,果然是近墨者黑!王府有一个暴力女已经不得了了,现在居然有了两个!玉琅受到了良好的导引作用以后,居然……居然也是变成了一个暴力女!   奴良与玉琅看到他们两个人过来,今天的主子,看起来很是奇怪啊!奴良和玉琅面面相觑了会儿,一个看墨琛的发髻,一个看梁烟云别出心裁的衣裙,看完了以后吓丝丝的。   然后两个丫头朝着相对应的方向冲了过来,“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起,梁烟云就奇怪了,什么东西这样子让奴良畏惧不成?   啊,原来是看到自己的衣服比较好看啊,算了算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到了客栈中,掌柜的已经殷勤的准备好了食物,只是……掌柜的眼睛为何上三路下三路的看着梁烟云呢?   看完了以后,又是上三路下三路的看着身旁的墨琛。   “这边,王……王……”   “王公子,这边。”掌柜的生硬的转了一下,已经将“王爷”变成了王公子,往前走,虽然门可罗雀,不过客栈里面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客栈啊!从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来呢?   一来,这里的菜品很是便宜,适合工薪基层消费!二来,掌柜的与旁边的几个小二哥一个一个看起来笑容可掬,倒也是给客栈带来了不少的收益啊,掌柜的让二人落座以后,这才我这菜谱走了过来。   梁烟云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已经将菜品给全部点好了,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好吃就好。而墨琛分明觉得梁烟云是一个白字先生,以前的梁烟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要说读书写字,就是朗诵作曲填词都是会的。   经过落水的事情以后,梁烟云非但不认识字儿了,而且看起来性情大变。   从一个沉郁的母亲,变成了一个非常活泼开朗并且乐观向上的人,墨琛打量着梁烟云,而身旁已经有很多人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因为梁烟云今日穿的是短裙……   那诱人的膝盖暴露在空气中,那的小腿看起来白皙颀长,让人们的目光始终移动不开,梁烟云心想,美丽的东西就是要雅俗共赏啊,有什么的!   不就是看一看!   但是,墨琛不同意了,门口的奴良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讯号,人已经到了这里,隔壁桌上的大龄伪文艺青年一边看着梁烟云,一边喉结上下翻飞,在咽口水。   “真是极品,秀色可餐啊,啊~~”这人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梁烟云也是咽口水,吓得。   这人色眯眯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在墨琛的身上打量了一下,虽然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不过他还是想要将梁烟云给。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这在古往今来其实都是一模一样的。男子往前走,居然坐在了梁烟云的对面,梁烟云含笑看着这个男子,这男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我这人最是喜欢美女…你真是一个秀色可餐的人呢。”一边说,一边色眯眯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知道了为何古代人比较保守。   因为在这个明智未开的时候,尚且不是一个法治社会,所以,女子出门才需要裹粽子。   现在梁烟云为自己的改头换面开始后悔起来,“,我不认识你对吗?”   “很快,你就会认识了,我的小乖乖。”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握住梁烟云的手,墨琛一个字都没有说,梁烟云看到墨琛这无动于衷的模样,立即将求助的眼神望着墨琛。   “夫君,你倒是说句话啊,没有看到人家在当面你的女人嘛,啊,夫君!”梁烟云望着墨琛,睫毛弯弯眼睛眨呀眨。   少顷,墨琛这才说道:“我早就要你换衣服,是你执意如此的,不过这位兄台,最好还是规矩点儿。”   “啊,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认识一个绝代佳人,我并没有做什么,就是想要与她在一起吃点儿东西,你这个夫君要不得,是吗,小娘子?”   “啊,呃,嘎。”梁烟云无言以对,真是一个,还是一个特大号的。   “你好像也应该问一问这绝代佳人究竟喜欢不喜欢与你去吃东西,对吗?”墨琛这才说了一句话,旁边的梁烟云瑟瑟,“我这个……这个,这个,……天气好晴朗啊,又刮风又下雨的。”   “您就不要王顾左右而言他了,与我过去喝一杯,喝一杯嘛,小娘子。”   “啊,墨琛,那我去了啊。”梁烟云看着墨琛没有打算解救自己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这个人往前走,但是刚刚上前一步,墨琛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还算有良心,终于良心发现了对吗?我还以为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呢!梁烟云一边腹诽,一边望着墨琛,墨琛的目光冷冷的望着这个人,这人则是邪佞的一笑。   “小娘子,您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啊,不带你这样子玩的。”这人看起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而客栈里面的掌柜的此刻已经过来了,看到梁烟云站在中央,左右手分别让人给握住了。   立即走了过来,“啊!”“啊!”掌柜的好像一瞬间变成了乌鸦似的,到了这个地痞的眼前,“西门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这里不是强抢民女的地方啊,请您立即松手,给这位美女客官道歉。”   “道歉!”这位西门大人不爽了,眼睛瞪圆了,好像铜铃一样,圆溜溜的,“道歉,我并没有错,道歉做什么!我就是请这个小娘子喝一杯,这个也不可以吗?”   “这……不可以啊,您不知道这位爷的身份,您还是打听打听的好。”   “这位爷……”西门大人望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的脸上平静无澜,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脸简直好像是一块大理石似的,墨琛本就是那种没有表情的人,那张脸是恐惧的,但是这个西门大人丝毫没有看出来。   墨琛的眼瞳中有飓风刮过,梁烟云望着那双灼灼冷目,不禁畏缩了一下,然后挣扎,将握住了的手从这西门大人的手中给抽离了出来。   “那啥,男女授受不清啊,我是有夫之妇,我那啥,我在这里就好,往后机会多得很这一顿饭,暂时先……先欠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在墨琛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顿饭,我倒是和你吃定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   “知道,知道,您是西门大官人,不过今天就算是西门吹雪与东郭先生都来了,我也是要与我们夫君在一起的,这才是夫唱妇随嘛。”一边说,一边靠在了墨琛的身上。   墨琛一怔,但是很快那僵硬的脸上有了一丝淡淡的默然的微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这西门大官人自讨没趣,但是环顾四周,很多人都是他西门大官人的故交老友,在朋友的眼前跌份,这简直让人痛不欲生,况且这西门大官人本就是一个非常弄性尚气之人。   思及此,他不走了,“来人呐,我刚刚丢东西了,在他的身上给我好好的搜一搜,看他尖嘴猴腮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好好的搜,一定要找出来。”   “是。”身后几个家丁已经上前一步,朝着墨琛走了过来,墨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那浓郁笔挺的剑眉泛起两股柔柔的涟漪,“我奉劝你最后一句,你现在好好的回去,我们相安无事,要是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你的狗爪子会少两根指头的。”   “啊,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我爹爹……”西门官人还要说,旁边的掌柜已经走了过来,硬生生拉住了西门大官人的手,“您就不要胡言乱语了,小人奉劝您一句,回头是岸啊。”   梁烟云看到桌上的菜,心道,今天真是倒霉,想要吃东西都不成了。   “他算是什么东西,给我好好的搜一搜。”西门官人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皱眉,冷冷的望着墨琛,墨琛不言不动,他以以为墨琛已经认输并且衣襟畏惧了他,其实不然,墨琛不说话的时候,往往是……   是风暴来临的前夕。   西门官人的眼睛笑吟吟的,好像一直都带着一股薄薄的自傲的笑意,那弯弯的厚厚的嘴唇上是肥腻腻的脂肪,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恶心,这是一个登徒子的典型形象啊。   而墨琛呢?与这个人比较一下,于是俊美的愈发是俊美绝伦,而丑陋的愈发是丑的不堪入目,此刻的客栈中,已经自发形成了两个队伍。   一个方阵是支持墨琛的,还有一个方阵则是支持西门大官人的,其余的人几个人则是坐山观虎斗,一边吃花生米一边起哄的,他们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   墨琛的目光幽深,好像一口井!又像是夜空中最为皎洁的月,那白皙的皮肤此刻看起来越发是白的晶莹。   “不巧的是,我刚刚也是丢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不知道你们哪一位看到了。”   墨琛站起身来,梁烟云望着墨琛,知道墨琛生气了,立即握住了墨琛的手。执拗的用力的攥住了,“坐下,坐下,你丢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已经找到了啊。”墨琛那俊美突出的五官上是一个冷厉的神态。   “你倒是胳膊肘子往外拐,不过那东西丢了就是丢了。”   “哎哟喂,你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让我看看。”西门官人一边说,一边明显叫板,旁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墨琛则是好像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一样,目光比刚刚还要冷寒不少。 第七十六章 实在是没有必要   “哦,那就让你看一看。”墨琛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服一拉,露出来里面一个牌子,这西门官人刚刚还颐指气使,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这……这……”他立即跪在旁边开始磕头起来——“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尊颜,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梁烟云刚刚也是看到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金牌而已,但是这金牌上的字迹历历在目,梁烟云虽然不认识,不过凭借猜测也是已经清楚,这牌子上的字迹一定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类的。   他是皇族,自然是不会和这个人一般见识的,对吗?   但是!   “既然是该死,找一个龌龊的地方去死就好。”墨琛沉着的语声让人心头一震,这……不会是真的吧,梁烟云看着这个西门官人。西门官人早已经吓坏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人毕竟有错,不过不知者无罪,我求你不要……”梁烟云帮助西门官人求情,这男人不就是刚刚猥琐的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但是,墨琛并不同意。那冰封一般的脸上立即有了一个古怪的诡冷的神色,“要是我连你都保护不好,往后如何保护天下人,本来是可以下不为例的,不过……”   “差不多得了。”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伸手,将梁烟云的发丝捋到了耳后,“: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什么时候啊,就讲故事?梁烟云可没有闲情逸致,您倒是将人饶恕了再说啊!但是,此刻他并没有,目光沉潜,语气认真。   但是西门大官人呢,已经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梁烟云一想到这是因为自己,心里面那个苦啊,恨不能帮助西门官人跪着。   “有个农人,梦寐以求一双新鞋子,终于有一天他得到了这个鞋子!于是,朝朝暮暮都很是珍惜,农人唯恐将这个鞋子弄脏了,但是忽然有一天,他不小心从河边走路,将鞋子弄脏了。”   “他心想,鞋子总有一天要脏的,并且已经脏了,所以,他对于这鞋子已经丝毫不在乎了,以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是若干次……敢问,这人还会觉得这鞋子脏吗?”   他的语声很重,跪着的人已经情知没有生还的希望,后悔一早上出门撞到了煞星,除了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再也不能做第二个动作。   “同理可证,现在我要是放过了你,往后你还会见到美丽的女子心猿意马并且准备欺负人的,不是每一个人都与我一样,你也不会收敛,所以,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应该知道如何做。”   “这……这……”   这人没有想到眼前玉树临风的人会是人们口中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有关于凌王,他也算是耳熟能详,平日里那些茶馆里面能说会道的人都说王爷是一个非常冷的人,一开始他听了也不以为然,现在看来……   比传说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他在良久良久的沉默无言以后,终于慢慢的退后一步,趴着到了门口去了。   “不用看,吃饭。”墨琛发落了这人以后,这才看着桌上的好吃的,但是梁烟云已经丝毫没有了食欲,本来是好端端的吃东西,不过现在呢?食欲不振,梁烟云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胃口了。   也是怪这个人倒霉,何人不好梁烟云,也怪梁烟云自己,做什么不好,偏偏是做了一个时下人们连见都没有见过的留仙裙,老天啊!   “放了他,我求你。”梁烟云郑重的望着墨琛,墨琛倒是不理会梁烟云,冷淡的安之若素的握住了玉著,“厨房的菜不错,你多吃点儿。”   “我……”梁烟云没有食食欲,但是墨琛食欲大增,居然真的是大快朵颐起来,并且已经握住了玉著,将梁烟云刚刚分先后顺序点的菜一样一样的送到了梁烟云的盘子里面。   梁烟云皱眉,“我心情不好,我……”   “为了那个人,心情不好,真是不应该!”墨琛恢复了冷冰冰,几乎连日来的那种温和都逐渐消失不见了,那种冷意,让周边的空气好像都一窒似的。   “我去换衣服。”梁烟云找一个理由准备离开,并且需要看一看究竟这人如何给发落了,不会是真的人头落地?墨琛为了自己,草菅人命!这……在梁烟云的观念里面,这简直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梁烟云皱眉,不理会墨琛,已经朝着门口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烟云的目光终于看向了前面的位置。   奴良的剑上有血污,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不过是笑着,梁烟云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整个人几乎要自燃起来似的,然后梁烟云拔足狂奔,一种不受控制的情感已经顷刻之间将梁烟云给包裹住了。   不,不!这绝对不是自己要的,梁烟云往前冲,伸手的奴良与玉琅已经跟着冲了过来,但是梁烟云已经不知所踪。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总之这里已经是一群人山人海,了人潮中以后,梁烟云眼睛酸涩,居然有泪水已经滚落了出来,这不是自己要的生活,她好像是风筝一样。   看起来自由自在的,但是手中的引线始终掌控在墨琛的手中,这才是一大清早啊,就闹出来那样的事情,梁烟云心情糟糕透顶,她又是加快了脚步,她没有目的,这城中,梁烟云已经到处走过了。   不过还是一片陌生,看起来处处都相似,但是仔细的看一看,每一个地方都不尽相同。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梁烟云终于在狂奔中已经失去了力量,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自己,墨琛怀疑赵赫!因为自己出逃,墨琛那样小心眼,居然很快就杀了一个人,不,不!梁烟云原本还准备回去呢,但是现在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必要了,这样的王府回去还不如不回去。   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一个药铺走去,到了这个药铺里面,梁烟云哽咽了一声,一边擦拭猝不及防的泪水,一般说道:“掌柜的,给我红花。”   “呶。”看着梁烟云波光潋滟的眼睛,掌柜的善解人意的将一株山茱萸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一看,颜色是正宫红,不过梁烟云要的红花不是这个红花啊。   “我说,是红花。”   掌柜的一笑,握住了旁边的绿叶,居然将绿叶给梁烟云递了过来,“拼凑在一起,这才是完整的红花。”   “是红花啊!”梁烟云加重了语声,今天怎么搞的啊,人人都和自己做对,出门买打胎药都不成,什么红花不红花的,这不是梁烟云要的啊。   掌柜的也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看着梁烟云的眼睛,这才轻轻的平易近人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受到了委屈,这才准备打掉肚子里面的孩子,让你夫君因此悔恨终身,对吗?”   “我……”梁烟云将自己头顶的金簪握住了,在一片流光溢彩中看着自己,自己的倒影朦朦胧胧的,不过只是哭哭啼啼了一小会。居然眼睛红肿,酸胀,梁烟云的目光望着他。   “我看起来委屈,我并不委屈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心想,我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立即正色,将这金簪拍在了桌上,“红花,或者打胎的药,给我,这金簪就是你的了。”   “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小店不敢做,也不能做,至于金簪,原物奉还。”这掌柜的看起来也是一个年高德劭之人,居然给梁烟云一个感同身受的委屈眼神,“你这个小媳妇啊,好生照顾自己的胎儿,等着瓜熟蒂落。”   “瓜熟你个毛线,地落你妹的。”梁烟云爆粗口以后,已经去了,一家不行,就找第二家,好在这里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好在眼前不远处就是第二家生药铺。梁烟云这一次调整了一下,比刚刚要显得冷凝。   然后到了这个药店中,药店里面同样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这人虽然老,但是嘴角却是挂着一个淡淡的平静无澜的微笑,一脸与世无争的模样,也是一脸祝福人的神色。   总结经验教训,刚刚过于委屈,这才让人看出来自己是意气用事这才一念冲动选择堕胎的,现在,梁烟云已经总结完毕了,于是,淡淡的笑着。   “掌柜的,生意兴隆啊!”这里是药店,掌柜的还以为梁烟云是过来收保护费的地痞,但是那女子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以至于让掌柜的一怔,立即淡淡的笑着,“啊,你这是,是做什么?”   “我啊……我……”梁烟云欲言又止,不成,不能让这个人看出来自己是打胎,不然这人不会同意的。梁烟云一想,立即挺胸收腹,将的位置收拢了起来,这才说道:“我啊,是过来买堕胎药的。”   “哦,有,有。”掌柜的只是说有。但是并不给梁烟云,梁烟云就郁闷了,催促一般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梁烟云开始编故事,故事有条有理,但是打胎的主人公变成了二丫。   二丫是何许人也,为何一直没有出现过?   “既然是二丫要堕胎,你要二丫过来,这毕竟是大事情,要是你买过去吃出来什么病,我负责不起的。”   “二丫啊,望了告诉您,二丫不是人,是我们家的二丫狗,因为是老二。”   “哦,不经过二丫的同意,还是不能给二丫打胎啊,人是万物之灵,更何况,二丫是人类最为忠诚的伙伴啊。”看起来,这掌柜的倒是对二丫这样的宠物犬一往情深深几许了,梁烟云看看希望又是没有了。 第七十七章 堕胎是会呼吸的痛   只能惨兮兮的从这个药店中出来了。   今天梁烟云就不相信了,走到每一家都会是这种情况!   于是,一家一家的走,这是梁烟云的征途,梁烟云明白,一场远足,在开始的时候,就要将辎重压缩到自己可以承担的符合,至于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梁烟云是不能带着的,是累赘也是罪过。   啊,真是倒霉的生活啊,既然穿越就穿越,既然重生就重生!闹什么一脚踏入了异时空居然闹出来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一个医科的高等医学博士,居然未婚先孕,不!   已经结婚了!   梁烟云啊梁烟云,你为何要怀孕,现在我想要堕胎并不容易啊!梁烟云从前街走到了后巷,从左邻走到了右舍,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卖堕胎药。梁烟云很是奇怪,为何处处都没有堕胎药呢?   梁烟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其实并不大。   “不成,先吃东西。”忙碌了小半天,没有跑出去很远,倒是饥肠辘辘起来。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吗,所谓要好好生活就要先填饱肚子,梁烟云看到眼前一个不大不小的客栈。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银票,已经朝着那客栈去了,到了客栈里面,几个内侍监模样的人已经齐头并进走了过来,“啊,小姐,欢迎光临。”   一个人一说“欢迎光临”身后的几个人则是老实巴交的说道:“欢迎欢迎。”梁烟云一看,这里的客栈为何处处都是很人性化,并且每个侍者都很是热情可爱,她心头喜气洋洋。   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有人鉴貌辨色,立即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啊!小姐,你要吃什么东西?”   “好吃的,不拘什么东西,来个四菜一汤,姑娘最近正在奔小康。”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的一个人笑吟吟的去了,梁烟云等着,等了很久,惴惴不安的看着门口。   往常这个时候,奴良一定会从天而降的,但是今天……哈哈,今时不同往日,看起来梁烟云果然已经将奴良给丢开了。   梁烟云握住了筷子,在几盘菜里面左挑右选,然后细嚼慢咽,话说,没有人在旁边握着金灿灿黄橙橙的向日葵吃着监视自己,生活乐无边啊!梁烟云吃过了盘中餐以后,看看周边。   还是没有,啊,奴良啊奴良,你不来,我就买单了啊。梁烟云到了客栈的门口,掌柜的立即走了过来,一脸的笑容可掬。   面对财神爷,人家自然是有一张非常优雅如花的脸,在商言商嘛,梁烟云可不是那种白吃白拿之人,“多少钱啊。”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摸摸摸,将银票握住了。   但是,这掌柜的憨态可掬的一笑,倒是很少见到做生意的笑的这般的胸无城府,梁烟云的目光几乎都给吸引住了,这人一边笑,一般连连摆手。   “姑娘取用就好,小店有一个规矩,今日是我的生辰,所以今日进来吃饭的孕妇是不用花银子的。”   梁烟云奇怪的扶额,还有白吃白拿的事情从天而降?奇怪中,梁烟云倒抽一口冷气,望着这人,不对,这人的话语有漏洞啊!   他的生日和孕妇有什么关系啊!   “莫非今天你老婆怀孕了,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梁烟云信口开河,没有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还借船出海,立即点点头,梁烟云看着这张饱经沧桑饱经忧患的一张脸,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啊。   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居然……居然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来来来,你和我聊一聊,如何让自己的老婆怀孕的,我深表怀疑啊。”   “这个……这个……呵呵呵呵……嘿嘿嘿。”这人一脸的讳莫如深,梁烟云看到人家不要钱,也就罢了,“祝你媳妇早生贵子,也祝愿你腰好腿好身体好,祝愿你抱一个大胖小子。”   梁烟云锦心绣口的说完以后,纳闷的上街了,现代人总是张口闭口的“人心不古”,梁烟云一看,人心还是古代的好啊!   走出门,并没有什么异常,梁烟云怀疑这个店铺是黑店,走了很久已经准备好了让热生擒回去的准备,但是……并没有啊,关于这一次梁烟云吃霸王餐,梁烟云觉得很是对不起,刚刚的菜一定都是最好的,并且价值不菲。   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   头顶一个人已经大鸟一样的从天而降,这人是……奴良!梁烟云毕竟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刚刚准备去这个客栈吃饭,奴良已经先一步到了这个客栈中。   于是有了客栈掌柜的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幕戏,现在,奴良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一枚金灿灿黄橙橙的向日葵,一边吃,一边笑着,“啊,合作愉快,这是银子。”一边说,一边将一枚银子拿出来。   不多不少,比刚刚一顿饭倒也是差不多。   掌柜的也是很纳闷啊,究竟是什么缘故的,这样的事情他没有见过很多,不过掌柜的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掌柜,看到手中的钱,已经笑吟吟的去了。   梁烟云始终不知道,自己这一路顺风顺水的背后是有人在推波助澜的,刺了,吃过了东西以后,梁烟云准备到前面的位置找一个客栈休息休息,这条街看起来很是繁华,不过毕竟是一条街而已。   现在是辰时,梁烟云打算回去睡觉,一个回笼觉完毕以后,梁烟云再出来买堕胎药。于是,梁烟云朝着一个客栈去了,她这人到底还是想要体验一些各种不同样的客栈,倒不是说明梁烟云是一个喜新厌旧之人。   到了客栈,开好了房间以后,梁烟云将窗子打开了,这客栈里面倒也是冷冷清清的,不知道为何梁烟云刚刚到了楼上,已经有人抱着包袱从楼上往楼下走。   梁烟云深吸一口气,“啊,兄台,您这是退房啊。”迎面遇到一个人,梁烟云立即问一句,以免入住了黑店,这人的目光轻飘飘的看着梁烟云的小腹,看过了以后,立即缩了一下脖子。   “啊,这……我老婆生孩子。”   “啊!”梁烟云今天未免听到太多关于老婆生孩子的事情,这个神秘青年已经笑着去了,梁烟云心里面愈发是奇怪起来,打胎的地方家家都关门闭户,要么就是不给自己卖药,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有。   这里呢,随随便便遇到一个人都说自己的老婆在生孩子,以前怎么没有这样的话题,现在为何这样的话题居然很多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奇怪的是,梁烟云每每到一个地方,这里的人都开始离开,好像动物大迁徙一样,梁烟云疑惑,很是疑惑。   目光看着眼前另一个青年,这青年胖嘟嘟的,比刚刚那一个跑的还要快,在楼梯上遇到了梁烟云。立即伸手将自己的小腹给摁压了一下,在梁烟云的眼睛下,这小腹简直好像是皮球一样,说小就变小。   “这位老兄,您这也是退房吗?”奇怪啊,自己住店罢了,为何到了这里就有人走,到了这里就有人走,梁烟云还没有想清楚呢,这人衣襟立即点头,憨厚的一笑,“我老婆生孩子。”   这人说完以后,已经去了。   “好事,好事。”但是对于梁烟云来说。这是什么好事啊,人人都念叨自己的老婆生孩子,梁烟云回眸,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二哥,“小二哥,你老婆今晚生孩子不?”   奇怪的是,这小二哥并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望着梁烟云,用非常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是这样,我老婆不生孩子。”   “幸亏你老婆不生孩子,要是你老婆也是生孩子,我会觉得你和他们两个的老婆是一个啊。”梁烟云说完,笑了,这个小二哥也笑了,“但是……但是……但是我妹妹今天生孩子。”   梁烟云怒了,怒焰压抑都压抑不住,不管谁的老婆生孩子,梁烟云先住下来要紧,到了屋子里面,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送子观音图。   好吧,处处都在暗示,有人生孩子!并且人人都喜大普奔,一个一个都用一张和气生财的微笑面孔暗示梁烟云生孩子是好事情,梁烟云不愿意莫名其妙的给人传宗接代,不过最近好像很是奇怪啊。   “小小客栈,为何有送子观音?”   “这啊,是请过来的。”显然小二哥不想要谈,看到小二哥闭口不谈,梁烟云伸手握住了被子,一看立即悚然而惊,“啊,什么鬼?”   “这是……是……”小二哥也是怯生生的往前走,不过看到的是,被子上的刺绣是——“鸳鸯生孩子嬉水。”   “这是鸳鸯戏水啊,顺带生孩子。”小二哥见怪不怪的一笑,梁烟云看到鸳鸯刺绣那难产的模样,不禁肚子疼,头疼,心疼,“这绣娘真是的,鸳鸯是卵生的好不好,也就是说,鸳鸯是孵化的,鸳鸯不是狗,为何这样子生孩子啊?”   “狗啊,您看。”二楼的门口,一只肥硕的大狗,一边将那长长死的舌头给吐出来,一边回头,身后。   梁烟云一看,哇塞好多好多小可爱的小狗啊……   今天,在一片生孩子热火朝天的场景中,梁烟云冷静的客观的分析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这个小轩窗可看下去可以看到街上的场景,一片花红柳绿的人群。人群热热闹闹的,梁烟云支颐,居高临下的看着。   “啊,好看。”梁烟云看到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长相很是美观,刚刚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有一群中年妇女到了这个男子的身旁,看起来这男子是一个妇女杀手啊。   然后几个女子笑吟吟的将自己手中的香瓜给送了过去,梁烟云看到的是完美的朴实的爱情,不禁心跳加速,要是自己也可以给自己心仪的男人送香瓜就好了。 第七十八章 被控制之中   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这人已经将各色的菜品都送了过来。   “啊,这么多,我吃不完,再说了我也没有这样子点餐,我没钱啊。”梁烟云看到很多很多的菜已经送了过来,心里面暗忖了一下,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黑店啊,怪不得自己刚刚来就有人立即去了。   “这个惠而不费的,这呢,是小店送的晚餐,每个人都有的呢。”小二哥一边说,一般就要走,梁烟云伸手,一个拉住了小二哥的肩膀。   “别走,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哥的笑容很快就僵硬在了脸上,“这……这个啊,这个……是小店送的,只要是住在这里都是可以享用免费的晚餐午餐以及中餐早餐,一日三餐。”   梁烟云知道这城中有包食宿的客栈,不过这个眼前的菜……这……五花八门呢的菜为什么越看越似曾相识,好像是从王府里面运送过来的一样,梁烟云奇怪的很。   “住一晚上只要一两银子,送三餐?”   “还免费洗澡,应有尽有。”这小二哥立即回答,梁烟云不免疑窦丛生,“你以为我是傻缺,我会相信你,这些菜,都不要,给我来点儿简单的。”于是这小二哥在梁烟云的狮吼功之下,去了。   楼下不远处,此刻,赵赫刚刚将戎装脱了下来,走到了这边。然后奴良看到赵赫过来,一个燕子穿云,已经落在了赵赫的眼前。   “啊,公子……”赵赫后背的汗毛止不住一根一根全部都树立了起来。在奴良对赵赫上下其手企图那什么,但是未遂以后,赵赫几回做梦都梦到了这个女护卫。   此刻,长街之上,看到了,真算是狭路相逢。   赵赫站稳了,用那灼灼冷目看着奴良,然后准备往前走,奴良知道再往前可就见到梁烟云了,王爷老早就交代给奴良了,不但要将梁烟云将要走的一条路给铺平了,还要阻止梁烟云与诸如赵赫啊上官睿啊一类的人直面。   于是,奴良的工作量就增加了。   面对温良公子,奴良只能死缠烂打,而赵赫显然是很畏惧奴良的,“让来。”   “这条路你今天不能走,你要是往左,我就往左,你要是往右我就往右,你要是……你生气啊,你生气我就说你非礼我,人家的小肩膀……”   一边说,一边将衣服刺溜一下拉开,一片白花花的光芒耀目的出现在了赵赫的眼睛里面,赵赫的眼神冰寒雪冷,而奴良刚刚不过玩笑话罢了,此刻手拉下去也不是,拉上去也不是。   尴尬的望着赵赫,赵赫很快的伸手,“穿好衣服,往后我们不认识……”   “啊,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之人,你个绝情短命的家伙,我……那一晚,你,你对人家,……你……”   “奴良,请不要乱说。”奴良的心里开开心心的,赵赫呢,扭头已经去了。   梁烟云高高在上,看着看着也是觉得无聊起来,是要认识新朋友了,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没有,不好玩。   梁烟云将免费的晚餐吃过了以后,立即准备出门去走一走。现在还没有到晚上,在黄昏这一段时间,梁烟云出门。   又是遇到了一个药铺,梁烟云看看左右无人,立即一脚进入了这个药铺,药铺里面的人已经准备打烊,看到梁烟云过来,立即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梁烟云经过一天的折腾以后,已经准备开门见山,“我啊,要点堕胎药。”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敢卖给你。”这医者居然这样说,梁烟云奇怪的望着医者,“为何,在商言商,你卖你的堕胎药,我给你银子,又不是不给钱?”一边说,一边望着这个药店的掌柜。   “这个啊,你自己看看。”梁烟云正要说“有没有王法”但是刚刚开口,王法已经从天而降,这是一张纸,不,明确的说,是皇榜。这是皇族里面用来宣召某些事情用的,梁烟云也不认识字儿。   “什么玩意?”   “你……不认识字儿?”这医者慈眉善目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谁认识这个年代的字儿啊,这楔形文字看起来就头疼,还美其名曰九叠篆,玩的山穷水尽的,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九叠篆,一片云遮雾绕。   玩什么玩?难道这皇城里面有规定了,不要女子堕胎不成?果然,让梁烟云给猜到了,这老者依旧还是慈眉善目,依旧还是平易近人,大概觉得梁烟云比较可怜,毕竟每一个选择堕胎的女子身后都应该有一道深深的刻痕。   医者将那些铭文给念诵完毕,梁烟云一愣,简直哭笑不得,梁烟云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真的——”刚刚究竟梁烟云听到了什么?   这是龙庭里面今天下午发出来的一条皇榜,说的很清楚,女子想要堕胎,需要男子陪同,这男子必须是女子的夫君,不能是冒名顶替的,不能死弟弟或者老爹,这分明是让梁烟云连堕胎都不成。   梁烟云没有想到,堕胎是这样难上加难的事情,不禁气咻咻的,“朝廷应该搞一搞计划生育的,这样多的人吃什么呢?”   “朝廷的意思,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知道什么,您要是真的要堕胎,可好好找你的家里人过来,这个思想工作啊一定要做好……”   “呸。”梁烟云知道是墨琛的馊主意,为了防止自己堕胎,居然已经让皇上下这个乱七八糟号令,梁烟云心里面是真的不舒服,出门来以后,没有看到墨琛。   也没有看到奴良,这些人反正是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周边,气咻咻的大喊——“奴良,墨琛,你给我出来。”   没有人,一片落叶从头顶飞下来,在梁烟云的眼前打转,然后落地。   梁烟云心情不好,连堕胎都不成!回到了客栈中,掌柜的好像在等梁烟云一样,梁烟云到了,掌柜的看到梁烟云小腹圆溜溜的,什么都在,这才放下心来。   事情奇怪的不能再奇怪,当晚,梁烟云回到了客栈,挺尸,呼呼大睡。第二天以后,梁烟云过着客栈里面的生活,不出门了,反正打胎比较困难,暂时让这小生命在自己的体内孕育吧。   反正,在活蹦乱跳之前可以打了就是了。奴良与墨琛都没有来,今天,梁烟云不出门。   倒是这几天很多人都在分头寻找梁烟云,梁烟云走失了以后,墨琛那边是最先风吹草动的,很快的,已经将梁烟云给找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出面,只是让奴良暗中保护梁烟云。   虽然奴良看起来是一个糙汉子,不过到底是一个一品的带刀护卫,保护一个人是奴良的天职。   这一晚,王府中,墨琛正在喝酒,旁边的熏香炉中一片沉香屑在静悄悄的燃烧,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奴良到了这王殿中,行礼。   “王爷,奴婢这里安排的很是好,王妃不会发现有人在跟踪她的。”   “从一开始她或者就发现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早早的回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墨琛在喝酒,喝过了这一杯以后,伸手在旁边一张和氏璧一般的玉璜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赵赫那边呢,有没有好好的调查。”   “已经调查过了。”奴良往前走,正要说什么,为难的看了看周边的几个丫头,墨琛握住了一壶酒,“下去将这壶酒给本王烧热,这里不用伺候。”几个丫头立即点头走了过来。   一个握住了美酒,然后一个一个都鱼贯跟着这个丫头去了,成群结队离开以后,墨琛的目光这才望着身旁的奴良,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他?”   “诚然,他的怀疑是最大的,不过经过奴婢的仔细调查,奴婢倒是更怀疑另外一个人,那一日,奴婢与王爷已经亲眼看到了,虎豹营中三百人的一切都已经调查完毕,但是……”   “但是,唯独有一个没有调查,这是赵铭。”他还给自己留着一杯酒,正要喝酒的时候,目光兜转了一下,心念道上一次果真是有了一个漏洞,不免心头惴惴,将手中的酒放在了桌上。   目光望着身旁的奴良,“镇南将军?我与镇南将军并不熟,并且,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说,“你不会搞错了?”   “奴婢取证了很久,奴婢也是觉得很是奇怪,为何会是镇南将军,看起来好像不应该。”他一面说,一边微喟,倒是这样奇怪的事情很快让他给接受了。   “越是让人想不到的,发生以后,越是人人都不会怀疑,你说对吗?”他慢慢的转过身,目光望着奴良,然后将一杯酒递了过来——“这杯酒敬你,只要有一个缺口,往下撕就容易多了。”   一边说,一边深深吸口气。   奴良握住了金鼎,看一看,微微一笑,一饮而尽。喝过了以后,这才扬眉看着墨琛,墨琛的眼瞳中好似酝酿这一股浓郁的风暴一般,良久良久,这飓风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王爷,现在当如何?”查赵铭?查赵赫?双管齐下都查?还是彻彻底底的不管?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他看着窗外,然后加重了语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都查,但是要顾忌你的安全。”   “这个,属下知道。”奴良倒是也疑惑的很,为何那事情是与赵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王爷说的很对,对于赵铭,他是从来就没有得罪的,也是从来就没有怀疑的一个人,好生奇怪。   墨琛那完美的脸上,是一片淡淡的冰霜,“保护好她,要是对本王动手,迟早也是会对她动手的,现在一定要让她衣食无忧,保护好本王的孩子。”   “是,属下清楚。” 第七十九章 暗暗的保护   “去吧。”同样挥挥手,奴良去了,然后玉琅走了进来,“王爷。”跪在了那里,墨琛点头,“起来吧,今天你做的很不错,消息全部都散出去了,不过往后还应该在再接再厉至于失败的事情,知耻而后勇吧。”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   奴良与玉琅已经先后打发了,梁烟云啊梁烟云还是蒙在鼓中,彻彻底底的生命都不清楚!   这天,晚一点的时候,梁嬷嬷赶在宵禁之前到了赤松林,这里到了晚上空无一人,奇怪的是梁嬷嬷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她简直好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又好象是一具行尸走肉,在前面的空地上来来回回。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她几乎都已经等待的不耐烦了,这才看到身后的男子!赵铭终于来了,赵铭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了梁嬷嬷,然后……将梁嬷嬷给拖到了前面的小树林里面。   这里有一束参天大树,地上全部都是松针,赵铭二话不说将梁嬷嬷给放在了地上。   想一想,又是觉得不妥,将自己的将军大红袍给来,然后铺在了地上,梁嬷嬷看着赵铭,“将军,我有话要说。”   “公主,先让末将伺候您,完毕以后,你要说什么不是时候。”一边说,一边了梁嬷嬷的衣裳,梁嬷嬷闭上了眼睛,任凭赵铭肆意,很久很久以后,梁嬷嬷的手攥住了旁边的一株杂草。   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手指传递了过去,微微用力,将那草儿已经给拔了出来,赵明的身子好像高低起伏的山峦一样,在移动,在!梁嬷嬷的手在赵铭的后背上移动,两个人珠联璧合,早已经忘记了他们身在何端。   “将……将军,你听我说……”   “公主,公主,公主!说,说你爱我,快说。”他用力的啃噬着她,她举眸,但是那一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快说啊,你倒是快说啊!”他激动了,用力的往前,最后他泄气了。   一股悲凉的感觉从心脏的位置隐隐约约的流窜,这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赵铭慢慢的低眸,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子,“公主。”   “别动。”梁嬷嬷沉浸在一刹那的狂欢中,并不想要让赵铭离开自己,赵铭喘着气,伸手在梁嬷嬷的脸上,“公主,这么多年了,我赵铭是如何对你的,是多么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   “我……”她始终没有说自己喜欢赵铭,手从草儿上移动了一下,伸手着赵铭那英挺的剑眉,“将军要是真的喜欢本公主,请帮助本公主光复旧物,现在本公主的希望都在将军您的手上,都在您的手上啊。”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赵铭伸手捂住了梁嬷嬷的嘴。“您这是害怕这里没有人听到吗?这里距离虎豹营很近很近,搞不好就会有人过来的。”   “这……”梁嬷嬷一笑,“将军什么时候变得也是胆小如鼠起来,夜深人静,这里虎豹也没有一个,更不要说是偷窥你我的人了。”一边说,一边微微叹口气。   “这说不定,这几天赵赫总是到处乱走,好像他已经开始怀疑起来我。”   “这,如何可能,你做事情向来是比较可靠的。”另外一句,梁嬷嬷没有说的,“不然我也不会指望你光复旧物。”但是赵铭还是叹口气。   “他过于聪明了,也许已经超过了你我的想象。”赵铭说完,梁嬷嬷却是简直好像是夜枭一般的笑了起来,笑声诡谲,在夜色中,更是凄厉的恼人,赵铭翻身,坐起来,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了。   梁嬷嬷依旧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移动,盛夏的风从周边吹了过来,梁嬷嬷觉得通体舒泰,她浑身都没有了力量,赵铭着梁嬷嬷的发丝,心想这女子以前是前朝的公主,自己想要说话都不成。   都必须要远远的看着,现在……现在这女子居然是自己的之臣,也真是造化弄人!不过就算梁嬷嬷不这样做,他依旧是会光复旧物的,对前朝,他始终有一种信念!   这是信念,也是一种信仰,这信仰让赵铭早已经决定,使劲浑身解数也是要让前朝的一切都好起来的。   “这里安安静静的,长公主,让末将给您穿衣服。”赵铭的一笑,然后伸手……   “啊!将军,你!你……”黑暗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但是一股非常奇异的颤栗让梁嬷嬷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他的手在她隐秘的部位……梁嬷嬷睁开眼睛……   好像一只刚刚从水中打捞出来的螃蟹一样,浑身都在颤栗,然后大口大口的,简直快要窒息了似的,梁嬷嬷的眼睛望着天边,天边有月亮。   狼牙月,月色凄冷,透过一重一重的树叶,将光斑隐秘的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公主,现在感觉如何呢?”   “你总是这样毛手毛脚,我……我浑身都,我刚刚几乎错了,我以为这里连虎豹都没有一只,但是……但是——”梁嬷嬷吓丝丝的说道:“将军就是丛林中的虎豹啊,将军现在让我虽生犹死,虽死犹生,我……”   “长公主既然是想要叫出声,为何要憋着自己,长公主的身体比人老实多了,您叫出来又有何妨,这里夜深人静,但是……”   “啊,我……”梁嬷嬷蓦地将光洁如玉的小腿绷直了,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赵铭看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要是往后果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答应我,嫁给我。”   “好。”梁嬷嬷抱住了赵铭,她浑身湿漉漉的。满满都是汗水,简直好像是从水中打捞起来的落汤鸡一样,赵铭的盔甲是冰冷的,给梁嬷嬷一个,梁嬷嬷淡淡的抽口气。   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赵铭哈哈大笑起来,“我会给你凤冠霞帔,会要普天下人都知道,你是长公主,我会的,你相信我。”   “将军,今晚我过来不是听你的无稽之谈,而是……”   “什么叫做无稽之谈,长公主,你!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是真得爱你,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用情至深,你是第一个,本将军认为,你也是最后一个,你,你不识好人心。”   赵铭居然激动起来,梁嬷嬷只能悲凉的叹口气,就事论事一般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将军,我几曾怀疑过将军你,不过我很是想要提醒您一句,她没有死,虽然我们的秘密也没有泄漏,不过毕竟她没有死啊。”   “这……”赵铭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就好,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会尽快的杀了这个人。”   “她是绊脚石,将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都是我们应该早早就开始绸缪的,我言尽于此,今晚,我去了!往后我会时常来找将军的,为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请将军为了未来好好的努力。”   “这么说,您是真的愿意嫁给我了,对吗?”赵铭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答应自己的求婚,她固然已经老了,不过浑身流淌着的毕竟还是皇族里面至高无上的血液,一想到这里,赵铭也是立即就热血沸腾。   他热切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梁嬷嬷立即点头,“我岂会骗你,你也是知道的,我是长公主,虽然是女流之辈,不过毕竟我尚且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女人,你放心就好。”   梁嬷嬷一面说,一面握住了赵铭的手,其实,对于赵铭,更多的则是利用,终于爱与喜欢,这……另当别论了。   好像一个心情的园丁在浇灌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朵一样,他喜欢的往往不是花朵,因为花朵不会给他的生活增添任何的光彩,不会改变他一贫如洗的生活!浇灌这些花朵,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品尝到。   因为只有花朵是的,蜜蜂才可以酿蜜,他需要的往往不是花朵,好像梁嬷嬷一样,喜欢的是赵铭的手段而已,至于赵铭此人,梁嬷嬷的兴趣并不大。   “那么,你是爱我的,是喜欢我的,对吗?”赵铭激动的望着梁嬷嬷,梁嬷嬷只能点头,但是并没有口头上说自己对赵铭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赵铭叹口气,悲凉的问一句——“刚刚你——”   “我如何?”梁嬷嬷迫视着赵铭,赵铭不禁微喟一声,“算了,我总是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但是你刚刚……身体很是诚实。”激情刚刚过去,他还沉浸在那种感情中,难以自拔。   但是看梁嬷嬷的样子,好像已经无可不可了,梁嬷嬷望着赵铭,顷刻间已经明白了过来,勾魂摄魄的一笑,伸手将赵铭的腰带握住了,然后说道:“将军可还要我证明吗?”   “将军现在还可以吗?你可是虎豹营里面的虎豹,我……”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的一笑,握住了赵铭的衣袋,赵铭阴测测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像我总是可以的,你放心就好,现在……”   “现在,距离天明还有很久很久,为何不可以……”他一面说,一面已经反客为主,将梁嬷嬷给抱住了……两个人正要再次燕好的时候,前面有人举着红烛走了过来,距离不远不近。   这人走起路来简直没有声音,或者说,刚刚他们两个人完全忘记了听周边众人的走路的声音,此际,看到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赵铭当先捂住了梁嬷嬷的嘴巴,然后将梁嬷嬷的衣服握住了。   纵身一跃,足尖轻点,两个人已经到了前面的枝头上。   树枝摇晃了一下,他暗暗的给梁嬷嬷示意,不要梁嬷嬷动作,梁嬷嬷看着黑暗中逐渐走过来的灯火,也是觉得奇怪。   这是深更半夜,为何有人在赤松林中来,这里盛传是有豺狼与虎豹的,但是……但是这人看起来胆子很大的样子,一个人连豺狼虎豹都不畏惧,那么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八十章 良夜夜何其   赵铭的目光看着这一团烟火,然后皱眉,这举着火把的人并不着急,好像在找什么丢失了的东西一样,一路走,一路看。   低眸在地上看着,时不时的叹口气,在看什么东西?赵铭从树顶往下看,看到这人握着的灯烛在地面上微微照耀,一片淡淡的橙黄色光芒已经笼罩在了这人的脚下,一边走,看……看脚印。   赵铭很是奇怪,这人居然好似在看什么脚印一样,然后,这人到了自己与梁嬷嬷藏身的大树下,他们飞起来,不过是为了躲避而已。   并没有料到,这个家伙会不偏不倚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因此上,两个人的目光都交汇了一下,那红红的火把已经将这里照耀的一片明朗。   然后梁嬷嬷大惊失色,这是……是赵赫!刚刚距离比较远,并没有看清楚是赵赫,现在居然看到是赵赫,连赵铭都惊呆了!   后半夜,赵赫一个人在赤松林做什么?找什么东西?他有什么东西丢失在了这里?   梁嬷嬷浑身,而赵铭呢,显然没有准备将一切都告诉赵赫,现在赵赫来了,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这是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   赵铭在抚养赵赫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并没有告诉赵赫,赵赫的身份。而赵赫呢,也是真心实意认为赵铭就是自己的父亲。   赵铭告诉赵赫,自己的妻子,也就是赵赫的母亲人到中年就一命呜呼了,并且还树碑立传,在一个地方有坟墓,每一年都让人去祭拜,也是带着赵赫去祭拜。   到了清明节的时候,总是哭一个肝肠寸断,在清明节,其实……   其实,不是他妻子死亡的时间,而是前朝消亡的时间,所以照明抚今忆昔,难免心情会糟糕透顶。   至于那个坟墓,其实里面空空如也,但是赵铭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一个聪明过人的人,要是不将戏码做一个十全十美,很快就会露馅的,每一年照旧还是去祭拜。   赵赫永远不会想到的,自己是前朝的残渣余孽,是就是,而且还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居然是一个……帝王的儿子,前朝硕果仅存的希望。   时机没有成熟,赵铭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将秘密告诉赵赫,赵赫现在到了赤松林,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赵铭头皮发麻,觉得自己让人给监视了似的,不过也不对!今晚的月亮还是比较明亮的,要是自己让赵赫给监视了,赵赫怎会如此快就走过来,并且握着火炬!这明火执仗的走过来,一定不是为了跟踪自己。   那么究竟赵赫在搞什么鬼?   梁嬷嬷的嘴巴让赵铭伸手给捂住了,两个人一丁点儿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要是赵赫抬头,看到自己德高望重的父亲与梁嬷嬷在树上玩……玩……玩……脱衣服的游戏,不知道赵赫会如何呢?   他们两个人不敢动,赵赫在树下走来走去,妈妈咪的,好像故意不走一样,这是逼他们两个现行吗?   梁嬷嬷怕怕的,但是并不敢移动一分一毫。赵铭怒气恒生,望着眼前的赵赫,过了不知多久,梁嬷嬷头上的一枚金珠滚落了下来,这可以说是梁嬷嬷头顶唯一的一个装饰品了。   当然,梁嬷嬷并不穷,毕竟左晓月是一清二楚,梁嬷嬷才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所以,总是将各种金银珠宝都搜刮给梁嬷嬷。   不过,毕竟梁嬷嬷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嬷嬷,怎可能披金戴银呢?   梁嬷嬷的目光望着金珠落地,赵铭惊骇的伸手,说时迟,那时快,顷刻之间,那金珠已经落在了地上,然后赵赫顺着那金珠的位置去了。   金珠在松针上弹跳了一下,于是赵赫握住了金珠,然后看着。   举眸,刚刚抬起头,这边厢,赵铭已经握住了一枚松果,用力的丢出去,然后砸在了不远处一只乌鸦的后背上,这乌鸦在打盹,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暗箭伤人,不暗箭伤乌鸦。   “夭寿,要死啊。”乌鸦骂一句以后,飞走了,成功的吸引住了赵赫的注意力,赵赫将这金珠握住了,然后朝着那乌鸦的位置去了。   看着赵赫去了,梁嬷嬷这才舒一口气,“刺溜”一声从树上滑下来,然后开始穿衣服,三下五除二,衣服穿好了以后,赵铭立即点头,“先离开这里,我会好好查一查的,暂时不要见面了。”   梁嬷嬷一听离别在即,立即表现出来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握住了赵铭的手,赵铭的手冷冰冰的,简直好像是一块浮冰似的,“快走,事不宜迟。”   他毕竟照顾了赵赫这么多年,不过不清楚的赵赫是一个心思机敏之人,很快就会疑惑起来,为何头顶会有金珠落下来,要是赵赫第二次来这里,看到他们,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也不好解释了。   但是梁嬷嬷偏偏是很有耐心的看着赵铭,赵铭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快走,快走。”   “将军,答应我,一定要杀了梁烟云,事不宜迟呢。”   “是,是,快走。”他推了推梁嬷嬷,梁嬷嬷点点头,择路而逃了,等到梁嬷嬷去了以后,赵铭这才叹口气,纵身一跃,两三个起落以后,已经从赤松林飞了出去。   然后到了帝京的护城河边,一股风吹了过来,赵铭嗅到自己的身上是一股梁嬷嬷的脂粉气味,总不能这样子回去,会让赵赫怀疑自己去了烟花之地的。   心里面想着,人已经朝着护城河纵身一跃,有人看到傍晚一个人落水,立即大喊一声,“啊,有人投江了。”   一个人一听有人投江,立即带着二三十个人走了过来,“哪儿呢,哪儿呢,味哦怎么看不到?”这第一个目睹的人指了指水中央的一个漩涡,“在那里,快看,快看啊。”   赵铭低咒一声“该死”人已朝着彼岸的位置泅渡过去了,没有过很久,已经上岸,浑身湿漉漉的,被晚风一吹,居然打了一个寒噤。   此刻,赵赫已经到了那乌鸦的位置,乌鸦落地,后背上受伤很是严重,乌鸦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是乌鸦很是委屈,目光晶莹剔透可怜楚楚的看着赵赫,赵赫将乌鸦的后背看了看,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乌鸦给丢在了地上。   但是很快,又是将苟延残喘的乌鸦给握住了,目光看着乌鸦,惊恐的发现,乌鸦的后背是让松果给砸伤的,仔细的思忖了一下,应该枝头落下来果子,就算是砸也是砸脑袋。   他立即放快脚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火把并没有熄灭,他看着头顶的大树,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树杈的位置,这里很明显刚刚有人!   这人要是刚刚在这里暗算自己,应该是可以成功的,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好生奇怪的样子。   良久良久以后,赵赫从树上落下来,看一看周边,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呢?赵赫谈叹口气,握住了手中的金珠,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良久良久以后,赵赫在赤松林中到处都检查完毕,还是没有搞清楚究竟上一次是什么人打算偷袭墨琛!   他已经答应了墨琛,最近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揪出来,赵赫并不是一个胡言乱语之人,赵赫言出必践,他之所以一个人夜访赤松林,无非是想要一个人看一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很多时候,人多手杂反而不好,但是赵赫除了发现纵横来去的脚印,并没有什么啊,赵赫失望透顶的回来!这事情已经答应了墨琛三天,但是三天之内没有丝毫的进展。   他清楚的很,墨琛将这个事情给自己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好好的证明证明,究竟这事情是什么人做出来的!   究竟这回事情的幕后真凶是什么人,要是赵赫这里不可以给墨琛一个说法,恐怕墨琛那一关也是很难以过去的。   现在,他朝着虎豹营去了,虽然没有太大的收获,不过分明刚刚在枝头上有人,并且……他握住了手中的金珠看着,并且落下一枚金珠,这金珠想必是那人身上的东西。   他并不知道这是头顶上的装饰品,不过看过了以后,还是暗暗的将金珠给藏在了衣袖中。从赤松林出来以后,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将手中的火炬给熄灭了。   然后朝着虎豹营而来,军营中的人现在正在玩刁斗,一个比一个还要力大无穷,这游戏之所以好玩,也是可以证明一个男子的耐力与爆发力,他到了军营门口,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爹爹赵铭。   赵铭冷着脸,看着赵赫,“这么晚,不在军营去做什么了?”赵铭在赵赫的眼前,始终表现的都是严父的形象,赵赫看着父亲的眼睛,不敢撒谎,抬脚,让赵铭看到自己脚掌心的泥土。   这才说道:“刚刚儿去了赤松林。”赵铭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了,“你去那里做什么,深更半夜的?”一边说,一边扬起来那英挺的剑眉,眉毛笔挺,好像刚刚从剑鞘中拔出来的两柄剑一样。   “因为,我要给王爷一个说法,不然王爷会以为上一次暗箭伤人的人是儿,儿从来行的端坐的正,您是知道的!儿可不想要让墨琛给误会。这个人陷我于不仁不义,儿要是有一天可以将这个人找出来……”   “一定会碎尸万段!”赵赫的语气很是气急败坏啊,赵铭的脸色很是难看啊,好像锅底一样,黑漆漆的,然后上前一步,拍一拍赵赫的肩膀,“你有雄心壮志是好的。”   赵铭语重心长的样子,看着赵赫,“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他会怀疑你,这可能是一个圈套啊,你莫要不留心,父亲这一生见过很多的人,人的脸面与人做出来的事情总是不一样的啊。”   是啊,说的是赵铭自己。   赵铭自己长得仪表堂堂,并且看起来两袖清风,但是…… 第八十一章 告子篇   赵赫听赵铭这般说,不免觉得父亲说的很是有道理,“依照父亲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了结?”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如此而已。”赵铭说的很是轻松,好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固然赵赫觉得这样子不对劲,不过当着父亲的面还是需要虚与委蛇阳奉阴违一下。   毕竟,孔老夫子都说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沉默好像在蔓延,一点一点的蔓延,赵铭望着赵赫,赵赫也是望着赵铭。   父子俩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还是赵赫开口了,“父亲为何浑身湿漉漉的?”   这让他想起来上一次见到父亲的样子,父亲赵铭浑身也是湿漉漉的,这深更半夜,究竟父亲做什么,为何浑身会是湿漉漉的?天外没有落雨,赵铭说道:“今日是你娘的忌日,你知道的,在今天我的心情总是格外沉重。”   “父亲,母亲是如何死的?”   “这……”赵铭原本是想要说“是奸人所害。”不过思之再三,说道:“此事已经很久远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你的父亲,到了必要的时候,我总是会告诉你的。现在,夜深人静,你与父亲去看一看你母亲,可好?”   这是十来年以来,第一次他有殊荣去看一看九泉之下的母亲——的坟墓,于是欣然点头,赵赫几乎是激动的,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两个人慢吞吞的走着,走了很久很久,赵铭一言不发。   赵赫只能跟着,过了一个群峰嵯峨的地方,这里是一个乱葬坑一般的位置,碑石耸立,迎面是一片乳白色的月光,让赵赫一看,不禁头皮发麻。   “这里是……”   “前朝的人死了都在这里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母亲是何人,完全是因为,这事情牵连甚广,我不想要让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啊,父亲,母亲终究是母亲,居然是前朝的孤魂野鬼,但是我赵赫还是不在乎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要好好的祭拜一下母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坟墓中的月色总是比平地上的要好一些,对吗?”赵铭问一句,赵赫点了点头,赵铭往前走,老天啊,一个人扯谎一个,就要用一百个谎言来自圆其说。   今晚倒是心血来潮想要挑起来赵赫与墨琛的对立怒火,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一切已经非常困难了,他自悔失言,实在是不应该将这里的事情给过早的告诉他的,赵铭只知道这里是前朝的乱葬坑。   但是并不清楚,赵赫的母亲在什么地方埋葬!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啊,他记忆犹新,对于前朝的。   前朝的无疑是一个美人,并且是那种东方人认为的非常古典的美人,只可惜,到底也是香消玉殒。   虽然长公主梁嬷嬷并非是的女儿,但是当年的长公主与是皇城里面的两道风景线,长公主是那种比较喜欢招摇过市的。   而,即赵赫的母亲,乃是一个低调奢华而又雍容的女子,赵铭记得一清二楚,是一个非常离经叛道的女子。   靡靡之乐奏响的时候,忧心忡忡的听着,然后朝着澹泊敬诚殿去了,暗示皇上应该居安思危,但是皇上并不鸟,心情很是不好,每天因为这个事情闹得以泪洗面。   有深谋远虑,很早就已经看出来如同先帝那样子折腾是十有八九国家要完蛋的,不光光是先帝,达官贵人与满朝文武都已经不管不顾起来。   宴会上,人人推杯换盏,唯独有居安思危,她的目光看着先帝,一本正经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这样子不成啊,这样子会亡国的。”   “你如何诅咒朕,朕的万里江山好得很呢,东宫皇后,你好歹起来。”   “臣妾思之再三,有锦囊妙计,可以将我国的衰败之象给挽回一下,这就………呈上来,好吗?”   一边说,一边将袖口里面的锦囊妙计握住了,一个内侍监贼眉鼠眼的笑着,然后先帝居然也是贼眉鼠眼的笑起来,“这真是一个锦囊妙计啊,拿上来,拿上来。”于是众目睽睽之中,这锦囊给握住了。   先帝并没有看,倒是挥挥手,闹一个自讨没趣,只好隐退下去,毕竟历史是男人的,男儿说什么女人只有服从,只有绝对的服从。   所以的锦囊妙计没有得到施展,其实早已经忧心忡忡好很久了,在一次出宫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达官贵人在买小孩子,小孩子在门口的屋檐下排排坐吃果果。   她的心一痛。   过了几天,又是视察民情,看到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简直让认定,往后这朝代更新换代是万般无奈的事情,也是完全不用想的事情,这两件事情是噩梦里面的噩梦。   一个是,她看到有人在皇城门口卖官鬻爵,用一百两银子就可以购买一个六品大员,还有一件事情则是,她在皇城的门口,看到有人鞭笞奴隶,将这奴隶给活生生打死了!这些也就罢了,毕竟奴隶……不是人。   在那个年代奴婢不是人,是……工具!   但是这奴隶的孩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让人给鞭打死了,一气之下立即冲了过去,这握着鞭子的人看到小奴隶冲了过来,一个耳光将这小奴隶给打飞了,“去你妈的。”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刀子握住了,然后当着的面杀了这个奴隶以及奴隶的小儿子。   那敏感的心又是一痛。要问为何看到这些乱象冷眼旁观,并且不管不顾,完全是因为整体上已经知道,世风日下,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断言,这京城里面要完蛋,这三件事情发生以后,还不止一次的想要求见皇上,先帝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一听到那慌慌的话,不禁觉得过于老姑婆深谋远虑。   久而久之的,居然连见都不准备见了,没有郁郁而终,而是从那一天开始,居然也一反常态开始花天酒地起来,她的目光望着摇篮里面的赵赫,那时候赵赫当然还不叫做““赵赫”。   一边望着,一边哭泣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人人都以为已疯了,但是只有知道自己好好的,握住了赵赫的胳膊,在找歌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当作是一个皇子的记号。   然后她继续花天酒地的喝酒,狂欢进行了整整一个月,将自己的身体也是糟蹋了一个不成样子,以前,她是一个曼妙的美女,这一个月她猛吃猛喝,整个人已经增肥成功,让人一看就有母仪天下珠圆玉润的感觉。   于是开始等死,终于,有一天,幽闭的城门让礌石给砸开了,看着自己这肥嘟嘟的身子,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享乐完毕,要去死亡的时候了。   朝代更新换代,先帝想要寿终正寝都不曾,怨恨自己很多次没有听的意见,现在让一个内侍监来找,的手中握着白绫,脸色比白绫还要白,目光恬静,幽幽的叹口气。   然后嫣然一笑,说道:“往常该一本正经的时候大家都死不正经,现在该部正经了,一个个又都是正经起来,目今,弹尽援绝,敌众我寡!告诉皇上,本宫这里有三样东西给皇上。”   “这,是什么啊,您倒是快点儿拿出来!”内侍监急的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倒是善解人意的梭巡了一下眼前的内侍监,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洋洋大观的收藏品拿出来。   “这个啊叫做青锋剑,见血封喉!这是上上签!”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柄锋利的青锋剑,。冷飕飕,明晃晃,简直好像是一泓秋水似的,而的墨瞳却是如同一泓死水。   很快的,又是变得古井无澜起来,“这个啊……”如数家珍一样的踮起脚尖,如同那妖娆的波斯猫一样,将束之高阁的一个盒子给握住了,打开来看着。   这内侍监还以为要玩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不禁跌足长叹,八字打开一针见血的说道:“娘娘!不瞒您说,皇上让老奴过来原是要问问您,还有没有什么锦囊妙计之类的东西。”   “等着吧,这个是中签,叫做鹤顶红,一口喝下去,肝肠寸断,本宫准备用,但是疼的很,本宫就不用了。”   “这个啊,是白绫,三选一,还来得及,快去告诉皇上,不然跳井也可以!”见过死不正经的,没有见过这样子连死都不正经的,见过死不正经的,没有见过这样子名副其实死不正经的。   这内侍监一看的脸,顿时觉得深谋远虑,连死都已经条分缕析,将疼,中等疼,与上上等疼,给包罗万象做了一次研究,还言简意赅的搞出来一个学术报告,这内侍监知道情况不妙。   立即拔足狂奔,刚刚到澹泊敬诚殿,皇上已经急不可耐,龙睛凤目里面一片光火,气冲斗牛的劈手将这内侍监给握住了,一把将内侍监给推开,“快说,快说,还有什么办法,娘娘说了什么。”   “四个字——”这内侍监的脖颈给皇上卡住了,疼痛难禁,死鱼眼看着皇上,有求生的欲望,皇上看到这内侍监有话要说,这才将手上的力道给卸了下来,内侍监叹口气。   “四个字,坚持到底,对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个身居九五的帝王,一定要与国家休戚与共,自然到了最后关头要负隅顽抗,要困兽犹斗的,但是…… 第八十二章 赵赫的母亲   “娘娘一本正经的告诉老奴,要老奴过来好好的告诉您,四个字‘死不正经’!娘娘还给了一个多选题,让您好好的看一看,三选一,其实也不难。”   “什么三选一,快告诉朕,朕就知道,朕的皇后是那样的厉害。”皇上一边说,一边望着这内侍监,内侍监的目光失去了焦距,望着龙颜震怒的皇上,“三选一,第一是青锋剑,第二是鹤顶红,第三是白绫。”   “荒唐,朕贵为一国之君,到了此时此刻怎可做那种有辱祖宗颜面的事情,莫非已经疯了吗?再去看一看,务必让娘娘给出来一个非常中肯的答复。”   “是,是。”这内侍监猫腰立即到了上阳宫。这一次到了上阳宫,这内侍监往里面冲,里面的一群丫头与宫人则是朝着反方向而来,一来二去之间,这内侍监一把握住了一个公公的手腕。   “啊,啊,娘娘饶命啊,饶命啊!”这内侍监大喊大叫,一脸的惊慌之色,蓦地看到这些人四分五裂的冲出来,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茫茫然如同漏网之鱼,这内侍监也是生出来一股兔死狐悲的感慨。   “都慌慌张张的做什么,皇城已经让贼军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过不多久都要身首异处了,一个个可消停点儿,呢?”   “在……在里面。”一个内侍监指了指宫门,这内侍监朝着里面去了,是在里面,不过是吊着的,好像一个门帘一样,这内侍监不妨有这样的遭遇,不禁跌倒在了地上。   “哎呦!”这内侍监大惊失色,一件汗流浃背手软脚软,吊死鬼的样子固然不好看,一个肥嘟嘟的吊死鬼,更加是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这内侍监看着的舌头逐渐的从咽喉里面一寸一寸的吐出来。   不免吓得魂不附体,“老天啊,娘娘自裁了,娘娘薨了。”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去了,到了澹泊敬诚殿,皇上还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里,结果听到这内侍监那般一汇报,不免心灰意冷起来。   两深谋远虑的都已经选择了那种激进派的做事方针,可见这局面已经彻彻底底没有办法转圜。   他定睛一看,昔日那丢在莲湖中的锦囊居然从水中冉冉升起,不免伸手,一把将水中的锦囊握住了,然后颤颤嗦嗦的打开,里面是一张薛涛笺,皇上将那薛涛笺给打开了。   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毕,只可惜,真正是一目十行,因为水已经将所有的历历分明的字迹都弄了一个漫漶,经过艰难的辨认以后,皇上看出来,这锦囊妙计中,天字号的第一个妙计则是……   将长公主与太子交给赵铭让赵铭带走,他刚刚心慌意乱,现如今分明知道,要是在这里死守,皇城或者可以金瓯无缺,不过皇城里面的人……恐一个个都要完蛋,古人云,“多藏必厚亡”。   思及此,皇上痛定思痛,让这内侍监将刚刚周岁的孩子与已经二八年华的长公主给找了过来,慎终追远的说道:“朕一手将自己建造的龙庭会毁灭了,公主,从今以后,你带着弟弟更名改姓,朕会将你托付给一个值得信耐的人。”   “往后当规行矩步,父皇前车之鉴不远,断断不可步了父皇的后尘,父皇是昏君,父皇对不起你们——”   长公主看到皇上老泪纵横,她毕竟已经二十多,已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是流连忘返的时候,只能抱着周岁的赵赫磕头以后,朝着赵铭的位置去了。   在梁嬷嬷最后的记忆中,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去了!父皇没有鱼皇后一样去死,而是将的尸体从门廊上给解下来,然后哭了一个肝肠寸断,痛哭流涕,不过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父皇让人给乱刀分尸,而后,皇城里面的人,不管是三公九卿还是伺候人的粗使丫头,乃至于连活蹦乱跳的阿猫阿狗都让人给杀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鸡犬不留,一个月的时间,王城的姓氏已经改写。   新帝卓荦,乃人中龙凤,功勋彪炳,煌煌史书工笔,自然是歌功颂德!而关于已经战败的民族,自然是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好在历史是偏向于弱者的,毕竟人人都有恻隐之心。   不过,历史上对于那个亡国之君到底还是只字未提,现如今往事已经过了十年,十年踪迹百年心,一切已经变了,紫华城今非昔比,而这里呢,永远都是一片脏兮兮的,长林丰草。   刀光剑影,建功立业的往事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在,好像简直没有存在过一样,当年的皇后尸体,谁知道在哪一个犄角旮旯里面,赵铭不免愧疚的带着赵赫在荒丘之间到处乱走。   时不时的将孤坟中的乌鸦给惊飞,月明星稀,乌夜啼!让这荒郊野岭变得更加是可怖起来,两个人走走停停,赵铭思忖这让赵赫认祖归宗的如意算盘是彻彻底底要落空了。   毕竟这里是乱葬岗,这里没有一个无名英雄,有的不过是历史中的无名小卒而已,连绵不绝的荒丘好像小山一样,一座一座在眼前绵延,大概是赵铭走累了,气喘吁吁的到了前面的位置。   终于,定睛一看,月光下一个坟墓看起来很是具有女性味道,并且这坟墓上的人名字也是具有女性的味道,自己和简直是一个女性味道的坟墓。   “啊,赵赫,这就是你娘亲的坟墓。”赵赫早已经在留心究竟自己娘亲的坟墓在上面地方啊,走走停停,几乎要失望了,此刻,被赵铭一提醒,立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坟墓的位置。   “啊,娘亲,孩儿想您!”老天!赵铭比刚刚还要惭愧了,诱骗赵赫到了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愚不可及的错误,现在在认祖归宗的事情上如此草草了事,更是接二连三的错误,赵铭看着这个坟墓。   “赵赫,这是你母亲琳琅的坟墓,你母亲一生一世都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你不要停风言风语说你母亲是前朝的残渣余孽,人分为好人与坏人,乌鸦却只有一种!你母亲是好样的,她是为国捐躯。”   “你母亲死的时候,你刚刚是一周岁的孩童,现如今,父亲已经带着你过来了,你好好看一看你的母亲。”   “父亲,我心好痛。”   “痛,父亲也是心如刀绞啊!”没奈何,赵铭还要陪同赵赫玩一玩肝胆俱裂的戏码,好在赵铭这人天生是个老戏骨,很快就绘声绘色的表演起来,倒是让赵赫平白无故的伤心了一场。   两个大男人哭起来想必是不好看的,因为前面荒丘不远处的乌鸦已经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一个说“嘎”一个“啊”的一声,两只乌鸦先后飞走了,不愿意在这里看这么矫情的戏码。   等到哭丧完毕,已经是月上中天,“父亲,但是您的身上为何湿漉漉的。”父亲身上湿漉漉的好像与今天是母亲的忌日没有什么关系啊,赵赫是聪明儿童,很快就看出来这个纰缪。   “父亲心情不好,去护城河里面洗澡去了。”赵铭显然是就此事不发表任何的话语,赵赫点点头,今晚夜深人静,赵赫与赵铭祭拜了一个完全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人以后去了。   而当晚,一个女子也是到了这个坟墓的位置,看到有人来祭拜过的样子,不免纳闷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君琳琅,你这个负心汉,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记得你,不过他们也过于抠门点了……”   赵赫到了自己的营帐中,脑子里面除了刚刚坟墓里面看到的东西,还有黄昏时候自己到赤松林中去看到的东西,他脱衣服,那一枚金珠已经滚落在了地上,他仔细的看着,这样子的金珠并不常见。   梁烟云应该是认识的,不过现在的梁烟云呢?赵赫知道,梁烟云恐高已经回到了王府。   不。世界上这一晚梁烟云并没有回去,而是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风景,并且抒情的开始朗诵一首很矫情的情诗——“如何让我遇到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经求了五百年……”   楼下,奴良抱着长剑走了过来,梁烟云立即关闭了窗子,啊,怎会遇到这个家伙呢,梁烟云叹口气,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看到奴良到了街巷转弯的位置消失了。   还好,还好,没有让人发现。   不过梁烟云却是看到了梁嬷嬷,真是奇怪了,这个点儿皇城里面都已经宵禁了,梁嬷嬷难道不知道吗?梁嬷嬷!   梁烟云一想到梁嬷嬷,不禁皱眉,连日以来的刺杀莫非是与梁嬷嬷有关系?梁烟云本就是一个见微知著的人,在举一反三的事情上,梁烟云向来是很聪明的,看到梁嬷嬷此刻在楼下,梁烟云立即开始想办法起来。   她到了这个屋子的西南角,从这里打开了窗户,探头探脑的看着梁嬷嬷,出人意表的是,梁嬷嬷刚刚站立在那里不久,一个人已经鬼鬼祟祟的来了。   不,这人走路起来器宇轩昂,在前面的半段路上看起来威风凛凛,到了后面这安静的没有人存在的位置,这人居然变得毕恭毕敬起来,最让梁烟云大跌眼镜的还不是这个,眼看着这个人到了,并且在梁嬷嬷的眼前立即行礼。   行礼?   梁嬷嬷?   这男人是什么人,梁烟云将一滴水放在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然后将这一滴水凑近在了蜡烛的光芒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凸透镜,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梁烟云看到,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居然是……   是赵赫的老爹,现如今声威卓荦的赵铭! 第八十三章 他们什么关系   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偷瞄一眼街景,居然会看到这个。   手中的一滴水已经将他们两个人给反应在了里面,只可惜距离比较远,梁烟云是听不到声音的,要是可以听到这两个人在鬼鬼祟祟说什么就好了。   眼看着这两个人分开了,梁烟云郁闷起来,梁嬷嬷不过是尚书府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嬷嬷,而这个赵铭?在傲风国,拥有傲人的武力,除了孔武有力,这还是一个真真正正百姓心目中值得信赖的一个大将军。   这人行的端坐的正,这是梁烟云以前对于赵铭的看法。   刚刚,已经改观,所谓近朱者赤,近尿者骚!目前看来这两个人有猫腻,疑点重重!   深宫老嬷与赫赫扬扬的镇南将军两个人究竟有什么关系呢?而梁烟云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女人,看到这两个家伙去了以后,梁烟云将手中的水滴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然后坐在了绣墩上。   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坐定一般的思前想后,手是在把玩一个茶盏的盖子,不过目无表情,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好像逐渐的将这个丝丝缕缕的线团给理清楚了。   目前的状况,好几次遭遇到了险情,梁烟云想,十有八九都是与梁嬷嬷有关系!最近她压根就没有见到左晓月这个心机婊,想必这个女人在王府里面最近也是顺风顺水。   毕竟侧妃梁烟云已经去了,偌大的王府里面,只有一个女子一枝独秀,再说了,王爷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很快就会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于是,左晓月与墨琛一定会很快就走过爱情的禁区,他们两个人一定早已经如鱼得水颠鸾倒凤过了的。   不过,梁烟云倒也是很愿意成全这两个家伙的,毕竟她已经丝毫不用操心这些了。梁烟云目前最为疑惑的事情又多了一个,以前是,梁嬷嬷为何老是要行刺自己?   按理说,她是梁嬷嬷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她梁烟云是有点儿生活的离经叛道绘声绘色了,不过杀了自己女儿的事情,到底让梁烟云是不能理解的!这是其一,经过刚刚不经意之间看到的东西以后,其二,也是姗姗来迟了。   那么,梁嬷嬷与赵铭是什么关系呢?刚刚固然是听不到两个人说了什么,不过毕竟梁烟云从他们两个说话的态度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时常见面的。   甚至梁烟云发现,刚刚赵铭给梁嬷嬷行礼,一个深宫老嬷有什么好行礼的,真是奇哉怪也!梁烟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时候才是梁烟云出门来又一次想到了墨琛。   要是墨琛在就好了,凭借墨琛的聪明才智肯定很快很快就可以将事情给推测出来的,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事情是如何发展的。   现在,梁烟云没有搞清楚。   不过夜深人静,梁烟云需要休息了,这一晚她睡得很是不踏实。第二天,梳洗完毕,梁烟云早起,支颐看着门廊下长街上走过来的人,“啊啊啊,好玩,好玩。”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长街上走过去的一行人。   这一行人居然都带着绿色的帽子,并且绿帽子高高低低,看起来不是很整齐的样子,这些戴着绿帽子招摇过市的人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寻常,甚至是颐指气使的。   一边走,一边还有人鸣锣开道,梁烟云捂住了嘴巴,忍俊不禁的看着。   “好玩,好玩。”梁烟云因为想要近距离的看一看这绿帽子游行队伍究竟是何人阻止起来的,为咩与世界环保组织一模一样呢?   不禁在门口看着,“掌柜的,这是什么人,为何是绿帽子,哈哈。”   梁烟云问掌柜的,掌柜的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傲风国啊,绿色象征的是农耕,也是民族兴旺发达的一种图腾,所以绿帽子是朝廷工部的人,这些人颐指气使了去了,是过来收租子的。”   “呃……都什么年代了,还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吗?”梁烟云已经知道,封建社会与现代还是不同的啦!这个年代,苛捐杂税很是多,农耕原本是农民赖以生存的生存伎俩,但是朝廷非要从中作梗,以至于要分一杯羹。   “怎么收税的呢?”其实,纳税人光荣。   不过,要是纳税人比较过火了,就不好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一个浩浩荡荡的军队,这军队扬长而去了,“好胖。”   “啥?”掌柜的看着这些人去了,一脸的羡慕,梁烟云又道:“好胖,这些人吃的简直是太对了,以至于一个比一个还要胖,我问你,是怎么样收税的?”   “这个啊,这个啊,这个是你一个丫头子不应该知道的,更何况,你一个丫头子知道了也是不起作用啊!”   “作用还是有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不要看我是一个丫头,你就如何如何,我这个丫头啊,到了必要的时候比爷们还要爷们。”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用力的在桌上砸了一拳头。   疼!   但是梁烟云很快就掩饰住了,目光炯亮的望着眼前的人,这人深吸一口气,看着梁烟云,说道:“我就告诉你,看你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好。”掌柜的将梁烟云带到了自己的客栈中,这才是早上,客栈里面一般生意是在酉时前后的,这是卯时,梁烟云在卯时倒是精神抖擞,此刻,倒是这掌柜的一脸的萎靡不振。   “是如何分的?”   “这啊,比如有一亩三分地,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就有半亩地要给朝廷做纳贡!”梁烟云绝倒,老天啊,一亩三分地里面半亩地的粮食是白白的种了,梁烟云凝眸,望着眼前的人。   “好得很,这些人真是黑,应该戴着黑色的帽子,居然还敢游街,好好的修理修理他们这才是好的。”梁烟云怒不可遏,然后梁烟云朝着门口去了,跟上了这一群绿帽子。果然这些绿帽子在城中一个馆舍给驻扎了下来,梁烟云老远的看了,人家门卫不让梁烟云进去。   好,梁烟云只需要将地方给记住就好了。   梁烟云往回走,刚刚到了路上,一辆马车风驰电掣一般的飞了过来,梁烟云躲闪不及,几乎没有让这马车给撞翻在地,梁烟云本来是一矮破口大骂的不过思前想后,梁烟云还是忍住了。   现在这个年代,忍气吞声的人很多,梁烟云给同化了。   但是,这马车刚刚到了长街上,就开始横冲直撞起来,一路上过去将很多人的作坊门口的东西都弄了一个七零八落,更有甚者,将很多穷苦老百姓的地毯都碾压了一个稀巴烂。   梁烟云这就不服气了,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梁烟云腆着大肚子,往前走。不行,需要往前冲,好在梁烟云还有银子,身后一辆马车走了过来,梁烟云上车。   将一张银票如同贴僵尸一样贴在了这个人的脸上,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梁烟云一个辣手摧花,已经将这人给推在了地上。   老实说,这人完全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抢了自己的马车,再看时,头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人又哭又笑,马车全新的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而已,现在忽而从天而降五十两银子,不禁让这人眉飞色舞起来。   但是这人很快一算账,不对劲啊,还有一匹马呢!一匹马二十两银子是买不过来的!于是,这个人立即拔足狂奔。   “啊,强盗啊,强盗啊!”一边喊叫,一边朝着梁烟云的马车去了。   梁烟云是个老司机,但是梁烟云从来就没有操控过马匹,上了马车以后,身体一个趔趄,梁烟云几乎没有跌到,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就用力的攥住了马儿的缰绳,这马儿是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过老马识途,很快的,这马儿已经朝着前面的长街去了,梁烟云看一看前面的位置,刚刚冲过去的马车还没有走远,不管三七二十一,梁烟云用力往前,很快的,已经将这个人的马车给追赶上了。   马车忽然就停在了前面的位置,众人在围观,梁烟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情况好的很,梁烟云立即将马车一侧,车轮滚滚,车子带着一股强劲的冷风已经撞击在了那金碧辉煌的马车上。   这是梁烟云——故意的,教你欺负人。   身后一大群人,刚刚将自己的地摊摆好,平白无故的遭遇梁烟云这等的折腾,不免心头惴惴,握着黄瓜与茄子冲着梁烟云就来了,金碧辉煌的马车不敢欺负,两一个平头百姓的马车都不敢欺负了吗。   梁烟云被一股巨大的撞击力撞击的整个人天旋地转,好在梁烟云早早的就已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于是梁烟云平稳的软着陆,目光看着眼前的人场景。   身后的人已经气势汹汹的过来了,一个人喘着气大喊强盗,梁烟云将手一挥,“马给你,银子也是早就给你了,何为强盗?”   “这,这,”这人搔搔头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冷声说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过来为民做主的,今天我看到很多人都在手窝囊气,我气不过。”   “姑娘,姑娘,省省吧。”刚刚握着茄子的菜农走了过来,还以为梁烟云是做什么,原来这时候才看出来,梁烟云是故意的。   “我不是省油的灯。”梁烟云拍一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已经有很多人从身后围拢了过来,准备看一看热闹,梁烟云任凭他们看热闹,人是越多越好,毕竟人多势众,梁烟云仗义执言起来,难免会遇到危险。   但是人多了,就不怕了。   所谓,法不制众。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马车,人们也是同仇敌忾的望着前面的马车,这马车刚刚一路风驰电掣过去搞了一个天怒人怨,此刻人人都气愤的站在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往前走。 第八十四章 梁烟云惹是生非   人们也是往前走,梁烟云宁立不动,很快的前面马车上一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是一个车夫模样的人,望着梁烟云就开始咒骂起来,“找死,找死,你知道我们主子是什么人,你刚刚撞坏了我们的车,来人,给我带走。”梁烟云倒是想不到,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居然还了不起的很。   真是会狗仗人势,有人从前面已经走了过来,一看就是恶狠狠的家丁,梁烟云怒气冲冲的望着,这个刚刚说话的人已经让开了,然后这些人就冲了过来。   梁烟云冷冷的望着几个人冲了过来,并没有动,“给我打这个贼囚馕的,真正是无法无天,天子脚下寸寸都是王土,这样子横冲直撞,打。”   人们一开始并不敢,但是看到这个菜农怯生生的将黄瓜丢了过去以后,人们立即有了勇气与力量,所谓人多势众,一顿拳脚相加,四个家丁已经变成了四个大熊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梁烟云看到自己很有号召力,不免觉得好玩。   但是马车的珠帘很快就掀动,走出来一个白狐儿脸的人,这一看就是一个金鞭美少年,往前走,嘴角蕴藏着一个寒意的微笑,“打狗看主人,你这人好像过于猖狂了,你撞坏了我的车子,你不赔钱,现在居然要……”   “你撞坏了这么多的家当,你都没有赔钱,为何我撞坏了你一个车子你就要让我赔钱。”   梁烟云不知道刚刚这些人在围观什么,此刻,梁烟云是明白了。刚刚这马车到了前面的位置,居然……居然撞伤了一个过路的农妇,农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梁烟云看的时候,这农妇的怀抱里面还有一个婴儿。   婴儿咋嚎啕大哭,而农妇的眼泪已经快要出来了,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让这农妇是那样的畏惧,以至于伸手捂住了婴儿的嘴巴。   梁烟云走到了这农妇的身旁,看着怀抱中那显然也是已经吓傻了的孩子,伸手将孩子抱住了,让胡握住了这女子的手,“不怕,不怕,天子脚下,不会没有王法的。”   “我倒是想要看看,王法是个什么东西。”这白狐儿脸走了过来,得寸进尺的看着梁烟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对吗?”   “呸。”梁烟云唾弃。   “这个是银子。”这美少年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腰间将一个荷包握住了,鼓囔囔的,看起来里面的银子很多,这人一边笑着,一边将银子给握住了,然后将手插在了这银子里面。   好像天女散发一样将银子丢在了地上,“刚刚撞坏了谁的东西,现在银子已经赔偿,捡起来给我立马滚蛋,现在我倒是想要与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聊一聊!”   没有人动,场面僵持,梁烟云与这个人对峙起来,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本以为人人都会见钱眼开,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捡起来那些银子,这不但是出于梁烟云的意料之外,也是出于这白狐儿脸的意料之外。   梁烟云抱着孩子,孩子也不哭了,然后孩子颤抖了一下,这农妇立即准备将孩子抱走,孩子绝对不是因为冷而颤抖的。   一般情况,妈妈们都知道,孩子在撒尿之前也是会打颤的,于是乎,梁烟云将孩子抱住了,然后靠近了白狐儿脸,“刺溜”一声,孩子的童子尿已经猝不及防的撒在了这白狐儿脸的身上。   白狐儿脸大惊失色,“你,你这个无知妇人,你居然让孩子给我撒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替天行道的人,撒尿都是轻的,以后走路最好是长眼睛,莫要眼高于顶,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啊,来来来,刚刚给你撒尿了,这里也有银子,给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袖口里面的银子拿出来。   然后丢在了这白狐儿脸的身上,白狐儿脸肺都气炸了,“你!你!你!你这个无知妇人,你这该死的无知妇人!”   “也比你这个眼高于顶的有志青年好多了,百姓们,给我狠狠的揍,不差钱!”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衣袖里面的银子拿出来,丢在这白狐儿脸的身上,此刻,百姓们一哄而上。   揍人的揍人,抢银子的抢银子,一时之间乱的简直不可开交,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一片狼藉中,这人怯生生的将脸抬起来,梁烟云看了看,笑,再看,再笑。   然后走了。人们也是作鸟兽散,看这个白狐儿脸以后还敢不敢做坏事情,此刻,梁烟云心满意足的去了,身后倒是有几个人跟着,梁烟云知道,这几个人是跟踪自己的,以便于看到自己落脚的位置。   梁烟云一想,要是真的回去客栈,会给客栈里面的掌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索性来一个一不做二不休,朝着赵赫的虎豹营去了,正好,梁烟云最近也是想要调查一下究竟这虎豹营与梁嬷嬷是什么关系。   两个女子往前走,这农妇感激的抱住了自己的婴儿,“谢谢你,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   “啊,我以为你是他的母亲。”梁烟云看着身旁的农妇,这时候才开始仔细的观察,一看之下,居然觉得这个农妇很是迷人,尤其是那嘴角的微笑,与那眼睛,她的眼睛亮的好像是美丽的星球一样。   瞳孔澄澈,除了脸上脏兮兮的,倒也是一个绝代芳华的女子,“这孩子是我捡的。”   “傲风重男轻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男孩子给丢了,不过……”梁烟云一紧张,除了刚刚听到这孩子哭哭啼啼了两声,然后抱在怀抱里面以后,这孩子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莫非这是……   有什么病?   梁烟云握住了这孩子的手,抚摸了很久以后,这才断定了,原来这孩子有一种胎里带的病。   “这是长不大的孩子,现在你知道了?”这农妇看着梁烟云,“你想必觉得我是一个神经病,对吗?我二八年华原是可以自己生儿育女的,为何会捡起来一个让人丢弃的孩子,老实说,刚刚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我是不惜牺牲自己的。”   “没有这么严重,他不敢!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总是会倒霉的,今天遇上了我,算是倒霉的开端,以后还会更倒霉的,”梁烟云一笑,“第二,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神经病,你这样深明大义,乃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啊。”这女子简直难以置信,一直以来收养别人的弃子都是不让人理解的,但是现在呢?忽而之间就让人给理解了,长久以来的愤懑与委屈,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滔滔不绝的泪水。   然后全部都落了下来,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沉默在蔓延。   “所以啊,我理解你的,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放心就好,我以后会好好的呼吁一下,让人好生照顾自己的孩子,不论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都是生命,应该得到尊重与珍惜。”   “你好伟大。”这女子看着梁烟云,感慨系之。   “不,伟大的是毛爷爷,我算是哪根葱?”梁烟云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捂住了嘴巴,这女子立即问道:“什么是毛爷爷?”   “这啊,是一个,要是这里也能诞生出来一个就好了,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应该如何做?”   “现在,我要回去。”这丫头一边说,一边看着小孩子,“他饿了,我回去弄点儿吃的。”   “不,我们已经让人给包围了,你要是轻举妄动会完蛋的,现在,姐姐你不要怕,我们往前走,就会遇到我的朋友。”梁烟云说道这里,这女子瑟瑟发抖起来,虽然尽量表现的不害怕,不过声音已经开始震颤起来。   “你……你……刚刚得罪的人是礼部尚书的公子,叫做白玉,我忘了告诉你。”   “白鱼,我还以为是黑色乌龟呢?”梁烟云一想起来这白玉刚刚让人给毒打以后那狼狈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与乌龟简直毫无二致啊,梁烟云可以笑出来,这女子却是丝毫没有笑容,面容紧绷。   “这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现在去赔礼道歉,你好生在这里等你的朋友。”难得看到一个古代的女子这般的具有侠骨柔肠,梁烟云给感动了,那潋滟的眼睛镇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完全不用怕,我这里有的是好办法。”   “我的朋友固然没有多么厉害的,不过要是我让人给欺负了,我想,他是不问任何的理由与原因都会给我出头的。”梁烟云这样一说,握住了自己袖口中的铜镜,将铜镜给了身旁的女子。   女子一怔,看着铜镜里面,身后几个彪形大汉已经逐渐的靠近了她们,难得梁烟云的心理素质是那样的强悍,简直好像没事人一样,梁烟云面对一望无际的虎豹营,等着这些人跃跃欲试。   “这,我还是去赔礼道歉去吧。”这女子立即准备舍生忘死。   “可别,”梁烟云挥手,“白乌龟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现在,我可以召唤我的朋友了,你看着,他是如何将这些人给打散的。”   梁烟云面对一望无际的虎豹营,然后气壮山河的大吼一声,“赵赫,有人要逼良为娼,谋财害命!”这莫须有的罪名让人头皮发麻,身后几个人看到梁烟云大吼,立即冲了过来。   就在这些人要接触到梁烟云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宁立不动了。因为,他们看到,他们已经让人给包围了,虎豹营周边,巡逻的猛士很多,并且都见过梁烟云的,早就察觉到梁烟云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此际,经过梁烟云这样大吼一声以后,人群已经将他们几个宵小之辈给包围在了里面,梁烟云回头,没有看这些人,倒是握住了这孩子稚嫩的小手,“啊,孩子好可爱,好看。” 第八十五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啊,是,是。”这农妇立即点头,身后几个人给无视,一种悲催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梁烟云此刻微微的笑着,然后赵赫也是到了。赵赫是毫无预警就过来的,这几个人看到赵赫来了,在看一看赵赫身上的衣衫,已经知道梁烟云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此刻一个个都开始赔礼道歉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伤害阿云。”赵赫往前走,怒气冲冲的望着眼前的一行人,这些人立即推选出来一个代表,这人到底聪明一些,立即点头,“奴才是尚书府白玉少爷家里面的人。”   “是人不是狗?”赵赫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这几个人,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知道遇上了一个不好相与的,只能汗颜说道:“是,是,奴才是狗。”   “狗的主人也是狗,在这里大喊三声,白玉是狗。”梁烟云没有想到赵赫居然是这样好玩的一个人,不禁也是想要玩一玩,“喊啊,喊。”   “白玉——是,是……是狗。”这些人并不敢大声喊叫,梁烟云皱眉,“赵赫,您就不要让人家做人家不愿意做的事情了,依照我的意思,该斩断四肢的斩断四肢,该杀的杀,该剐的剐,一个个都收拾一个一干二净是好的。”   “也好。”赵赫握住了旁边的钢刀,走到了这几个人的眼前,这几个人哪里想到,梁烟云所谓的“朋友”居然是赵赫,赵赫是一个后生可畏的人,在傲风国很多人也是闻风丧胆的,更不要说犯在了赵赫的手中。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不约而同的大喊起来——“白玉是个狗,是王八蛋!”一边大声喊叫,一边看着赵赫,赵赫满意的点点头。“好得很,既然如此,今次放过你们,要是往后还欺压良民,两罪俱罚,都在你们身上。”   “是,是。”这几个人立即屁滚尿流的去了,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赵赫,你来的总之那样恰如其分,简直好像是及时雨一样。”   “还行,最近你到了什么地方,我成日在城中找你,但是都没有找到。”赵赫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梁烟云脸庞边那凌乱的发丝收拢了一下,掠到了耳后,梁烟云看着赵赫。   “我啊,这几天在到处乱走。没事干,就要到处走一走。”   “危险很多,猛兽才独行,这年代,蛇虫鼠蚁都是成群结队的。”   “我不管。”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这农妇的手,“她是我的朋友,你收留我也是要收留她,今日,我们在街上得罪了白玉,这个富二代,动不动就要欺压良民,我这人最爱做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所以……”   “所以你想到了我,很好。”赵赫一笑,在梁烟云遇到了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王爷墨琛,而是自己,这足可以说明梁烟云的心目中,自己的分量是远远的超过了墨琛的。   这样一来,他不由得开心起来。   梁烟云点点头,目光望着赵赫,“现在,我过来掏蹭吃蹭喝,暂时就不走了。”   “王爷知道了,会误会的。”赵赫说一句,看着梁烟云,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发现梁烟云身旁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看到梁烟云的衣服乱糟糟的,赵赫心疼不已。   “本姑娘行的端,坐的正,本来就是一干二净的纯洁革命友情,墨琛不会误会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女子。   “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叫做什么名字来着?”   “小麦。”这女子的名字倒也是很朴实呢,梁烟云一笑,抱住了那小孩子,香一香以后,说道:“那么,这个孩子呢,一定是麦小麦了,哈哈。”赵赫这才看着身旁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虽然蓬头垢面的,不过脸上好像有一种她那种落魄之人少见的了,到了赵赫的屋子里面。这里安安静静的,梁烟云的手旁是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而在往旁边看,则是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只信鸽,梁烟云此刻与性格面面相觑。   鸽子懒洋洋的在睡觉,眼睑沉重的很,梁烟云的目光望着鸽子,鸽子“咕咕咕”的鸣叫着。此刻,梁烟云开始在一张纸上画起来,四四方方一口田,梁烟云画好了以后陷入了沉思。   白天发生的事情恍如刚刚过去一样,此刻,梁烟云还可以想的起来这一些绿帽子的人是如何的欺行霸市,是如何嚣张的收租子,梁烟云在纸张上开始写起来,先是一个巨大的“田”字儿。   然后在这个巨大的“田”字儿里面又是写了一个口子,这“口”并不大,刚刚好镶嵌在了这个十字中央,梁烟云看着这个十字,然后在旁边写起来,不过并没有写清楚,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写的梁烟云火冒三丈,恨不得自己此刻让李白附体,很快的地上已经一大堆的纸张,赵赫闻声,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里面,一杯茶已经递给了梁烟云,望着梁烟云丢在地上的纸团,然后握住了,打开一个。   “这是……”赵赫的脸上很是疑惑,目光望着纸团,梁烟云微喟,“这是我的革新,今看到很多不平的事情,百姓种田居然要纳税那样多,虽然纳税人是光荣的,不过毕竟太多了,人们也是吃不消的。” 第八十六章 二人集思广益   “你有何良策?”赵赫跃然一笑,发现梁烟云的人格魅力好像比往常还要灿烂一些一样,梁烟云看着赵赫,叹口气,说道:“我的办法这时候还是纸上谈兵,其实这个是始皇帝以前用过的,不过我看书比较少,给忘记了。”   “始皇帝?”赵赫疑惑的望着梁烟云。“这是什么人?”   “是一个暴君,不过暴君到底还是有悯柔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知人善任,不过因为什么事情是第一个做的,毕竟失之偏颇,历史啊,总是抨击始皇帝这不好,那不好,但是始皇帝其实做出来很多的贡献。”   “阿云,始皇帝究竟是什么人?”赵赫还是不清楚,梁烟云口中所谓的“始皇帝”是什么人。   “就是啊,一坨屎一样的皇帝,这个不是我们傲风国的皇上,你不用在意,现在我想用一种方法,将这个税务的事情好好的处理处理,比如一亩三分地的粮食年产量也不大,我看啊,这些都让那些绿帽子给吃了。”   “所以,你要怎样?”赵赫认真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坐在灯烛的旁边,一束明黄色的光芒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因此显得梁烟云简直脸如雕刻一般的五官分明,赵赫简直连目光都移动不开。   梁烟云深吸一口气,“所以,这是我朝的一个弊病,难道赵赫你没有看出来吗?”一边看,一边又道:“也对,你一个当兵的,自然是看不出来的,现在我倒是想要想办法处理处理这个问题。”   “这个叫做井田制,你看,所谓的井田就是,可以将将四家人的天连在一起,这四家人合伙开始种田,完毕以后,将中央的一亩让四家人共同种起来,到了粮食丰收的时候,这四家人可以各行其是……”   “然后,将中间一亩田的粮食给收起来,作为税务上交给国家,现在也不存在厚此薄彼,而至于绿帽子这些人,是应该好好的减少的,我一看那些人,脑袋脖子粗就明白这些人都是一些贪官污吏。”   “你说的很好,所以这封信是准备写给墨琛的,对吗?”   “赵赫,不得不说,你是一个聪明儿童。”   “但是,王爷会听你的话吗?”赵赫问一句,将旁边的茶盏握住了,伸手试了试温度以后,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呷一口以后,说道:“事情不做,自然是不知道结果的,毕竟我要试一试。”   “我朝重男轻女。”   “老天,我要男女平等,看起来是不可能了,不过墨琛也是不因人废言之人,但愿他可以接受我的建议。”说完以后,梁烟云奋笔疾书,将自己关于“井田制”的建议与认识一笔一笔的写好了。   然后赵赫经信鸽拿出来,梁烟云小心翼翼的将信鸽给握住了,将这个塞入了信筒中,这才将信鸽给送走了,完事以后,梁烟云看着赵赫。   赵赫一本正经的看着梁烟云,对梁烟云刚刚做的事情,难免觉得很是诧异,她一个女孩子,不应该什么事情都管的,并且这些是国家的大事情,是帝王之间才可以改变的,梁烟云好像觉得任何事情都重在参与一样。   不过,勇气可嘉!   梁烟云将信鸽放走了以后,目光这才望着赵赫,“你这个笑容啊,很是不好看,好像觉得我是自认为会碰壁而去碰壁一样,说说,刚刚给你机会,你与麦子聊得如何了?”   “不要看人家已经是孩子的娘,但是你们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我看也是门当户对的很。”梁烟云笑着,望着赵赫。   赵赫叹口气,伸手点一点梁烟云的鼻梁,“就你会乱点鸳鸯,我是不喜欢她的,这世界上啊,我只喜欢一个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梁烟云不知道赵赫喜欢的人是谁,不免迫问起来,“那啥,问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个人究竟?”   “这个人啊,很是美,和阿云你一样,与阿云一样善解人意!与阿云一样大力凛然!与阿云一样古灵精怪!与阿云你一样冰雪聪明!与阿云一样义无反顾!与阿云一样……”   “咳咳……”梁烟云一把攥住了赵赫的衣袖,“世界上两两张同样的树叶都没有,你这里倒是一口一个一模一样,什么时候将这个家伙介绍给我,我帮助你参谋参谋。”   “好啊,不过……这个姑娘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恐怕想要与她在一起只能是下辈子了。”赵赫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梁烟云低头,颔首,“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不要过我想要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赵赫一本正经的望着梁烟云,可以与梁烟云在一起,前前后后,她的心总是开开心心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与甜蜜充溢在了赵赫的心头,赵赫想要为梁烟云做很多事情,很多……   只要是梁烟云想要做的,赵赫都会去做!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这个你记住了,只要锄头挥舞的好,没有挖不倒的墙角!”梁烟云还一套一套的,听完以后,赵赫伸手,在梁烟云的额颅上抚摸了一下,“你没有事,阿云?”   “没事啊,我说的是至理名言,你好好记住就是是,往后会起作用的,喜欢一个人啊,不要将这个心事给埋在心里,要说出来,比如这样子……”梁烟云望着赵赫,“你做这个女子,现在我就是你。”   “嗯。”赵赫看着梁烟云,深情款款。   梁烟云模仿了一下赵赫的语声,并且咳咳的清嗓,完毕以后,这才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现学现卖,你可要好生学会了,我爱你,简单直接就这三个字,不过你要在说的时候字正腔圆,还硬语盘空,要让对方知道你的真情实感。”   “因为啊,虚情假意换过来的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直接点儿,来,现在该你了。”梁烟云丢开了赵赫的手,在梁烟云的心目中,赵赫是自己的一个表兄一般的存在,说到底也是不会与赵赫有什么的。   所以梁烟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表兄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既然是喜欢一个人,你不说,那个人瑞和可以知道?人人都会读心术吗?赵赫是一个闷葫芦,梁烟云想,自己有必助赵赫好好的把关。   “开始啊,愣着做什么?”梁烟云望着赵赫,赵赫那张有棱有角的脸只想爱灯光下看起来俊美异常,此刻那双剑眉下那对细长的凤眸中,充满了情感,好像一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双眼睛里面似的。   “阿云,我爱你!”   赵赫讷讷的说完,声音并不大,梁烟云不满意了,“你要是真的爱阿云,你就要声音大一点,女孩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的,来来来,你大胆点儿,怕什么?大不了啊,给人拒绝。”   “其实,就算是让人拒绝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你们回到原点,还是原地踏步的样子,对吗?要是你不往前走,看着她与人生儿育女,你扪心自问,你心头快乐吗?”梁烟云这样一提醒,赵赫来了精神与信念。   很多年后,赵赫还可以想起来这一幕,或者从这一天开始,自己就改变了!而奇怪的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去改变的信念,因为梁烟云居然改变了。   而很多年后,梁烟云也是想起来这一天,只有两个字——后悔!   要是梁烟云没有教会赵赫,只要是自己的就要握住的道理,往后的故事一定是风平浪静的,而赵赫呢,可能长此以往终其一生,也不过是梁烟云的一个朋友,一个邻家哥而已。   “阿云,果真你认为说出来就很好吗?”赵赫问一句,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一笑,“你不说出来,这爱情就是你一个人的地老天荒,是你一个人的迷信,你不是心里面不爽,你说出来,让她与她的那一位心里面不爽,试试嘛!赵赫哥哥,试一试!”梁烟云提醒一句。   赵赫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并没有忽略赵赫眼睛里面的热情,那热情好像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焰一样,“阿云,我爱你。”   “声音,注意你的声音,你不能颤抖,颤抖说明紧张,紧张这事情十有八九就黄了,好了,重新开始!”梁烟云望着赵赫,“开始啊。”赵赫呆呆的看着梁烟云,相看好处却无言。   经过梁烟云提醒以后,赵赫立即点点头。   “阿云,我爱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我们才是真正应该在一起的两个人!从小,我怯懦,我无能,我看着你就那样走远,这么多年了。我等你,我等得血都疼了。”   “啊,好抽象啊,好具有象征意义,好具有诗情画意啊,想不到赵赫哥哥,你浪漫起来,简直让人信以为真,既然已经开始了,索性一套戏来一个全面,继续,继续啊。”梁烟云爽透了。   看着赵赫。   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阿云,多少次,我告诉自己,我要和你在一起!不论生生死死,不管朝朝暮暮,虽你已经有了夫君,不过我是那样的爱你,阿云,你不会忘记的,那一晚我送你的金凤凰……”   一开始,梁烟云还在听热闹!现在,梁烟云一听,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赶忙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赵赫的手中抽离出来,不,不!   赵赫这是玩真的,并且是给梁烟云表白,梁烟云被一种非常难堪并且狼狈的感觉给侵袭到了,立即微微后退了一小半。“赵赫,适可而止,你这个情感还是可以的,只是莫要张冠李戴,我已经告诉过你,我……”   “我……还君明珠,恨不相逢未嫁时,这个你都是知道的,赵赫,你这人……你这个……赵赫哥哥啊,哥哥……”梁烟云立即用“哥哥”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个哥哥说明了什么?   一生一世都不会在一起,因为赵赫只能做梁烟云的哥哥,独一无二的哥哥。 第八十七章 变得如此冰雪聪明   梁烟云看着赵赫,忽而有一种被深深感动的感觉,赵赫慢慢的走向了梁烟云。梁烟云一愣,手已经让赵赫给握住了,本能的,梁烟云的连脸变得绯红,一种神奇的红色,这红色让赵赫的目光也是不能移动。   “阿云,以后让赵赫哥哥保护你,如何?”   “这……”不是已经在保护了吗?为什么非要以后啊,老天,这说明情况啊!梁烟云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之人不成?   “赵赫,你不要乱来。”   “嗯。”赵赫看着梁烟云,正在梁烟云准备推开赵赫落荒而逃的时候,赵赫的手慢慢的伸了过来,然后在梁烟云的脸上轻微抚触了一下,那样蜻蜓点水一般的抚摸,让梁烟云整个人微微一怔。   一种强烈的好感已经油然而生,“阿云,我不想要做你的赵赫哥哥,这么多年了,我并不想。”这是豆蔻少年的内心,啊!你不做我的哥哥,你做什么啊,真是的!   “赵赫……”梁烟云还要说什么,赵赫已经伸手,将自己手中的一串红提拿了出来,梁烟云一看,又是感受到了赵赫的细心与体贴,赵赫相比较于很多男子,原是那种比较精明事故而又聪明的人。   赵赫总是可以设身处地给梁烟云考虑,与赵赫在一起,梁烟云倒好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儿童一样,梁烟云硬着头皮看着赵赫,赵赫的目光移动了一下,“尝一尝?”   “你如何知道我有孕在身?”梁烟云看一看自己的小腹,这才是三个月,完全看门不出来好不好,就算是可以看出来,顶多会让人看出来,她是一个比较肥胖的女人而已,赵赫的眼睛简直锥子一样的锋利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赵赫这才将梁烟云的手丢开了。   “我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不是说女人怀孕了以后喜欢吃酸的?”话虽如此,其实并非一概而论,比如梁烟云,梁烟云喜欢的绝对不是这个,而是辣的。   “我喜欢吃串串,就那种辣嗖嗖的,你知道吗?看你一脸懵逼的模样就知道你不知道,你知道一脸懵逼是什么,看来你连一脸懵逼是什么都不知道,哈哈。”梁烟云一边笑,一边握住了冰冷的红提。   这个季节不是京中红提成熟的时候,但是赵赫还是悉心给自己准备了,并且一粒一粒都是成熟的,梁烟云轻嗅一下,然后开始吃起来,囫囵吞枣的样子,毕竟这是赵赫的良苦用心。   梁烟云不想要让赵赫看到自己良苦用心付诸东流,此刻,赵赫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串串是什么?”   赵赫为何会打听这个?哦,也对,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自古皆然,梁烟云思及此,一笑,说道:“这个串串啊,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串串呢,需要用文火与武火交汇起来烘糕,并且需要机制木炭,橡木烘烤出来的更加是外焦里嫩,总之,方法如下……”   梁烟云一边吃手中的红提,一边诲人不倦的,条分缕析的将串串究竟如何做给说了一个一清二楚,等到梁烟云将方法介绍完毕以后,赵赫这才说道。   “在我们这里不叫做‘串串’叫做‘炙肉’。”梁烟云原本以为古代是没有串串的,哪里知道,古代居然是有,不但是有,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文雅的名字,梁烟云被炙肉的文雅给吸引住了。   蓦地想要尝试一下,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哪里有炙肉啊。   “走,带你去护城河边。”   “啊,我的红提。”梁烟云大手一挥,将红提给握住了,两个人往前走,不知道赵赫要去什么地方,刚刚两个人出门,门口的芭蕉树下就走过来一个女子,是小麦!小麦气的扼腕叹息,小麦气的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正在跺脚,看到梁烟云与赵赫双双去了,于是也尾随着两个人往前走,夜风轻柔铺面,夜色石一样,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一边看,一边思忖,这深更半夜的,赵赫不早点儿休息带着自己到江边来做什么呢?   “炙肉,你看……”赵赫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腰上的软钢丝拿出来,然后三下五除二,用让梁烟云简直吃惊的动作,将一个炙肉的架子已经做好了,梁烟云一看,不禁啧啧称羡,都说古人的手工业很是发达,一开始梁烟云难免会怀疑。   与自己的手工业,那还是相形见绌的,梁烟云的目光看着赵赫,赵赫一笑,将手中的钢刀挥舞了一下,人已经朝着前面去了。   前面是开阔的湖面,因为一片浮光掠影的星斗光芒,看起来湖面的水波是明丽的,是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的,到了前面的位置,赵赫伸手,将那竹木已经劈开,然后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在这里等着我,江边比较冷,就不要过来了。”一边说,一边用竹木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梁烟云一看,这是画地为牢的意思,不禁皱眉,“赵赫,你不要太过分。”   “阿云,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赵赫一笑,人已经去了,等了没有很久,这边厢已经将鱼弄好了,梁烟云看着赵赫手忙脚乱一阵,鱼香味已经冉冉升起,从一片木柴中逐渐的升腾起来。   梁烟云迫不及待的伸手,握住了以后,准备吃,赵赫道:“慢。”梁烟云不得已,看着手中那外焦里嫩的鱼,难不成这鱼有什么问题不成?一边看,一边微微吸口气,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赵赫将梁烟云的鱼拿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梁烟云的鱼给撕开,将里面的鱼刺一根一根很是专注的给梁烟云剃干净,这才递给了梁烟云。   梁烟云嫣然一笑,世界上的好男人如此多,居然都让自己遇上了!想起来白天的时候,要不是赵赫出手相助,现在的梁烟云还不知道遭遇到了什么危险呢?梁烟云道一声谢谢以后,已经开始吃起来。   “其实,你这样的男生啊,最是可以讨女孩子欢心的,你应该看一看周边,我这人没有什么好的!你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衣袖,“这衣服,你看,分明是正装,但是我偏偏要弄成奇装异服,这才好看。”   “我身上的装饰品,你看一看,每一个都不是价值不菲的,这个三文钱,这个两文钱,我这人品位与格调很差的,你最好不要让我一张脸给迷惑了,古人云,红粉骷髅,其实到头来,女人都是一坨屎。”   “哦,不。”赵赫在吃东西,听到那不文雅的词汇,赵赫那英挺的剑眉已经几乎要浓缩在一起,眉心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川”字儿,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很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   “你看,我是个粗人,实话告诉你,我大字不识!我是一个白丁呢。”梁烟云望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梁烟云。   “不识字?”赵赫好像记得梁烟云以前是熟读四书五经的,现在居然说自己大字不识,赵赫不知道做何感想!   “所以说,我这样的姑娘没有什么好,你不要让我这样的姑娘给迷惑住了,我这样的姑娘看起来很好吃,其实不好消化的,与这个鱼一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吃。   旁边不远处,那榆阴下的一潭,旁边一个女子,频频看着这边,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到了,梁烟云与赵赫看到居然是小麦,梁烟云一笑,赵赫的神情分外紧绷,本来这是二人世界的,现在倒是好。   这是三口之家,不,四口人!   赵赫郁闷的将炙肉一片一片的用鱼肠剑分开,“夜深了,小麦姑娘不早点儿睡觉吗?”   “看到你们出来,一个人在军营中何等无聊,就过来了。”一边说,一边自己已经挑选起来,看到炙肉,她也是很馋的样子,梁烟云一笑,“这个是赵赫的专利,你尝一尝,味道不错,不过缺少辣椒,吃起来就没有什么好吃了。”   “嗯。”女子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星眸看着赵赫,“公子青春几何?”梁烟云看到这里,乐得牵线搭桥,而小麦早已经让赵赫一表人才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更加让小麦不可能移动目光的是赵赫那悉心的专注的神色。   一个男人在认真做事情的事情,总是魅力无穷的,赵赫的魅力从内往外在不停的挥发,梁烟云准备离开这里,手伸过来,摸摸摸!将炙肉挑选好了以后,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我在那里看看月亮,赵赫哥哥,过来……”   赵赫立即呆头鹅一样的举眸,朝着梁烟云一看,梁烟云在赵赫的耳边说道:“赵赫,现在机会大好,你可把握住了,现如今是有花折直须折至,莫待无花空折枝。”   “什么花儿不花儿的,你不要走。”赵赫知道,梁烟云走了,他们一定会尴尬的,但是梁烟云偏偏就要走,挤眉弄眼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女子以后,立即去了。   “我是走定了。”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去了,梁烟云看风景,黑漆漆的山脉好像一头猛兽在睡觉一样,出来的岩石有一种择人而噬的冷情,江枫渔火,点点渔歌唱晚,让梁烟云不禁心旷神怡起来。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握住了鱼,开始大嚼特嚼起来,赵赫会喜欢这样脱略行迹的女子吗?还是……赵赫原是比较喜欢不按照规章制度出牌的女子?还是另有原因呢?   梁烟云不得而知,时间长久,梁烟云的心还是在思忖这个问题!因为赵赫,梁烟云又是想起来墨琛,墨琛究竟是找自己了还是真的给了自己自由呢?要是墨琛与赵赫一样的好脾气就好了,梁烟云一定会与墨琛在一起的! 第八十八章 拱手赵赫赠红粉   但是,墨琛分明是一个要人命的脾气,这种人,是得罪不起的,跟墨琛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梁烟云被那种两级分化的脾气弄了一个摸不着头脑,梁烟云并不喜欢墨琛,所以梁烟云要离开。   但是赵赫呢?一个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的人,梁烟云也不喜欢吗?不,她认为,赵赫对自己是旧情难忘,少艾的情感,是不能当做真心实意的情感去对待,而梁烟云呢,对于幼年的往事,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   梁烟云吃吃吃,还是埋头苦吃比较好,吃完了以后,伸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小腹,真是悲催,这个孩子成了梁烟云的累赘!   无论如何还是要抽时间将这个孩子拿掉的好,这边,梁烟云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想着,东想西想,一时之间脑子里面简直好像万马奔腾一样,梁烟云想过了很多很多的东西,逐渐的,脑子里面心猿意马起来。   此刻的赵赫,心心念念还是梁烟云,对于眼前的小麦是丝毫没有兴趣的,但是人姑娘对于他可不是这样子了。   毕竟一个金鞭美少年风度翩翩,是任何一个女子就可以一见钟情的,“赵将军,平日里常常惩治那些打家劫舍之人吗?亦或者说,总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不喜欢你。”赵赫终于直接了一次,小麦那如同琉璃一样的眼瞳闪烁了一下,有淡淡的泪水已经从干涸的眼眶里面猝不及防的滚落了出来,“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何德何能呢?我不过是一个落魄的女子而已……”   小麦立即哭起来,女人的武器,榜单前三位是这样的——衣裤二闹三上吊,男人总是会心慈手软的,而男人总是心慈面软之人,等到女人哭哭啼啼一番以后,总是会答应一个女人最为无理的要求。   此刻,她效仿起来,不过颇有点儿东施效颦的意思,倒是没有让赵赫怜悯起来,让赵赫蓦地回想起来以前深更半夜将自己逼入洗澡桶差点儿就完蛋的奴良,现在自然是惴惴不安。   他们两个,是两种尴尬。   “别哭,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赵赫的目光始终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东看看西看看,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眼前一片洪涛巨浪,一片金蛇狂舞,让梁烟云一看,浑身都舒坦!而旁边的赵赫呢,始终看着梁烟云有多动症的背影。   “赵将军自然是不会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实不相瞒,今日有将军的出手相助,这才让小女子我渡过难关,我现在最为感激的人是您,其实……我是想要以身相许的,只要您同意。”   “我拒绝!”赵赫倒是干脆利落,一句话已经将小麦给打回原形,小麦并没有因为失败而气馁,朝着赵赫的位置去了,蠕动嘴唇,“我冷,好冷好冷!”   “还寂寞空虚,对吗?”这一招,奴良已经在赵赫的身上使用过了,所以赵赫是深恶痛疾的,此刻,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赵赫指了火焰,“你自己看,这里有火,你往前自然是会暖和的。”   “但是我的心冷,心冷,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小麦看看不行,只能用旁敲侧击的办法,有时候对付男人应该用迂回战术,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从小麦的眼睛里面看出来那种绵延不绝的星火。   “走了。”   “赵将军,您不要走。”临走,小麦立即站起身来,伸手就要握住赵赫的手,一个趔趄,人已经跌倒在了赵赫的怀抱中,赵赫的肩膀宽阔吗,胸膛简直好像坚硬的墙壁一样,小麦飞快的抚摸了一下赵赫的八块腹肌。   这才含羞带臊的望着赵赫,“赵将军,您不要视而不见,我这一生,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过我有一个非常不普通的理想,我非常想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在一起,就好。”   “那么,你来错了地方,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不理你。”   “你……”小麦的脸色刚刚红扑扑的,现在简直是白灿灿的,“你这人好生不解风情,我这是投怀送抱,你不会看不出来的,你偏偏要去热恋贴冷屁股。”   这是意有所指,赵赫是知道的,“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喜欢你。”   “这是什么?”赵赫望着眼前的小麦,小麦执拗的说道:“是一见钟情,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小麦义正词严的宣布,赵赫想起来自己的异性缘,不禁将眼前的小麦与奴良都划成了拒绝往来户。   这片刻,他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已经吃好了,虽然说在这个年代各种调味品并不多,不过还是吃了一个一干二净,毕竟这是赵赫亲手做出来的,要知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将军是用来南征北战的。   而不是用来洗锅做饭的,梁烟云感激赵赫,赵赫也是乐得给梁烟云鞍前马后,很快的,梁烟云看到赵赫与小麦走了过来,看到两个人都气咻咻的,知道两个人刚刚不是相谈甚欢,而是不欢而散。   梁烟云是很想要做和事佬的,毕竟赵赫也是老大不小了,应该让赵赫有一个照顾自己的女人,上一次在军营中,梁烟云记得一清二楚,赵赫还说自己是亲手洗衣服,这如何使得?   “赵赫哥哥,你们两个人聊得如何了,现在时间还早呢,你们在聊一聊,我看看萤火虫,你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身后,旁边的湿地中是一片星星点点的光斑,这些光斑看起来明亮异常。   并且这些光斑成群结队,给人一种非常想要靠近的感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萤火虫,那萤火虫刚好飞到了赵赫的鼻梁骨上,并且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梁烟云立即伸手,因为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天气有点儿淡淡的冷意,梁烟云的手微微移动了一下,已经握住了那萤火虫,赵赫感觉到自己的鼻梁骨上微微一冷,蜻蜓点水的力度过去了,再看梁烟云。   梁烟云的脸忽明忽暗,那萤火虫握在了梁烟云的手中,一边闪动翅膀,一边将微弱的光源给放射出来,梁烟云一笑,将那萤火虫给丢开了。   其实,刚刚的赵赫,有一种非常想要亲一亲梁烟云的冲动,赵赫想,要是现在身旁没有这个小麦不速之客,一定会亲吻一下梁烟云的,但是并没有来得及动手。   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以后,说道:“阿云,你的手好冷,回去了。”   “刚刚出来就回去,我不。”梁烟云看着天边的星星。“你看,今晚的星星很好看,与萤火虫一模一样,都是明明灭灭的。”   “阿云,天冷……”赵赫提醒一句,梁烟云站起身来,看到身旁的小麦,梁烟云说道:“走了。”   “嗯。”最为不开心的就是小麦,几个人到了屋子里面以后,梁烟云与小麦到了一个屋子,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小麦这才说道:“人家喜欢的是你。”   “你喜欢我?你与我认识才多久啊,更何况,你与我都是同性,你不要和我玩攻受之类的游戏。”梁烟云已经连珠弩一样的说完,小麦气急败坏,将孩子放在了被窝里面以后,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我说的是赵赫,赵赫喜欢你,你这样无动于衷,他还是喜欢你,而我想要靠近一下他,总是不成的。”   “这个,我不清楚。”梁烟云立即否决,刚刚自己才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赵赫已经带着自己到江边去做“串串”,可见,自己的话在赵赫的心中是举足轻重的,梁烟云以为这事情,以后也是并不敢乱说。   “你说,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看,你有历史,你有故事。”她的眼睛好像星星一样灿烂辉煌,望着梁烟云,猜测一般的说道:“你认识赵赫,说明你的朋友圈子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我有没有问过你何方人士,信谁名谁,是什么籍贯!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捡过来的?”梁烟云反诘一句,小麦目瞪口呆,“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要知道,赵赫那样喜欢你,你为何无动于衷。”   “看……这个……”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孩子,“这不明不白就有的孩子,你果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我与你一样同病相怜,我都到什么地方都是两个人。”   “这……”听梁烟云说“不明不白”,她本能的以为,梁烟云是让人糟蹋了,这才导致有孕在身的,立即感同身受的拍一拍梁烟云的后背,“不怕,你以后将我当做姐姐,有我这个姐姐没有人会说三道四的。”   “我——”梁烟云想,自己想要就这个孩子好好的解释解释,结果,小麦已经抱住了梁烟云,并且安慰的说道:“别哭,做女孩子要坚强,我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呢?这孩子我鼓励你生下来,单亲家庭怎么了?我也是单亲家庭!”   “我的孩子也是单亲家庭,难道说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低人一等吗?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小麦倒是说了一个理直气壮,气壮山河,山河破碎。   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有点儿淡淡的惆怅,“啊,这,那啥,你误会了!”   “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你放心就好了,我以后会照顾好你的。”小麦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梁烟云,又道:“你叫做什么名字,阿云?”   “阿云自然是阿云啊。”梁烟云一笑,又道:“梁烟云。”   “梁烟云。”这三个字在小麦的嘴巴里面慢吞吞的辗转了一下,过了片时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为何这是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我恍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梁烟云倒是不知道,名字居然还会重的那么厉害。 第八十九章 爱上天使的缺点   “想起来,凌王侧妃也是叫做梁烟云,此梁烟云非彼梁烟云吗?”一边问,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呃,是……是一个人啊!”   “啊,你原来是那个走失的王妃,握着很是幸会啊,居然认识了一个王妃。”   “侧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王妃而已。”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儿。正在此刻,门口有剥啄的跫音,是一个男子的脚步声,小麦立即站起身来,朝着门口去了,一看之下,立即倚门回首,望着梁烟云。   “赵赫”这是她用嘴型说出来的哑语,梁烟云思忖,这个时候赵赫来这里是所谓何来呢?然后梁烟云就看到了一片美丽的橙黄色的光芒,这光芒赵赫给笼罩在了里面,再看时,这光芒的来源是一盏灯。   这灯是赵赫做出来的,是一个红纱做出来的灯笼,里面是……梁烟云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红色的萤火虫,小麦已经惊喜的张大了嘴,忘记了表达!   刚刚小麦还以为看到的是一盏灯笼,一盏非常普通的灯笼而已,现在一看,居然是……是一个用萤火虫做出来的纱灯,就不知道这些萤火虫需要抓多久了,梁烟云望着纱灯,不禁感动了。   “都多大了,玩这个,很好玩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纱灯里面的萤火虫,这些萤火虫飞来飞去,一只一只都想要将这樊笼给挣脱一样,不过因为牢靠,它们哪怕是拼尽全力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赵赫将纱灯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欣赏了一下以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   “你的。”赵赫的眼睛亮晶晶的,梁烟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心道,赵赫真是一个敬业奉献团结友爱的好人,还是一个老好人,而看到赵赫来了,小麦立即到了旁边,握住了茶盏。   “赵将军,请用茶。”   “我不喝茶,”赵赫立即拒绝了好意,小麦局促的笑着,“灯笼真好看。”其实让她目不转睛的不光光是灯笼,而是赵赫本人,而让赵赫目不转睛的呢,也不是这个灯笼或者这个屋子,而是握着灯笼的女子。   站在窗口的位置,梁烟云将这灯笼的纱布打开,将里面的萤火虫全部都丢了出来,黑夜中,萤火虫很快就飞走了,一片火光从梁烟云的衣袖开始飘飞,赵赫看的如痴如醉的,几乎忘记了自己在多么地方。   而旁边的小麦,则是笑吟吟的看着赵赫,赵赫看着梁烟云将萤火虫给放飞以后,这才回眸,说道:“都是生命,人是万物之灵,更加是不应该破坏生态,让这些小生命从什么地方来的,回归到什么地方去。”   “最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的,这些是一定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窗子关上了。   赵赫一笑,朝着梁烟云而去,正在此刻,有萤火虫一只从屋子里面环绕了一下,然后撞在了灯烛上,梁烟云完全没有来得及阻挡,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灯笼闪烁了一下,这萤火虫已经死寂。   “赵赫,你看飞蛾扑火,明明知道这是会死的,但是飞蛾还是势不可挡的冲了过去。”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赵赫,你知道什么叫做飞蛾扑火,对吗?”   “我知道什么叫做飞蛾扑火!”赵赫那波光潋滟的凤眸镇定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就知道你会理解出来的。”   “所以,我愿意去做那飞蛾,扑火的飞蛾。”梁烟云一看,道理讲不通,只能说道:“谢谢你,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了,做这样多,我会受之有愧的。”   “我心甘情愿。”   “我…赵赫,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你这是在咄咄逼人,用你自己的热情将我逼走,你知道的,我是他人妻,这一生已经与你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了,现在我们难道还不能泾渭分明的生活吗?”   “阿云……我没有太多的意思,看到你好就好。”赵赫忘情的说,没有感动梁烟云,倒是将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小麦给感动了,小麦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深深的觉得,梁烟云是那样的幸福,是那样的幸运。   是那样的让人羡慕,深深的觉得,赵赫对于梁烟云的爱是那样的纯真,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自己……只怕是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好在小麦的心态很是端正。   看到这边赵赫彻彻底底的无异于自己,倒是很快就走了,然后留下来赵赫与梁烟云两个人在屋子里面,面面相觑,好像王八瞅绿豆一样,梁烟云的手在八仙桌上轻微的擦拭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坐,赵赫哥哥。”   “嗯。”赵赫坐好了,梁烟云立即准备忙碌起来,给赵赫斟茶,不过赵赫已经挥挥手,“我不想要喝任何的东西,说完话,我就走。”梁烟云知道,在赵赫的心目中,一定是有很多话想要告诉自己的。   这个时候,是晚上,人的神经都是比较敏感并且思想比较迟钝的,梁烟云看着赵赫,赵赫说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并且会用最快的时间为你完成,你知道为何吗?”梁烟云不知道。   “爱?”猜测一下。   “不,我想,人生那样的短暂,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我想要在你想要这些东西的时候都给你,这才是对一个人的好!譬如你幼年总是喜欢吃麦芽糖的,现在呢,我给你再多的麦芽糖你也不会开心了。”   “你刚刚想要吃串串,就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完成。”   “君子远庖厨。”梁烟云不受感动,门口偷听的小麦大受感动,得男子如此,夫复何求!但是梁烟云呢,梁烟云是铁石心肠?还是梁烟云的心是槁木死灰,居然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感动。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并没有与赵赫对视,赵赫并没有怪责梁烟云,霎时,两个人的目光转动了一下。   “那是……孟子说的。”梁烟云尴尬的解释一句,然后搔搔头皮,好像与赵赫在一起,有一种非常让人慌乱的感觉,这种感觉,与墨琛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不过很快墨琛就会将主导权与主动权拿走。   但是赵赫呢?大概是过于心疼梁烟云了,永远没有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与梁烟云在一起更多的不是问问题,而是跟着梁烟云的思绪往前走,梁烟云刚刚说完,赵赫就嗤之以鼻的一笑。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这是天经地义的,让孟子去见鬼!”梁烟云还是头一次看到赵赫这般的不淡定,不禁伸手,“赵赫哥哥,你喝酒了?这样牛气冲天?”   “酒不醉人人自醉。”赵赫望着梁烟云,又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阿云,我现在可以和你在一起,其实都是缘分,我以前告诉过你很多东西,也恳求过你无数次,我想,我们应该试一试的。”   “不!”梁烟云想都不想,斩钉截铁,非常明确就拒绝了,赵赫一愣,目光望着梁烟云,“你应该思忖一下再回答。”   “就是思忖一百年,赵赫你也是我的哥哥,也只能是我的哥哥,现在我言尽于此,赵赫,你不要让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好。”赵赫立即温软的点头,“我看这几天,你不要到处乱走,至于那个白玉,我会帮助你好好的收拾他。”   “他是富二代,也是官二代,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你一个当兵的,不要招惹这个人,这人属王八的,只要是咬一口,就不成了。”梁烟云是好言相劝,不过赵赫并不理会,虚与委蛇的点点头以后,已经笑了。   而他们是不知道的,自从白玉欺负了梁烟云以后,筠琦好像下坂走丸一样,严重性的下滑!简直已经一蟹不如一蟹,这个容后再表。   赵赫的目光深情的望着梁烟云,相比较墨琛,赵赫是那种谦谦君子,自然是有温良如玉品格,两个人的目光诧然交汇了一下,片时,已经心明如镜!梁烟云是不会为了赵赫放弃任何的,而赵赫呢,则是会为了梁烟云放弃一切的一切。   “赵赫,帮帮我。”   梁烟云立即想起来正事情。   “怎么?”梁烟云是让人给欺负害怕了吗?赵赫心疼的望着梁烟云,流亡的生活,对一个女子而言,一定不会好过的,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一个非常非常娇生惯养的小家碧玉。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你先说你帮助还是不帮助?”   “帮。”赵赫不会拒绝梁烟云,更何况梁烟云难得的一本正经,两个人的目光认真的交汇在了一起,梁烟云说道:“我娘与你爹认识,你知道吗?”   “你娘?”其实,赵赫对于梁烟云的娘是没有什么印象的,甚至在赵赫的眼中,梁烟云的母亲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不用想了,我母亲是梁嬷嬷,我怀疑了很久很久,这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她已经明里暗里害过我很多次,现在我之所以会第一时间来找你,原是想要你帮助帮助我,而且……”梁烟云的眼睛左顾右盼了一下。   好像唯恐说出来不合时宜的话会引来什么杀身之祸一样,梁烟云的目光梭巡完毕以后,这才望着赵赫,“我昨天发现,我母亲与你父亲在长街上对话,并且奇怪的是,你父亲给我母亲行礼,这不是奇哉怪也?”   “真有此事?”赵赫不禁也是紧张起来,他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但是大智若愚绝对不等于愚不可及啊,赵赫看到两次深更半夜父亲归来身上都湿漉漉的,已经开始怀疑起来,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久而久之,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父亲。   现在听梁烟云如此的话,不免对赵铭有了一种想要立即就调查的态度。 第九十章 谁都不能欺负她   “赵赫,你父亲是镇南将军,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误会你的父亲,此事我已经亲眼目睹,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睛?还是不相信这个事情,一开始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毕竟一个将军与一个仆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我看,他们有猫腻,你帮我好好的调查调查,好吗?”梁烟云无疑是在恳求赵赫,不要说恳求,就算是一般情况,梁烟云想要让赵赫帮助自己,赵赫也是不会拒绝的。   此刻,这事情过于离奇,不免让赵赫也是惴惴不安起来。他困惑的转过身,一拳头用力的砸在了旁边的一个书架上,也算是巧合,这书架上一枚金珠已经滚落了下来。   不偏不倚就落在了梁烟云的脚边,梁烟云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对于刚刚的怀疑更加是开始置信起来。   “这个,你从何处得来?”梁烟云对于一个人的首饰,记忆力还是比较敏锐的,这片刻,看到眼前滚落的金珠,不免细细的思忖起来,要是没有看错,梁烟云敢断定,这是……   是梁嬷嬷头顶的饰品,将金珠在手中看着,赵赫立即回目,“赤松林,我在赤松林中捡的,那是一个夜晚,那一晚我一个人到赤松林中去调查。”   “继续说。”梁烟云忽而变得敏感了起来,真是奇怪,这个金珠分明是从梁嬷嬷头上落下来的,她一个嬷嬷为何到了赤松林,而且与他们的那个案件看起来时间地点都是吻合的。   不禁让梁烟云腹内嘀咕,这事情一定是与梁嬷嬷赵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究竟有什么阴谋呢?这个将自己从来都划为异类并且要杀之而后快的母亲究竟与赵铭是什么关系呢?   “你知道的,我总是不想要让人给冤枉,更不想要让他哥冤枉。”   “别较劲,他是他,你是你,生活给自己看就好,实在是没有必要与墨琛攀比,这个珠子或者是解开一切疑团的引子,那一晚,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一晚,”赵赫舔舐了一下嘴唇,表示一种愿意长谈的态度,“那一晚,我原是想要去看一看究竟那里有什么蛛丝马迹,于是,我一个人去暗访……”赵赫将自己一个人去调查事情,前前后后发生的,遇到的很多情况都说了。   这才微微吸口气,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望着赵赫,“这事情,你如何看?”   “一开始,我也是混沌的,但是听你这么说,那一晚很有可能梁嬷嬷与家父也是在那个赤松林中,而此事,一定是家父一清二楚的,那么……”赵赫简直不敢去想。   “现在,这金珠一定要藏好,还有就是帮助我好好的调查一个这个梁嬷嬷,这梁嬷嬷有问题。”   “是。”召回金额低眸,握住了那金珠,然后藏在了一个锦盒中,放在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梁烟云看到赵赫一言不发,这才说道:“也许,是一个误会,毕竟城中生产这样金珠的地方很多很多,对吗?”   “但愿如此。”赵赫虽然在这样子说,不过毕竟还是觉得,那一晚,一定是有人窥探到了自己,这才用松果将那乌鸦从枝头给打落下来的。   拥有那样精准力度的人,在虎豹营中不会超过五个人,而那一天,其中三个人都没有离开虎豹营,剩余的两个,一个是赵赫自己。还有一个……是……赵铭!   当时,赵赫就已经开始怀疑起来赵铭,不过赵铭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会想得到很多阴谋都是从父亲这里展开的。   “好了,不要露出来任何的痕迹,这里面有阴谋。”   “嗯。”赵赫心头乱糟糟的,本来是过来与梁烟云培养感情的,被这个糟糕透顶的事情一影响,赵赫谈恋爱的心是彻彻底底的不复存在了,于是去了。   梁烟云看着赵赫去了以后,这才上了云榻,旁边的小麦已经进来了,看着赵赫,说道:“你看,这死男人喜欢你比较多,对于我,简直是爱搭不理。”   “你可以的,你需要迎难而上,不要着急,他很快就会缴械投降的,毕竟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只能看,不能摸。”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本来,小麦的脸上也是一片阴霾。   经过梁烟云这无厘头的一个话题以后,小麦脸上的阴云立即就消失不在了,正要休息,小麦却是说道:“我刚刚想到了一种情况。”   “你说。”刚刚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面聊,屋子外面的女子自然也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此刻,梁烟云想要看一看这旁观者是什么意思,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时候,你想要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往往自己就会将自己给绕进去,此刻,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小麦,小麦呢,那双眼睛忽而变得晶亮起来,望着梁烟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与这个孩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命运呢?”   “啊,捡来的!”梁烟云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小宝宝,不禁立即点头,“这么多年了,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现在一想,居然真的是。”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问你回答,暂时我这里的疑问号,需要你那里的问题一个一个的解决,现在可以开始了。”一边说,一边问道:“你母亲在以前的时候,是不是不得宠,行业内抬不起头?”   “这是一定的,你没有见过梁嬷嬷,梁嬷嬷这人的脾气简直好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好,你母亲这样一个人,要是生孩子了,这孩子你父亲会不会不待见呢?”   “这……”梁烟云自诩自己是个聪明过人的人,但是经过这一问一答,忽而觉得自己是很驽钝的,此刻不禁一想,立即明白了,惊恐的握住了身旁女子的手。   “那么,依照你的意思,我父亲这人一定是不会喜欢梁嬷嬷的孩子,但是……但是李代桃僵呢,要是李代桃僵以后,这孩子一定会得到父亲的重视,而那个时候,真正的梁夫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对吗?”   梁烟云现在已经豁然开朗,有两种可能性,这两种可能性虽然看起来都不可能,但是往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最是容易让人疑惑不解的,此刻,梁烟云逐渐的明白过来,不禁后怕。   “现在,第一种可能,你是捡过来的,与我的孩子一样。”小麦帮助梁烟云分析起来,刚刚出口,梁烟云就否决了,“不,不,相府里面人多眼杂,要是有这样的事情,这……一定不会发生的。”   “这第二啊,狸猫换太子,梁嬷嬷将梁夫人的孩子与自己的孩子偷龙转凤,于是,李代桃僵之后,梁嬷嬷的孩子则是梁夫人的孩子,而梁夫人的孩子呢,则是梁嬷嬷的孩子。”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对于你呢,他们自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而对于自己的孩子,那是呵护备至啊,现在,我说完了。”   “小麦,谢谢你,我居然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孤儿。”梁烟云伤感起来,一想,伤感个毛线啊,反正自己又不是这宿主真正的灵魂,她是未来社会过来的新新人类,不过是暂时以寄居蟹的方式存活在了一个肉体中而已。   “这个事情啊,慢慢的调查会调查出来的,你有没有你母亲生前的画像,你可以看一看吧,其实……”   小麦叹口气“你比我幸福的多了很多,你好歹是有母亲的,我这人啊,从小就不知道自己是母亲生养出来的呢,还是石头缝里迸出来的。”   “啊,那么,你很需要一个母亲。”梁烟云善解人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麦立即点点头,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小麦,又道:“那么,我做你的母亲,你看如何?”   “梁烟云。”小麦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然后认真的指了指隔壁,说道:“泥马勒戈壁。”   “小麦,我要杀了你。”梁烟云与小麦在一起纠缠起来,梁烟云让赵赫去调查有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这事情进行的很是隐秘,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一晚,梁烟云很早就睡觉了,并没有想太多的事情。第二天,早起,梁烟云与小麦看到了赵铭,赵铭将军看起来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手中握着大砍刀在队伍前面教习,一看之下,就很有英雄气概。   不愧是大将军,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赵铭,心道,赵铭对梁嬷嬷的态度看起来毕恭毕敬,究竟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呢?梁烟云不禁想要在晚上试一试,究竟是什么,我们拭目以待。   赵铭这边的刁斗与操练完毕以后,梁烟云立即到了赵铭的身旁,“将军。”   “是王妃,本将军行礼。”一边说,一边行礼,梁烟云立即摆摆手,“将军不用客套,什么行礼不行礼,在我这里不合时宜,将军的功夫很是让人肃然起敬。”   “毕竟已经老了,已经老了啊。”赵铭才四十岁多,居然一口的“老”字儿,赵铭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过了片时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到中军帐中坐一坐,本将军想要与王妃聊一聊呢?”   “哦,好。”梁烟云跟着赵铭到了中军帐,小麦老远的看着,看着两个人离开了!将娃娃抱住了,朝着赵赫去了,赵赫正在练刀,看到小麦走了过来,立即将刀丢开,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小麦立即追了过来,然后赵赫已经消失了,看起来,这爱情势必要“我爱你,与你无关了啊。”   而梁烟云呢,已经到了中军帐中,赵铭让梁烟云坐在了旁边的一张凳子上,梁烟云看着赵铭屋子里面的陈设,不禁微微纳罕起来,问一句,“好似将军已经很多年没有续娶了,将军中馈犹虚,现如今您已经不用你在不在了,何故还是一个人呢?” 第九十一章 梁烟云旁敲侧击   “以前,赵赫年纪小,你知道的,他性格孤僻,本将军未尝不想要给他找一个后母,但是没有那种可能啊!现在他年纪大了,连赵赫都到了应该谈婚论嫁的时候,更不要说我了。”   “原来是如此,倒是您良苦用心了。”   “王妃,王爷最近急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总是到处找您,想不到您居然在这里,让我这里也是蓬荜生辉啊。”一边说,一边淡淡的一笑,梁烟云也是一笑,目光望着赵铭。   “还请将军不要将这个事情说出去,我过几天就会走的,最近啊,不太平,我是让人被逼无奈这才过来的,倒不是兴之所至就过来。”   一边说,一边望着赵铭,并且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赵铭的屋子,赵铭这里看起来很是简陋,完全是一个武将应该有的房子,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更不存在任何脂粉气。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屋子,倒是开始怀疑起来,不禁话到嘴边想要问一句,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梁烟云这才将话题一转,说道:“这些人,到底是无礼至极,究竟应该如何去处置呢,将军,您身为这里的长官,应该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土豪劣绅。”   “这个,本将军知道。”赵铭立即点点头,“只是,你有所不知,这些人本将军巡逻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消失不在,等到本将军巡逻回来以后,这些人就立刻倾巢而动,这也是徒呼奈何的事情啊。”   “这,看来倒是一个不好处理的事情呢。”梁烟云又是将话题一转,说道:“昨日的时候,城中乱糟糟的,你知道吗?”   其实,那一日城中不是乱糟糟的,梁烟云张氏旁敲侧击而已,赵铭不禁想起来昨日的事情,立即叹口气,“昨日,我身体不好,在家中静卧,倒是没有出门去。”   “这,就遗憾了。”梁烟云没有从赵铭的脸上看出来赵铭究竟有没有撒谎,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铭,“我出去走走。”   “嗯,行伍之中,注意安全,这里刀剑无眼,让赵赫陪着你到处走走。”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梁烟云立即出门,倒是没有去找赵赫。这又是奇怪事情里面一件奇怪的状况了,赵铭明明知道自己是王爷千方百计想要招的人。   但是非但没有让梁烟云早早的离开,居然还让梁烟云居留在这里,这是奇怪的!按理说,梁烟云是王爷的王妃,也是一个不可染指的对象,但是赵铭偏偏让赵赫与梁烟云在一起,这是……   培养感情吗?   还是,赵铭已经粗枝大叶到了两这些事情都视而不见的地步,梁烟云出门,看到小麦在等着自己,梁烟云立即走到了小麦的身旁,将赵铭刚刚说的都告诉了小麦,小麦听完了以后,不禁皱眉。   “看起来,他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与王爷产生矛盾啊,这是要给王爷戴绿帽子的节奏。”   “你看的很对很对,不过这又是为什么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梁烟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很。   梁烟云开始好好的思忖起来,将自己进入中军帐中,赵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每一个神态都好好的过滤来一下,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里才逐渐的明白了过来。赵铭有问题,是真的有问题。   秋阳很是灿烂,梁烟云沐浴在阳光下没有觉得温暖,倒是觉得一股冷飕飕的冰凉。   时间往前,回到梁烟云刚刚救走小麦的刹那,梁烟云去了,白玉让人跟踪梁烟云去了,意图不轨。而此刻呢,墨琛居然出现了,人们将白玉好一通痛打落水狗之后,这才准备离开。   奴良已经到了,抱住了长剑,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白玉,冷哼一声,“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一边说,一边望着地上的白玉,白玉刚刚让人给打了。   已经浑身伤痕累累,现在呢,蓦地看到一个游侠,还是一个女人,也是要过来欺负自己,不免心头火起,“家丁,给我将这个女人丢到护城河里去。”   “啊,好。”奴良不理会,站在原地不动,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已经朝着奴良去了,身旁的百姓,有那好心好意的立即提醒一句,:“姑娘小心啊。”   “好。”奴良还是没有移动,很快的,这些人已经到了奴良的身旁,然后,奴良用力,接着,人们看到了下饺子的场景,很多人“砰!砰!砰!”全部给丢在了护城河里面。   然后奴良一笑,看着地上的人。   “白玉是吗?我是过来警告你的,往后你要是欺负百姓啊,这个,这个啊……”奴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袖口里面的一根木牌拿出来然后折断,丢在了地上,“我会要你粉身碎骨的啦,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带着你的狗腿子早早的离开这里。”   “最好不要忘记了,将这里的为生好好的打扫一下,人人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去了。”   奴良转身就要走,这白玉咬着牙,拦在了奴良的眼前,然后嘎声问道:“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呢的手下。”   “我不说,你做好事就好了,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人嘛,不要了解我很多,你会后悔的。”一边说,一边冷酷的去了,这家伙还是要纠缠,“我是白玉,是个英雄好汉就将自己的名字留下来,我会找你报仇的。”   “报仇,你要是敢找我,我要你死的难看。”奴良气咻咻的往前走,谁知道这白玉并不理会,往前走,一把就握住了奴良的腰带,奴良最恨得就是色鬼了,其实,这眼前的家伙倒也不是什么色鬼。   不过握住了自己的腰带,这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奴良立即生气了,往前走,然后狠狠的一个耳光已经丢了过来。   “她是我的朋友,你想要知道,他给什么人服务,奴良给百姓服务,你想要知道,奴良的顶头上司是什么人,现在让你看一看。”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人群中,人们立即回眸,看到人群外走进来一个富家公子。   这人的眼睛黑漆漆的,深邃的好像一口古井一样,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的那种深邃。那清澈的眼瞳在众人的眼前扫视了一圈以后,然后站在了白玉的眼前。   “你又是什么人?”   “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墨琛的凤眸危险的半眯,显然一股冷峻的情感已经迸射出来,白玉有点儿畏怯,不过白玉转动了一下眼睛以后,采用拖时间的方法来对付这个富家公子。   毕竟傲风没有几个人可以与自己齐头并进,一个家丁已经看得出来这是白玉的意思,忙不迭的起身,朝着府中去了,这是去搬救兵去了,过不多久尚书大人过来以后,事情就好处理了。   百姓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的儿子,这事情对内阁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啊,但是百姓并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不想要让这个强出头的人到头来遭遇危险。于是目光都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一会儿以后,白玉已经冷笑。   一边擦拭嘴角的血珠,一边指了指墨琛。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爸爸是什么人?我老爹是三品的尚书,在这傲风国,不要说你,就连皇上看到我爹爹都是毕恭毕敬,还要让我爹爹三分呢。”   话没有说完,一枚臭鸡蛋已经丢了过来,准确的落在了白玉的脸上,白玉的神色变了,变得很是难看,于是朝着人群大喊大叫起来——“谁,究竟是谁,胆子真是大,无法无天了吗?知道我爹爹是谁吗?这就欺负我?”   人们忍俊不禁,并没有一个人笑,场面看起来又是严肃,又是滑稽!这白玉冷冷的吸口气,站在原地,“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你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人啊……你要倒霉的。”   “嗯,我们爷不走,我们爷觉得你这人啊,是他教育不了的,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你父亲来了,我们爷还要与你父亲唠唠嗑呢。”奴良一边说,一边伸手。   旁边的一个小二哥,已经将一张太师椅给送了过来,于是,墨琛安详的坐在了那里,这小二哥看到有人为名除害,也是很殷勤,旁边,同时有人将香瓜与香茶送了过来。   香瓜,是女子偷偷摸摸送过来的,意思是,我稀罕你。   至于香茶,乃是用来给墨琛解渴的,墨琛握住了茶盏,清凉的目光望着茶盏里面载沉载浮的茶叶,完全是等待着事态的发展,并不理会究竟会发生什么,一脸的好整以暇。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墨琛等着白玉也是等着,白玉的脸上汗珠已经一枚一枚的滚落了下来,真是奇怪!按理说,畏惧的应该是墨琛啊,但是墨琛呢,丝毫没有丁点儿畏惧的模样,整个人是平静的。   一脸的平静无澜,面对什么都是平静的!   等了很久很久,有一匹马儿开路,过来了一个内侍监,这内侍监从人群中很快就横冲直撞过来,好在没有人受伤,到了这里以后,立即将白玉给搀扶住了,那手指颤颤抖抖的指着墨琛。   然后在众人的头顶指了指,阴阳怪气的说道:“大胆刁民,真是大胆刁民,不好好看一看吗?这位爷,乃是我们白尚书的公子爷,公子爷,娘娘好好的休息休息,大人很快就来了,您刚刚受到了什么委屈,老爷来了,您好生告诉老爷,老爷会给你做主的。”   “好。”   现在,白玉是很想要老爷早早的过来的,于是笑起来,连眼睛看起来都是弯弯的,这时候,这内侍监立即到了旁边的客栈里面,握住了一把椅子就走了出来。   “怎么搞的,你不懂眼色,连我们的爷台都不让好好坐着,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第九十二章 因为你不该欺负她   白玉笑吟吟的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目光与墨琛对望,墨琛伸手摁住了头颅,微微吹茶,然后喝了一口。   “少爷,您等着,很快老爷就过来了。”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去了。过了没有很久,有人已经鸣锣开道,然后在墨琛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官轿,这官轿是绿色的,很快的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   然后有人将车帘给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这人叹口气,到了面前的位置,白玉看到自己的老爹来了,立即一笑,“爹爹,您终于来了,儿子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现在您看,这里的大胆刁民一个一个都欺负我。”   “啊,刁民!”看起来也是一个糊涂官,墨琛的手还是撑在头颅上,小拇指轻微移动了一下,奴良得到了命令,已经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   抱着长剑,“你这个老爷,是要姑息养奸不成,这里的人众目睽睽可都是看到了,他刚刚骑着马,赶着车子,几乎没有将人给弄死,你这人不要颠倒黑白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老爷并没有理会奴良,倒是看着白玉腰间的荷包,看到荷包里面空空如也,立即说道:“这又是作何解释,这里的人真是大胆,难道将他的银子给抢光了,这样还不算是欺负人。”   “你们看看,难道是白玉自己摔跤了吗?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我看,”老爷加重了语声,“都是你们这些人闹腾出来的,你们这些人啊,简直让人不可理喻,白玉,谁人欺负了你,你好生告诉爹爹,爹爹会给你做主的。”   “啊!”奴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情况,看着白玉的老爹,白玉的老爹不禁皱眉。   而旁边的人呢,一个个都看着这两父子,显然这是丝毫都不讲道理的两个人了!人们都不言不动,旁边的奴良看着墨琛,墨琛也是一言不发,而玉琅呢,已经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爹爹,你听听,这是讽刺,这是裸的讽刺啊。”   “大胆刁民,来人,给我掌嘴,将这两个黄毛丫头给好好的打。”一边说,一边伸手,很快的,已经有人走了过来,不过还没有掌嘴,众人已经听到起彼彼伏的很快的两声耳光,然后再看时,这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已经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捂着脸。   “这……”显然,是拜奴良所赐,奴良还是很厉害的,人们都没有看到奴良是如何动手的,奴良已经将人给打了。   “这个事情啊,应该是你老爷子的不是了,你服软,赔个礼,我让你好好的回去就好,不然……”奴良恶狠狠的将手中的长剑抖动了一下,“不然,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   “这什么这,快说,你错了,你以后再也不纵容白玉乱来了,然后让白玉在这里好学小狗,学小猫,学乌龟儿子王八蛋,然后爬回去!事情就一了百了,要是不!哼,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休想,休想,爹,不可以啊,我不可以学小狗小猫和乌龟儿子,这是在骂你!要是我是乌龟儿子,您就是那大乌龟,大乌龟啊!”本来这事情很好处理。但是现在呢,这事情变得很是不好处理了。   而这里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很快的,人们已经围拢了过来,都想要看一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热闹的人很多,人们有的在看坐在那里的墨琛,有的则是再看瑟瑟发抖的白玉,还有一部分则是在看眼前的老爷。   老爷一看,人越来越多了,唯恐事情闹大了,索性来一个速战速捷,立即往前走,看着墨琛,“你这个人不讲道理,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而起的,我没有看到我儿子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这样子,好像也不合适,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耀武扬威。”   “家丁,给我带走,带回去好好的严刑峻法,看看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子猖狂!”白玉的老爹一边说,一边挥手,家丁已经过来了,而旁边的墨琛连动都没有动,看着十来个人已经围拢在了身旁。   墨琛这才说道:“我要指头,十个小拇指。”   “是。”奴良点点头,那长剑已经拿出来,冷飕飕的一晃,这些家丁也是开始将旁边可以拿得住的东西都拿住了,并且很快的开始与奴良纠缠在了一起,奴良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女人,很快的已经伸手。   手中的长剑一个腕底翻花,已经将这些人都打了一个落花流水,然后人们再看的时候,地上已经是整整齐齐排队一般陈列在那里的小拇指,这些人都开始大喊大叫起来,龇牙咧嘴的样子。   一看,情况已经很糟糕,有人立即走过来奉劝起来,“这位姑娘,虽然这些人恶贯满盈,不过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饶恕了吧,我想,以后他们是不敢乱来的了。”   “说得好,过来找自己的手指,拿上了以后,给我滚蛋。”一边说,一边将长剑锵然一声,已经放在了剑鞘中。   老爷看到情况不好,立即伸手,将刚刚那个内侍监给叫了过来,“让护城的官兵都过来,就说这里有冲突,说我要他们讲这几个人给拿下。”一边说,一边阴测测的一笑,这内侍监已经去了。   奴良看着内侍监去了,并没有理会。   过了没有很久,这些地上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已经让这些人给拿走了,奴良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片时以后,这些人一个个也是看着奴良,心道,奴良真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人。   不过现在实在是应该明哲保身离开了,但是奴良呢,不听任何人的劝,还是站在那里,然后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中将一枚的向日葵拿出来,玉琅也是站在了奴良的旁边,两个人开始吃起来。   “啊,这个向日葵不好吃,干瘪的,没味道。”   “挑三拣四的,我说玉琅,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到。”奴良立即生气了,玉琅一笑,:吃,吃,吃啊。”两个丫头显然是在这等着的,过了没有很久,军队果然是来了,来的人是赵铭。   赵铭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人在闹事情,看到是白玉,不禁皱眉,要不是看在这是白大人儿子的份上,这白玉早已经让赵铭给拍成了一个肉饼,现在居然于是闹事情起来,不禁让赵铭也是厌烦的很。   不过碍于情面,他还是过来了,看到赵铭过来了,白玉的老爹立即理直气壮起来,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将军,今日有人无缘无故将我家丁十余人丢在了护城河中,将我家丁十余人的手指头给斩落了下来,还抢了我儿子的银子……”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赵铭一边皱眉,一边看着这边,因为墨琛是低眸坐着,并不能看出来那人是墨琛,不禁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回眸看着白玉,又是卡在那和老百姓。   现在,是收获民心的时候,可不是迁就一个糟老头子的时候,更何况,这糟老头子很快就要致仕了,那样一来,倒是自己的不是了,赵铭望着百姓,“这事情,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众人七嘴八舌已经将事情给说完了,但是人证在,受害人已经去了,这倒是对赵铭不利,不过赵铭还是回眸,看着身旁的老头子。“白大人,这事情百姓已经看到了,按照百姓的意思,这我就既往不咎,带着你的公子爷早早的回去。”   “这……将军果然见死不救!”白玉的老爹一把握住了赵铭的手,赵铭一脸“我和你不熟”的样子,白玉的老爹不免恶狠狠的转过身,握住了白玉,“玉儿,连将军都姑息养奸,今日的哑巴亏,我们吃了。”   “往后——”这白玉的老爹,那鹰眸四周看了看,然后加重了语声,“往后狭路相逢,我们是不会饶恕了你们的,都不要着急,我会让人将你们的名字都记下来的,白玉,走了。”   “别怕,别怕,什么事情都不要怕,有我赵将军给诸位做主。”赵铭挺身而出,一边说,一边给众人挥了挥手,众人感激涕零,看着白玉要走了。奴良已经冲了过去,“我们爷的意思,你好像刚刚已经听清楚了?”   “什么?”白玉实在是没有想到,准备走都不成,什么意思?   “我们爷刚刚的意思是,要是好生学小狗,学小猫,还有学习乌龟儿子王八蛋,要是少一个,都不能走。”   “岂有此理!”白玉还没有生气,白玉的老爹已经气咻咻的朝着墨琛走了过来,墨琛此刻抬起头,众人看到,这是一张轮廓分明并且五官很是深邃的人,那高挺的鼻子显示这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   而那厚薄适中的红唇上此刻洋溢着一片淡淡的微笑,总之,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般。   白玉的老爹白大人自然是认识墨琛的,但是刚刚墨琛并没有抬头,这才导致并没有留心,这个为难自己的人,居然是墨琛,现在看到墨琛,几乎是后悔起来,自己刚刚实在是不应该颐指气使的。   墨琛是何许人,墨琛是两袖清风并且嫉恶如仇之人,在墨琛这里,眼睛是不揉沙子的,此刻,他倒是害怕起来,立即往前走,“王……”   “王大人今天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你知道的,白大人!”   “白老虎,今日的事情,你最好给百姓一个交代,我看你这官儿也是做到了头,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没有“可以吗”三个字儿。   白老虎其实也不叫做“白老虎”而是叫做“白虎”,不过因为这白虎过于讨厌了,所以坊间将白虎叫做白老虎,而经过墨琛的嘴巴,这白老虎三个字就更加是不同了。 第九十三章 一切为了梁烟云   众人看到白老虎不停的擦汗,今天本不热,但是白老虎脸上的汗液却是成群结队的落了下来,人们终于看到可以为民做主的父母官,不禁都站立在原地不动。   自古以来,都说兵匪一家,按理说,墨琛也是绝对不会真心实意帮助民众的,但是起卦的是,墨琛并没有想要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愿望已经将墨琛给鼓动了。   他不是那种假公济私之人,一开始,固然墨琛想助梁烟云出头的,现在,因为墨琛看到了白虎与白玉对民众的恶形恶状,不禁就有了吊民伐罪的意思,他的目光平静无澜,古井无波。   那是一种非常让人无言以对的冷漠,那种冷峻可以让一个人坏人顷刻间就缴械投降,而这样凛然正气的模样,也是民众欣赏并且钦佩的。几个人的目光都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   墨琛逐渐的站起身,人们这才将目光在意移动,刚刚并没有看清楚墨琛的身量,因为墨琛坐在一张官帽椅中,现如今看到墨琛站起身来。   一束笔直并且明亮的光斑好像跳跃一般,落在了那干净的飞鱼服上,飞鱼服是白色的,那本就是一种纤尘不染的白色,那种白色让人老远的距离一看,已经记忆犹新!那是光风霁月的白,那是两袖清风的白。   那如墨一般的黑发散在身后,清风吹过,已经临风飞舞,人们的目光不经意之间已经彻彻底底的移动到了墨琛的身上,墨琛没有任何表情。   而白虎呢,早已经吓坏了,不停的下跪,恨不得自己变一只鸵鸟,将自己的头颅埋藏在沙粒中,并且彻彻底底的不举眸,迎视墨琛那在阳光下艳丽的如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   墨琛并没有如此,而是大步流星的到了这个位置,然后看着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虎,“您刚刚不是还威风八面,将百姓看作是蝼蚁吗?现如今,我想要问问你,你八面的威风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   “这……”他艰难的举眸,一种强烈的刺激性的情感已经彻彻底底的包裹住了这个白虎,白虎现在不是白虎,而是白老鼠。   白虎擦拭了一下额颅上一枚豆大的汗液,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眼前的墨琛并没有什么恶狠狠的模样,不过给人的感觉还是危机四伏的,那种恐惧感,会让你不言而喻的颤栗。   白虎发现,自己后背上的汗毛已经一根一根的颤栗起来,那种恐惧感好像是夜深人静,你一个人匆匆步行,忘记了自己身在何端一样,终于,你到了前面的位置,但是这里是一片沉寂的荒郊野岭。   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恐惧起来,因为这种恐惧,你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边走边看,他的咽喉因为紧张变得皱缩起来,目光因为紧张变成了死鱼眼。   墨琛低眸,眼瞳看着他的手,他的指骨微微泛白,用力的抠住了长街上的砖缝,好像顷刻间就会让一股风给带走一样。   “是,是卑职教子无方,是卑职的错,卑职该死。”   白虎居然承认错误,众人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什么人,目光不禁疑惑的望着墨琛,墨琛呢,围绕着这个人看着,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凝眸璀璨的一笑,“好得很,就这一条吗?”   “爹爹,你不为我做主了吗?爹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白玉一边说,一边强调一声,老爹白虎不得不看看自己的儿子。   白玉今天哑巴吃黄连是一定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白虎立即训斥起来,“逆子,都是你!还不快过来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我不,他是什么人,值得爹爹这样的大惊小怪,爹爹,您难道糊涂了吗?您是三品大员,在这城中,连皇上都给您礼让三分,您居然对这样一个人卑躬屈膝,爹爹,快起来啊。”   “逆子,逆子!你这是要害死我。”白虎气急败坏的样子,白玉只是觉得奇怪,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自己,白玉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   “喂,要你下跪,你下跪就好!废话真多!”奴良已经到了白玉的身旁,然后一脚踢在了白玉的环跳穴上,于是,挺“嘭”的一声,这人已经滚落在了地上,奴良狞笑一声。   一言不发的抱着长剑看着身旁的几个人,白虎的目光看着墨琛,“请王……”准备说“王爷”,不过很明显,这里人多势众,墨琛并不想要引人注目,更不想要将自己的名讳给表现出来。   于是乎,他那“王爷”二字已经隐匿在了咽喉中,“王大人,下官教子无方,这是下官的错,下官想要您好歹通融通融,这里大庭广众,下官……”   这白虎一边说,一边到了前面的位置,伸出来那肥嘟嘟的手,在墨琛眼前的地上划拉起来,墨琛的目光望着那肥嘟嘟的手,不禁心中那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做什么?   他一清二楚,这是保命符而已!白虎那肥嘟嘟的手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画着,他老早已经听说过了,朝廷在姑息养奸,上级对下级犯错误以后,并不会立即惩治,而是等着这个人将保命符送上来。   这一笔一划,第一笔自然是十两银子,这第二笔同样是十两银子,第三笔,第四笔已经全部都出来了,已经到了二十,现在已经是二百两,但是墨琛还是无动于衷。   倒是奴良很快走了过来,狠狠的用力,一脚将白虎眼前的青砖给震碎了,然后白虎颤抖的手臂刚刚颤抖的还要厉害了,他的手颤抖抽搐,简直好像一尾游鱼一般!良久良久以后,时间凝固了一般。   白玉冷冷的望着墨琛,墨琛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众人的目光也是看着墨琛,唯恐墨琛让这个老奸巨猾的人给收买了,他们都知道墨琛一定是这个老头子的上级,但是究竟是什么官职,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此际,人们都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喂,别划拉了,划拉签名呢?王大人不吃这一套,现在,王大人要明确的告诉你,这个事情啊,你自己看,应该如何去解决。”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望着白虎。   白虎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不知道说什么会得罪了墨琛,不禁凝眸思忖起来,倒是旁边的白玉狠狠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此际,白虎立即攥住了白玉的手。   白玉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习惯了,从来也没有见过爹爹会这样子紧张,不禁目光望着爹爹,过了甚久以后,白虎那干涩的咽喉终于解冻。   “这个事情啊,这个…王大人,卑职一定会带走他的,并且会好好的教养,您说的对,养不教父之过啊,这是卑职的不是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大人”的脸色,墨琛的面容紧绷。   给人一种分外的紧张与狠戾,良久良久以后,时间好像凝固了似的。   “我们王大人不满意,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奴良代替墨琛发声,墨琛还是不言不动。   奴良说完,白虎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么,王大人看,下官要如何,您才会满意。”   “这第一啊,大人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现在就给!”奴良一句话完毕以后,玉琅也是笑吟吟的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站在了白虎的身旁,白虎硬着头皮挥了挥手,知道玉琅也是来者不善。   果然,善者不来。   “这善后的事情啊,我来,一定弄得好好的,你就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玉琅一边说,一边看着白虎。   白虎看到,人家这里已经出招了,自己这里不能不言不动,立即点头,“啊,好。”然后有几个家丁走了过来,“与这个姑娘去统计统计,究竟看一看刚刚弄坏了几个人的店铺与招牌,要紧要紧。”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玉琅银铃一般的笑着去了,身后跟着一群苦哈哈的民众,这些人刚刚是亲眼所见,这个白玉不要命的到处乱窜,不禁将白玉的恶形恶状全部都形容了一下。   玉琅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很快就点点头,一边将事情记住了,一边办理这些所谓的理赔业务,过了没有很久,一切理赔业务已经办理完毕,玉琅这伸手抱着箱子的人。   “赔钱啊,现在呆愣愣的做什么,嫌贵?嫌贵就不要糟践人啊,回去取银子。”这人敢怒不敢坦言,虽然不知道究竟玉琅是什么人,不过看起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也不是个好说话的。   于是,这人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已经将银子全部都运送了过来,玉琅这边不光光是将理赔业务全部都弄完了,并且还将剩余的银子全部都散了出去,给了其余的人,这些人都是平民窟里面的。   看到这人将箱子摇晃了一下,苦哈哈的说道:“往前走,就不是我们公子糟践的地方了,请您啊,担待点儿。”一边说,一边望着玉琅。   玉琅不过是一笑,“担待什么啊,担待这也是命令。”   “这是什么命令啊,您不是在自行其是,依照我看,这事情莫要弄了,这些银子我给你,你好歹将银子握住了,这事情就一了百了,不要让小人难堪啊。”这人一边说,一边看着玉琅。   玉琅不过是冷笑,“你不难堪了,我就要难堪了,换做是我,也是会要你难堪的,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究竟你们当初究竟是弄了人民群众多少银子啊,今日一次性都是要拿出来的。”   “我的责任啊,你也是看到了——”玉琅一笑,“就是要让这个白老虎一贫如洗嘛!我也是很难堪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彼此忍耐忍耐啊,哈哈。”一边说,一边挥挥手。 第九十四章 让坏人无所遁形   “愣着做什么啊,不行就用轿子,用马车,总之你好歹将银子全部都运送过来,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手,于是乎,这个兵卒一般的小喽啰去了,过了没有甚久……。   到了白虎的身旁,白虎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这小喽啰的目光望着白虎,为难的很,“老爷,这小丫头片子说……”他跪在了白虎的身旁,将小丫头片子玉琅要说的都说了一个一干二净。   白虎狠狠的咳嗽一声,简直瞪圆了铜铃大眼,“这……这……这……”这了很久,但是多余的字儿一个都不能说出来,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好像都已经凝固了一般。   “这个啊,这个……”   “难道还没有处理好吗?真是慢吞吞,我们王大人很忙的,你知道吗?王大人!很!忙!的!”一句话提醒以后,这人立即苦哈哈的去了,然后王大人的目光望着白虎。   白虎将头几乎都埋在了灰尘中,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很明显,白虎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一种让人看起来很是惊悸的情感已经包裹住了他,他今天知道,自己完蛋了!   身旁的白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也是开始畏惧起来,奴良走过去看看,走过来看看,一会儿有妇女过来送香瓜,奴良恶狠狠的瞪一眼,于是这香瓜落在了地上。   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瓜片。   有人过来送香囊,奴良瞪圆了眼睛,送香囊的女子进退不得,只能将香囊给了奴良,反正奴良长一张男人婆的脸,这世界上男人婆与男人简直没有什么区别!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很奇特的,时间在变,变得让人不可思议,不可捉摸!玉琅那边,已经果真有马车将银子都装载好了,玉琅一边走,一般发放银子,这事情进行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以后。   银子已经彻彻底底的发放完毕,然后拍拍手,好像还不过瘾一样,而刚刚,玉琅已经将老大人的一生一世积蓄都已经发放了一个一干二净。   “还……有吗?”   “这……”   “不要这个那个,含糊其辞的,有就是有,不要说没有!这事情做不好,你我的头都眼眸砍下来的!你一个小小的皂隶与我一个小小的压簧惹不起,就好好好做事情,那啥,快去弄银子。”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这个皂隶又是去了,过了很久以后,终于回来了事情看起来处理的并不是很好,因为这一次过来已经真的没有银子了,箱子里面不算是空空如也,只是一些金银首饰。   玉琅到了隔壁的一个当铺,将这些金银首饰全部都已经兑换完毕以后,这才一笑,回去复命去了,白虎与白虎已经跪了两时辰,简直快要死了,目光望着这个奴才过来。   玉琅到了墨琛的眼前,行礼如仪,“好了,已经按照您说的全部都处理好了。”   “嗯。”他点了点头,目光炯亮的望着白虎,白虎现在脸上已经是冷汗热汗双管齐下,后背上是白毛汗,简直好像刚刚喝醉了酒到了坟墓中让冷风给吹了一下似的。   “王……王……王大人!”白虎知道事情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完毕的,“现在,老大人已经年高德劭,黄花晚节大概也是让你儿子给败坏了,如此家门不幸的事情,我感觉到很是悲哀。”   “这……”白虎看着墨琛,索性问道:“究竟这逆子应该如何,您好歹发个话儿。”   他已经畏惧的不成个样子了,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冷冷的皱眉,“白玉,我带走了,这三五年之中,他需要好好的磨练磨练,将那纨绔子弟的习气彻彻底底的磨练一个一干二净,这才是好的。”   “是,是。”王爷要带走自己的小儿子,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要不是当场杀了,这已经适一种非常好的恩德了。   “至于你—”墨琛的目光望着跪在那里的白虎,笑着说道:“至于你,事情已经处理了一个七七八八,你老了,对吗?”   “这……”他已经逐渐明白过来墨琛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卑职是已经老了。”   “一般人是老当益壮的,您这姜是老的辣,不过老毕竟还是老了!我想要说,人老了已经做点儿对得起人的事情。”   “是,下官回去以后一定辞官,一定挂冠归隐。”听到白虎这样子承诺,墨琛这才一笑,点了点头,“好得很,这是我要看到的。”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让人将白公子带走,严加管束。”   “到皇城里面,打扫厕所,五年。”他一声令下,白玉已经怒不可遏,“你,你这人是什么来头,你居然要我去打扫厕所,你……你……你是何居心。”   “去吧。”墨琛并不理会。奴良已经带着白玉往前走了,很快的时间,白玉已经朝着前面不情不愿的去了,人们都面面相觑,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有人反应过来。   “啊,去了,真好。”   “送瘟神啊送瘟神,啊哈哈。”几个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墨琛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奴良将白玉给了身旁的人,这是一个刽子手一样的凶神恶煞的人,这人握住了白玉的手。   然后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以后,这人的目光已经收了回来。   “我说,你们公子爷是什么人,居然这样子厉害,我爹爹一生一世顶天立地,从来就没有像今天一样畏惧过,我也是快要到皇城里面打扫厕所了,问问你,究竟他是什么人?”   “凌王。”奴良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其实,不用让你这么惨的,不过今天一大早你欺负了一个不应该欺负的人,这人啊,是我们王爷走失了很久的侧妃,我们都在暗中保护侧妃的,你看看你……”   “你这不是躺枪,是什么?”奴良一边说,一边让人将白玉给带走了,白玉暗骂一声“晦气”但是人还是去了。   奴良这边已经一切都做完了,这才到了墨琛的身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做了一个汇报,墨琛点了点头,满意之情,溢于言表。此刻,墨琛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打道回府。”   “王爷,追不追?”   “你去。”墨琛吩咐了一句,奴良立即点了点头,去了!对于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并没有一个人清楚,等到这一行人去了以后,百姓这才走了过来,交头接耳有之,窃窃私议有之。   但是究竟是什么人,并没有人知道,等到墨琛一行人去了以后,百姓也是作鸟兽散,时间过得很快。   一会儿以后,太阳已经当空照,跪在地上的白虎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一个人搀扶住了白虎,“老爷,家里面的银钱已经全部都弄完了,这些银子啊,全部都已经捐了。”闻言,白虎狠狠的叹口气。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捐了就捐了,也不算是什么悖入悖出,好在我们的地窨子里面还有一部分银子在,这个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有他墨琛好看的。”一边说,一边凝眸去了。   身旁的屋檐下,两个人,龙禁尉。   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已灵蛇一般的去了,还有一个呢,朝着尚书府的位置也是去了,这灵蛇一般的人到了墨琛的眼前,已经跪在了墨琛的身旁。   “王爷,果然您所料不差,玉琅姑娘散出去的银子不过是极少的一部分,就连白大人自己都说,这是可有可无的,而真正多的则是在地窨子里面。”   “你去办,将一切的银子都搜查出来,并且合理的运用在灾民的身上,这事情,做得好重重有赏,要是不好,你知道的!”墨琛吩咐完毕以后,众人吐吐舌头立即去了。   白虎没有想到,因为儿子早上嚣张跋扈欺负了两个路人,居然遇到了一个煞星,不过罢了,究竟银子还没有完,毕竟是破财免灾。   而白玉呢,其实真正已经应该好好的受教育了,时间会证明,他白玉是应该好好的洗心革面!白虎开开心心的到了府中,刚刚进去以后,就发现一行龙禁尉已经将他们地窨子里面所有的银子都搜罗了出来。   “啊,大人。”   “这……”白虎实在是想不到,居然自己地窨子里面的棺材本都让人给搜刮了出来,不免心头惴惴不安。   此刻,这些龙禁尉冷声笑着——“那啥,好得很,欢迎您回家,不过这里很快已经不是您的家了,这里啊,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演武厅,所以,您还是去吧。”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这些人只能去了。   这事情轰动了整个傲风,这一晚,就连梁烟云都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墨琛,一定是墨琛,不会有第二个人的。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灯烛,看着看着不禁微微一笑,很是甜蜜的样子,旁边的小麦因为梁烟云笑的很是诡秘,不禁脸色一边,耸然动容——“那啥,你笑什么啊。”   “这个死鬼!”梁烟云握着手中的锦帕,一边拧,一边说道:“这个死鬼,真是的,说了不跟着我,还要跟着我,想要英雄救美也请早一点儿的出现,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啊!”看到梁烟云笑吟吟的。   旁边的小麦也是笑了,活灵活现如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坐在了梁烟云的身旁,一脸八卦的问道:“说说,有什么好消息。”   “今天欺负我们的白玉到帝京去打扫厕所了,还有那白虎,莫名其妙的居然已经将自己的辞呈递了上去,最好的事情是,我皇居然已经批准了,你说好不好呢?”小麦听到这里,不免觉得奇怪。   “这,怎会如此这般?”   “今天啊,王爷遇到了这个事情,这才处理的,其实也是为了我,不是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旁边的小麦也是一笑,“真有你的,你得到了一个愿意为你死心塌地的男人,我是那样的羡慕。” 第九十五章 她可不是捣蛋鬼   “赵赫也是会对你好的,对你好一生一世。”   “这个……你想多了。”小麦叹口气,对于赵赫,她是彻彻底底都搞不定的,而梁烟云呢,一边是自己的朋友,一边也是自己的朋友,梁烟云希望这两个朋友可以好好的相处,最好可以永远在一起。   梁烟云最近需要卯足了劲让这两个人在一起。   这一天过去的很快,但是梁烟云很是兴奋,到了后半夜这才睡着!看起来墨琛这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这一晚,墨琛回到了王府,前一日已经有丫头收到了飞鸽传书,不过并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字儿,此刻,看到王爷终于到了,不禁微微吸口气!   “王爷,有飞鸽传书。”一边说,一边将那一封信给了墨琛,墨琛将信筒打开,将里面的火漆剥落,目光看着这一封信,信封上字迹历历分明,一片洋洋洒洒,但是不知所云。   “你们跟着她的时间比较久,帮助本王看看,这是什么意思?”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这两个丫头立即将信封握住了,看到梁烟云好像画地图一样的东西。   两个丫头都开始猜测起来,奴良想都不想已经开口,“这啊,是……是一把剑。”奴良本人比较喜欢冷兵器,并且认为凡是眼睛看得到的东西都是冷兵器的形状,一边看,一边将目光移动了一下。   “一把剑?”墨琛皱眉,“剑你个大头鬼!给玉琅,让玉琅看看。”于是,奴良乖乖的将这张纸给了旁边的玉琅,“呶,你看看。”玉琅仔细的看着,然后看着梁烟云不知所云的批注。   梁烟云唯独忘记了一件事情,自己使用的是……汉字,而实际上,在这个年代更多人使用的是九叠篆,对于梁烟云的汉字,本能的,让人会以为这是标点符号一样离奇的东西,其实梁烟云表述的已经分外清楚。   但是落在了墨琛的眼睛里面,简直不知所云。   “这一看就是王妃的手笔,看起来王妃是给您要传达一个什么东西,这应该是一个藏宝图,您看看,或者这是一个王陵藏宝图,您仔细看看。”一边说,玉琅一边善解人意的开始解释起来。   “藏宝图?”他将那张纸握住了,看过了以后,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藏宝图,至少,这没有任何一个入口,仔细的看着,联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从梁烟云话的标记上逐渐的理解清楚了。   真是费劲啊!   墨琛看着梁烟云的箭头,箭头标识,好像青草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稻谷,然后再次联想起来,看到梁烟云写在旁边的三个字。   “井田制”这三个字与九叠篆并没有什么区别,墨琛是何等样的高智商,很快的已经明白了过来,不禁心中砰然跳动起来,梁烟云啊梁烟云,不光光会医术,并且连政治眼光都是这样的辛辣,这样的独到!   目光望着眼前的位置,看了很久以后,这才说道:“真是一个好办法啊,真是好办法!”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的将这封信握住了,门口有剥啄的跫音,很快的,一个女子已经到了。   这女子面色红润,显然,这女子的目光淡淡的,在看到墨琛的时候,却是变得分外温柔起来,嘴角时时刻刻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微笑,这女子不是旁人,乃是墨琛的原配夫人,这是……左晓月。   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墨琛,“王爷,夜深人静,奴家过来伺候皇上梳洗。”   “梳洗?”墨琛这才发觉,已经到了后半夜,左晓月已经走了过来,看到墨琛还在看什么东西,一把就要将墨琛手中的纸张给拿走,墨琛立即瞪视了左晓月一眼,左晓月慌忙的将手抽了回去。   然后伸手在桌上抚摸了一下,将一杯茶送了过来。“喝了这一杯,王爷,您好生休息。”   “我晚上并不喜欢喝茶,并且医学证明,晚上人喝茶过多,是不容易入眠的。”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左晓月毕竟不如梁烟云可以得到墨琛的心,不过左晓月并不是那种很容易就轻而易举放弃的人。   “不妨事,这里还有甘蔗汁,医者说了,在网上临睡前,喝一杯甘蔗汁,有利于您的肠胃与消化。”刚刚说完,一个女侍已经走进来,将那甘蔗汁预备好了,但是墨琛还是无动于衷。   “这个,我现在也不想要,你放在这里,早点儿去休息。”   “王爷——”左晓月忽然间握住了锦帕,在自己的眼角擦拭了一下,挥挥手,有人将一杯非常平淡的水送到了墨琛的手边,墨琛的目光望着这杯水,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本王想要问问你,究竟你要做什么?”   “臣妾想要伺候王爷,王爷不会不知道的,臣妾已经与您成婚三年,您并没有与臣妾有过肌肤相亲,臣妾还是一个……一个……一个……”   “本王知道了,你要知道一个道理——”他一面说,一面上前一步,已经卡住了这女子的下巴,然后暗暗的用力,这女子重心不稳,已经到了云榻上,而墨琛呢,手已经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小手。   “王爷,臣妾求您……轻一点。”左晓月媚眼如丝的看着眼前墨琛,墨琛微微冷笑,握住了左晓月的发丝,轻轻的在自己的鼻翼周边嗅一嗅,这才说道:“会的。”   “嗯。”左晓月激动的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起来的一尾鱼一样,墨琛看着那浓妆艳抹的一张脸,看着左晓月那蠕动的睫毛,不禁微微吸口气。   “好事多磨,你又何苦急在一时,既然是喜欢本王的屋子,在本王这里好生休息就是了,本王今晚刚好是要出门。”一边说,一边去了。   “王爷……”他不愿意让墨琛走,用力的攥住了墨琛的手,墨琛无言以对,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暗暗的用力,将她的手给掰开,“这里原本就是你喜欢的,本王走,一切都留下来给你,如何?”   “王爷……”左晓月一般情况怯懦的,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不要说左晓月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轻微叹口气,“王爷,您与臣妾成亲已经三年了,臣妾虽然没有给您生儿育女,不过臣妾毕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您……”   “您要是果真无心与我,何不……何不就休了我呢?”一边说,一边哭泣起来,女人的眼泪是武器,男人一般情况会缴械投降的,不过,墨琛并没有缴械投降,而是非常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好得很,拿笔来。”   一边说,一边伸手,左晓月一愣,“三年了,你与我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王爷回来,就是休妻,对吗?”   “当初,你就应该知道,我与你的婚姻是名存实亡的政治联姻,要不是为了皇族拉拢大臣,本王是宁死也是不会与你结缡的,现在,时过境迁,皇城已经铁板一块,既然你自己发觉自己不痛快,那么……”   “现在就彻彻底底的离开这里。”   “你……”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王爷,你好狠心,我总以为我与你之间的爱情是可以培养的,难道不成吗?难道——”她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冷冷的定定的望着前面的位置。   看着墨琛的手,墨琛手中握着一张纸,这张纸上是什么鬼画桃符,他并不清楚!不过经过仔细的研究以后,她看出来,这张纸有着梁烟云的意思,“难道,你我的情感连一张纸都不如。”   看到左晓月倾身坐起。墨琛点了点头,“是不如,如何?”   “王爷,你真的这般的对待我,天地良心,我与你这么多年在一起,虽没有什么伉俪情深,不过毕竟还是生活在了一起很多年啊,您就这样子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吗?”一边说,一边加重了语声。   “你,不算!”一边说,一边皱眉。   “我如何不算?”她瑟瑟发抖,不光身体是瑟瑟发抖,连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良久的颤栗以后,时间好像都停顿了,一股辛酸的泪液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了下来,良久良久,她跌在了旁边的位置。   “难道……”她的手还是轻抚自己的心脏,好像不用手,这心脏就会从胸腔的位置跳跃出来似的。“难道,这么多年了,我丝毫就不如梁烟云,我的深情厚谊抵不过梁烟云的一张纸,抵不过吗?”   “左晓月,夜深了,这里本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现在本王问你,这里是你走,还是本王走!要是你走,本王就留下来,要是本王走,这里给你就是。”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来。   “慢。”看到墨琛要走,左晓月伸手,拦住了。“这里是您的地方,您的寝殿,自然是您在这里,我走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去了,看到左晓月去了,墨琛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纸放在了衣袖中。   此刻,左晓月刚刚从墨琛这里出来,已经看到母亲,梁嬷嬷站立在晚风中,目光看着女儿,左晓月到底没有梁烟云的抗击打能力厉害,已经泪流满面,看到梁默默以后,一句“母亲,已经跌入了那温暖的怀抱。”   “母亲……”梁嬷嬷唯恐让人听到了,立即捂住了左晓月的嘴巴,“祖宗,你何苦这样子,让人知道了,你我还要不要活着了。”   “是,奶娘。”左晓月立即改口,梁嬷嬷这才满意了,一边伸手帮助左晓月将眼泪给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一边问道:“如何,他欺负你了,对吗?”   “不!”要是墨琛真的欺负自己,其实左晓月或者是开心的,但墨琛并没有,墨琛对自己,始终是嫌恶的,是带着一种痛恨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嬷嬷这才明白过来。   “他,到现在不会都与你没有……没有……”   “是,母亲。”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拭眼泪,本来已经泪液纵横的眼眶,顷刻间已经彻彻底底的开始流淌起来,滚烫的泪水,让人猝不及防。 第九十六章 流泪眼观流泪眼   “这三年之中,母亲不会不知道的,他每晚要么不回来,要么回来了以后在梁烟云那里,怎会到我这里,刚刚说……要休了我。”   左晓月不说此事,万事俱休,一说,立即泪流满面!三年了,嫁给了墨琛,她没有一天算真心实意过的开心的,并且也没有一天是快意的。   但是现在呢,一天一天已经过去了,她还是老样子!究竟墨琛什么时候对自己才会回心转意呢?墨琛啊墨琛,感情这东西,是不能等的,尤其是女子,一个女子在感情上虚耗几年以后就……   就荣光不再了,并且会人老珠黄,连带乏人问津!此刻的左晓月看着自己的母亲,心头越是难过起来,好在她还有一个知疼知热的母亲,这也是支撑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离开王府,并且决定义无反顾与梁烟云斗智斗勇的唯一原动力。   此刻,已经真正夜深人静。   梁烟云与梁嬷嬷到了前面的庭院中,将奴仆都遣散了,这时候,梁烟云这才看着梁嬷嬷。“母亲这几天日日不在家,究竟东奔西走有什么收获没有,她不过是一个怀孕在身并且手无寸铁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能耐,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这句话难免是责备自己的母亲,梁嬷嬷叹口气,言若有憾的说道:“说来也是奇怪,这女人运气好的让人不可思议,一开始母亲何曾与你想的不一样呢!母亲也是唯恐夜长梦多啊,但是现在呢?母亲知道了,夜晚,还长着呢。”   “甚至,夜晚才刚刚开始!”梁嬷嬷叹口气,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这几天,王爷在府中,也是你的机会,你莫要坐失良机了,好生伺候王爷,好处多着呢,母亲是不会让梁烟云回来的。”   “果真?”左晓月的眼睛里面蓦地迸射出来一种激情。   “自然是果真,难道母亲会骗你不成,好了,阿月,好好休息,你才是当之无愧的正妃!说到底,你才是啊,至于那梁烟云,母亲这里一定会斩草除根的,你放心就好。”梁嬷嬷狠狠的说。   左晓月立即点头,“母亲累了就休息休息,这里的银票拿过去暂时解救您的燃眉之急。”   “嗯。”梁嬷嬷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的握住了一个箱子,这箱子里面满满都是金银珠宝,左晓月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妃,其余的东西不曾有,金银珠宝那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此刻梁嬷嬷看着这个箱子,正要往出走,左晓月这才站起身来,用一种细细的低微的声音说道:“母亲,我是您的棋子吗?”   “阿月,你说什么呢,母亲想要你幸福就好,这个是母亲的大前提。”梁嬷嬷说完,立即到左晓月的身旁,左晓月的眼泪又是滚落了出来,当初,自己并不想要嫁给墨琛,虽然心里面喜欢。   但是她也是唯恐有朝一日落得这样一个结果,现如今,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已经彻彻底底可以证明,自己的荒谬,以及一切事情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错误,她还要带着这样的错误去生活吗?   左晓月沉重的叹口气,“母亲,我知道,您还有您的任务,不过但愿目前还是将女儿的幸福放在第一位,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早已经是过眼云烟一般,其实完全不应该考虑很多的。”   “阿月,莫要忘记了,你是皇族。”梁嬷嬷震惊的提醒一句。   旁边的左晓月叹口气,看着梁嬷嬷,又是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什么皇族不皇族,您看看,我这算是什么皇族,母亲,您在看看自己,已经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了,皇族不皇族的事情,有什么要紧?”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嬷嬷的手,“母亲,我自幼没有过过那种你所谓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在王府中,墨琛并没呵责过我,这里的一切一切对于我都是新鲜的,都快意的,我并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   “您所谓的皇族已经是上辈子的黄粱一梦,母亲,您……”   “阿月,夜深人静,母亲要去了。”梁嬷嬷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力的抱住了沉甸甸的珠宝,好像珠宝才会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觉一样,而女儿,是绝对不能的,到了门口,这才叹口气。   她已经走的太远了,远到甚至连自己如何出发都已经忘记了。左晓月看着母亲梁嬷嬷去了,手这才无意识的握住了旁边的茶盏,轻啜一口以后,夕月已经过来了。   “王妃,您不开心。”这还用说吗?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啊!夕月什么时候也是变成了睁眼瞎子呢,“你真是看不出来吗?我怎会开心,被自己的夫君从闺房中赶出来,是个人都不会开心的。”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吸口气,夕月的目光看着左晓月,“王妃,话虽如此,不过其实您也是可以用很多计谋的,您以前用给梁烟云的,现如今为何不一一都用在王爷的身上呢,王爷日理万机,奴婢想,王爷是需要一个女人的。”   “这!”左晓月沉吟了一下,“难道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还是你已经帮助本妃想好了,你说来听听。”夕月立即一笑,找一个位置自己坐在了旁边。   “王妃且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造成了您的心结,奴婢也好一个一个的给您解开。”看到夕月这样说,左晓月只能叹口气,说道:“这第一,你刚刚已经看到了,自不待言,这第二……”   “梁烟云还没有死,要是梁烟云可以死了,我想,我睡觉都格外香甜。”一边说,一边微喟一声,凤眸转动,看着身旁的丫头,倒是不指望眼前的夕月给自己什么主意了,但是夕月呢,听完以后,已经一笑。   “这第二,有梁嬷嬷在,什么事情是做不好的,不就是杀一个人而已,此事,您放心就好!奴婢看第二已经有人去处理,只好说说这第一。”   “第一,你倒是说说看。”她抱着一个“姑妄听之”的态度,望着眼前的夕月,夕月先一下,然后开始卖关子起来,“这个婚姻,是皇上赐婚,要是皇上看到你们过的别扭,一定会给王爷施加压力的。”   “但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是无论如何都就见不到皇上的,皇上不是轻易想要见到就可以见到,你莫非连这个都不清楚?”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皇上虽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但是您可以创造机会,今天您想必已经看到了,他手中握着一张纸,这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一定是事关重大的,此刻……要是……”夕月凑近了左晓月的耳边,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会儿什么。   左晓月简直好像拨云见日一样,蜷缩的手,也是从紧张到松弛,最后彻彻底底的展开,轻微一笑,目光流转在了夕月的脸上,“本妃想不到,你是这样子的聪明,好得很,但是这是比较铤而走险的,我想要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稳妥一点儿的办法呢?”   “这,也有。”   “说来听听。”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夕月,夕月微微一笑,“第二,这个事情应该这样子,您看,这是什么?”   一边说,一边将一个药包给了左晓月,左晓月因为害人过多,看到这个药包本能的避让了一下,立即撒开手,“这……这是什么毒物,拿走!拿走!”看到左晓月一脸的嫌恶之色,夕月立即握住了这个药包。   “娘娘,这个药包并不是一种毒药,而是……您逐渐会明白过来的,这只要让男人吃了,男人会疯狂的,要是女人吃了,会比男人都疯狂一百倍。”一边说,一边将药包给了左晓月。   又道:“这药包还有一个好处,无色无味,并且无论是放在什么里面都不会让人很快就看出来的,所以,您放心就好,这是很好的一个东西,有很多事情,您不要老是走以前的老路子。”   “啊。”左晓月貌似震惊的看着夕月。   夕月说道:“很多事情,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不过,王妃啊,当人人都‘曲中求’呃时候,您应该也要采用一种曲中求的态度,这才可以曲径通幽,不是吗?”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左晓月立即点头。“好得很,你说的很好。”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将那药包好好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夕月这才点点头。   “你说,母亲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不知道母亲是将我的幸福看作第一位,还是将皇族的利益看作第一位,真是的。”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夕月,期望夕月可以给出来一个答案。   夕月不禁微微抿唇,一笑以后,这才说道:“自然是经您的幸福看作了第一位的,您放心就好,皇族的利益固然是重要,不过相比较于您的幸福,这利益什么的,还是不会本末倒置。”   “这么多年了,长公主并不容易,您我都看在眼中,有时候,可以理解就要理解!要是实实在在不能理解,那也就罢了,慢吞吞的吧。”夕月一边说,一边又道:“只是不知道为何一个梁烟云居然派出去那样多的人,都没有杀死。”   “这女人虽然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不过每一次总是有人会帮助这女人,只能说,这女人的运气好,好的让人不可思议。”旁边的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深深的吸口气,“现在,这女人居然消失了。”   “据说得罪了一个叫做白玉的公子,这白玉是白虎的儿子,白虎是尚书大人。”夕月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白玉,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这才交汇了一下。   “但是!”左晓月冷冷的皱眉,“这白玉当天下午就已经让人带到了皇城里面,现如今还在打扫厕所,至于白虎这个人,现如今已经家毁人亡,他已经没有地方去了,在西郊的一个小房子里面艰难度日。” 第九十七章 另一种建议   “您说,这是王爷假公济私,给她报仇,还是王爷本来就想要处理处理这个事情?”   “现在,知道梁烟云离家出走的人已经不在少数,他不过是想要提醒给众人,只要是欺负了梁烟云的,都不得好死!这是敲山震虎,也是隔山打牛啊。”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所以,长公主纵然是用尽全力也是不能让人伤害到他,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左晓月只能点点头,好似想起来什么一般。   “夕月,你预备笔墨纸砚。”   “这个时候?”夕月望着左晓月,不知道左晓月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将笔墨纸砚给送了过来,一边研墨一边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的面沉如水,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握住了刚刚的一张纸与一支笔。   夕月不知道左晓月要什么,倒是左晓月很快已经开始思忖起来,并且笔走龙蛇,霎时,已经将一张纸上的图案给画好了,左晓月的目光望着这张纸,夕月也是看着,看很久,不明就里。   “王妃,这是什么?”夕月移动了一下纸张,左晓月也是不知道是什么,端详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这是梁烟云飞鸽传书送来的东西,看起来王爷另眼相看的很,究竟这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一边说,一边微喟,旁边的夕月仔细的看着,但是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左晓月仔细的思忖,觉得今天看到的与墨琛手中的东西一模一样,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是梁烟云送过来的,你再看看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盒子,大概是一个盒子。”夕月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这盒子是分开的,您看,这个里面装花生,这个里面装瓜子,这个呢是年糕片,这里面呢则是凤凰卷,这些这些,都是可以装东西的,不然画出来这个做什么?”   “我怎么看,好像是一个地形图一样,莫非是什么藏宝图不成?梁烟云真是奇怪,为何给王爷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妃,他向来是比较古灵精怪的,您看这是藏宝图,奴婢看啊,好像是装修图纸一样,您看,这里是窗户,这里呢,是卧室!这还是明厨明卫,南北通透的好户型呢。”夕月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个单子。   左晓月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夕月思考了很久,也是不得其门而入,这一晚,主仆二人早早的就休息了。   到第二天,早朝一开始,墨琛就去了,早朝完毕以后,墨琛也没有回来!左晓月以为墨琛去了什么地方,焦急的不可思议,在屋子里面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踱步,一边思考可能性。   昨天,墨琛未免过于暴躁了,将白虎与白玉都得罪了,现在莫非是那白虎在皇上跟前告状了,于是……于是王爷已经……   不,左晓月不敢想,立即让身旁的丫头与内侍监都去帝京的黄门等着了,谁知道,想要打听出来龙庭里面的事情,简直是难上加难,看到这边厢有几个大臣出来,这丫头子立即过去了。   一边打躬作揖,一边将自己要打听的事情说了出来,一个大臣将左晓月的丫头送过去的银票给握住了,这才说道:“本官与诸位同僚将事情全部都参赞完毕以后,已经下朝,至于王爷,让皇上叫走了,现如今在朗润园呢。”   “您可知道在朗润园做什么呢?”这丫头焦急的很,一边问,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银票拿出来,这个当官的一把握住了银票,“在朗润园与畅春园,不是陪着皇上看风景,就是看风景,莫非还能做别的事情不成?”   一边说,一边阴测测的笑了。   这丫头一听,不得了,人人都已经下朝了,唯独有王爷一个人让皇上给留了下来,并且在朗润园去了!他的心不禁皱缩起来,一个箭步以后,人已经去了,朝着王府去了。   左晓月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墨琛的消息,此刻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丫头惊慌失措的回来,不禁立即皱眉,“啊,不好了,不好了,祸事了,祸事了啊。”   “什么不好了,不好了!什么祸事了,祸事了,灾祸从何来?”一边说,一边望着旁边的丫头,这丫头的菱唇在颤动,经过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王妃,说是王爷让皇上给留在了朗润园。”   “在朗润园可做什么呢?”左晓月立即皱眉,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这丫头立即说道:“听一个大人说,到了朗润园,是去看牡丹,或者是去看别的什么东西。”   “看牡丹!”左晓月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踱来踱去了会儿以后,焦急的握住了一个百宝箱,“快,快,去打听公公,这些人比那些当官的还要厉害,快去啊,不要愣着。”一边说,一边催促起来。   左晓月这才知道,自己对于墨琛也是非常担心的,很快的丫头子已经去了,再次到了黄门以后,已经将一张银票给了一个黄门的内侍监,这内侍监倒是很会做事情的,轻微一笑,“这才是烧香,你等着就是。”   一边说,一边频频回头,“咱家好歹给你隔阂讯息。”一边说,又是一边去了。   这丫头在门口等着,只觉得简直度日如年一般!又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这内侍监还是有去无回,这丫头唯恐那内侍监骗了自己的银子不办事情,将箱子里面的银票又是拿出来一张,给了另外一个内侍监。   这内侍监也是去了,但是过了半个钟头以后,这两个内侍监都没有回来,这丫头不免大惊失色。   “这,如何了得?”这丫头兀自着急,不过没有任何的办法。   今早,下朝以后,墨琛是留下了,也是去了朗润园,不过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过去看牡丹花,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几个人往前走,到了朗润园以后,内侍监已经都走了,这里是一个木亭。   皇上的目光望着前面姹紫嫣红的一片牡丹花,深深的吸口气,好像很是心旷神怡一样,“牡丹花很好,今日的牡丹比昨天还要好。”皇上一边说,一边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回眸望着身旁的墨琛。   “朕倒是想要问你一件事情,你昨日发落了白虎,这事情是什么经过,白虎毕竟已经一把年纪,你好歹留点儿面子。”   墨琛闻言,立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皇上听完以后,目光瑟然颤动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好得很,你做的事情,朕看起来很好很好,是一个储君应该做的事情,近年来,这白虎简直是仗势欺人的厉害了。”   “很好,很好。”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良久良久以后,皇上这才轻微舒口气,墨琛呢,也是同样舒口气,用一种沉静的语声说道:“父皇说的是。”   “你做的很好。”皇上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那硕大的牡丹花握住了,看了看以后,又道:“这牡丹真的很是好看,朕让人预备庆功酒,你与朕都喝一杯。”一边说,一边挥手。   内侍监立即去了,一会儿以后,果真是将酒水已经预备好了,酒水上桌,旁边的还是一笑,“我们父子在一起喝一杯。”墨琛立即行礼,对于父亲,他是没有很多的亲情,从小开始,墨琛就知道父亲是一个比较冷厉的人。   并且在教育墨琛的进程中,并没有丝毫的妥协与放松,墨琛是什么人,皇上是什么人其实到头来不是父父子子,而是墨琛口中的君君臣臣。   “这,儿臣不敢。”他已经二十多岁,这还是第一次与父皇对饮,不免有点儿畏怯,皇城里面喝酒,都没有好事情,要么怎会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故事呢?   墨琛搞不清楚高深莫测的老爹究竟是要做什么,而高深莫测的老爹呢,偏偏是要让墨琛弄明白的,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的神色微微一变。   皇上已经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现在开始不是你的父皇,我是你爹,你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王爷,喝一杯,有何不可。”这样一说,墨琛只能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开始喝酒。   看得出来,这是皇上比较开心的一天,“关于昨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你一定会觉得父皇话里有话,其实不然!这白虎父皇早已经想要发落了,不过毕竟是开国功臣,父皇不忍心而已。”   “有你帮助父皇做那等事情,父皇是很开心的,树大有枯枝,你知道的,这龙庭里面的人很多人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究竟是什么人,究竟包藏祸心否,都需要好好的去慧眼识珠,你做的很好很好。”   看起来是真的在夸奖墨琛,墨琛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良久以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儿臣近来,在坊间走动,看到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不平事,儿臣原本是想要处理的,但是儿臣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你是王爷。”皇上看着墨琛,用一种非常信赖的目光,并且用一种非常信任的口吻说道:“你应该知道的,你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朕给你的权利你都可以拿过去自由发挥,朕希望你明白,这样的事情,朕是不会反对的。”   皇上握住了酒杯,“朕不光光是不反对,甚至,朕是欣赏你的,这些事情你好生去做就是了,朕想要看一看你真正的能力。”   “儿臣发现,工部的人很是讨厌,现如今皇上有没有了解了解究竟一亩田需收税多少呢。”这问题皇上是不知道的,于是瞪圆了眼睛看着墨琛,墨琛从皇上的眼睛里面已经十有八九可以看出来。   这事情,父皇丝毫不清楚,此刻,他叹口气,“百姓已经民不聊生,工部已经成了我们朝中一个积弊最多的地方,您没有看一看,这些人从上街上游览起来的时候,那目中无人的样子。” 第九十八章 左晓月哑口无言   “儿臣作为臣子,一定要告诉您,这一亩田,需要抽税六分,也就是说,天灾人祸以后,很可能人们连吃饱肚子都有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要是不好好的处理儿臣不敢保证,有没有人会揭竿而起。”   “这问题,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解决的办法。”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   墨琛微微吸口气,将自己衣袖中的一张纸拿出来,这是梁烟云的手笔,此刻,皇上一看,不禁移动不开目光,因为皇上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对于汉字,皇上是不认识的。   先前已经说过了,这是九叠篆,九叠篆看起来本就是比较复杂的,此刻,皇上将那张纸慢吞吞的打开,看着纸张上的东西,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你可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井田制。”墨琛立即点头。   这边厢,那丫头看到刚刚进去的内侍监已经焦急的走了出来,到了这丫头的身旁以后,这才说道:“咱家老远的看着这个事情,好似不是很妙的样子,王爷在与皇上聊关于白老虎的事情,并且王爷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那里,看来凶多吉少啊。”   这内侍监自诩自己是个万事通,但是刚刚没有看清楚,已经汇报了消息。   这丫头一听,立即面色如土,吓得几乎瑟瑟发抖起来,倒是这内侍监见多识广,一边帮助这丫头掐住了人中穴,一边深吸一口气,目光望着这个丫头,“你好歹不要着急,咱家这里有的是办法。”   “公公,你就帮人帮到底,快说一个可行的办法。”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内侍监,这内侍监立即点头,“您回去以后啊,让王妃将朝服穿着,然后过来。”   “这,王妃穿着朝服就可以到龙庭里面吗?要是让人给赶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啊?”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此事,您就放心好了,只要是穿着朝服过来的,不会有事情,不过请记住了,莫要让你们王妃顶撞皇上,咱家看你也是一个苦命人,与咱家这是同病相怜,咱家这才告诉你这个事情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这个丫头的手,这丫头大惊失色,“啊,公公!”   “咱家这是疼爱你,往后多多过来玩一玩,咱家喜欢你。”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松开了这丫头的手,这丫头早已经面红耳赤的去了,恨不能自己掌上翅膀,到了王府以后,左晓月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王妃,奴婢刚刚让人打听了,这伺候在皇上身旁的内侍监告诉奴婢,王爷在朗润园中,与皇上发生了冲突,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跪在了那里。”   “啊!”左晓月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轻微的抚摸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站起身来。“不成,不成,我要去看看他,大概是因为这白老虎的事情,这白老虎就算是千不好,万不好,也是不容许他一个王爷这般的折腾啊。”   “这简直是自取灭亡啊。”一边说,一边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就要走,旁边的丫头看到情况不好,立即走过来,“好歹不要冲动,这内侍监告诉奴婢,让您好好的穿着朝服,只要是穿着朝服,这内侍监说,进去以后都不会有事情的。”   “夕月,快,快,将本妃的朝服给找出来。”夕月一早上也是忙碌的很,此刻听到左晓月吩咐,立即去了。过了没有很久,这朝服已经送了过来,左晓月叹口气,立即握住了,一边看,一边深吸口气。   “好,好,快给本妃更衣。”   “这内侍监还告诉奴婢,让你去了一户有话好好说,千万莫要薅恼了帝王,皇上的眼睛里面不揉沙子的,您好好的说话,这事情并没有您想象的严重,奴婢去了。”这丫头一面说,一面去了。   说不严重,才怪呢,一般情况,看到这丫头这模样,十有八九已经很是严重了。这丫头去了以后,左晓月立即慌忙的穿衣服,过了没有很久以后,衣服已经穿好了,然后左晓月握住了夕月的手。   “你该不会也是临阵脱逃?”   “王妃,奴婢就是死也是要与您在一起的,您放心就好,奴婢永远不会离开你半步,不就是去龙庭,这个贱人不敢去!奴婢跟着您去就好,您务必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夕月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   暗暗的用力,也是给左晓月一个力量,左晓月立即点点头,门口的轿子已经备好了,他们没有敢浪费太多的时间,人已经到了皇城的位置,看到她是穿着朝服的,倒是没有一个内侍监阻拦。   到了龙庭里面以后,左晓月已经迷糊住了,梁嬷嬷时常告诉左晓月,说他们是皇族的血脉,他们以前也是从这里离开的,左晓月原本以为好歹自己进入了紫华城以后,会顺理成章,有宾至如归的意思。   但是现在呢,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场景,不禁让左晓月整个人都变得开始混沌起来,老天啊,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的,居然这样子让人不可捉摸。   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内侍监,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将自己袖口中的银票拿出来,压低了声音,“请这位小哥给个方便,奴婢想要去朗润园,倒是不知道路,您要是方便的话,好歹给奴婢带个路,奴婢感激不尽。”   这内侍监看着手中的银票,立即点点头,带着两个女人往前走,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到了朗润园,几乎左晓月就要失望了,这般的浪费时间,就算是到了,恐怕王爷也是人头落地啊。   结果呢,老远就看到墨琛与皇上在一个木亭里面,没有这内侍监说的那样恐怖啊,相反的,两个人还是谈笑风生的意思,一个目光望着一个。   “何为井田制,这想必是你研究出来的,你的脑子不错,朕也是没有研究出来,究竟什么叫做井田制。”一边说,一边微微吸口气,看着那张纸。   墨琛叹口气,“儿臣倒是想要研究出来一个井田制,不过就连儿臣也是没有这个脑力啊,其实,这不是儿臣研究出来的,而是儿臣的妃子研究出来的。”   “朕以为她一无所能,现在看来,朕在三年前居然做了一个不错的事情,是不错,那么,这个批注也是你的王妃弄出来的,朕让人宣召王妃,让王妃好生过来。”一边说,一边轻微的吸口气,准备挥手。   墨琛倒是后悔起来,梁烟云现在在什么地方,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更不要说宣召,要是梁烟云来了,依照梁烟云那性格,这……后果不堪设想,而要是梁烟云并不来,这……   后果更加是不堪设想啊,良久良久以后,墨琛正要说话,那边,左晓月与夕月已经到了,看着皇上,这也是唯一一次左晓月看到皇上,立即行礼起来,墨琛看到左晓月来了,不禁皱眉。   “你如何来了?”   “臣妾就是来了。”左晓月一边抬头,谢主隆恩,一边看着旁边的墨琛,墨琛刚好要责备,旁边的皇上已经和颜悦色的开口,“看起来,你们是一个离不开一个啊,这是好事情,朕也是想要早早的抱孙子呢。”   “皇上,多谢您,您不知道……”左晓月看到皇上,并且看到皇上这样的和颜悦色,心里面的委屈简直好像排山倒海一样,不过真要说,旁边的墨琛已经严峻的皱眉,“咳咳,咳咳。”   墨琛没有生病,但是这样一咳嗽以后,左晓月立即明白了过来,这是暗示自己,在这里不要乱说话,而现在看到墨琛安全的,左晓月也还是立即就三缄其口,好在皇上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但是,皇上握住了那张纸,看了看以后,说道:“这想必是你研究出来的,你好歹说说,什么叫做井田制,用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让这民间的弊病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呢?说说。”一边说,一边看着他。   左晓月一看,老天啊,这张纸现在居然在皇上的手中,究竟这张纸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不清楚啊,看着这张纸,左晓月惶恐的开始磕头起来,“这……这……”   “你不用害怕,朕好歹是你的父亲,你这个井田制是什么意思,究竟应该如何去执行,朕问问你,要是方法可行,并且会给百姓带来利益,朕一定会实行的,说吧。”一边说,一边平易近人的笑着。   “臣女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样一来,墨琛立即有了欺君之罪,墨琛立即半跪在了皇上的眼前,“父皇,这是臣的另一个妃子研究出来的,臣的这个妃子过于关心民间疾苦,现如今在坊间,连儿臣都不知道究竟这妃子目前在上面地方啊。”   “你还有第二妃?”这是皇上不清楚的,什么叫做贵人多忘事,这就是真正的贵人多忘事啊,她自己分明是指婚的,但是到了现在,分明也是自己忘记了,究竟墨琛的第二个妃子是何人。   此刻,墨琛的目光望着皇上,皇上脸上的疑云并没有彻底的散开,墨琛这才说道:“皇上莫要忘记了,尚书大人有两个女儿,长女叫左晓月。”   “是臣妾。”左晓月立即清甜的一笑,目光望着皇上,皇上已经对左晓月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一开始以为这张纸上的东西是左晓月画出来的,现在,已经没有看左晓月的意思了。   “这还有第二个丫头,说一说这个。”皇上的注意力彻彻底底的移动到了梁烟云的身上,只可惜梁烟云并不在,墨琛立即说道:“儿臣的第二个妃子,这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会用毒,还是一个医者。”   “懂得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并且知道民间疾苦,儿臣好几次奉劝这个妃子,不要在坊间去,但是这妃子偏偏要去,并且将很多讯息给儿臣反馈了回来,您现在看到的井田制,就是昨天的晚上,儿臣收到的。” 第九十九章 好像是推销广告   “除了这个,儿臣昨天将白虎给发落,这也是她反馈过来的讯息,以前,儿臣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   皇上点点头,兴味盎然的一笑,“会用毒,会行医,还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八面玲珑女子,朕倒是想要看一看,朕想要问问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呢?”   梁烟云还会什么?还会什么?墨琛搜索枯肠,一边冥思苦想,一边轻微颦眉,而皇上呢,还是那种非常感兴趣的目色,看着墨琛,墨琛不禁吸口气。   “还会,会很多东西,不过女工针黹之类尔,没有什么可以登得上台面的。”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皇上笑了。   “这个呢,是什么?”一面说,一面挥挥手,左晓月哪里看得懂这个玩意,不情不愿的黯然失色的去了,她刚刚到的时候,满以为今日会万众瞩目,而且,为了王爷的安全,她是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此际,黯然神伤的离开,固然不是她想要的,不过必然要离开啊!退场以后,这里变得安静起来,木亭中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皇上的目光热切的研判的看着眼前的他,墨琛不禁微微吸口气。   “这是井田制。”   “何为‘井田制’?”皇上迫问,从始至终,他都是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趣,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霎时以后,墨琛这才说道:“父皇,这几日儿臣也是在外面四处游历,很多事情都想要打抱不平。”   “儿臣是皇子,并不能听之任之,看着事情发展儿臣丝毫不管不顾,您知道的,身为皇族本应该任重而道远,儿臣看到很多很多事情,尤其是来自于工部的事情,几乎擢发难数。”   “此事,你倒是说说。”他变得比刚刚还要认真,不过脸上是和颜悦色的,看起来皇上也是很关心民间疾苦,他不能具体说什么,不过目光在父皇脸上一扫而过以后,说道:“父皇,要是有机会微服私访,您愿意去吗?”   “朕,早有此意。”一边说,一边点头,望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这才说道:“您有时间去看一看就会明白的,现如今,儿臣好好的给您说说井田制是什么,所谓井田制,乃是如此……”他滔滔不绝的说,皇上沉默的听着。   时而脸上有了悲愤之色,时而目光晶亮,时而微微吸口气,总之,脸上的神色跟着墨琛的讲述在细微的发生着变化,“这样一来,就可以免除了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您看,这四家人将这一亩田中的所有粮食都进贡上来,如果有的多,就是农户自己的,如果尚且不足,农户自掏腰包也没有多少太多的东西,一来二去,是很好的。”   “好,好,这是一个好办法,朕将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做,你看如何?”墨琛早就想要做这个事情,并且墨琛认为,这事情唯独有落实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可以,听皇上这样一说,墨琛心里面不由自主的一喜。   “儿臣——一定不辱使命,做到尽善尽美,只是……”墨琛还是迟疑的望着皇上,皇上微微一笑,知道墨琛的意思,“朕知道你的顾虑,你丝毫不用考虑工部大臣的脸面,按照大律法来。”   “好。”墨琛只能点点头,良久良久的时间过去了,皇上好像在考虑什么东西一样,终于,还是已经考虑清楚了,用一种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明日里,朕去坊间,早朝以后。”   “是,父皇。”墨琛没有想到,久久生活在深宫大院的父皇会突然之间答应,与自己到坊间去看一看民生疾苦,他是开心的,也是惶恐的,正要补充协议之类,皇上已经说道:“朕的意思是,明日里,与你一个人去,不要任何随从。”   “这……”如果两个人独行,好像并不能真正的看到什么民生疾苦之类的东西。   但是,要是一群人都去了,如狼似虎一样,更加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了,未免打草惊蛇,皇上用了一种非常平静的态度,这样一说,墨琛不得不点点头。   “也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看着墨琛,不禁觉得从墨琛的谈吐到墨琛做人,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简直可以看出来一个大家应该有的一种心态。良久良久以后,墨琛这才与皇上散了。   这边,左晓月早已经去了,在这里等着,此际,夕月也是来了,并不知道左晓月为何在这里,不禁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王妃。”夕月望着左晓月,“现在,应该如何做?”   “皇到底还是让她梁烟云占尽风头,我这样过来,皇上居然置之不理,真是的,今我看到的这张纸,可不是什么藏宝图,而是一张井田制的举例说明图。”   “井田制?”这名刺不光光是左晓月,连夕月也是第一次听到,左晓月本来不准备说,不过还是想要让夕月知道,那张图是什么意思,毕竟往后指望夕月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不能让自己的心腹什么都不懂。   “是这样的,其实,先是写了一口‘田’的‘田’字儿,然后在‘田’中央写了一个‘口’字儿,以前是每一家人都种田,现在,其实与以前还是一模一样!不过是集中管理了起来,并且在四家人的田产中央,还需要另外一种要求。”   “什么?”   “这要求就是让四家人共同务农,将中央那个‘口’字儿里面的庄稼给栽种起来,到了丰收时节,然后将这个口字儿里面的庄稼全部都交给国家,这方法未尝不好,梁烟云是有眼光的。”   这还是左晓月第一次由衷的赞叹梁烟云的目光长远,不禁让夕月也是深吸口气,刚刚左晓月说的,她已经全部都听清楚了,夕月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建议乃是她一个女子提出来的,不禁觉得这未免过于不可思议。   “梁烟云就是这般的厉害,总是可以看到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深深的吸口气。   “那么,王妃的意思呢?放任自流不成?”夕月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用力的缓慢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这亲昵的动作可以传递很多意念,然而,左晓月也是一清二楚的。   “这,自然不是,不过现在的梁烟云踪影全无,又是王爷在暗中保护着,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只要静观其变了。”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夕月看一看周边,并没有什么人看着这里。   心道,既然是没有,何不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一个一干二净,不禁凑近了左晓月,“王妃,此事并不难,只要真的想要一个人的命,她必然是会去死的。”   “这个,本妃知道。”   “王妃,暂时不要着急,让梁嬷嬷好好的准备,务必不要打草惊蛇,往后的事情,往后一定会风平浪静的展开,娘娘一切都放心,可不要愁眉苦脸的样子,王爷每天都是操劳的,要是再看到您黄脸婆的样子,那么,事情未免过于不好。”   “对,你说的对。”左晓月信服的看着夕月,夕月点了点头,“王妃,王爷来了,您好生表现。”一边说,一边退后一步,果真,墨琛已经从老远的地方走了过来,目不斜视,很快就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左晓月看到墨琛不偏不倚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来,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人,这人才是王爷的目标,不禁立即回眸。   谁知道,回眸一看,身后没有一个人,那么,墨琛自然而然是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了,梁烟云的目光不禁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等到墨琛走到了自己的身旁,这才准备问好,墨琛已经先声夺人。   不是不冷漠的,“你……如何到了这里。”他的声音狠戾,神色乖张,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不久以后,神色变了。   “臣妾不过是过来看看您,为了到这里,臣妾花了多少银子,您不知道。”左晓月倒是觉得自己委屈起来,本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是设身处地给她考虑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闹出来这样一桩。   “跟本王回去,本王不得不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你可知道,这朝中有多少男人是因为拥有了一个愚不可及的女子,早早的就命丧黄泉的?”   “多少?”左晓月居然敢问,墨琛看一看周边,一步已经靠近了左晓月,冷声哼道:“回去以后再说,你这种人,总是不如阿云聪明机智,往后没有本王的允许,是一丁点都不要离开王府,可明白?”   “是,臣妾明白。”除了说这个,左晓月还能说什么呢?墨琛的目光望着左晓月,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本王要你回答的不是明白与不明白的事情,而是想要好让你答应本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左晓月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清泪,立即点头。   “好了,回去。”墨琛说完,已经彻彻底底的去了,走了一会儿以后,看到左晓月还是在原地,并且在抽噎,明知道这是左晓月在演戏,不过还是不得不折返回来,然后将自己锦帕恶狠狠的从衣袖中拿出来。   恶狠狠的丢在了左晓月的怀抱中,恶狠狠的说道:“本王最不喜欢看到人哭哭啼啼,你知道的!”一边说,一边冷厉的转过了身,将一股冷风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也将一股冷风留在了左晓月的心底。   左晓月不禁深吸一口气,“王爷,您好生绝情绝义。”   但是,墨琛已经听不到了,这一次,墨琛是真的去了。墨琛刚刚走,夕月已经走到了左晓月的身旁,握住了左晓月的手,“王妃,不要哭,你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呢?” 第一百章 不是人间富贵花   “是,是,本妃应该坚强起来的,应该坚强起来的啊。”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目光炯亮的看着眼前的夕月,夕月这才嫣然一笑,帮助左晓月擦拭掉了眼角的泪痕,“你仔细想一想,梁烟云那个贱人是从来不掉眼泪的,王爷只怕喜欢的也是那贱人的一股子刚猛。”   “这个你也是看出来了?”梁烟云的泪水已经擦拭完毕,目光望着夕月,夕月立即点点头。“我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其实早早已经看出来了。”   “也好,看出来了,总比没有看出来的好,本妃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去了。”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追赶墨琛的脚步。   但是墨琛早已经到了门口,因为看到梁烟云的到来,倒是更快的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马背上,原本,这里是有官轿的,但是墨琛非但不坐轿,而且因为梁烟云的到来,墨琛早早的就已经站起身来去了。   看到墨琛去了,左晓月这才不情不愿的,钻入了这个轿厢中,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一滴浑浊的泪水终于还是从眼睛里面落了出来,夕月看到左晓月这般的哭哭啼啼,不禁上前一步。   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王妃,莫要哭。”   “你不知道的,我有多么爱一个人,我爱一个人,从来没有这样子奋力过,现在,我只怕是已经飞蛾扑火了,你也是看到了,为了到这里来!为了打通关节,我用尽了全力,但是呢,但是你看看……”   “你好生看看王爷的脸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我现在心头并不舒服,这种感觉,是你没有办法去理解的,你没有办法。”她一边说,一边抽噎起来,说是不哭,但是到头来眼泪却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一种前所未有的哀伤已经包裹住了这个失败的女子,看到左晓月这般的哭泣,夕月也是觉得心头刺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已经好像是针一样,一枚一枚的刺在了左晓月的心头,左晓月的目光闪烁了很久很久。   终于,轿子已经在轿夫的驾驶下,开动了起来。   到了王府以后,墨琛给伺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丫头厉声说道:“左晓月回来以后,让左晓月在来见我,在门口候着。”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这丫头原是想要问一问别的什么,不过看到墨琛这脸色知道十有八九是不能说话了,只能点点头去了。   过了很久,左晓月与夕月这才到了,左晓月刚刚从轿厢上下来,一脸还是晶莹剔透的泪水,这丫头已经一个箭步到了左晓月的身旁,“王妃,您可回来了,奴婢等您很久了。”一边说,一边行礼。   “如何等本妃?”她有点儿惶恐,声音在颤抖,因为这个丫头向来是服侍王爷的,这不用想,乃是王爷想要与自己单独的“谈一谈。”不禁觉得一种危险的,不好的第六感侵袭到了自己的内心。   “奴婢就不清楚了,您到去,他在那里等着您。”一边说,一边带着左晓月往前走,旁边的夕月也是跟着,左晓月想到一直以来墨琛并不喜欢与主子过从甚密的丫头,不禁立即回眸握住了夕月的手。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夕月蓦地看到左晓月回眸,并且蓦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不禁一愣,不过很快的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王妃的意思,不要奴婢跟着王妃?”   “现在,不是你跟着本妃不跟着本妃的事情,而是本妃现在过去是绝对不能带着你的,你好生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情况在旁边襄助就好。”其实,有什么情况,在这里的夕月也是看不到听不到的啊。   闻言,夕月紧张了起来,“奴婢不能,奴婢要跟在您的身旁,以备不时之需。”这已经适很多年雷打不动的惯例了,两个人形影不离,不过左晓月并不想要磨嘴皮子,“现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好生等着,与其在我身旁,碍手碍脚!倒不如帮助本妃好好的想一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才可以将本妃的心头大患给斩草除根。”一边说,一边狠戾的转身,已经去了。   看着左晓月去了,夕月只能木呆呆的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左晓月也是诚惶诚恐,因为墨琛今天的神色很是难看,她早上好心做了坏事情,现在想一想也是有点儿惶惧,毕竟那是龙庭,龙庭里面不是任何一个女子想要去就可以去的。   “王爷,臣妾来了。”老远,就看到墨琛背对着自己,眼前是一片油光可鉴的湖面,亮堂堂的,让人顿时产生一种心旷神怡的清新,此刻,墨琛并没有立即回眸,好像被左晓月这样的声音给打搅到了一样。   他刚刚在思忖,明日里与帝王微服私访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皇上既然将那“井田制”的事情交给了自己,自己应该如何将这个政策落实,中间需要走多少路,需要如何去走,这些都需要自己用力的去思忖。   过了甚久以后,墨琛这才回眸,刚刚看风景的时候哦,目光是温柔的,现在呢,忽而冷厉的回眸,眼刀冷的简直让人无言以对,此际,终于两个人的目光还是交汇在了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畏惧已经包裹住了左晓月。   “坐。”这是墨琛说的第一个字,左晓月怯生生的找一个位置落座,除了绝对的服从,在墨琛的眼前,左晓月是什么都不敢做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时间好像拉长了一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默已经包裹住了他。   “本王是你的夫君,对吗?”左晓月大概是怎么样都想不到的,墨琛会这样问自己。   不禁立即点头,“是。”墨琛点了点头,用一种平易近人的口吻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三从四德?”   “知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样一说,立即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本王想要问问你,既然你知道这个三纲五常,本王想要让你明白,本王说的任何一个字,任何一句话,你都应该无条件的答允,现在本王想要问问你,你今日为何冒冒失失到龙庭去?”   “为了您的安全。”左晓月怯生生的咬住了自己的菱唇。   “好得很,为了本王的安全,既然是为了本王的安全,往后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莫要在本王的周边转悠,这是对本王安全的保证,往往一个女人会害死一个男人的,你没有见识过,终究还是听说过,不是吗?”   这样一说,左晓月立即点点头,“是,是听说过。”   “那么,这个给你。”左晓月是完全不清楚的,他要给自己什么东西,并且这东西,究竟为何会给自己,良久以后,手中的一个卷轴已经丢了过来,丢在了左晓月的手中,左晓月一愕,立即扬眉看着王爷墨琛。   “这是历史上著名的《春江花月夜》,你好生看一看,这是一个绣品,你刺绣完毕以后,本王送给皇上,算是赔礼道歉的东西,你可以做到?”   一听,还是为自己好,左晓月没有不应承的,只能唯唯连声,“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我可以。”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墨琛,墨琛这才点点头。   “打开来看一看。”   “是。”左晓月立即将这个绢本给打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春江花月夜》未免过于长,简直有十米左右的样子,左晓月还没有将一张画全部都看完,已经大惊失色。   “您……您确定这是让臣妾一个人用手一针一针的刺绣出来,这……”左晓月看着看着,不禁抽搐了一下,好恐怖的样子,十米长卷,这不是让自己刺绣,而是要自己的命啊。十米!十米!十米!   让人不可思议的很。   “十米啊,王爷。”她将画卷卷住了,目光望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不过已经站起身来,到了左晓月的身旁。“你应该知道的,什么叫做三纲五常,好生在这里给本王看一看,究竟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不要看父皇很是好说话,其实父皇早已经勃然大怒,要不是看到那井田制的份上,本王保证,今日之祸都在你身上。”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左晓月闻言,只能点点头。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您要的东西?”这时候,左晓月也是畏惧起来,所谓“皇上之心不可测”这是自古皆然的,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这个,自然是越快越好,你得罪了人,自己却是不知道的,这着实让人骇异。”墨琛说完以后,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好像都彻彻底底的凝固了一眼。   “现在,去吧。”墨琛说完,已经对左晓月是没有了一分一毫的欢喜,甚至,是厌恶的,左晓月伸手握住了这张画卷,看过了以后,终于抱着画卷去了。   墨琛等到左晓月的背影彻彻底底的走开了以后,这才打了一个响指,旁边一个丫头立即走了过来,目光望着墨琛,墨琛也是低眸深深的看着这个丫头的一张脸,“莫怕,给本王这几天好好的看着王妃。”   “这绣品,务必让王妃事必躬亲,莫要让人看出来这绣品是假手他人的,这是送给皇上的一份大礼,可仔细点儿。”训诫一边的口吻,这丫头立即点头。   “王爷您放心就好,这绣品的事情包在奴婢身上,要是奴婢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奴婢可以处理就处理了,要是奴婢果真不可以处理,奴婢立即将这事情教给你去处理。”   “好,去吧。”墨琛挥挥手,这丫头立即去了。而左晓月呢,从出来以后,手中的画卷好像已经顷刻之间就变得沉甸甸的,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庭院,庭院里面的风景已经辉煌灿烂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同人不同命   庭院中的凌霄花与朱红色的其余花瓣在空中晕染出来一片姹紫嫣红的缤纷,左晓月忽而发现自己怀抱中的画卷变得沉甸甸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让左晓月几乎不能自已,差不多就要跌倒了。   “娘娘!”一声突如其来的提醒,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双亲和有力的手,这手慢吞吞的,但是很有力量的已经握住了身旁左晓月的手,左晓月一愣,看到是夕月,不禁虚弱的一笑。   “本妃还好。”左晓月立即自报家门一般的说,夕月看着王妃,觉得左晓月哪里是“还好”。简直是看哪里哪里不好,简直是病态的不好,整个人好似风中的杨柳一样,老天啊。   “您果真还好吗?”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握住了那双手,逐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好得很,并没有什么不好之处,只是你看看这个。”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卷轴推送了过去,夕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立即一把握住了。   但是仔细一看,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一张画?”   “不,是一个绣品,十米长卷。”左晓月悲苦的一笑,想要说什么,旁边的夕月也是等着,左晓月轻微喟叹一声,说道:“你看,这是未完成的绣品,乃是王爷让本妃去刺绣的,这如何使得?”   “啊!”   这样的十米长卷不是说就可以刺绣出来的,耗时耗力,还不能有任何前功尽弃,不然一切都白搭,看到左晓月蓦地得到了这样一个任务,夕月也是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   过了霎时以后,这才深深的吸口气,目光望着左晓月的眼睛,“王妃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有什么意思?”她是不清楚的,旁边的夕月立即叹口气,“这赔礼道歉是假的,只怕将王妃留在府中尸居余气是真的,这样的事情,您可一定要仔细,说明很可能,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那么,当如何?”   “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总是好的。”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主仆二人已经到了花厅里面,这个《春江花月夜》总共是十米长卷,长的让人不可思议,不知道左晓月究竟用多久的时间可以做好。   这个就是后话了。   而第二天,说来也是就来到了,这天,皇上下朝以后,果然已经换上了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并且是普普通通的打扮,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在黄门等待的墨琛看到皇上来了,立即搀扶皇上到了轿厢中。   墨琛上轿以后,立即行礼。   “父皇,果真不带着一个人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皇上,皇上虽然已经换上了一般的衣服,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一种养尊处优的习性,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一种全新的挺拔的目光。   “朕说了不带一个人就不带一个人,走了。”一边说,一边点头,墨琛立即让车把式将马车给赶着,风驰电掣朝着鱼龙混杂的帝都中心去了。   这天,梁烟云与小麦上街,今天,她们已经扫荡了很多家,其实,并没有买很多的东西,不过处处梁烟云都看了,这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梁烟云带着小麦,小麦带着不能走路不会说话的宠儿。   三个人往前走,身后已经一片窃窃私议,梁烟云回眸的时候,这些人立即低头,装作是互相交谈的样子,但是梁烟云刚刚转过头,这些人又是开始皱眉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梁烟云的心顿时揪住了。   “啊,这个葫芦好看,买给小金刚。”一边说,一边将前面摊贩的一个葫芦握住了,这葫芦是好生做出来的,不大,但是葫芦上烫着一匹马,一匹非常神骏的马儿。   梁烟云伸手在自己的衣袖中将葫芦给拿出来,这葫芦滴溜溜的一转,已经丢在了小麦怀抱中。小金刚握住了葫芦,好像一个葫芦娃一样,不错,梁烟云将这个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命名为小金刚。   但愿,小金刚与自己料想的一样,以后可以健健康康的,非常厉害的成长起来!但是,不成!   此际,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小金刚,望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微微的喟叹一声。   “银子。”一边说,一边将银子给了这个摊贩,这摊贩忙不迭的给梁烟云找钱,本就是不值钱的东西,梁烟云哪里有时间等这个,于是去了!看到梁烟云去了以后,身后一群人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你这人,想钱想疯了么?怎么能管这两个女子要钱呢,这两个女子将白虎与白玉硬生生给拉下台了,你这个人,好不晓事。”一个旁观者立即走了过来,指指点点。   舆论很快就爆发起来,但是梁烟云不清楚,至于白虎与白玉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惩罚,梁烟云也是不清楚的,此刻的梁烟云,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身后关于自己爆发出来什么传闻或者争执,梁烟云一来是不感兴趣。   二来也是丝毫都不关心。   “你这个人,真是的,往后她要什么你给了就是,一个葫芦而已,你看看你,小气鬼的样子。”几个人也是过来训诫起来,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她看到一件红裙子,这红裙子是人手工做出来的。   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手工做出来的,梁烟云自然是见到过很多红裙子,不过如同眼前一模一样的,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红裙子上刺绣着两朵淡淡的红梅,红梅看起来清浅,但是仔细的看一看,到底还是有的。   活跃的。   梁烟云不禁给吸引住了,“啊,好看,这个多少银子?”本来,这都是十两银子的东西,梁烟云到古代已经很久了,对于东西,大概也是摸索了出来,但是这老板娘立即一笑,将这个红裙子给握住了。   “这啊,一两银子。”梁烟云狐疑起来,这样好的一个红裙子,居然只需要一两银子,梁烟云不禁皱眉,思忖了很久很久以后,还是不得其解,“为何这样子便宜?”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便宜的东西,姑娘给一两银子快拿走,不然让别人给买走了。”   “别人也是这个价钱?”梁烟云难以置信,不过很快的,这卖红裙子的大嫂已经开怀一笑,“您拿过去,一两银子是布匹的价钱,至于加工费,我是分文不取的,您是我城中百姓的大救星。”   “谁人不知道您将白虎与白玉给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我们老百姓这才有了好日子。”这女子一边说,一边抽噎了一下,“前几天,我的摊子也是在那条街上的,好在有姑娘,姑娘是仁义礼智信之人,这红裙子啊,请姑娘一两银子买走就是了。”   “啊,翻身农奴把歌唱,真好,真好。”梁烟云鼓掌,说什么都不要这个红裙子了,毕竟占便宜的事情,梁烟云不喜欢。   看到梁烟云要走,这大嫂立即将红裙子双手握住了,给了梁烟云,“王妃,您好生拿着,这是我代替城中百姓的一片心意,您拿着啊。”一边说,一边就要给梁烟云,梁烟云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   十两银子给了这个女子,这女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两银子,将其余的都给了梁烟云,说什么都不要了,梁烟云知道,有些人是这样子的,自己没有能耐改变什么,只能将银子给握住了。   “大嫂,可不要叫王妃,就算是真的王妃都不要这样子叫,会引起来不必要的麻烦!叫姑娘就好,这银子您还是拿着,我可不是什么王妃,我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更何况,你从什么地方就辨认出来,我是那天的王妃呢?”   梁烟云真的可以让人过目不忘吗?连梁烟云自己都变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起来,很快的身旁的女子已经笑了,“这个,您看看。”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一根木柱子上的寻人启事撕下来,给了梁烟云,“您看看,这个寻人启事上说的就是您,要是有人可以将您找到,并且可以汇报给墨琛王爷,就是十两银子呢?”   “啊,你们敢!你们敢!”梁烟云怒不可遏,狠狠的说道:“真是一个资本家,真是一个资本家啊!”   “城中的百姓看到您简直好像看到了观音菩萨一样,您要是想要在外面溜达,是不会有人通报讯息的,现在还没有人敢做您的公敌呢,您放心就好,这寻人启事啊,我们当家的一路已经开始撕毁了,哈哈。”   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你们一家人真是热情。”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也是一笑,“可不是吗?”正在说话,梁烟云看着自己身后的一个男人来了,这男人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木桶,木桶里面是毛笔与墨汁。   一边走,一边在千不该伤涂涂画画,梁烟云不知道这是涂画什么东西,过去偶一看,明白了,这是将两撇小胡子描绘在了梁烟云的嘴角,一边看,一边深吸一口气。   “这个啊。我们自然是不敢撕下来的,毕竟是皇族人贴出来的东西,不过加加减减还是可以的,您看,现在已经与您不一样了,凝眸不用告诉我吗为何这样子帮助您,我们也不想要知道您为何不想要回去,只是想帮你。”   这个,帮的办法也未免过于让人啼笑皆非了,不过梁烟云还是点点头。   “谢谢,我不回去自然是有理由的,现在我想要在城中溜达溜达,你们不要打扰我,去忙着做生意就好,这雨皇族对着干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我这是出来走走,看一看而已,谁有不平事,我可是助的。”   她梁烟云压根就不是什么袖手旁观之人。   梁烟云去了,与小麦一边走,一边看着路上自己的画像,看起来帮助自己的人很多,以至于眼前一字摆开的画像一个与一个不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又是大同小异,至少眼睛与脸蛋是一模一样的。 第一百零二章 目光犀利如电   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一张,这是一张大胡子,“这是达芬奇。”梁烟云又到了前面的位置,指了指前面的另外一张,这一张比刚刚那个还要夸张,梁烟云一看,不禁捧腹轩渠,看到梁烟云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   小麦立即走了过去,“这……这是个男人啊。”   “齐白石,哈哈哈。”梁烟云哈哈大笑,旁边的女子立即皱眉,“这达芬奇是什么人,齐白石又是什么人啊?”   “都是画家,一个呢,是成天画鸡蛋的,还有一个则是画大龙虾的。”小麦觉得,自己在梁烟云的眼前很是孤陋寡闻,很快的,两个人已经穿花蝴蝶一样往前走,消失在了前面的位置。   此刻,那明黄色的马车也是已经到了皇城中,在这一带,最是视察民间疾苦最为容易,因为这里处处都是百姓的声。而此刻,皇上已经看到那一行洋洋洒洒朝着前面一个豪门去的绿帽子。   这些人一个个很有耀武扬威的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简直过分的目中无人。皇上从马车上下来,墨琛立即上前一步,搀扶住了皇上,两个人往前走,朝着这个豪门去了。   接下来,两个人到了这豪门的位置,果真,皇上看到这里百弊丛生,这才是大白天,这绿帽子的庭院中已经一片丝竹管弦之声,声音清越,好像可以越过头顶的枯枝,飞向高远的蓝天一般。   墨琛皱眉,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叹口气,而皇上呢?从来不知道,工部的人会如此,因为看到了所以气愤,因为气愤所以非常冷厉的攥住了拳头,在风中挥舞了一下。   顷刻之间,有黑色的乌鸦已经从头顶飞了过来,他没有到这个豪门中去,而是折返,在路上四处看着,已经听到很多人对于纳税的事情啧有烦言,农业税,也是让人头痛不已的事情。   几个人窃窃私议,刚好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面,皇上的目光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下,加入了这些义愤填膺的热切的交谈中,几个人的目光望着身旁的陌生人,皇上在旁边听着。   有人说:“我去,真是狠毒,一亩三分地,恨不得将一亩地的粮食给全部收走,我们还有三分地,这靠天吃饭是越发的困难了,先帝的时候,年年是大丰收,现如今,年年是欠收。”   “还是先帝好,现在啊,皇上在龙庭里面不走动,根本就不知道民间疾苦,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是闭目塞听的样子,既然如此,我看也没有说的作用。”   “嗯。”另外一个让人也是点了点头,旁边的几个人怏怏不乐的去了,墨琛看到,皇上的脸色很是难看。而一路上,听到更多的则是辱骂帝王的话语,都说这样的赋税比较让人受不了。   其实,皇上对于赋税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毕竟是一个帝王,虽不是养尊处优,不过作为一个帝王不可能事事都可以料得到,帝王是孤独的,一个帝王的内心简直孤独的无以复加。   他不是不去听民间疾苦,而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现在,一条街已经走完了,两个人袖手往前走,过了一个转弯以后,眼前又是另外一条街。   皇上在沉思默想,墨琛跟在皇上的身旁,不打扰,安静的简直好像是消失了一眼,到了前面的位置,皇上这才驻足,“朕错了。”   “父皇日理万机,一天连奏疏尚且都批阅不完毕更不要说处理这些事情,此事,儿臣已经看了一个一清二楚,每一年,只需要将国库充盈起来就好,至于这些人……”   “还是杯酒释兵权的好,其实,说白了,工部的粮食乃是自给自足而已,工部并不需要这样多的人,要是实现了井田制,这样一来百姓会轻松一些,而也可以大幅度的裁剪一部分工部的人。”   “朕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朕恳求你做好。”   “是,父皇。”两个人再次上轿,自从出门来以后,皇上的心情明显就低落了不少,他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来认为天下已经风烟俱净,大概不存在这样的状况。   但是,今日里看到了,这才明白过来,天下终究还是乱糟糟的,而乱政之人,甚至是明目张胆的,那么,就按照墨琛说的,杯酒释兵权,或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工部,是影噶大幅度的好好裁员一下了。两个人回到了龙庭以后,就开始着手这件事情,到了午后,工部的要员已经一个一个摩肩接踵的到了龙庭,宴会设立在朗润园,这里的风光很是优美,景色独特。   给人一种非常舒畅的感觉,几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看着皇上,皇上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宽袍大袖,给了墨琛一个眼色,墨琛会意,立即上前一步,诸位要员老远就开始行礼。   行礼完毕以后,人人都分宾主而坐,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一次到龙庭是福还是祸,不过都硬着头皮,这片刻,墨琛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酒樽,朝着一个年高德劭的人去了。   “父皇敬您一杯酒,代替父皇送到您的嘴边,请您务必一饮而尽。”   “是,是。”这个年高德劭的人,自然知道,这杯酒是不得不喝的,就算是饮鸩止渴,都需要立即喝下去,此刻,几个人的目光望了过来,都瑟瑟发抖,好像浑身都在颤栗一样,人们互相之间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妙的第六感。   好在,这第六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因为,一杯酒一杯酒都送了过来,然后每一个人都喝了,酒是好酒,宫中盛产梨花白,泉香而酒洌。原是陈年佳酿,好酒喝过了以后,这片刻,皇上这才将那沉重的眼睑移动了一下。   “诸位爱卿,果真是劳苦功高,朕在这里感谢诸位多历年所以来在工部的劳动,凡是喝过了朕这杯酒的人,今日应当都明白的,你我君臣一场,终究有别离的时候,就让这一天成为我们最后的会面。”   “朕不想要明说什么,诸位心头一清二楚就好,现如今,去吧。”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墨琛往前走,看着诸位,这些人早已经汗流浃背,有人想要说什么,不过嘴唇在颤抖,在翕动,良久良久以后,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什么都没有说,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他看到皇上岿然不动,简直好像一座山一样,而显然的,将这些事情已经彻彻底底的给了墨琛,墨琛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其实,明眼人已经可以看出来。   事情已经是跟着墨琛在转动的,墨琛此刻要做什么,是墨琛的意思,任何人已经不可能去改变了。   只能一个一个低头,将那一杯酒喝光了,时间好像凝滞了一样,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有人高呼万岁,然后一片此起彼伏的“谢主隆恩”之声,很快的,这些人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的朝着阆苑去了。   到了那边,有一个内侍监早已经等着了,这些人到了以后,内侍监们纷纷将这些人头顶的乌纱帽给拿了下来,这些人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则是麻木不仁,有人哭笑不得,有人已经仰天长啸。   总之,看起来简直是让人不可思议,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身旁的每一个人,这是朝廷里面少见的群像图,他距离并不远,在日光中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到了前面内侍监的位置。   并且一个一个的将自己的帽子给了内侍监,一个一个的垂头丧气的去了,等到人群全部都走远了以后,这才深深的吸口气,目光收了回来,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凝滞住了。   “如何,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朕总以为,你会留下来一两个人的。”皇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庭院,不禁问一句。   “树大有枯枝,不是不留下来一个,而是想要留下来已经没有可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这些要员中有一个人是有责任感的,为百姓做实事的,儿臣想,不会这般的百弊丛生”   “你想的很是,不过未来的工部尚书应该让什么人来任命呢?”这倒是一个让皇上头疼的事情,不过,墨琛笑了。   “儿臣想要让一个饱受疾苦之人来担任这个工部尚书,这工部尚书不需要博学多才,不需要切问近思,最好这个人是从普罗大众中诞生出来的,这样一来,此人会知道民间是如何生活的。”   “好,烈火烹油。”   “儿臣立即就会去办,只要这样的人找到了,儿臣一定会将此事的详细政策告诉父皇,让父皇好生过目。”一边说,一边低眸,告退。”皇上开心的很,这事情是他没有看到的。   这事情是什么人看到的呢,也不是墨琛,而是游历四海的梁烟云,这个侧妃,看起来倒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皇上是想要见一见这个侧妃的,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相见,不过毕竟这相见还是比较困难的。   因为,梁烟云不知所踪,连墨琛都不清楚,究竟梁烟云目前落脚在什么地方,墨琛回到了王府,先是让人将安民告示给张贴了出来,然后逐渐的将自己的蓝图给打开,一步一步的,一步一步的……   显然,这是一个不眠夜,因为他需要掌控的东西,需要去研究的东西实在是过于多的,多的让人不可思议,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墨琛还是没有休息,这片刻,已经到了半夜三更。   墨琛不休息,左晓月也是不会那样早就去休息的,于是左晓月已经到了墨琛的屋子,颦眉,看着墨琛的后背,曾几何时,她多么想要冲动之下好生拥抱一下这个人,与这个人在一起。   生在一起,死也是在一起,总之一切都在一起,但是现在呢,那种冲动已经彻彻底底的让生活给砥砺的涓滴不存,她怅惘的看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吸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第一百零三章 或许只是不爱   墨琛因为被脚步声打扰,立即回过头,其实,他也是知道的,不可能是梁烟云,不过还是回眸看着眼前的位置。   不是梁烟云,而是左晓月,左晓月看到墨琛回眸,立即粲然一笑,挥手,有丫头子已经将那好喝的药汤给送了过来,这是益气和血的,一个人熬夜总是对身体不少,左晓月殷勤的,认真的捧着托盘到了墨琛的身旁。   “又是什么东西?”问一句。   “您总是以为臣妾不安好心吗?不过是看到夜深人静给您宵夜过来而已,都这个时候了,您不好生休息,还在忙碌。”左晓月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墨琛打开的一本书给合住。   墨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过了很久以后,这才深深的冷冷的吸口气,“你想要做什么?”   “要你休息休息而已,你既然是不想要休息,这参汤好歹喝一口,润润嗓子,我也好放心的去了,你是一家之主,我的一颗心都在你这里。”一边说,一边将参汤握住了,朝着墨琛送了过去。   墨琛倒是不忍心违拗他的意思,握住了参汤,一饮而尽,然后挥了挥手。“去吧,看看,我已经喝光了。”看到墨琛牛饮一般,左晓月只能叹口气,去了。   但是并没有走远,到了门口以后,遇到了喜悦,喜悦立即挤眉弄眼的一笑,“王妃,可已经准备好了吗?”   “这,果真可以吗?”左晓月有点儿不敢相信,不过,霎时以后,旁边的女子已经叹口气,“您放心就好,他也是一个男子,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现在好好过去换衣服就是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奴婢,奴婢会做好的。”   一边说,一边银铃一般的一笑,左晓月去了,按照喜悦的套路,今晚他们已经在墨琛的茶盏中放进去了为时不多的,今晚,墨琛一定会把持不住的!而今晚的计划是这样的,让墨琛喝过了这一晚参汤以后。   她左晓月立即到屋子里面去,将一件透明的衣服给换好,然后过来半推半就,事实是这样,不过究竟会不会与左晓月料想的一样,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就不好说了,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换好了一件衣服,这衣服看起来何止是透明的,简直透明的什么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在几个奴婢的搀扶下,娇不自胜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墨琛刚刚喝过了参汤以后,忽而就觉得浑身起来,尤其是某一个点简直的不堪忍受,他顿时明白了,这是左晓月在使诈。   现在,已经喝过了,他想要将体内的残毒给逼出来,简直比登天都难,此刻的左晓月已经花枝招展的到了这里,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的吸口气,“良人,臣妾来了。”   “你……下毒?”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这让左晓月吓了一跳,不过心想,已经三年了,早知道下毒可以让你这样子心猿意马,在三年前我都已经下毒了,现在,她没有否认,但是也绝对没有承认。   “臣妾总是在您想要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臣妾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您就算是喜欢侧妃,但是她呢,对您会念念不忘吗?今晚,是属于我的,也是属于你的,归根结底,是属于我们的,不是吗?”   一边说,一边朝着他走了过去,墨琛冷冷的皱眉,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穿着一件很是卖弄风情的衣服,这衣服,穿了等于没有穿,而没有穿,分明是已经穿了的。不禁皱眉,深吸一口气儿以后,终于挺胸收腹好像一只鸭子一样朝着墨琛走了过去。   墨琛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左晓月,“你……做什么?”   “三年了,您与臣妾已经大婚三年,臣妾是一个女子,女子都是如狼似虎的……臣妾一个人独守空闺,您知道臣妾一个人每一晚都是如何入眠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伸手将自己那乌云一般的墨发拨弄一下,于是,很快的,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   “您不要以为臣妾不清楚,您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您是龙精虎猛,臣妾今晚要与您燃烧一次,燃烧一百次,您准备好了吗?让臣妾给您更衣。”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了墨琛的身旁。   墨琛闪躲了一下,左晓月已经抱住了墨琛,并且丝毫不想要墨琛离开自己,暗暗的用力,一点一点的,准备将墨琛给揉入自己的骨血一般,墨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你,准备做什么?”墨琛回眸,望着左晓月,不免恶狠狠的。左晓月那,已面红耳赤,一边服一边皱眉看着墨琛,“您好歹不要不解风情,今晚的月色很好,今晚就让臣妾幕天席地好生伺候伺候您,您……”   “您好歹答应了臣妾,有什么不好呢?”一边说,一边已经扑了过去,墨琛深吸一口气,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左晓月这才嘤咛一笑,抱住了墨琛,开始起来,墨琛用力一推,左晓月已经跌倒在地。   左晓月已经料到了,今晚想要让墨琛就犯,需要拼尽全力,所以,她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只能往前走,很快的,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一个饿虎扑食,已经卡住了墨琛的腰肢。   然后那长指开始移动,朝着墨琛的上方的位置移动了过去,墨琛皱眉,恶狠狠的皱眉。   “左晓月,你从嫁给我墨琛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现如今,本王对你已经是忍无可忍,莫要让本王做出来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莫要让本王与你恩断义绝。”一边说,一边掰开了左晓月的手。   “王爷……”左晓月再接再厉,看着墨琛要离开,立即往前冲,用很快的速度已经拦在了墨琛的眼前,“不那个也可以,你今晚好好的疼一疼臣妾,臣妾也从来没有让人……你知道的…”   那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推开了左晓月,几乎没有将左晓月给推入旁边的荷花池中,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上前一步,再一次拦在了墨琛的眼前。   在秋风中,左晓月做出来一个让自己都觉得吃惊无比的举动,她慢慢的将自己的衣服了,然后目光望着墨琛,“王爷,您看,月下观美人,您不会不深受感动的,您的手过来,过来啊……”   左晓月好像一个妖精一样,伸手握住了墨琛的手,将墨琛的手导引了一下,就在快要接触那凝脂一般的肌肤刹那,墨琛皱眉,狠声说道:“你今晚……究竟闹够了没有。”   “今晚!”左晓月嘎声说道:“今晚,才刚刚开始呢,闹够了没有?王爷啊王爷,您以为我今晚要什么,我今晚不光光是要王爷您的身,还要您的心,您今晚不管是给不给,臣妾今晚都要。”   “你真是一个寡廉鲜耻的女人。”墨琛皱眉。   “臣妾就是寡廉鲜耻,那么,现在您骂完了,应该开始了对吗,您不会无动于衷的,除非您喜欢的是男人,您不会是喜欢男人的,您看一看,这里,这里,多好啊!您往前走,只需要用力的握住了,我就是您的。”   “您想要为所欲为就为所欲为,这一晚是您的,以后也是您的,往后的往后还是您的,。臣妾求您野蛮点儿。”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墨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然后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目光在左晓月的身上看了一圈以后,伸手将旁边的衣服握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左晓月穿好了,“天冷,本王去了,你好自为之。”一边说,一边去了。   左晓月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头顶的月亮好像都在摇晃似的,她静悄悄的靠在了树干上,树干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那种压抑的低鸣这才从左晓月的咽喉猝不及防的呼喊了出来。   看起来,这是彻彻底底的不爱了,要是真的爱,一切都不会不同样的!   一个女子连脱了衣服都不会引起一个男子的喜爱,这说明两个道理,第一个,这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很有可能,这男人喜欢的是同类!这第二,这个男人显然彻彻底底不喜欢自己的,也没有纡尊降贵的意思。   喜悦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来了,看到王妃左晓月依靠在树干上,不禁立即过来将一件厚重的衣服给了左晓月。   “王妃,已经……他……”喜悦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但是看到左晓月自己从上逐渐移动上来的手,好像明白了什么,面红耳赤的样子,左晓月的手颤抖着,用力的握住了这重裘。   披在了自己的肩头以后,已经深吸一口气,目光望着旁边的喜悦,“他是彻彻底底不喜欢我的。”   “那么,王妃日后有什么打算?”喜悦急迫的问一句,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喜悦,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打算,本妃还能有什么打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了衣服都不屑一顾,本妃还能如何呢?”   “但是!”喜悦往前走,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但是,您好歹应该知道,为何不喜欢,总是有缘股的,这不喜欢里面,蕴藏的讯息很多很多,诸如此类,您应该分析分析。”   “这,我不知道。”他叹口气,目光望着喜悦,喜悦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喜悦这才说道:“或者不是不喜欢,而是他的心在另外一个人那儿。”   “喜悦,你说的很是,这人必须要死,必须!”左晓月不免咬牙切齿的模样,喜悦冷静的点点头,“此事已经开始着手去做了,不过这贱人为何就知道什么井田制,奴婢记得这贱 第一百零四章 梁烟云的改革   “这贱人,或者从来什么都会,不过不愿意张扬而已,现如今,你我终于知道了厉害!”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喜悦,本妃的后半生幸福都要在你身上,本妃要是可以伴君侧,你也是会依流平进景秀未央的,本妃希望你永远都站在本妃这里。”   “王妃说的哪里话无论如何,您莫要忘记了,您是正妃,她固然是厉害,不过侧妃就是侧妃,是提不上脸面的一种,您放心就好,是非自有公论。”   “喜悦……”   而在帝京,今天也是热热闹闹的一天,这一天过去的很快,快虽然快,不过对于梁烟云与身旁的小麦来说,还是不错的,两个人往前走,路过了墙壁上的“达芬奇”以及“齐白石”等人以后。   梁烟云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画像成了“李逵”与“张飞”,因为看到这些,梁烟云的心情大好,好玩!   而且,看得出来,这些友善的人,是不想要让梁烟云立即回去的,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玩玩闹闹,而身后不远处,奴良与玉琅已经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玉琅没有奴良那样厉害,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   “奴良,你好歹等等我。”   “我等等你!”奴良加重了声音,冷冰冰的说道:“王妃可就走丢了,你知道的,她是那样的厉害,简直好像是会千变万化一般,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在那里,我们需要好生跟着。”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但是梁烟云还是没有看到身后的人。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看到这里是一个农贸市场,有人在算账,有人在卖蔬果。   梁烟云看了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幕非常有意思的画面让梁烟云简直记忆犹新,梁烟云看到,身旁不远处的两个人,一个是一个尘满面鬓如霜的老者,一个则是一个肥嘟嘟的大婶。   这两个人争论不休,梁烟云上前一看,这才知道了,原来争论主要是因为这个大婶在与这个老老爷爷做一桩买卖,原来,老者是卖小鸡的,而这个大婶呢,显然是过来买鸡的,但是到了最后。   算账的时候,忽而就没有办法算清楚了,这年代,梁烟云不知道他们如何去算账的,还没有算盘以及没有一切可以用来算账的东西,这女人也是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算账,想了想以后,将旁边的石子一枚一枚的握住了。   在这里开始摆放起来,梁烟云一边看,一边笑,这两个人争论的虽然是面红耳赤的,不过好像对于这个石子还是比较相信的,他们的动作并不快,按照小鸡与银子开始摆起来,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以后。   这事情终于是完毕了,梁烟云因此上,看着这摆放在自己眼前一推石头,不免觉得不可思议,这个账目简简单单,其实说白了不过两位数之间的加减与两位数之间的乘除而已,做生意用了不到一刻钟……   居然光算账就用了半个时辰,梁烟云往前走,看着这些很是奇怪的石头,石头很多,你用完了以后,不需要放在原来的位置,只需要放在自己刚刚用过的位置,很快的,有人就会立即拿走。   并且有人就会很快的将这石头给拿住了,一边摆放,一边笑吟吟的与人算账,此刻,梁烟云算是大开眼界,原来石头不光在古代可以用来“司马光砸缸”还可以“曹冲称象”这些也就罢了。   居然石头还可以用来——用来做算数,不过这未免过于笨拙而又漏洞百出了,梁烟云看着这些石头,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回眸,对着身旁的女子嫣然一笑。   “很好玩?”   “好玩什么?以前我也是卖过东西,其实,在这里卖东西是比较容易的,到底困难的是算账啊,你看,你看。”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一指,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石子。   到处都是因为卖东西在搬运石头的人,梁烟云感觉到好生奇怪,一时之间,梁烟云往前走,看到在这些人卖菜,居然都没有秤,梁烟云这才更惊讶的。   仔细的回想一下,在这个年代,梁烟云尚且没有看到过一杆秤,不免觉得很是奇异,现在梁烟云打算好好的看一看,这些人在交易中究竟最常遇到的是什么情况。   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看到几个人在喋喋不休的算账,一人一堆石头,真是一个笨拙的愚不可及的办法啊,不过梁烟云并没有说出口。   到处都看过了以后,梁烟云这才发现,有人因为买回去的东西不好而大发雷霆与卖主开始吵嚷起来,毕竟没有秤砣,有人呢,因为不想要将最好的菜提前卖出去,与人开始争论起来。   梁烟云想,要是有一杆秤就好了,卖大蒜就不用一头一头的去卖,卖茄子与黄瓜呢,也就不用一根一根的去卖,卖其余的各种东西,梁烟云这些困惑全部都铭记在了心中。   到了前面的位置,路径展开,梁烟云抬头看着头顶,“啊,这里是扬草京什么?”梁烟云这样一个美女,目不识丁,这是让小麦完全不相信的,不过看到梁烟云一本正经费力的在看招牌的样子。   小麦不禁惋惜的叹口气。“是从右往左的念,不是你说的这个,而是京贸菜市场。”梁烟云一看,顿时折服了,这个年代的字儿,还是九叠篆,比如大写的“一”我们一蹴而就。   写起来很是容易,因为一的笔画并不多,并且很快就可以写出来,只需要表现的横平竖直就好,而在这个年代……一可不是想要写就可以写出来的,大写的“一”是最不好写的。   所谓的九叠篆,听起来都让人恐怖,其实顾名思义,看起来更加是恐怖,总之梁烟云看到了这些九叠篆以后,是彻头彻尾的不知所云。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些字儿,一边看,一边吸口气,现在开始,梁烟云要做一个发明家,不光光是要发明一个秤杆,秤砣!还要将现代社会的现代文明带给古代人,毕竟看到这些劳苦大众因为算账而焦头烂额,是梁烟云不想要的啊。   而梁烟云到什么地方都认识字儿,乃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从这个菜市场出来以后,表面上看起来梁烟云是平静的,但实际上梁烟云已经心潮澎湃起来,要是可以将自己那革故鼎新的概念给彻彻底底的推广开,一切都会显得删繁就简起来,出门以后,梁烟云看着前面的位置,有一个私塾。   两个女子并肩而立,看着前面的位置。   “带着我去看一看。”   “你我女子,不方便过去的,那里培养起来的都是未来的君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小麦一脸的“知难而退”梁烟云看着前面的学校,这私塾看起来很大,并且看起来人很多,老远就听到有人朗诵什么东西。   梁烟云想要五学校看一看,究竟这学校里面的老师在如何给学生教九叠篆,小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自然是知道男尊女卑的道理,看到梁烟云去了,她望而却步,并不敢去。   不过,很久以后,还是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私塾里面热热闹闹的,孩子们因为看到两个女子的造访,一时之间都不念书了,目光望着这两个女子。   老师在黑板上正在启蒙,从一到十,将大写的字已经全部都一字展开,写了一个整整齐齐,梁烟云看着,完全不认识。而仅仅一个“一”就有五六种的写法,梁烟云看到这里,深深的觉得,一个古代的文科生想要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梁烟云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梁烟云望着私塾的教员,夫子立即走了过来,蓦地看到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这夫子原是准备训诫两句,让她们扫地出门的,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两个女子不是平常人。   而是这几天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是前几天拦住了白玉车子的无名女子,还有一个则是大名鼎鼎的梁烟云,梁烟云因为那件事情,已经名动京华,看到梁烟云过来,这夫子立即一笑,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这是从一到十的字。”   “这未免过于变化无穷,一个‘一’莫非已经有五六种的写法,还有很多其余的呢,这究竟让学生们如何可以写出来的?”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学子。   “这年代,居然没有纸张,罢了!没有纸我教会你一个好办法,你让每一个人找一盘沙子,或者一块石板,石板上的呢,用买笔蘸水去写,沙子就更加是简单了,只需要用锥子在上面写就好。”   “啊,这是一个好办法,您真是洞见症结。”夫子一笑,立即看着梁烟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准备听一听梁烟云究竟还有什么要说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夫子,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轻微一叹气。   “这每一个字就有了五六种的写法,是不可取的,我要是你,就好好的统一一下,这样一来教学质量会提高。”   “哎!”这夫子也是一脸的痛楚,“这非是学生不愿意去统一,而是这没有龙庭的标准写法,学生这里要是统一完毕,往后他们走上了成家立业的道路,与人学的东西又是格格不入的,这……让学生也是头痛不已啊。”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梁烟云道:“是挺头疼的,不过不用担心,我这里会帮助你处理的我在好再来客栈,这几天我要与你好好的聊一聊国民教育,要是我们聊的好,可都是开过功勋一般的人物呢。”   “是,是,这感情好,我简直是钟子期遇到了俞伯牙啊,啊啊啊。”这夫子一面说,一面已经老泪纵横,看起来国民教育是比较辛苦的事情,并且是不被人理解的。 第一百零五章 奇思妙想被认可   古代的弊病很多,梁烟云算是一一见过了,古代的国民教育也算得上是包罗万象,梁烟云看着黑板上的字儿,看着看着不禁天旋地转起来,老天!一个字就有五六种不同的写法,这启蒙的未必过犹不及了?   梁烟云的目光从黑板上移动了一下,点了点头。“还学习其余的东西吗?比如算数之类的?”   “学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后院的位置,梁烟云不知道后院有什么玄机,因为不知道所以更感兴趣,于是跟着这个家伙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后院中,成捆成捆的放着用竹木做成的小木棍,并且旁边的地面上是一堆色彩斑斓的石头,这些鹅卵石,大的简直搬运不动,而小一点儿的,数量驳杂,很多,多的让人不可思议。   “啊,撒豆成兵。”梁烟云一看,立即叹服,古代人真是有够愚蠢,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教小孩子做算数,真是让人无可救药的很啊。   梁烟云的目光收回来,“这个问题我要与你唠唠嗑,今天天色已晚,我准备去了,我的地址,你是知道的,过来以后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是了,是了。”这和气的老头子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梁烟云微微的吸口气,去了。在路上,不免心事重重,目光望着身旁的小麦。“麦子,你说,这样一来古代人会不会很累,算数不应该这样子学。”   “而还有,字应该统一下来,这些字很是浪费时间,不光光是夫子教育起来是问题,两孩子们写起来也是问题,这个是大问题。”   “您果真是王妃了这些事情很多年都没有人解决,你倒是热心的很。”听得出来,这是一句明褒暗贬的话,但是梁烟云已经不在乎这些,轻轻的吸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不管怎么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或者,别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而我恰恰是看到了,要是你要我视而不见,不,我做不到。”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吸口气。   “这个老早就需要改革了,字体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并且应该是任何人写出来都一样,至于这些算数的问题,我觉得还是按照我的方式与方法展开比较好。”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小麦不知道梁烟云在算数上也是炉火纯青,只能含糊其辞的点点头。   这天,梁烟云刚刚从这个私塾离开以后,过了没有很久,朝廷全新的一个法度已经颁布下来,这事情不光光是朝廷命官与封疆大吏想不到的,两梁烟云自己都彻彻底底的想不到,真是奇怪了。   这法令,与梁烟云所思所想简直是一模一样,并且高度吻合,一开始,梁烟云也是难以置信,但是听到这法令真正落实以后,梁烟云简直喜上眉梢。   于是,这一晚梁烟云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不知道为何,总是睡不着觉,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还是在走路,走过来,走过去,总是就是睡不着。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望着黑夜,黑夜中唯独有一枚星星一样明亮的光芒,这光芒看起来迷迷蒙蒙的,不过仔细的凝眸一看,居然很是犀利,可以将一重一重的黑暗给照耀的光明如同白昼一般。   “这个混蛋,没有想到,真的采用了井田制,好。”梁烟云自言自语一般。   “姐姐啊,睡觉了,您真是精神头儿好。”旁边的小麦已经睡了一个回笼觉,起来以后居然还是看到梁烟云一个人在神神叨叨的窃窃私议,自然是想要招呼招呼梁烟云,梁烟云则是一笑。   的事情,我这人是一个小女人而已,我不是你王妃,什么事情看到了都不平则鸣。”   “什么事情都想要事必躬亲一下,我可是万般做不到的。”一边说,一边扬眉叹口气,“王妃如何,其实也是普通人,你还看到了什么弊病,你告诉我,我也是要一一的革故鼎新。”   “这样的事情,做少一点儿还是好的,你越发是革故鼎新,越发是会四面树敌,因为这是一个平衡,比如……”   小麦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茶盏,说道:“比如,现在本身人人都用圆溜溜的茶盏,但是你忽而要将圆形的东西变成一个正方形的,这是不理智的行为,做得好,皆大欢喜,要是做不好……”   “如何?”其实,梁烟云也是图一个痛快,毕竟在现代社会想要做出来这样的举动是万般没有可能的,而在古代呢?梁烟云想要做出来这些简直是很容易,以史为鉴而已,不是吗?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将那绵延的目光收拢了回来,望着身旁的女子。“你说,你说啊。”   “阿云,现在我们的敌人已经很多了,你要是再树敌,往后出门去会更加危险的,这些事情不言自明,现在我们更要注意了,你固然是看到了很多人都没有看到的东西,但是你不能指望事情总是让你称心如意吗,对吗?”   “这,不行吗?”   在梁烟云的世界里面,事情本来就应该让自己称心如意啊,非黑即白而已,为何不可以让自己称心如意,梁烟云不解,梁烟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旁边的小麦这才拍一拍自己枕头的位置。   冷飕飕的,梁烟云到了小麦的被窝里面,两个人面面相觑,小麦这才说道:“你现在想要将这些陈规陋习一个一个给撕碎了,并且丢开,看起来好像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这事情做起来是比较困难的。”   “你应该时时刻刻明白,事情不是这样子简单,并且总有一双权利的手在翻云覆雨,你看看你我。”小麦一边说,一边指一指梁烟云与自己的胸口,“我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是女子就应该安分守己,不应该做过分的出格的事情。”   “女子如何?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就不相信了,我要是没有看到也就罢了,既然是我看到了,你还是要我这样子视而不见或者冷眼旁观,我是做不到的,我坚决做不到,我不管。”   “好吧,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要你注意安全,现在已经很晚了,睡觉了。”一边说,一边吹了灯烛。   梁烟云熄灭了灯烛以后,远处的山岗上,一个人这才将沉静的眼眸闭上了,是墨琛,墨琛已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他在观察。   梁烟云的井田制很对,不光是得到了皇上中肯的支持,并且目前看来,大展拳脚也是不无可能,那些绿帽子因为已经百弊丛生,固然是有一两个比较好,但是终究还是让墨琛给下放了。   这些人,是一个都不可留下来的。   墨琛的意思,大概与梁烟云也是一样。要甄选一个真正可以为民做主并且敢于为民请命之人,这人必然是需要千挑万选的,最好是来自于坊间的贫穷家庭,墨琛的目光收回来以后,问道:“今天,调查出来什么?”   “都说王妃成天到处乱走,不务正业……其实,我看王妃每件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今日,王妃到了私塾。”奴良,身后是奴良,奴良时时刻刻怀抱中都是自己犀利的长剑,为了保证墨琛与自己要保证人的安全。   奴良时时刻刻都是保持着一种安静与警觉,抱着长剑的姿势固然不是非常雅观,不过墨琛毕竟还是任凭奴良这样为所欲为,看起来,她身旁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其实,错了!   在墨琛身旁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有闪光点,拿奴良来说,奴良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洞见症结,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好似云豹的眼睛一样,亮晶晶的,让人一看几乎就过目不忘。   “今日她做了什么?”墨琛很感兴趣,但是墨琛并没有时间,今日的事情已经如同一团乱麻一样,刚刚处理完毕以后,已经到了现在,更不要说跟踪梁烟云保护梁烟云了。   而将跟踪保护梁烟云的事情给了奴良与玉琅,他是比较放心的!这两个丫头,一个武功高强,责任心强,一个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厉害的,但是偏偏很是八面玲珑,大概与梁烟云一样,玉琅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在危险的时候,玉琅简直是面不改色,临危不惧,这墨琛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两个女子各有自己的风采,原是比较让人过目不忘的。   此刻将事情给了这两个女子,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一开始墨琛也是以为梁烟云在穷游,不过到了现在的时候,倒是不会那样子认为了,梁烟云到了什么地方,是梁烟云自己的自由。   墨琛眼看着梁烟做出来大事情,有时候也是难以置信,一个孕妇而已,怎会看到社会上人人都看不到的弊病与龌龊呢?因此,对于梁烟云也是更加关心了。 第一百零六章 夫妻本是同根生   这才刚刚忙碌完毕,立即到了这边,目送梁烟云到了军营,并且看着梁烟云熄灯以后,这才转过头,与奴良交流起来,奴良今天跟踪了一整天的梁烟云,几乎没有来得及吃东西。   现在终于看到梁烟云折腾完毕,并且睡觉了,那个心头其实是暗爽的。   “到私塾做什么呢?”墨琛问一句,今天墨琛到这里已经很晚了,自然是没有看到梁烟云究竟做了什么,回想起来,不过是梁烟云离开之前的目光,那目光闪烁起来,亮晶晶的还有梁烟云在风中飘忽了一下就已经消失了的衣袂。   奇怪的是,墨琛此刻居然有一种想要拥抱梁烟云的感觉油然而生,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的帐篷,虽然帐篷里面黑漆漆的,不过黑暗好像也很是,我去去就来。”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已经朝着门口去了。   看得出来,小麦是很喜欢赵赫的,也对!梁烟云要是没有结婚,喜欢的也一定是赵赫,但实际不同啊,梁烟云刚刚到了这个时代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已经花落王爷家。   并且自己是一个很需要完成某些使命恪守某些教条的人。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看到小麦欢快的去开门,自己偏过头,又是开始呼呼大睡起来,对于小麦与赵赫,梁烟云还是乐得做这个月下老人的,倒是小麦,过了很具还没有去开门。   两睡觉的梁烟云都不耐烦了,“麦子,你好歹去开门,人家已经等不及了,这几天气温骤降,外面冷飕飕的。”   “是,是。”小麦一边说,一边焦急的上妆,因为比较着急,那唇笔偏了点儿,已经将唇线给勾勒到了爪哇国,于是,看起来嘴巴就大的可以!又是因为脂粉没有涂抹匀称,所以看起来简直是难看的要命。   其实,自然就是美丽。   不过自己和道理,在我们遇到自己心仪之人的时候,往往是很快就抛之脑后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喂,你还不快。”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枕头丢过去。   于是,小麦立即去看门了,月光下,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影子,大概连赵赫自己都知道,开门的一定是小麦,他没有很多失望的样子,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这是军营里面的肉包子,你们两个尝一尝。”   “这肉包子,不急,今夜月朗星稀,倒是奴家想要与您好好的聊一聊。我们可以在一起聊一聊宇宙语星辰,可以聊一聊其余事情,您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一边说,一边套近乎,不光光是套近乎,两距离也是很快就拉近了。 第一百零七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   赵赫叹口气,“你这是何苦来哉?”   “我不好看吗?”小麦的目光炯亮,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呢,也是低眸看着小麦,并没有说究竟小麦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但是眼睛里面有淡淡的腻烦,小麦呼口气,握住了赵赫的手。   赵赫松开手,于是,手中的盘子已经到了小麦的手中,小麦立即三下五除二到了屋子里面,将盘子里面的肉包子给了梁烟云,“还是热的,趁热吃,今晚你不要管我,我做什么都不要管我,好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就知道你要管我,别说话!”于是梁烟云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梁烟云才没有闲情逸致去官小麦,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小麦,小麦看起来好像一个死神一样,嘴巴大喇喇的,眼睛亮闪闪的。   古怪以及呢。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桌上的肉包子,一开始并不想要吃,不过看着看着就馋涎欲滴起来,立即握住了,很快,已经吃了一个一干二净,而很快吃完了以后,梁烟云倒是觉得自己空落落的。   要是在王府里面,会不会也是这样子呢?到了自己想要吃东西的时候,立即有人将好吃的给自己送过来,让自己狼吞虎咽呢?梁烟云想了想,还是赵赫细心,这样细心的一个男子,要是可以与小麦在一起就好了。   这也是功德圆满的事情,梁烟云想到这里,心里面也是欢欢喜喜的,此刻,这女子已经到了门口,赵赫想要躲避都不能。   小麦握住了旁边的一株扶桑花,用力的揪,很快的,那扶桑花已经揪了一个一干二净,地上是一片一片的叶子,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地上的叶子,一边看,一边吸口气。   紧张!紧张!紧张!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小麦也是阅人无数,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子,这男人会让你不由自主就记住了,并且这男人就算是不言不动,也是一条风景线,并且会让你不由自主的记住。   两个人的目光互相望了一下,小麦这才搔搔头皮,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前面的位置一片黑漆漆的,绝对的黑暗。   “我……”小麦与赵赫难得,居然异口同声,最难得的是,异口同声的都是一个“我”字儿,但是后面的内容是彻彻底底不一样的。   赵赫的眼睛与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梁烟云,而梁烟云呢,心里面也是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墨琛。   所以,赵赫是不情愿与眼前这个女子在一起的,谈古论今?班荆道故?不,不,赵赫好像彻彻底底做不到似的。两个人往前走,赵赫想要说“我要走了”但是,显然小麦是不给赵赫这个机会的。   “我先说。”所谓“女士优先”她已经优先了,往前走,这里的草地绵软的很,赵赫在前面,而小麦稍微落后了一丁点儿,两个人保持着一个相对来说陌生而又熟悉的距离。   “今天我们过的很开心,谢谢你的招待。”   “不用,那么,应该是没有其余的事情了,我去了。”赵赫准备走,但是小麦好不容易找到了与赵赫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会那样轻而易举的让赵赫离开这里,立即走到了赵赫的身旁,握住了赵赫的手。   “赵赫,不要走,我不期望你会爱上我,不过你应该给我一个自由,给我一个权力,好吗?”   “自由?”赵赫不知道这女子语无伦次要说什么,“权利?”   “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自己都知道这是奢望,但是我和你散步一下,应该是没有什么的对吗?您是大丈夫,不会拒绝我一个小女子的,对吗?”一边说,一边眨巴一下眼睛。   “也好,我也是正好有事情想要问问你。”看到赵赫应允,小麦只能点点头,两个人往前走,赵赫说道:“今日,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菜市场,去了私塾,还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嗯,那么遇到了什么危险没有?”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小麦思忖了一下,好像一路走过去过分的安全的,安全的简直不可思议,按理说,小麦与梁烟云也是城中的风云人物。   但是这两个人居然安安全全的,不光光是没有暗算,而且人们很是喜闻乐见她们的到来,“这倒是没有什么危险,毕竟她是王妃,毕竟我们曾经为难过白玉,这些都是好事情,我们敢于替天行道。”   “以后注意点儿,她最近喜欢吃这个,你帮我给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衣袖中奖一个纸包握住了,“这是什么?”小麦立即就打开了,看一看里面是酸枣,立即握住了并且丝毫不客气的已经开始吃起来。   “喂,这个是我……我给他的。”赵赫提醒一句,小麦立即拍一拍赵赫的肩膀。“将军不要小家子气,这酸枣想必很多很多,我吃一点儿不会少的,你放心就好,情况我都会告诉你的,不过她这人喜欢的是人主动点儿,你知道的,什么叫做主动?”   “嗯,知道。”   “所以,就如同是我一样,喜欢什么人,想要什么人,就去追,这多好玩。”一边说,一边笑了。   “这个好玩是好玩,不过她已经是罗敷有夫,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就是想要远远的看着她,她幸福就好。”   “是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的一句话,去抓那样多的萤火虫,让人不可思议的很,萤火虫啊,那么多,不容易呢。”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其中,赵赫提醒了很多次,让她不要偷吃梁烟云的酸枣。   “啊呀,将军不要小气啊。”两个人笑笑闹闹的朝着前面去了,今晚的月亮很美,赵赫是敷衍了事,自然是察觉不到月亮有什么好看的,而对于身旁的女子来说,今晚的月亮实在是过于美丽了。   让人可以记忆犹新,今晚,转悠了会儿以后,赵赫找一个理由尿遁了,而身旁的女子呢,只能苦哈哈的回到了屋子里面。   回去以后,一看,桌上的肉包子也是没有一个了,将那酸枣给了梁烟云,梁烟云倒是想不到赵赫是这样一个有心的人,很快已经狼吞虎咽。   这一晚,可以说梁烟云与小麦都休息的不好,不过早上军营里面吃了东西以后,梁烟云还是与小麦朝着约定的地方去了,不管怎么样,梁烟云都不会忘记的,今日的约定!   而到了午后,这人也是果然就到了,老学究到了屋子里面以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立即给老学究倒水,到老学究喝了一口以后,再次行礼,“今日,见到王妃,原是要恭喜恭喜王妃的。”   “王妃这第一局已经旗开得胜,不,不,是连胜两局!您以前不知道,这城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是什么,现在,铲平了。”   “是什么?”说真的,梁烟云还真不清楚这城中究竟什么东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老学究,这老学究苦哈哈的一笑,进而说道:“这第一个,是南山的斑澜老虎,这大虫厉害着呢。”   梁烟云一本正经的听着,南山的斑斓老虎原是比较厉害的,斑斓老虎是其一,倒是梁烟云想要听一听资额第二与第三。   “三年前,这老虎在山中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真是厉害的很,不过三年的时间中,老虎也是遇到了一个对头,这对头不是别人,乃是三碗不过岗的武二,武二力大无穷,一根齐眉哨棒已经将这老虎打了一个满地找牙。”   “嘎!”居然有这种事情,梁烟云的下巴一寸一寸的几乎就要朝着地面去了。   “这第二是什么?”梁烟云立即问一句,并且伸手,将自己即将脱臼的下巴往前,然后这下巴归位了,梁烟云的目光这才望着前面的位置,目光与这老学究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   “这第二,就是北海的浪里蛟龙,这蛟龙也是很厉害的,前几年啊……”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皱眉,“是一个叫做周处的人将这个蛟龙给打死的,对吗?”   “啊,王妃真是殚见洽闻,什么都知道。”梁烟云原本以为这些都是语文课本里面杜撰,想不到居然到头来一个一个都是真的,梁烟云艰难的问道:“您这样子离题万里我也是不知道您要说什么,这第三呢?还有什么是让人闻风丧胆的?”   “这第三啊,是白玉了。”   梁烟云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以后,这才说道:“好,这三害目前看来是已经彻彻底底的除掉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老学究,又道:“我们不吹捧什么,言归正传。”   “劳烦您将这一二三四五,写出来,您知道多少种的写法就将多少种都写出来,不要挂一漏万,好了,写出来以后,我给王爷要王爷那边去提审,这个事情需要好好的处理处理,依照我看,这问题比刚刚那三害的问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这问题啊,关乎到外面的国运,所谓少年强则国强,这是一定的。”梁烟云帮助这老学究在研墨,倒是旁边的小麦在窗口的位置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一会儿看到这个也是觉得郎才女貌,一会儿看到那个也是觉得佳偶天成。   倒是看的羡慕嫉妒起来。梁烟云这里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与精神都集中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老学究,这老学究的手很快,一会儿以后,已经将全部的东西都写好了,梁烟云是不认识九叠篆的。   而梁烟云是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纪之人,这九叠篆是梁烟云很头痛的,看到九叠篆,梁烟云的心也是皱缩了一下,老天啊,真是让人心烦意乱的很啊。   看着这每一个汉字的每一个不同的写法,梁烟云只觉得头痛不已,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终于将一切的事情都弄完了,看了看以后,说道:“您看看我的。” 第一百零八章 任重而道远   一边说,一边分别将阿拉伯数字以及大写的字儿都写了出来,一一亮相以后,这老学究虽然不知道究竟哪一个对应的是哪一个,不过很快就肃然起敬起来,老天啊,梁烟云可真是厉害。   一笔一笔,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精简……   好吧,梁烟云是一个现代人,并且是一个生活在什么东西更新换代都很快的现代!那种快节奏不是古代的人可以想象的,而梁烟云将这些一个一个都写出来以后,说道:“以后,用这种的方式。”   “来来来,我们试一试。”   “好,好。”老学究立即点头,“只是不知道究竟试什么?”一边问,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那就试一试看一看传统与改革会擦出什么样的花火。”梁烟云说道:“二十七加二十三,等于多少?”   “这……”一看老学究就偏科严重,这样简单的问题想了很久,而梁烟云这里连带将两位数加减法的公式列出来,并且将得数都写出来,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你看,用我的方法,很快就会算出来。”   “嗯,嗯。”这老学究紧张的一脸都是汗珠子,接着,梁烟云又道:“一万五千四百二十六个人,每个人手中抱着一种小白兔,每一只小白兔都是两只耳朵,问小白兔总共有多少的耳朵?”   这问题,过于奇葩了,并且在古代看来,这问题简直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算出来的,而梁烟云呢,大笔一挥,很快就已经算出来了,并且梁烟云将公式与九九乘法表全部都写好了,给了这个老学究。   在此刻,梁烟云终于功德圆满,不过这老学究一脸的半信半疑,并且在捻指不停的算着,梁烟云笑着,“暂时,不需要你如何如何,现在你回去以后,先将自己需要熟悉的东西弄清楚,然后再去调唆别人,这个是要紧的。”   “所谓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你必须要将自己调整过来,只有这样子,才可以用同样的理念去灌输别人,这个九九乘法表,暂时归你保管。”   梁烟云看到这老学究又是露出来半信半疑的态度,不禁叹口气,真是孺子不可教啊,老头子,你回去仔细的研究研究,就可以看出来,这可不是胡诌过来的,这乘法表看起来奇哉怪也,里面可是浸润了衣袋数学家的研究呢。   老学究仔仔细细的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纸给握住了,折叠好了以后,并且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大概是唯恐在路上丢失了,还伸手用力的摁压了一下,这才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握住了旁边的纸笔,将一张纸给了旁边的老学究,也是给了老学究笔墨纸砚,然后梁烟云说道:“两种字体,我用简化字,您用九叠篆,我们写同样的三个字,这三个字是梁烟云。”   “这,这……”一般情况,在古代,是不可以随随便便乱写王爷或者皇亲贵胄的名字,这是一种污蔑的罪行,究竟这罪行是如何定罪的,反正古已有之,于今为烈。这家伙看起来是怕了,毕竟是王妃的名讳啊。   “不妨事,你写你的。”聪明过人的梁烟云一眼就看出来这老学究的为难,立即批准了,这老学究点了点头,然后梁烟云也是握住了一枝羊毫,“你来,你先写,我这个快得很,唯恐超过你太久我不好意思。”   “是,是。”这老学究虽然不认识简体字,不过梁烟云也不认识繁体字,在老学究将梁烟云的“梁烟”两个字写好以后,梁烟云这才握住了毛笔,说时迟,那时快,梁烟云振笔疾书。   很快这三个字已经跃然纸上,这老学究与梁烟云霎时王八瞅绿豆,简直是瞪上眼了,然后梁烟云一笑,目光闪烁了一下,“现在,看看,如何?”   “这是……”   “简体字,老夫子,要是用这样的字去教育孩子,教学质量会立即提高不少的,您的九叠篆是很美丽,从审美的角度上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我想要问问您,这个九叠篆的字儿究竟一天可以教会孩子写几个?”   这才是梁烟云要问的,其实梁烟云也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更不可能是那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梁烟云因为看到了社会的弊病,这才针砭时弊,这老学究立即叹口气,一脸的失望之色。   不用想,这样难以书写的字儿只要是写出来,都是浪费时间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老学究,“您说就是了,我听着呢。”这老学究叹口气,用一种悲催的语声,说道:“这要看人的天赋。”   “据我所知——”梁烟云稍微沉吟了一下,“天赋这个东西,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奴隶加上百分之一的汗水,这才是天赋,并且天赋这个东西,乃是百里挑一的,那么说,您也是有得意门生的了。”   “这……”老学究惶恐的叹口气,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您是王妃,此事自然是可以告诉您的,天赋好一点儿的孩子,一天可以学会五个字儿,要是这天赋不好的,大概是五天可以学会一个字儿。”   说完以后,好家伙!梁烟云是明白了,不光光是弊病,这弊病简直多了去了,五天学会一个字,更不要说别的,要是按照这个速度来,一个人到了十六七大概连朗诵都成问题。   “这年代,好像纸张也是挺贵的。”梁烟云不无担忧,大概这年代也是有失学儿童的,这年代,纸张刚刚造出来,自然是很贵很贵的,不像是未来,未来大规模的生产起来,纸张制作的流程变快,并且纸张也是变得比较便宜了一些。   不是说便宜的东西就可以无限度的浪费,而是说,便宜也同样是需要珍惜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这夫子立即说道:“这纸张是很贵的,您的办法很是有效,用沙子或者用石板。”   “这是因陋就简,不光光是我可以想得到的,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应该也要去推广推广。”梁烟云并没有觉得自己多么的伟大,反之,梁烟云觉得自己连一丝一毫的伟大都没有。   一开始,梁烟云准备去改革其余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要改革文化,现在梁烟云改革文化,又是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忽而之间想要将所有人以前沿用的字体给改变了,这无论如何是不成的。   历史往往是这样,当一个不容易让人接受的东西,忽而之间丢出来的时候,人们往往是两种态度,一种态度是见识使用,并且相信的!这种人,对于潮流的东西,接受力比较强,也是很愿意去尝试新鲜。   而最可怕的是另一种,另一种人则是顽固派,历史上的顽固派很多,都是遗老遗少,这些人对于新潮的东西是想要试一试,但是绝对不会真正的试一试,只好与历史保持一种距离,与时代也是保持一种距离。   这种距离,也是梁烟云与保守之间的,梁烟云将自己的名字拿过去与这个九叠篆对比了一下,赫然发现,自己写出来的名字已经很是复杂了,但是这个九叠篆更加是复杂。   复杂到了变态的地步。   梁烟云不禁失惊的叹气,“我写出来的三个字我已经认为很是复杂,就这样的三个字对于小孩子来说也是一道硬菜,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消化的,更不好说你的了,你看看你的,简直是……”   “我用了三十划写出来了,你呢,你这个……”梁烟云数了数,第一次没有数清楚,第二次终于成功了,“这已经是一百多笔画,老天,世界上毕竟还是庸人比较多,这样子下去,世界上人人都是庸人了。”   梁烟云不禁对这个年代会写字会算帐的人肃然起敬,这是多么厉害的功绩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两张纸,这老学究也是看着两张纸,过了很久以后,这才问道:“只是不知,这样的写法,也是每一个字儿都有吗?”   “有的。”梁烟云望着这个老头子,“我说,你有没有字帖什么的东西,就是那种的,每一个字儿都有的,常用字是六千字,要是可以将这个给我,我抄录一份,然后我送到帝京去……”   “啊,好!”这老学究简直感激涕零,“慢说我有,就算是我没有,我现在回去就抄录也是可以的,您等着,今晚我一定会将这些东西给您送过来,不过话说回来,有很多字儿因为不常用,我自己……呵呵……呵呵……”   “我懂的,你放心就好,全部都拿过来,不要挂一漏万,张氏大事情。”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老学究的肩膀,这老学究立即去了,梁烟云看着桌上的纸张,不禁开始发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麦终于到了客栈中。   梁烟云忙碌了一早上,早已经饿了,要了点心果腹以后,这客栈的老板娘还刻意过来给梁烟云添菜,并且一口的说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又是女儿红又是剁椒鱼头,梁烟云现在对于好酒好菜是彻彻底底不愿意放过的。   但是大饱口腹之欲以后,到底还是不能喝酒,毕竟梁烟云自己也是一清二楚,自己是一个有着孩子的妈妈,她没有喝酒,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吃完了以后,说道:“算账。”   “这,不了,不了!您要是算账,就是折煞小人们,往后请王妃常常过来,以前您没有处理这白玉的时候,他欺行霸市,不要说吃了东西不给银子,每一个月过来还要收保护费,这是让人气愤的。”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你感谢我,不过多多少少我还是要给你银子的,不然……”梁烟云正色,“我与那白玉又是有什么区别,你好生去算账,记得,给我打八折。”   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这老板灰溜溜的去了,梁烟云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女子,她已经深深的被梁烟云的人格魅力给打动了,过了没有很久,这边厢已经将一切都算好了,梁烟云将银子给了老板娘以后,已经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杀机四伏   “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梁烟云都走了,这老板娘还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梁烟云不过是笑着,去了。   到了门口,小麦在买麦芽糖,看到梁烟云出来,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你刚刚研究出来的字儿固然是好,不过啊……”一边说,一边将棉花糖给了梁烟云,“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字体推广起来是无比的困难,这困难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我可以想象,要是你我推广起来是很难,但是要是给了朝廷,朝廷上的人推广起来会不会很是容易呢?”   “朝廷会理睬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依照我看啊,该吃吃该喝喝,此事别往心里搁!”一边说,一边看着前面的位置,“阿云,你看前面有卖枣子的,红枣与红糖外加花生米这是对女人最好的东西。”   “啊,你也算得上是一个女人?”梁烟云看着女人一路狂奔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并且梁烟云发现,这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也是健步如飞,老天啊,这是什么社会。   梁烟云往前走,这里比较僻静,这里好像也比较……危险,不知道为何,梁烟云最近好像对于危险可以提前预料到一样,此刻,梁烟云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越往前走越发是人烟稀少。   梁烟云本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她是不想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梁烟云不走了,站在了原地,“喂,该死的家伙,你给我回来,不要到前面去了。”但是已经晚了,这里本来人就不多。   这里也是埋伏起来暗算人最好的地方,小麦没有买到红枣,已经面无人色的退了回来,梁烟云顷刻之间已经看到小麦的脸上白灿灿的,知道前面情况很是糟糕。   前面不远处的乡道外,有兵丁正在往前走,到了这里,这些当兵的本来是要进来这个胡同看一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折返,梁烟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因为这些当兵的看到了赵铭,赵铭好像老早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一样,看着这些人,不禁微微的吸口气,“这里,有本将军就好,你们在闹市去走一走。”   好家伙,这样一声令下,人们立即作鸟兽散,都朝着闹市去了,本来,城中的兵丁很多,也是梭巡来去,但是现在呢,已经鸟兽全无,梁烟云立即大喊一声——“救命啊?”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   此刻的乡道外,梁嬷嬷也是鬼魅一般的到了,站在了赵铭的身旁,“此事,拜托将军了,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一点的时候,我在哦同福客栈的天字号等着你。”一边说,一边去了。   远处,赵赫已经将这些看了一个一清二楚,;梁烟云老在就让赵赫帮忙自己调查一下赵铭与梁嬷嬷的事情,赵赫原本就是一个智深勇沉之人,别看人家是没有行动,人家行动起来简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其实,他已经在暗中窥伺了很久了,但是赵铭一次的马脚都没有露出来,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丁点儿的情况,赵赫距离这里很远,他只能看到梁嬷嬷与远处的父亲匆匆忙忙的会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这是赵赫看到的,等到两个人分开了以后,赵赫看着赵铭在这个巷口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赫想要过去看一看究竟,不过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要是赵赫知道,这是赵铭的阴谋,就好了。   要是赵赫知道,梁烟云在巷子的另一边已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好了,但是赵赫是完完全全不清楚,赵赫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仔细的开始思忖起来。   梁嬷嬷究竟是什么人,而赵铭呢,为何会与梁嬷嬷有藕断丝连的关系,这些都是让人不可思议的,好像斩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一样,他等着,为了看到更多的讯息,只能按兵不动。   赵赫这边以不变应万变,梁烟云这里可是惨兮兮了,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妙,立即握住了小麦的手,“我输一二三,你朝着东南的方向去,出去以后是闹市,你大喊三声,就会有兵丁过来的。”   “你呢?”临危时候,小麦与刚刚嘻嘻哈哈的面色是不同的,她立即收束起来自己的神态,问一句。   梁烟云说道:“我去西北,这个位置出去以后,也是可以迅速逃离的。”一边说,一边数“一二三”但是刚刚数完毕以后,伸手那些摊贩也是一跃而起,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一开始梁烟云是不相信的,现在一看,梁烟云需要将这句话改一改,人倒霉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也是会塞牙缝的。   梁烟云很是塞牙缝,因为梁烟云看到,有人过来了,这些人前一刻还是老实巴交的摊贩,在梁烟云看到了眼前一群人以后,这些人立即变了,从自己的摊子里面将长矛与大刀已经拿了出来。   梁烟云一看,陌生人,这些人很是陌生,又一看,现在自己是想要逃离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这些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彻彻底底的赶了过来,几乎要将梁烟云与小麦给包裹在垓心。   两个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前面的位置,梁烟云握着小麦的手更加是用力了,“他们要的是我,我想办法要你离开这里,你走了以后,不要忘记了给我报仇。”   “我不管,你给我报仇。”小麦倒是慷慨激昂,完全大无畏,反正遇到的危险事情多了,对于再危险的事情,这没心没肺的女人也是小孩儿过家家一样,梁烟云看着这样子,不禁叹口气。   “你就是梁烟云?”一个人,看起来是头儿,一边说,一边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手中还握着钢刀,钢刀闪闪烁烁,手中的纱布轻轻的在钢刀上擦拭,一边擦拭,一边用狠戾的星星眼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不禁舒口气,“我不是,你认错了人。”其实,梁烟云自然是知道的,想要狡辩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梁烟云也是一清二楚,这城中巡逻的兵丁很多很多,到了必要的时刻,这些人胡很容易就过来的。   并且一定会保护自己,带着自己离开这里。梁烟云的目光在四周围打量,这人也是看出来梁烟云的意思,狞笑一声以后,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将那擦拭钢刀的纱布轻轻巧巧的放在了衣服里面。   这才轻轻的一笑,将钢刀用力的插在了地板上,梁烟云一看,情况已经很是糟糕,不禁叹口气。   “你以为你说你不是梁烟云,我就会相信?”这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舒口气,“知道你不信,我也不相信你会放了我,不过……”梁烟云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和你谈生意。”   “我不过去,你古灵精怪,要是我到了你的身边,我就死了。”梁烟云此刻才知道,这人是很聪明的,并且梁烟云不可以故技重施,思前想后,梁烟云只能叹口气,目光望着这个人,“你既然是不过来,就不谈生意了,我告诉你我是梁烟云。”   “你这人,要杀要剐,留一个性命就好,放走小麦,小麦是无辜的。”梁烟云挺胸抬头,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这人看着梁烟云,不禁觉得有诈,按理说,梁烟云应该吓得要死才是,但是此刻呢,梁烟云是镇定的。   而旁边的小麦呢,也是没有畏惧的样子,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还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以同生共死,其实没有什么不好。”梁烟云笑着,哎。   这些人更是狐疑不定了,一个人走到了这个人的眼前,“头儿,现在呢,该如何?”   “这……”这人搔搔头皮,说道:“上啊,将她拿下再说。”   “是。”手下立即跃跃欲试,梁烟云一动不动的看着来人,梁烟云不会任何的功夫,而小麦呢,也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话说回来,就算是有武器,现在她们两个人哪里是这些如狼似虎一般地痞流氓的对手啊。   梁烟云是真的在等死,梁烟云想了想,不行,这样子死了,过于蚀本,立即将袖口里面的一只叫化鸡给拿出来,分开以后,一半给了旁边的小麦。   “来,坐着吃一口再死。”小麦倒也是什么都不畏惧,大义凛然的握住了这鸡腿,三下五除二已经将鸡腿给吃了,这两个女人的行事过于诡异了,不光光是这些人认为过于诡异了,不远处高楼上的人看到眼睛里面也是觉得很是奇怪。   “奴良,靠近王妃身旁一米之内的人,格杀勿论。”握着西洋镜的手挥了挥,虽然情况已经万分紧急刻不容缓,不过好像墨琛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焦躁与着急一样,这是心理素质。   也是对奴良的信任,此刻的奴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人已经一个紫燕穿云,去了,墨琛将西洋镜握住了,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脸的坦然,一边吃叫化鸡,一边看着走过来的人。   这个人握着钢刀一刀就斩落了过来,梁烟云没有移动,简直好像雕塑一样,倒是梁烟云认为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未必不是坏事情,相比较于折腾来折腾去,什么辣椒水什么老虎凳,这个一刀两断的死法已经很是轻松了。   但是,并没有!   身旁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是……梁烟云惊喜的看着这个人,居然是奴良,这男人婆比什么人都厉害,一把已经握住了那虎虎生风的钢刀,这刽子手简直就没有看到奴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奴良这是……梁烟云一看,妈妈咪啊,人很多!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以一敌百,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妙,立即将自己衣袖中的瓶瓶罐罐给拿了出来。“这个啊,是销,这个是硫磺,这个是木炭,你知道这三个东西在一起可以做出来什么东西吗?” 第一百一十章 谁说不想你   梁烟云不光光是会用毒,对于制造这些易燃易爆的危险品也是很有造诣的,此刻,梁烟云已经将这些瓶瓶罐罐给集中起来,按照制造火药的流程将炭精条放在了瓷瓶中,然后将销与硫磺都放在了里面。   此刻,旁边的小麦也是如法炮制,并且很快的将这个完毕给做好了,梁烟云看着奴良,“喂,奴良,你闪开,轰天雷过来了。”奴良才不管什么是“轰天雷”呢,看到梁烟云丢过来一个小瓶子,并且这瓶子一股臭臭的气味。   立即丢到了旁边的人群中,这些人知道是轰天雷,但是不知道这轰天雷是什么东西,等到这个小瓶子到了人群中以后,这瓶子已经燃烧起来,并且开始烫手起来,一个人将瓶子握住了给了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好奇的给了另外一个人,三五个人居然还面面相觑起来,反正今天的局势是他们赢定了,一群人对付三个人,况且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什么都不会,一个是大肚婆,跑起来很是吃力。   还有一个呢,是带着一个拖油瓶的,更加是吃力的要死,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些人,并且嘻嘻哈哈的笑起来,“这轰天雷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显然,不光光是这些人不知道轰天雷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连身旁的小麦都不知道轰天雷是什么东西,梁烟云没有解释,而是闭上了眼睛,沉静的语声慢吞吞的数起来,“一——二——三!”刚刚数完毕以后,轰天雷已经“嘭”的一声在人群中爆炸了。   爆炸的光火简直激动人心。   梁烟云看着这爆炸的光火,不禁一笑,“这就是轰天雷,都说了是轰天雷,没有人相信,现在相信了,也是晚了。”   这原来是轰天雷啊,一时间,爆炸声让人们都呆愣愣的,好在这第一枚轰天雷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人,只是几个人的头发变成了鸟窝,而旁边几个人变成了笼子,还有几个人则是变成了卖炭翁。   梁烟云看着好像从煤矿刚刚出来的一行人,哈哈大笑,顷刻之间。梁烟云这里的轰天雷已经制作了很多,然后一枚一枚的丢了过去,奴良看到轰天雷,也是第一次见到希奇的玩意。   立即蹲在了那里,学着梁烟云的方法,将轰天雷给制作了出来。奴良丢东西,准星很是准,很快的,这些人已经开始抱头鼠窜,几个人撞在了一起,立即爬起来,继续跑,但是又是撞在了一起。   看起来场面很是热闹,奴良也是没有杀人放火的心,“上天有好生德,他们没有靠近您,就让他们一个个缺胳膊少腿,这些人,简直好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群,很是让人厌烦。”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奴良将瓶瓶罐罐都丢过去以后,接着就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声,梁烟云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消失了,这才笑一笑,站起身来,“奴良,今天还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已经是刀下亡魂。”   “可不要谢谢我,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其实是王爷让我过来的。”梁烟云一想,也是,要是没有墨琛的命令,奴良不会这样快就过来的,梁烟云四处打量了一下,“墨琛呢,不出来做什么?”   “我可是要真心实意感谢感谢王爷的,王爷是个大好人,不光是将白玉给铲除了,还将井田制给颁布了下来,这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真正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奴良。   奴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楼,“看那里。”但是梁烟云看的时候,楼上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梁烟云只能叹口气——“下次看到你们王爷,我要请你们王爷喝一杯,现在,你不要跟我了,我有这个,没有人敢招惹我的。”   “是,是,不过王爷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还是会在周边跟着你的,你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招呼一声就是了,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是要过去复命了。”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点点头。   与奴良分道扬镳以后,梁烟云这才感觉到一种伤感,“被你给不幸言中了,刚刚开始推广,就已经有人准备杀了我,这灭口的事情往后会很多,要我说,我们还是分开。”   “啊,我不!你运气好,我要是赖着你,我的运气也是会好起来,你赶我走!做人要厚道,你不要这样子。”一句话以后,梁烟云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伸手将小麦给拉起来。   “以后啊,不要这样子莽撞了,人家要的人明明是我,要是牺牲了我,可以成全你,我也是会晓以大义去牺牲的,不要委屈了自己个。”一边说,一边看着小麦,小麦这才正色,“谁说是为了你,我看是为了我。”   “为了你什么?”梁烟云不解的问一句。   “为了我长得漂亮,你没有听说过吗?男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呢。”梁烟云被小麦给逗笑了。   而楼上,墨琛看到梁烟云临危不惧的,但是始终不知道梁烟云在做什么,看到梁烟云将这个轰天雷丢出去以后,立即爆炸,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梁烟云多么厉害啊,简直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   梁烟云的轰天雷很黄很暴力,一会儿以后,已经将这些不法分子给炸了一个灰飞烟灭,此刻,墨琛从角楼上已经下来了,奴良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纵身一跃,人已经站在了墨琛的身旁。   墨琛点了点头。“做的很好,王妃说了什么?”   “说要是有时间就请你吃饭,还说,你是好样的,将白虎给拉下马!并且说井田制的事情也是多多感谢你。”   “没有了。”墨琛迫问一句,奴良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还说,想念您了。”   “假!”墨琛挥手,往下走,到了巷口的位置,墨琛看到一个人,握着弓箭的一个人,这人拈弓搭箭不知道准备射什么东西,墨琛看了看方位,不禁明白过来,大惊失色已经朝着这人去了。   这人拈弓搭箭的靶心是梁烟云啊,梁烟云此刻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此刻的梁烟云与小麦已经认为自己脱险了,刚刚从原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墨琛三两步就到了这个人的身旁,是赵铭。   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赵铭的手中握着长弓,他的脚步声没有让赵铭回眸,旁边不远处的赵赫也是牙关咬紧,就在准备上前去的时候,忽然之间王爷到了,他的心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有王爷,自己就应该保持距离,毕竟梁烟云是别人的女人,该忌讳的赵赫还是一清二楚,赵铭拉开的长弓终于用力,伸手已经将这个箭簇给出去,梁烟云只觉得劲风扑面,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眼前“嘎”的一声,一只黑色的苍鹰已经落了下来,梁烟云大惊失色,摸了摸,脸上热乎乎的,再摸了摸,看了看手掌,是血。   “啊!血。”梁烟云立即用力的擦拭起来,将血珠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以后,赵铭这才将长弓给收好了,回眸,看到墨琛,墨琛也是看着赵铭,显然对于赵铭刚刚的举动是不理解的,不管是想要射中人,还是射中苍鹰,都是不理解。   “将军,刚刚这巷子里面发生了暴乱,您知道吗?”   “本将军听到声音立即就过来了,想必王爷也是听到了爆炸声这才赶过来的。”赵铭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墨琛却是清明的一笑,“既然是如此,那么将军是一个人了?”   “是。”赵铭不知道墨琛是什么意思,不过回答完毕以后,知道了,按理说,一个将军是没有可能在巡逻的时候不带队的,墨琛没有说一个字,那宝光四射的眼睛好像在等着赵铭给自己一个解释似的。   “末将也是听到了声音,这才……这才……”   “将军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慌张,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铭的飞鱼袋,看了看,发现里面少了一根箭簇,又是握住了箭簇仔细的看了看,这才一笑。   “这箭簇,让本王想起来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将军那一天刚好不在,这真是一个不巧的巧合。”墨琛说的很是漫不经心,而今日,墨琛不是过来为难赵铭的,但是赵铭已经清楚,过了今日以后,他就会是墨琛怀疑的目标。   “那一日,本将军身体不好,休息的比较早。”   “将军弓马娴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的,不然累坏了将军,我傲风也是一大损失。”一边说,一边淡淡的一笑,准备告辞,就在此刻,赵赫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去了,他去的很快,而位置又是赵铭与墨琛的视觉盲点。   梁烟云看到赵赫来了,笑了笑,“你真是来的不是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在爆破之前,赵赫已经看到了,他是不准备出来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是喜欢梁烟云,不过老远看着梁烟云开心满足就好了,没有必要让王爷再次猜忌自己,但是现在呢,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赵赫看看周边,叹口气。   “在军营里面不好吗?知道有很多人觊觎你,想要杀了你,你还是这样子乱走,让我很担心。”此刻,他们是没有看到的,旁边的智障儿童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瓶瓶罐罐,这智障儿童虽然脑子不好使,不过记忆力惊人的变态。   已经像模像样的学着梁烟云的手法,将旁边的炭精条一枚一枚的丢在了这个瓶子里面,并且有条不紊的将销与硫磺灌入了这个瓶子里面,梁烟云压根就没看到,而小麦在看到赵赫的时候。   全心全意都在看赵赫,也是忘记了自己身旁还有一个捣蛋鬼。   三个大人寒暄问好的时候,这捣蛋鬼已经将一切都布置了一个天衣无缝。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又是让人误会   然而三个并不知情,梁烟云看看土豪劣绅已经让赵赫给赶走了,一笑了之,三个人准备走。刚刚举步,赵赫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刚刚宝宝丢下来的一枚轰天雷。   梁烟云一看,立即冲过去,“赵赫,快丢开。”赵赫刚刚自然是听到了爆破声,但是赵赫是不会知道的,这样的爆破声居然是来自于自己手中这样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瓶子。   梁烟云喊话完毕以后,赵赫立即丢开手,将这瓶子滴溜溜的丢在了前面的位置,然后“嘭”的一声,眼前不远处已经出现了断壁颓垣,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以手加额,“没有晚一秒,没有早一秒,太好了,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是轰天雷?”赵赫好像丈二和尚一般,完全摸不着头脑,看着梁烟云。   “是啊,往往才不惊人貌不出众的东西往往是需要加倍小心的,你以为这些东西不会伤害你,但是往往这些东西潜在的能力是超乎人的想象,现在,我们应该走了,再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梁烟云恶狠狠的瞪视宝宝,宝宝哭喊“妈妈”,于是小麦立即抱住了小孩,几个人刚刚从这条路走过来,就看到了墨琛。其实,刚刚奴良神出鬼没到了这里的时候,梁烟云已经猜测到了,十有八九墨琛也是在这里的。   但是没有想到,今天会狭路相逢,旁边的赵赫看到墨琛,立即行礼,而也是看到了自己的爹爹赵铭,不知道赵铭与墨琛在这里谈什么东西,看起来气氛好像有点儿莫名的古怪。   赵赫行礼以后,已经退后一步,小麦呢,知道眼前的男子是王爷,不禁多看了两眼,其实,倜傥的男人,自古以来就有女子心甘情愿成为拥虿,更何况,一个本就很喜欢观瞻美男子的人。   在小麦的眼中,赵赫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目光时不时的梭巡,一般感叹梁烟云的命好,居然有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保驾护航,一边羡慕梁烟云,生而为人,本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人与人的际遇却是万般的不同。   羡慕就会衍生成为嫉妒,嫉妒就会厌胜成为恨,不过小麦始终相信,自己对于梁烟云不嫉妒也不恨。   她的目光看着墨琛,今日的墨琛穿着一件白色的飞鱼服,站在巷口,那银白色的曲裾随风轻轻的飘动,这样多褶子的衣服难能可贵的是穿在了他的身上,不显得附赘悬肬,反而是多出来一种让人一看就惊艳的耳鬓厮磨感觉。   一跟蓝田玉带系在腰间,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只用简单的雕刻方法锻造出来两条玉龙,这玉龙简约而又大方得体,那双黑沉沉的墨瞳,在炽烈的正午阳光之下,似乎在泛着淡淡的哑光一般。   那如同瀑布一般的墨发在微风吹来的片刻,迎风飞舞,简直好像一枚打开的旗帜一样。虽然墨琛是一个男人,不过居然拥有一张如同樱花一般的的嘴唇,嘴角在看到梁烟云的时候,好像忽而就多出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说墨琛在笑,但是仔细一看,墨琛并没有,甚至是冷冰冰的!说墨琛没有笑,但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面对梁烟云的时候,偏偏是有和气生财的那种笑容可掬!还是,墨琛的笑容只给梁烟云一个人绽放呢?   那墨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梁烟云,“现在闹够了没有,可以跟随本王回去了,刚刚凶多吉少,现在不打算痛定思痛吗?”墨琛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梁烟云。   祈使句!没有任何的成为,连个最起码的主谓宾都没有,梁烟云一边拍一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边看着墨琛,没有说话!   因为梁烟云的沉默,墨琛的眼底忽而就透出一股决绝的冰冷。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也是没有说话,不过墨琛的意思已经不言自明,今天要是梁烟云不跟着自己回去,梁烟云真正就要“凶多吉少”了。   梁烟云最不怕的就是“凶多吉少”,但是梁烟云怕众目睽睽之下,墨琛给自己难堪。   “我们不要在这里,找一个可以谈话的地方,好好的聊一聊,我和你啊,很有聊一聊的必要。”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期望墨琛可以点头,墨琛只能点点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走。”只是一个字,不过重于千钧,梁烟云知道,自己的流浪生涯很有可能就要完蛋了,立即回眸,看着身后的小麦,小麦也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麦子,麦子……”   梁烟云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小麦抱着孩子立即上前一步,跟在了梁烟云的身旁,“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我去了,要是我还可以回来,晚上的时候将门给我留着,好吗?”   “好,好。”小麦依依不舍,梁烟云已经跟着墨琛去了,墨琛回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今日穿着一件蜜色的绣花抹胸湖绉裙。外罩一件淡粉色的广绣罗衫。经过刚刚的折腾以后,梁烟云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   此刻,他用手拍一拍梁烟云衣服上的灰尘,“走。”一边说,一边将梁烟云打横抱起来,这是梁烟云始料未及的,并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身后的赵赫看到梁烟云极不情愿的手舞足蹈的让墨琛给抱走了。   他的心跟着也是难过起来,看得出来,梁烟云对于墨琛,除了恐惧,没有太多的东西,小麦依依不舍的追赶了一会儿,知道人家夫妻好容易相聚一次,自己一个外人是最好莫要去从中作梗的。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自己一个外人,是不好往前走的,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小麦认为自己还是一个糊涂官呢?梁烟云不情不愿的去了,“你啊,放我下来,我会走路,这样子不好。”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挣扎,但是不知道墨琛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力量,力大无穷!梁烟云以前觉得自己也是力大无穷,但是在墨琛的怀抱中梁烟云浑身解数都施展不出来,简直痛苦而又愤懑。   “王爷,你放我下来,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走路,你这样子……哎呦,前面过来好多人,羞死个人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出来衣袖,将自己的脸遮盖住了。   墨琛并没有理会,旁边的奴良与玉琅已经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在梁烟云遮蔽住了自己眼睛的时候,奴良在左面,“百姓们,不要乱啊,让一让,让一让,我们王爷抱着王妃都要走不出去了。”   “奴良,奴良!噤声!”梁烟云可不想要成为新闻的焦点,奴良假装没有听到,旁边的玉琅立即扯一扯奴良的衣袖,“奴良姐姐,王妃的意思是不想要你说出来王妃在王爷的怀抱中,这是不好的。”   “既然是王妃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在王爷的怀抱中,你就不要说了啊,你要是不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王妃啊在王爷的怀抱中,你要是说呢,自然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王妃在王爷的怀抱中。”   “你故意的吧。”梁烟云不遮脸了,反正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情,看到梁烟云将衣袖放开,路人频频侧目,看过了以后走了,过了一忽儿,折返回来再次看一看,意味深长的一笑,去了。   梁烟云实在是了,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墨琛,不要走了,我们长话短说,在这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几天你知道遭遇了多少危险吗?”有吗,不过是三五次而已。梁烟云心到意到,立即说道:“五六次而已,你身为王爷,是不应该大惊小怪的。”   “好一个五六次,你身为王妃连自己遭遇了什么危险都不知道,现在本王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三天之内,至少有三十个人分为不同的小分队跟着你,有人是暗杀,有人是明杀,但是你一一都躲避了过去。”   “你以为,我吓大的啊。”梁烟云不屑的一笑,“想要我回去而已,这是借口,这是借。”   “什么借口不借口,你看着本王的眼睛。”他提醒一句,梁烟云立即与墨琛对视,不就是看眼睛,你以为我还不敢看您的眼睛啊,看了一会儿以后,墨琛深吸一口气,“现在,你看我的眼睛,是撒谎的人的眼睛吗?”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窗口…窗口……”   “阿云,跟我回去,对你有好处,对孩子也是有好处。”墨琛的口吻真诚,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等我会儿,你刚刚是央求我跟你回去,要是央求的话,我倒是想要考虑考虑的。”   “不是央求,是命令!”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梁烟云又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总是那样的喜怒无常,不过,你抱着我,走了这么久,究竟困不困啊,你不困,我自己都觉得困得慌。”   “阿云,前面是一个客栈,我们过去聊一聊。”   “好。”梁烟云是不会想得到的,这客栈就是好再来客栈,梁烟云早上离开的时候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梁烟云与老学究密谈的时候,命令客栈里面不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那种邪乎劲几乎让人怀疑他们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现在梁烟云回来了,不是走着回来的,而是……而是让人抱着回来的。客栈掌柜的从屋子里面迎接出来,看到墨琛抱着梁烟云,首先认出来的是梁烟云的一张脸,接着从墨琛的体格与相貌已经可以判断出来。   这就是前几天那个将白玉与白虎个发落,并且将绿帽子给彻彻底底解雇的人,此刻看到这人,简直好像看到了大救星一样,“啊,爷来了,爷里面请。”墨琛点了点头,抱着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   大厅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人们看到一个衣冠非常华丽的男子抱着一个土了吧唧的女子在中央的空地上找座位,不禁都觉得奇怪。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阿云跟我回去   是啊,梁烟云是土了吧唧的,一方面是要行走江湖,长得比较好看是危险的!一方面呢,是梁烟云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是挺狼狈的,人们都不知道这锵锵二人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诸位,早上我出门脚扭到了,这个,这个……崴到了脚,所谓人有失足,马有落蹄,马有落蹄啊。”梁烟云立即解释起来,人们很快就露出来一张“略懂,略懂”的脸,梁烟云不得不擦拭一下冷汗。   好吧,梁烟云说的连自己都不能说服,众人的目光此刻都是落在墨琛的身上,墨琛看了看,实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人已经朝着二楼去了,一楼是大厅,是用来吃饭的。二楼呢,顾名思义是雅间,是用来留宿的。   墨琛举步,朝着二楼去了,过掌柜的立即追赶了过来,挥了挥手,身后的虾兵蟹将立即追赶了过来,小厨房里面的好酒好菜已经预备好了,给梁烟云与墨琛送到了身旁。   两个人了一个曲径通幽的房子,这房子里面光线幽暗,看起来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对地方,两个人到了以后,梁烟云这才要求自己下来。   但是墨琛显然没有让梁烟云脚踏实地的意思,目光望着梁烟云的一张脸,“下去做种什么,现在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现在……”墨琛看一看旁边的云榻,然后将梁烟云不轻不重的放在了云榻上。   梁烟云夸张的“啊哟”一声,立即皱眉,望着墨琛,“你要死,你力大无穷,你自己知道不知道,谁要你抱着我过来的,说?”   “你好像忘记了三纲五常,本王想要抱着你,莫非还不成阿!?阿云,你莫要忘记了,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一个妻子,这些,你都是要知道的。”一边说,一边迫视着梁烟云。   梁烟云嘎声,“那样,你就可以欺负我了对吗?去你见鬼的三纲五常,我难道还不知道你为了告诉我,这是男尊女卑的旧社会,你要我吃屎我也是要去吃屎的,对吗?”   “阿云,你……”   “我是不是不可理喻啊,不可理喻你就放我走,你要是放我走,我们各自给各自一条生路,我看是很好!说真的,外面的世界虽然是风风雨雨都有,不过很是热闹,很有诗意,暂时我是没有回去的打算。”   “你不会去,也则罢了。”没有想到,墨琛这样快就妥协了,梁烟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了墨琛,“我不回去!也则罢了!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   正要说话,门口有人叩门,墨琛道一句“进来”有人将吃的东西已经送了进来,梁烟云与墨琛现在的姿势很是暧昧,这个送东西的人看到云榻上猴急的两个人正在动手动脚,立即低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将盘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放好了以后,这才笑吟吟的低眸去了,梁烟云在其中伸手立即拍一拍墨琛的肩膀,“呵呵呵,呵呵呵,衣服脏了,拍一拍,拍一拍。”   “玩够了?”看到小二哥去了,梁烟云皱眉看着墨琛,墨琛笑吟吟的低眸,将自己的墨瞳几乎与梁烟云凑近了,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觉得紧张起来,而此刻,墨琛则是握住了梁烟云的两只手。   握住了,也就握住了!一般情况也就罢了,但是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两只手以后,已经分开,于是,梁烟云一个“大”字儿,已经展现在了墨琛的,梁烟云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很雅观。   “墨琛,你起来,我都没有办法呼吸了。”   “本王再问问你,究竟你跟着本王回去不回去?”梁烟云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遇刚则刚,遇强则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和梁烟云好好说话,搞不好梁烟云这里立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你要是与梁烟云轴,梁烟云这里立即什么都不畏惧,和你死磕!墨琛熟悉梁烟云,但是还没有熟悉到这个程度,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深深的望着。   “我不回去。”梁烟云还是平淡无奇的四个字,说完了以后,墨琛皱眉,伸出来右手,将自己的蓝田玉带扯落,然后盖住了梁烟云的眼睛,眼前黑漆漆的,梁烟云的心跳立即加速。   “墨琛,你不要这样子,你想要做什么?”   “你就算是不回去,到了必要的时候,你总是要履行妻子应尽的义务。”什么“应尽的义务”梁烟云想不清楚,不过刚刚想清楚,梁烟云就头皮发麻,“墨琛,你混蛋,你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你……你混蛋。”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不是放过与不放过的事情,本王想要问问你,究竟!你是跟着本王回去还是不跟着本王回去,给一句痛快话。”梁烟云不理会,一个字都不说。   墨琛冷笑一声,“很好,既然是你自找的,这就不能怪本王对你这样子粗暴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梁烟云的穴道给点住了,梁烟云以前就知道墨琛会点穴,但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墨琛的手中。   “墨琛,我求你,我求你,我不要,我不要,我们有话好好说。”   “阿云,新婚之夜,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梁烟云脖颈上的纽扣给了,梁烟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让人给脱了,不,还没有脱干净。   “这是什么?”   “你……墨琛,你是个。”墨琛伸手,从梁烟云的胸口握住了一个东西,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拿出来以后,在眼前看着,梁烟云无言以对,“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假胸吧?”   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可怜了梁烟云看不到墨琛的一张脸,那张脸上是各种复杂的神色,梁烟云不说一个字,沉默,沉默!呼喊是爆发的沉默,沉默是无声的召唤!可以想见,梁烟云的沉默是对墨琛王权的一种挑战。   墨琛将梁烟云的里衣也是了,然后伸手,在梁烟云的身上了一下,梁烟云简直好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你快点,我无所谓,权当是让狗咬了一口。”   “你这般的不解风情吗?”墨琛一边说,一边冷抽一口气,看着梁烟云的脸,那张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是,那轻纱却是逐渐的湿透了,看得出来,梁烟云哭了。   一直以来坚强的梁烟云哭了,墨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后伸手,小心翼翼的将眼罩给梁烟云拿了下来,“不喜欢,也不能哭,睁开眼睛看着本王,告诉本王,你与本王在一起,不开心,不愉快,不幸福!”   “快!”   “墨琛,你耍,你非礼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干,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这也是自己对于自己的老婆,这“耍”与“非礼”未免言过其实了。   “说,快说。你只要说了,我现在就放开你,让你远走高飞,快说。”真的吗?只要说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这里,梁烟云不禁咬牙切齿的望着墨琛,墨琛看到梁烟云可怜兮兮的模样。   伸手,将梁烟云的穴道给,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获得了自幼,立即开始进攻起来,手舞足蹈,就是不能将墨琛如何,一双手左右都让墨琛给控制住了,刚刚还泫然欲泣,现在也是不哭了。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你放开我,我和你在一起,不开心!不愉快!不好玩!现在,你最好放了我,你刚刚看了我,你……我……”   “不光光是看了,好像还摸了摸,手感不错。”墨琛色眯眯的一笑,故意让梁烟云勃然大怒,梁烟云知道墨琛的意思,反而到了这时候一笑,什么都不理会,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倒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刚刚不是真心的,我还是不会放了你,阿云,我不过是想要提醒你,在外面的日子很危险,我要你回去……”   “我最近没有准备打胎的意思,你放心就好,你的儿子好端端的,等着瓜熟蒂落就是了,你这样子为难我,我不开心!我不愉快!我不幸福!”这一次是梁烟云说真的。   门口,不远处的转弯,掌柜的与小二哥频频侧目,将耳贴在墙壁上听着,因为梁烟云反抗,云榻“咯吱咯吱”于是,理所应当,让这两个八卦人士看作是在办事情。   梁烟云气愤的看着墨琛,墨琛皱眉,“现在,你终于说了出来,你和本王在一起,不开心!不愉快!不幸福!不过,你以为现在本王就会放了你,你想多了!”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王爷你言而无信!”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皱眉,望着墨琛,墨琛深吸一口气,“现在,你已经树大招风了,你自己唯独不知道而已。”   “我知道,又道是人怕出名怕壮,这个我有什么不知道的,那么照你的意思,我据理力争,为民请命都是错的了!我当时并没有狐假虎威,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我是你墨琛的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墨琛松开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有了自由,看着墨琛,现在是仰视,而墨琛呢,是俯瞰着自己,于是梁烟云那张脸已经纤毫毕现的落在了墨琛的眼睛里面,墨琛的目光与梁烟云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连皇上都知道,你做了两件利国利民的事情。”墨琛看着梁烟云,刚刚的不融洽与不和谐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梁烟云一边穿衣服,一边皱眉看着墨琛,“这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你王爷推波助澜,这事情十有八九成不了。”   “但是,这事情是你挑起来的,你看出来朝廷的弊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正我不回去   “朝廷?去你该死的朝廷,朝廷的弊端多了去了,我不看就好,一看,处处都需要改革,改革嘛!毛爷爷说过了,改革就有人要流血牺牲,就连佛爷也是说过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既然是横竖下地狱,那么下地狱就好。”   “你这人倒是想得开,这事情做的很好,本王以前并没有看出来,连皇上对你都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儿的要看看你是何方人士,他以前并没有仔细看过你。”   “对啊,我是什么人,我是泥土里面的一只土鳖而已,是不会有人另眼相看的,不过也好。”梁烟云将纽扣已经系好了,看到墨琛手中握着的一个缎带,这缎带可是梁烟云自己做出来的。   这个缎带的作用相当于文胸,每日带着呢,胸口就会变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会大一些,“你玩这个,真是死变态,给我。”   “本王的女人,何苦这样子?”   “对啊,你们这些人恨不得让女人出门都一个个蓬头垢面就好,多少女人都是裹脚的,多少女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多少女人是大字不识的,其实,你们已经扼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才,很多很多。”   “阿云!”墨琛不满的瞪视着梁烟云,这简直是过于离经叛道了,梁烟云的意思,一切都是人的天性,作为天性,不是隐瞒,不是刻意的遮蔽,而是要大放异彩。   好吧,谁让人梁烟云是二十一世纪之人,这个年代的,长腿丝袜,什么玩意没有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慢吞吞的将梁烟云自己制造的东西给了梁烟云,梁烟云当着墨琛的面不好衣服。   “转过头,我要穿。”   “嗯。”墨琛居然真的转过头,梁烟云放心的将衣服了,刚好,此时此刻墨琛回眸,然后定定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没有想到墨琛居然也有厚颜无耻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梁烟云的动作僵,然后梁烟云伸手,一个耳光就落了过来,在耳光几乎要落在墨琛脸上的刹那,墨琛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阿云,你不要过分。”   “墨琛,你不要过分。”梁烟云现学现卖,墨琛气了,梁烟云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找一个位置自己坐下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墨琛啊,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暂时不回去的原因。”   “我觉得,我和你是半路夫妻,我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毕竟这事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与矛盾,其实啊,什么事情只要是心平气和的说清了,说开了!也还是没有什么的,冰释前嫌嘛!你我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梁烟云说完,看着墨琛,墨琛皱眉,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然后坐在了梁烟云的对面,“心平气和,你做人的信条里面有这个?”是啊,有吗?梁烟云觉得,自己只要是在外面与墨琛见一次面,就很难以心平气和。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旋即,梁烟云就要爆粗口,不过罢了,梁烟云忍耐住了,伸手重重的掐了一下桌子的边沿,示威似的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的眼瞳闪烁了一下,没有理睬。   梁烟云继续掐着。   “我现在不回去,不是代表以后都不回去!我遇到了很多事情,这事情关乎于我的身世之谜,墨琛,你认真看着我——”一直以来,梁烟云给墨琛的感觉都是吊儿郎当的,都是咧咧的。   忽而,认认真真的说起话来,居然也是少有的一本正经,于是,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很快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深吸一口气。   “你说。”他给了梁烟云发言权,梁烟云立即点头,“这事情啊,是这样的,墨琛啊。你想必会觉得我是齐东野语大吹法螺,其实不然,我想要告诉你,我真的是很混沌,我已经二十岁了,但是……”   “你想必也是知道,梁嬷嬷对于我是什么态度,这个事情不言自明。”墨琛低眸,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郑重的问道:“现在,你连自己的母亲都开始怀疑起来了?”   “怀疑?”梁烟云冷笑,“我敢保证,梁嬷嬷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一个亲生母亲会千方百计的害死自己的女儿,这些年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可能早已经死了,可以苟且偷安到现在,我已经开心不已。”   “有何进展?”这才墨琛要问的。墨琛问过了以后,梁烟云只能吸口气。“没有任何的进展,要是事情这样容易处理就好了,并没有。”梁烟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过了很久很久,墨琛这才点了点头。   “这是其一,想必还有其二,对吗?”一边说,一边皱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眉宇挺立,吭声说道:“自然是有其二的,其二,我又是看出来一个弊病,这弊病比绿帽子还要严重的多了,我要处理处理。”   “你一个女子,为何总是想要出人头地。”   “我一个女子,为何就不能出人头地,墨琛,你过于偏激了,我恨你这样子自以为是!好像所有建功立业的事情都与女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样,你放眼望去,世界上有多少女子都是很厉害的。”   “但是,因为你们这些死男人,现在她们都是壮志难酬,要是上辈子,也就罢了,我无能为力!现在这一生,我好歹要起一个表率的作用。”   “这作用,你已经起了,绿帽子的事情以后,据说有女子还到京中告状,这是了不起的,也很是奇葩。”   “一个女人,可以鼓起勇气,这样子告状,说明了一个道理,这事情实在是过于冤枉了,好得很,既然是这样子,你一定要让人好好的受理,并且沿途好好的保护这个女子,让这个女子吃好睡好,莫要杯弓蛇影。”   “你管的真是多。”   “是啊,我是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我就是要管一管,现在很多事情是害在当代,当时利在千秋,那些诚惶诚恐的实验,我来做,你好好做你的王爷,现在我要与你谈一谈教育的事情。”   墨琛认真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以前绝对不是这样子离经叛道的,而梁烟云以前也不会是这样子说话干净利落,保留自己的观点,并且始终将自己的观点看作是观点的,这些让墨琛很是无言以对。   以前的梁烟云,没有这样的古道热肠,现在的梁烟云,老天啊!铁肩担道义,什么事情都要去触碰一下,就算是以卵击石都在所不惜,这究竟是一个人性格中的闪光点,还是弱点呢?   墨琛也是不清楚。   “这个事情是有关于现代的教育,你看看,这张纸,自己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衣袖中的一张纸拿出来,这张纸是早上梁烟云与那个老学究相互之间切磋的时候留下来的。   墨琛握住了,看了看以后,说道:“这是从一到十每一个字的写法,据我所知,他至少遗漏了两种!”   “妈啊,还有两种啊!我以为一个字有五种不同的写法已经变态,看起来,你们这年代变态的东西很多啊。”一边说,一边又道,“你在看一看我写出来的,这些都是我写出来的,这是规范字,和你们的九叠篆是不同的。”   “这是……”墨琛几曾见过简化字,一撇一捺都看不出来美感,墨琛看完了以后,不禁皱眉,一种前所未有的疑云已经笼罩在了墨琛的眼睛里面,墨琛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吸口气。   “这个真是……但是……这个。”   “不要说这么多的不好,但是,你就看一看我写出来的东西究竟实用还是不实用,比如一个‘一’只有这样一种写法,看起来简单,这就是‘一’,‘二’呢。就是两条直线,你看看吧。”   墨琛暂时没有看出来什么规律,不过看过了以后,的的确确是发现,梁烟云写出来的字很是简单,简单到了一种丑陋的地步,梁烟云也是知道,要是从审美学的角度去看,自己的字儿的确是谈不上美丽。   九叠篆是美丽,但是写起来是很复杂的,“墨琛,我想要告诉你的东西不多,不过是想要让您明白,人的一辈子是有限的,要是将你们的文化从头至尾都学完毕,一个人已经七老八十,真正到了七老八十,想要做什么还是有希望呢?”   “这……是真的。”墨琛沉吟了一下,倒是点了点头。   “那么这些字,是你凭空里面想象出来的,这推广起来比较难。”   梁烟云摇头,“先不说这些汉字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只是想要问问你,要是真的有一种书写体可以代替这种美观的大方的浪费时间与精力的字,你是不是愿意带着使命感将这个告诉帝王?”   “我会的。不过这些字,只有这几个吗?”   “不,这些字可不是那种千变万化的,要么你认识它,要么它认识你,这些字儿,讲究的是简单书写,快速记忆,原是让人比较过目不忘的,也是不浪费时间,这个古代啊!”梁烟云简直要捶胸顿足了。   好在,墨琛还是很有耐心的在听,这给了梁烟云勇气可嘉的状态,梁烟云又道:“这个时代是很慢很慢的,要是可以快一点儿,一切都是会重新发展,国民不光光是知识水平会扩张,两生产生活也是会跟着发生一个质的飞跃。”   “质的飞跃?”墨琛的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奕奕,梁烟云看到墨琛有这么一个意思,立即点头,“所以,我说的不是空穴来风,我需要一个人支持我,这些字儿,我记得一清二楚,七千个常用字,我会逐一写出来,然后你拿回去给帝王过目,可好?”   墨琛没有想到,分明梁烟云是瞎胡闹,但是梁烟云一本正经的样子,分明自己是不情愿去支持梁烟云的,但是事到临头却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闲聊的体会   这是什么?是爱吗?这爱过于伟大了?为何自己会点点头,她一人在外是危险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是不情愿她萍踪浪迹,今日在这里闹腾,明日在那里折腾。   不过奇怪的是,好像梁烟云做出来的事情,都很头头是道,有条不紊一样。真是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粗枝大叶好,还是该说这个女人心细如尘好,梁烟云啊梁烟云,为何总是会给人一种分外陌生的感觉。   她看着他的眉宇,伸手敲一敲手中的纸张,“喂,注意力,要看的是这个,不是我,你看看字儿,要是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就给你了,事情让你去做,成功率往往是比较高的。”   “本王为何要跟着你去瞎胡闹?”墨琛的目光黯然,瞬间用一种消极的态度面对梁烟云,梁烟云皱眉,再皱眉,继续皱眉。   “好的,这就是不帮忙对吗?不要紧,你不帮忙,并不是说我就没有人帮忙了,你想要看到我一个人弹尽援绝众叛亲离对吗?墨琛,你看不到了。”梁烟云的神色恶狠狠的,吓丝丝的劈手将墨琛手中的纸张抢夺了过来。   墨琛没有想到,梁烟云胡忽而有了怒意,微微颦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前的梁烟云是多么懦弱的一个人,懦弱到了令人发指。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听之任之,好像态度总是无可不可一般。   现在的梁烟云呢?不但主观意识很是强烈,连整个人都好像具有一种势如破竹的势头一样,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在求人的时候,看到希望不大,立即就转过身,再也不恳求第二次。   这是多么独特的人格魅力,不光光是梁烟云现在十项全能,连梁烟云内心也是变得逐渐的强大,并且高不可攀起来。   “这怎会是瞎胡闹,你这人不识好人心,你自己不是没有见过的,你们的字儿看起来美观大方,亭亭玉立!不过有什么用呢,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些不会让我们前行的东西,有朝一日终于还是会给时代淘汰的,你拭目以待就好。”   “那些字,是写起来比较复杂,不过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不是本王不愿意去帮助你,而是本王觉得,这些字体要是给了皇上,皇上看过以后难免会大惊失色。”   “这个改革,不会那样容易的。”墨琛不是打退堂鼓,而是觉得,此事可行性不太大,首先,从皇上那一关来说,是不容易过去的,就好像人人都用圆形的碗在吃饭,忽而有人将圆形的碗变成了正方形的。   这就有点儿与天道与人道背道而驰了。   所以,会很困难的,梁烟云难道不知道会困难重重吗?从一开始,梁烟云有了这个决议,梁烟云就知道,未来的路不会轻松走的,此刻,梁烟云听到了墨琛的话,只能腹诽一句。   亏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你的力量比我们集腋成裘还要多了成百上千倍,居然在这里期期艾艾,蛰蜇蝎蝎!这些事情,不光光是为了某个人一个人,这些便利与福利往后是给全人类的。   梁烟云看到墨琛对自己的提议好像兴趣点不大,只能点点头,保持一种中庸的态度,“好得很,你既然是不愿意帮助我,这个事情我会找别人。”   “找赵赫,可是吗?”梁烟云没有发现,墨琛此刻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兔子!不,好像烧红的一枚钢珠一样,甚至是疾言厉色的,甚至是带着浓郁的杀机,那眼睛红,红的好像樱花。   “我找什么人是我的事情,你冷眼旁观就好,我倒是想要看一看,这个汉字真的推广起来以后,你不用!”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刚刚你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这汉字是很好的,可不是吗?书写起来容易,记录起来方便,对于你这样过目不忘之人,很容易就会铭记在心的。”   “除了这个,我这里还有一个‘九九乘法表’专门用来算账,你们这里啊,算账居然用石头,曹冲称象一样,不光光是费时费力,到头来十有八九还是有谬误的,你自己看看。”   梁烟云伸手,将早上自己抄录出来的一张九九乘法表,给了墨琛,墨琛危险的半眯凤眸,用一种半信半疑的很不情愿的神态握住了这张纸,梁烟云发现,墨琛对于自己其实很是嫌弃,不过算了,今天不管这些。   墨琛看着这张纸,时间好像都变得滞涩了起来,梁烟云不管,早上奔波了一天,又是死里逃生,早已经让梁烟云饥肠辘辘,看一看旁边有一盘凤凰卷,二话不说已经握住了,手挥目送之间,一盘凤凰卷已经涓滴不存。   握住了旁边的茶盏,一边呷着,一边看着墨琛,从这里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墨琛那黄金比例的左脸,那张脸是影英俊的,是让人过目不忘的,五官分明,精致的好像是出自于雕刻大师的艺术品一样。   阳光下,那袖口上用白色的丝线绣出来的淡蓝色祥云图腾,看起来好看极了,那窗外美丽的秋阳更加是衬托出墨琛肌肤的雪白。那种白,好像是眼福的机会,自己是绝对不会就此失之交臂的,目光看着墨琛,看着看着梁烟云的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墨琛也是发现了梁烟云在看自己。   然后慢慢的垂眸,好像心事重重一般,过了须臾以后,墨琛的目光认真的看着梁烟云,让梁烟云有点儿局促不安,让梁烟云有点儿方寸大乱。   妈妈咪的,你这样子看着我是几个意思啊,别含情脉脉的,我认识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人恶毒着呢,你这人啊,等同于披着羊皮的狼,在你笑的时候,有人就要人头落地,在你阴沉沉的时候,人头落地的人尸骨无存。   在你这样子的时候……梁烟云分析了一下,人头落地的人不光光是尸骨无存,好像还要挫骨扬灰,想着想着,梁烟云不禁畏惧起来,而墨琛则是认认真真的看着梁烟云,用一种探究的神色。   用一种惊澜的语声,问道:“这是你从何处得来?”   “我自己的科学研究,你莫要以为是什么世外高人给我的,你自己看看,这个实用不实用,好不好,你只要数读三遍或者倒背如流,各种加减乘除都可以做出来,并且倚马可待,快了去了。”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四四一十六。”墨琛居然已经心领神会,梁烟云知道墨琛高智商,但是没有想到墨琛的智商居然这样子高,高的让人不可思议,张口就知道梁烟云这‘九九乘法’是如何运用,并且如何背诵的。   换个角度看一看,梁烟云设想,要是自己是一个古代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东西的古代人,自己会如何区处呢?梁烟云仔细的想着,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这是千古迷局,你如何知道的这样详略得当?”墨琛的神色是认真的,声音在颤抖,梁烟云几乎没有见过墨琛这人也有紧张的时候,不禁想要开花大小,现在这个九九乘法表算是把墨琛给唬住了。   “啊哈哈,这个啊,自然不是什么千古迷局,这在我们那里连三岁的孩子都会,哈哈啊哈。”梁烟云一边笑,一边看着墨琛。   墨琛还是用那种非常认真的目色睨视着梁烟云,梁烟云不笑了,因为梁烟云感觉到了一股恐惧,“这个啊,不是啦,是我研究出来的,当然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不光是自己研究,我还看书。”   “你知道的——”梁烟云费力的开始解释起来。“你知道的啊,我这人研究起来比较慢,我以前的身体不好,在家中,在还没有嫁给你的时候,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我,我就开始埋头苦读。”   “古人云,惟有埋头,才能出头啊。”梁烟云觉得,自己说的连自己都不能骗过去,更不要说墨琛,墨琛并不答话,看着梁烟云很久以后,这才伸手将旁边的笔墨纸砚看了看,握住了毛笔。   在一张纸上顷刻之间已经写出来三个字,是九叠篆,梁烟云心道不好,还没有想到任何一个策略去面对墨琛的时候,墨琛已经先一步开口,“你既然是读书比较多,想必这几个字儿是不会陌生的,念诵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你这样子凶巴巴的,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我偏不,我怕你。”梁烟云看了一眼那张纸,老天啊,九叠篆与九叠篆几乎是一模一样,一个字与一个字也是一模一样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而墨琛呢,究竟写的是什么东西啊,梁烟云压根就不认识这是什么,看了看以后,不免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在墨琛的眼前出乖露丑,以至于现在墨琛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梁烟云比较头痛。   此刻的墨琛,眼睛明亮,甚至有点儿冷,望着梁烟云,“念出来?”   “我……”不认识啊,这如何念出来,“我不认识,为了研究这个,我将我以前学过的一个一个都已经忘记了,只有一个人将很多东西都忘记了,这才可以触类旁通,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忘记了!”墨琛凝眸望着梁烟云,将那张纸几乎送到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惊骇的站起身来,“你,你干嘛啊,我忘记了就是忘记了,你莫非还要将我的脑袋劈开看一看不成?”   “王妃真乃贵人多忘事,与本王说话就这样子没有耐心吗?这不是你应该忘记的东西,仔细看看,这是你的名字,梁烟云三个字,本王算是知道了,你总是想要与本王反弹琵琶的,可对吗?”   “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惺惺不相惜   梁烟云打死都不会想得到的,居然这张纸上笔走龙蛇写出来的是自己的名字,一个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这……这什么情况啊!梁烟云很是激愤,梁烟云心情很是不好,梁烟云惆怅的要死。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皱眉,“我真的是忘记了,自从上一次我落水以后,醒过来,我很多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你要是相信就好,你要是不相信,我也不给你解释,爱信就相信,不相信拉到,给我。”   梁烟云将九九乘法握住了,“这是需要好好研究的,需要深思熟虑的东西,你不看,就算了,我会想办法去推广的,现在,到此为止。”   “你这样子对待本王吗?”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本王一路上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追追赶赶,为了保护你,本王时时刻刻都不敢松懈,你这样子对待本王?”   “我是你的妃子,你要杀要剐随便,你看看你,这疾言厉色的样子,谈着谈着还急眼了,真是不可思议的很,王爷,事情到此为止,为了免除我们不欢而散,现在,我们就各奔东西。”   梁烟云也是说到做到之人,刚刚说完,人已朝着门口去了,墨琛一看情况不妙,立即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喂,你回来。”   “你不帮我,我总是应该找人帮助自己的,和你在一起浪费时间,不如将时间浪费在有意义的事情上,我走了,你别拉我,别拉我啊。”梁烟云看着墨琛。   墨琛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然后用力将梁烟云抱住了,“你知道吗?本王想你。”   “想你个大头鬼,你这样的暴力男,活该没有人爱,我可不喜欢你,你放开我,别为难我,不然我会大喊大叫的。”   “你……”墨琛看着梁烟云的嘴唇,樱唇灿烂,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情感,已经狠狠的吻了过去,这是梁烟云不曾想到的,等到梁烟云反应过来,梁烟云已经到了云榻上。   梁烟云奋力的想要挣扎,但是不成,墨琛的力量很大,男人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力量总是很大的,梁烟云甘拜下风,将头偏过去,用力皱眉,冷声说道:“墨琛,你这个混蛋,我……我……”   “禽兽……啊……”梁烟云感觉到有吸血鬼咬住了自己的脖颈,然后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梁烟云分明是想要抗拒的,但是身体却是诚实的告诉梁烟云,不反应,不反应,接受他,接受他。   “禽兽……不如,墨琛……啊。”这声音听得门口的掌柜与店小二也是一脸的迷茫外加一种血脉贲张,掌柜的脸色红红的,捋须含笑将耳朵用力的贴在了墙壁上,好像墙壁外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而这个小二哥也是很感兴趣,“王爷就是厉害。”   “王爷出马,一个顶俩。”小二哥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掌柜的,掌柜的也是讳莫如深的一笑,两个人听着,乐此不疲,这是墨琛与梁烟云不清楚的,与一个陌生人亲亲热热,这是梁烟云坚决不会妥协的。   “墨琛,你不要这样子,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一次,我们不是更应该好好的聊一聊吗?你不要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墨琛,我恨你。”梁烟云皱眉看和墨琛,墨琛无言以对,只能变本加厉的攻城略地。   梁烟云感觉今天自己是要完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颤栗已经让梁烟云头皮发麻,过了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皱眉,“墨琛,我恨死了你,我恨你。”   “别动,不然会…很痛的。”墨琛说完,梁烟云已经感觉到了墨琛那种“痛”是什么意思,她只能疲软的闭上了眼睛,任凭墨琛予取予求,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墨琛终于结束了,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横陈,但是眼泪却是从眼眶里面落了出来,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自己居然……居然……不,忘记吧!但是偏偏是忘记不了的,好像自己的身体上也是一股墨琛的气味一样。   墨琛看着梁烟云,“你不穿好衣服,莫非是等着本王第二次予取予求吗?”   “我对你求仁得仁,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对吗?”墨琛没有想到,梁烟云会哭,梁烟云给自己的感觉是逐渐的坚强起来了,并且现在的梁烟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梁烟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好像是缤纷的珍珠似的,已经滚落了下来。   墨琛不禁心头痛楚,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神很是憔悴,好像是刚刚敲碎了的一个瓷瓶一样,要是梁烟云嚎啕大哭甚至是蓄意攻击自己,墨琛大概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呢,刚刚的举动完毕以后,梁烟云变了。   变成了一种让心惊胆寒的沉默,梁烟云的目光有气无力的望着天花板,而梁烟云并没有穿衣服,整个人好像一个橡皮娃娃一样,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梁烟云还活着,证明梁烟云还是一个人。   墨琛给惊骇到了,立即伸手就助梁烟云穿衣服,“墨琛……你要是再碰我,我会死给你看。”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碰你是天经地义,不光是今日,往后每一次减免本王都会碰你,你要是知道世界上多少女人想要与本王肌肤相亲本王不愿意理睬,你就会发现自己是足够幸运的。”   “幸运?”   梁烟云淡淡的点头,“是,是很幸运,很幸运啊。”一边说,一边坐起身来,伸手开始穿衣服,衣服凌乱,好容易这才穿上了内衣,瑟瑟发抖的手好像秋风中的落叶逐渐要陨落似的。   伸手握住了衣服以后,披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慌乱的将纽扣一枚一枚的系好了,是的,从一般情况来看,一个女子,一个有夫之妇,原本是不可以让人乱动的,但是梁烟云眼前的男子是自己的夫君。   夫君要求自己的妻子做某些事情完完全全是不需要任何的手续啊,但是,身体是别人的,灵魂却是自己的啊,墨琛是不会知道的,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侵犯到了梁烟云的底线,他以为刚刚不过是自己与自己的妻子做了必然要做的事情。   是那样的天经地义,墨琛不会知道的,这天经地义中,有很多很多的因素,这因素……又是墨琛丝毫不清楚的,现在的梁烟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了,但是墨琛怎会知道,人会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也就罢了,还会交换灵魂!   墨琛看着梁烟云简直行尸走肉一样的穿好了衣服,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却是发现梁烟云的手是冷冰冰的,那种冷,让墨琛不禁瑟瑟,梁烟云挣扎了一下,墨琛回握的力量增加,梁烟云不理会。   “你不开心,就要说出来!”   “不开心。”梁烟云说了三个字,从头至尾没有看墨琛,而语声是嘶哑的,墨琛看到这个状态的梁烟云,心头更加是难过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包裹住了墨琛,墨琛皱眉,然后松开了梁烟云的手。   “你是本王的结发妻子,本王做错了什么?”   “嗯。”梁烟云敷衍了事,只是点了点头,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了,然后到了梳妆台的位置,握住了一把象牙梳开始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墨琛是不知道的,此刻的梁烟云已经蓄谋要走了。   并且准备一生一世都不要与墨琛见面,看到梁烟云在梳理云鬓,墨琛到了梁烟云的身后,亲密的抱住了梁烟云的腰肢,经过刚刚的亲密过后,梁烟云已经心灰意冷,不过是简单的颤栗了一下,并没有表示过多的反抗与反感。   “告诉本王,你丝毫不开心,本王会将你写出来的东西给帝王,不过本王想要你回去,你可以答应本王吗?”   “嗯。”梁烟云有气无力的点头,但是并没有说很多的字儿,墨琛知道,梁烟云是敷衍塞责,也是知道,梁烟云现在已经开始讨厌自己。   “阿云,刚刚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嗯。”梁烟云还是“嗯”,墨琛无计可施,握住了旁边的一枚钗子,给了梁烟云,梁烟云将自己的发丝收拢起来以后,握住了墨琛手中的钗子,很快的别在了流利的墨发上,然后站起身来。   “墨琛,你我就此别过,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去你该死的王城,去你该死的王府,我梁烟云是不会回去的!刚刚你简直欺人太甚,我想要你帮帮我,你……你并没有,要是你帮帮我……”   “我是会感激的跪在你的脚边,但是你并没有,你没有……墨琛,你没有。”梁烟云好像秋风中的芦荻一样,在瑟瑟发抖,墨琛一把抱住了梁烟云,在梁烟云的脸颊上亲了亲,“阿云,我刚刚是开玩笑而已,你的建议我会立即送到皇城里面去。”   “墨琛,晚了,一切都晚了,现在我对你……”梁烟云将自己在墨琛手中的手指晃动,然后用力的,绝情的抽了出来,“现在,已经晚了,墨琛,我对你只有恨,你往后不用跟着我,我想要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阿云,你未免过于任性。”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不禁变得阴沉起来,这是梁烟云真正意义上,与墨琛第一次的对峙,以前的那些,简直不算是什么风暴,而梁烟云也是知道,这一次是比较厉害的。   自己需要据理力争,自己不能失败,不能用失败去面对这个刽子手,不然这个刽子手会变本加厉的,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梁烟云一言不发,瞪视着墨琛,墨琛皱眉,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墨琛终于淡淡的叹口气,“我刚刚……错了。”这大概是墨琛第一次道歉,语声是那样的忐忑,梁烟云无动于衷,一个错了,就好了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啥是潜规则   “我想你很久很久了,你不回去,我寝食难安,在见到你的时候,我看到你憔悴了,看到你变得瘦小了,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子红光满面宝光四,我心里面很是难受,阿云,文哦恳求你跟我回去。”   “回去?”梁烟云的泪水已经斑驳,以至于梁烟云眼前的视线逐渐的已经模糊,梁烟云语声颤抖,“回去?让左晓月与梁嬷嬷对付我,你冷眼旁观,你坐山观虎斗,对吗?”   “本王以前是没有保护好你,但是本王答应你,以后是以你为中心,你是本王孩子的母亲,本王会保护你的,这个你尽管放心。”   “这个,我还真不放心。”梁烟云冷言冷语,“现在,我去了,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阿云,感情的事情,不存在两不相欠,你刚刚要不是真的同意,我们不会……不会那样情投意合,不会那样水融,不会那样……”   “墨琛,你厚颜无耻,你人渣,我恨你,你这个禽兽!你禽兽不如,你……你刚刚……我……”梁烟云语无伦次的诅咒起来,要是可以,她情愿将自己会的,将自己平生知道的辱骂人的语言都一股脑儿的给倒出来。   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一笑,“阿云,我要看到的就是这样,好阿云,你现在力量十足,这是好的,说明你还可以生气,会生气,也就会开心,会开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好你个头。”梁烟云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朝着门口就走。   墨琛看到梁烟云的状态不是很好,立即伸手,将梁烟云给拉了回来,梁烟云冷飕飕的望着墨琛,那眼神好像很是嫌恶一样,墨琛看着梁烟云。   “告诉本王,你不喜欢本王,刚刚你一点儿都没有感觉!”感觉,梁烟云回想起来,刚刚并非是没有感觉,只是……梁烟云推开了墨琛,“你不要动手动脚,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发疯。”   “本王为了你,倒是情愿发疯一次的,既然一次不喜欢,那么十次呢,一百次呢,你总是会喜欢的,可对吗?”墨琛的语声变得紧绷,梁烟云皱眉,看着墨琛,墨琛现在简直好像是一只云豹。   一只受伤的云豹一样,梁烟云躲避了一下那很具有杀伤力的眼睛,然后,皱眉看着墨琛,墨琛一个字都没有说,也没有行动,总是今天是不会让梁烟云就此离开这里的,“你现在要走,不可以,就是走也应该是明天。”   “现在黑灯瞎火的。”墨琛补充一句,又补充一句“我不放心”说完了,梁烟云也就以为完毕了,到底还是再次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不能走,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墨琛这样孩子气。   也是梁烟云第一次见到,梁烟云看着墨琛,本来是雷霆震怒的,忽而之间,所有的气恼已经烟消云散,梁烟云刚刚是将自己当做了前世的人,现在静下心来想到的是,自己是墨琛的妻子。   并且是一个已经与墨琛有过孩子的女人,现在的梁烟云……应该对号入座,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该过分的激烈去反应自己的不满于诉求,好在梁烟云明白过来的比较早,不知道现在受伤的是墨琛还是梁烟云。   两个人对峙着,目光同样黝黑,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情感,在顷刻之间已经让梁烟云睁不开眼睛。   “阿云,不要告诉我,你从来都是不开心,你不开心!”墨琛不免疾言厉色,梁烟云点了点头。“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那样子对我,墨琛,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   “我思念你,你知道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墨琛倒是理直气壮起来,显得梁烟云多多少少有点儿无理取闹,“我从来没有和别的人那个过,你知道的!”梁烟云脸红红的。   伸手握住了旁边的一株绣球花,然后用力的,这绣球花的花蕊逐渐的陨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姹紫嫣红的缤纷,墨琛看着梁烟云的手指,不禁大惊失色,“你莫非还想要与其余人那个。”   “是赵赫,对吗?”墨琛的目光阴沉沉,眼刀狠戾的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后悔自己这样子说,现在是封建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三夫四侍的,梁烟云皱眉。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你又一次占有了我,你……”梁烟云越发说,越发觉得自己离谱,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已经裹挟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皱眉望着墨琛。   墨琛的目光也是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墨琛又道:“我大概是知道了,那么,你气消了,不准备这个时候走了?”   “嗯。”梁烟云坐在了墨琛的身旁,脑子里面还是刚刚的幻象,刚刚的一切来的好像是狂风骤雨一样,梁烟云看着茶盏,茶盏里面有自己的倒影,她看到了自己脖颈上一片淡淡的红色,看着看着,伸手拉住了衣领,准备遮蔽一下。   “现在,将你的汉字拿出来,我需要好好的看一看。”好吧,终于可以心平气静的谈事情了,梁烟云将自己手中的那张纸握住了,放在了桌上,平移到了墨琛的手边,墨琛的目光望着纸张。   过了会儿以后,将九九乘法表也是握住了,梁烟云看着墨琛,“还有公式,我会一个一个列出来的,但愿这个提议会让皇上满意,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一边说,一边将套用规律与一切都说给了墨琛。   墨琛听完以后,只能点点头,到了后半夜,梁烟云困了,但是梁烟云再也不敢了,手撑着脑袋,小鸡啄米一样,过了很久以后,墨琛这才抱住了梁烟云,将梁烟云给放在了云榻上。   到了第二天,梁烟云早起,看到桌上的早点以及桌上的一张字条,“阿云,见字如面,你的提议本王昨夜已经全部都看了,不禁拍案叫绝!本王守着你一晚上,看到你梦中也是不开心的,既然本王这样子让你不开心……”   “那么,本王就暂时离开了,不过你放心就好,本王还是会让人暗中保护你!相见争如不见,友情还是无情,本王去了,这些早点是本王让人精心准备的,阿云,抱歉,万千珍重!纸短情长,不尽欲言,墨琛——上。”   梁烟云看到字条,不禁觉得墨琛也是一个很不会表达情感的人,一般情况,一个人要是冷冷的,这人十有八九都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情感,看墨琛那表述出来的东西,虽一鳞半爪,不过看得出来,墨琛对于自己还是在乎的。   甚至,墨琛很快就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梁烟云起身,将那张纸握住,然后揉成了一个团,丢在了旁边的位置,纸篓中,梁烟云看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墨琛的笔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腹稿!   老天啊,梁烟云看着纸篓中的纸张,不禁觉得,墨琛是真的爱自己,她看着桌上可口的点心,洗漱完毕以后,立即开始大口的吞咽起来,囫囵吞枣吃完了以后,梁烟云去了。   今天,她直奔军营,在赵赫那里至少是安全的,而为了侧面去调查一下赵铭,梁烟云是很有必要在赵赫那里安营扎寨的,刚刚出门,梁烟云就听到房顶有人飞下来的声音,好像大鸟一样。   软着陆……   梁烟云立即回眸,看到的是奴良,奴良的身上湿漉漉的,梁烟云愧疚的很,“一早上就沐浴了啊。”   “嗯。”奴良拍一拍自己的衣服,梁烟云伸手,握住了奴良的手,奴良抽回手,“这手,是用来抱着长剑的,你又不是赵赫,我握着你的手做什么?”   “我谢谢你,其实我知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你,我早已经死了很多次了。”梁烟云感激的看着奴良,奴良不过是淡淡的一笑,“你夸张了,我是王爷派过来保护你的,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并且,我这人是很是嫉恶如仇的,最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膏粱子弟,我这人风餐露宿的习惯了,你看看我,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不过并不影响什么。”一边说,一边笑了笑。   “奴良,以后你要是跟着我,到我房中去睡觉就好,这样子算是怎么回事?”   “我不去,要是你我都睡了,有人伤害你,我这是难辞其咎的,好了,不说这个了,知道你很是觉得对不起我,那么!就不要玩花样,我们不但是要追坏人,还要追你,这是比较困难的呢。”   奴良星星眼看着梁烟云,蓦地看到梁烟云脖颈与锁骨上的紫色瘢痕,“王爷昨晚与你……”   “奴良,不要胡言乱语。”梁烟云伸手,将衣领拉扯了一下,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快的就到了军营,奴良不去了。   梁烟云到了军营以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赵赫,赵赫刚刚舞剑完毕,伸手擦拭那亮闪闪的长剑,这把剑看起来简直巧夺天工一般,冷凝的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流泉一般,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感觉。   梁烟云到了,赵赫立即将长剑入鞘,看着梁烟云,“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搔搔头皮,梁烟云看着赵赫的眼睛,“早上好,我不会不来的,我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   “云,云!”小麦已经过来了,看到梁烟云,简直好像是看到了失而复得的珠宝一样,伸手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皱眉,吸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一天而已,你想我了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自然想你的,吃了吗?”小麦问一句,看到梁烟云没有回答,本能知道梁烟云是一定没有吃东西的,又道:“知道你没有吃东西,走,我做了好吃的。”   “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梁烟云失魂落魄   梁烟云有时候觉得自己运气很不好,常常栽跟头,并且让人暗算。有时候又是觉得自己运气简直是过分的好,人生在世,知己二三,走到哪里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看到小麦那倚门倚闾的目光,梁烟云的心不禁变得柔软了一些。   今日的梁烟云,固然没有往常看起来光鲜亮丽,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梁烟云记忆犹新,她是怕的,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让墨琛拥有了自己。   是将自己当做梁烟的情况下,遭遇了墨琛的伏击,梁烟云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是墨琛的妻子,但是并没有觉得自己一定要履行什么责任。   昨晚的事情终于还是结束了,但是给梁烟云在内心与身体都留下了阴影,看到梁烟云无动于衷并且神思不属的样子,小麦不明就里,立即往前走,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   梁烟云闪电一般的松开手,“你,怎么了?”好像她是刺猬一样,在无形中已经不知不觉伤害到了梁烟云似的,小麦用一种非常抱歉的目光看着梁烟云,千言万语倒是如同骨鲠在喉一般。   想要说,想要不吐不快,但是在面对梁烟云那雾蒙蒙眼睛的时候,她还是凄切的叹口气,伸出臂弯,准备搂抱住梁烟云,不过已经没有可能。   梁烟云推开了小麦,“没——没事。”   “这个情况,一看就有事情。”不过小麦并没有说出来,她点了点头,倒是放慢脚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梁烟云没有看周边的一切,好像周边的一切都忽而不存在了似的。   又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存在了,唯独自己不存在了,她的心迷迷蒙蒙,混混沌沌,脑子里面的想法很多,一时间好像万箭齐发,一时间心猿意马,一时间平静到安之若素的程度。   她到了前面的一个厨房中,小麦立即让梁烟云在原地等着,梁烟云木呆呆的在这里原地待命,过了没有很久,看到小麦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以及小麦手中捧着的托盘。   盘子里面是梁烟云很喜欢吃的东西,并且看得出来,这是用心烹调的,因为色香味俱全,在老远的位置就已经可以闻到了,简直可以让人垂涎三尺,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小麦,小麦也是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   然后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到哪里,去吃东西。”一边说,一边带着梁烟云往前走,今日的梁烟云与往常是彻彻底底不一样的,不光光是小麦发现了,连赵赫这个男人都发现了。   一般情况,一个男人往往是粗枝大叶的,但是赵赫不同,对梁烟云的关心,让赵赫整个人变得全副的心力都着重在了梁烟云的身上,于是梁烟云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于是梁烟云的花好月圆变成了赵赫的阴晴圆缺。   此刻,赵赫早已经看出来梁烟云的失魂落魄源自于什么地方,究竟墨琛昨晚带着梁烟云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赵赫心头非常愤懑,将身旁的几个兵丁叫了过来。   “帮我查一查,昨晚她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回来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似的,闷闷不乐,快去。”他挥挥手,从人立即去了。   赵赫想要到庭院中去看一看梁烟云,但是梁烟云在用餐,更兼,梁烟云失魂落魄的样子,十有八九是不会将实情吐露出来的,赵赫只能等着,等待往往是让人心慌意乱的。   这边厢,两个人已经到了一个帐篷中,小麦立即将饭菜准备好,给了梁烟云,梁烟云并没有吃,看着饭菜,好像往常很可口的东西,今天也是兴味缺缺一般,他的目光望着饭菜,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开始吃起来,木呆呆的,腮帮子鼓起来,简直好像是一条金鱼一样,看到这里,旁边的小麦料到情况不对劲。   好在,梁烟云虽然木呆呆的,不过终究还是将饭菜吃了一个一干二净,虽然是填鸭式的,吃过了以后,小麦没有收拾东西,已经小心翼翼的问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看你,回来以后整个人变了。”   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梁烟云,梁烟云闪避了一下,以前的梁烟云绝对不是这样子的,细心的小麦很快就发现,梁烟云的脖颈上红红的,知道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什么人干的?”她问道,梁烟云慌乱的伸手,准备捂住自己地位脖颈,哪里知道,简直是欲盖弥彰,越发是想要遮蔽住,越发是暴露的明显了,小麦急了,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将梁烟云抱住了,安慰起来,梁烟云一言不发,不过很快就开始泪流满面,不用说,梁烟云是遭遇了冷暴力的,旁观的小麦也是从来没有见过梁烟云这样子,认识梁烟云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   不过梁烟云的坚毅,梁烟云的正能量,是可以传染给每一个人的,现在的梁烟云呢,与自己料想的完全不同,现在的梁烟云简直是一个惆怅的,一个心头惴惴不安的受伤的小兽。   “是……墨琛?”她猜测性的问一句,其实,不用想都是墨琛,梁烟云的沉默回答了小麦的疑窦,小麦叹口气,伸手拍着梁烟云的后背,“他是君,你是妻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你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不等小麦说完,梁烟云已经截口,讷讷的说道:“为何没有必要,我并不是,我……更何况,我现在有孕在身,墨琛不会看不到的。”   “他是男人,男人在某些时候是不会管这么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反正一切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往后注意就好。”小麦这也算是安慰吗?   不过,这对于梁烟云,倒的的确确是一个安慰啊,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小麦,“小麦,我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这个家伙的老婆,我是从未来的一个社会里面,机缘巧合过来的。”   小麦听得一头雾水,梁烟云知道,从小麦的神色已经可以看出来,好生的糊里糊涂啊,梁烟云皱眉,只能说道:“小麦,不管你是相信也好,是不相信也好,我是真心实意的告诉你,我真的不是墨琛的人。”   “嗯,我相信你。”小麦一本正经的说,一边说,一边去伪存真一般的研究着梁烟云,研究就算了,还伸手,伸手就算了,还在梁烟云的额头上试探,好像梁烟云是发烧在说胡话一样,这是什么朋友啊!   梁烟云颦眉,不满的劈手,将小麦的手从空中挥落下,“小麦,我说的是一本正经的东西,你这人就是不相信,其实我说的你可以理解为借尸还魂,你看啊,我是未来社会过来的一个女子,我们的社会,有……”   “小麦!”看到小麦思想抛锚,梁烟云立即强调一声,小麦不禁皱眉,望着梁烟云,表示自己很认真很认真其实一点儿都不认真,不知道梁烟云昨晚遭遇了什么,小麦是同情的。   不过,对于梁烟云这人的行动,小麦是彻彻底底不理解的,梁烟云以为小麦对自己的话已经深信不疑,立即赘述道:“你看,我那时候已经死了,我死了以后,我以为就是……就是死了啊……”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死了以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以为这就是上帝说的丰饶之地,上帝之城,但是到了这里以后,我才发现,这里是另外的……你知道的,这里是你们傲风国。”   “是,是,好诡异好诡异好诡异啊。”小麦好想看智障儿童一样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没有觉得自己的故事有多么的诡异,而是觉得,小麦看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多么的诡异啊,那种诡异,让人无言以对啊。   “一看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你这人总是这样子,不会相信,不会,不会!”梁烟云握住了小麦的手。   其实,不光光是小麦,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要是你的好朋友忽然告诉你,自己是一个死鬼,你会作何感想呢?更何况,眼前的梁烟云还是有影子的,有灵魂的,什么都有的。   甚至,还是有血有肉的,这样一个人,忽然之间告诉你自己是一缕幽魂之类的,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人一定是脑子发烧,第二,这人一定是遭遇到了一种沉痛的打击,以至于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小麦是梁烟云真正的朋友,她倒是没有怀疑梁烟云疯了,因为梁烟云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就从刚刚梁烟云吃东西的动作看,梁烟云并没有疯。   两个人互望了一眼,小麦一边收拾起来东西,一边点点头,“我知道,你昨晚和一个陌生人睡了一晚上,这叫做,对吗?这陌生人昨晚一定是对你予取予求了,看看你这张脸,看看你的熊猫眼。”   “麦子你理解我。”梁烟云几乎要哭了。   小麦也是要哭了,“是啊,所以今天你好好休息休息,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怎么说,你是梁烟云也好,不是也好,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不起作用了,所以,你不能哭哭啼啼的,不能用一张马脸对待已经发生的悲剧,这悲剧有够惨绝人寰的。”   是啊,两旁观者都想要给梁烟云掬一把心酸之泪啊,梁烟云立即觉得世上只有小麦好,有小麦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梁烟云带着受伤的神色,看着小麦,小麦看看梁烟云,不收拾东西了,现在第一个要做的事情是安慰梁烟云。   “那么,昨晚是没有休息了,对吗?现在回来,你最好是好好休息休息,不然今天一天是没有精神的。”小麦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朝着云榻的位置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是爱你的   梁烟云苦哈哈的看着小麦,小麦将梁烟云安排好了以后,这才将被子握住了,裹在了梁烟云的头顶以后,这才准备离开这里,梁烟云面对挚友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几乎没有感激涕零。   是啊,梁烟云昨晚是没有休息好,现在是应该好生休息休息,今天的梁烟云性情很不好,今天的梁烟云很快就睡着了,梁烟云今天睡了一个一息尚存,四大皆空,时间好像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   而这边,小麦离开的也是很快,将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人已经朝着门口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人已经到了外面的位置。   门口是赵赫,赵赫什么时候在这里啊,倒是让小麦一惊一喜,惊的是赵赫简直是身处闺蜜,喜的是,赵赫在这里十有八九是等着自己的,小麦立即甜蜜蜜,笑的甜蜜蜜,好像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而旁边的赵赫,开门见山的就要说梁烟云如何的话,不过赵赫知道,这样子明目张胆的问,十有八九是不会问出来什么的,只能使用旁敲侧击的办法,望着旁边的小麦,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将东西给他们,我们到前面的位置去走一走。”前面的位置?小麦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坦荡如砥的草坪,不禁心旷神怡,微微的笑一笑,立即点头。   “好。”小麦朝着前面的位置往前走,没有走很久,赵赫已经站在了那里,太阳升起来,一竿子高,地面上的草湿漉漉的,有晶莹剔透的露珠从草尖上落下来,而旁边的小麦一边踢着一枚石子,一边等着赵赫说话。   赵赫看着小麦,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麦子,你刚刚进去,她说了什么,为何一早上过来就是这样子?”   小麦原以为他是想要约自己到这边走一走,培养感情的,不想,原来还是为了梁烟云,一开始的好心情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于是用力的将那一枚石子踢飞了,这石子滴溜溜的转动了一圈。   朝着人群里面飞了过去,过了会儿,远处传过来一句粗鲁的骂人的话——“夭寿!你奶奶的,要死啊。”赵赫看着小麦,小麦吐吐舌头,这才回眸,说道:“看起来精神很不好,昨晚的时候,他们……”   “如何?”赵赫是看出来梁烟云不开心,不过更多的,并没有看出来,此刻,想要深究一下,旁边的女子幽微的叹口气,“你知道的,久别胜新婚,这个你既然是知道,其余的事情,我就想要说了。”   “其余的事情,莫非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昨晚,他们在一起,就卿卿我我,颠鸾倒凤,她不情愿,所以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你知道的,人家是夫妻!想要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这些都是人家的自由,你我是旁观者,你我也是外人,其实外人……喂,赵赫,你不要走。”   小麦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赵赫已经气咻咻的准备离开,小麦立即上前一步,冲过去就抱住了赵赫,抱住了赵赫的腰肢。   “你知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情,赵赫,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赵赫闪电一般的回眸,看着抱着自己的小麦,小麦的脸上是很夸张的神色。   “看你?”   “对啊,我也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你不会看不出来的,这世上要是有人可以为你出生入死,这人一定是我,一定是的。”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吸口气,不置可否。   “赵赫,你相信我,相信我。”   “我不喜欢你。”赵赫泄气一般的看着小麦,小麦失落的很,不过还是强大起来精神,并没有将赵赫的腰肢松开,“我知道,但我不会放过你的,赵赫,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两个人呢?”   “如何?”赵赫不知道两个人会如何,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旁边的女子这才指了指营盘距离这里的位置,他们两个刚刚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了,现在两个人回头一看,都觉得距离很是远。   “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但是两个人是可以走得很远的,走得很远……赵赫,我想要与你走得很远很远。”这算是明目张胆的告白,不过赵赫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麦,然后伸手,将小麦的手握住了。   毫不留情的将小麦的手松开,“麦子,抱歉,我没有办法与你走的很久很久,我喜欢的并不是你,这个,你从头到尾都是清楚的,现在我们彼此将距离划开,往后……”   “好的,赵赫,我记住了。”一边说,小麦一边往前走,看到前面有一个站岗放哨的兵,伸了伸手,将这个兵手中的剑接了过来,“用用,别小气。”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然后摇晃了一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到赵赫要走,视线逐渐的准备消失的时候,这才皱眉,“赵赫,你回头看看我。”   “嗯?”赵赫心惊,看到小麦居然将一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这是提醒你,你要么选择爱我,要么,我就去死。”一边说,一边经剑锋逐渐的朝着自己的脖颈移动,移动,移动……   “麦子,你不要乱来。”赵赫没有理会已经准备早早的离开是非之地,一开始,以为小麦不过是闹着玩,很快的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身后已经没有了声音赵赫立即闪电一般的回头,看到麦子的剑锋逐渐的朝着白皙的脖颈去了。   “慢!”赵赫立即伸手,小麦心情变得好了起来,“赵赫,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自杀,我会用我的自杀证明给你看,我是爱你的,我永生永世都想要与你在一起,既然活着不可以,那么就去死。”   这是赵赫绝对想不到的,他的目光在小麦的脸上看了看,终于叹口气,朝着小麦去了,“麦子……”正要说话,小麦的手中的长剑已经移动,架在了赵赫的脖颈上,赵赫无言以对。   “你……”   “赵赫,要么爱,要么死,二选一。”小麦认真的看着赵赫,赵赫不认真的看着小麦,然后暗暗的皱眉,不就是死,有什么害怕的!他深深的吸口气,“我选择去死,你看如何?”   “赵赫,赵赫……”小麦的手颤抖了一下,长剑已经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草坪上,赵赫握住了长剑,朝着旁边那个兵走了过去,将长剑锵然一声已经别在了这个兵的剑鞘中,“剑是你的性命,你刚刚将你的性命轻而易举就给了旁人。”   “要是刚刚真的出什么事情,你难辞其咎,今日的事情就算了,往后注意着。”一边说,一边去了,这个兵立即下跪,因为赵赫说的很对很对,小麦看到赵赫去了,一路追追赶赶,不过赵赫并没有回头。   两个人分道扬镳,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以后,两个人的心情都逐渐变得糟糕了起来,赵赫到了前面的位置,刚刚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那几个兵也是很快就到了,在赵赫的眼前,立即将昨天的事情说了。   “我就是想要问问,究竟她被带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带着王妃到了一个叫做好再来的客栈中,至于发生了什么……”这个兵从那个掌柜的以及那个掌柜的身旁的小二哥身上已彻彻底底的将事情弄了一个一清二楚。“这,这个啊……”   “如何,吞吐?”   “因为,这个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啊,昨晚,他们一晚上,好像没有停下来,今天天刚刚亮起来,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王爷早早的回去了,她就过来了。”这样说,赵赫算是明白了。   “去吧,我知道了。”   “将军!武状元应考已经迫在眉睫,末将恳求您不要这样子,这事情是他们的家务事,不是您与末将可以插手的,现在明摆着有一个喜欢您的女子,您莫要错了主意,这是末将要说的,您可以参考参考。”   在行伍之中就是这样,人们总是直来直往的,这人说话虽然不中听,不过毕竟还是站在赵赫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赵赫很感激这个人,目光望着这个人的一张脸,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点了点头。   “我知道。”   虽然人人都将赵赫叫做“赵将军”但是只有赵赫自己知道,这是别人对于自己的敬称,其实“将军”两个字是当不起的,文臣中,可以世袭罔替,但是在行伍之中,是凭借着武艺高强而建功立业的,不能仅仅因为你是某个人的儿子,就可以做一个将军。   “末将其实早已经看出来,您是很有心这个女子,但是您可以仔细的想一想,如此一来是会得罪一个人的,会得罪王爷的,您固然与她是没有太多的关系,不过王爷那里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我知道。”赵赫点了点头,这个兵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说了,话题到此为止,他去了,赵赫心里面也是很惆怅,旁边倒是来了一个人,是赵铭,赵铭也算的上是一个神出鬼没之人。   赵赫一惊,看着父亲,赵铭说道:“你长大了,总是有事情不愿意说出来,其实父亲也是有事情,等你这一次考取了武状元以后,父亲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好生记住了,这才是你生存的一个基本信条。”   “是。”赵赫立即点点头,现在,他忽然之间觉得父亲赵铭神秘起来,自从梁烟云让自己帮助调查赵铭与梁嬷嬷的关系以后,他明里还是对父亲的命令听之任之,不过暗中仔细的已经开始想方设法追踪父亲的蛛丝马迹。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颁布一个条例   父亲究竟与梁嬷嬷是什么关系,而梁嬷嬷呢,究竟与梁烟云是什么关系?上一次,赵铭带着自己到了荒郊野岭,在那里祭拜了一个人,一个叫做“琳琅”的人,这人,据说是自己的母亲。   赵赫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啊,忽而说有一个母亲,忽而说母亲已经尸骨无存,死在了前朝的某些阴谋与裙钗之战中,对于赵赫,张氏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过不能接受也是要逐渐的接受。   一开始,赵赫并没有怀疑自己的老爹,毕竟他从来都是没有说过一句假话的。   但是后来有一天,赵赫发现,经常有一个女子也是过去扫墓,这就让赵赫很是奇怪了,按照父亲的意思,这墓中埋葬的是自己的母亲,要是目前生前还有亲眷或者挚友的话,没有可能父亲是不认识的。   也真是适逢其会,在一次,这两个人扫墓完毕以后,一前一后居然双双遇到了,赵赫也是想要与这个女子说一句话,目光始终望着这个女子那雾蒙蒙的眼睛,但是这女子的下一句话让赵赫不得不大跌眼镜。   这女子轻轻的笑了,目光望着赵赫,“经常看到你过来扫墓,想必你与他是好朋友。”   “不,我是他的儿子。”赵赫以为,那坟墓里面埋的一定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很快就看到这女子的脸色变了,变得很快很快,须臾以后,这女子冷冷的一笑,“果然是的,我是想不到的这个负心汉的儿子都已经二十岁了。”   “负心汉?”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瞠目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不愿意多说什么,“你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城中哪一个人不知道你爹生前生活部检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他的儿子都这样大了。”   “不过,你与你爹爹是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似。”这女子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看着这女子单薄的背影,赵赫不禁心惊,立即上前一步,拉住了这女子的手。   “这坟墓里面的人,是一个男人?”   “莫非是女人不成。”这女人显然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兴趣,准备立即就走的,赵赫一呆,一愕,然后一步上前,拦在了这女子的必经之路上,这女子惊慌失落的看着周边,到处都是孤坟,这里看起来恐怖的很。   在诡墓中,让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给缠上了,这本就是让人头痛的事情,没有之一,女子不禁皱眉,“你,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不过是想要弄清楚,这坟墓里面是什么人,我爹爹说,这个坟墓里面是我的母亲,怎会是你的夫君呢?”这女子大概是知道了,啼笑皆非的看着赵赫,“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爹爹我也是不认识。”   “但,这个坟墓里面是一个男人,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现在你应该明白的,是一个男人。”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呆愣愣的,“叫做叶琳琅的一个男人,琳琅?”   “是啊,琳琅。”   “抱歉,我错了。”他叹口气,让这女子去了,这女子神经兮兮的看着赵赫,赵赫无言以对,等这个女子彻彻底底的走了以后,赵赫开始怀疑起来赵铭,这事情应该作何解释,有什么原因让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认识呢?   琳琅?风是你,雨是你,风雨琳琅都是你。琳琅,琳琅居然是一个男人,赵赫开始怀疑起来眼前的赵铭,想必,那是胡诌的!赵赫本就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经过很多很多的追踪与怀疑以后,开始对赵铭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尽管,这认识是模糊的,是不具体的,现在赵铭看着赵赫,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想不到距离前朝的覆灭已经过了二十年,太子已经二十岁了,现在的赵赫,已经可以挑大梁反对全新的势力了。   要是先帝知道,自己将他的儿子培养长大,并且已经培养的什么都会了,会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但愿人死了以后总是有灵魂的,但愿先帝泉下有知啊。   赵铭看着赵赫,“你长大了,往后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好好考取武状元,父亲是一年不日一年了,这些年,局势很是复杂,父亲希望你可以明白。”   “是,孩儿明白。”赵赫不愿意与赵铭说什么,被欺骗的事情,他老早就想要问一问,但是到头来还是忍耐住了,赵铭与赵赫分道扬镳,过了会儿以后,赵赫到了自己的营盘中。   今日,梁烟云回来以后就开始休息,一天之类,梁烟云睡了一个一息尚存,四大皆空,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烟云终于清醒过来,再看看天色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梁烟云起来,梳洗罢,目光怅惘的看着庭院外的风景。   小麦来了,将早上的事情说了,梁烟云看着可怜巴巴的小麦,“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子不开心,他不喜欢你,是因为他眼睛有问题,我给你介绍另外一个孩子认识,这孩子叫做上官睿,不但是十项全能,还是文武全才呢。”   “好,快,快介绍给我认识。”看得出来,对于这事情,小麦还是很热心的,倒是梁烟云。“噗哧”一笑,目光望着小麦,“这个上官兄,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我没有办法给你介绍的,只能下次找机会。”   “哼!”小麦皱眉。   在帝京,墨琛已经进入了皇城,澹泊敬诚殿,皇上正襟危坐,目光望着身旁的王爷,“有什么事情吗?”皇上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自己的眉心掐了一下,一整天的事情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现在看到墨琛,心头更加是惴惴不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全新的,震动的包裹住了他,他觉得天旋地转,此刻,墨琛看到父皇这样子,原本是想要将梁烟云的话说出来的,但是也只能让医者进来给皇上瞧病。   医者看过了以后,开了一个益气补血的方子,这就去了,墨琛看到医者离开了,这才说道:“儿臣是有事情。”   “说。”皇上知道,他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既然是来了,一定是会给自己说什么东西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并没有避讳皇上的龙睛凤目,相反的,他认真的看着皇上的目光。   然后将自己袖口里面的两张纸拿出来,“父皇,儿臣与内妃商量了一下,想要改革一下我国的文字。”皇上没有想到,墨琛会突发奇想这样子说话,这文字改革的事情,其实他也是三令五申过了,不过效果甚微。   墨琛的话,简直好像大旱望云霓一样,要是一般人,说改革文字,皇上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墨琛这样说就不同,因为皇上知道,墨琛在做事情之前,是比较思虑周全的,墨琛这人比较聪明。   大概是已经将一切都想清楚了,这才水说出来的,于是低眸,看着墨琛那智深勇沉的目光,神闲气定的说道:“你倒是说说,这文字如何改革,这可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啊,没有十全十美的打算是莫要动手的。”   “是,父皇……”   改革文字通常与改革历法是一模一样的,没有想清楚是不能乱说的,关乎到很多的东西,他的目光望着帝王,将袖口里面的两张纸分别拿出来,一张纸上是自己抄写出来的,关于从一到十的几个字。   这些字都是九叠篆,并且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比较难以写,而且最为让人深恶痛疾的是,这些字儿,不光光是写起来耗时耗力比较繁琐,更兼使用起来,居然很多字都有很多的写法,这是要不得的。   皇上以为,墨琛的意思,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统一一次而已,头大的握住了这五个写法的字儿,看着看着,皱眉,“是啊,我朝的文字衍生的很是频仍,连朕时常看圣旨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些个字儿,头痛不已啊。”   “皇上,既然是如此,为何不改革改革呢,这些,您再看。”一边说,一边将梁烟云写出来的从一到十的大写以及阿拉伯数字拿出来,让皇上看,皇上看了,沉思默想了会儿以后,这才说道:“你的意思不是单单的统一一下?”   “父皇,傲风国的文字花样繁多,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去相互统一,统一以后,又有衍生与弊病,依照儿臣的意思,倒不如彻彻底底的改革,这才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呢。”   “那么,需要训诂学的好手了,你要什么人,朕这里都会给你,此事繁难,需要慢慢的进行,稳中求进是好的。”皇上的意思,是彻彻底底的支持,“儿臣,只需要儿臣的妃子就好。”   “阿云,可是?”梁烟云三个字,连凤阙龙楼中的帝王都是耳熟能详,这一定是梁烟云不知道的,闻言,旁边的墨琛点头,然后笑了,与有荣焉的样子。看到那样好看的默然微笑,皇上也是一笑。   “这王妃,以前朕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朕好好的瞧一瞧,朕猜——”皇上的目光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细腻,“这事情,不是你的意思,是古灵精怪阿云的意思,不过阿云以为自己人微言轻,不足以动摇圣聪,这才要你过来。”   “可对?”   “父皇,您真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但是这个家伙现在游历四方,不愿意回到儿臣的身边,儿臣也是朝思暮想,日思夜盼!” 第一百二十章 人民的好王妃   “有这等事?”显然,皇上以为他们两个人夫妻感情融洽,正因为举案齐眉,这才可以有这样多的奇思妙想,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   “朕下旨,让她回来,让你夫妻二人团聚,你看如何?”这是皇上的意思,他要做好这个月下老人,虽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不过就目前的状况看,这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不融洽的很。   “这,倒也不必,她是什么人,父皇您自然是不清楚,要是您果真这样子做了,往后大概我连见她的就会都没有了,她这人,嫉恶如仇,最是讨厌那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事情。”   “那么,你的意思呢?”   “儿臣想要很快的将这些颁布下去,这些毕竟是她想出来的,要是这些事情一一上了正轨,她一定会回来的。”   “你一片痴情,不愧是朕的皇子,好得很,与朕一样。”皇上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墨琛,墨琛心道,谁与你一样啊,当今圣上滥情,简直人尽皆知,但是对于人尽皆知的事情,皇上自己选择一叶障目,视而不见。   “这个,朕会立即通知礼部,让他们好生研究研究,立即就颁布下去的,你也是累了,跪安回去休息吧。”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其实,累了的不是墨琛。看得出来,累了的是皇上自己,墨琛其实还有几桩不大不小的事情本待说出来的。   但是看到皇上这样倦怠的样子,不好惊扰,只能慢吞吞的一揖到地,然后去了,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皇上回眸,望着身旁的一个内侍监,“这尚书府的女子,叫做梁烟云的,你见过吗?”   “回皇上,老奴在当初王爷奉子成婚的时候,距离很远是见到过的。”这奴才立即准备绘声绘色的描述一下,最近梁烟云风头正健,好像不说出来不成样子似的,此际,皇上一笑,抿唇说道:“你倒是说说看,是如何样的一个女子?”   “是。”这奴才半眯那三角眼,仔细的思忖了一下,这才冲口而出说道:“这女子原是一个学富五车的扫眉才子,据说早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厉害着呢,这体格……”   “体格——”毕竟距离墨琛成婚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而这内侍监当初不过是远距离的匆匆一瞥目,现在回想起来难免有人地两疏的感觉,迎着头皮胡诌,“这体格,乃是一等一的好,行动起来好似弱柳扶风一般,站着呢,又是姣花照水,好看。”   “果真帝京有这样一个女子,朕倒是从来不知道的,听说这女子还嫉恶如仇,是个好性格。”一边说,一边看着桌上的纸张,纸张上的文字好像蝌蚪一样,会游动似的。   不过经过见到的对比,已经一目了然,梁烟云给出来的文字实在是比较方便的,并且一看就会让人产生过目不忘的既视感,这个文字要是真的推广起来,应该也是会很快的,他思忖到这里,笔到意到,立即握住了朱笔。   开始给礼部写圣旨,这身旁的内侍监说道:“老奴让人去了解过状况,王妃厉害着呢,虽然不过是一个侧妃而已,不过手段多多,并且无所畏惧!白玉在路上横行霸道欺负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唯独王妃一个人上前一步,并且慷慨激昂的为民请命。”   “最主要的是,那一天人山人海,她自己并没有挑明自己的身份,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这才挑明了,于是乎,有了后面的事情。”   “这女子,确实不可多得。”皇上的圣旨已经写了一部分,微微冥思了一下,继续奋笔疾书,“老东西,你觉得这样的女子为我所用如何?册封一个女官,倒也是好过了这个所谓为的王妃?”   “这女子性格好似不太适合在龙庭走动,那种人,是直来直往的,说话往往不假思索,容易得罪人,那种人还有一种高傲的气质,这原是不好笼络的。”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   “也好,依照你的意思,朕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圣旨,立即给礼部与工部,让他们好生斟酌一下,这是九九乘法表,让礼部侍郎与礼部尚书好好的倒背如流,就说朕三天以后要在龙庭好好的考校一下,去吧。”   一边说,一边挥手,这内侍监上前一步,将那张纸以及两张圣旨全部都拿走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这圣旨已经到了龙庭外,且说当今的礼部侍郎,今日正好在屋子里面看尚书,忽而听到有圣旨,心神不宁的立即跪拜接旨。   听到皇上的意思,他简直是大跌眼镜,其实当今教育的弊病他早已经洞见症结,也是早已经想要将事情告诉皇上,不过没有办法亡羊补牢,只能听之任之,梁烟云的算术法很快让这个礼部侍郎给看好。   笑吟吟的握住了那张纸,然后摘录了一份,这内侍监等到一切都布置妥当以后,人已经到了礼部尚书的家中,同样是将这张纸给抄录了一份,礼部尚书虽然是一个老顽固,不过毕竟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   很快就已经看出来,目前梁烟云在京中有扶摇直上的趋势,立即握住了手中的纸张,开始抄录起来,这样一来,圣旨一下,一传十十传百,梁烟云的东子不难抄录。   今天,梁烟云郁卒的心情终于过去了,那事情原本设计梁烟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但是梁烟云终于还是想通了,梁烟云用力的思忖,终于想通了,反正自己是王妃,反正自己是墨琛的女人。   梁烟云这几天还是照常出门,并且与往常是一模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往心里搁,看到梁烟云恢复了常态,小麦也是将心收了回来,梁烟云就是梁烟云,抗击打能力还是不错的。   今天,阳光很明媚,梁烟云准备出门走一走,既然是王妃,就要在自己有限权利的范围以内好好的视察民情,看一看,民众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自己能够帮助人民群众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梁烟云一路往前走,小麦抱着小孩子跟着,两个人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早已经饥肠辘辘,好在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好像梁烟云的身份已经逐渐的暴露了,何以见得,因为逐渐的,没有人靠近梁烟云了。   尽管城外,很多人已经看到了梁烟云长什么样子,不过现在好像并没有几个人套近乎,两梁烟云到了客栈里面准备吃东西,小二哥都远距离的看一眼,并不敢过来,梁烟云奇怪,莫非……   “奴良,你给我出来。”梁烟云猜想,奴良一定是在自己的身后,并且是幽灵一样的时隐时现,好像一个鬼怪似的,于是一声暴喝,身后果然是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一个女子,一个怀抱长剑的女子。   梁烟云知道奴良是不会擅离职守的,不过这样小心翼翼总是不好的,梁烟云桌上的面点已经上桌,“麦子,吃东西,奴良,你过来,坐在这里。”梁烟云对什么人都是一视同仁,不光光是奴良。   不光光是眼前的任何一个景象,奴良只能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梁烟云的对面,梁烟云让小二哥给奴良上打卤面,三个女子难得聚在一起,梁烟云看着小麦。   小麦笑吟吟的看着奴良,奴良是那种比较男人婆的,冷飕飕的,人也是好像出鞘的宝剑一样,而梁烟云呢,是比较活泼的一个,相比较于梁烟云的活泼,倒是小麦变得比较沉郁了点儿。   其实,三个女子的年龄是差不了很多的,但是三个女子的性格确实没有一分一毫的相似点,这三个人济济一堂在这里,简直热闹。   小二哥将打卤面送了过来,梁烟云将自己的打卤面送到了奴良的旁边,而更旁边的女子也是将目光移动了过来,三个人开始吃起来,梁烟云有心折腾一下奴良,于是握住了旁边的芥末酱,然后吃一口。   奴良不知道是芥末酱,等到梁烟云吃过了以后,看到梁烟云热泪盈眶,问道:“王妃,您为何泪流满面?”   “没事,我想起来了我的母亲。”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刚的芥末酱简直过于霸道过于厉害了,让梁烟云整个人简直快要崩溃一般,此刻的梁烟云终于逐渐的好起来了,旁边的奴良完全不设防,握住了芥末酱也是吃起来。   不过刚刚吃过了一口以后哦,居然也是又咳嗽又是泪流满面,旁边的小麦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看到梁烟云嘴角那个恶作剧一般的笑容,梁烟云问道:“你这又是想起来什么”   “我!”奴良艰难的将芥末酱吃了以后,呷一口汤以后,这才凝眸恶狠狠的瞪视着梁烟云,“我在想,你母亲死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死。”   “哼。”梁烟云不理会奴良了,奴良也是不理会梁烟云了,三个人吃完了东西以后,奴良付账,梁烟云要走,奴良这一次倒是方方的跟着梁烟云,一边跟着,一边说道:“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什么意思?”梁烟云回头问。   “当然是有意思的,王妃!您不要总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您是王妃,是非常独一无二的王妃,所以您应该清楚的,您应该做什么,应该如何做,您的一言一行都是普天之下女子的垂范。”   “我知道啊,所以我嫉恶如仇,所以我替天行道。”梁烟云实在是没有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良久良久以后,奴良这才说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这些事情您都做得很好,但是您一直这样子不回去,这不是好的举动,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缓则圆   “莫非,圣旨已经来了,要我回去?”梁烟云是多么聪明啊,一会儿就已经搞清楚事情的脉络,是这样吗?   “皇上是要下旨让您回去的,不过王爷想,您终究还是会回心转意的,但愿你早早的回去,一家团聚。”   “知道了,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好奴良,知道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循序渐进的,现在你不要着急,我还没有玩够呢。”   “王妃,固然您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很快,不过您有没有想过呢,两个人?两个人是可以走的很远很远的,王爷很是在乎您,您不会看不出来的。”这些话要是从玉琅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也就罢了。   因为玉琅天生就是一个碎碎念但是这些话偏偏是从奴良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不禁让梁烟云也是怀疑起来,“你……帮助他这样子说话,他给了你好处对吗?”   “没有,我看不过而已。”   “原来是在学我打抱不平,这世界上看不过去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是都去打抱不平那还了得,总之,你不用担心了,我过一段时间会回去的,也请你们王爷不要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不会服从命令的,什么圣旨之类的,要是过来,立即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王爷可以让鱼死的事情多了去了,至于网破不破这就要看您的行动。”   “你……”梁烟云还要说什么,奴良纵身一跃,再看时,人已经到了一个屋顶,然后消失了,梁烟云知道,奴良不是这样苦口婆心之人,奴良可以这样子说,莫非……   莫非他墨琛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不成?梁烟云想到这里,不禁微微的叹口气,朝着军营的位置去了,这里的秘密梁烟云还没有调查清楚呢?究竟赵铭是什么人,而梁嬷嬷为何与赵铭过从甚密?   这秘密要是不解开,梁烟云心情也不会好的啊。看起来墨琛是急了,为何墨琛是着急上火,因为自己时常与赵赫在一起。   梁烟云也是知道这不是常发,终于还是要回去的,在这里会给赵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自己是有夫之妇,毕竟自己是旁人的王妃,现在与赵赫在一起难免有裹挟不清的意思。   “小麦,有一天我回去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朋友并不多,你一定要知道好生照顾你自己。”   “好,我会常常去看你的。”小麦立即点头,梁烟云也是隐然一笑,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一会儿以后,已经到了军营中,今天,梁烟云比较忙,她准备将常用字一个一个的都写出来。   这事情要是放在现代是比较简单快捷的,但是放在古代,简直是慢得要命,古代的笔墨纸砚用起来很不好,梁烟云无计可施,在写之前,将台城柳折断,据说宋徽宗在画画之前,打底子的时候哦,用的就是烧掉的柳枝。   这等于是炭精条的作用,梁烟云让小麦帮助自己,很快的梁烟云的铅笔也是做了出来,这工作是梁烟云与小麦两个人共同完成的,一个写古代字儿,一个写汉字,梁烟云知道,这需要忙碌很多天,于是这几天都没有出门的意思。   第一天的时候,梁烟云没有出门,赵赫这里已经觉得不对劲,立即到了梁烟云的屋子,看到梁烟云在写字,不禁骇异,身旁的纸张已经是一大推一大堆,赵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立即去给梁烟云准备好吃的,梁烟云一边吃,一边写,一边写,一边吃,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赵赫本来想要找梁烟云谈一谈的,哪里知道,不光光是梁烟云,两小麦都因为困倦而睡着了。   第二天,这两个女子还是起来的很早,吃了早点早点以后,又是开始写起来,屋子里面的气氛很是紧张忙碌,小麦是很负责任的在做事情,因为小麦知道,这是女子革命的开始。   这事情要是可以推广,往后的什么事情,只要是女子,都是可以做成的,今天,她们已经整理了将尽一千个字,很快的,时间已经到了黄昏,梁烟云实在是没有力量了,而小麦呢,也是困倦不堪。   今天赵赫到了,看着梁烟云与小麦,又是看着梁烟云与小麦眼前的纸张,不禁皱眉,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这女子是坚强的,同时,这女子也是无所畏惧不会让困难给打倒的。   “吃点儿东西,看看你,这样子下去还得了?”赵赫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笑吟吟的点头,赵赫这边已经让人将东西送了进来,梁烟云与小麦一样,在赵赫的眼前简直是疯女人中的极品。   两个女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饥肠辘辘,可谓是风卷残云一般,很快的已经将桌上的东西吃了一个一干二净,吃完了以后,赵赫这才说道:“门口去走一走?”   “嗯,好。”梁烟云跟着赵赫往前走,看到孩子睡着了,小麦也是跟着到了门口,最近,小麦准备与赵赫好好的培养一下情感,机会难得,小麦是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放弃的,跟着两个人往前走。   哪里知道,赵赫的眼睛里面根本就没有字自己,任凭小麦在赵赫的前面还是后面,左面还是右面,总是不被赵赫重视的,所以,小麦无计可施,只能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委屈的很。   两个人往前走,走了没有很久,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草场,这里的夕阳很美,梁烟云今天很困,看到草场,立即坐在了那里,十有八九是不会起来了,而赵赫呢,看到梁烟云坐在这里,立即跟着梁烟云坐了下来。   旁边的小麦终于看到他们休息了,自己也是喘着气,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三个人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梁烟云还是先开口。   “刚刚在写字,一个呢,是你们的九叠篆,一个呢,是我的汉字,我是简化字,写起来比较快,谢谢赵赫!谢谢你及时送我们好吃的,并且提供给我们高度保护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让我可以工作,也是谢谢你小麦,你帮助我很久,任劳任怨,分文不取。”   “这里,你想要来,就是你的家,你可以宾至如归,是好的。”旁边赵赫一笑,目光望着夕阳,夕阳西下,看起来很美丽,但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片淡金色光芒笼罩在了梁烟云的身上。   “也不要谢谢我,我没有帮到你很多。”小麦谦虚的说,梁烟云知道这两个人不愿意被自己感谢,只能干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看,都在这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一定会完成使命的。”梁烟云看着夕阳,而赵赫呢,目光简直没有一寸的挪移,看着梁烟云的眼睛,他忽然发现,在阳光之下,梁烟云的眼睛简直好像烧红的琉璃一样,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   那种惊艳与美丽是不能去形容的,梁烟云的眼睛也是看着赵赫,稍微凝眸了一下,梁烟云低眸,仓促的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好像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根草。   用力的拔起来,有泥土落在了梁烟云的衣袂上,赵赫立即伸手,将梁烟云衣袂上的泥土轻轻的拍一拍,梁烟云一笑,看着赵赫,“你是个心死如尘的人。”   旁边的小麦也是开始东施效颦起来,立即将旁边的一株草也是握住了,并且也是用力的一拔,很快的和泥土已经沾染到了自己的衣袂上,小麦夸张的“哎呦”一声,不过丝毫不起作用。   赵赫连看都没有看小麦一眼,小麦无计可施,只能狼狈的自己拍自己的衣服,梁烟云看着小麦,想要笑,但是终究还是忍受住了,“这样子会很累,真的可以将文字改革一次吗?这样的简化字固然是好,不过好像并不是那样容易推广。”   梁烟云是没有想到的,赵赫居然对自己也是这样子的抱着一种怀疑的兴头,梁烟云皱眉,“赵赫,这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只有做不成事情的人,只要你真正想要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天下日月星辰以及很多很多大自然的力量都会帮助你的。”   “就算是不成,我总是改革过了,比没有改革的空想家已经高出去一个头。”这是梁烟云的话,赵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子,你有身孕,实在是不应该那样子让自己操劳。”   “这个事情我有分寸,赵赫,感谢你,真的。”   “有什么好感谢我的,感谢我帮助你将那些坏蛋赶走吗?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你知道的,只要是在军营门前的捣蛋鬼,不管欺负的是什么人,我赵赫都是义不容辞要将这些坏蛋给赶走的,更何况,欺负的人还是你。”   “赵赫。”梁烟云分外认真的看着赵赫,“我感谢你的,你分明知道,不是这个!你完全不畏惧人言可畏,你收留我,我是王妃啊,我还是有夫之妇,我会坏了你的名节。”   “既然说是名节,就坏不了的,我赵赫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这些都是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希望阿云你不要说的这样子凄怆,这样子让我心里面很是难受。”‘   “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开口,我虽然会的不多,但是我好歹也是可以帮助你们的。”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知道,赵赫对于自己始终是有着古道热肠的,梁烟云一笑。   “总之,千言万语都在我心中,赵赫,我会记着你的好。”一边说,一边看着逐渐陨落下来的夕阳,又道:“听说你过一段时间就要进京去考取武状元,祝愿你一路连科,祝愿你连中三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深缘浅   “承你吉言,阿云,这是我的意思,也是父亲的意思,我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子不稂不莠,虽然我是被人承认的,不过要是没有武状元的身份,我还有什么呢?大概什么都不存在。”一边说,一边怅惘的叹口气。   “我要是男子,我也是会参军打仗的,赵赫,‘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梁烟云慷慨激昂的朗诵完毕以后,赵赫终于笑了。“阿云,这么多年了,唯独我的行动你总是支持我的。”   是啊,梁烟云满满都是正能量,什么时候梁烟云打消过任何一个朋友的积极性呢?梁烟云并没有啊。   “也是你,一直以来是支持我的,并且帮助我很多,让我时常感激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赵赫,好在你是知道我的。”   “阿云,我知道。”赵赫也是站起身来,小麦叹口气,又要走路了。但是梁烟云回眸已经一笑,看着赵赫,说道:“赵赫,现在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看……”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看着慢吞吞站起身来的小麦。   小麦看到梁烟云看自己,正要给梁烟云做鬼脸,在小麦的眼睛落在梁烟云脸上的刹那,赵赫的目光也是看着小麦,若有所悟的样子,梁烟云一笑,看着小麦那半人半鬼的一张脸。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眼前人。”一边说,一边仰天长啸去了,此刻,小麦知道这是梁烟云给自己制造机会,看着梁烟云去了以后,小麦实在是心存感激。   不过感激归感激,梁烟云还是淡淡的笑着,并且梁烟云的目光很快的就落在了小麦的身上,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去了。   梁烟云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不过好歹刚刚给小麦的目光是肯定的,给小麦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扑倒!不要拐弯抹角!看着梁烟云去了以后,小麦立即往前走。   “将军。”朝着赵赫去了,赵赫只能吸口气,看着这个有别于梁烟云的女子,心道,同样是做人,为咩人和人的差距就这样子大呢?小麦朝着赵赫走了过去,赵赫已经摆摆手,“今日,我困了。”   “你临行之前,我想要和你走一走。”小麦据理力争,她才不管究竟赵赫是困了还是没有困。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的眼神闪烁,小麦说道:“将军,您知道为何我一路上都在您的左面吗?”这是赵赫没有注意到的,也是赵赫绝对不知道的,不过“左面”“右面”又是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夕阳,尽量加快了脚步,已经将梁烟云刚刚的奉劝给忘记了一个一干二净,然一个人移情别恋,其实很难。   “既然您是丝毫不清楚,那么我就告诉您,因为左面是距离您的心脏最近的位置,我喜欢这里。”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几乎要干呕了,但是小麦觉得很有意思,并且很是乐此不疲。   望着赵赫,然后用力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赵赫的身旁,赵赫的目光也是望着小麦,“你究竟是要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小麦无言以对,霎时以后,眼瞳闪烁了一下,“我想要到您的心里。”   “你……”赵赫冷漠的说道:“已经进不去了,这里的门!”赵赫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已经彻彻底底的关闭住了,你是知道的,已经……关住了。”   “这个也不要紧。”小麦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心主义者,并且跟着梁烟云的时间比较长,被梁烟云那么一耳濡目染,也是变成了一个非常不畏惧失败的人,她的抗击打能力同样是很强的。   “但是我会看手相,我想帮你看手相。”其实,看手相是假的,套路才是真的,一把就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一惊。“你,你要做什么啊?”那软玉温香已经艳尸一样的滚落在了赵赫的怀抱中。   “我就是要做这个啊。”一边说,一边笑了,赵赫立即推开了小麦,小麦一个趔趄,看到赵赫立即要走,顿时开始了第二个套路,“啊,我的脚崴了,我的脚崴了,赵赫哥哥,你倒是帮帮我。”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赵赫人已经去了,留下来一个脚崴了的女子,这女子雪雪呼痛,跌跌脚,这一次倒是真的脚崴了,她因为疼痛走的比较慢,赵赫倒是没有想到小麦的脚真的是崴到了。   等了会儿,不见小麦过来,立即回眸,看到小麦这跌跌撞撞的样子,立即到了小麦的身旁,“搀着你,慢点。”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嗯。”小麦一下子就抱住了赵赫,这让赵赫也是方寸大乱,“小麦,你……你做什么啊?”他用力的推开小麦,不过这热情火辣的女子简直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推开的,一伸手已经握住了赵赫的手。   “赵赫,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   “小麦……”赵赫叹口气。   而远处的山岗上,墨琛半眯凤眸,危险的看着这里,距离有点儿远,以至于需要借助西洋镜,握着西洋镜的长指颤动了一下,刚刚的情景,他早已经尽收眼底,旁边的奴良也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她爱你,但是您知道的,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去表述的,这也是另一种的爱。”奴良说完,墨琛点了点头,“以前,我大概是误会了她,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女人。”墨琛说完,又道:“赵铭已经调查过了,对吗?”   “回王爷,赵铭——其实,您知道的,他是前朝的遗老遗少,当年遗老遗少有倒戈的,后来整合以后,也是我们朝廷的精锐之师,这是皇上的意思,一来是安抚民心,二来也是用一用这些人,皇上是大公无私之人。”   赵铭是前朝的将军,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前朝覆灭的时候,很多力量都存活了下来,皇族里面却是死了一个一干二净。   这样一来,皇上并没有顺理成章将将一切的人都杀了,而是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愿意帮助自己的人给保存了下来,赵铭也是这些集团中的中坚分子,并且这么多年了,赵铭铁肩担道义,并没有做出来过分植党营私的事情。   看起来,赵铭的一颗心都是在朝廷上的。   墨琛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移动了一下,将西洋镜给了奴良,又道:“那么,梁嬷嬷那边呢,想必你也是帮助本王调查过了。”这事情,王爷已经在很早已经就说过了,所以奴良也是老早就调查了。   “这个梁嬷嬷,以前就是府中的一个嬷嬷,至于为何与赵铭这样子过从甚密,实在是一个谜,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地点也不是我们可以捕获的,这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属下会很快再次调查的。”   “好。”墨琛点了点头,对于奴良做出来的事情,做得好的,他没有一个字的褒奖,要是做得不好,他这里是有批评的,奴良也是一清二楚,“赵赫呢,有没有调查呢?”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怀疑赵赫。   不过这样多的迷联系在一起,让墨琛不得不怀疑起来赵赫,“赵赫的母亲死的比较早,赵铭将军从那一年以后就已经萎靡不振,到了现在为止中馈犹虚。”   这个是奴良调查出来的墨琛显然是半信半疑,回眸望着奴良,“是已经确定了,对吗?为何本王嗅到一种猫呢?”其实,嗅到猫腻的不光光是墨琛,还有身旁的奴良呢,奴良摇头。   “毕竟已经二十年了,有心人又是破坏过这些个证据的,所以真正的调查起来是比较困难的,现如今属下会用很长很长的时间走访与调查,终究还是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奴良几乎就差没有拍着胸脯说了。   “嗯,这个也好。”他一面说,一边又道:“不要,重点不是这个,是她,你保护好她就好,这些事情既然已经烟消云散,就更加不可以操之过急,以免露出马脚。”   “是,王爷。”看得出来,对梁烟云,墨琛是非常非常关心的。梁烟云是不知道的,墨琛几乎每天都在这里看着自己,墨琛也是知道梁烟云最近在做什么,究竟有没有什么进展。   梁烟云呢,最近比较忙,没有闲情逸致出门去,一天是订正一千字儿,七天以后,七千字已经彻彻底底的写好了,多亏梁烟云记忆力好,居然一字不漏,梁烟云最怕的就是挂一漏万。   好在一切已经全部都写好了,梁烟云看着手边的纸张,已经很厚很厚的一沓,梁烟云小心翼翼的分门别类的将这些纸张全部都整理在了一个木箱子里面,这才抱着木箱子出门去了。   小麦跟着梁烟云,梁烟云早已经飞鸽传书过了,墨琛也是早已经知道梁烟云这里事情的进展,今日墨琛刚刚下了早朝就已经在梁烟云要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梁烟云所到之处,人人都回避。   梁烟云倒是不希望看到这些的,梁烟云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这样一来,倒是好像自己变成了荆轲刺秦的主角,荆轲!好像自己抱着的箱子里面放着的东西乃是人头之类的诡秘物件。   梁烟云一路朝着王府的位置去了,到了以后,梁烟云想要进门,想一想还是算了,这门进去以后,不是很容易出来的,所谓一如侯门深似海,又是想起来梁嬷嬷对于自己的打击报复,又是想起来左晓月那虎视眈眈的一张脸。   梁烟云还是觉得,早早的离开这里就罢了,将东西送到了王府,梁烟云给了门口的看门人,“这个啊,给墨琛。”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情浅缘深   “嗯。”这看门人握住了木箱子,但是梁烟云又是觉得不妥当,万一这里面出现了批谬可如何是好,这个是大事情,在大是大非上,私人恩怨还是暂时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梁烟云一把握住了木箱子。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完,梁烟云二话不说,将这人手中的木箱子握住了,一径自朝着殿宇去了,梁烟云的到来,是毫无预兆的,自然,墨琛也是不清楚的,不过终究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这有心人就是夕月。   夕月一早上就出来了,她原本就是有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今日,倒也算是机缘巧合,刚刚起来晨练完毕以后就看到梁烟云回来。梁烟云返家,这对于左晓月来说,无疑是一桩沉重的打击与噩耗。   夕月老远看到梁烟云与门口的人谈话,又是将那木箱子拿过来拿过去的,知道这木箱子里面大有玄机,今日可巧看到梁烟云自作主张送上门来,她焉有不对付梁烟云的道理,思忖了会以后,立即到了后院中。   左晓月也是刚刚起来,这几天天气逐渐变冷,虽还没有呵气成霜冰冻三尺,不过对于一个孤枕难眠的少妇来说,还是不愿早起来的,今日她也是实在想不到的居然有这种事情,听夕月说梁烟云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木箱子到了这里。   她先是一怔,将手中的木梳丢在了桌上,又是回眸望着夕月,对于梁烟云的到来,她简直是毫无防备,当初将梁烟云送走的时候,梁烟云那疾言厉色的模样,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现在梁烟云忽而就要回来,这情况未免过于诡异,梁烟云这人,从来是不会将自己的时间与兴趣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事情上,因此上,经过短促的考虑以后,她立即站起身。   原是要立即出门去的,但是很快的,她又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问道:“可是看清楚了,不会错的?”一边说,一边望着身旁的夕月。   夕月连连点头。“是看的一清二楚,不如这样,王妃……”夕月上前,腻歪的在左晓月的耳朵嘀嘀咕咕,究竟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很快左晓月就喜上眉梢,笑逐颜开的望着夕月,然后道:“这可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事情总是人做出来的,只要是做成功,不存在什么好不好,你我本就是不择生冷之人。”经过夕月的提醒以后,蓦地,她觉得夕月说的很是有道理,微微凝眸沉思了一瞬,立即下定了决心。   “好,就照你说的办。”一边说,一边退后,将旁边的一串金步摇别在了自己的头顶上,婆娑的冷光让这个女人摇曳生姿,没有过很久,两个人已经朝着后院去了,现在已经是早朝完毕的时候。   按理说,墨琛并没有回来的,但是今日或者是运气好,或者是另有原因,墨琛并没有早朝,其实,墨琛并非是没有早朝去,而是早朝原本就是虚应故事的事情。相比较于在那里站着,皇上倒是认为墨琛要是可以将改革文字的事情做好,这笔上上朝重要多了。   于是墨琛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一想,究竟应该如何去改革。   梁烟云的到来,墨琛是丝毫不清楚的,此刻的梁烟云抱着木箱子,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这里看起来环境很美。   可以拍电视,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浓淡相宜的栽种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木,花木扶疏,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灿烂,一边往前走,梁烟云一边皱眉,这么一大早,究竟墨琛在上面地方呢?   居然不出现!   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伸手的玉琅与奴良已经来了,玉琅简直好像是一只麻雀一样,“啊,王妃您终于回来了,您拿着什么东西,让奴婢帮助您拿着,您走您的。”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已经握住了梁烟云手中的箱子。   玉琅虽然看起来慌里慌张,不过玉琅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看到梁烟云小心翼翼,知道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了不起的,并且是非常需要注意的,梁烟云又是愿意假手于人,她抱住了木箱子以后,立即往前走。   “这几天,你们都悠闲的很啊。”梁烟云问一句,玉琅立即说道:“可不是,您不回来,我们这些个奴婢究竟伺候什么人呢?不是到处走走看看就是跟着您的屁股后边走走看看。”   “哦,原来如此。”梁烟云点点头,到了前面的位置,目光望着庭院,梁烟云也是奇怪,这里风景实在是不错,不错在上面地方呢?现在已经是快要进入冬天了,这里的绿色植被还是很多,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   主仆三人往前走,过了庭院以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长廊,这九曲回廊的另一面,这是墨琛此刻落脚的地方,不远不近,但是需要转折一下,这个转弯的途中,有另外一桩小小的阴谋已经开始酝酿了。   左晓月知道,梁烟云固然是不速之客,不过毕竟梁烟云还是一个妃子,虽然是侧妃,不过妃子毕竟是妃子,要是明目张胆的闹腾起来,这对于梁烟云与自己都不好看,并且她在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已经深深的明白了,最好莫要如此这般的以卵击石。   到头来,后悔的是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看到了墨琛,墨琛的目光始终望着庭院,庭院中一大片衰柳与一大片干枯的荷叶,干荷叶在风中枯涩的颤动,他的目光望着水面。   已经这个季节,想不到居然还有一只蜻蜓飞过来,在那干荷叶上轻微点了点以后,已经振翅飞走了,她的目光望着干荷叶,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回眸,因为墨琛听到了脚步声。   回眸,看到的则是左晓月,左晓月手中捧着一碗参汤,这是西洋参熬出来的,早上喝这个未免不好,不过毕竟左晓月还是要送过来的,因为玄机就在这个参汤里面了。   “你这么早过来,不休息吗?”   “春困秋乏,”左晓月看着墨琛,并且看着墨琛的眼睛,“臣妾并没有贪睡的习惯,您都已经起来了,朝廷让您做什么,奴婢不知道,不过奴婢作为贤内助,给您送一碗好吃的东西,总是应该的。”   “你……”墨琛无力的挥挥手,原本是准备斥责让左晓月立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过毕竟还是忍耐住了,微微的深吸一口气以后,还没有说话,左晓月已经截口道:“不用你,我的,臣妾送给你参汤,您喝完了以后,臣妾走了就是,保证不会出现在您的眼前。”   “这么多年了,要是对您抱有什么幻想,岂非是臣妾的不明智,不明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参汤,然后将银勺别在了参汤中,舀起来一勺子,凑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   就在此时此刻,梁烟云已经过了庭院,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墨琛了,不过朦朦胧胧的,但是剪影还是可以看到,梁烟云没有想到一大清早墨琛就在这里看风景,看风景也就罢了,居然是与左晓月在一起。   梁烟云坚决反对自己喜欢墨琛,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但是梁烟云的内心却是不停的跳动,在看到左晓月与墨琛在一起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嫉妒好像熊熊烈焰一样燃烧在了梁烟云的心头。   梁烟云心跳加速,过了会儿以后,终于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乏力的站在了这里。   “他在做什么?”   “看……荷花。”奴良回答一句,看到梁烟云嘴角那冷嘲的笑弧,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了,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又道:“这样冷飕飕的,一大清早有什么好看的,荷花吗?我倒是觉得在看人。”   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位置,然后梁烟云看到左晓月握住了勺子,给墨琛喂食起来,其实这是故意的,墨琛原本是不可能去吃的,梁烟云看到墨琛立即将这个碗握住了,并且准备吃东西。   但是悲剧发生了,墨琛的碗忽而就倾斜了一下,梁烟云因为距离比较远,滋润那是看不清楚的,梁烟云只看到,墨琛在与左晓月卿卿我我,梁烟云攥住了拳头,忍耐住了,并且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发作,千万不要发作。   一边忍耐,一边凝眸看着,左晓月看到汤汤水水弄到了墨琛的身上,立即伸出来手握住了锦帕在墨琛的身上擦拭,然后第二波的悲剧发生了,手中的碗一晃动,于是,参汤又是泼在了左晓月自己的身上。   “啊。”左晓月吃惊的擦拭了一下,墨琛看到左晓月的身上湿漉漉的,立即伸手帮助左晓月拍了拍,左晓月一笑,“不妨事,不妨事,没事的。”   “王爷,我……”左晓月痴情的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那雾蒙蒙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像天空的星芒一样,然后用一种分外认真的,憔悴而又激动的语声说道:“能不能宝宝您,宝宝您,就一下。”   墨琛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晓月已经伸手,好像无尾熊抱住了尤加利树一样用力的抱住了眼前的男子,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一种淡淡的闲愁已经到了他的嘴角位置,墨琛原本是要拒绝的。   但是左晓月已经用力的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了墨琛的腰肢,好歹,这女人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这么多年了,要求并不是很过分,不过是抱着自己而已,他没有反抗,而此刻距离很远的梁烟云看到了。   攥着的拳头逐渐的松开,然后凄凉的一笑,目光已经望着身旁的位置,“我说呢,看什么东西,原来如此,这个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很是重要,你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不要忘记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阴谋与爱情   “这,王妃,这里面有误会,王爷从来对他都是陌生的,都是排斥的,是爱搭不理的,这里面有阴谋。”尽管玉琅这样子说,不过不起作用,梁烟云还是义无反顾的转过了头,一种很强大的失落感很快就包裹住了梁烟云。   梁烟云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子失落,奴良还要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梁烟云转过身,匆匆的去了,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奴良本来是准备跟着梁烟云去的,又是不放心这一口木箱子。   既然梁烟云已经交代过了,这个木箱子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见是不可以随便丢开的,于是保护在了玉琅的身旁,两个丫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过了抄手游廊以后,墨琛已经松开了左晓月。   而左晓月呢,还是用那种痴情的目光看着墨琛,“现在,回去吧,本王一个人在这里看看风景。”   “是。”左晓月早已经心满意足,因为刚刚身旁的夕月已经用眼神示意过了,她们已经胜利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唇畔那蕴藏的笑弧逐渐的拉长,变大,看起来很是开心不已。   梁烟云也是没有想到,墨琛居然在一大清早就和左晓月在一起卿卿我我,最巧的是,自己居然刚刚过来就看到了,并且撞了一个正着,梁烟云叹口气,朝着庭院外去了。   而此刻,奴良与玉琅已经到了,墨琛也是看到了玉琅手中的木箱子,还是玉琅先开口,“王爷,王妃已经来过了,不过刚刚已经去了。”   墨琛闻言,狠狠的瞪视了一眼身旁的左晓月,左晓月失魂落魄的叹口气,“这,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左晓月好像无辜者一样无辜,目光晶亮,几乎有泪水已经三五成群的从眼眶里面落下来。   奴良没有见过这样子会演戏的,不免觉得心头惴惴,这女人是一个很会表演的人,一定是很快就可以俘虏一个男人的心,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这才将眼睛看着手边的那一晚参汤。   “你真是会做好事情啊,左晓月。”厉声。   “臣妾做了什么,臣妾不知道啊,不过您要是说出去是有心的,臣妾这……这就承认错误,臣妾立即将梁烟云给追回来,臣妾需要去解释,求您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啊,真是会假惺惺啊,奴良心想。墨琛站起身来,目光看都不看左晓月,指了指玉琅手中的木箱子,看到这木箱子沉甸甸的,“这是她让你给本王的东西,对吗?”   “是。”玉琅立即点头,他到了箱子的旁边,看一眼以后,这才淡淡的叹口气,“罢了,罢了,你将木箱子放好,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木箱子,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很是贵重。”   是,一定是梁烟云夜以继日一笔一划写出来的东西啊,这简直比金钱都贵重了不知道多少,墨琛交代完毕以后,玉琅立即点点头,朝着王爷的屋子里面去了。   玉琅与奴良,一前一后朝着王爷的正殿去,玉琅说道:“这都是左晓月的阴谋诡计,早不那样子,晚不那样子,偏偏是王妃到了她就那样子。”在玉琅与奴良的眼睛里面,这府中只有一个王妃。   理所应当的,这王妃自然是梁烟云,之所以是梁烟云,其原因有很多很多,是让人真心实意折服的,这第一,王妃是一个什么人呢,在玉琅的眼中,王妃很是聪明并且嫉恶如仇。   在奴良的眼中,王妃简直好像是一把长剑一样,是带着锋芒的,尽管锋芒毕露,不过也有藏锋敛锷的时候,总之,要是让自己去承认,这王府中还有第二个王妃,奴良与玉琅是不可能承认的。   “这都是左晓月弄出来的,恨死了左晓月。”奴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手边的一株扶桑花,用力的拉扯一下,于是这扶桑花的花瓣立即陨落在了尘土中,两个人往前走,到了正殿,一前一后进去了。   “这个,需要不需要打开看一看?”玉琅问一句,奴良一开始觉得很是没有必要,不过很快就想到了,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还是看一看比较好,因为刚刚在后院的时候,奴良不经意之间已经看到了左晓月就拿不怀好意的目光。   “打开。”奴良擅自做主,旁边的玉琅也是早已经存在了猎奇心理,于是立即将这个箱子给打开,一看之下,不免觉得自己变成了丈二和尚,是完完全全摸不着头脑,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面面相觑,“是王妃的日记吗?”   “分明是一本仙剑奇侠的,来,我看看。”奴良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很快就握住了一张纸,为了防止自己将顺序给弄乱了,她倒是少见的小心翼翼,不过看过了以后大跌眼镜起来。   “这……是什么啊?”一开始,以为是什么之类的东西,现在一看,不免大惊失色,这不是什么,而是完全自己不认识的东西,看看看,看了很久很久,这才叹口气,“罢了,这是完全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么,应该如何呢?”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奴良说道:“放在里面吧,这个看起来是真的很重要,因为你我都看不懂。”是的,玉琅看了一页,也是觉得自己是彻彻底底都看不懂的。   玉琅将这些厚重的纸张还是放在了这个木箱子里面,不过想一想觉得不妥,“倒不如拿出来,倒是安全一些,这里人来人往的,所谓人多手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一边说,一边看着奴良的眼睛。   “好。”奴良将里面的纸张全部都握住了,用一个厚厚的纸张给包裹起来,放在了书架最为高的位置,这才纵身一跃,落在了地上,一般人,这个高度是不可能碰得到的,而一般人,也是不会想得到这个高度有什么秘密。   这乃是真正的“束之高阁”,其实,她们两个是完全在瞎想,不过这里毕竟人多手杂,还是早早的准备起来比较好,将这些东西已经放在了高空以后,玉琅握住了旁边的两卷书本,放在了这个木箱子里面。   一个是左转,一个是论语同样是沉甸甸的,放在了这箱子里面以后,两个丫头就离开了。   此刻,梁烟云已经从王府的门口走了出来,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庭院深深,终于还是走了出来,看着前面的位置,结果刚刚出门来,墨琛也是到了。   墨琛显然是气咻咻的,倒是梁烟云,她都没有生气,墨琛为何会生气呢?墨琛三两步就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然后拦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皱眉,望着墨琛,“你……出来做什么?”   “你……来都来了,为何这样快就要走?”墨琛不满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苦笑一声,心道,你真是会折腾人,既然已经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适可而止就是了,为何要彼此难堪。   “来是来了,东西也是给了玉琅,你自己去看一看就好,我今天也是很忙,我要走了。”梁烟云说完就要走,墨琛好像看出来梁烟云的意思,“慢着,我想要解释一句,刚刚真的没有什么。”   “有没有什么,很重要吗?”梁烟云回眸,望着墨琛的眼睛,墨琛的神色很是受伤,眼瞳黑漆漆的,好似黑色的琉璃一样,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叹口气,“是不重要的,我想要走了,现在,你放开我。”   “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我不允许,你是不可以走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父皇都说,想要看看你,今天,你就不要走了。”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我说了我有事情,什么人想要见我我都要见一见吗?我还偏不。”   其实,梁烟云生气的事情还是刚刚自己看到的,毕竟梁烟云是一个现代的女性,虽然到了三妻四妾的旧社会,虽然封建社会中,男子往往都是三妻四妾的,不过梁烟云对于爱情还是很敏感的。   而梁烟云也是很讨厌,男人在爱着自己的同时,又是爱着另外一个人,前几天的事情,梁烟云并没有忘记,之所以这样子支持墨琛,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也是因为,梁烟云的心雨身体都已经彻彻底底的严丝合缝的成了墨琛的。   一切都是墨琛的……   看着梁烟云去意义绝,墨琛也是没有办法挽留,梁烟云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车马喧哗,一片市井之声,而身后呢,王府中安静的简直好像是一个坟墓一样,这种了无生趣的生活,一定不是梁烟云想要的。   也一定不是梁烟云需要的,梁烟云咬咬牙,用力的皱眉,再皱眉,“墨琛,字我已全部都送了过来,你好好的看一看,应该已经没有什么问题,现在,我去了。”一边说,一边走了。   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终于看着梁烟云去了,而刚刚回眸,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左晓月,左晓月看到这情景,不免幸灾乐祸,不过在回眸看到墨琛那阴沉沉一张脸的时候,也居然变得冷厉了不少。   “往后,没有本王的准允,不要靠近本王,知道吗?”他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要靠近您,您是臣妾的夫君啊,哪里有女子不可以靠近自己夫君的事情,这断断是不存在的。”   一边说,一边望着他,墨琛没有说一个字,而是拂袖朝着左晓月身旁的仪门去了,然后进入了王府,早上的事情,墨琛终于已经理清楚了思绪,好得很,居然是左晓月在做鬼,他应该老早就已经明白过来的。   左晓月看到墨琛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立即伸手,追了过来,“墨琛……王爷,你留步。”一边说,一边朝着墨琛冲了过去。“是我不好,但是你不能怀疑那就是我的阴谋,我并没有,我……并没有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请你不要靠近我   “有没有,本王早已经看了一个真真切切,左晓月,你真是用心良苦。”一直以来,这也是讨厌左晓月的一个根由,这女人的心头有着根深蒂固的阴谋,这女人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女人……   墨琛越发看,越发是觉得,这女人简直过于狠毒了,但是左晓月呢,还要做破釜沉舟的一个撞击,看到墨琛立即准备离开,已经冲到了墨琛的身旁,一把就抱住了墨琛的后背,墨琛的后背僵硬了。   然后伸手,握住左晓月的手,“或者,我与你之间还是有希望的,人人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成,你这人过于龌龊,你的心……太坏了。”他深深的看着左晓月的眼睛。   “这……我不是有意的啊,我怎会知道她今日会过来,我不知道的。”左晓月立即为了自己申辩起来,不过不起作用,是丝毫的不起作用,墨琛已经怒火冲天的伸手,将她的手给分开,用力的,丝毫没有感情的……   “墨琛,你不要走。”   “本王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与本王保持点儿距离。”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脚已经踩在了地板上,地板震颤了一下,一条裂缝好像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矛盾一样,已经从墨琛的脚下,爆射出去,到了左晓月的脚下。   左晓月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晶莹剔透的泪水,几乎将视线给模糊了,于是墨琛的身形面貌看起来就比较模糊了。   墨琛去了,朝着自己的正殿去了,既然想要挽留梁烟云已经不可能那么,好歹墨琛要仔细的去看一看梁烟云写的东西,关于文字改革的东西,是比较复杂的,现在,墨琛时刻告诫自己,不可以一心二用。   这天,第二桩悲剧也是已经发生了,此刻,看到左晓月哭哭啼啼的,旁边的夕月立即到了左晓月的身旁,意味深长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娘娘,王爷对您冷言冷语已经不是一天了,现在也不过是原地踏步而已,不是吗?”   左晓月一听,立即点点头,刚刚还在哽咽,现在连哭声都没有了,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左晓月的心皱缩了一下,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夕月,夕月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良师益友啊。   “夕月,你说本妃应该如何做,应该如何做啊,你给本妃一个办法吧,这样子下去如何是好啊。”一边说,一边望着夕月,夕月轻轻的一笑,“王妃,这本就是持久战,比拼的不光光是能力,还有实力与耐力,您不要因为小小的事情就一蹶不振。”   “他不可能休妻的,您永远都是他的妻子并且,您永远都是傲风国王爷的王妃,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立即站起身来。   “刚刚你去做什么了?”左晓月用力的握住了夕月的手,夕月将左晓月顺遂的搀扶起来,“刚刚,奴婢做了好事情,您倒是这个木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其实,夕月与梁烟云一样,也是目不识丁。   对于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固然左晓月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并不清楚,但是从夕月的眼睛里面,左晓月已经看出来,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夕月已经帮助自己看过了。   “是书本?”   “王妃真是聪明过人,听说王爷让梁烟云这个贱人最近在弄什么文字,这里面十有八九就是了。”一边说,一边顾盼一下周边,看一看并没有一个人,这才拢袖,凑在了左晓月耳边,说道:“刚刚奴婢到了王爷的正殿,看着奴良与玉琅走了以后,奴婢就……”   她刚刚做了什么呢?是奴良与玉琅不知道的?奴良与玉琅为何那样粗心大意,完全是因为早已李代桃僵过了,并不是很在乎这个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两个人去了以后,夕月鬼鬼祟祟的已经到了这个屋子里面。   握住了旁边的茶盏,将茶盏里面的茶水已经洒在了这个木箱子里面,于是木箱子里面的书本已经湿漉漉的,她加快了脚步,人已经朝着这边来了,而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左晓月正在门口与墨琛扯皮。   墨琛到了正殿里面,他心乱如麻,目光望着梁烟云送过来的木箱子,这木箱子看起来简单大气,简直与梁烟云的人相得益彰,他伸手摸了摸这木箱子上的雕刻,这雕漆的木箱子上是飞龙走凤一般的图案。   不光光是飞龙走凤,而且是那种看起来很是精致美观的龙凤,他伸手,抚摸着这一只栩栩如生的龙雀,正要打开的时候,又是发现,这箱子是赵赫军队上大将军放衣服的箱子,梁烟云啊梁烟云,人家放衣服的箱子睨视用什么手段得到的呢?   墨琛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这箱子是赵赫曾经放衣服的箱子,又是将手闪电一般的弹了回来,然后慢慢的将这个箱子打开,一看之下,里面湿漉漉的有人已经将一盏茶兜头盖脸的洒在了这个箱子里面。   这箱子里面的典籍于是湿漉漉的,他气愤的皱眉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典籍不是梁烟云抄录出来的,而是自己屋子里面的左转与论语,这才放下心来。   而此刻,奴良与玉琅也是到了,一前一后,到了屋子里面以后,这两个丫头倒是没有很多的惊讶,“这是……”   “刚刚拿过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已经成了这样子,刚刚谁最后一个离开,这事情就是谁做出来的,王爷可以去打听一下。”奴良知道,墨琛是一个息事宁人的人。   不过奴良已经代替墨琛去打听过了,“刚刚属下到了门口,遇到了一个站岗的人,这人说,刚刚恍惚看到正妃那边的夕月到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这个暂时不考虑,东西呢?”墨琛问一句,对于玉琅与奴良做事情,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您还是不相信,事情是夕月做出来的,对吗?”一边说,奴良一边望着眼前的墨琛,墨琛叹口气。“本王自然是知道,此事是夕月做出来的,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你放出去话,就说今日王府有了贼,王妃早上送过来的一木箱资料已经让人破坏了……”   他的目光看着湿漉漉的左转与论语,这样一来,倒是让奴良与玉琅都不理解了,奴良问道:“您看得出,又是要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了,您为何不将她们给揪出来,这样子杀一儆百,多好?”   “不如将计就计,你知道的不怕贼偷怕的是贼惦记,既然是如此,那么最好还是准备准备,让她以为这些东西已经让她破坏了,她往后就不会过来了,这也是保证这些东西安全的另外一个办法。”   “王爷英明。”不得不说,其实墨琛也是很会揣摩人的心思,不光光是男人的,连女人的心思都揣摩的很是到位。   但是,唯独对于梁烟云,墨琛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此刻,奴良已经出门放风去了,一会儿以后,这边厢已经乱起来,都开始叫嚷起来抓贼,究竟这“贼”是什么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内幕。   不过,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已经知道,王府里面的东西,王妃早上送过来的一些东西让人给破坏掉了,此刻,后院的左晓月自然是沾沾自喜,而旁边的夕月,也是抿唇一笑。   “这个算不算是帮上了您呢?”夕月沾沾自喜,并且得意洋洋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是想不到的,这居然是王爷的一个阴谋,只能点点头,抿唇淡淡的笑着,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颦眉都笑了。   “你倒是聪明的人,只是唯恐有人看到了。”左晓月担忧的看着身旁的夕月,夕月倒是不在乎的样子,“一来,这府中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是没有什么要紧的。”   “这二来,这府中如同奴婢一样衣色的奴才多了去了,并不会那样快就让人看出来的,三来,固然是看出来了,奴婢一口咬定奴婢没有一个人到王殿中去,有什么不了的呢?”相比较于夕月,左晓月好像觉得自己很是愚蠢一样。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但是左晓月不知道,夕月固然是阴谋诡计一箩筐,但是这些阴险的小聪明在面对墨琛的大智慧时候,不免都是失败的,她们两个简直是以卵击石。   居然还以为自己胜利了,真是井底之蛙一样。   而墨琛这里呢,因为失窃的事情,已经派过来很多侍卫看着,不光光是白天,连夜晚都是严加防范,而梁烟云与夕月做贼心虚,这几天是不好过来的,倒是给了墨琛研究文字的时间与机会。   这束之高阁的东西很快就已经让奴良给拿了下来,墨琛看着梁烟云那一丝不苟的娟秀的笔迹,多么想要抚摸一下啊,好像眼前还是梁烟云奋笔疾书时候那种娉婷的身影,想到梁烟云,墨琛的唇畔就有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在你我想起来的时候,会笑吟吟,好像墨琛想起来梁烟云一模一样。   梁烟云写的东西很多,其实常用字大概有三五千就已经绰绰有余,不过梁烟云的记忆库很是发达,居然将七千字全部丢弄了出来,在人类历史上,这已经适一个先锋,而在文字改革上,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的。   墨琛每天都在研究,得出来一个结论就是,很不错,梁烟云的简化字看起来很是简单,不过每一个字都有自己的内核,要么左形右声,要么就是右行左声,总之确确实实比九叠篆好用的多了。   墨琛看梁烟云的字儿,看了一个忘乎所以,墨琛是开心的,一边看,一边抄录,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嘴角这才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好像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梁烟云一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不管是不是阴谋   现在,他唯恐这些字不经意弄丢,在让人学会的时候,他也是自我鞭策,忍住了那种过分的疲倦,自己开始抄录起来,将这七千字全部已经抄录在了手边,每天一点点,循序渐进。   他在抄录的过程中,不免发现,自己抄录出来的东西,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甚至,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一个女子弄出来的,这些简体字实在是比九叠篆好用了很多很多。   尤其是梁烟云的九九乘法表,背诵起来很是容易就可以记下来,而真正运用起来又是那样的得心应手,一开始,墨琛就在想,要是自己真的可以运用,那么更好推广。   现如今,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已,他日日浸淫在这样的氛围中,居然没有想到,一切已经处理的那样得心应手,终于,他将这些文字已经全部都抄录完毕,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成果喜人的战果交给皇上。   让皇上亲自过目,究竟皇上认为这些好不好,如果可以立即实施,这实在是那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古代的生活节奏很慢很慢,慢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现在呢,人人都生活在快节奏生活中,每个人的观点与做事情的套路都是不同的,但是唯一相同的事情就是,需要用最好的最高质量的东西来装点自己的生活,谁还有闲情逸致离题万里的去看这些九叠篆?   现如今,墨琛已经将这些东西都全部给抄录完毕了,然后让人重新找一个木箱子,装好了,等到次日有时间的时候,立即带着这个箱子去龙庭里面,以“公车上书”的意思,将这些给帝王看一看。   思及此,他倒是很快就放下心来,现如今,也是到了应该放心的时候。   倒是左晓月这边横竖不得安生,看到墨琛这边全神戒备,左晓月想当然尔,满以为是因为夕月的偷窃已经成功,这才让他全部都戒备起来的,要是让左晓月知道,夕月毁掉了的不过是两本古籍,不知道左晓月会作何感想?   现在,不常常回家的墨琛,居然常常在自己的殿宇中,这是不同寻常的,她已经找了很多的机会,想要靠近墨琛,不过墨琛对于左晓月都是视而不见。   今日,墨琛刚刚抄录完毕,因为眼睛实在是过于困倦,于是从屋子里面慢吞吞的踱步走了出来,看到满眼的绿色,心情也是好了起来,一个人往前走,轻装简行,并没有一个仆人或者奴婢。   到了前面的位置,过了湖心亭以后,到王府的后山,这里看起来很是清幽,一片秋风萧瑟,放眼望去,是一片淡淡的绿色,这些绿色,有的深沉,有的浅淡,有的苍翠欲滴,有的则是清新可人。   一个人看着,看了会儿以后,忽而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墨琛倏然回眸,看到在自己身后的居然是左晓月,他的长眉轩动了一下,人已经很快就进入了前面一片芦荻中,左晓月看到墨琛去了。   立即追赶了过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叫着墨琛的名字。墨琛并没有离开这里,在吗的荒丘中,他等待着,左晓月很快就走了过来,他满以为墨琛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看到墨琛的时候,忽而一愕,很快就加快了脚步,眼睛一亮,望着墨琛,然后娇滴滴的说道:“王爷,您何苦与我捉迷藏,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哎呦。”一边说,一边已经惺惺作态起来。   表示自己已经摔跤了,墨琛并没有理会,左晓月看到一计不成,只能又生一计,立即朝着墨琛的位置来了,“王爷,臣妾等了您很久,您这几天对臣妾都是视而不见,您好歹是要吃东西的,臣妾给你准备好吃的。”   墨琛终于将目光移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娉婷的走了过来,且打扮的很是妖艳,简直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保持自己的得体与干练一样,但是并非如此,其实不过是为了勾引墨琛做出来的一些乔张做致举动而已。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有淡淡的芦苇在阳光下轻舞飞扬,两个人的目光透过一片雾蒙蒙的场景,交汇在了一起,“本王问你,你为何总是和梁烟云过不去?”左晓月实在是想不到的,墨琛居然会问自己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她确定了一下,究竟墨琛还有没有其余的意思,但是墨琛并没有,所以,这才朝着墨琛往前走,说道:“臣妾怎会与她过不去呢,是他自己不回来,不是臣妾让她不回来的,臣妾并没有那那样的本事啊。”   “是。”墨琛稍微沉默了一下,又道:“要是,这里是安全的,她怎会不早早的回来呢,这里面有的情况,还用本王说吗?”他一面说,以免凝眸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叹口气,微喟:“她要是肯回来,我们姐妹在一起多好啊。”   “姐妹?”墨琛愠怒,过了霎时以后,他站起身,朝着芦苇的深处去了,一边走一边回眸,用一种淡淡的语声说道:“要是果真情同姐妹,阿云早已经回来了,你也不扪心自问。”   看到墨琛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左晓月只能追赶了过来,一边走,过了很久以后,这才到了墨琛的身旁,此刻,虽然已经是午后,不过炽烈的阳光已经很是绚烂,将那逐渐飞起来的芦苇给点染的朦朦胧胧的。   有鸳鸯从前面的水洼中游动出来,因为看到墨琛与左晓月,两只交颈鸳鸯立即朝着前面的芦苇丛中去了,墨琛看着鸳鸯,心想,要是自己可以与梁烟云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是如同鸳鸯这样子不离不弃就好了。   一边想着,一边叹口气,一种悲心的感觉已经油然而生,此刻,左晓月也是跟着叹口气,目光看着墨琛的后背。“王爷,您不要往前走了,这里荒无人烟,再往前走……”   “左晓月,本王不是不爱你,本王对你也不是视而不见,你知道本王喜欢什么样的吗?”这是墨琛第一次与左晓月谈论这样一个相对来说严肃正经的问题,左晓月只能认真的看着墨琛的后背。   墨琛慢慢的回过头,目光眼神沐浴在一片朝晖夕阴气象万千的阳光下,看起来那淡淡的洁白的肌肤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很是鲜艳的朦胧光亮,这亮光是柔腻的,是让人一看就充满了青春与活力的。   “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已经有了婚姻,一看墨琛对于这婚姻都是不满意的,现如今,居然开始谈论自己喜欢的类型,不嫌过分的迟了吗?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他叹口气,讷讷的,但是并没有说一个字。   而此刻呢,身旁的墨琛说道:“本王喜欢的女子是青瓷如水的,机智聪明的,而不是那种不择生冷什么事情都会做,并且丝毫不去考虑后果的一种。”这一句话不软不硬。   左晓月的手握住了旁边的芦苇,刚刚还在抚摸,因为这句话,她的手暗暗的用力,然后将这芦苇给折断了,芦苇殒落在了泥塘中,她愣怔的,愕然的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望向了墨琛那黑漆漆的明亮的目光。   那眼睛简直好像是两枚黑水晶一样,看起来清明冷澈,实际上也是冷的让人不可思议,良久良久以后,左晓月看着芦苇从地上慢慢的变成了芦花然后慢慢的飞起来,这才说道:“在您的眼中,我是什么人呢?”   “你是什么人,不是本王眼中不眼中的问题,而是,你仔细的思忖思忖一个贤内助,你真的做好了吗?”莫非,墨琛已经怀疑起来自己。   “那事情……并不是我做的,当时我与你在一起,你不要冤枉好人。”左晓月立即给自己剖白起来,墨琛并没有说很多的东西,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回眸,说道:“我说的并不是那个事情,你何苦不打自招。”   左晓月这才捂住了嘴巴,呆愣愣的看着墨琛,是啊,墨琛刚刚并没有说是什么,但是此刻呢,她已经不打自招,不禁有一种淡淡的惆怅与遗憾油然而生,“不,不,我并没有,我的意思是,我知错能改,我这人是学生们都很快的。”   “算了,就连手掌伸出来,每一根手指都不是一样长,更不要说你与她之间的距离,你们……一个九天之巅,一个在尘埃之中……”   “王爷,但臣妾是您的正妃,要是您真的可以宠幸臣妾,哪怕是一次,臣妾也是不至于那样子的,您应该明白啊,王爷!”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抽噎起来,墨琛皱眉,看着身旁的左晓月。   “够了,本王需要的是实际行动,不是看你在这里花言巧语说什么东西,本王越发是疑惑起来,本王倒是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但愿你可以从实招来。”墨琛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已经吓坏了,自然是立即就点头。   “请,请您问。”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墨琛点了点头,这才回眸,望着眼前的左晓月,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左晓月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在芦苇中颤动,所以,左晓月看起来也是一顶芦苇。   并且是头重脚轻的芦苇,她忍住了那种昏眩的感觉,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的眼睛明亮,很快已经看着左晓月,“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惑,你究竟与梁嬷嬷是什么关系?”   “梁嬷嬷是臣妾的奶娘,您知道的。”左晓月说完,知道墨琛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就相信的,好在她们之间的秘密并没有泄漏很多,于是又补充到:“我母亲过世的比较早,母亲去了以后,都是与嬷嬷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您应该知道的,嬷嬷在臣妾的眼中早已经超越了母亲的存在。” 第一百二十七章 等而下之   这是墨琛不会相信的,一直以来,左晓月都是一个非常嫌贫爱富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左晓月居然还有这样友善的心,他没有立即揭穿,不过是冷嘲一句——“倒是你很会怜贫恤老。”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左晓月颤动了一下睫毛,“您什么意思,臣妾并不知道。”伸手,握住了旁边的芦苇,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淡淡白色的飞絮已经飞起来,那种白色很快就笼罩在了两个人的眼前,墨琛不过是一笑。   “什么意思,你比本王更清楚。”说完,他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往前走,是一片黑漆漆的并不宽广的道路,是用碎石子铺就出来的,一般情况站在这里是府中的奴婢采摘菱花与莲藕还有芦苇的位置。   他往前走,左晓月立即也是追了过来,她想要解释,但是明知道墨琛是一句话都不会听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吸口气,“王爷,您慢着点,臣妾怕。”   难得,左晓月居然也有怕的时候,墨琛并没有理会,现在经过一对比,墨琛则更加是讨厌起来左晓月,两个人一前一后,墨琛走的并不快,但是任凭左晓月如何跟着,都不能跟在墨琛的身后。   “啊哟,好痛!”左晓月跌跤,这一次是真的,墨琛距离并不远,慢慢的回身,目光看着左晓月,大概是左晓月追墨琛忘记了周边的危险,或者是忽略了脚下的这些凌乱石子,这才导致遭遇了这个。   “起来……”墨琛没有移动一下,左晓月已经走了很久,一般情况,她一个人是不会这样子乱走到这里的,但是现在是为了追墨琛,刚刚是假的,现在是真的,她的足踝崴到了,不光光是崴到了,而且很快就有一枚尖锐的石子将足踝给弄破了。   “王爷,臣妾……”   “起来……”墨琛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充满了威严,他知道这些都是左晓月的苦肉计,左晓月呢,想要站起来,但是用力的尝试了两次以后,都以失败告终,看起来是真的很痛的样子。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你以为,这样子本王就会喜欢你,你这样子只会让本王更加讨厌。”墨琛一边说,一边从前面的位置走了过来,伸手,将自己衣袖中的一枚锦帕抖动了一下,然后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从头到尾是铁青着脸帮助左晓月包扎的,完毕以后,目光望着左晓月,“现在,给本王起来走路。”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那楚楚可怜的眼睛,“要演戏就要全套,这才刚刚开始。”   左晓月的足踝瑟瑟发抖,目光也是瑟瑟发抖,自己喜欢的人在眼前,帮助自己刚刚小心翼翼的包扎完毕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站起身来,跟着他往前走呢?但是,但是……   左晓月用力的站起来,但是足踝是那样的痛,一种钻心刺骨的痛楚让左晓月整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了任何的力量,墨琛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他走的比刚刚还要慢点儿。   说明在等着左晓月,左晓月看到这个情况,立即忍住了痛楚,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前面的位置,她已经因为疼痛脸上都是一片细密的汗珠,汗液很快就顺着饱满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从鬓角,进入了自己的脖颈中,一片湿漉漉的感觉,好痛啊!她在剧痛的折磨下,脸色是那样的白,白的简直毫无血色,白的简直好像一张纸,目光望着墨琛的背影,墨琛的背影好像一堵墙一样,横亘在自己的眼前。   两个人保持的距离并没有很远,但是也不近,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这才交汇了一下,墨琛没有说任何一个字。   而左晓月呢,已经走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开始,他还是用力的往前走,但是后来呢,力量已经逐渐的削弱,左晓月的眼睛看着墨琛的背影,墨琛现在走的更加是慢了,看着左晓月这模样。   他忽然回头,“刚刚不是故意的,对吗?”已经看出来了,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必要那样子折腾自己,因为丝毫不值得,左晓月听墨琛这样关切的一问,立即点头,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墨琛。   “往后我走什么地方,你不要跟着我,这是最后一次。”墨琛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左晓月,左晓月的身体僵硬,她是彻彻底底想不到的,墨琛居然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左晓月因为激动,泪水早已经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要是可以,要是与墨琛可以这样子在一起,她左晓月发誓,一生一世都不做坏事情,不然墨琛讨厌自己,但是不可以啊!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来得快,去的也快,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好像一缕烟尘一样,很快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墨琛踩着石子路,朝着前面的位置走了过来,这一段路很长,是真的很长,左晓月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墨琛的胸口,然后开始哭泣起来。   墨琛并没有理会,身旁淡淡的芦苇在风中已经轻微飞扬,这画面是那样的美丽,任何一个女子大概都是会在此时此刻陶醉在自己心爱人的胸怀中,墨琛听到左晓月那哽咽的声音,早已经不耐烦起来。   这条路已很是崎岖,他后悔自己不应该过来,后悔在看到左晓月跟着自己的时候,不利己挥手,让左晓月不要跟着自己,现在倒是好,还多了一个累赘,左晓月哭着,真是希望这条路可以走一生一世。   不过,这条路要是真的可以走一生一世,墨琛不是累坏了吗?她又是开始心疼起来墨琛,不知道走了多久,墨琛终于将左晓月给放在了地上,左晓月可以脚踏实地,但是并没有,她朝着墨琛的位置倾斜。   然后,人好像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可抗力一样,已经倒在了墨琛的怀抱中,这已经是他们婚后的第三个年头,这三年里面,他们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感情好像是一眼可以看到底的湖泊一样,是干净的,是纯粹的,是什么都没有的。   “现在,本王很快会让夕月过来的,你休息休息。”看到墨琛丢了自己,要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她不依不饶,目光望着墨琛,“墨琛,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啊,不要走。”\   墨琛已经停止了脚步,还是没有回头,“刚刚的事情,忘记了就好,往后本王去什么地方你最好不要跟着,做一个更好的人,行吗?”他的语声凉薄,大概是触动了左晓月心底的一根弦索,左晓月的眼神慢慢的移动。   透过一片重重的芦苇看着远处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吸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望着墨琛那宽阔的傲然的背影,墨琛往前走,朝着前湖心亭去了,有微风吹动的芦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起来。   因为这一股淡淡的微风,这周边一片芦苇已经彻彻底底的飞起来,飞起来,迷漫在了两个人之间,她的眼睛让这朦朦胧胧的芦苇给弄的湿漉漉的,同样也是朦朦胧胧的,左晓月伸手,好不容易这才握住了一枚芦苇。   她痴痴呆呆的看着墨琛的背影走远,要不是自己受伤,估计墨琛连抱一抱自己的可能性都没有,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夕月来了,夕月一早上就跟着左晓月的,向来,她对于左晓月是言听计从并且形影不离的。   早朝完毕以后,忽而看到左晓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又是与墨琛在一起,她倒是没有想很多东西,现在墨琛回来了,独独不见左晓月,而后,在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墨琛忽而告诉自己。   左晓月在后面,并且受伤了,夕月立即朝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左晓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像一个雕塑一样,他立即上前一步,“王妃,王妃……”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的足踝。   看到那包裹着锦帕的足踝,足踝上,已经有淡淡的红色血珠渗透了出来,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这才叹口气,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说道:“你终于来了,快搀扶我回去,我早已经没有力量了。”   “王妃,您这是什么情况啊,您……”夕月一边说,一边蹲在了那里,“王妃,您上来,奴婢背着您。”一边说,一边背上了左晓月,左晓月叹口气,人已经趴在了夕月的后背上。   “刚刚您是如何从里面走出来的呢?”夕月看着前面开阔的湖心亭,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一句,“刚刚,我受伤已经很久了,他从里面将我背出来的。”说着话,脸庞7已经不知不觉红红的。   夕月一笑,“这个倒是感情好,看起来,您与他倒是感情逐渐的融洽起来。”   “只是啊,娘娘——”夕月看一看左右没有一个人,“这梁烟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留下来的,您要是心慈手软,有朝一日,这女人要是回来了……我们以前做过的事情,她恃宠而骄起来,哪里还有你我抬起头来做人的日子,现在啊……”   “现在她帮助王爷改革,不但是王爷对她另眼相看,听说就连龙庭里面的皇上在说道梁烟云的时候,都是交口称誉的,依照奴婢看,这个时候她是风头正健,要是可以把握住机会……”   “夕月,你真的觉得,打打杀杀就很好吗?”左晓月不禁问一句,此时此刻,她也是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有多少是正确的,而又是有多少是错误的,究竟不停的伤害梁烟云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很多问题,好似一团乱麻一样,已经将左晓月给弄了一个头昏脑涨,其实,左晓月自己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王爷是不会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恶毒的女人,但是在很多时候的局势中,自己不成为一个恶毒的人,何以保护自己身旁的每一个人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全家都想家   “王妃,奴婢并不知道究竟打打杀杀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是奴婢至少知道,要是您真的坐以待毙,往后的事情简直不堪设想,现如今,您果真以为梁烟云没有怀疑我们?”   两个人已经到了湖心亭,这一段距离虽然不远,不过还是要休息一下,将左晓月放在了那里,左晓月的手握住了美人靠,目光看着自己的足踝,这里的伤疤可是他小心翼翼帮助自己包裹起来的啊。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就变得柔情似水起来,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与往日左晓月的目光是彻彻底底不同的,旁边的夕月看着看着不禁微微的吸口气,伸手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这样的左晓月,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王妃,现在我们已经骑虎难下,不是究竟这条路走一走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这条路必须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且不说她回来以后会后患无穷,就说一说,她不回来也是兴风作浪,更兼,我们对于她的算计,她已经开始怀疑起来……”   “一个人的力量其实倒没有什么害怕的,害怕的是两个人的力量,现在,这两个人的力量呢……两个人……要是加上墨琛的力量?您知道什么叫做枕边风,对吗?”   现在一提醒,倒是让左晓月立即明白了过来,不是她左晓月决定事情的时候,而是……   而是这事情究竟应该如何去解决,“夕月,你的意思是?”   “此事是奴婢与嬷嬷在操作,您什么都不知道,您看看您的手。”一边说,一边将左晓月的手掌摊开,看着,左晓月的目光也是看着自己的手掌,都说一个女人的苍老是从眼睛与手开始的。   他的手看起来还是细皮的,这样一双美丽柔荑,连自己看着的时候都会觉得想要抚摸一下,更不要说其余的人了,但是王爷墨琛对这双手是敬谢不敏的。   “您的手始终是干净的,一干二净,奴婢的手呢?奴婢与嬷嬷的手呢?是龌龊的,是沾满血的,既然如此,有了开头就不能没有结尾,为了您的终生幸福,奴婢的手干净不干净有什么关系呢?”   “主要的是,您可以真正的明白,奴婢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啊,现在您清楚吗?”现在,夕月的意思,不要左晓月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些不好的事情,负面的事情,是她与梁嬷嬷两个人都会去做的。   “夕月,本妃这一生可以遇到你,是本妃的福气,你要什么,你只管说,只要是本妃可以给你的,本妃都不会吝啬……”左晓月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夕月的手,夕月还要什么呢?   “要您与奴婢与嬷嬷一条心就好,还能要什么呢?只要看到您笑一笑,奴婢的心头也是开心不已。”夕月这样说。   “这个,自然。”主仆二人又是等了一会儿,这才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而从王府回来以后,梁烟云的心情就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而是糟糕透顶,自己刚刚回去才是大白天,这两个家伙就卿卿我我,这分明是做给自己看的,梁烟云强调自己,不要生气,一丁点儿都不要生气。   不过越发是不想要生气,越发是生气的厉害,梁烟云的心简直好像滚油在泼洒一样,良久良久还是意难平,小麦也是看出来梁烟云心情不好,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阿云,要是我有一百万两银子,我也是会和你一样,将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好好的做一做的,其实很多时候我羡慕的都是你。”   “我?”梁烟云没好气,指了指自己,“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这人啊,总是会让人讨厌的,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阿云,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给了我另外一种信仰,我们总是想要在自己拥有了很多东西的前提下,这才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通常是两种情况,这第一,那事情到了我们后来做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兴趣点。”   “这第二,到了后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大概这事情已经让旁人给做好了,阿云,我羡慕你,你敢作敢当,心到意到。”   “这个……有什么好羡慕的。”梁烟云终于心情是比刚刚好了一些,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皱眉,望着小麦,“难道你做很多事情以前,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的,对吗?”   “是啊,所以我想要说,我要是有一千万两的黄金,你会对我恭敬朝拜吗?”小麦看着梁烟云,笑眯眯的,但是梁烟云却是发现此刻的小麦看起来好像……好像有点贼眉鼠眼。   梁烟云一笑,“我恭敬朝拜你,为何,我才不。”   “因为我有一千万两啊。”小麦看着梁烟云,眼睛眨巴了一下,典型的星星眼,梁烟云望着小麦的眼睛,“你有一千两,我又不羡慕,我为何要对你宫颈朝拜呢,小麦?”一边说,一边看着小麦。   “那么……”小麦稍微思忖了一下,格格格的笑着,“那么,这一千万两我分一半给你,于是你有了五百万两,你会不会对我宫颈朝拜呢?”小麦看着梁烟云,急促的等待着梁烟云的回答,梁烟云不过是淡淡的颦眉一笑。   用很轻松的话语说道:“刚刚有一千万,我对你没感觉,现在你有了五百两,我也是有了五百两,我们简直是平起平坐,我为何要给你恭敬朝拜呢?”小麦一想,这是这个道理。   “那么……”小麦绞尽脑汁了会儿,终于说道:“要是我将这一千万都给你,你总是应该给我恭敬朝拜,对吗?”   “到了那个时候,你一无所有,而我呢,我有一千万,那时候不是我恭敬朝拜你,而是你恭敬朝拜我啊,小麦。”小麦无言以对,眨巴眨巴眼睛,“阿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雄辩家,现在,你的心情一定是好多了,对吗?”   “是,好得很!”淡淡的笑着。   此刻,赵赫也是来了,梁烟云并不想要面对赵赫,至少,不想要在自己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去面对赵赫,梁烟云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伤害了赵赫,因为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尖锐的。   而赵赫呢,是知道梁烟云的心情不好,这才到了这里的,赵赫并不清楚究竟梁烟云回去以后遭遇了什么,不过梁烟云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了。   “喂,赵赫,小麦,你不跟着赵赫到门口去溜达一圈吗?”梁烟云立即将亲近美男子的机会给了小麦,小麦今天的运气不好,刚刚站起身,准备到赵赫身旁去的时候,已经……   小麦那个上帝的宠儿已经醒了过来,醒过来就罢了,今天还哭哭啼啼的,让心猿意马的小麦心变得柔软了起来,立即朝着孩子去了,梁烟云看到这里,听到孩子的哭声,更加是心情烦躁起来。   “出去走走,好吗?”赵赫建议一句,其实梁烟云并不想要离开这里,不过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事后,梁烟云发现,自己之所以会同意赵赫的建议,完全是因为,赵赫的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   目光是澄澈的,那种温柔与沉静让人简直无言以对,也是没有办法去拒绝的,因为你没有见过那种带着希冀的一切都希望你好的眼睛,所以你并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会要你无条件的答应一切的一切。   梁烟云与赵赫到了门口,梁烟云看到旁边有一批枣红马,立即翻身,就要朝着马背上去,赵赫一紧张,“阿云,不要意气用事,知道你心情不好,和我走一走,不要骑马。”   “也好。”梁烟云也是觉得,一个人在心情很不好的时候,还是不要亲自驾驭交通工具的好,不然会倒霉的,往前走,梁烟云诗兴大发,“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好风光,不如梦一场,你把梦想带身上……”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你的灿烂脸庞。”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看到草场上有很多马粪也有一些羊粪与牛粪,立即顿住了脚步。“啊,好脏好脏啊。”   “这边。”赵赫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稍微挣扎了一下,赵赫抿唇一笑,从握手的动作变成了握住了梁烟云的衣袖,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刚刚那里实在是不干净,这里呢,一路看过去简直干干净净。   “套驴儿你的汉子,你威武雄壮,我愿融化在你广阔的胸膛……”梁烟云一边往前走,一边唱,一边唱,一边往前走,赵赫没有听过这样奔放热情大胆的民谣,听梁烟云痛痛快快的唱完了以后,这才说道:“这是什么歌曲?”   “这是套驴儿杆,怎么样,好听嘛?”一边说,一边大声唱起来,赵赫没有感觉有什么好听的,于是问道:“会不会唱《越人歌》《玉玲珑》《鹤冲天》《扬州慢》呢?”这些,梁烟云是听过的,不过梁烟云不会。   “什么伤春悲秋的,负能量爆棚,我不会,我会的啊,是那种豪迈奔放的,朗朗上口的,最炫民族风嘛!”梁烟云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旁边的赵赫看着梁烟云,说道:“我会越人歌,你听吗?”   “赵赫啊赵赫,想不到你深藏不漏,既然是你会,你快唱一唱,我是很想要听一听的,要声音大,要中气十足,来,我洗耳恭听呢。”梁烟云很感兴趣的看着赵赫,赵赫的目光也是看着梁烟云。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赵赫这才开始唱起来,那一首歌听起来缠绵悱恻,与赵赫是完全不搭调的,但是因为赵赫的声音过分的清新,让梁烟云一听,立即就记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梁烟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唱情歌   赵赫的民歌与粗犷没有关系,与豪迈的关系也不大,不是婉约派,也绝对不含蓄。那首歌,是这样的——“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觉醒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唱完了以后,梁烟云立即回眸,困惑的望着赵赫的眼睛,“赵赫,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这是……是求爱的一首歌啊。”   “是啊,阿云,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这是求爱的一首歌,你不会听不出来的。”赵赫激动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往前走,一边往前走,一边伸手,将路边的狗尾巴给掐住了,然后暗暗的用力。   赵赫啊赵赫,如果你的脖颈是这狗尾巴花,我早已经将你的脖颈碎尸万段,好一个赵赫,我恨死你了。   早已经明确的表示过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应该这样子,但是偏偏你我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子,这样子,很快就会势同水火的好不好!赵赫,梁烟云往前走,走的很慢。   忽而,一个趔趄几乎没有跌到,看到梁烟云踉跄了一下,赵赫立即举步往前走,伸手就扶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立即回眸,叹口气,“赵赫,抱歉,我这人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你知道的,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没有办法……”   “有……”赵赫的语声悍勇,目光清明,但是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阿云,有,有,你可以离开他的,看得出来,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你都不开心!在这里……在这里……”   他一边走,一边激动的甚至忘情的说道:“在这里莫非不好吗,在这里我总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啊,阿云,你在周边看一看,这里难道不是你要的生活吗?”   “赵赫,我要的是什么,你真的知道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远处的阳光,地平线上,有阳光一寸一寸的跳跃,一点一点的燃烧起来,好像是一个通红的大火球一样,那样炽烈的温度又好象是融化的钢水一样,可以将一切都兜揽在里面。   梁烟云看着那热情的阳光,朝阳已经透过玫瑰色的云团,一点一点的跳跃了出来,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已经跃动,然后一点一点的跳跃起来,很快的,一切都变了,地面变成了彩虹一般的色泽。   刚刚的青绿色,因为现在朝阳的烘托,变得红艳艳的,有露珠顺着草梗一点一点的消失,梁烟云往前走,尽量与赵赫将相互之间的距离拉开,而此刻,赵赫是不知道的,一直以来都那样咧咧的梁烟云,居然也有心事重重的时候。   梁烟云看着前面的位置,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微微的叹口气,“赵赫,你知道吗?”   虽然,赵赫与自己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甚至在以前,尚书大人与赵赫的父亲赵铭也是有让他们佳偶天成的意念,不过这世上的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一眨眼的须臾,已经是一辈子,两个人并不能在一起,是真的不能啊!梁烟云明白的比较早,并且很早就将赵赫当做了自己的朋友,并没有其余的第二种想法。   但是赵赫不同!眼看赵赫是不同的!   梁烟云一直以来将这里当做自己的根据地,遇到了危险的时候,在这里大声疾呼,赵赫立即就会出现,于是梁烟云就会脱险。遇到了挫折与失败,梁烟云都不会气馁,因为有赵赫作为自己坚强的后盾。   一切的一切,已经顺理成章起来,梁烟云时常也是感慨万端,有赵赫就是好,毕竟赵赫这里是安全的,而赵赫呢,是保护自己的。   而就在刚刚,在那句话之前,梁烟云忽然后背都颤栗起来,是的,有赵赫是好。但是已经很多次了,这些年中,梁烟云也是拒绝过赵赫很多次,甚至梁烟云敢断定,在自己还没有进入这个驱壳的时候。   这驱壳的主人也是不止一次的将赵赫拒绝,但是赵赫呢,丝毫没有气馁的意思,这让梁烟云很是难受。   他知道,赵赫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只要看好的东西,总是要想方设法据为己有的,赵赫啊赵赫,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分明是想要将梁烟云给赶走,不是吗?   梁烟云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里长此以往的生活下去了,一开始,梁烟云想,对赵赫的情感选择视而不见就好,或者对这样激情澎湃的赵赫表示拒绝的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场就好,但是到了现在……   梁烟云逐渐的明白了,简直没有那样的可能性,这段时间赵赫没有过分的追求自己,不是赵赫已经忘记了那情感,而是……   而是赵赫心乱如麻,大概也是在找一个突破口,诚然,赵赫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看得出来梁烟云的心头并不舒服,这不舒服是梁烟云回去了一次,这才带过来的,赵赫也是本能的明白了过来。   事情是与墨琛有关系的,而亲眼所见的是,梁烟云与墨琛聚少离多,夫妻感情并没有什么坚固的,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微微的吸口气,这一次,梁烟云发现,这里也不是自己可以想要来就来,想要走就走的乐土与温床了。   毕竟,她需要让赵赫正视这件事情的荒唐,需要让赵赫早早的明白,事情不是这样子的。但是赵赫呢?看起来并没有那种意思,而是一如既往炽烈的爱着梁烟云,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   都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还是赵赫的话语声将这绝对安谧的沉默给打破了,好像打破了梁烟云心头的宁静一样,赵赫的语声惊颤,“阿云,至少我知道,侯门一入深似海的生活,一定不是你要的。”   “但是,我义无反顾,我别无选择。”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赵赫说道:“所以,我要拯救你,既然你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为何不……”   “不”梁烟云立即截口道:“赵赫,一直以来我的心目中,你都是我的哥哥,你忽然之间要一个小女孩和自己的哥哥拍拖,这过分了点儿,赵赫,你可以找到你自己的另一半,或早或晚,但是那个人不是我,也永远没有可能是我,现在……你明白了。”   “阿云,你为何这样固执,就因为这个孩子。”好吧,现在唯一可以拿出来说事儿就是孩子了,梁烟云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期期艾艾的可怜楚楚的点头,只要事情可以过去。   不管原因与理由是什么,不管有多么荒唐,赵赫却是“噗哧”一笑,“阿云,你真的以为这个孩子是你我之间的阻力吗?阿云,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嘎——”梁烟云尴尬了,世界上的老好人并不多,梁烟云眼前就有一个,梁烟云认真的,研判的目光与赵赫那明星一样犀利的眼睛对视,两个人目光中流淌出来一种淡淡的疑惑与信赖。   “赵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云,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总之不想要看到你难过,阿云。”他激动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将梁烟云的手捧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梁烟云忽而觉得好害怕啊,一种畏惧的寒噤从梁烟云的尾巴骨到了天灵盖。   “老天,赵赫,你一定是疯了。”   “是啊,为了你疯了就疯了。”赵赫凝眸认真的看着梁烟云,被赵赫睨视,梁烟云立即抽手,不过不成,梁烟云的力量并没有这么大,被赵赫就这样不软不硬的钳制着,这一刻梁烟云从赵赫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一种取而代之的野心。   “赵赫,你疯了,但是我没有,我没有啊,你真的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梁烟云皱眉,用力的将赵赫的手挣开,这才奴隶风愤然的看着赵赫,赵赫不假思索,“过快乐的生活,不要提心吊胆,不是吗?”   “这,只是一部分,我这人注定了就是提心吊胆的命,这才是注定的啊,赵赫,你真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啊……前半生呢,需要有风花雪月诗酒花,后半生呢,需要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你这种什么岁月静美,现世安稳,这不是我要的啊,你看我,这么能折腾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做一个乖乖女,这是没有可能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摊开手。   “阿云,但是我会给你你想要的,至少,现在也不是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难道不是吗?”是啊,现在的梁烟云,居无定所,众叛亲离,虚无缥缈!生活的实在是过于刺激,过于活色生香,也过于有声有色了。   梁烟云叹口气,“我是人家王爷明媒正娶的,我这一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其实,有很多东西你并没有看到,他其实对我很好很好,这些你都没有看到而已。”梁烟云说着话,低垂臻首。   “好!”赵赫冷嘲一声,“好,为何不将你带回去呢,为何每一次带你回去以后,你都会离开哪里?”   “这,这个啊,夫妻打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个你不知道的,你是个单身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赵赫,赵赫凄厉的一笑,目光跟着闪烁了一下,一个字都没有说。   不过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赵赫这才说道:“总之,我会对你好,阿云,这世界上可以与你在一起,可以与你形成互补的人并不多,但是我是一个。”   “半径不一样,我也不想要成为你未来的累赘,赵赫哥哥啊,今天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的阳光,阳光金灿灿的,看起来简直让人心头会燃烧起来一片红红的热情。   “阿云,我会给你快乐。” 第一百三十章 不如不遇倾城色   “我很快乐啊,你也不要给我幸福之类的,你要给给那个幽幽怨怨的林黛玉就好,我说的是小麦,你看,你是赵赫,她是小麦,这里是军营!你们在一起就是吉祥三宝啊,难道不好吗?”   “阿云!”赵赫觉得梁烟云这是有意搪塞自己,不禁皱眉,鼻翼微微的翕动,看得出来,赵赫在生气,刚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赵赫经过千头万绪的思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充满了决裂的孤勇。   但是梁烟云呢,好像对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置之不理一样,而且梁烟云是刻意回避与自己在一起的,赵赫没有谈过恋爱,并不知道和女孩子在一起若即若离才是最好的,他倒是彻彻底底开始玩那个穷追不舍的游戏。   梁烟云畏惧了,对于赵赫,她不能允诺任何的东西,这对于赵赫来说,是感情上的破缺与迫害,梁烟云并不想要成为谁的梦中情人,这是不道德的,梁烟云望着赵赫,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好像都变成了木雕泥塑一样。   “赵赫,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没有这个的人。”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一想,不,眼前的小麦分明……   “总之,你会找到一个爱你的,也是你爱的那个人,对于我,你也是看到了,我这人,并不喜欢你。”   “阿云,你还记得很多年前的时候,我送给你的蝴蝶金簪吗?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想要和你在一起,从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我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要与你在一起,无论遭遇了什么,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跌宕起伏的事情,我都不能放开你……”   “赵赫,你放了我,求你了,我给你下跪,我给你稽首,我给你磕头,可好吗?”赵赫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这样,只能叹口气,“阿云,你不理解我。”   “所以,我们是互相不理解的,那样就各自为战,多好啊!好了,我走了,你一个人看一看阳光,想一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边说,一边立即朝着来路去了,赵赫看着梁烟云的背影。   很久很久,没有移动一笑自己迟滞的脚步。   梁烟云到了自己的营盘中,此刻的梁烟云在思忖究竟何去何从的事情,一开始梁烟云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的梁烟云不得不好好的深思熟虑一下,要是时常与赵赫在一起,这……   对墨琛也是不公平啊,并且要是让人知道了,站在墨琛的角度给墨琛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也是给墨琛戴绿帽子的事情啊,思及此,梁烟云轻微的吸口气,看着小麦。   “麦子,我往后要离开这里,你一定要好好生活,缠着赵赫,让赵赫缴械投降。”小麦正在忙碌,忽而听到梁烟云说这个,立即到了梁烟云的眼前,“老实说,为何突发奇想,现在忽然就要走,我不同意。”   一边说,一边专横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叹口气,“你以为我想要离开这里吗?我和你在一起也是开开心心的,但是……”梁烟云扳正了旁边小麦的肩膀,“你也是知道的,三人行,必有一伤……”   “我不管。梁烟云!我不准你走。”梁烟云这才发现,小麦的眼睛湿漉漉的,那鸦黑的睫毛在颤动,让人一看心头不禁钝痛一下,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过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   梁烟云这才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你想要的,机会是你自己去争取的,我要是走了以后,你的机会更多了,现在这局面,是我在害你,也是我间接的害了自己。”   “我情愿的,我心甘情愿,我们不要赵赫了,我要你。”要是男人与男人这样子说话,早已经了不得了,但是女孩子啊,梁烟云因为感动,几乎与眼前的女子抱头痛哭起来,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   梁烟云这才镇定了一下心脉,将那紊乱的呼吸给调整的平静了不少,说道:“小麦,我只是走,不是不回来,对于赵赫哥哥我是有意回避的,对于你,我有时间就会过来找你的,你放心就好。”   “阿云……”   “别哭,现在不走,明天我会走的,我走了以后,你照顾好小宝和你自己,这里对于你是最安全的,你放心就好,凭借你我与赵赫的交情,赵赫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给了她一个友情的嘉奖,小麦知道,梁烟云不决定的事情,就不做决定!一旦是梁烟云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很快的一瞬间梁烟云就会做去做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小麦。   看到小麦哭哭啼啼的样子,这才说道:“你可不要难过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有时间总是会过来看看你的,好了,今天我还要出门去一下,你等着我回来。”   “我不,我要跟着你。”   “他这几天不乖,你好好在家带孩子就好,我去了。”梁烟云轻装简行,为了怕小麦心情不好,梁烟云决定不要做拖泥带水的停留,立即就走,走,走!   想完了以后,梁烟云已经去了,梁烟云也知道,这一次离开以后,大概自己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本来想要给他们留一张字条的,不过苦于梁烟云的简化字,他们并不认识,而他们的九叠篆梁烟云也是不认识。   只能就这样两袖清风的去了,赵赫并不知道梁烟云会离开,反正梁烟云整天都不在这里,赵赫也是习惯了。   倒是梁烟云出来以后,高岗上的奴良发现了,看到梁烟云一个人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不免觉得梁烟云好像遭遇了什么似的,奴良想要现身,但是旁边的墨琛说道:“跟着就好,远距离的。”   “是。”奴良一个鹞子翻身已经去了,玉琅看到奴良去了,自己也是谨小慎微的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而墨琛呢,人已经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墨琛去了什么地方。   他向来是离群索居的,向来是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今天,梁烟云下定决心要离开赵赫,对于赵赫,他不能总是再这样子面对,时间长久,这样的局面会变成一把刀,慢慢的凌迟一个花样美男,梁烟云皱眉,朝着前面走。   一个人可以走的很快,但是两个人可以走的很远,梁烟云走的很快,今天,梁烟云无所事事,先后到了自己喜欢吃的客栈吃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是买了一些胭脂水粉等女孩子这才喜欢的东西。   再看时间,已到了酉时,梁烟云游山玩水一般的往前走,颇有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的闲情逸致,一时间没有注意,自己现在的落脚点是什么地方,秋天的白昼又是比较短,等到梁烟云匆匆回眸确定自己坐标点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   “老天,这是什么地方啊。”梁烟云一边叹息,一边看周边,周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压抑的梁烟云连口气都喘不过来,路上有人握着灯笼火把往前走,梁烟云现在的事情也是梁烟云只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往前走,朝着光明的位置去,梁烟云很快就从黑暗中,走到了光明的位置,一边走,一边叹息,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究竟今天是怎么搞的,自己以前没有这样子荒唐过啊。   大概是心情郁卒导致的,到了前面的位置,好在这里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地方,有一个客栈,人来人往,有男人,也有女人,但是显然女人并不多。   也正常,经过梁烟云不长不短的古代生活,梁烟云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僧多粥少的年代,尤其是在街上,女人是不好抛头露面的,古代人对于女人还是比较严苛的。   所谓三从四德啊,所谓三纲五常啊,大概缠小脚的意思就是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女人什么都不会做就好,梁烟云是现代的女性,绝对不会那样因循守旧。   肚子还不饿,不过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客栈里面一片灯红酒绿,好像与别的客栈不同,而这里也绝对不是青楼与一类的地方,梁烟云一脚进去以后,忽而发现这是一个很有人文气息很有格调的小小客栈。   客栈里面人来人往,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也有那些看起来膀大腰圆的暴发户,从梁烟云很片面的观察中,梁烟云已经看出来,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比较热闹的,这里还是一个地下城。   梁烟云进来以后,奇怪的是,也并没有几个人将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这是梁烟云大惑不解的,再看时,这里的女人多了去了,一个一个比一个还要洒脱。   朝着地下室过去,梁烟云看到,这里居然还有自助餐,老天啊,这些人真是会玩,可见是人们的老祖宗啊!一个人往前走,梁烟云找一个绣墩坐下来,管他这里是什么地方,好玩就是第一。   梁烟云喝一口旁边的燕麦茶,不禁觉得口感上佳,毕竟梁烟云刚刚穿越过来也是吃过很多好吃的山珍海味,对于这些,梁烟云倒也算得上是一个老饕,梁烟云看着旁边一字摆开的桌上,是各种水果以及各种好吃的。   这里好像是流浪人的收容所一样,并没有一个人让他们掏钱,也有人在喝酒,看起来落落寡欢的样子,梁烟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立即朝着旁边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走了过来。   这人的衣服很白,但是这人的衣服没有脸白,这人的脸也很白,不过脸没有口袋白,梁烟云到了这个人的身旁,目光在这个落魄人的身上扫视了一圈以后,这才伸手,摇晃了一下这个看起来醉醺醺的,几乎要跌倒的人。   “敢问……”   梁烟云正开口,这人“哇”的一声已经吐了出来,梁烟云立即避让,好在梁烟云避让的快,那射出来的箭一样标准而又恶心的浊物已经被梁烟云给避让开了,梁烟云皱眉,看着这个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阿云误入歧途   这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实际上虚有其表,原来是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啊,梁烟云皱眉,叹口气以后,看到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这些人是黑衣服的,一前一后几个人已经将这个人给押着走了出去。   “奶奶的,奶奶!”这个人脏话连篇,但是步子趔趄着还是让人给打发走了,有人立即过来开始收拾脏兮兮的地面,梁烟云这才低眸一看,就连地板都是柚木做出来的,看起来这里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一种高端大气的光芒。   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已经笑吟吟的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给梁烟云沏茶,“姑娘这是第一次过来?其实刚刚那个人大概是受不了这才这样的,不妨事,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可以受得了的呢,来,品茗。”   梁烟云来古代已经很久了,知道“喝茶”与“品茗”的意思,喝茶,一般情况就是朋友之间的,不过是推杯换盏而已,但是品茗是不同的,品茗是别人对自己很尊敬,这才说的两个字。   “这里……”   “姑娘今晚也是要进去吗?还是冷眼旁观则个?”梁烟云不清楚,进去是什么意思,冷眼旁观又是旁观什么,但是梁烟云又不好让人看出来自己的孤陋寡闻,毕竟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我先看一看。”   梁烟云立即敷衍一句,“你去伺候其余人。”梁烟云不想要这个女子在在自己的眼前,毕竟梁烟云到此为止还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何端,这里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有条不紊,但是这里的气氛很是古怪。   奇怪的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古怪,梁烟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皱眉,思忖,过了很久很久,这才轻微的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这丫头倒是会心的一笑,将旁边的糕点给梁烟云送了过来。   “一看您就是头一回来这里,不要紧,先吃吃东西,压压惊。”压惊!?梁烟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里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反清复明的白莲教啊。   “这……”   “不妨事,等会儿您吃好了,我带您进去就好,不知道姑娘今晚过来是带了多少硬通货。”啊,难道这里是……梁烟云越发觉得这里是在搞犯罪,不过这样子明目张胆的搞犯罪的事情,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   本来,梁烟云想要临阵脱逃的,不过到了现在,正义的心毕竟还是让梁烟云蠢蠢欲动起来,不是日日标榜自己需要好好的更正一下朝廷的陈规陋习吗?现在到了好时间了,自己不可以说走就走啊。   梁烟云点了点头,开始吃起来,“今天带的不多。”刚刚说到这里,这女子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梁烟云更加是疑惑了,莫非还要带很多不成?   “但是……也不少。”这女子那光彩夺目的笑容又一次露了出来,简直好像是阳光透过了云层一样,“一看就知道您是有钱人。”这女子嘤咛一笑,将旁边的茶盏握住了,然后再次斟满。   “这一杯喝完,应该就开始了,姑娘请了。”一边说,一边示意梁烟云喝茶,梁烟云一饮而尽,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已经准备好了,只好往前走。梁烟云跟着这个丫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是一个珠帘翠幕的屋子。   这里看起来是安静的,珠帘瑟瑟颤动一下以后,梁烟云已经到了里面的位置,两个人往前走,梁烟云不停的观察,终于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地方了。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啊。   与一般情况的肚肠是一模一样,是设立在地下的,梁烟云走过了一片黑漆漆的走廊,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这里豁然开朗,而且人声鼎沸,刚刚梁烟云在外面之所以听不到里面的热闹,那完全是因为这路径过于曲径通幽了。   这个年代,赌坊与都是朝廷准允的生意经,现在梁烟云跟着这女子过了一个迷离惝恍的走廊,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可以容纳一百人的大厅,在这里人们紧张的掷骰子,看得出气氛简直好像上好了弦子的弓箭一样。   只要用力一拉,立即就会蹦断,梁烟云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这才吸口气,这丫头朝着桌上的一个人走了过去,不知道拢袖在这个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东西。   这个肥嘟嘟的人已经回眸看着梁烟云,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让梁烟云不禁后背发毛,这人长得好像是一只胖胖的小棕熊一样,眼睛圆溜溜的,闪烁着一股精明的光芒,然后一笑,将握着的竹筒递了过来。   “啊,姑娘来得好,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来。”   “我不,我怕你们出老千。”   “不会啊,姑娘显然是第一次过来,我是这里的掌柜的,怎会出老千呢,这里谁敢出老千,我立即将他揪出来,姑娘,来吧,玩一把。”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想,闲来无事,罢了,权当是打发时光。   而看到桌上摆放的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每个人眼前不过是三两二两的碎银子梁烟云不免觉得小气,于是从衣袖中将一枚十两的元宝拿出来,众人都咋舌起来,“啊,姑娘好大气。”   梁烟云是不清楚的,一两银子不是真正的一两,在这里,因为人多手杂不好算账,人们往往是用一两银子代表一百两,换言之,这里的小数目等于大数目,其实是一百倍的意思。   梁烟云不知道,于是梁烟云将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十两银子就是一千两,这对于久赌必输的人来说,第一把就将一千两拿出来,还是一个女子,这局面……老天,是比较少见的。   众人都艳羡的看着梁烟云,心道,今晚一定要将梁烟云给榨干,梁烟云糊里糊涂的一个举动,又是糊里糊涂的将旁边那掌柜的手中的竹筒握住了,摇晃了一下,“这里面是一个骰子对吗?”   “对的。”掌柜的眼热的看着梁烟云的“一千两银子”。“想必,姑娘是知道的,张氏如何去玩的?”   “压大压小。”梁烟云其实并没有玩过,不过梁烟云好歹清楚,是压大压小这样子玩的,这掌柜的看到梁烟云到底还是知道游戏规则,立即点了点头,“买好离手,买好离手,我买大。”   “我买大!跟着老大走,有肉吃。”一个人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可怜巴巴的一两银子已经放在了这个写着“大”的位置,然后,很多人都开始买大,有人呢,又是开始买小,一时间闹腾了一个平分春色。   梁烟云看到“大”的旁边一小堆银子,“小”的旁边也是一小堆银子,大小之间是梁烟云自己,梁烟云知道,自己要是赢了,庄家会得到很多银子,要是输了,这个也是不好的局面啊,不过梁烟云想了想,自己毕竟还是有二百两银子的。   可以玩一玩,反正明日没有钱了以后,是准备回去王府的,梁烟云思及此,立即摇晃起来竹筒,“忘了说,是三占从二吗?”在最后关头梁烟云不得不问一句。   “是,是一致决生死。”这么豪迈啊!梁烟云立即点头,握着这竹筒摇晃很久,终于将竹筒放在了旁边那“小”的位置,“你压大,我就压小,我这人喜欢与人反弹琵琶。”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看着竹筒。   “哦,好的,请姑娘打开。”掌柜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点点头,立即伸手,将旁边的骰子握住了,轻轻的打开,然后梁烟云就大惊失色了,一看居然是一个六点。梁烟云欲哭无泪,旁边的人也有的笑也有的哭。   笑的人,笑的欢畅,因为他们是压大,而哭的人呢,哭的简直是肝肠寸断,因为很多人都是在赌博上一贫如洗的,很少有人一夜暴富,梁烟云望着眼前的人。   “现在,请姑娘将银子清一清,继续,继续。”一边说,一边挥手,于是,梁烟云在衣袖中摸了摸,殁了很久以后,将那二百两拿出来,“给,你的,你的,你的,都在里面,你们找一找。”   “姑娘……”掌柜的看着梁烟云用二百两就准备敷衍了事,不禁阴沉沉的一笑,那阴测测的嘴角是一个看上去很诡异的弧度,梁烟云后背发凉。   “这是开玩笑吗?”他那吓丝丝的声音已经从喉管中爆射出来,然后梁烟云知道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当是自认倒霉,梁烟云立即转身。   “你们玩,你们玩,我这运气不好,我去了。”   “将他头顶那五彩斑斓的金簪给拿下里,虽没有一千两,不过八百两还是有的,不要让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走了。”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一看情况不妙。   “我,我净身出户,这金簪是赵赫哥哥送给我的,我就是打死也是不会给你们的,不会!”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皱眉,这些人已经狞笑着,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梁烟云一看,情况实在是不利于自己。   “啊——救命啊!”梁烟云一边大声疾呼,一边朝着门口的位置去了,哪里知道,这里居然是有这种情况,人们居然很快已经全民皆兵,将门口那本就不十分宽敞的路堵住了,让梁烟云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梁烟云只好上桌子。“你们欺负人,我给了你们二百两,你们居然要勒索,我真的已经没有半毛钱了,我恨死你们了。”梁烟云的声音很大,很尖锐,这是梁烟云第一次遭遇到惊吓。   “你明明知道,这里一两银子代表的是一百两,你还这样子嚣张,我本以为你一个有钱人家的人,看来也是一个穷鬼,将你簪子给我,我既往不咎就是了。”看到梁烟云可怜楚楚的站在桌上。   旁边的掌柜立即与梁烟云商量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我的神   梁烟云哪里知道这个啊,本来以为这里是一个什么周末俱乐部之类的。进来以后看到一群衣冠楚楚的谦谦君子,早已经让梁烟云鱼目混珠了,一开始还以为这里是一个贵族文艺圈呢,结果一看……   明白了,是自己作茧自缚,刚刚真是手贱,实在是不应该用十两银子的,早知道十两银子就是一千两,就是给梁烟云十个胆子,梁烟云也要再吃一颗熊心,这才是好的。   此刻梁烟云站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强敌环伺,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很不友善啊,并且每个人都是有磨刀霍霍的意思,一个个看起来脸色都很不好看啊,梁烟云皱眉。   皱眉,再皱眉。除了皱眉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她现在后悔跟着那个文质彬彬的女子进来了,您老真是会诱骗人,要是知道这里面是这种情况,梁烟云是不会进来的。   现在,好了,梁烟云骑虎难下,其余的几个人早已经虎视眈眈的看着梁烟云,呈掎角之势将梁烟云给包围住了,梁烟云想了想,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放自己走,自己找人将银子送过来。   找谁呢?财大气粗,一下子可以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的,非墨琛莫属了,梁烟云固然不想要求求墨琛,不过事到临头,总不能看着自己去死啊,梁烟云想了想以后,立即开始商量起来。   “一千两对吗?不怕,不怕,你们不要伤害我,我给你们一千两就是了,不过现在手头有点紧,你们放我下来,我我给你们拿银子,如何?”梁烟云本以为,这样通情达理的事情,一般会一票通过的。   但是,梁烟云想多了,这几个人挤眉弄眼了会儿,一个人立即上前一步,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你长得很好看啊,呵呵呵。”听到那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呵呵呵”梁烟云头皮一紧。   “不会是要……”   “是的,你既然是要赖账,今晚做了我们的老婆就好了,这赖账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呢?”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怒了,“真是以大欺小,你也不看一看自己的一张脸,你看看你,你的蒜头鼻真难看,,你还没有女朋友,对吗?”   梁烟云索性泼冷水,这人狠狠的望着梁烟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就把你的胳膊留下来,人走。”   “我去,你们这是强词夺理啊,我说了我没有银子,现在真的是没有,我回去以后给你们送过来就是,你们要是真的不放心,跟着我就是了,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们就不知道换位思考一下,啊,化繁为简以简制繁,好好想一想,可以就可以,不可以我们就耗着。”   “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们没有遭遇过对吗,我们以前常常遭遇这样的骗局,只要是我们的兄弟跟着别人离开了这里,十有八九就回不来了,所以……”这人加重了语声,“你还是好好的将银子拿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那就皮肉之苦,什么老虎凳,辣椒水我没有屈服的。”梁烟云大义凛然,准备从桌上跳下来,这人狞笑一声,给身旁几个小喽啰一句话——“抓起来,既然是皮肉之苦,好好让这人遭罪。”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准备离开,此刻,看起来这人已经不准备与梁烟云就唱了,梁烟云尚且不知道皮肉之苦意味着什么,不过觉得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人让银子给逼死了,实在是不值得。   只能唉声叹息,过了会儿以后,有人已经走了过来,和颜悦色的看着梁烟云,“下来吧,您不下来,我可就要上去请您下来了呢,这也是您同意的,跟着我去吧。”   “我……”梁烟云的眼珠骨碌碌转动了一下,思忖,一定是有去无回,现在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啊,梁烟云一向是一个急中生智的人,但是今天呢,梁烟云已经绞尽脑汁了,但是并没有一个理由与借口啊。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看着看着,不禁开始后悔起来,而那个带着自己进来的女子正在和旁人交流,“早知道是个穷鬼,我就不带着她进来了,不过这女人看起来倒也是面善的很,老大,您看看,是吗?”   “这……”这个肥头大耳的老大立即凝眸打量着梁烟云,看了很久以后,还是没有咂摸出来究竟梁烟云是在上面地方见到过的,梁烟云想,自己得罪的人实在是多,与其这样子让人想起来自己是谁,倒不如彻彻底底的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   反正,今日的梁烟云吃亏是一定的了,梁烟云本着“吃亏是福”的策略,准备从桌上一跃而下,就在此刻门口走进来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这少年郎可是梁烟云的大救星啊,梁烟云忽然看到墨琛。   简直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已经是两次了,这家伙每一次总是在梁烟云智尽能索的时候出现,每一次在逆境中,总是可以将梁烟云给解救,老天啊,梁烟云的感激之情简直好像是黄河的水一样,连绵不绝。   “墨琛,墨琛,你终于来了。”梁烟云距离远,不过声线长,很快,这门口走进来的男子已经瞥目,漫不经心的凤眸已经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显然,这目光是不想要让梁烟云声张的。   梁烟云立即从桌上跳下来,“那啥,你看清楚了,这人是我的朋友,是个有钱人,等会儿给你钱就是了。”一边说,一边小鸟依人的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很少见到梁烟云这样可怜楚楚的模样。   对于梁烟云说自己是他的朋友一事,墨琛没有肯定,因为墨琛并没有立即点头,但是墨琛也并没有否定,因为墨琛也没有摇头,真是模棱两可啊,掌柜的目光炯亮,看着墨琛。   “果真是朋友?”   “现在还不是,不过,她欠你们一千两,你们就是她的债主,要是你们可以欠我一千两,那么我就是你们的债主,他就是我的人,对吗?”墨琛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人,这人张口结舌了会。   终于理清楚了,立即点头,“是这个道理,不错的。”这人说完以后,翘首以待,看着墨琛,一边看,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整理了一下木筒,然后将一枚骰子放在了里面。   “那么,很好,现在你们请不要为难我的朋友,我现在让你们欠债,如何?”   “好大言不惭,你有什么本事啊,这样子夸海口。”一个人已经焦躁起来,连看都不看墨琛,“我偏偏和你对着干,你压大,我就是小,你是小,我就是大,从现在开始。”墨琛一向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墨琛的神色并没有很大的变化。   此刻的墨琛,不过是微微一笑,颔首点了点头,两个人的目光互望了一眼,墨琛已经往前走,梁烟云看一看周边的几个人,不免畏惧起来,看到墨琛举步往前走,二话不说就握住了墨琛的手。   墨琛一笑,有人距离不远,看到了墨琛脸上此刻的微笑,应该如何去形容呢?好似一整个春天都来造访了似的,又好象是春天终于到来,百卉千葩在顷刻之间已经绽放了一个十全十美,那种微笑是很好看的。   又像是冰消雪融一般,总之,杀机那样的快意。梁烟云没有看到墨琛嘴角的弧度,虽然不知道墨琛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跟着墨琛往前走。   啊,老天,梁烟云今天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家碧玉,墨琛到什么地方,梁烟云就义无反顾的跟着墨琛到什么地方,两个人形影不离一般,墨琛想,要是早知道这样子形影不离没有危险,你丫的就不要乱走啊。   现在好,落入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真是的!   到了赌桌的位置,掌柜的已经笑一声,“如何赌局?”   “三占从二。”所谓“三占从二”则是,三局两胜,这人微微一笑,凭借自己十来年赌坊经验已经可以判定,眼前的人是一个有钱人,一般人是不敢轻而易举就三局两胜的,这样的风险简直过于大。   而梁烟云呢,并没有见过墨琛玩掷骰子,此刻,看到墨琛有这么一个兴趣,立即笑眯眯的跟在了墨琛的身旁,等着墨琛下手,墨琛的目光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下,目光望着这对面的人,“难道,怕了。”   “我有什么怕了,不过这里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地方,你要是没有能力,没有金钱最好不要这样子玩,我是无所谓的。”这人一边说,一边看一眼身旁的梁烟云,梁烟云目光也是恶狠狠的望着这个人。   现在就让我老公好好的和你们玩一玩,墨琛一笑,“什么地方都是一言九鼎的地方,因为你我都是男子汉,往后不要为难这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现在,我倒是想要提前说一说,你也是应该愿赌服输,对吗?”   “在这里,只凭借输赢说话,其余的事情,都不存在。”这人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往前走,说道:“那就开始,先让你一局,自己定,这第一究竟是大还是小呢?”   “既然是第一局,既然你有心让着我,那么就不大不小,我们来摇出来一个三,只要不是三,就是输了,你看如何?”这赌坊老板的意思就是,三局两胜的第一局,两个人分别摇出来一个“三”。   所以,无论是大于三,还是小于三,总之墨琛都是输了,墨琛点了点头,“好,那就三。”梁烟云不免后怕起来,老天啊,人家玩骰子简直是炉火纯青啊,您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啊,梁烟云实在是不相信究竟墨琛可以还是不可以赢得比赛。   这争夺战还没有开始,梁烟云已经替墨琛捏一把冷汗,墨琛发现梁烟云的手掌心湿漉漉的,只是暗暗的用力给了梁烟云一个稳定的力量,两个人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好像在说“放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三来迟   梁烟云呢,好像在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放心”的,于是,战局开始了,梁烟云只见这老板握住了木桶,一边摇晃,一边凑近了自己的耳朵,然后听,听,听,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人“刺溜”一下,将那木桶放在了桌上。   “不用开,我已经知道是三,现在,请你开。”这人看着墨琛,为了避免对方捣鬼,一般情况会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放心的人开这个木筒的,梁烟云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个木桶,大概这人说里面是一个三,一定是有了。   梁烟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是一个三,那么这人第一局已经赢了,自己与墨琛的机会就是第二局与第三局,如果这一局他们也是一个“三”。那么,平局以后,又要重开始,这对于两个票友来说,实在是……   有点儿过于让人痛苦的体验了。   墨琛并没有打开这个木桶,而是刚刚那个嫣然一笑的女子走了过来,将衣袖捋起来,这才用娴熟的慢动作将那木桶的后盖给握住了,然后慢慢的打开,这木桶里面的骰子已经映入眼帘。   梁烟云觉得自己的运气过分的不好,简直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因为梁烟云蓦地看到,这骰子是一个“三”现在就是说,梁烟云他们也只能是三,要是其余的数字,这第一局,梁烟云他们已经输了。   往后的两局真正是比较危险啊。现在的局面对于梁烟云与墨琛不利。墨琛也是看到了这骰子是一个“三”不过墨琛很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笑着,“现在你们是一个三,有目共睹,还有什么问题吗?”   墨琛发言,身旁的人都连连点头,“没有,没有,不过该你们了。”这人一边说,一边将那骰子握住了给了墨琛,墨琛看一眼梁烟云,梁烟云一想,也对,人家今晚是主角,自己今晚是配角。   人家今晚是粉墨登场,自己呢,在这里是配衬,于是,梁烟云只能点点头,然后握住了那木桶,给了墨琛,墨琛并没有握,而是淡淡的一笑,“这第一局,就让我的朋友和你们赌一赌。”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啊!”梁烟云大惊失色,刚刚自己已经输了一次,现在看到这个木桶,梁烟云满心都是畏惧的,墨琛啊墨琛,她梁烟云究竟听错了没有,居然……居然要自己开始这第一局,梁烟云困惑的,甚至懊丧的看着墨琛。   “有什么问题吗?”墨琛问一句,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皱眉,死活要将这木桶给墨琛,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他妈的墨琛,你脑子有问题。梁烟云想要爆粗口,不过梁烟云没有,谁让梁烟云目前的性命都掌控在墨琛的手中呢?   墨琛看梁烟云一眼,“来,不用怕。”梁烟云给加油打气,一想,也对,不用怕,自己反正是有钱人,而墨琛呢,也真真正正是财大气粗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害怕的,梁烟云点了点头。   然后吞一口唾涎,握住了那木桶,正准备摇晃的时候,这掌柜的忽然阴沉沉的一笑,“好像你们忘记了什么东西啊。”是啊,忘记了赌注啊,墨琛慢吞吞的将手从衣袖中抚摸了一下,已经将一枚十两银子拿出来。   “一千两,对吗?”   “好,客人就是爽快。”掌柜的看一枚十两银子,知道这是财神爷,也就挥挥手,对梁烟云说道:“可以开始了,这位姑娘。”梁烟云胸闷气短,梁烟云双手冒汗,梁烟云头晕眼花,梁烟云眼花缭乱。   但是梁烟云还要提醒自己,不可以输了,坚决不可以输了,这是梁烟云对于自己的保证,也是梁烟云一定要赢的举动,因为梁烟云这一次要是输了,不成啊,这会丢了墨琛的脸面啊,梁烟云镇定了一下。   有模有样的握住了木桶,然后开始摇晃起来,摇晃摇晃再摇晃,摇晃摇晃再摇晃,过了会儿以后,梁烟云已经将木桶摇晃了一个乱七八糟,然后将那木桶放在了桌上。   心里面开始默念起来——无量天尊!哈利路亚!喔弥陀佛么么哒!期望吗,满天神佛都来保佑自己,等到梁烟云将一切都在心中默祷完毕以后,刚刚那个笑容很是迷人的大姐姐已经到了,然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那木桶给打开。   众人伸长了脖子看着,梁烟云自己也是乌龟一样的看着,看了以后,众人拍案叫绝,梁烟云呢,恨不能将自己的手给剁掉,梁烟云看到,自己摇晃出来的正面是一个一,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就哭丧脸。   “啊,抱歉,抱歉,抱歉啊。”梁烟云的愧疚之情简直溢于言表,墨琛倒是一笑,并没有说很多话,而是摊开手,指了指眼前的人,“这第一局,你们赢了,这是一千两,我们开始第二局。”   一边说,一边洒脱的将手边的十两银子给了眼前的人,一千两相当于现在社会的一万元,一般情况,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巨款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梁烟云战战兢兢的看着墨琛。   “别,这第二局,无论如何说什么我都不会参加了,好危险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墨琛淡淡的点头,“好,这第二局与第三局都是我的,你在旁边掠阵就好。”   梁烟云一听,自己可以做拉拉队,立即起劲的一笑。“好,好,没有什么问题,你是我的神,保佑我。”然后这第二局又是开始了,墨琛还是轻描淡写一般的从衣袖中将另一枚十两银子握住了。   然后放在了旁边的位置,“这是十两银子,现在,再次让你一次。”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这就是说,还是眼前的人去定一个大小了,这人狞笑一声,“好得很,难得你慷慨,那么,第二局,就是我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那骰子在手中摇晃起来,一边摇晃,一边侧耳倾听,好像这骰子真的可以带给自己一种非一般的体验一般,过了很久以后,这才说道:“我这一局,需要一个小,来一个一。”   啊,梁烟云几乎要当场昏厥了,墨琛啊墨琛,你为何不将主动权拿回来,现在他要的是一啊,除非两方摇出来的都是一个“一”,不然局面就更加是危险了,因为“一”已经是最小的了。   众人洋洋自得,摇晃了会儿以后,将那木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从头到尾梁烟云都知道,这是真功夫,这骰子是没有问题的,而这人也是绝对没有出老千,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吸口气。   刚刚那进展的女子也是变得松弛了起来,看到墨琛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于是笑吟吟的到了这里,然后伸手,将那木桶给掀开,于是映入眼帘的是……是……是一个一,梁烟云看到这里,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绣墩上。   罢了,现在到了任人宰割的时候了,已经欠债一千两,现在又是一千两,要是这一局又是输了,又是一千两,三千两银子,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一般情况,人出门是不会带这么多的。   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就不能离开这里了,眼看着梁烟云浑身瘫在了哪里,墨琛则是一笑,看着这个人,“那么,小于一就是我们赢了,对吗?”   “这个也不要说小于一还是不小于,你只需要将那一给摇晃出来,就好。”好得很,墨琛握住了木桶,只是摇晃了一下,只是一下,梁烟云听到木桶中只是轻灵的“玎”一声,墨琛已经将这木桶放在了那里。   显然,墨琛是完全不会这个赌博游戏的啊,梁烟云痛苦的皱眉,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墨琛的嘴角是一个美丽的笑弧,“打开。”这女子立即走了过来。   简直是不屑一顾的,因为这女子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子厉害,居然只摇晃一下,就可以将自己需要的数字给摇晃出来,这多多少少都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看着墨琛,墨琛居然也是笑了。   然后这女子握住了木桶,然后打开了,一看之下,众人不禁大惊失色,而梁烟云呢,已经站起身来,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这个骰子,骰子是一个一,一个正正经经的一。   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开心的笑起来,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女子僵硬在脸上的微笑,很快就不存在了。“是一个一。”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将那骰子给握住,但是还没有伸手,那一朝上的骰子已经变成了一块粉末。   “小于一就是没有,我之所以让他出来以后再碎裂,完全是因为我怕你们说我不遵守游戏规则,现在,好了。”墨琛一笑,看着桌上的一团粉末,人们都瞠目结舌,这时候,才知道遇到的不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门外汉,而是一个行家里手啊!   “啊,你上面时候学会的这个,现在好,我们扯平了,现在我们不欠帐了,哈哈哈哈!”是啊,这一局墨琛赢了,于是掌柜的这一局欠债一千两,他不情不愿的将墨琛刚刚的银子给送了过来,墨琛一笑,并没有说一个字。   将那银子放在了旁边的位置,“这一句,我赌两千两。”一边说,一边将那两枚银子已经丝毫不客气的推到了这个人的眼前,这人一看,全神贯注的目光立即注意到了墨琛的脸上。   从墨琛的脸上丝毫都看不出来,究竟墨琛是真的还是假的,墨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用迟疑,更不用怀疑,两千两就是两千两。”这一次要是墨琛赢了,那么局面就立即翻转了。   墨琛真的就成了他们的债主,一开始梁烟云是没有见识过墨琛的本事,不过刚刚那一下梁烟云已经看清楚了,墨琛啊墨琛是很厉害的,刚刚那一下已经可见一斑,梁烟云立即“助我张目”看着墨琛。   并且小人得志的笑着,笑吟吟的,好像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胜利的号角   人们都看着掌柜的,掌柜的只能点点头,很快的,在掌柜的嘴角就浮现出来一个比较危险的微笑,要是这一次的主动权还是自己的,那就好了。   而墨琛呢,并没有什么着急的,还是老样子看着掌柜的,掌柜的问道:“这一局,您还让着我对吗?”梁烟云思前想后,觉得不可以老是让着眼前的人,因为这一局实在是过于紧张了,要是这个人规定了是一个六就不好了。   因为骰子是六面,每一个面是一个点,每一个面增加一个点,也就是说六已经是最大的一个点,那么要是这时候这人规定的项目是一个六,这人能够摇晃出来,那么……自己就是输了啊。   梁烟云思及此,立即握住了墨琛衣袖,然后摇晃起来,墨琛知道梁烟云的意思,不过墨琛不着急,=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然后看着眼前的掌柜,说了一句让梁烟云大跌眼镜的话,梁烟云简直想要将墨琛饱以老拳。   要是墨琛不是王爷的话,梁烟云不能揍人泄私愤,只能紧紧的握住墨琛的衣袖用力的摇晃,以发泄自己的不满,墨琛啊墨琛,这是什么情况啊!   “最后一局,自然还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人想了想,要是规定一个一,墨琛再次将那骰子给摇散了,墨琛就又一次赢了,这样一来,墨琛摇身一变立即就是自己的债主。   这局面不好,不是他要看到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骰子,要是摇晃出来一个六,自己这一次是六,已经是最大的一个点,这人无论如何是不会赢,于是,他会心的笑了,选择了一种速战速捷的最好的方式。   “好,这一局我规定,六。”一边说,一边害怕梁烟云反对,立即开始摇晃起来,这人的技艺是多么的娴熟啊,是多么的炉火纯青啊,很快的,已经将一个六给摇出来,然后众人都看到了。   众人都知道,这一局墨琛只有摇出来一个六,然后将主动权给拿下来,这才可以将这个人给打败啊,墨琛淡淡的笑着,好像丝毫都不在乎似的,握住了木桶,轻轻的摇晃,轻轻的漫不经心的摇晃。   过了会以后,将这木桶放在了桌上,梁烟云最紧张,这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梁烟云连大气都不敢出,而墨琛呢,还是眼观鼻鼻观心,那种平常心的模样,简直好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旁边的丫头已经笑吟吟的将那木桶给打开,众人翘首,看着这木桶里面的情况,木桶打开,一看之下让人大惊失色,是什么情况呢,六已经是最大了,这时候,墨琛忽然将一个七给摇出来。   七原本是不可能出现的,不过七愣是出现在了这个木桶下,众人看着,墨琛呢,也是看着,墨琛看到了什么呢?梁烟云又是看到了什么呢?梁烟云看到,这骰子从中央分开。   简直好像是用一枚锋利的刀片将这骰子给割开一样,这骰子的正面反面同时出现在了这个木桶下,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大惊失色,而墨琛呢,墨琛的目光望着这个骰子,只是淡淡的笑着。   “啊,你赢了,我愿赌服输,现在我欠你一千两。”这人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汗水,汗水已经湿漉漉的,这人叹口气,想要说话,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梁烟云看着墨琛,笑吟吟的,墨琛已经将银子收起来,然后带着梁烟云去了,众目睽睽,墨琛将梁烟云顺顺利利的带走了,众人都唏嘘感叹。   梁烟云出门来,身后的女子已经握住了一张纸走了过来,梁烟云最讨厌这些个狗仔队,刚刚赢了就过来要签名的,梁烟云愤懑,握住了墨琛的手,紧赶慢赶的已经出来了,这女子握着那张纸仔细的看着。   看过了以后,脸色就变了,梁烟云是不会知道的,这是墨琛让人发放出来的一张纸,不,这是一张寻人启事,寻找的人不是别人,是梁烟云自己!这个女子刚刚就开始疑惑起来,为何梁烟云看起来面善。   但是又是彻彻底底没有印象的,此刻一看,不禁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梁烟云倒是不在乎了,朝着门口去了,出来以后,有风,将梁烟云一吹,梁烟云只觉得神清气爽,不过也冷飕飕的。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护城河的两边是一片红色的琉璃一样的灯笼,虹桥上还没有一个人,周边的柳树好像夕阳中的新娘一样,在夜色中沉静的摇曳那厚重的衣裳。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回眸。   “墨琛,抱歉,我给你添乱了,今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本来没有这个意思的,我是不小心走着走着就误入歧途,你理解理解,往后不会了。”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的目光则是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湖面。   蔷薇色的湖面倒影着一片淡淡的天光云影,梁烟云到了墨琛的身旁,于是水中有了两个人的影子,墨琛没有说一个字,无力笑着,梁烟云看着墨琛的眼睛,墨琛立即回眸,“阿云,现在你也是看到了,其实有很多危险。”   “有。”梁烟云点头,并不否定,墨琛淡淡的说道:“既然是知道有危险,往后就应该注意,要是可以,阿云,跟我回去。”   他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以至于让梁烟云简直没有拒绝的可能性,梁烟云不假思索,已经点了点头,墨琛惊喜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刚不应该贸然就点头的。   现在倒是有点儿淡淡的后悔,回去?回墨琛的王府,王府里面都是一些机关算尽的人,这些,也就罢了,偏偏在王府里面还没有自由,梁烟云后悔的看着墨琛。   不过,现在这一刻,墨琛的神色过分认真,好像可以让一个人沉溺一般,梁烟云是沉溺了,无可奈何的沉溺了,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抱住了梁烟云。   “阿云,很好,很好,你答应了本王吗?”   “这个啊,墨琛,这个……哎呦,你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会没气儿的。”梁烟云让墨琛给抱住了,手臂慢慢的收拢,这让梁烟云很是不舒服,好像梁烟云是墨琛失而复得的什么好东西一样。   说真的,梁烟云要是可以不回去,宁愿一生一世都不回去的,但是梁烟云居然还是鬼使神差的就这样子答应了墨琛,墨琛抱着梁烟云,梁烟云忽而发现,墨琛以前对自己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冷冰冰的态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墨琛变得热情了,变得小心翼翼了,梁烟云左思右想,不得其门而入。今晚,梁烟云实在是过于累了,过分的疲倦导致梁烟云一闭上眼睛以后已经呼呼大睡,并没有清醒过来。   甚至,梁烟云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如何到王府里面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梁烟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王府,看一看身旁,墨琛早已经走了。   墨琛在三更的时候,就要去上朝,这是雷打不动的,梁烟云起来,玉琅与奴良已经到了,奴良还是那冷冰冰的模样,站在门口,一张脸好似任何人都欠了她一千万两银子一样,而眼前的玉琅呢。   比自己上一次离开的时候还要悉心了,以前的玉琅无疑也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子,以前的玉琅呢,忙起来总是手忙脚乱的,现在的玉琅,已经井井有条起来,看着梁烟云醒过来,玉琅立即走了过来。   “王妃,不知道奴婢等了多久了,您终于回来了。”玉琅就要哭鼻子,梁烟云一笑,“别哭,别哭。”   “穿衣服。”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坐起身,玉琅挑选了一下,将一件正宫红的衣服给了梁烟云,梁烟云笑吟吟的穿衣服,老实说,昨晚的梁烟云,是历史以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个晚上。   前几天,虽然在赵赫的营盘中,不能不说梁烟云休息的好,不过毕竟半夜三更的鸣锣与刁斗声,让梁烟云不胜其烦,昨晚过于疲倦了,梁烟云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现在已经天光,梁烟云简直精神百倍。   这里是墨琛的正殿,梁烟云并不陌生,看得出来,墨琛昨晚也是在这里与自己睡在一起的,抵足而眠!不过梁烟云并没有看到墨琛,现在,梁烟云蓦地看着旁边的位置,不免面红耳赤。   一会儿以后,梁烟云已经打扮好了,今天有别于往日,大概是为了庆贺梁烟云凯旋归来,玉琅将梁烟云打扮的很是喜庆,这喜庆,简直是要喧宾夺主了,因为梁烟云的身份是一个侧妃。   侧妃比小妾要强那么一丢丢,但是比正妃要差那么一个档次,梁烟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着看着,笑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子打扮过自己,蓦地恢复到了梁烟云应该有的品阶与样貌,不禁给梁烟云一种亲切的陌生感。   关于梁烟云连夜回来的事情,喜悦是第一个知道的,昨晚,喜悦去上厕所,看到梁烟云被墨琛给背回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梁烟云在外面遭遇了什么,不过看到梁烟云回来,她还是惊魂甫定。   今朝,一大清早喜悦就到了前殿,左晓月刚刚起来,一边匀面,一边将那淡淡的胭脂伸手轻灵的在自己的腮边打着,喜悦伺候左晓月装扮,看着左晓月将那晶莹剔透并且五光十色的簪子与金珠全部都打扮完毕以后。   这才说道:“王妃,昨晚梁烟云这贱人回来了。”   这消息,简直对于左晓月而言,是一个晴天霹雳,左晓月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你说什么,梁烟云回来了?”她有点儿半信半疑,因为梁烟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蓦地回来,这……   “可是看清楚了?”左晓月一直以来都将梁烟云看作是假想敌的,现在听到梁烟云回来的事情,因为畏惧,手中的胭脂水粉已落在了织金地毯上,于是地毯上一篇红红白白,好像四月芳菲尽的落英缤纷一般。 第一百三十五章 阿云的归来   “此事是娘娘您的心病,奴婢自然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为了主子,还有夕月不可以做的事情吗?   “这,如何是好。”她讷讷不能言,目光望着地上的胭脂水粉,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不行,还没有打仗还没有攻坚克难,她已经成了这样子,要是往后与梁烟云真正对垒起来,想必主子是要吃大亏的。   “王妃,有些事情,早比晚好,有些事情唯恐夜长梦多,您不需要这样子担忧,奴婢已经给您想好了,这条路要如何走,该如何走。”这一句话,简直好像一根稻草一样,丢给了旁边载沉载浮的左晓月。   左晓月早已经将夕月看作了自己的良师益友,很多时候都是不耻下问的,此刻,看到夕月的脸上淡淡的神色,知道夕月已经有办法了,凝眸望着夕月,“夕月,你好生告诉我,当如何呢?”   “现在应该……”夕月凑近了左晓月的耳边,嘀嘀咕咕交头接耳了会儿,左晓月脸上的神色变了,阴云一点一点的从左晓月的脸庞上消失了,又是良久的静默以后,终于,那新月一样的脸庞上有了一个沉静的微笑。   “此事,交给你去做就好,务必做好了,这是大功一件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这么多年了……”左晓月一边期期艾艾的说,一边望着夕月,“你看看,他哪里真正的对我好过,我这王妃做的原是比较窝囊的。”   “这个奴婢自然是一清二楚的,王妃,此事奴婢这就去安排。”   “好。宜早不宜迟。”左晓月点点头,挥挥手,夕月立即去了,究竟夕月会做什么,此事暂时是一个未定之天。   今早,梁烟云起来的很早,玉琅与奴良也是开开心心的围绕在梁烟云的身旁,尤其是玉琅,看到梁烟云回来,简直如获至宝一样。   “王妃,您这段时间漂泊在外,奴婢简直日日提心吊胆,好在您终于回来了,您要是不回来,奴婢真的不知道往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啊,浮夸。”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吃了早餐以后,在花园去走一走。”玉琅立即点头,让人去准备早点了,过了没有很久,奴婢们已经将早点准备了过来,这些人也是玉琅使用的得心应手的。   一个个干净利落,早餐上桌以后,梁烟云是真的饿了,毕竟虽然梁烟云是一张口,不过还有一个孩子的味觉,梁烟云看着手边好吃的东西,手挥目送,不一会儿已经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早上的第一餐完毕以后,梁烟云到了花园中去散步,可巧,就遇到了左晓月,梁烟云是不想要看到左晓月的,不过看到左晓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梁烟云也是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于公,左晓月是正妃,自己是侧妃。   在那个年代,正妃与侧妃到底还是有着距离的,诈叫做尊卑有别。   于私,这女人在家中标榜自己与梁烟云是“情同姐妹”梁烟云只能往前走,去给这所谓明媒正娶的正妃打一个招呼,“早上好,一早上起来就在这里看花花草草,看来你心情不错啊。”   左晓月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即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决意想要让左晓月吃亏,于是伸手,很快的速度已经将衣袖中一枚药瓶给打开,将里面粉末状的东西弄在了手上。   不多,但是这数量可以很快将一个人的手给弄的痛楚起来,两个人手轻微接触了一下,左晓月显然有亲昵的意思,并没有立即将梁烟云的手松开,而梁烟云呢,任凭左晓月将我自己的手握住了。   “好妹妹,你回来了就好,你一个人在外面,我总是担惊受怕!害怕你吃不好,害怕你睡不好,终于,你回来了,往后你我同住屋檐下到底是相互扶持比较好的。”左晓月啊左晓月,巧言令色的厉害。   这让梁烟云想起来,自己重生以后,第一次面对这样和颜悦色面孔的时候,尚且以为左晓月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月圆之夜是会立即变的呢。   梁烟云对左晓月的微笑敬谢不敏,“姐姐……”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从左晓月的手中抽了出来,目光扫视了一下身后的两个丫头,“你们不要跟着了,我有很多话想要与姐姐掏心窝子说一说,你们在旁边玩窃听风云,我简直没有办法开口。”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手,玉琅与奴良只能站在旁边等着。   而左晓月看到这情况,也是挥挥手,身旁的夕月也是去了,两个女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有很多茂盛的扶桑花,这季节扶桑花已经开放了,白色的花瓣简直好像碗口一样大,梁烟云站在一株扶桑花的跟前。   因为衣服是红色的,显得好像在与身旁的花儿争奇斗艳一样,梁烟云看着花萼,默然开口,“左晓月,你这人表里不一的很,上一次我离开的时候,你说给我的是五千两,结果我出去以后是五百两,差了十倍。”   “不然,我早已经远走高飞,现在我回来了。”梁烟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神色是僵硬的,但是这一句话以后,这女子立即仓皇的解释起来,“不,不,阿云,你误会了,是准备给你五千两要你远走高飞的,但是……但是那天出了一点儿意外,所以。”   “好一个意外,你一个意外几乎让我送命……”梁烟云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左晓月,“从那天开始,我遭遇了很多很多的凶杀,在赤松林中,那事情一定是你安排出来的,对吗。”   左晓月没有想到,梁烟云一句话问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瑟瑟后退了一下,“不,不,什么赤松林,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啊。”   “那么,同福客栈下的人总应该是你派过来的!再者,就是其余的地方,赵赫军营门口,这一次,你还要抵赖吗?”   “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烟云,你误会了我,我怎会害你,我不会的,我不会。”左晓月的反应很是激烈,面对这样激烈的左晓月,梁烟云知道,一定是说中了心事,她是惶恐的。   梁烟云看着左晓月连连后退,一把握住了左晓月那瑟瑟发抖的手,左晓月的身体现在栗栗危惧,好似风雨中即将陨落下来的一枚花瓣一样,被梁烟云用力的攥住了手腕,左晓月不得不正视梁烟云的眼睛。   梁烟云的眼睛简直好像燃烧起来的滚滚岩浆一样,红艳艳的,这是愤怒的一双眼睛,是逐渐失去了理智的一双眼睛,也是兴师问罪的一双眼睛,这一路上,梁烟云遭遇了多少凶险莫测的危机,简直没有办法去形容。   此刻终于一切的危机都过去了,梁烟云是想要要一个说法的,梁烟云目光炯亮,面容紧绷,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惶恐已经包裹住了眼前的左晓月,她知道,梁烟云在两三次的折腾中,没有死以后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梁烟云已经变得很是强大,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一下,左晓月本能觉得畏惧,那种畏惧好像是低等动物在面对高等动物之前的畏惧,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左晓月,我失足落水也是你让夕月弄的,那是一场谋杀而已,不过那谋杀毕竟是出了一个纰缪,你总以为,你自己是很厉害的,对吗?但是你错了,真相其实早已经浮出水面,不是王爷不管不顾而是王爷想要你自己悔改,但是你怙恶不悛,你丝毫就没有知错能改的意思。”   “不,不,你胡说,你胡说八道。”现在,左晓月好像一个歇斯底里症患者一样,面对梁烟云的质问,除了连连摆手与申辩,并没有很多要表示的东西,梁烟云皱眉,冷冷的笑着。   “好,这个事情,暂且认为是误会,毕竟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真相,那么以后呢?以后你让梁嬷嬷害我,在我刚刚出门去以后就遭遇了五六次的狙杀,这些难道都是误会。”   “我也是想过了,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可以让你这样子动手,我也是常常在扪心自问,究竟我得罪了一个什么人,居然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事情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左晓月挣扎,梁烟云并没有让左晓月立即离开自己的意思,而是冷冷的凝眸望着左晓月的眼睛,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我好像逐渐的明白了一件事情,我根本就不是梁嬷嬷的女儿,对吗?”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左晓月简直怕极了,这女人已经与以前的梁烟云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了,以前的梁烟云,整个人是平静的是,遇到危险除了将畏缩作为保护自己的姿势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现在呢,现在的梁烟云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梁烟云的目光是冷厉的,梁烟云的声音是高亢如云的,连梁烟云的神色都是坚毅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而梁烟云手腕的力量好像老虎钳子一样慢慢的增加力量。   “从很多很多方面,我已经看出来,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母亲!”这一句完毕以后,左晓月的脸上,变得雪白,血色全部已经消失殆尽,那种白,简直让人无言以对,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苍白色。   那种苍白,好像一张纸,梁烟云看着那张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左姑娘,想必你可是想要知道一个事情,究竟为何我会忽而之间就变得聪明了起来,我是早都想要告诉你的,你听好了。”   梁烟云像煞有介事的开始强调起来,“你要折腾的那个梁烟云早已经死了,我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现在你的对手早已经不是梁烟云了,你想想吧,我已经露出来很多的破绽,你不会看不到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龙争凤斗   “以前的梁烟云知书识礼,可以识文断字,现在的梁烟云呢,你知道的,我目不识丁!以前的梁烟云遇到你这种作难,本能的畏惧,惶恐,现在的我呢,已经临危不惧处之泰然,以前的梁烟云看起来是小家碧玉,现在的梁烟云呢,咧咧的。”   “左晓月,”梁烟云强迫左晓月看着自己的眼睛,梁烟云的眼瞳是明亮的,好似蕴藏着很多危险的宝藏一样,带着一种力,让人好像不得不将目光聚焦在她的眼睛上一样,梁烟云成功的吸引了左晓月全部的注意力。   “你知道两世为人吗?你知道什么叫做借尸还魂,实不相瞒啊左晓月,我可不是什么梁烟云,我是如假包换的梁烟,现在我要将一切都告诉你,哈哈哈。”梁烟云丧心病狂的笑着。   梁烟云发现,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身旁的女子以后,这女子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难看的简直让人无言以对,时间好像凝固了左晓月吃惊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她半信半疑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已经笑了,“左晓月,回头你慢慢的思考一下,我既然是回来了,就不会任人宰割,我现在倒是想要好好的提醒你,要是你还是这样子长此以往以为我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你他妈就大错特错了。”梁烟云咬牙切齿的说完,目光冷冷的望着左晓月,左晓月皱眉,再皱眉,还是沉浸在梁烟云刚刚的几句话中,是啊,梁烟云好像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啊。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梁烟云呢,自从水中出来以后,整个人是变了,左晓月不禁一凛,目光在梁烟云浑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终于叹口气,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你果真……”   “果真,如假包换,你现在怕了吗?你以前对付的是梁烟云,现在你面前的敌人可不是傻乎乎的梁烟云,她比梁烟云厉害了何止一千倍,一万倍,这么多次的死里逃生你也是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狞笑,看着身旁的左晓月,左晓月连连后退,那里是一个美人靠,一个踉跄,左晓月差点儿就滚入了身后的莲池中,梁烟云眼疾手快,已经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姐姐,怕了对吗,怕就是对的。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笑着。然后转过身,去了。左晓月的心口在狂跳,不知道过了多久,夕月看到情况不对,立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左晓月惊魂甫定的样子,立即问道:“王妃,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她木讷的空洞的叹口气,机械一般的转动了一下湿漉漉的黑眼睛,目光望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的目光也是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王妃,究竟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其实不是梁烟云,从那一次你将梁烟云推入了莲池中以后,梁烟云就已经淹死了,她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人,她还说……”夕月刚刚听到这里,立即觉得不对劲,“不,不,王妃,这是为了恐吓你。”   “我……夕月……”她攥住夕月的手,“不,不!你想必也是知道,以前的梁烟云是什么人,而现在的梁烟云呢?是的的确确丝毫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类似了,这不借尸还魂又是什么呢?”   “不妨事,她就算是孤魂野鬼,奴婢也是会想方设法让她再死一次的。”夕月的眼睛冷冷的,镇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只能惆怅的叹口气,“夕月,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亏你,本妃感谢你还在后面,你帮助本妃千方百计,好好将梁烟云弄死。”   “是,是。”夕月立即点头。   梁烟云已经消失在了花丛中,一边走,一边笑,其实,对于梁烟云来说,这女人简直不是自己的对手。她梁烟云是大智慧,而她左晓月呢,是什么?小聪明罢了,往往小聪明的人遇到了大智慧的人,不用想,小聪明的人都是会败下阵来的。   梁烟云脸上的笑涡很是美艳,奴良看到梁烟云走了过来,立即到了梁烟云的身旁,而玉琅呢,看到梁烟云笑眯眯的也是走了过来,刚刚她们距离虽然比较远,不过还是看到了梁烟云与左晓月聊天时候,左晓月一脸的诚惶诚恐。   现在,梁烟云可谓是得胜归来,两个丫头都看着她,“王妃,您刚刚漂亮。”   “我什么时候不漂亮来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水中的莲花,“好看。”梁烟云刚刚说完,奴良立即点头,“奴婢也是觉得今年莲花很是好看,横看竖看都觉得今年的莲花长得好像是一把剑一样。”   “卧槽!”梁烟云几乎没有跌到,玉琅立即上前一步搀扶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开始准妈妈啊,不可以受伤的呢。两个女子跟着梁烟云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忽而回眸,看着奴良。   “这几天,你帮我一件事情。”   “嗯,您说。”奴良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微微思忖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是那种闲不住的人,现在我想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情,这事情究竟是如何去调查,过程,我不想要知道,我想要看一看结果。”   “您说。”奴良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说道:“我发现,这梁嬷嬷有问题,根本就不是我母亲,你帮我调查一下,这女人以前的来龙去脉,然后汇报给我,就这个。”   “好说。”奴良立即点头,梁烟云将事情给了奴良,还是万份放心的。主仆三个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边走,一边看风景,今天的风景不错,梁烟云心情也是很不错,很快,早上的阴霾已经彻彻底底的烟消云散。   早朝完毕以后,墨琛回来,梁烟云也是游园完毕,今天,左晓月与墨琛,墨琛与梁烟云,这三驴唇不对马嘴的人,需要在一张桌上吃饭。梁烟云非常讨厌与左晓月在一起用餐,好在这用餐很快就让左晓月的小动作给打断了。   “这是糖醋鱼,你爱吃的。”墨琛一边说,一边将糖醋鱼用筷子了,朝着梁烟云的碗中送了过来,梁烟云移动了一下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不用管我。”墨琛只能将糖醋鱼自己吃了。   “王爷,您累了一天了,吃一块酸笋。”左晓月是很会察言观色的,看到墨琛心情不好,立即将旁边的酸笋了,朝着墨琛的碗递了过去,墨琛学着刚刚梁烟云的动作,将碗移动了一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样一来,倒是让左晓月尴尬了,左晓月探出去的手,尴尬的没有办法收回来,梁烟云看到这里,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模糊微笑。   “呵呵呵。”左晓月干笑,将那筷子里面的酸笋自己吃了,然后左晓月感觉自己的手掌与手臂开始起来,一开始也就罢了,是可以忍耐住的,但很快左晓月就发现,这瘙痒难耐的感觉除了用力的抓挠是没有第二个办法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刚刚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居然手掌心与手背都瘙痒的厉害,她摆手,一边用力的摇晃,一边用左手在右手中奴隶的抓挠着,这动作看起来真让人无言以对。   “王妃这是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墨琛看一眼身旁的左晓月,左晓月立即抱歉的说道:“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臣妾的手忽然之间就瘙痒难耐,真的是好奇怪啊。”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抓挠。   “去找医者好好的看一看,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不要扫兴。”墨琛已经愠怒了,看着墨琛那愠怒的眼神,左晓月还能做什么,只能连连点头,去了。看着左晓月去了,墨琛这才低眸,“你干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干的,如何?她一路上老让人杀我,打打杀杀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在今天早上,她又要伤害我,于是我只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了,你知道的,我要是可能,是坚决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琛点了点头,看着梁烟云,这才将刚刚夹起来的糖醋鱼再一次了,朝着梁烟云送了过去,而梁烟云看到左晓月已经去的远了,这才将自己的碗朝着墨琛移动了一下。   “谢谢。”   “干得好,阿云。”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知道你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你不会乱来,有些事情查无实据,除非是有案可稽,此外总是不应该怀疑任何一个人的。”   “嗯。”梁烟云点了点头,“我根本就没有怀疑任何一个人,你好好吃东西,吃完了,我要去休息了。”墨琛本来已经吃饱了,但是听说梁烟云吃完了东西以后就要走了,就要去休息。   显然今日与梁烟云在一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只能点点头,将自己的速度控制的很慢很慢,简直好像是慢动作一样,不过梁烟云这里还是提前将东西吃完了,淡淡的笑着。   “我去了,您一个人细嚼慢咽。”看到梁烟云要走,他站起身来,“阿云——”梁烟云疑惑的看着墨琛,墨琛显然是想要说什么的,梁烟云回眸,“你说,我在听。”   “昨天,你的简体字已经颁布了,很快就会有使用的,这一段时间你累了,你好好的休息,在这里,你放心就好,我不会要人伤害你的。”她听到这里,回嗔作喜,然后到了墨琛的身旁。   “都是你的功劳,对吗?我就知道,这个简体字一开始,一定是会遭遇很多争议的谢谢你,王爷。”梁烟云说完,已经娉娉婷婷的去了,墨琛看着梁烟云的背影,忽然之间,好想好想拥抱一下梁烟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惩罚左晓月   不过梁烟云很快的还是已经去了,墨琛看着梁烟云去了,淡淡的笑着。   梁烟云是真的困倦,不知道为何,梁烟云回来以后,适应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以后,整个人已经开始变得顺理成章想要休息就休息,梁烟云呼呼大睡,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梁烟云又一次到了饭厅。   看到墨琛与左晓月已经早早的到了,左晓月坐立难安,一边忸怩身体,一边将手用力的来回抓挠,看到这里,梁烟云不过是淡淡的一笑,早上握握手,今天一天您的手都不会好受的。   并且还会蔓延呢。   “怎么搞的,医者说什么?”看到左晓月这模样,旁边的墨琛立即皱眉问一句,左晓月看到墨琛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眼眶里面的泪珠立即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然后目光与她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此事,此事……此事臣妾也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早上都好好的,现在就成了这样子在…”   “大概是姐姐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不过不要紧,医者说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皱眉,讷讷说道:“医者,医者早已经看过了,说是感染了什么东西,我哪里知道。”   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左晓月倒是知道,早上的时候,自己与梁烟云见面过,但是并不知道梁烟云居然也是玩起来这个,现在看到梁烟云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忽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片刻以后,左晓月已经后退了小半步,梁烟云说自己是借尸还魂的,那么梁烟云会不会……   不,左晓月现在联想起来梁烟云每一次都可以绝处逢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梁烟云会不会是一个有着天赋异禀的人呢,思及此,他是真的畏惧起来。   “不妨事,姐姐先吃东西,晚上我会过来给姐姐看一看的,好在我也是会一些粗浅的医术。”现在,左晓月想要立即就拒绝的,不过碍于墨琛在自己的身旁,为了表示自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贤妻良母……   为了表现自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只能点点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心事重重的开始吃起来,旁边的梁烟云看到左晓月在吃东西,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时间过得很快,晚餐在很不融洽的环境中,吃完了,几个人鸽子去了,等到梁烟云要走的时候,墨琛立即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是你,对吗?”是质问的口吻,但是并没有呵责的意思。   梁烟云点了点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就是我,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知道你一定会觉得我过分了点儿,但是我丝毫没有啊哪有那个认为,你莫要忘记了,她与梁嬷嬷是如何对我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墨琛看着梁烟云,轻柔的一笑。“给她皮肉之苦就好,不要过了。”梁烟云闻言,一怒,目光立即看着墨琛,“到底,你还是很在乎这个家伙,毕竟人家是正的,我是一个侧妃,对吗?”   “阿云,娶她是身不由己,娶你呢,是真心实意,现在你自己掂量掂量,要是我不喜欢你,我……”人在晚上,内心往往是脆弱的,往往也是的,他有时候也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目光望着梁烟云,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淡淡的一笑,颦眉说道:“知道了,你早点儿去休息,我过去给她看一看,保证不会让她受罪的。”一边说,一边去了。   “嗯。”墨琛看着梁烟云去了,心情也是不错,这一次梁烟云回来以后,关系与以前不同了,以前,墨琛与梁烟云相处,梁烟云总是暴跳如雷,现在的梁烟云变得比较温柔可人起来。   大概是自己帮助梁烟云颁布梁烟云的改革这才让梁烟云真正与自己的关系好了起来比,和睦了总是比较好的,所谓“家和万事兴”啊。梁烟云到了前院,这一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险,梁烟云带着奴良与玉琅。   这两个家伙,是很会为梁烟云保驾护航的,梁烟云登堂入室,到了屋子里面以后,已经看到很多个医者,王久春看到梁烟云到了,他经过上一次给墨琛疗伤的事情以后,对于梁烟云的医术倒是甘拜下风的。   此刻,看到梁烟云到了,立即走了过来,“啊,侧妃,您来了,您来了,这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点头,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你说,这是什么症状啊。”   “是一种毒,应该是的一种毒气,所谓痛则不通,应该是需要排毒的,不过我并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毒气,毕竟的毒气也是分为很多种。”   “是啊,多种多样呢,不过你现在看出来什么苗头了不妨说说看。”一边说,一边看着王久春,王久春伸手,将自己的山羊胡轻轻的了一下,过了会儿以后,已经皱眉,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这个,这个嘛……”一边说,一边摇头,“暂时没有看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情况比较复杂还请侧妃您上手,过目。”梁烟云点点头,哈!左晓月,到头来,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中,看我不好好的折腾一下你。   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左晓月的位置去了,左晓月的身旁此刻还有几个男人在看着,一边看着,一边大摇其头,看起来,今天左晓月所谓的“之毒”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迎刃而解啊,梁烟云上前一步。   左晓月看到梁烟云到了,知道梁烟云没安好心,“这个,就不劳烦你了。”   “好得很,既然如此,我就去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就要走,但是旁边的王久春立即说道:“既然您是要去了,我也是走吧,这病看起来简单,但是我还不会,留下来难免会丢人现眼。”   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王久春,嘤咛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看到梁烟云要走,旁边的夕月立即咳嗽一声,并且立即凑近在了左晓月的耳边,“姑且让她试着看一看,要是好了,这自然是好,要是不好,我们注意点儿就好,这是扳倒梁烟云最好的时候。”   是啊,要是好了,自然是梁烟云的功劳,要是不好!那自然然而不是梁烟云的事情,而是……而是梁烟云的灾祸,固然,墨琛是很爱梁烟云的,不过要是让尚书大人知道梁烟云对付自己的姐姐,这情况可就不一般了呢。   左晓月思及此,立即站起身来,朝着梁烟云去了。   “阿云,你果真会医术?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姐姐从来就没有见过,既然你是会的,一客不烦二主,你好生给姐姐看一看,一早上究竟姐姐动什么不该动的东西,居然会这样子。”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的将手探了过来。   想要握住梁烟云的手,左晓月知道的,这一定会传染的,梁烟云倒是丝毫不在乎的样子,握住了那已经溃烂的手,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好触目惊心啊,这是花粉过敏,是扶桑花的花粉过敏,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来来来,我帮你看一看。”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那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着,看过了以后,终于微微一笑,“这个好办,好办啊。”   “究竟有什么办法呢?”左晓月听到“好办”两个字,眉头虬结起来,想要刨根问底,梁烟云本来就是过来处理事情的,微微一笑,说道:“好办的很,只需要将您的纤纤素手放在马尿里面好好的浸泡一下,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左晓月知道这是戏弄自己,握着梁烟云的手更加是用力,不是说要将手浸泡在马尿中,那么我们就一起!一边恶毒想着,一边已经暗暗的用力,梁烟云是聪明人,很快就知道她的意图。   但是奇怪的是,梁烟云并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任凭左晓月很久很久握着自己的手,但是并没有松开,过了会儿以后,梁烟云才一笑,“不妨事可能还有第二种办法,我也不是十项全能,说什么都会的。”   “嗯。”左晓月不准备听梁烟云的话,看着梁烟云去了,左晓月陷入了沉思中,究竟梁烟云为何不畏惧与自己的手掌接触呢,梁烟云到了门口,将锦帕拿出来,然后握住了衣袖中的一个小小瓶子。   将瓶子里面的一些液体倒出来,然后浸一张锦帕,用锦帕认认真真非常仔细的将手掌与手背全部都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这才将这个锦帕给丢在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中,此刻,奴良与玉琅好奇的看着她。   “王妃,这是什么东西啊?”   “刚刚啊,左晓月握住了我的手,企图将自己手上的细菌给我传染过来,我老早已经料到了左晓月会有这个,于是将这个东西提前就准备好了。”一边说,一边嗅一嗅自己的手,“臭烘烘的,不过效果倒是很好的。”   “是什么东西啊,这灵丹妙药。”奴良问一句,也是嗅一嗅梁烟云的手,忽而发现,梁烟云的手上一股淡淡的尿臊味,“啊,是……是什么啊……哈啾!哈啾!哈啾~!”   可以让奴良打喷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啊,旁边的玉琅也是走了过来,在梁烟云的手背上嗅了嗅,迟疑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的眼瞳,“是什么啊,好臭的样子。”   “马尿,左晓月手上的细菌只有用马尿这才可以清理一个一干二净,她不相信自己只能受苦了,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花粉中毒是需要用马尿清洗一下的,马尿里面含有很多抗菌体,你们不知道的,这个我深有研究。”   “那么……”奴良看着梁烟云,然后闪避了一下,“刚刚,那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是……马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开花的声音   奴良看着梁烟云立即点头,她干呕了一下,“老天啊,您真是……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如假包换的马尿,总之我是一个变废为宝的人。”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沾沾自喜的嗅一嗅自己的手背,倒是很快,手背就不那样子臭烘烘了。   奴良觉得好生奇怪,如同梁烟云一般洁身自好的女子到了必要的时候,居然也是有壮士断腕的孤勇与操刀必割的决心,用马尿洗手,这样的举动也是梁烟云做的出来的,不禁让;两个丫头对梁烟云都是刮目相看。   一路上梁烟云心情很不错,一边唱着小曲儿一边往回走,今晚风轻云淡,烟笼寒水月笼沙,清明的月光好像匹练一样,将一切都兜揽在了里面。月朦胧,鸟朦胧,梁烟云闲庭信步,一边往前走,一边采撷花儿。   今晚梁烟云才发现,原来在王府居然也是一个姹紫嫣红的世界,这里虽然与世隔绝,人迹罕至,不过这里的奇葩异卉比比皆是,梁烟云的目光应接不暇,看着紫红色的山茱萸很是可爱,梁烟云伸手,立即握住了。   用力的一攀扯,这花儿已经林林总总都到了梁烟云的手中,再往前走,有虞美人在风雨中绽放,那傲人的身姿看起来好像迎风招展的红袖一样,再往前,是芍药花,再往前,梁烟云已经忘记了究竟自己是回去还是过来。   而两个丫头也是心情大好,只要王妃不再府外,让她们陪伴着王妃在这里采摘鲜花,简直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几个人都是乐滋滋的,梁烟云也是乐滋滋的。   凤仙花红的好像一团火一样,而石榴花呢,与凤仙花又是在不停的争奇斗艳,金盏花虽然是匍匐在地上的一种低矮植物,不过看起来也是那样的好看,梁烟云又是将栀子花也握住了。   如此一来,梁烟云简直好像是花仙子一样,她沉醉在了这一刻的闲情逸致中,她总以为,自己是不会让每经流年给羁绊,给感动的,但是这一刻,梁烟云的心脏是蓦地变得柔不少。   墨琛在前殿,听说梁烟云到了后殿,早已经着急不已,一来,梁烟云是一个大肚婆,二来,梁烟云处理事情总是那样直来直去,唯恐梁烟云吃亏,他立即从前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到了花木成畦的地方,忽而看到百花丛中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无忧无虑的握住了花枝在到处攀扯,这画面会让任何一个男人驻足观望并且流连忘返的,倒是梁烟云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这人的眼中。   墨琛距离梁烟云并不远,梁烟云呢,并没有发现墨琛在看着自己,她采摘完毕了美丽的花儿以后,笑吟吟的回眸,然后就看到了墨琛,墨琛站在这里,好像玉雕雪塑一样,不言不动。   在月色中,本应该是美丽的,但是蓦地落在了梁烟云的眼睛中,倒是吓唬到了梁烟云,梁烟云手中那万紫千红的花儿已经在了地上,“啊,你神经病啊,吓死宝宝了。”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一拍自己的心脏,看到梁烟云如此这般,墨琛笑意隐然的朝着梁烟云这边厢走了过来,然后将月色中的花儿给捡起来,“阿云,抱歉,我不知道会吓到你。”   “你总是这样子神出鬼没,是个人都会让你吓到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惆怅的看着墨琛,墨琛干净利落的将陨落在地上的花儿给捡起来,递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   将旁边的葛藤拉过来,把那花儿给捆绑起来,梁烟云这才淡淡的一笑,“回去了,有什么意思,花儿已经采摘了这么多,放在屋子里面一定是非常芳香四溢的,对吗,墨琛?”   梁烟云鲜少将墨琛叫做王爷,时常都是连名带姓的叫着,墨琛已经习惯了,一直以来很少有人将墨琛这样子叫,墨琛需要一个平辈的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朋友,看惯了阿谀奉迎之后,更想要一个贤内助,是梁烟云这样的。   墨琛看起来比较冷厉,甚至,两墨琛这个人看起来都是比较冷漠无常的,其实并非如此,墨琛内心是细腻的,温柔的。   有些话,墨琛与梁烟云都不说,于是那些话就成了一个比较的主题,墨琛与梁烟云朝着前面笼罩月光的位置去了,黑漆漆的。   有昏鸦从头顶的树上飞过去,所谓明月别枝惊鹊,倒也是让人吓丝丝的,梁烟云一个踉跄,被那忽然飞起来的昏鸦给惊诧到了,立时闭上了眼睛。   墨琛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将梁烟云那倾斜的身体给扳正了,此刻,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黯然一笑,想要说感激的话,不过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耐住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墨琛说道:“这里有一个花儿,你想必会喜欢,过来看一看?”   “什么?”梁烟云问,墨琛不愿意立即就回答,“你过来看看不是就知道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呢?”墨琛显然是有点不耐烦,梁烟云只能点点头,“也好。”跟着墨琛小鸟依人的往前走。   到了前面的一个庭院,这里看起来比较荒芜,梁烟云倒是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闲置的地方,此际,一脚了这个庭院以后,不觉阴风阵阵,有蝙蝠已经飞过来。   “啊,不要去了,这里有粽子。”梁烟云像煞有介事,横说竖说就是不情愿到里面去了,墨琛看着梁烟云,目光认真执着,“阿云,你必须要去,本王从来没有带任何一个女子在这里看过任何一种风景。”   “墨琛,你口口声声会保护我,会保护我腹中胎儿,让我们娘俩安全,但是你看看眼前的路,错综复杂,这里好像一个迷宫一样,我不去。”梁烟云不怕危险,但是没有必要去冒险。   万一等会儿遇到了什么危险,墨琛想要占便宜,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孤男寡女的梁烟云说不去,就是不去。   墨琛回眸,望着梁烟云,“无限风光在险峰,阿云,你难道不相信我,我说了会要你看到很好看的东西,你一定会看到的。”   “这里——”梁烟云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墨琛一笑,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风轻云淡的样子,“是谁说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这里好看的东西多了去了,往前走,跟着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温和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好似危难关头一样,梁烟云为了那好风景自然是听之任之,回头要是梁烟云没有看到好风景,梁烟云想,自己一定会将墨琛好好的骂一顿,现在还不是发飙的时候。   往前走,两个人简直御风而行似的,墨琛握着梁烟云的手,朝着前面的位置全力以赴的去了,有风声在梁烟云的耳边吹过去,将梁烟云的鬓发给吹乱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终于叹口气,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好像没有什么好看的啊,墨琛,你居心叵测,这里究竟是有什么啊。”梁烟云跟着墨琛往前走,墨琛的脚步很快,这里是一座小山,梁烟云不愿意上山,墨琛已经抱住了梁烟云,打横抱着。   与梁烟云到了这山头以后,有一个竹林,此刻看起来黑苍苍的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等到梁烟云与墨琛到了山巅以后,那竹林已经彻彻底底的映入眼帘,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竹林,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悠然叹口气。   “你是要让我明白,你是结庐在人境,而无可马喧,是吗?”一边说,一边摇晃了一旁的竹子,墨琛没有说话,走过去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然后轻轻的指了指中央的位置。   这里是一个空地,空地上有很多堆积下来的落叶,梁烟云摸了摸,干干净净的,与墨琛席地而坐,到此为止,梁烟云不知道墨琛将自己诱骗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其实,梁烟云是提心吊胆的。   目光看着墨琛,想要说,又是欲言又止,两个人的眼瞳交汇了一下,然后墨琛微微的吸口气,“阿云,你等会儿就知道我要你看什么了,这美景不是你随便可以看到的。”   “哦,哦。”梁烟云下意识的点头,看墨琛那认真的样子,梁烟云倒是很快就相信了墨琛带着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看着梁烟云半信半疑的,不禁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过了会儿,月亮上来了,两个人可以看到明亮的月光一点一点的跳跃上来,将一切照耀的明明亮亮的,梁烟云看着美丽的月光,沉醉了原来墨琛是要与自己看看这里的月亮啊,都说登高以后,看到的月亮比平地上看到的更加圆,更加明亮。   果然如此,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伤怀起来,妈妈咪的,她可不是什么古代人啊,梁烟云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现代人,不过因为一场莫名的死亡到了这里,谁说看到月亮的时候,梁烟云不会想妈妈?   看到鲁冰花梁烟云还会想妈妈呢,此刻,梁烟云的心头微微难受起来,然后墨琛就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阿云,你听,开花的声音。”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花——的声音?”梁烟云的眼睛明亮,在周边搜寻了一下,哪里有什么开花的声音的,“墨琛,你究竟带着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开花的声音不开花的声音?”   一边说,一边凝眸望着梁烟云,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淡淡的叹口气,想要责备梁烟云冥顽不灵。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月亮爬上来   “你想要找一个女人与你琴棋书画诗酒花,只可惜我只能和你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风花雪月我都不会的,夜深人静,我先走了,您一个人在这里沉醉何欢。”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走。   墨琛因看到梁烟云要走,不禁叹口气,想要说什么但是到头来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梁烟云拍一拍衣服上的尘埃,刚刚举步,梁烟云果真听到头顶有什么声音,是开合的声音,梁烟云蓦地惊诧,举眸看着金额头顶。   月朗星稀,透过明亮的月色,梁烟云看到头顶的竹叶在瑟瑟摆动,好像什么东西在牵引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又是看到竹叶晃动的过程中,有零星的花儿在绽放,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揉揉眼睛,以前梁烟云是听说过的,竹子开花,但是梁烟云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自己会看到,竹子居然真的会开花,并且很快就陨落了下来,梁烟云站在垓心的空地上,那花儿于是彻彻底底的陨落下来。   拂了一身还满。   那些花儿是紫色的,是一团一团的,梁烟云伸手,握住了一枚,是六边形的,看起来好像是刚刚融化的雪花一样,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感动了,“竹子开花了,那么竹子的生命是不是已经到了尽头呢?”   墨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我出生的时候,是二十年前的今天,母后生前告诉过我,那一年,京畿有很多花儿都开了,母后最喜欢的就是竹子开的花,这花儿有一个很具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叫做——及时雨。”   “及时雨?”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头顶的花儿,花儿陨落下来,确实看上去好像是及时雨一样,零碎的花儿滚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看着,他不禁笑了,唇畔挂着的美丽微笑让人过目不忘。   “好听,你看,可不是及时雨是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望着身上的花瓣,抖动抖动,好像山鸡舞镜一样,梁烟云在这里翩翩起舞,墨琛很少见到梁烟云这么开心,蓦地看到梁烟云唇畔的微笑。   不禁也是欣喜若狂,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微微的回眸,认真的看着墨琛,“那么,今晚就是你的生日,你为何不早早的说出来,也好让我备一份大礼送给你呢?”   “早早的说出来?”梁烟云不禁叹口气,目光望着墨琛。   “我向来是不觉得生辰有什么好过的,反正横竖这一天总是要过去的。”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将梁烟云给抱住了,打横抱住了,“现在,可以走了,对吗?”   “我没有看够呢,这样好看的花儿,你不让我看一个称心如意?”   “不是不让你看,因为我发现,这些花儿的花信很短很短,很快就会死亡的,莫非你真的要看到这花儿很快就死亡,你就开心了,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只能失落的点点头。   “今晚,你思念你的母亲,对吗?”梁烟云好死不死的问,墨琛无言以对,梁烟云发现,自己这个问题很好,已经问到了墨琛的内心,墨琛叹口气,目光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叹口气。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光光是你想念你的母亲,我也是想念我的母亲啊。”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叹口气,“我母亲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慧,一定不会那样早夭的。”   “皇城里面的女子一个个都勾心斗角,自相鱼肉,一般情况,女人都是政治与权利的牺牲品,其实,你实在是不用这样子耿耿于怀的。”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叹口气,“当年母后并不会取悦人,要是稍微不那样固执,大概也是两全其美。”   “罢了,不说你的母后,说一说你,今晚你是寿星,自然也是主角了,硪给你青竹生日,你看如何?”   “这……”墨琛想要立即拒绝,不过想到自己今晚可以与梁烟云独处的机会,很快就一笑,“这多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来,我给你做蛋糕,你看如何?”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是摇摇头,“什么叫做蛋糕?”   “这个啊,就是西方人用来庆祝生日快乐吃的东西,是圆的,然后可以分开吃,总之我会做,但是原材料并不够,我现在过去就琢磨,你看如何?”   “你向来是什么都不会的。”   “你向来是没有真正了解过我,谁说什么什么都不会,我会奇门遁甲!我会烹调,我会琴棋书画,我还会改革弊端,难道不是吗?你看看你,你总是怀疑我这个不会,那个也是不会,你等会看看就好了。”   “好。”墨琛点点头,往年,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墨琛总是要去一个人看一看竹子开花的,一开始发现这样美景的时候,他也是如同梁烟云一样,心里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现在则是彻彻底底已经不同了,现在的墨琛,因为看惯了那些东西,倒是少了一种愚昧的认可,多了一种诚挚的感佩,两个人到了前面的庭院,路上墨琛将梁烟云放下来,梁烟云的脸庞红红的。   好像红苹果似的,奴良看到两个人从竹林中衣衫不整的走出来,立即上前一步,“王妃,您真是有情调,在竹林里面?”   “你妹的,你知道什么叫做情调什么叫做啊,谁像你一样,将赵赫给弄的现在都不想要见到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走,帮帮我,我们去做一些好吃的东西,给王爷庆祝生辰。”   “生辰?”奴良并没有听说过这天是墨琛的生辰,不禁疑惑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旁边玉琅的手,“就知道你只会打打杀杀,做事情多靠这个头——”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又是朝着奴良摆一摆拳头,“少用用这个头啊。”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小厨房里面去了,墨琛到了花厅,奴良已经奉酒,墨琛饮酒,看着奴良,又道:“这段日子,你最辛苦,本王都看在眼睛里。”   “属下做的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辛苦。”   “喝一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金鼎,奴良恭敬的上前,握住了金鼎以后,一饮而尽,墨琛这才说道:“需要你的时候很多,你时刻注意保护好王妃,不要的罪左晓月,更不要得罪梁嬷嬷,顺便好好的将当年的事情调查调查,这是紧要的。”   “嗯,属下知道。”   “好。”墨琛点了点头,在面对很多人的时候,墨琛都是冷冰冰的,凛然如同冰山可谓一般,人们对于墨琛的印象,是一种畏惧,一种本能的惶恐,但是墨琛自己并不知道。   墨琛与梁烟云刚刚从那竹林中下来以后,喜悦已经到了梁烟云刚刚离开的地方,看着梁烟云将一个小瓶子给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中,又是听到刚刚奴良与梁烟云的回答,一惊一乍的问答中,好像真的左晓月的花粉过敏症状是需要用马尿洗手就会好起来的。   她握住了那瓷瓶,看的时候,那瓷瓶里面的液体早已经没有了,但是有淡淡的一种馊味,喜悦将这瓶子嫌弃的丢开了,一溜烟已经到了左晓月的屋子,左晓月因为手掌与手背奇痒无比,心情也是糟糕透顶。   这时候看到喜悦笑容满面的进来,不免勃然大怒,“这时候,你不好好伺候在本妃的身旁,也是到处乱走,莫非真的眼中并没有本妃吗?”   “王妃,刚刚奴婢看到她出门去以后,立即用锦帕将一个瓶子里面的东西给浸湿,然后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自己的手,又听到奴良与她一问一答,说这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是马尿,看来梁烟云真是有两把刷子。”   “这……你可看清楚了,过来坐。”左晓月一边说,一边伸手,亲昵的拍一拍自己的身旁,为自己刚刚的莽撞与大感觉到抱歉,现在她的朋友有两个,一个是鞠躬尽瘁的丫头喜悦。   一个则是死而后已的母亲梁嬷嬷,这两个人她是不敢得罪的,最近梁嬷嬷在府外,并没有回来,理所当然的,她只能与喜悦相依为命,要是有梁嬷嬷,凡事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太太一定是会给他拿主意的。   但是此刻不同,现在只能是与喜悦集思广益了,刚刚喜悦已经看了一个一清二楚,也是将那瓶子给打开嗅了嗅,很是确定,这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现如今,喜悦坐在了这里,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   “是马尿,是奴婢亲眼所见,那瓶子臭烘烘的,奴婢刚刚就丢开了,医者也是说了,马尿有消毒的作用,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作用,奴婢倒是觉得您好歹应该试一试的。”这样的事情,她左晓月怎会亲自去试一试。   不过,不试一试,分明手掌已经痛痒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喜悦,“果真是如此,也只好勉为其难了,现在这里没有人,委屈你好生去弄点儿马尿,我试一试。”   “只要王妃可以好起来,奴婢不要说去弄马尿,就是童子尿奴婢也是会去弄一弄的。”喜悦一边说,一边立即去了。   今晚的月亮很白,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中,好像一只眼睛窥探着这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一样,喜悦握着一个马勺已经鬼鬼祟祟的到了马厩,而此刻,玉琅看到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朝着马厩去了,立即握住了旁边奴良的手。   “奴良,你看,有人在那边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生日快乐   “啊,盗马贼。”奴良一惊,立即握住了剑柄,这里可是王府啊,居然有人敢在半晚上过来盗马,简直是大胆妄为的厉害了,奴良正要往前走,旁边的玉琅一把就握住了奴良的手。   “不,不是,好像是喜悦,喜悦为何会深更半夜到这里,必然是有缘股的。”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奴良,奴良的眼瞳也是望着那不远处的位置,影影绰绰的影子好像缥缈的幽灵一样。   “不管了,先惩罚惩罚再说。”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喜悦看到奴良与玉琅过来了,一看情况不妙,立即闪身灵巧的躲避在了前面的草丛中,这是一片干草,是用来给马儿添加草料的草堆。   奴良的眼睛多亮堂啊,早已经看到喜悦进入了这个干草堆,于是握住了马儿喝水的木桶,一桶水就倒入了这个干草堆中,喜悦哪里知道会有这个,浑身湿漉漉的,让她一惊,几乎没有立即就跳跃起来。   不过终究还是忍耐住了,听奴良说:“马无夜草不肥,玉琅,你看,这一匹黑色的马像不像左晓月呢?”   “这,如何就像了,人与马是没有可比性的啊。”玉琅立即问一句,旁边的奴良则是淡淡的笑着,“什么叫做没有可比性,你自己仔细的看一看,左晓月呢,是个骚狐狸,而这个马儿呢,尿也是骚哄哄的,不是相得益彰是什么?”   “啊!好贴切。”玉琅赞美的声音,听到两个人那剥啄的跫音已经走远了,喜悦这才鬼鬼祟祟的从旁边走了出来,看着一匹马在吃草,立即蹲在了这马儿的腹部,然后就是焦心的等待。   这尿该来的时候,不来!在喜悦已经觉得这尿是不会来了,但是忽而这尿就来了,并且“刺溜”一声就水花四溅,喷喜悦一脸,喜悦忍气吞声哪里敢有任何的动静啊,将这马勺给盛满了,立即朝着后院去了。   这时候,左晓月因为瘙痒,并没有休息,看到喜悦过来,嗅到那种臭烘烘的味道,立即皱眉,“好臭啊,你这是去取马尿,还是用吗,马尿洗澡了啊,好臭!好臭!”   一股中人欲呕的臭味已经扑面而来,喜悦也是知道自己臭烘烘的,将那马尿放在了门口,立即去了,“王妃,你你不要嫌弃这马尿臭烘烘的,这马尿是用来洗手的,到时候必然是有作用的。”   “嗯,你快起洗澡,今晚就不必过来了,我用了要是有疗效,明晚还需要你再次去弄呢。”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鼻子朝着门口去了,将那地上的马尿给握住了,看了看以后,忍住了那种让人呕吐的惶恐。   然后闭上了眼睛,装作是平日里洗手一模一样,将那纤纤素手已经放在了马尿中,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凉,她惊喜的开始搓洗起来,作用很是显著,一会儿以后,手掌与手心已经凉飕飕的。   左晓月从来没有想到,马尿居然可以当药用,此刻,经过实验以后,左晓月也眉开眼笑,这一晚左晓月用马尿洗手完毕以后,就早早的睡了。倒是屋子里面一股淡淡的尿臊味,这臭味无论如何用什么办法都挥之不去。   翌日,喜悦去了花园,将花园里面的花儿几乎都采摘了过来,但还是压不住那种臭味,左晓月也是没有办法。   倒是梁烟云,听了这两个丫头的战果以后笑的前仰后合的,这时候,已经将那所谓的蛋糕给做好了,烘培完毕以后,已经捧着蛋糕到了前面的位置,墨琛看着她走了过来,心情很好。   看到梁烟云手中一个不成形的东西,不禁骇异,梁烟云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毕竟这是一个没有黄油的年代啊,梁烟云巧笑倩兮,“这是蛋糕,王爷,臣妾在这里祝你生日快乐。”   “这里还有臣妾的一首歌,献给您。”一边说,一边开始唱起来,自然是那一首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墨琛听过了这样热情澎湃的歌曲,目光看着梁烟云,这大概是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好听的歌曲。   不免多看了两眼梁烟云,梁烟云呢,还是淡淡的笑着,将这蛋糕很快就分开,一人一份,“王爷,尝一尝。”一边说,一边将墨琛的那一份给了墨琛,墨琛唯恐梁烟云做出来的东西会吃死人。   多少有点儿畏惧,倒是梁烟云自己,已经大快朵颐起来,看到梁烟云手挥目送吃了一个一干二净,墨琛不禁压抑住了好奇心,还是品尝起来,总以为梁烟云做出来的东西是吃不得的。   但是很快的,入口以后,一股很好的麦芽香味已经朋喷涌了出来,梁烟云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吃了一个不亦乐乎,梁烟云总算没有觉得自己的好心给白白浪费掉了。   目光望着墨琛,“生日这一天,人要是许愿,来年是很容易就会实现的。”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那黑漆漆的眼睛,墨琛孩子气的一笑:“本王希望四海升平,希望百姓安居乐业。”   “大了,你可以默念,在心中将自己期许的东西说出来,小一点。”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也不知道今晚为何,忽然就对梁烟云信服起来,于是在心里面开始默祷起来。   “让梁烟云真心实意的爱上我,让梁烟云一生一世都不要离开我,一生一世!”这是墨琛的心理活动,梁烟云自然是不知道的,墨琛许愿完毕以后,洋洋得意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看到人们已经吃光了。   这才开心的一笑,“好,好吃就好,现在我们来喝一杯,只是一杯啊。”   梁烟云说完怕墨琛投反对票,立即握住了酒壶开始斟酒,四个人的被子都已经满了,四个人举杯,很快已经一饮而尽,梁烟云开开心心的笑着,过了会儿以后,人们散了,墨琛看着梁烟云。   “以前,没有人庆祝过本王的生辰,你是第一个。”墨琛认真的看着梁烟云,这一点梁烟云倒是相信的,毕竟墨琛是冰山可谓的一个人。慢说旁人不知道这一天是墨琛的生辰,。就是旁人知道,谁还敢说出来帮助墨琛完善一个生日宴会不成?   “举手之劳罢了,往后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应该给我祝贺祝贺,哈哈。”梁烟云笑吟吟的看着墨琛,“我回去休息了,你早点儿睡,寿星公。”说完,梁烟云扭过头,掉臂而去。   墨琛这一晚睡得很好,到了第二天,各奔东西。   午后,后院中又是热闹起来,经过昨晚的马尿事件以后,左晓月开始相信,这马尿是不错的,是可以用来洗手并且可以将手上的细菌与残留的毒液给清理一个一干二净的,现如今,倒是觉得应该让喜悦再次去给自己弄一点。   到了午后,喜悦这边也是手忙脚乱的将马尿给弄了过来,左晓月立即洗手,觉得舒畅的很,倒是想不到,马尿是可以用来将手上的残毒给清洗干净的。   到了午后,墨琛早朝回来,今天,墨琛还是很开心的,工部与礼部两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那些改革的策略已经一条一条的落实了,这诚可谓是大快人心,至于梁烟云推广出去的简化字。   一开始并没有人熟悉,怨声载道,说墨琛与梁烟云简直罔顾祖宗的千年文化云云,不过很快的已经发觉,简化字有简化字的好处,洋洋洒洒写出来一千字一万字也是很快的事情,用九叠篆浪费的不仅仅是时间。   同样是学习,人们很快就开始使用梁烟云的简化字,这个推广起来简直比什么都快,这是帝王没有想到的,一看到那些陈规陋习一一给舍弃,好的东西已经彻彻底底的提升上来,他也是开心不已。   想要见一见梁烟云。   而墨琛呢,自然是不敢轻易就答应下来的,因为梁烟云这人喜怒无常的厉害,又是一个真正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人,到时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就不好了,只能说回去帮忙问一问。   皇上倒也是不着急。   墨琛今日回到了府中,府中已经热闹起来,到吃饭的时候,奴良玉琅簇拥着梁烟云已经到了花厅,而喜悦呢,已经与左晓月到了,两个人互望一眼,然后分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姐姐的手好多了,真是喜上加喜。”梁烟云老远,锦心绣口来这么一句,左晓月是不知道的,自己接二连三用了三天的马尿来洗手,这骚味已经彻彻底底的与自己分不开了,不过身旁的奴婢并不敢说出来而已。   此际,两梁烟云距离很远都已经嗅到了,不过梁烟云也并没有说一个字,毕竟……梁烟云想要让墨琛好好的训诫一下这个家伙的,她等着,看到梁烟云那样问好,左晓月这里也是顷刻之间就露出来一个清明的微笑。   “原是找到了药到病除的东西,这才很快就好起来的,凡事讲究一个对症下药,那是不错的。”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梁烟云不置可否的望着前面的位置,淡淡的扬眉,“那就好,只要您好起来,王爷也是会开心的。”   两个人正在词不达意的闲聊,那边,墨琛已经到了,老远的,看到墨琛走了过来,左晓月已经伸长了脖子,而梁烟云呢,也是翘首看着墨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左晓月难辞其咎   墨琛到了花厅中,朝着梁烟云的位置就走了过来,按理说,墨琛是应该坐在左晓月的身边,因为哦左晓月是墨琛的正妃,在古代有很多三纲五常决定墨琛的座次,但是墨琛很快就已经将这些给视如敝履。   梁烟云一笑,“王爷,您回来了,今日可是累了。”   “还好。”墨琛一笑,然后抽一抽鼻翼,在空气中狐疑的嗅着,梁烟云看到墨琛在捕捉那中人欲呕的味道,也是学着墨琛的样子在空气中嗅一嗅,倒是什么都没有嗅到,不免望着墨琛。   “您这是,找什么东西吗?”左晓月同样狐疑的看着墨琛,墨琛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很快的已经朝着这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然后站定在了左晓月的眼前,从始至终梁烟云一言不发。   不过梁烟云的眼睛里面分明写着“你摊上事了”几个字,墨琛那冰冷彻骨的眸子默然望着左晓月,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样,很久很久的寂静以后,这才启唇,“你浑身是什么气味?”   “啊——”左晓月仓皇的站起身来,拢袖在琼瑶鼻上左右的嗅了嗅,有句话说得好,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其实现在的左晓月已经臭不可当,但是左晓月自己并没有发现,非但没有发现,而且还在那里嗅嗅嗅。   嗅着嗅着,左晓月的目光变了变,忽而好像明白了,“是,是……”她期期艾艾的,想要实话实说,不过看到桌上的山珍海味,知道自己要是实话实说可就完蛋了,立即皱眉,“这是一种药,这种药用过了以后原是比较有点儿怪味。”   “怪味?”墨琛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这是有点儿怪味,这简直中人欲呕,给本王离开这里,喜悦——”一边说,一边招呼喜悦,喜悦立即诚惶诚恐的到了,还没有到墨琛的身旁一米的位置。   墨琛发现,这主仆二人的臭简直一个是超越了一个,喜悦身上比左晓月厉害多了,这臭味不光光是臭,还是一种骚味,怎么闻都好像是一种尿臊味,墨琛摆摆手。   “不要过来,带着你们王妃回去,先沐浴更衣再说吃东西的话,不用过来了,以后也不用过来了,想要吃什么,本王会让人给她送过去,现在,立刻!马上!给本王从这里消失。”   然后左晓月哭哭啼啼的朝着墨琛走了过来,眼看左晓月眼睛湿漉漉的,墨琛并没有理会,挥了挥宽袍大袖,左晓月不得不后退,然后让喜悦带着左晓月去了,两个人消失在了梁烟云与墨琛的视线中。   “阿云,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为何这个药的气味好像是……”   “王妃呢,这几天手受伤了,是那种花粉过敏,前日,王久春呢过去看了,说是没有任何可以解毒的东西。但是他走了以后,我过去看了看,发现并非如此,有是有的,不过嘛,这个……”   梁烟云为难的看着墨琛,墨琛知道梁烟云此刻的意思,必然是有难言之隐,他倒是很快就帮助梁烟云说了出来——“不过,什么呢?”   “不过,药物是有的,但是……这……”期期艾艾。   “尿?”墨琛狐疑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只能点点头,“尿有时候也是宝贝呢,这个病毒是需要尿去杀菌的,这个,这个……”   “不妨事,我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现在,你我吃东西,不要管她。”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坐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倒是鲜少与墨琛两个人吃这么多的东西,梁烟云觉得很是浪费。   今天,吃过了这一餐以后,梁烟云是有话说的。黄昏的月光已经出来了,在这个隆夏,一天刚刚结束的时候,月亮就已经一寸一寸的从地平线上爬了上来,明月皎皎,初初看,好似一个大银盘。   月上中天以后,变成了一片清凉如水的帘幕,将一切都遮蔽在了里面,墨琛心情很好,往常吃饭的时候,墨琛这里总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有梁烟云在身旁,墨琛想要不说话都难。   而墨琛呢,对于梁烟云,更多的则是迁就,并不曾有任何的责备,梁烟云倒是不知道,在古代男尊女卑已经可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望着墨琛,墨琛呢,细心的帮助梁烟云整理旁边的菜品。   将那五光十色的东西都送了过来,梁烟云看时,盘子里面的鱼骨头已经剔除了一个一干二净,鸡肉呢,也是用筷子头给点开,冒着热乎乎的气儿,一直以来梁烟云总觉得自己与墨琛是有隔阂的。   好像墨琛这种官二代,总是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自然而然是不会顾及到任何一个人的,但是此刻呢,梁烟云错了,目光望着墨琛,望着望着,不禁开始感动起来,没有吃东西,先是说了一句——“谢谢。”   “其实,”这样的时候,梁烟云满心满眼都是想要悔恨的惭愧感觉,“墨琛,其实我想要给你坦白一件事情。”   “不用。”墨琛已经拒绝听了,而是认真的夹起来一筷子鱼肉,“吃东西,在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让人扫兴的话,况且,你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我理解你,而且……我也是支持你的。”   “嗯。”还能说什么呢?梁烟云已经无言以对,两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颦眉看着梁烟云,“这几天,你建议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做了,皇上很是欢喜,要是有时间,让我带着你去面君。”   “不去。”墨琛就知道梁烟云会这样子回答。   “总是有原因的。”墨琛疑惑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很快已经对答如流,趁着这个机会,也是规劝墨琛最好的时间点,失之交臂以后,倒是不好了,梁烟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阿云。”墨琛好像知道梁烟云要说什么了,不过思忖了一下,还是低眸,沉静的看着梁烟云,他知道,只要是梁烟云想要说的,只要是梁烟云想要做的事情,没有梁烟云做不成的。   “就比如你我,你我每一餐吃的东西很多,其实很多菜连动都没有动过,你也是在坊间看过了,要是这样子下去,简直是官逼民反,官府民穷,必有天灾人祸,墨琛,我恳求你,往后……”   墨琛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看了,梁烟云还是看着墨琛的眼睛,你越是不开心,越是想要坚持陈规陋习,我梁烟云越是要将你这些陈规陋习给一一扳正过来,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   片时以后,梁烟云用笔刚刚还要大的声音,说道:“往后,我希望我们想要吃什么就做什么,务必不要浪费粮食,有句话说得好,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还有一句话,春种一粒粟,粒粒皆辛苦。”   “墨琛的脸色因为这几句话更加是难过了,良久良久的喑哑,两个人无言以对,梁烟云看一看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不能再糟糕的程度,于是立即站起身来,“你好好的想一想,我去了。”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要走。   “阿云,”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目光从珍馐美味上移动到了梁烟云的后背,梁烟云的后背瘦削,蝴蝶骨看起来就犀利了不少,他慢慢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看着那一寸一寸的白月光笼罩在了梁烟云的后背上。   那瘦削的背影显得那样的清洗,那样的冷寂,那样的无助,梁烟云顿住了脚步,等待面对墨琛劈头盖脸的指责,墨琛的声音很是柔和,“你说的很对,阿云,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嘎!”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回头,伸手想要在墨琛的额头试一试,墨琛莫非今天脑袋发烧不成,居然会同意自己的提议,梁烟云皱眉,再皱眉,再皱眉。   “墨琛,你掐我一下。”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一笑,“不用,是真的,你说的很好,你很有政治远见,这不错的。”一边说,一边又道:“其实,有些东西是我视而不见,你看到什么不顺眼,都是可以告诉我的,我会一一反应给帝王。”   “多了去了。”梁烟云往前走,莲步轻移,顺着这朱漆斑驳的抄手游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多得很,您看看,这个年代一个男人呢,是可以三妻四妾的,今日找大老婆明日呢,则是与二老婆在一起。”   “这个不好啊,应该是一夫一妻制,这样子才可以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连梁烟云自己都知道,在这个封建社会简直是没有任何可能的,因为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没有话语权的,三妻四妾并且是一种常态。   梁烟云想要纠正这个,简直是难上加难。良久良久的沉默,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点了点头。   “阿云,你说的很对,不过这些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积累起来的,现如今不过是甚嚣尘上而已,我们需要如何做,需要从现在开始。”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好得很,王爷是一个以身作则的好王爷。”梁烟云说完以后,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打算将刚刚那一句话作为今晚两个人的告别词,不过墨琛很快就到了梁烟云的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梁烟云问一句,回眸看着墨琛,墨琛笑着,“今晚,我要与你在一起。”   “你……”梁烟云气咻咻的,不过还是平静了下来,但是看得出来,那张脸是红的,红的好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你……要如何就如何吧。”   月朦胧,鸟朦胧,路上是影影绰绰的光斑,将一切都遮蔽在了里面,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前走,梁烟云看着自己的影子,孩子已经四个月,看起来简直好像是一口大锅一样,梁烟云伸手轻微按一按。   回眸看着墨琛,“墨琛,对不起,这个孩子,我是真的不想要,墨琛可以吗?”梁烟云看着墨琛,这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梁烟云换位思考,并且设身处地站在墨琛的身旁在想,要是自己是墨琛,当会如何面对梁烟云的狂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讨论孩子问题   墨琛知道,梁烟云是不情愿的,以前那个听之任之的梁烟云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梁烟云已经是那种很有见解,并且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并不喜欢听旁人话的梁烟云了,梁烟云……   墨琛蓦地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钝痛,呼吸好像都变得迟滞了起来,有片刻的窒息,有片刻的冷漠,梁烟云倏然回眸,反正已经说了出来,不妨彻彻底底的说完,这才是梁烟云直言不讳的性格。   管你听不听,你总应该知道我的诉求,不是吗?我又不是那个梁烟云,我又不喜欢你,为何要做你孩子的母亲,梁烟云也知道,现在做手术将孩子拿掉未免风险过于大,不过梁烟云并不想要妥协。   目光看着墨琛,墨琛的目光也是望着梁烟云,一时之间,梁烟云恍惚看到了墨琛眼瞳中风韵激变,仿佛看到很多很多没有办法用言语说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荟萃起来。   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冷峻的光芒,梁烟云无言以对,按理说,这是梁烟云知难而退的时候了,但是梁烟云并不是那种性格,她选择了迎难而上,举步往前,人已经站在了墨琛的眼前。   “墨琛,抱歉,我知道这对于你是不公平的,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这孩子我是真的不想要。”   “因为什么,总是有缘股的。”墨琛愠怒的看着梁烟云,本来想要立即直叱其非的,不过良久良久的沉默中,墨琛发现了,一来,只要是梁烟云要的结果,没有不完成的道理。   二来,只要是梁烟想要做的事情,总是那样义无反顾。因此上,墨琛想要给梁烟云自由生长的空间,更主要的是,墨琛想要知道,以前那个千依百顺的梁烟云现在为何会逆反,以前是那样与自己情投意合。   现如今为何已经很多次很多次想要亲手扼杀这个腹中胎儿,稚子无辜,他梁烟云莫非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墨琛,你果真想要知道这个原因,对吗?”梁烟云看到墨琛没有震怒,俗话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梁烟云本能的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再接再厉,再者,是墨琛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好在墨琛并没有勃然大怒,也并没有雷霆震怒,而是用一种轻柔的,简直好像唯恐伤害到了梁烟云的声调,在平和的与梁烟云谈论这个问题。   这问题,终于有一天,还是到了两个人必须要面对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说道:“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这一生,生孩子其实也是可以的,但是必须是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还有——”既然已经说了出来,梁烟云并不畏惧会得罪墨琛,她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抽口气,用一种平静的语声,强调了一次,“上一次,你对我做的事情,我耿耿于怀很久,你不应该的,我不同意,以后也不会有第二次。”   墨琛几乎气笑了,一拳头用力的打在了旁边的木柱子上,力量很大,水中几只锦鲤也是因为这巨大的力量与声波给震动了一个鸟兽散,而梁烟云再看的时候,看到水中的月亮让墨琛一拳头也是打碎了。   月亮变得四分五裂,墨琛的心比月亮碎裂的还要厉害,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扼杀眼前女子的欲望很快就包裹住了墨琛,墨琛望着梁烟云,忽而发现,以前那楚楚可怜的眼睛现在也是变了。   现在的梁烟云,眼睛里面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戒备,并且,从梁烟云的戒备衍生出来很多的不妥协,不和谐,总之,梁烟云的眼睛明亮,与月亮一样,用力的看着墨琛。   放射出来一个讯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梁烟云的眼睛坚贞不屈的看着墨琛,墨琛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墨琛这才一步一步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然后伸手,将旁边怒放的山茱萸给握住了。   梁烟云呢,还以为自己死期到了,已经闭上了眼睛,“你就是掐死我,我要说的要做的还是要进行下去,不过是提前告诉你而已,少给我玩这个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   一边说,一边叹息看着眼前的男子,两个人的目光短暂的接触了一下,一个沉默寡言,一个看起来是冰冷的,是惆怅的,看到梁烟云闭目等死,墨琛将那红色的山茱萸丢在了地上。   “本王是想要杀了你的,就现在,立即!马上!阿云,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你我没有成婚之前,已经那样子情投意合,这是你我爱情的结晶,但是本王不能杀了你,杀了你等于是杀了本王的孩子。”   他的语声好激动,辛酸而疲惫,听得出来,已经到了气急败坏的样子,梁烟云本来想要适可而止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目光望着眼前的人,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那么,你要将我如何呢?你就是杀了我,不爱你,还是不爱你。”   “赵赫,是吗?”墨琛开始猜测起来,这次换做是梁烟云想要笑了,“不爱你,不等于是爱上了其余的人,赵赫是我的哥哥,你知道的,是邻家哥,我对于赵赫并没有那种感觉。”   “那么,另有其人?”墨琛现在是气昏了头,简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再说什么,梁烟云看到墨琛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立即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总之我不想要做你孩子的母亲,我是冤枉的,我……”   “究竟你喜欢上了什么人?”面对梁烟云的绕指柔,墨琛立即成了百炼钢,梁烟云知道,自己这时候只要是可以说出来一个人的名字,明天咋太阳就照耀到这个人的坟头上了,梁烟云也是回眸,刚刚吃饭时候的和谐与融洽已经消失殆尽。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陡的也是将自己的声音给提高了,“墨琛,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过是想要提醒你,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也没有喜欢上除你之外的另外一个人,你冷静点儿,我不过是不想要过早的做你孩子的母亲。”   “你知道吗?”这次换做梁烟云激动了,“你知道吗,一个女子莫名其妙就要做别人孩子的母亲,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这世界的花好月圆我都没有看到,我看到的都是阴晴圆缺,你或者会觉得我尖酸刻薄,我不可理喻,我无可救药……”   “但是,墨琛啊,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将自己的不可理喻,尖酸刻薄与无可救药全部都放下,我还会活着吗?”梁烟云几乎杀机大吼出来的,旁边不远处的奴良与玉琅面面相觑了会儿。   奴良立即上前一步,“不行,我要去规劝两句,今晚的王妃情绪过于激动。”   “现在,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你我这样的糊涂官,有句话说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事情,我们只能冷眼旁观。奴良,要是真的已经没有了缘分,你我是没有办法的,爱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一把握住了朝着前面去的奴良,“就如你与赵赫一样,要是赵赫不爱你,这一生一世你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是不起作用的,奴良,过来。”玉琅一边说,一边用力。   玉琅第一次看到了奴良眼睛湿漉漉的,“啊,沙迷住了眼睛,没事。没事。”奴良看起来咧咧的,不过到底还是一个女子,她是喜欢赵赫的,想要给赵赫生儿育女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总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情。   或者,练武之人总是这样,不会说话。   “奴良,抱歉,我不应该用你做例子,其实我与你也是一模一样,我爱上的人这一生也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你想必是不知道的,我也是从来就没给你说起来过,这人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睿’字儿。”   “上官睿,你才见过上官睿几面啊,你就喜欢上了他,玉琅,你没有发烧对吗?”奴良一边说,一边摸了摸玉琅的脸,冷冰冰的,而后哦发现玉琅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   “抱歉,抱歉,爱情就像龙卷风,其实是不在乎见过了多少次的,这个真是让人不可理喻,不过你打算以后如何呢?玉琅?”奴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玉琅的手。   “以后,还有以后吗?我与你不一样,你可以将赵赫给逼到澡盆子里面去,但是我没有那种本事,我没有的。”玉琅一边说,一边叹息。“有一种爱情,远远的看着他,他好,就好,我看到上官的微笑,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们是没有办法拥有爱情的。”   “奴良,你我都很清楚,你我是什么人?不过是低三下四的下人而已,这一生一世都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喜欢什么人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冷暖自知,不是吗?”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奴良无言以对,不过很快就指了指不远处的梁烟云,“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跟着这样一个主子娘娘以后还是没有出头之日,玉琅,你打起精神来,我们只要是喜欢的都要追求。”   “但是……”   “人生没有很多的但是,一旦是机会,一旦但是了,这机会就完蛋了,我不管这些,我要你与我一样,要越挫越勇,就好像王妃一样,你看,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敢作敢为,这才是我闺阁女子的垂范。”   “闺阁……女子……的……垂范?”玉琅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也是“闺阁——女子”但是奴良显然知道玉琅在怀疑自己的性别,她娇滴滴的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姿态,然后说道:“人家的心里面也是住着一大群的粉红色了洛丽塔呢。”   “洛丽塔!”玉琅连连后退,老天啊,奴良什么时候开始与王妃也是一样的苦中作乐并且乐此不疲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妃很生气   看到如此这般的奴良,玉琅不禁想要笑,但还是苦涩的叹口气,然后目光看着梁烟云,扯住了奴良的衣袖,“王妃要是去查的事情,你倒是查出来什么眉目了?”   自然,指的是让奴良查一查“梁嬷嬷是什么人?”以及“梁嬷嬷与赵铭是什么关系”和“梁嬷嬷与左晓月是什么关系”这三个问题看起来好像真正的风马牛不相及。   “这事情看起来很好做,但是奇怪的是,关于王妃想要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线索,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都说没有线索,大概是真的没有了,那么,岂非是要让王妃失望?”两个女子开始讨论起来这个问题。   而此刻,墨琛的拳头慢慢的松开,刚刚因为麻木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现在,终于那疼痛一点一点的苏醒了过来,他的虎口拳头边缘痛楚的波澜一点一点的扩散,一点一点的逐渐扭结起来。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慢慢的吸口气,“你真的不喜欢本王?”这问题,好像问出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梁烟云还是点头,看起来斩钉截铁的样子。墨琛看着梁烟云点头,又道:“几乎连考虑都不需要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已经郑而重之,也请你给我自由,绝对的自由。”   梁烟云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说了,说完了以后,看着墨琛,墨琛忽然发现梁烟云很是陌生,不过良久以后,墨琛说道:“好,我给你自由,绝对的,不过,这孩子你必须要生下来,答应我。”   “现在,一来这孩子已经足月,拿掉的风险很大,我不想要看到一尸两命的结果,二来,这孩子至少证明你我曾经炽烈的相爱过,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了,并且我不会告诉孩子,她有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现在,本王要说的全部都说完了,你既然是不欢迎本王,从今晚开始,本王不与你在一起便是,本王强调一次,刚刚本王告诉你的,你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对吗?”   “这……”梁烟云为难的看着墨琛,这问题刚讨论完毕,墨琛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那种冷漠已经包括住了墨琛,那坚冰一样冷厉的凤眸望着梁烟云,让梁烟云不自禁的畏惧起来,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对于墨琛的安排是不存在异议的。   “这孩子,本王希望看到他出生,在此之前,本王不会对你动手动脚,至于你以后何去何从是你以后自己要考虑要做决定的事情,本王言尽于此,往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墨琛气急败坏的说完,人已经朝着黑暗的走廊去了,梁烟云不知道墨琛多么生气,不过往前走,旁边的一盏灯已经熄灭了,是被墨琛行动之间的一股风给吹灭的,梁烟云看到一身煞气的墨琛。   不禁深吸一口气,朝着墨琛的位置去了,“墨琛,对不起。”梁烟云知道,其实千言万语都不可以弥补一个人心灵的创伤,有时候,你总是以为一个人是绝对强大,但是有时候你会知道,这个人的强大其实是表现给外界看的。   真正,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又道:“要是可以,我情愿给你磕长头,但是我不能!现在你知道的,我身体已经不允许做这些动作,墨琛,有些事情我想要告诉你,自从那一次我落水以后,我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   “是!”墨琛头也不回,那黑漆漆的眼瞳,深邃而且明亮,一股前所未有的冷厉已经包裹住了墨琛,墨琛不禁叹口气,“你以前善解人意,对本王总是千依百顺的现在,你刁蛮成性,已经知道造反两个字儿怎么写了。”   “也对——”墨琛失望的叹口气。“两全天下都想要改变一下的人,自然也是想要改变改变自己的。”   “墨琛,我不是这个意思,从落水那天我上岸开始我已经……”算了,梁烟云深吸一口气,不就是借尸还魂,不就是两世为人,自己索性说出来罢了,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呢?梁烟云皱眉。   “那是本王的错,本王没有照顾好你,不过往后,你自己也是看到了,从那以后,哪一次你遇到了危险,本王不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旁,固然本王没有出现,但是有奴良与玉琅。”   “是,墨琛你对我很好,很好,你这样粗枝大叶的一个人,还亲手给我剔鱼刺。”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叹口气,“那又如何呢?”   “墨琛,抱歉。”今晚,该说的与不该说的,梁烟云都说了,现如今还有一小部分梁烟云准备抽时间再说,要是让墨琛知道自己是借尸还魂的,今晚梁烟云想要好好休息就不成了。   墨琛很快就消失在了冷风中,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无言以对,而身后,奴良与玉琅也是到了,奴良看着梁烟云。“今晚的王妃好像一把长剑。”   “长剑你的头。”梁烟云正是无处发泄呢,现在终于是找了一个宣泄的地方,奴良拍一拍自己的胸口,“来来来,让我套马杆的汉子那威武雄壮的宽广胸膛那融化你的悲伤。”   “死不正经。”梁烟云叹口气,奴良反唇相讥,“死了还正经不正经的生命打紧,不过,您刚刚实在是不像话,让王爷好生生气。”梁烟云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不像话到了什么程度。   目光望着奴良,又是指了指自己,“我刚刚真的不像话?”旁边的玉琅也是点了点头,“您刚刚实在是过于不像话了,上一次和王爷这样子说话的人奴婢记得,还是十年前。”   “那人呢,我想要见一见。”   “是可以的,那人在西郊,已经长眠了十年。”奴良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王妃运气好。”   “这是墨琛喜欢孩子。”梁烟云执拗的看着奴良,玉琅到底比奴良要聪明一些,要情商高一些,看着梁烟云,这才纠正一下,“王妃莫非真的以为您生了孩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您应该知道的,这是退而求其次,王爷是爱你的,您应该看一看……”   “她没有帮助左晓月剔过鱼骨?”梁烟云问一句,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丫头。“王爷对您,早已经仁至义尽,王妃,您为何总是咄咄逼人,这样一个好男人,并不多,在坊间,你总以为你每一次都是安全的,其实并非如此,每一次,你总是危险重重。”   “要不是我,要不是玉琅,要不是王爷,你早已经……”奴良言尽于此,后面的话,梁烟云可想而知,梁烟云看着黑漆漆的走廊。对于自己刚刚的一时冲动,其实梁烟云也是懊悔,不过,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要给墨琛生儿育女啊。   “算了,以前的事情是以前,以后的事情以后又说,反正现在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相依为命的,那么天塌下来都不怕。”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揽住了两个丫头,三个人朝着前面去了。   这一晚,墨琛回到自己的寝殿,喝了很多酒,他的心情很差很差,但是上上下下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自己的心事,早已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但是墨琛并没有休息,一边挥舞手中的长剑,一边悲愤的将那树顶的花儿给刺落了下来。   良久良久的沉默,身后的落花已经扑簌簌的滚落到了墨琛的衣服上,这一晚的事情,喜悦也是很快给报告给了左晓月,左晓月回去以后,知道墨琛是疏远了自己,变本加厉的用马尿开始洗手。   她想要彻彻底底的好起来,听喜悦这耳报神那样说,左晓月也是狐疑起来,一边擦拭手,一边嗅一嗅,一边又说:“本妃总以为,她让本妃得罪了王爷,自己是称心如意的,现如今看起来,她倒是很不情愿与王爷在一起。”   “这也难怪,当初五百两银子就已可以走天涯海角了,好得很,喜悦,这女人或者早已经让你我上一次弄死在了莲花池中,现如今,这女人正是如同自己所言,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冤魂野鬼。”   “那么,当如何?”喜悦望着左晓月,其实喜悦心头早已经有了主意,但还是不免要问一问左晓月,左晓月的目光顷刻之间变得狠毒起来,有嗜血的冷厉,她拨弄了一下自己额前凌乱的发丝。   暗暗地咬住了银牙,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找一个道士过来,本妃倒是要看一看,茅山后裔可不可以将这个家伙的真面目给暴露出来,是狐狸,总是有尾巴的。”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旁那抽屉给打开。   “可要仔细,找一个真材实料的过来,莫要找那招摇撞骗的,就说本妃最近睡不安稳,需要找一个道士过来做渡亡经。”一边说,一边将抽屉打开了,喜悦立即上前,按照左晓月的安排去找道士了。   此事,幸亏梁烟云不知道,不然准会笑掉大牙。   梁烟云是死而复生,梁烟云是孤魂野鬼,不过梁烟云已经与宿主很早就合二为一,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啊,今晚,左晓月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丫头喜悦明日里将那道士给找过来。   第二天,对梁烟云来说,是度日如年的一天,从早上开始梁烟云就没有看到墨琛,而梁烟云也是知道,墨琛对于自己是真正的视而不见,梁烟云心情很差很差,一个人在阆苑中到处走走看看。   到了后院,梁烟云看到一棵开花的树,这是一株鼎盛的花木,梁烟云看着那花木,看着看着,不禁看到了地上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落花,也是看到了树身上斑驳的痕迹,梁烟云很是纳闷。   这深宫内院的,为何树木让人给糟践成了这模样……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是不是爱   梁烟云不理解,看着那冠盖如云一般的大树,看着地上落英缤纷的,在思忖,奴良看着梁烟云这模样,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指了指树身上那斑驳的剑伤,“是王爷的剑法。”   “何以见得?”梁烟云想,莫非墨琛有问题,将这样一株干云蔽日的大树给伤害成了这样子,伸手摸了摸树身的伤口,不旧,但是也不新。奴良说:“习武之人,都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这不用说。”   “原来如此。”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地上的落花,落花成阵,色彩绚烂又缤纷,看着看着,梁烟云不禁一笑,“这花儿很是好看,可有名字吗?”奴良实在是没有想到梁烟云会问这个。   望了一眼旁边的玉琅,玉琅算得上也是一个殚见洽闻的鸿儒,在生活中,也是无所不知的,上前一步,看着地上那色彩缤纷的,“这原是府中的花木,并没有什么名字,每年的夏季与春季都会开花。”   “花开两季,好好,我看……”梁烟云瞅着这高大的树木,此刻有那参差的花儿已经滚落了下来,好像眼前有了一片缤纷的花雾似的,梁烟云看着这样好看的场景,开朗的一笑。   “既然是没有名字,我看这乔木就叫做‘及时雨’如何,你看,这大树落下来的好像雨一样,凌乱,缤纷,凄美。”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那毛毛雨一样的,姹紫嫣红,开了一个满打满算。   “好像……我一样。”梁烟云讷讷的说完,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回眸,看着两个女子,两个女子都凝眸看着她,不知道梁烟云为何忽而之间情绪就一落千丈,居然还伤春悲秋起来。   “花木到了一定的季节总是会新陈代谢的,您又是何苦来哉,这般的低徊不已?”旁边的奴良问一句,梁烟云淡淡的一笑,“也对,也对。”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花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好得很。”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看得出来,今天的梁烟云心情不是很好。   而糟糕的是,连梁烟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会这般的伤春悲秋,她往常并不是这样子的,悲伤一定是有缘股的,但是梁烟云此刻是那样的矛盾,竟然完全不知道究竟自己为何会这般的难受。   顺着前面一条龟背石的路去了,奴良与玉琅在伸手窃窃私议,一个说:“今天王妃心情不好。”   “是啊,看得出来。”另一个说,两个人跟着梁烟云往前走,梁烟云一路穿花穿柳,过了前面一个长长的甬道以后,梁烟云还在那里喃喃自语,“及时雨,及时雨,及时雨。”   这是梁烟云赋予这花儿的名字,这名字辗转于梁烟云的唇舌之间,好像与花木本身一样,是清芬的,是馥郁的,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香味,梁烟云举眸望着前面的走廊。   看到迎面过来的墨琛,立即躲避在了那朱漆斑驳的木柱子后,梁烟云此刻应该如何面对墨琛呢,梁烟云自己都不知道,是接受墨琛的好心好意,还是躲避。   诚然,躲避并不是最好的,但是梁烟云此刻是惶恐的。   没有躲避开,墨琛已经轻裘缓带的走了过来,有的人无论做什么,无论如何做都是美到了极点,比如墨琛,这般一举手一投足已经风华绝代,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自然是眼前一亮。   “游园?”墨琛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看着墨琛那黑漆漆的眼睛,没有一刻,她觉得着眼睛是如此之明亮,那眼睛好像将日月星辰的光斑都提纯在了里面似的,凤眸皎洁,好像明月。   但是又比明月具有诗情画意,可以将一个人的心,全部都夺走,更重要的是,那明亮的眼睛,可以看透一个人重重的心事,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踟蹰了一下,只能点点头。   “注意不要着凉。”墨琛的声音淡淡的,伸手,将梁烟云那松松垮垮的鹤氅拉扯了一下,梁烟云的呼吸一窒,不知道为何,她明明觉得自己对于墨琛是责任大于欢喜的,但是为何到了此时此刻,有一种花相见欢的感觉。   梁烟云好疑惑好疑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墨琛,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究竟自己对于墨琛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的梁烟云,终于还是发现了,墨琛刚刚的出现,已经撩拨起来梁烟云心底那最末端的一点和旋。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终于幽微的叹口气,“墨琛,你在躲避我,对吗?”墨琛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这样子问自己,只能勾唇,貌似凉薄的笑一笑,且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意思很明显,对于梁烟云的质问,墨琛并不想要回答,梁烟云看到墨琛走,自己也是走,但是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墨琛的后背,梁烟云看着墨琛的后背,墨琛的后背一僵。   人已经回眸,两人猝不及防,凤眸接触了一下,梁烟云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的叹口气,“我很在乎你,也求你对自己好一点,不想要见到你,原是因为我怕我扦插挂肚。”   “阿云。”他叹口气,“你我都是成年人,既然不喜欢,只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这样说完,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梁烟云好死不死的跟在了墨琛的身后,有时候,认识一个人,爱上一个人……   那对于自己来说,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一扇门,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的背影,很久以后,这才举步朝着墨琛的位置去了,一把用力的拉住了墨琛的衣袖,墨琛回眸,今日的梁烟云好生奇怪。   他不得不看着梁烟云,而梁烟云呢,将手松开了,搔搔头皮,“连着三天都没有见到你了,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你,聊一聊不成吗?你我又不是冤家死对头,现在你看看,弄成了什么样子呢?”   “既然没有想要在一起的可能,那么只能这样子,将伤害降低到最小,阿云,你知道的,我爱你那么深,但是你呢,你变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不愿意试一试。”梁烟云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而来这样一句,说完了以后,他后悔了,不禁愕然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扬眉,良久良久的沉寂以后这才叹口气。   “我愿意。”墨琛郑重其事的点头,“阿云,我就知道你对本王旧情难忘,本王与你在一起已经那么久,不是一句话分开就可以分开的,你说呢,对吗?”他动情的激动的握住了梁烟云的香肩。   疼,梁烟云挣扎了一下,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疼,墨琛。”梁烟云被动的举眸,看到的是墨琛的鹰眸。“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行,阿云,究竟你要我如何,你要我如何呢?”   “墨琛……”   墨琛忘情的看着梁烟云那美丽的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梁烟云吻住了,梁烟云闭上了眼睛,这陌生而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让梁烟云怦然心动,但是很快梁烟云就气喘吁吁面红心跳的推开了墨琛。   “墨琛,墨琛……够了,够了。”一边粗鲁的推开墨琛,一边敏捷的擦拭自己嘴角,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不禁微微吸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淡淡的叹口气,“阿云,这就是你说的培养。”   “我——”梁烟云转过身,擦拭着自己的唇瓣,看着水面的自己,蔷薇色的湖面上,梁烟云那单薄的身影,翩若惊鸿一样,有一只蜻蜓废了过来,蜻蜓点水,于是将那水面给弄了一个四分五裂。   梁烟云看不清楚自己的倒影,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灿烂的光斑形成一股淡淡的涟漪,衣襟朝着未知的地方去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这才回眸,墨琛已经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这就是你说的接触?”   “感情原本就是浅喜深爱,我想要循循渐进,墨琛,我想要告诉你,我从那一次水中出来以后,我变了一个人……”梁烟云多么想要将自己重生的秘密告诉墨琛啊,但是墨琛好似并不如何感兴趣一般,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   墨琛淡淡的笑着,并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惆怅的叹口气,“其实……”   “阿云,不必强词夺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本王不知道究竟本王做了什么事情,要你移情别恋,本王也是时常反躬自省,但是本王并不清楚,倒不如你告诉本王,究竟本王做错了什么?”   “墨琛,你疯了吗?你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检讨自己,墨琛啊墨琛,我想要告诉你,事情并不是这样,你……我……”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期期艾艾的模样,心如刀绞一样,以前无话不说的两个人,现如今已经变得无话可说。   以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如今已经变得无言无语,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一样,墨琛被梁烟云逐渐的激怒了,在那怒意还没有变成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墨琛自己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阿云,照顾好自己,没必要对我好一阵歹一阵的,往后,你我还是不见面为好。”梁烟云知道,不是墨琛绝情寡义,而是自己的表现已经让墨琛逐渐的明白,好像事情已经不是这样子了。   梁烟云皱眉,再皱眉,看着墨琛的背影去了,等到墨琛走到了那及时雨大树下的时候,此际有一股微风吹了过来,熏风吹送一片淡淡的落花,缤纷好像陨落下来的腥风血雨一样。   墨琛也没有见到这样好看的场景,世人都知美之为美,所以,墨琛的目光已经彻彻底底的让这美丽的给吸引住了,良久良久以后,墨琛这才移动了一下僵硬的脚步,从那缤纷的花雨中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往而情深   墨琛永远不会知道的,自己刚刚驻足流连在一片花雨中,是多么好看的场景,那种美丽是没有办法用语言给形容出来的,这让千帆过尽的梁烟云此刻的目光也是不经意之间凝固在了哪里。   看着墨琛的背影渐行渐远,梁烟云不禁微微叹口气,奴良与玉琅也是走了过来,刚刚梁烟云与墨琛的举动,倒是让这两个丫头给看了一个一五一十,梁烟云自己呢,也是毫不避忌。   “我想,我是爱上了这个男人。”这是梁烟云的第一句话,说完以后,旁边的奴良倒抽一口冷气,好像遭遇了伏击一样。而玉琅呢,则是瞪圆了眼睛,瞠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又道:“但是我自己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两个丫头都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免也是看着自己,淡淡的一笑,“你看,及时雨,好看吗?”两个丫头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远处的花木上,不得不说,梁烟云起名字也是很贴切的。   这花蕊果真便如同是及时雨一样,色彩绚丽缤纷,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丽震撼,几个人都让那花瓣陨落的场景给吸引住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这才微微吸口气,对于墨琛,梁烟云不知道,该爱,还是不该爱。   这男人,在自己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总是会挺身而出的,虽然说,让自己一个人去天涯海角的游历,不过他并没有真正的放心自己,而总是若即若离的跟着梁烟云,这样的保护是让梁烟云感动的。   现在梁烟云矛盾的不仅仅是这些问题,还有很多,诸如,梁烟云自己内心方面的,她很矛盾,如果爱上墨琛,那么自己代表的是自己,还是代表的是宿主梁烟云呢?   墨琛爱上了自己,现如今,墨琛想当然尔,将梁烟云当做了以前的梁烟云,并不知道梁烟云是梁烟,要是忽而有一天,梁烟云这秘密终于纸包不住火,终于……一切都展开了,那么到头来……   梁烟云这爱情是不是也是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梁烟云想,自己一定要找时间,和墨琛好好的聊一聊,关于梁烟云与梁烟的,关于自己前世今生的种种传奇,前提是,墨琛必须要相信啊。   究竟墨琛会不会相信呢?梁烟云的心情简直糟糕,矛盾的要了命。   此刻,不远处的花木颤动了一下,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含着淡淡阴鸷的微笑,人已经去了,动作敏捷的好像灵猫一样,人消失了以后,带走的是一片冷风,冷风拂动旁边的花木,这女子已经朝前院的位置去了。   进入了屋子以后,左晓月一笑,“你可算是来了,打听到了什么东西呢?”   “王妃,今日,那梁烟云已经得罪了王爷,十有八九,王爷已经与他决裂了,现如今,正是您的大好机会啊,现在要想办法让梁烟云栽跟头。”一边说,一边同样是阴鸷的笑着。   加重了每一个字的字音,“让他栽跟头,用力的栽跟头,永远不要爬起来。”一边说,一边暗暗的咬牙切齿,左晓月将梳理长发的象牙梳那样闲闲的丢开了,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凝眸。   “那么,你说应该采用什么办法让梁烟云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呢?”两个女子交汇了一下那狡猾的目光,良久良久的默然,终于,夕月上前一步,说道:“王妃不见吗?今日的梁烟云已经与往常不尽相同了。”   “她怀孕了。”左晓月叹口气,望着眼前的丫头,洗浴立即摇头,“不,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呢,以前的梁烟云总是唯唯诺诺的,您也是知道的,现如今的梁烟云呢,可与规行矩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现如今她是想要冲开一切的枷锁,那么……”   “如何呢?”左晓月看着眼前的人,夕月阴沉沉的笑着,这样的诡笑简直让夕月看起来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或者说,这样成熟而又阴鸷的微笑,让夕月看起来简直已经诡异到了极点。   “当一个人,毫无顾忌并且妄自尊大的时候,总是漏洞百出的。现如今,是你我打倒她的好时候,这事情……”夕月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让奴婢去做,您坐享其成就好。”这几天,经过尿液的浸泡以后,她的手终于好了不少,不过那种名副其实的臭味,除了夕月,大概很多人都望而却步了,现在,看到夕月依旧是与王擦汗那个一模一样的,亲昵的,淡淡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两个人不禁都一笑,“夕月,你要我感激不尽,现如今母亲不再我身旁,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一个真心实意的好丫头,好夕月,好夕月啊。”一边说,一边忘情的望着夕月。   “这沾满了鲜血的事情,让奴婢阴差阳错的去安排,您放心就好。”   “是,是,你办事,我放心。”左晓月看着夕月,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都淡淡的笑了,此刻,有一只小巧玲珑的黑蚂蚁朝着她的梳妆台来了,这蚂蚁固然是小,但还是让她给看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好生可爱的一只小蚂蚁。”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将那蚂蚁给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中,这蚂蚁乖乖的落在了左晓月的掌心中,然后左晓月用自己那同样玲珑的指甲拨弄了一下。   此举,让这蚂蚁很快就移动了一下,然后舒舒服服的将自己的肚皮给露了出来,夕月看着左晓月,不知道左晓月要做什么,左晓月的目光望着蚂蚁,一口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后用自己那犀利的堪比刀片一样的指甲……   将这蚂蚁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夕月的心跳加速,看着左晓月,不禁腼腆的一笑,左晓月做完了这个“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游戏以后,这才幽微的叹口气。“夕月,无论做什么都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我看梁烟云这人,大概真的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厉鬼。”   “那么,您的意思是?”夕月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看着地上的蚂蚁尸体,“倒也不会如同这蚂蚁一样会活过来的,不过还是需要有两手的准备,我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要提醒你,凡事注意点儿。”   “奴婢知道。”一边说,一边点点头。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好像粘滞住了一样,左晓月这才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你帮助本妃找一个道士进来,这事情就大张旗鼓的去做,毕竟本妃与男人是不可授受不亲的,未免贻人口实,你就说本妃夜来多梦,需要让道士过来诵经。”   “好的,奴婢这就去办。”夕月一边说一边去了,一般情况,一个阴谋诡计的组织者,身旁往往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丫头,这丫头乃是不折不扣的摇鹅毛扇之人,功用简直与三国时期的幕僚一样。   有了这入幕之宾,左晓月何愁大事不成呢?   今晚,一个道士已经到了,一路走过来都在摇晃手中的铜铃,这时候,连墨琛都听到了,好在前院的时候,这道士经过提醒以后,已经将声音给控制住了,不过还是让墨琛心烦意乱。   墨琛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蓦地听到这声音,立即一跃而起,目光望着不远处,看着一个杏黄色的衣衫的道士到了左晓月那边去,不免皱眉,身旁的奴良已经知道意思,去了。   过了少顷,奴良回来,“回王爷,王妃那边说,夜来多梦,梦见一只久九尾狐,这才找道士过去念诵一下渡亡经。”   “九尾狐,嗯。”他点了点头,“让这道士声音小点儿,莫要打搅到了本王。”一边说,一边挥手,奴良立即去了,道士倒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半夜三更不方便闹腾,索性将自己那招摇撞骗的东西给收拾了起来。   奴良叮咛完毕以后,就要走,道士立即上前一步,“这位公子……”   “姑娘!”奴良纠正一句,道士并没有立即纠正过来,目光还是望着奴良,“公子面堂发黑……”一句话还没有完毕,奴良已经皱眉,提高了语声——“姑娘,姑娘,姑娘!”   “是因为姑娘的缘故吗?不妨事,不妨事,让贫道给你起一课。”这道士一边说,一边伸手,已经将那铜钱一枚一枚的丢在了地上,奴良一脚恶狠狠的踩在了一枚铜钱上。   “要是你在说公子两个字,我就要你面堂发黑。”奴良抬起来脚掌的时候,两枚铜钱已经……已经……变成了粉末,在地上熠熠生辉,道士看着地上的铜钱,不禁纳罕,“这……”   “公……姑娘好脚力。”道士赞扬一句,再也不敢说奴良“面堂发黑”是事情了,两个人的目光微微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奴良这才去了,等到奴良去了以后,左晓月以立即到道士的身旁。   “我只问你,从这人身上你可以看出来什么?有妖气没有?”一边说,一边问,道士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立即点头。“妖气,不轻啊。”   “好得很,你想必也是知道什么叫做借尸还魂了?”左晓月迫问一句,道士立即点头,“知道,知道,贫道知道的很多。”这样一来,左晓月更加是开心不已,连连点头,“甚好,那么事情就教给你了,将侧妃给我好生看一看,是什么鬼怪复生在了身上。”   “这!”道士觉得很是危险,一般情况,大老婆与小蜜之间,小蜜往往是一个比较得天独厚的存在,这是一般情况。   而道士也是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这是争风吃醋的勾当,自己已经到了这里,不拖泥带水想要两袖清风离开,这可能性是不大啊。   左晓月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点了点头,“此事就教给你了,你做的好,重重有赏,要是做不好,往后帝京就不易居了,你知道的,本妃这里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要你痛不欲生,不管她是不是鬼,本妃都认定了她是鬼。”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全家都是妖精   “这邪魔外道遇到了您,是应该缴械投降的,毕竟……”他一面说,一面淡淡的笑了,“毕竟,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万一她没有什么异动,你也应该好好的整理整理证据,将这屎盆子给扣在她的头上。”   这道士一听,老天啊,遗大投艰!这是构陷人的事情,他现在是已经上了贼船,想要离开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于是只能点点头。   这一晚,梁烟云也是听到了铃儿响叮当,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对于这些铃铛之类的东西,本就已经敬谢不敏,深更半夜的兀自听到这样的铃铛,梁烟云烙大饼,睡不着。   “这个该死的左晓月,究竟要做什么啊,这是晚上,晚上啊,我要去和她理论理论。”梁烟云披衣而起,一边打哈欠,一边就要到前院去,但是旁边的奴良立即走了过来,玉琅也是握住了灯盏。   “王妃,您忍一忍吧,今日奴婢听说,她做梦梦到了什么九尾狐之类的,说是请一个道士过来诵经,其实您应该清楚的,这不是什么诵经之类的,而是……而是降妖除魔啊。”   “原来如此。”梁烟云不理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茅山道士招摇撞骗的比较多,不要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降妖除魔了。”   “嗯。”一边说,一边点点头,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皱眉,“道士是冲着我来的,这一定是夕月的鬼点子,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是她要玩一玩,我们就陪着她玩一玩,如何?”   “啊,王妃,还是不要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自然是玉琅的调调,不过梁烟云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了你我的头上,你告诉本妃,要本妃息事宁人,本妃是绝对不会有这个道理与打算的。”   “好了,现在我们去院子里面,让他们抓破绽,奴良,你去看一看夕月这个家伙在上面地方偷窥,我们出门去玩一玩。”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推了推奴良,奴良也是很听话的。   出门去,举目四望,早已经发现,不远处的葱茏树木中,有夕月的身影,看起来为了抓梁烟云的破绽,夕月也是煞费苦心啊,梁烟云说干就干,穿了干净的衣服以后,梁烟云已经到了门口。   玉琅将那香案给预备好了,梁烟云对着月亮开始礼拜起来,今晚风清月白,今晚的能见度很高,今晚的梁烟云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整体上好像是刚刚从井口爬出来的贞子姐姐一样。   最主要的是,梁烟云今晚没有整理自己的发丝,因为在睡觉,头上的钗子已经全部都拿走了,于是,那如云一般的墨发披散在了梁烟云的肩头,梁烟云的肩收缩了一下,梁烟云冷飕飕的。   “王妃,今夜还是不要了吧。”   “不成,我是狐仙,今晚是大好的月亮,今晚我要吐故纳新,吸取月光的精华,来来来,废话少说,你给我将香烛点起来,然后保护好周边,我要将珠子吐出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开始即兴表演。   这几乎吓坏了不远处的夕月,夕月看着梁烟云握住了香,一边礼拜,一边淡淡的笑着,唇畔的笑涡很是精彩,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轻轻的吸口气,然后梁烟云用力,已经将嘴巴里面的一枚珠子给吐出了出来。   可想而知,这是奴良的拿手好戏,奴良的内力雄厚,而这珠子呢,是梁烟云很早以前收拾下来的一枚珍珠,南珠很快飞起来,很久很久以后,这珠子终于滚落了下来,旁边的夕月看了一个瞠目结舌。   等到几个人已经回去了以后,夕月拔足狂奔,已经朝着前院去了,前院,道士与左晓月夸夸其谈,这道士已经招摇撞骗多年,对于一个行骗多年的骗子来说,骗一个女子,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现在这道士发现,事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复杂,看到急匆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夕月,左晓月立即问道:“发生了什么?”   夕月焦急的一五一十的将刚刚看到的情况和盘托出,左晓月的眉毛也是轩动了起来,“老天,老天啊,我早就觉得现在的梁烟云已经不是人类,果然如此。”一边说,一边激动的就要找王爷去评评理。   但是很快的夕月已经握住了左晓月的手,“王妃,您不要意气用事,现如今我们应该看一个仔细,既然是狐仙,那自然是会千变万化的,还是请老神仙过去好好的帮帮你我。”   一边说,一边看着道士,道士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已专业行骗二十年,没有想到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行骗对于自己来说是比较家常便饭的东西,但是现如今呢,好像自己无的放矢了。   要是果真这府上有狐狸精,这不是他一个牛鼻子可以解决的事情啊,道士脸上都是白毛汗,这倒是让左晓月很快就看到了,“你这人,莫非是怕了,你就算是没有真本事,本妃也是要你过去惩治一下的,今晚,你打头阵,要是你不去……”   “本妃就杀了你,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与借口,你居然敢招摇撞骗到了本妃这里,简直是将窑开在了县衙的门口!”   “哎呦,我的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啊,此事万万使不得。我就是拼了命,只为了姑奶奶吧。”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自己的桃木剑,抖抖抖。   “好,跟着本妃过去拼命。”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看着身旁的人,两人人一前一后,朝着这边厢去了,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到了梁烟云这边。   今晚梁烟云是想要玩一玩左晓月的,这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晚梁烟云一切已经准备了妥当,梁烟云在屋子里面开始画东西,屋子外面的几个人看的呆愣愣的,不知道梁烟云在准备做什么。   道士呢,老早已经准备好了临阵脱逃的打算,梁烟云握着一只彩笔,在纸张上飞龙走凤了画了会儿以后,人已经笑吟吟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就着灯烛,梁烟云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纸。   这张纸上是女子的脸,是女子苗条的腰身,是女子玲珑的身姿,是一个曼妙的女子,然后梁烟云吹灭了灯烛。   “啊,画皮。”门口的人同时感觉到毛骨悚然,有阴风吹了过来,几个人简直站立不稳,还听到梁烟云在屋子里面说话,“我不吃人心,吃人心容易变老。”梁烟云这样说,门口的三个人更加是畏惧起来。   然后梁烟云就打开了门,左晓月推了一把这道士,道士立即往前走,握着桃木剑就开始劈砍起来,道士今晚运气好,倒是歪打正着,居然一剑将一只小小的老鼠刺上了,道士满以为自己已经将梁烟云给除掉了。   于是嘿嘿嘿的笑着。“王妃,王妃,成了,成了,九霄美狐已经让贫道给杀了,现如今,夕月,你快去叫王爷,就说这边已经成了。”这夕月,满以为自己找过来的道士多多少少也是有道行的。   不免隐然点头一笑,人已经去了,良久良久以后,夕月到了前殿,墨琛刚刚就寝,一听说,梁烟云是什么九霄美狐,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孩子,立即披衣而起,在夜风中,因为焦急,几乎来不及穿好衣服,人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   又说今晚梁烟云是如何如何的吸取月光的精华,又说其余的事情,说的毛骨悚然的,这边厢,墨琛忙不迭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道士为了邀功,立即让人去点亮蜡烛。   一时间,四周一片亮堂堂的,墨琛已经到了梁烟云的屋子,梁烟云在屋子里面。听到门口一大片喧哗的声音,立即让玉琅将屋子里面的灯烛给点燃,映入眼帘的是墨琛焦急的一张脸。   “阿云……”墨琛看了一眼梁烟云,看到梁烟云安然无恙,这才将目光阴鸷的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人,三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看着道士手中的桃木剑,桃木剑上是一只瑟瑟发抖的老鼠。   梁烟云也是看着老鼠,心想,这老鼠真是可怜,人家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也就罢了,这老鼠呢,刚刚出门,就让一个道士给杀了,现在的梁烟云用明了的目光望着左晓月。   左晓月将目光立即移动了一下,“嘭”的一声,已经跪在了墨琛的眼前,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怒自威,他只需要冷冷的望你一眼,你已经觉得很是畏惧,从而会不问任何缘由就跪下来的。   墨琛,就是这样的人。   “妾——妾今晚——”左晓月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瑟瑟的望着身前那高大的身影,而道士与夕月早已经都跪在了左晓月的身旁,“妾——”   “鬼话连篇!”墨琛只说了四个字,就转过头,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道士摆摆手,非常不在乎的说道:“我啊,早就看到他们了,他们鬼鬼祟祟的过来,说是要捉什么九霄美狐,结果抓了一只小老鼠,看到王妃与他闹,我就是看到了也是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好熄灯等着看他们进一步的动作,谁知道,你来了。”   “夕月,究竟怎么回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夕月,你就招了吧,今晚过来是做什么,准备谋财害命还是偷鸡摸狗,还带着一个招摇撞骗的道士,不要告诉我是过来抓老鼠的。我这里原本是有一种猫儿的,你们过来,这猫儿也是吓跑了。”   梁烟云不免冷言冷语,左晓月的脑子此刻在飞速的转动,不,她不能受制于人,她刚刚分明看到梁烟云的诡异举动,并且,夕月也是看到了,于是左晓月上前一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个纯粹的阴谋   墨琛看到夕月,耐着性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夕月想,好在王爷还是听自己的,立即“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轻声细语的急切的开始解释起来,将自己刚刚远距离看到的已经林林总总都说了出来。   梁烟云观察着眼前墨琛的眼睛,墨琛的眼睛深沉的好像是一片大海,大海看起来都没墨琛的眼睛冷漠,那是一双没有任何表情的冷厉眼神。那鹰眸沉着的移动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   梁烟云没事人一看看着墨琛,与墨琛的眼睛对视,好似再说“真是无聊,究竟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墨琛不假思索,低哑的声音压抑不住愤怒与激动,冷声问道:“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本王的侧妃居然是一只狐狸精,可是吗?”他冷冷的望着夕月,夕月立即点头,并且将求助的眼神给了旁边的女子。   旁边的左晓月立即上前,也是跪在了墨琛的眼前,“王爷,此事也是臣妾看到的,臣妾刚刚到了这里,这边黑灯瞎火的,臣妾就过来看一看,诚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臣妾看到……看到,她在屋子里面用一张纸画了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然后吹口气,人就已经进入了这女子的身上,这……”说到这里,不免有瞎编乱造的嫌疑,更兼已经过分的夸张了。   不光光是墨琛不相信,连左晓月自己都有点儿不太相信,不过这也正是扳倒梁烟云最好的时候,虽然墨琛不会全盘相信,不过相信多少就是多少,总会怀疑梁烟云的,梁烟云诡计的举动已经不是一桩一件。   现如今,墨琛那灵慧的凤眸闪烁了一下,慢慢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呢,一脸受害人才会有的痛苦神色,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深吸一口气,“王爷,您还要听吗?”   这样拙劣的借口居然让墨琛还半信半疑,梁烟云往常以为,墨琛是爱自己的,现在看到墨琛这样子,梁烟云才知道了,一直以来自己一个人在哪里冷暖自知的猜测,其实都并非是事件本身的真相。   “那么——”墨琛冷冷的望着左晓月,“你的意思呢,本王的侧妃莫非不是人,是什么要妖精不成?”梁烟云冷眼旁观,不理会,再看时已经双手叉腰,傲岸的样子。墨琛啊墨琛,你这就偏听则信了,这不好吧。   我和你在一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会是妖精吗我?我还给你怀了一个孩子呢,我是妖精,你奶奶个腿。   梁烟云在心里面腹诽,不过表面上还是没事人一样,此刻,看到梁烟云保持沉默,看到墨琛并没有说多余的一句,这场景未免让左晓月称心如意,她淡淡的一笑,用一种平静的语声,带着陈述的惶恐说道:“这些都是臣妾亲眼所见。”   “臣妾想,这个王妃自从上一次溺水过后,是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臣妾想要,一个人是可以改变的,但是这般快的这般诡异的改变还是不可能,于是臣妾就多长了一个心眼,臣妾暗中让道士过来……”   “说是为了给臣妾看一看噩梦的事情,其实不然,其实是想要让这道士过来看一看究竟臣妾以前的好妹妹……”说到这里,居然开始抽噎起来,“究竟以前的那个好妹妹让什么人给谋害了,现在取而代之。”   “说来……”她激动完毕以后,用一种平静的语声,开始阐述起来,“说来也真是运气好,臣妾刚刚到了这里已经看到事情有了激变,臣妾看到……看到,他居然握住了一支笔,在描鸾刺凤。”   “于是——”她急切的叹口气,用另外一种语声,说道:“于是,臣妾就多长了一个心眼,臣妾想要看一看,歪打正着的让臣妾看到了,这个妹妹确实不是以前的梁烟云啊,您好好的想一想……”   “以前的梁烟云是多么的知书识礼,现在呢,是多么的离经叛道,您好好的看一看,以前的梁烟云是怯生生的,是那种欲语泪先流的,现如今呢,是这种的,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好好的看一看啊。”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开始后退,好像梁烟云真的是厉鬼变成的一样,想要说服别人,第一个要说服的就是自己,左晓月已经潜意识的说服了自己,这才演戏演的很是逼真,梁烟云恶狠狠的瞪视左晓月。   心道,幸亏我不是什么画皮,要是我真的是什么画皮,我这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左晓月啊左晓月,你真是会搬弄是非,左晓月啊左晓月,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好一个左晓月,你等着吧。   梁烟云暗自发誓,不可以这样人善被人欺,看着跪在地上的左晓月,左晓月一切好像都已经说完了,等着墨琛的举动,墨琛淡淡的笑着,然后那弯弯的眼瞳望着身旁的梁烟云。   “现在,阿云,你想要说什么?”好,终于话语权还是给了自己,梁烟云开心不已,然后梁烟云说道:“我刚刚并没有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倒是我想要问一问,这样大张挞伐的过来,又是深更半夜的没安好心吧。”   “这,不是,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左晓月不理会梁烟云,对着墨琛解释,墨琛不愿意听,摆了摆手,狂躁的样子,然后叹口气,旁边的奴良已经过去斟茶,一杯茶送了过来以后,梁烟云的目光也是看着墨琛。   墨琛呷一口,望着左晓月,示意左晓月可以开始陈述了,左晓月呢,叹口气以后,说道:“不是没安好心,是看到她没安好心这才过来的,王爷,说真的,您真的没有发现吗?从今年的小过了以后,您的侧妃,臣妾的妹妹已经变了啊。”   “是变了。”他淡淡的笑着,那绚烂的微笑好像一杯醇酒一样,让人还没有喝,已经醉了,两个人的目光互望了一眼,“是变了,变得温柔可爱,变得善解人意,变得有了防范意识,也是变得冰雪聪明。”   是啊,要是不变一变,早已经让你们给害死了,这是变一变更健康啊,梁烟云沉默,看着墨琛,墨琛到底还是偏向自己的,更重要的是,墨琛才不会相信什么画皮之类的一派胡言。   梁烟云老实巴交的望着墨琛,一言不发,墨琛呢,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也是一个字都不多说,两个人用沉默相互应对,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勾唇淡淡的一笑,目光看着梁烟云的眼睛。   “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轮到你了。”墨琛给了梁烟云机会,梁烟云发现,在面对左晓月的时候,墨琛不免疾言厉色,而面对自己的时候,墨琛的语声可谓是春风化雨,让人一听就知道,莫城市相信自己的。   “终于轮到我了,要是我不好好的说一说,今晚就是窦娥冤啊,今晚我到了院子里面焚香,这是两个丫头由木工对的事情。”   梁烟云说到这里,奴良与玉琅立即点头,“是,是,有目共睹。”墨琛看都不看两个丫头,梁烟云立即解释起来,“我是许愿的,希望您呢,身体健康。希望四海之内,人们都安居乐业,这都不成吗啊?”   古代人,对于祭祀原本是家常便饭,并没有什么“不行”之类的,现如今呢,墨琛闻言,点了点头,“这是好的,总比别人平地一声雷,无风起浪的好,阿云,本王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   “非也,非也啊,王爷,您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这是假的啊,臣妾到了这里的时候,分明看到,她……她……她握着一枚珠子,在吐纳氤氲,在……在汲取月亮的精华。”   这不光光是左晓月看到了,连旁边的夕月也是看到了,看到左晓月开始解释起来,夕月立即上前一步,也是开始磕头起来“是啊,是啊,王爷,您明察,你明察啊。”一边说,一边奋力的磕头。   墨琛看到这里,不禁一笑,“依照你们的意思,本王的侧妃居然是一直狐狸精?”   “不,不。王爷您误会了,不是狐狸精,以前至少是一个人,那一次失足落水以后,再次醒过来已经不是了,您好好的看一看,已经不是了啊,您看看……”一边说,一边辩解。   墨琛不理会,斩钉截铁的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啊,吐纳什么氤氲啊,你以为我真的是狐狸精啊,我就在这里拜了拜而已,你看错了吧,我还想要问一问,要是你们真的是有真凭实据,为何不在那个时候就说出来呢,真是讨厌。   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左晓月已经泪流满面,“这些都是真的啊,听说狐狸精会采阳补阴,王爷您晚上都过去,这是不好的,您的身体会……会……”   “放肆!”墨琛怒了,“越说越是荒唐,枉你还是堂堂正正的一品夫人,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东西,张口闭口是妃子,现如今,你说的东西是什么,自己好好的反省反省。”   “这个是真的,臣妾亲眼所见啊。”左晓月立即解释起来,墨琛现在也是怒了,目光看着天边的月光,看了会儿以后,这才说道:“已经深更半夜,你过来这边究竟是什么目的,已经这么久了,你总是得理不饶人,人家可没有与你一样。”   墨琛的意思,是偏袒梁烟云的,人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梁烟云吸口气,目光望着墨琛,不说一句话,想要让墨琛主持公道,而墨琛呢,点了点头,看着梁烟云,好像在说,你放心就好。   此事本王会处理好的。   于是梁烟云放心看着情况的发展,完全不知道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狠狠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左晓月,左晓月早已经泪流满面,倒也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双肩在颤抖。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没那么好欺负   旁边的夕月时不时的拍一拍左晓月的肩膀,左晓月抽噎起来,墨琛震怒,“你倒是说啊,本王还没有问出来一个子丑,你这人刚刚不是还慷慨激昂,刚刚不是还准备兴风作浪,现如今已经什么都不准备了吗?”   “说!”一句冷声的质问,左晓月只能叹口气,目光望着墨琛,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说道:“是臣妾错了,不过这事情真的是有误会,您要好好的看一看,但愿王爷您自己可以辨伪存真,您需要自己去去芜存菁啊,王爷。”   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不发一言,良久良久以后,这才用力的挥挥手,“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阿云,你说如何法办她们呢?”   左晓月听到这里,不禁一个踉跄,完蛋了,准备过来整治一下梁烟云的,现在情况是恰恰相反,倒是让梁烟云给整治了起来。   “王爷,此事是臣妾的错,臣妾甘愿受罚。”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本以为梁烟云会与自己一样小人得志整治一下左晓月,但是梁烟云并没有。   而是伸手,将冰片握住了,手指凉飕飕的,这才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的左晓月给搀扶起来,“姐姐也是杞人忧天了,不过,王爷啊,姐姐的出发点正确,毕竟有一句话叫做防患于未然,这是好的。”   “那么说,你是既往不咎了?”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点点头,“很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去睡觉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握着左晓月的手。   并没有分开,两个人的手触碰在了一起,左晓月蓦地一寒,梁烟云啊梁烟云,连手都是冷飕飕的,看来梁烟云是真的有问题了,试探到这里,左晓月立即又道:“王爷,王爷,不对啊。”   看到左晓月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墨琛皱着眉头,“你究竟有完没有完,又有什么是不对的,说。”   “侧妃的手,侧妃的手冷冰冰的,这不正常啊。”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说一句话,到了墨琛的身旁,将手给了墨琛,墨琛立即摸了摸,不免勃然大怒,“左晓月,你今晚究竟是过来做什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毕竟是你的妹妹,是本王的侧妃。”   “臣妾,臣妾刚刚摸到侧妃的手冷冰冰的,这不合常理,按理说,一个正常人的手不可能是冷冰冰的啊,您好好的摸一摸,或者是臣妾杞人忧天了,但是小心总是没有错的啊。”   她显得苦口婆心的样子,墨琛点了点头,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梁烟云上前一步,左手将自己右手的穴位轻轻的封闭,然后到了他的身旁。   “好姐姐,你也不看看,这是后半夜,冷飕飕的,谁的手不是冷冰冰的呢,现在您再试一下。”一边说,一边将手给了左晓月,左晓月的这一次卖一个乖,“夕月,你过来。”夕月立即上前一步。   与左晓月同时将手伸过去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此刻,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好像遭受到了炮烙一样已经将手给弹了回来,“好烫,好烫,好烫啊。”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还是淡淡的笑着。   “说什么呢,王爷,您试一试,这是有人刻意要整我,要扭曲事实。”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左手给了墨琛,墨琛握住了,那双手简直好像是温香的软玉一样,又好象是刚绽放的一株玉簪花一样。   握在掌中,让人感觉到很是舒服,墨琛冷冷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就是你说的,很热很热,本王真是不知你是何居心,现如今,本王就要责罚你了,回去以后,这一个星期之内,不可以离开前院,好好的抄录《女戒》。”   “王爷,真的是很烫很烫啊,她不正常。”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剧烈磕头,但是墨琛丝毫没有理会,良久良久以后,墨琛这才叹口气。   “真是荒唐,左晓月,你死性不改。”   “那双手,我摸一摸。”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左手,梁烟云立即将左手的穴道给封闭住了,于是在左晓月与夕月梁烟云左手的时候,又是惊骇的叫嚷起来,“不,不,王爷,您试一试,真的是好烫啊,好像火球一样。”   “那样的话,我早已经是一团骨灰了,王妃,您今晚究竟是所谓何来,我竟不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冷冷的笑着,“今晚,我会要你原形毕露的,你根本就不是梁烟云,你是狐狸精,对吗?”   “对啊,我不是梁烟云,我是狐狸精,我是如假包换的狐狸精,现在,你还要说什么呢?”梁烟云望着左晓月,困倦了,打一个呵欠。   左晓月看到梁烟云终于还是承认了,这才冷冷的抽口气,居然从地上站起身来,“那么好得很,你是借尸还魂的一个孤魂野鬼,现在让道士给你画符,你怕吗?”   “我好怕怕啊。”梁烟云惊恐的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一张桃符已经贴在了梁烟云的脑门上,原来一切已经是左晓月准备好了的,梁烟云伸手,立即将自己头上的桃符给撕碎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伎俩,都使出来,当着王爷的面,王爷,您现在是看到了,我生活的是多么的水深啊,我当初就不要回来,您哭着喊着要我回来,现在我回来了,您不为民做主,让人污蔑我是一个狐狸精。”   “左晓月,今晚你够了,现在给本王回去,本王刚刚说的什么,你不会忘记的,回去以后,将《女训》《女戒》还有《女论语》给本王全部抄录下来,三遍。”   一边说,一边恼火的挥手,左晓月吸口气,只能点点头,“但是……”   看到左晓月这里又要说什么,墨琛冷冷的说道:“没有但是……离开这里。”左晓月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是过来捉贼的,想不到晚了一个贼喊捉贼,这情况是左晓月没有料到的。   目光望着梁烟云,叹口气,冷冷的转过身,去了,身旁的夕月也是立即站起身来,对那道士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好不快走。”这道士立即跟着这主仆二人去了,看到左晓月打道回府,梁烟云回眸。   看着墨琛,“王爷,我去送一送王妃,其实王妃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已经不怪她了,没有什么。”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墨琛只能点点头,梁烟云去了,朝着左晓月去了,左晓月听到脚步声。   因为是墨琛,回眸一看,是洋洋自得的梁烟云,不禁愣住了,在前面的位置,愣怔的等着梁烟云,这里有一株茂盛的散尾葵,她就那样孤寂的站立在散尾葵之下,梁烟云上前一步,到了散尾葵的位置。   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王妃!现在,你玩够了,老早就告诉过了你,我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你们道行不够啊,现如今,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们,最好不要薅恼我,我会发飙的。”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深吸一口气,“你可以蒙蔽王爷的眼睛,但是你不可以蒙蔽我的眼睛。”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要你原形毕露的,你不要嚣张的太早了。”   “其实啊,左晓月,我们狐狸呢,就算是变成了人,也是有狐狸尾巴的,哈哈哈,你现在可以回去告诉王爷我是有狐狸尾巴的,我是九尾狐,我就有九条尾巴呢,哈哈。”梁烟云一边说,一边销魂的在自己的上摸了摸。   然后左晓月看到梁烟云的手上果真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禁皱眉,转过身就要朝着墨琛去了,但是想了想,自己不可以冲动,毕竟梁烟云会变化,不要这一次过去又是扑空了,只能叹口气。   “让你处处占上风,我今晚运气不好,算了,往后再与你好好的掰扯。”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道一声“慢走不送”左晓月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梁烟云此刻淡淡的一笑,回到了墨琛的位置。   看着墨琛,墨琛也是看着梁烟云。“抱歉,我不应该让左晓月过来的。”   “这不是你的错,她老是怀疑我,让她看一看我的真面目也是好的,其实,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人的长大或者苍老不是循序渐进的,不是一点一点的,而是顷刻之间,就这样……”   “那一次失足落水以后,我早已经改变了自己,我要是不改变自己,我会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其余的事情,都是空穴来风,什么拜月什么画皮,简直是污蔑人。”   “刚刚,你在画什么东西呢?”看到左右无人,墨琛感兴趣的看着梁烟云,问一句,梁烟云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墨琛,“你想必是想要看一看的,对吗?”看得出来,今晚墨琛要是不看一看这画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怀疑梁烟云,而是想要看一看梁烟云究竟在做什么,画像?   “走,带着你去看一看,也好让你明白,我可不是什么画皮。”一边说,一边主动的握住了墨琛的手,带着墨琛往前走,过了庭院以后,头顶那及时雨的已经一片一片的陨落下来,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   梁烟云顿足了脚步,“啊,多好看的,墨琛,你看,及时雨。”   攥着墨琛的手,不容分说的,两个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然后伸手,指了指那参天大树,“及时雨,我起的名字,如何呢?不过这大树上为何刀剑的伤痕这么的明显,我搞不清楚。”一边说,一边伸手了一下。   “这是,本王昨天晚上练剑时候弄出来的,原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府本就不易居   “王爷莫非有不平之鸣?”梁烟云伸手摸了摸那大树粗糙的树身,暗想,要是这些伤口一个一个都砍在人的身上,究竟一个人会多么的痛楚,墨琛一定是心里非常难受,这才练剑的。   “有,本王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你,阿云,因为你。”   “我——”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骨,“王爷真能扯,我与王爷八竿子打不着,我也不敢得罪您,您生气了,居然是因为我,我不信。”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鼻梁,墨琛叹口气。   “那确实是因为你,阿云,现如今我想要问问你,究竟你……”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梁烟云,梁烟云一愣,天边淡淡的月华好像青纱帐一样,已经笼罩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简直好像是两枚启明星一样。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皱眉,再皱眉,墨琛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你……你干嘛?墨琛,你还好吗?”梁烟云立即伸手,在墨琛的眼前晃动了一下,墨琛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你总要挥舞苍蝇一样,赶走本王,对吗?本王究竟哪里不好,导致你这样子不喜欢本王呢?要不是本王已经……你,那么本王一定是以为左晓月说的都是真的。”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叹口气,“墨琛,我是狐狸精,您看,这是狐狸尾巴。”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假的狐狸尾巴给握住了,拉出来,在空中晃动了一下,墨琛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尾巴,目光距离梁烟云更近了。   简直要将梁烟云给吞噬一样梁烟云的手松开了自己的尾巴,为墨琛呢已经轻轻的吻在了梁烟云的额头上,该死的!梁烟云想要挣扎一下,但是现在的体位,显然不是梁烟云想要挣扎就可以挣扎的。   显然也不是梁烟云想要离开就可以离开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梁烟云皱眉,再皱眉,算了,你亲你的,权当是让狗咬了一口。   梁烟云如是想,毕竟自己是宿主的身体,灵魂一样不一样,暂且不说,总不能让墨琛克制自己对于真正梁烟云的喜欢,梁烟云闭上了眼睛不看墨琛,体会墨琛那甜蜜的亲吻。   反正是额头,只要你不乱来,我们相安无事,要是……梁烟云还没想完,墨琛已经慢吞吞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菱唇,然后覆盖在了梁烟云那颤抖的樱唇上,梁烟云不禁一呆。   “啊墨琛……你……不……要啊。”梁烟云奋力的挣扎,不过墨琛的力量是多么大,梁烟云简直不是墨琛的对手啊,墨琛再接再厉,已经将梁烟云给控制住了,梁烟云痛苦的看着墨琛。   然后使用必杀技,一口用力的咬住了墨琛,墨琛气咻咻的顿住了动作,梁烟云被刚刚的吻弄了一个天旋地转,现如今终于已经清醒了过来,眼瞳望着墨琛,“你,你欺负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梁烟云暗暗的用力,这已经是第二次梁烟云故技重施,第一次还是自己刚重生不久,墨琛在一个石头上栽跟头两次,已经心灰意冷,“阿云,你以前是那样的爱我,现在呢,已经彻彻底底没有感觉了,对吗?”   “不对。”梁烟云立即皱眉,声音含糊,墨琛慢慢的松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慢慢的松开墨琛,墨琛狼狈的狠狠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将手上的血珠给梁烟云看,梁烟云抱歉的很。   “我说不对的意思是,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在你不动粗的时候,你看看你,要是你一直对我好就好了,你欺负人。”梁烟云皱眉,看着墨琛。   墨琛叹口气,“什么叫我欺负人,我怎会欺负你,阿云,这是亲吻,不过是亲一亲你而已,你……”   “亲吻,墨琛,我向来不需要。”梁烟云觉得,自己和墨琛的程度还没有到可以亲吻的程度,墨琛喟叹一声,“阿云,你真的是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是,是,我是变了,所以以后你记得要与我保持距离,我疯起来连自己都往死了打。”梁烟云这样一说,墨琛听出来梁烟云的弦外之音,皱眉,再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一股风吹了过来。   头顶的及时雨姹紫嫣红的落下来,花瓣细密,好像果真是下了一程淋淋漓漓的雨水一样,梁烟云沐浴在一片缤纷的花雨中,“墨琛,好看吗?”梁烟云鬼使神差的问一句,墨琛点了点头。   “但是,没有你好看。”墨琛说完,看着梁烟云的侧脸,要是梁烟云与自己还是可以回到以前就好了,但是已经不成了,梁烟云啊梁烟云,为何这么快就变了呢?   “走了,最美丽的东西往往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就彻彻底底的不好看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对不起,我刚实在是不应该那个。”   “不妨事,反正!本王已经答应了你,这一段时间,发乎情止乎礼,要是可以,本王实在是不想要与你相见,但是今天……是一个例外。”   “去看画皮。”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已经到了梁烟云的屋子,屋子里面没有很多多余的东西,梁烟云很快已经将那一张卷轴拿出来,然后打开。   墨琛好奇的走过来看着,忽而看到那张纸上居然是自己的画像,不禁一喜,梁烟云呢,说道:“你看,我每天晚上都画那么一两笔,小半年就已经画出来了,再过小半年,在我离开的时候,这个留下来给你做纪念,你看如何。”   “本王是永远不会要你离开本王的,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当然,这句话是墨琛的心理活动,墨琛并没有说出来,梁烟云指一指画面上的墨琛,“你看,我画的好看不好看,这是等比例的,所以难怪左晓月会误以为我是画皮呢。”   “为何不画一个自己呢,要是你画一个自己,你走了以后,我会好好看着的,每一天都看,每一晚上也是看。”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我又不是达芬奇,不会自画像,总是,我会将你画的好看。”一边说,一边将那卷轴给握住了,然后卷住了,墨琛看着梁烟云,看着梁烟云将那卷轴收拢了起来,这才淡淡的一笑。   “本王去了,今晚就不打搅你休息了,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过来在你这边调皮捣蛋的你让奴良好好的收拾她,本王准许你先斩后奏。”   “啊,这个也好。”梁烟云一笑,目送墨琛去了。   “回去,夜深风露重。”墨琛没有回头,梁烟云目送墨琛的背影去了以后,奴良与玉琅也是过来了,“啊,刚刚真是虚惊一场,王妃,您刚刚表现的可圈可点,现如今,左晓月回去抄录《女讯》《女戒》以及《女论语》大概这未来的一个月,我们都可以好生消停一下了。”   “也对,这九叠篆抄录东西,可不是一会儿就可完毕的,不过玉琅啊,你还是要好好的帮助我看一看她们的动静,我想,她们不会这样快就善罢甘休的,也是看一看梁嬷嬷最近回来了没有。”   “好的,王妃,奴婢记住了,有风吹草动,奴婢立即过来回报。”   “可不要打草惊蛇,与那夕月一样,愚不可及。”一边说,一边下笑了,旁边的奴良也是笑了,“王爷很是喜欢您,您看不出来吗?还是您故意要玩一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已经结婚三年半了,现如今倒是讲究起来风花雪月。”   “你……”梁烟云皱眉,“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有没有不是王妃您自己心里面清楚的很。”奴良酸溜溜的说,梁烟云不理会,朝着屋子里面去了。   这一晚,左晓月回去以后,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良久良久以后,左晓月这才叹口气,看着夕月与臭道士。“你倒是说说,这都是什么情况啊,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分明本妃看到她是一只千年的九霄美狐,分明……”   “夕月,分明她的手灼烫,但是王爷居然会包庇,难道王爷已经视而不见了吗?”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拳头已经砸在了桌上,旁边的道士立即上前一步,说道:“王妃,这只能让贫道用一用自己的终极必杀技了,这杀手锏用出来……”   “老道,你也是看到了,你的灵符丝毫不起作用,现如今,又能如何呢?”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道士,道士也是一个胜不骄败不馁的人,“刚刚贫道已经观其所言,查其所由,现如今贫道这里有一个不错的建议,您附耳过来。”   “说就是,蛰蜇蝎蝎,还觉得本妃刚刚不够狼狈吗?不要出那些馊主意,让本妃被王爷训诫一个狗血喷头。”一边说,一边又道:“夕月,你还不去准备笔墨纸砚,本妃要抄录那样多的东西,本妃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并没有抄录这么多啊。”   “是,是。”夕月立即去准备了。   这道士凑近了左晓月,嘀嘀咕咕了会儿,左晓月皱眉,“这,可真的是可以吗?”   “有何不可,现如今已经到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时候,王妃,请放手在搏一次,要是这一次还是不可以,那么就要另请高明了,贫道以前也是对付过狐狸精,不过如同贵府上这这一位,这个不好收拾啊。”   “现在,看来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按照你说的,也好,那就这样办。”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道士。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于是两个人的嘴角都有了一个阴测测的诡异微笑。   夕月到了,将那笔墨纸砚给拿过来,“王妃,现如今已经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您现在就开始抄录吗?要不要等到明日里?”夕月这样说,左晓月也是无可奈何。 第一百五十章 想整我,不容易   “夕月,这三本书的字虽然不多,不过抄录起来是很浪费时间的,本妃不希望再抄录第二次,往后你们帮主本妃的同时,好歹要有反败为胜的一着棋,好吗?”她认真的,看着夕月,声音也是那样的娇柔,那样的婉转低徊。   夕月只能叹口气。   “都怪奴婢,在春天的时候没有将她给淹死,现如今后患无穷,不过您也不要着急上火,现如今,比在府外对付起来也是容易得多,您说呢?”一边说,一边将那纸张给摊开,左晓月的目光望着白纸。   “也对,”她正要书写,将那笔一顿,然后淡淡的一笑,“比以前来说,要容易很多,现如今,夕月,你好歹帮帮本妃,我们现在是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夕月。”这样一说,夕月立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奴婢知道,奴婢会注意的。”   但是,很显然的,连左晓月都看得出来,梁烟云早已经今非昔比,以前的梁烟云是愚昧的,眼界比较狭隘,被自己折腾了欺负了并不敢说出来,遑论是大张挞伐的去战斗,现在的梁烟云呢?   她握住了衣袂,攥着,暗暗的用力,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凝眸微微吸口气,“你说,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呢?好教来一个劲风未动蝉先鸣,暗算无常死不知?”   “奴婢想,此事并没有过去,王爷虽然口上不说,不过毕竟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她是什么人,莫非还需要你我再次证明,就算不是什么九霄美狐,不过您看看,现如今的梁烟云与以前的梁烟云还是一个人吗?”   夕月字斟句酌的说,左晓月懊恼的点头,不过有什么办法呢,目前的梁烟云实在是比以前更厉害了,简直是坚不可摧,那么,他们应该用什么办法呢?   “要不,奴婢还是让道士进来,给您说一说。”夕月这样说,她只能点点头,“也好,也好。”两个“也好”以后,道士已经跟着到了屋子里面。   刚刚,他是给吓到了,在饮茶,现在一杯茶已经喝完了,也算是压惊完毕,此刻,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到了屋子里面,看着左晓月那阴晴不定的一张脸,左晓月叹口气,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你现在看到了,因为你,本妃弄了一个大花脸,现如今好,本妃里外不是人。”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气咻咻的望着眼前的人,道士立即蹙眉,“这,是贫道的不是,贫道要是刚刚可以……”   “不要说刚刚!”看得出来左晓月是很生气的,“就说目前,目前你应该做什么,应该如何做。”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帮助本妃,现如今,本妃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梁烟云究竟是人是鬼,以前的梁烟云绝对不是这样子的,现如今是变大发了。”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枚玉如意。   玉如意温热,有一种暖暖的熨帖,好像她的心情跟着也是异彩纷呈起来,沉默充斥在两个人之间,臭道士略微思忖了一下,说道:“娘娘难道没有看到吗?这梁烟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并且是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影子的。”   “那么,既然是一个人,其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们用人的办法,你出去吧。”一边说,一边乏力的挥手,也对“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大概对梁烟云是真正恨之入骨,这才开始走旁门左道的。   不过真是奇怪,梁烟云怎会忽而之间就变了,并且会变得这样的厉害,这是左晓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正挥手,准备打发走这个道士,但是道士并没有立即就走开的意思,而是细眉细眼的笑着。   细声细语的说道:“娘娘,你仔细的再想一想,这么多年了,虽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呼吸的人,不过毕竟还是变了,你我刚刚已经看到了,她在画皮,在画皮啊。”   “那么,依照你的意思,到底还是狐狸精了,可是吗?”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子,道士叹口气,感叹一声,“您们是凡胎肉眼是看不出来的现如今,贫道给您出一个主意,这主意包管让这家伙原形毕露。”   “你说。”他叹口气,看着眼前的人。道士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出来,听过了以后,旁边的左晓月叹口气,将那如意放在了旁边的位置。   “这,也是可以的,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   “有何不可,纵是不可,试一试,也没有什么的。”道士抿唇,阴测测的一笑,“要是果真是一个狐狸精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她自然是原形毕露,固然不是,您过去道歉就是了。”   “又是本妃道歉,又是本妃道歉。”几乎,左晓月就要大发雷霆,但是这道士也是一个察言观色很是厉害的人,微微笑着,“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道歉了,而贫道也是看得出来,王爷是不会真正处罚你的,毕竟你还是正妃。”   “反正并不喜欢,就是再用力的去维持,您与王爷的关系也是原地踏步,相信贫道,这固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也不会是最坏的办法,你相信贫道,姑且试一试,要是果真她是狐狸精……”   “到了那时候,贫道用法术,让这狐狸精完蛋,这也是一干二净的事情,现如今,谁能保证王爷不是给狐狸精迷惑住了,狐狸精往往是有幻术的,幻术您知道吗?那是很厉害的,会让人彻彻底底的迷惑。”   “幻术,很厉害?”左晓月沉思起来,道士想起来最近墨琛对梁烟云是比以前还要另眼相看了,以前墨琛好歹也是给过自己好脸色,但是今日呢,已经彻彻底底不会给自己一张好脸了。   也对,自己一个凡夫俗子,与一个会妖术的女人比起来,实在是以卵击石的很,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左晓月默然点了点头。“本妃就再相信你一次,要是果真是一只狐狸精,事成之后,本妃这里的好处是不会少了你一份的。”   这道士立即眉开眼笑,心道,又是可以敲诈一笔了,这一笔敲诈完毕,他可是要夹着尾巴消失了,不然会坐以待毙的,至于什么狐狸精云云,不过是胡诌出来的而已。   虽然道士是茅山后裔,不过道士很会察言观色,很快已经看出来,这哪里是人与狐狸精角逐,分明是两个女人在争宠而已,而巧合的是,以前道士也是处理过这些个事情,现如今简直是轻车熟路。   “但是,这事情要是做不好,本妃也是不会轻纵了你,好不好,都在你身上,去吧。”冷冷的挥手,道士只能去了,左晓月看着珠帘晃动,握住了笔,开始抄录起来。   这些东西看起来并不长,一来,是用九叠篆,原本就耗时耗力,这二来,是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那更加是浪费心力。三来,已经多年没有写字过,现如今重操旧业,多多少少对于左晓月都是一种折磨。   左晓月将这些东西摊开,一边看着,一边摹写,不知道过了多久,成果还是不显著,今晚,她咬牙启齿忍住了困顿,开始写起来,夕月在旁边又是挑灯心又是端茶递水,这一刻看起来倒也是一个温馨的场景。   “梁烟云为祸不浅,本妃这一生要是不能将梁烟云给扳倒,本妃何谈做人的权利,现如今,本妃是会让梁烟云给弄死的,与其这样子眼睁睁的让人给弄死,倒不如好生站起身来,与梁烟云征战一番,以看长短。”   她用力握住了拳头,用力的砸在了旁边的位置,桌上的笔墨纸砚也是跟着颤动起来,看到左晓月这样子,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娘娘,您静下心来好好的抄录,这事情只要过去了,一切都好说。”   “其余的事情给了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的,不要着急上火,这本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扳倒的人,您与奴婢好好的想办法,奴婢呢,与下人们又是集思广益,左右要了那梁烟云的命就好。”   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给左晓月捏一捏肩膀,左晓月困倦不堪,但是她强忍住了困倦,一边打呵欠,一边皱眉,“母亲呢,居然还没有回来,又不知道究竟在坊间做什么,我很有孤立无援的感觉。”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旁边的夕月跟着也是叹口气,“娘娘莫要以为自己孤立无援,嬷嬷很快就会回来的,嬷嬷是不会看着娘娘你让人给欺负而袖手旁观的,前日已经有书信寄送过来,说是让娘娘您莫要轻举妄动。”   “这,我难道就不知道吗?”她委屈的叹口气儿。   “嬷嬷说,对付梁烟云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丫头现如今已经千伶百俐,又是一个古灵精怪的种子,这些嬷嬷都是有自己的安排。”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疲倦的叹口气。   “母亲向来是不离开这里的,现如今在忙忙碌碌什么,居然还不回来?”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身旁的丫头,夕月上前一步,“最近赵赫公子要赶考,是武状元,自然是忙忙碌碌的。”   “这关母亲什么事情呢?”左晓月叹口气,心道,母亲真是本末倒置,自己的女儿现如今都有倒悬之急,母亲不管不顾倒是去帮助其余的人,这是梁烟云气愤的,同时,也是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的。   “赵赫必须要做武状元,这里面的事情,旁人不清楚,您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如今的赵赫公子,虽然也算得上是很厉害的人,不过毕竟是大树下好乘凉,以后就不可言说了,这以后的事情啊……”   “也对,毕竟他以后是要做帝王的,我倒是盼望母亲早早的回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画的是帅哥   “会的,您放心就好。”夕月也是打了一个呵欠,“王妃,今晚已经很晚了,此事不要急于一时,明日里您早点儿起来,一早上起来,人也是很有精神头的,到那个时候,你我好好的去抄录。”   “好的。”一边说,一边点点头,夕月搀扶着早已经困倦不堪的左晓月去休息了,左晓月过了珠帘翠幕的位置,人已经软软的躺在了云榻上,睡着了。   这边厢,夕月将她的东西都收拢以后,这才准备去睡觉了,这就是奴婢与主子娘娘的区别,是自古以来都不可以改变的,两个人分道扬镳,这恶毒的丫头也是想要扫地以尽好好对付对付梁烟云的。   这就是有恶主就有恶仆的真实写照了。   闹腾完毕以后,梁烟云是真的困倦了,但是经过那一惊一乍以后,睡意全无,墨琛呢,又是不忙着离开这里,好像就此事,想要看一看梁烟云的见解与梁烟云对此事的一个解释一样。   看到人去楼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刚刚的喧嚣与蒙昧已经消失殆尽,梁烟云也是想要去休息了,不理会墨琛那求知欲很是浓郁的眼睛,干嘛!你瞪视我,我就需要解释不成?   梁烟云一边思忖,一边摆摆手,墨琛并没有走,“阿云,告诉我。”   “什么?”梁烟云心跳加速,痛定思痛的一想,不是墨琛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就是目前的墨琛已经采信与左晓月,这样就可以攻击自己啊,梁烟云皱眉,再皱眉,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那么,你权且认为我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哈哈哈。”梁烟云干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琛吸口气,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你刚刚都是故意的,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本王只有一个问题。”   墨琛的声音低沉,但是具有一种魅力,那种带着磁性的魅力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墨琛的眼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睛漆黑,简直好像一枚黑色的玛瑙似的,那种熠熠生辉的光芒,也同样很是吸引人。   墨琛发现,自己是那样喜欢与梁烟云在一起的时光,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暖一样,尽管,今晚这个时候,天气早已经与温暖没有了半毛钱的关系,那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有无穷无尽的委屈。   好像这委屈在蔓延一样,墨琛知道,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怀疑梁烟云的,良久良久以后,墨琛的目光终于移动了一下,梁烟云呢,这才冷声一笑,“你这样快就相信了,对吗?相信我是一个厉鬼,我是狐狸精,好墨琛,好王爷!”   “要是相信,我是不会让道士离开这里的,但是刚刚是什么情况呢?”墨琛问一句,梁烟云神色很是平静,但是往往平静也是酝酿风雷之前的一种场景,这平静是让人无言以对的,过了很久很久以后……   墨琛这才说道:“溺水以后,你是变了,简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人都是带着面具跳舞的,以前,我觉得我忍气吞声就可以了,你并不知道这府中我是遭受了什么待遇,什么冷暴力!左晓月是如何以大欺小,如何对待我的,现在呢,你终于还是看到了,对吗?”   一边说,一边又道:“现在,你看到的东西更多,更多!以前我想要藏锋敛锷就好,但是现在呢,我忽而发现,一个人与其这样子,倒不如好生反抗以一下,尤其是从那一次的溺水过后,我终于清楚了一个道理。”   “我若不坚强,弱懦给谁看,更何况并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对我好,想助我的,墨琛,你不是。”梁烟云痛痛快快的说完,墨琛没有任何的异议。   “这几天,你知道我是如何过来的吗?”墨琛看到梁烟云又一次要走,问一句,人还是在原地没有移动脚跟,梁烟云看着墨琛的侧影,道士发现墨琛这人的背影是寂寥的,那种淡淡的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已经默然进入了梁烟云的心中。   梁烟云甚至发现,墨琛刚刚在那一瞬间,是狼狈的。   墨琛啊,墨琛,只可惜我已经不是真正的梁烟云。   “你就那样该吃吃该喝喝,就过来了,不是吗?”梁烟云顿足,姑妄言之,而墨琛呢,姑妄听之,不过在下一刻,墨琛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肩膀,“阿云,你是不会知道的,我这么多天是如何过来的,你不会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梁烟云立即点头,“你啊一定要说自己是度日如年了,一定要说自己对于我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听出来梁烟云那语气中的嘲谑与讽刺。   呆愣愣的样子,而梁烟云呢,大概是很少见到这样子的墨琛,不禁皱眉,再皱眉,墨琛啊,墨琛,一直以来都是冷冰冰的,一直以来很有主见的墨琛呢,难道就这样已经不复存在了对吗。   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的声音软软的,低低的,这与梁烟云印象中的墨琛是不尽相同的,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经过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这才说道:“对吗?”   “是!”墨琛点了点头,将卡住了梁烟云香肩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墨琛看着梁烟云那黑漆漆的眼睛,两枚眼珠好像黑珍珠一样,幽深,活泼,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警惕与一种张力。   “你呢,你?”墨琛焦急的问一句,梁烟云不过是平静的一笑,“我,我这人啊,你是对我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呢,我对于王爷你是,三秋不见,如隔一日。”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没有说一个字,但是脸色很是不好看,梁烟云因为刺激到了墨琛,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两人沉默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深深的叹口气。   墨琛呢,也是深深的叹口气,经过长此以往的对峙以后,墨琛与梁烟云都沉默了,其实,“你要是真的想我,就会常常过来的,但是你并没有。”梁烟云嗫嚅了一下,其实,不知道为何,自己总是希望与墨琛在一起的。   目前的僵局,是梁烟云一手造成的,梁烟云对目前的状况很是不满意,但是已经造成了这局面,想要调解一下,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性。   “你是希望我常常过来的,对吗?”他问,一句话几乎已经问到了梁烟云的心里,梁烟云立即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墨琛笑了,那唇畔新月一样的淡笑简直让人一看就心情跟着疏朗了不少。   “好得很,还会生气,还会因为我生气,就说明一切都好,阿云,你我不要这样子闹了,好吗?”他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几乎不能与这样一双黑漆漆的凤眸对视,两人经过长久的对峙以后,一切终于还是变了。   “墨琛,晚了,我要走了。”   “本王不许你走。”墨琛终于强硬了一次,梁烟云只能站在这里,“但是,你想要做什么呢?”   “要是可以,本王想要吃了你,但是现在,本王想要问问你,刚刚画的是什么?”梁烟云知道墨琛的意思,刚刚画的是什么,那能是什么呢?梁烟云皱眉,“就是一张图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么,我去看一看。”墨琛说完,已经一脚迈入这个屋子中,梁烟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墨琛到了屋子里面,第一时间已经发现了梁烟云摊开在旁边的卷轴,墨琛一把就握住了。   “喂,你未经许可,不要乱动我的东西。”梁烟云惶恐的握住这卷轴的另一边,显然是不想要墨琛打开来看一看的,而梁烟云越是反应激烈,墨琛越是想要看一看,这卷轴里面的画的是什么东西。   是人,是物,还是梁烟云那讳莫如深的秘密。可见,好奇的私心不是只有女人有,时常,男人好奇起来也是很要命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呢,眼睛落在了卷轴上。   他伸手,轻轻拂袖,梁烟云攥住了卷轴的手,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力量,这力量并不如何大,但是会让一个人很快就将手松开,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低眸,很快就看到这卷轴上是……   一个人,因为他看到那工笔细致的衣袂,衣袂是白色的,还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浊世佳公子,墨琛只看了这一点,已经决定将这张画给打开,梁烟云情知自己不是墨琛的对手。   无论是从武力还是从体力看,梁烟云都不是墨琛的对手,只要听之任之,看着墨琛慢吞吞的将这个卷轴给打开,“是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你可以画出来这男人的画像,一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可不是吗?阿云!”   听得出来,墨琛的语气很不好,梁烟云苦哈哈的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墨琛将卷轴彻彻底底的打开,然后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白衣少年,不过再看这人的一张脸,墨琛惊骇了,惟妙惟肖……   是自己!   “为何不是赵赫?”他的手颤动了一下,梁烟云以前并没有说过自己会画画,而现在呢,这张画显然是非常用心的描摹起来的,连行外人一看都可以发现,这是一张凝聚了很多心血的诚意之作。   总之,画面上的男子简直是那样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大概就是为这一张画发明出来的,墨琛看着画,梁烟云立即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就将那卷轴握住了,三下五除二已经要将这卷轴给合上。   “为何要是赵赫哥哥?”梁烟云气咻咻,将那卷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一个青花瓷瓷瓶中,这才挥舞了一下粉拳,“墨琛,我这里不欢迎您,请您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碍眼。”   “阿云,出嫁从夫,你莫非也是想要抄录《女论语》不成。”梁烟云闻言,后退了一下,墨琛这是提醒梁烟云。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考取武状元   无论自己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都希望梁烟云不要有过激的反应,毕竟这四个字还是很具有分量的。   出嫁从夫!   梁烟云看着墨琛,“请夫君离开这里。”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再不成,只能软硬兼施,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表示自己很脆弱,从人到内心都是很脆弱的。   墨琛呢,看着梁烟云,薄唇微勾,嘴角已经绽放一个优美的堪比优婆罗华还要好看的微笑。   “阿云,你不会真的要赶我走,我也不会真的惩罚你,你还是思念本王的对吗?从你的丹青妙笔已经可以看出来,本王是你心中的独一无二……”啊,蓦地让墨琛给说中了心事,梁烟云立即后退。   “墨琛,你想多了。”   “想就要想多点儿,莫非王妃与本王见面的时候,从来都不想吗?”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步,然后握住了梁烟云那脸庞两边的墨发,发丝好像如同云雾一般,淡淡的,轻灵的。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颤动了一下,“墨琛,拜托你不要乱来,你要是乱来,我就叫了。”   “阿云,本王保证,你叫破喉咙今晚也是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这里,本王想要来就来。”他一边说,一边跺跺脚,地面好像都在颤抖一样,梁烟云被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剑眉星目逐渐变得明晰起来。   “这里是本王的,不光光是这里,本王还想要告诉你,连你都是本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什么都是本王的呢,阿云。”他嘴角是一个澹荡的微笑,梁烟云如同芒刺在背,“墨琛,你适可而止。”   “你认识本王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本王从来就与适可而止四个字不存在任何的关系。”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以后,墨琛那如兰一般的鼻息已经喷在了梁烟云的脸上。   梁烟云不禁呼吸紊乱,“墨琛,你起开。”   “你思念本王,本王就在你身旁,你为何又要口是心非,你以为你这样子本王就看不透你的心。”墨琛自言自语,梁烟云费力的挺直了腰杆,看着墨琛,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你小心点儿——”   “也对。”墨琛这才将梁烟云给放开,梁烟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墨琛上前一步,梁烟云警备的看着墨琛,瞪圆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用颤抖的语声清晰的说道:“王爷,你真的不要往前走,不然我真的会叫的。”   “那么,就请。”墨琛好整以暇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皱眉,再皱眉,沉思,再沉思。知道自己就算是真的叫破了喉咙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沉默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墨琛,墨琛伸手,再一次将那卷轴给打开。   看着看着,不禁一笑,“好看,这是如何画出来的,比城中的画家画出来的还要好看,紧致让人过目不忘。”   “这个啊——”梁烟云看到墨琛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画卷上,知道自己暂时已经安全了,这才一笑,说道:“这个啊,原是如此,先用杨柳枝燃烧,做了炭精条以后将那雏形给勾勒出来,接着呢用各种颜色。”   “这些颜色,有一部分是矿物质,有一部分是珠贝里面的,然后一笔一笔的画,颊上添毫,就会生动活泼了,墨琛,我很少画人物,但是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得意之作呢。”一边说,一边笑了。   “好得很,看起来很是精美绝伦,阿云,我竟不知,你会的东西是如此之多,以前,我简直是有眼不识泰山。”   “那可不。”梁烟云立即自卖自夸起来。“我不光光会医术会治病救人,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呢,你看看,这城中的文字经过改革以后,哪一个人不是拍手称快,依照我说,只要是拖延了社会发展的东西,都要操刀必割。”   “还有你,以前吃一顿饭简直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的珍馐美馔都弄过来,现在呢,做自己喜欢吃的就好,是不是反而更有意思呢?有时候,很多美好的东西在一起,就会没有可比性的,现在呢,唯独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种,于是可比性就出来了。”   “阿云,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您也是我的良师益友啊,那么,良师益友!我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倒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如何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只能点点头,“也好,阿云,这里有什么事情就早早的告诉我。”   “让左晓月没事情做,不要老是准备欺负我,我恨透了左晓月,借你之口,将此事告诉了她吧,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是换汤不换药的继续来,我会翻脸的,我说道做到。”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了。   “其实,你喜欢的,本王也喜欢,你讨厌的,本王也讨厌。”这是墨琛在梁烟云离开之后说的一句话,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墨琛出门来,今晚有飓风。将那头顶被梁烟云命名为“及时雨”的花苞已经全部都吹的陨落在了地上。   墨琛看着,花信过去了,花期终于也是过去了,春天呢,大概也是过去了!开到荼蘼更无花,最美的季节,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就消失在了你我的眼前,与最美丽的人一样,最好的时光仿佛。   在你我用心用力想要记住的时候,就如同是抓不住的沙,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这个夜晚,有人闹腾完毕以后,早已经精疲力竭!有人呢依旧是做着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清秋大梦,有人呢,一切折腾过去以后,云淡风轻已经睡觉去了,别人都睡不着,她呢,睡了一个一息尚存,四大皆空。   两个丫头看到梁烟云睡得如此这般,都羡慕梁烟云,这个达观的女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丝毫没有萦怀的心。   要是人人都这样,不知道会天下太平还是会天下大乱呢?奴良与玉琅面面相觑,她们两个经过前半夜的事情以后,已经睡意全无,而看梁烟云,已和周公博弈很久了。   墨琛呢,回去以后,也是睡不着。墨琛一直在想,要是不思念自己,梁烟云如何可以画出来那样微妙微妙的一张画,梁烟云在墨琛的心目中,简直好像是一个谜一样,要不是知道梁烟云是一个血肉之躯。   大概墨琛也是会怀疑的,这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居然这样子厉害起来,对很多东西都是过目不忘,居然还画出来一个自己。   而左晓月呢,刚刚熄灯,今晚抄录的东西不多,虽然一丝不苟,笔底见精神,不过对于左晓月来说,写是写,但是左晓月并不会真正的记住这些东西,该忘记的,总是要忘记的。   今晚,赵赫起来的比较早,在卯时以后,赵赫就要到京畿去,赵赫经过一层一层的选拔与考试以后,终于在今年武状元的考场上脱颖而出,不过并不是说到了此时此刻就已经该高枕无忧。   而是,一切正朝着白热化的方向去发展,赵赫刚刚过了三更天,已经起来了,用冷水净面以后,丫头已经进来给赵赫盘发,以前,赵赫是坚决不需要任何一个丫头的,现在呢,这一次实在是过于特殊了。   在殿试上,赵赫面对的不光光是文武百官,还有皇上你,今日,皇上下朝以后,要亲自看一看全国各地选拔过来的武状元,这生力军,到目前为止已经经过选拔与淘汰以后,还有三十个人。   这三十个人都是普罗大众,皇上是不看裙带关系的,这三十个人中,只有前三甲是可以在朝廷中脱颖的,其余一些人就会分配到每一个军队中,做参将,人们一个一个都是斗志昂扬,一个一个也是心情大好。   赵赫稍微有点儿紧张,这一次,他不能做参将,也不可以做参将,父亲赵铭都是镇南将军,今年,他实在是不能给赵铭丢脸的,况且,一个人要是做了参将,以后想要继续锻造自己,想要成为将军就不是那样容易了。   这是需要很多很多的军功章,赵赫看到发已经盘好了,让丫头去了以后,这才平心静气的趺坐在那里,此刻,赵铭已经老早就过来了,握着一壶酒。   赵赫看着赵铭,已经很久没有鱼赵铭喝过一壶酒了,现在赵铭进来,赵赫蓦地回想起来的是,赵铭为何一个人去荒郊野岭,而为何将一个叫做“叶琳琅”的男人误认作是自己的母亲,因此,赵赫的思维是活跃的,赵赫的行动倒是木讷起来。   “爹。”   赵赫想到了,爹爹是会给自己壮行的,虽然赵铭时常不多话,不过到了必要时候每一个字都会硬语盘空,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赵铭这样一个父亲,赵赫真的不清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铭教会了赵赫,在恶劣的环境中也要克勤克俭,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以鱼肉百姓,一个男子汉就要光明磊落两袖清风,这些思想品德可都是父亲赵铭从小就教授给自己的。   但是经过上一次梁烟云告诉自己的秘密之后,赵赫忽而发现,这个父亲形迹可疑,居然与梁嬷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坏女人时常在一起,这是很奇怪的现象。   不免,对赵铭也是开始怀疑起来,赵铭呢,因为是赵赫紧张,到了赵赫的身旁,将那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稳定的有力的在赵赫的肩膀上拍一拍,“这一次,武状元非你莫属,你一定要胜利,不可以给爹爹丢脸。”   “是。”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行跪拜大礼,赵铭看着赵赫,终于发现,这青葱少年已经长大了,看着赵赫那黑漆漆的发丝,甚至,他有点儿羡慕。眼前的男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已经十来年了,他视如己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画的也是帅哥   虽然时常是严苛了点儿,不过面对未来的秘密,国恨家仇的事情,赵赫会感激自己的。良久以后,赵铭这才伸手将赵赫的手握住了,“很好,很好,知恩图报是个君子,在你离别之前,父亲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也是父亲很多年很多年之前就不吐不快的心事了。”   好了,来了,一切到了不打自招的时候,赵赫对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这一天终究还是姗姗来迟。   赵赫的目光期许的望着赵铭,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世,现如今究竟想要看一看赵铭要说什么。   赵铭认真的望着赵赫,蠕动了一下嘴唇,说道:“赵赫,你可知……”只是,一句话刚刚开始,有人就打断了,不,是有人的脚步声将这二人切切的杂谈给打断了,这真是不合时宜啊。   赵铭对于赵赫的身世之谜已经很多次三缄其口,这一次,原本是要不吐不快的,但刚刚张口又是这么一个样子,不禁让赵铭深吸一口气,大概就连上苍都不情愿让这个秘密这么快的泄漏出来。   好吧,那就忍住了,那就不说。   脚步声已经很快就到了帐篷外,然后是一个女子压抑的低低的声音,“我为何就不能去送行,为何,总是应该有原因的,我为何不可以呢?”他问着,目光望着眼前的人,是小麦。   小麦老早就已经知道赵赫要去考取武状元了,老早也是想要过来送一送赵赫的,自从梁烟云离开以后,赵赫并不常常到她的帐篷中,以前赵赫过来也是时常嘘寒问暖的,现在呢,赵赫已经彻彻底底的不过来了。   但是,并没有赶走这孤苦伶仃的孤儿寡妇。总之赵赫不常常过来了,想要见到赵赫,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据说今日赵赫就要离开了,她早已经心头小鹿乱撞,不成,一定要在临别之际,将此事说一个一五一十明明白白。   现如今,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成败利钝在此一举,目光望着这个位置,看到帐篷中,红烛摇曳,赵铭与赵赫对坐,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这才举步往前走,谁知道,刚刚到了这营盘门口。   有一个卫士立即走了过来,义正词严的警告自己,不可以越雷池半步,小麦心情本来就糟糕透顶,现如今又是遇到这样一个拦路虎,这对于一个总喜欢硬碰硬的女子来说,是要不得的。   于是两个人开始争论起来,赵铭原本是想要将积压在心头很多年的事情一一都告诉赵赫,哪里知道会忽而遇到这样一个波澜,他皱眉,“你出去看一看,此事,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事成之后,父亲总是会告诉你的。”   赵赫只能点点头,行礼如仪的退出来,再离开之前,赵赫看着父亲的背影,好像是一株雪松一样,是坚贞不屈的,笔挺,傲岸。充满了一种挺拔,给人坚贞不屈的感觉,赵赫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叹口气,看着赵赫去了,他的心头也是很难受的样子,已经十八年了,昔年嗷嗷待哺的婴儿,现在已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过不了很久又会是一个雄姿英发的青年。   好极了,好极了啊,国恨家仇充溢在他的眉宇之间,他重重的一拳头就砸在了旁边的位置,赵赫,但愿这一次你可以旗开得胜连中三元,以后的以后事情就全靠你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的摊开手,看着赵赫去了,赵赫气咻咻的,刚刚是紧要关头,眼看赵铭不吐不快,就要说什么了,其实,他也是可以问一问赵铭很多问题的。   但是……但是……   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给打搅到了,这女子抱着孩子,在门口倚门倚闾的等着赵赫,对自己搅扰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抱歉,一只手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在吸吮嘴巴里面的手指,“吧唧,吧唧”的。   一只手中握着一个卷轴,伫立在微风中,好像一株刚刚怒放的铃兰花一样,两人的眸光交汇了一下,赵赫原本是想要大发雷霆的,但是在看到这女子可怜楚楚的模样上,还是忍住了。   再者说,好男不跟女斗,要是直今日这家伙会过来,赵赫老早就过去给小麦辞行了,居然出现这样一个情况,这是让赵赫心头不爽的,看到赵赫出来,小麦立即打起来精神。   一句“让开”已经奋力的将旁边的人给推开了,卫士看到赵赫挥了挥手,知道这两个人还是要说话的,索性消失在了旁边的位置,小麦看到赵赫,如同大旱望云霓,如同拨云见日一般。   立即加快了脚步,轻灵的曼妙的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小麦很快已经虎虎生风站在了赵赫的身旁,“你要走了,从来没有通知我,要不是我打听到了只言片语,想要过来送送你,都不可能。”   “是我的错。”赵赫索性这样说,这答案是出于意料之外的,小麦的脸庞因此红扑扑的,那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在你考取功名之前,可不可以与我走一走,到那边,我给你壮行。”   “我能说不吗?”赵赫这样说。   “不可以。”小麦的态度是坚决的是强硬的,赵赫闻言,只能叹口气,百无聊赖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往前走,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可以看得到绵延不绝的草原外是地平线上鳞次栉比的建筑物。   距离这里不远,是金碧辉煌的帝京紫华城,现在正午那炽烈的阳光已经将那些熠熠生辉的光芒都反过来,赵赫一路往前走,一路看着,因为距离比较远,只能看到一片灿烂辉煌,其余的东西,还是存在于赵赫的想象中。   已经很多很多年了,赵赫从来就没有真正进去过紫华城,因为赵赫无官无禄,一个没有品阶的人,是凭借什么都不可以到帝京去看一看的。   而很快的,赵赫自信自己经此一役以后就会名利双收,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出入紫华城了,如果考取了武状元,是可以参军作战并且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调兵遣将,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的。   他看着远处的紫华城,心里面的憧憬与期许也好像是头顶的阳光一样,一寸一寸的冉冉升起,小麦是一个比较彪悍的女人,她对于昭是理解的,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嘛。   但是今天的赵赫,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并且赵赫在梁烟云走了以后,是常常疏远自己的,这让她不是很舒服,此刻,两个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一个淡淡的凝眸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建筑物。   一个呢,跟在这个人的身后,看着那昂藏的身躯,那背影笔挺,简直好像是一堵墙,又好象是丰碑一样,“赵赫——”终于,还是小麦打破了寂静,“你要走了,我没有很多的意思,就是过来送送你。”   “嗯。”赵赫这才回眸,那目无神色的眼睛,逐渐的有了情感,艳阳下,女子的脸庞红的好像石榴一样,是那种健康的带着隐隐约约激动的潮红,看着那张脸,赵赫知道,自己实在是不好生气的。   “手里呢,是什么东西,是壮行的礼物?”一边说,一边看着那卷轴,小麦少有的腼腆,一笑以后,神色复杂的握住了手中的东西,将那卷轴怯生生的递了过去,唯恐赵赫不会要一样。   赵赫握住了,小麦这才轻微的林黛玉一样的颦眉看着赵赫,“你打开,打开……”她娇羞的忽而好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打开来看一看,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是我用了很长时间这才弄出来的。”   “弄?”赵赫蓦地听到这样一个修饰性的字儿,不禁皱眉,但是很快就已经将这个卷轴给打开了,目光看着这个卷轴,卷轴里面是丹青妙笔描摹出来的一个人,看起来倒也是全须全尾。   比例尺是与真人没有什么两样的,但是仔细的看一看,画上的人……是……   “岳飞?”赵赫看着这张画,看着看着,那英挺的剑眉逐渐的挺立起来,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麦一惊,脸色骤变,她明明非常用心的描摹出来了他的轮廓线,非常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勾染。   到了他的手中,居然说是岳飞,“还飞将军李广呢,赵赫,你不识好人心,这是你自己,我日思夜想的你就是这么一个样子。”一边说,一边气咻咻的将手中的孩子用力的抱住了。,   好在这孩子的生命力顽强,居然没有顷刻之间就窒息,赵赫看着这张卷轴,看着卷轴里面那玉树临风的人,与赵赫是过分的大相径庭了,看了很久很久以后,赵赫这才轻声一笑,“这个果真是我,但是没有丝毫类似的地方。”   “但是,是照着你的样子画出来的,你仔细看一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画卷,两个人的目光顷刻之间都移动到了这个卷轴上。   “哪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难道长在一起不成。”赵赫观赏的兴趣已经过去了,其实,对于眼前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女子,可以将一个人物像画的这样好,已经超过了她能力的范畴。   赵赫现在至少相信一点,她是真正仰慕自己的,赵赫将那画卷住了,说道:“姑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这画卷我就收下了。”   “赵赫,有,有。”看得出来,她是激动的,他等着她激动的说什么,但是很快那激动的临界点也是过去了,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静,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子的,其实内心的狂涛早已经金蛇狂舞。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眼睛是平静的,可谓死水微澜,而她呢,目光与瞳孔的颜色看起来都是漆黑的,幽深,沉静,简直好像宁静的古井一样,两个人眼睛对望了一下。   “赵赫,这么久了,你不会不知道的,我爱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妹妹大胆往前走   “我也——”赵赫看着小麦,实在是不能立即就拒绝这个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心细如尘并且细腻的女子,“我也喜欢你。”   这女子对于自己仰慕已经很久了,赵赫早已经知道了,但是城中仰慕自己的女子更加是数不胜数,赵赫看着那双宝光四射的眼睛,问道:“所以呢,饯别?”   “不,所以,我想要……你不是等会儿要走,我今天将自己给你,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意思。”小麦一边说,一边压低了语声,这片刻,阳光下。她行事荒唐,早已经越过了道德的藩篱。   并且,早已经不管不顾,这样炽烈的爱让很多人想要模仿而不可得,让很多人望尘莫及,小麦与梁烟云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是高度重合的,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只要是自己要得到的。   千方百计都是要得到,唯一不同的是,梁烟云为了拒绝赵赫花样百出,而小麦呢,为了向赵赫求爱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拒绝。   “可以吗?”她的语声哀恳,眼泪很快就已经荟萃到了眼瞳中,泫然欲泣的样子,简直好像是珍珠一样,手逐渐的收拢,蜷缩起来,赵赫看着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忽而发现,她也是风情万种的。   也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啊,沉默在蔓延,赵赫稍微退后一步,将那画卷慢慢的收拢住了,指节微微的泛白,目光很快就梭巡到了眼前女子的脸上,“抱歉,我……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要伤害你。”   “但是,我想要被你伤害。”赵赫发现,这是自己前半生听到最离谱最荒唐最离奇的一句话了,两个人都僵持在了微风中,然后赵赫就看到这女子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那泫然欲泣的泪水已经飞流直下。   然后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女人嘛,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吃这一套。赵赫是不吃这一套的,但是平白无故的,好生生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出来,过来的时候还是手舞足蹈开心不已的,回去的时候哭哭啼啼大放悲声。   这显然是自己欺负了她,他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将那嘴巴给捂住,但是并没有成功,好在哭声并不大,是压抑的,是沉闷的,“小麦,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究竟你同意不同意,我不要任何的名分,我就是爱你,你看如何呢?要是可以——”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帐篷,“在那里,我等你。”   “要是不可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赵赫,这是你进京赶考的礼物,好吗?”一边说,一边又道:“我还是完璧之身,赵赫,你好好的考虑考虑,我终究是爱你的啊。”   “小麦,你喝醉了?”赵赫望着小麦,小麦立即摇头,“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我今日一滴酒未沾唇,怎会喝醉?”   “那么你是……”赵赫不解的看着小麦,小麦朝着赵赫已经走了过去,“赵赫,你不会看不出来的,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么,是在我了,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小麦,一直以来都是将你看作妹妹的。”   “不妨事,我会让人感受感受什么叫做——。”赵赫实在是让她快逼上梁山了,赵赫没有遇到这样子的女生,这女人做事情简直是不留情面的,又道:“你今日一定是风寒了,说胡话。”   “要是可以日日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日日说梦话,我也是开心的,赵赫,今日的事情我已经说了,你同意就跟我走,不同意的话。”   “一拍两散,对吗?”显然,这是赵赫想要看到的局面,被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缠着,这是痛苦的事情,要是小麦是梁烟云,这又是另当别论了,但是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假如。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赵赫微微后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其余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   “赵赫,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现在应该想一想的是你,你要是同意就过来,要是不同意,你也过来,我不会怎样你的,你放心就好。”一边说,一边去了。   赵赫啼笑皆非,赵赫哭笑不得,看着女子的背影去了,赵赫只能叹口气,本来下午才走,但是经过这样一闹腾以后,赵赫不得不提早走了,老天啊,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兵!荒!马!乱!   可想而知,小麦是没有等到赵赫的,不过小麦是一个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爬起来的人,她已经了料到了,赵赫是不会过来的,因为赵赫这人,是不会罔顾人伦与自己什么都做的,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又是开始画起来,这一次,她想要画一个更加好看的赵赫,赵赫的形象已经逐渐的跃然纸上,而赵赫本人呢,早已经走了,有逃之夭夭的端倪……   几家欢喜几家愁,梁烟云这里也不见得就是日日都快乐的,回家以后,总有人代替梁烟云提心吊胆,梁烟云自己好像什么都满不在乎似的,又好像什么阴谋诡计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一样。   什么都不怕,今天,墨琛没有过来,而今天,已经是墨琛勒令前院的左晓月抄录《女论语》的第三天了,这女人也是兵贵神速,不过三天的时间中,这女人已经将自己要抄录的全部抄录了一个一干二净。   并且,在第三天的下午,在磨早朝完毕以后已经送了过来,赵赫看都不看那些抄录完毕的东西,只是挥了挥手,“回去静养着,没有事情就不要到乱走。”现在的左晓月满心的委屈。   早知道墨琛连看都不看,自己也就不那样尽心竭力的去抄录了,看到墨琛这不冷不热的模样,她的心骤然就疼痛起来,那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一种痛楚,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这才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   “你没有听见吗,本王说,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她这才颓然的,木讷的站起身来,目光望着眼前的墨琛,有责备,有怨怼,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面对这般复杂的一双眼睛,墨琛已经不愿意理会。   “王爷,我与您是夫妻,对吗?”左晓月激动的忘情的问一句,将手中的托盘已经放在了地上,好像随时都会冲过来似的,墨琛点了点头,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是,名正言顺的,媒妁之言的。”   “那么,您是从来就不爱我的,但是我爱您啊。”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以后,终于,那晶亮的眼瞳闪烁了一下,“王爷,已经三年了,您从来就没有过于我……”   “你累了,左晓月,可以回去了。”   “王爷。”她跪在了那里,“你果真让这一直狐狸精给迷惑住了吗?她本就是狐狸精啊,您仔细的想一想吧,以前她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如今的,您仔细的想一想啊,不是臣妾在这里直言,您自己扪心自问。”   “这么三两年之中,她变的是多么的厉害。”一边说,一边皱眉气恼的看着墨琛,墨琛慢慢的转过头,“这是诋毁她,对吗?”   “这是臣妾作为贤内助鼎力相助,这是臣妾的肺腑之言,这是臣妾想要让您警钟长鸣,至您自己,您好歹仔细的想一想啊,这事情,但愿您不要乱了的好。”   “那么,你说完了。”墨琛不予理会,等到那激动的柔嗓将自己要表述的全部都说完了以后,这才凝眸,大约有恶狠狠的感觉,望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几乎要涕泪交流了。“臣妾听说过一句话——”   “你说。”他看着旁边的墙壁,墙壁上是梁烟云画出来的一张卷轴,卷轴上的人物呢,是自己,玉树临风的身姿,笔挺而又傲然,不得不说,梁烟云对于美术上的造诣也是可见一斑的。   那身姿好像坚贞不屈的寒梅一样,有欺霜傲雪的冷,但是又好像是青青翠竹一样,他看着自己……   “这句话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做错了什么都是对的,而当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连呼吸都是错误的,她活着是一个错误,就连死了都是一个错误,王爷,现在……”她一点一点的站起身来。   “臣妾连死了都是错误,对吗?”她早已经血泪抛红豆,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泪痕,看到这样子,墨琛深吸一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回眸,望着她的眼睛,对这鼻涕眼泪是丝毫无动于衷。   如果,站立在眼前的是梁烟云,那又是另当别论了,此刻,对墨琛,更多的是失望透顶与心灰意冷,对于墨琛……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已经蜂拥而至,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她纳罕的慢慢的低眸。   “本王知道,你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请你回去,来人,将王妃给本王妥妥的送回去。”这样的举动,怎不让她胡思乱想呢?面对梁烟云的时候,墨琛的耐心与毅力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面对梁烟云,分明事情是梁烟云的错误,但是墨琛还是会言笑晏晏的迁就梁烟云,而对于自己呢,大概与梁烟云高下立判,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墨琛心目中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她挥舞了一下衣袖。   “王爷,您总是以为您自己为情所困,其实不然,您是让要紧给妖媚住了,臣妾会给您证明给您看的。”一边说,一边去了,等到她走了以后,墨琛这才回眸,伸手在自己的眉心用力的掐了一下。   然后慢慢的吸口气,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心里面简直有一种纪念馆排山倒海的愤懑,怪不得梁烟云不情愿回来,原来回来以后,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们两个女子是对峙的,从小开始就是,到了现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丫如此多情   墨琛不知,为何两个从小在一起的姐妹到了年长以后会这样子,还是左晓月始终是强势的,而梁烟云呢,始终是保持自己的守势,并不喜欢进攻!好像一团乱麻一样兜揽在了墨琛的心中。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现在,到了选择的时候,他墨琛,并不能舍鱼而得熊掌啊。与左晓月成婚,这是父皇的指婚,没有朝廷的号令,他自己要是和离,多多少少是不合时宜的。   并且伤了尚书府的面子,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左晓月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为了稳固政权,墨琛没有理由不去牺牲自己,不,牺牲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幸福,还有左晓月一生一世的幸福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已经适命中注定的事情,已经三年了,他从来就没有与左晓月亲热过一次,左晓月呢,早已经怀恨在心!对于此事,除了梁嬷嬷知道,知情者并不多。   左晓月总不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告诉父亲自己的夫君属意于小妾,从来就没有与自己鱼水之欢过一次?这未免显得自己过于没有人格魅力,两一个男人的心都拉不住!左晓月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回去了以后,闷闷不乐的,连午饭吃起来都简直味同嚼蜡一样,到饭点,看到左晓月没有什么胃口,夕月立即知道了事情,“娘娘,是您将那些东西送过去,王爷没有看吗。”   “夕月,你都知道了。”她看着夕月,夕月恶毒的一笑,“王爷是什么人,奴婢早已经知道了,依照奴婢看,这妖孽要是不原形毕露,王爷是永生永世都会与你这样子耗着的,与其这样子,都不如早早的……”   做出来一个“咔嚓”的手势。   “敛声,当心隔墙有耳。”左晓月看着夕月那张脸,伸手,握住了夕月那柔腻白皙的手掌,“夕月,你过来,你告诉本妃,本妃现如今应该如何做啊,本妃现现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办法去进行了。”   “娘娘,您莫要忘记了,道士说的什么话,现如今已经到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了,您何苦来哉。”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给左晓月轻轻的在虎口按摩了一下。   左晓月看着夕月,感佩的说道:“还是你善解人意,这是好的。”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夕月,夕月的眼睛亮堂,“让奴婢去安排,已经失败了这么多次,您要做好每一次失败以后的准备,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是吗?”   “是,夕月。”一边说,一边摆摆手,夕月已经去了,左晓月强迫自己吃了点儿东西,虽然味同嚼蜡,但是毕竟在和梁烟云的争斗中。不可以自己先完蛋啊,身体始终是第一位,要是自己的身体倒了,想要对付梁烟云更加是困难了。   这里是这种寂寥的场景,而王爷那边呢,则有别于这边的沉默寡言,都说食不言寝不语,那自然是在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说话的时候不准吃饭的,梁烟云发现,这规章制度自己完全不可以遵守。   并且梁烟云发现,这些规章制度一丁点儿的好处都不存在,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用筷子敲一敲墨琛的碗口,墨琛懒洋洋的举眸,凤眸绚烂,好像彩虹似的。   “今天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王妃没有过来?”梁烟云想,往常不论是什么情况,王妃总是要过来的,三个人总是要吃一顿饭的,但是今天与众不同,这幽怨的恶毒女人并没有过来,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梁烟云皱眉,看着墨琛,墨琛淡淡的一笑,将旁边的一枚开花茄子已经送到了梁烟云的碗中,“阿云,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慌,要管这个?我不过是想要问问你,她不过来,该不会是又在玩弄什么花花肠子,什么牛黄马宝之类的吧?”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不理会,握住了一杯清茶,开始啜饮起来。   “喝,好喝吗?不理我。”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将那清茶的茶盏移动了一下,给了梁烟云,梁烟云轻啜一口,“是碧螺春。”   “铁观音?”看到墨琛接二连三的摇头,梁烟云只能不停的猜测——“一定是苦丁?再不然就是普洱,或者就是毛尖。”看墨琛连连摇头,居然都不是,以前的梁烟云是百发百中,今天的梁烟云是一个字都猜不中。   不免让梁烟云心头难受,“那么是什么?”   “阿云,杀机粗茶淡饭,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几天开始我们的饭桌上已经少了很多油腻荤腥,多了绿肥红瘦,现在你喝到的是粗茶,吃的是淡饭,这样才是生活,至于左晓月,她不会吃这样清减的东西。”   “也对。”梁烟云伸手,将茶盏朝着墨琛晃悠了一下,“来,斟茶我喝一杯。”墨琛在面对梁烟云的时候,脾气简直好的不能再好,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有难以置信的,说真的,时常连墨琛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比如此次此刻,墨琛已经将梁烟云手中的一杯茶添满了,梁烟云笑吟吟的,连谢谢两个字都没有了,墨琛一笑,“难道就这样心安理得享受为夫的举案齐眉吗?”   “老夫老妻了,和我玩这个,不用了吧。”一边说,一边开始喝起来,喝完了以后,站起身来,将胳膊肘子用力的撑开,好像一把伞一样,“喝过了,我到阆苑去走走,您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给朝廷起草一个文件。”   “你说的是,公文?”   “彼此彼此,都一样,这奢靡之风也是不正之风啊,这是歪风邪气!朝廷是不可以助长不正之风的,好家伙,要是人人都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啊。”梁烟云蛮有责任感的望着墨琛。   墨琛的脸上有一个淡淡的微笑,“嗯,知道了,你出去走走就早点儿回来。”梁烟云心道,你因为我是木鸡石猴不成,这小小的阆苑,难道还会将我走丢不成?两个人分道扬镳,梁烟云朝着后院去了。   其实,是想要去看一看今晚左晓月在做什么的。刚刚走了过来,旁边的奴良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说道:“王妃,左晓月那边没有是好的动静。”   “好,我们在这边走走,不理会她。”   梁烟云是不会想得到的,自己不过是想要在这里走一走,就冤家路窄了,左晓月没有亲自行动,但是并不代表左晓月不会让人暗箭伤人,含沙射影的事情,梁烟云是没有想到的。   到了阆苑,梁烟云看着荷花池,池子里面有锦鲤游动过来游动过去,看起来热闹又是新鲜,梁烟云于是驻足,在这里看着,水边的菱花落下来,鱼儿以为是什么吃的东西,一大群蜂拥上去。   将水面弄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漩涡,梁烟云拍手哈哈大笑。“啊,好看,好看,奴良,你看那一只白色的,简直好像左晓月一样。”   “为何?”奴良看着那白色的一尾游鱼,“奴婢因为,这条鱼长得比较像是一柄长剑。”好吧,在奴良的世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冷兵器的造型,梁烟云的眼睛也是一柄长剑的模样。   “因为啊,你看,它呢是比较肥头大耳的,游动起来又是那样的搔首弄姿,这不是左晓月是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着水面,旁边的玉琅与奴良都笑了,梁烟云是胸无城府的开玩笑。   但是有的人就不同了,比如左晓月。左晓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想,自己一辈子都学不会那种两张面具。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一股风吹了过来。   将那些水中的鱼儿一吹,鱼儿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梁烟云指了指后院的位置,“走了,回去了。”   此时,梁烟云远处的垂花门上,道士已经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一跃而下,这些梁烟云都没有看到。主仆三个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忽而看到墨琛在那里,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   而墨琛为何会在这里来,毕竟还是不放心梁烟云,梁烟云是个有孕在身的女子,有一点不好的,则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左晓月在一起,总是应该多长一个心眼的。   梁烟云此刻看到墨琛,立即朝着墨琛去了,墨琛看着梁烟云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慢慢的回头,“阿云。”   “云个头,你在这里是玩突击,还是伏击?”一句话问的墨琛脸上下不来,“什么突击伏击之类的,好像本王对于你总是要偷袭似的,你可以出来走一走,莫非本王就不可以吗?”   梁烟云闻言,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灵慧的凤眸,“也对,您已经说过了,不光光是这园林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是您的,连我本人都是您的,您自然是有权利充分使用您的一切。”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的眼睛晶亮,简直好像是两枚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很,梁烟云看着墨琛的眼睛,墨琛轻微一笑,“今晚的月亮很好。”   “好?都没有圆起来。今晚不是十五,有什么好的。”梁烟云就是与墨琛抬杠,墨琛知道梁烟云的脾性,立即改口,“也对,今晚的月亮是峨眉月,是上弦月,并不好看。”   “谁说的,墨琛,你不懂!上弦月比下弦月好看的多了,依照我看,这月亮是很好看,你看,清光皎皎的,哈哈哈。”一边说,一边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美丽的正宫红色曲裾上已经跳跃一片靡丽的月光。   墨琛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梁烟云,以前那个沉默寡言行动起来弱柳扶风的梁烟云已经不在了,现在呢,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活泼开朗的女子,这女子早已经与往常不尽相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玉楼明月不相忆   人人都怀疑梁烟云,但是墨琛并没有丝毫的怀疑,或者梁烟云本就是地下矿,需要一点一点的去发掘,人身上的闪光点往往不自知,而梁烟云更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她敢闯祸,身上就有不自知的万千宠爱。   往前走,做了深深的寂寥庭院,梁烟云看着天边的明月,“墨琛,你喜欢月亮吗?”   “本王,不喜欢。”墨琛实事求是的回答,梁烟云一听,略微惊悚,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你连月亮都不喜欢,真是的,在你喜欢的女孩子眼前,你应该迁就一下,比如她问你,你喜欢月亮吗?”   梁烟云循循善诱,她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墨琛是聪明过人的,而不是愚不可及的。经过自己刚刚那因势利导以后,墨琛很快就会明白应该回答什么的。   但是现实的残酷还是一把匕首一样,深深的伤害到了梁烟云,“本王!不喜欢。”梁烟云听着墨琛那声音,“我看,你也不喜欢与我出来走一走的,要不是我是你孩子的亲妈,你大概现在早已经离开了。”   “阿云,你话真多。”墨琛看着梁烟云,一束明亮的月光落下来,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又是清寂的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一层乳白色的清凉的光芒简直让梁烟云看起来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那种神韵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墨琛刚开始是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很快又怕梁烟云看出来自己的心思,只能漫不经心的看着,而过了很久以后,墨琛开始肆无忌惮的看着。   墨琛这样的眼眸,让梁烟云心头有点儿颤栗,试想,一只大型的掠食性动物不吃你,而是远距离的看着你,这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感觉呢?会不会是猫儿在抓老鼠之前,对小小老鼠的玩弄呢?   梁烟云的目光看着墨琛,“我……有什么好看的,是吗?”手握住了旁边的荼蘼,不想,这荼蘼有刺儿,更不巧的是,梁烟云刚刚伸手,已经让这荼蘼几不可见的刺儿给刺伤到了,梁烟云皱眉。   “啊。”一声淡淡的惊呼,想要吸引墨琛的注意力,墨琛看着梁烟云让刺儿给刺到了,但是并没有梁烟云一般的大惊失色,梁烟云不免有点儿淡淡的失望,墨琛呢,握住了自己的锦帕。   将梁烟云受伤的手指给握住了,然后暗暗的用力,将血珠给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自然,对于梁烟云而言,刚刚那摧枯拉朽的力量,简直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可以忍受的,墨琛看着梁烟云虬结的眉宇。   他好像并不知道梁烟云也是会疼一样,人非草木,梁烟云疼得要命。   不过梁烟云并没有表态,墨琛轩一轩眉,那黑漆漆的眸子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一笑,好像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疼?”墨琛后知后觉,梁烟云想,您老也是反射弧很长的动物啊,没看到我这里挤眉弄眼很久了吗?居然还这样假惺惺的样子,真是的!梁烟云一边腹诽,一边舒口气。   “还好,还好。”   “以后,不要乱动。”墨琛好像顷刻之间就变得尴尬起来了似的,梁烟云真是奇怪了,一般情况,墨琛不是很能将气场压得住吗?今天为何很是失常,一会儿沉默寡言,一会儿又是激越起来。   “墨琛,好像我不了解你,你很奇怪很奇怪,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去说,总之,很是奇怪。”   “阿云,过来。”墨琛伸手,梁烟云只能站在了墨琛的位置,从这里看过去,木兰干外是一片澄澈的月光,月亮熠熠生辉,让人看上去有过目不忘的旖旎,月亮在白莲花一般的云团中穿梭。   晚风也是轻柔的,好像小孩子鼓起来腮帮在吹一样,梁烟云沉静在这样一片美好之中,简直觉得周围的花香也是有别于往日,是一种淡淡的沉静的香味,这香味让人很快就心旷神怡起来。   两个人的目光相会了一下,墨琛伸手,想要抱着梁烟云,梁烟云退让了一下,就是不让墨琛抱着自己,墨琛有点儿淡淡的愠怒,那危险的凤眸半眯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已经袭击了过来。   梁烟云后退,“墨琛,我们看一看月亮就好了,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阿云,你是我的王妃。”墨琛的口气淡淡的,好像在说,“你是我的哈巴狗”,梁烟云决定立即离开这里,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您的王妃不光光是我一个人,有两个呢,并且我不过是你万花丛中的花边点缀而已。   左晓月才是正儿八经那个王妃,梁烟云看一看,天色晚了,倒不如自己早早的离开这里,于是准备告辞墨琛,一个人回去好好的看一看月亮,但是墨琛呢,看到梁烟云有立即要走的冲动。   人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梁烟云看到墨琛很快过来追自己,暗暗的提气,人已经朝着这边的月洞门冲了过去,今晚的墨琛好像有点儿反常啊,究竟是什么原因?   是梁烟云刚刚心直口快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还是梁烟云刚刚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让墨琛对自己开始愤慨起来,总是梁烟云不愿羊入虎口,更何况又是大半晚上的,墨琛今晚看起来有点儿压抑不住的激动。   还有一种梁烟云并不清楚的骚动,所谓狡兔三窜,梁烟云对于身后的方向与眼前的道路还是一清二楚的,刚刚与墨琛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梁烟云已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现如今梁烟云一个纵越。   准备朝着前面的位置去百米跨栏,于是,悲剧发生了。   这悲剧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梁烟云与墨琛看月亮,正所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是梁烟云彻彻底底没有想到的,自己刚刚在这里站着看风景,身后就有两个人在看着自己,一个是左晓月,一个是夕月。   这两个人的神态各异,左晓月面容冰冷,手僵硬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株扶桑花,暗暗的用力,于是这扶桑花在瑟瑟发抖。夕月呢,夕月也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梁烟云是什么毒虫猛兽而已。   总之,这两个家伙的神态可以看出来,她们想要将梁烟云就地正法,并且很快的斩尽杀绝,梁烟云自然是不知道的,这里一来是一个视觉盲点,二来这两个女人很会利用敌明我暗的地理位置与作战方略。   所以梁烟云与墨琛虽然距离这两个包藏祸心的女子并不远,不过毕竟还是不能洞悉这两个女人的阴谋,此刻,左晓月铁青的脸变得简直好像是阿修罗一般,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迸射出来。   “夕月,现如今该怎么办,本妃已经方寸大乱。”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用力,将手中的花儿给折断,丢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用脚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开始愤怒的踩。   看得出来,这是将这些无辜的花木当做了梁烟云,而梁烟云呢,是彻彻底底不知道的。夕月看到左晓月的心情不好,立即上前一步,伸手在做左晓月的后背轻轻的拍一拍,“娘娘稍安勿躁,不要着急,奴婢这里有办法,你不要着急啊。”   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着左晓月的后背,左晓月一句话都不说,不过鼻孔中喷出来两股老牛才会有的怒气,在月光下,好像她是一个刚刚从水中捞出来的河豚一样,随时都有伤害人的可能。   “她勾引王爷,梁烟云啊梁烟云,刚刚短暂的一瞬间已经玩了好几个阴谋,诸如欲擒故纵,诸如反间计,诸如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诸如此类,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夕月!答应我,你会将梁烟云手刃,这女人实实在在是留不得。”   一边说,一边声音颤抖起来,“有梁烟云一天,我简直寝食难安,我永无宁日啊,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与我强枪王爷,这个该死的。”一边诅咒一边暗暗的咬住了银牙,这一刻左晓月的脸色看起来绝对不会好看。   两个人目光交汇了一下,夕月郑重其事点头,“王妃,您放心就好,既然这道士说她有异常,那一定是已经有了破解的办法,你我在这里坐观成败就好,现如今,奴婢搀扶娘娘到这边去。”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对于左晓月的愤懑与仇恨,夕月是真正感同身受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过了前面的月洞门以后,两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已经看到那月洞门上跳下来的一个道士。   道士手中握着一枚照妖镜,另一只手里面握着一只附魔的长剑,人已经从那月洞门上跳了下来,两个女子将目光好像绵延线一样放在了那个位置。   梁烟云不想要墨琛抱着自己,于是梁烟云此刻好像活蹦乱跳的一只小兔子似的,朝着庭院深深的位置去了,今晚,有柔风,有白云,有他在她的身旁,一切看起来是美好的,但是梁烟云却是在逃避。   是喜欢吗?梁烟云也曾扪心自问,不过对于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梁烟云纠结了很久,都没有索引到任何一个答案,梁烟云皱眉,沉思了很久很久以后,还是没有答案。   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多的事情,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并且最重要的是,梁烟云与墨琛之间配合的简直是桴鼓相应,从白玉与以前的那些政策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天生是一对好的拍档。   墨琛追着梁烟云去了,唯恐梁烟云一个趔趄,自己的孩子就没有,看得出来,梁烟云最关心的就是自己,最不关心的就是腹中胎儿了。基于此,墨琛也是奇哉怪也了,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梁烟云为何几次三番的想要将自己的孩子给除掉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说梁烟云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已经移情别恋!不可能啊,梁烟云举动虽时常离经叛道,不过梁烟云并没有真正的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举动,梁烟云的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是墨琛想不到的。   此刻,梁烟云那灵猫一样的身影丝毫没有因为怀孕变得迟滞起来,梁烟云虽然大腹便便,不过走起路来还是很有范儿的,快字当头,一会儿以后,梁烟云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到了月洞门的位置。   梁烟云提口气,朝着这边去了。   墨琛也是已经追了过来,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远,在梁烟云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墨琛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一看情况不妙,很快就要羊入虎口,立即纵身一跃,然后……   墨琛跟着也是到了前面的位置,就在两个人从月洞门过去的一霎时,头顶有异动,墨琛没有看,已经伸手将梁烟云给抱住了,至于其余的事情,梁烟云就不清楚了。眼前一黑,墨琛的宽袍大袖已经将梁烟云眼前的一切都遮蔽住了。   梁烟云的眼前一片黑漆漆的,须臾,梁烟云嗅到一股特别浓郁的臭味,这臭味中人欲呕,不过甜丝丝的,好像是……血。梁烟云想,在这深宫内院居然有人敢偷袭墨琛与自己,墨琛受伤了吗?   梁烟云软软的挣扎了一下,墨琛命令一般的说道:“别动。”梁烟云只能听天由命的依靠在墨琛的怀抱中,“你,还好吗?”这是由衷的,带着担心的口吻在问,墨琛点了点头,然后冷冷的皱眉。   将手慢慢的从梁烟云的身上拿开,再看时,梁烟云看到墨琛的身上一片红彤彤的,不光光是身上,连墨琛的脸也是一片关公红,梁烟云傻了眼,不过很快梁烟云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安排的阴谋。   因为梁烟云很快就看到前面位置,那瑟瑟发抖几乎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道士,道士看到梁烟云横眉怒目杏眼圆瞪的模样,知道梁烟云现在是要大兴问罪之师了,心想,自己要是硬扛着很快就有杀身之祸的。   将那照妖镜立即丢在了地上,梁烟云已经气咻咻的朝着道士去了,道士手中的桃木剑还没有派上用场,已经让神出鬼没的奴良给折断了,梁烟云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这个道士,“说,谁让过来的,你丫的,臭烘烘的,谁让你将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刺溜”一声,奴良手中的软钢次已经将这臭道士的琵琶骨给穿上了,这倒是好像秋天刚刚从阳澄湖打起来的大螃蟹一样,艰难的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凝眸看着梁烟云。   “王妃,这是……是……是左晓月让小人过来的。说您是狐狸精,今次,小人试了试,您,您……”奴良暗暗的用力,道士到底是血肉之躯,怎受得了这般的苦楚,很快已经汗下如雨。   看到道士汗如出浆一般,梁烟云皱眉,“你才是狐狸精,你丫一家人都是狐狸精。”   “王妃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小人一家都是狐狸精,哎呦,您轻着点儿,握着老骨头。”奴良暗暗的用力,道士觉得简直头皮发麻,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到了道士的眼前。   “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就这善罢甘休的,欺负我是可以的,欺负王爷就不对了,我与她左晓月有过节,这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也是理所应当,就算是我让她弄死了,也是我运气不好,是死有余辜。”   “但是,欺负墨琛是怎么回事,我倒是要问一问。”郁郁很久,梁烟云从来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现在倒是好,将屎盆子都叩在了梁烟云的头上。   “回王妃,这哪里是屎盆子啊,这是……是……哎呦,黑狗血。”梁烟云一听,冷冷的皱眉,“小儿科,我要真的是狐狸精,我早已经将左晓月给弄死了,现在,我一忍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总以为自己忍让一下,她就会退两步的。”   “但是我看到的是左晓月彻彻底底的不可理喻的得寸进尺,今晚,我要问一问,这是什么意思。”梁烟云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此刻,这道士也是后悔起来,真是不应该在这王府里面抓妖怪。   现在好,抓狐狸精,狐狸精没有抓到,自己倒是惹了一声狐狸骚。   梁烟云深深的皱眉,目光望着前面的道士,“玉琅,给我让人找屎盆子,将这个臭道士放在花园中,好好的泼。”   “王妃,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不好吧?”玉琅没有见过梁烟云这样子恶作剧过,想要劝一劝,但是今晚的梁烟云实在是已经让愤怒给逼迫到了临界点,她的手颤抖,声音也是颤抖。   “玉琅,连你都不听话了吗?”一句话以后,玉琅立即带着两个宫人去了,“你,你,将臭道士放在后院中,将化粪池里面的大粪弄出来,左一勺右一勺将这大粪给浇灌在这个臭道士的身上。”   “是,是。”两个宫人点点头,已经将这瘫软在地上的道士弄走了,道士甚至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要是让墨琛过来发落自己,就不会那样轻而易举了,墨琛的目光冷冷的,空洞的看着这些人忙忙碌碌。   完事以后,梁烟云到了墨琛的身旁,看着墨琛要说话,梁烟云在墨琛还没有奖一句话说出来的刹那,已经截口道:“墨琛,我就知道你要说话,今晚,不是我走,就是我发落人,你想要看就看,不想要看,现在就赶我走。”   “或者,我现在自己卷铺盖走人,天下之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是彻彻底底不想要在你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着了,你这个鬼地方,除了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是一干二净的,每一个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梁烟云早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现在一吐为快,墨琛的脸色也好看不到什么地方去,墨琛的身上,早已经让那黑狗血弄得不成个样子,看起来脏兮兮的,这样,更加看不到墨琛的神色与表情。   梁烟云不知道墨琛在想什么,就在梁烟云看到墨琛不表态的时候,梁烟云准备拂袖而去,好家伙,这样的水深火热中,运气不是绝对的好,都绝对没有可能安全离开的。   今天可以是黑狗血,以后呢,以后就难说了,真正是头悬利刃,悬而未战,墨琛是不会纵容自己去伤害左晓月的,所以左晓月固然是错了,也是错的情有可原,而梁烟云呢,纵然是正确的,不过也不那么的理直气壮。   毕竟,梁烟云从身份上看,是侧妃,而左晓月呢,是正妃。梁烟云是庶出,而左晓月是嫡出,在古代那个嫌贫爱富并尊卑有序的年代,梁烟云这举动无疑是过于离经叛道了。   墨琛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做什么,本王何曾有过反对。”这一句,让梁烟云几乎感动了,梁烟云仔细的看着墨琛,看着墨琛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然后伸手,在墨琛的眼前摇晃了一下。   墨琛望着梁烟云,“孰是孰非,谁对谁错,你果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一边说,一边皱眉,梁烟云这一次是真的让墨琛给感动了,一开始墨琛口口声声说他的心里满满都是梁烟云。   梁烟云未免觉得墨琛说的比唱的好听,此刻的梁烟云,因为看到墨琛这样子,不禁皱眉,再皱,“王爷,我刚刚说的,您应该听清楚了,我说,我要将此事好好的追根究底看一看。”   “本王说,听你的。”   “这事情并不复杂,没有任何盘根错节的地方,这事情是那左晓月弄出来的,现在,你还看我的吗?”梁烟云吓丝丝的看着墨琛,这要是墨琛继续点头,就是墨琛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了。   “本王说!本王一切听你的。”梁烟云听到这样的允诺,不禁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看着奴良,“奴良,王爷说……”   “王爷说,一切都听王妃您的,您要做什么,奴婢这里也是惟命是从。”梁烟云无奈的转过头,看着墨琛,“这事情,要是传出去。”   “家丑不可对外,你放心就好,此事不会人尽皆知,这府中,要是有什么人敢将这事情传出去,本王会……”他稍微沉吟了一下,好像一个艺术家在构思自己的风格作品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暗暗的用力。   “将这个造谣中伤的人,从天涯海角给抓回来,将舌头给拔下来,将他挫骨扬灰,现在,你不用害怕了。”啊,墨琛墨琛你真是仗义啊,墨琛,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我都不嫌多啊!   梁烟云一边感概,一边点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看出来,对于这事情,墨琛是举双手赞成并且支持的,梁烟云还有什么怕的呢,而此刻呢,看到这道士的阴谋已经败露,左晓月慌不择路的去了。   刚刚到了转弯的位置,左晓月这才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一拍,“真是吓死本妃了,臭道士今晚要完蛋。   左晓月清楚的很,心高气傲的王爷在面对这样污秽的时候,心理活动是什么样子的,而此刻,夕月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旁边的位置,“王妃,您不能回去,不能啊。”   看到左晓月立即要走,夕月立即下跪,左晓月握住了夕月的手,“夕月,现在是多事之秋,不早早的金蝉脱壳,等会儿想要走就来不及了,你不用劝本妃,早早的与本妃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一边说,一边就要走。   “不,王妃,不可不可啊!这臭道士虽然失败了,不过毕竟此事与您与奴婢都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爷很快就会顺藤摸瓜,知道这臭道士是您与奴婢两个人指使过去的,等会儿要是东窗事发,您是走不掉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能奈其何   “那么,照你的意思呢?”左晓月握着夕月的手,顷刻之间,两个人的手都变得冷冰冰的,是啊,事情并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任何人都知道这臭道士是自己指派过去的,墨琛已经三令五申让这臭道士离开了。   但是她非但没有听墨琛的一言一行,甚至还反其道而行之,将臭道士留下来,让臭道士在这里兴风作浪。   “那么,该如何呢?”这宅斗弄得已经快要满城风雨了。   “王妃,奴婢跟着您已经十年左右了,奴婢如何呢?”左晓月不清楚究竟夕月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没有来头的,不过看到夕月这涕泪交流的样子,大概是要生离死别了,她朦胧的想,恐怕事情这一次没有以前那样简单了。   梁烟云是那种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那种人,但是世界上有一种人,总是言笑晏晏的,好像这个人生来就是很好说话的,没有什么脾气。但是这种人往往也是最危险的,更何况,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现在左晓月想起来这几年对梁烟云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就连自己都觉得胆战心惊起来,而夕月呢,这片刻已经站起身来,“王妃,奴婢去了。”   “夕月,这十年来,都是你在本妃的身旁,在尚书府的时候,你就在本妃的身旁,到了这里已经四年了,这四年中,你……”她观察着这女子的神色,夕月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切切的秘密的说道:“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好,好,王妃,有您这样一句话,奴婢就是肝脑退地也是不怕的,您现在立即回去,回去就蒙头大睡,此事是奴婢一人策划出来的,您快走,无论发生了什么,您将这回事推在奴婢的身上就好。”   “奴婢这就去自首,只要您是安全的,往后给奴婢报仇,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夕月说完以后,人已经去了,朝着梁烟云与墨琛的位置去了,左晓月呆愣愣的,扶着墙壁,不知道为何。   左晓月忽而感觉到心脏位置隐隐约约的疼痛起来,真是奇了怪了,看夕月去了,左晓月怅然若失。   但是很快还是按照夕月说的去做了,毕竟牺牲一个夕月比牺牲自己好多了,刚刚墨琛的脸色很是难看,而梁烟云呢,已经很有大兴问罪之师的样子,现在的左晓月是畏惧,朝着前面的位置已经去了。   不想因为着急,“刺溜”一声,居然将自己的衣袂给撕碎了。   梁烟云让人去找左晓月了,关于今日的事情,是一定不可以哑巴吃黄连的,梁烟云可以做一次两次的哑巴,但是事不过三,要是三次以后,这人还是欺负自己,显然是没有将梁烟云放在眼中了。   奴良带着人已经去了,刚刚过了这边的月洞门,夕月已经沉着的稳定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夕月过来,奴良连理会都不理会。   还是夕月先开的口,“王妃今日不舒服,酉时已经早早的安歇了,此事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说真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们王妃那作威作福的样子,本意上是怀疑你们王妃是一只狐狸精,这才试一试的。”   “现如今看来,你们的王妃并非是狐狸精,是我错了注意,一切的后果都让我一个人承担。”一边说,一边望着身旁的奴良,奴良打了一个响指,“拿下”但是并没有脚步。   这就是奴良,奴良接到的命令是……现在,去找左晓月,至于夕月过来坦白什么,不是奴良要做的事情,奴良的眼中,很明显,这自投罗网的死女人是过来妨碍公务的,此刻,坚决不允许。   她还是去执行公务了,到了前面的花木位置,看到这花木上有一片撕碎了的裙裾,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夕月看到奴良依然故我还是要走,挣扎了一下,已经拦在了奴良的眼前。   “奴良,你要去做什么?”   “王爷说,今晚的月亮很圆,想要与你们王妃聚一聚,我们王妃也说,今晚的月亮很圆,所以你知道的,我要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奴良说完,已经去了。   夕月还是在原地挣扎,不过哪里有那样大的力量呢,看到夕月过来,梁烟云根本就不理会,墨琛看着夕月,冷冷的说道:“你们真是大胆,幸亏不过是黑狗血,要是暗器什么的,本王今日焉有命在?”   “此事,是奴婢一个人谋划出来的,请王爷责罚。”夕月一边说,一边开始磕头,墨琛看一看梁烟云的脸色,梁烟云的脸色就是没有脸上,墨琛皱眉,“给本王好好的打。”一声令下,有人已经过来了。   夕月立即闭上了眼,听天由命的样子,梁烟云看到她这样子,倒是看出来这丫头一脸视死如归背后的孤勇与对主子的耿耿中心,就在那皮鞭要落下去的时候,梁烟云一把已经将那皮鞭给握住了。   “这丫头本质不坏,不过是为了帮助左晓月而已,你虽然说一切的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但是不光光是我不会相信,两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梁烟云说完,已经叹口气。   夕月吃惊的看着梁烟云,想要打败左晓月不是先要将左晓月的左膀右臂给折断了?自己是左晓月唯一一个入幕之宾啊,梁烟云居然会放过自己?还是梁烟云有更加阴毒的计划在等着自己呢?   夕月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并不理会,“你倒也是忠心耿耿,不过是愚忠,今日,你这奴才我不会动手,人人都不会动手,但是要是此事有第二次,我不会轻纵了你,跪着吧。”   梁烟云的举动,简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到了这时候,不是更应该将夕月给好好的惩罚吗?但是梁烟云并没有啊,只有墨琛看着梁烟云,轻柔的,淡淡的笑着,一种理解,一种默契,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已经开始滋生起来。   而很快的,奴良已经到前院,此刻,左晓月刚刚到了屋子里面,连脱衣都来不及,奴良已经到了,“王妃想必还没有睡觉呢。“这是奴良的第一句话,奴良这一句话说完以后,人已经抢先到了屋子里面。   左晓月正要脱衣服,蓦地看到奴良带着人走了进来,立即伸手就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并且假装很是受到了惊讶,“你……你如何来了,你过来做什么呢?”   “啊哟哟,不要怕啊,你我都是女人,既然都是女人,看一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奴良一边说,一边到了左晓月的身旁,“这两个水蜜桃看起来很好看,比我的小馒头有料多了。,不过今晚奴婢过来不是为了开玩笑,而是,您懂的。”   奴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旁边的左晓月早已经大惊失色,指了指奴良身后的几个人。“岂有此理,这里是我的香闺,不容你们放肆。”一句话完毕,奴良一笑,握着长剑已经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不容我放肆,我也是准备放肆多会,现在,我就是奉命过来带你走的,是娘娘您自己走呢,还是我让兄弟们将您弄过去。”一个“弄”字儿,很明显让左晓月颤栗了一下,左晓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手握住了旁边的桌沿,好似可以给自己找到一种力量一般,但是目光是空洞的,是失神的,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你要带着本妃去做什么,本妃不去。”   “这样就只要请您去了。”一边说,一边挥手。“所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您是问心无愧,过去一次可以怀孕啊。”一边说,一边挥手,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已经恶狠狠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带走了她,左晓月跟着这些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过了会儿以后,终于到了梁烟云与墨琛的位置,墨琛看着左晓月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在那春凳上已经坐了下来,而梁烟云呢,看到左晓月走了过来,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今晚。梁烟云不会让左晓月难看,当然也不会让左晓月好看。   左晓月看到这局面,已经惴惴不安起来,而旁边的夕月呢,已经让人给五花大绑了,并且用破布将嘴巴给捂住了,此刻的梁烟云恶狠狠的望着左晓月。“好姐姐,您的好奴婢夕月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现在就看您可以不可以自己坦白了。”   “这里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您也不要害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那边已经招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二话不说,镇定了一下,已经上前,到了夕月的身旁。   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已经朝着夕月的脸上开始丢耳光,夕月早已经哭的惨兮兮的,而墨琛呢,又一次为梁烟云的精明给折服了,左晓月本就是一个疑神疑鬼之人,一般情况,想要让左晓月承认这些阴谋,简直可能性不大。   现在呢,左晓月想要不承认都不可能,毕竟事情已经逐渐的败露了出来,其实,刚刚夕月连什么都没有说。   这边厢的耳光打了一个酣畅淋漓,梁烟云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心道,夕月啊夕月,你看看清楚吧,站错了队伍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在我这里,我是如何对你的,而你的主子娘娘呢,是如何对你的。   夕月现在也是陷入了一种很复杂的思索中。   梁烟云往前走,看着旁边的左晓月,“王妃,说吧,现在就等你从实招待了。”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知道,这边夕月只要是说了,一切一定是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尖锐的声音立即从咽喉中爆出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如春梦,去似朝云   简直好像是春节放出来的炮仗一样,“此事,此事……与臣妾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这个都是夕月那个贱人调唆出来的,是夕月这个贱人弄出来的荒唐,王爷,妹妹,你们明察秋毫,既然是已经知道了,那么暂且请饶恕臣妾的愚钝吧。”   一边说,一边跪在了墨琛的眼前,梁烟云笑了,众人都笑了,什么叫做不打自招,这就是不打自招啊,墨琛现在就是想要包庇一下左晓月,众目睽睽之下,都有没有很大的可能。只能叹口气,看着左晓月。   “让夕月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吧。”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到了夕月的位置,笑吟吟的将夕月嘴巴里面的破布拿出来,“王妃,其实夕月到了这里一个字都没有说,我们已经将夕月给控制了,既然刚刚您已经都从实交代了,那么事情看起来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这样,我让夕月与您对质一下,究竟这阴谋诡计是什么人弄出来的,一看就知道了,我们是不会偏听则信的,恩恩,是这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不用“对质”已经知道,是上当了。   心道,梁烟云是比以前更厉害了不少啊,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左晓月已经哭哭啼啼的了,然后就跪在了墨琛的眼前,要多么难受就有多么难受,要多么痛苦就有多么痛苦。   要多么悲伤就有多么悲伤,磨成这才将手挥舞了一下,一股冷冷的劲风已经铺面,臭烘烘的气味,让左晓月也是心神一凛,“王爷,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糊涂油蒙了心。”   “今可糊涂,此事本王不会善罢甘休,阿云……”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上前一步,干净利落将夕月嘴巴里面的碎布给拿出来。   “其实,她什么都没有说,反之,她为了维护你,已经不打自招,但是你呢,作为她的主人,你一味的将自己的罪愆全部都推在了她的身上,我今日是不可能饶恕你的。”   “左晓月,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你已经无数次加害于我,你相信每一次我可以绝处逢生,但是我自己不相信我每一次的运气都会那么好,所以,你这不厌其烦的游戏,我们到此为止。”   “妹妹,妹妹,这是误会,是一个误会啊。我不过是让奸人给调唆而已,一切都是误会啊。”   看得出来,左晓月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并且,她每说一个字就观察一下墨琛的神色,显然,是想要让墨琛救助自己的。   墨琛浑身脏兮兮的,看着墨琛那阿修罗一般的笔挺背影,连她都觉得自己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荒唐透顶,也很是过分了。   “王爷,你我夫妻……”她讷讷的,切切的说,晶莹剔透的泪水已经从那橄榄型的凤眸中渗透出来,泉眼无声惜细流,看起来是多么的伤怀啊。   “你我虽然同床共枕,但是毕竟同床异梦,左晓月,你让本王失望!你最近简直过分脱略行迹,本王这王府中从来就没有你这种离经叛道的人,居然这般的邪门歪道,简直让人不可理喻。”   “所以王爷的意思,现在已经要将贱妾给处理了吗?”   “来人,笔墨伺候。”墨琛的愤怒早已经到了临界点,对于左晓月,他早已经失望透顶,但是每一次,他总是告诫自己,让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毕竟这婚姻是皇上安排下来的。   不管名副其实也好,还是名存实亡也罢,毕竟这是皇上安排下来的,要给父皇一个面子。   于是,这么多年,这破碎的婚姻总是可以铤而走险的过来!已经很多次,这没有爱情滋润没有爱情保教护航的婚姻都进入了阴沟中,但是每一次,他总是是觉得时间长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看到这样的左晓月,墨琛早已经厌倦了起来,他是那种不做决定之前可以犹豫后悔一千次一万次的人,但是在做了决定以后,就一往无前,善始善终的人。   墨琛这里,不存在虎头蛇尾,墨琛的冷眸望着跪在地上莹莹啜泣的左晓月,左晓月知道情况不好,看着心灰意冷的墨琛,她唯恐墨琛一纸休书将自己给赶走了,她自己也是后悔起来。   这一次实在是过分了,欺负梁烟云往常都是敌明我暗,在偷偷摸摸进行的,这对于她的鬼蜮伎俩也是很容易搭台子,但是现在呢,现在对于梁烟云,就目前而言,事情已经糟糕透顶。   因为折腾梁烟云,迁怒到了墨琛,看墨琛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铜铃一般的眼睛瞪视着自己,让左晓月千回百转的心已经变成了一寸一寸灰烬,她慢慢的膝行,朝着墨琛走了过来。   不,这婚姻虽然是失败的,但是她左晓月还没有一败如水,现在的左晓月更希望自己拯救自己,自己可以以往五强,自己坚决不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认输。   “王爷,臣妾是皇上指婚的,您这样子不好啊。”她已经知道,休书的事情是大势所趋,看着他,他呢,并没有理会左晓月,而是大笔一挥,已经开始写起来,任凭左晓月如何的穷形尽相都不起作用。   这个失败的女人看起来倒也是可怜楚楚的,看到这样子,梁烟云的心蓦地也是一痛,在这个年代,要是一个女人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那么这女人就好像是贬值的商品,不但是彻彻底底的无人问津,两以后的销路都会断掉。   要是现代社会倒是不尽相同,人可以隐姓埋名,就算是经历了失败的婚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是王府休妻,人们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是这女人为何好端端的王妃做着做着就一落千丈。   从巅峰到底谷,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梁烟云一想到这里,又是扫视一眼跪在那里的女子,左晓月早已经哭干了眼泪,那眼睛却是明亮的,带着一种犀利的冷芒,时时刻刻的望着前面的位置。   看着墨琛的一举一动,“王爷,王爷,王爷啊。”她的声音憔悴,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带着血的。   她已经没有办法为自己置辩,也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为自己求情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样子来的,她一边磕头一边重复的将“王爷”二字辗转于自己的唇舌。   奋力的磕头,奋力的说话,良久良久以后,已经声嘶力竭,但墨琛呢,已经丝毫没有避讳,笔走龙蛇,这和离书已经跃然纸上,他写好了最后一个字,这才将目光移动到了这女人的脸上。   “你我缘分已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边说,一边痛恨的站起身来,将那张纸握住了。“这是本王给你的和离书,你仔细看一看吧,从今日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再也不要到王府中来。”   “皇上,皇上是不会同意的。”她劈手,将那和离书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着,有疯狂的预警,旁边的梁烟云看到这里,也是觉得惨兮兮的。   什么样的因得到什么样的果,这些都是自己造就的,梁烟云在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慢慢的吸口气,想助左晓月说什么。   想要惩罚左晓月是真的,但是要真的休了左晓月,往后的左晓月就无颜见人了,这……等同于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梁烟云不想要做这样的人。   她正要开口,墨琛已经皱眉,为梁烟云的恻隐之心觉得不值得,“本王心意已决,你不要说任何一个字,今晚的事情,就是没有波及到你,本王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的。”   这一句话已经很清楚,对于他们这逐渐破碎的关系,墨琛已经不想要去找补了,反正已经破碎了,索性让这些东西彻彻底底的破碎,当一个东西碎无可碎的时候到了,这东西的寿命终于也是到了尽头。   梁烟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良久良久以后,只能悲伤的叹口气,现在对于左晓月的惩罚,梁烟云倒也是感同身受了。   “左晓月,你看清楚了,这是本王亲笔签名的和离书,此事,本王对你已经是忍无可忍,至于皇上那里你不用操心。”   “父亲,我父亲是不会同意的,王爷,您不要贸然行事,不要。”她讷讷的看着墨琛,墨琛微微苦笑,“连父皇那里都会同意,更不要说你父亲,这些都不是你要思考的问题,线如今,本王与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本王希望,明日或者今晚,你搬走,从今以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王爷啊王爷,要是真的离开了你,我还有什么欢颜呢,您好歹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臣妾是错了,是死有余辜,但是人总是有犯错的时候啊。古人都说过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爷,臣妾这里给你磕头了,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啊。”心高气傲的左晓月不停的给墨琛磕头,墨琛不理会,负手而立,连看都不看,而左晓月呢,准备将自己的头磕碎了,她就不想今时今日,他不会心动一分一毫。   但是墨琛的眼睛里面少有波澜,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看到她往前走,径直朝这自己来了,梁烟云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准确无误的鸟爪子一样的抓住了梁烟云的裙角。   用力的,奋力的说道:“妹妹,求求你,这事情是我的错,往后我不会暗箭伤人,更不会捕风捉影,这么久了,你应该也是看出来了,我不是讨厌你,我不过是想要维护一下自己的婚姻啊。” 第一百六十章 电光石火,心似琉璃   “我是正妃,但是我与你一样吗?已经四年了,你以为我真的不想要和你和睦相处吗?阿云,你看看吧,你自己亲眼看看。”梁烟云不知道左晓月要给自己展示什么东西。   很快的,左晓月已经将自己藕臂上的袖管卷起来,然后梁烟云看到了,映入眼帘的是守宫砂,梁烟云一清二楚,这守宫砂是古代女子在刚刚出生的时候,烧了壁虎的尾巴,爹娘为了女儿的贞操留下来的证明。   现在,这守宫砂在她的玉臂上,并且一清二楚,在月光中,梁烟云看着这守宫砂,木讷的机械的转动了一下眼球,“不可能,墨琛不可能还没有处理过你。”   说完以后,左晓月一呆,墨琛的凤眸眨巴了一下,而很快的,激进派的左晓月已经开始在梁烟云跟前磕头起来,“现在你知道了,你是多么幸运的,换言之,就是你做了这名存实亡的正妃,想必你也是会讨厌侧妃的,对吗,对吗?阿云?”   “每一个女人都是任性的啊,阿云,阿云啊。”   以前,梁烟云就知道作为正妃的左晓月是痛苦的,但是没有想到,墨琛居然这样子过分,对于左晓月居然还没有过肌肤相亲,又是想一想,自己与他的某方面是丝毫也不“河蟹”,这男人也是日日一个人孤枕难眠。   在最寂寞空虚冷的时候,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没有与左晓月有过任何的关系,是不是从侧面已经可以证明一个道理,他是爱着自己的。   起初,或者梁烟云是甜蜜的,因为终于证明了一个道理,墨琛是爱着自己的,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已经不那样认为了,不,不,墨琛这或者也不是爱啊。   左晓月已经开始相思血泪抛红豆,一边哭,一边磕头,那种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无言以对,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终于叹口气,想一帮这个苦命的女人,毕竟这女人开始表演苦情戏了。   “王爷啊,您喝茶,您这气大伤身。”梁烟云没话找话,一边说一边握着茶盏给墨琛送过去,墨琛亦或者是不小心,亦或者是故意的,手刚刚伸出来,这茶盏就应声落地。   “碎了的东西,还可以好起来吗?阿云,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只有我与她真正分开以后,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你现在看一看吧,本王与她的关系,早已经覆水难收。”一边说,一边皱眉。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啊。”左晓月哭泣起来,声振屋瓦,老实说,一个女人悲痛的哭声不是很好听的,梁烟云听着这哭声,心情也是不好了。   左晓月啊左晓月其实幸福始终都掌控在你自己的手中,你应该利用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去挽留住墨琛,这么多年了,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不应该这么快就自暴自弃。   这一点,与梁烟云是彻彻底底不尽相同的,梁烟云呢,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一条道走到黑,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不拼尽全力得到手的,此刻的梁烟云皱眉,看着已经失败的左晓月。   想要给左晓月加油打气都不成,现在左晓月已经掉入了一个深沟高垒中,梁烟云想要将友善的手伸出去,但是左晓月已经过分泥足深陷,两个人的手连触碰都不能触碰在一起啊。   梁烟云看着左晓月,“你别哭,其实你们目前的情况,你自己都知道,这包办婚姻是不好的,这封建主义社会就这点儿不好,不光光是你觉得不好,我也是觉得不好啊,这包办婚姻不好了去了。”   “要是社会主义社会就好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然后梁烟云听到左晓月哭的更加是厉害了,梁烟云就纳闷了,究竟左晓月为何会这样子奋力的哭?   梁烟云上前一步,站在了墨琛的眼前,“您在考虑考虑,其实日久生情,我想,您要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她会变好的,今晚的事情一笔勾销了算了,你看看她那个模样,怪可怜的。”   “你只身一人在外面疲于奔命的时候,她可没有想过你可怜。”墨琛不知道,为何刚刚还咬牙切齿横眉冷对的梁烟云,很快就已经帮助起来左晓月,这两个人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但是此刻,是梁烟云真的在恳求自己,将左晓月给饶恕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我已经苦思冥想很久很久了,你以为是我一时间心血来潮吗?”   “您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其实这么多年了,她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快乐吗?阿云?”墨琛反诘一句,梁烟云看着墨琛的背影,过了很久以后,这才实事求是的说道:“我也是不快乐,在这深宫内院的,有什么好快乐的,面对尔虞我诈您都快乐不起来,我如何可以快乐。”   “这一次,我不是给她求情,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们得过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墨琛是绝对想不到的,梁烟云居然给左晓月求情。   “你不会知道的,有的人永远是改不掉自己的毛病,现如今,就算是改了,往后也是会鄙吝复萌的,索性一了百了,将要做的事情早早的就做了,对她也是一个交代。”墨琛的语气是不容置辩的。   梁烟云看看,到底自己苦口婆心说了这么久没有任何的作用,只能不情不愿的到了左晓月的身旁,“我已经尽力了,抱歉,王爷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我看你也没有必要这样自轻自贱,收拾收拾东西,早早的去吧。”   一句话,让泣不成声的左晓月一下子就暴跳如雷起来,简直声若洪钟,梁烟云没有想到这样一个躯干中居然蕴藏有那样火药一样的爆发力,左晓月脸色苍白,声嘶力竭的大声嚎叫。   “我不会走,你休想,你们休想,我生来就是你的妻子,我就算是死了也是你的妻子,我就算是死了,也是你的妻子,我……我……”   左晓月想了想,嘴角有了一个冷冰冰的诡异微笑,然后梁烟云看到左晓月奋力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已经去了,差一点儿就撞在了旁边的木柱子上,梁烟云到底眼疾手快,已经握住了左晓月的衣袂。   “刺溜”一声,衣袖撕碎,左晓月重力势能中,“嘭”的一声,歪打正着,头已经撞在了旁边的位置,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楚开始蔓延起来,她的嘴角有了一个扑朔迷离的笑涡,梁烟云看看,这不好,今晚还要闹出来一个人命官司。   “墨琛,算了,算了,您看看,她是不死不休的,算了吧。”   “阿云,这是苦肉计。”墨琛洞若观火一样,梁烟云咋看咋不像是苦肉计,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朝着墨琛去了,月光下,墨琛冷漠的简直好像是一座刚刚从艺术家手中脱颖而出的雕塑一样。   “墨琛,算了吧。”梁烟云摇摇头,墨琛冷冷的皱眉,“阿云,你一直这样优柔寡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道理你在很多年前已经清楚的。”   “她顶多是情敌。”梁烟云说完脸色不经意的一红,“不……不是敌人。”   “情敌也是敌人。”墨琛回一句,很快明白过来,梁烟云口中的“情敌”二字,已经很明确了,梁烟云是喜欢自己的啊,他不动声色的压抑住了心头狂喜的感觉,去她该死的左晓月,这一生,只要有梁烟云在身旁就好。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会自杀的,阿云,夜深人静,你我回去收拾一下身上的脏东西。”看来,墨琛是要带着梁烟云回去“洗洗睡了”,梁烟云为难的看着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人。   “左晓月,这也是缘分,你们这情深缘浅的事情大概到此结束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但是我冷眼旁观,他是丝毫都不喜欢你,既然如此,你好歹也豁达点儿,反正回去以后你还有自己的金山银海,去吧。”   梁烟云原本是好话,但是此刻说出来多少都有点儿冷嘲热讽的意思,左晓月忍住了哽咽,低眸看着月光。   月光将墨琛的背影拉长了,又是变短了,她皱眉,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站起身来,就要朝着那翻月湖而去,看起来是真的要跳湖自尽了,梁烟云心想,自己不可以见死不救啊,正要往前走。   “让她跳一个本王看看。”墨琛始终不相信,左晓月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左晓月有时候是愚蠢透顶,不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左晓月是彻彻底底不会做的,任何一个愚不可及的人都不会。   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已经抱住了左晓月的腰肢。“王妃,您不要这样子啊,您不要自寻短见啊,王爷会回心转意的,您好好的啊。”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   左晓月哭哭啼啼的,简直好像是一幕悲欢离合的戏剧一样,看到有夕月在,梁烟云知道,这一晚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后,一切都会偃旗息鼓的,所以也就跟在了墨琛的身旁。   “你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这样子是驳了皇上的面子,这是不好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没有回头,声音清澈的好像醇酒一样,是可以将人迷惑并且灌醉的。   “你以为一条狗可以改得了吃屎?”真是难听,梁烟云皱眉,摇摇头,“左晓月不是一条狗,是你的结发妻子,你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鱼妻子做的事,真是的。”   “阿云,说完了吗?”   “这……没有说完啊,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应该好好的去看一看,万一今晚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以后会自责一辈子的,毕竟他是你的妻子啊,墨琛,你回头回头看一看。”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阴谋诡计,层出不群   “走,回去沐浴更衣。”冷风吹过来,梁烟云也是觉得冷飕飕的,月朦胧,鸟朦胧,人朦胧,树朦胧。在晚风中,树木的枝条落在了地面上,好像拓本里面那旁逸斜出的梅花一样。   梁烟云频频回头,看着左晓月,因为距离已经很远了,所以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此刻,左晓月哭哭啼啼的戏码终于已经完毕了,而梁嬷嬷居然在这个时候也是回来了。   要说梁嬷嬷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原是因为梁嬷嬷原本只身在外处理着赵赫的事情,赵赫最近要考武状元,这对于梁嬷嬷来说也是需要鼎力相助的事情,今日赵赫终于离开了军营,梁嬷嬷这才有机会回来的。   但是梁嬷嬷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回家就看到这样翻天覆地的一幕,现在,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哭哭啼啼的模样,不禁皱眉,“如何了?”将事情很快搞清楚以后,梁嬷嬷不慌不忙的看着左晓月。   “已经不能回心转意了,对吗?”   “是,是。”左晓月连连叹息,梁嬷嬷稍微思忖了一下,毕竟是老奸巨猾,望着夕月,说道:“夕月,亡羊补牢,还不是你们自暴自弃的时候,你也真是糊涂,主辱臣死,这道理都不懂,快去找老爷,让老爷立即过来。”   “尚书大人?这么晚了……”夕月看着天空,天边的月亮明朗,时间已经是一更天,现在,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左右,这个时候到尚书府去,究竟尚书大人会过来吗?   “为了晓月,他不会不过来的,你难道还不知道究竟她的名字里面为何会有一个‘月’字儿?”到底梁嬷嬷是个聪明人。   这婚姻本就是强权之下巩固起来的,既然到了好聚好散的时候,何不立即兵部尚书过来。   “这……”夕月其实也是不甚清楚。   “这是有夙愿的,因为兵部尚书的夫人,依旧是梁烟云的母亲叫做秦明月啊,现在不要问任何一个问题,就说十万火急,不过来大小姐就要自杀了,现在已经是秋扇见捐,让老爷务必要过来。”   “是,是。”夕月立即去了。   这边,奴良与玉琅看着满身臭烘烘的道士,“你很会算卦对吗?怎么没有料到自己会让人给这样子糟践呢,好玩吗?”   “不,不好玩。”道士立即皱眉,苦哈哈的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玩心大起。“不好玩就是好玩的意思,好玩呢就是不好玩,看起来你还没有玩够啊。”   “好玩,好玩。”她只能点点头,此际,旁边的玉琅一笑,“既然是好玩,那么这农家肥我就好好的浇灌在您的身上了,真是好玩。”两个丫头将这个道士弄了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片刻,墨琛与梁烟云眼看就要回去了,安抚了两句左晓月以后,梁嬷嬷已经朝着前院去了,好在是抄近道,在墨琛与梁烟云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了墨琛房屋的门口,墨琛距离很远,已经看到了梁嬷嬷。   “梁嬷嬷。”梁烟云皱眉,看着梁嬷嬷,梁嬷嬷举起来那苍老的饱经忧患的眼睛,看着墨琛与梁烟云,看到墨琛眼睛里面是冷漠的,立即将目标看向了梁烟云,这一刻,梁烟云的心思是复杂的。   “母亲。”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不过事实胜于雄辩,这女人实在是自己的母亲啊,现在,她也是涕泪交流,一边无声的磕头,一边看着梁烟云,“是母亲的错,母亲从你出生开始就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但是母亲也是有苦衷啊。”   墨琛让人也是调查过了,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没有丝毫的眉目,至于梁烟云与这个女人的关系,实在是过于暧昧。   梁烟云让墨琛也是调查过了,只是将梁嬷嬷与赵铭频繁往来的事情给调查出来了,至于这女人与自己的关系,梁烟云还处在一个怀疑的阶段,没有任何的事实材料可以证明,这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   而当年的事情是偷龙转凤的。   此刻,一个母亲跪在一个女儿的眼前,这想必是要恳求什么,梁烟云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将这自己非常讨厌的女人给搀扶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不成,要是自己果真是那样做,这就等同于是帮助了这个女人。   这忙,梁烟云帮不了,也不想。   “母亲要是不好好的照顾大小姐,你我哪里还有命在啊,你知道的,一个庶出的孩子从小就是会让嫡出的给欺负,这么多年不也是挺了过来啊,阿云,你就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有有何不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啊。”   “方便?”梁烟云皱眉,冷冷的看着梁嬷嬷,“这事情,你就是要求,也是求墨琛,好像是我在挑拨离间一样,我不管。”   “这……”梁嬷嬷立即看着墨琛,墨琛冷冷的皱眉,“奶娘还是省省吧,我意已决,现如今,来人,将梁嬷嬷给送回去,老胳膊老腿的,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呢?”   梁嬷嬷知道现在也是到了自己于事无补的时候,只能哭哭啼啼的掉眼泪,但是什么作用都没有。   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推门,与墨琛到了屋子里面。   “墨琛,我觉得你今晚做的有点儿过了,小惩大诫就好,真的这样子,以后要是传出去,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成了什么人啊。”   “此事,是本王做出来的,本王会给外人解释,更何况,你养在深闺人未识,不会有人伤害你,诟病你的。”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我口碑一向很好,不想要让人诟病。”梁烟云默默的叹口气,“此事,你不用操心。”墨琛的眼睛看着梁烟云。“现在,洗一洗自己,早点儿休息。”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   “你……做什么?”   “脱衣服。”一边说,一边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梁烟云立即抱住了自己的胸口,目光望着墙壁,墙壁上,墨琛的影子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墨琛的影子为何好像是……是一匹狼呢?   “不用啊,我等会儿回去,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有人伺候我沐浴更衣,墨琛,我走了,告辞告辞。”一边说,一边就要落荒而逃,谁知道,墨琛一把就抱住了梁烟云的腰肢,“阿云,你走不了的,今晚,本王要与你在一起。”   “墨琛,我啊……那个,今晚啊……我……”梁烟云想要找借口,往常,她梁烟云也是一个千伶百俐的人,今天怎么搞的啊,梁烟云变得迟钝了起来,墨琛看着梁烟云,伸手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罗带同心结。   “墨琛,不要玩这个,不好玩。”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瞪圆了眼睛,墨琛的手后灵活的解开了梁烟云的腰带,梁烟云颤栗了一下,“墨琛,我要回去。”   “今晚,你以为你可以回去吗?”啊,梁烟云忽而就有羊入虎口的惶恐,此刻,墨琛还要与梁烟卿我我呢,门口传过来一片焦急的脚步声,墨琛不得不将梁烟云松开,到了门口。   是在墨琛意料之外的,门口是兵部尚书,墨琛看到自己的爹爹,爹爹现在横眉竖目的样子,一看就是过来大兴问罪之师的,梁烟云皱眉,但是毕竟这是老爹,只能问好。   “爹爹,晚上好,您这后半夜的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要是今晚不过来,明日里就要给阿月收尸了,阿云,你心肠怎会如此的歹毒,她怀疑你是狐狸精,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你居然要这般的斩尽杀绝,休妻的事情,我坚决不同意。”   好你个左晓月,你终于还是玩出来一手好牌啊,梁烟云皱眉,看着尚书大人,“此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休妻的意思,该问一问王爷。”   “王爷啊,此事万万不可,请王爷三思而后行,卑职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您一个休妻不光光是休了阿月啊,还休了我的锦绣前程与我们府中上上下下人的颜面啊,卑职,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一边说,一边跪在了墨琛的眼前,墨琛皱眉,负手而立,并没有看着和几个人,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张云母屏风,屏风上是雕刻精美的缠枝花卉,异彩纷呈中,带着一种繁复与华丽,看着看着,他叹口气。   “她做错的事情很多,您不会不知道的,此举,不光光是对于本王,就是对于她也是莫大的好事情。”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阿月,既然王爷已经不要你了,你有何颜面苟活于世,父亲这里有一把鱼肠剑,你去吧。”梁烟云没有想到父亲会玩这一招。   分明看到那鱼肠剑从衣袖中拿出来,月光下,这一把剑看起来冷飕飕明晃晃,好像情人的烈焰红唇,又好象是美人新修出来的眉,锋利的不可一世,梁烟云的眼睛看着那匕首,旁边心灰意冷的左晓月已经握住了。   “既然是父亲有言在先,那么,我只好去了,贱妾嫁人四载,什么都没有得到,不过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事情,要贱妾死,贱妾死吧。”一边说,一边将那匕首就横着朝自己的脖颈子去了。   旁边的梁嬷嬷大惊失色,“不可,不可,不可意气用事,王爷收回成命啊。”一边说,一边磕头起来,墨琛就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戏码而已,墨琛那冷冷的冰雪一样的凤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然后,墨琛看着眼前那五大三粗的尚书大人。   这人掌管的是傲风国的兵权,当初之所以与尚书府联姻,其根本性的原因也是在这里,皇上也是吃不准究竟他们会不会谋反,但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武将的能力范围,这才……   其实,当初的事情对于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呢,他看着那双饱经忧患的眼睛,忽而也是发觉到里面有嗜血的冷漠。   难道,真的要反目成仇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思前想后,很久很久,沉默无言。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十功名尘与土   “无论阿月做错了什么,罪不至休妻和离,王爷,请三思而后行。”尚书大人望着墨琛,墨琛慢慢的回眸。   这些人真是厉害,总是可以在弹尽援绝的时候,将援兵给带过来,他凤眸微眯,“此事,本王已经考虑的很清楚,这婚姻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你莫非要本王错上加错吗?”   一步错,步步错。   “王爷,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更兼,您想要和离是为了……为了阿云。”本来,此事与梁烟云关系并不大,但是现在呢,老爹信誓旦旦的说此事是因为自己,这就等于你在看病的时候老中医很快就将病灶给找了出来。   梁烟云皱眉,良久以后,这才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了月光中,看着爹爹。这男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而眼前的;梁嬷嬷呢,又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母亲,梁烟云满脑子都是千奇百怪的问号。   这两人究竟是在上面情况之下有了爱情的结晶,尚书大人看起来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大概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皱眉的那一种,但是为了女儿的婚姻大事也也攒眉千度。   至于梁嬷嬷呢,从什么角度来看,来分析,好像都与尚书大人八竿子打不着,那么究竟自己是梁嬷嬷与尚书大人的骨血吗?   尚书大人抬起头,目光微冷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怔,此事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都是墨琛一手擘画出来的,归根结底还是左晓月大失人心,做出来那种天怒人怨的事情,得罪了墨琛。   为何看父亲的眼睛,更多的恶毒还是给自己的,梁烟云的胸口一窒,刚刚还据理力争帮助左晓月,现在,就看这个眼神,梁烟云也是不想助左晓月了。   帮助她做什么呢!哼!梁烟云看着父亲,也不打招呼。   “请王爷,三思而后行,此事要是真的和离,也必须要经过皇上。”毕竟这事情是当初皇上安排下来的,现在不能仅仅凭借墨琛的一纸休书就将两个人给分开。在道义上,墨琛已经仁至义尽。   尚书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知道墨琛是因为黑狗血的事情这才休妻,但是并不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休妻的事情,不是墨琛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是存在于墨琛的心目中已经很久很久了。   此际,梁烟云叹口气,并不理会“我去沐浴更衣,你们聊。”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知道,有自己在场,是越描越黑的。墨琛轻柔的点了点头,梁烟云如释重负的叹口气去了。   梁嬷嬷果真是自己的母亲?可能性微乎其微,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尚书大人果真是自己的父亲,为何看起来也不像呢?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看起来尚书大人很是讨厌自己。   还是自己幼年过于淘气了,究竟是什么缘故,梁烟云不得而知,她不管这么多,到了屋子了,玉琅已经过来了,伺候梁烟云沐浴更衣,水面的红色好像小小的船只一样载沉载浮。   玉琅握着锦帕,“王妃,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情总是有人会处理的,天塌下来,不还是有高个子。”   “我希望,有一天,天塌下来我自己可以顶着。”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回眸,握住了锦帕,在自己的胳膊上擦拭了一下,看着那光洁可爱的水珠一枚一枚的顺着自己的玉臂滚落下去。   自恋的说道:“玉琅,你说你们王妃好看吗?”   “王妃的美是丽质天成,独一无二的,奴婢要是有王妃一半的姿容,奴婢已经高高挂起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又道:“所以啊,王爷喜欢的是您。”   “女人,不光光是有外在美,还需要有内在美,左晓月内在美缺乏的厉害,外在美也没有,这对于墨琛不是爱,是占有。”   “就好像墨琛对于我一样,更多的也不是爱,而是占有。”玉琅不知道梁烟云如何会这样子分析,不过梁烟云是聪明的女子,可以这样说,说明梁烟云已经将前情融会贯通起来,梁烟云伸手在水面百无聊赖的拍一拍。   看着那红玫瑰,说道:“玉琅,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我以前还没有嫁人的时候,爹爹就是这样子吗?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什么都不满意的样子?”梁烟云真是很奇怪了,为何爹爹对自己这样。   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都说女儿是爹爹上辈子的,为何爹爹是这样子的,很是讨厌自己啊!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旁观者清,很快的,玉琅已经叹口气,颦眉说道:“您啊,因为您是梁嬷嬷的女儿,是庶出,所以他就不满意。”   “老实说——”梁烟云移动一下,整个人好像是一条鱼,倾身看着眼前的玉琅,“我真的是梁嬷嬷的女儿,你不感觉到奇怪吗?梁嬷嬷每一天都准备害我,没有人会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女儿,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这事情,奴婢早就已经生疑了,哎,想必两梁嬷嬷都不喜欢你。”   “说说,这是什么缘故,你以前在那边伺候我的时候,应该知道一些内幕的。”梁烟云感兴趣的看着玉琅,要是玉琅都不知道内情,这就不好了,好在玉琅对于以前的事情也是记忆犹新,虽然她年纪尚幼,不过记忆力好的很。   “当年,奴婢听说,在一个晚上,大人酩酊大醉,不小心与梁嬷嬷发生了那种夫妻关系,然后就有了您,也就是那一次,你说巧不巧?”   “这……”未免过于巧了,巧的梁烟云有点儿不知所措,梁烟云又道:“当时,他很喜欢夫人,对吗?”   “夫人那时候已经开始咯血,夫人身体并不好,这个您想必也是早已经听人说过了,夫人生产完毕,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了,至于其余的事情,您想必从旁人的片言只语中也是听到过了。”   “嗯。”梁烟云点了点头,“我想,我不是梁嬷嬷的孩子。”梁烟云看着玉琅,认真的说道:“你觉得呢?”   “奴婢早已经怀疑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当年事情的知已经一个一个都云散了,奴良也是调查过了,这些人不是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了,就是已经让人给杀了,这里面有莫大的阴谋。”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我是秦明月的孩子,也就是你们夫人嫡出的孩子,至于这个恶左晓月之一只狸猫,你知道的,狸猫换太子,不然,梁嬷嬷是不会那样对我恨之入骨,而左晓月呢,也不会是那样恃宠而骄的。”   “这……”玉琅没有这样子想过,不过梁烟云说的已经很有道理,她的心狂跳不已,手中的锦帕已经落在了水中,“这……这……要是果真如此,这不是一个阴谋是什么?”   梁烟云很是平静,“这不是一个阴谋,是很多个阴谋,并且是环环相扣的,我以为,更大更大的阴谋还没有出来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玉琅,“不要告诉王爷,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好,有很多事情知道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情。”   “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就好。”玉琅点点头。   “让奴良再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梁嬷嬷与将军赵铭是什么关系,这个要是水落石出,其余的东西就可以连根拔起了。”梁烟云压低声音说,旁边的玉琅立即点头。   而门口呢,兵部尚书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看到墨琛并不表态,只能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跟着父亲回去,明日父亲带着你去面君,此事需要皇上定夺。”   “倒也不必,她以后可以改过自新,我留着她就是了。”墨琛这才张口,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张口了,左晓月简直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样,好得很,好得很,终于还是……   “嗯,会的,会的,贱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边说,一边开始磕头,声势浩大,又是哭哭啼啼的,看起来要多么伤心就有多么伤心,墨琛看到这里,点了点头。   “大人,时候不早了,您可以回去了,下不为例!本王最不想要看到的就王府中的暗算,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边说,一边转过头去了。   尚书大人只能点点头,站起身来去了,左晓月呢,现在可以留下来已经觉得是意外之喜,早已经将那害人的心收了一个一干二净,至于梁嬷嬷,看到墨琛了屋子以后,立即上前一步将左晓月的手给握住了。   “娘,女儿——委屈!”她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握住了梁嬷嬷的手,梁嬷嬷皱眉,看着左晓月,很是不满的样子,“你如何这般的愚钝,世界上怎会有狐狸精存在,梁烟云是比往常更厉害了,不过也绝对不是什么狐狸精。”   “那么,您认为呢,她亲口告诉我,自己是借尸还魂的。”   “这是骗你的,母亲看,她就是梁烟云,如假包换!以前,她是藏锋敛锷,那是因为墨琛对她的爱并没有现在这么的炽烈,现在呢,她之所以敢小荷才露尖尖角,原是因为,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墨琛对于她还是很爱很爱的。”   现在,事情到了这里,一团乱麻已经彻彻底底的打开了,左晓月叹口气,“刚刚一念之差,几乎断送了自己和后半生的幸福,还好娘亲您带着爹爹来了,不然该如何是好啊。”一边说,一边抽噎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第一就会有第二,阿月,我们回去慢慢说。”梁嬷嬷立即握住了左晓月的手腕,左晓月跪得时间久了,不光光是手指冰冷,连手腕都冷冰冰的,简直好像一块佛骨似的。   两个人的手接触了一下,梁嬷嬷不禁深吸一口气,她想,事情已经与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了,又是看到了左晓月臂弯上的守宫砂,“怎么?还没有,还没有啊?他根本就不爱你,阿月,苦了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只在乎你   “娘亲,爱是可以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我等得起。”   “不,有时候不爱就是不爱,好像你爹爹一样,爱我吗?从来就不爱啊,这是你的心魔作祟,阿月,苦了你。”梁嬷嬷沉重的叹口气,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前面的院落中,然后将门关起来,开始聊起来。   今晚,不是睡觉的时候。   梁烟云这里也是在思忖,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玉琅摸了摸水,“王妃,奴婢给您添水,水已经冷了。”梁烟云倒是没有发现水已经冷了,玉琅去了,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究竟一切的一切是什么情况呢?梁烟云好像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自己,但是究竟这危险是什么,梁烟云看不清楚。过了会儿玉琅来了,将水干净利落的添到了木桶中,并且握住了锦帕,给梁烟云开始擦拭后背。   “怪痒痒的,你不用了吧,我自己来。”梁烟云不习惯别人这样子给自己擦后背,这才伸手,自己擦拭,但是手刚刚伸过去,就感觉到不对,梁烟云一僵,再看时,果然不出意料,是墨琛。   梁烟云抱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墨琛,你……”   “本王已经打发走了这些人,现在,是沐浴更衣的时候。”一边说,一边将握住了,洒在了水中,梁烟云点了点头,“别急,您先出去,我啊很快就洗完了,然后您进来就是。”梁烟云深知,这可能性不大。   但是梁烟云还是要这样说,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墨琛似笑非笑的看着梁烟云,“你我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就鸳鸯戏水,又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不可的厉害了。”梁烟云想,墨琛你不要胡作非为,不可就是不可。但是墨琛已经阴鸷的一笑,那精致的凤眸中流窜出来一种冷意,“阿云,你不要任性,本王说了可以就可以。”   “这,不好,不成啊。”梁烟云现在要找理由,找借口,但是任何理由与借口都已经不能将墨琛给打倒了,墨琛慢条斯理的将自己那湿漉漉的衣服了,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   了衣袋,氤氲的水雾中,已经上前一步,那修长的腿在水面轻点,人已经在梁烟云的对面坐了下来,水波荡漾,一枚一枚的水珠将墨琛那宽阔的胸膛给弄的湿漉漉的,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皱眉。   “墨琛,您这人不讲道理,你看看,这木桶是小号的,你偏要为难我。”   “擦背。”墨琛将旁边的锦帕递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想了想,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擦背就擦背,又不要命。握着锦帕不情不愿的在墨琛后背擦拭起来,好在两个人都是在水中,不然梁烟云该有多么尴尬啊。   怪不得莫名其妙的玉琅说要出去换水,原来不是换水,而是换人啊,玉琅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了呢?墨琛的手已经握住了梁烟云那漫不经心的手,“认真点儿。”   “是,是。”梁烟云不情不愿,怎会认真,一会儿以后,已经神游天外。墨琛好像并不在乎一样,也对,有什么在乎的呢?只要与美人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是快意的。“你打发走了,这和离的事情,我就说了,你要三思而后行。”   “本王并没有想过真正的和离,左晓月是经过了父皇这才明媒正娶的。”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很是惬意的样子,毕竟今晚的梁烟云表现的也是可圈可点,在自己得寸进尺的时候,梁烟云没有暴跳如雷。   这与以前的梁烟云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大概两个人共同经历了点儿小小的波磔,一切就有所不同,也未可知。   梁烟云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擦拭墨琛的后背,心想墨琛真是一个资本主义,享受的眼睛都闭上了,梁烟云一边擦拭一边又道:“其实,女人啊,没有男人是不可以的,你看看你,已经明媒正娶了这么多年。”   “四年了,对吗?四年了,你总是让这女人独守空闺,这是要不得的,你应该履行一个丈夫应该做的,让这女人在你这里也是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不然如何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的后背。   墨琛的后背简直好像是大理石一样,光洁,好看,最主要的,手感很不错。梁烟云皱眉,很久很久的皱眉以后,这才与墨琛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墨琛说道:“废话真多,这样一个人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以后还了得。”   “现在已经恃宠而骄,现在已经目中无人,以后要是果真怀孕了,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梁烟云一听,这事情七七八八到头来居然是为了自己,感动之余梁烟云也是怀疑的很。   “因为我,你不和王妃尝一尝,你真是的。”梁烟云搞不清楚,世界上为何有这样的人,“要是我是左晓月,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本王有没有问题你不是很清楚,本王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想必阿云也是很清楚的,又何苦这样子挖苦本王。”墨琛在水中,简直好像是螃蟹一样,不但是横行霸世,而且很快就已经用手钳制住了梁烟云那白嫩的手。   梁烟云想要移动,想要躲避,已经没有可能,一来木桶中的空间有限,导致梁烟云多次发挥失常,二来,梁烟云实在是不想要弄出来太多的动静,墨琛慢慢的靠近梁烟云,梁烟云的后背抵在了木桶的边沿。   湿漉漉的,水波荡漾中,墨琛已经逐渐的靠近了梁烟云,梁烟云紧张,惶悚,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已经让梁烟云一怔,“墨琛,你……你别这样子,这样子不好。”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想要如何就如何。”梁烟云还要说什么,墨琛已经挥手,于是,旁边的蜡烛灭了,一切都沉静在了黑暗中,门口的玉琅与奴良面面相觑了会儿,都去了,今晚,她们值班已经结束。   梁烟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墨琛,墨琛鼻翼喷出两股浓浓的空气。   “墨琛,你不要使坏,你的手,你……你乱摸什么啊你。”梁烟云生气了,可怜巴巴的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的手慢慢的移动,梁烟云肤如凝脂手感真是……不错啊!梁烟云皱眉,再皱眉。   “墨琛,我和你讲道理啊,你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说,有什么都好好说啊。”梁烟云想要将墨琛的手拿走,但是墨琛并没有丝毫离开梁烟云的意思,慢慢的下滑,梁烟云一怔,“墨琛,你……”   “如何?”墨琛的尾音高高的扬起,但是动作依旧是那般的行云流水,梁烟云一怔,“墨琛啊,你不要这样子,我……我这个……墨琛,你……你……”不知道为何,梁烟云会忽然之间就语无伦次起来。   “哗啦”的水声中,墨琛已经抱住了梁烟云,两个人从水中已经出来了,墨琛抱着梁烟云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梁烟云一惊,获得了自幼以后,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已经好端端的躲避在了云榻旁边的位置。   墨琛淡淡的笑着,“阿云,你躲起来是想要让本王点起来蜡烛找你吗?”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旁边的黑暗中摸起来,梁烟云听到墨琛滑动火石的是声音,不禁头皮发麻,“啊,墨琛!千万不可以点燃蜡烛,这样子挺好的。”   “更好的还在后面呢。”墨琛早已经看到梁烟云,纵然梁烟云动如脱兔,不过梁烟云怎会是墨琛的对手,墨琛上前一步,已经将梁烟云给抱住了,梁烟云挣扎,“墨琛,我们就这样睡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好吗?我陪着你,给你讲故事。”   “你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墨琛皱眉,声音陡然之间变得怒意重重,对啊,墨琛不是三岁小孩啊,但是梁烟云也没有献身精神啊,“墨琛,我告诉你啊,我真的是借尸还魂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和我做的,我这人啊……”   梁烟云还想要说自己的前世今生,不过墨琛已经丝毫都不想要听了,“阿云,你真的以为本王是三岁小孩吗?”   “不,不,王爷您不是,您不是啊,我这个是真的,夕月上一次算计我,我落水以后,其实早已经死了,你知道的,一个人溺水以后很快就死了,我可以活过来,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很怪吗?”   “是很怪。”墨琛一整本经,变得认真起来,眼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深吸一口气,好墨琛,你只要听就好,我唯恐你连听的兴趣都没有。梁烟云正色,“墨琛,我上一辈子是一个专门用来研究毒药的人,你知道吗?是那种……就那种……”   “知道。”   墨琛已经触类旁通,好耶!不需要梁烟云唇焦舌敝的解释,此刻,梁烟云如释重负,“那么,有些事情,您是可以与梁烟云做的,因为您与梁烟云是自己人,但是有些事情呢,您不可以与梁烟做,因为您与梁烟是彻彻底底的陌路人,您想啊,这些事情,要是你做了……”   “这不是不道德,不名誉,您是威风凛凛的王爷,您以后还是帝国的王,要是让人知道您做了那样多不名誉,不体面,不道德的事情,这如何是好啊。”梁烟云为了解释,可谓是苦口婆心。   “阿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聪明儿童,不过,现在你已经说完了?”   “我没有。”梁烟云还要说,但是墨琛呢,已经彻彻底底不听了。   “我就想要和你在一起躺着,什么都不做,阿云。”墨琛一边说,一边已经将鸳鸯被拉扯过来,盖在了自己与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的汗毛顷刻之间就乍起来了,“不,墨琛,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维以不永伤   这一晚,还发生了什么,只能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只是,第二天早上以后,梁烟云再也不愿意见到墨琛,墨琛早早的去临朝了,梁烟云带着奴良与玉琅到了前面的莲花池中,握着白玉的一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鸽灰色的鱼食,梁烟云握住了,将那滴溜溜转动的鱼食洒在了旁边的水中,然后有游鱼已经游动了过来。   梁烟云看着这鱼儿游动过来开始唼喋,这才将手中的白玉盒子放在旁边的曲栏上,伸手漫不经心的将旁边一株旁逸斜出的木槿花握住了,“玉琅,你昨晚坑苦了我,你们两个人现在变坏了。”   “王妃,这是王爷的安排,王爷什么脾气您不会不知道的,您以为王爷对您是那样啊。”   “不稀罕,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母亲,你给我实话实说,我会饶恕你,要是你还是执迷不悟,我以后会对你做什么,你自己想想吧。”是母亲?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而从梁嬷嬷骤然之间就变了的脸色也是可以看出来,绝对这事情有猫腻,一开始梁烟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想要窥探一下梁嬷嬷,没有想过居然会歪打正着,看到此刻梁嬷嬷的神色,梁烟云已经一清二楚……   这阴谋大着呢。   “你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冤枉啊,冤枉,毕竟左晓月才是大丫头,你呢,是二丫头,我不好好的照顾她,要是让人知道了,将此事传到了老爷耳中,你也是危险的,阿云,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说谁是狗呢,说谁呢,你。”旁边的奴良握着石头已经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此刻,梁嬷嬷知道自说错了话,只能叹口气,“我是,我是,好了吧。”奴良这才满意的一笑,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梁烟云想,毕竟是大早上,也是探听不出来什么,倒不如就此打住,也不是说,完完全全就没有任何的收获,梁烟云咳嗽了一声,已经挥挥手——“娘亲,你要做什么去吧,刚刚不过是奴良开玩笑而已。”   “嗯。”梁嬷嬷巴不得可以早早的离开,人已经扬长而去了,此刻,看到梁嬷嬷去了,奴良将那巨石放在了旁边的位置,“王妃,现在跟着吗?”   “她生性多疑,不要打草惊蛇,看一看她为何出门。”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奴良立即跟着她去了。   梁嬷嬷果然是生性多疑,刚刚出门就到了拐角处,到处看了看,确定根本就没有人跟着自己,这才将藏在旁边一个窄巷中的一个箱子拿了出来,然后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前面,叫了一辆马车。   奴良唯恐梁嬷嬷走远了,只能上房顶,跟着这马车往前走,马车很快就出城去了,这样一来,天然的绿色给了奴良屏障,车子往前,越走越是偏僻,越走越是不可思议,奴良完全已经让好奇心统治住了。   梁嬷嬷有秘密,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没有想到梁嬷嬷会到这里来,她一个深宫内院中的奶娘,到这荒郊野岭是做什么?还有东西,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更加是让奴良不知道了。   到了西山,这里是孤坟野冢最多的地方,奴良跟到了这里,朝着前面的荒草去了,一片荒草中,蓦地看到这样的场景,午后那充沛的阳光中,梁嬷嬷半跪在了地上,然后从自己的木箱中将什么东西拿出来。   一开始,奴良自然是不知道拿出来的是什么,因为距离比较远,不过很快的,奴良已经看清楚了,拿出来的是……是一件凤冠霞帔一般的正宫红衣服,这衣服端的是端庄华贵上面刺绣有凤凰。   凤凰于飞,凤凰,在这个年代不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有的图腾,奴良不禁纳闷起来,这女人在搞什么,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究竟做什么呢?继续看,看到梁嬷嬷将旁边的木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哦,看清楚了,原来是要凭吊故人,难道梁嬷嬷有亲眷埋葬在这里,奴良不清楚,继续看。梁嬷嬷居然哭起来,一开始还是压抑住了的,但是很快这哭声就近头顶树梢上停留的一群乌鸦给震动的飞走了。   奴良想,这女人的哭声也是很厉害啊,纵然高亢,但是这里人迹罕至,也是不会有人听到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到了此时此刻,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到这里的。   盛传,这里是前朝的荒丘,晚上总是有孤魂野鬼的,但是梁嬷嬷居然连一分一毫的畏惧都没有,真是奇怪了,梁嬷嬷凭吊完毕以后,也并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好似在等一个什么人一样。   过了没有很久,荒丘的另一面,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头探脑,这人看看周边除梁嬷嬷再也没有任何一人,这才高视阔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奴良瞪圆了眼睛,仔细一看,看明白了,朝着梁嬷嬷去的,是……   是赵铭,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以前梁烟云想要让奴良好好的查一查究竟赵铭与梁嬷嬷是什么关系,她都没有机会可以查出来,但是现在呢,居然那样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   这不禁让奴良一怔,然后更加认真的看起来,夕阳西下,两个人好像幽灵似的,很快就已经到了一起,奴良看着这两个人,很快的两个人的影子在灿烂地笑夕阳中就已经合二为一。   然后奴良听到草丛中,是梁嬷嬷压抑的貌似痛楚又貌似享受的声,虽然奴良未经人事,不过已经清楚,这两个狗男女在,奴良想要走,但是又不甘心,毕竟这一趟只看到他们两个人滚草地……   其余的事情还是不清楚,索性耐下性子,听着,但是距离很远,简直听不到说的是什么,想要上前,又唯恐打草惊蛇,要是赵铭是一个人单枪匹马过来的还好,要是赵铭有一个军队在周边。   这对于奴良是万分危险的,在保障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奴良只能推而去其次,过了很久草丛中有两个人争执的声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是很是激烈,奴良看了看,实在是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攫取,只能离开这里。   “长公主,你现在想要全身而退,为时已晚!现在不是左顾右盼的时候,一切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末将希望长公主一往无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长公主的阴谋   “赵铭,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幸福,你是没有看到,她现在是多么的痛苦!因为没有爱情的水来浇灌这一朵干渴的玫瑰,她已经日渐憔悴,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为了我的女儿,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算是我求你了。”   “长公主,你莫要糊涂。”听得出来,赵铭是不会同意的。   “难得糊涂,现在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那些事情,已经距离你我过于遥远了,好了,话已至此,言近旨远,要是你已经同意了!今晚,就今晚,事不宜迟。”   究竟两个人还说了什么,因为距离的缘故,没有听清楚。奴良隐没在了黑暗中,等到这两个人分道扬镳以后,这才出来了。   坟墓之间若隐若现的是一片星芒一般的鬼火,磷火跌跌撞撞又好象是蹒跚学步的老人一样,在枯草中点染着孤寂与寥落,饶是奴良向来胆大妄为,在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不禁也是柳眉倒竖,后背侵袭过一个寒噤。   奴良深吸一口气,遏制住了强烈的好奇心,带着探索欲望往前,很快的伸手已经将地面上那湿漉漉的斑驳的纸灰给辨别了出来,再看的时候,这里不封不树,并没有明确写出来是什么人的坟茔。   “奇怪,梁嬷嬷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在这里祭拜。”奴良想起来刚刚梁嬷嬷那三叩九拜的样子,不像是正常人对于祖宗向慕的磕头,倒是想……像上朝之前在完善什么礼仪,什么弥撒一样。   奴良百思不得其解,这里是前朝的残渣余孽留下来的乱葬坑,究竟梁嬷嬷为何到了这里!   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缘故,因为暮色苍茫,她只能择路早点儿回去。   昨晚的事情毕竟还是发生了,今朝,梁烟云闷闷不乐的,关于昨晚的事情,梁烟云虽然缄口不语,不过旁边的玉琅还是看出来,梁烟云因为昨晚,心情不好。   “王妃,都过去了,更兼您们是老夫老妻的,您看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既然说是出来看风景,您放松,惬意的看一看。”   “妈妈的腿。”梁烟云看着眼前怒放的一片花,花儿连绵起伏,好像波涛汹涌的一片彩虹一样,熹微的光斑中,有蝴蝶在花丛中飞舞,跳跃,有蜜蜂在奏鸣,有大自然各种各样出其不意的声音。   这些美妙的声音,奏响出来一片和旋,这交响乐听起来让人也是心旷神怡,逐渐入夏了,这片时,旁边的丫头举起来团扇,轻轻的挥舞,将那热风一股一股的送过来。   “什么腿儿?”玉琅没有听清楚,梁烟云爆粗口,真是有点儿为老不尊,不但是为老不尊,还倚老卖老,看到眼前丫头那模样,不禁皱眉,“妈妈。”   “什么腿,什么妈妈的。”玉琅更加是糊涂了,梁烟云看着玉琅,“昨晚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你们不仗义。”   “昨晚,王妃与王爷在鸳鸯戏水。”   “水你个头。”梁烟云对于昨晚的事情依旧是耿耿于怀,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忽然玩一个偷梁换柱的把戏,自己还不至于被墨琛给……梁烟云不想,也就罢了,越想越发觉得自己委屈。   “娘娘,都过去了,您看看你,这心神不宁的模样。”一边说,一边轻轻一笑,看着梁烟云。   “过去过不去,就算是扑人,也应该是我将他扑倒,而不是他将我……”   “嘎。”玉琅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梁烟云呢,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走,在花丛中去走一走,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我们也在花丛中闹一闹。”   “花粉过敏是需要马尿的。”玉琅不情愿去,梁烟云看到玉琅这打退堂鼓的模样,不禁一笑,“那不是花粉过敏,顶多是起疹子罢了,什么还需要马尿之类的,这过于危言耸听是骗人的。”   “哦。”玉琅立即跟着梁烟云往前走,两人穿花穿柳,走了很久以后,这才进入了前面万紫千红的花丛中,不远处的角楼上,墨琛此刻刚刚将手中的西洋镜放下来。   “这西洋镜,不错。”墨琛一边说,一边回眸,痞子一样的握着茶盏,轻轻的喝一口,但是目光并没有收回来,而是认真的看着前面的位置。   “王爷,您为何不过去呢。”有人望着墨琛,真是奇怪,现在梁烟云在后花园中,墨琛原是不需要登高望远的,只需要过去就可接近梁烟云,这样子……   “你有所不知,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利剑不可近,美人不可亲。不然是要吃亏的。”一边,脑子里面一边回想梁烟云在云榻上的销魂模样,那种旖旎的流光简直让墨琛笑意连连。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本王惯做风雅事,这个是不错的。”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旁边的仆人完全不知道墨琛今日在搞什么。   自从墨琛今日从朝堂回来以后,就乖兮兮的。   梁烟云自然是不知道居然有人在看着自己,还是那样高的看着自己,左右采之,倒也是收获满满,红色的花儿热情的好像刚刚燃烧的火焰一样,蓝色的高贵,紫色的浓郁,粉色的清纯,白色的犀利明澈……   梁烟云将那花儿握住了,一边唱着一只玉琅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歌曲,一边蹦蹦跳跳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哈啾。”玉琅让花粉给迷了眼睛,鼻孔里面也是一片过分炽烈的香味,香味其实也无伤大局,但是过分的香,就会是过分的臭,任何一种好嗅的东西,在你过分索取并且得到以后都会变得这样子难过的。   因为,老天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去惩治那种贪得无厌之人。   “玉琅,怎么了?”   “奴婢让花粉给扑了,不成,奴婢要离开了。”一边说,一边举步离开了,梁烟云看着玉琅,郁闷的想,真是一个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命啊,自己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小姐,都没有说花粉有什么。   她一个丫头现在看起来道士娇气的很,梁烟云往前走,其实花粉实在是浓郁,这也未必是好事情,有很多东西,在伤害我们的时候,我们是习焉不察的。   墨琛看着梁烟云,看着看着,回眸,漫不经心的问一句,“左晓月呢,现如今在做什么?”很想知道左晓月今日的日程,昨晚的事情,沉痛的打击了左晓月,自己虽然没有就和离的事情达成协议,不过毕竟还是让敏感多疑的左晓月变得更加畏惧起来。   “王妃在屋子里面,今日倒是安安静静的。”   “早已经该安静了。”墨琛说完,又道:“你帮着本王好好的将这女人给看着,安静安静会儿,指不定多么暗潮汹涌呢。”   “是。”身旁的奴婢立即点头,墨琛挥挥手,意思是,此事现在就要去处理。这奴婢立即去了,他还是没有将目光收回来,看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与丫头玉琅在花丛中走来走去,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很是好玩。   这好玩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梁烟云因沾染了很多的花粉,到了午后,开始难受起来,一开始梁烟云以为自己得了支气管炎,不停的恶心干呕,过了会儿,梁烟云又是怀疑自己得了慢性咽炎。   所谓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在过了会儿,梁烟云更加是难受起来,梁烟云怀疑自己快不行了,然后梁烟云就发烧了,断断续续的,梁烟云低烧不断,只有玉琅伺候在梁烟云的身旁。   梁烟云自己就是医者,一边睁着着要起来,一边要给自己炮制药丸,“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不要我起来,做什么呢?”   梁烟云感觉天旋地转,这看起来不光光是自己花粉过敏,而且更为严重的事是,梁烟云还风寒感冒了,梁烟云思忖,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子娇气过啊,现在倒是……   “这……”玉琅立即皱眉,“奴婢已经让王久春过来了,这病不是什么大病,王久春会看的,您就休息休息,您看看你,一脸的汗珠子。”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旁边的毛巾,帮助梁烟云擦拭起来。   不擦拭也就罢了,这轻微一擦拭,梁烟云脸上的汗珠子简直好像爆豆子一样,一枚一枚就已经滚落了下来,皱眉!   一会儿以后,王久春来了,其实梁烟云很是放心王久春,毕竟,这病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王久春看着梁烟云这模样,不敢幸灾乐祸,立即上前一步,准备号脉。   看到王久春来了,玉琅淡淡的一笑,伸手将那旁边的锦帕盖住了梁烟云的手腕,王久春立即上前一步,开始号脉起来,过了会儿以后,好像明白了过来。   “这……”   “看看您的虚汗。”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点了点头,“看出来门道没有,看出来就去开方子,开了以后,我琢磨琢磨,要是看不出来,我可就自己开方子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这个王久春。   “看出来了,这事情还是让我来。”一边说,一边去了,过了会儿一张龙飞凤舞的单子已经写好了,梁烟云看了看,加入了柴胡与干草已经这才点了点头,“拿出去,立即煎药,还有啊,不要让王爷知道我已经生病了。”   “是,是。”玉琅立即去了,到门口,王久春走了过来,貌似想起来什么事情一样,“玉琅,我忽而想起来,王妃刚刚身体很是虚弱,这是脾虚,这药物中,需要一味太子参,我们王府里面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不要耽误了。”   “不知道要几钱的?”玉琅对于王久春的医嘱也是如同金科玉律一般的看待,王久春稍微思忖了一下,这才说道:“有一两的,依照我看,就用那一两的,吃好了,这也是你我的造化不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身体倍儿棒   “对王妃腹中胎儿也没有什么影响?你不要想一出就是一出。”玉琅看着眼前的男子,王久春立即叹口气,“你说,这要是对孩子不好就是给我一千个雄心豹子胆也是不敢乱开的。”   “这,也是,那么我去加,这太子参我还是认识的。”一边说,一边去了,王妃病了,她哪里敢怠慢啊,到了草庐以后,将太子参加入了这个草药中,经过煎熬以后,她甚至尝了一下,药味除了有点儿淡淡的酸涩,没有其余的什么问题。   玉琅将药倒在了碗中,很快的已经娉娉婷婷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等了一个百无聊赖,这时候刚刚将《十八摸》唱完,看着玉琅来了,嗅了嗅浓郁的药香,因为这太子参本就是无色无味的东西。   倒是瞒过了梁烟云的眼睛,梁烟云喝了,喝过了以后,就昏昏欲睡,又是夏季,到底是不同于冬天了,人只要是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更不要说梁烟云。   梁烟云这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所以犯困是理所应当,梁烟云很快已经进入了梦乡,到了午后,殷勤的玉琅不见梁烟云好,立即又去煎药了。   梁烟云呢,睡梦中浑身湿漉漉的,梦到自己掉入了水中,起来以后哦,早已经汗流浃背,梁烟云没有觉得身体好,倒是觉得自己更加是虚起来。   如同梁烟云这种人,有一个通病,不生病的时候,身体自然是好得很,要是一生病,身体立即遭殃,不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梁烟云自己也知道。   到了午后,简单的吃了点儿膳食以后,梁烟云喝过了那一万药汤又是睡了,这药很具有催眠的作用。   梁烟云生病了,这是墨琛知道的,等到梁烟云已经休息了,墨琛这才到了梁烟云的屋子,看到梁烟云左右睡不安稳,汗如出浆一般,不免大惊失色,“这是如何,怎会这般汗流浃背?”他伸手摸了摸梁烟云的衣服吁被子。   被子里面一片湿漉漉的,看得出来,今日的梁烟云身体很不好,王久春来了,立即解释说明起来,墨琛一听,倒也是正常现象,这才挥挥手,让这王久春去了,墨琛握着一块毛巾,是不是的帮助梁烟云擦拭。   梦中的梁烟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让人摆布着,倒也是伺候的舒坦,逐渐的睡得舒坦了起来,墨琛累得慌,将那手中的毛巾打湿,放在了梁烟云的额颅上,看着梁烟云,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究竟昨晚自己的“禽兽”行为对梁烟云好还是不好,给梁烟云造成了什么伤害呢?究竟梁烟云说的,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这些都是让墨琛百思不得其解的。   墨琛在这里伺候梁烟云,梁烟云呢,好像故意在翻来覆去一样,他深深的看着梁烟云的眼睛,看着看着,不禁觉得梁烟云一定是在骗自己,这分明是以前的阿云,说什么是未来世界来的。   未来世界怎会有人的灵魂可以跨越千山万水而来,断是没有可能的。墨琛又是手忙脚乱了会儿,不想天色已经黑下来,墨琛在这边匆匆用了饭菜,知道王久春这药可能有什么问题。   立即将王久春给叫过来,王久春坚决说自己是对症下药,这药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两个人人僵持不下,过了片时以后,只能退一步,挥挥手,让王久春去了。   现在,暮色降临,墨琛是不会知道的,这一天,有危险正在酝酿。有人将飞虎爪已经从阆苑外飞了进来,试了试松紧以后,几个人已经纵身一跃,朝着王府来了,经过打听,几个人面面相觑起来。   其中一个男中音说道“好的很,现在墨琛既然不在主殿,更好下手,后院没有太多的兵力,现在大家打起来精神,完毕以后,在这里会和。”   众人发号施令以后,立即纵身一跃,人已经朝着后院去了,剩余的四个人也是兵分四路,朝着后院去了。   窗外有竹叶晃动了一下,墨琛听到了,但是没有听到人飞跃竹海的声音,很快的,有人已经到了自己头顶的琉璃瓦上,墨琛因为疲倦还是没有注意到,一个人用刀剑将那琉璃瓦很快就打开了。   然后看到了墨琛坐在梁烟云的云榻边,已经昏昏欲睡,这样子,正是可乘之机,这人心跳加速,再次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门口。   而此刻,这门口与每一个窗口中都已经有人在重兵把守,这里是后院,梁烟云向来是不喜欢有人在这里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生活是透明化一样,只要是做什么总是有人在看着,连梁烟云上厕所,自己都觉得心情不好。   于是梁烟云索性将这里所有的兵力都调遣到了其余的地方,导致这里没有很多的人,而今晚到梁烟云后院的人,不但是握着奇形怪状的武器,更兼这些人人高来高去那草上飞的功夫,很快的,很快的,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一个人已经朝着门口来了,墨琛睡着了,困倦,这轻微的脚步声,落在了织金地毯上,本就是任何人都听不到的,墨琛自然是没有听到。   梁烟云在做梦,梦到很多恐怖的东西,比如植物大战僵尸,梁烟云变成了植物,嘴巴里面不停的吐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炸弹,此刻,惊心动魄的醒过来,恍惚看到墨琛身后,门口的位置有人影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墨琛,墨琛……”   梁烟云的声音很大,墨琛立即醒过来,看到梁烟云皱眉看着自己的身后,他也是回眸,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这才一笑,“感觉还好吗?”   “墨琛,我好想见鬼了。”   “不会的,有本王在,永远不会要你见鬼,你命硬着呢,喝口水。”一边说,一边给梁烟云斟茶,夏季,这王府里面的碧螺春总是很多的,梁烟云还是狐疑的看着门口,刺客发觉到了梁烟云的目光。   立即躲避了起来,此际,那玉琅也是听到了梁烟云的叫声,立即朝着梁烟云来了,这边厢,她刚刚到了门口,一个人已经紧随其后,朝着云榻的位置去了,两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到了云榻的位置。   玉琅好像听到身后有风声,在玉琅回头的时候,一记重重的肘弯已经将玉琅打了一个七荤八素,玉琅倒地不起,变故斗生,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眼看玉琅身后出现一个仗剑之人,这人手很快。   长剑挥舞了一下,已经朝着墨琛来了,墨琛刚刚给梁烟云将茶斟好,正要送给梁烟云,这剑尖已经毫不容情的飞舞了过来,墨琛眼疾手快,很快已经将那杯子里面的茶水泼在了这刺客的脸上。   梁烟云简直没有见过墨琛的动作这么快,茶盏刚刚挡在自己的心口上,那剑尖已经没入了茶盏中,墨琛一个握住梁烟云的手,将梁烟云那么轻轻的一推,梁烟云已经到了安全的位置。   “刺客,刺客,与刺客行刺,快来人啊。”梁烟云看到自己安全,立即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居然有刺客!梁烟云想,奴良应该很快就来了,索性拼一把,握住了旁边的一枚青花瓷瓶已经丢了过去。   梁烟云浑身没有一丁点儿的力量,这瓷瓶丢过去以后,堪堪落在了刺客的脚边,梁烟云想一想,不成啊,自己要是斗勇是不成的,只能换做了斗智,于是梁烟云伸手,在自己的衣袖中摸索了很久。   这才挥手,将一个瓶子拿出来,“墨琛,快过来。”   墨琛上一次见识过梁烟云的轰天雷,知道梁烟云要做什么,立即朝着梁烟云去了,这刺客是彻底不清楚的,看到梁烟云握着那瓶子,哪里在乎。   跟着就追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妙,立即伸手,将那瓶子握住了,朝着这个人丢了过去,屋子里面一片浓烟滚滚。墨琛本能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道一声“趴下”。   墨琛刚刚趴下,那迅雷不及掩耳的利剑已经刺了过来,只听梁烟云嘤咛一声,人已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刚刚这凶神恶煞的刺客显然是冲着墨琛来的,墨琛气愤的悲痛的抱住了梁烟云。   “阿云,阿云,你还好吗。”一边说,一边看梁烟云的伤口,梁烟云已经气息奄奄,只有一股淡淡的气息好似游丝一样从梁烟云的鼻孔中慢慢的喷出来,墨琛全力以赴,将自己的真气一点一点的汇集到了梁烟云的掌心。   梁烟云还是没有醒过来,墨琛立即抱住了梁烟云。   此刻,他再也不管不顾,将那长剑已经丢在了地上,而前院的护卫以及奴良已经到了,墨琛到了院落中,这才发现,今晚的偷袭是五个人联合起来的,但是为何刚刚是单打独斗他就不清楚了。   看到梁烟云胸口在滴血,旁边的奴良也是气坏了,她就一小会没有回来,居然有人已经在这里撒野,这时候,奴良挥舞长剑已经加攻起来,这些人眼看是走不了了。   “留一个活口,其余的,挫骨扬灰。”墨琛的面容冷冷的,声音嘶哑,吩咐完毕以后,已经大步流星到了前院,此刻乱起来,做小月那边也是惊动了,夕月与做小月立即到了王爷的正殿。   其实刺客不多,而火力全部都集中在后院,前院是安全的,不过做小月还是魂不附体,到了这边,看到梁烟云已经闭着眼睛要死不活的样子,她立即手忙脚乱的让人去找医者了,王久春很快就过来了。   “快,快看一看王妃的伤口。”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王久春,王久春不敢怠慢,立即上前一步,就要脱衣服,墨琛一把就握住了王久春的手,“有什么特效药,立即拿过来。”   “这,需要看一看伤口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为墨琛挡住致命一击   “去!”墨琛震怒,梁烟云的胸口除了自己,其余人是不可以看的,墨琛旋即上前一步,将梁烟云的衣服撕开,这剑实在是过于恶毒了,几乎准确的刺在了梁烟云的胸口上,这是梁烟云为了自己抵挡下来的。   梁烟云啊梁烟云,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自己,又为何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会挺身而出,这对于墨琛,是不能理解的。   好在只是伤口,他还是很会料理的,很快已经将梁烟云伤口上的血渍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王久春这边的药已经送了过来。   这不是什么特效药,不过对于伤口有很大的帮助。   墨琛将这药小心翼翼的均匀洒在了梁烟云的伤口,因为剧痛梁烟云眉头都皱起来。   “墨琛,快走!”墨琛听到梁烟云这样说,他感动的看着梁烟云,等到梁烟云醒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梁烟云,究竟是什么缘故,让梁烟云这样子挺身而出。   墨琛将梁烟云的身体包扎好了以后,玉琅也是到了,看到梁烟云这模样,她先是一呆,很快就已经哭起来,“是奴婢,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王妃,还引狼入室,让奴婢死了算了,让奴婢死了算了,是奴婢的错啊。”   “别哭,王妃好好的,伺候着,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有什么危险,门口有侍卫。”墨琛一边说一边去了,到了门口,遇到了哭哭啼啼的做小月,做小月探头探脑的看着屋子里面。   不知道究竟梁烟云是什么情况了,旁边的夕月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做小月的后背,两个人蓦地看到墨琛从屋子里面出来,立即上前一步。   “你,不要到屋子里面去打扰阿云休息,否则不要怪本王翻脸不认人。”这是墨琛给左晓月的第一句话,左晓月懵了,目光望着眼前的王爷,墨琛依旧玉树临风,依旧冷冰冰的。   “王爷,您这是……怀疑此事臣妾做出来的吗?”左晓月看着眼前的墨琛,握着拳头,“并没有,但是我不希望你到屋子里面去,这个睨视清楚的。”   “臣妾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就没有想过吗?臣妾是狠毒,但是让臣妾去杀一个人,臣妾还是做不出来的,您不要误会了臣妾。”一边说,一边跪在了墨琛的眼前,墨琛皱眉,冷哼一声,要走。   左晓月是不同意的,再次拦在了墨琛的眼前,墨琛皱眉,一把推开了左晓月,左晓月这才善罢甘休,让墨琛去了,等到墨琛去了以后,夕月与左晓月的唇畔这才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志得意满的样子。   前面,有人握住了灯笼,照着路面,“王爷,那边有奴良在,凡事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本王不是担心这个,这一次来的刺客眼看是冲着本王来的,并且看得出来,这刺客已经准备的很好很好,只怕……”   “王爷的意思?”这内侍监在黑暗中看着墨琛。那灯笼摇曳的光芒照耀在了墨琛的脸上,让墨琛看上去有点怪异,墨琛这才叹口气,“我的意思,你不会不知道的,这些人只怕是报着必死之心的。”   “也对,他们也知道,谋刺皇族是必死无疑的事情。”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已经到了前殿,前殿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是刚刚解释,五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一个,奴良没有追上。   此刻,奴良已经回来了,将自己追杀失败的事情已经说出来,两奴良都难以置信,其余的四个人并没有多么的厉害,唯独这个领军者,是那样的厉害,单打独斗,奴良简直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奴良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已臻化境,哪里知道居然还有这样厉害的人,可见强中期有强中手了,奴良惭愧的看着墨琛,而墨琛呢,早已经知道奴良已经拼尽全力,并没有一分一毫的责备奴良。   这让奴良更加是自责。   “是奴才没有本事,让这人逃走了,这人是朝着护城河那边去的。”这是奴良的话,墨琛点了点头,这人朝什么地方离开已经不需要知道,此刻,他慢慢的蹲在了尸体的旁边。   “全部是咬舌自尽?”刚刚几乎没有怎么打,这些人看到自己让人给包围,大概知道谋杀亲王是什么罪过,百身莫赎!倒不如早早的自杀一干二净,要是落入了法网,这简直是暗无天日的。   奴良点了点头,“一无例外。”   “你看过了?”墨琛问一句,奴良叹口气,“刚刚光顾着对付那个凶犯,没有来得及看一眼。”此刻,奴良也是蹲在了墨琛的眼前,两个人看着同一个尸体,墨琛看了会儿以后,叹口气。   “这人本王实在是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一边说,一边将这个人的右手拿出来,看了看老茧,知道这人是时常握着兵器的,旁边的奴良也是看着,接着将那其余的几人尸体也是扳正了。   看着,看着看着,奴良说:“王爷,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武功很不错的样子。”   “而且——”墨琛毕竟还是看出来汗多讯息,“右手握着兵器的时间比较长,年龄仿佛,就连发饰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他在对比,过了一会以后,旁边的奴良点了点头,墨琛将黑纱巾遮蔽住了这些人的尸体。   “丢出去,越远越好。”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他一般情况是很尊重一个人尸体,但是他们谋杀自己,这是墨琛无论如何不可以允许的,在尸体到了门口的时候,墨琛上前,再看了一眼以后,挥了挥手。   “去吧。”这些人去了。   奴良也是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墨琛在朝野中得罪的人是很多,但是明目张胆的刺杀还是第一次,奴良百思不得其解,将这些尸体很快就丢在了西郊的山上,让野兽去吃了这些尸体才是好的。   因为刺杀的对象是墨琛,索性,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左晓月与这个刺杀的案件有什么关联,奴良到了梁烟云的屋子,看到梁烟云还是没有好起来,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看到梁烟云昏迷不醒,奴良是那样的难受。这女汉子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而旁边的玉琅呢,一边擦拭梁烟云头顶的汗珠,一边也是自责,恨不能代替梁烟云受过。   墨琛并没有离开,一边部署人去好好的查一查究竟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埋伏渣滓王府的,一边看着两个丫头手忙脚乱,梁烟云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刚刚那一剑实在是过于狠毒了。要是现在自己躺在这里就好了,偏偏是梁烟云。   墨琛看着看着,心里面开始难受起来。   阿云,你倒是起来啊,你不喜欢本王,为何用这样笨拙的方式保护本王呢?   左晓月呢,刚刚被训话以后,早就已经灰溜溜的去了,这里是是非之地,她是需要早早就溜之乎也的,既然已经去了,墨琛也绝对没有让左晓月回来的意思,几个人的心情都郁闷到了极点。   本来还有一顿夜宵的,但是人人心情都不好,这一餐也就是减省了,今晚,不光光是墨琛没有休息,两两个丫头也是没有休息,忙前忙后的,梁烟云因为痛楚噩梦连连,但是梁烟云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第二天,梁烟云还是没有好起来,这糟糕的情况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奴良二话不说,到了城外,将那城外各色医者都找了过来,大部分都是不情不愿的,不过毕竟奴良是握着长剑的。   医者排着队,到了屋子了,梁烟云还是没有醒过来,玉琅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一边让这些人安静下来,一边带着医者到了屋子里面,可怜的是,梁烟云还是没有醒过来,第十个医者已经摊开受哦无可奈何的去了。   到了第十一个的时候,玉琅与奴良也是失望透顶,就在两个人失望的时候,似乎看到梁烟云的菱唇就那么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卧槽。”   “什么草?   “草泥马!”梁烟云骂出来三个字,两个丫头惊喜的看着梁烟云,推开了这些医者,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到了梁烟云的眼前,“什么马?泥马是什么?”玉琅不清楚,奴良说道:“大概是古代的一把剑。”   “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玉琅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然后那沉重的眼睑逐渐的,慢吞吞的睁开,目光澄明,看着眼前一片催命判官一样的人,这些人七长八短,站在玉琅与奴良的身后。   好像是牛头马面似的,而玉琅与奴良看起来是那样的担心自己,梁烟云皱眉,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的人,这才看出来,这些人很多都背着自己的医药箱,挥挥手,“本妃好着呢,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来的都是客,给人准备银子,你去。”   梁烟云指了指玉琅,玉琅立即点头,让小丫头去准备银子了,医者一个一个都排队,领取自己相应的银子,然后去了,很快就已经人去楼空,屋子里面静悄悄的,等到这些人都去了以后。   梁烟云这才挣扎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看起来很是严重,透过一层一层的轻纱,还可以看到红色的血液在逐渐的涌现,梁烟云不敢轻举妄动了,玉琅善解人意的将一个枕头放在了梁烟云的身后。   “王妃,您想要吃什么东西,奴婢立即让人去准备。”   “三黄鸡,我要吃三黄鸡。还有水晶玲珑蒸饺,还有凤凰卷!羊蝎子,要变态辣的,去吧,早点儿准备过来,我是伤兵,你看看我,这样子……”梁烟云这还是到异时空的第一次受伤。   “哦,对了墨琛呢,墨琛还好吗,这一剑啊,是我帮助墨琛挡下来的,我看那来势汹汹气吞万里如虎的模样,就知道这白虹贯日不简单,看看我的心口就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鬼才担心你   梁烟云还有新开玩笑,旁边的玉琅叹口气,“王爷每天都在这里等着您醒过来,倒是刚刚太学士过来说有革新的事情需要讨论,王爷气咻咻的到了花厅,您放心好了,王爷好着呢生龙活虎的。”   “谁管他生龙活虎还是病怏怏的,我就会更问一问究竟他现在什么情况了,那么,刺客呢,一个一个都落入法网了?”梁烟云担心的还是这个,合着自己这一刀总不能白白的挨了。   “刺客?一个一个都……”玉琅不自然的叹口气,“王妃,这些人刁滑的难以置信,一个一个都咬舌自尽了。”   “那么,想必这些人的来龙去脉是没有人清楚了,对吗?”梁烟云由此可知,自己这一刀总算是白白的挨了。   “这,尚且还是一个未定之天,奴良与王爷没日没夜的在调查,只是没有看出来这些人究竟什么什么来头。”玉琅这样说,梁烟云想,连墨琛都束手无策的事情,看起来真正是棘手的厉害。   “我睡了几天了。”梁烟云的嗓音有点儿喑哑,淡淡的。   “三天,所以您醒过来不要焦躁,先吃东西,您需要补充体力,这些事情会慢慢处理的,世界上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到底是玉琅会说话,让梁烟云一听,心情跟着也是好了起来。   “玉琅,王爷真的没有事情?”梁烟云觉得奇怪,自己的身体这样的糟糕,墨琛会撇下自己离开,去谈什么维新变法之类的,有悖于常理,难道有猫腻?还是墨琛已经以身殉难了,徒留自己一个人死中求活?   要知道,在千钧一发最为危险的时候,是梁烟云挺身而出,不顾个人安危,这才堪堪救助下来墨琛的啊,墨琛啊墨琛,现在你呢,你莫非已经惨遭不测。玉琅越发是吞吐,梁烟云也越发是战战兢兢。   现在,固然是和盘托出,梁烟云也是半信半疑,总之,梁烟云就是要看一看墨琛,活的。等了会儿以后,玉琅这才叹口气,“您看看你,到底还是担心王爷,嘴皮子上说自己一丁点儿都不爱,其实您也是煮熟的鸭子。”   “我,我可没有,我想啊,王爷是我用命换过来的,究竟好还是不好,你不要误会,我根本就不在乎王爷,再说了,他福大命大造化大,运气又是比我好,我这人命途多舛,多灾多难。”   “这个倒是。”玉琅其实早已经让人去找墨琛了,墨琛此刻是真正与工部尚书在谈论某些维新变法的事情,两个人谈的入垄,又是遇到了一个争持不下的问题,在屋子里面你来我往的交流。   这小丫头片子在门口胆战心惊的看着,还以为这这是保守派与顽固派展开了殊死搏斗,未免殃及池鱼,说什么也是不敢往前走一小步的,两个人争得脸红脖子粗,很有立即就一拍两散的意思。   或者,很有马上就要大打出手的模样,这让人看起来未免觉得恐惧了点儿,毕竟这是政治方面的疆场。   这小丫头老远的看着,过了一会儿以后,到底还是墨琛眼睛亮,因看到这丫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立即皱眉,“有事情吗?这府中也有这样子报事情的?”   一边说,一边横眉怒目的样子,这丫头立即上前一步,怯生生的行礼,“回,回王爷,王妃醒了,说是要看看您。”   这样一说,墨琛立即精神一震,想不到梁烟云居然醒了过来,墨琛欣喜异常,握着旁边同僚的手,“听你的,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我失陪了。”看到墨琛这眉飞色舞的样子。   这官员也是一脸懵逼,墨琛去了,迈着欢快而又稳健的步子,到了梁烟云屋子门口,听到梁烟云的声音,梁烟云也是听到了墨琛那稳健的雄浑有力的跫音,一步一步的眼看就要登堂入室。   墨琛毕竟是武将出生,走起路来蔚然成风,并且很是铿锵有力,旁边的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脸上的笑涡也是逐渐加深了,此刻,墨琛到了梁烟云的门口,倒是近情情怯起来,慢吞吞的,将那中气十足的脚步声已经变慢了。   小丫头这才到了屋子里面,通报以后,墨琛调整了一下脸色,变得冷冰冰的,这才上前一步,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看着墨琛就那样从一片炽烈的阳光中走到了自己的眼前,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墨琛的衣服上是淡金色金线捻就出来的飞龙,龙因此变得若隐若现的,就这样一件价值连城的衣服已经所费不赀,更何况墨琛本就是一个举世瞩目的美男子,那张脸真正如同冠玉一样。   是一种少见的白色,然而这种白色又是健康的,让人一看就会过目不忘的一种健康,绯红色,衬托淡白色,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两个人互望一眼,旁边的玉琅与那个小丫头已经去了。   人这是两夫妻要好好的团圆一下,他们自然是有多远就走多远的,看到两个丫头哪里凉快朝着哪里去了,梁烟云这才叹口气,看着墨琛。   “你还是不开心,我要是死了,你就开心了。”梁烟云本以为墨琛一脸惊喜,谁知道,墨琛一脸平静,平静无澜,那凤眸也是沉静的,简直自己死里逃生,对于墨琛来说什么都没有一样。   自己死里逃生,不是为了帮墨琛抵挡那风霜刀剑吗?墨琛啊墨琛,真是可以啊,墨琛!梁烟云气咻咻的看着墨琛,握着手中的抱枕,随时准备丢过去,给墨琛一个暗袭。   墨琛呢,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以后不要这样子,你看看你,已经三天了,终于醒过来了,你不是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   “是啊,遇到了你,我的运气会越发不好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墨琛,墨琛叹口气,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是本王不好,你……”握着梁烟云的被子。   “你。”   “松手,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盖被子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给自己将被子盖好了,不免浑身一个激灵一个痛苦,皱眉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则是叹口气,微微踯躅了一下,这才说道:“你需要好好休息,吃东西。”   “我知道,我问你,刺客呢,没有查出来是何方神圣?”梁烟云想要报仇,如果可以的话,现在!立刻!马上!但是墨琛脸上的神色很快就证明,这些刺客非但是来者不善,简直一个比一个还来路不明。   “本王已经用力在查,奇怪的是这些人并没有一分一毫的身份讯息是泄露出来的,本王也是觉得很是奇怪。”   “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本就不多,看得出来,这一次啊,人家是冲着你来的,压根就与我没有很大的关系。”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墨琛点了点头。   握住了旁边的参茶,给梁烟云送了过来,梁烟云一看茶盏中的西洋参,不禁大彻大悟,简直如同提花灌顶一般,“老天啊,我终于明白了我为何会盗汗,好一个王久春,他又是给我吃错药了。”   “吃错药了?”墨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则是惊叫连连,“可不是,王久春一定是将西洋参加入了我的药材中,这才导致我浑身都虚浮无力,不,不,王久春啊王久春,我恨死了王久春。”   “以后让他离开这里,误人。”墨琛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则是叹口气,“你现在让他走了,他一把年纪,往后该何去何从呢,算了吧,他这是好心办了坏事情,情有可原。”   “也对。”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梁烟云说什么,墨琛就说什么,点头就是,现在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让梁烟云不开心,毕竟梁烟云心情不好,一切都不好了。   “饭菜来了。”玉琅在门口招呼一声,已经将珠帘打开,有莺莺燕燕一般的女子已经将饭菜送上来,梁烟云一看都是自己喜欢的,再一看,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不过并没有一丁点儿的辣椒。   看到这里,梁烟云不乐意了,“这个辣白菜是白色的。”   “最近,白菜味道淡。”墨琛一边帮助梁烟云盛饭布菜,一边说,好吧,白菜的味道淡,那么就找其余的菜,梁烟云看一看旁边的剁椒鱼头,这剁椒鱼头上星星点点也是一片淡淡的红色。   红色并不多,梁烟云立即找到了由头,“这剁椒鱼头啊,一定要唯美多汁,你看看这个……”   “阿云,最近府上缺少辣椒,你海涵。”既然墨琛都说道这份上,梁烟云也不好做朝天椒,只能点点头,看着墨琛将饭菜都弄好了,梁烟云这才白一眼墨琛,“就知道不好吃,所以啊,你看看你,你这人啊……自己都不吃。”   “谁说我不吃,我吃着呢。”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两个人互望了一眼,过了会儿以后,墨琛只能让人给自己准备碗筷,自己也准备吃一点儿,不然就情况看,梁烟云是不会吃的。   墨琛的饭菜也是准备好了,墨琛看到梁烟云要起来,立即上前一步,手那样快就撑在了梁烟云的胁下,那速度很快,给了梁烟云一个屹立不倒的支架,梁烟云这才看着墨琛的眼睛。   那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黑水晶落在了长白山的天池里面一样,那种纯净无暇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出来的,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心旷神怡起来,墨琛啊墨琛,是不是帅哥的眼睛都与你的眼睛一模一样呢?   梁烟云还在那里胡思乱想,墨琛已经眼疾手快,将饭碗握住了,“我今天必须要喂你吃东西,没有不可以,没有不能,你不可以找任何的理由与借口,不要说你身体很好,我为你已经操碎了心,现在不可以执拗!”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这是鹣鲽比翼的节奏   “这!”梁烟云还要说两句,分辨两句,但是已经不能,梁烟云皱眉,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吸口气,“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说啊,你究竟会不会伺候人。”   “没有吃过肉,莫非本王没有见过跑不成?”梁烟云闻言,杏眼圆瞪,“墨琛,你才是呢,我不是。”   “你!”墨琛好歹也是九五之尊,以前是从来不会被人诟病的,现在呢,居然让梁烟云给骂做是“”,是什么东西啊,脏乎乎的,偏巧梁烟云说完以后,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梁烟云皱眉,再皱眉。   怎么,说你是觉得你可爱而已,看看你这样子,不伺候我了,就走,反正这府中排着队等着伺候我的人多了去了。梁烟云的意思是如此,墨琛只能自认倒霉,好吧,就,墨琛认了。   梁烟云看着墨琛将那饭菜整理好,送到了自己的嘴巴边,“张嘴。”这才乖巧的将那小口给张开,墨琛看到梁烟云这小家碧玉的模样,不禁皱眉,“好像我与你今天刚刚认识一样,你怎么生猛怎么来,这样子吃饭,身体是不会健康起来的。”   “那好。”反正自己最糟糕的形象墨琛都已经看到过了,现在梁烟云才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有了返璞归真,因为不在乎吃的更好,吃嘛嘛香,因为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梁烟云手挥目送,很快已经将嘴边的东西吃了一个一干二净。   墨琛看到梁烟云吃了一碗饭,心里面很是开心。   伸手,将锦帕握住在梁烟云的嘴角擦拭一下,“现在,我知道你还没有吃饱呢,继续。”梁烟云立即点头,“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墨琛也,我是没有吃饱啊,躺在这里三天三夜了,我一口东西都没有吃,现在自然是要好好的吃一吃。”   “好在福大命大造化大,毕竟我还活着。”梁烟云感慨人生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其余的事情,很快的梁烟云已经又是吃了一碗饭,墨琛最喜欢的就是梁烟云的直率,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要做什么,从来不藏头露尾,不像是左晓月这女人,总是小家子气,这对于墨琛来说,是不合时宜的。   “你不是说了要我野蛮生长,我才吃了两大碗就不给了,这不成,我还要在吃一碗——呃——”梁烟云打嗝,看着墨琛,墨琛皱眉,目光看着梁烟云,“都已经打嗝咯,还是没有吃饱不成。”   “自然是,这是饿嗝啊。”梁烟云现学现卖,脑子里面想起来的是另外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郭女侠。   墨琛看到梁烟云那气吞万里如虎的模样,不禁心头一热,梁烟云吃了三碗以后,墨琛又是吩咐人去准备了,梁烟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呃——”   “还没有吃饱,打饿嗝呢?”一边说,一边担忧的看着梁烟云,刚刚大病初愈,这样子吃东西是要不得的啊。   “吃好了,这次是饱嗝。”梁烟云说完,墨琛这才将撑着梁烟云的左胳膊给抽出来,将梁烟云的头放在了枕头上,丫头进来很快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梁烟云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看着墨琛。   “别感谢我,我是仗义而已,我不能要你死,你要是有三长两短,这些人就彻底没人可以调查出来的了,我不想要歹徒逍遥法外而已,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是为了救助你,这才牺牲自己的。”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表示很理解的点点头,梁烟云唇畔有一个淡淡的微笑,“你说,究竟这都是一些什么人,你不会一丁点儿都看不出来的。”   “不像是职业杀手,这些人有临危不乱的作战经验,并且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稳定,完全是没有丝毫的畏惧。”梁烟云这样一分析,墨琛立即点了点头,“这些人是挺厉害的。”   “不像是军队里面来的?”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墨琛早已经发觉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是似曾相识,但是并没有很快就怀疑起来这些人是来自于军队,听梁烟云此际一说,不禁立即点头,“是,是,好像是军队里面来的。”   “和赵铭脱不了关系,我想,从现在开始您应该让人好好的将赵铭给跟踪起来,上一次奴良跟踪了梁嬷嬷与赵铭,发现这两个人在西郊的山上,在……”梁烟云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的脸上已经侵袭过两片绯红的云团。   墨琛知道,有奸情。   不过墨琛故意让自己的脑子转动的慢了半拍,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梁嬷嬷与赵铭做什么,你们已经看清楚了没有?”   “墨琛,做什么你心里面清楚,你不要假惺惺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上了西郊的山上,那是荒郊野岭,能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也是同样的认真。   墨琛看着梁烟云,“本王又没有跟踪这个人,本王如何就知道在做什么?”   “那么,我告诉你,梁嬷嬷与赵铭将军在山上,幕天席地做了那种事情,好苟且,对吗?”   “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情啊,阿云。”墨琛故意的,梁烟云皱眉,“你……墨琛,你时常想要对我做的那种事情,你不要装傻充愣,死墨琛,你……”墨琛看着梁烟云,一笑,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那种事情,不过他们两个人年纪相差的好像很多,再说了这赵铭与梁嬷嬷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真是人心险恶。”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做那种事情啊,必须要两情相悦,那才可以得到最好的回馈。”   “回馈你妹。”梁烟云将墨琛的手推开,“工部尚书李大人还在等着你呢,你不去看一看。”   “这是逐客令。”墨琛挑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这里可是真正的直言不讳,“是,怎么的?”墨琛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只能点了点头,离开了梁烟云的屋子,等到墨琛去了以后,奴良与玉琅也是走了进来。   “你这样子恃宠而骄可不好。”玉琅立即说一句,梁烟云看着玉琅的一张脸,很久很久以后,这才一笑,“你才恃宠而骄,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墨琛的脾气逐渐的好起来了?我看啊,墨琛就是一只野兽。”   “王妃,你越发的离谱了,王爷是真龙天子,是一条龙,野兽是怎么回事啊。”玉琅一边说,一边帮助梁烟云掖住了被角。   “这个不是我离谱还是不离谱的事情,而是我要做这个驯兽师。”梁烟云说完,奴良上前一步,“好像王爷是一把剑!”   “你全家都是一把剑,还是一模一样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抱枕丢过去,砸在了眼前人的身上,奴良立即揉了揉自己的头,“只要王妃您开心,你想要怎样奴婢都好,不过现在啊,您吃饱喝足要休息了。”   “为何,这样快就休息?”梁烟云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说道:“王爷有言在先,说要将你当成小一样的饲养起来。”   “哼。”梁烟云横眉怒目,挥挥手玉琅与奴良双双离开了这里,两个丫头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左晓月,左晓月是幸灾乐祸来的,她本以为已经三天了梁烟云还没有醒过来,大概这一生一世梁烟云都不会醒过来了。   谁知道,居然梁烟云还有醒过来的一天,现在就过来看一看,到了门口,总以为梁烟云会将自己拒之门外的,哪里知道,梁烟云居然让玉琅将左晓月给带了进来。   左晓月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梁烟云,而梁烟云呢,则是轻微一笑,“看到我很好,你心情想必也是很不好吧,对吗?”   “不,不,您误会了。”左晓月连连摆手,梁烟云则是一笑,“我不会误会的,我怎会唔会呢,你看看你,现在不是想要过来看一看我死没有,你就不要假惺惺,这些人是你安排过来的,对吗?”   “你……误会了,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会让人伤害你,再说了,这里是深宫内院,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啊。”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冷冷的一笑,“不是你,就奇怪了。”   “好妹妹,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看到你醒过来,我真是开心的很,你这边需要什么,你说就好,什么家大业大的,你没有什么,我那边都是一应俱全的,我让丫头给你送过来就是。”   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的胸口。   梁烟云漫不经心的点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以后,不禁一笑,“你看,凶险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是偏那么一分一毫,现在我就不可以与你说话了呢。”   “阿云,你福大命大,向来如此。”   “阿月啊,我倒是想要问一个很私人的问题,还希望你可以回答啊。”一边说,一边笑了,左晓月吃不准梁烟云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目光望着梁烟云,随时准备应对梁烟云一切的提问。   梁烟云呢,皱着眉,想了会儿以后,这才微微一笑,说道:“你看,这一张画你见过没有,这啊,是我让玉琅找宫廷画师郎世宁画出来的一张人物像,你看看。”   “这……我并不懂笔墨丹青之类的东西……”左晓月狐疑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很自然的将那卷轴拿过来,给了左晓月,“什么懂不懂的,看一看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一边说,一边将那日夜不离开自己的卷轴拿出来。   左晓月握住了,目光呆滞的,神情僵硬的看着那卷轴上的画面,画面上是一个女子,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这女子在荡秋千,一对若隐若现的莲足藏在淡淡的赭石色的衣摆下,手暗暗的用力。   女子脸上神色是那样的开心,并且知足,旁边是一株桃树,树上此刻有落英缤纷,飞舞的落花,在女子的旁边轻灵的曼妙的摇晃,女子整体上看上去很是开心的样子,梁烟云始终看着左晓月的脸色。   “好看,好看,画的是你,对吗?” 第一百七十章 状元郎夺魁大赛   “左晓月,你再仔细的看一看。”左晓月这才不得不仔细的看着,看过了以后,左晓月更加是狐疑了,首先。梁烟云为何会让自己看这一张画,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可怜左晓月思前想后了很久都没有想清楚,究竟这画是什么意思,而画面上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仔细的看了,也是没有看出来。   “这是秦明月,现在你知道了。”左晓月闻言,心“咯噔”了一下,关于梁烟云的身世之谜,梁烟云自己不清楚,但是左晓月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尚书大人为何不喜欢梁烟云,其原因也是在这里,毕竟是梁嬷嬷用了手段这才有了梁烟云,梁烟云是一晌贪欢之后的产品,与左晓月是不同的,左晓月是爱情的结晶。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尚书大人对梁烟云总是横挑鼻子,梁烟云双管齐下,在让奴良去调查梁嬷嬷与赵铭关系的同时,也是让人齐头并进在研究这个,现在这画像是根据一个老人描述画出来的。   现在这老人已经风烛残年,只是因为以前在府中伺候过梁烟云的亲生母亲秦明月,这才记忆犹新,毕竟关于美女,任何一个男人都是过目不忘的,甚至,一个美女的闪光点总是可以很快的凝结在人的心头。   梁烟云对于母亲的记忆是模糊的,毕竟母死的时候,梁烟云还是一个襁褓之中的胎儿,但是毕竟梁烟云还是从画面中一目了然就已经可以看出来,这画面中的女人…   简直与自己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的手僵硬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是迟滞的僵硬了起来。   “这是你的母亲啊,你连你的母亲一眼都没有看出来吗?”梁烟云咄咄逼人的样子,“你居然说这个是我,可见我与你的母亲是很相似的,那么,你呢,你呢!你与梁嬷嬷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你……你莫要含血喷人。”左晓月皱眉看着眼前的梁烟云,梁烟云不过是淡淡的一笑,“承认吧,左晓月,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不光光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年偷龙转凤的事情,我还可以证明一件事情。前几天的刺杀,是你与梁嬷嬷酝酿出来的。”   “这王府里面,没有地图是不可能那样快就找到后院的,事发当天,刚好是侍卫们交接班的时候,你不会不知道的这时候是王府里面士气最为消弭的时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妃,没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你……”   左晓月吃惊的看着梁烟云,这女人简直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女人过分的厉害了,这女人见微知著的心思,这女人触类旁通的心思,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她立即转过身。   “阿云,你放手,你是庶出,你永远都是,你那些证据,留给爹爹去说,我不要听。”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就要将梁烟云的手挣开。   其实,梁烟云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不过是想要乍一乍而已,但是梁烟云没有想到会歪打正着,从左晓月现在的脸色已经足可以看出来,左晓月是吃惊的,对梁烟云的指控简直并没有解释的余地。   梁烟云的目光炯亮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只能诚惶诚恐的回避,梁烟云是彻彻底底的清楚了,“哈,左晓月,你就承认吧,这事情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你莫要忘记了,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梁烟云,我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   “我的存在,就是给梁烟云讨回公道!”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用力,被这样的手握住了,简直好像是让老虎钳子给卡住了一样,左晓月的目光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   “放手!”左晓月用力,终于将梁烟云的手挣开了,梁烟云暗笑,自己刚刚那一招还是不错,很快就将身世之谜给解开了。   “你不要忘记了,我虽然这几天在躺着,不过我还是十二万分的清楚,这些人就是你派过来的,我一清二楚。”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皱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总应该知道的,凡事立竿见影才好,你不要总是空穴来风,仗着王爷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则是淡淡的笑着。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最好好自为之,不然你会倒霉的。”一边说,一边挥手。   奴良立即进来送客,此刻,左晓月跌足,叹口气以后紧紧的攥住了衣袂朝着门口的位置去了,奴良那恶狠狠的模样,是左晓月最为恐怖的,左晓月去了以后,梁烟云这才微微的笑着。   奴良又一次回来了,“您看看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折腾,以后您想要做什么,您给奴婢说,奴婢这里没有不帮助您的。”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好,小大由之,好,奴良!已经送走了这个妖孽,我已经清楚了,这刺杀的事情,是她闹出来的,往后更要好好的盯着她,现在,将这一幅画给她送过去。”   “是。”奴良去了。   晚一点,墨琛下朝,老早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呢,看到墨琛过来,想要将今天的事情说了,想一想,墨琛大概会担心自己,索性来一个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墨琛看着梁烟云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前一步。   “阿云,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很好,非常好。”梁烟云一唱三叹一般,墨琛看到梁烟云确实眉飞色舞的样子,这才走了过去,在梁烟云的云榻上坐了下来,目光看着梁烟云,“阿云,最近辛苦了你。”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辛苦的很,不过冷暖自知耳。”梁烟云又道:“你现在过来看什么,我好好的,要休息了,你明天再过来,我睡了。”   “你不开心。”墨琛立即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气。“我有什么不开心开心之类的,我很是开心啊,你看,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开心的模样,我眉飞色舞着呢,我神清气爽着呢。”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   墨琛叹口气,“那么,我去了。”看得出来,梁烟云是有意的回避墨琛,其实梁烟云是多么希望墨琛赖着不走的,她不是要做好这个驯兽师吗?首先就是要将这野兽的脾气给调整调整。   “我……”墨琛果真是又回来了,“其实,阿云,我想要陪陪你。”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此刻终于明白了过来,淡淡的扬眉一笑,“原来如此,你早点儿说就好,你看看你,你这个……”   两个人在打情骂俏,而在帝京的演武场上,此刻有人在用真刀真枪在打斗,主角是赵赫,赵赫进京高考,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过五关斩六将,现在,武状元的殿试会上,好儿郎多了去了一个比一个还要神采飞扬。   并且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要不是赵赫这么多年早已经训练的很是厉害,今天大概也是与其余人一样,在地上雪雪呼痛,紧张刺激的环节已经到了最末位,在演武场上,不远处的一个明黄色肩舆下,坐着的是当今天子墨柏。   这里,视野辽阔,视点极佳,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清楚,演武场上此刻进行的激烈的角逐,墨柏并不知道那个青年是什么人,不过很快的,赵赫还是很快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   为了公平起见,今次的每一个人都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颜色是一样的,但是头顶缎带的颜色是不同,现在,要做的角逐是,将对方头顶的缎带抢过来,并非且摘下来场中央处矗立着的木柱子上的绣球。   绣球在很高很高的位置,这位置,只要是人上去,几乎手可摘星辰,赵赫很快的速度已经将一个人头顶的缎带给拿了下来,然后旁边的铜锣响,内侍监已经高亢嘹亮的宣布,“河南武士陈卓淘汰。”   “奶奶个熊,一个人顶十个人。”陈卓一边骂着,一边去了。   人们现在已经开始混战起来,赵赫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手中的缎带在不停的轻舞飞扬,人们一看,不免大惊失色,这一个少年是那样的厉害,手中的缎带居然多达五六十根,一个人是一根缎带……   这,这样算下来,赵赫今天已经将无六十个人打败了,其实最终的无冕之王人们已经看出来了,连皇上都看得紧张刺激起来,手不停的握着拳头,又是不停的将那拳头变成了手掌,在卖力的鼓掌。   这给了众人振奋人心的感觉,也给了台上中华健儿鼓舞,一会儿以后,赵赫一个纵越,人已经到了那矗立着的高台上,并且捷足先登,其余人看到赵赫这样子疯狂,立即一个一个也是朝着这高台上去了,   高台越发上去越发变得栗栗危惧,并且愈发没有留足的地方,内侍监看的胆战心惊,皇上让人将大网已经扑了过来,要是什么人落下来,立即将这个人兜揽在大网中,毕竟这些中华健儿虽然不一定都是状元郎。   不过一个一个往后也是很不错的人。   赳赳武夫,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还要离开,赵赫刚刚到了第九层上,一个人那毒龙一般的拳头已经从太子的对面打了过来,赵赫不慌不忙的一个鲤鱼打挺,人已经头上脚下躲避过去了这个比较刁钻的攻势。   此事,赵赫一拳头打在了对方的脚上,只听“哎呦~~!”很久,这人从软着陆,这人看到自己落在大网中,这才伸手拍一拍自己的心口,并且说,“哎哟喂,吓死宝宝了。”   “河内人,王宝宝淘汰出局,咣!”很快的铜锣已经敲响,王宝宝从大网中出来,举目看着头顶赵赫那矫捷的身影,真是难为了赵赫,这样逼仄的塔顶,赵赫居然还是游刃有余,并且很快有人就已经到了赵赫的脚边。 第一百七十一章 状元郎天纵英才   赵赫眼疾手快,看到这人到了自己身旁,赵赫遂一个捷足先登,人已经到了塔顶,伸手就要将红绣球握住。   这红绣球赵赫不知道等了多久,红绣球不光光是荣誉的象征,更加是勇士才可以得到的橄榄枝啊,有了这红绣球,一个人往后就可以官运亨通,就可以在朝廷上大放异彩。   诚然,赵赫并不是那种冲着高官显贵而来的一类人,但是赵赫也并非是什么都不在乎,浮名虚誉他是已经见怪不怪,不过毕竟这么多年不被人认可,此事是赵赫的心病。   现在,赵赫终于到了大显身手一鼓作气夺魁的时候了,旁边的皇上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一边兴高采烈的鼓掌,一边问旁边的墨琛。“这是什么人,要是往后放在了战场上,一定是会为国效力骁勇善战的。”   “回父皇——”墨琛的眼睛明亮,早已经远距离看清楚,擂台上那个大显身手的是赵赫,而现在已经腾空的还是赵赫,立即点头,抿唇说道:“儿臣要是没有看错的话,他是镇南将军的儿子,叫做赵赫。”   “镇南将军?”对于这些将军的名讳,皇上是刚刚册封完毕,人已经忘记了,所以此刻就连自己都不甚清楚,镇南将军是什么将军。又是家住何方,姓甚名谁之类的。   “回父皇,真难将军叫做赵铭,现如今清明上河一带,都是赵将军的管辖,赵将军将赵赫从小就丢在营盘中,还记得上一次……”墨琛想起来上一次的事情,有人暗箭伤人,自己到了军营中,和赵赫争执不下的事情。   虽然这事情到现如今还没有水落石出,不过毕竟赵赫还是打包票告诉自己,事情一旦是有了眉目会将进程告诉自己的,现如今事情还是一个未定之天。   但是,当初赵赫的光明磊落还是落在了墨琛的眼中,虽然墨琛因为梁烟云的事情,对赵赫多多少少有点儿误会,不过毕竟这些误会在很快的时间里面还是一扫而空。   “上一次,儿臣在营盘中去,倒也是有过一面之缘,这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君子。”墨琛,原本就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说到光明磊落,这一点,与赵赫也是一脉相承。   皇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赵赫那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身姿上,赵赫形同快的很,好像蜻蜓点水,人已经到了第一层。   “这巨塔,有多少层?”皇上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一问究竟这巨塔有多少层一样,旁边的墨琛对于这个事情的备细早已经就清楚了,“回父皇,总共是十九层。”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   皇上捋须,慢条斯理的看着日光,也是看着日光下的中华健儿,良久以后,这才伸手拍一拍桌面。   “虎父无犬子,只是朕为何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赵赫这个人?”   “回父皇……赵赫并非是深居简出之人,这些人,帮助赵将军委实做过很多国计民生的事情,不过赵赫并没有让朝廷认可,现如今,他是想要父皇的两句话。”   “这两句话,只要是一举夺魁,朕还不会给他说吗?这人年纪轻轻已经这般勇猛,依照朕看,这最后一局实在是过于铤而走险,倒不如……”皇上的目光看着墨琛。   墨琛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巨塔,这巨塔是历年以来搭建的最耗时耗力的,高度是十九层,一层是一米,也就是十九米,从最高处看下来,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不过现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好不容易已经等到了今日,要是忽而之间让他们心平气静的下来,这恐怕也是一种危险啊。”赵赫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父皇,每一年的武状元只能有一个,现在让这十来个人都下来,恐人心不服。”墨琛这样说,皇上立即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伸手,旁边的内侍监已经将一盏用西洋参泡的茶送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呷一口,目光望着高大的柱子,过了片时以后,这才将晶亮的龙睛凤目看着眼前的高台,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场景。   赵赫在最高处,眼看就要伸手,但是一个人横空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大鸟,很快拳打脚踢,赵赫不得不左闪右避,在赵赫虚耗时间闪避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人已经上前一步,劈手差一点儿就握住了带着金铃的红绣球。   赵赫这边立即罢手,伸手就将这个人的脚拉住了,暗暗的用力,这人一个踉跄,“啊”的一声差一点儿就滚落了下来,赵赫看到这里,立即伸手,将这个人给拉住了,众人看在眼里,不免为赵赫喝一声彩。   赵赫果真是行迹磊落之人,在危险降临的时候,还可以应付裕如,并且最为值得让人激赏的是,赵赫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对手而有丝毫的芥蒂,在赵赫眼中,结果固然是最重要的,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友谊。   所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这一点,赵赫是与众不同的。赵赫的目光望着脚下,很多人已经上来了,这架子本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现如今,已经摇摇欲坠起来,赵赫凌空一个飞旋,刚刚被赵赫救助的人,不思进取,不思回报,现在居然恩将仇报起来。   在赵赫眼前就要得逞的时候,这赳赳武夫用力的一拳头将赵赫站着的阑干很快给折断,眼看变故斗生,赵赫的身体极速而下,要不是手臂膂力大,赵赫早已经滚落在高台上了。   楼下的那些内侍监抱着大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赵赫处变不惊,众人看到这里,心头都捏了一把冷汗。   “此人,过于仁慈。”皇上叹口气,“不过,做真正的将军要是自私自利,带队是不成的,这人是朕欣赏的,他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不管今年的武状元花落谁家,这人都是无冕之王。”   皇上一边说,一边将茶盏放在了旁边的位置,水波不兴。旁边的墨琛立即点头,“皇上明察秋毫,您看,这些人为了成功也是不择手段的,早已经忘记了,他们是过来比武的。”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人居然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一把匕首,这匕首锋利的很,上台之前,是明令禁止暗算人的,但是现在呢,居然还是有人开始暗算人起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但是距离远,就算是皇上金口玉言,几乎也是不可能让这人立即放下屠刀,现在,最好的不是大喊大叫,而是静观其变。   “狠毒。”皇上皱眉,刀光剑影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是灿烂,皇上刚刚说完,这边厢,墨琛已经点了点头,“父皇,这种人不可能郁郁久居人下,要是调教的好,放在小小的城中,做府尹,也是造福一方的好事情。”   “此事,教给你。”皇上点头,墨琛立即道:“父皇放心就好,交给儿臣,儿臣一定野无遗贤。”   “那就好。”皇上点点头,台上,赵赫已经三次滚落下来,但是三次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已经飞跃而上,人们看到赵赫余勇可贾,一个一个都觉得将赵赫留下来未免过于危险,于是有人连起手来。   一个在左面袭击,一个在右面袭击,赵赫现在是腹背受敌,台下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出来,赵赫现在是没有能力将这红绣球拿下来了。   为赵赫感觉到遗憾,啧啧声此起彼伏,倒是赵赫,好像是丝毫就不在乎一样,皇上握着茶盏的手逐渐泛白,墨琛的神色逐渐紧张,他想,要是让自己上台,自己大概都不会这样子厉害。   但是现在呢,看赵赫的样子,简直是厉害到了极点,墨琛很少赞誉一个人,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他还是由衷的感觉到一种欣慰,毕竟,往后的帝王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左膀右臂,是最好也没有的。   墨琛也是清楚,之所以皇上将更多的事情丝毫没有保留的交给自己,原是因为一方面可以历练自己,另一方面,皇上也是想要看一看在面对不同事情的时候,自己是如何处理的。   他这样子一边思忖,一边举目看着高台,巨塔上,赵赫已经三次滚落下来,但是三次都是安全的到了顶峰,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   “好,好,赵赫是那种不怕困难与死亡的人,首当其冲,这样的主将,是我傲风国的福气。”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墨琛立即点头称是,赵赫眼看就要将那红绣球握住了,但是有人很快握住了匕首。   将匕首凌空飞过去,在赵赫眼前就要成功的刹那,这红绣球不翼而飞,朝着巨塔开始跌落下来,赵赫看到情况不利于自己,将衣袖伸出去,用力的一兜揽,堪堪,这红绣球就滚落在了赵赫的手中。   赵赫并不答话,朝着巨塔开始移动,往下面而去,就在此时此刻,变故又一次发生了,有人恶狠狠的攥住了拳头,看到赵赫要成功,他们并不立即撤退,也不进攻,而是用力的将巨塔上的每一条木条都打碎。   很快的,一切都已经碎裂,赵赫一个人雄踞在头顶,这些不是最让赵赫畏惧的,因为这些人与赵赫拉开了距离,对于赵赫来说,反而是好的,只是……   此时此刻,赵赫觉得脚下的巨塔已经开始摇晃起来,并且在最危险的时候,有人已经朝着赵赫这边冲了过来,倒是在台下的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皇上与墨琛始终看着台上的赵赫,赵赫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两个人的眼睛里面,赵赫的动作快的让人不可思议,快的让人无言以对。   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这巨塔已经摇摇欲坠,过了没有很久,已经倾斜,然后折断,朝着主席台的位置去了,赵赫大惊失色,将红绣球随手一丢,人已经好像大鸟一样的先落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状元郎插花游街   变故斗生,这是墨琛与皇上都没有想到的,在皇上身旁的内侍监一个踉跄,尖叫一声“护驾——护驾——擂台倒下来了——”还没有说完,一切已经变了。   眼看那高台上凌乱的木头已经朝着皇上与墨琛的位置千头万绪而来,赵赫更不答话,朝着这边已经飞跃过来,在最危险的时候,用自己的后背将皇上与墨琛给保护住了,这摇摇欲坠的巨塔也是在这个时候滚落了下来。   方位是那样的刁钻,赵赫用力,人好像形成了一个支点一样,已经将这塔顶给握住了。   风波定下来以后,赵赫立即将手中的木头丢开了,移动了一下,这巨大的塔身跟着滚落在了一个没人的安全位置,刚刚那大呼小叫的内侍监此刻这才从桌子下面出来。   而墨琛呢,也是将衣袖从父皇的眼睛上拿开。   刚刚一系列的危险,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也让人一看就觉得危险,但是危险居然让赵赫给平定了下来,皇上一脸的冷汗,连声音都快要颤抖了。   “你……”   “草民是赵赫,刚刚……哎,草民认罪。”赵赫叹口气,是啊,要不是自己刚刚过于激进,大概是不会有人暗算自己的,要是没有人暗算自己,这;连锁反应也是不会有的,高塔刚刚滚落下来,差点儿就伤到了帝王。   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危险,而旁边不远处,那握着红绣球的人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稳重,咧开那大嘴巴笑的那叫一个洋洋自得,到了墨琛与皇上的身旁,这人立即跪在了那里,锵然三个响头以后。   这才看着皇上,“皇上,草民今年握住了红绣球。”这样一说,分明是邀功请赏的意思,皇上的目光并没有看这个人,而是望着赵赫,赵赫歉然的将头低下来,汗珠一粒一粒的滚落在了眼前的织金地毯上。   皇上看着赵赫,赵赫如芒在背,都说伴君如伴虎,刚刚自己的举动一定是让帝王不满了,现在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清楚,是想要立即将自己弄死的,难道不是吗?   赵赫并不敢立即举眸看皇上的神色,皇上呢,说道:“你是镇南将军赵铭的儿子?”   “是。”赵赫立即点头,皇上也是点头,望着赵赫很久以后,这才说道:“刚刚危险发生了,你将红绣球丢开,过来救驾,在想什么?”   “没有君,就没有国,武状元第一年得不到,迟早也是会收入囊中,要是皇上有三长两短,叫我于心何忍。”这样说,皇上立即点头,“现在,你不能做赵铭的儿子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赵赫神色黯然了不少,但是只能点点头,“是草民的错,草民甘愿领罪,不过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草民的父亲已经不惑之年,生恐草民这一次过来会闯祸……”   “草民……恳请皇上饶恕草民的父亲。”   “自古恩亦难两全。”皇上的目光望着赵赫,赵赫给皇上磕头,皇上却是莞尔,“赵赫,你以为朕要惩罚你,你错了,朕的意思,你不用做你父亲的儿子,以后出门也不用告诉任何人你是赵铭的儿子。”   “你是赵赫,独一无二的赵赫,因为朕的武汉状元总是独一无二的。”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锦帕握住了,然后给了赵赫。“擦一擦,看看你紧张的样子,刚刚那句话说的很好,没有君哪里有国。”   “竟然这武状元迟早都是在你的手中,今年,朕给你就是。”一边说,一边又看着旁边那个举着红绣球的人。   “至于其余人也算是可圈可点,不过刚刚危难之际,连救驾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争抢这无用的东西,这是不好的,朕钦点赵赫为状元郎。”   “你呢。”皇上指着刚刚握住了红绣球的人,“你虽然没有救驾,不过第一时间保证了荣誉,这红绣球没有落地,你就是榜眼,不过以后,你且好自为之。”   “是,是。”这人惭愧的开始磕头起来。   “草民,草民并没有得到红绣球,这比赛原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如此一来倒是贻人口实了,要是让草民的父亲知道草民并没有得到武状元,而是侥幸,这…”   赵赫原本就是一个直肠子,闻言,紧张的很,目光望着眼前的帝王与墨琛,皇上一笑。“救驾比赛吗都重要,更兼朕早已经看到你造诣非凡,你是个厉害的,实在是不用自责,现如今,这武状元是你的,朕会让鸿胪寺立即安排册封。”   “这……”赵赫还是觉得过于奇幻了,看着身旁的人,身旁的人将那红绣球藏了起来,显然是不想要让人看到的,现在的红绣球已经不是荣誉的象征了。   “不要这个那个的,赵铭那里,有朕在,你刚刚的一举一动,朕都看在眼中,实在是非池中物,往后帮助朕将这大好河山给拱卫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还不快谢主隆恩。”墨琛的语声淡淡的,嘴角有一个婉约的微笑,这微笑好像春风化雨一样,很快就落入了赵赫的眼睛里面,赵赫立即点头,“微臣,谢主隆恩。”   “起来吧。”皇上挥挥手,赵赫已经起来了,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赵赫憨厚的笑着,旁边的墨琛到了赵赫的身旁,“以后没有人不承认你是武状元,往后为国效力,你我可并肩作战。”   “王爷,是。”赵赫立即点头,好像对于墨琛的芥蒂与很多犹疑也是顷刻之间就不复存在了似的,现在他等的是鸿胪寺的宣召,以及皇上的进一步册封,现在要是将这消息告诉了父亲赵铭。   不知道赵铭会多么高兴。   墨琛温厚的拍一拍赵赫的肩膀,然后带着皇上朝着前面位置去了,皇上一边走,一边说道:“孺子可教,你觉得呢?”   “儿臣看,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是好的。”墨琛点点头,皇上开开心心的笑着,过了畅春园以后,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墨琛,朕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赵赫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奇怪了,朕为何会眼熟面善?”   “皇上不妨好好的想一想,您也是微服出巡过的,要是可以想起来那是好的,要是不可以,微臣会时时刻刻注意的。”   “朕……”皇上的目光望着平静无澜的水面,有一个小小的渔舟从午后的阳光中穿梭了过来,好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将那水面逐渐的撕开一样,看着平静无澜的水面逐渐的撕开,皇上这才心惊。   “朕应该不会记错的,赵赫朕见过啊。”   看到皇上有大惊失色的嫌疑,墨琛也是皱眉,一言不发很久以后,皇上还是没有想起来,“大概是朕胡思乱想了,赵赫果真是镇南将军赵铭的儿子,改日,定要让这镇南将军到这里与朕叙话一番。”   “儿臣会去安排的。”   赵赫得胜归来,鸿胪寺很快已经将册封的大红袍与册页都送了过去,从明日开始赵赫就是独一无二的武状元,也是需要日日上朝的对象之一,现如今,赵赫也是眉花眼笑。   到了长街上,早已经有人将赵赫的胜利消息给传播到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旁边的画廊里面洛阳纸贵,因为,很快已经将赵赫的画像从一文钱,变成了一两银子。   那些因为目睹过赵赫姿容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开心,另外一些大姑娘小媳妇早已经从屋子里面出来了,在二楼上,她们将视野极佳的位置给占据了,等到赵赫的马匹刚刚从禁苑出来。   刚刚过了武安门的时候,这些亢奋的小老百姓早已经万人空巷,争先恐后的要看一看今年的武状元,一个简直比一个还要激动,人们脸上都是胜利的微笑。   毕竟今年的武状元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人,还是成日他们见过的,赵赫往常是经常巡夜的,现在,看到赵赫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手中握着金鞭,不卑不亢的过来,一楼巡城的官兵与男人们早已经开始鼓掌起来。   而在二楼,女人们一个比一个还要激灵。   “小花儿姐姐,你的准星比较好,你务必将奴家的香囊给武状元。”一个女子一边娇羞的笑着,一边将自己的香囊给了旁边的一个丫头,这丫头立即笑着握住了。   “你放心就好,指不定人家看得上还是看不上你呢。”   等到赵赫到了街心的时候,人们已经水泄不通,简直拥塞在了这里,赵赫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热闹的场景,正在往前走的时候,头顶的窗户一个一个都打开,很多香囊与荷包已经不约而同的朝着赵赫丢了过来。   赵赫眼疾手快,看到香囊已经飞下来,赵赫用金鞭那么轻轻的一扫,这香囊已经再次回到了这些女子的手中,女子们气的跌足长叹,显然,赵赫是不会接受任何一个人的好意。   赵赫想,要是梁烟云在就好了,看到自己这样子意气风发,一定会很高兴的,只可惜,他举目四望,人群中,并没有梁烟云。   梁烟云呢,今日刚刚用过了午膳,刚刚将在自己屋子里面哭哭啼啼的左晓月打发走,左晓月从昨天开始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在梁烟云这里玩“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在梁烟云不是一个恻隐之心的男人。   而是一个女人,梁烟云看到左晓月忽而之间就变成了爱哭的桃金娘,只能安慰左晓月让左晓月哪里凉快在哪里呆着去。   “真的不是我,我连刺客长什么样子,我都不清楚,我就是再恶毒,总不至于会伤害你的,妹妹,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啊。”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皱眉,“是啊,我误会,我误会了,我真的误会了。”   “那么——”梁烟云轻抚胸口,心道,要是每天都让左晓月这样子过来闹腾一番,自己的病想要真正的好起来就遥遥无期了,于是梁烟云立即点头,并且郑重其事的说道:“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对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也很是开心   眼看这是梁烟云的逐客令,听到这里,做戏的左晓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这里了,只能点点头,朝着庭院去了,看着左晓月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梁烟云这才回眸。   “奴良,以后不要让这个女人动不动进来。”奴良点了点头,“但是王爷说,要她时常过来,既然是演戏就要全套,谁知道在前院,这女人又是要做什么。”   “玉琅,让丫头子进来,将这里打扫一下,臭烘烘的,我们出去走一走。”一边说,一边就要起身.   “王妃,春风得意!现在外面的风冷着呢,您道士感觉不到,回来以后风寒了,这都是奴婢的事情,您要出去,现在不成,需要请示王爷以后,奴婢这就带着你出去,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中刀以后,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动辄需要请示一下王爷,万能的王爷啊,求你不要折腾我。   “好吧,但是这里还是稍微给我打扫一下,看到左晓月就心烦意乱。”梁烟云皱眉。   这边厢,玉琅与奴良去了,两个丫头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墨琛,墨琛这几日是一下早朝就过来的。   两个丫头刚刚出门就看到墨琛,立即行礼,墨琛压低了声音,“睡着了?”问一句。奴良叹口气,“大白天的,王妃才不睡觉,说违反了自然规律。”   “今天吃了什么?”问玉琅,玉琅立即如数家珍一般开始说起来,摇头晃脑的样子,好像刚刚读书的小儿郎一样,“早上呢,是,粳米粥加蔬菜丸子,午膳的吃的是混沌,刚刚吃完就睡着了,现在又是嚷着要出门去走一走。”   “阳光不好,就不要让她折腾了,你们退下。”墨琛挥挥手,看到旁边的奴良要走远,又道;“奴良,一定要留心左晓月,不要让左晓月兴风作浪,还有……”   “帮本王好好的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必要的时候使用必要的手段,天塌下来有本王这高个子,你只需要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本王调查出来。”   “是,是。”一边说,一边点头去了。   看到两个丫头去了,墨琛这才淡淡的一笑,举步朝着梁烟云的屋子去了。梁烟云四仰八叉的睡着,听到刚刚两个丫头与墨琛喁喁细语,知道墨琛是来了,将那被子扯了扯,然后假装睡着了。   墨琛到了梁烟云的屋子,看到梁烟云这四仰八叉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伸手将那被子握住了,将梁烟云裹粽子一样的包裹好了,这才定睛看着梁烟云的一张脸。   少女的脸上现如今已经有别于前几天,刚刚受伤以后,大概是失血过多,梁烟云的唇是白色的,那种白,让人一看有触目惊心的惶恐,现在,那种凄厉的白色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在。   现在,她睡着了,简直好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婴儿一样,长睫毛在颤动,墨琛认真的看着梁烟云,朦胧中,梁烟云也是看着墨琛,墨琛那高大的身影已经一点一点的靠近了梁烟云。   然后慢慢的低头,在梁烟云的樱唇上开始攫取芳香,梁烟云一惊,再也装不成了,挣扎了一下,但是很快衣襟让墨琛给俘虏了,梁烟云这才意识到大白天装睡的不好。   “啊,墨琛,你起来,你……”   “本王一回来,你就睡着了,难道不想要听一听本王给你带回来的好消息吗?”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骨碌要起身,忽而觉得心头疼痛的离开,只能侧着身子看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唇畔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墨琛,你看到我是睡着了,你欺负人。”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皱眉,“本王不是看到你睡着了这才欺负你,分明是你假装睡着,等着让本王欺负,难道不是吗?”   “你——”梁烟云无言以对的样子,墨琛呢,则是淡淡的笑着,“我如何呢?我?”   “你这人无理取闹,你无可救药,你……怎么你就知道我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了,你好像什么都一清二楚似的。”一边说,一边皱眉扛着眼前的男子。   “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睛里面,刚刚奴良还说了,你呢,是大白天不会睡觉的,说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   “奴良,我要杀了奴良,以泄私愤。”梁烟云皱眉头,握住了拳头,恶狠狠的在空中晃荡了一下,墨琛则是一笑,“你就不要虚张声势了,你看看你那装睡的样子,一丁点儿都不像。”   “都是因为奴良,现在你来了,你说,有什么天雷勾动地火的好消息,说吧。”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看着梁烟云那期待的目光,看着梁烟云那兴致勃勃的神色。   摁住了梁烟云的胸口。   “你说就说,你还动手动脚,墨琛,你该死。”梁烟云可不甘示弱,劈手,已经与墨琛过招起来,墨琛则是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你过于激动,伤口会绽开的。”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这,不怕,你说吧。”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感兴趣的看着墨琛,墨琛说:“今日是武状元比武的一天,今日帝京天气晴明的好,我与父皇在校场上……”   “重点,说重点。”梁烟云看到这离题万里的阐述,不禁皱眉,墨琛不想要让梁烟云立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样一个激动搞不好梁烟云的心口会绽线的,索性慢慢的循循善诱。   哪里知道,梁烟云可没有那意思,墨琛只能说道:“皇上钦点的武状元,你认识,是你的好兄弟赵赫。”   “赵赫!”梁烟云一跃而起,果然因为激动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早知道你这样子,我简直后悔告诉你。”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轻抚一下胸口,“不妨事,不妨事,痛并快乐着。”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子。   “阿云,真的很开心吗?比我做了皇上还要开心,对吗?”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恶作剧的咧唇一笑,“是啊,很开心很开心,比赛吗都开心。”   “这一胎生出来以后,你想要离开这里,就走吧,阿云,我知道你变了,我不会囚禁你的,你放心就好。”   “真的?”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的语声伤感,目光跟着也变得晦暗起来,墨琛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不看梁烟云的墨瞳,“真的,如何呢?”   “真的我才不要走,我啊……你过来。”墨琛被动的朝着梁烟云去了,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墨琛还没有说话,梁烟云已经勾魂的握住了墨琛的衣领,一点一点的用力,将墨琛的脖颈子拉扯着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我啊,还没有祸害够你,你呢,也没有被我祸害够,所以……我可不会那样轻而易举的走。再说了,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呢,走什么走。”   墨琛的眼睛里面迸发出一片夕月的光芒,由衷的一笑,“阿云,真的吗?”   “真的,我一言九鼎,不过现在,我希望你可以带着我到门口去走一走,我实在是想要去,但是实在是没有力量。”看起来,梁烟云是很久都没有出门了,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走。”   已经是午后,春风虽然得意,不过早上的风已经将料峭的春寒给吹走了,现在残余下来的是一片淡淡的温热,梁烟云在墨琛的搀扶下,很快已经出门,看到这灿烂辉煌的阳光,梁烟云简直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好,今日天气晴明的好。”一边说,一边跟着墨琛往前走,走了不到一会儿,梁烟云已经香汗淋漓,墨琛伸手,帮助梁烟云将脸上湿漉漉的水渍擦拭的一干二净,与梁烟云并肩看着不远处的菱莲。   “今年的莲花开了。”墨琛一笑,“本来是六月莲花开,不过据说你喜欢这个,我早早的让人将菱莲的种子给暖起来,所以花信就提前了不少。”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   “墨琛,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阿云,看来你心情真不错。”墨琛拍一拍旁边的位置让梁烟云坐下,梁烟云坐在了那里,目光望着风荷正举的水面,水面波涛起伏,看起来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人逢喜事!精神爽!”梁烟云还是笑着。   不远处,夕月与左晓月将梁烟云与墨琛都尽收眼底,看到这里,左晓月的拳头重重的握住了,她虽然是正妃,不过这么多年了,并没有与墨琛有过一分一毫的肌肤相亲,更不要说这样细腻的品味流光冷暖。   “夕月,这贱人是不可以留下来的,你看见了!?你都看见了!?这贱人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一边说,一边冷冷的回眸。   “王妃,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您不要着急,等到梁烟云放松警惕以后,这才可以……”夕月阴测测的笑着,有稳操胜券的意思,旁边的左晓月叹口气,愁肠百结的样子。“夕月,你说我活着为了什么呢,你说啊,夕月。”   “娘娘活着,是为了证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奴婢会始终帮助娘娘的,娘娘您务必放心就好,有奴婢在,何愁大事不成!现在,依照奴婢冷眼瞧着,不是小性子的时候,而是需要娘娘您忍气吞声,过了这一段,就知道谁书谁赢了。”   “夕月,本妃实在是忍不住啊,这秘密也是很快就要拆穿了。”   “娘娘实在是杞人忧天,这秘密就算是让人拆穿了,有什么好怕的呢,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证明,您与她的关系,好了,娘娘,奴婢搀扶您回去了。”   左晓月愤愤不平的低咒两句,跟着夕月去了。   梁烟云始终不知道刚刚不远处有人窥探自己。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帮助解围   其实,说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左晓月如何证明的纯粹呢?倒是赵赫,真正到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今日的赵赫,也真正是一朝看尽长安花。   从水泄不通的大街上往前走,赵赫简直给拥塞的气儿都吸不上来,以前,赵赫也曾做过旁人眼中的焦点,但是没有这样子万众瞩目过。   以前,不过是有女孩子对自己暗生情愫而已,偶尔给自己丢过来一枝玫瑰花或者香囊之内的东西,现如今呢,倚门倚闾笑把青梅嗅的已经不光光是女孩子了。   还有很多男人,赵赫看着远处,辕门距离自己很远,逐渐的还会越走越远,所谓人红是非多,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大概就是这样子。   十年之前,乏人问津,一朝中举,人尽皆知。最让赵赫头疼的还是这些女子,已经不准备让自己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在楼头上,一开始是丢五颜六色的钱袋,还有各种色彩缤纷的装饰品。   后来,什么花儿草儿都丢下来,赵赫疲于应对,想要立即逃之夭夭,但是插花游街又是古已有之的惯例,此刻的赵赫想要离开都不能。   只能忍耐住了,让这些人在自己的身旁兴风作浪,有各种东西“嗖——”“刺溜”在自己的头顶画着抛物线,赵赫不予理会,旁边的小校尉忙了一个不亦乐乎。   一边挑选好看的香囊与荷包留下来,一边笑吟吟的开路,以前的这条路看起来是那样的好走,今天呢,真是“难过”啊,不光光是路难过,连赵赫的心也是难过起来。   老天啊,这万众瞩目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啊,这到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呢?赵赫要是知道自己成名以后会这样子,早已经放弃了这一次的武状元考取,赵赫不知道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现如今,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的很是困难。在楼头上,不光光是红袖招的女子,还有一些画师已经开始描摹起来,现在,不光光是赵赫本人,连赵赫用过的东西,以及赵赫的画像都是身价百倍。   这与往年的状元郎还是有所不同的,往年的状元郎就是红,也没有这么红。毕竟一般情况可以考取功名的都已经垂垂老矣了,与赵赫这般年轻气盛的有几个呢?即便是与赵赫一样的年轻气盛,与赵赫一般的玉树临风,又是寥寥无几了。   赵赫今年不仅问鼎武状元,并且很是离开,如此这般的一个少年,是多少年才会出现一个的。   赵赫硬着头皮往前走,肩摩毂击中,赵赫四处搜寻想要看一看究竟梁烟云在不在,其实,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赵赫也是为了梁烟云这才考取功名的,现如今呢,自己已经功成名遂,但是梁烟云并不在自己的身旁。   赵赫难免也是失望起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用力的搜寻,都没有看到,一般情况梁烟云可能出现的位置,他都看了,但是并没有,赵赫不得不失望。   他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天边的日色,现在才是午后,这一路的人没有因此自己的到来锐减,倒是因为自己的到来逐渐的增加起来,好多好多的样子,乌泱泱一大片。   赵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子回去,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回去以后爹爹赵铭一定会责备自己的,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忽然有一天自己也可以给城中带过来一股骚乱。   现如今,赵赫正在冥思苦想,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离开。   而赵赫的军营中,很多人已传开了,说赵赫已经考取了武状元,这些人都是赵赫的同僚,一个比一个还开心,简直军营上下都是眉飞色舞的样子。   人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开心,这一股开心的浪潮很快就到了赵铭的耳中,今日,不光光是赵铭在营盘中,还有一个明目张胆过来的人,这人是梁嬷嬷,以前梁嬷嬷是绝对不敢用真面目见人的。   现如今的梁嬷嬷,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但是,今日的赵赫一定要成功啊,她与赵铭几乎等到心力交瘁了,今天的一早上过的好像是平日里的三年五载一样。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小校尉开始欢呼起来,赵铭的心情立即好了,“只是不知道,太子考取的是什么。”一边说,一边到了门口,一招手,一个小校尉已经进来了,看到赵铭,立即眉飞色舞的道喜。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赵将军现如今已经是武状元了。”这样一说,赵铭也是跟着开心起来。“好,好,好啊。”一种激动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这个小校尉看到铁骨铮铮的赵铭居然眼含热泪。   为了让自己老泪纵横的模样不给人看到,赵铭立即收回来自己的目光,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去吧,好事情,这是我军营里面前所未有的好事情啊。”正话间,已经有皇城里面鸿胪寺的官员到了。   鸿胪寺正卿在两个内侍监的带领下已经握着一个金盘过来了,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朱红色衣服的内侍监,这些内侍监整齐划一的到了军营中,朝着中军帐走了过来,梁嬷嬷一看,人多势众,自己只好暂时藏匿了起来。   大理寺正卿到了中军帐,先是毕恭毕敬的给赵铭行礼,“将军今日应该开心了啊,好,好,令郎已经问鼎今年的武状元,这是月桂,乃是我黄亲手攀折下来的,这是金册与金印,往后令郎就要到朝廷议事了,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赵赫下跪,伸手,将圣旨与那些册封的金印与金册全部都握住了,简直激动的早已经语无伦次起来,这比让自己获得了武状元还让赵铭激动。   “将军,起来吧,这是皇上的赏赐,您看看。”鸿胪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后,赵铭一看,身后的内侍监,已经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举着一个朱漆描金托盘,上面则是罩着一张红色的面巾。   等到这内侍监上前一步,鸿胪寺已经将这面巾打开,赵铭也是感兴趣的到了前面的位置,“这是黄金万两,是圣上亲自赏赐过来的,这个呢,是龙泉剑,将军想必是知道的。”一边说一边介绍。   “这是皇上送过来的金盔金甲,这些呢,是蜀锦,还有缂丝,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将军今日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将军为国为民早已经付出很多,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一边说,一边笑了。   很久以后,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这才送到了营盘中,一般情况,赵铭是希望培养出来一个艰苦朴素的军队,这些军队中的人,一般情况也是视钱财如粪土的。   但是今天,今天不同,等到鸿胪寺的官员去了以后,照明给每个人二两银子,并且叮咛,今日除了交接班,其余人都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并且很快让小厨房出门去采买东西了。   赵铭看到人人都兴高采烈的样子看,自己也是笑吟吟的。   到了屋子里面,梁嬷嬷脸上也是一个开心的神色,“真好,真好啊,他终于还是不负众望,我光复旧物,现如今是十全十美了。”   “往常总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长公主,现如今的东风已经逐渐的来了啊。”赵铭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酒杯,“来,来,你我喝一杯,喝一杯啊。”   鲜少喝酒的梁嬷嬷立即握住了酒杯开始喝起来,两个人都开心不已,毕竟这秘密已经很多很多年了,今日这秘密终于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两个人安能不开心安能不高兴呢?二人推杯换盏了会儿,有小校尉已经汇报说,赵赫让人给拦阻在了路上。   此刻,赵铭想要见赵赫的心再也没有那样迫切了,这样一拥挤,想要回来的可能性就不打了,他正色道:“现如今,需要带一些人去,给赵赫开路。”   “将军,不可意气用事,要是您这样带着人过去了,会让人觉得您目中无人,不如让赵赫与民同乐,有何不可呢?”   “您有所不知啊,这城中的百姓原是大惊小怪惯了的,要是让他们这样子闹下去,会闹一个天长地久的。”赵铭想起来去年武状元上街的事情,从早上闹到了傍晚,这武状元几乎已经闹腾了了一个精疲力竭。   此刻,赵赫不也是一模一样吗?   “这,倒是不好了。”梁嬷嬷也是帮助赵铭开始想办法,就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那边想,有人已经开始将一辆马车给准备好了,这马车是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四轮轿式马车。   四匹马都是千挑万选起来的,而驾驭这辆车的是小麦,小麦对于赶车对于御马早已经有了心得体会,现如今,听说赵赫让人给围在了街上,进退两难,当机立断就到了马厩中。   将这马车弄好了以后,也不管别人是什么目光看着自己,小麦已经上马,挥挥手,马儿四蹄翻飞,很快已经朝着街的方向去了,今日,对于沉默寡言的赵赫来说,也是一个备受煎熬的事情。   他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知道人群并没有立即让开的意思,此刻,他举目四顾,看到不远处自己的对面,一个人高呼“煤炭啊,煤炭”然后一辆四轮轿式马车已经映入眼帘,看不清楚御马的是什么人。   但是距离很远,已经可以看到是一个女子,一个非常神清气爽的女子,墨发在风中飞舞,女子的声音很大,人们一听是煤炭,唯恐将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一个一个都开始闪避起来。   接着,这马车很快就到了人群中,又是听那女子说道:“快让开,开水啊,开水。”赵赫激动的很,已经猜到了可以用这种无厘头的方式,一定是梁烟云呢,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人这样子呢。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会儿以后,人群已经自发的让出来一条路。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事久见人心   赵赫再看时,马车已经堪堪停在了自己前面的不远处,赵赫也是看清楚了马车上的骑手,是一个女子,大师绝对不是梁烟云,赵赫微微有失望。   要是自己今日的成功可以给梁烟云分享,分享就好了,但是偏偏没有那种可能性,马车上,小麦的脸色红红的,毕竟这么远的过来,等同于八千里路云和月啊。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下,赵赫将那失望逐渐的收拢起来,想什么呢,阿云早已经到了王府去做那养尊处优的王妃去了,可以陪伴自己长时间不离不弃的只有小麦啊。   “赵赫,你过来,快。”小麦只说了这为数不多的几个字,赵赫已经明白这是过来解围的,纵身一跃,已经从自己的五花马上她的马队上,然后再次纵身一跃,在众目睽睽中,赵赫进入了一辆马车。   然后,小麦一笑,大喊着“煤炭啊煤炭”人已经从原路返回了,等到赵赫走了以后,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一路朝着马车去了。   马车风驰电掣,哪里是人可以追赶的上的,一会儿以后,已经到了僻静的位置,从这条路过去不会那样找人瞩目,这也是小麦的来时路,进入了这窄巷以后,两个人这才淡淡的一笑。   “刚刚愣着做什么,我过来给你解围,难道不好吗?”一边说,一边紧了紧握着的缰绳,很不以外的回眸看着赵赫。   赵赫脸上还没有回过神,“没有,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举眸看着旁边的位置,过了很久以后,这才将目光收回来,然后慢慢的吸口气,“你如何就来了?”   “你应该问我,为何阿云没有过来?”女子不答反问,赵赫也并没有觉得意外,倒是下坡赶驴。“你一听是知道的,阿云为何没有过来,这样盛大的事情,几乎一年一度,阿云呢,不过来吗?”   “他没有联系你?”女子又是不答反问,赵赫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儿略微的疲倦与嘶哑。   小麦回头,认真看着身后的男子,然后扑在了赵赫的怀抱中,在赵赫绝对不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狠狠的吻住了赵赫,赵赫固然是力大无穷,不过不好对一个倾慕自己的女子动粗。   于是“嘭”的一声,赵赫在下,小麦在上,已经将赵赫占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压倒了,所谓老马识途,马儿走过一次的道路,是不需要任何人去管理的,已经开始轻车熟路的去了。   赵赫被人狠狠的啃了一口,小麦这才喘着粗气,说道:“你的眼睛里面从来就是阿云,从来就没有第二个人。”赵赫吃味的伸手,在自己的菱唇上暗暗的用力,擦拭了一下,这才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束明亮的阳光已经落在了小麦的脸上,光落在小麦的脸上,可爱一如往常。那种美丽是赵赫没有见过的,让人心惊,不过赵赫还是忍耐住了,“小麦,你不要乱来。”   “我哪里有乱来了,我刚刚帮你解围的,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下一辈子你要是变了女人,我一定变成一个男人,不管一切的,在小树林中将你俘获,然后为所欲为,只要是可以得到你,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这样让人脸红的话,也大概只有梁烟云与小麦说出来不觉得过分了。   赵赫的眼睛始终看着这女子,小麦的手慢慢的松开,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纵横的泪水,“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你的身旁有一个爱你的人,现在,你知道了?”   “嗯。”赵赫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看到小麦哭,他的心情很是糟糕,伸手,想要将小麦立即拥抱住,但是没有可能性,小麦已经皱眉并且已经闪避,用力的推开了赵赫。   “你口口声声都是别人,你可知道别人心中也还是别人!?”   “我……”   “你说,你说啊。”小麦瞪圆了眼睛,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睛明亮异常,柳眉倒竖,几乎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内心。马车不疾不徐的走着,在微风中,轻轻的慢慢的。   小麦想,要是可以,老天啊,让这马车就这样慢吞吞的开到一个叫做“地老天荒”的车站去吧。   但是并没有那种可能啊!很快的赵赫已经坐直了身体,目光望着眼前的小麦。“是,我喜欢阿云,这你是知道的。”   “那么我就是没有机会了,你喜欢阿云,但是在阿云的心目中呢,你始终是一个哥哥,你是哥哥啊,你知道吗?哥哥和妹妹是没有可能的。”她一句话说完,气咻咻的。   “我知道。”赵赫反而是平静了下来,那种平静,好像忽然之间就冻结住了的河流一样,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以后,她这才突兀的说道:“罢了,你若无心我便休,今日的事情,是我帮助了你……”   “谢谢。”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这种话来搪塞。   “不用,你我之间,何谈什么谢谢不谢谢之类的,我告诉你,一个礼拜之前,王府有刺客,在偷袭王爷墨琛的时候,阿云挺身而出,此刻的一把刀堪堪刺在了她的胸口……”女人与男人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   在讲新闻的时候,总是在最为精彩的,最让人应该留心的地方,忽而之间就戛然而止,赵赫听到“刺客”“挺身而出”几个字儿的时候,忽而心跳就骤然变得快了。   然后,耳骨都可以感受到那种雄健有力的心跳,“嘭!”“嘭”“嘭”!   “阿云呢,现在呢,还好吗?”墨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小麦,伸手立即握住了小麦,小麦一看,这样担忧,反而更加是想要卖关子了,“亲亲我,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你…你这样子强人所难吗?”赵赫不为所动,不过片时以后,小麦已经偏过头,不打算将这事情和盘托出了,赵赫看到这情况,知道只能那样子做了。   “小麦,闭上眼睛。”一边说,一边看着小麦,小麦紧张的紧眼睛闭上了,然后慢吞吞的等着,过了有须臾,赵赫已经上前一步,一个浓郁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菱唇上,很快的,已经蜻蜓点水一样的消失了。   这一次,脸红心跳的不是小麦,而是赵赫,赵赫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任何一个人。   “第一次?”小麦老司机一样的看着赵赫,赵赫直言不讳,“我以前从来就没有亲过任何一个女生。”   “那么,我倒是很幸运了,不过这幸运是阿云带给我的,你想要听,对吗?赵赫,不要激动,我会告诉你的。”   “快说。”赵赫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皱眉,用力的看着眼前的人,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   “阿云在一个礼拜以前,让这丧心病狂的刺客一刀刺在了胸口的位置,阿云睡了足足有三天三夜,那时候王府里面杜绝一切人的造访,我也是在昨天的时候才知道的,阿云给我写信的,我是准备去看看阿云的。”   “可是,你也是知道的,王府不是我这样的人想要去就可以进去的。”一边说,一边将梁烟云写出来的书信拿出来,抖了抖,给了旁边的赵赫。   赵赫早已经等的心焦起来,看到梁烟云的一封信,信上对于遇刺的事情说的详略得当,但是也是吹嘘自己是多么厉害之类的,丝毫就看不出来梁烟云当时承担了什么风险与危险。   看着字迹,梁烟云的字迹历历分明,但是歪歪扭扭,可想而知,在书写的时候,梁烟云早已经心力交瘁了,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赵赫将这封信折叠好给了小麦以后。   已经二话不说到了马背上,并且将马儿立即拨转马头。   “喂,赵赫,你不要风风雨雨的,赵将军在军营中,为了等待你,已经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人人都在等着你,这时候你不要犯糊涂。”   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她知道,赵赫此刻要去地方是哪里,必然是……王府。   “哦不去看一看如何放心的下。”马儿脖颈上的铃铛已经晃动起来,在风中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动听。   “你现在要是去了,王爷会怎么想,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你就去?是红颜知己,是哥哥?是什么呢?难兄难弟?这里面没有一个是,王爷会要你那样轻而易举就看一看她?”   “这~!”赵赫为难的叹口气,旁边的小麦已经一把就握住了缰绳,并且语重心长的说道:“得了,赵赫,你不要这样子了,回去吧,以后我们一起过去,现在时间不对。”   “她真的已经好了?”赵赫问一句,上一次离开梁烟云的时候,梁烟云还好好的,到了王府里面居然会遇刺,这是什么人?未免过于目中无人,过于胆大包天?   居然敢在王府里面行刺,简直是无法无天的厉害了。   “我哪里知道,书信你已经看过了,阿云要是不可以动,浑身都不好,可以写出来一封信吗?你自己想一想。”小麦气呼呼的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   “”阿云,向来是比较坚强的,她唯恐你担心,这才……你知道的。”赵赫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缰绳,究竟梁烟云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府中也有刺客,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小麦这才说道:“我答应你,过几天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看阿云,不过今日,你必须要答应我,好好的回去,不要担心,不要让赵将军担心。”   “嗯。”赵赫叹口气,心头虽然焦急,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耐住了,两个人骑在马背上,已经朝着营盘的位置去了,到了前面的位置,小麦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我听人说,赵将军今日有一个贵宾,在等着你。”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尘封的秘密   “贵宾?”他皱眉,“爹爹向来是深居简出之人,认识的人,我都认识,这贵宾是什么人?”   “神秘嘉宾,自然是你不认识的,所以,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强打起精神,阿云那边我昨天已经回信过了,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会有飞鸽传书的,现在你开心点儿,你看看你,你马脸。”   “马脸?”赵赫恨不能立即找一面镜子看一看自己,究竟脸有多么长,马脸吗?   “难道不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再如何担心也是不起作用的,偌大一个王府,难道没有一个医者可以药到病除不成?再说了,阿云自己也是医者,自己会看好自己的,你放一百个心。”   这是安慰人,同时也是自我安慰,放一百个心?不,不,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过了良久良久以后,赵赫这才点点头。   “从我认识阿云开始,阿云就多灾多难,到了王府里面以后,更加是多灾多难起来。”   “这些都是命,话说回来,要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你以为阿云会好好的过吗?”   “这……也是。”他点点头,两个人稍微交汇了一下目光,过了一会儿,已经看到了营盘,也是看到了爹爹赵铭,赵赫想,幸亏刚刚自己没有擅作主张到王府去,不然这里爹爹可不知道就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老远的,他已经从马车上纵身一跃,飘倏轩举的落在了地上,距离赵铭很远的距离,已经望尘而拜,赵铭激动的上前一步,伸手,已经握住了赵赫的手。   “赵赫,今终于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父亲心中是那样的高兴。”无论是什么情况,无论发生什么,赵铭从来就没有将赵赫叫除了“赵赫”以外的另外一个名字。   这是什么缘故呢?   “父亲,孩儿已经金榜题名,孩儿多亏父亲这么多年以来的耳提面命,没有父亲,怎会有孩今日琼林宴上的玉树临风,怎会有孩儿那插花游街的光荣?”赵赫一边说,一边开始磕头,是那样的情真意切。   刚刚忍住了泪水的赵铭,不禁又一次开始老泪纵横起来。   “父亲一生的心血终于没有付诸东流,赵赫,起来,起来。”一边说,一边伸手,很快已经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的眼睛看着赵铭,良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   “父亲,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三叩九拜。”一拜是大礼,这三叩九拜已经是大礼中的大礼,一想到跪在自己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前朝的九五之尊,赵铭很敏感的伸手。   “赵赫,不必,不必。”但是赵赫不允许赵铭如此,已经用力的叩拜起来。   小麦看到人家父子团聚,自己只能黯然失色的离开了,“梁烟云,阿云,阿云,梁烟云,在你的眼睛里面除了梁烟云还有别人吗?”小麦气咻咻的到了马厩中,气咻咻的将马儿给系好了。   这才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而这边,赵赫执意要跪拜赵铭,赵铭知道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将赵赫的三叩九拜一个一个的接受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赵铭的营盘中,赵赫这才说道:“父亲一生一世郁郁久居人下,被人排挤,这一口恶气,孩儿一定要出的。”   “赵赫,不用,父亲不被朝廷待见是有缘股的,这里面有一层秘密你尚且不清楚,过来用茶。”赵铭一边说,一边握着赵赫的手,两个人已经到了八仙桌的位置。   赵铭亲自执壶,已经将一盏茶倒在了旁边的茶盏中,赵铭示意赵赫喝茶,赵赫呷一口,知道赵铭目前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父亲,现在孩儿已经是武状元,孩儿除了感谢您的养育之恩与教导之恩,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一问父亲,不知道父亲究竟愿意还是不愿意回答?”他怯生生的看着赵铭。有很多秘密,现在他想要一五一十的问一问。   当然,也希望赵铭可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   “你说,我虽回答的都会回答给你。”一边说,一边也是握住了茶盏开始轻啜起来,喝一口以后,心情这才由刚刚的郁愤变得平静了不少。   目光炯亮的看着赵赫,赵赫低下头,在苦思冥想了会以后,终于还是问道:“父亲,我想要问的问题有很多,您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但是儿子还是希望您可以……”   “父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铭既然是如此说,已经是十拿九稳了,赵赫握住了茶盏,凑到了嘴边并没有喝,手已经颤动起来。   “父亲,我想要问问你,上一次您带着我去看的坟墓,那坟墓里面并不是我的母亲,至于那‘叶琳琅’原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赵赫说到这里,唯恐父亲会不高兴,毕竟当面拆穿一个人的谎言,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比较尴尬的。   “那一晚,我被你追问的已经无地自容,只能随便找一个坟墓告诉你,这就是你你母亲的坟墓,其实不然。”   “我母亲……”赵赫看着赵铭,他原以为父亲会会什么都不回答的,但是现在没有想到,父亲非但是回答了,而且还说道:“你的母亲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不是病死的,而是死在了一场古怪的恶战中。”   “这是父亲的回答,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会相信。”赵赫看着赵铭,有半信半疑的意思。   赵铭则是洒脱的一笑。“或者,往日父亲会隐瞒一些什么,但是今日,父亲已经没有必要了,赵赫,你是我的骄傲,父亲不会欺骗你。”   “父亲,既然如此,还有这个……”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枚金珠拿出来。“张氏前朝的人才用的装饰品,是儿子在赤松林中找到的,那一晚,只有您与另外一个女人在赤松林中……”   赵赫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没有让赵铭有丝毫的反感,甚至,赵铭是快慰的,因为赵赫的观察力与追踪的能力是那样的超拔,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此事与你大有渊源,现在,我想要问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起来父亲不是你的父亲?”赵铭可谓是直言不讳。   赵赫呢,胆战心惊,立即跪在了地上,一揖到地。“儿臣并不敢,儿臣并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我本就不是你的生身父亲。”这样一说,赵赫简直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个晴天霹雳,不,不!赵铭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教育自己,对自己那样的好。   忽而有一天,现实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丢在了自己的脸上,现在呢?赵铭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他本不是自己的父亲。   赵赫的眼球好像僵持住了一样,一种焦躁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逐渐的,他鼻翼了一下,“父亲,是真的吗?”   “赵赫,你知道什么叫做滴血认亲,你看,这是匕首。”赵铭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匕首,然后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一下。   “这是父亲的手。”   将那血珠已滴入了旁边的一个茶盏中,顷刻之间茶盏中已经有了一个红红的好像红石榴一样的小颗粒,赵赫的手在颤抖,他也是依样画葫芦,将那匕首握住了,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指。   那一刻,赵赫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对于这结果,赵赫是渴望知道的,但是又是畏惧自己不能面对。   那一刻,变得好长好长。   很久以后,赵赫这才凝眸看着前面的位置,两枚血珠各自为营,丝毫就没有哦融为一体的意思,并且逐渐的开始涣散起来,逐渐的涣散……   赵赫看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果然,父亲不是亲生父亲,那么这个金珠呢?”   “父亲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不过这么多年以来,父亲向来将你视如己出。”他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回头,赵赫的脸上神色是多么的复杂,今天,他是那样的高兴。   荣膺武状元以后,他简直是兴高采烈的,一直以来都没有这样快乐过啊!得偿所愿的安心是任何人都形容不出来的,但是很快的,这个秘密就将快乐中的赵赫从巅峰一下子就推下来。   到了低谷。   “这个金珠——”赵铭伸手,将那金珠握住了,看一看以后,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挥挥手,“赵赫,这么多年了,父亲都瞒着你,想必你也是老早就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了,今日荣光大好,父亲索性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你。”   “长公主,请出来。”赵铭挥手。   军营中,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长公主”这是奇怪的,本朝并没有什么“长公主”。但是很快的,一个女子已经从珠帘后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那种慢条斯理是刻意维持出来的,这女人已经老了。   这女人,赵赫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是左晓月身旁的奶娘,也知道,这奶娘是梁烟云怀疑的目标,梁烟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让自己帮助她好好的调查一下,有关于自己父亲与这个奶娘的关系。   现在,终于一切要迎刃而解了。   他看着这女子慢慢的从珠帘后走到了光明中,这女人毕竟已经老了,眉梢眼角都是皱纹,皱纹好似树木的纹路一样,一圈一圈,写满了时光的残酷与冷漠,这女人那多情的眼睛始终湿漉漉的,雾蒙蒙的。   有泪水从这饱经忧患的眼睛里面已经汇集起来,变成了一条河,然后在这女子的脸上肆意开始涂鸦,赵赫的眼睛看着这女子,良久良久以后,他这才失惊的发现,这女子身上的衣服。   居然是龙凤图腾的,鸾翔凤翥,人人都知道这是天子的专利,但是这女人偏偏穿着的衣服就是天子的,并且看起来做工精美,除了有点儿陈旧,一切看起来都是天子才可以享用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相大白   这是赵赫想不到的,赵赫的目光很快就吸引住了,梁嬷嬷呢,目光也是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赫,目光梭巡了一下那酒樽,酒樽里面的两枚血并没有合二为一,这是在意料之中的。   从酒樽中,将目光绵延的移动,落在了赵赫的脸上,赵赫的眼睛写满了一种叛逆与陌生,手在颤动,“你就是父亲的入幕之宾?”   “现在,他还是你的父亲吗?”梁嬷嬷尽管语声还是淡淡的,但是已经充满了同情,是啊,现在为止,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吗?   “你的意思……”赵赫讷讷的,目光始终不能从酒盏上移动分毫,真是稀奇古怪,居然有这种事情,自幼,他就将赵铭当做自己的父亲,且是仅有的一个亲人啊,那么照此说来,一切的一切已经……   不攻自破了吗?   赵赫的眼睛变得寒冷起来,良久良久以后,梁嬷嬷这才叹口气,上前一步,准备伸手握住赵赫的手,但是赵赫呢,并没有理会,逐字逐句的加重了语声——“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情况,告诉我。”   “这一切,他也是煞费苦心,不过他并不是你的父亲,你自己也不是赵赫。”这句话简直好似晴天霹雳一样,在赵赫的头顶猝然炸响,让赵赫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赵赫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织金地毯。   往常,看上去灿烂辉煌的图腾,此刻看上去已经变得那么复杂,那么望而生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逐渐的紧绷,进而是逐渐的失去了颜色,那种难以置信之情,溢于言表。   忽然之间,自己的梦想实现了,这对于赵赫来说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忽然之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这对于赵赫又是多么讽刺的事情,真是残忍。   原来,赵铭并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么,究竟赵铭与梁嬷嬷又是什么关系呢?现在,赵赫已经丝毫没有逼迫的意思了,因为赵赫一清二楚,很快的,一切都会承认的,一切也都会如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   不可思议……   “所以呢……”   “这个不重要。”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赵赫的手,她的手温热,好像一块熨帖的火炭,而他的手呢,是一种涔涔的冰冷,好像是一块冰镐一样,一冷一热,已经交汇在一起。   暗暗的用力,暗暗的用力……赵赫只能站起身来,目光看着赵铭,赵铭还是笔挺的站着,不过目光已经移动到了庭院外,庭院外,有落英缤纷的花树将自己的花儿飞舞的到处都是。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好像都凝固在了这一个点上,赵赫吸口气,在等着答案进一步的揭晓,对于旁人来说,这并不重要,但是天知道,这对于赵赫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赵赫一言不发。   “现在,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金珠——”梁嬷嬷握住了赵赫刚刚拿出来的金珠,看了看以后,指了指之头顶的冠冕,“你自己好生看一看,这金珠不觉得与我的一模一样吗?”   “这……”赵赫今天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已经弄了一个魂不守舍,现在,他脚步沉醉。身体瘫软如泥,鼻翼两股浓郁的气喷出来。   一种被打败的惶恐已经将赵赫给攫住了,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没有力量与勇气继续就此事好好的挖掘了,挖掘出来的东西是越发的多起来,多……稠密,一切的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的都揽存出来。   让赵赫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让赵赫顷刻之间已经寻找不到自己的坐标,一切的一切好像逐渐烟消云散一般,一切的一切已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良久,良久,那阴霾好像逐渐的散开了一丁点儿。   “那一晚,不错,你是在密林中遇到了我与你的父亲,那时候,我们就在你头顶的树上,这金珠落下来以后,你固然是眼疾手快,不过你并没有抬头看一看,那时候,你还不是武状元。”   “那么,现在我是,一切的秘密与答案都可以揭晓了,我看,不光光是赵将军良苦用心,连你也苦心孤诣吧。”赵赫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皱眉,从“父亲”到“赵将军”。他是多么不情愿改口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赵赫看到赵铭的背影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但是人并没有回头,今晚,赵铭反而是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那种等待是焦心的,是痛苦的。   照顾了将尽二十年的孩子,终于有朝一日即将不是自己的骨血,那种感觉,一般人是没有般大体会万分之一的,他之所以并不回眸看一眼,原是因为,已经没有回头的必要性。   他需要用快刀斩乱麻的方法逐渐的斩断两个人那千丝万缕的联系,赵赫沉默了,屋子变得冰冷起来,那种冰冷让人望而生畏,逐渐的,也是变得沉默起来,那种沉默,好像一枚针滚落都可以听到玎玲的声音。   好在,这沉默让梁嬷嬷已经打破了,现在梁嬷嬷上前一步,“都不说话吗?那么我只能自说自话了,不管苦心孤诣也好,良苦用心也罢,终究你还是当上了这个武状元。”   “这是你们的计划!”赵赫终于爆发出来一句嘶吼,梁嬷嬷沉默的点了点头,沉默的意思有很多种,这一次,无疑是默认了。   “是计划,但是也需要你这样一个人才,你虽然不是贫民,不过你是皇族,赵赫,看着我。”梁嬷嬷强迫赵赫与自己对视,赵赫看着那阴鸷的目光,也是看着那张脸。   梁嬷嬷的脸上逐渐显露出来一个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好像秋风中的栀子花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的时间里面,已经消失了,已经猝然不在。   “我也不是什么奶娘梁嬷嬷,你仔细的看一看我的妆容,这是前朝公主才有的衣服,发型是朝天髻,现在你都明白了,不,不,你尚且有一件事情是不明的,你是什么人?”   “那么——”赵赫迟滞的,艰涩的吐出来几个字,好像已经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量似的,“那么,我是什么人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女人,梁嬷嬷一笑,轻轻的说道:“你总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爹爹劳苦功高,不过我已经听说,爹爹是前朝的将军,自幼……”赵赫激动起来,一股郁愤不平的气息在赵赫的胸臆之间形成气流。   自从自己记事开始,爹爹就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不是爹爹贪生怕死,而是皇上根本就没有让爹爹去上战场的意思,原因呢?因为爹爹在前朝灭亡的时候,没有选择做前朝的忠魂。   而是投降,做了本朝的一员大将,其实,一个将军最畏惧的就是这个,尸位素餐,本来,上战场是快意恩仇的事情,但是现在呢,爹爹给关押在了囚笼之中,想要往前走,连一分一毫的可能性都没有。   从小,赵赫就知道,爹爹因为身份的缘故,被人非议,让人排难,让人彻彻底底的排外,所以赵赫这才比较用心。   至于这武状元,也是赵赫苦思冥想以后,这才得到的一个结果,两个人的目光互相交汇了一下。   “所以,你明白了,你爹爹是前朝的人,暂且将他叫做爹爹,前朝是我们的朝代啊,他是前朝的将军,我是前朝的长公主,你呢,是父皇唯一一个孩子。”   “不!”赵赫立即皱眉,“这是骗人的。”   他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自己怎么会是前朝的皇子呢?   “骗人的,为何要骗你呢?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是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好生想一想,你爹爹为何从来都将你叫做‘赵赫’而不是别的称谓?”赵赫一呆,逐渐的明白过来。   “是真的。”赵赫讷讷,又道:“那么上一次,刺杀王爷的事情,想必是你们知道的。”   “是我。”赵铭回过头,看着赵赫,赵赫难以置信,自己调查了那么就的冤案,原来并不冤枉,毕竟还是自己的爹爹啊,难怪王爷对于此事是非常愤慨的,他当初还用自己的清誉做担保。   说会让真相逐渐大白于天下的,并且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这凶手早已经逃之夭夭,。早已经逍遥法外,与她们的虎豹营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看来,往后连自圆其说都比较困难了。   居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亲赵铭做出来的,他早已经想过了,那样远距离的射程,一般人怎会那样厉害呢?他想过了很多,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一切的事情都是赵铭弄出来的。   “我娘,自然也不是这所谓的叶琳琅了,对吗?”赵赫咄咄逼人的样子,终于看到赵铭回头,他多么想要将自己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追问出来,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字,一个句子都卡在自己的咽喉中,好像咽喉中有鸡毛一样,是那样的难受,赵赫的目光低垂,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这总是有原因的,凡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难道不是吗?”连赵赫自己都已经想到了,这些计划都是阴谋,是阴谋中的一环。   “是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用问吗?前朝的人并没有死绝,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需要你与墨琛做对,现在唯一一个可以做帝王的人,是墨琛,也就是说,你唯一的一个死对头就是墨琛。”   赵赫难以置信的看着赵铭,赵铭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沉重,变得有力量,变得掷地有声,变得硬语盘空。   想要不听,都没有可能性。   “所以,我已经很多次暗示过,很多次已经提醒过你,必须要与王爷为敌,一开始你或者并不清楚,现在你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再往前走,就是光明,这么多年了,我含辛茹苦,也算是为光复旧物做出来丰功伟绩。”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秘密如此沉重   赵赫听着,一直以来,他以为父亲是伟大的,父亲的爱虽然没有母亲的爱贝给了一个奴婢以后,立即跟着赵赫的背后走了出来。   赵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经历,还是老样子。   她还是照常跟着,不紧不慢的样子,在赵赫忽而之间回眸看自己的时候,她并没有作态,不是握住了旁边小商小贩的东西在假装讨价还价就是在前面的位置,假装自己是与赵赫不期而遇。   赵赫不问话,小麦也是不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就那样沉默寡言的走着,赵赫加快了脚步,小麦也是依样画葫芦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赵赫放慢了脚步,小麦也是放慢了脚步。   如此再三,终于,赵赫忍不住了,回眸看着小麦,“你累不累?”   “你累不累?”小麦居然连说话都学着自己,赵赫看着小麦,不禁叹口气,一个字都不说,朝着前面的护城河去了,这里有一片婆娑的杨柳,那些夕阳中的金柳,简直好像是新娘一样。   赵赫到了那边,小麦立即也是到了。“我是累,不过我跟着你,雷的是人,是脚。但是你呢,你看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赵赫,你比我还要累,你累的是心啊。”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与自己萍水相逢的人,居然……   居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赵赫的目光抖动来一下,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微微的吸口气。   “你如何知道,我心情不好。”一边说,一边回眸,看着水面,手握住了旁边的杨柳,用力的一折,丢在了水中,漩涡很快将这杨柳给吞噬了,看着赵赫那孤寂的背影,又是看着周边没有人……   小麦立即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了赵赫,赵赫想要反抗,不过想一想,人家姑娘都没有反抗,反而是主动的,自己何苦那样小家子气,于是安定的,沉默的让她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小麦的脸贴在了赵赫的后背上,“赵赫,你今天心情不好,你看看你,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明白的,你……你一定是遭遇了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一定是的!”   “毁灭性的打击,呵呵……”赵赫回眸,看着夕阳中的女子,小麦这才将赵赫的手松开了,赵赫呢,望着小麦,“小麦,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君子有所不为   “你……何出此言?”   “小麦,你知道你的母亲你的父亲是什么人对吗?”其实,小麦是不知道的,但是小麦很是坦然的回答,“我怎会知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之所以收养孤儿,原因也是这个,正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才……”   “原来如此。”赵赫点了点头。“要是,忽而之间,你多出来几个至亲至疏之人,让你这样做,那样做,你会听他们的话吗?前提是,这些人以前与你是不敢相认的。”   现在,小麦已经知道了,赵赫遭遇的是什么,但是小麦也是聪明女子,并不准备立即说透。   现在,是赵赫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小麦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改变赵赫的一生,其实,小麦是紧张的,非但是紧张的,而且小麦紧张的连语言都不能很好的阻止起来。   良久以后,小麦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的清明了起来。   他暗暗的,暗暗的告诫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现在需要自己给他灌输过去一股力量,虽然不知道究竟赵赫是什么意思,不过小麦还是明白,自己的用武之地。   “我要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只按照正确的去走,至于亲人不亲人的,我不管那么多。难道亲人要你杀人,你也去吗?”   “难道亲人要你杀人,你也去吗?”这一句话,落在了赵赫的耳中,赵赫的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对,他自己应该选择正确的事情去做,而不是这样子……   赵赫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赵赫这才淡淡的叹口气。   “小麦,谢谢你。”   “阿云受伤了,没准你将这个消息告诉阿云,他会开心不已的,也没准,一个开心,身体就好起来。”小麦想,自己应该循循善诱,其实,他更想要谈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梁烟云。   “王府已经戒严了,会不会进不去?”   “今日,王爷要在朝堂上很久很久,毕竟现在文状元与武状元都已经花落人家,现在,他不会回来的,这是一个失之交臂的机会,你不去,我就去了。”现在天色还早,赵赫看一看,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过去看一看日思夜想的梁烟云,对于梁烟云,赵赫始终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说喜欢,好像不确定。说是爱,这好像也不是什么爱,这种情感是斩不断理还乱的。   是没有办法去界定的,不属于亲情友情爱情的范畴,但是在年少的赵赫心中,还是理所应当的,将这个情感当做了是爱情,这是爱情吗?还是一直以来,她就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呢?   这些,赵赫越发想,越发是不清楚。   到了前面的街口,小麦伸手,有马车已经过来,平稳的停靠在了旁边的位置,赵赫看着这里矗立的一个木牌,“这是什么意思?”   赵赫一看,木牌上还有地名,而隔着不远的距离,居然还有一个木牌,好像一个木牌就是一个站点一样,看着木牌,小麦淡淡的一笑,“这是阿云设计出来的,叫做公交车,两刻钟就出现一趟,上车三钱银子,不找零。”   “这,好吗?”   “好极了,我常常坐这个。”一边说,一边投币,两个人不用报说位置,公交车已将二人送到了王府门口,中间历时不过是一刻钟而已,赵赫下车,到了朱门。   其实赵赫唯恐自己进不去的,而小麦呢,拍一拍赵赫的肩膀,“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给我端端正正的站着,朝着里面去就是了,没有什么畏惧的,我这里啊,有一个好东西,比万金油好多了。”   “什么?”   “这个——”一边说,一边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一个东西,“你看,这是阿云早就给我的,这是贵宾才会有的一个尺牍,看到了这个,他们会立即让我们进去的,不问青红皂白。”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一个人已经一个迎接出来,这管家模样的人一看小麦手中的一张卡,立即点头,“请问是两位吗?”   “是,一前一后。”小麦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赵赫,赵赫也是点点头,这管家一笑,“好,跟奴才来。”   两个人走了没有很久,已经到了后院,可悲的是,经过后院是需要路过前院的,这其实还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小麦并不知道前院里面有母老虎,也并不知道,今天的运气并不好。   刚刚移动脚步,就……遇到了左晓月,这几天左晓月又是抄录《女论语》又是抄录《女史箴》忙了一个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今天终于闲暇了一下,有机会可以出来走一走,刚刚出门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小麦以及……赵赫。   多年前,她一直认为自己这一生会与赵赫双宿的,但是没有想到天意弄人,到头来,她居然做了这个王妃,现在看到赵赫过来,左晓月先是一喜,喜的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接着,又是一悲,纵使相逢应不识,就算是自己与赵赫以前是认识的,但是此刻呢,赵赫的目光始终看着后院,并没有看自己一眼。   幼年的左晓月本就是一个调皮而又任性的小女孩,老是欺负赵赫与梁烟云,幼年的阴影到了这么多年以后,都没有从他的心头散去。   现在,看到赵赫,左晓月立即上前一步,“赵赫哥哥,您来了,居然是您,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您。”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赵赫看着那张脸,经过思忖与分辨以后,这才说道:“是阿月。”   “是月,是月啊。”   “嗯,”赵赫点了点头,“我找阿云,有时间过来与你聊一聊。”一边说,一边头也不回的去了,左晓月那平静无澜的死水,让到来的赵赫已经打碎,很快的,赵赫已经扬长而去。   对左晓月,他是不理会,两个人往前走,一会儿以后,两个人已经分道扬镳,过了没有很久,时间已经凝固了。   “连他都不想要与我说两句话的,可见我是人见人讨厌的。”左晓月叹口气,看着脚边的落花,落花很美丽,不过是凄美。   “娘娘,不要忧思满腹的样子,这是一个机会啊,您难道就没有看出来——”夕月已经上前一步,凑近了左晓月,实话说,左晓月想要冲口而出“什么机会”但是很快的,左晓月已经明白了过来。   “呵,是机会,是机会啊。”   “那么,他们来了,断然是不可以让他们这样快就走了,而王爷呢,很快也是就回来了,要设计今日捉奸,那真正是黄泥巴掉在了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啊。”夕月一边说,一边笑了。   “好,好夕月,你总是可以让我茅塞顿开,有你一句话,我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王妃,您与奴婢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此事,奴婢去安排安排,王妃坐观成败就好,固然是王妃失败了,这也没有什么,要是这一次可以让赵赫与王爷……那么……”   “是,是啊。”左晓月轻快的笑着,“你立即去安排,只能成功,何谈什么失败不失败的,快去。”催促起来,旁边的夕月立即点点头去了。   梁烟云现在刚刚用过晚膳,因为伤口的缘故,已经三五天了,在梁烟云的三餐中,没有一丁点的辣椒,这对于梁烟云而言,是一个比较痛苦的事情,不过因为保养得宜,梁烟云的身体也是逐渐的康复起来。   “玉琅,王爷呢,今晚又不过来与我一起吃东西吗?是因为这饭菜不可口的缘故,对吗?”   “非也,王爷今时今日在皇城点卯去了,皇上那边还需要斟酌一些武状元与文状元往后究竟应该做什么官员,王爷是首当其冲的,您一个人吃就一个人吃,怎么还撒娇上了啊。”一边说,一边立即走了过去。   看一看梁烟云胃口还不错的样子,这才让人将剩余饭菜给收走了,此刻的梁烟云一笑,“撒娇什么的,不起作用啊,再说了,我有这个宝贝蛋,我哪里还用撒娇啊。”   “也对,您是母凭子贵。”旁边的玉琅淡淡的一笑。   梁烟云也是一笑,正在沉思的时候,门口的奴良已经余人动起手来,梁烟云一听,有刀兵的声音,心道不好,立即站起身来。   “玉琅,别管我,立即去走廊上看一看,奴良与什么人在交手,让人帮一把。”好家伙,这行刺的事情看起来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啊,梁烟云挥手,玉琅立即去了。   过了片时以后,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是今年的武状元与奴良在过招,旁边还有一个女子,这女子,奴婢并不认识。”闻言,梁烟云一喜,立即站起身来,“走,快走,是麦子来了。”   小麦,是奴良与玉琅不认识的,而至于奴良为何见到赵赫会动手,梁烟云已经一清二楚。   毕竟在奴良的眼中,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非黑即白啊!上一次,赵赫非但没有接受奴良浓浓的爱意,而且还将奴良从窗口给丢下去,这丢人现眼的事情,是奴良心口上隐形的刀疤啊。   这也就罢了,他来就来,居然还带着一个女子。   这是朝秦暮楚的象征,这是滥情的前奏,所以,在回廊上,看到赵赫过来,奴良立即就吃了飞醋,现在是王府,他赵赫没有召见为何进来!索性公报私仇,今天打败了赵赫,也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第一百八十章 左晓月的设计   庭院中,二人拳来脚往,已经打了一个不可开交。梁烟云的身体状况很是糟糕,不光光是医者建议梁烟云不要到处乱走,连梁烟云自己都一清二楚,出门撞了风不是闹着玩。   不惟对自己伤口痊愈没有丝毫的帮助,甚至会让自己再大病一场,不过耳听阆苑中有刀兵的声音,让梁烟云做缩头乌龟,那是再没有的事情,刚刚出门,一股劲风扑面,梁烟云几乎让这冷风吹了一个踉跄。   梁烟云调整了一下,人已经用力的往前走,顺着那刀兵的声音去了,循声望去,距离远,除了看到参天大树,还有若隐若现的人,其余的东西都没有,梁烟云一边焦急的往前走,一边四处打量。   终于,过了深深庭院,到了前面的位置,她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成样子了,那个刺客上一次的那一刀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杀手已经全部都畏罪自裁了,不过还是不能让梁烟云解除心头之恨,现在的梁烟云,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觉得头重脚轻。   在屋子里面养病自然是不会发现的,反而是从屋子里面出来以后,有一种淡淡的非常难受的感觉,梁烟云忍住了,极力不然自己左右飘摇,但是脸色已经变得好像一张金纸一样。   那样白,因为映衬一片黄昏之前的辉光,显得整个人简直弱柳扶风,一张脸简直白的不能形容,那种白,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一种。   那种白,不是白玉温柔协和的白,不是白云绵软洁净的白,而是纸张一样的白,是没有健康的,没有血脉的,病骨支离的白。   赵赫老远已经看到梁烟云踉跄着走了过来,他并不恋战,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就更加不恋战了,索性想要罢手,但是旁边的奴良死缠烂打,不分胜负是绝对不会与赵赫丢开手的。   奴良的武功高强,与赵赫缠斗之下,两个人居然有不相上下的趋势,所以,这两个人一旦是真正打斗起来,简直不可开交。   赵赫并不想要打架,但是奴良很想要打架,赵赫就是想要见一见梁烟云,奴良呢,偏偏不要赵赫见梁烟云。两个人简直没有任何的交流,就已经拳打脚踢起来。   这是罕见的。   梁烟云感觉一股冷风侵袭过来,自己简直站立不稳,身后的玉琅也是气喘吁吁的到了,还带着几个兵丁。   “奴良,你快罢手,王妃来了。”玉琅一边搀扶梁烟云,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梁烟云的肩膀上,梁烟云勉强忍住了,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罢手的意思,梁烟云用力的,耗尽了力量的往前走,在距离两个人不远的位置大喝一声——“还不罢手吗?”   两个人这才退回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奴良失惊的叫一声,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那冷冰冰的手,“王妃,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都给我往回走。”梁烟云用力的,掷地有声的说完,人已经头也不回的去了,朝着后面的位置一步一步的移动,玉琅狠狠的看一眼旁边的奴良,恨铁不成钢的去了。   奴良狠狠的看一眼赵赫,恨铁不成钢的去了。   意思是,你看看你,你来的不合时宜,我们王妃不情愿让我们打架的,今次还没有分出来胜败,过几天有时间我们约一个地方,好好的打斗一场。   梁烟云在玉琅的搀扶下,很慢的朝着处所去了,梁烟云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花木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一个是左晓月,一个自然是夕月。   夕月也是将刚刚的事情尽收眼底,“现在,王妃,您看看,他们已经到了后院,要是王爷来了……”   “哎,就算是王爷来了,有什么作用呢,这两个人本就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分开的石楠花给松开,好像将幕布给闭上了一样,眼睛里面写满了失望。   “王妃……”夕月一笑,“您要是王爷,您回来以后,看到自己王妃的屋子里面有一个男人,您会作何感想,就算是一清二白,就算是小葱拌豆腐,有什么呢?”   “这,也是。”左晓月隐然一笑,再次握住了那石楠花,将那帷幕再一次拉开,朝着这里看着,看了很久以后,这才说道:“今日,他已经是扬名立万的武状元,王爷是不好与武状元撕破脸皮的。”   “是啊。”夕月立即点头,“不光是武状元,还是皇上钦点的呢,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与他为难,更何况又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那么,说来说去,这还是不成啊。”左晓月又一次失望了,“但是,这是娘娘您的机会,梁烟云是一个宁折不弯之人,在梁烟云的世界里面,非黑即白!也就是说,娘娘……您知道的……”   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虽然刚刚欲言又止,不过两个人的目光那么一交汇,所有的秘密已经一切都一清二楚了,夕月的唇瓣上酝酿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很快,这微笑好像可以传染一样……   衣襟到了左晓月的嘴角,两个人都凝目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都笑了。   “走,夕月,去准备。”   “是。”夕月一笑,志得意满的去了,这两个人向来就是鬼鬼祟祟的,任何举动都不避忌,而旁边纵然是有丫头或者宫人看到了,谁敢说一个字儿呢?两个人往前走,到了前院以后,嘀嘀咕咕了会儿,又是安静了下来。   这边厢,梁烟云已经到了屋子里面,伸手奴良与赵赫来了,到了门口,玉琅一把握住了奴良的手,“你啊,你摊上事儿了。还是大事情,别进来了,免得王妃看到你心烦。”   “我,你以为我想要与他打架,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奴良一边申辩,一边执拗的就要到屋子里面去,但是看到梁烟云刚刚那种激愤的神色,知道自己要是固执己见惹怒了梁烟云,对梁烟云身心是有影响的。   梁烟云已经病了,需要好好静养,她还是不要固执己见了。   往后退,站在了门口,玉琅叹口气,“在这里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看看你把王妃气成了什么样子。”一边说,一边皱眉。   “嗯,你去吧,屋子里面就劳烦你。”奴良善解人意的看着天色,“我也是悔不当初,谁让当初赵赫不从了我的,赵赫这人讨厌的很。”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进去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到了屋子里面。   赵赫与梁烟云已经先一步到了屋子中,赵赫想要搀扶梁烟云坐着,梁烟云已经找一个位置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眼睛看着赵赫。“赵赫哥哥,我为你感觉高兴,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今日过来,原本是看我的,只可惜到门口遇到了拦路虎。”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旁边的小麦这才走了过来,伸手在梁烟云的后背轻轻的拍一拍,“阿云,不要激动,这都是误会,所谓不打不成相识。”   “小麦,你有所不知,这不是不打不成相识,而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个人是小冤家啊,以前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合总是……”梁烟云叹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你今天可以来看我,我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梁烟云一边笑,一边握住了旁边的茶壶,给三个人斟茶,玉琅一边赔小心,一边给两个客人奉茶。   好在这两个人都很是善解人意,看到梁烟云亮色这样子苍白,玉琅立即说道:“王妃,需要让王久春过来看看嘛?”   “不用,好着呢,你让奴良省省心,我比什么都好。”一边说,一边吸口气,“是,是,奴婢知道了。”   “嗯。”梁烟云答应一声,这才又道:“赵赫哥哥,你终于一举夺魁,现在你已经是武状元,我朝第一个赳赳武夫,这是很好的,我真的为你高兴,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   一边说,一边将那茶盏握住了,对着赵赫扬起来,赵赫也是握住了茶盏,开始喝起来,旁边的小麦看到这里,握住了玉琅的手,“走,我们出去,我有话给你说。”   玉琅想,自己完全不认识小麦,这有什么话啊,但是一看赵赫那与梁烟云的模样,只能点点头,到了门口,与小麦说话去了。   这边,看到两个人都去了,赵赫这才轻轻的叹口气,“你还好吗?”手慢慢的移动,梁烟云的手在桌面上,他一点一点的移动手指,想要握住梁烟云的手,但是,还没有握住,梁烟云的手已经慢慢的抽走了。   不动声色的抽走了,赵赫尴尬的将手放在了梁烟云刚刚放手的位置,伸手将那牛毛纹的桌面轻轻的抚摸,心事重重的样子。   “都是我教奴无方,你刚刚来就让你与她打斗,你不要放在心上。”梁烟云说,又道:“你现在是武状元,从明天开始就要上朝,希望你做一个利国利民的明事理的人,赵赫哥哥,这是你的梦想,我知道的。”   “梦想,或者吧。”赵赫兴味缺缺的样子,梁烟云看着赵赫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两枚黑水晶一样,明亮,但是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好像在黑夜中行走,忽而之间进入了一片迷失的地方一样。   梁烟云不清楚,究竟为何,赵赫会这样?   “赵赫哥哥,你有心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你既然将我当做是朋友,何不将你说的都说出来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叹口气,颦眉看着赵赫。   赵赫内心是痛苦的,心事?将这些秘密都告诉梁烟云?还是将这些秘密都隐藏在自己的内心?他以前或者认为做了这武状元以后,自己毕生的梦想已经结束了,已经圆满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秘密含藏   但是在梁嬷嬷与赵铭将自己的身世之谜一点一点的解开以后,他忽而觉得,自己的高度不在这里,虽然他没有想要立即谋朝篡位,不过那种熊烈的心还是逐渐形成了。   今日过来,这些也是想要告诉梁烟云呢?还是……   他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身体衣襟大不如前,不光脸色是那样的白,两梁烟云的唇瓣也是没有一丁点儿的血渍,看起来好像秋日中的花瓣一样。   “阿云,你受伤,你从来就没有提起来过。”   “赵赫,没有必要,我受伤,毕竟还是有好起来的时候,我这人是砸不烂的铜豌豆,你知道的,更何况受伤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一面说,一面转移了话题,“倒是你,今天,你应该开开心心的,但是你看看你。”   梁烟云实在是不清楚,对于赵赫来说,目前已经功成名遂,为何还这样郁郁寡欢,不,不!不是简简单单的郁郁寡欢,赵赫的神色看起来萎靡不振,整个人比以前还要难受,还要伤感与忧郁。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你的梦想,咳咳……”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咳嗽一声,立即握住了口中的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口,梁烟云惊诧的在收回手的刹那,看到锦帕上一篇红红的淋漓血珠。   梁烟云难以置信,为何就吐出来血渍。   不过,梁烟云为了不让赵赫担心,还是很快的,不动声色的将那锦帕握住了,她想,自己的身体应该并无大碍,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医者啊,到了赵赫离开以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给自己诊疗诊疗。   刚刚,她贸然离开这个春满乾坤的屋子,到了门口,因了这冷风的缘故,整个人身体几乎要垮下来了,天可怜见,梁烟云还可以平平静静的走回来。   “说啊,你来都来了,不可能一个字儿都不说的。”他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良久以后,赵赫这才站起身来,“简直一言难尽,简直一言难尽啊。”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看着庭院外沐浴在一片辉光中的草木,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春草一年一年好像离情别绪一样,总是会从枯涩的黄色变成灿烂的辉煌的绿色,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草儿是会变绿的,但是人心呢?   “我……”他将目光收回来,重重的抽口气,避重就轻的说道:“你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不过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求你……此事到此为止,希望你们不要去调查了,算是给我一个……一个……面子。”   “你说。”梁烟云认真的看着赵赫的眼睛,赵赫不自然的叹口气,皱着的眉头简直好像写着一个“川”字儿,他僵硬的,古板的说道:“我调查的结果并不乐观。”   “从你的脸上已经看出来了,说吧,我记得我让你调查了两件事情,这第一,究竟是什么人在赤松林谋杀王爷,这第二,究竟梁嬷嬷与你爹爹赵铭是什么关系?”   “你记忆很好。”   “贵人多忘事,我又不是贵人。”梁烟云想要笑,但是牵强了很久,居然连一点儿的笑涡都没有,梁烟云的声音逐渐的变得苦涩了起来,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说道:“你说吧,我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呢?”   “阿云,答应我,听完了以后,一定要左耳进右耳出,很快就忘记,这对你不利。”   “嗯,你说。”梁烟云被赵赫给折磨的不成了,以前的赵赫并不是这样子的啊,现在的赵赫呢,还没有说一个字儿,整个人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凭借此刻的神色,梁烟云已经可以分辨出来,赵赫有一个秘密。   这秘密如同骨鲠在喉,让赵赫不吐不快,但是赵赫又唯恐自己忍受不了,这才在这里延宕,梁烟云已经给了赵赫充足的时间,而赵赫也是想到了,想要见梁烟云,并不容易。   他思忖了很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用一种惆怅的,婉转的语声说道:“第一件事情,这凶手果然是我虎豹营中的人。”   “嗯。”这答案,梁烟云丝毫就没有感觉到例外,因为上一次,梁烟云从那兵器已经可以判断出来,这凶手一定是虎豹营中的。   “是谁呢?你既然来了,就说吧,要是不方便让墨琛知道,话题到了我这里,也就到此为止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是赵铭。”赵赫艰涩的说,梁烟云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愣,心头忐忑的想,还是墨琛厉害,墨琛的推断力很是敏锐,上一次,墨琛的话题已经隐隐约约透露出来十有八九是……赵铭。   果然,是赵铭。   梁烟云从短暂的愣怔中已经恢复了,她看着身旁的赵赫,保证一样,用力的说道:“现在,你大可放心,这秘密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是赵铭,实在是出于意料之外。”   “不光光是你想不到,我也是想不到,只可惜,是赵铭亲口承认的。”   “赵铭是你的父亲,论语有云,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好了,赵赫,不管以前的事情是什么,大概都是有点儿小误会,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过去真正的成为过去。”   梁烟云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目光看着赵赫,赵赫的神色并不轻松,尽管,赵赫知道梁烟云听了这个事情以后,是永远不会将秘密告诉另外的第三者。   “此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有第二件事情,现在,请你告诉我梁嬷嬷与赵铭又是什么关系?”梁烟云相信赵赫的调查能力,赵赫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答案的。   “是……我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你……应该知道的。”   “不会是……”梁烟云是那样的聪明,不过今天注定是梁烟云老马失前蹄的时候,“赵铭是梁嬷嬷的儿子?”   “阿云,非也,赵铭与梁嬷嬷是那种关系,你知道的,就那种……”现在,从赵赫的脸部神色,梁烟云已经看出来了,赵铭与梁嬷嬷是什么关系。   “彻彻底底的意料之外,那么已经可以肯定了,他们是有所往来的,这一次的刺杀——”梁烟云摸一摸自己的胸口,叹口气,“想必,也是他们两个人了。”   “这个不清楚,阿云,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一根草,你知道吗?我要逆风去,现在就要到天涯海角,我要……”   “赵赫!”梁烟云用力的拍一拍桌面。“你说什么呢,你可不能到处乱走,你已经是武状元,现在还没有上任你就卸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好好的做点儿利国利民的事,连我与小麦都知道利国利民,你何苦来哉,说这样的丧气话。”   “其实,我早已经开始怀疑,赵铭不是我的父亲,到头来,果然不是。”赵赫将话题拉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梁烟云并没有很意外,因为赵铭的举动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这个,不是就不是吧,这么多年了,他对你也是很好,好像我一样,虽然我没有足够得罪证据证明自己不是梁嬷嬷的女儿……不过……”   “我父亲你也是知道的,对我呢,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也是不喜欢他,而对于左晓月,人爱着呢。相比较于我这有父亲等于没有父亲的,你没有父亲,这么多年了赵将军将你视如己出,这是一种幸运。”   “阿云,但是他不是白白的收养我,不是白白的啊。”赵赫看着梁烟云。   “我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你去做就好。”有这样一种朋友,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他总是会默默无闻的在旁边支持你,不光光是做你的精神支柱与导师,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现身说法帮助你。   “你别看我身体不好,到时候你要做什么,我帮帮你就是,养不教父之过,教育了,回馈一下,这是理所应当的,赵赫,你看看你,你汗流满面。”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擦拭一下赵赫的脸,赵赫呢,安心的等着梁烟云的手,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不,梁烟云的锦帕红红的,有血珠。现要是露馅,反为不美,“赵赫,你不用难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哎。”赵赫叹口气,显然是欲言又止的意思,而梁烟云也知道,显然赵铭给赵赫的任务不简单,看到赵赫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梁烟云的心情跟着也是不好起来。   说真的,在每一次见到赵赫的时候,赵赫都是一个儒雅并且自信的君子,从来就没有这样子期期艾艾过,现在的赵赫,看上去一脸的愁苦,好像整个人已经让生活给打败了一样。   偏偏梁烟云想要安慰安慰,是不成的,话到嘴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简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切入话题。   赵赫的目光沉痛,这样的秘密已经足以将赵赫给打败,梁烟云想,赵赫是幸运的啊,相比较于自己,赵赫简直很是幸运了,但是赵赫为何看上去实在是不开心的样子?   “好了,赵赫,你要学着去接受,人总是要学着慢慢的长大,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权当是拍了一个电视剧。”   “什么句?”   “电视剧。”梁烟云刚刚说完,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是舞台剧,舞台剧,就黄梅戏的那种。”赵赫这才叹口气,“阿云,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这秘密其实原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很多年前就应该可以看出来的。”   “他们瞒着你,有他们的苦衷,你要理解,要是你设身处地的给他们想一想,也没有什么,现在你我都是成年人,有什么是不明白的,有什么是不可以理解的呢?”   “阿云,但是……”   “没有那么多的但是,以后要好好的孝敬你爹爹,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梁烟云试探性的,怯生生的说道:“可以告诉我,究竟你爹爹要你做什么吗?让你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个,不足为外人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非要你误会不成   “好。”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在赵赫的眼中到头来是“外人”,不过梁烟云接受东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她轻轻的看着赵赫,看着看着,又道:“你不要一蹶不振,朝廷很快就要你新官上任的,你看看你这萎靡不振的样子,皇上会不喜欢的。”   “皇上,皇上……”他讷讷。   “是啊,皇上会不喜欢的。”梁烟云说,完毕以后,梁烟云的心骤然就缩住了,一种意料之外的惶恐,逐渐的侵袭到了梁烟云的心脉,她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然后神色变得迷惘与冲动起来。   “不会,你爹爹要你去弑君吧?你爹爹是前朝的人,这个我也是有所耳闻的,要是果真如此,这不成啊,这是灭人伦的大罪,赵赫,我不允许,说什么都不允许。”梁烟云狂躁的伸手,捕捉到了赵赫的手。   这一次,换做是赵赫躲避了,赵赫的手很快就离开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心沉甸甸的,好像顷刻之间让人讲铅块给丢在了心脏中一样。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子糟糕。   赵赫看到梁烟云这样子,知道梁烟云猜测两次以后一定会想出来的,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阿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赵赫,”梁烟云瞪圆了眼睛,用力的看着赵赫,用一种比刚刚还要紧张的口吻,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那么,就是要你杀了王爷,你刚刚已经告诉过我,赵铭的敌人是王爷,要是如此,我……”   “我坚决不允许,我,我要与你恩断义绝。”梁烟云激动的将头埋在了掌心中,暗暗的抽噎起来,梁烟云很少这样子。   但是梁烟云的的确确是哭了,因为梁烟云知道,墨琛是石头,眼前的赵赫也是石头!两个石头如果真正的碰撞在了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赵赫,你不能。”   “并非如此,阿云,不是的,你杞人忧天了。”忽而,他发现梁烟云是那样的可怜楚楚,立即伸手就要将这可怜的女子给抱着,而梁烟云呢,肩膀在瑟瑟发抖,她知道的,自己已经猜到了。   但是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有想清楚,赵赫究竟是什么人,究竟赵赫以前是什么人的遗腹子?梁烟云心烦意乱,居然忘记了问,今天的话题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与墨琛我朝最为厉害的两个人,你们是无论如何不可以让人挑拨离间的,答应我,不要与他为敌好吗?你们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人啊。”   “阿云,只怕到时候我身不由己,你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赵赫会这样说,梁烟云的心已经难过起来,“赵赫,你必须要答应我,不可以,不可以,这是会灭九族的大罪,你莫要歧路亡羊,你与我是好朋友,始终是好朋友。”   “好朋友,仅此而已。”   “赵赫哥哥,我不想要你与他成为敌人。”梁烟云低柔的抽噎,赵赫暗暗的用力,将梁烟云的肩膀给抱住了……   此刻,墨琛已经从朝廷回来,到了门口以后,径自到了前院,喝一口茶,原是要到后院看一看梁烟云的,这几日,梁烟云的身体逐渐的痊愈起来,墨琛三不五时的总是需过来看一看。   以前,他嫌弃梁烟云总是喜欢无事生非,总是喜欢闹腾,现在,梁烟云病了,他每天看到梁烟云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恨不得用一根棍子将梁烟云打起来,让梁烟云到处去折腾。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墨琛喝过了一盏茶以后,这边厢,夕月已到了前面的花厅中,到了这边以后,居然也是找出来一个滴水不漏的话题,将墨琛给带走了。   “王爷,您可回来了。”夕月愁苦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皱眉,“莫非本王还不能回自己的家不成。”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将茶盏放在了桌上,玎玲一声。   “不是,不是,奴婢不敢有这个意思,娘娘今日去园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忽而之间就昏迷了,现如今王久春在那边看着,说娘娘是让毒虫给咬了一口,您好歹过去看一看,奴婢现在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好好的在屋子里面,去后院做什么?”   墨琛皱眉,不过人还是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这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墨琛总应该过去看一看的。   到了前院,看到屋子里面的左晓月唇色很是苍白,让墨琛一惊,立即上前一步,虽然墨琛打心眼里不喜欢左晓月,但是看到左晓月这样子,墨琛还是有点儿难过。   想她左晓月过门已经四年了,非但没有得到墨琛,还心理变态起来,这些扭曲的心智,不光光是左晓月自己在变,其实墨琛知道,自己也是这催化剂,此刻看到左晓月这样子,他不免关切的伸手。   将那苍白的手握住了,“是什么毒虫,你看看你。”   “回王爷,是狼蛛。”   “狼蛛,居然是狼蛛,那么,你看看有什么药方可以药到病除的。”一边说,一边看着王久春,这左晓月为了将墨琛留在这里可谓也是用尽了功夫啊。居然略施苦肉计,让狼蛛给咬伤了自己。   此刻,担心的不光光是旁边的夕月,两墨琛也是开始担心起来,无论爱还是不爱左晓月,在吃穿用度上,还是不曾亏了左晓月一星半点儿的,此刻,看到左晓月这样子,他心里面也是很难过。   不是因为爱,而是一种作为男人的责任。   “王爷,臣妾还好,臣妾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后院,如何就有狼蛛,一般情况狼蛛在房檐上,你走路怎会忽而之间就遭遇到狼蛛的攻击,这真是奇怪了。”他一边说,一边存疑的看着眼前的王久春,王久春立即说道:“王爷,这狼蛛是会主动伤人的,大概是娘娘的衣服过于华丽了,让狼蛛因为娘娘是一只大蝴蝶。”   “蝴蝶?”墨琛哭笑不得,“现在用什么办法将本王的蝴蝶给拯救一下,你拟定一个方子,不要延宕了。”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他。   “是,是。”连连点头,拟定了很久以后,还是踟蹰不决,握着那山羊胡,一边思忖,一边又道:“对于毒虫,后院的娘娘倒是很有三两分的见识,小人到那边去看看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是好,就用小人的方子。”   “要是不好,尚且需要好心的斟酌斟酌。”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走,墨琛立即点头,“正好,我也是要过去,我和你一起。”   “是。”   “王爷,您早去早回,莫要让臣妾等得久了,臣妾还想要见您最后一面。”左晓月说的越发是悲戚起来,此刻,墨琛淡淡的点头,“我过去,立即就过来,你不要乱动。”   “是,王爷。”看墨琛与王久春去了,左晓月这才将袖口中的一个瓷瓶拿出唉,让夕月帮助自己将这瓷瓶里面的药丸拿出来,这才是克制狼蛛毒性的药,他需要好好的喝下去,这原本就是演戏,可不能让自己遭遇到了危险。   这边,夕月服侍左晓月喝过了药以后,两个人这才一笑,夕月说道:“王爷这一次一定会勃然大怒的,他是一个帝王,要是知道有人戴绿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指不定会如何呢?”   “这个就静观其变了,这一次,还是夕月你的计谋,本妃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感谢你。”左晓月感佩的看着夕月,夕月不过是淡淡的一笑,“王妃的事情永远是奴婢的事情,要是没有王妃,奴婢还有什么活路呢?”   夕月不光是会做事情,也很会说话,有这锦心绣口又是什么都会的丫头,左晓月是非常开心的。   本来,金泰呢是不会存在任何风波的,但是禁不住有人酝酿……此刻,那阴谋已经逐渐的展开,并且,这阴谋已经一点一点的兜揽过来,这是梁烟云完全不清楚的。   王久春与王爷已经朝着后院来了,而屋子里面,赵赫还轻轻的抱着梁烟云,梁烟云哪里知墨琛会过来啊。   距离已经不是很远,玉琅先看到墨琛。脸色一变——“糟糕,奴良,说什么都将王爷给拖延一下,我设法让赵赫将军立即离开这里。”   “本来就是光明磊落的事情,你这样一弄,就不光风霁月了啊,玉琅,你回来。”奴良还要说,玉琅已经先一步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也是刚刚将眼角的泪珠给擦拭了,看到玉琅来了,她立即正色。   “如何,看你这惊慌失措的模样,莫非是王爷来了?”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女子,玉琅气喘吁吁的立即点头,“已经到了回廊,奴婢看看情况不好,立即过来通知通知您,您看看,这……”   玉琅指了指赵赫,梁烟云当机立断的站起身来,“不,不可以知道赵赫在这里,王爷是一个专横的人,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赵赫哥哥在这里,我们就真正说不清楚了,这定是那左晓月让王爷过来的。”   “玉琅,将王爷拦住了,就说我身体今日不是很好,让王爷不要过来了。明天我一早就过去拜会王爷。”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   “是,是。”   玉琅立即去了。   赵赫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并不准备立即偷偷摸摸的离开,也没有藏头露尾的意思,“阿云,看看你,在这里你真的幸福快乐吗?你看到了他,好像老鼠见到了猫儿一样,今天,我为你挺身而出,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你相信吗?”梁烟云看着赵赫,苦哈哈的皱眉,“连我都快要不相信了,你现在来的实在不是时候,今日是你荣膺武状元的大好日子,本应该在家里面笙歌燕舞好生庆贺的,你到了这里,这……”   “赵赫,为了你,也是为了我,更为了王爷,不能让他见到你,委屈你在这里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这里……”梁烟云将床单掀开,看一看床下的空间。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什么情况啊   不成啊,赵赫虽然不算是糙汉子,不过毕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云榻下的空间容纳不下,梁烟云看了看比例尺,只能将手边旁逸斜出的帘幕握住了,用力的拉开。   虾须帘晃动,厚实,沉甸甸的,看到这里,梁烟云这才松一口气。   好,什么都不要说了,就这里!   “阿云,你我不愧屋漏,并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更何况光天化日……”梁烟云一听,老天啊,虽然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过哪一次赵赫与墨琛见面不是面红脖子粗?   这状况在梁烟云这里是坚决不允许的,梁烟云颦眉,用力的果决的指了指沉甸甸的帘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决语气说道:“赵赫,你要是还是我的朋友,不要问是什么原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藏起来!”   “阿云,你……”   “别你啊我的,我的日子已经够蹉跎了,人家都想要过过诗与远方的好生活,我现在生活中没有了诗与远方,只有眼前的苟且,你不能两中华健儿最低级的苟且也剥夺了,没有那么多你啊我的,快去……”   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赵赫哭笑不得,只能讷讷,朝着帘幕后面去了,好在这帘幕沉甸甸的,很快就已经将赵赫的身影给隐藏在了里面。   梁烟云这才松口气,现在好了,暂时蒙混过关,等会儿衬着王爷不注意,让人将赵赫送走也就是了,余晖与墨琛一起到了这屋子里面,于是这屋子里面因为惆怅的灰色变得空气好似也是窒闷了不少。   “墨琛,你来了。”   看到墨琛来,梁烟云立即颦眉一笑,警觉的扫视了一圈帘子以后,这才将目光乖巧的,平静的移动了过来,墨琛刚刚没有进来就觉得奇怪了,奴良与玉琅为何推三阻四不让自己进来。   且那种五花八门的理由简直信手拈来,这不是玉琅与奴良的一贯作风,一定是这屋子里面有门道,走进来以后,又是看到梁烟云那神态,就连梁烟云也是一反常态的厉害。   居然还在媚笑着,心道,你不是要演戏,我就与你好好的演戏。   于是,淡淡的笑着,人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   “左晓月让狼蛛咬伤了,我过来拿点儿药。”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伸手在自己的衣袖中翻翻找找,终于找出来一个闷青色的瓷瓶,将这瓷瓶给了墨琛。   “外敷内用,一日两次。”笑吟吟的样子,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这瓷瓶以后,并没有立即走的意思,顺着梁烟云握着瓷瓶的手,暗暗的移动,于是,手握住了梁烟云那纤柔的手指。   一点一点的攀爬,一点一点的用力。   “阿云,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就好像这屋子里面除了本王还有一个怪兽一样。”   “没有……没有。”梁烟云解释了一句,但是有越描越黑的端倪,墨琛上前一步,站起身来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坐在椅子上,因此梁烟云的头颅刚好贴在了墨琛的肚子上。   墨琛轻轻的笑着,眼睛在周边看着,透过那厚重的帘子已经看到了这帘子下的一双脚,看到这里,十有八九墨琛已经明白过来。   不过好戏还没有开始,墨琛索性玩一个什么都不清楚,今天,墨琛倒是想要反客为主,好生将这个藏匿在屋子里面的人给逼出来。   墨琛淡淡的笑着,不动声色,不露痕迹,其实,早已经将情况给掌握住了。   “墨琛,我想要出去走一走。”好家伙,这是梁烟云提出来的,墨琛立即点头,“好。”梁烟云一喜,墨琛又道:“但是今天不成,今天已经太晚了,散步就放在明晚。”   “你……”梁烟云看着墨琛,偏巧看到墨琛那无比讨好的眸色,不免心头疾言厉色的话语也是不好冲口而出,只要墨琛没有看到情况异常就好。   “你拿了药,何不早早的过去让人看一看左晓月?”梁烟云想,既然您是过来拿药的,拿到了还不快过去,莫非要让左晓月度发身亡不成?   墨琛一笑,将瓷瓶放在了桌上,在看到那一双靴子的时候,墨琛已经清楚,左晓月被狼蛛咬伤从而要自己过来拿药,这是左晓月在玩。   目的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过来抓现行而已,至于左晓月,大概早已经将一切都料理的妥当了,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个女人担忧。   “不妨事。”   “人命关天。”梁烟云提醒一句,旁边墨琛低低的一笑,“什么人命关天不人命关天,她是不同的,好不容易到你这里来,我倒是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一说的。”   “您说。”梁烟云有意无意的看着旁边的靴子,看着看着不禁心惊肉跳起来,墨琛是老狐狸,莫非墨琛刚刚进来就已经发现了异常,老天啊,要是等会儿让墨琛与赵赫相见,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梁烟云忽而心力交瘁,不过笑容可掬的看着墨琛,越发是心头惴惴不安,越发是想要笑脸迎人,人岂非总是做出来与自己心迹不同的神色。   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这才说道:“今日,你知道武状元一举夺魁独占鳌头的是什么人么?”   “此事,我在深宫内院从什么地方知道呢,你说说看。”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低沉的笑着,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是你的赵赫哥哥,非但是一举夺魁,在那比武台忽而之间倒下来的时候,他还救助了皇上。”   “这么厉害?”梁烟云心不在焉的,这结果梁烟云早已经就清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所以,他就是武状元,往后,他可以上朝堂与本王议事了。”   “赵赫哥哥性子刚烈耿直,要是果真与您在一起共事,还希望您可以多多帮助赵赫。”   “哪里话,一定是会帮助的。”墨琛一边说,一边认真的问道:“阿云,好些了吗?”这样一说,梁烟云立即点头,“好了很多。”闻言,赵赫抱着梁烟云的动作变得用力。   梁烟云胸口一窒,墨琛啊墨琛,麻烦你离开这里,好吗?   “王爷,我身体不好,今晚想要早点儿休息。”   “你休息就好,我在这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你。”一边说,一边抱着梁烟云朝着云榻去了,然后轻柔的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梁烟云的眼睛仰视墨琛,墨琛已经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并且笑吟吟的握住了梁烟云的珠履。   “墨琛,你……干嘛?”   “你要早点儿休息,我帮着你脱靴而已。”墨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反常起来,这反常让人简直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梁烟云暗暗的思忖,是不是有什么马脚露出来了?还是这屋子里面本身就有蛛丝马迹,让那样聪明的墨琛一目了然了。   亦或者说,墨琛早已经听到了风言风语,这才赶过来的,这里面有误会,有阴谋啊,梁烟云不想也就罢了,越想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墨琛慢慢的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梁烟云很不自然的躲避了一下,墨琛自然而然的握着梁烟云的珠履,将梁烟云的靴子脱掉了,然后得寸进出,将手一寸一寸的探入了梁烟云的裤管中。   “墨琛,这又是做什么?”梁烟云愕然,墨琛已经过分反常了,一般情况墨琛是不会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又是伺候自己脱靴又是,这……   “本王做什么,您难道不清楚吗?”一边说,一边狞恶的笑着,梁烟云从那淡淡冷笑中已经分辨出来一种野兽才会有的凶猛,梁烟云一呆,算了算了,还是坦白了算了。   有时候本来没有什么事情,正因为这样子这才闹出来很多误会,梁烟云皱眉,沉思以后,慢慢的说道:“墨琛,我给你坦白一件事情,我……我错了。”   “王妃何错之有,就算是错了,本王也是会全部都原谅王妃的,王妃是本王最爱人,没有之一。所以无论王妃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本王都不会为难王妃的,哪怕王妃有朝一日给本王戴了绿帽子。”   墨琛啊墨琛,听你口吻好像你已经心知肚明一般,梁烟云复又皱眉,“墨琛,我必须要一本正经的和你说话,在此之前,请你将你的禄山之爪拿走,你这个……太过分了。”   梁烟云只能看到自己的大肚子,并不能透过肚子看到他的小动作,墨琛的手已经一寸一寸的挪移,已经一寸一寸的到过了梁烟云的膝盖,表意识中,梁烟云是知道的,墨琛的手在移动。   但是潜意识呢,梁烟云的潜意识中,发现这手不像是手,好像是带着罪恶想要侵犯自己领土的一只鬣蜥一样,梁烟云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墨琛的手僵持在了哪里,有适可而止的意思。   梁烟云这才舒口气,“墨琛,今天你反常。”   “今天,王妃难道就不反常吗?往常,我哪一天回来,你不豫我你侬我侬一番,今日,你好像心里面有事情。”   “是有事情,我今天必须要好好的和你谈一谈,墨琛,现在我们开诚布公,现在我们好好的聊一聊好吗?”梁烟云急迫的说,因为梁烟云发现,自己怎么样的挣扎都不能让墨琛停止自己的小动作。   墨琛的手指得寸进尺,一点一点的移动,梁烟云感觉到那鬣蜥快激怒自己了,皱眉,用最快的速度坐起身,用力的握住了墨琛的手,“王爷,您闹够了没有,您看看您。”   “本王回来就是要与你好好的闹一闹,你不会看不出来的。”墨琛还是一本正经,梁烟云的眼睛瞪视着墨琛的眼睛,距离逐渐让墨琛给拉近,墨琛的墨瞳波光潋滟,清澈的好像是高山之巅的流泉一样。   但是清澈中,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冷峻,“王妃难道不情愿让本王好好的疼疼你,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记得你每一次总是不情不愿的,但是等会儿,你总是。” 第一百八十四章 就是调情怎么着   墨琛诚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梁烟云一听,自己哪里有那么丑态毕露啊,墨琛啊墨琛,你这是故意的,梁烟云知道墨琛这是故意的以后,立即皱眉。   “我没有那么穷形尽相,你既然知道我不同意,就不要乱来,你刚刚说的是……是……”梁烟云脸红心跳,“是你自己的真实写照。”梁烟云反唇相讥,本以为墨琛会适可而止,哪里知人墨琛才没有那意思呢。   “既然这般记忆犹新,莫非你已经迫不及待吗?”墨琛一边说,一边色眯眯的笑着,梁烟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清楚了,墨琛此次前来是有目的的。   目的就是变相羞辱一下自己,好让自己明白,墨琛不是蒙在鼓中的人。墨琛发现了梁烟云的秘密,不过就目前来说,墨琛并不将梁烟云的秘密立即给捅破,只是想要梁烟云迷途知返。   “你……你迫不及待。”梁烟云语无伦次,说真的,面对这样的墨琛,梁烟云是真正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自己。   梁烟云明白,墨琛不会看不出来的,这里刚刚走了一个人,这人并没有走远。   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发丝,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将那发丝轻轻的一转,已经握住了,黑漆漆的墨发在他的手中看起来波光潋滟,映衬着那宝石一样的眼瞳,看起来有点儿难以言喻的诡谲与怪异。   梁烟云移动了一下手指,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你有话就说,我最怕你这阴测测的模样。”   “方便嘛?”墨琛看着梁烟云,将梁烟云的发丝给松开了。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很是方便,快说,说完就请您离开这里。”梁烟云如释重负,且将逐客令也是下来,墨琛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慢慢的移动自己的头颅,将唇瓣彻彻底底的越过了梁烟云的云鬓。   然后慢慢的,轻轻的在梁烟云的耳边吹口气,用一种平静的语声怪异的说道:“你将他隐藏起来,本王很不高兴,现在本王要他看着什么恩恩,阿云,你错了。”   “你,卑鄙。”梁烟云这两个字儿刚刚出口以后,墨琛的手也是出手了,在梁烟云的后背就那么不动声色的一点,梁烟云忽而之间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麻木变得僵,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神功。   这神功,说真的是梁烟云心向往之的,梁烟云想,要是自己会就好了!指如疾风,势如闪电,无论对手比自己强大多少万倍,只需要那么一点,对手立即就倒地不起。   但是梁烟云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这样子……   梁烟云用一个很不可思议,很不雅观的姿态僵硬在了墨琛的怀抱中,墨琛淡淡的笑着,往下一趟,梁烟云被动的难堪的让墨琛给了那里,梁烟云想要破口大骂,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   梁烟云想要动一动,但是并没有能力啊,梁烟云深吸一口气,只能愤恨的凝眸用力的瞪视着眼前的男子,企图用自己的一片冷酷去仇视他,要是眼睛可以杀人,墨琛现在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被梁烟云的眼刀射的。   但是眼睛不可以啊,墨琛看着梁烟云那牛一样瞪圆的眼睛,不禁骇异的一笑,伸手已经轻轻的将梁烟云的眼睛被闭合了,“好阿云,你不想要看,就闭上眼睛,本王会要你欲罢不能的。”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梁烟云现在觉得不光光是难堪,还有一种狼狈,还有一种彻彻底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兜揽住了自己,梁烟云用力的颦眉。   瞪视着墨琛,此刻,屋子里面已经逐渐的阴沉了下来,墨琛并不允许点蜡烛,梁烟云受制于人,只有闭目等死,墨琛伸手,将梁烟云的衣领握住了,轻轻的,陌生的将梁烟云的领口了。   赵赫啊,你不要看,没有这回事,这是给你做戏的,现在是你溜之乎也的最好时候了,你走吧,快走……   梁烟云默祷,赵赫啊赵赫,千万不要看到自己最为狼狈的一面。   “还疼吗?本王想要看看你的伤口,究竟现在痊愈的怎么样了。”一边说,一边一枚一枚的将梁烟云的纽扣给打开了,春风很凉爽,吹在梁烟云那波涛起伏的身体上,让梁烟云蓦地就打了一个寒噤。   而墨琛呢,墨琛的手指好像也是冷冰冰的,指端有一种微凉的感觉,一点一点的移动,在梁烟云肌肤上,将梁烟云弄得很是难受。   “墨琛啊墨琛,你不要等我好起来,我会杀了你的。”梁烟云觉得,自己是思想的巨人,是行动的巨人,只要自己好起来,都不会忘记今日的事情!   墨琛也是清楚梁烟云此刻的心理活动,就好像是玩游戏一样,墨琛更想要游戏的过程变得慢,变得延长,变得迟滞起来,以次来最好的与乐趣。   “你看看你,自从那一天你受伤以后,我总是担惊受怕的,我每天都助你检查身体的,今天呢,我……”墨琛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将梁烟云的领口打开了。   然后看着梁烟云的胸口,“今天,却是不能了,本王可不先要与人分享你的的美景。”墨琛一边说,一边转身,手用力,已经将旁边那沉甸甸的帘幕握住了,再次用力,一拉,这帘幕就滚落下来。   墨琛的眼睛冷冷的扫视着帘幕后,除了一双靴子,别无长物,墨琛的眼睛看着那靴子,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自己,他又是在周边梭巡了一下,不对,他不会那样快的。   要是这屋子里面果然有一个人,不会那样快的。   刚刚虽然在梁烟云,可墨琛也是一心二用,在听耳边的风声,要是赵赫走了,一定是有声音的,但是没有啊,一丁点儿都没有!王府外的侍卫经过上一次的偷袭以后,只要是墨琛到了什么地方,总是如影随形的。   此刻,连门外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墨琛觉得好奇怪,目光紧紧的瞪视着这一双靴子,很久以后,这才伸手,将梁烟云的穴道给了。   梁烟云在黑暗中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墨琛,你真是的,你刚刚……你……你……”梁烟云不知道说什么好,用目光谴责墨琛刚刚的举动。   墨琛的目光从周边移动了一下,已经在黑暗中与梁烟云的眼睛对望了一下,“赵赫来了,对吗?”墨琛这一次问的很是直白。   梁烟云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他来了就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之所以没有说,就是因为没有来,再说了,你这人很会无事生非,要是来了,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很好,阿云,你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恶狠狠的神色,往前走,握住了火石,将蜡点燃以后,屋子里面逐渐亮堂了起来,梁烟云刺溜一下坐直了身体,然后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纽扣一枚一枚的系好了。   这才不满的瞠目看着眼前的墨琛,“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是到了黄河被淹死,灵魂也是会永垂不朽的,什么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就是见了棺材又能怎么样呢?”   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叹口气,道:“阿云,你勇气可嘉,你胆子真大。”   一边说,一边朝着旁边的位置走了过去,目光紧紧的瞪视着地上的靴子,看着看着,太阳穴就突突的跳动起来,进而冷声一笑,“这靴子,是什么人的。”   “你以为是什么人的?”   “我以为——”墨琛冷厉的回眸,望着云榻上的梁烟云,梁烟云则是闲适的躺着,以前的东亚病夫什么样儿,现在的梁烟云就是什么样儿,此刻,墨琛的气早已经不打一处来。   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他上前一步,指了指帘子后的靴子,“阿云,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这靴子是谁的。”   “你以为呢?”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已经疾言厉色,而梁烟云呢,还是淡淡的口吻,墨琛皱眉,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我以为,是一个男人的,你背着我在王府里面居然与男人有所往来,来就来,还让人将鞋子留下来。”   “这是什么行为,是想要侧面告诉本王你的忠贞与操守,还是你的不二与不渝?”墨琛一个字一个字声音比较大。   门口的奴良与玉琅也是听到了,玉琅立即上前一步,“不成,我要进去劝一劝。”   玉琅刚刚举步,让奴良一把用力的攥住了手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不要越描越黑了,更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是糊涂官。”   “我至少知道,赵赫与王妃不是那种关系,王妃正因为怕王爷误会这才让赵赫藏起来的,相爱你在倒是好,玩火自焚了,我要进去。”   “不用,不用,赵赫也是聪明人,他有自己的办法。”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你静观其变就好,就算是要过去,也是我,不是你。”奴良说。   屋子里面,墨琛的眼睛瞪圆了,睚眦欲裂的样子,梁烟云倒也还是老样子,一脸的生懵懂,墨琛看到这里,更加是气愤,梁烟云啊梁烟云,真是能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已经到了水落石出,梁烟云居然还是这样子。   好平静好平静啊,梁烟云的心理素质该有多好。   “这靴子,你不要告诉我不是男人的。”   “墨琛,你闹够了没有,就算是你怀疑我与男人有往来,怀疑我在这里偷汉子,你好歹应该有证据,这靴子,不是证据。”   “一看都是男人的靴子,阿云,我待你究竟好不好?”墨琛颓然的望着梁烟云,一种无力感攫住了墨琛,墨琛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睨视梁烟云,用力的,感佩的样子。   “很好很好,管我吃,管我住,管我这个那个的,很好很好。”   “那么,你为何要背叛我。”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总是越描越黑   “夫妻本是同林鸟,你冤枉我,我还想要问问你,你为何要冤枉我,墨琛,你今天不分青红皂白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折腾一下,无理取闹一下吗?”老天,一本正经的居然是梁烟云。   中气十足的竟然是梁烟云,好像梁烟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反而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墨琛愤懑的叹口气,怨怼的凝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成了这样子……   这边一闹腾起来,立即有小丫头已经到了左晓月的屋子里面,将情况如实的回报,左晓月一听,机会来了,何尝不想要立即过去火上浇油。   正要准备过去,仔细的想一想,算了,自己要此刻过去,会有搬弄是非的嫌疑,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着,静观其变,坐观成败未免不是一个好办法。   反正,是梁烟云自己往枪口上撞,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梁烟云也照旧还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王妃,请当机立断,这时候,是您应该过去的时候了。”夕月已经走了过来,左晓月踯躅了一下,皱眉说道:“不是我不过去,现在要是过去,会给王爷搬弄是非的嫌疑。”   “现在,王爷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梁烟云的身上,您就说您是过去拿药,这个,没有什么。”到底还是夕月老奸巨猾,闻言,左晓月正经的看着夕月,“这一次,不会迁怒他?”   “迁怒他的,一定是梁烟云,您放心就好,现在是您与奴婢过去收网的时候了。”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以前很多次,梁烟云总是可以在紧要关头化险为夷,但是现在这一次,梁烟云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对戴绿帽子的事情视而不见的,更何况,戴绿帽子的对象还是刻薄的,自傲的墨琛。   墨琛是不允许让人这样子欺负自己的,墨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很久很久以后,左晓月已经做了决定,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要过去看一看。   “夕月,搀扶本妃,与本妃过去看一看。”   “是,是。”夕月笑吟吟的,今天的计谋不是所有计谋里面最好的,但是一定是所有计谋里面最可以让墨琛暴跳如雷的一种,两个人娉婷着朝着后院来了。   此刻,屋子里面是一种少有的沉默,这沉默好像是危机爆发之前的一种冷静一样,这沉默造成一种少有的低气压,这低气压也是很快让梁烟云就喘不过气儿来。   “墨琛,你怀疑我不忠贞。”   “何止是怀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是瞎子吗?阿云,你可以移情别恋,但是你绝对不能挑战一个人的智商,这人最低限度还是你的夫君,阿云,你简直已经无药可救。”   “我无药可救,无药可救的是你墨琛才对,你墨琛怀疑我,墨琛,你怀疑我。”   “靴子,靴子!”墨琛望着靴子,梁烟云无言以对,到了旁边的木柱子位置,一个踉跄,几乎要撞在木柱子上,墨琛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脸色变了,变得很是难看。   手在木柱子上摸了摸以后,这才镇定了一下情绪,“墨琛,这靴子……”   还没有解释,门口夕月已经与左晓月来了,这一次,左晓月不是过来冷嘲热讽的,也不是过来为难梁烟云的,甚至,不是过来火上浇油的。   她这一次过来,是一张老好人的面孔,不等墨琛召见,人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王爷,刚刚回来就弄性尚气,臣妾在前院就听到您暴跳如雷,一者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二者,对侧妃的身体也是不好,她身体刚刚痊愈,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句话,是人话。   不过梁烟云知道,来的可不是人,是衣冠禽兽呢!   果然如此,“王爷,您到底是怎么了?臣妾还等着您的药呢。”左晓月也不说破,不过左晓月的眼睛狐疑的看着帘幕下的靴子,看了很久以后,这才微微凝眸,疑惑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都是你,左晓月,对吗?”梁烟云怒气冲冲,她已经料到了,要不是左晓月搬弄是非,墨琛怎会那样快就过来,来也就来了,这么巧合?   左晓月皱眉,用力的委屈的看着梁烟云,很快,那雾蒙蒙的眼睛就湿润了,好像经受不起怀疑与打击一样,又好像左晓月是长期郁郁久居人下一般。   “阿云,你怀疑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让狼蛛给咬了一口,我是让王爷过来帮助我找药的,你不要迁怒我,我这一次过来是劝一劝你们,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左晓月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让梁烟云很是蛋疼。   “左晓月,究竟你累不累,你人前人后几张面孔呢?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这一次的阴谋都是你弄出来的左晓月,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墨琛现在已经怀疑我了,你因势利导一下,墨琛就会更加怀疑我的。”   “我——”梁烟云蹙眉,忽而就发现,自己的胸口疼的厉害,不是假装,是真的疼。   “该死。”梁烟云攥着拳头,该与左晓月较劲的时候,自己居然体力不支,左晓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看着梁烟云。   “阿云,你不要捕风捉影,我是那种人吗我?或者以前我是那种人,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了,我在痛改前非,我真的不是那种人,你要是襟怀坦荡荡,你就解释给王爷听,王爷不是冥顽不灵的人。”   好,好。   梁烟云一笑,“那么,请问王爷要我解释什么,我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您说吧,我听着呢。”梁烟云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走到了那靴子的旁边,“阿云,这靴子。”   “这靴子,靴子!一个靴子你就要判我死刑不成,奴良,进来。”梁烟云一怒,声音也是大了不少,奴良到了屋子里面,看到屋子里面那不可开交的样子,后悔自己贸然就进来了。   “王妃……王爷……”奴良尽管还在维持彬彬有礼的态度,不过奴良已经后悔的要命,自己要是早知道是这情况,就不进来了。   但是看到左晓月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奴良还是不由自主的就站在了梁烟云的一边,赵赫追求梁烟云已经很多年了,要是说道青梅竹马,其实赵赫这里是梁烟云真正的青梅竹马,墨琛呢,是后来居上。   不过墨琛这人,因为明媒正娶,这才断了赵赫的念想!但是赵赫也不是那样容易就放弃自己索爱的人,这么多年以来,赵赫始终没有忘记追求梁烟云,并且将保护梁烟云作为己任。   现在……   这情况……   棘手的不是一丁点儿,针尖对麦芒,有火化在酝酿……   “奴良,这是你的靴子,我正要问问你,这靴子为何不在外间,到了这里?”梁烟云指了指靴子,奴良一看,失惊的叫一声。“我……王妃,我不知道,我这几天也是在找这一双靴子,为何就在你这里?”   “定然是有人提前将这靴子放在这里的,此人意欲何为已经很清楚,不过是想要用一双靴子来挑拨离间而已。”   墨琛闻言,皱着的眉峰逐渐的舒展开来,他的脸色比刚刚好看了点儿,也比刚刚红润了点儿,旁边的左晓月脸色可不好看了。   “空口无凭,这靴子果真是你的不成,你何不试一试呢?”   “奴良向来是喜欢男人的东西,你看看她脚上的那一双已经可以看出来。”众人的目光果然看着奴良的双脚,奴良不是一般小家子气的女孩子,被人看到金莲就仓皇的手足无措。   反之,奴良很是大方的摇晃一下自己的靴子,“王爷,王妃,请上眼,奴婢喜欢男人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靴子也是男款的,男人的东西有一个好处就是穿起来比较舒服,难不成我穿着红绣鞋去保护王妃的安全不成?”   几句话说了一个滴水不漏,墨琛指了指那靴子,“试穿一下。”   “好。”奴良上前一步,握着那靴子,开始试穿起来,奇怪的是,果真就严丝合缝,左晓月看到这里,简直无言以对,那么,究竟赵赫到了什么地方呢?   她是分明看的一清二楚的,赵赫到了这里,也是让王爷那边的暗卫早早就过来了,现在的后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给保护了起来,就是飞过去一只苍蝇都不会那样了无痕迹的,更何况是赵赫这样大的一个人。   纵然是武状元,纵然艺高人胆大,也一定是插翅难逃啊,她一惊,看着奴良穿好了靴子,不免脸色一白。   然后到了云榻边,左晓月早已经在这屋子里面看过了,这屋子里面除了这云榻下可以藏人,其余的地简直没有丝毫的可能性,左晓月淡淡的一笑,用力的将那云榻下掀开。   一看,再次傻眼了,这下面空空如也。   “王妃,这是做什么呢?我倒是想要问一问。”梁烟云双手叉腰,气场很足的样子,左晓月看着云榻下空荡荡的,不禁皱眉,难道是梁烟云摆了自己一道不成,难道刚刚看到的男人不是赵赫。   而是……而是奴良假装的不成,连靴子大小都差不多,这……是自己急功近利,这才中了梁烟云的圈套吗?   “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将人藏在这里不成,你错了,我不知道你为何而来,要是果真为了药。”她一步到了前面的位置,握着那瓷瓶,将那瓷瓶给了旁边的夕月,“拿着药,早早的离开这里,要是为了其余的事情,我想,你已经失望了。”   “我怎会呢,我是过来劝架的。”左晓月脸上早已经挂不住,敛目看着脚下的织金地毯。   “王妃真是未卜先知,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想必也是可以安安心心的回去了,这里的事情,我会给王爷解释的,请王妃去吧。”逐客令,裸的逐客令!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墨琛的深谈   “让你去,你就去。”墨琛挥手,没有为难左晓月,这倒是超过了左晓月的意料之外。   有一种情况,不是恨你恨得睚眦欲裂这才是仇恨,而是视而不见,明明恨着你,但是却要用看不见你的方式对待你。   这才是仇恨。   左晓月满以为自己逍遥的来,逍遥的去,是王爷亲厚自己,哪里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以后,一个月之内,墨琛愣是没有与左晓月是说过任何一个字,一句话。   梁烟云看着左晓月去了,气鼓鼓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而墨琛呢,目光始终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提着靴子。   “都是我不好,我让你们有了误会,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但是奴婢也是不清楚,奴婢的靴子如何就到了王妃的床头。”   “这是好事者的所作所为,奴良,你无需自责,下去吧。”梁烟云挥挥手,奴良并没有走,而是有解释了一句,“这果真是奴婢的靴子,您要是要责罚王妃,连奴婢也是一起责罚吧,此事归根结底,其实是奴婢的错。”   “以后,看好自己的私人物品。”墨琛的声音冷冷的,奴良一惊,点点头,去了。   看到奴良也是去了,梁烟云这才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王爷,坐着吧,我想,我们是真的要好好的聊一聊了,这府中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不过我是越发腻歪起来,人人都勾心斗角,各个都尔虞我诈,我要疯了。”   听梁烟云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梁烟云有去意,不过去意未决。   “府外,其实也一模一样,你不是没有出门过,这里毕竟还是安全一些,更何况,你已经说过了,孩子没有落草之前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他提醒一句,不错,这是梁烟云当初与自己的约定。   也是口血未干的城下之盟,难不成梁烟云这么快就忘记了吗?还是因为这个小小的阴谋,触发了梁烟云想要离开的决心呢?他彻彻底底不清楚。   过了霎时以后,梁烟云认真的点点头。   晚风中,有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梁烟云微微皱眉,想要寻找一下这是什么香花,居然有这么馥郁的香味,但是左右找过了,并没有找到。   “好香,墨琛,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墨琛气鼓鼓的,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找花儿?梁烟云呢,一言不发的在花厅里面站起身来,一边寻找一边走,左顾右盼了会儿,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植物,梁烟云不禁骇异。   按理说,这种香飘十里的植物是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的,但是并没有,这居然是一种不露痕迹的植物,梁烟云仔细的看着,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   走了回来,墨琛看着梁烟云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美人靠上,这才轻微吸口气,“你看,阿云,世界上很多东西,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就好像这些……”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要是用力的去寻找总是可以找得到的。”这是梁烟云正面的回答,完毕以后,梁烟云又道:“只要用力找,没有什么是找不到的,这样鼎盛的香味,很快就会穷途末路。”   “为何会这样说?”墨琛觉得好奇怪,梁烟云为何会这样,分明是很好的东西,为何短促的发出来司马牛之叹?   “因为,我还是知道的,美丽的东西往往就是转瞬即逝,无论你是溯洄从之,还是溯游从之,抓不住就是抓不住。”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吸吮了一下这样浓郁的花香以后,这才微微的叹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又道:“比如,昙花一现,比如流星虽然光华璀璨,不过转瞬即逝。”   “虽然点亮了夜空……”好像应景一样,梁烟云刚刚说到这里,天边果然出现了一片短促的光华,接着就是一片辉煌的光芒,将半边天给映衬的简直如火如荼,两个人都惊呆了。   “好看。”梁烟云凝眸,认真的看着夜空,星星稠密,不过在这样宝石蓝色的背影上,忽而之间形成的一片光芒,还是让梁烟云一怔,接着,将梁烟云的全部心神都吸引住了。   “阿云,你是有好运气的人,何苦自暴自弃,这府中的生活固然不是十全十美的,不过有一个十全十美爱你的人,你已经很好了,不是吗?”墨琛低声说。   “十全十美?”梁烟云一笑,“我得不偿失,要是我知道,这府中的生活会每况愈下,倒不如让我去逍遥逍遥,青梅煮酒,横槊赋诗,多好啊,女儿红,女儿心如剑,只为天下舞。”   “想要与赵赫在一起,对吗?”终于,再也隐忍不住了,他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梁烟云一怔,墨琛终究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现在,更加是变得血气方刚起来,横眉怒目用一种十分可恶的神色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不甘示弱,“对,你说对了,如何呢?”   梁烟云这不过是话赶话,实在是没有别的意思,墨琛站起身来,玉树临风的身姿已经靠近了梁烟云,梁烟云知道今天自己得罪了墨琛,眼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阿云,本王原本以为将你囚禁在身旁,你就会喜欢上本王的,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是本王一个人的冷暖自知,一直以来都是本王作茧自缚。”   “你画地为牢,你要如何就如何吧?你敢说,刚刚不是你的怀疑,且不要说左晓月不左晓月的,你的怀疑足以杀了一个人。”   梁烟云说,说完,同样用冷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冷冷的皱眉,想要反驳但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刚刚不过是不想要你尴尬而已,本王神目如电,你果真以为本王没有看出来蛛丝马迹吗?本王刚刚到了你的屋子里面就看到你身旁的桌上有一个茶盏,一个人怎会喝两杯茶。”   “我在玩,玩一个游戏。”   “你一个人是不会玩游戏的。”墨琛反诘,梁烟云气结,她没有想到墨琛这样厉害,在那样的分析中,早已经先入为主,将梁烟云的做法都看透了。   梁烟云忽而让一种畏惧给裹挟住了,那种恐惧感,好像你站立在高山之巅,忽而俯视中,有人摁住了你的脖颈子一样。   “你还是怀疑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心有所属吗?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孩子安安全全生下来以后,你要上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墨琛,你……”梁烟云皱眉,看着墨琛,过了很久很久,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声,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现在,他们之间的爱已经如此淡薄,居然需要刺激对方来获得爱的证明,滑稽死了,不过滑稽是滑稽,却也是事实啊。   梁烟云无意惹怒这一只洪荒猛兽,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种比较平静的语声,说道:“这么久了,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梁烟云与我压根就不是一回事。”   “你究竟要说什么?”墨琛的语气比刚刚还要冷。   “我想要说——”梁烟云站起身来,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强调,“左晓月说的某些东西是真的,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阿云,在你家阿云让人陷害落入了翻月湖中以后,我这个孤魂野鬼已经嵌入了他的肉身,我本不是人,我是……一缕幽魂。”   “很好,很好。”不光光是气,现在,对于梁烟云,墨琛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怨怼与失望,这女人为了离开自己,可谓是已经身经百战,居然连这样的谎言也是可以撒出来的。   这谎言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为了离开自己,她居然汤药伪装出来一种自己原本就不是梁烟云的事情。   梁烟云啊梁烟云,我为何早早的就不知道你心有所属,在你刚刚过门的两年之中,那些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生活都是假的吗?难道都是逢场作戏吗?墨琛凭空里生出来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然后用力的挥手,劲风随着那动作已经席卷过去,用力的挥舞袍袖,于是,手边的一株花木已经凌乱的折断,是茶花,花骨朵僵硬的好像一枚石头一样,然后,一枚一枚都相继落在了地上。   地面上是此起彼伏的声音,“嘭!”“嘭!”“嘭!”,一下一下又好象是敲击在了人的心头上一样,梁烟云失惊的望着墨琛,看起来墨琛今晚是真真正正生气了,并且气不打一处来。   好,很好。   梁烟云也是终于发现了,这茶花就是刚刚那莫名香氛的来源,看着这样一株美丽的植物,梁烟云逐渐的陷入了一种淡淡的愁思,望着墨琛,夜凉如水,墨琛并没有回眸,那双野性难驯的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湖面。   湖面上,有锦鲤在跳跃,都说鲤鱼跃龙门,大概这些力争上游的鲤鱼连自己为何越龙门都不知道吧。   他忽而之间就觉得梁烟云语言无味面目可憎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子,喜欢的如痴如醉,不能自拔呢,这是他彻彻底底想不清楚的。   良久良久以后,打破沉寂的还是梁烟云,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的背影,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皱眉,思索了一下。   “大概,你不会相信,那么我也没有必要解释,看看你这样的神色,我已经知道,你今晚大概有杀人的心。”   “为了离开本王,你连自己都不愿意做了,你以为,你这样拙劣的借口本王会相信,对吗?”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深深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一言不发,这怎么就是借口呢,这事情是千真万确的啊,为何她梁烟云开玩笑的时候总是有人误以为真,为何她梁烟云一本正经的时候,总是有人会觉得不三不四。   现在,不光是墨琛开始怀疑梁烟云,就连梁烟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为人处事。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互相伤害   蓦地,梁烟云发现,自己的性格是专横了点儿,甚至是执拗了点儿,那种执拗与专横原本是一般女孩子根本就没有的。   现在,梁烟云可谓是实话实说,但是墨琛呢,不断的曲解自己,“阿云,为了离开本王你反正是处心积虑,对吗?”   “是。”梁烟云将地上的茶花握住了,看着那硬邦邦的,真是奇怪,这花儿只是含苞而已,并没有怒放居然可以发散出这样好闻的香味,这是梁烟云不曾想到的,梁烟云皱眉,仔细的观赏着。   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动一下,看一看这美丽的花朵,而不是恶形恶状的墨琛。   墨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自己全心全意与一个人聊天,这个人呢?现在居然在看话说,这样漫不经心吗?还是,一直以来在梁烟云的眼睛与耳朵中,他墨琛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彻彻底底的耳旁风。   根本就不起作用的。   看着梁烟云将那一枚一枚没有绽开的握住了,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放在了自己的裙摆中,梁烟云也有可人的一面,这种吸引力显然是不小心让让人看到的。   尤其是那种不小心的,让人更加是难以抵制,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吸口气。   有一种人,从骨头里面可以散发出来一种淡淡的吸引力,那种力量是与生俱来的,是浑然天成的,这比伪装起来的魅惑让人更加是难以遏制。   梁烟云的目光看着这些红色的花儿,觉得这些裴蕾真是好看,虽然看上去一个与一个大同小异,不过仔细的看一看又有一种一脉相承的模样,花冠圆滑,里面有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香味。   有暗香盈袖,大概就是这样子。   梁烟云将这些花儿全部都捡起来,半蹲着放在了自己的曲裾上,正要说话的时候,迎视上了墨琛那冷冷的,不近人情的眼睛,最后一枚,就那样蓦地滚落在了地上,“嘭”的一声,稍微弹跳了一下。   “你恨我!”梁烟云已经从墨琛的眼瞳中看出来,墨琛现在对于自己不仅仅是一种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一种想要离开但是又不舍得的眷恋。   “是你恨我。”他冷冷的皱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无言以对,“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奴良,保护王妃回去。”墨琛一边说,一边撒手走了,朝着庭院深深的位置去了,梁烟云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姿逐渐的消失在了月下,站起身来,刚刚精心捡起来的一枚一枚噼里啪啦的全部都砸在了地板上。   柚木地板发出一种很好听的节奏感,接着,这些一枚一枚的又是滚落在了水中,七零八落的样子,梁烟云看着那孤寂的背影逐渐的消失了。   “别碰我。”奴良看着墨琛去了,按照吩咐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很香,但是冰冷异常,好像从水中打捞起来的一块浮冰一样,那种冷,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奴良,你相信吗?”   奴良并不清楚两个人刚刚谈论的话题,“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奴良将手慢慢的松开,梁烟云机械的,僵硬的转动了一下脖颈,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根本就不是梁烟云!”   此刻,玉琅也是到了。   看到梁烟云这么说,不禁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是仔细的联想了一下,梁烟云进来的一言一行,梁烟云这小半年以来的行事作风,果然是与以前的梁烟云是彻彻底判若两人的。   以前的梁烟云,是那种小家碧玉的女子,除了吟风弄月,其余的东西好像会的并不多,涉猎的更少了,平日里也就在这样的庭院中到处走一走。   而现在的梁烟云呢,整个人一种霸气侧漏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那种感觉,实在不应该是娇滴滴的女子应该有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其实,从很久以前,你第一次出逃的时候,我已经怀疑了。”奴良说,梁烟云好像找到了知音,主动的握住了奴良的手,“好,很好。”   除了说好,梁烟云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呢,玉琅?”玉琅的观察力比奴良还要好点儿,没道理玉琅是不清楚的。   “奴婢早就觉得奇怪,但是一开始奴婢并不敢想,毕竟那也过于聊斋志异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奴婢觉得倒是真的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了,你们往后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管,我这孩子……”梁烟云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生出来以后,我就离开这里,你们也好自为之。”   “王妃说的哪里话,你就是改头换面也是我们的王妃,更何况您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奴婢的眼睛里面,这王妃里面只有一个王妃,你是独一无二,您也是当之无愧的。”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果真如此吗?”梁烟云一喜,生活中,只要有朋友,就有阳光。   “谁都不能否定您,除非是您自己否定您自己,奴婢的眼睛里面只有您一个王妃,要是谁敢对您无礼,我将她一刀两断。”奴良恶狠狠的样子。   “哎,真是好朋友,回去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左拥右抱,将奴良与玉琅都抱住了,三个人朝着后院去了。   “奴良,谢谢你帮助我隐瞒,还有你玉琅,都是你们的功劳。”   “那靴子是奴婢的。”奴良说,梁烟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是瞎子。”梁烟云点头。   “王妃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不管您是什么人,奴婢的眼睛里面只有您一个王妃,奴婢也是看得出来,王爷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奴婢想要斗胆问一句,您真的喜欢赵赫吗?”   “喜欢?”梁烟云叹口气,“我要是喜欢,早已经打了这个孩子跟着赵赫去过生活了,对赵赫,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是一种朋友之间的……”   “但是,”奴良又道:“男人的心有时候也是海底针,您想要隐瞒,其实是好心,但是在他的眼中就是歹意,您往后最好还是不要越描越黑了。”   “我后悔无及。”梁烟云叹口气。   “往后可以补救的,您既然是不喜欢赵赫,应该彻彻底底的拒绝了他。”   “你以为,我没有!?”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点了点头,梁烟云道;“我早已经拒绝了,但是他准备等我一辈子,还说,他要等我与王爷和离。”   “要是,等不到呢?”旁边的玉琅问一句,不免觉得心惊,赵赫也是一个痴啊,居然有这样的宏愿。   “要是等不到,他就等王爷早死。”   “这……”奴良看着梁烟云,“那么,您呢?”问一句,梁烟云叹口气,“奴良,玉琅,你们知道什么叫做老鼠钻风箱吗?我现在是顾头顾尾,我心力交瘁,要是可能我真的想要一个人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哎。”奴良与玉琅虽然不清楚梁烟云的状况,不过想象中,已经焦头烂额,两个人都踢梁烟云累得慌,走了一程,终于回到了梁烟云的小屋,两个丫头都去了,赵赫从横梁上落下来。   刚刚,在墨琛进来的时候,他在帘幕后找到了一双男人的靴子,虽然不知道这里为何会有男靴,不过还是将这靴子给放在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黑暗中,这样一来,可以将墨琛的注意力给吸引。   他很快的一个纵越,在黑暗中,身体已经灵猫一样的上了横梁,其实已经天衣无缝,甚至,刚刚的一切他都已经一览无遗,刚刚,真的已经蒙混过关了吗?   但是为何,他觉得墨琛是清楚自己在横梁上的?墨琛将梁烟云的穴道点住了,与梁烟卿我我,这也是为了让自己看到吗?   现在,梁烟云到了屋子里面的时候,赵赫已经从房梁上下来了,他刚刚要走,但是看了看庭院外,人多势众,很多人在巡逻,他只能耐着性子,等最好的机会。   刚刚的轩然已经过去了,但是人们还是提高警惕,现在想要离开这里是难上加难了。   “坐着吧,他早已经就发现了,之所以没有拆穿不过是为了要你我明白一个道理,好自为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要左晓月兴风作浪。”梁烟云这般的开门见山。   “赵赫哥哥……”赵赫呆住了,他刚刚的举动是很小心翼翼的,居然还是落在了墨琛的眼睛里面吗?赵赫以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以后,他无形中就用力的开始将自己与墨琛对比起来。   不停的对比,不停的对比……   究竟自己厉害,还是墨琛厉害,究竟谁厉害呢?   良久良久的沉默,赵赫这才回眸,嗅到梁烟云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你在这里过的不好,我要带你走,现在,好吗?”赵赫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苦笑,唇畔的笑涡在逐渐的扩大。   “你疯了吗?我是别人的下堂妻,再说,我和你走名不正言不顺。”   “我爱你,我会拼尽全力的照顾你,至少墨琛给你的我都会给你,墨琛会三妻四妾,我不会,这么多年了,阿云,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赵赫!”梁烟云想,有必要停止这一次的谈话,“你不要这样子,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不要自以为是。”   “我知道,让我自以为是一次吧。”赵赫上前,用力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极力的挣扎,“赵赫,你疯了吗?你做什么啊,你……你再这样子,我就叫人了。”   “阿云,我不过是握住了你的手而已,我没有疯,但是要是为了你,我疯一次就疯一次,现在,阿云,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还想要在这里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事已全非   “你用你的锦绣前程赌博,赵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就是走,也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连累你的,更何况,我想,他还是爱我的,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别扭而已。”   梁烟云坚信,这些,很快就会过去的。   “但是,你经受不起,他对你的怀疑已经深入骨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如此,你跟着我……”   “赵赫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梁烟云皱眉,看着赵赫,赵赫苦笑。“哥哥,你看看我与你什么地方是一样的,我从来就不是你哥哥,也不要做你的哥哥,阿云,我要做你最重要的人。”   “我这里……心有所属。”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力的吸口气,疼,今晚好像受伤的是心脏。   “那么,你为了墨琛,想必已经甘之如饴,但是你自己都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她怎会全心全意爱着你,我认为,爱这个东西是奢侈的,是自私的,只能给一个人,他只给了你二分之一,为了这二分之一爱情,你牺牲自己的全部不值得。”   赵赫气鼓鼓的看着梁烟云,很少见到赵赫这样子疾言厉色,梁烟云看着赵赫,过了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皱眉。   “赵赫,你以为我真的想要伤害墨琛?我并没有,我正是为了很好的维系我们的情感,这才……你知道的,有时候越发是小心翼翼,越发得到的差强人意。”她的目光望着赵赫。   “我不知道……”赵赫怎会不清楚?   “说说你吧,好不容易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往后打算做什么呢?怎么做,去龙庭吗?”梁烟云转移话题,刚刚的话题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阿云,你才是我的梦想,这个只是梦想的一部分。”梁烟云听赵赫这么说,叹口气,用力的将窗户打开了,看着庭院,庭院外,刚刚有甲胄移动的声音。   人们已经逐渐的去了,梁烟云看着夜凉如水的庭院,看着看着,伸手指了指外面,“赵赫,这是他大开方便之门,意思是让你现在就走的,我知道,我很清楚,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梁烟云猜测的很正确,墨琛回到了自己前院以后,已经下令让这些人暂时撤退一刻钟,要是这一刻钟中,赵赫还是没有离开,他就斩尽杀绝。   赵赫看着庭院,他也是知道墨琛的为人,他也是心有余悸,但是让他抛下梁烟云,他情何以堪?刚刚在横梁上,他看的一清二楚,左晓月这女人是那样的嚣张,是那样的两面三刀。   赵赫真的害怕梁烟云会应付不过来。   “走吧,赵赫哥哥。”梁烟云还是心平气静,“你总不至于,为了我,做官第一天就得罪墨琛的,以后他给你穿小鞋的机会很多,去吧。”   “墨琛,不是那种人,阿云,后会有期。”赵赫一边说,一边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庭院中,身形快的很,在月色中,很快就消失了。   这边,已经有人过来回报。   “回王爷,已经去了。”这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墨琛的背影,墨琛负手而立,目光始终看着眼前一张彩绘的屏风,这屏风上是画着一只红色的火麒麟,麒麟的嘴巴里面含着一株红色的灵芝草。   他伸手,好像在研究那灵芝草的造型一样,轻轻的不着痕迹的摸着,过了霎时以后,旁边的内侍监又是报说了一次,他这才回眸。   “本王知道了,既然是走了,往后这个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来都是我们王府的敌人,保护好王妃,让左晓月尽量不要绕后院去。”   “奴才知道。”   “退下。”一边说,一边将手从那红色的灵芝草上挪动了一下,摸了摸那麒麟的脚蹼,淡淡的叹口气。   这边,前院中,夕月与左晓月已经回来了,这是左晓月没有想到的,夕月也是沉默寡言的走着,夕月也是不清楚,这分明是看到赵赫到了后院中,并且分明他们派出去的人始终盯着后院,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一个人离开。   后院除了梁烟云就是奴良与玉琅,本来就是主仆三人,想要走出去一个男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梁烟云的屋子并不大,里面的东西也是一览无余,并没有一个人啊,这就奇怪了。   空间最大的地方是床底下,但是里面是那样的空空如也,现在,夕月与左晓月都在琢磨究竟事情是什么样的来龙去脉。   “哎呦。”左晓月脑子里面异彩纷呈,以至于一个趔趄几乎要跌倒在地上,旁边的夕月立即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将左晓月搀扶到了前面的位置,也顾不得脏还是干净了,立即将左晓月搀扶到了前面的位置。   拍一拍,然后搀扶左晓月坐在了那里,伸手,给左晓月一边按摩,一边轻轻的看着左晓月的足踝。   “刚刚好一个跟头,可见不能一心二用。”左晓月握着拳头,看着夕月,“夕月,不妨事,你刚刚想清楚了吗?”从后院出来,她们主仆二人就在各怀鬼胎的想着,但是并没有想清楚。   夕月一边给左晓月按摩,一边说道:“赵赫一定在那个屋子里面,屋子外面那样多的护卫,是没有办法躲避的,更何况您也不是不清楚,后院中一览无遗除了那翻月湖,其余的地方哪里可以躲避一个人?”   “你提醒了本妃,莫非他果真在翻月湖中不成?”   “娘娘!”夕月叹口气,“娘娘真是异想天开,且不说夜凉如水,就说说一个陌生人,怎么敢莫名就到了翻月湖中,按照奴婢的漏见,十有八九这事情是王爷有意包庇,还不是为了保全她的颜面而已。”   “贱人真是辛苦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将脚抽回来,“夕月,不妨事,你的意思是,刚刚早已经让王爷知道了?”   “这可能性很大,王爷是什么人,自然是知道了,并且,王妃您的手段并不高明,他实在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夕月帮助左晓月开始分析起来,左晓月一听,倒也是头头是道不禁对墨琛开始失望起来,夕月看到左晓月一张脸上写满了失望与狼狈,立即说道:“但是,他们也是会不欢而散的,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这个。”   “有了第一次,难道您与奴婢还不能策划出来一个第二次不成?这食髓知味的事情,有了第一次,王爷会包庇一下,有了第二次,或者他还是会原谅的,但是第三次呢?事不过三呢,王妃,您可不要自暴自弃。”   “我……”左晓月一听,夕月说的很有道理,并且很睿智,有远见。   不禁电头,“但是刚刚那屋子并不大,想要藏着一个人并不简单,夕月你想一想究竟在这屋子的什么地方是可以藏着的。”一边说,一边费力的看着夕月。   夕月没有想到,左晓月蓦地一回头,大概是福至心灵,亦或者说,世间最好的就是可巧两个字,居然在举眸的那么一刹那,左晓月看到了横梁,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   “该死,刚刚没有看一看那里,本妃只是看到了脚下,但是没有看头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横梁,夕月这才恍然大悟,“老天,他真是胆子大。”   “赵赫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避在了这里,让人不可思议。”左晓月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夕月,现在我们就到后院去,将这个人个揪出来。”   “不,不,现在王爷已经消了气儿,要是你与奴婢去,这拿住了是好,要是拿不住,难免有兴风作浪无事生非的意思,依照奴婢看,也则罢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你的意思呢?”左晓月已经养成了习惯,什么事情都要与有勇有谋的夕月好好的商量一下,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夕月平静的说:“娘娘还是静观其变,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会有办法去解决的。”   “静观其变,大概也只能这样子。”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夕月的搀扶中离开了。   这一晚,风波过去了,但是从这一天开始,墨琛再也没有在梁烟云这里来过,一开始,梁烟云简单的因为,墨琛因为公事繁忙这才不过来,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就发现,墨琛不论是忙碌还是空闲都不在这里来。   甚至又一次,梁烟云看到墨琛与左晓月在一起,两个人在游园,还有说有笑的样子,梁烟云想,墨琛时常说是爱自己的,就因为那样的误会就可以不爱自己了,这爱情未免过于廉价。   这几天,梁烟云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墨琛,她仔细的想着,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改革的,想了很久以后,还是没有想到,梁烟云发现,自己回来以后,思想已经不那么活泼了。   她甚至想,要是真正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时间长久,自己的脑子会不会逐渐的退化,以前的奇思妙想居然都没有了,现在,她还能做什么呢?   “我要去见一见王爷。”现在的时间点,已下朝了,不是今天想要见一见,而是老早以前就想要见一见了,这金丝雀一般囚笼的生活,不是梁烟云想要的。   奴良与玉琅看到梁烟云神完气足,居然也有主动想要见一见墨琛大打算,都走了过来,将梁烟云给搀扶上,“奴婢去通传。”   “不,你一去,他就跑了,看不出来吗?他最近在躲着我。”梁烟云心知肚明,不就是躲着自己,这王府中,就这么多,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可以见面的。   就算是你躲着,我也是可以见到的。   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梁烟云,其实,梁烟云并没有那么娇贵,大腹便便怎么了?难道就不能走路了不成?主仆三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吸一口淡淡的香氛,空气中有一种濡湿的淡淡的香。   这香源远流长,好像雨过天晴那种清冽的感觉一样,“我自己走,你们跟着。”梁烟云坚决要求自己走。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众里寻他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前院,梁烟云到了正殿,没有找到墨琛,料来墨琛现在在偏殿,结果去了,还是空空如也。梁烟云两次扑空,这让梁烟云的好脾气已经消失殆尽,真是奇怪,这不是躲着自己是什么呢?   连着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梁烟云忧思满腹,墨琛这是分明要躲着自己,究竟有什么必要呢?   因为赵赫的缘故?不,不,赵赫还够不成破坏他们情感的导火索!墨琛这几天不来,梁烟云倒是觉得良心不安,其实,她本身是问心无愧的,但是在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再怎么问心无愧也变得问心有愧起来。   梁烟云想要就此事好好的与墨琛聊一聊。   然而墨琛呢,本来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天更加是首尾都不见,一开始梁烟云想,他消消气,总是会主动过来找自己的,毕竟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最起码是主动的。   但是很快梁烟云就悲剧的发现,墨琛不是稍离自己,而是已经准备彻彻底底的离开自己,这样一来,不免让梁烟云心惊胆战起来。   此刻的梁烟云笔挺的眉毛因为褶皱,变得有点儿难看,她刚刚从偏殿走出来,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那样裹挟住了梁烟云,他难道已经移情别恋了?   也对!上一次的事情,自己自己百口莫辩,上一次的事情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上一次的事情墨琛所作所为已经给足了梁烟云的面子,上一次……   上一次,偏偏是早不来晚不来,到了那个紧张而又矛盾的时候,他赵赫从天而降,上一次的事情,将梁烟云与赵赫的身份换一换,梁烟云设身处地的一想,也是觉得,要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大概也不会那样就善罢甘休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梁烟云有贼心,在这府中梁烟云也没有贼胆啊!墨琛呢,为何就没有想这么多?   误会了梁烟云,要知道,她还在养伤啊,这么快就不管不顾的去了,这对于梁烟云是非常难受的体验,梁烟云皱眉,再皱眉。   “去花园,我就不信今天见不到墨琛。”梁烟云执拗的要找到墨琛,王府虽然大,不过这样地毯式的搜索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其实,更好的办法有很多,但是梁烟云没有投机取巧,甚至梁烟云两一个好的办法都没有采取,就这样盲目的天真的,执拗的寻找,她想要感动感动墨琛的心。   墨琛啊墨琛,你看看我,是多么的虔诚,不论我与赵赫有没有什么,你就看看我此刻的三紧张,也应该看得出来,你在我心目中重要的第一顺位啊。   梁烟云卯足了劲,开始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庭院深深,两个丫头看着梁烟云往前走,只能跟着梁烟云。   “王妃,您慢着点,您身怀六甲,不为了您自己,也应该考虑考虑孩子。”   “孩子。”梁烟云指了指肚子,“管孩子什么事儿,现在连孩子的父亲都不在乎了,我一个外人紧张什么呢,我。”梁烟云不免气鼓鼓的。   玉琅立即走了过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王妃,您不要着急,这府中就这么大,一会儿总是可以找得到墨琛的。”   “我着急什么啊我,我就是不想要让墨琛老是误会我,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一样,我是那种人吗我,我根本就不是。”梁烟云一边漂白自己,一边用力的往前走,那神色看上去铿锵有力。   “我有苏三的苦,我他么还有窦娥的冤枉,我快要六月飘雪了我,现在我要好好的找墨琛聊一聊,总不能让墨琛一直都误会我。”   “是,是,但是您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您看看你,您走起路来好像一只鸭子一样。”玉琅一边说,一边托着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因为气急攻心,又是因为刚刚走的比较急。   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几乎就跌倒了,旁边的奴良到底还是看不过,眼疾手快的上前,很快就攥住了梁烟云的手腕,握着梁烟云的手。   “王妃,我看我还是需要告诉你,你稍微休息休息,其实我们都知道,不过是怕你伤心而已,没有告诉你。”   “你说,你说,我有什么伤心的,你知道吗?哀莫大于心死,我心还活着呢,我有什么伤心的呢,墨琛究竟怎么了?我就知道,这么久不来看我一定是有原因的。”   “受伤了?还是朝廷有命令让墨琛走了,或者……”梁烟云实在是不敢想了,毕竟墨琛是自己最为在乎的人啊,梁烟云表意识中,并不承认自己喜欢墨琛,但是潜意识里面自己对于墨琛的依赖与欣赏简直是无可救药。   简直是如痴如醉,她梁烟云好歹也涉及阅人无数的女子,但是在见到墨琛以后,时至今日,其实满脑子都是墨琛一个人,墨琛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专横,好像一枚图章一样,用力的已经盖在了梁烟云的头顶。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看到梁烟云精神状况并不好,所以并不敢说。   而旁边的玉琅,立即上前一步,轻轻的给梁烟云顺顺心口,这才说道:“王妃实在是不用担忧,这世界上真正想要伤害王爷并且可以得手的人并不多,您不要着急。”   “我不着急,不着急,但是你也说啊,你不说,要急死我吗?”   “看得出来您是真的担心王爷,不过奴婢告诉了您,您好歹不要激动,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好吗?”   “哪里有那么多的不要,不要,不要!”梁烟云跺脚,看起来简直太激动了,因为这一份激动,脸色潮红,鲜艳的好像枝头的蔻丹一样。   “奴婢……”玉琅也是不敢说了,甚至开始怨恨奴良的快人快语,“奴婢想,无知者最幸福,您好歹不要在乎这个事情,奴婢的意思是……”   “你快说!”   梁烟云是那种不择手段誓不罢休的人,这些,两个丫头都是一清二楚的,看到梁烟云这疾言厉色的样子,两个丫头难免变得焦躁起来。但是也只能对着梁烟云点点头,说道:“王妃,其实是这样的……”   “你说啊。”   梁烟云是真的快要急死了,目光望着眼前的人,两个人的眼睛稍微交汇了一下,玉琅含愧的说:“我知道王爷在什么地方,自从那一晚的事情发生以后,王爷经常在……在前院。”   最后几个字的语声很低很低,让旁边的梁烟云一听,整个人一个踉跄,然后那张脸上终于有了哭笑不得的神色,看着梁烟云这啼笑皆非的模样,两个丫头都手足无措起来。   “王妃,您还好吗?”玉琅看到情况不妙,立即自嘲一般的又说道:“您看看您,您的呃样子…”   “玉琅,你们瞒着我!”   “是,是,但是这也是为了您好,您现在的身体别人不知道,您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奴婢有奴婢的苦衷,奴婢有奴婢的难言之隐啊。”玉琅一边说,一边叹息。   “好一个苦衷,好一个难言之隐,奴良!玉琅,你们好样的,原来你们早早的就知道,我看,这不光光是墨琛怀疑我,就连你们都开始怀疑我,你们,好样的。”梁烟云听完刚刚的话以后,简直好像遭遇了雷霆一般。   现在,她脸上健康的绯红逐渐的隐退了,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好像一张纸一样,已经覆盖在了梁烟云的五官上,说真的,这样的梁烟云看上去与凶神恶煞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是那种好恐怖好恐怖的神色,两个人的木棺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奋力的站起身来。   “那么,今天呢,今天莫要说连你们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他是王爷,你们两个要是都不知道这是绝对没可能的事情。”看得出来,梁烟云疾言厉色的样子。   “此事,此事……”   “快说,不要给我吞吐的样子!”梁烟云又是将自己的专横拿出来,玉琅先是缴械投降,“看到您这样子,奴婢只能全部都告诉您,今日早上,奴婢从前院一个丫头口中得知,今日莲花开了……”   “重点!”梁烟云焦躁不安。   “重点就是,莲花开了,他们要到前面去看一看莲花,这就是重点,您现在知道了吗?在后面的花厅中,这里距离花厅不远,您想必是要去看一看的,走,现在就走,只是奴婢告诉您,远远的看一看也就罢了,不要自己找不痛快。”   “好,原来这样。”梁烟云说完,已经站起身来,比刚刚还要活力十足,她呼一口气儿,人已经朝着后面花厅的位置去了,她还记忆犹新,花厅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王府中最为安谧的一个桃花源。   看起来,墨琛与左晓月是彻彻底底不需要旁人去打搅的,梁烟云想,他今天就要做一做这个所谓的不速之客,好好的过去看一看,究竟这两个人在花厅里面做什么事情。   梁烟云看起来神完气足,很是有力量,几乎已经不需要这两个丫头,一个人已经用力的稳健的朝着花厅去了,两个丫头只能跟在梁烟云的身后。   梁烟云更不答话,正是这样莫测高深的神色,让梁烟云整个人看起来阴鸷,神秘,又是有一种狠绝,很快的,梁烟云已经到了后面花厅的位置,曲径通幽,过了这最后一条小路以后,梁烟云眼前的风景豁然开朗。   有很多东西,梁烟云想要不看到都不成。   此刻,梁烟云驻足,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场景,不远处,凤尾蝶绕中,两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几米以外的美人靠上,两个人伸手,一个抱着一个,那如胶似漆的模样,是梁烟云从来就没有见过的。   墨琛口口声声说自己讨厌左晓月,原来是假的吗?   梁烟云看到这里,用力的稳健的就要往前走,旁边的玉琅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用一种胆战心惊的口吻,说道:“王妃,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啊?” 第一百九十章 缘来非爱   “我……”梁烟云一怔,又是一呆,是啊,自己要去做什么呢?这样明目张胆的过去,指责墨琛?   还是……   毕竟她梁烟云是侧妃的身份啊,现在他们含情脉脉的,其实也是理所应当,倒是自己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梁烟云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泄气皮球一般的回眸,气鼓鼓的朝着来的方向去了。   今天,她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很多事情,诚如玉琅说的一模一样,无知者最幸福,要是一个人无知,那就好了。   但是梁烟云刚刚却是做了一个女人最傻的事情,她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夫君在做什么,结果一看之下,不免大惊失色,现在他不过来看自己的原因,居然是……   移情别恋。   梁烟云想,毕竟左晓月是他的原配夫人,自己呢,又是后来居上的,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明白的,其实在恋爱中,可以给他帮助的,真正门当户对的是这个左晓月,而不是自己。   “走,回去,不要让他知道了,我来过,看到他好,我就好了。”没有想到的是,梁烟云来的时候好像要大兴问罪之师,回去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沉寂,两个丫头又是不解梁烟云此时此刻的举动。   不过,还是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跟着梁烟云,很快就到了后院。奇怪的是,梁烟云今天一天都是平静的,不过比往日变得更加是沉默寡言了起来,晚饭没有吃很多,人已经睡了。   这样子是反常的。   按照梁烟云的性格,要是大吵大闹,倒是让两个丫头可以很快的接受,但是梁烟云偏偏是平静的,她以前都是心直口快的,遇到什么,发生什么,总是宣之于口的。但是,这世界上有一种悲伤叫做大悲无言,这才是悲伤的最高境界。   “你说,王妃还好吗?”收拾完了桌上的脏东西,旁边的玉琅立即问一句,奴良虽然粗心大意,不过还是看出来梁烟云的状况不是很好。   “一丁点都不好,非但不好,而且不好的厉害。”奴良一边说,一边又道:“王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灵丹妙药呗,一般人哪里知道这个,王爷向来是不喜欢左晓月的,现在倒是如胶似漆起来,这举动未免过于反常了。”   “我听说,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一瞬间,就好像我爱上了赵赫一样,也是一瞬间。”奴良倒是现身说法起来。   “哎,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奴良,王妃不开心,得想个办法让他开心起来。”玉琅担忧的看着屋子。   “这个,你我有什么办法呢?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吗?”   “系铃人现在乐不思蜀,要不,奴良……”玉琅求助一般的握住了奴良的手,“你明天让王爷过来看看王妃,就说王妃身上不舒服,好吗?”   “你去,我不敢。”两个丫头到了这事情上,开始推诿起来,都知道,墨琛是什么脾气啊。   其实,梁烟云压根就没有睡着,她的心情并不好,遥想自己刚刚来这个异时空的时候,他老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对于这个冷漠的墨琛,梁烟云很是不习惯。   好像一只刺猬一样,现在呢,这一只刺猬将自己身上的刺儿一根一根的拔下来,不就是为了适应这个冷漠异常的冰山,但是梁烟云的棱角彻彻底底的打磨了一个油光水滑……   那野性难驯的刺猬终于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以后,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会让人给遗弃。   现在,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熟,这两个丫头尚且以为梁烟云是那种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时常,酒量梁烟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   但是此时此刻,梁烟云终究还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非但是放不下,而且因为看到墨琛与左晓月在一起,心情简直变得糟糕透了。   其实,墨琛经过那一晚事情以后,固然是气急败坏,不过毕竟还没有多么让人不可理喻,那一晚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是梁烟云在实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终于想出来的一个办法。   梁烟云是有苦衷的,不过是畏惧这些事情会让人误会而已。   但是误会不误会的,梁烟云在某些事情,照常还是要伪装一下的。   墨琛经历过那件事情以后,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在这里,梁烟云是不喜欢自己的,既然是彻彻底底的不喜欢,那么倒不如立即就分开,或者南辕北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好过了相互折磨。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再也不需要到梁烟云的屋子去了,有奴良为梁烟云保驾护航,实在他不用担心。   有玉琅鞍前马后,他也是很放心,因此听之任之,也不管梁烟云究竟想什么,就走了。   那天,事情其实并非是梁烟云看到的模样,不过是莲花开了,左晓月刚好也是在后院去看莲花,忽而就发现了墨琛。   墨琛想,既然左晓月不过是为了亲近自己,这才开始伤害梁烟云,所以,他想,自己要是有一天忽而就主动起来,会不会左晓月就不那样坏了呢?   他在看莲花,蓦地看到左晓月,左晓月也是转过身,刚好就看到了墨琛,这是真正的不期而遇,左晓月想要接近墨琛,不过左晓月惶恐的发现,自己每一次在私人的场合只要是接近墨琛,墨琛无不立即离开。   她含笑,忍痛离开了墨琛。   刚刚走开,墨琛已经叫一声“阿月”,起初,左晓月几乎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但是很快就发现,是墨琛在叫自己。   “嗯?”她想要往前一步,但是并没有迈动沉重的脚步,两个人好似对峙一般,站在这里,一前一后。   “过来。”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本王想要与你谈一谈。”   “这……”幸福总是来的过于突然了这让左晓月简直手足无措,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有一天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三两步就紧张的到了墨琛的身旁,并不敢立即就落座,倒是墨琛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左晓月这才怯生生的坐在了那里,并不敢说话,也不敢问多余的一个字,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半空中连绵不绝的延续在了一起。   “看莲花吗?”柔情似水的问一句,她简直震惊了,佳期如梦,多么好的感觉啊。   “嗯,府中的莲花是您让人培育出来的,一般情况,莲花是不会这样子开的,大概都到了五六月中,但是这里的莲花是三月就开的,这不光光在帝京,估计举国上下都没这样开早的莲花。”   他没话找话一般,看着墨琛。   “开先者,谢独早,这个你也是应该知道的,往后,你多陪陪本王好吗?那勾心斗角的事情能少做就少做,能不做就不做,答应本王。”他认真的看着左晓月。   对墨琛的直接,左晓月有点儿惶恐,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您……都知道了?”   “本王神目如电,有什么不知道呢?本王想,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上天的安排,本王总不能让你长此以往都秋扇见捐,本王要重拾对你的爱情,现在,世界是你与本王的,好吗?”   这样含情脉脉的话,从婚后到今天,左晓月是第一次听,她想,要是可以与墨琛真心实意的在一起,上天要剥夺自己的什么作为代价都可以,哪怕是自己的生命,现在,简直好像上天闭上了眼睛一样。   但是终于还是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啊,“姻缘都是上天的安排,王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对吗?您想要与臣妾在一起?”   “是真的,但是前提是……”   “臣妾答应王爷就是,有时候是误会比较多,臣妾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您知道的。”她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臻首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身形一僵,不过很快就伸手,在她的臻首上鼓励的摸了摸。   “往后的世界,是你我的。”   “是,王爷,王爷……”左晓月几乎泪流满面,要是可以换取梁烟云的平安喜乐,他宁愿牺牲自己二分之一的爱情,宁愿如此!这些事情,他是那样的义无反顾,以至于梁烟云彻彻底底的不明白。   你不是要走,不是我们已经有过君子协定,生完了孩子以后,各奔东西,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面,我总应该保护好你的,要是可以没有人骚扰你,打搅你,让你全心全意的做一个准妈妈,然后临盆。   这中间的牺牲,我有何不可呢?   他的内心与思想同样是很丰富,不过可怜了梁烟云,梁烟云并不清楚,她本能的认为是墨琛因为那些事情冤枉了自己,这几天很快的梁烟云就憔悴起来了,一开始是吃的很多,也是狼吞虎咽。   接着的几天,则是什么东西都不吃,再然后就是寝食难安起来,晚上做恶梦,白天心神恍惚,梁烟云自己好歹是一个医者,她知道自己已经生病了,并且无可救药,并且病入膏肓。   这天,奴良带着王久春到了,这是奴良好心好意让王久春过来给王妃看一看病的,究竟王妃的病灶在什么地方,她不清楚,但是看到王妃日渐消瘦下去,她作为一等一侍奉王妃的丫头,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梁烟云的暴饮暴食,让这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梁烟云沉默寡言更加是让人可怖,已经五六天梁烟云没有说一个字了,不知道这活泼的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这样子封闭起来自己。   “王妃,奴婢让王久春过来给您请一个平安脉。”说是“平安脉”其实人人都一清二楚,这不是什么平安脉,而是准备好好的看一看情况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们两个丫头尽管兢兢业业,但是梁烟云的身体也是毫无起色,这也就罢了,往常梁烟云总是喜欢化妆的,但是现在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为我医相思   梁烟云日日都是懒起画峨眉,要么日上三竿以后,梁烟云这才起来,要么天一大亮,梁烟云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梁烟云去了什么地方,等到回来的时候,梁烟云总是心神恍惚,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失魂落魄。   这是让人担忧的,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十次八次长此以往,一个人的身体是会糟糕的,丫头们没有办法从梁烟云的口中知道梁烟云消瘦的原因,但是总不能听之任之?   梁烟云想,看病就看病吧,她反正觉得浑身不舒服,没有胃口,想要睡觉,那就看一看。   这王久春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妃这样子,梁烟云的皮肤变得不再那样有光泽,以前那牛乳一般明亮而又白皙的肌肤,现在变得喑哑,甚至两毛孔都可以看得到,然后就是梁烟云的大眼袋。   看得出来,梁烟云最近没有休息好。   “张嘴。”王久春小心翼翼的,一边说,一边观察梁烟云的舌苔,看过了以后,已经心知肚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再不吃,就要生病了,叫做厌食症。”   “哼,”梁烟云对王久春的医术向来嗤之以鼻的,但是王久春也知道梁烟云比自己权威一些,淡淡的一笑,又是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号脉完毕以后,一惊,“这……这……身体怎会这样子虚弱,你现在是两张口。”   “你吃东西,您的孩子也在您的身上索取必须的营养,您这样子,不利于胎儿的发育与您自己的健康,您看看你,这王府中什么东西没有,您这样苛待您自己。”   不是梁烟云想要做骨感美人在减肥,这才苛待自己,而是梁烟云实在是面对美味珍馐的时候味同嚼蜡,既然是这样子,倒不如不吃。   “看看您的眼睛——”王久春好像摆弄一个橡皮娃娃似的摆弄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睛以前是大而有神,现在的眼睛看起来晦涩没有光芒,长期没有营养加上睡眠不足又是生物钟颠倒,让梁烟云的眼睛变得也是晦涩起来。   又是看了梁烟云的指甲,一切的一切都看过了,王久春这才叹口气,“我……去开药。”看着王久春去了,梁烟云鄙夷的一笑,自己根本就没有病,就算是有,左不过是营养不良而已。   开药,开什么药。   梁烟云看着王久春去了,旁边的奴良立即一笑,给梁烟云做鬼脸,“王妃,您起来了,你不吃东西不成,会死人的。”   梁烟云不理会。   “您看看您,您的手这么粗,这如何是好啊,奴婢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好歹吃点儿东西,你生龙活虎的,比什么都好。”奴良不善于安慰人,与玉琅不同,她原本就是男孩子的性格,是那种比较粗枝大叶的。   可以让奴良说出来这么多的话,已经超过了梁烟云的预期,梁烟云感激的握住了奴良的手后,“我好着呢。”   梁烟云发声,声音干涩,好像刚刚从沙漠中出来的旅人一样,这声音让奴良一听,连忙上前一步,“王妃,你的声音?您……”   “好着呢,”梁烟云自己都听出来,她的声音干涩的离开,奴良立即给梁烟云端茶倒水,梁烟云握着茶盏一边喝茶,一边冥想,墨琛啊墨琛,我都生病了,你不过来看看我吗?   梁烟云这样想着。   门口,王久春那边已经将两张纸拿出来,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下,已经开始书写起来,第一张写的是“努力加餐”。   写完以后,旁边的玉琅不等他写第二张纸,已经问道:“我们王妃没有什么大碍,对吗?您刚刚那神色,看上去肃穆,庄重,让人望而生畏。”   “没事,没事,这不正要给王妃开药不是。”一边说,一边捻须,在一张纸上写下来两个字,玉琅是知书识礼的人,一看,不免大跌眼镜,“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您还玩这个,这不好玩。”   “这张纸是医嘱——”一边说,王久春一边伸手,将旁边的一张纸拿出来,那张纸上写着“努力加餐”,另一张纸,“这是病况与病因,都在里面了,这也是医嘱,我告辞。”   “啊,这就要走了,不行!”玉琅一把抓住了王久春的手,“不行,不行,这是不行的,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这怎么可能嘛!”玉琅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那张纸抖抖抖。   这张纸上,只有两个字——“相思。”   这怎么可能吗?   “有句话叫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王妃想王爷了,你们王妃好像是一株玫瑰花,以前是因为有爱情的滋养与雨露这才变得光华璀璨,茁壮健康,现在呢,现在这爱情去了,你想啊,一朵花没有了营养,可不是这样子。”   “这,这如何是好啊。”急的玉琅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吃饭的时间,只能让小厨房变着花样给梁烟云做好吃的。梁烟云看到桌上的东西,说什么都不想要吃,一开始,对油腻的东西梁烟云比较敏感。   看到油腻的东西,梁烟云想要呕吐,接着,对于各种青菜以及各种水果梁烟云也是开始反感起来,接着居然让那王久春的乌鸦鬼给说着了,居然真的得了厌食症!   梁烟云吃不下去任何的东西,玉琅与奴良只能强迫梁烟云吃,吃了会儿,梁烟云就开始上吐下泻起来,这状况大概持续了一个礼拜的样子,梁烟云非但没有好起来,而且比以前更加是糟糕了。   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变得分外娇不自胜……   赵赫那一日回去以后,时间已经很晚,但是因为赵赫今日是主角,人们吃了点儿烤肉以后都在等着赵赫,赵赫知道了那秘密以后,毕竟心里面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那滴血认亲的事实,已经败在了赵赫的眼前,并且赵铭已经言之凿凿的告诉过了自己,务必让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十来年了,终于还是在等这一天。   赵赫,根本就不是什么赵铭的儿子,而是留着叛逆血统的前朝人,这对于赵赫是不能接受的,不过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军营,很快的,人们已经将武状元给围拢了起来,赵赫笑着,但是赵赫的内心是那样的痛苦,现在,他终于已经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武状元,现在,他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半边天了。   总以为,这一次的扬眉吐气会让赵铭也是沾沾自喜,毕竟自己帮助赵铭也是挣回来一份体面,但是赵铭呢,在自己胜利得到了冠冕以后,居然遭遇到了这样情况,居然……   赵铭居然告诉自己,现如今的状况是这样的……   此刻,那赵铭的中军帐中,梁嬷嬷并没有离开,她将那帘子放下来,说道:“赵赫回来了,将军是否还要思考思考,光复旧物的事情……”   “我已经思考了二十多年,难道还不够吗?一个人没有很多个二十年的,二十年前你以为我没有年轻过吗?你是皇室,你应该知道的,那一次的斩尽杀绝让皇室人才凋零,几乎死了一个一干二净。”   “我知道,我……”梁嬷嬷局促不安,上前一步,她用力的抱住了赵铭,“但是,将军,您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隐姓埋名并不是不好,也有好处啊,毕竟……”   “没有那么多的毕竟,您是长公主,他是太子,现在固然好,现在的苟且偷安我早已经就厌倦了,我做梦都在想复辟,我做梦都想,这隐姓埋名的日子要是有一天露出来蛛丝马迹,会……会让皇族杀了的。”   “不,不,将军!”   梁嬷嬷挣扎了一下,“这都是将军您自说自话,本朝的皇上是那样的开明,现在要是我们失败了,不光光是将军你……就连我们都会死,我女儿现在……现在拥有了自己的小家,我实在是不想要带着女儿去冒险了,你看,我已经老了。”   “不,不,你依旧年轻,你依旧芳华绝代,你始终是我眼中娉娉婷婷豆蔻梢头的女子啊,长公主,你不要灰心丧气,总是有办法的,我现在已经拥有十万大军,有什么好怕的呢,现在的这一天,您不也是盼望了二十多年。”   “二十年前的腥风血雨,在二十年以后,已经……已经……”   “好了,长公主,夜已深了,今晚,您就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是男人的事情,朝政始终是男人的修罗场,我……恕不远送了。”一边说,一边生硬的将长公主的手掰开,然后用力的一推。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叹口气去了。   赵赫呢,现在在众星拱月中,开始讲白天惊心动魄的故事,讲自己在斗兽场上如何的搏击,如何与人刁斗,到了最后哦如何一举就获胜,赵赫没有一个字的溢美之词,也没有一句话是夸张过分。   但是听在这些人的耳朵里面,简直一个比一个还要热血沸腾,一个一个都将目光感兴趣的看着赵赫,“现在,您已经是武状元了,从明天开始您就要上朝了,这对于我虎豹营也是一个丰功伟绩啊。”   “皇上向来是看不起虎豹营的,说我们是那种只会巡逻的军队,说真的,要是让我上战场,我也是一个打两个。”   “我也是,我也是啊,皇上就是看不起人,简直是门缝里看人。”   “我何尝不是呢,不过现在有赵将军扬眉吐气,皇上还是会对我们另眼相看的,将军,来,再喝一杯。”几个人开始侑觞,赵赫今晚心情不好,只能痛饮。   众人以为赵赫是过于兴奋了,很快的,赵赫已经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就在今晚,赵赫喝醉了以后,人们将赵赫给抬着,放在了赵赫的帐篷中。   小麦看到赵赫这样子,心难受的很,立即到了赵赫这边。   大概,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因为你难受而难受千百倍,也因为你快乐会感同身受,只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最远的距离   这个人总是在默默无闻中关注你,给你最好的鼓励与希望,可惜的是,这个人做了这么多,你都不知道的。   这或者就是爱情,爱情的伟大与雄奇就在这里,现在,万众瞩目中,赵赫喝了一个酩酊大醉,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但是他的心是那样的难过,他多么想要早早的休息,因为今天实在是过于开心了。   但是,只有他自己一清二楚,身世之谜简直好像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一旦是打开了,所有一切罪恶的渊薮都逐渐的打开,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浸润起来。   赵赫看着靡丽的月光,一个人到了营盘后面的山上,这里安静的落下来一枚松果都可以听得到,那种万籁俱寂的感觉,更加衬托出来一个人内心的寂寥,想到他对于梁烟云的爱而不得。   想到梁烟云为自己遭受的委屈……   想到自己那千奇百怪的身份,想到很多很多……赵赫的心逐渐的揪起来,究竟可以与皇族为敌吗?自己的身上居然也是流淌着皇族的鲜血,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这些事情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也是不敢想的。   他从小就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因此,并没有可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自己的父亲为何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耳边提起来过母亲。   对于母亲缺席的事情,父亲始终缄默不语,一直以来,他都本能的固执的认为,母亲是那种人,要么不守妇道,离开了家庭,这叫做妻离子散。要么母亲兢兢业业的生活,身体终于垮下来,然后就……   这些赵赫早些年一直都在想,但是真相与赵赫想的很多东西还是大相径庭,本以为,自己得到了武状元的冠冕以后,就会平步青云,他简直好像到了巅峰一样,但是没有想到……   并非如此,他纵然是得到了武状元的封号,现在也是心里面冰寒雪冷,因为在这个同时,他也是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居然是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他是赵赫吗?本意上,他是,并且他只能是赵赫,但实际上呢,他并不是赵赫,赵赫这人是他的曾用名,并不能代表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是那样的离奇,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现在,所有的秘密终于迎刃而解,包括自己以前调查的,包括自己帮助梁烟云调查的。   本应该开心起来的,但是他的嘴角下垂,脸上的肌肉逐渐的变得僵硬起来,简直没有一丁点儿的开心模样。   他一个人进入了前面的一片松林,在这里,光线变得黑漆漆的,一切都变得黑漆漆的,不能捕捉,他一个趔趄,索性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前面的位置,他的目光呆滞的,机械的看着营盘里面的光芒。   微光淡淡的,眼前的黑暗好像淡淡的颗粒物一样,一枚一枚在自己的眼前跳动,又好像幽灵或者魔鬼一样,在自己的身旁不停的跳舞。   他这才知道,为了做这个武状元,他前二十年卯足了劲,一切的一切都作为赌注押进去了,旁人说,是他的运气好这才战争到了最后,其实,只有自己一清二楚,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一直以来为了今天他已经做到了十全十美。   试想,这样一个武状元不收入囊中,可能吗?   此刻,赵赫的心情糟糕透顶,心好像长出来很多苔藓一样,斑斓中,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就连嘴巴里面也是苦兮兮的,好像自己刚刚喝过了一杯清茶一样,嘴巴里面有苦涩,但是没有回甘。   这杯茶,实在是过于难喝了,实在是过于让人不可思议了。   赵赫始终没有发现,在自己往前走的时候,自己的身后也是跟着一个女子,这女子始终保持着与自己不即不离的步履,始终保持着与自己不离不弃的愿望,但是赵赫并没有感觉到。   在每一次,赵赫几乎都要跌倒的时候,更为紧张的不是赵赫,而是这个女子,女子往前走,手掌摊开,想要上前一步,但是唯恐赵赫不情愿自己的出现。   因为,很多时候,人都是情绪的奴隶,赵赫一直以来都是情绪的主人,但是终于有一天也有向情绪缴械投降的时候。   在喝酒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现在证明,她的推论是那样的正确,到了松林中,赵赫发愣发呆的时候,小麦并不能走远,也并没有走远。   赵赫看着前面黑暗的时候,小麦也是看着前面的黑暗,他慢慢的躺在了旁边的位置,因为是盛夏,松林中到了这个时候有蛇。   一条黑色的蛇已经出其不意的让赵赫差点儿给压在了脑袋上,小麦大惊失色,不得不从身后出现,然后闪电一般的伸手,将那蛇的尾巴握住了,用力的一丢,一个美丽的抛物线,这条蛇已经落入了旁边的位置。   赵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彪悍的一个女子,在赵赫的记忆中,几乎并不存在这样彪悍的一个女子,或者说,在赵赫的记忆中,小麦是一丁点儿都不彪悍的。   固然这女子胆子大,但是对于毛毛虫与蛇类,女孩子通常都怕的东西,这女子也是怕的很。   但是刚刚,这女子分明鼓起勇气,将那条蛇给丢开了,现在,她用力的狠狠的将手在自己的衣袖上擦拭,然后用力的将衣袖给撕碎了,她浑身都在颤栗,在月光笼罩下,看的更加是一清二楚。   他看到是小麦,不禁一怔,小麦呢,眼睛迷迷蒙蒙,有淡淡的水雾,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想要说话,但是费力的张口,忽而觉得喉咙干涩的难受,根本就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看到他那痛苦的眼睛,小麦也是感同身受的低眸。   “你跟着我做什么?”他用力的,恶狠狠的皱眉,遂将那一句话吐出口,小麦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叹口气,用一种低微的凄恻的语声,淡淡的说道:“我看你不好受……”   “你才不好受,大丈夫生而为人,本应该匡扶社稷,做一个利国利民的人,你看看我,我……”他一边说,一边狂乱的伸手,在自己的胸口用力的敲打。   “我有什么不好受的,你错了,我好着呢,我好着呢。”一边说,一边笑了,但是那是苦笑。   “我知道,赵将军现在是春风得意,不过……”她慢慢的走到了赵赫的身旁,坐在了赵赫的旁边,“不过,将军为何不开心,你的眼睛,你的嘴巴,你的眉毛,你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这不是笑话吗?”他笑着,笑容因为在脸上逐渐的扩大,一张脸也是变得恐怖起来。   “您真的开心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过了今晚,我会一切都忘记,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心情不好,一切的一切来源都是因为你的身世之谜。”   “我,我有什么身世之谜?”煮熟的鸭子,还嘴巴硬!看着赵赫这样子,她很是无言以对,等了很久很久,终于,她慢慢的靠拢在了赵赫的肩膀上。   “你说吧,今后我可以做什么,我做就是。”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慢慢的吸口气,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子。   “你将你的头拿开。”   “不拿开呢?”她问,语声是认真的,转而变得调皮起来,“不拿开,你会打我对吗?在你这样难过的时候,阿云呢,阿云为何不在你的身旁,你爱阿云,但是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你仔细的想想吧……”   一句话,几乎将赵赫丢入了水井中,有一种不见天日的恐怖,这恐怖慢慢的兜揽住了自己,赵赫的眼睛想要转动……   “你仔细的想一想,自从你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带给了她的是什么,而自从她出现在了你的生活中,带给了你的是什么?你每一次出现,总是会搅乱阿云的生活,要是你真的喜欢阿云,为何不祝福他,不用实际行动让阿云过的快活呢?”   “赵赫,不要自欺欺人了,她这一生只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墨琛啊,墨琛才是阿云独一无二的人,墨琛是阿云的灵魂,他们在一起本就是天经地义,现在的阿云不光光是墨琛的妻子,还是墨琛未来儿子的母亲啊,醒醒吧,赵赫!”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那样的铿锵有力,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那样的硬语盘空,以至于赵赫一愣,目光已经呆滞的转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   “小麦……”他蠕动了一下绯红的菱唇,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千头万绪的心好像易放难收一样,话到嘴边,总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的,那种淡淡的惆怅萦怀在了他的心目中。   那种难受的感觉,很快就兜揽住了他的心,他的整个人都颤栗了。   “你带给她的都是误解,你每一次的出现,对于她都是灾祸,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他们是有情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他们的生活与目标啊,或者,你爱上的不过是十来年前那惊鸿一瞥的一个幻影。”   “赵赫,阿云长大了,不需要你这个哥哥了,已经不需要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天理循环的事情,当初,你要是果真喜欢她,就要拼尽一切手段,用尽各种力量去阻挡的。”   “现在,阿云是别人的妻子,阿云的肚子里面是别人的孩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们的历史终于还是要画上一个休止符了,你不能搅乱他的生活了。”   “这是吹皱一池,你喜欢阿云,就要大胆的表达出来,或者你可以去与墨琛挑战,但是现在,不成啊,你带给阿云的是什么,你难道自己都不清楚吗?”   她娓娓道来,平日里,他从来就不知道,小麦有这样多的大道理,也是完全不清楚,小麦的大道理具有这样强悍的说服力,现在,他的目光望着小麦,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微微的叹口气。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时地利的迷信   不得不说,小麦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有道理,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良久良久以后,赵赫愣怔的看着前面的位置,“小麦,你说的……”   “我不会害你,赵赫,收手吧。”小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赵赫眼睛炯亮,眼睛好像明亮的星芒一样,敏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好像什么都清楚,小麦,你这是给我指点迷津吗?”他醉了,歪着脑袋的样子,很是可爱,那双迷蒙的罩着一层浅淡雾色的眼睛因为求助,变得离奇的脆弱,好像伸手就可以敲碎的一块琉璃一样。   那眼睛是那样的幽深,那样的深邃,黑漆漆的,好像古井无波一样。两个人的目光逐渐的交汇了一下。   “我这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你要是再执迷不悟,终于有一天你们的矛盾会生升级的,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她在王妃中已经变得那样子危险,做小月并不准备给她一个出头之日……”   “我知道,你说,我应该如何做?”   他的目光探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麦这才准备好好的问一问究竟除了这个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赵赫瞒着自己的,导致赵赫买醉的罪魁祸首。   “赵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开心的另外一个缘故?”   “因为,我的身世之谜,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小麦……”他用力的握住了小麦的肩膀,“求你不要问了,终于有一天我会想要告诉你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看着眼前的位置。   “要是早晚都会告诉我,那么为何不早早的告诉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看着赵赫,赵赫在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下,简直是无所遁形起来。   “我是皇族的孓遗,你知道的,是前朝的皇族。”赵赫终于说,但是说完以后,看着周边,周边是安静的,没有人,没有一个人。小麦并没有很震惊,她用最快的时间已经将这个秘密给消化了。   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皇族就皇族。”她点点头,善解人意的笑了,“原来你的父亲一直以来培养你是有作用的,你呢,你想要做什么呢?”   “复辟。”他不得不艰难的说出来,尽管对于当年的历史与血雨腥风,他是彻彻底底不清楚,不过这两个字好像还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那种感觉……   好像没有任何条件可以改变一样,他说的郑重,说的有力量。   她认真的看着赵赫的眼睛,“这些,其实你并不应该知道的,这讯息让你多么难受啊,你才刚刚要上朝,刚刚当朝的皇上要给你委以重任你就得到了这种消息,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赵赫,我清楚,你有认贼作父的意思。”   “对!”他用力的皱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人前,赵赫是那样的平静,在人后,赵赫的心情简直气急败坏到了极点,那种痛苦的神色让人不言而喻。   看着赵赫脸上蔓延开的痛苦,她慢慢的说道:“无论你做什么,请你带着我,我跟着你,你去大火中,我就跟着你凤凰涅槃,你要是去水中,我也去,我跟着你大江东去。”   “这条路,很有可能尽头是死亡。”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死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是可以和你死在一起,死亡对于我来说,是快乐的,而不是痛苦。”   她的心中好像酝酿出来一种蜜,一种甜蜜的汁水,那种感觉简直让人心头很是快乐,一种快乐逐渐的膨胀起来,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他并不理解,这女子哪里来的孤勇。   “你并没有劝我不去做那种自不量力的事情。”赵赫奇怪的很,这女子刚刚的大道理还有很多,现在这些大道理已经一个一个都不复存在了,好像与刚刚那别开生面而又纵横捭阖的女子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女子原来也是那样的神秘,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赵赫看着她,她也是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终于淡淡的颦眉,“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会支持你,我不管胜利还是失败,我必须要去做。”   “小麦。”他主动的,感动的伸手,握住了小麦的手。   小麦说的是真的,她从第一次看到赵赫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这一生,一定要与赵赫在一起,赵赫啊赵赫,只要是赵赫做的事情,不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她都要盲目的跟着赵赫去走这条路。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少顷,赵赫一笑,“我以为,你总是会反对我的。”   “只要是爱一个人,他做什么,大概你都会认为是正确的,我不怕死,但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的周全与计划,有很多事情需要量力而行,没有决定之前,我希望你可以犹豫一千次,一万次……”   “但是,赵赫,在你决定了,做好了主意以后,我希望你毫不犹豫,贯穿始终,我会不离不弃的跟着你。”小麦说。   “小麦,感谢你,感谢你,在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你给了我安慰。”   “赵赫,我爱你。”小麦轻轻的伸手,在赵赫的背上轻轻的拍一拍,然后伸手搂住了赵赫的腰,“赵赫,希望你可以爱我,赵赫。”   “你怕蛇吗?”   “我怕,怕的要死。”她听到“蛇”都害怕,浑身有淡淡的颤栗,但是刚刚,分明她并没有一点的迟疑与畏惧,在看到毒蛇要攻击赵赫的时候,居然毫不犹豫已经握住了这毒蛇的尾巴,将毒蛇给丢开了。   “你从来没有做过刚刚蠢事,对吗?”他一面说,一面认真的看着小麦,小麦的脸色红红的,头颅低垂,并不敢看那双美丽的眼睛。   “为了你,我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一想,你有危险,你以为我还有什么畏惧吗?不要说是蛇,就是毒蝎子,熊瞎子,我也是会用力的推开,用力的……”   “小麦,我终于知道了,这是爱情,我给过别人,小麦。”他扳正了小麦的脸,小麦的眼睛被动的,用力的看着自己,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的一切都撕碎了。   “赵赫。”小麦慢慢的伸手,握住了赵赫的衣领,解开了赵赫的纽扣,“我是干净的,我给你,你拿走,你拿走吧。”   赵赫一怔,伸手着急的攥住了小麦的手,“小麦,给我时间,至少给我爱上你的时间,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   “只要是和你,我有什么后悔呢,来吧。”小麦看着赵赫,赵赫颤栗了一下,他让小麦的疯狂与专横给吓到了,小麦在这一点上与梁烟云是何其相似乃尔。   梁烟云在做自己认定的事情时候,也是不顾一切的,也是这样子用力的往前走,用力的,用力的……   而小麦呢,在很多时候,简直是梁烟云的翻版,但是他好歹知道,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啊,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时间变得僵持了,他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并且小心翼翼的问道:“好吗?”   “好,赵赫,我等你,我等你。”小麦等他,等赵赫回心转意,等赵赫移情别恋,等赵赫终于有一天会爱上自己,不管这一天会不会到来,不管这一天能够还是不能够到来,小麦都在等。   “现在,你心情好点了吗?要是好点儿了,我带着你回去,好吗?”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点点头,但是并没有移动脚步“这样夜晚,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我都没有体验过了,你看,夜凉如水,这一个晚上,我发现,我在为自己活。”   “过了明天,赵赫就不再是赵赫,而是朝廷的鹰犬,赵赫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不过赵赫才知道,虽然一切已经实现了,不过赵赫并不开心,这是离别的夜晚,让赵赫为以前的自己做一个挥手告别的仪式吧。”   “以后的赵赫,还是赵赫吗?”赵赫的目光晶莹剔透,良久良久以后,小麦点了点头,“赵赫,我不管你做什么,我是不会丧失理智去左右你任何的行为,但愿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好,小麦。”他慢慢的低头,看着小麦那红红的脸颊,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他就意乱情迷了,看着看着,不容分说的,小麦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用力的吻住了那颤抖的菱唇。   赵赫没有想到,喜欢一个人往往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情,赵赫也并不敢想,喜欢一个人居然是这样快就可以形成,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都狼狈的低下了头,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让赵赫主动的吻了自己。   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好像一切又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两个人的目光稍微接触了一下,“赵赫你醉了,不过我依旧是很开心,我还没有傻到认为,你已经爱上了我,赵赫,但是,但愿有一天你真的会喜欢我。”   “我会的,我会的。”他的语声激动,人在喝醉了以后,总是胆大妄为。   并且,人在喝醉了以后,总是气若霓虹一样,可以许诺出来自己醒酒以后并不会兑现的事情,他现在在给她开一个空头支票,但是奇怪的是,她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   但是她情愿这些都是可能的,她一个字一个字都听完了,心情逐渐变得舒畅起来,伸手将自己腰间的一个水囊握住了,慢慢的将水囊中的水给了赵赫。   “赵赫,喝一口,润润嗓子。”赵赫立即握住了。   “赵赫,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今晚,你都是我的英雄,我一户再也不要做你的红颜知己,你知道的,我不要。”她低微的叹息,一边叹息,一边伸手,覆盖在了赵赫的手臂上,良久良久以后,终于慢慢的吸口气。 第一百九十四章 爱你时,有风   这一晚,无疑,她给了他安慰,给了他肯定,给了他任何人都不能给的抚慰创伤的一双手。   这一晚,甚至小麦是想要将自己也给了他的,但是他坚决不同意,两个人在松林中,坐到了月上柳梢头,枝上柳绵吹又少,终于,赵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疲倦了,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夜晚有露水,她背着赵赫回到了赵赫的营盘中。   第二日,赵赫起来的很晚,但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赵赫并没有忘记,甚至,他的口中还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感觉,女子唇舌中的那种香泽,他不能忘记,对于昨晚,好像是一个梦,他看着自己的行军床。   他看着看着,不禁觉得,昨晚真正是一个梦了。   但是昨晚那梦又是那样的真实,一定是一个梦,不然自己为何早上起来不在松林中呢?但是,他慢慢的站起身,一边撑着脑袋,感受那种突如其来的眩晕,一边慢慢的嗅到了来自于自己身上的一种淡淡香味。   这香味是那样的源远流长,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兜揽住了赵赫,赵赫苦笑一声,今天头痛欲裂,好在刚刚起来没有很久,朝廷那边已经将诏书给颁发过来,有内侍监已经到了。   在门口,跪在了那里,“武状元郎赵赫接旨。”内侍监高唱的语声,让赵赫一怔,赵赫立即朝着门口去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即赐予武状元郎顶戴花翎,一品武状元,本应该与今日卯时到皇城帝京去点卯……”   “姑且念在,昨日乃是你金榜题名的好时候,朕知道,昨日定会诗酒流连,朕现如今特许你三日后进京,钦此。”圣旨并不长,没有很多让人不可理解的地方。   等到圣旨已经完毕,赵赫这才从呆愣的神色中慢慢的恢复了一种平静,他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内侍监。   “武状元,接旨吧。”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朝廷会这样礼贤下士,更没有想到,朝廷会那样给自己宽限,那真正是为自己设身处地想过了,赵赫在春风得意中,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圣旨。   他的心让欢快给填满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得到皇上的青眼有加,但是赵赫在握住了圣旨的一刹那,忽而之间,手好像被烫伤了一样,不,不,不成啊!   皇上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自己怎好认贼作父,赵赫的心逐渐开始变得麻木并且逐渐变得开始难过起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圣旨就落在了地上。   “大胆赵赫,你不谢主隆恩,居然连圣旨都怠慢,要知道,咱家是带着皇上的命令过来的,见到了咱家等同于是见到了皇上,好一个赵赫,你不思进取也则罢了,居然这样子轻慢圣上的旨意不成?”   “微臣不敢,微臣实在是因为昨夜醉酒,今日精神头不好……”   “咱家姑且相信你一次,咱家去进复命,武状元,起来吧。”   一边说,一边去了。   赵赫是不清楚的,往后自己真正会过上“认贼作父”的生活。   现在的赵赫尽管是矛盾的,不过悲大于喜,因为赵赫已经一切都一清二楚,他已经没有任何推诿的可能,必须要进京,并且必须要做这帝京里面独一无二的武状元。   赵赫知道,皇上是会给自己很多职权的,要是自己的职权得到了便利,自己与父亲连起手来,两个人会不会很快就将江山与朝廷拿下呢?赵赫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那内侍监远去的背影。   此刻,小麦已经早早的过来了,小麦的手中握着东西,是一个朱漆描金托盘,盘子里面是一枚明亮的护心镜,还有一件衣服,这衣服的做工很好。   “这是我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护心镜,你往后无论是做了将军还是其余的身份,这护心镜请你务必放在你心脏的位置。”   “嗯。”他点点头,然后握住了,护心镜上是自己的一张脸,他的五官依旧是那样的俊逸,那样的倾城。   小麦呢,小麦昨晚哭过了,昨晚不是小麦要勇敢,而是小麦知道,从今以后,他去了朝廷,回来的时间会更少,要是有一天,去了边疆收复失地,去领兵作战,那么回来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她从见到了他的第一面开始,已经开始帮助他做衣服,这一件衣服,千丝万缕可都是小麦亲手做出来的,现在,终于到了临别的时候,小麦郑重其事的将这一件衣服拿过来,“妾身举案齐眉,赵赫,武状元,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   她说的那样的悲壮,赵赫听得心惊肉跳,握住了衣服以后,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小麦,昨晚我没有……没有和你……”   “没有,绝对没有。”听小麦这样说,赵赫更加是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麦的事情,良久以后,这才皱眉,“真的没有。”   “这衣服,是我用妻子的柔情蜜意缝起来的,但愿我可以用妻子举案齐眉的方式给你穿在身上,赵赫,好吗?”她几乎是恳求的看着赵赫,赵赫认真的点点头。   两个人这才相视一笑。   今天,赵赫酒醒了,但是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他都已经忘记了,记忆犹新的事情是,自己与眼前的女子有过短暂的纠结与摩擦,两个人到了屋子里面,小麦帮助赵赫将那千丝万缕的头发解开,然后帮助他做出来一个非常好看的发髻。   “发名朝天,往后赵赫,你一定会平步青云的。”说完以后,她方方的握住了赵赫的衣领,将赵赫的衣服脱了,把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一件衣服穿在了赵赫的身上,等到穿好了以后,将狮鸾宝带握住了。   这才一笑,抱住了赵赫。   刚刚一系列的动作,她做的那样的细致,原来在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眼前,一个女子可以有那样大的变化,她是那种粗心大意的女子,但是在面对他的时候,忽而就变得好像可以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了。   “小麦……”   而在另外一边,梁烟云已经将尽一个礼拜都没有化妆了,这是梁烟云有史以来最为邋遢的日子,梁烟云的邋遢表现在梁烟云的不修边幅上,也表现在梁烟云日常的饮食起居上。   梁烟云什么都不做,减少了锻炼,也是减少了吃东西,果然梁烟云还是得了所谓的厌食症,一开始暴饮暴食,现在的梁烟云看到什么都想要呕吐,她现在看起来简直是那样的憔悴。   “王妃,看到您这样子,奴婢心里面可痛了,奴婢老早就要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一个人要是没有好身体,以后还有什么呢,这是您应该明白的道理,您这是作茧自缚,您能不能不让奴婢担心了啊。”   玉琅手中的瓷碗才颤动,梁烟云不不吃东西也就罢了,梁烟云居然很久也没有说话了。   “玉琅,你去找王爷,今日告诉王爷务必要过来,这里出人命了。”奴良一边说,一边看着玉琅,玉琅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   看着玉琅往前走,梁烟云一把就握住了玉琅的手。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不要玉琅去的意思,玉琅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脸色蜡黄,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健康,玉琅担忧的叹口气,将梁烟云的手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衣袖上拿下来。   “王妃,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您还逞强,奴婢今日一定让王爷过来。”一边说,一边就走了。   奴良握着粥碗,一边吹,一边给梁烟云喂食,“看看你,多大的人了,不让人省心,我们这些丫头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事情,你这哪里是作茧自缚,你这是自作自受,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一边批评,一边喂食,梁烟云好不容易吃了两口,但是过了会儿,很快就全部都呕吐了出来,奴良看到这里,微微的叹口气,擦拭了一下手湿润的眼睛,“王妃,至亲至疏夫妻,不论您心里面多么的难受,您好歹张开口吃点儿东西。”   “奴良,让玉琅回来,不要找王爷去。”梁烟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奴良立即破涕为笑,老实说,梁烟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奴良哭。   “快去。”她不想要说很多的东西,不知道为何,生病以后,梁烟云的身体就急遽变得很差劲,现在的梁烟云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微微叹口气。   “这个,奴婢不管,奴婢看,他要是在不过来,您这里就要出人命了,奴婢不会救死扶伤,这救人一命的事情,奴婢好歹要做一做的,您看看您,您最近都成什么样子了,奴婢心里面很是难受。”   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的眼睛里面也是有泪水,不多,很快,他伸手已经将泪水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   “我的身体不好,与墨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快让玉琅回来,我会好起来的,我会好好吃东西的,我会胜利的生产的,不要打扰王爷,王爷最近一定是很忙,一定是的。”   “忙,是很忙,忙着与左晓月勾肩搭背,王爷最近变了,一个男人怎么说变就变呢,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您自身的缘故吗?您要奴婢去将玉琅找回来,奴婢看,还是让玉琅好好的去,您看看你,您的身体……”   “我很好,快去啊。”   “我不去。”一边说,一边帮助梁烟云喂粥,本来是很好吃的东西,但是梁烟云一口都吃不下,要么好容易就吃一口,居然也是那样的难以下咽,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奴良这才说道:“王妃,您开心点儿,你的脸上要时时刻刻都有一个灿烂辉煌的微笑。”   “这个,谈何容易呢?”梁烟云叹口气。   这边厢,梁烟云的身体逐渐的垮了,夕月与左晓月也是开心不已,虽然两个人并没有眼线在梁烟云这里,不过看到奴良那张皇的样子,已经知道,十有八九是这个女人身体不成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就要弄死你   夕月此刻握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在给左晓月扇风,左晓月的脸上是一个淡淡的闲适的微笑。“刚刚看玉琅那模样,十有八九,这贱人的身体是不好了,好得很,现在王爷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娘娘,这就叫做自取灭亡,想不到您我用尽了全力想要将这女人给弄死,到头来居然这女人的身体自己垮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你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其余的事情乃是尽人事,听天命啊。”   “你说,他会不会是假装的?”   左晓月到底还是心眼儿比较多,尽管早已经听说梁烟云这几天吃东西难以下咽,不过还是想要刨根问底,究竟看一看这是梁烟云在玩阴谋,还是果真有这样的事情。   “此事,奴婢已经好好过去调查过了,到不像是假的。”   “好,本妃看着就是。”左晓月轻轻的笑着,有风吹过,池塘上风荷正举,看起来让人心头暗暗的舒服,一股淡淡的香氛就那样进入了自己的鼻翼,被这样一种舒爽的感觉包围,好像人的精神头与心情都会好起来似的。   夕月帮助左晓月打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天气过于炎热,因此人们都懒洋洋的,在这里待了会儿,溽暑好像滚烫的沸水一样,已经从头到脚将两个人包裹住了。   将那水亭中的珠帘放下来,有水车,经过运作以后,水已经到了头顶的琉璃瓦上,这精巧的构造还是梁烟云当初决意出来的,一股凉森森的感觉已经油然而生,她笑着,笑的那样好看。   而梁烟云就惨兮兮了,最近,梁烟云不光光是难以下咽,还有更加让梁烟云难受的,那就是逐渐到来的夏天。   往常,夏天也就罢了,无论如何都是可以过去的,但是现在呢,梁烟云对于夏天望而生畏,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夏天总是不会很好受的,并且梁烟云已经是四个月的身孕,刚刚可以看出来肚腩。   这个时候,穿的厚了,容易导致胎位不稳,这对宝宝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梁烟云既然已经和平的答应了,要将这个苦命的孩子省下来,她的良心就不允许自己做出来任何对不起孩子的事情。   而要是穿的单薄,她自己道士舒服了,在王府中,难免有伤风化,毕竟她梁烟云不仅仅是梁烟云自己,她还有一重身份,他是墨琛的妻子啊。   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王妃,是一个帝王妻啊。   她的言行举止需要恪守在道德准绳的范围之中,并不能逾矩,否则,平白无故就会引人嗤笑。   梁烟云现在是果真左右为难起来,在这种为难中,她建立起来一种很是矛盾的感觉。   今天,她等了很久,其实是怕墨琛回来的,经过武状元与文状元的挑选以后,朝廷会任命这一批人开始自己的工作,中间曲折的详情都是需要墨琛去完成的。   这个工作并不容易,朝廷的官禄本就事无巨细,原本就是比较琐碎的东西,现如今看起来,更加是困难重重。   他并没有回来,从这一点上,梁烟云已经知道,原本,他是比较忙碌的。   莫非,他还怀疑,自己在弄虚作假不成?她梁烟云最近身体是真的不好,且真的没有这样子过,不是梁烟云自己不吃东西,好端端人,怎会绝食呢?而是,梁烟云现在看到任何东西都胃口全无。   那种感觉,非个中人,再说也是没有人可以明白的。   玉琅是信誓旦旦要去找墨琛的,但是回来的时候,那双亟待看到墨琛的眼睛也是变得黯然失色起来,“王爷那边伺候的人说,王爷最近很忙,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   “可想而知。”梁烟云叹口气,“我要吃东西,这样子下去不成。”梁烟云想,自己不能死,好不容易这才活过来的,她本就不是那种消沉的人。   究其原因,还是上一次墨琛怀疑自己造成的,要是可以,梁烟云想要用某种方式完成报复,是的,想要用这种方式达到一种报复。   这是刺激墨琛,谁要你对我爱搭不理来着,现在你看看,没有你我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了,但是,一方面对于自己全身心也是珍珍造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打击,现在的梁烟云,身体已彻彻底底的不好了。   现在的梁烟云看上去,已经了无生机。   “真好,王妃,您终于知道吃东西了,奴婢让人去煮粥。”一边说,一边惊喜的去了,奴良立即伺候梁烟云,将一个枕头轻柔的放在了梁烟云的背后,轻轻的开口,“王妃,你这是折腾自己。”   “我无心的。”梁烟云软软的抗拒一句。   “但是有意,看得出来。”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无言以对,“刚开始是假戏真做来着,我想,墨琛为何总是会误会我,为了证明我自己是清白的,为了表示他是冤枉了我……”   “然后,您自己就这样子折腾您自己,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样子对自己的身体也是雪上加霜,您的身体不光光是您自己个儿的,还有一个腹中胎儿。”   “我与赵赫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最怕他越描越黑。”   “有很多事情,当断则断,你们这个藕断丝连的,尽管奴婢相信你们没有什么,但是王爷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奴良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一提起来墨琛,奴良心里面就抽痛起来。   其实,梁烟云也是清楚的。   “你喜欢赵赫,单相思的滋味不好受吗?”梁烟云问一句,奴良叹口气,“什么单相思不单相思的,现在在说您的问题,您倒是好,很快的又是嫁接到了奴婢的头上,奴婢有什么单相思不单相思的?”   “照顾好自己,奴良,万一有一天我去了,这也是命运使然,你知道的,我的来就是一个梦,我但愿自己的去也是一个梦……”   “这丧气话,我不要听,您好好的吃东西,玉琅已经去给您煮粥了,您不要胡思乱想。”奴良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屋子里面逐渐的热起来,她起身将旁边靠着阴凉位置的小轩窗给打开了,于是一股淡淡的熏风已经带着花香进来了,不过好像外面的气温比屋子里面的还要灼人一样。   奴良立即将窗户给关上了,旁边有冰块,只是不够多,她将这些冰片放在了靠着风的位置,很快的,冰块就让风给吹散了,屋子里面有淡淡的阴凉与淡淡的潮湿。   但是,很快就过去了……   夜以继日的暑天已经到来了,本来奴良与玉琅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但是这几天梁烟云要么睡不安稳,要么午夜梦回忽而就口渴难耐,所以两个丫头固然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梁烟云,不免身体也是吃不消。   梁烟云为了不麻烦这两个丫头,时常也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屋子里面有现泡的龙井茶,梁烟云到了晚上口渴的时候,自己握着茶壶牛饮就是了。   到了白天,梁烟云起来的比较晚,两个丫头早已经殷勤的起来,将屋子收拾干净以后,一个伺候梁烟云梳洗,一个到了小厨房给梁烟云做好吃的,梁烟云因为吃不下去任何的东西,逐渐变得面黄肌瘦起来。   到了午后,梁烟云例行公事一般的就开始困倦起来,其实早上梁烟云并没有吃很多的东西,但是到了现在梁烟云还是困得很。   叫王久春过来看病,王久春只会开一些吃不死人但是也毫无疗效的安胎药,这是好意,梁烟云也就忍住了那种中人欲呕的酸涩味,一口一口的喝了。   要不是有药膳在帮助,大概梁烟云的身体早已经就垮台了,之所以可以坚持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梁烟云的运气好,一方面也是因为药物的理疗。   虽然没有彻底的治愈好梁烟云,但是比以前还要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   梁烟云颦眉,心情并不好,后来梁烟云经过自我诊疗以后,这才明白,自己身体不好的来源居然是……   是抑郁症!   所以梁烟云懒得开口与任何人交流,一开始,梁烟云的心是焦灼的,她是多么的想要解释一下,自己与赵赫原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墨琛显然是没有相信自己的意思。   上一次,墨琛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或者说墨琛对于梁烟云,责任感已经渐渐的削弱了,只需要这两个丫头好好的将梁烟云照顾到临盆生产就好,其余的诸多事情,已经不是墨琛需要考虑的了。   所以,两个人是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对吗?   梁烟云又是一个聪慧绝伦的女子,你想要让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不去向那些事情,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梁烟云有一颗天马行空脑袋,这脑袋中想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千奇百怪的,这脑袋里面的内容是那样的复杂。   所以,梁烟云本能的认为,自己这是让墨琛给疏远了,并且这是让墨琛给遗弃了,尽管,墨琛以前对自己是那样的无微不至,不过爱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当这个所爱变成不爱了以后,这个人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梁烟云现在就想要见到墨琛,然后开诚布公的好好的与墨琛聊一聊,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矛盾与斩不断理还乱的误会,为何墨琛就不可以平心静气的坐在自己的对面,两个人好好的聊一聊呢?   为何墨琛假公济私,说自己很忙,就可以忽略梁烟云的感受呢?梁烟云心想,现在墨琛一定是非常讨厌自己,这才避而不见,梁烟云越发是这样想,越发是觉得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现在的梁烟云心情逐渐开始糟糕起来,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终于微微的吸口气,握着那茶壶,开始牛饮起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盛夏的剩下   过了立夏以后,天气开始晴朗起来,但是梁烟云的心情并不好,天朗气清,今晚的空气很好,一直以来的溽暑好像在这个刹那之间已经变了,一切都变得晴朗起来,变得让人不可思议起来。   梁烟云不知不觉已经赤脚从屋子里面走到了庭院外,这个时候,庭院里面静悄悄的,于是梁烟云走路的声音好像空谷足音一眼,带着一种让人一听就非常晴朗的激越。   一路往前走,脚板心不觉得凉,倒是觉得一种久违的舒适,夜露让柚木地板变得湿漉漉的,但是也让柚木地板变得比较冰凉,会给人一种非常熨帖的感觉,梁烟云往前走,一边往前走,一边举目四顾。   庭院里面的花香也好像一个梦一样,在牵引着梁烟云的呼吸与步伐,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刚刚到了前王爷的前院,就看到墨琛的屋子里面有明灭的灯烛。   看来,墨琛回来了,不是吗?   梁烟云看一看头顶的月亮,开始猜测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真的会这样子忙碌吗?墨琛莫非已经忙碌的夜以继日不成,看着窗户上那红红的烛火,梁烟云的心开始揪痛起来,明明是那样相爱的两个人啊…   为何到了最后,两个相爱的人变成了两个什么都不存在个体,甚至,连互相看一眼都觉得不顺眼?   梁烟云在看到那一片红色的灯火以后,更加是认为自己应该上前一步,打开着这个屋子,里面,好好的与墨琛聊一聊。   一行这样想着,梁烟云一行已经往前走,她不会耽误墨琛很多时间的,不会,但愿墨琛在此时此刻,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啊。   已经快要到子夜,王府中有人开始打更,梁烟云听着梆子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她几乎要跌倒了,连日以来身体并不好,让梁烟云现在变得开始难受起来,她气若游丝一样,但是她还是坚持着。   快了,快到了,很快就要到了。   一边往前走,一边暗暗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身体遭殃起来,不能,坚决不能!   大概是梁烟云的意识战胜了本就已经蹉跎的身体,梁烟云居然神奇的到了墨琛的前殿……   只是……   亥时,天空的明月刚刚升起来,夕月与左晓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前殿,两个人在找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一个密函,原本是梁嬷嬷要找出来的,但是梁嬷嬷不得其门而入。   已经接连三天墨琛都没有回来了,她们两个今晚终于找准了机会了墨琛的屋子行窃,其实,行窃也是算不上的,毕竟是有来有往,这个密函,他们只需要交给梁嬷嬷……   而梁嬷嬷呢,将这个密函看过了以后,只需要交给赵铭就好,这密函里面有朝中很多人的把柄,这是皇上给了墨琛的,经过补充以后,这密函简直可以说是本朝侧一册护官符。   左晓月与夕月完全对密函的内容不感兴趣,不过左晓月好歹还是清楚的,自己是皇族,自己的母亲是皇族,酒量那个自己不愿意承认亲眷关系的赵赫其实也是皇族。   并且,退一步讲,就算赵赫不是皇族,也是自己的舅舅,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有很多关系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墨琛的屋子里面东西并不多,但是异常的整洁,有时候脏兮兮的屋子会给人一种没有办法下手的感觉,有时候,过分干净整洁的地方也是会给人一种没有办法下手的惶恐。   因为随随便便只需要找一找,就可以留下来蛛丝马迹,左晓月与夕月在这个屋子里面已经搜寻了很久了,但是一无所获,一开始,两个人都灰心失望。   不过念在墨琛并没有回来,机会还是很多的,只能一边搬运这些大部头的东西,一边不动声色的将其余的东西都摆放在了另外的位置,墨琛的记忆力很好,从这些井井有条的公文已经可见一斑。   “娘娘,您说究竟这东西在不在这个屋子里面,您与奴婢已经找了一个时辰了,连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您看看,这屋子里面的公文这样多,不是你我可以找出来的啊。”夕月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头顶的汗水。   左晓月也是累得慌,伸手同样是擦拭了一下,一根发丝落在了旁边的册页中,他并没有留心,小心翼翼的将那册页闭合了。   目光在这个屋子里面仔细的看着,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究竟那个所谓的东西在上面地方。   “这个不好说,按理说,王府中是安全的,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将公文藏在一个非常保密的地方,不过墨琛向来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这个人做事情也是常常出人意表。”   一边说,一边开始低头,伸手在地板上敲击起来。   夕月像模像样的也是开始在旁边的墙壁上敲击起来,大概墨琛一定会将所谓的东在这里的,两个人在这个屋子里面忙了一个不亦乐乎,夕月不小心将那旁边一个水仙花盆子给弄翻了。   “啊,你小心点儿,快擦一擦。”水仙花的盆子凑巧的很,刚好是放在了桌上公文旁边的位置,因此那水很容易就浸旁边的册页。   夕月手忙脚乱的开始擦起来,夕月伸手将那册页摆一摆,企图将这个册页里面的水浓稠胡来,结果就这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夕月发现,这个册页并没有干涸,而是……   而是里面有很多其余的文字,将这册页原本的文字给覆盖住了,她看了一个心惊胆战。   “夕月,你还发愣,你快擦干净。”旁边的左晓月已经着急起来。   “王妃,您过来看看,这不会就是我们千辛万苦想要找到的东西,王爷这人总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而反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您看,这个册页刚刚还是空白的无字天书,现在呢……”   “夕月,我看看。”   左晓月刚刚也是看过这个册页,这册页放在第一位,但是里面是空空如也,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密函是什么,不过凑近一看,很快就大惊失色。   “夕月,烘烤一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这里我来收拾,你快去。”一边说,一边推了推夕月,夕月明白过来,立即去火焰旁边烘烤了。   结果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纸张制造出来的,经过烘烤以后,已经变了,又是变成了一干二净的模样。   两个人一个小小的无心之失居然将一个秘密给打开了,这边厢,左晓月将书册原封不动的已经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梁烟云刚刚到了墨琛的屋子外,就听到嘀嘀咕咕两个女子的谈话,这深更半夜的,为何有两个女子在王爷的书房中。   奇怪的是,这两个女子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一开始梁烟云本能的以为,墨琛一定在这个屋子里面,但是过了会儿以后,梁烟云发现,墨琛并不在。   现在,不由得梁烟云不静下心来好好的听一听,这两个女子在聊什么,距离比较远,声音因此变得细密起来,梁烟云朝着窗口的位置去了。   伸手,将窗户纸捅破了,目光搜寻一般的看着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两个女子细声交谈,很快梁烟云就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一开始梁烟云并不知道,这密函的重要性,不过很快的已经听说要“交给赵铭”梁烟云一惊,因为从赵赫那里梁烟云已经清楚,赵铭前朝的人,一心一意想要做复辟。   现在,这个东西要是给了赵铭,对王爷不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梁烟云思及此,立即往前走,用力的推开了门,两个女子大惊失色,原本以为是墨琛回来了,但是看到居然是梁烟云。   从梁烟云那张苍白的脸上,两个女子已经可以看出来梁烟云的身体是非常非常的不好,梁烟云冷冷的皱眉,用力的,掷地有声的说道:“将手里面的东西,放下。”   “快。”梁烟云命令一句。   左晓月凝眸看着梁烟云,也是看着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身后,玉琅与奴良都没有,这样一来,刚刚还提心吊胆的左晓月,是彻彻底底的不怕了。   “放下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边说,一边理直气壮的看着梁烟云。“你深更半夜到这里做什么,莫非是行窃不成?”   “恶人先告状吗?明明偷东西的是你,你省省吧,居然玩贼喊捉贼。”梁烟云瞪圆了眼睛。   “我,我怎会偷东西,这里的东西都是王爷的,王爷的东西,是不会有人敢拿的,你因为最近接连几天见不到王爷,你气急败坏,于是你没有耐心,你开始独断专行起来,你到了这里……”   “将王爷的密函拿走了,给你的小,你说,我偷东西成立还是你偷东西更可以让王爷相信呢?”   “关于朝政的事情,我向来是不理会的,也是不会管的,但是你梁烟云不成,你为了墨琛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梁烟云,你今日过来行窃,已经人赃俱获,现在,我要告发你,你偷东西。”   “你……”梁烟云退后一步,“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既然是你说我偷东西,我们到时候好好的分辨分辨就好。”   “你以为,你可以走得了吗,看看后面吧。”左晓月笑着,梁烟云转眸,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人,这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伸出来拳头,在梁烟云完全就没有办法躲避的前提下,已经将梁烟云的脖颈用力一敲。   梁烟云软塌塌的已经倒在了织金地毯上,看一看夜色,夜色浓如酒,左晓月将那册子握住了,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然后上前一步,握住了桌上的匕首。   “好得很,梁烟云,这一次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买卖,我就杀了你,哈哈……”左晓月盼望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不过刚刚要动手旁边的夕月已经上前一步。   “娘娘!” 第一百九十七章 盗册离去   一声恫吓,让左晓月的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她不满的挑眉,看着眼前的夕月,“如何呢?”   “娘娘要是在这里行凶,是不妥当的,等会儿搬运尸体会让人看出来,更何况,这里是最容易露馅的,眼线很多,为安全起见……您……”   夕月立即凑在了左晓月的耳边说了两句,然后左晓月一笑,握住了夕月的手,“好夕月,你提醒的句句都是很有道理的,就按照你说的做。”   于是,梁烟云让人给扛着离开了这个前殿,夕月与左晓月笑着,左晓月说:“现在,来一个死无对证,一切都是梁烟云的罪过,现在的梁烟云是真正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边说,一边笑着。   两个人往前走,过了没有很久以后,自己和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去了,扛着梁烟云从后门的角门去了,左晓月一笑,跟着就要出门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将梁烟云杀了,让这些人毁尸灭迹,这是夕月的建议。   这才是真正有备无患呢。   这边,刚刚将梁烟云从门口送出来,那边屋子里面,奴良已经醒过来,奴良习武之人,睡眠比较浅,醒过来以后,看一看空空如也的床榻不禁大惊失色,“玉琅,玉琅,快醒一醒,王妃呢?”   “王妃——”玉琅立即清醒过来,目光炯亮的看着前面的位置,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老天啊,王妃呢,王妃去了什么地方呢?   眼睛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我不知道啊,我们分头找一找。”两个丫头已经寻找起来,奴良的侦探能力还是不错的,很快已经看出来,王妃离开的时候地上的脚印,跟着脚印蹑足潜踪,一会儿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走廊很长,梁烟云的脚印逐渐从清晰变得模糊起来,这后半夜的,究竟梁烟云一个人去了什么地方,走廊的左右两边都是翻月湖,湖水沁凉,梁烟云该不是一个不小心已经跌入了水中,这……   这就……不中用了啊。   “喂,你过来,你巡夜的,刚刚看到王妃没有?”奴良抓住了一个巡夜的,这个巡夜的也是刚刚起来,但是他知道奴良是王爷跟前的一把手,要是说自己刚刚起来,这不是自己打脸是做什么?   “您说,您说,好好说话,奴才在这里转悠了很久了。”   “我问你,你看到王妃没有?”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这巡夜的立即点头,“刚刚恍惚是有一个人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其余的,奴才也是不清楚。”   “好。”奴良将这个说话不负责任的人给松开了,然后一个紫燕穿云,人已经轻盈的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过了没有很久,在后院已经找了一个遍,但是丝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这才知道,是这个巡夜的胡言乱语瞎说八道。   她立即朝着前院去了,好在玉琅那边尚且有斩获,玉琅已经上前一步,顺着这湿漉漉的脚印,已经找到了到了前面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玉琅一看,居然是王爷的前殿。   她也是怀疑王爷是不是回来了。   “王爷,奴婢是侧妃娘娘那边的玉琅,轻微王妃在您这里吗?”玉琅问一声,不见这屋子里面有回应,心头一沉,立即用力的推开了这屋子,屋子里面案几上稍微有凌乱的痕迹。   这里分明刚来过人,玉琅立即回眸。   刚好看到奴良,“奶奶的,这个巡夜的是个瞎说八道,我刚刚去了后院,什么都没有。”   “奴良,这里乱糟糟的,王妃刚刚应该到了这里,你看看,这水仙盆子里面的水都是湿漉漉的。”玉琅这样一说,奴良已经一惊,看着水仙盆子泼溅出来的水,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了,是了,你说王妃去了什么地方呢?这可不是要急死人了?”奴良一边说,一边立即皱眉,还是玉琅比较镇定一些。   “看起来,王妃是找什么东西,你看看这里乱糟糟的,王府这么大,并且人多眼杂,她又是一个大肚婆,现在能去什么地方呢?让人好好的找一找,你我出门去就好。”一边说,一边出门。   两个人很快的吩咐下去,很快的人们已经分头行事,在左晓月刚刚出门以后,这边厢,院子里面的人已经有人出来通风报信了,“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奴良那边带着人气咻咻耳朵朝着您的前院去了,说是找王妃。”   “这……”   左晓月不禁一怔,刚刚已经让那几个人扛着梁烟云去了,她不杀了梁烟云实在是难以解心头之恨,杀了梁烟云,必然会留下来蛛丝马迹,光偷窃密函一个事情已经是灭顶之灾,更不要说阴谋败露杀人灭口。   “让他们讲梁烟云给扛着丢在一个荒郊野岭,院子里面的事情处理完毕,我立即就过去。”左晓月匆匆吩咐一句以后,人已经折返。   到了院落中,带着夕月立即往回走,很快已经和奴良与玉琅凑在了一起。   “王妃,这深更半夜不要知道您去了什么地方,您看看你满身风雨的样子。”奴良尖酸刻薄的看着眼前的左晓月,对左晓月,她一来是不承认左晓月当家主母的身份,二来向来对左晓月是嗤之以鼻的。   这女人右胸无脑,让这个女人做这王府的女主人,真正是庸人居于高位了。   “我好歹还是正妃,你何故对我这样子大发雷霆?”   “少废话,我们王妃呢,深更半夜的,该不是你动手杀人灭口了吧?”奴良本来是无心的一句话,不过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就看到眼前女人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变了变。   “你们王妃?你既然是问到了本妃这里,本妃好歹就告诉你,也好让你们知道你们王妃是什么人面兽心的东西。”   左晓月咬牙切齿的模样。   此刻,玉琅也是到了,这两个忠心护主的丫头是彻彻底底不允许任何人在言辞上玷污梁烟云的,但是现在只能按捺住了性子。   “你们王妃,这深更半夜的起来,不知道做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到了王爷的书房中,我也是觉得奇怪,过去就看了看,哪里知道,这个王妃手脚不是很干净的样子,居然偷窃,拿走了王爷案头一个小小的册页。”   “我想,还是莫要打草惊蛇,以免会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于是我就跟踪在了你们王妃的身后,你猜究竟我看到了什么?”左晓月开始卖关子起来。   这其实是拖延时间,但是听她说的那样言之凿凿的,不由得让人不相信,并且这两个丫头循着脚印是发现梁烟云一个人的脚印到了这个屋子里面。   那个时候,夜露刚刚上来,而左晓月与夕月到王爷书房的时候比较早,所以一丁点儿的脚印与蛛丝马迹都没有。   “说,究竟是什么?”奴良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虎虎生风的拳头在空中激荡出来一片冷冷的气流,而玉琅也是半信半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用科学的眼光好好的一下,这女子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或者说,这女子的话,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的。   两个人就这么木木的看着,左晓月已经一笑,“我于是就跟踪在了这个女人的身后,看到这个女人顺着角门就去了,夜色中,我哪里知道她去了东西还是南北,听说奴良你带着人要在本妃这里兴师问罪,本妃这就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奴良,左晓月知道奴良的脚程很快,不过她也是相信自己雇佣杀手也不慢,等到现在奴良就算是找到了梁烟云,大概也是死尸一条,死无对证,她有什么怕的。   并且刚刚说的实在是满打满算,不由得奴良与玉琅不相信,两丫头对望一眼,奴良急匆匆的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我没有找到,回来再和你算账。”   “玉琅,你带着人在这里好好的找一找,也盯着左晓月,最好在左晓月那边也是找一找。”   “你未免过于不客气了,一口一个左晓月一口一个左晓月,我好歹是你的正妃。”   “今晚,我还就要查一查你这个正妃的屋子,谁都别拦着我,你上面正妃啊正妃,这里……”奴良开门见山,毒舌的说道:“你这里,究竟让王爷摸过了没有,玩过你没有你就正妃,你正妃不会是故步自封吧,啊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指了指左晓月的胸口。   左晓月顿时觉得心头一窒,不过还是一脸“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神色,其实左晓月不过是用坦然去装饰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于凌乱而已,奴良笑一笑,将搜查左晓月前院的事情已经独断的给了玉琅。   “玉琅,你搜查就是,仔仔细细的,莫要遗漏了任何一个角落,我出门去,要是谁为难你,我回来以后,这个人就完蛋了。”奴良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掌,已经打在了旁边的一株柳树上。   柳树纹丝不动,奴良起飞前,恶狠狠的说道:“谁要是敢阻挡你,我要这个人的小蛮腰就与这一株树木一样……”   众人看着奴良去了,还想要问一问这树木怎么了,再看时,那粗壮的大树已经从刚刚那一掌的位置一分为二,巨大的树冠砰然一声已经从枝头落下来,而刚刚掌风到了的位置,居然折断。   好像刀切出来一般。   左晓月危险的半眯凤眸,心里面与身上顿时有一个恶寒已经猝不及防的颤动了他,“本妃不愧屋漏,你既然是要搜查,你正大光明过来查一查就是了。”说着话,左晓月已经去了。   玉琅尽管知道,为了此事去查左晓月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不过既然是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而“为之”。   左晓月这几年尽管没有做好那当家主母,不过好歹名义上还是这王府中半个掌事者,现在被搜查,她用自己的不卑不亢,展示出来自己心里面是风清月白的。   玉琅唯恐因小失大,只能硬着头皮跟左晓月去搜查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奇的流放   结果可想而知,这里早已经弊绝风清,而她左晓月也果真是一干二净。奴良不死心,到处的找,找遍了,不但是没有梁烟云,连丝毫梁烟云存在过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而左晓月呢,握着茶盏坐在八仙桌的位置,一边轻轻的笑着,一边眨巴一下美丽的眼眸,嫌弃的看着奴良忙进忙出,要是不出所料,现在她安排的人早已经将梁烟云杀人灭口了。   她为自己成功争取了杀死梁烟云的时间而感觉沾沾自喜,她的脸上始终有一个淡淡的梨涡,已经深更半夜,看到他们不累,左晓月自己也并没有丝毫累的样子。   是那种平静的,安和的。   “本妃早已经说过了,她并不在这里,本妃会骗你不成?本妃说本妃看到她在王爷的书房中鬼鬼祟祟,奈何你们不相信,与其在本妃这里较真,不如出门去好好找一找。”   但愿,你们出门去以后可以找到梁烟云的尸体,那才是她左晓月要做的,左晓月相信自己的手段,也相信,自己安排的人,不会不懂的办事情的。   现在,她忽而就在内心中开始赞叹自己的精明与世故,自己的聪慧与睿智,现在,她想要让他们讲注意力与目标稍微转一下,出门去不妨找一找,看到的一定是梁烟云尸体横陈在什么地方。   到时候,就是左晓月扬眉吐气的时候,所谓死无对证,到时候左晓月说什么,别人都会相信。   一边说,一边眯缝着眼睛,看着脚下刚刚走过来的一只白色猫咪,伸手,将那猫咪已经握住了,然后慢慢的抚摸猫儿的毛。   猫儿的毛油光可鉴,看起来清新亮丽,给人一种可爱的舒服的感觉,她的手好像白玉兰一下,闲适的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抚摸。   此刻,奴良虽然不算掘地三尺,不过左晓月这里,上到厅堂,下到枯井,奴良都让人找了一个遍。   但是并没有,丝毫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简直好像这个人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样。   “真的不存在,左晓月,你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后会有期。”奴良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   倒是左晓月,将那猫儿放在了地上,看着猫儿兀自去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对着奴良的背影喊话,“你带着人何妨在府外去找一找,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废话真多。”奴良皱眉,已经去了。   这边,玉琅打着灯笼火把身后也是跟着一群行色匆匆的人,今晚,眼看就天翻白露,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敢休息,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梁烟云偷偷离开,或者让人给绑架的消息,这两个丫头很可能会小命不保的。   “玉琅,你那边呢?”   玉琅一脸的失望之色,“与你还不是一样,一无所获,现在府中我已经掘地三尺都找过了,没有丝毫的遗漏,不如去府外找一找。”   “左晓月那边,我也是认真的找过了,什么都没有。”奴良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此事要是王爷知道就不好了,府中还是要提高警惕,天已经快亮了,我去府外找,你在这里,将事情约略给王爷提一提。”   “要是王爷回来,你我势必大祸临头,我去找一找,有好消息立即带回来,你休息着。”一边说,一边挥手。   “人都跟我走,跟上了,找到王妃重重有赏。”奴良带着一行人,握着火把已经去了,天空明亮异常,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走的很快很快,从那府门出去以后,街上还没有亮起来。   有淡淡曙光已经透过云层将那一片一片鱼鳞一般的云团染上了一片淡淡的精致,奴良哪里有心情看着这个,路上有卖早点的人经作案现场的一切脚印都弄乱了,有半夜三更打更的人,将昨晚本应该暴露出来的脚印一个一个的已经遮蔽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路面,不禁仔细的寻找蛛丝马迹,连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也是满腹狐疑,究竟梁烟云是出门来了还是没有,要是梁烟云出门,究竟是让人绑架出来的,还是别有用心?   难道梁烟云果真到了王爷的书房中,在偷东西不成,这书房中有梁烟云需要的生命东西呢?奴良觉得,这事情漏洞百出,但是真正想要将这漏洞给找出来的刹那,仔细的一思忖,又是那样的天衣无缝。   不得其门而入。   一行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叫嚷梁烟云的名字,亦或者是“王妃”之类的,天已逐渐的亮起来,哪里有梁烟云的影子?奴良满心失望,不过奴良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弃,现在的奴良全身心都希望可以立即将梁烟云找出来。   要是梁烟云走失了,这简直是自己的罪过,她与玉琅时刻在照顾梁烟云,但是到头来,还是让梁烟云走失了,这是多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而今晚,看着那奴良去了以后,左晓月这才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个册页拿出来,一边看着,一边笑。   “夕月,你说,这是不是运气,真是运气好了,连门板都挡不住。”一边说,一边看着,这本是无字天书,但是在手忙脚乱中,居然一个不小心,将水仙花花梗的水弄在了上面,有显示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   她笑着,要是梁嬷嬷知道,她已经完成任务,那是多么舒怀的事情啊。   “王妃,凡事谨小慎微,莫要露出来行迹,此事不可以让王爷看出来蛛丝马迹。”一边说,一边将那册页握住了,“这东西,留在这里,反而是个害,早早的给梁嬷嬷,究竟梁嬷嬷需要怎么样处置那就是梁嬷嬷的事情了。”   “夕月,你说的不错,这东西也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找过来的,一定要给母亲。”   “嗯。”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天亮了,一片淡淡的晶莹的光芒已经透过小轩窗,一点一点的簇拥到了这不大不小的屋子里面,屋子里面宁静,宁静的好像流水经过洗涮一样。   左晓月将那册页找一个位置放好了,这才问道:“为何,那些人还没有回来复命,难道遇到了什么凶险不成?还是,这些人拿了银子走了,梁烟云向来聪明过人,鬼点子多着呢,该不会是这些人……”   “王妃,不会的,您莫要忘记了,梁烟云这贱人出去的时候,已经让人给打昏了,之所以这些人不回来,依照奴婢看,大概是因为这些人一个一个已经将事情处理完毕了,现在,不方便回来。”   “也对,大白天的,来来往往总是不好,这一层,本妃倒是没有虑到,是你提醒了本妃。”这才轻轻的一笑,“夕月,梁烟云的事情,你功不可没,你要是需要什么赏赐,你说出来就是,本妃这里没有不答允的。”   “王妃,奴婢要什么赏赐呢,只要与您能在一起,就是对于奴婢最好的赏赐,这是一定的。”听夕月这样说,左晓月简直心情大好。   三天都没有回来的王爷,在今天早朝以后,忽而之间就回来了,他回来以后,发现这府中有异常,人们都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自己,他本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每一次回来以后,奴良与玉琅总是会过来的。   但是今天不同,这两个丫头都没有过来。   奴良不在也就罢了,玉琅呢,连玉琅都不在,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   径自朝着后院去了,不管与梁烟云是多么的不愉快,他总是忘性最大的那个人,现在,举眸朝着那边去了,玉琅看到王爷回来,知道这事情是没有办法隐瞒的,毕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   “王妃,奴婢给王爷请安。”一丝难言的惆怅划过玉琅的眼睛,王爷是何等样敏锐观察力的人,很快已经看出来那眼睛里面的不安于忐忑,皱眉问道:“你们今天都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奴婢罪该万死——”玉琅一边跪在了地上,一边期期艾艾的将昨晚的事情一系列都说了出来,诸如,王妃如何就走失了,他们如何如何找而没有找到之类的全部都说了。   说完以后,墨琛的脸上逐渐蒙上了一层冷冷的冰霜,这冰霜看起来渗人,有一种冷厉,还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怪异,良久良久以后,墨琛这才将握着的拳头逐渐的松开。   “左晓月那边已经找了?”   “掘地三尺。”玉琅回答完毕,又补充了一句,“还是努力过去找的,耗费了很长时间,王妃刚刚失踪以后,这边厢已经过去人在那边找了。”   墨琛想,要是梁烟云没有在左晓月那里,那么梁烟云究竟在上面地方,现在,他开始仔细的思忖起来,不过并没有任何的收获,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慢吞吞的挥手。   “要是她果真要走,连本王都不可能将她留下来,况且本王也知道,你们已经拼尽全力,起来吧。只是本王奇怪,她一个女子,要离家出走也不应该是半晚上,更何况,她的身体还那样的不好。”   “王爷都知道?”玉琅问一句,刚刚的怯懦已经不存在了,声音清朗,有一种雅洁与高峻。   “本王如何会不知道呢?本王想,都是本王气的,所以本王并没有出现,本王知道相见不如不见的道理,”墨琛一边说,一边惭愧的叹口气。   千言万语都在心里,墨琛微微的举步,人正要走开,身后的玉琅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来,墨琛的脚步大,走的快,急如星火一般,玉琅虽然比较慢,不过还是跟在了墨琛的身后。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眼,“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爷此言差矣!”玉琅为了梁烟云,不平则鸣,墨琛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那一句话是“此言差矣”,目光望着眼前的玉琅,“什么言,哪一言?”   “您说,您惹怒了她她这才身体不好的那句话,王爷,王妃日日都在盼望你,这是相思病,您应该知道的,自古以来相思病总是会要人命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费力的寻找   “这……怎会如此,要本王知道,他总是那样希望看到本王,本王是很快就会出现的,本王以为她是讨厌本王,这才……这才……”   “王爷,您要始终相信,她是爱您的……是爱您的啊。”   “哎,是本王自以为非,是本王自以为非啊,本王会好好的找的。”他一边说,一边去了。   对于梁烟云突如其来的离家出走或者说“失踪”,本能的,墨琛怀疑的还是左晓月,现在,奴良已经出门去寻找了,这几年,他总是将比较棘手的事情都交给了玉琅去做的,并且这些棘手的事情,玉琅做的总是很好。   现如今,玉琅去府外找梁烟云了,还没有回来,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依照左晓月的行事,要是果真伤害了梁烟云,那么梁烟云一定是在这里,在这个府中,他往前走,很快就已经到了前殿,左晓月显然也是一晚上没有休息了,这边,她也是假惺惺的干着急,将自己的人派出去一大堆,开始寻找走失的梁烟云。   并且一脸的抱愧与懊丧的模样,看到墨琛回来,她急匆匆的从屋子里面就走了出来,对着王爷就是行礼。   “起来吧,本王过来……”他安安静静的站着,但是并没有看左晓月的眼睛,“就是想要问一问,她失踪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究竟她失踪与你有什么关系?”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王爷怀疑臣妾,也是理所应当,臣妾就将当晚臣妾看到的事情都告诉您。”一边说,一边添油加醋,说自己那一晚看到梁烟云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到了墨琛的书房中,鬼鬼祟祟的找什么东西之类的。   等到说完以后,墨琛的脸色变了,变得那样的难看。   “你说,她拿走了一个什么东西,好好回想回想,究竟是什么东西?”墨琛气急败坏的问着,左晓月做思忖状,片时以后,这才立即点头,“王爷,臣妾因为距离比较远,并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好像是一个小册子。”   “册子!”他皱眉。   然后用力的举步,人已经朝着书房去了,一看之下,墨琛不禁狂躁起来,这里是有一个小册子,这小册子是自己整理起来的一个“护官符”,里面有自己与皇上好不容易调查出来的党派。   朝廷很多人的把柄都在里面,至于重用什么人,什么人是坚决不可以给与高官厚禄的,他都是记忆犹新,现在呢,现在居然已经彻彻底底的找不到了。   “你果真看到了?”   “王爷,臣妾昨晚是在这里看到的,臣妾唯恐打草惊蛇,就在这里。”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跟着左晓月已经到了门口,在门口的位置,指了指那已经破损的一个洞。   “在这里,就这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果然,从这里看进去可以将屋子里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墨琛听到这里,不禁浑身恶寒,究竟梁烟云为何要将自己整理出来的这个小册子拿出来。   “这个册子,关乎到我朝很多人的性命,此事事关重大。”墨琛消沉的叹口气,凝眸望着眼前的左晓月,左晓月立即点头,“王爷,何不让人到府外去找一找,臣妾认为,他是离开了王府。”   “亦或者说,是上一次赵赫来了,这个册子是给赵赫的,也未可知。”她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实也是“说者无心”倒是不经意之间就暗合了“听者有意”墨琛很快就皱眉。   “你说的很是,本王好好的去思忖思忖。”   午后,已经派人到处去找梁烟云了,但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奇怪的是,连昨晚绑架梁烟云的五个人也是杳无音讯,现在,左晓月急的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更加奇怪的是,昨晚出门去的奴良,到了今日居然也是没有回来,这简直是过于反常了。   左晓月忐忑不安,要是自己派出去的几个人让奴良给截获了,要是梁烟云有好运气还没有死,这一次,自己就真正的过分了。   “夕月,快,快!这府中的事情你丢开,本妃让你带着一行人立即去找一下梁烟云,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本妃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边说,一边皱眉望着夕月,夕月知道兹事体大,并不敢说一个字,立即去了,看到夕月去了以后,左晓月这才安心下来。   不很久,梁嬷嬷已经回来,这样一折腾,已经是下半天,此刻,墨琛与夕月还有奴良与玉琅一个一个都去了,这前厅里面少有的安静,左晓月觉得,自己简直好像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人一样。   她想要听到梁烟云的噩耗,不过没有。   没噩耗,说明十有八九,自己派出去的是失手了,尽管没有失手的可能,不过好消息既然是没有回来,就说明,坏消息要接踵而至,好在昨晚看到事情的人,并没有几个。   现在,看到梁嬷嬷回来,左晓月急促的将昨晚的事情都说了,现在,梁嬷嬷一切已经听完了,目光认真的看着左晓月。   “阿月,你真的幸福吗?”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十万火急了,母亲居然问自己这个,她叹口气。“娘,现在已经什么是时候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事情是我做的,我就人头落地了,还幸福什么幸福。”   一边说,一边拉住了梁嬷嬷的手,让梁嬷嬷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竖着耳朵听了听周边,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因此上,左晓月这才说道:“母亲,这个给你,这是你要的。”   “什么,你果然得手了。”她惊喜的握住了这个册页,不过很快的,眼睛里面的惊喜很快就消失了。   “这个是我费尽了千辛万苦找到的,不管到时候梁烟云是回得来还是回不来,这东西都要立即给您,在我这里,凶多吉少,又是夜长梦多的。”   “阿月,你认为母亲觉得你的幸福重要,还是母亲与赵赫的前程重要呢?”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   “母亲自己做决策,女儿不置一词。”她一边说,一边慌乱的握住了这个册页,“这册页里面看起来是没有一个字儿的,但是母亲您有所不知,这册页打开以后,将水浸泡一下,里面的字迹就会历历分明起来。”   “阿月,最近母亲发现王爷对你很好?”   “是的,母亲,是我出嫁过来以后,王爷最温柔体贴的时候。”一边说,一边推一推,将这个册页给了母亲。   “是这样,自然是很好的,那么这个册页,我更加不能拿走了,你留着,母亲不能为了自己的前程,毁掉了你,母亲早已经就想过了,前朝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相比较于那些,母亲觉得,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呢?”   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用力,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左晓月嚎啕大哭起来,很快就扑入了母亲的怀抱中,梁嬷嬷伸手,轻轻的拍一拍左晓月的后背“母亲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比你更重要,没有什么事情比此事也是更重要了,母亲的意思你会明白的。”   “母亲的意思,女儿明白。”   “这册页,你留下来,到时候无论梁烟云回来也好,不回来也罢,这册页在你的手中,也是你幸福的保障,毕竟这册页里面是很多人的把柄,快,听母亲的话,将这个册页好好的藏起来,其余的事情都不要问,不要管。”   梁嬷嬷一边说,一边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左晓月立即回身,将这册页握住了,回眸,看一看自己身后的博古架,有一个玉麒麟,伸手,将那玉麒麟给拿起来,然后将这个册页给放在了这个玉麒麟上。   “母亲,看如何呢?”她审慎的看着玉麒麟。   梁嬷嬷点头称是,“你是给母亲活人的,母亲已经一把年纪,这复辟的事情,不是母亲没有雄心壮志去做,也不是母亲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母亲想要好好的好好的帮助你获得自己的幸福。”   “天下,相比较于你的安全与幸福,你的一切,顿时就黯然失色起来,母亲会解释给将军,说这个并没有找到,至于这复辟的事情,还是早早的忘记了就好。”   这些话,简直不像是梁嬷嬷说出来的,当初,一方面也是自己喜欢墨琛,更大的则是,将自己嫁过来以后,是可以对梁嬷嬷有帮助的,这阴谋不大不小,赶巧的,与皇族的政治联姻给捆绑在了一起。   一开始,梁嬷嬷是想要牺牲女儿的幸福,但是现在呢,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牺牲女儿的幸福了,现在,女儿的幸福是首当其冲的,摆放在第一位的大事情。   “母亲,母亲啊……”她抱着梁嬷嬷开始痛哭失声,梁嬷嬷也是热泪盈眶,不过那颤抖的嘴唇再也不能说多余的一个字,轻轻的,暗暗的在左晓月的头顶拍一拍,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咧唇一笑。   “阿月,现在梁烟云去了,这府中自然是只有你一个人了,只有你一个做这个当家主母,这是好的,母亲认为这是你苦尽甘来的时候,凡事在墨琛的眼前服个软,他毕竟是你的夫君,你们和和美美的,母亲看在眼里,心里面也是高兴。”   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拍一拍左晓月的肩膀。   “母亲,母亲啊……”两个人抱头痛哭,良久良久以后,梁嬷嬷这才将左晓月给拉起来。   墨琛带着人去找了,但是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现在梁烟云肚子已经可以看出来大小,换言之,无论梁烟云化妆与否,只要是梁烟云现在出门,总是引人注目的,但是从昨晚到今朝,从今朝到此刻。   他们马不停蹄的找着,并没有找到梁烟云,几个人也是急匆匆的,一个一个往前走,奴良这边与墨琛会和,将事情说了,墨琛只能唉声叹息。 第二百章 梁烟云居然获救   人人都没有找到,但是寻找的事情并没有放弃,几个人轮番去找,问了城中巡逻的兵丁,居然也是没有一个人见到梁烟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   居然说消失就消失了,真是让人费解的事情。   梁烟云从昨晚让人给敲昏以后,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本来,左晓月的计划,是自己亲手杀了梁烟云,这才解除心头之恨的,哪里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奴良居然到了,这才不得不让自己雇佣的杀手去了,这些人去了以后,夕月也是交代过了的,让他们找一个地方将梁烟云就地正法,并且要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让梁烟云的死很快就被人给发现。   此刻,夜幕中,一个人在前面带路,其余的四个人,前前后后将梁烟云给扛着,唯恐梁烟云逃走了,将一件黑色的斗篷五花大绑在了梁烟云的身上,并且将麻核桃塞在了梁烟云的嘴巴里面。   现在,梁烟云不要说没有醒过来,就是梁烟云醒过来了,也是不起作用的。   这几个人走路一阵风,刚刚到了前面的位置,已经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这个带头的人,挥挥手,其余的四个人已经将梁烟云给丢在了地上。   然后一个人将一把明亮的朴刀拿出来,已经要杀了梁烟云,手很快,伸手就要将梁烟云的肚子给割开,但是此刻,发生了一个众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变故。   “老五,你过来,你动手,我这个……我不能,我老婆也是刚刚怀孕了,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做不来。”这个握着朴刀的人稍微犹豫,已经将朴刀给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可是丝毫不犹豫的,“你莫要忘记了月王妃让我们出来做什么,我们做的就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事情,你下不去手,真是草包!我来。”   这人用力的握住了朴刀就要将昏迷中的梁烟云给杀了,现在,他们只需要杀了梁烟云,已经可以离开这里。   并且可以得到非常丰厚的赏赐,几个人沾沾自喜……   今晚,是赵赫考取武状元的第二天晚上,明朝,赵赫就要到京中去任命,赵赫丝毫就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本来,他就是一个恪尽职守的人。   现在的赵赫,在街上龙行虎步,正在巡逻,赵赫几乎每天都要出来巡城的,这是例行公事,也是赵赫的一个习惯。   “回将军,在前面的位置,发现有可疑人物。”   “走,看看去。”赵赫走路一阵风,很快就看到那前面僻静的一个角落中,有几个人形色各异鬼鬼祟祟的围绕着一个什么东西,其实,一般情况他们也就以为这些人不过是喝醉了人而已。   但是,今天不同,距离虽然比较远,赵赫还是已经看到了一片哑光,这是冷兵器才可以发出来的,并且赵赫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每一个几乎都是用一块丝巾蒙住了嘴巴。   这样一来,让赵赫不得不怀疑这些人的身份,那个被唤作“老五”的,刚刚要动手,已经看到赵赫来了。   “糟糕,官府来了,快走。”一边说,一边扛着梁烟云就去了,赵赫老远就看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在看到这些人居然扛着一个人,顿时就不淡定了。   “大胆,追!”赵赫挥舞了一下自己的长刀,立即有很多个人已经追着过去了,赵赫提着气儿也是追起来,这些人厉害着呢,到底也是杀手里面比较出色的。   因看到赵赫这样子追赶过来,五个人很快就开始攻击起来,那个叫做“老四”的,手里面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武器,这武器丢在地上以后,会产生一片大量的烟雾,于是将赵赫的眼睛给迷住了。   赵赫立即捂住了鼻孔,等到这白色的烟雾消失了以后,赵赫这才发现,这些人已经去了,好在这里已经岛旅客护城河的位置,这些人并没有狗急跳墙,将那个人质给丢在河中。   赵赫开始找起来,很快看到赤松林有脚印,一行人紧锣密鼓的已经朝着赤松林去了,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已经将这几个人给找到了,赵赫将这些人给包围了,这些人知道岂今晚是要与官兵有恶战。   一个过来迎战,其余的几个则是开始将梁烟云围拢起来,然后拔出来朴刀就要将梁烟云给杀了,赵赫看到这里,立即一个紫燕穿云,人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开始与这四个人打斗起来,这四个人虽然厉害,不过都不是赵赫的对手,赵赫将他们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拿下!”一个人已经让赵赫一拳头给打飞了,这个人悬挂在了旁边的柳树上,等到官兵去了以后,这人已经咬舌自尽了,毕竟谋杀王爷,绑架王妃是株连九族的事情,现在,凶手要是死了,什么都不用交代了。   “拿下,要活的!”这一次,赵赫用力将一个人又是一拳头,已经打飞了,这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但是等到他们去了以后,这个人还是面容青紫,已经死去了。   “不要动这个尸体,在这里烧了,他的牙齿里面有剧毒,要是碰一碰,你我都会这样子的,这些毒叫做孔雀胆,据说迄今为止并没有解药。”   赵赫这样一说,人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人过来将其余几个人的尸体给焚烧了,很快,这密林中已经一片非常难闻的焦糊气味。   赵赫看到这些人都死了,知道就算是让这些人活下来,这些人也是不会吐露实情的,现在,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但愿这人质还好端端的。   “姑娘……姑娘,你醒醒。”一边说,一边伸手,因为是侧卧着,赵赫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梁烟云,此刻,皱着眉头看着,天色还没有亮起来,赵赫将梁烟云的脸扳正以后,一看,大惊失色。   “阿云,阿云!”赵赫惊骇的很,立即将梁烟云抱住了,“是阿云,是阿云啊,还好比较及时。”   赵赫抱着梁烟云回到了军营中,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赵赫将梁烟云给了小麦,小麦照顾梁烟云,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小麦几乎要哭了。   到了天亮,是赵赫要去述职的一天,赵赫一大清早将朝服已经换好了,尽管梁烟云没有醒过来,尽管梁烟云看起来精神很不好,但是赵赫还是只能去了,尽管梁烟云气若游丝。   但是朝廷的命令,他并不能视而不见。   跟着黄门官去了,这是赵赫第一次上朝,赵赫全身心的应付,并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推诿。   今日,也是墨琛上朝的时候,人们很是奇怪,为何墨琛的心情很不好,赵赫看到墨琛这样子,猜想,大概是因为梁烟云的缘故,墨琛这才郁郁寡欢,立即到了墨琛的身旁。   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以后,墨琛已经逐渐的疏远了赵赫,无论赵赫要是说什么,墨琛都不愿意理会,现在的墨琛,目光望着眼前的赵赫,躲避了一下,人已经去了。   而赵赫,看到墨琛这样子,也就作罢了将自己遇到了梁烟云的事情说出来的打算,等到梁烟云醒过来,他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其实也不迟。   赵赫与墨琛的关系已经彻底的破裂了,在朝政上,他对于赵赫还是礼让有加的,对于赵赫的举动以及赵赫的文韬武略墨琛的观点是,可以重用就重用,并且建议皇上重用赵赫。   而私下里,墨琛并没有与赵赫说一个多余的字儿。   今天的早朝,对于赵赫应该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古代人最为快乐的事情。   但是赵赫是那样的心不在焉,以至于几乎在回答皇上问题的时候都回答错误了,皇上以为赵赫是紧张,“朕看你,也是紧张的很,以后在面对朕的时候,你放开点儿,君君臣臣是一方面可也不要过于拘束。”   赵赫看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帝王,又是想起来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他的心就抽搐起来,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但是眼前的帝王又是那样和蔼可亲的一个长者,让赵赫去反对这样的帝王?   不,不,赵赫是做不到的。   赵赫的目光望着皇上,望着望着,开始极力的思忖起来,以前的千般变故以及万般的误会,但是赵赫不是经历者,自然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凭借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手一投足来分辨,究竟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是真正的言行一致,还是说一套做一套呢?   赵赫现在是那样的矛盾,而赵赫的心又是萦怀在梁烟云的身上,这个早朝本应该是无比的快乐,但是现在呢,赵赫已经没有什么快乐的了。   梁烟云到了午后这才醒过来,梁烟云并不清楚,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她还在惊呼“放下!”“放下”。   小麦以为梁烟云让自己将他的手放开,立即将梁烟云的手给松开了,梁烟云这才慢慢的清醒过来,眼睛因为接触到了一片刺目的白色,变得异常的疼痛,忍住了那样的痛楚,梁烟云仔细的分辨。   一看身旁居然是小麦,立即一惊。“小麦……我……”梁烟云想要说,但是两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口,而小麦呢,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怜惜的柔情似水的看着梁烟云,“你昨晚遇到了危险,是赵赫将你给安排过来的。”   “你让人给绑架到了赤松林——”一边说,一边握着一个枕头已经放在了梁烟云的后背上,梁烟云坐稳了,这才微微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这才叹口气。   “我要回去——”这是梁烟云迫不及待就要说出口的。   “回去?”小麦看着梁烟云。“回去?你看看你的身体,你能自己站起来安全的回去就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又一次有人要针对你,他们将你给绑架起来,赵赫为了救你,还受伤了。”   “啊!”梁烟云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样子厉害。 第二百零一章 原来为了偷   “赵赫,还好么?”现在梁烟云才知道担心赵赫的伤势,。小麦看到梁烟云这样子,立即点头,“好着呢,福大命大造化大,和你一样,喝点稀饭,今天是是赵赫第一天上朝,等会儿回来了,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麦很是善解人意,一早上已经煮粥,这个时候对于梁烟云来说,高床软枕以及粳米粥的诱惑是难以阻挡的。   想起来昨晚的情况,梁烟云仍然心有余悸,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经历了什么,现在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潜意识中,梁烟云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此刻,小麦言笑晏晏的,是那样的亲切,梁烟云这才发现,知交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还好自己落难以后,可以有这样一个朋友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那种感觉,此刻的温暖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   梁烟云一口一口的,认真的吞咽,忽而发现一件事情,真是好惊奇,昨晚以前,自己吃什么东西都是难以下咽,味同嚼蜡。   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是经历了颠沛流离与危险以后,梁烟云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康复了,而且自己很有吃东西的欲望。   “好吃。”梁烟云间歇说一句,已经开始自己吃起来。   “你慢着点,还有呢,都是你的,看看你,每一次见到你都这样,说说吧,王府中这样子虐待你吗?你这王妃做的可真是窝囊,当初不要你走,你偏偏要走,现在你看看。”   小麦同情的看着梁烟云,是啊,面对这样的场景,谁心里面没有恻隐之心呢?她还是王妃啊,一个王妃居然是这样的遭遇,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不光梁烟云过的不好,而且看起来,梁烟云连生活条件都很差。   昨晚更加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让身为好朋友的小麦又是心疼又是纳闷,心疼的是,梁烟云始终不将自己的阴晴圆缺与悲欢离合挂在脸上,很多事情,本来是很难以坚持的,但是在梁烟云这里呢。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纳闷的是,梁烟云堂堂一个王妃,为何昨晚让人给绑架了,要不是赵赫及时出现,这一次梁烟云焉有命在?   这既是巧合,也是命运。   梁烟云吃粥,吃过了以后,将碗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一骨碌就要坐起身,好像有一种力量在催促自己一样,但是刚刚这么一用力,已经头昏脑涨起来,那种眼冒金星的感觉,让梁烟云猝不及防。   一个踉跄,几乎没有跌倒,还在身旁有一个小麦,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又是做什么,这里好端端的,你是病号,去什么地方呢?”小麦不解的看着梁烟云,更不解的是,梁烟云身体都已经糟糕透顶,还不放弃折腾。   “说来话长,我要是不立即回去,墨琛就危险了。”虽然刚刚吃了东西,不过梁烟云还是气若游丝,脚好像踩在棉花团上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力量。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你看看你,你这样子回去,作为朋友我不放心。”   “左晓月偷窃了王爷书房中的一个密函,被我发现了,这才有了灭顶之灾,她是想要来一个死无对证的,想要污蔑我,栽赃陷害我,现在……”梁烟云用力,想要离开这里。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我要解释。”   “消停点儿,你回去又能如何,你解释的清楚吗?换言之,就算是你解释的清楚,你回去,黄花菜都凉了,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已是午后,要是果真有什么阴谋,这阴谋也酝酿的时间够长……”   “小麦,劳烦你去王府,告诉墨琛,他的密函让左晓月给拿走了……”   梁烟云乞怜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小麦印象中,梁烟云从来没有这样子过,那种哀恳的模样,简直不应该出现在梁烟云的脸上。   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她为了自己,是从来不会低声下气的,不会去求助别人的,但是为了墨琛,她居然这样……   低三下四不是梁烟云的习惯,但小麦却是梁烟云的朋友,其实是不得不快马一鞭立即去帮助梁烟云做事情的,但是小麦到此为止,也是顾虑重重。   所以,她一一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我回去,将这没头没脑的话说了,王爷就会相信吗?我与王爷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这样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你以为,我说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   “在王府,左晓月一手遮天,我说了,好,倒是可以安全回来,要是一个不好,她要是对付起来我,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再讲,现在你一个人一张嘴,你昨晚走了以后,一切已经指明了,这事情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密函我看到头来不是左晓月拿走了,而是你。”   梁烟云听小麦分析完毕,忽而一愕,又是一呆,这结果着实是梁烟云不曾想到的,此刻,他灵慧的凤眸中写满了一种不被理解的伤害,“小麦,你的意思是……”   “她想必已经知道,你昨晚成了漏网之鱼,所以,这密函现在不在你的身上,也在你的身上,你以为他会相信谁?”   “王爷不是偏听则信的人,王爷兼听则明。”梁烟云执拗的认为,墨琛不会听信左晓月的一面之词。   因为激动,梁烟云的脸上有两团淡淡的红潮,好像天边的流霞一样,她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好像两枚水晶一样,闪烁着一种光斑,这样灼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小麦的身上。   小麦也是睨视梁烟云,过了片时以后,这才说道:“阿云,你总是理想主义,你以为他会怎样,现在,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左晓月那边已经做足了表面功夫,你回去以后,又作何解释呢?”   “我……”   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现在心平气静的想一想,小麦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梁烟云还是反驳道:“我就说,我看到了左晓月在行窃,左晓月情知世情败露,这才准备杀人灭口,于是……”   “如何?”   “于是,既要杀人灭口……”梁烟云觉得,正常人的逻辑思维都会这样去思索的,一个人看到另外一个人行窃,窃贼因为恼羞成怒,所以这才盗憎主人,到时候,准备杀了偷窥者这也是正常的,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这样的话好像完全就没有说服力一样,就连梁烟云此刻,自己说完都觉得好像说服力不够一样。   “然后,你福大命大,你造化大,你深更半夜的,你让赵赫给救了,你认为这些话说出去,你作为旁观者,你会相信吗?且不说你这样厉害就可以死里逃生,单单一个赵赫又一次救了你,这事情已经让人想入非非?”   “为何不是别人呢?”   小麦一本正经的问。   梁烟云自然也是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别人没有巡城,我让人绑架出来原是要杀人灭口的,但是赵赫来的很是及时,在千钧一发的时间里面,赵赫打走了这些人,然后……”梁烟云越说,越觉得好像过分的假。   其实,这分明是真事情啊,但是梁烟云为何说出来以后,会觉得简直没有人会相信一样   “这样扑朔迷离的东西,你说出来你以为有什么人会相信呢?”她的目光望着她,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将手撑住了自己那沉甸甸的脑袋,对啊,这样的东西,说出去,有什么人会相信呢?   简直就不可能有人会相信啊!梁烟云皱眉,然后将求助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小麦的脸上,“依照你说,应该如何呢?总是应该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最好的,还是不要让墨琛知道你在这里,要是知道了,你与赵赫的关系就更加说不清楚了。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男人看起来一个一个都是大而化之,其实一个一个都是小心眼儿,尤其是在感情上,是很会琢磨心思的,不会做任何的让步。”   “这二来,要是让左晓月知道你在这里,新一轮的兴风作浪又是有了一个坐标轴,再说了,你现在身体这样子,你回去是左晓月的对手吗?”   “你的意思,我永远不出现,人们就会以为我……我死了?”   “我是要你静观其变,人们怎么以为是人们的意思,阿云,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你要是真的觉得你的出现可以解释清楚这些事情,我义无反顾的就帮助你,我现在就去找马车。”   小麦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离开,梁烟云看小麦这样子,又是联系小麦刚刚的上下文仔细的一思忖,小麦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自己回去,已经是百口莫辩。   那边,左晓月一定早已经将一套说辞拿出来了,再是找几个丫头说自己昨晚到了墨琛的书房,这深更半夜的到王爷的书房,名不正言不顺,自然做出来的事情也是不会让人觉得光明磊落的。   要是说自己一路让人追杀,这就更加是不会有人相信了,杀人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中都可以的,毕竟杀人是弃卒保车,也是灭口。   但是……梁烟云还活得好好的。   再是佐证一下,梁烟云说自己死里逃生,关键人物乃是赵赫,赵赫现在日理万机,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赵赫也牵引进来。   赵赫与梁烟云的关系,只有梁烟云自己清楚,是光明磊落的,但是墨琛呢,墨琛会相信吗?诸如此类的问题,刚刚小麦提醒的很不错,梁烟云痛定思痛的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是贸然的,是利己主义的心在作祟。   “是,我需要好好的休养生息,暂时冷眼旁观就好。”一边说,一边又道:“你说,这‘护官符’是个什么东西?”   小麦也是不清楚‘护官符’是什么东西,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一顿,“我不知道,大概是什么花名册之类的,朝廷有好人就有坏人,本就是一个跑马场,不是吗?” 第二百零二章 如何失踪了   “这个,应该是很重要的……”梁烟云陷入了冥想之中,小麦一笑,“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情况还要重要的,决计是没有了,现在你好吃好喝,吃嘛嘛香,就是对我对好的感恩了,阿云,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呢。”   是啊,还有什么比梁烟云的身体更重要呢?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小麦,这才轻轻的颦眉,“抱歉,我给你添乱了。”   “是朋友吗?是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这哪里是什么添乱不添乱的事情,我真心实意的希望你可以好起来,阿云,你看看你,王府里面的生活并不好,对吗?”   她的观察力是很不错的,从梁烟云的言行举止以及梁烟云日渐憔悴的身体与那张饱经忧患的脸已经可以看出来,王府里面的生活实在是不如意十常八九。   “祸福无门,其实也是赖我自己,奴婢不要说墨琛不好,是我自己不想要吃东西的,久而久之我就生病了,你总是知道的暴饮暴食以后,人就什么都不想要吃了,这是厌食症。”   “但是,如果有一个知疼知热的人在身旁照顾你,你会暴饮暴食吗?三餐应该有节制,有规律,但是你呢,你……”她看着梁烟云,心有不忍。   握住了梁烟云那瘦弱的小手,“你看看你,你让我心疼不已,我眼中的阿云,并非如此,并非如此啊。”   看到小麦伤情起来,梁烟云立即绽放出来一个无所事事的淡然微笑,“小麦,我好着呢,你不要难过,倒是你,我想要问问你,赵赫对你好吗?”   “一般般。”有不自然的情绪从她的脸上一闪而逝,但是敏锐的梁烟云很快就捕捉到了,“什么叫做一般般?”   “一般般就是不好不坏,我长得又不像你,不然怎会一般般,你总是知道的,他喜欢的人本不是我,而是你。”   “那么,你对赵赫呢?”梁烟云反诘一句。   “一般般。”她又是这样说,梁烟云不免气结,“喜欢就要追求,你不追求,赵赫如何会知道你心里面有他,我就知道你是好面子的人,什么男尊女卑什么的传统观念将你弄在了一个条条框框中。”   “自己的幸福始终在自己的拳头里,在自己的股掌中,你不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好吗,小麦?”   梁烟云如此说,小麦的心田里面立即有过一层淡淡的暖流,良久良久以后,小麦这才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他对我丝毫就没有感觉,他倒是认为自己与你离居而同心,忧伤以终老。”   “呸,呸,呸!什么忧伤以终老,这是丧气话,不是你应该说的,你好好的用你的爱去感化他,他会发现你的存在。”   其实,小麦这里已经快成功了,只是,梁烟云没有出现就好了,不过也好,梁烟云的出现,也是他们爱情之中的试金石,要是赵赫果真喜欢的是梁烟云,她小麦就是不放弃又能得到什么呢?   “阿云,好好休息,好起来以后,我会送你回去的,知道吗?现在不成,现在你看看你,你面黄肌瘦,你有一种我欲乘风回去的感觉,这感觉是要不得的。”旁边的女子一边说,一边皱眉看着梁烟云。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也是谢谢赵赫,你们好好的,比我吃什么都香。”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看着梁烟云这样子,小麦叹口气,收拾东西了,遵循小麦的决定与建议,梁烟云决定暂时不会去。   但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梁烟云是不清楚的,自己的离开,或者说自己的离家出走带给了墨琛非常沉重的打击,墨琛明里表现的自己丝毫不在乎梁烟云,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梁烟云离开了以后,墨琛时常牵肠挂肚。   刚刚下朝以后,墨琛如飞一般的已经到了王府,连伸手赵赫的叫唤墨琛都没有理会,到了王府中,他的几个亲信已经走到了墨琛的身旁。“王爷,还是没有找到,有人已经去张贴寻人启事了。”   这已经适多少次张贴“寻人启事”了,连墨琛都想不清楚了,也记不起来了,墨琛用力的挥舞一下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怎会找不到,怎会!她一个大肚婆,能到什么地方去,将本王的王府作为坐标点,开始镭射,方圆一百里,家家户户都找一找,不要用豪强,好言好语与周边的百姓说一说,阿云是本王的全部啊。”   “是,是。”   这人看到王爷这样子悲愤,立即去了,等到这个人去了以后,墨琛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他思前想后,究竟梁烟云会去什么地方,还是梁烟云遇到了危险?还是梁烟云果真就将这个册子给了别人?   是给了赵赫?对吗,赵赫是什么身份,为何需要这个册子?   在对于赵铭与赵赫的调查中,他恍惚发现一个惊人之举,赵铭不被朝廷重视并且不被朝廷委以重任的原因是,赵铭是前朝的遗老遗少,是前朝的将军。   那么,赵铭究竟是有没有反骨呢?那么,赵赫呢,赵赫是不是也具有反骨,这样一想,他不禁更加是愁肠百结。   人们已经一个一个去想办法找梁烟云了,但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又是因为梁烟云可能是躲避着自己,这女人为了躲避自己也是机关算尽,现在,他开始后悔起来,这几天没有到梁烟云的后院去。   这才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墨琛暗暗的想着,并且将梁烟云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个一个都想过了,一会儿以后就发号施令,以前梁烟云喜欢住的客栈,以及以前梁烟云喜欢去吃东西的地方。   墨琛间接让人找了一个遍,但是并没有一个人说找到了梁烟云,甚至,两一丁点儿梁烟云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梁烟云简直好像是消失了一样,并且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梁烟云呢,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现在,一切可能出没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并且这些人已经开始在方圆一百里之内开始掘地三尺的找起来,墨琛想要知道关于梁烟云的消息,又唯恐这方圆一百里在一天之内找遍了,还是没有梁烟云的蛛丝马迹。   那么,就真的不清楚梁烟云究竟在上面地方了。   墨琛的心逐渐的开始下沉,一点一点的,好像灌了铅一样。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后院中,有人也是三番四次的过去,同样是汇报梁烟云的情况,她们后院也是与前院一模一样,不仅仅是联系不到杀手,连人质梁烟云都已经找不到了。   此刻,紧张的愁云惨雾已经笼罩在了左晓月的头顶,左晓月回眸,望着进来汇报讯息的人。   “啪”的一掌用力的拍在了桌上,目光狠戾的望着地上的人,良久良久以后,这才皱眉,“你说什么,找不到,你认真找一找,六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是,是,奴才也是想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周边可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   “不在周边,那就好生扩大一下搜索的范围,往前走,一路往前走,到处都找一找。”这已经适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左晓月还是只能这样子安排,尽管她也是忧心如焚,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夕月,夕月!”左晓月气急败坏,今日诸事不顺,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逐渐的包裹住了自己,左晓月心头很是奇怪,为何这六个人平白无故说消失就消失了。   夕月从黑暗中出来,左晓月看着夕月,这才叹口气,“夕月,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这六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真是奇怪,这六个人武功高强,原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怎会说消失就消失?”   “娘娘,有一种可能,这些人都死了,死有时候也是消失的一种,奴婢已经仔细的想过了,要是这六个人果真还活的好好的,王爷那边的消息比您这边要快,但是王爷那边并没有丝毫的消息……”   左晓月听完,这才释然的一笑,“都死了,那就好,还是夕月你聪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娘娘,我们的五个人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他们还要回来拿银子呢!这些人是刀剑伤舔血的人,不会连自己的银子都不要的,他们没有回来……”   “你的意思?”刚刚她松弛的心,逐渐的紧绷起来,那种紧张又一次攫住了自己。   “奴婢的意思,梁烟云还好好的,获救了。”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与猜想,是不成立的,一听到梁烟云还活着,而自己派出去的人已经凶多吉少,尽管觉得不可能,不过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暂时听一听究竟她夕月是什么见解了。   “夕月,你的意思是?”   “府中是王爷的,这个你我都清楚,但是出去了以后呢,治安是谁的呢?”夕月讷讷的问一句,看着左晓月。   “是帝国的,可不是……”左晓月还是没有想清楚,夕月也并不着急,很快就说到:“娘娘只是说对了一小部分,真正的,出去了这府门以后,治安是赵铭的,也是赵赫的,所以奴婢认为……”   这假设逐渐的成立了,听完以后,她的眉宇逐渐的有了褶皱,良久良久的沉默,这沉默好像可以将一切都凝固似的,她那僵硬的手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良久良久这才松开手。   “她不会这样福大命大的,不会的。”   “慢说您是不会相信的,奴婢推想到这里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梁烟云是不会的,但是仔细的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城外的治安都是赵家人的,最大的可能就是梁烟云落在了赵铭的手中。” 第二百零三章 假设与猜想   闻言,左晓月一怔。   旋即站起身来,“那么,你说,本妃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如何做?”   “娘娘,您应该善解人意的告诉王爷,这是您的推测,到时候要是真的找出来了,她梁烟云也是百口莫辩的,要是找不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是吗?”   “也好。”左晓月当机立断的点头,人已经朝着墨琛的屋子去了。墨琛这里还是弥漫着一片低气压,墨琛愁肠百结的模样,今日,已经让墨琛心力交瘁,看到是左晓月与夕月来了,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这个时候,不用午膳过来做什么呢?”墨琛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看得出来墨琛的神态不好,立即的,左晓月一笑,人已经驱步朝着墨琛去了,然后盈盈拜倒,目光望着墨琛的眼睛。   良久以后这才站起身来,“臣妾刚刚推测了一下,阿云应该还好好的呢,您不要这样子担心,她只能是去了一个地方?”   “什么?”其实,哪一个地方,是一开始墨琛就已经想到了的,但是墨琛情愿,她不可能去那里,也绝对没有可能去那里。   但是……   “你说。”给了她说话的权利,很快的,左晓月将自己想到的说了一个头头是道,完事以后墨琛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也对,本王尚且没有让人去那边找一找,本王这就让人去找一找。”墨琛一边说,一边挥手,二门上的人已经到了,墨琛正要吩咐呢,旁边的左晓月立即上前一步,善解人意的说道:“王爷,这是打草惊蛇。”   “无论阿云在不在,亦或者说阿云是不是偷窃了这个册页,总之,您是不能这样子贸然过去的,您这样子去了,她照旧还是会躲开,让她来一个猝不及防,还是需要您亲自出马。”   “好一个亲自出马,本王去去就来。”墨琛是一个很自立并且很具有独立人格的人,但是此刻呢?墨琛并没有那种能力,可以说,在想尽了一切办法的时候,任何看起来不是办法的办法,都是办法。   “王爷速去速回,但愿有所斩获。”左晓月一揖到地,送别了墨琛,墨琛去了,左晓月这才盈盈的笑着。   而下朝以后,赵赫也是很快就到了梁烟云这边,他急匆匆的,简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穿着红色的戎装,已经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里面。   梁烟云看到赵赫来了,嘴角这才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赵赫哥哥,我又一次给你添乱,谢谢你救命之恩。”   “什么谢不谢的,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对你杀人灭口。”   “没有人对我杀人灭口就奇怪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稀奇古怪的,我……”梁烟云简明扼要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赵赫听完以后,不禁抽一口冷气。   “你的意思是说,左晓月偷窃了这密函,这密函关乎到朝廷很多人的性命,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无字天书的册页,但是这册页用不是一般的纸张,只要是浸湿了以后,上面字迹就会历历分明起来,奇哉怪也。”   “这样说来,难怪会有人将你杀人灭口了,不足为奇。”赵赫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梁烟云的额颅上试了试体温,梁烟云的体温正常,梁烟云脸颊道士有一点儿淡淡的红色。   “身体好就好,昨晚真是吓坏了我,不过好在一切已经过去了。”赵赫到底还是心有余悸,望着梁烟云,说道:“不要回去了,过几天修养好了,我送你回去。”   “越描越黑,算了。”梁烟云自说自话一样,不过赵赫还是听到了梁烟云的嘟囔,“什么越描越黑的,身体是第一,王爷会想清楚的。”   “赵赫,求你一件事情。”梁烟云认真的看着赵赫,那种眼神,让赵赫简直没有任何办法去推诿,那种眼神,让赵赫忽而之间就心疼起来,他发现,这样的眼睛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赵赫还发现,自己已经臣服在了这样的一双眼睛下,要是这眼睛的主人立即给自己发号施令,自己也是会照办不误的,此际,他立即移动了一下眼睛。   看向了别处。   “我求你,永远不要和墨琛做对,你与墨琛是朝中最厉害的两个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或者是两败俱伤,这世界上,我最怕的就是我最爱的两个人自相残杀,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两全其美,赵赫,好吗?”   梁烟云看着赵赫,自从知道了赵赫的身份以后,她对赵赫莫名就增添了一种淡淡的陌生与排斥,良久良久以后,赵赫这才叹口气。   “你知道的,我有使命。”   “我知道,但是你要是将你的使命拿出来,你就是乱臣贼子,这在历史上是需要遗臭万年的,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你们的朝廷了,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让过去成为过去,不好吗?”   “阿云,你爱过一个人吗?”他忽而这样问,梁烟云想,自己对于墨琛,那应该就是爱啊。   “爱过,如何?”梁烟云想要好好的听一听他究竟要说什么,“既然是爱过,你应该知道的,爱是不会放弃的,这是父亲与长公主的毕生愿望,我并不能丢开手,不去做这些。”   “什么毕生愿望与心血……你自己需要明白,你不可以造反,赵赫,我求你。”   “阿云,早点儿休息。”赵赫转过身,生硬的去了,刚刚到了门口,有人已经过来汇报,“回将军,王爷到了。”   “王爷?”赵赫一笑,“他倒是真的快,已经知道了吗?现在,让王爷在花厅,本将军要与王爷好好的聊一聊。”   “是。”这一个兵卒立即去安排了,看得出来,赵赫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赵赫从后面的营盘中出来以后,朝着花厅的位置去了,墨琛已经到了,墨琛刚刚开始是焦急的,但是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平静了下来。   为何,因为梁烟云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自己忽略掉了,现在,终于还是找了过来,老远的,他已经看到墨琛。   “王爷,微臣见过王爷。”看到墨琛负手而立,好像看什么东西一样,墨琛不置一词,没有说一个字,没有一句话,甚至连一丁点儿细微的动作都没有。   目光落在庭院外的一株紫花地丁上,赵赫没有看到墨琛回应,上前一步,“嗖嗖嗖”握着长剑,将那紫花地丁很快就砍落了下来,这才回眸。   “你破坏了本王的风景。”墨琛说。   “王爷的风景多多,何苦流连在一花一木上,再说了,这几年微臣做的大煞风景的事情很多很多,微臣破坏了也就罢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   “好得很,赵赫,你是很优秀的,我这一次过来,你想必已经知道了。”这才慢慢的回眸,刚刚回眸,那冷冷的阴鸷的眼瞳已经爆射出来一片寒芒,赵赫看着那样充满敌意的眼睛,不禁也是愠怒了。   这就叫做来者不善。   “王爷来者不善,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出来,让微臣猜吗?”赵赫一边说,一边拱手行礼,墨琛看着赵赫,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凉森森的说道:“阿云呢,交出来。”   “阿云是人,听王爷的口气好像阿云是什么东西一样。”赵赫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不免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点儿锋芒。   “阿云是人,是本王的人,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吗?本王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但是你总是接近她,将阿云交出来,至于那册页的事情,本王既往不咎,一并拿出来。”   “册页,这东西微臣并没有看到。”这是真的,但是墨琛完全就不相信,冷冷的一笑,咧唇说道:“莫要装蒜,这册页是什么,你一清二楚,你为了得到这个册页,可谓煞费苦心。”   “王爷还请直言相告,究竟是微臣拿了您的什么东西,这册页是什么东西,微臣闻所未闻,要是微臣有,自然是会给您的,只可惜微臣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无从给您。”赵赫有挑衅的意思。   “赵赫,本王不是假公济私之人,今日本王过来,不过是想要告诉你迷途知返的道理,这个册页不是你应该拥有的,本王追究这个册页的下落,你只需要拿出来,昨晚的一切既往不咎就好。”   “问题是,微臣并没有见到您口口声声说的什么册页。”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这册页是什么,但是墨琛并不相信,他诡冷的一笑,苍凉的说道:“皇上说,不用前朝的遗老遗少,一并也不用前朝任何一个人的子孙。”   “本王说,只要是人才,为何不延揽到朝廷,本王信誓旦旦的给皇上保证,将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日后必然会造福百姓,但是现在看来,本王看错了,你并非是本王心目中那武状元的不二人选。”   “王爷,我是!”   “今日,本王不是过来与你聊这个的,阿云呢,还好吗?一晚上了,本王没有见到她,让她出来,跟着本王回去。”一边说,一边朝着赵赫走了过去。   “王爷果真关心阿云吗?王爷有没有微臣关心阿云呢?王爷难道就不想要知道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本来,墨琛还压抑着自己的怒焰,但是现在,因为这一句话,墨琛的眼瞳中猝然就燃烧起来一片红红的光火。   尤其是“昨晚”两个字,让墨琛联想起来的只有销魂玉迷恋,昨晚,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卿卿我我,一定是……   “你莫要逼迫本王,本王今日过来不是为了与你武斗的。”他冷冷的轩眉,眼瞳中那怒焰已经腾腾的燃烧起来,看到这样的眼睛,赵赫满意的一笑,“王爷也是沙场上历经艰辛与磨难的人,末将今日想要与王爷您切磋一下,只是点到为止。” 第二百零四章 一言不合   “切磋,你以为本王不敢接招不成?”他没有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王爷,不过是过来找人而已,会在辕门就让人纠缠。   两人的目光就那样对峙,时间从指缝中溜走,他看到赵赫的脸上有一种淡淡的神色,那神色好像是睥睨,是轻蔑,又好像什么都不是。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赵赫,赵赫微微的笑着。   那种漫不经心,那种非常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一看心里面很是不舒服,他终于一步一步的朝着兵器架的位置去了。   他鲜少露出来自己狰狞的一面,至于战场上的某些事情,那些辉煌的过去,好像风沙吹走的落日一样,又好像落日下风沙上的脚印一样,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以前建功立业的时候,他并没有树碑立传。   不过自己的英名还是很快就已经撒播在了普罗大众之中,人人都说,他力拔山兮,都说他很有智慧,不过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过,现在他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之下,一怒拔剑。   尽管,他是最不想要和自己认识的人动手,这人也不是自己的敌人,一直以来,他总是认为,刀兵是不祥瑞的东西,非不得已而为之,是永远没有可能拿出来的。   但是,但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他慢慢的伸手,握住了一把剑,然后横剑当胸,吐一口浊气,“赵赫,你是武状元,本王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既然说了点到为止,那么你我都好自为之。”   “莫要——”他加重了字音,“伤了和气。”   其实,他与他之间有什么“和气”不“和气”的东西,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赵赫闻言,不禁清冷的一笑,灼灼鹰眸已经闪烁过一片危险的冷光,然后伸手,用力,已经攥住了旁边的一把宣花板斧。   “斧子好是好,不过过于沉重,如果是持久战,本王想,你要找的兵器需要轻一些,这样子才可以坚持下去。”   “这就是微臣的事情了,王爷为微臣真是用心良苦。”   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王爷,微臣让你三招。”   “还是本王让你三招。”   “王爷!”赵赫本能的认为,这是墨琛在低看自己,一种不满的情绪已经充溢在了赵赫的心头,赵赫的心微微的跳动,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冷然出口气。   “好,既然如此,那么微臣就得罪了。”赵赫一边说,一边提气,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臂上,然后吐气如同野马奔雷一样,很快已经伸手,用力的将那板斧已经挥舞起来。   接着,斧头那锋利的刃口已经砍过去,墨琛说到做到,果然是没有动手,他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个淡淡的笑颜,人已经后退,那种极速的后退,让人看起来好像狂风之中的一片柳絮一样。   这样轻而易举的就避让开了,这是他从来就没有想到的,他的目光望着墨琛,第一招已经看出来墨琛是的确有两下子的,于是第二招与第三招也是接踵而至。   说是点到为止,但是他并没有,赵赫一想到墨琛是自己的敌人,不免心头如同烈焰在燃烧一样,他暗暗的用力,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右臂上。   然后开始攻击墨琛的上盘,斧头是那样的厉害,带着重力势能,已经朝着墨琛的脖子去了,墨琛也是神奇。   在眼看就要被赵赫一斧头砍在自己咽喉位置的时候,居然有惊无险的避让开了,赵赫看到这一招居然让墨琛给躲避过去,嘴巴都张大了,一般情况是绝对不会有人可以躲避过去的。   但是墨琛的的确确已经躲避过去了,墨琛动作并不快,甚至看上去墨琛的动作很慢,但是这样慢的动作居然还是躲避过去了。   这对于赵赫,是最为接受不了的,他暗暗的用力,又一次攻击过去,这一次十拿九稳,从上而下,很快就可以将墨琛开膛破肚,但是墨琛呢,还是淡淡的闪避了一下,居然又一次躲避了过去。   赵赫一看,墨琛简直好像一条鱼似的,这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他又是失望,又是觉得后怕,还有一种狼狈的情绪很快就攫住了他。   他仔细的观察过了,墨琛躲避起来是厉害,但是墨琛的下盘并不稳,这给了赵赫最后一个人机会,赵赫一矮身,人已经握着斧头开始袭击起来墨琛的下盘,那速度是如此之快。   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那种快,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旁边的人简直看不清楚赵赫的手,而就连赵赫自己,都觉得自己发挥的已经比往日里好了不知多少倍。   墨琛呢,微微笑着,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躲避着,居然连一次的攻击都没有。   赵赫疾风知劲草,这边快的简直要了命,而墨琛呢,三两次躲避以后,人已经纵身一跃朝着旗杆去了,此刻,他居然单脚就站立在了那样高峻的旗杆之上。   赵赫不甘人后,立即往前走,伸手,用力的已经将那旗帜给砍下来,只看到那军中大旗从天而降,很快就滚落在了尘埃中。   墨琛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墨琛简直好似九天之上的神祇一样,行动诡秘又好象是一个幽灵一样,明明刚刚人还在旗杆上,现在,不过是稍微眨巴了一下眼睛,人已经彻彻底底就消失不见了。   赵赫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觉得骇异,他的眼睛瞪圆了,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他握着斧头的手暗暗的用力,有汗水已经将手指弄的湿漉漉的。   他暗暗的颦眉,仔细的想着他可能在什么地方出现,在他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后脑的位置已经凉飕飕的,一股劲风扑面,再看时,墨琛已经伸手,那长剑已经刺穿帷幕一样袭击了过来。   墨琛是真正本着点到为止的方式在切磋,刚刚那一招其实墨琛已经赢了,不过墨琛并没有居功自伟,而是在最后关头,轻微的收拢了一下力量。   赵赫立即将手中的宣花板斧给丢开了,在地上一个席卷以后,已经重新回到了兵器架上,握住了旁边的流星锤。   “本王听说,你十八般武艺面面俱到,是个世所罕见的绝顶高手,本王在校场上,只是看到了一部分的你,想不到连流星锤在这样的兵器你都信手拈来。”   信手拈来不敢说,不过看赵赫的动作,的确是非常厉害,力量纵灌在了这个流星锤上,那样豪迈,那样让人不可思议,然后那铁链就变得笔直,赵赫好像是从草原上而来的一只云豹一样。   已经怒吼一声,将那流星锤给袭击了过来,墨琛并没有着急躲避,在流星锤袭击过来以后,他还是笑着,然后将长剑探出去,以柔克刚,很快的,这流星锤已经让赵赫的长剑给缠绕在住了。   刀兵连接的地方有淡淡的火星已经爆射出来,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   墨琛这才说道:“但是,你取兵器的时候,应该从比较轻的到比较重的,只有这样子,你才可以运用自如,现在,你取兵器是从最重的,到最轻的,时间长久你会体力不支,在敌人还没有倒下来的时候,你自己会倒下来。”   “严重的,还会吐血身亡。”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这是墨琛的警告,墨琛刚刚说完以后,赵赫已经隐然一笑,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赵赫并不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警告或者忠告,他还是淡淡的笑着,然后,攻击的则是更快起来,流星锤好是好,不过毕竟是一个需要耗费力量的兵器,很快的,与刚刚墨琛说的一模一样。   赵赫的脸上已经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汗水,看到赵赫这样子,墨琛真是无言以对。   而此刻,赵赫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将那流星锤就那样丢在了地上,然后朝着兵器架去了,很快就攥住了兵器架上的另外一个兵器,这是一个笔挺的长枪,这样的兵器用起来很是称手。   赵赫转眸看着墨琛,墨琛还是站立在风中,而赵赫呢,那长枪的枪头简直好像是毒蛇一样,已经朝着墨琛的脸颊来了,躲避的速度是那样的快,以至于旁观者对墨琛的表现都开始啧啧称奇。   一开始的啧啧称奇过后,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油然而生的崇拜与羡慕,然后就开始极力的鼓掌起来,接着,围观者就比较躲起来。   连赵铭都到了,赵铭站在不远处看着,将自己儿子的漏洞都看了一个一览无遗,奇怪的是在赵铭看墨琛的时候,墨琛简直比赵赫的漏洞还要多,几乎一招一式都是漏洞百出,但是……   奇怪的是,眼看是一个漏洞,但是他居然那样厉害,在最危险的时候,安全的躲避过去,这才知道,这些漏洞本就不是败笔。   赵赫的长枪已经让墨琛给封死了,很快的,这以和为贵的战斗已经变了,因为墨琛忽然就发现,要是自己再不进攻,这比赛比到了明天也是难以将胜败给分出来的。   于是,他用力的,将自己的长剑握住了,连消带打,很快的,已经将赵赫手中的那长枪削成了一条一条的木头,赵赫兀自生气,狂呼一声,已经人立而起,人简直变成了大风中的一只苍鹰。   伸手,从兵器架子上将那鬼头刀握住了,然后好像席卷的龙卷风一样,先是擦着地面去砍墨琛的脚,然后又是飞起来进攻墨琛的肚腹,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让人一看就眼花缭乱。   然后这鹞子翻身以后,鬼头刀从天而降,取墨琛的天灵盖,墨琛只是轻轻的避让一下,这鬼头刀已经用力的一下砍在了地板上,于是,那地面就撕裂了,众人看时,地上已经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坑。   赵赫用尽了全力!   墨琛的目光从地上的坑看向了赵赫,一个字都没有说。 第二百零五章 胜者为王   赵赫好像觉得就连鬼头刀用起来都不称手似的,握住了旁边的春秋大刀,然后用力的挥舞起来,很快的,已经惊风剖面。   墨琛堪堪躲避过去,不解的看着赵赫,刚刚说了你点到为止,但是现在呢?就目前的情况看,这哪里是点到为止,时时刻刻赵赫都有将自己杀了的意思,墨琛的目光看着看着不开始也变得冷冷的。   好像他是赵赫的敌人一样,他并不清楚为何赵赫会这样子仇恨自己。   赵赫握着春秋刀已经席卷过来,现在的赵赫看得出来,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力量,这样厉害的兵器本应该是霸道的,本应该让人一看就望而生畏的。   而在赵赫的手中也的确是非常厉害,只要是赵赫进攻过的地方,一切已经变了,让人一看头皮发麻,要是那一下一下的进攻都在墨琛的身上,那种威胁简直不可思议。   墨琛也是早就已经看出来,这是拼死,而不是比拼,他想要立即结束,但是赵赫这人并没有丝毫结束的意思,那种席卷而来的危险,简直让人一看就愣神。   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终于逐渐的分开,赵赫手中握着大刀,暗暗的用力,开始最后一轮的血腥攻击,所到之处,地上的地毯以及黄沙都让赵赫给席卷起来,而墨琛呢,还是笔挺的站立在微风中。   没有丝毫的躲避。   到这样的兵器距离自己并不远的时候,他好像这才发现危险一样,眨巴了一些凤眸,已经开始进攻起来,赵赫没有想到墨琛会有这样大的力量,一想起来墨琛刚刚说的,打架需要从最轻的兵器改变到最重的兵器……   他不禁皱眉,两个人此刻已经席卷成了一股风,众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个人从台子这边到了那边,到了后面的丁香树位置,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兵器将这丁香树居然也从中央给折断了。   再看时,地上已经一片雨点似的花瓣。   赵赫还在进攻,墨琛的手已经停顿住了,赵赫再看时,墨琛已经宁立不动,他的长刀距离墨琛的肩膀还有很远的距离,而墨琛呢,长剑已经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这样一来,高下立判,旁人也是很快就看出来输赢,这是不用任何人说话的。   赵赫简直难以置信,在与墨琛打斗的过程中,他先后使用了六种兵器,来对付墨琛的一种兵器,而墨琛呢,在结束以后,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好像闲庭信步一样。   自己则是彻彻底底不同了,他的目光望着墨琛,失落的,狼狈的叹口气,墨琛呢,已经将横亘在他脖颈右边的长剑拿走了。   “蜘蛛,毒蜘蛛。”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剑尖,果真,赵赫也是看到了。   “这蜘蛛向来是喜欢丁香,大概是在丁香树上的,谢谢你。”他说完,又道:“你赢了,王爷,都说王爷武艺过人,一开始末将是彻底不相信的,因为末将从来就没有见过您舞刀弄棒。”   “现在呢?”墨琛问一句,看着眼前的男子。   “现在,您是那样的厉害,让人汗颜。”一边说,一边将那春秋大刀插在了兵器架上,但是墨琛不过是凉薄的一笑,将长剑放在了旁边的位置,“其实到头来还是你赢了,你有恒心,有毅力,你是一个坚忍不拔之人。”   “你是那样的厉害,要是你坚持下去,再稍微变通一下,想必会胜利的。”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   “但是,到头来还是你赢了,不是吗?”赵赫强调一声。   “我并没有,君子其实重要的不是这样的无谓之争,你我都是有用之身,往后不要乱来了,好了,到此为止。”显然,墨琛已经不想要多说一个字了,两个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了一下。   赵赫叹了口气,墨琛也是叹了口气。   梁烟云在后面的营盘中,早已经就听到了前面的打斗声,一开始,她并没有着急,这里毕竟是军营,在这里打斗是必修课,但是听一听的,感觉到声音不对。   赵赫的怒吼声简直好像是猛兽出笼一样,这是不对劲的,因此,她站起身来,因为头昏脑涨,刚刚站起来已经眼冒金星,旁边的小麦看到了,一把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阿云,做什么?”   “你听,这声音不对啊,是不是墨琛来了,不,我要去看看。”话间,又是听到墨琛的声音,墨琛的声音是那样的大,怒吼的声音让人一听,简直汗毛森树。这就更加是奇怪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连小麦都发现,这是不对劲的,赵赫在拼尽全力的迎敌,并且听得出来,赵赫已经没有了力量,这军营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这么厉害呢?她们两个人互望一眼,都不清楚,两个人狐疑的从那营盘中出来。   毕竟这帐篷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梁烟云刚刚出来就已经分辨出来,是什么地方传过来的一片打斗之声,她立即凝眸,用力的握着旁边一根长枪,“别馆我,小麦,你快去看看,别不是赵赫与赵铭打起来了。”   “你——”小麦担忧的看着梁烟云,“你,你还好吗?”   “好着呢,你走你的,你不要管,快去,看到不好的情况立即拦阻,立即啊。”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小麦跌足,“好,好,你慢着点我去了。”朝着营盘的位置去了,很快已经到了。   当小麦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给围拢了,里三层外三层,当然,她是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在武斗的,号好不容易这才将人群给分开,看到居然是墨琛与赵赫,她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墨琛。   看着看着,不禁脸色都变了。   没有见过这样的墨琛不要紧,连这样的赵赫都没有见过,这是让人实在想不到的,两个他站在这里,仔细的看着前面的位置,墨琛只是在防备,而赵赫呢?用力的袭击与进攻,那种不死不休的力量,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两个人是彻彻底底的不同,一个不死不休,一个则是求全责备,很快的,赵赫已经换过来很多的兵器,再看地上,有宣花板斧,有狄堂刀,还有流星锤,看着看着,她不禁肃然起敬起来。   老天,这两个人在做什么啊。   小麦看到这里,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阻拦了,立即退后,看一看梁烟云究竟到了没有,可悲的是梁烟云居然还没有过来。   又是担心这里会出人命,又是担心梁烟云那边有什么不测,小麦当机立断立即朝着梁烟云的那边去了,这边梁烟云已经快要到了。   刚刚从后面前面,人们就将梁烟云就簇拥在了里面,梁烟云很快与小麦已擦肩而过,梁烟云奋力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看到垓心是赵赫与墨琛,梁烟云不解的看着,良久良久以后,两个人这才打斗完毕了,那丁香花已经陨落在了地上,然后一股风吹了过来,将那白色的丁香花吹到了梁烟云的脚边。   梁烟云看着那花儿,然后转身。   赵赫看着梁烟云,看到梁烟云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的心抽搐了一下,很快已经回眸,梁烟云呢,淡淡的颦眉以后已经去了,一个踉跄,她几乎没有跌到在地上。   而墨琛呢,很快也是从垓心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来了,然后站在了梁烟云的眼前,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墨琛伸手,用力的将梁烟云的手腕握住了,他并不清楚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   也并不清楚,为何梁烟云的脸色是那样的难看,梁烟云让墨琛这样用力的握住了手腕,本能的反抗了一下,人们一开始还在看热闹,看到梁烟云居然在军营中,一个一个都觉得赵赫要完蛋。   也很快就明白了,为何刚刚墨琛的举动这么的反常,梁烟云回眸,看着墨琛,赵赫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墨琛的身旁,他张了张嘴,蠕动了一下嘴唇,显然是想要说什么的,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我没有想到,你果真在这里,真是歪打正着,本王以为你并没有在这里的。”一边说,一边皱眉,用力的看着梁烟云。   “你想要做什么,你过来就是为了与赵赫打架对吗?你很厉害,现在人们已经有目共睹,墨琛,你很是厉害啊。”   一边说,一边苦笑,然后用力的将墨琛的手分开,她有了自由,不过现在,她因为刚刚的挣扎,已经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她颦眉,深吸一口气,目光已经闪烁了一下。   朝着赵赫去了,站在了赵赫的身旁,这还不是要紧的,梁烟云看到墨琛岸危险的凤眸,索性将自己的头慢慢的靠在了赵赫的肩膀上,这是赵赫没有想到的,连梁烟云自己都是突发奇想。   “墨琛,你回去吧。”   “阿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跟本王回去,昨晚的事情与今天的事情都既往不咎,将那东西拿出来,你还是本王的王妃,否则—”墨琛没有说其余的话,不过从墨琛的神色中,已经不难看出来,这男人到了怒发冲冠的临界点。   很快的,已经要挥手,并且已经杀人了。   梁烟云看到这里,不过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没有一个动作,“赵赫,抱着我,我需要你,现在!就现在,我是需要你的,赵赫哥哥,你用力的保住我,好吗?”梁烟云几乎是恳求一般的看着赵赫。   “好。”赵赫暗暗的用力,将梁烟云抱住了,刚刚抱着,墨琛已经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现在在做什么,本王希望你一清二楚,走,跟着本王回去,本王说了,会既往不咎。”   “我错了什么,您既往不咎,您倒是说一说?”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的凤眸狠戾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看着那一双阴鸷的眼瞳,良久良久… 第二百零六章 不得已而为之   梁烟云并没有躲避,反而是用同样认真的神色看着,墨琛低眼睫。   “今日,本王不是过来闹事情的,阿云,最后一次机会,莫要让本王后悔自己了刚才说的话。”   好高高在上的王爷啊,居然要给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梁烟云面对这咄咄逼人的王爷,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清冷的一笑,然后一步一步的越过旁边的士兵,朝着墨琛去了。   “墨琛,这最后一次机会我不要。”梁烟云字正腔圆,所思所想,都是肺腑之言,也就这样说了出来。   墨琛早已经料到此时此刻梁烟云会说什么,沉默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也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墨琛不发一言,就那样用那浩瀚如同星海一样的凤眸仔细的瞪视着梁烟云,梁烟云也不甘示弱。   两人凌厉的眸光相互之间放射出来一片摄人的冷光,梁烟云的身体单薄,嘴唇血色全无,看起来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惶惑,珠泪已经顺着那橄榄型的眼眶一点一点的聚集起来,接着就从眼睑上落下来。   好像透明的巨大珍珠一样,一枚一枚就那样滚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她为何落泪,但是面对梁烟云的反抗与梁烟云此刻的神色,他有一种气急败坏。   “本王,不接受。”他说完,已经伸手,用力的攥住了梁烟云的手腕,昨晚被人绑架,梁烟云遭受的何止是心理的摧残,更多的则是身体方面的,现在,一切都风轻云淡了。   “墨琛,我没有想到……”   “有什么,回去说。”墨琛压低了声音,面对这样急转直下的情况,墨琛一言不发,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只能点点头。   不情不愿的回眸,用告别的仪式,看着身旁的赵赫,赵赫抿唇,大步流星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炯亮的目光望着墨琛。   “王爷,王妃身体不好,您不能就这样带着她离开,我想,这里面有误会,您为何不听王妃解释一下。”   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一笑,握着梁烟云的手暗暗的用力,梁烟云感受到一种威胁与压迫,墨琛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这孩子没有生出来以前,自己都是这个王妃,并且自己必须要做这个名存实亡的王妃。   墨琛本来就对自己心灰意冷,此刻回去,焉有梁烟云的好日子过,但是,不会回去也是决计没有可能的事情。   他踯躅了,但是不得不往前走。   “此乃本王的家务事,莫非将军连本王的家务事都想要插手不成?”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   “您的家务事,末将自然是不敢插手,也是没有能耐插手,不过末将总不能看着自己从小就认识的女子被您这样子误会。”   “那么说,你要为你的青梅竹马打抱不平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暗暗的用力,攀住了梁烟云的发丝,梁烟云的墨发因为撕扯有疼痛。   但是梁烟云忍耐住了,因为墨琛并没有真正折磨自己的意思,而是暗示梁烟云,让梁烟云俯就自己的提议,说走就走,以免赵赫纠缠。   他身为王爷,被梁烟云戴绿帽子,此事已经大谬不论,要是军民之间再有什么大打出手的误会,则更加是不可理喻。   “末将更加是不敢了,末将希望您可以考虑考虑王妃,王妃现在大腹便便,既然王妃不愿意走,您让王妃在末将这里,其实也无不可。   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用哀恳的语气,这是墨琛不曾想过的,好啊,赵赫!为了梁烟云你是真的做足了卑谄足恭,从来心高气傲的翩翩君子今日居然这样子折节。   “幸亏,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本王的,不然本王甚至要怀疑骨血不纯了,阿云,跟着本王回去,给他道别。”   固然,要是选择一个地方休养生息,这里好过了任何一个地方,但是梁烟云还是觉得,罢了,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为了不拖累赵赫,梁烟云只能朝着墨琛望一眼,“好,我跟你回去。”   “赵赫,我去了……”   不等梁烟云说完,赵赫已经一怔,然后那英挺的眉峰已经有了褶皱,“我不允许。”   “赵赫,君子知机,达人知命,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在王府会很好,我去了,小麦……”梁烟云看着小麦,小麦眼睛里面也是有了泪水,两个人互望一眼以后,小麦叹口气,“阿云,一路上注意安全。”   “会的,照顾好赵赫,我去了。”一边说,一边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早已经走了,大步流星的朝着庭院外去了,梁烟云只能悠然叹口气,跟着墨琛去了,到了门口的位置,墨琛指了指前面的轿厢。   显然这是给梁烟云提早就准备好的,他总不能带着梁烟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一开始,别人对梁烟云的一举一动啧有烦言,尤其是左晓月,当然,他并不相信梁烟云与赵赫有什么关系。   现在呢,亲眼目睹以后,他不由得自己不去相信赵赫与梁烟云有藕断丝连的各种关系,梁烟云坐上了轿子,已经有人抬着轿子去了。   好得很,终于有了与墨琛独处的机会,梁烟云思想前后,关于昨晚的事情,自己需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是这个册页目前为止还在左晓月的手中,早早的将册页找出来也是好的。   她抿唇,紧张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一方锦帕,锦帕有了褶皱,好似社会盛开的雏菊一样,偷瞄一眼墨琛,墨琛闭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平静的很。   两个人的目光互望了一眼,良久的沉默。   “你不觉得你要给本王坦白什么吗?”僵局还是墨琛打破的,好,好得很。梁烟云闻言,这才点头,“您想要听什么?”   “你想要说什么?”他回敬一句,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说什么还重要吗?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你不相信的,倒不如我挑选你比较喜欢的说,反正现在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梁烟云倒是达观起来,墨琛望着梁烟云,那眼神简直好像冰镐一样。   犀利,冷漠,没有丝毫的人情味,那种冰凉,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望而却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望着,沉默已经开始纵横。   “你说实话就好,最好不要有一个字儿的虚言。”梁烟云闻言,立即正襟危坐,将十二万分的精神都打点好了,这才悠悠然说道:“昨晚,我后半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我信步而行,奇怪的是……”   “那个时候了,我忽而就看到你的书房中有灯烛,我想,你每日并不过来看我,大概是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我这样一个侧妃,我想,你回来了,既然是回来了,那我好生过去找你聊一聊就是。”   “于是,”梁烟云冥思苦想,并不想要遗漏任何的环节,“于是,就去了,原本以为是你回来,但是我看到左晓月与夕月主仆二人居然在你的书房中翻箱倒箧,我就那样看着……”   “看着看着,只听到两个人开始谈论起来,我这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一开始,我也是不清楚的,但是很快的,夕月吃惊的说自己将你供养水仙花的花盆给弄翻了,这样一来倒也是弄拙成巧了,居然……”   “居然就那样将你的册页给弄湿了,于是里面的各种东西都跃然纸上,我距离比较远,自然是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不过我好歹是您的侧妃啊,夕月与左晓月看着那册页于是沾沾自喜起来。”   “我想,决计不能让这两个人将那册页拿走,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秘密的,于是立即阻拦,哪里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墨琛……”   她说到这里,已经觉得头晕目眩起来,哀恳的神色让人一看就楚楚可怜,墨琛尽量避免与那双美丽的眼睛互相对望,因为墨琛发现,只要是看着这样美丽的眼瞳,自己总是不经意之间就会蛊惑。   梁烟云那心灵的窗口确实比左晓月好看不少,那种晶亮与纯粹,那种清澈,是满腹心事的人不存在的。   她焦急的看着墨琛,墨琛则是慵懒的闭眸,并不看,悠悠然说道:“你要说什么?”   “我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既然你问了,我索性就告诉你。”梁烟云一字一顿,说着话,也是观察着墨琛的神色,墨琛始终不言不动,用一种沉默来消遣梁烟云。   梁烟云总以为墨琛在全副心神听自己说话,这才点头,“自从我生病以后,您不常常回来,这王府里面早已经是左晓月的天下,或者你并不会相信,到了必要的时候,这王府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全民皆兵……”   “昨晚,我发现了这个阴谋,但是我刚刚准备离开找奴良,哪里知道刚刚回眸,就让人给包围了,然后当头一闷棍我人事不省,尽管如此,我依稀还是听到左晓月与夕月说话。”   “大概是左晓月握着匕首,准备杀了我,毕竟我这个不速之客,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过于危险了,不过她们有所忌惮,并不敢就那样动手,于是我被这些人给带走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这才清楚,原来自己已经让赵赫给救了,然后你就来了,不过你放心就好,昨晚我并没有遭遇什么其余的事情,他们的目的是杀人灭口,并没有……被那个……”   “说完了。”梁烟云已经陈述完毕,但是墨琛呢,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大写的不相信,其实仔细的想一想,这里面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   旁观者是墨琛,墨琛会不相信,要是旁观者是奴良或者玉琅,大概大家都难以置信,但是,这是实情。   实情也罢,只可惜,没有人会相信。   梁烟云说完,墨琛的眼睛这才慢慢的睁开,“你的运气可真好,就不是赵赫要你将这无字天书给他吗?”这次换做梁烟云难以置信了,梁烟云费力的看着墨琛,墨琛刚刚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一本正经。 第二百零七章 撒谎者的惩罚   让梁烟云没有办法去接受,她哪里是运气好,简直是运气糟糕透顶,不过好在遇到了赵赫而已,其实,他还是怀疑自己的,不是吗?   “你的意思,我刚刚在撒谎?”一边说,一边凝眉,用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漏洞百出,真的要杀人灭口,将你推入那枯井或者丢入荷花池岂不是更加容易,办法有一千种,但是他们无疑采用了最愚不可及的一种,将你打晕了,带着你出城……你以为……”   “本王会相信不成。”一个字一个字都表明了高度怀疑,梁烟云闻言,一个字都不说,脸颊因为激动变得绯红,又因为一种难以置信,那些绯红的血渍逐渐的抽光了,于是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白色。   那种白,白的触目惊心,白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无言以对,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沉默不语。   “好,真正的情况是,我盗走了你的这个册页,给了墨琛,我就知道,你想要听的是这个,你看,我说了,现在你开心了?”既然如此,梁烟云不如彻彻底底的说了算了,墨琛闻言,沉默中,已经冷哼一声……   “阿云,你终于肯说出来了,本王并没有指望你可以与本王两情相悦,本王已经没有那种打算,你只需要将本王的孩子生下来,本王就会要你走,但是你为何一次一次的背叛我?”   “昨晚吗?”梁烟云望着墨琛,心道,你想要让我不爽,我也不会让你爽,既然你完全不相信我,我为何不刺激你。   “昨晚啊,我与赵赫你侬我侬,我们……”梁烟云望着墨琛,很好,墨琛的神色古里古怪,比刚刚还难看。   “做了什么?”   “做的事,男人与女人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说白了多不好的,您自己个儿知道就好,心知肚明的事情还要问出来,您不害臊,我还害臊的无地自容呢。”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很好,墨琛的脸色比刚刚难看的多了。   “花名册呢,给本王。”摊开手,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在自己的衣袖中费力的找了会儿,将一个瓶子拿出来,“给你。”   “你!”他看着手中的瓶子,“什么东西?”   “这个啊,服用以后您就会变得龙精虎猛起来,一晚上金枪不倒的。”墨琛闻言,用力的将那个瓶子给捏住了,然后捏碎了狠狠的看着梁烟云。   “本王一定要你后悔你说了这样子的话。”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心道,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左晓月对你很好啊,她说什么你都相信,我说什么都是白瞎,昨晚她这耳边吹的很不错呢。”梁烟云握着车帘的流苏,轻轻的试探。   一定是左晓月搬弄是非,一定是的,不然墨琛怎会这样子对待自己,刚刚见面就已经胸有成竹的指定自己就做了背叛他的事情。   “昨晚,她终于如愿以偿,与本王享受了天伦之乐,比与你在一起,让本王记忆犹新多了,女人啊,还是要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   梁烟云握着流苏的手暗暗的用力,贱人,贱人,贱人啊!不光光是搬弄是非,还睡我男朋友!梁烟云愤懑的皱眉,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虽然是第一次,不过很是配合本王,本王很是尽兴,从今往后,本王想,本王的龙精虎猛都要用在床第之间,这才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古今第一淫人,呸!梁烟云打心眼里逼视墨琛,不过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   “这花名册,你打死我我都不会给你,墨琛,我不会。”梁烟云别过目光,专心致志的对付起来车帘上的流苏,用力的拉扯,流苏给拉扯的简直紧绷起来。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疾驰而过的风景,风景好像变成了流动的色彩一样,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溜走了。   梁烟云轻轻的叹息,墨琛闻言,愠怒的看着梁烟云,“什么时候开始看上本王的花名册,本王委实不清楚,你居然有偷窃本王花名册的嫌疑,趁早点儿交出来,本王不会要你很难受,不然……”   “如何,你放马过来,我皱皱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士可杀不可辱,墨琛,你……你做什么啊?”梁烟云还在这里贫嘴,墨琛已经好像激怒的猛兽一样,将梁烟云给控制在了马车的角落。   梁烟云四仰八叉的倒在了那里,墨琛那白皙的长指握住了梁烟云的罗带同心结,“在马车上……”   “马车?”望墨琛,“什么,马车,然后呢?”   “然后……龙精虎猛。”梁烟云保护了一下自己的胎儿,“墨琛,你疯了。你放了我,不然我就叫了,我叫非礼了。”   “非礼勿视,本王想,本王的车架是不会有人敢阻拦的,好奇害死猫,你不是不服本王,本王应该要你好好的听话的,对吗,阿云。”再看时,那罗带同心结已经到了墨琛的手中,墨琛将那罗带同心结顺手就捆扎在了梁烟云的眼睛上。   视线受阻,梁烟云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梁烟云只觉得自己的衣服让人给褪下来,她羞涩的脸庞红红的,好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她紧张的尴尬的吞咽了一口唾涎,“墨琛,你不要这样子,墨琛,你……”   “我恨你,阿云。”   说着话,梁烟云已经觉得遍体生凉,好像自己让人顷刻之间给丢在了水中一样,后背接触到了车厢里面的氆氇,绵软。   “墨琛,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花名册,我给你,我给你,你放了我。”梁烟云这才知道,自己成了落入狼口的小红帽,她惊骇莫名,墨琛这一定是与自己开玩笑,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那所谓的花名册而已。   只是,梁烟云真的不是罪魁祸首,这花名册不是梁烟云可以拿出来的东西啊。   “墨琛,你……别……”那种感觉,除了恐惧就是恐惧,她伸手要起来,手在空中飞舞,想要将墨琛推开,墨琛却好像未卜先知一样,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不要乱动,不然对胎儿不好。”   “墨琛,你不要乱动,不然对我与胎儿都不好,你不是要花名册,我给你,我给你。”   梁烟云极力的挣扎,但是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毕竟对胎儿不好。   梁烟云一开始没有想要做一个好母亲,但是现在,梁烟云做了准妈妈以后,时常想,自己一定要让婴儿呱呱坠地,前提是,健康的。   此刻,梁烟云的挣扎让墨琛不过是阴测测的一笑,那空洞的声音冷硬的已经传到了梁烟云的耳朵里面。   “阿云,你的衣服里面空空如也,我已经找过了,你果然将这花名册给了赵赫,阿云,本王自认为这么多年待你不薄,但是你呢,这么多年,你是如何让本王灰心丧气的,本王爱你千百万,你爱本王千百万分之一。”   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   “你如何就找过了。”   “你浑身上下已经,本王看了一个一清二楚。”梁烟云一呆,进而,就让一种痛楚的力量给填满了,梁烟云手足无措的挥舞,“墨琛,我会杀了你,墨琛,你,我会杀了你的,我保证。”   梁烟云的眼泪落了出来,这种屈辱,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现在,墨琛好像看艺术品一样的欣赏着自己,看着自己,在马车的颠簸中,梁烟云皱眉,哭泣。   “想不到,你也是有哭的时候,并且是这样的情况之下,阿云,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本王与你,这样子岂非很好玩?”   “我恨你。”   “恨吧,本王早已经不在乎,本王与你互相伤害这么多年,恨不恨的本王已经心知肚明阿云,说真的,什么感觉?”   “恨的感觉。”梁烟云的眼泪已经落下来,好像滚珠一样。   “恨的感觉也如此的美妙,阿云,你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虽大煞风景,不过让本王由衷的喜欢,现在马车在动,本王也在动,你应该迎合一下,不是吗?”梁烟云在哭,是真的在哭。   这无关于情爱,而是凌辱与折磨,是一种变相的惩罚,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他早已经渐入佳境,咽喉爆发出来一种幼兽因为捕猎这才释放的美好嗓音,她的手用力的抓住了那车帘的流苏。   用无声的举动抗拒那坚不可摧的折磨与撞击,终于还是完毕了,梁烟云汗流浃背,墨琛气喘吁吁,将梁烟云的眼罩拿下来,梁烟云脸上早已经是一大片斑驳的泪痕,梁烟云的神色楚楚可怜。   “起来,穿衣服,你知道吗?这个时候让男人一看就情不自禁想要……要是不快点儿,本王可不能保证这一趟旅程你可以与本王相安无事。”梁烟云看着墨琛,好像低等动物看着高等动物。   好像食草动物看着啮齿类的大型食肉动物,梁烟云是那样的畏惧,是那样的惶恐,她立即慢慢的坐起身来,在角落的位置慌乱的握着自己的衣服,衣服凌乱,找了很久,连袖口都找不到。   她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他呢,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阿云,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本王穿衣服吗?你向来不会伺候本王。”声音怒意重重,梁烟云皱眉。   握着衣服已经帮助墨琛穿好了,墨琛欣赏着梁烟云,梁烟云这才开始给自己穿衣服,“我的腰带呢?”   “在这里。”墨琛指了指自己的腰。“楚腰潘鬓,你为何总是这样慌乱,你看看你,两你自己的;罗带同心结都系在了本王这里,你让本王无言以对。”   “王爷……”梁烟云很快的握住了墨琛腰间的罗带同心结解开,墨琛叹口气,“阿云,你以前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你兰心蕙质,你丽质天成,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将你娶回家。” 第二百零八章 侧妃就是侧   “然后呢?”   “然后疼你,爱你,呵护你,给你最好的,保护你。”溢美之词以后,难得还可以对答如流,梁烟云听着,其实也挺感动的,其实,她清楚,梁烟云与墨琛的感情是很好,要是没有自己就好了。   老天啊,她凭空里居然有一种做了第三者的感觉,这感觉真是她梁烟云稀缺的。   不,梁烟是梁烟,非梁烟云。   天想入非非,要是自己果真是梁烟云就好,大概一切都顺理成章……   不,要是自己果真是梁烟云,早已经让左晓月给弄死了,不光光是自己死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胎死腹中,所以,才有了重生的梁烟云啊。   “但是,你总是要我失望,一次,两次,三次。”一边说,一边皱眉,那笔挺的眉峰因为褶皱,显得好像写了一个“川”字儿,那张脸好像大理石似的,已经毫无血色,目光炯亮,熠熠生辉看着眼前的人。   很久很久,时间变得很是缓慢,梁烟云短促的叹口气,目光从墨琛的脸上移动了一下,看着急驰而去的风景,看着看着,眼眶就刺痛起来。   “到头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说的慢,但是井然有序,显然是想要让他听清楚的,他不可能没有听清楚,凉薄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事实胜于雄辩,我们的君子协议呢?早已经应该将七出之条都写在什么,我后悔对于宽容,这宽容让你变得为所欲为,阿云,我待你不薄,但是你呢,你看看你,近一年的时间里面,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在安胎。”梁烟云气鼓鼓的,手暗暗的用力,握住了自己的衣襟。   墨琛目光看着梁烟云,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梁烟云迫问,这难道是墨琛给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   “最后一次宽容你,往后你要是鄙吝复萌,我有我的办法,你莫要忘记了你是我的王妃。”   “好一个最后一次,我不接受,你根本就是闭目塞听,你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一心一意以为左晓月说的就是真的,我呢,我百口莫辩,你说你那东西在我这里,我就承认了。”   “现在,”挑衅的看着墨琛,“我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本王还没有办法要你将那东西拿出来不成,你放心就好,本王总是有办法的。”一边说,一边沉默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心平气静的样子。   这样的时刻,他居然可以保持这种平静,这是少见的。   车轮滚滚,疾驰了会儿,已到了王府,现在已经是午后,马车停稳以后,墨琛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门口。   伸手,“手拿过来。”梁烟云立即伸手,墨琛与梁烟云一前一后的下车,慢慢的,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朝着府中去了。   对于梁烟云一夜未归的事情,左晓月是最为担心的,本来昨晚是顺理成章可以将东西偷走的,但是遇到了不速之客梁烟云,他们那些派出去的人居然一个一个都死于非命,不然梁烟云瑞和可以回来。   看到梁烟云回来,她早已经吓得面色如土,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扬眉仔细思忖,究竟用什么办法应对。   “王妃!”夕月的声音沉着,有力,让她这才镇定了不少,刚刚简直好像是失心疯一样,此刻,她焦灼的目光望着夕月。“夕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东西大不了给了他就是了,这样提心吊胆的如何是好?”   “给,王妃有没有想过,这东西给了王爷以后,他会将你我瑞和处置?”   “这……我没有想过。”她颓然一笑,旋即又道:“但是不拿出来,我总是觉得提心吊胆,梁烟云是聪明女人,你刚刚也是看到了,他们两个人那情投意合的样子……”   “王妃莫要忘记了,她是从赵赫那边回来的,这等于是给王爷戴了绿帽子。”   “绿帽子?”左晓月镇定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伸手握住了夕月的手,“你说,本妃应该如何做?”   “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过去看看也无不可,现在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再说,王爷已经认定了,她是窃贼,这样一来,您与奴婢的手是一干二净的。”夕月一边说,一边摊开手。   “好夕月,你提醒了本妃,本妃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可以得到你的帮助,夕月,好样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夕月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后院去了。   梁烟云回来以后,墨琛越发的沉默了,一个人在前面走,一个人在后面跟着,这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不过在失意人梁烟云的眼睛中去看,好像一切老样子都变了一样。   这本是一个异彩纷呈的世界,但是在梁烟云看来,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过分的浓艳了,以至于衬托出来自己原本就不好的心境,一边默默无语的往前走,一边看着周边的风景。   墨琛停住了脚步,梁烟云猝不及防,鼻梁骨戳在了墨琛的后背上。   “哎呦,你……”梁烟云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梁骨,一股酸涩的感觉攫住了梁烟云,让梁烟云很快就热泪盈眶,他慢慢的矮身,将梁烟云抱住了,“阿云,今日本王送你进去,没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要出来。”   “你好自为之……”他一面说,一面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抗拒了一下,不起作用,墨琛是孔武有力的人,梁烟云与墨琛角力那是自讨苦吃,只能暗暗的诅咒墨琛,“这是最后一次本王对你的优渥与宽容,你记住了。”   “我记不住。”   “记不住,就找一把匕首,将本王说的一五一十的刻在你的胸口上。”   “我疼。”梁烟云皱眉,好死不死的看着墨琛,这世界上,有人吃软不吃硬,有人吃硬不吃软,有人是油盐不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第三者就是梁烟云。   梁烟云抱着墨琛,看着墨琛的下巴,“王爷的下巴很是好先,下颌骨的线条很是流畅。”   瞪了梁烟云一眼,梁烟云继续自说自话,“王爷的眼睛熠熠生辉,比大海要深邃,比星空还要高远,这心灵的窗口具有魅惑人的力量。”   “王爷生气起来也是好看的,比如此时此刻,王爷您知道我最喜欢看到的是您什么样子吗?”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丝毫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   “那就是王爷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王爷,您的眼睛为何这样大?”   “闭嘴。”抱着梁烟云到了后院中,奴良与玉琅已经来了,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进来,这才放心不少。   “都说了,让您去什么地方给奴婢打招呼,您总是这样子,要是您遇到危险这可如何是好,奴婢这里还从来没有因为照顾不好一个人而出纰缪,你这是砸了奴婢的招牌。”   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立即赔礼道歉,“以后我一定有事情就和你好好的商量,昨晚是我一意孤行,几乎没有让人给害死。”一边说,一边纵身一跃人已经从墨琛的怀抱中挣扎到了地上。   墨琛不满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看着墨琛这样子,丝毫不知墨琛究竟为何又一次生气了,“你刚刚慢着点,自己是有孕之身,难道连自己都不清楚。”   “这次知道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王爷请便。”好啊,这是裸的逐客令。墨琛没有说一个字,转过身朝着庭院深深的位置去了,走了三两步,回眸,“奴良,你过来一下。”   “是,王爷。”奴良三两步也是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看着奴良,问道:“昨晚,依照你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侦查力量不容小觑,现在,为了不冤枉梁烟云,他想要看一看奴良就此事有什么观点。   被这样一问,奴良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的推论很有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此破裂,她虽然是一个比较心直口快粗枝大叶的女子,不过也知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格言。   “昨晚,王妃是赤脚到您那边的,要是一个人真的偷东西,依王妃的性格与身份,应该轻而易举过去才对,您见过偷东西不穿鞋子的人吗?”这样一问,墨琛立即感兴趣的道;了“还有呢,愿闻其详。”   “王爷,还有,为何这样巧合,左晓月就出现了,更巧合的是,左晓月出现了以后,王妃就消失了?”   “这……”墨琛也是皱眉,不禁想起来梁烟云言之凿凿的为自己申辩,明白了大半,不过还是不能就这样相信梁烟云,“你的意思是,她是被冤枉的?”   “她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呢?您的意思是,她是给赵赫偷窃,这也是有问题,就算是给赵赫偷东西,到时间也不应该是自己引人注目的离开这里,这里面又是一个巧合。”   说完以后,奴良凑近墨琛,问道:“王爷以为王妃聪明否?”这是一个不需要深思熟虑的问题,梁烟云固然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简直是过分聪明。”   “既然是这样聪明的一个人,那么就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漏洞百出,让人有迹可循,其实王爷也知道,她对于赵赫并没有那种意思,从王妃很多举动已经可以看出来。”   奴良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墨琛,墨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王爷以为王妃做事情光明磊落吗?”   “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不过这样的事情,她好像真的没有做过。”   “是不屑做,这几天您没有回来,她日日在屋子里面辗转反侧,深更半夜去看看您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您为何总是不过来,她的身体逐渐都垮了,总之,奴婢是相信她的,倒是您应该小心小心身边的左晓月,她与梁嬷嬷始终鬼鬼祟祟的。” 第二百零九章 针尖对麦芒   “这,也对。”墨琛点点头,又道:“照顾好王妃,往后没有我的准允,不可以让她离开这里一步,今晚我会过来,现在,朝廷还有公函,我去了。”   “是,奴婢恭送王爷。”一边说,一边袖手,刚刚到了门口,左晓月已经一脸焦急的到了,看到墨琛,立即行礼。   “妹妹呢,可安然无恙回来了不曾?”   “好着呢。”因为给左晓月也是抱着疑心,他不禁深深的看着左晓月,旁边的夕月咳嗽了一声,左晓月立即换上了一张笑容可掬的脸,又是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那就好,只要妹妹没有什么三长两短一切都是好的。”   好一个左晓月,口口声声都是为梁烟云着想,梁烟云欲哭无泪,想要笑,又是绝对笑不出来。   “好就好,王爷忙碌了一晚上,又是多半天,您看看您。”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自己的锦帕握住了,在墨琛的脸上悉心的擦拭起来,梁烟云看着左晓月在不远处给墨琛擦拭脸上的汗珠。   不禁皱眉。   左晓月呢,擦拭完毕以后,又是开始理一理王爷的衣衫,这才笑吟吟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腹诽左晓月,也腹诽墨琛,狗男女!看到左晓月与墨琛那情投意合的样子,梁烟云的心很是难过。   说不上那种难过是嫉妒还是羡慕,总之,那举案齐眉的样子,自己与墨琛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想,以后她也要学会照顾人,从今天开始,她再次需要伐毛洗髓好好的变化一下,将自己多面体的另一面呈现给墨琛。   左晓月已经摇曳生姿的到了自己的身旁,一边淡淡的笑着,一边看着梁烟云。   “看到我还是好好的,你应该是比较失望的,对吗?你看看你,你就是弄不死我,我就是福大命大。”   “妹妹说什么呢?本妃听不懂,妹妹这样说,就是给本妃打脸了,昨晚的事情,本妃想,就是你的不对,你究竟拿走了王爷什么东西,你早早的给了王爷就是。”左晓月这才是贼喊捉贼。   梁烟云告诫自己,好,今日就忍着!忍着!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今天,不是自己与左晓月决裂的时候,左晓月那狐媚的眼睛看着自己,有志得意满的意思,很清楚很明白,梁烟云现在是真正有口莫辩了。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抽一口冷气。   “左晓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包不住火,迟早王爷都会看出来的,这事情是你一手弄出来的。”   “不是你一手弄出来的?”   “我没有那么伟大,现在,我看你已经语言乏味,面目可憎起来,你给我出去,莫要让我生气了用扫帚赶你出去。”一边说,一边望着左晓月,左晓月淡淡的笑着,“仔细,莫要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往后的日子,还是我与你相濡以沫,梁烟云,好自为之啊。”   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一边转过身子已经去了。   “奴良,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奴婢相信您,不过您以后要是行动起来,您好歹告诉奴婢,尤其是抓现行的事情,您一个人单枪匹马,又是不会什么武功,要是有奴婢助你一臂之力,你不会这样让人个陷害的。”   “后悔死了,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边说,一边望着玉琅,“玉琅,抱歉,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妃,您真是不懂事。”连玉琅都开始批评起来自己,三个人朝着后院去了,一边走,一边闲聊,梁烟云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两个丫头都大惊失色,左晓月偷窃这个东西做什么?   让人不可思议。   “这个册页里面是空空如也,在夕月不小心打翻了水仙花花盆以后,这册页里面隐约有字迹,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梁烟云遗憾的叹口气,要是自己昨晚带带着奴良就好了。   “往后,您一个人行动的时候,仔细的想一想,还有奴婢呢,不过奴婢还是想要问问你,您真的与赵赫……”   “赵赫在我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是哥哥,我一个做妹妹的会与哥哥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也是,不过兄妹恋也是多了去了。你对他是一片冰心在玉壶,指不定他对您是缠缠绵绵抵死不休呢,往后您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其实王爷已经很宽容了,毕竟没有为难你。”   奴良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无言以对,只是唉声叹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示,要不是自己是孩子的娘亲,早已经完蛋了,还会活到今天。   “那也是母凭子贵,但愿您不要折腾了,这孩子要是真的保不住了,您往后在这里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立足之地,好了,奴婢往后会寸步不离的照顾您。”   梁烟云没有想到,墨琛前前后后,将奴良与玉琅叫走了,在前院求全责备的发话,让这两个丫头担负起来照看好梁烟云的重担与责任,两个丫头忙不迭的点头。   墨琛的意思是,真正的寸步不离,于是奴良与玉琅回来以后,只要是梁烟云到什么地方,这两个丫头就跟在上面地方,简直是无微不至。   “我要上厕所,可以吗?”   “可以。”   “上厕所你们在我眼前,我上不出来。”   “是王爷的意思。”   “王爷也没有要你们两个人监视我。”梁烟云尽管已经觉得很烦,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墨琛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是梁烟云彻底没有办法去反对的,今晚,墨琛也没和梁烟云共进晚餐。   现在,墨琛对梁烟云是可有可无,将梁烟云交给了这两个丫头,其余的事情,也是一并给了两个丫头,梁烟云给监视的不舒服,终于在两个时辰以后,决定结束这样的角色,“我要去看看墨琛。”   “不可以,王爷说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擅作主张。”奴良立即投反对票,旁边的玉琅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啊,是《女戒》,王爷说,让您好好的看一看。”   “看什么是七出之条,什么是三从四德,对吗?”梁烟云皱眉劈手将那《女戒》握住了,一边看,一边吃惊的瞪圆了眼睛。“全部都是汉字,这是我推广出去的,对吗?”梁烟云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是啊,都是您推广的,这个现在已经蔚然成风,九叠篆已经彻彻底底的淘汰了,您真是厉害。”   “谈不上——”梁烟云因为看到这样一本书,居然心情大好,握着这本书到了前面的位置津津有味的朗诵起来,《女戒》朗诵完毕以后,梁烟云又是心烦意乱起来。   “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墨琛,墨琛冤枉了我,我不解释清楚,这不成,再说了,那个花名册现在的的确确不在我的手中,要是落在了墨琛死对头的手中,这如何是好?”一边说,一边望着奴良。   奴良:“今天天气不错,王妃,到后院去走走,好吗?”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不,是钳制住了,她不想要让梁烟云轻举妄动,这一次,她需要用自己的专横去控制梁烟云。   “我说什么你没有听清楚,我要找墨琛去理论。”梁烟云气咻咻的,看到玉琅无动于衷,认真的望着玉琅,“玉琅,平日里我待你不薄,现在你带着我去找王爷,好吗?”   “奴婢有贼心没有贼胆,奴婢比小白菜还要命苦,这个时候哦,奴婢就想要好好的照顾您,至于其余的事情,还是罢了。”   “孬种……”   “是,王妃教训的是,奴婢是孬种。”好家伙,这样一承认,梁烟云道士无言以对起来,奴良与玉琅将梁烟云带着到了后院,今岁的荷花已经开了,水中的锦鲤拖着薄纱一样的尾巴在游动。   霎时可爱,梁烟云看着看着,指了指湖心亭旁边的一株并蒂莲,“奴良,你去给我摘过来,我看看。”   “是。”一边说,一边一个蜻蜓点水已经去了,看着奴良去了,梁烟云又道:“玉琅,你过来。”   玉琅不提防梁烟云,刚刚过来,连看都没有看清楚,梁烟云一枚钢针已经扎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玉琅当即人事不省的倒在了地上,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这边握着那并蒂莲已经到了。   梁烟云看着并蒂莲,一边看,一边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药包打开,将嗅盐洒在了这个并蒂莲上,然后回眸,“奴良,你说并蒂莲为何气味不对劲,你闻一闻。”   奴良哪里知道这是梁烟云算计自己啊,皱眉握着并蒂莲,刚刚要凑在自己的鼻翼上嗅一嗅那香氛,梁烟云握着花梗用力的一摇晃,奴良当即觉得不对劲,然后“嘭”的一声,已经倒在了地上。   两个丫头摆平了,看一看并蒂莲,梁烟云将莲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然后一步一步的慢吞吞的朝着前院去了。   前院,墨琛正在用餐,当然,随侍在旁边的是左晓月,左晓月已经深谙墨琛的口味,看到墨琛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早已经将墨琛喜欢吃的东西一个一个都给挑拣了出来。   “王爷,这里脊是用五花肉做出来的,糖醋的味道如何,您还满意啊?这个松茸啊,是臣妾早上起来在后院采摘过来的,至于这个龙舌凤尾汤,喝了以后可以益气和血,还可以壮阳补肾……”   “补你奶奶个熊!”梁烟云在不远处听着,这两个人聚餐吃好吃的也不理会自己,墨琛好像已经发觉了梁烟云的到来,这是一种敏锐的第六感,人都有第六感,倒是左晓月全心全意的在讨好墨琛,忘记注意梁烟云的到来。   梁烟云距离并不远,看着。   墨琛握着那白玉的勺子,一边暗暗的吹冷了这个勺子里面的汤汁,一边轻轻的揽过旁边的女子,“阿月,你真是善解人意。” 第二百一十章 冲动的惩罚   墨琛几曾用这样温柔的和悦的声音与自己说过任何一句话,这简直是没有过啊,但是此刻,墨琛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左晓月。   左晓月笑吟吟的,颦眉,看着眼前的墨琛,一边伸手在墨琛的胸口调皮的画圈圈,一边说道:“王爷,您真好。”   “本王的好在很多方面,你还没有感受到本王让你欲罢不能的时候,那才是好。”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碗,“喝一口。”左晓月驯顺的好像母鹿一样,很快已经喝了一口,两个人互望一眼。   “王爷,您真是一个好人。”   “那还用说,阿月,这么多年了,本王不动你的原因,其实是想要将你留在最后,今晚,本王想要与你情投意合做一做自己人,你看如何?”   “王爷……”女子激动了,用力的扳过来墨琛的头颅,看着墨琛那深邃的眼瞳,墨琛则是笑着,握住了旁边的一株扶桑花,然后两个人就倒了这花丛中,少顷,左晓月已经嘤咛起来。   果真是销魂啊,梁烟云难以置信,在自己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居然已经好到了这个程度,梁烟云看着眼前晃动的扶桑花,听着扶桑花中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左晓月在叫,好像是舒服,但是又好像是欲求不满。   梁烟云转身,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她心情不好,朝着后院去了。   后院里面,两个丫头已经清醒了过来,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立即站起身来去找梁烟云,奴良不管梁烟云如何的丧魂失魄。已经当机立断,将梁烟云的钢针给没收了。   旁边的玉琅心有余悸的看着梁烟云。“王妃,您真会窝里斗,奴婢都是为了您好,但是您看看您,您莫非真的要众叛亲离不成,奴婢们之所以让您给算计,不是奴婢愚蠢,而是奴婢……相信您。”   “抱歉。”梁烟云将那并蒂莲握住了,在自己的鼻翼抖动一下,“都是我自作自受。”刚刚说完,已经昏迷不醒,奴良眼疾手快,立即抱住了梁烟云,玉琅与奴良一边交流,一边抱着梁烟云。   将梁烟云给安顿好了,看着梁烟云睡着了,两个丫头这才自行其是,该吃饭就吃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才是午后,过了春季以后,午后就变得漫长起来。大概是昨晚累了,梁烟云在这个午后就开始精神不济起来,睡眠质量很好,到了晚间,梁烟云这才清醒过来。   “奴良,玉琅……”叫,没有人回答,梁烟云叫完毕以后,还是觉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口去了,刚刚睡醒,脸上红扑扑的,揉揉眼睛,就看到墨琛。   怪道这两个鬼精灵不在,因为墨琛来了,梁烟云看到墨琛,只是一笑。“我这里庙小,你这大神还是不要过来了。”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你!”梁烟云皱眉,用力的瞪视着眼前的墨琛,墨琛一言不发,到了屋子里面,此刻,有蝉鸣,屋子里面显得很是宁谧,连墨琛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墨琛到了屋子里面,然后伸手。   “拿出来,那东西很重要,是在你这里,还是在赵赫那里?”梁烟云没有想到,墨琛真正是先入为主,怀疑自己偷窃了那个机密文件。   “我要这个做什么,赵赫要这个也没有用,你总是冤枉我。”一边说,一边拍一拍旁边的桌子,不成,手疼。   “那么,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墨琛一本正经的问,梁烟云看到机会成熟,立即说道:“我说了,你仔细的听着,一五一十,完事后你不懂的,你问我。”梁烟云果真是一五一十的手说了。   墨琛用“略懂”的神色看着梁烟云,霎时以后,梁烟云这才微微一笑,“那么,您是什么都懂,那就好,我还以为,您不懂。”   “昨晚,你们做了什么?”原来这是墨琛不懂的,梁烟云皱眉,“昨晚,绝对没有,那种事情我这里是不会发生的。”   “阿云,你现在开始学会了撒谎。”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墨琛,你做什么?”她楚楚可怜的求饶一般的看着墨琛,墨琛一言不发,但是那阴鸷的眼瞳时时刻刻都盯着梁烟云。   梁烟云汗毛森树起来,目光看着墨琛,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说话,“阿云,我对你很好,很好,你知道吗?但是你为何要撒谎,你可与与他,我也可以与你,说起来名正言顺,你不觉得我比他还要名正言顺?”   “墨琛,你无药可救,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既然是如此,你为何不索性休了我,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休想。”墨琛话间已经伸手,将那红烛给熄灭了,梁烟云伸手不见五指,用力的推,抓,咬,墨琛不为所动,握住了梁烟云的罗带同心结。“你可以与赵赫做的,本王总是会给你,你为何还要欺瞒本王。”   “本王现在要告诉你,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梁烟云觉得自己好像从蚕茧中破茧而出的蝴蝶一样,墨琛已经用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将梁烟云给放在了,墨琛慢慢的低眸,适应了黑暗,于是那眼睛也变得黑漆漆的。好像明亮的日月星辰一样,;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你每一次都这么……粗暴。”   “你每一次都这样,本王问你,这东西呢,你不会真的不拿出来的,对吗?这东西对本王很是重要。”梁烟云深吸一口气,“你……你冤枉我,你用这种方法折磨我,我没有就是没有。”   “那就折磨折磨你。”一边说,一边点穴,梁烟云不能动了,墨琛在黑暗中给梁烟云摆出来一个尴尬的姿势。梁烟云羞愤的闭上了眼睛,“墨琛,我求你了,你放了我,上天有好生之德。”   “不是我不放了你,而是你不放了我,这东西对我简直是那样的重要,阿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一边说,一边伸手,梁烟云感觉有一双禄山之爪在自己的身上游历,所到之处,好像点燃起来一蓬烟火。   然后就在这双手的撩拨中,她好像变成了一把琴,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以将音符弹奏出来,她从来没有这样尴尬过,也从来没有这样被动与难受过。   “,墨琛,你。”   他笑吟吟的,好像一个成功的艺术家,而她呢,现在成了她的艺术品,为所欲为,梁烟云想要求饶,酡红的脸上已经有了扑朔迷离,“墨琛,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给你,给你就是了。”   “给我,果真如此?”墨琛的手一窒,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可怜巴巴的样子,颦眉。   “真的,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只是你不要折磨我。”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也是看着梁烟云,他的喉结颤动了一些,接着,淡淡的一笑,然后将自己的外衣跳掉了,“其实,现在本王觉得,想要的是你,你不觉得,你也很需要本王吗?”   “你…………”   梁烟云闭上了眼睛,墨琛笑着,“男人在有些时候总是不如的。”梁烟云被不如的墨琛给了一把,一切风轻云淡以后,墨琛这才了梁烟云的穴道,梁烟云哭起来。肩膀颤动。   “墨琛,我怎么就遇到了你。我恨你,但是我爱你,我爱你也是因为恨,我恨你也是因为爱,我好矛盾,你拿走了我,但是你三心二意,你怀疑我,我走不到你的心里,永远走不到你的心里。”   “你爱本王?”他披衣而起,看着梁烟云,“假惺惺差不多,要是你果然是爱着本王,就不会将本王的东西拿走,给别人,让别人对付我。”   “我要是那么坏就好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本王在这里,你动手就好。”一边说,一边凝眸冷冷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脸上有清澈的泪水,那粉拳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砸在了墨琛的胸口,孩子气的哭着,又孩子气的笑了,哭哭笑笑,啼笑皆非。   这是墨琛第一次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你怎么了?”   “墨琛,以后我们好好的,好吗?你总是阴晴不定,我真正的在乎你,喜欢你,仰慕你,崇拜你但是你呢,你对我和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一样,我以为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看到了?”墨琛笑着看梁烟云,原来是吃醋啊。   “有目共睹,你与左晓月幕天席地,猫儿偷吃鱼,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们情投意合,你于是相信左晓月的每一个字吗,每一句话,殊不知,她这是温柔的陷阱,是糖衣的炮弹,都是为了攻克你,我现在也是疑惑,究竟左晓月要那个册页是要做什么。”   “温柔的陷阱,糖衣的炮弹?”他还是那样笑着,平和的。   “你说的一定是这个,今天午膳的时候本王发现有一只猫儿在本王的身后做偷窥狂,于是本王……”一边说,一边握着一枝花儿,在梁烟云的脖颈上拨弄了一下。“于是我给这只猫儿做戏看,谁知道这猫儿居然信以为真。”   “呸,你假戏真做,你以为我不知道,墨琛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如骨鲠在喉,我不吐不快。”   “你说。”   “我喜欢你,墨琛,我爱你,你能不能往后只和我分享这个秘密,我想要对你好,也求你对我好点儿,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本王是本王自己的,至于你,阿云,”他薄唇微勾,淡淡的扬眉一笑,好一个陌上少年足,握着梁烟云那精致的下颌。“至于阿云,也是本王的。”   梁烟云乖顺了,刚刚,他驯服了梁烟云,梁烟云睡不着,好像有很多话要给墨琛说,但是墨琛呢,大煞风景的问道:“阿云,我与你成婚以后,你有没有与别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念念君心   “你……”   梁烟云刚刚欢天喜地的模样立即幻灭了,“你又是怀疑我,墨琛,生性多疑,你是黑暗中的蝎子,你没有安全感不成?”   “安全感是相互之间的,我是没有安全感。”墨琛大概是第一次坦露自己的心事,刚刚说完,梁烟云蓦地一惊,接着是长久的静默,忽而之间,梁烟云就觉得自己错了。   要是自己真心实意可以做好梁烟云的角色,可以扮演生活中的侧妃,也就罢了。但是梁烟云呢,重生半年多的时间里面,我行我素,性格上没有一分一毫迁就墨琛,梁烟云简直过分的离经叛道。   “抱歉。”虽然知道这两个字对墨琛而言,是最为不重要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除了这个,梁烟云实在是没有一个字是可以说出口的。   “早点儿休息。”墨琛一边说,一边披衣而起,对于屡教不改的梁烟云,其实墨琛并不存在很多的希望,两个人对望一眼,梁烟云闻言,知道墨琛要走,倒是依依不舍起来。   “你刚刚那样对人家,人家希望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冰封脸,你常常到这边,好吗?”一边说,一边渴盼的望着墨琛,尽量装可爱,墨琛不为所动,对梁烟云善变的一张脸早已经了解清楚了。   “知道。”   “还有。”看到墨琛要走,梁烟云立即站起身来。“你相信我,我并没有偷窃你的东西,我这人做事情向来是光明磊落的,不会莫名其妙就去偷东西,更不会为了别人去伤害你。”   说完,极快的说道:“那么,再见。”墨琛只能点点头,不置可否的去了,对于失窃的事情,墨琛实在是不清楚,究竟应该怀疑梁烟云还是不应该。   是梁烟云?亦或者说不是?是的话,为何梁烟云这么一本正经的保证自己没有,不是?为何梁烟云的言行举止分明又是在告诉自己,这失窃的事情非他莫属。   墨琛对于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已经失窃一整天,不管这个册页究竟会落在什么人的手中,其实对于墨琛而言,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要是落在了敌方的手中,现在覆水难收,重要的不是将失窃的东西找回来,而是静观其变,想办法,将这事情给好好的处理处理。   墨琛去了,梁烟云怅然若失的样子,“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   这一晚,梁烟云说什么都睡不着,身体的原因,当然也有心理的原因,梁烟云从来没有这样子坐困愁城过,她从来不知道百口莫辩是什么意思,现在的梁烟云非但是有窦娥的冤屈还有苏三的苦。   梁烟云想要说话,但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深更半夜,梁烟云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既然睡不着,就要想方设法让狐狸的尾巴露出来,梁嬷嬷不是自己的母亲,此事已经是调查的结果。   但是梁嬷嬷真实身份是什么,究竟为何要调唆自己的女儿去偷窃这个东西,从偷窃事情来看,十有八九对于墨琛的举动,他们也是了如指掌的。   甚至于,对于这花名册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清二楚,那么,这中间想必也是调查过了,所有的行动都是给目的做服务,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行窃最为主要的目的性是什么,真是奇怪的很。   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很久很久,脑袋都几乎炸开了,居然还是没有想清楚,那么就只能静观其变了。她看着事态的发展,茫然的,看着……   梁烟云看着天花板,看着藻井上飞龙走凤的图案,这一晚就这样在失眠中悄然而逝,第二天梁烟云精神头大不如前,不过好在梁烟云的胃口很好,居然要了好多个菜。   这些都是小厨房中的拿手好戏,梁烟云吃了以后,顿时觉得腹胀如鼓,在后花园中到处溜达。   今天,也算是梁烟云运气不好,刚刚到了后花园,就巧遇左晓月,可想而知,其实不是巧遇,而是早已经安排好邂逅,梁烟云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也是看着梁烟云。   “退下。”梁烟云挥手,很快的,旁边的奴良与玉琅已经退下,梁烟云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左晓月也是让夕月去了,两个人就这么针尖对麦芒一般的看着。   “左晓月,你坑的我好苦,最毒妇人心!”梁烟云说,左晓月只是笑着,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苦不苦的,还是莫要说出来,这是一个很具有悬念的故事,你看看你,你现在已经大不如前。”   “你不如我声名煊赫,不如我一干二净,不如我做事情光明磊落,不如我红袖添香,总之,你没有一样会超过我……”   “有!”梁烟云截口道:“王爷爱我比爱你多,左晓月,诸恶不忍做,你会自食恶果的,现在我没有调查出来,不代表我以后都调查不出来,你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我会要你将伪善的面具撕碎了,并且要你身败名裂。”   “好牙尖嘴利,吓坏了我。”左晓月一边说,一边轻声笑着,“好得很,既然如此,我们就静观其变了,这册页是我偷窃的,你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你永远都不会清楚,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为何要这样一个册页。”   “这是可以将墨琛推翻的东西,你要是爱墨琛,但愿你销毁了这个东西,我知道你有所顾虑,你是不可能将这个册页拿在手中的,你仔细的想一想。”   “墨琛,你也真的喜欢墨琛不成,这东西如何处置是我的事情,至于你梁烟云,你不要以为站在墨琛的立场上想问题,我就会真的和你打成一片,你错了,阿云,你错了呢。”   “你……”梁烟云气的怒发冲冠,不过一想,这才是大清早,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大发雷霆,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算了,梁烟云轻轻的一笑。   “这一次,你扳回一城,以后不见得有好运气。”说完,转过身已经去了,左晓月还是淡淡的笑着,从刚刚三言两语并不多的交流中,梁烟云明白出来一个道理,目前为止,这册页还在左晓月的手中。   左晓月彻底并没有动,那就是最好的,只是让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册页究竟是给什么人的,按理说,这册页应该是给墨琛的敌人手中,这个纽带为何梁烟云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而梁嬷嬷与什么人走得比较近,也是梁烟云不清楚的,梁嬷嬷虽然没有拉帮结派,不过毕竟梁嬷嬷的朋友中三教九流都有,梁嬷嬷此人一定关键人物。   只是,梁烟云完全调查不到梁嬷嬷的蛛丝马迹,一个人穷尽二十年将自己的过去一笔勾销,将自己的历史彻彻底底的消灭,这样的举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的。   现在,梁烟云将调查的力量彻彻底底的放在了梁嬷嬷的身上。   从花园中出来以后,梁烟云低眉,一边行路,一边在思忖,凡事有因必有果,想她左晓月也不会那样谋杀亲夫的,旁人要是拥有了这个花名册,很快就可以掌控京中官员的一举一动。   对这些官员做出来的事情,人们也算是了如指掌,刚刚到了前面的位置,奴良就走了过来,梁烟云看着奴良,问道:“你以前经过调查,究竟发现这梁嬷嬷是什么人,梁嬷嬷是左晓月的狗头军师,这偷窃东西的事情,幕后使者一定是梁嬷嬷。”   “奴婢办事不力,是奴婢的错,奴婢并不清楚这梁嬷嬷是什么人,不过这人的身份很是神秘。”   “你帮我调查,就现在开始,只要是梁嬷嬷接触的人,频繁往来的,过从甚密的都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花名册坚决不可以落在王爷敌人的手中,好吗?”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此事,实在不是奴婢不去调查,而是您应该知道,梁嬷嬷年轻的时候一定不会是嬷嬷,她一定也是很厉害的一个女子,至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一个人要是存了隐姓埋名的心,二十年其实也是弹指一挥间。”   “这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说清楚道明白的,仔细的想一想就会明白过来的。”   “我不管,你帮助我好好的调查一下,务必将梁嬷嬷的来龙去脉掌控清楚,这是为了王爷,也是为了漂白我自己。”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不可能真正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一个人只要是生活下来,总是有一个坐标轴的,不会看不清楚的,不会……”梁烟云喃喃自语。   两个人往前走,一前一后的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忽而当机立断的回眸,“就现在,你去调查,每一天跟踪梁嬷嬷,不要让梁嬷嬷给发现了,晚上回来将事情转述给我听。”   “这……”   “不要这,那的,王爷现在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最怕的不是危险,而是我们连看都看不到的危险,既然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如何不要中道而废,去,现在!立刻!马上!”   这是奴良没有想到的,听梁烟云口吻艰巨,只能点点头,刚刚转过身准备去执行公务的时候,忽而发现不对啊,自己的命令是照顾梁烟云,而不是捉贼拿脏啊,不能本末倒置,什公私不分啊。   这边厢,再一看,梁烟云还是一个临产的女子呢,大肚婆比赛吗都重要,立即回头,“王妃,这个……这个……我是过来照顾你的,我临阵脱逃,这逃兵我不做。”   “你不做,你也要做。”梁烟云掷地有声的,用力的说道:“你做的干净漂亮,这才是好的,现在就去,王爷的安全关乎到你我的安全,去吧。”   “但是,奴婢的命令是周全您,这几天左晓月恃宠而骄,比往常还要变本加厉,我真的害怕您一个不小心就遭遇到了什么危险,奴婢的意思是……”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主子倒霉   “不要你的意思,你过于主观,也过于片面,现在你走就好,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此事做好了,是大功一件,要是做不好,可想而知,后果很严重啊。”   “但是……”奴良还是觉得不应该离开梁烟云,梁烟云呢,看到奴良这样子,扳正奴良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为了王爷,也为了我,此事事关重大教给你了。”   “既知道是兹事体大,奴婢的意思,更加要好好的咨询一下王爷,奴婢要是离开了您,有人伤害您就不好了。”   “你放心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看我哪一次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现在你去,调查出来这个比我的生命安全还要重要,不然我会失宠的。”一边说,一边加以抽泣起来,有那种爱哭的桃金娘的样子。   奴良也是当机立断的人,千叮咛万嘱托梁烟云务必照顾好自己以后,就去了。   今日,奴良去了,但是玉琅呢,不知道怎么搞的,刚刚到了后院,给梁烟云送东西,过了九曲回廊以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来一只大狗,狂吠声中,将玉琅愣是给弄到了水中。   这翻月湖的水很深,死水微澜,只要是掉到了水中,就会遇到危险。此刻梁烟云并不知道玉琅落水的事情,而旁边岸上的几个人看玉琅落水,一个一个与玉琅关系好的,也算是鼎力相助,终于将玉琅给救助了上来。   一来是惊吓,二来是因为冷,玉琅上岸以后,不久已经人事不省。王久春这边已经去给玉琅看病了,梁烟云这里还少吗都不知道,到了午后,梁烟云回去了,看到玉琅这样子,不免大惊失色。   “为何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玉琅落入翻月湖中?”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皱眉,看着身旁几个奴才。   奴才们争先恐后的回答,七嘴八舌之中,并没有一个定论,梁烟云惆怅的叹口气,一言不发。脸色紧绷,王久春这里已经看过了,去开药了,一般情况的风寒,梁烟云相信,王久春还是可以应付的。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王久春看过了以后,就走了。   走了会儿,玉琅这才醒过来,看到梁烟云这模样,玉琅不禁颦眉,“王妃,您……”   “我很好,你呢,你为何一个人就滚入了这个翻月湖中,这不是奇怪??”   “奴婢在那里看到一只狂犬,这也真是奇怪,这王府里面是没有狂犬的,对吗?王妃?”她可怜的哀恸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看到玉琅的精神头大不如前,脸上的冷汗已经落下来。   她伸手,在玉琅的额颅上轻轻的摸一摸,确定玉琅没有发烧梦呓以后,这才继续迫问:“你是说,这王府里面有狂犬,正是因为这狂犬狂吠,这才惊动了你,你不小心……”   “但是,王妃您是知道的,这府中是没有狂犬的,想要将一只这样大的狂犬给弄进来,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奴婢吓了一跳,狂犬对奴婢穷追不舍,奴婢一个踉跄,就……就滚入了水中……”   “玉琅,这是阴谋,我会给王爷说的,现在,你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要想太多。”   “跟着我,苦了你们。”梁烟云抱愧的说,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手轻轻的摁压太阳穴,在梁烟云专注去思忖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这样的神色,旁边的玉琅闭着眼睛,开始休息起来。   其实,她多么想要与往常一样,可以活蹦乱跳的伺候在梁烟云的身旁,但是就目前看来,她已经力不从心,非但不可以照顾梁烟云还整个人成了梁烟云的负担,需梁烟云照顾。   她想要起来,奋力的想要起来,但是并没有那种能力,她的手已经没有了力量,她挣扎了两次以后,让梁烟云给发现了,不禁皱眉。   “好好的,要你休息你连休息都不会吗?”   “奴良呢,王妃,这里不能没有一个人照顾您啊,奴婢是贱命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您不用管奴婢……哈啾……”   “看看你,刚刚说嘴就打嘴了,我一个人在外面自力更生的久了,你不用操心我,要是真的担忧我,早早的好起来就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现在,好好休息。”   “是,王妃。”她含泪点头。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叹口气。   做一个末等奴才真是不好,这个年代,一个末等丫鬟是那样的独立自主,是那样的发奋图强,连生病都不成,梁烟云不是那种剥削主,她对玉琅是那样的好,握着被子将玉琅给过包裹起来以后,这才朝草庐去了。   草庐外,不远处,两个女子已经一前一后的到了,自然是左晓月与丫头夕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问长问短,左晓月因说道:“你的意思呢,这花名册还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母亲的意思,是给我,让我自己做主。”   “是到了您自作主张的时候,其实,这谁做皇帝与您关系并不大,但是王爷要是果真让人给杀了,您以后就会孤苦无依,相比较于这个,还是不可铤而走险。”   “夕月,想不到你的意思与我的也是一样,那好,我销毁了这个东西就是了,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这倒是少有的不谋而合。”左晓月笑一笑,到了前面的位置,又道:“刚刚安排的还好。”   “比如是想要将这大树给砍伐下来,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大树最为茁壮的枝条给砍下来,那狂犬,也是奴婢安排过来的,奴婢自认为此事做的不错。”   “是,夕月,有了你,我真的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   “说这个做什么,奴婢这里还准备了这个呢。”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摇晃了一下,左晓月一看,立即掩住了口唇。“速去速回,莫要让人起疑,本妃在这里等着你。”   “是,王妃。”一边说,一边去了,刚刚,她的衣袖中,拿出来的是一枚药草,很快的,衣襟到了这草庐中。   王久春一边找药材,一边在唱歌曲,无外乎是什么“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作晚餐”“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之类的。   此际,夕月到了,王久春看到夕月到了,两个人就聊起来,一个说,“你过来做什么”一个回答“给王妃找点儿熟地黄,治疗嗓子”。   王久春点点头,将旁边的药材拿出来,用称称好了,掂斤播两的样子,简直好像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这边,夕月的药也是找好了,“啊,这个啊,不是熟地黄,要是果真嗓子不好,用胖大海与枸杞就好,又是益气补血,又是可以润嗓。”   “那么,这个是什么呢?”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熟地黄”拿出来,夕月一脸“不求甚解”的意思,旁边的王久春立即一笑,“这是什么呢,这是何首乌啊,是炮制出来的何首乌,喝了以后会死人的。”   “原来如此。”   “所以,不要乱吃东西。”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这边厢,看到他去了,夕月很快的伸手,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狼毒花”与“车前草”置换了一下,将车前草放在了衣袖中。   这才笑吟吟的去了,王久春回来并没有留心看,并且,狼毒花与车前草是十分相似的,他让鱼目混珠了,药上火炉以后,已经开始煎熬起来,一股淡淡的清芬顺着这边厢的位置已经出来了。   过了没有很久,已经将这药给送过去了,梁烟云亲手握着勺子伺候玉琅喝过了以后,玉琅沉沉的睡去了。   到了午后,梁烟云这边刚刚吃过了东西,又是过来准备好了吃了东西给玉琅,玉琅已经清醒过来,是让痛楚给折磨醒过来的,玉琅在服药以后,忽而就觉得胃袋中顷刻之间已经疼的不可遏止。   那种疼痛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她很快已经在床上打滚起来,梁烟云到了,看到玉琅这样子,手中的托盘“嘭”的一声,已经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早已经碎了一个七零八落。   他上前一步,“夕月,你怎么了?”   “奴婢腹痛如同刀绞一般,好痛好痛啊。”夕月皱眉,气若游丝的说,梁烟云当机立断,开始怀疑夕月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握住了夕月的手腕以后,听了听脉息,又是看了看夕月的舌苔与喉咙。   她一惊,“这药是王久春送过来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王久春居然与左晓月也是同流合污起来,好在发现的及时,你这是药物中毒,不要紧,我这里有解毒丸的。”   “王妃,奴婢不能死啊,奴婢要是死了,谁照顾您啊。”玉琅哭起来,梁烟云立即在自己的衣袖中找,很快已经将自己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一个白色的药瓶,“这里面是解毒丹,你快服用一粒。”   “是。”玉琅立即吃了一枚,梁烟云看玉琅这样子,暗自庆幸自己来的早,不然这不是天人永隔,等到玉琅的身体逐渐的稳重了下来,这才伸手慢慢的握住了旁边的药碗,一边看,一边伸手将那药碗里的残汁轻轻的嗅一嗅。   “这是狼毒花的毒。”她对于药剂学与药理学早已经了如指掌,此刻,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一边看,一边叹口气,“这是王久春弄出来的,枉我那样子相信王久春,真是意料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王妃,此事有误会,王久春不会的,不会……”   “但愿。”奴良也是让自己给支走了,今日她只能自告奋勇去照顾玉琅,玉琅呢,一整天都是受之有愧的意思,而梁烟云呢,她是现代社会中来的,从来就不需要人服侍自己,现如今更加是不需要的。   她非但没有娇生惯养的那种坏毛病,甚至梁烟云还会推己及人,将心比心,“玉琅,你一定要早点儿好起来,往后,你在病中,你的药与你的三餐我会好好的负责,你放心就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王妃是妒妇   “嗯,奴婢尽量会早早的好起来,王妃,您不要太累了。”晚一点,为了以策安全,梁烟云早早的到了草庐中,将药重新抓起来,并且将药重新煎熬好了这才送给了玉琅,看着玉琅一口一口吃了,这才终于开心了起来。   玉琅的身体本来很不错,但是经过这个以后,玉琅的身体明显也是不好了,梁烟云真正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但是情况突变,是梁烟云无论如何都措手不及的。   今天,自从早上墨琛去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身为侧妃的梁烟云并不清楚,城外有乱军揭竿而起,准备造反,墨琛现在已经让人派遣到了城外,大概平乱的事情会很久。   墨琛去了以后,这边朝廷的钧旨已经到了,只是梁烟云是侧妃,并不能看到钧旨,这才不知道情况是什么情况。   此刻,梁烟云还在等墨琛,但是并没有等到墨琛,而奴良呢,这飞毛腿让梁烟云给安排出去以后,奴良就开始跟踪梁嬷嬷。   今日的情况也真是奇怪,梁嬷嬷朝着荒郊野岭去了,奴良不疑有他,跟着梁嬷嬷到了那西郊以后,梁嬷嬷还是往前走,到了一个墓碑的位置,梁嬷嬷忽而回头。   “一路上,我并没有东张西望,这你不觉得奇怪吗?”   “早已经觉得很是奇怪了。”一路上,梁嬷嬷自行其是的走,速度很快,而且从侧面也是可以看出来梁嬷嬷体能很好,到了这荒郊野岭以后,梁嬷嬷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回头,回头就看到了身后的奴良。   奴良并没有躲避,因为奴良已经知道,自己让人给包围了。   “所以,你在算计人的时候,其实别人也是在算计你,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什么人?”梁嬷嬷诡谲的笑着,望着眼前的女子,奴良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个人到这荒郊野岭来?”   “你不知道是好的,对于一个死人,知道的太多了总是不好!而对于一个活人,就更加没有必要知道太多了,来人,将这个丫头片子给我拿下。”梁嬷嬷一声令下,已经有训练有谁的兵丁将奴良给包围住了。   奴良是厉害,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他无论是多么厉害,都没办法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车轮战,奴良右腿受伤了,今日的仇她是不会忘记的,但是她也是知道,自己纠缠下去,对自己没有好处。   一个人再厉害,也不是一百人的对手,并且这些人连起手来,准备将奴良置于死地,奴良并不恋战,匆匆忙忙人已经去了。   她好不容易这才到了安全的位置,夜幕降临,有追兵已经追了过来,夜枭鸣叫,在头顶的树上,让人胆寒,她的腿受伤,没有办法行动,只能躲避在了一个坟墓后,这些人在梁嬷嬷的带领之下,找了会儿,没有发现奴良,也就去了。   奴良原本以为,也就到此为止,只想要回去好好的看一看腿伤,哪里知道,奴良刚刚到了王府的位置,情况已经不同了,奴良还没有到王府,大约距离还有一射之地。   旁边马路上掸着柴火的樵夫以及各种小商小贩已经全民皆兵,将自己藏在旁边的武器拿出来,与奴良开始混战起来,奴良就是再厉害也是经受不起这个,她并不敢恋战,卖一个破绽以后,人已经去了。   逃之夭夭。   好在奴良知交满天下,今日受伤以后,还不至于没有地方落脚,她找了一个朋友,在这朋友这里安顿了下来,她受伤的事情,为了不让梁烟云担心,她是只字不提的,更何况这点儿小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与其让梁烟云担心,倒不如自己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梁烟云的身旁,思及此,她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墨琛已经出城去了,墨琛是为了戍边去的,没有人知道墨琛会离开多久,于是后院起火也是理所应当。   墨琛去了以后,这消息很快已经到了府中。第一天梁烟云是彻彻底底不清楚,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梁烟云早上起来,发现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早上送过来的粳米粥梁烟云一点儿都没有动。   小菜也还是老样子,不过梁烟云看了看就全部都倒掉了,要是梁烟云敢吃一口,就会毒发身亡,梁烟云没有想到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梁烟云很快也是明白了过来,奴良十有八九也是遭遇到了伏击。   好在梁烟云是自食其力比较早的女子,现如今,将自己屋子里面珍藏的粳米拿出来,梁烟云就开始煮粥,虽然梁烟云不是那种非常贤惠的女子,不过梁烟云做出来的料理尚且马马虎虎。   这里是后院,蔬果还是比较多的,对付几天还是可以的,梁烟云本就不想要节外生枝,这些事情就是说给了墨琛也是白说,并且梁烟云发现,已经接连两天,墨琛的身影都不在这府中。   因此,梁烟云也是觉得奇怪起来,难不成墨琛已经离京?   她为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不过梁烟云想,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也是正确的,因为看得出来左晓月现在是比以前还要变本加厉不少,这是要赶在墨琛归来之前将自己弄死,但是梁烟云就是不死。   梁烟云捧着自己煮出来的粥给了玉琅,“今天啊,没有小菜,只能吃这么一个东西。”一边说,一边将瓷勺给了玉琅,玉琅一口一口的吃了,倒是让这个眼尖的丫头发现情况不对劲。“不对,王妃,有什么您不告诉奴婢?”   其实,很多事情两个人面对总是比一个人好,但是告诉了玉琅有什么作用呢?说出来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呢?很多东西,既然是明明知道问题不可以解决,那么还是不要说了吧。   梁烟云握着绣花绷子,一边装作贤惠的绣花,一边说道:“好着呢,不过是心情不好而已。”   “王妃,不,不,不会那样简单的,我自从让人下毒以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玉琅,”梁烟云将绣花绷子放下来,轻轻的叹口气,“玉琅,你是对的,我还是告诉你,但是你不用担心,我怀疑王爷已经离京,而我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昨天,昨天……”   “如何?”说了不担心,不过玉琅看到梁烟云这模样,很快就担心起来,脸色并不好看。   “昨天,我一念之差让奴良出去调查梁嬷嬷了,今日,她还没有回来,而昨天她刚刚离开以后,你的药中就有了毒,今早送过来的东西全部都是有毒的,我怀疑……”   “奴良会好的,吉人自有天相。”玉琅攥着拳头,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她比昨天好多了,叹口气以后,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   “王爷难道已经离京,为何我从来就没有听到。”   “放心就好,王妃,这消息会不胫而走的,我们很快就会听到。”玉琅安慰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能点点头。   中午,餐饭是梁烟云点出来的,只是通过小厨房那边送过来以后,一切已经不敢吃了,梁烟云对毒药是那样的敏感,看着这盘子里面的五谷杂粮以及蔬菜不禁浩然长叹。   “不行,我要去找左晓理论理论,这样下去难不成要饿死我们?”一边说,一边就要站起身,玉琅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王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以前就准备过了,奴婢在奴婢的屋子里面有小米有大米,还有面,我们暂时吃自己的东西就好。”   “后院中,豆角与茄子也是有的,实在是不用担心。”   “那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中午,梁烟云挥汗如雨,到了后院中,这里种植的绿色蔬菜其实十有八九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看的,但是现在,梁烟云不得不让马铃薯破土而出,不得不将豆角与茄子采摘下来。   毕竟梁烟云还需要吃东西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梁烟云终于将这些蔬菜给摘了下来,梁烟云做了吃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如小厨房,不过因为是王妃亲自操刀,玉琅觉得,这简直是人间美味,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而梁烟云呢,因为吃了自己做的东西,倒也是觉得美味无穷,今晚,到了晚间的时候,那消息终于还是落实了,墨琛的离开,已经沸沸扬扬,闹了一个满城风雨,但是梁烟云这里消息闭塞。   这讯息梁烟云还是不清楚。   墨琛离开之前,到底还是顾念旧情,一纸飞鸽传书,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梁烟云,梁烟云看着飞鸽传书,不禁明白过来,墨琛是剿匪了,但是实在是不清楚墨琛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就这么等着等着。   从昨天开始,发生的事情很多,先是奴良莫名其妙消失,接着是玉琅莫名其妙落水,下来就是食物,食物里面的毒五花八门,梁烟云好在并没有吃一口,不然现在早已经一尸两命。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得不让梁烟云好好的反思一下,这王府中的生活真的是好像行走在钢索上一样,王爷墨琛去了,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居然这么快,左晓月就有了将自己斩草除根的意思。   她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左晓月的眼中钉,肉中刺。   自己这边囤积的粮食并不多,一般情况,王府家大业大,各自的房中都没有很多的粮食,现在奴良又是下落不明,而玉琅呢,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让梁烟云一个人解决,这是梁烟云到了这异时空以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上天入地都不得其门而入。   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求助任何人都难以启齿,并且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一个没有朋友的女人……种种缺点都暴露了出来,梁烟云心情郁卒。 第二百一十四章 左晓月毒妃   好在,梁烟云与玉琅胃口都不大,在艰难时刻总是可以挺过去。玉琅知道这些事情,除了空自焦急并不能有任何建设性的帮助,梁烟云呢,也是知命,她想,总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梁烟云就这么盼望着,这么盼望着。   但是墨琛始终没有回来,这一次,她只知道墨琛是出征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至于到了什么地方出出征,梁烟云是什么都不清楚。现在,她与墨琛之间的纽带好像彻彻底底让人给拦腰斩断了一般。   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梁烟云对墨琛,日思夜想,多么想要将自己受得罪,自己早遭遇和盘托出,但是墨琛呢,并没有回来,连一纸临别赠言都懒得给梁烟云,此时,梁烟云又是后悔自己回来了,要是以前多好……   浪迹天涯,左右逢源,总也不会落得这样山穷水尽,此刻的冥想让梁烟云不禁飘飘然起来,这孩子生完了以后还是要毅然决然离开的,这里的生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很容易让人心力交瘁。   也很容易让一个人彻头彻尾对生活失望,那种失望是没有办法形容的,此刻,梁烟云的心情跟着也好像海潮一样起起落落。   吃了点儿东西以后,梁烟云看到玉琅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这才放心不少,“好了点儿就好,她们总以为送过来的东西有毒,我们吃了以后就一命呜呼,殊不知,我们自食其力,并不染指她们的东西。”   “但是,王妃,要是吃完了这些东西,那么又要如何呢?”   “他总是会回来的。”梁烟云坚定的说,玉琅挣扎了一下,站起身来,“王妃,我和你离开这里,好吗?长此以往,他要是还不回来,真正回来了,你我早已经黄土累累白骨寸寸。”   “你身体……”   “我身体好着呢,走出去就坐马车,一来可以找一找奴良,二来也是安身立命的好打算,您说呢?这样下去,防不胜防,万一有一天……”她欲言又止,其实不说,也知道,人的运气不会常常好的。   况且要面对的是一个这样狠毒的女人,当一个人在弹尽援绝的时候想要将你置之死地的时候,有很多种的方法,这些方法无论拿出来那一种,你都会完蛋的,她们已经一招一招的拿出来了……   “那么,我们要是真的走了,回来以后,就真正黄泥巴落在裤裆里,想要说清楚都说不清楚了。”梁烟云担忧的想着,要是离开了,再次回来,真正是说不清楚了。   “但是,我们这样子,真的可以等到与王爷见面的一天吗?即便是解释不清楚,即便是百口莫辩,奴婢也不能生生看着您王火坑里面跳啊,奴婢现在就收拾收拾,您与奴婢早早的离开。”   “你什么时候也说风就是雨起来?”梁烟云看着玉琅,玉琅叹口气,“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拿着银子就是了,这些才是硬通货,其余的东西一概不要,不然都是累赘。”这是梁烟云行走江湖早已经一清二楚的。   “好,王妃。”她找到了妆奁的盒子,将里面金银珠宝给打包起来,其余各种值钱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打叠好了,现在终于可以走了。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莫名其妙就死的,出去以后避避风头并没有什么不好。   玉琅病了,一来是风寒,二来是中毒,等到风寒与毒药终于从体内逐渐的逼出来了以后,现在又是不停的思忖其余的事情,又是生理上的病,又是心理上的病,早已经让这个丫头身体每况愈下。   看到玉琅费力的将行李准备好,梁烟云跌足长叹,立即上前一步七手八脚的帮忙起来,玉琅简直奄奄一息,这毒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清一个一干二净的,需要一点一点铢积寸累,这才是比较浪费时间的。   而人体需要高营养的摄取,平衡身体的毒素,但是现在呢,她们两个人吃的是什么兔子吃的是什么,她们两个人吃的就是什么,两个人都气息奄奄的,梁烟云将这个行李弄好了以后,人已经朝着门口去了。   “不,不,不可以现在就离开,左晓月一定不会要你我这样快就离开的,大白天的,她的眼线比较多,还是晚上走。”   “王妃,您果然是冰雪聪明。”其实,梁烟云这是唯一一次失算了,一般情况左晓月白天比较忙,毕竟她自告奋勇助墨琛做点儿事情,所以有关于这府中小小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这府中的事情不多,但是也有五六十,她其实喜欢的还是这种高高在上与人折冲樽俎,所以白天的左晓月是换了一种模样生活的,她只能让人帮着看看梁烟云。   自然,白天是百密必有一疏的,要是梁烟云与往常一模一样,大摇大摆的去了,大概不会有人阻拦的。   但是梁烟云这里失算了,她总以为晚上自己想要离开,略施小计就好,其实到了晚上,这边左晓月忙碌完毕,自然是将重心都用在了梁烟云的身上,她想要用心的看一看梁烟云究竟在做什么。   究竟梁烟云死了没有……   这几天左晓月截获了很多王爷写给梁烟云的信,不过她一封信都没有看,全部都撕碎了,丢在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墨琛在边塞,他很是奇怪梁烟云为何不给自己回信。   难道,两个人到了一拍两散的时候,一丁点旧情都不会记得吗?他在边塞,每当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就油然而生,那种对家的思念,对梁烟云的挂怀就不约而同的造访。   他在想起来梁烟云的时候,嘴角往往是有一个完美的弧度,这些,梁烟云都不甚清楚。   至于那些信,其实也是无字天书,他想要写,爱好由来下笔难,想要表述的东西往往很多,但是付诸于书面的往往寥寥可数,就算是有,也是“你好吗?我很好”之类的,简直好像是智障的问题。   这些信,梁烟云一张都没有看到,全部让左晓月给销毁了。   这几天是左晓月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但是左晓月也是奇怪,为何梁烟云还活得好好的,按道理说,梁烟云这人已经让自己毒死了才是正确的,但是并没有!   梁烟云没有吃东西不成?这也不对啊,已经这么多天了,梁烟云不吃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要是说梁烟云吃了东西,那么究竟吃了多少,为何还好端端的,这又是让人奇怪的状况。   左晓月心情很是糟糕,她发现,只有在自己处理家事的时候,心情才会逐渐的好起来,她这几天原本是想要安排人去偷窥一下梁烟云的处境,不过到底还是罢了。   她想,墨琛不会那样快就回来的,现在是自己慢慢温水煮青蛙的时候,杀一个人很简单,但是杀一个人并没有任何的意思,与其这样子杀了人,倒不如慢慢的钝刀切豆腐,那才是对一个人全身心巨大的折磨。   创剧痛深,这个人会记住你一辈子的,这是恶毒的女人共同的心思。   这几天,左晓月都很忙,她充分的将自己治家的才干给表现了出来,是那样的出色,以前的自己从来就没有发现,自己居然有这方面敏锐的见地与本领,现在的她,简直是那样的志得意满。   现在的她,整个人笑吟吟的,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给梁烟云最不好的东西。   今日,她已经将府中小小的事情都处理完毕,尽管有一些还是模模糊糊的,一鳞半爪一塌糊涂的,不过总之终于还是告一段落,现在,她终于有时间可以休息。   目光阑珊,夕月这边已经沏好了茶,送了过来,“娘娘,您喝口茶。”   “好。”她心安理得的享用,一边饮茶,一边微微凝眸思忖事情,“王爷那边呢,开战了没有,为何今天没有书信送过来,使我不得开心颜。”一边说,一边将茶盏放好了。   “王爷那边是没有书信过来,至于究竟开战没有,奴婢也是不甚清楚。”   “嗯。”她并不着急,现在,她虽然比较思念墨琛,不过墨琛不在的时候,她是自由的,是沾沾自喜并且高人一等的,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充盈在了她本来就狭隘的心中,试想,要是墨琛回来,一切将多么没有意思呢?   “贱人那边呢?贱人这几天吃的什么东西,居然还没有死?”   “王妃,对于下毒这贱人好似很有先见之明一般,很快就会明白你的这些食物中是有毒的,并且很快就避开了,这是奇怪的。”   “是奇怪,每一次下毒好像都会躲开,她的鼻子很好,这玉琅,分明将车前草变成了狼毒花,居然还是好端端的,这两个家伙也正是福大命大。”一边唏嘘一边将目光移动了一下。   旁边的桌上,有一只小蚂蚁在移动沉重的脚步,已经黄昏了,蚂蚁看起来依旧历历在目,触角是那样的颀长,而身形是那样的渺小,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厢爬了过来,那种感觉简直将生命的艰难给表现了一个淋漓尽致。   主仆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从地上一寸一寸移动的蚂蚁,看的心惊肉跳的,这蚂蚁很快已朝着这边来了,然后就上了左晓月的桌上,左晓月的目光望着这个蚂蚁,蚂蚁攀爬起来是那样的沉重。   左晓月握着指甲,轻轻的一拨弄,这蚂蚁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手中。“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边说,一边伸手,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变做了指甲,暗暗的用力,已经将这蚂蚁给弄死了。   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蚂蚁在手掌中蜷缩着,然后就奄奄一息。   蚂蚁看起来是那样的沉痛,左晓月淡淡的笑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是个好人,自然是不会真的下手,不过很多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手软,这个也是要清楚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可能离开   “娘娘,您知道这个就好,现在王爷并不在,您与奴婢只要不过去就好,要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是她们自生自灭,奴婢这里会慢慢的想办法,尽情发挥的,您我总之是手掌干净的人。”   “夕月,拜托你,做的干净利落。”   “奴婢这里一定不会后患无穷,您忙着您的事情就是,这些肮脏的血腥的事情您给了奴婢,奴婢会做的一干二净,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夕月,你乃本妃良师益友,有了你,本妃时常做梦都可以笑着醒过来,坐下来,也好生休息休息,莫要累了自己,倒是不好的。”夕月告一个赔罪,人已经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   “帮着本妃好好的想一想,本妃这里全部都指望你,现在已经夜深人静,喝一杯暖暖身子。”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斟茶给夕月。   夕月握着茶盏,轻啜一口,毕恭毕敬的将茶盏放在了桌上,侧耳聆听了会儿,周边万籁俱寂,风中,除了竹子摇晃的声音清晰可闻,其余的东西一概都没有,此际,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抿唇,问道:“娘娘的意思,这个花名册给赵铭吗?”   “现在,本妃思考的也是这个,母亲的意思,还是不要了,机关算尽以后,你我都成了这乱臣贼子,过去了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朝代总是需要更替的,总是需要流血与牺牲的,你说呢?”   左晓月看着夕月,夕月理解的点点头。   “现在王爷刚刚对您好点儿,要是这事情败露了,往后哪里还有您置喙的地方,这朝廷一纸公文下来,您与她还有奴婢这可都不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是啊,现在本妃要是可以与王爷情投意合的生活在一起,本妃还有什么渴求的呢?本妃已经二十五岁了,再也耽误不起了,夕月本妃的心好痛,命好苦。”一边说,一边哭起。   抽抽搭搭的,“王妃,命苦不命苦,心痛不心痛一方面也是取决于您自己对外在的砍伐哦,您想要俘获一个男人的心,本就是比较困难的,女人心,是海底针,但是男人的心呢?男人的心简直是石头啊,是硬性的,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夕月,你世事洞明。”   “奴婢知道什么,奴婢不过是看到的多,也就参悟出来点儿,不过想要长长久久与王爷在一起,您还是需要将梁烟云这个贱人给杀了,这大毒瘤要是真正的斩断了,您与王爷才是没有了绊脚石啊。”   “此事——”左晓月连忙点头,“交给了你,你务必帮助本妃做一个一干二净,本妃对于你做事情,是非常放心的。”   “是,娘娘。”夕月诡谲的笑着。   两个人这边正在交谈,一个丫头已经慌慌张张的过来了,欲语泪先流,开始磕头起来,“娘娘,娘娘……”   “说。”目光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丫头立即失惊一般的说道:“后院的梁烟云带着玉琅愣是要离开这里,让您给说着了,他们选择的正好是这个时候啊,您跟着奴婢赶快去去看看。”   “贱人就是贱人,走。”左晓月站起身来,用力的拂袖,这边夕月已经心平气静的跟在了左晓月的身后,她本就是那种老奸巨猾的人,发生什么,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没有一分一毫的晃动。   现在,这个深宫老嬷简直已经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机关算机,老当益壮,此刻一行三个人已经到了前门,这里,梁烟云没有离开,原因是,这里处处都是左晓月的眼线,梁烟云也是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不过面对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人,梁烟云就算是有功夫又有什么本事呢?   梁烟云叹口气,目光梭巡一般的望着环绕在自己身旁的人。   “今日,我就是要离开这里,你们为何不要我离开,给出来一个理由是好的。”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人们一个一个横眉怒目,“这是王爷的意思?”   “是王爷的意思,还是左晓月的意思,要是左晓月的意思,我过去与左晓月理论就好,要是你们假借王爷的意思,做自己想要做事情,我一定不会饶恕了你们的,我即便是饶恕了你们,王爷回来以后我也是会告诉王爷的。”   “是妹妹?”   身后,那婆娑烟柳一样的女子已经娉娉婷婷的到了,梁烟云一怔,立即回眸,看到的则是自己身后的女子,左晓月的唇畔是一个淡淡的微笑,手中抱着一只不大不小的猫儿。   猫儿挣扎着,左晓月将那猫儿给丢开了,目光直直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早已经怒不可遏,但是梁烟云还是忍耐住了,没有冲动,亦没有在面对左晓月时候表现的与以前一样霸气侧漏。   现在的梁烟云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得罪谁都不可以得罪左晓月,又是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   “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同意。”左晓月这里的回答很快,语气坚决,专横,简直好像没有一分一毫转圜余地一样,梁烟云闻言,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我说,我要离开这里。”   左晓月学着梁烟云的模样,也是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我说,我不同意,你自甘堕落那是你的事情,那也是曾经从前,现在,你好歹不要乱来。”   “我乱来?”梁烟云搀扶了一下玉琅,玉琅早已经摇摇欲坠,在冷风中站立了这么久,僵持中,对玉琅一分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打击。   但是,现在梁烟云还是决定立即离开这里,立即!离开这里!   “王爷不在,你走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王爷找本妃要人的时候,本妃交不出来,这如何是好?”   “那就是我的事情,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耿耿于怀,现在,我要离开这里。”梁烟云同样说的很是用力,很是专横,不过丝毫不起作用。   左晓月还是笑着,刚刚怎么样的笑,现在还是怎么样的笑,笑容逐渐的僵硬在了他的脸颊上,“我不会要你离开的,你休想离开这里,永远不要。”   “左晓月,你不要欺人太甚手虽然是侧妃,不过我还是有自己行动的权利,我不管,我总是要离开的,你不能这样子管着我。”   “你在这里,还是一个侧妃,侧妃就是侍妾,你没有说话的权利,我不会要你走,来人,将侧妃给带着回去,往后莫要让侧妃离开后院一步。”   “是。”几个人已经虎视眈眈的到了,梁烟云看到这些人,知道再争论下去,显得自己是那样的无理取闹,也是会出现危险,只能挥挥手。“谁都不要动我,我自己会走。”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的手冷冰冰的,梁烟云握着玉琅的手,在离开的刹那,忽而回眸,看着左晓月,就那样冷冰冰的凝眸看着这个颐指气使的女子。   “我记住了,左晓月。”   “你记住什么!你?”左晓月用力的皱眉,望着眼前的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睛亮晶晶的,目光沉痛,悲凉,但是更多的还是仇恨与冰冷,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记住了你带给我的,今日的事情,我以后会报复的。”   “回来……”左晓月气愤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个字都没有说,“你给本妃回来,在这里我是大,你是小,你跪在这里,给本妃道歉。”   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过是咧唇一笑,一个多余的字儿都没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迸出来,“这可是你要我跪着的。”   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下跪,旁边的夕月立即咳嗽一声,左晓月尚且没有明白过来,夕月已经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王妃,这说到头,还不是王妃为了您好王妃这里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看看您,你这样的身子,跪着做什么呢?”   夕月可是清楚的很,一开始梁烟云对这个孩子就是可有可无的,不,是痛恨自己怀孕的。   已经好几次用尽办法想要将这个孽障给弄掉了,现在要是忽而这孩子就没有了,对于梁烟云而言,倒是大快人心了,并且这府中到处都是眼睛,人们都看到左晓月让梁烟云下跪,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左晓月死难辞其咎的。   “现在知道害怕了。”梁烟云皱眉,朝着自己的后院去了。   左晓月还是气鼓鼓的,腮帮子鼓起来,简直好像是一只青蛙一样,那种模样,难看着呢,两个人的距离越走越远,不出一时半会儿,梁烟云已经去了。   “你为何到了这个时候阻拦我?”   看到梁烟云去了,左晓月跌足,望着身旁的夕月,夕月只是轻蔑的一笑,望着梁烟云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说道:“娘娘不要着急,整治一个人有的是办法,您刚刚要是果真要她贵在这里,您与奴婢都不可以漂白了,杀人不难,难的是不漏行迹。”   “夕月,你的意思是?”   “奴婢就是那意思,您交给奴婢去做就好,奴婢是那尽心竭力给您办事情的人,一定不会要您失望的。”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玉琅与梁烟云回来以后,玉琅扑了风,整个人比刚刚脸色还要白,“是奴婢不好,除了这个馊主意,害的您让左晓月给羞辱了。”   “士可杀,不可辱,我是一个女人,有什么的,今天的事情我总之是记住了,往后我有机会一定会报复的,现在,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奴良,不应该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让奴良去调查事情的,现在奴良还是没有回来,大概已经凶多吉少。”   “吉人自有天相,您好歹不要忧心忡忡。”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他只能点点头,两个人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煮茶,给玉琅喝,以前这些都是玉琅伺候自己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是梁烟云与玉琅的角色互换了一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同室操戈相煎急   梁烟云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梁烟云并没有一分一毫表现出来。   现在,没有比现在更期盼奇迹出现了,老天,要是可以,请墨琛出现!要是不可以,退而求其次,请奴良出现的,要是有奴良,多少也是可以保证自己与玉琅的安全,但是这两个人都不会出现。   梁烟云服侍玉琅睡了,今晚,梁烟云吃的东西也是不多,好在后院她们并没有造访过,对于梁烟云为何还不死的问题,其实左晓月与夕月也是很疑惑的。   但是疑惑归疑惑,还是不清楚梁烟云是怎样活下来的。   梁烟云握着扇子,一边扇风,一边看着水面,水面浮萍在水波的舞弄中,顷刻之间就攒动起来,顷刻之间就分散,好像人一样,在因缘际会中,胡在一起,在一切都过去以后,又是什么都不在了。   梁烟云就这么看着水洼,看着菜畦,菜虽然多,不过终究有一天就会吃完的,粮食囤积的不多,也是会吃完的,到了那山穷水尽的时候,那不是就完蛋了。   梁烟云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忽而屋顶的瓦片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已经从屋顶的夜色中落下来,阑珊的身影落在了梁烟云眼前的位置,一片淡淡的光华,梁烟云惊得几乎合不拢嘴。   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但是绝对是自己在危险中第一个挺身而出的人,是赵赫,梁烟云看着菜畦,立即将目光收回来。   “这里连个鬼都没有,赵赫,你过来。”梁烟云拍一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赵赫立即上前一步,坐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看着梁烟云的大肚子,赵赫心里面五味杂陈,赵赫时常也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梁烟云呢,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说,只想要好好的找一个陪陪自己,月光下,梁烟云的脸色白皙,有淡淡憔悴,只可惜赵赫并没有看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过来,不嫌太晚?”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论早晚,想到你我总是想要第一时间就过来的,现在王爷不在,我更加是可以放心的过来看看你。”   梁烟云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脸,两边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对葡萄红的大眼睛,眼睛虽大,但很有神采。这种脸色,已经不是梁烟云第一次表现出来了,这脸色是那样憔悴,甚至有面黄肌瘦的意思。   红润的樱桃小嘴翕动了一下,“你看到了,我现在很不好。”   “他走了,你也不快乐,你以后还是离开墨琛,与我在一起,好吗?”赵赫祈求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想要笑,但是笑不出来,想要哭,奇怪的是欲哭无泪,大概是很久都没有哭过了。   梁烟云的泪腺变得比较强悍起来,变得比较发达起来,她时常想,自己已经不是梁烟云了,那么,自己是什么人?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坚强的人,还是……   因为那种红色,很快的和那白皙的脸蛋起了一个强烈的对比,红色更加红了,而白色呢,白的简直也是触目惊心起来。   “不是我不走,我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你爱过一个人吗?”梁烟云问赵赫,赵赫立即点点头,但是梁烟云一笑,伸手在赵赫的肩膀上亲切的拍一拍,“你老兄说的是喜欢,我的意思是爱,你知道什么是爱?”   “爱就是,我可以为你去死,为你去做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赵赫回答的很好,“为你去牺牲,你快乐所以我就快乐,你伤心所以我就伤心……”   “但是这也不是全面的爱啊,还有一种爱,就是想要疯狂的在一起,虽然两个人距离很远,在天涯一般,但是两个人的心距离很近很近……”梁烟云憧憬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美丽的猫儿眼石头一样。   “听得出来,你在思念一个人。”   “赵赫,下一次你来的时候,给我拿点儿米。”梁烟云忽而就将话题一转,很是生硬,话题刚刚转过去以后,赵赫就觉得比较奇怪,梁烟云为何要米?   “要米做什么?”赵赫疑惑的看着梁烟云,他并不清楚,此时的梁烟云已经坐吃山空,这府中的东西,其实到目前为止,对梁烟云而言,还是求仁得仁的,不过只要是梁烟云得到的东西,总是有毒的。   与其这样子,看到赵赫到来,不如梁烟云好好的让赵赫帮助自己根本性的解决一下问题,说完以后,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的沉默。   “爱就是牺牲,这不过是要你拿点儿米而已,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现在,除了这个你必须要答应我,你还帮我,不!”梁烟云不可以让赵赫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危险的山穷水尽中。   “今晚,我不困,我想要在翻月湖中钓鱼,不要问什么,不要问原因,你要是自认为爱着我,就跟着我去钓鱼。”实际上,梁烟云果真是聪明过人的,很快已经带着赵赫往前走。   不是梁烟云没有想过钓鱼,而是梁烟云实在是已经试过了,自己压根就没有姜太公的本事,他没有办法将鱼儿给钓起来,现在赵赫来的很是好,梁烟云要是与赵赫在一起,通过赵赫的帮助倒也是可以准备很多东西的。   两个人往前走,梁烟云忽而想起来什么,回头,到了屋子里面,对着躺在那里的玉琅说道:“我和赵赫去钓鱼,你有事情就呐喊,我会过来的。”   “是,王妃。”看着梁烟云去了,玉琅也是百感交集,她现在病了,不然这些事情,她都是会做的,慢说是钓鱼之类的,其实这府中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来果腹,但是现在呢?她看一看自己,自己倒是成了梁烟云的累赘。   她从来句没有这样依赖过一个人,尽管,梁烟云以前并没有伺候过一个人,但是还是从梁烟云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梁烟云做的很不错,至少,梁烟云已经初步学会了照料一个人。   在梁烟云这里,没有门第观念,没有男尊女贱,也绝对不存在主子比奴才就高人一等的愚蠢想法,玉琅看着梁烟云去了,还在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让梁烟云做自己的主子。。   而梁烟云去钓鱼以后,玉琅这才后知后觉,去钓鱼也就罢了,还是和“赵赫”在一起,这本就是说不清楚的,但愿梁烟云不要让人看到啊,不过这里是后院,好在这里的人并不多。   梁烟云往前走,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赵赫,赵赫的背影笔挺,白衣在风中微微的轻抚,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一笑,“赵赫,做了状元郎与以前有何不同呢?”   “一模一样,不过这也是我的进身之阶而已。”赵赫说,差点儿就说漏嘴,梁烟云迫问一句,“你究竟在想什么?你说的那些我都已经清楚了,但是我想要问问你,你真的已经要做造反的事情吗?”   “阿云,谈点儿让人开心的。”   “开心,你看我开心吗?我简直开心不起来,走了,去垂钓。”梁烟云握着钓竿,到了前面的翻月湖,梁烟云已经走的没有了力量,赵赫将那钓竿放下,这才轻轻的笑了。   “现在,可以和你坐在这里,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快乐与感激的心,我很开心,你呢?阿云?”   “钓到鱼我就开心,满载而归,我就开心,要是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的来,空空如也的回去,我真的是开心不起来。”赵赫可不清楚,今晚不单单是钓鱼,还是给梁烟云贮存未来的口粮。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水面,托腮,一个字都不说,看上去怪深沉的,赵赫看着梁烟云这样子,知道梁烟云是思念墨琛了,这才说道:“是皇上的意思,让王爷出门去历练历练。”   “你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要是知道你这样子等着他,他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阿云,你是一个好女孩。”赵赫一边说,一边看着鱼漂,夜色中,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一对璧人,这两个人分明是近在咫尺的。   但是赵赫一清二楚,自己与梁烟云,心远在天涯,两个人并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现在这一刻的美好是自己求过来的,上一辈子。   “上钩了,动一动,你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水面的鱼漂,赵赫眼疾手快,很快已经握住了这钓竿,一看之下,梁烟云大喜过望,“好,好,这样大的一条鱼,好。”   “给你。”赵赫一边说,一边将挣扎的鱼儿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伸手,握着旁边的菖蒲,从鱼鳃的位置塞过去,将鱼儿给串起来,绑在了旁边的木栏杆上,这才说道:“愣着做什么,继续啊,继续钓鱼,这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的。”   “你果真是要吃?”   “难道是看,有什么好看的,看死鱼眼睛不成?”梁烟云没好气,赵赫一笑,行云流水而又轻车熟路的将玉钩已经丢在了水中,今晚,他们真正是满载而归,等到梁烟云左右两边的阑干上已经挂满了活蹦乱跳的鱼儿以后,梁烟云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   回头,朝着身后的位置去了。   “走,洗剥干净,挂起来,做咸鱼干。”赵赫不知道,梁烟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亲力亲为做膳食的,不过看到梁烟云有兴趣,赵赫还是帮助梁烟云,这些鱼儿很快已经挂在了月桂树下。   摇摇摆摆的,看起来霎时美丽,好像巨大而又肥硕的叶片在风雨中飘摇似的,梁烟云这才将目光收回来。   “夜深人静,赵赫,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你不能拒绝,好吗?”看到梁烟云如此真切的恳求自己,这是赵赫不多见的梁烟云的一面,他立即点头。 第二百一十七章 是铁哥们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不会问你的目的,但是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的行动,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他总是会满足你,不闻不问,在过程中帮助你,给你最好的勉力与帮助,这就是朋友。   不,红颜知己。   赵赫之于梁烟云便是如此,并且,赵赫之于梁烟云,无有不帮助的。此刻,他认真的看着梁烟云,但是他到此为止都不知道梁烟云已经身陷绝境,这女子总是有那种本事,在外人的面前总是一派嚣张的样子。   她伪装的过于好了,这一层保护色,让人已经琢磨不透她的内心,是惶惑不宁,是忐忑不安,还是平滑如镜呢?   大概是没有人知道的。   “说吧,只要是可以做得到的。”   “帮帮我,这王府中失窃了一个东西,这东西不大,是一个册页的东西,你帮我找回来。这东西分明是左晓月偷窃了的,但是现在左晓月巧舌如簧万一找贼喊捉贼居然说此物是我偷窃的,我现在首鼠两端,无论说什么都百口莫辩,所以……”   梁烟云略微困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只是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只要是你说的,这册子我一定会给你弄过来。”   “我要你做了贼,但是这也是逼不得已,赵赫,抱歉。”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赵赫,认真的幽微的说,赵赫忽而发现,梁烟云的脸色大不如前,以前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红润,现在呢,健康的绯红中,带着点儿淡淡的白色。   于是,就不健康了。   梁烟云这大概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吧,想到这里,赵赫的脸色变了变,又道:“阿云,照顾好自己,我不愿意看到旁人欺负你。”   “没有……”唯恐让赵赫看到自己的窘境。梁烟云立即掩饰一般的一笑,指了指水中央的一对鸳鸯,“你看,鸳鸯,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   也对,赵赫的印象中,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形单影只的鸳鸯,有鸳鸯从水中纷至沓来,今晚的月色很美,这些禽类的羽毛又是那样的辉煌灿烂,看起来简直好像无与伦比的王冠一样,微微晃动一下。   肚腹下已经一片淡淡的涟漪,涟漪逐渐的激荡开,看起来就更加是美丽的不可思议,让人心旌摇曳了,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着水中的鸳鸯。   “水里游鸳鸯,游到水中央,化做蝶一双,飞入你梦乡。”梁烟云也想不起来,自己在上面地方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曲儿,很快就说出来,赵赫笑听着梁烟云的祝福,完毕以后,看看夜色已经阑珊。   与梁烟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好,好到赵赫几乎不愿意离开,但是终于还是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因为赵赫一清二楚,这女子再好,再美也是自己人生旅途中沿途的风景,自己呢?   与她终究还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不是归人。   梁烟云稍微收拾了一下,将悬挂在木栏杆旁边的鱼儿伸手握住了,一边笑吟吟的站起身来,一边整理了一下衣服。   今晚的月色真美,是那样的清澈与透亮,尽管赵赫见过很多很多不同的夜晚,在很多很多不同的夜晚见过这样美丽的月色,不过并没有一次,赵赫这般的心醉神迷过。   这里的月亮看上去简直是那样的好,月色下的梁烟云,倩影婆娑,给人一种震颤心灵的美,看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赵赫这才微微一笑。   “阿云,你……”   “嗯?”风将发丝吹了一个凌乱,将斑驳的树荫也是在梁烟云的脸上弄了一个淡淡的涂鸦,梁烟云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鬓角的发丝颤动,自然而然的顺着指缝飞了过去。   白色的颀长的手指,映衬梁烟云那漆黑的墨发,看上去显得那样的好看,两个人都微微一愣。   “早点休息。”赵赫匆匆做了一个结束语,目光立即收拢了过来,奇怪的是,他已经与梁烟云认识很久很久了,但是每一次在见到梁烟云的时候,还是会显得局促不安,赵赫的心还是会变得柔软,怦然心动。   是多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一个女孩子,可以造成那样美的享受呢?不。梁烟云不美,怀孕以后的梁烟云简直与美没有任何搭调的地方,甚至梁烟云是邋里邋遢的。   但是,为何梁烟云就是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吸引自己的目光呢,赵赫百思不得其解,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还是因为梁烟云整体上会给人一种蛊惑的力量,赵赫不得而知。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已经将鱼全部都弄好了,朝着曲径通幽的位置准备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还回眸,说道:“记得呢,我要米,米要干净我食用呢。”   赵赫到底是粗枝大叶的人,并没有想到梁烟云在府中已经如此的尴尬,已经连一口干净的米都吃不到了,此刻,经梁烟云弱弱的提醒,终于也算是逐渐明白了过来。   两个人分别,一前一后的去了。   左晓月这边已经在等夕月的消息,夕月这边已经带着几个蒙面的人,朝着梁烟云这里来了,她并没有亲自动手,而左晓月呢,在屋子里面已经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起来。   “刺客,有刺客啊。”这样失声大叫一声以后,影卫们已经一个一个的冲了过来,已经一个一个的保护在了左晓月的庭院中,左晓月面如土色,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给影卫们描述那个刺客的样子。   简直说了一个神乎其神,这些影卫又不好立即就离开,只能在左晓月这里守株待兔,看看所谓的“刺客”还会不会再次造访。   其余的人,已经分散开来,在周边开始搜查起来,不过一无所获。   现在,府中是乱糟糟的,但是这里是前院,后院呢,几个人蒙面已经到了后院,夕月咳嗽了一声,这几个蒙面人已经到了梁烟云的屋子外,然后将火折子点燃,将梁烟云的屋子给烧着了。   此刻,夕月心满意足的笑着去了。   这边,浓烟将玉琅给熏醒了,玉琅如坠五里雾中,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的玉琅,病怏怏的,几次三番的惊吓更加是让玉琅身体每况愈下,现如今,玉琅已经惊慌失措了。   伸手在云榻上摸了摸,“王妃,王妃,你在哪里啊,你快点儿出来。”   待到确定梁烟云压根就不在屋子里面,这才急匆匆的逃生去了,这么一折腾,浑身已汗流浃背,梁烟云听到屋子里面玉琅呼喊自己的声音,道一句“该死”人已经将手中的鱼儿给丢下来。   朝着自己的屋子拔足狂奔去了,好在刚刚到了屋子门口,这边的玉琅也是跌跌撞撞的出来了,两个人当头对面在月色中就那么一看,玉琅早已经热泪盈眶。   “还好,好好,王妃,您好好的,走……”玉琅不方便多说话,梁烟云握着玉琅的手,两个人朝着安全的位置去了,这边厢,刚刚出来以后,玉琅的身子已经好了一个七七八八。   也不需要梁烟云搀扶了,这倒是意外之喜,梁烟云到了廊桥的位置,握着地上的咸鱼,说道:“我刚刚出门去钓鱼了,我想我们是绝对不能就这样困死在这里的。”   “王妃,苦了你,都是奴婢没有本事,奴婢害苦了你。在这样的时候,奴婢非但不能帮助你,而且还连累了你,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的不是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说什么呢,你我在一起就是幸运,刚刚你我没有死在那样的暗算中,也是幸运,现在我要告诉你没有死,一切都还好。”一边说,一边握着玉琅的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前面的大榕树下,梁烟云伸手,干净利落的将那鱼儿悬挂在了树下,这里光照充足,并且据她所知,这里并没有什么蚂蚁啊什么昆虫或者飞禽之类的过来啄食。   于是,将咸鱼挂在这里是不错的,两个人站在树木下,梁烟云将鱼儿全部都挂好了以后,这才回眸看着玉琅。   “刚刚纵火,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   “回王妃,奴婢刚刚睡着了,并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人,不过奴婢想,可以这样进入王府的一定是王府里面的人。”   “对啊,王府里面监守自盗的事情多了去了,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好调查了,往后这倒是成了你我举火不慎,这才将这里给烧成了灰烬。”   梁烟云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不过还是给自己做了不错的心理建设,“不要紧,不要紧,耳房里面还是可以住人的,暂时还有一个栖息地。”   “王妃,您真是随遇而安。”   “这么多年了,我要是不随遇而安,早已经就死了一百次了,好了,玉琅,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们回去睡觉。”   “王妃,”玉琅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今晚,您睡觉,我盯着,要是有什么危险也好……”   “没有人会这样快又算计人的,你看着吧,她们满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梁烟云正在说话,那边的影卫看到这边梁烟云的房子已经烧着了,暗道不好,立即一群人撤离从左晓月这边已经到了梁烟云这里。   影卫们也是在负责照顾梁烟云的安全,但是没有想到,现在一个不小心,这里已经是一片灰烬,等到影卫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烟消火灭,巨大的房屋嘭的一声,已经倒下来。   地上灰尘四散,影卫们看到地上的灰尘一大片,立即开始寻找梁烟云,但是人人心惊胆寒,都知道纵然是现在找到了梁烟云,大概梁烟云也是一堆白骨,更何况梁烟云还有腹中胎儿,这……   要是梁烟云一把火烧成了灰烬,这……   王爷回来以后,这可如何去交代啊,梁烟云与玉琅在不远处看着,影卫们的全部注意力都看着梁烟云的正殿废墟,手忙脚乱中,已经七手八脚将这里的火全部都灭了,梁烟云看着,嘴角则是蕴藏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 梁烟云死中求活   这些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保护不好王妃是失职,但是偏偏还是要这样,梁烟云呢,现在还好么?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焦急,现在开始在废墟中寻找起来,一会儿找到一个梁烟云的首饰,一会儿找到一个梁烟云的其余东西,看到这里,一个一个都惊慌失措起来。   现在废墟中虽然没有找到累累白骨,不过这些影卫还是明白,梁烟云目前已经完蛋了,还有与梁烟云形影不离的丫头玉琅,这主仆二人居然因为举火不慎,烧毁了自己,也将这里烧成了一片灰烬。   “啊,妹妹,好妹妹啊……”   梁烟云看到这里,原本是要出现的,解释一句,你们死光了,我都好好的。但是梁烟云蓦地惊闻来自于不远处的惊呼声,不免让梁烟云心头骤然一个紧缩,再看时,这边厢,左晓月夸张的哭哭啼啼的已经到了。   简直很有肝肠寸断的意思,看到这里的灰烬,已经脚下一软,就跌倒在了旁边的土地上,“好妹妹,好妹妹啊,你今日葬身火海都是姐姐的错……”   就此打住,这一句还是中听的,梁烟云想,自己每一次的危险都是与这个死女人有关系,对于这个女人,梁烟云是比较仇恨的啊。   “你要什么东西,你说就好,这屋子里面家大业大的,姐姐难免有看护不周的地方,现在,你看看你,阿云啊,是姐姐不好,一切都是姐姐不好啊。”一边说,一边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假,假的恶心。”一边说,一边举步往前走。   玉琅也是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这边去了,目光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一边哭,旁边的夕月一边给左晓月递锦帕,众人看在眼睛里面,知道事情的结果也就这样子了。   一个一个都浩然长叹,痛苦而又愤懑。   梁烟云的出现,到底还是让哭哭啼啼的左晓月大吃一惊,这一次,左晓月分明以为自己的阴谋会将梁烟云给弄死的,但是没有想到,梁烟云居然还是好端端的,不但是好端端的,并且好的很。   看着站在身后的梁烟云,左晓月擦拭了一下眼睛,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不但是梁烟云,就连玉琅都好好的,两个女子身姿笔挺的站在自己的身旁。   “阿云。”她仓皇的站起身来,因为刚刚哭泣的时候,做戏做的过于全面了,就连小腿都开始抽筋儿起来。   “我以为你——”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难以置信的样子,而梁烟云呢,是那样的平静,“你看,我这人啊命硬,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是天降流火我都好端端的,这真不知道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看着左晓月的鳄鱼泪水,梁烟云无动于衷。   “哭好了吗?现在要是您已经哭好了,可以回去了,好了,我要休息了。”这已经算是逐客令了,左晓月不得不离开。   “怎么可能呢,这一次贱人又是安安全全的。”左晓月刚刚离开废墟就已经咬牙切齿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左晓月,她的面孔始终是狞恶的,人始终是冷厉的。   “娘娘,她大概是恰巧不在屋子里面而已,但是奴婢在纵火之前已经看到了,屋子里面是有人的,这真是奇怪了。”夕月一边说,一边慢慢思忖起来。   旁边的左晓月已经浩然长叹,“这难道真的就是福大命大不成,毒不死,也烧不死,还杀不死,难道连老天爷都在帮助她不成。”说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要是老天爷都保护梁烟云,那么左晓月自己岂非是在逆天而行,这样一来,遭受天谴的想必是他自己啊。   两个人往前走,一前一后的样子,片时以后,二人已经了前院,她们是不会知道的,时常捕猎的人,有时候也是旁人的猎物。比如此刻,主仆二人咬牙切齿的刚刚了屋子以后,头顶一个人已经纸鸢一样的飞落在了门口。   然后纵身一跃,已经迈步,到了这屋子里面,左晓月叹口气,“真是奇怪,居然并没有死。”   “运气好而已,这一次又是失算了,不过还有很多的机会,王爷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的,娘娘请放宽心,有奴婢呢。”   “这句话我最喜欢听,你好好想想办法,今晚本妃也是累了,就先休息了。”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已经抱着枕头呼呼大睡了,是啊,她已经很累很累的,毕竟算计一个人是需要耗费很多精力与体力的。   看着左晓月休息了以后,这边,夕月才离开了。   左晓月睡得朦朦胧胧的,忽而好似听到屋子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尽管声音并不大,不过左晓月还是惊醒了。   “夕月,夕月……”   “嗖”的一声,一道身影已经惊虹掣电一般的到了左晓月的身旁,然后一把匕首已经堪堪落在了左晓月的脖颈上,左晓月的目光顿时闪烁了一下,“你……”   “拿出那东西,免你一死。”赵赫的声音沉着冷静,一听就是经常杀人的人才有的淡定与从容,左晓月是从来不会想到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让人给算计。   “什么东西。”左晓月准备拖延拖延,要是这东西拿出来,自己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这就是套路,这东西要是握着,对方还不会立即杀人,要是这东西丢开了,立即就会出现危险。   坏人都是会那样做的,左晓月是一个坏人,设身处地给身旁的坏人想了想以后,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以将那个东西拿出来的。   “你还装。”匕首已经刺伤了左晓月的脖颈,左晓月一惊,明知道这人要杀人,但是现在因为惊吓,她已经变得迟钝与麻木起来,“你……你……你放了我,好好说好吗?”   “你要是不拿出来,今晚必输无疑。”   “是,是。”左晓月慌乱的在自己的衣袖中找起来,但是找了很久,衣服里三层外三层都当着他的面找了一个一干二净,里并没有那个花名册。   “对了,是夕月,一定是夕月不放心我将此物拿在身上,这才带走了,是夕月。”   “你玩的花样实在是太多了。”他丝毫不留情面,“我不杀女人,不然你今晚一定会身首异处,明日同样还是这个时候,我会过来拿走那个东西,你最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拿出来,不然有性命之忧。”   一边说,一边纵身一跃,已经从窗口的位置去了,身影是那样的快,简直好像是中的一片闪电一样,等到左晓月反应过来的刹那,里面已经一片酣畅淋漓的尿液。   这是吓得,现在她开始欣赏起来梁烟云的临危不惧,要是梁烟云,绝对是没事人一样,笑一笑也就过去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墨琛喜欢梁烟云,是因为梁烟云确确实实有过人之处。   “刺客,刺客啊。”   这边,她稍稍恢复了一下心神,已经大声呐喊起来,门口的影卫闻风而动,立即到了这个屋子里面,看到她这样子,一个一个都上前一步开始打听起来情况,夕月这才到了,她也是没有想到刚刚的事情会弄假成真。   此刻,看到左晓月给吓得尿流,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王妃,您还好吗?”   “你看呢,我吓得浑身手软脚软,刚刚一个刺客,一个真正的刺客啊。”夕月看到左晓月这样子,立即伸手将左晓月给搀扶起来,又是伸手让屋子里面的人一个一个都到门口去听候差遣,这才将左晓月给搀扶起来。   “娘娘,如何就有刺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你看看我的脖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白皙颀长的脖颈上有淡淡的锋利刀伤,看到这里,夕月立即忙不迭的帮助包扎起来,现在,左晓月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不是左晓月真的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左晓月现在因为猝不及防的惊吓,已经将反射弧给拉的很长很长,现在的左晓月,目光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的红烛。   桌上的红烛亮堂堂的,那柔和的光芒已经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左晓月的脸上,左晓月的脸因此也是变得阴晴不定,她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鼻翼在不停的,她简直不清楚,这个时候为何就有一个刺客。   “娘娘不用害怕,刺客已经去了,奴婢给您好好的包扎一下。”   “夕月,那个东西呢,刺客说明日里还要来一次的,这个东西,他明日里也是要拿走的。”一边说,一边因为震惊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此物在奴婢这里,不过您千万不要畏惧明日里他要是敢来,奴婢好歹让人布置下来天罗地网,让这个大胆狂徒有来无回。”对袭击左晓月的事情,夕月也是比较痛恨的,并且很快就已经攥住了拳头。   “夕月,你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动作,这人厉害着呢,最好还是将此物给了这个人,万一这个人过来,这……”   “奴婢这里有一个假的,要是这个人过来,将这个假的拿走了,那么……”其余的话已经不用说了,左晓月也是明白了过来。   “也好,只是不知道此物他是见过没有,万一见过这可如何是好?”   “那么,就只能给了他,到时候王爷回来再做区处。”她一面说,一面淡淡的点头。今晚,这边的夕月与左晓月简直不敢睡觉,因为危险。   而这边呢,梁烟云将咸鱼弄好了以后,坚决要求玉琅与自己去休息,主仆二人抵足而眠,因为这边遇到了危险,所以这些影卫重新发现保护梁烟云与玉琅的重要性,梁烟云这人本就是那种胆大心细的人。   她清楚的很,这纵火的事情是左晓月弄出来的,一晚上,她不敢再次用同一个阴谋的,因为左晓月不会那样愚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命力顽强   至于今晚梁烟云让赵赫去偷东西的事情,还没不胫而走,总是,今晚对于梁烟云,其实与以前任何一个耶娃也还是大同小异,梁烟云该吃还是吃,该喝还是喝,丝毫不往心里搁。   今晚,王府里面的事情,受害者是梁烟云与左晓月,显然左晓月也是想不到的,自己本来是让人去害人的,自己也是成了这受害者,一晚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这才睡着了。   睡着了,又是噩梦连连,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是自古皆然的事情,她亏心事做的比较多,因此上比较畏惧起来。   第二天,梁烟云早已经起来,今天玉琅的身体也是好了,虽然主仆二人都面黄肌瘦起来,不过有玉琅与梁烟云并肩作战,梁烟云相信,牛奶会有的,面包也是会有的。   梁烟云看到玉琅好了,简直开心不已。   “昨晚,因祸得福,就这么一吓,你的身体还反而是好了,看得出来,天助我也,她们是不能伤害我们的,现在我们去挖马铃薯。”梁烟云与玉琅起来,到了后院的菜地中,开始挖马铃薯。   到了中午,这边又是开始吃起来美味可口的东西,梁烟云做料理是不如玉琅的,分明是简单的一道菜,但是经过玉琅妙手那么一烹调,居然很快就浓香四溢,梁烟云简直已经难以置信。   目光贪婪的打量着盘子里面异彩纷呈的菜,不过是家常菜而已,但是愣是让玉琅做成了可口的美味,让人一品尝就爱不释手起来。   梁烟云惊讶的合不拢嘴,今天,是梁烟云吃的最多的一天,梁烟云吃过了以后,忽而就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一个人只有在水深火热的斗争中,才可以找准自己的位置,才可以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   不应该做什么。   梁烟云是开心的,至少就目前看来,梁烟云更加是知道苦中作乐是何等样的重要,此刻,她吃过来东西以后,要亲手操持家务,洗盘子。   “放着我来。”玉琅这里哪里忍心让梁烟云洗盘子,在玉琅的心目中,梁烟云是坚决不可以做粗糙家务的,不然要自己做什么呢?   “我会。”   “不,还是奴婢来,奴婢身体已经好了,您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已经挽起来袖管,开始清洗起来,梁烟云看着屋子里面乱糟糟的,握着扫帚又是开始做大扫除,清洁为生也还没有进行刹那,这边玉琅立即上前一步——“放着我来。”   “老天,我也是会做事情的。”   “您是王妃,现在,您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倒是觉得现在玉琅好了,对于自己是碍手碍脚的,以前想要做什么事情,是那样的轻而易举,现在呢,想要做什么事情,简直让人呢无言以对。   梁烟云皱眉,玉琅则是笑吟吟的。   今天,家务算是做完了,可惜的是,正殿烧毁了,正殿里面的很多东西跟着也是烟消火灭,什么都没有了,偏殿中,东西并不多,梁烟云稍微与玉琅布置了一下,用钓鱼的透明丝线,将铜铃悬挂在了这屋子的四周围。   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样一来,有什么风吹草动,梁烟云与玉琅也就提前可以知道了,梁烟云唯恐还有那些不速之客,居然还准备了很多个暗器与陷阱,一般人现在是不可以靠近梁烟云的屋子。   不然,会倒霉透顶的。   这边厢,梁烟云将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跟着夕月到翻月湖去了,一边钓鱼,一边挖莲藕,这些东西都是贮藏起来比较容易保存的,后院的事情让前院的女子知道了,她简直气坏了。   昨晚同样是遭遇到了危险,今天,她左晓月还是心有余悸,而梁烟云呢,简直好像是没事人一样,梁烟云简直是修炼成仙的妖精啊,什么都不怕。   梁烟云在夕月的帮助下,已经捕获了很多的鱼鳖虾蟹,满载而归,今天的收获很多,经过烹调以后,这些本就不可贵的东西,忽而之间就变成了非常可口的美味佳肴。   梁烟云吃了很多,今天,是非常闹心的一个月中,最为舒坦的一天,小屋里面梁烟云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玉琅,我知道,你总是不理解我为何总是想要离开这里,一个人活一辈子,不光光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应该有很多的追求。”   “这个,奴婢知道,奴婢以前也是有追求的,但是后来奴婢认命了,什么追求不追求的,我一个小小的奴婢需要什么追求啊。”   “玉琅,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梁烟云循循善诱,玉琅呢,立即点头,欣喜的笑着,“谢谢您理解奴婢,理解万岁。”   “生活中,要有诗与远方,不能光看到眼前的苟且,”梁烟云又道:“你说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玉琅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自己的梦想与愿望。   现在局促不安的,还没有说一个字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期期艾艾的说道:“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我想要做一个话本的作家,这个梦想是不是比较遥远嗯?王妃,就知道您要笑话奴婢,奴婢一个丫头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梁烟云没有笑,脸上是那种带着希望的光芒。   “夕月,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通没有走不通,我支持你,到最后!我怎么说老是看到你在那里写什么东西,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些都是你在创作。”   “这,不敢当,哪里担待得起创作两个字儿,不过是随随便便写出来点儿东西而已,您看吗?做奴婢的第一个读者。”一边说,一边将那个偏殿屋子里面的木盒子打开。   梁烟云一看,“洋洋大观啊,已经完本了呢。”一边说,一边握着信纸,一张一张的开始看起来,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江湖,梁烟云从来就不清楚,自己推广的贱蹄子,居然连玉琅都已经开始使用了。   玉琅的创作态度是那样的认真,一笔一划,一撇一捺简直都很有渊源,梁烟读到精彩的地方,简直已经拍案叫绝,她实在是想不到,这小丫头看起来貌不惊人,才不出众,居然可以这样厉害写出来这般惊世骇俗的东西。   “椽笔大作,简直让人拍案叫绝。”   “这个应该立即出版,好东西应该大家都分享,不过这个王妃究竟与王爷后来是什么结果呢?看得人寝食难安的,这个男人啊,优柔寡断的,喜欢就说出来啊,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男配角真是讨厌,啊哈,好玩……”梁烟云看了一个废寝忘食,已经到了夜深人静,梁烟云这里还在挑灯夜读,看着看着,忽而就哈哈大笑起来,忽而之间又是愁眉紧锁,这样的故事,简直不敢相信是玉琅写出来的。   “这个剑客帅气的很,一定是按照奴良写出来的,只是,现在的奴良呢,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呢,也不见到人回来。”书没有写完,梁烟云看了多一半以后,已经叹口气。   故事意犹未尽,很是耐人寻味,梁烟云想,这故事很有悬念,要是可以出版,应该分为上下两册,梁烟云建议玉琅起一个笔名,玉琅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这么感兴趣,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这两个人总是安贫乐道,分明已经山穷水尽,但是在她们的偏殿中,。一主一仆还是笑的那样开开心心,让人不可思议。   这另外一边,则是不同了,今晚。左晓月的屋子里面严阵以待,很多人在等着那个刺客的到来,左晓月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夜半,想那刺客也是不会来了,毕竟这里的影卫这样多,没有可能,这个刺客会过来的。   此刻,她终于将提着的心与吊着的胆放了下来,轻轻的笑着,抱着被子去睡觉了,到了夜半三更,昨日的一幕悲剧已经重新上演,一个人,一把刀,一声压低了的暴喝让左晓月立即从梦中惊醒。   她吃惊的看着眼前男子那模糊的轮廓,她只能凭借黑夜中蒙昧的光芒看到这男子脸上一片淡淡的轮廓,但完全看不清楚这男子究竟来自于什么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   “少侠,你饶命……”   “我说了会来,就会来的,东西呢?”一边说,一边将匕首移动了一下,好汉不吃眼前亏,左晓月立即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这人的手中,“东西在此,少侠,您打开看一看。”   “最好不要骗我,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比珍珠都真。”左晓月已经吓坏了,这少侠点了点头人已经去了,到了夜半三更,梁烟云已经熟睡,忽而听到有铃铛的声音,立即蹑手蹑脚的出门,看到月光下,一个人扛着一袋大米已经来了。   “啊,赵赫。”梁烟云惊喜的叫一声,很快的,赵赫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将大米放好了以后,这才一笑,“很好,你一路上布置的东西简直无迹可寻,好。”   “赵赫哥哥,谢谢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梁烟云看着地上的大米口袋,太好了,要是没有大米,梁烟云简直不能想象明天以后的生活会怎么过,现在有了赵赫,对于梁烟云来说,就是驱散阴霾的阳光。   “王妃,是赵将军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这样子肯帮助我。”梁烟云回一句,赵赫不置可否,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册页拿出来,给了梁烟云,“将这个给王爷,让王爷睁大眼睛看一看,东西原封未动,你怎会是窃贼呢?”   “我自然不是,这里面有误会。”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这个册页丢在了旁边的水盆中,册页浸湿了,上面没有一个字,果然左晓月还是做了偷龙转凤的掉包计划,好一个李代桃僵,让人无言以对。 第二百二十章 势要毒死你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我就想要销毁这个。”梁烟云别过目光,“赵赫,你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走的匆忙,边境上剿匪的事情,长达三年五载也有,十天半个月就归来的也比比皆是,现在,我也是不甚清楚。”梁烟云还想,从赵赫这里没准就可以打听到墨琛的行动。   看来,是没有可能了,墨琛啊墨琛!来如去无痕,要是墨琛再不回来,梁烟云已经不敢想象自己往后还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的梁烟云,心情并不好,但是偏偏还要伪装出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好在赵赫并没有戳穿梁烟云,这就是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给对方的面子。   “阿云。”他的声音低沉,好像带着一种魔力一样,其实,其实,他的声音是真正可以魅惑人的,只是梁烟云是一个例外。   梁烟云淡淡的叹口气,目光稍微移动了一下,“嗯?”   “离开这里,我养你。”大概他已经看出来这里的桩桩件件,赵赫看似什么都不懂,其实不是对现状视而不见,而是用最为平和的方式在保持二人之间的默契与交情,这梁烟云也是知道的。   “我不。”当机立断的,与很多年前赵赫第一次提出来这个话题时候一样,梁烟云选择立即规避,目光如同宝石一样,轻微闪烁了一下,已经避开赵赫那炯亮异常的凤眸。   “为何?”他穷追不舍,在很多年前,就想要知道此事的答案了,现在问来,其实也并不晚。   “我是墨琛的人,我是王妃。”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旁边的一树扶桑花,花枝在微风中抖动,梁烟云的脸映衬在一片午夜烂漫的花儿旁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疏影横斜,淡淡的影子已经落在梁烟云的脸上,这些黑漆漆的斑驳斑驳树荫让梁烟云的脸变得柔和,变得白里透红,也是变得同样缥缈起来。   这么多年了,与梁烟云在一起,赵赫总是感觉到时远时近,两个人好似近在咫尺,分明是触手可及的,但是又远在天涯,那种隔阂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距离太远了,远的好像太阳与月亮一样,是永远不可能真正相处在一片天空下的,他心疼的伸手,将梁烟云的小手握住了。   手掌冷冰冰的,好似一块冰玉一般,“这么冷吗?”   “赵赫……”梁烟云稍微挣扎了一下,在绝对不会破坏气氛,以及不会破坏自己在赵赫心中印象的时候,当机立断的说道:“小麦认识你很久了,你应该知道的,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为何你对她的爱总是视而不见。”   “一个女人可以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这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与小麦,与我一样的。”   小麦的爱是露骨的,是人尽皆知的,也是唯恐任何人不知道的。好像火焰一样,其实说回来,与梁烟云的爱也是一模一样,这种爱炽烈,这种爱很有可能会在无形中伤害一个人。   让人简直就不敢靠近。   “你呢,为何我对你的爱你始终也是视而不见?”他失望的叹口气,手下意识的蜷缩住了,虚虚的握着一个拳头,悲愤的说。   “我——”梁烟云指了指自己,“我早已经谈婚论嫁,而她呢,小麦云英未嫁,你可以遇到这样一个女子这都是因缘际会的造化,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我,我已经徐娘半老,你不是不知道的,在这里勾心斗角,你果真以为我也是那种一干二净的人,赵赫我……我全部都告诉你……”   梁烟云激动的语声显示内心并不平静,赵赫看着梁烟云,好似在等待一样,梁烟云惆怅的叹口气,望着月光,淡淡的说道:“赵赫,我不是梁烟云。”   “嗯?”不解的皱眉,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究竟是怎么说。   他几乎想要试探一下,究竟她是不是发烧了,居然说自己不是梁烟云。   “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有一天我死了,有一天,她也是死了,我的灵魂就飘起来,然后到了一个横无际涯的地方,那里冰冷,我就跟着自己的潜意识一点一点的走,一点一点的走……”   “我以为自己已经真的死了,就这样离开这个人世间,就在这个时候,我找到了一个驱壳,这驱壳是这个女子的,你看看……”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赵赫还是用老眼光看着梁烟云,尽管,梁烟云说的东西可信度不高,但是赵赫依旧是用自己审慎的目光看着梁烟云。   她相信梁烟云说的话,尽管梁烟云时常喜欢玩笑,不过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并且完全没有撒谎的痕迹。   “这是借尸还魂。”赵赫的口气淡淡的,好像闲话家常一样,梁烟云倒是一怔,“你……没有觉得畏惧,没有觉得好奇?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就没有觉得我是在骗你不成?”   “没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赵赫的回答,赵赫刚刚说完,梁烟云的目光已经闪烁了一下。   “赵赫,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现在,轮到赵赫做丈二和尚了,此际,梁烟云轻轻的一笑,主动握住了赵赫的手,“感谢你,对于我始终是相信的,我总以为你不相信我。”   “相信。”两个字,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但是,这些你永远都不能宣之于口,尤其是对于王爷,不可以说出来,不然他会以为你有意疏远他,并且找出来一个拙劣的借口,你说的我相信,类似的事情,我听说过。”   “但是亲眼目睹的只有一个不是吗?”梁烟云叹息,“一开始,我想要深深的隐瞒起来,但是你知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掩藏起来的,我无意去扮演一个人,所以我只能做好我自己。”   “这么长时间,你们一定早已经看出来了,我与你们真正的那个女子是与众不同的,我不是真正的梁烟云,我连身份都没有,所以,赵赫,你与墨琛喜欢上的爱上的是她的皮囊,我不忍心要你一误再误了。”   “赵赫,回去以后好好冷静冷静,即便是你对小麦没有任何的意思,也应该寻一门亲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知道我的身份,”赵赫叹口气,“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闻言,梁烟云瑟然,目光这才落在了赵赫的脸上,明亮的月光落在了赵赫那张平静的脸上,皎洁的月,俊朗的少年。   本应该是多么好的良辰美景,但是笼罩在这样月光下的,不光光是美丽的馥郁的秘密与心事,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好似打开了一个大口的潘多拉盒子,在不停的将各种东西送出来。   “你的身份,我知道,就如同我的秘密一样,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这才是朋友。”   “但是,我这一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墨琛成为朋友的,因为我清楚明白,自己的使命。”   “使命?”梁烟云一惊,不,不,莫要告诉梁烟云,赵赫的翅膀已经硬了,已经准备起兵造反了,赵赫已经萌生了取而代之的心?   不,梁烟云最怕听到的是这个,最怕面对的也是这个,但是她不得不听听这个,也不得不面对面对这个。   “我是前朝的帝王之子,不是今朝的将门之后,父亲照顾我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希望我将往事全部都忘记,什么都不闻不问吗?国破家亡,是可忍孰不可忍,目前为止,我……树欲静而风不止。”   “你已经准备好了?”梁烟云问。   “没有,不过时刻准备着。”赵赫回答,梁烟云苦笑一声,“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你心中不光光是戾气,还有杀气,你这些都冲着皇族与皇权去的,我不问这个,我问问别的。”   “你说。”他摊开手,看着梁烟云,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包裹住了自己,但是赵赫还是要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现在的皇上不好吗?”   “皇上富有四海,现在也算得上是盛世风流。”他自说自话一般的,说完以后暗暗的心惊,自己迫切的想要将皇上赶下台,但是自己真的具备一个领导人应该有的素质吗?亦或者说,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让人不非议的帝王吗?   这些,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对吗?   不得不说,梁烟云对赵赫的分析是鞭辟入里的,此刻,他到底还是明白梁烟云的意思,“我要你一意孤行,赵赫,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朋友是什么东西?就是那个始终站在你的身后,给你默默无闻支持的那个人……”   “也是牺牲自己个人得失,帮助你的那个人,但是朋友总不能看着你跳入火坑,赵赫,你我都是成年人,知道什么事情是需要做的,而什么事情是彻彻底底不需要的,除非现在的帝王实在是恶贯满盈,此外,你还有什么理由揭竿而起?”   “就因为你是前一个朝的帝王之后,你是皇亲国戚,你是武将,你知道的,一场战争会带给自己什么,会带给全民族什么,这些流血牺牲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你好好的想一想,赵赫,我没有阻拦你的意思。”   “不过是想要在你行动之前,计较一下利害得失,成败利钝也就显而易见,你是聪明人,有很多东西不是你要的,你为何要拼尽全力要你自己不开心,到头来弄一个众叛亲离。,离群索居,这也一定不是你要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劝君莫惜金缕衣   “父亲的意思……”赵赫讷讷,“父亲的意思,必须要往前走,很多事情,该做的必须要去做,尤其是此事,此事不可含糊。”   “他并不是你的父亲,要是收养你培养你,只是想要你在二十年以后祸乱朝纲,这样的人未免过于居心叵测,这样的人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赵赫的脸上逐渐阴翳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梁烟云尽管知道自己说的不近人情,甚至自己说的刻薄寡恩,不过梁烟云还是说了出来。   她不是那种有什么事情藏在心头的人。   赵赫看着梁烟云,慢慢的转过了头,“但是,他杀了我全家。”   “这是讹传,你需要小心求证,现在,你已经确定了,前朝的覆灭是因为皇上的杀戮,对吗?还是……”他淡淡的颦眉,“有别的,其余的音节,这些你走不清楚的,不是吗?”   梁烟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柔。   “赵赫,你看,天上一轮明月,清光皎皎。水中呢,也是有一轮明月,你说这明月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假的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在水榭的翻月湖中轻轻的晃动一下,金波荡漾。   好似波涛一般,一层一层细密的涟漪,已经推波助澜到了水中央,水中央的明月在梁烟云的小动作中,已经消失了,已经变成了四分五裂的影子。   “谢谢你阿云,你让我知道了一个道理。”   “不是一个,是很多个,我是你的朋友,我实在是不想要我的朋友遗臭万年,我要你千古流芳,赵赫,你是朝廷的武状元,学武是戒骄戒躁,自古以来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兼爱非攻,兵者,不祥,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道理,梁烟云知道的很多。   慢慢的伸手,蘸水,在地上默默的写起来,一笔一划,将一个“武”字儿写了出来,“墨琛,你看,说文解字中说,‘止戈为武’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让对方将兵器放下来,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应该知道的……”   “我……”其实大道理梁烟云说第一句的时候,赵赫已经一清二楚,但是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压在赵赫的心头,让赵赫不能立即就松开手。   立即就变做一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赵赫的神态变得那样的委顿,梁烟云知道,今晚说的实在是太多了,也好在赵赫是真正的喜欢自己,不然就今晚说了这么多的东西,赵赫早已经不理会自己了。   “赵赫,天寒露重,望君保重。”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人已经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了。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看着梁烟云腹部那好像一口锅一样的隆起,赵赫想,要是这孩子是自己的就好了,那样梁烟云就可以一生一世与自己在一起,或者,自己会立即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至少,自己有自己的生活与向往,而不是现如今的混沌,梁烟云颦眉,看着他慢吞吞的举步,慢吞吞过了一片淡淡的花影,片时以后,终于叹口气。   站起身来,纵身一跃去了,他走的很快,简直好像一道闪电似的,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对赵赫而言,已经炉火纯青,他高来高去,简直连影子都没有,速度快而迅猛,来去自如。   梁烟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这边,玉琅早已经准备好茶点,自从这几天梁烟云肚子逐渐大起来以后,梁烟云也是胃口大开,握着他准备好的东西,已经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王妃,您不要着急,现在我们有吃的东西,赵将军送过来大米,还是可以吃很久的,奴婢在花园里面也是发现了很多野菜,这些都是可以坚持很久的。”   “玉琅,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要是我一个人面对左晓月会如何?”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王妃,这些厄运都会过去的,您的好日子在后面呢,您要知道啊,母凭子贵,过不了很久,您的孩子呱呱坠地,这可是王爷第一个儿子呢,王爷怎会不开心呢?”   “他已经答应我,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这里……”梁烟云含混不明的说,将手中的春卷吃了,这片时,玉琅一惊,“王妃,切勿胡言乱语,您仔细的想一想,要是到时候,您去了,这……”   “这孩子岂非刚刚出生就没有了母亲,您认为左晓月会不会要您的孩子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王妃,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奴婢听说,一个女人是三等份,一份给了男人,一份呢给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一份是整体,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不然一个女人一辈子做什么呢?”   “玉琅,老实说,你的另外两等份呢,只要是你看得上眼的,本妃帮你好好的把把关,保证让这个人对你好。”   “王妃……您不是不知道的,奴婢在这里并没有看上任何一个人,要是有看得上的,一定会告诉您的。”   “那好。”梁烟云笑吟吟的,又道:“你嫁人以后也是要时常过来看看我,与我闲话家常,不然我一个人会郁闷死。”   “王妃此言差矣,奴婢就算是嫁人了,成为了别人家的当家主母,在您的眼前这部还是奴婢吗?奴婢可不忍心让您一个人面对这个左晓月。”   “好玉琅,在我的心目中,什么时候将你当做了一个奴婢。”   “这个也是……”两个人说说笑笑,将盘子里面的餐点扫荡一空,终于夜深人静,主仆二人休息了。   第二天,墨琛依旧没有回来,这是让梁烟云逐渐不安的因素,因为梁烟云发现,只要是墨琛不回来,左晓月总是会想方设法要除掉自己的,并且每一天都有层出不群的点子。   不知道左晓月昨晚又是萌生出来一个什么邪恶的念头,其实,左晓月昨晚让赵赫给偷窃了一把,昨晚吓得左晓月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黑暗中的那个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在那个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不然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她对于那个人还是畏惧的,毕竟那个人忽而来了,又忽而去了,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昨晚,被突袭并且被迫交出来那个假的东西以后。   她就一晚上不敢睡觉,夕月在这边也是安插了很多绝代高手,可以说,王府里面武功高强的人,一个一个都宿卫在这里了,倒是梁烟云那边,可怜巴巴的。   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朝,她的脸色蜡黄,简直好像一个黄脸婆一样,一边打呵欠,一边让夕月帮着自己梳理头发,夕月一边梳理,一边扬眉,淡淡的问道:“王妃,王爷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没有任何书信过来,这你不是也知道的。”   “王妃,您今日精神头不好,昨晚的事情毕竟还是过去了,贼不走空,既然这个贼已经将东西偷走了,想必今晚不会过来的。”一边说,一边将珠花笔画了一下,“这里,好看吗?”   看着那红红的石榴石,他一笑,握住了点翠的一个珠花,“用这个,这个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比石榴石好看多了。”   这边,左晓月还有各种金银珠宝来打扮自己,那边梁烟云就苦哈哈惨兮兮来,一来梁烟云是彻底不喜欢金银珠宝的,在梁烟云的妆奁中并没有一点儿金银,二来前天晚上的一把大火,已经将正殿烧了一个灰飞烟灭。   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消失殆尽,好在梁烟云不那样打扮。   “哈啾。”左晓月打了一个喷嚏。“昨晚的贼,可是抓住了没有呢?”   “昨晚,暗卫全部都展开了行动,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这个贼简直是厉害,说走就走,以至于并没有抓回来。”   “哦,”左晓月微微沉吟了一下,握着点翠的簪子看着,说道:“也罢了,既然是有本事的人,大概我们也是不可能擒获的,”看着那簪子,又道:“听说点翠的工艺比较复杂,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将手中的金簪握住了,一边看,一边问一句。   “点翠,难得娘娘您感兴趣,这是用景泰蓝或者铜鎏金做出来的底座,至于这里面五颜六色的东西,做起来就比较考究了,要用翡翠鸟儿的羽毛去做。”   闻言,左晓月满意的一笑。“本妃就适合用这些,不像是贱人,贱人怎么可以看出来这些点翠簪子的好处。”一边说,一边洋洋自得站起身来。   将那簪子朝着云鬓内别入,又道:“这个点翠的簪子,你以后要人做的时候,将这个翡翠鸟不能杀死,直接将羽毛给拔下来,这样做出来的才比较鲜艳。”   “是,这乃是娘娘的真知灼见,往后要是府中做这样的簪子,奴婢一定告诉工匠们,用那些活生生的翠鸟去做,只有活生生的翠鸟做出来的簪子才是比较好的,毕竟色彩鲜艳。”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那是。”   “今天,本妃做什么?”问一句,这边厢,已经上前一步,将一个斗篷披在了左晓月的身上,“娘娘,明日是重阳节,今日按照古例,是需要祭祖的,府中自然是有府中的规矩。”   “祭祖,可是烧香礼拜?”一边说,一边握着旁边一株刚刚绽放的牡丹花,说来也是奇怪,到了这个时令,按理说,牡丹花已经彻彻底底的陨落下来枯萎下来才是,但是在府中的牡丹花,还是那样的灿烂。   那样让人一看就想要伸手握住。   她握着牡丹花,攀折下来以后,已经黯然一笑。   “娘娘,自然是烧香礼拜,不过今日也是您与奴婢的机会,后院里面的两个人……”夕月说到这里,语声戛然而止,轻微扬眉,看了看前面的位置,轻灵的一笑。“好歹让您知道知道,此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玉环飞燕皆尘土   夕月细密的交谈,就连旁边的丫头都不知道在耳语什么东西,说完了以后,左晓月霎时变得开心起来,“嘭”的一声,已经将手中的花枝给折断了,轻微抖动了一下,已经淡淡的笑着:“妙。”   究竟这两个人又是要做什么,不得而知。   这边,梁烟云也是想要知道墨琛的消息,但是没有办法去打听,现在她不敢贸然让玉琅离开自己,往常,奴良与玉琅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两个人对梁烟云来说,是缺一不可的。   可想而知,人的左膀右臂,要是折断了一个,那是非常的危险,可能会不良于行。   梁烟云的冒失,导致奴良一去不返,究竟奴良是凶多吉少,还是奴良现在没有办法回来受制于人,梁烟云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她空自焦急,不过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边厢,她更加知道玉琅的可贵,一个好汉三个帮,她的冒失已经导致自己陷入了绝境,现在,她更不敢轻而易举做决定,不过已经一早上了,从刚刚梳妆完毕以后,梁烟云已经眼皮跳。   之右眼皮跳,她预兆今日没有什么好事情。   果然如此,到了午后,前院的丫头握着一个朱漆描金的衣服已经到了,“王妃,这是正妃给您送过来的金缕衣,往年的这个时候,是要祭祖的,今年虽王爷不在,不过正妃的意思,还是热热闹闹的弄起来。”   夕月上前一步,已经伸手要将那盘子拿过来,梁烟云蓦地看到这送东西的丫头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细密的笑涡,好似很盼望这盘子落入玉琅的手中。   在玉琅要握住那盘子的刹那,梁烟云貌似不小心的用力,将那盘子给打翻在地,这丫头尴尬的无地自容。立即伸手,将盘子里面的东西给捡起来,然后毕恭毕敬的放在了这盘子中。   “娘娘先收拾,奴婢去了,祭祖从酉时开始,您这边一定莫要忘记了,这金缕衣是务必要穿上的,奴婢在祠堂等候您。”一边说,一边去了。   这边厢,梁烟云看着这女子去了,她这才上前一步,“不是我不要你接,这盘子有问题,这盘子里面的衣服也是有问题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的扶桑花折断了。   握住了那一枚枯枝,轻微拨弄了一下这一副,衣领打开,里面蛰伏着一只黑漆漆的大蝎子,蝎子接触到了一片白光。立即竖起来巨大的毒獒耀武扬威起来,玉琅暗想,好在自己刚刚没有轻举妄动。   “这是沙漠上的毒蝎子,不要看这蝎子其貌不扬,这蝎子是非常厉害的,一下就可以弄死一个人。”   一边说,一边用那木棍试探性的在这个衣服上敲打一下,很快就试探到了其余的东西,在袖口夹层中,她拨弄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一只肥硕的好像韭菜一样的蜈蚣已经滚落在了盘子里面。   “这个是西藏的蜈蚣,这蜈蚣比刚刚的蝎子还要厉害,这两个毒物只要是待过的地方,都是有毒的,并且她们早已经在这个衣服中下了毒,所谓同声相应,同气连枝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些毒物只有在真正有毒的环境中,才会这样不慌不忙。”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药末涂抹在了自己的手上,握着这托盘,大摇大摆的已经朝着翻月湖去了。   将托盘放在了翻月湖上,伸手将旁边的一枚石头握住了,放在了托盘上,托盘立即没入了水中。   “但是,您要是不穿这个金缕衣过去,左晓月知道了以后,这……这如何是好?”   “我要是穿着这个金缕衣,我会死的,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这样……”   这边,梁烟云刚刚到了屋子里面就大惊失色,然后有人看到,午后,玉琅已经从梁烟云的屋子里面冲了出来,朝着前院去了,前院里面此刻正在用餐,左晓月看到玉琅来了。   轻微的一笑,“可是衣服不合身?”   “不,不,王妃刚刚穿好了这个衣服以后,就感觉到这衣服里面有问题,奴婢也是粗心大意,并没有好好的检查,在这衣服的领口中,居然有一只毒蝎子,而在这衣服的袖口夹层中,居然……居然还有一只蜈蚣。”   “啊,好生恐怖。”   左晓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王妃向来也是比较清楚毒物的,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毒物是来自异域的,王妃,恳求您发发慈悲,救人一命!这异域的毒药也是需要用异域的解药的,这府中哪里就有什么异域的解药,奴婢求您了。”   玉琅一边说,一边惊慌失措的磕头,左晓月暗忖,刚刚说的位置都是正确的,这才点点头,又道:“孩子呢,孩子可还好呢?”   “孩子尚且还好的,请王妃发发慈悲,救人一命啊,我们王妃说,要是这府中没有灵丹妙药也不打紧,她自己出门去寻找就是了,请王妃看在我们王妃与您情同姐妹的份上,您好歹让我们王妃离开这,去城中找一找看有没有她要的东西。”   左晓月自然是开心的,没有想到梁烟云会粗心大意,更没有想到,梁烟云在这个时候,会真正的中毒,她淡淡的笑着。   “让王久春到后院,去看一看。”一边说,一边挥手,她这边准备玩一把“姗姗来迟”的游戏,那边,王久春已经跟着玉琅去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   “王妃要你等会儿兜揽着点儿,就说她的身体不好,让毒蝎子与蜈蚣给咬伤了,到时候您不要胡言乱语,王妃在这府中您也是看到了,水深火热着呢。”   “这个自然,自然。”王久春立即点头,到了后院以后,跟着也是开始演戏起来,梁烟云稍微化妆了一下,已经显得蓬头垢面起来,看到昔日的俏佳人现如今这样子奄奄一息,左晓月眉梢眼角都是不可言说的隐秘。   “医者,究竟妹妹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看,王爷最近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就知道这个,也是玉琅你不仔细的看一看,奴良呢,现在还不在这里,真是不将妹妹当回事,您快看看是什么情况啊?”   左晓月从来就是演技派,梁烟云也是见怪不怪了,此刻,王久春立即跪在了左晓月的身旁,“回娘娘,这是蝎子与蜈蚣的毒,这两种毒,一种都可以要人命,更何况是双管齐下,现在,我府中的药材只可以暂时控制,至于……”   “说这么多,为何不能药到病除?”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这乃是奇毒,不是我可以解毒的,除非找到一些药引子。”王久春一边说,一边如数家珍一般的娓娓道来,“这第一,需要白花蛇舌草,这第二需要七叶一枝花,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夕月,记住这植物的名字以及用法用量,好歹今日去将这些东西买回来。”一边说,一边挥手,“王久春,将王妃需要的药材一并都告诉夕月,夕月很快会派人出门去的。”   “这……也好。”王久春只能跟着夕月去了,屋子里面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唯余旁边玉琅的抽噎声,梁烟云没有醒过来,看起来神色很是不好。   “好妹妹,快醒过来,让姐姐看看你。”一边说,一边轻轻的伸手,在梁烟云的脸颊上轻微抚触了一下,梁烟云蓦地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简直好像两枚珍珠宝石似的。   “左晓月,是你,是你对吗?”   “是我,是我啊。”左晓月立即回答,其实不无欢快的样子,梁烟云看着左晓月的眼睛。“这祭祖的事情,今天我是去不成了,我身体不好,都是你,是你啊,你让人在衣服的夹层中放了那样多的毒虫,是你。”   “你冤枉了我,你看看你,你病的已经比较严重了,好妹妹,我做姐姐的,怎会那样子还你呢,没拿不是我,衣服放在柜子里面比较久了,穿衣服的时候,就要稍微留心一下,都是你自己的丫头不小心谨慎导致的。”   “真是防不胜防啊,左晓月,左晓月!”梁烟云变现的简直咬牙切齿的,左晓月看着梁烟云的恶形恶状,颦眉,用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神色,怏怏不乐的说道:“好了,莫要这样子难受了,很快就会过去了。”   “本妃是不会看着你就这样去的,你要是去了,本妃如何给王爷交代呢,你放心就好,今一定会将解药给你弄过来的。”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意犹未尽的站起身。   “夕月,你与王久春快点儿,这些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不是怠慢的。”一边说,一边到了夕月的身旁。王久春已经手忙脚乱的将这些东西写好了,然后站起身来,“王妃,这个药,需要我亲自去找,现如今你也是知道的,人命关天啊……”   “这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王爷回来了,不光光是您难辞其咎,我作为您们的医者,也同样是难辞其咎的,现如今,我好生将事情处理处理,我去,我去……”   “也好。你是医者,你对于医药的东西还是知道的比较多,夕月在府中也是要照顾我,我让人跟着你去就好,速去速回,莫要耽误了。”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让两个人跟着王久春已经去了。   这边,王久春要离开的时候,将那药方拿过来,给梁烟云看了一眼,梁烟云一笑,真想要说老奸巨猾四个字,不过话到嘴边立即咳嗽了一声,现在她也是演技派,要演一个职业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峨眉妒   左晓月并没有发现,这药方上,每一个打头的字加起来就是一句话,“寻找奴良,速速回府”。   梁烟云倒是没有发现,一个人装病可以带来那样好的福利,左晓月看到梁烟云半死不活,心道,这女人终于有一天还是中了自己的连环计,含笑离开了。低眉,一边走,一边开心不已的低声笑着。   “娘娘,不可掉以轻心,这女人聪明着呢,您不要忘记了,这女人自己也是会岐黄之术,依照奴婢看,还是盯紧点儿。”   “现在,终于到了这该死的贱人自生自灭的时候,一想到往后这府中只有我一个人称雄天下,夕月,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开心。”是啊,她是开心,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连走起路来好像都比往常要轻盈不少似的。   一边往前走,一边迟滞的笑着,合不拢嘴。   “王妃,那么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吗?”   “可不是,夕月,莫要过分谨小慎微,蝎子与蜈蚣都是好不容易弄过来的,要是这一次她还可以活得好好的,那才是怪事情。”一边说,一边去了。   梁烟云生命力比较顽强,当然梁烟云也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一看到这两个人对于自己的企图,梁烟云早已经明明白白,人在屋檐下,怎可不低头。   要是低头可以换过来暂时的安宁与和平,梁烟云是很乐于去做的,现在梁烟云的脸上是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微笑看起来倒也是相得益彰。   “玉琅,去了吗?”问一句,玉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离坐而起,在门口遥遥看着,直到左晓月与夕月有说有笑的走远了以后,这才笑吟吟的回来,“去了,王妃,起来坐一坐吗?”   “那是,装病可不是好受的事情。”一边说,一边又道:“对了,将院门一定要关上,做点儿好吃的。”   “是,王妃。”现在梁烟云倒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了,玉琅这边,虽然生活比较清苦,朝齑暮盐,不过梁烟云的胃口不赖。因为梁烟云本就不是一个挑肥拣瘦的人,这样的生活梁烟云虽然不向往,不过梁烟云也并不排斥。   梁烟云抽空,看了看菜园子,院子里面的果蔬已经吃了一个大半,这些果蔬原本是用来做观赏作用的,当初就没有想过要吃,现如今梁烟云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要有细水长流的打算。   不过,再怎么精打细算,这院子眼看还是要坐吃山空了,尽管梁烟云已经多方面的打听过了,但是并不起作用,没有一个人告诉梁烟云,究竟墨琛什么时候会回来。   究竟奴良现在在上面地方。   现在,她因为怀孕已经五个月的关系,并不敢轻易的移动,只能在屋子里面徒呼奈何,其实,梁烟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兢兢业业,更不要说关于其余的事情。   这天,梁烟云是心平气静的过去了,但是第二天是祭祖的时候,今日是端午节,端午节,祭祖的活动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火如荼,梁烟云到这里不过也是小半年,哪里知道这个节日会这般的吹拉弹唱?   才一早上,前院已经有人过来,美其名曰是请侧妃过去祭祖,其实梁烟云已经想到了,这又是什么阴谋。   这阴谋与夕月又是离不开关系的,一个坏到了骨子里的主人身旁一定有一个骨子里乌黑的乌鸡,比如左晓月,身旁摇鹅毛扇的一定是夕月,要是没有夕月,大概左晓月尚且不会这般的不可理喻。   梁烟云叹口气,只能往前走,今日的灾祸已经迫在眉睫,梁烟云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帮帮自己,不过现在的她,早已经形单影只,慢说帮助自己,落井下石的人还比比皆是呢。   梁烟云硬着头皮到了家庙中,这边,左晓月作为当家主母,已经将祭祖用的东西,吃的喝的,一律都放在了桌上,梁烟云一看。   心道,妈妈咪的,连祖宗画像吃的东西都比自己好,自己一个大活人,居然给的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家庙祭祖是的时候,祖宗真可谓是“大吃大喝”旁边不但是有美味佳肴,而且看起来琳琅满目。   这让梁烟云一看,心里面的嫉妒立即油然而生,府中上上下下的丫头与小厮都已经凑齐了,门口,早已经有人将那川流不息的东西送过去,一律都是朱漆描金托盘,盘子里面堆积起来的则是五颜六色的吃的东西。   新鲜粽子是刚刚包裹出来,刚刚下锅的,热气腾腾,还带着一股糯米的浓香。另一个盘子里面的则是整整齐齐的五花肉,还有各种琳琅满目的好东西,梁烟云暗暗的记住了,并且也暗暗的永嗅觉与视觉好生的看了看这些个好吃的东西。   心动不如行动,梁烟云想,今晚要是有活动,好生往前走,偷回去点儿好吃的,也是好的。   到了祠堂里面,梁烟云举目一看,四壁上全部都是祖宗画像,一看不得了,简直和历代帝王图一样,第一张梁烟云刚刚看过了以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啊,手中握着一枚,男,呵呵呵呵。”梁烟云干笑一声,发现众人都一本正经的,立即也绷住了。   对啊,今天自己扮演的还是一个病怏怏的丫头,可不能将自己的本性给暴露出来了   思及此,立即摆出来一个西子捧心的模样,“那啥,王妃,今胸口窒闷,好不容易这才过来的……唔……”   让梁烟云忍住,不发笑实在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因为梁烟云在每一张的帝王图上都可以找到亮点,一开始的那一张,男子一本正经的手中握着一株,笑吟吟的看着,好像在做自我介绍一样。   那个年代,其实并不是某一类人的象征,代表的是高洁与一尘不染。这个尽管梁烟云也是一清二楚,不过看到有人将当做道具,梁烟云还是笑一笑。   这里今天是非常肃穆的场合,香烟缭绕,人人都是一本正经,所以梁烟云的笑声又是诡异又是比较突兀,梁烟云再次忍住了。   开始往前走,到了第二张帝王图的跟前,一看之下,梁烟云几乎又要笑一个前仰后合,这个地王图上,一个貌似国君模样的人,头顶戴着一个帽子。   帽子带着也就罢了,但是偏偏这帽子的颜色是……绿色的,梁烟云又一次忘记了,这个年代,绿帽子也并非是武大郎的代称,绿帽子在那个年代,说明这个人专事农业与养蚕,是一个做过突出贡献的人。   但是梁烟云哪里知道,立即将那绿帽子给对号入座了。   “王妃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倒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王妃自己到底是很会调理,赶明儿也告诉姐姐一个方子。”左晓月刻薄的说,刚刚梁烟云祠堂,一言一行左晓月就已经看在眼里。   早已经想要抓梁烟云小九九的左晓月,此刻脸色骤然就变了,变得很是难看。   “这……那个,啥,我……我这个……那个……”梁烟云期期艾艾的,想要解释一句,但是话到嘴边弄了一个越描越黑。   “好了,”左晓月一脸“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指了指旁边的蒲团,“跪在那里,好生上香。”   “哦,好。”梁烟云点了点头,这边,左晓月已经点点头,有人将盆捧着,过来让梁烟云与左晓月净面,两个人洗干净了手掌以及脸以后,梁烟云这才瞪视着眼前的位置,老天啊,出于意料之外。   这里是第一张帝王图,也就是握着的男子那一张,梁烟云看着这个祖宗,不禁问一句,“姐姐,为何这位先生要握着一株。”   “先生!?阿云,你好生口无遮拦,这是圣祖皇帝,乃是我傲风第一个帝王,你叫做先生,简直是侮辱了帝王,磕头。”一边说,一边绷着脸开始磕头起来,三叩九拜,看起来很是虔诚。   梁烟云哪里受得了这个,刚刚磕头完毕以后,已经气喘吁吁,虽然并没有剧烈运动,不过梁烟云已经觉得快要了,左晓月这边已经移动,梁烟云跟着移动,到了第二个帝王的跟前。   梁烟云看着绿帽子,“这个男子的妻子一定成性……”   “阿云,胡言乱语,快磕头。”梁烟云沉吟了一下,只能磕头,“这个是什么人啊,看起来倒也是一本正经的很。”梁烟云问一句,左晓月叹口气,娓娓道来——“这个是傲风高祖皇帝,高祖皇子对水稻与桑麻很有突出的贡献……”   “这个呢,”梁烟云指了指第三张,果然是与梁烟云想的一模一样,今天左晓月是借着“祭祖”的机会,好好的惩罚梁烟云,并且,梁烟云也是无言以对,梁烟云尽管已经知道,但是梁烟云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横竖这个孩子要是没有了,梁烟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这个时候,要是这个孩子掉了,王爷回来以后一定会迁怒左晓月的。   现在,她是笑着的。   “你们家的成员真是多,这些人都已经谢世很久了,装装样子也就罢了,我已经困倦了,不磕头了。”梁烟云要起身,左晓月立即伸手,已经摁住了梁烟云的肩膀,梁烟云霎时变得无言以对起来。   “姐姐,我要起来。”梁烟云说。   “三叩九拜,一个都不可以少。”左晓月专横的说,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大肚腩,“左晓月,你以为你说的现实吗?你看,从这里到那里,少说有五十个人,这边厢还有妻妾成群,这样多的画像,我就是磕头磕到今晚也是不可能完毕的,你不要玩我。”   “你信口雌黄了这么久,祖宗都不会保佑你的,阿云,你莫要苦无遮拦,这些都是列祖列宗,我也是为你好。”   一边说,一边暗暗的加重了力量梁烟云伸手,将左晓月的手轻轻的握住了。   “要我起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祭祖风波   梁烟云才不管什么列祖列宗,她只要自己舒服,自己就挺“祖宗”的。左晓月看着梁烟云,很久以后,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说一句,“阿云,你还是这样子任性不成,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向来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   “好像我出尔反尔很多次一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这个呢,这个王是做什么的?”   “这个啊,是研究孙子兵法的。”梁烟云一听,觉得自己也是研究《孙子兵法》的,举目看看身旁,玉琅频频看着自己,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有的人虽然低着头,不过都在吃吃的笑着。   有的人呢,想要看一看正妃与侧妃之间巅峰的对决,总之各怀鬼胎,梁烟云发现,这里弥漫着一种“孙子兵法”以及“孙子”的气氛。   “这个祭祖的事情点到为止,我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已经磕头磕过了,我起来了。”梁烟云刚刚起来,左晓月已经叹口气,伸手在梁烟云的后背上推了一下,“阿云,你知道么,你固然是有孩子,这孩子也是需要得到列祖列宗的庇佑。”   “什么庇佑不庇佑的,你少暗箭伤人就好多了,这些人可以庇佑什么啊,早已经死了的人。”   梁烟云说完,就要走。   “我去了。”玉琅立即上前一步准备搀扶梁烟云,梁烟云握着玉琅的手,主仆二人还没有离开,这边左晓月已经腾的一声站起身来,“阿云,莫要走,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毕呢,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你……”   “我看我不是不会烧香,而是不会说话,我去了,你是正妃,我一个侧妃在这里祭祖本来已经喧宾夺主,再说了,我一来是已经中毒了,现在身体难受。二来呢,我身体状况你不是不知道的,这跪着倒也是困难重重……”   “阿云,你好生巧舌如簧,过来跪着。”   “我不。”梁烟云执拗起来,梁烟云想,不害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左晓月就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分明想要惩治梁烟云,但是表现的那样子兢兢业业,好像真正是设身处地给祖宗在考虑一样。   “夕月,好生让王妃过来。”   “谁要是敢在列祖列宗前面动我,列祖列宗也是看不下去的,毕竟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是王爷的骨肉。”一边说,一边皱眉,此刻,倒也是巧合的很,一股风吹了过来,将屋子里面一排排的蜡烛都弄灭了。   好像很有魂兮归来的样子,梁烟云发现,就连列祖列宗都在冥冥中帮助自己保胎,不禁也是吓了一跳。   “啊,好恐怖,我要走。”梁烟云转身就要走,这边,夕月已经过去将那蜡烛个点燃了,看着蜡烛一枚一枚的重新亮起来,梁烟云后背都发毛了,“左晓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   “什么?”   “人点烛,鬼吹灯。”梁烟云瑟瑟的看着画像,好像发现,这每一张图上的历代帝王都在对自己笑着,和蔼可亲的笑着,这笑容固然是慈祥的,也是恐怖的啊。   “这……”左晓月看一眼旁边的画像,所谓相由心生,左晓月心里面是邪恶的,先自害怕起来,一看之下,觉得这画像上的每一个帝王嘴角都含着一个阴沉沉的微笑,这微笑让人毛骨悚然。   “这……”左晓月怕了,握住了夕月的手。   夕月握住了鸡毛掸子,用力的在那画像上示威似的拍了拍,左晓月这才安心下来,“阿云,你莫要胡言乱语,今天,你必须要过来给列祖列宗好生承认错误。”   “祖宗,我错了。”梁烟云立即说。   “心诚则灵,你看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一边说,一边颦眉,“祖宗,我真的错了。”这一次梁烟云倒是显得可怜兮兮的,但是左晓月看到梁烟云下来,立即笑一笑说道:“阿云,你跪在这里,心诚则灵。”   “我还不心城啊,我已经很是虔诚了,就差没有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祖宗看一看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但是,你不下跪。”   “下跪就是一个形式,骗鬼的,祖宗已经是鬼了,难道还要骗一骗,不成,我做不到。”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要走,这边左晓月立即上前一步,“阿云,回来,你果真是不听话,给我好好的过来,下跪!”   很好,今天的杀手锏终于使出来了,梁烟云不是中毒吗?现在正是扮演昏迷不醒的好时候,但是梁烟云刚刚举步,正要准备昏迷的时候,一想不成啊,要是自己昏迷了,这么远距离,玉琅一个人可如何将自己给弄回去呢?   思及此,梁烟云立即不昏迷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错误就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该死。”梁烟云跪在了蒲团上,很是敷衍了事一般的磕头,看到梁烟云已经磕头,左晓月的心情逐渐也是变得好起来。   这几天,她发现,自己已经将梁烟云给的很不错了,梁烟云并没有站起身来,以免又说自己做的什么不合规矩,什么不合礼仪,这般的状况不是梁烟云想要的。   往前走,左晓月笑吟吟的开始拈香,心里面默念,让梁烟云腹中胎儿立即小产,诸如此类那恶毒的诅咒,完毕以后,还笑吟吟的一张脸。   其实,对于祭祖的事情,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左晓月,什么祖宗啊,要是有祖宗就好了,一边带着梁烟云磕头,一边前前后后的走,梁烟云敷衍塞责,一边磕头一边叹息,越发磕头梁烟云越发觉得今天老大的没有意思。   终于折腾了一个时辰,梁烟云还没有觉得什么,左晓月这边已经精疲力竭起来,梁烟云体力充沛,今天简直如有神助一般,居然丝毫就没有察觉到自己累。   好吧,下跪就下跪,你不就是想要让我的孩子完蛋,我就偏偏顺着你的意思,看看你还有什么妖蛾子。   已经全部都磕头完毕,梁烟云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错,这让左晓月很是无言以对,左晓月皱眉,站起身来。   “阿云,起来吧。”她居然会这般的好心好意,梁烟云只能站起身来,这边,她“好心好意”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梁烟云唯恐左晓月推开自己,果然,左晓月的嘴角就多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在梁烟云借力使力正要起身的时候,左晓月暗暗的用力,阿云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跌倒。   奇怪的是,梁烟云就在站立不稳的当口,非常神奇的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旁边托住了自己,然后这一排排的蜡烛又是灭了。   “人点烛……鬼吹灯,左晓月,你说列祖列宗是不是在警告你我什么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也是害怕起来,刚刚自己明明那么一用力,梁烟云重心不稳就会跌倒在地上的。   但是梁烟云非但没有任何事情,而且还站稳了,这是奇怪的现象。也是自己不能理解的,看到灯烛灭了,她强打起来一个笑容,“这怎么会呢,夕月,你让人将蜡烛点起来,祭祀祖宗的蜡烛不可以这般的质量部过关,真是偷工减料。”   “祭祀祖宗的时候,也是要心诚则灵的,要是想一套做一套,大概祖宗也是不会饶恕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那么,一切的流程都已经完了,对吗?要是完了,我走了。”   “阿云,还要跪着呢。”   “是不是下跪可以上瘾啊,不然你为何总喜欢下跪呢,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不下跪了,点到为止罢了,你看看我的大肚子,我再跪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问题,这谁负责呢?”   “祭祖的事情也马虎不得,你好生过来……”左晓月挥挥手,梁烟云无言以对,只能往前走,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左晓月这才心满意足了。   “我去去就来,你在我来之前,不要随便乱动,不要走啊。”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去了。   这边,左晓月出门去了,刚刚回头,蓦地看到那张画像,不禁发现,那握着的人好像笑的很是诡谲,到了门口,左晓月兀自觉得后背发凉,刚刚举步,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推开了左晓月。   左晓月一个踉跄,已经滚出去好几米远,她一惊,浑身跌倒在地,要多么疼就有多么疼,因为疼痛,左晓月好半天,这才站起身来。   “啊!”站起身来以后,左晓月眼前一花,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金黄色衮龙衫的男子,这男子拈花微笑,手中的在风中瑟瑟发抖,嘴角的笑容看起来阴测测的,让人膝盖骨都发凉。   啊,好生恐怖!   左晓月立即擦拭了一下眼睛,再看时,连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放心不少,这边,夕月看到左晓月没有走稳,立即过来搀扶住了左晓月。   “刚刚……好像有个人,就这么……”   “娘娘!”夕月用力的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这才让魂不附体的左晓月恢复了精神头,“哦,是夕月啊,吓坏了我,我刚刚一定是眼花了。”   “娘娘,莫要自欺欺人,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回去了,让贱人好好的跪着,到时候万一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她自己造成的,与你我并没有很大的关系,王爷回来以后,要怪罪就怪罪自己的列祖列宗。”   “好,好。”左晓月刚刚去了,这边,左晓月带过来的人都去了,今天真是邪门的一天,左晓月因为刚刚的惊吓,现在后背已经是汗如出浆一般,一边往前走,一边暗暗的皱眉,有一种非常恐惧的感觉攫住了左晓月。   “夕月,我刚刚真的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握着的人。”   “娘娘,其实……”夕月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心有余悸的叹口气,“刚刚真是比较邪门,不光光是娘娘您看到了。奴婢也是看到一个人,一个握着的人,奴婢后背发凉。”   “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总是受罪   左晓月大惊失色,不禁连连后退,失心疯一般的大吼大叫起来,夕月立即追在了左晓月的身后,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自古以来,邪门歪道都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这边厢,看到左晓月去了以后,梁烟云已经站起身来。   “玉琅,我饿了。”梁烟云提醒一句,玉琅立即走了过来,将梁烟云搀扶了一下,将那些蒲团一个一个的摞起来,梁烟云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上面,一边看画像,一边叹口气。   “玉琅,去看看,是不是门衣襟关了?”玉琅立即去看了,果然左晓月还是关了门,梁烟云在祠堂中,并没有觉得什么畏惧的,玉琅有点儿发毛,这里比较大,空气陈陈相因,有一种霉烂的气味。   但是梁烟云并不怕,看着这些有纹理的东西,梁烟云想,这里的布置还是不错的,至少,这里的老东西很值钱,除了画像上的老东西。   “人都走光了就好,我要吃东西了,你也准备开吃。”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完全不理会画像上吹瞪眼睛的列祖列宗,握着旁边的红烧蹄已经开始吃起来。   自己吃也就罢了,还调唆身旁的玉琅吃,玉琅没有那个胆子,“王妃,这列祖列宗要是怪罪下来,这如何是好啊。”   “如何怪罪都是一个问题,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呢?毛说了,打倒一切的牛鬼蛇神。”   “是夕?”   “不是夕,是毛。”梁烟云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既然解释不清楚,索性梁烟云就不解释,握着手中的红烧蹄膀,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说道:“就算是真的有列祖列宗,他们要保佑的也是我们两个,他们不会看不到的,我们已经委曲求全很久了。”   “这一次啊,就算是列祖列宗请我们过来吃东西的,你不吃东西,这就是看不起列祖列宗。”梁烟云这样一说,玉琅觉得,挺像那么回事,于是一笑,怯生生的握住了旁边的一个盘子,盘子里面也是红烧蹄膀。   说真的,她早已经垂涎三尺,看到梁烟云那如狼似虎的吃着,更加是让玉琅觉得非要吃一口不可,立即握住了,“但是,刚刚的蜡烛。”   “这个啊,我是骗人的,什么人点烛鬼吹灯,哪里有这样邪兴的事情,你吃你的就好,你要是觉得世界上没有古怪的东西啊,这就没有,你要是心里面不干不净不清不楚啊,世界上那古里古怪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王妃,您是那种一干二净的人,您在这里受尽了委屈,都是奴婢不好。”玉琅一边吃,一边感慨起来,梁烟云指了指前面的位置,“瞎说,我看我过的挺不错的,该吃的就吃,该喝的喝,有什么的。”   “今晚,我们出不去了,她们明天早上要过来看一看的,看一看我们究竟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她左晓月死了,我都不会死。”梁烟云斗志昂扬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笑着。   梁烟云可没有想离开这里,梁烟云在想,这里的干果水果以及熏肉得想一个办法弄走毕竟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东西,给祖宗做出来的东西,不光光是色香味俱全,并且给祖宗做出来的东西是干干净净的。   只要是无毒的东西,梁烟云那是很喜欢吃的。   一开始,梁烟云也是觉得世界上是不存在鬼怪的,不过梁烟云想了想,自己不是死了以后穿越过来的,关于这一段梁烟云想通了以后,再看帝王图的时候,梁烟云也是怕呼呼的。   此刻,梁烟云已经吃饱喝足,正在想办法,忽而听到门上的锁子响动了一声,“玉琅,去看看是什么?”   “是。”玉琅立即去了,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锁子在风中自己居然打开了,这样的发现让玉琅也是吃惊不已,立即告诉了梁烟云,梁烟云没有任何的吃惊,给那握着的帝王行礼以后。   这才说道:“真正要感谢列祖列宗了,好了,玉琅,你将这些东西,能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我在这里给你打包。”   “奴婢不要离开王妃。”玉琅不行动,梁烟云叹口气。“别说丧气话,知道你怕,但是你现在不是怕的时候,现在夜明如昼,我敢保证你一个人回去是不会遇到任何一个人的,现在你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我们那边。”   “暂时这几天,可以解燃眉之急。”梁烟云挑选了一下,将水果与干果找了一个巨大的包袱打包起来,又是将烧鸡烧鸭烧鹅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打包起来,这样一来,一切已经顺理成章弄好了。   梁烟云笑吟吟的,将那个包袱给送了过去,玉琅尽管不愿意离开梁烟云,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从长计议来说,这的确是比较不错的,将这些可以吃的东西全部都弄走了以后,人已经去了。   这边,梁烟云困了,呼呼大睡,不管三七二十一。   白天,王久春好不容易出门,找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通过七大姑八大姨和很多人找到了奴良,奴良受伤了,这一次是让人给围攻,看起来身体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   王久春来的也是好,离开的时候,梁烟云让王久春带着药草,都是刀伤药的,没有想到这里缺医少药,刚好让王久春给送了过来,奴良看着那个药方,听着王久春的讲述,不禁皱眉问一句——“那么,现在还好吗?王妃,你实话实说?”   “王妃的情况比你好多了,她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并不会那样快就让人害死的,倒是你,你看看你,你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人,如何就遭人暗算?”   “咳咳,老马失前蹄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一边说,一边握着王久春带过来的刀伤药,给自己胸口的伤疤上将药上好了,王久春尴尬的瞪圆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胸口。   心道,奴良的胸口很好啊,呃呃呃。   奴良没有注意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道:“王妃好就好,我会立即到边疆去的,听说王爷那边已经快要凯旋归来,让王妃放心,莫要让王妃知道我受伤了,这……”她尴尬的一笑,“一来,王妃会觉得我没有什么能耐,这二来,王妃会笑话我的呢。”   “这个,我不会告诉王妃的,你放心就好,我出来一次也是不容易,既然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你也是会去做,我就去了。”   “先生慢走。”看着王久春去了,奴良这才点点头。她就知道,在府中梁烟云一定会遭人暗算的,自己就不应该还这样子麻痹大意,以至于让人给围攻,几乎没有丧命。   现如今,她最好还是到边疆去看一看,虽然说小已经剿了一个七零八落,不过王爷走了已经一个月了,居然还没有一点儿动静,与其硬碰硬回到府中再次遭遇暗算倒不如杜渐防萌,早早的去边疆去帮助帮助王爷。   主意已定,她毫不犹豫,在身体稍微好了点儿以后,人已经骑马扬长而去了。   这边,梁烟云睡了,玉琅将帐幔给找好了,梁烟云与玉琅在祠堂中呼呼大睡,到了第二天,左晓月满以为这样一晚上,又是恐惧又是饿,梁烟云一定已经凶多吉少,她一个准妈妈难道就不会害怕不成。   梁烟云呢,身正不怕影子斜,并且梁烟云最不怕的就是封建迷信,昨晚不但梁烟云睡得很好,而且还是这最近一段提心吊胆的生活中,睡得非常不错的,梁烟云起来以后,听到有人已经在开锁。   左晓月看着夕月,“现在,立即打开,我进去看一看。”   “是,是。”夕月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将锁子给打开了,然后两个人带着一群丫头已经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也是起来了,神清气爽的,说真的,昨晚的睡眠质量很高,毕竟只有昨晚不用担心有暗箭伤人。   此刻,左晓月看到梁烟云还好端端的,不禁皱眉。   瞥目又是看到桌上的东西风卷残云,让人吃了一个一干二净,不禁觉得很是奇怪,“这,如何……如何可能啊?”   “我吃了,你相信吗?”梁烟云看着桌上,桌上乱七八糟的,左晓月想,梁烟云就是饿疯了,想要吃,也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啊,怎么可能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吃光呢,但是……   左晓月往前走,看着历代帝王图,那第一张握着的画像,嘴角上油腻腻湿漉漉的,第二张居然也是一样,无独有偶一张一张的看下去,看了一个大惊失色,“老天,一模一样啊,老天,老天啊……”   “什么一模一样啊。”梁烟云看到画像嘴角的油脂,立即摆头,“这,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看看那高度,我就是想要弄恶作剧,海拔也不够不是?”梁烟云立即大摇其头。   画像上的列祖列宗难不成昨晚吃了点儿什么东西不成,亦或者说,难不成,列祖列宗居然……居然为了帮助梁烟云洗清嫌疑,吃了点儿东西。   梁烟云看着第一张,那握着的画像好像调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梁烟云后退小半步,左晓月也是后退小半步,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只听到两个女子的尖叫声从祠堂中冒了出来。   “啊,活见鬼,白日见鬼啊!”惊叫完毕以后,梁烟云丝毫没有移动脚步,而左晓月呢,已经惊慌失措的去了,刚刚到了门口,左晓月发现自己忽而就移动不开脚步了,好像身后有人握住了自己。   一个巨大的力量,鬼使神差的,左晓月已经跌倒在了昨日的位置,回眸,一个握着的男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左晓月吓坏了。   夕月也是吓坏了,搀扶着屁滚尿流的左晓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去了,梁烟云笑的合不拢嘴,她才不管这些现象是如何出现的,梁烟云想,只要是有利于自己就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梁烟云弹尽援绝   今天,某人从祠堂中惊慌失措的冲出去,某人呢,已经笑吟吟的从祠堂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梁烟云看着周边五颜六色的花木,看着看着就没心没肺的笑了。   “玉琅,你为何脸色不好看?”   “王妃,人点烛,鬼吹灯。”玉琅昨晚是给吓坏了,今天又是隐约好似看到点儿什么,更加是畏惧起来,梁烟云闻言,只是淡淡的一笑,“玉琅,庸人自扰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王妃。”玉琅跌足,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有什么无的,回去了。”   经过梁烟云的搬运以后,基本上后院的食物已经很多。梁烟云忽而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居安思危的人,她后悔,自己要是早点儿知道囤积居奇的道理就好了,现在也不会寅吃卯粮。   经过祖宗的“警告”以后,左晓月并显得萎靡不振,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她看到梁烟云还好好的不免惊奇,而自从这一次的祭祖活动完毕以后,梁烟云安然无恙,倒是左晓月给吓了一个魂不附体。   一开始,也并没有觉察到什么,那一日回去以后,左晓月就开始发烧起来,一开始是发烧,后来则是胡言乱语,七七八八说了很多含混不明的东西,夕月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完全不知道左晓月要做什么。   也完全不知道左晓月想要什么,让王久春过来看了,王久春看过了以后,也是暗自纳罕起来,就目前的状态看,左晓月是生病的,但是就病况看,左晓月又是健康的,这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时好时坏的,好起来神色比往常要呆滞一些,坏起来胡言乱语恶形恶状,让人一看到是很有退避三舍的意思,这样的症状大约持续了有十来天的样子,这十来天之中,左晓月再也没有过来骚扰梁烟云。   对于祖宗祠堂里面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梁烟云丝毫不在意,回来以后,梁烟云照常过自己的小日子,祠堂里面祭祖的东西倒也算得上是不错的。   不过,这些东西很快,又一次吃光了。   王久春过来,说了奴良的近况,奴良受伤又是不能那样轻而易举的回来,其余的事情,梁烟云心不在焉,现在,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盼望墨琛回来。   眼看,这里吃的东西又一次底儿朝天了,现在,就连菜园子里面的果蔬逐渐的也是取之殆尽,梁烟云想,不能坐吃山空,今日又与玉琅在河边垂钓,在别人看来,她们这是闲情逸致。   只有梁烟云一清二楚,这是为了生计做打算,好在梁烟云钓鱼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成功率很高,当天,梁烟云弄了很多鱼。   梁烟云对食物并不是很挑剔,不过因为怀孕的缘故,梁烟云最近食量大增,虽然并不挑肥拣瘦,不过毕竟需要大量的摄取,目前,梁烟云唯恐自己吃了玉琅的那一份,而玉琅呢,也是小心翼翼的规避这个问题。   “这几天,越发不好过了,要是可以出去就好了。”梁烟云幻想,要是可以出去,得想方设法弄点儿粮食,五谷杂粮是必须的,日日凑合,这不成。   “奴婢要是出去了,这些人立即会对付您,奴婢就是死也是要守护在您的身旁。”玉琅掷地有声的说,梁烟云闻言,感动之余,心也是微微悸动。   她认识的朋友很多,不过这些朋友在很快的时间中已经风流云散,只有身旁两个丫头是不离不弃的,这么多半年的时间里面,梁烟云与这两个丫头深情厚谊已经是有目共睹。   “玉琅,有你真好。”   “王妃,只要是我们还活着,都好。”玉琅也是逐渐变得坚强起来,梁烟云点了点头,“要不,我们去厨房里面偷东西吃,好吗?”   “您……可以吗?”玉琅担忧的看着梁烟云的肚子,梁烟云大腹便便,一来一往要是让人看到了,岂不是危险。   “您要吃什么东西,奴婢去。”玉琅作势就要去,其实梁烟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真的行动,这对于梁烟云实在是一个挑战。   “算了,你与我都不要去了,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成啊。”梁烟云清楚,自己与玉琅,无论如何都需要在一起,一旦是分开了,这等于是两个人各自陷入了危险之中。   “这,也对。”道理玉琅也是很快就想清楚了,梁烟云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是无言以对。   今日,吃了烤鱼之类的东西以后,梁烟云已经开始休息起来,没有很久,已经睡着了。   梁烟云梦到很多东西,梦到梁嬷嬷,梁嬷嬷阴沉沉的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了自己,在梦中,梁烟云没有任何一个容身之地,接着,那张脸就变成了爹爹威严的一本正经的脸。   爹爹对自己是那样的恨铁不成钢,一边唉声叹息,一边皱眉,然后,那张脸就变成了左晓月的狐媚子脸,后半夜的时候,梁烟云已经清醒过来,汗流浃背。   现如今,也已经是进入了夏天,梁烟云披衣而起,看到玉琅在外间呼呼大睡,听到梁烟云内室的声音,立即也是握着灯烛,点燃了。   “王妃,您是找水喝吗?”问一句,殷勤的立即开始给梁烟云倒水,梁烟云握着茶盏,轻啜一口,这才说道:“玉琅,抱歉,今晚又一次吵醒了你。”   “您只要不一个人自行其是就好,奴婢就是您的奴婢,什么抱歉不抱歉的,这是奴婢分内的本等的事情。”这般一说,梁烟云很久无言以对,只是伸手轻柔的攥住了玉琅的手,玉琅看着梁烟云,淡淡的笑了。   两个人眉宇智将荡漾着一种理解的光辉,“我饿了,你呢?”   “奴婢也饿了。”玉琅也是饥肠辘辘,梁烟云知道,玉琅不是今天饿了,而是很久以前已经饿了,为何如此,因为玉琅每天总是想方设法给梁烟云增加餐点,而是我委屈自己。   现在,就着月光一看,玉琅有点儿面黄肌瘦,梁烟云觉得玉琅是亚健康,不看也罢了,越看越发是觉得玉琅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又是要提心吊胆的对付左晓月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方面又是要照顾自己。   这样倒霉的奴才倒也是少见,好在玉琅神采奕奕,并没有被困难与挫折给打倒,“跟着我,你没有过上一天畅怀的日子,往后这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带着你离开这里,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你看如何?”   “浪迹天涯?”玉琅开始遐想起来,眼前好像是一片与世无争的田园牧歌生活,其实这样的生活是最好的,最让人向往的。   她立即点头。   “我们去很多人没有去过的地方,看很多人没有看过的风景,不是说,身体与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吗?”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对于未来的憧憬,梁烟云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逐渐的,变得更加是清晰起来,这美丽的蓝图梁烟云不停的勾勒,不停的润色,以至于看起来变得雄奇伟大起来,梁烟云始终笑吟吟的,面对困难与危险,她也是从来不提。   “那样,就好了,我们出去以后,自食其力,永远都不要回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感慨系之,“其实,我不喜欢在这里,你是知道原因的,不是一山容不得二虎,而是你知道的,人没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我不是不喜欢墨琛,也不是不可以打败左晓月,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去做,玉琅,这一个月来,你什么都看在眼里,你终于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奴婢一清二楚,只是王爷不甚清楚。”   “王爷粗枝大叶的,又是偏袒左晓月,这么多年了,我怎会看不出来。”梁烟云叹口气,“他不会想要得罪左晓月的,毕竟左晓月比我更加重要。”   “但是,这些都是梁嬷嬷狸猫换太子的阴谋,当年那偷梁换柱的事情,您已经一清二楚,要是可以真相大白就好了,至少让王爷清楚,您才是一本正经的主子,她是一个庶子,她们是有阴谋的。”   “王爷才不会相信我。”   “但是,王爷很在乎你,您有时候也是要变得柔和点儿,王爷想要什么,您给了王爷就是,您是自己的,但是您也是王爷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奴婢不都是王爷的。”   “玉琅,我们是自己的,这虽然是一个没有女权的社会,但是人都是自己的,这些是封建主义的传统,终于有一天会让人给敲碎的,玉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梁烟云从来没有问过玉琅这个问题,而玉琅也从来就没有说过,大概不是赵赫就是墨琛,反正非此即彼,在她们的圈子里面,这两个人是非常不错的青年才俊。   “奴婢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奴婢在这里,满心满意都是在您的身上,奴婢可不想要分心去喜欢其余的人。”   “但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终于有一天你是要过上独立自主的生活,你总不能永远这样子,跟在我的身旁?”   “奴婢没有想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一句,梁烟云倒是深以为然的,这么多年了,她也曾认真的规划过自己的未来,但是这么多年了,很多次并没有真正步上自己安排的阶梯,比如重生的事情,这是让梁烟云第一比较不能掌控的。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什么想是一方面,实践是另一方面,这中间还有很多人为因素,很多自然因素,让我们想的和做的都不成比例,梁烟云叹口气,目光看着眼前的玉琅。   “已经夜深人静,早点休息,等奴良好好的回来,我们三个人准备离开这里。”   “三个女人一台戏?”   “我可不是女人,我还是一个芳华绝代的女生呢,走了。”梁烟云握住了玉琅的手,两个人到了屋子里面,但是今晚天气是那样的热,梁烟云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梁烟云是一个孕妇。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以毒攻毒   刚刚过了端午节一个礼拜,这样的潮热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到了屋子里面以后,梁烟云辗转反侧,握着扇子一个劲的扇风。   玉琅在旁边看着,不忍心让梁烟云这样子,立即也是握着扇子开始帮助梁烟云避暑,以前的屋子,是靠着西南面的,并没有那样热,但是以前的屋子已经在大火中消失了。   现在的屋子,是靠着东面的,这房子已经吸收了一天的热量,在这个时候,难怪梁烟云会心烦意乱起来,原是因为到了这个点儿,气温骤降,墙壁上的热量就会逐渐的消失,这么一冷一热之间,是很受罪的。   还有处处蚊子咬,这让梁烟云苦不堪言,“往年,总是有冰送过来的,今年这里什么都没有。”玉琅一边说,一边又道:“明日里奴婢在前院去好好据理力争一下,这说明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呢?”   “算了,忍一忍。”   “王妃,您以前是暴脾气,现在您变得这样的委曲求全起来。”玉琅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梁烟云也是跟着唉声叹息起来,“以前我是一个暴脾气,但是以前我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罪,你不是没有看到。”   “现在,我这样子,不是息事宁人,就是让人给息事宁人,与其这样子,倒不如我早早的息事宁人,也就罢了。”梁烟云又道:“委曲求全,委曲求全,这委曲到头来还不就是为了求全?”   “话虽如此,不过咱们这里的条件也实在是过于简陋了。”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苦中作乐的笑着,“王爷乐不思蜀,这里只能因陋就简,他要是回来就好了,或者可以稍微改善一下这里的生活环境。”   “会的,会很快回来的。”玉琅一边说,一边将窗子打开,开始讲故事起来,“您啊,听一听,奴婢给您将一个故事。”   “你说。”梁烟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玉琅掌故是很熟悉的,故事也是信手拈来,舌灿莲花这么一说,好像是催眠曲一样,梁烟云很快就睡着了。   玉琅看到梁烟云呼呼大睡,这才将梁烟云从自己的怀抱中给放在了云榻上,将那窗户都洞开,一缕一缕的凉风吹进来,这屋子里面逐渐变得凉爽起来。   是挺受罪的,对于一个怀孕中的女性来说。   玉琅睡在距离梁烟云并不远的外间,以便于有什么事情,好招呼。   今晚,左晓月也是睡不着,但是这里与梁烟云那里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梁烟云的条件很差,这边呢,条件很好。夕月握着一个小型的鼓风机,一边费力的搅动,一边将那冷风吹了过来。   这冷风的风口就是一块冰,这些冰块都是去年的冬天,让人放在地窖中的,今岁拿出来用,这也是达官贵族与上流社会中,人人都比较喜欢的一种享受。   风很快将冷空气已经吹散,屋子里面逐渐变得凉爽起来,但是左晓月还是心浮气躁,不能自抑,这几天,她的身体刚刚好了。   前几天,疑神疑鬼的日子倒也是让左晓月心有余悸,今晚,因为睡不着,所以不禁与夕月谈论起来,“夕月,难道就连祖宗都在保佑梁烟云不成?”   “娘娘说的是祭祖的事情,那是子虚乌有,是娘娘脾虚,体虚,这才出现了幻觉,什么什么祖宗之类的,那是绝对没有可能。”一边说,一边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   “听说王爷要回来了?”夕月问一句,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立即点头,“今日的消息,说已经大捷,这班师回朝也应该是最近的事情,已经一个月了,夕月……”紧张的握住了夕月的手。   “你倒是想一个好办法送了这梁烟云的命,好吗?本妃唯恐王爷回来以后,要是梁烟云将最近你我的事情都说了出去,这……这如何是好?”   “娘娘想,应该有什么好办法,此事应该集思广益。”   “你说,端午节……什么东西最多?”她问一句,其实主意已定,不过是想要看一看左晓月对于此事的看法,左晓月知道夕月是个聪明的,有这样一个丫头伺候在自己的身旁,不由得自己不称心如意。   目光微微的闪烁一下,望着眼前的夕月,“本妃把这些事情都安排给你去做,你务必做一个干净利落,可好?”   “好,奴婢知道如何去做,您好生等着就是。”这一晚,两个人在商量,到了第二天,已经付诸行动起来,因为她们都清楚王爷很快就会过来了,要是王爷过来了,往后的事情更加是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赶在王爷之前就处理的,思及此,第二天天刚刚亮起来,夕月就召集了几个下人,吩咐了点儿什么,这几个人已经散去了。   到了午后,这些人又是一个一个的都回来了,夕月只是点了点头,让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去休息了。   今日,与往常还是一模一样,有人过去给梁烟云送食物,这些食物梁烟云是不敢吃的,因为一吃立即见血封喉,只要是前院送过来的东西,梁烟云都敬谢不敏。   现在,左晓月只要是送给梁烟云的东西,梁烟云只要是吃一口,立即毙命,她并不想要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送过来的东西梁烟云没有吃过一口。   至于食物梁烟云不吃,其余的东西又是层出不群起来,比如小礼物,比如各种各色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梁烟云更加是不敢用了,因为梁烟云还不想死。   “娘娘,吃东西了。”丫头殷勤的将盘子里面的东西都送了过来,佳肴珍馐美味可口,一看让人就食欲大开,但是梁烟云并没有什么胃口,尽管梁烟云与玉琅都垂涎三尺,但是两个人还是一清二楚。   不可以就那样吃了,吃了以后,会立即度发身亡的,梁烟云比较畏惧这些。   “好的,我会吃的,你暂时离开这里。”   “是。”点点头去了,梁烟云看着盘子里面的东西,苦笑一声,“左晓月对我还是比较好的,”一边说,一边将头顶的银簪子插在了旁边的一盘菜中,一看之下,玉琅大惊失色。   “王妃……”   “她就是没安好心的人,这些东西日日都送过来,看在外人的眼中,对于我,她是无微不至的,但是只有你我清楚,这些都是催命鬼一样的东西。”   梁烟云又道:“倒了。”   “是。”玉琅立即将这些东西给倒了,尽管很饿,不过还是忍住了馋虫,将这些东西都倒了以后,今天,夕月倒也是到了。   “王妃,我们娘娘让奴婢过来看看您,您这边需要什么不要拘谨,将您需要的告诉奴婢,奴婢这里去给您准备。”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   “我这里需要什么呢,带我给你们娘娘问声好,就说饭菜很是可口,我很是喜欢,这一个月多亏了你们娘娘……”梁烟云不得不官样文章一把,将自己本就不喜欢说的,都乱七八糟说了一个一干二净。   这边厢,她也是很喜欢听的,一边一边淡淡的笑着。   “那就好,只要娘娘您这边好,一切都好,看您这里热烘烘的,为何不让人将冰块送过来?”梁烟云没有想到,夕月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尽管梁烟云知道没安好心,但是梁烟云还是淡淡的一笑。   “你是说,我这里没有冰块,你们可以给我送过来?”梁烟云装作很感兴趣的模样,夕月立即皱眉,“主子娘娘这是什么话,您这里虽然没有冰块,不过府中的冰块很多,您只是一张口就是了,奴婢这里立即会让人给您送过来的。”   “那好,送过来。”梁烟云稍微思忖了一下,不管是好意还是歹意,夕月只要是来了,夕月只要是代替左晓月办事情,那是无往而不胜的,自己就算是拒绝,这边厢,还是会有另外的理由来让自己顺从。   于是淡淡的一笑。   “王妃……”旁边的玉琅微微摇头,这边厢,梁烟云只是笑着,玉琅又不清楚梁烟云究竟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没有很久,夕月亲自带领一群人,将西瓜与各种果蔬送过来,一无例外的每一个食物都是有毒的,梁烟云并没有让玉琅动她们送过来的任何一个东西。   自己道士心安理得的摸着,一边说着感谢左晓月之类的锦心绣口的话,一边握住了夕月的手,“帮助本妃感谢你们娘娘,这几日本妃身体大不如前,简直是寸步难行,就不到前院去了。”   “是,是。”   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梁烟云的窗子,“往后您需要什么就说,奴婢这里会给您预备过来的,您也是不清楚,那一日祭祖完毕以后,娘娘也是生病了,现如今也是头重脚轻,不良于行……”   “可吃了药?”你会演戏,我也会演戏,你看起来真真切切,你以为我这里看起来就虚情假意吗?梁烟云也是用诚挚的关切的柔嗓问着,旁边的夕月鼻窦一酸,几乎没有落泪。   “好着呢,有人在那边伺候,奴婢就先回去了,您需要什么您言传就好。”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淡淡的笑着。   “夕月,这些东西,是一丁点儿都不敢动的,西瓜你用纸包住丢在翻月湖中,其余的各色东西,用火烧,可不敢用手指去拿捏,完毕以后过来净面,洗手。”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她们会好心好意,这一定是王爷要回来了。”   玉琅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起来,很快的将西瓜已经包裹起来,然后丢在了一个盒子中。   提着这个盒子到前面去,梁烟云立即点头,“你照我说的去做,今晚倒霉的不是我,而是她们。”   “是,奴婢这就去做。”关于梁烟云说的,他并不敢怠慢,立即点头就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布置起来,梁烟云等玉琅去了以后,将手中的一个纸包拿出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贻伊戚   “这里面是紫荆与毒箭木做出来的香,你想要害死我,还嫩着呢。”一边说,一边将那纸包打开,把纸包里面的粉末洒在了冰块上。   此刻,又是一笑,“至于你刚刚袖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什么雄黄啊,这些都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   梁烟云心安理得的享受送过来的这些冰块,冰块有很好的降温作用,一会儿以后,这屋子里面已经变得凉飕飕的,梁烟云也不需要扇子了,心情还是不错的。   “王妃,已经处理完毕了。”玉琅一边净面,一边回眸说,梁烟云点了点头。“好,一切弄好了就好,今晚,可以好好睡觉了。”梁烟云一脸粗枝大叶的样子。   玉琅感兴趣的上前一步,“您说,是不是王爷要回来了,王爷高奏凯歌,要是果真要回来,也是人尽皆知的,您说呢?”   “不清楚,不过要是回来那自然是好事情。现在,不用操心这个,且及时行乐是正经。”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今天,还是随便吃了点儿东西,梁烟云其实是盼望赵赫过来的,毕竟赵赫过来十有八九是可以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梁烟云又是害怕赵赫过来,毕竟她与赵赫的关系,在旁观者的眼中,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今夜,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临睡前,夕月居然鬼鬼祟祟又一次到了,看到梁烟云这里已经将吃的东西都扔掉了,她丝毫就没有觉得意外,目光在梁烟云屋子里面的冰上梭巡了一下,最后又是落在了窗台上。   这才去了。   “夕月今天古怪的很。”旁边的玉琅说一句,目光看着梁烟云。   “你应该说,夕月哪一天不是古怪的。”梁烟云纠正一句,又道:“好了,休息了,有冰总是好过没有的,想一想前几日,你我简直好像是砧板上的老鼠一样,浑身都湿漉漉的。”   “王妃,这比喻不贴切啊。”玉琅吐吐舌头。   梁烟云笑吟吟握着毯子开始睡觉,这个夜晚,比往常任何一个晚上都要舒服,梁烟云享受着微风以及明月,很快就已经进入了梦想,屋子里面荏苒着一片淡淡的花香,共君此夜须沉醉,真好。   不光光是梁烟云,玉琅也是睡得很是踏实,玉琅睡得很是平静,比以往任何一个时间都平静,这样高质量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梁烟云半夜起来,看到玉琅还睡得好好的,握住了旁边的棉花将玉琅的耳朵给塞住了。   自己也是塞住了自己的耳朵,这边厢,第二次入睡。   夕月过来看过了梁烟云的屋子,这才离开的,她确定,梁烟云是不会怀疑冰块的,其实,她们这些冰块刚刚从地窖中打捞上来,玉琅已经给冰块中放了很多的东西,有毒的东西。   这些有毒的东西,可以吸引蛇类,后院距离后山又是比较近,蛇虫鼠蚁总是比较多的。与其让梁烟云死在人的手中,倒不如让梁烟云死在大自然的手中。   “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可不会变?”   “娘娘放心就好,这一次,她就是再有幺蛾子,也是逃不出来您的五指山。”夕月一边说,一边伸手,开始整理左晓月的云榻,将云榻弄的整整齐齐以后,又是将熏香炉给点燃起来。   放在了左晓月的被子里面,鸳鸯锦中,锦幄初温,兽烟不断。夕月自认为,自己作为奴婢是非常尽心竭力的,此际。左晓月微微的笑着,“夏天就是好,睡觉不用管窗户就好,这里距离那翻月湖又是比较远,连苍蝇蚊子都没有。”   “这自然是得天独厚的,毕竟您是正妃,她梁烟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侧妃。”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   “侧妃与正妃不同之处也就在这里。”一边笑,两个人都笑了,这边夕月很快就熄灯,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更加是没有任何的苍蝇蚊子了。   两个人都睡了,刚刚闭上眼睛,左晓月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声音,不,这些声音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周边。   “是什么?”左晓月问一句,就着明亮的月光看着窗口,窗口并没有什么,但是左晓月还是听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声音……   好像是成群结队的蛇一样,她一惊,也顾不得许多,立即站起身来,到了窗棂的位置,看一看门口,那样的声音顷刻之间又是消失了。   这正是让人无言以对的很,左晓月不禁微微恐惧起来,“夕月,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嘶嘶的?”   “娘娘,您真正是有人自扰之,这里是前院,出门去连草坪都没有,您最近新心神恍惚的厉害,您好好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叹口气。   距离上一次祭祖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是祭祖的恐怖,还是盘踞在她的心目中,以至于让她现在变得整体是比较畏惧起来。   “娘娘,回来了,莫要张了风,又是要咳嗽的。”一边说,一边挥手,左晓月狐疑的再次看看周边,确定没有自己畏惧的东西以后,这才开始睡觉起来。   但是刚刚睡着以后,暗中声音又是出现了,这一次比刚刚还要夸张,这一次简直是寸步不离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瑟瑟然,让人一听,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左晓月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夕月,不对劲,你听听,。实在是不对劲啊。”   “娘娘,有什么不对劲的,您这是庸人自扰之。”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刚刚下地以后,夕月感觉到自己踩在了什么之上,一惊,立即皱眉。   “娘娘,娘娘啊……快起来,这屋子里面有蛇。”一声惊呼以后,左晓月立即一跃而起,再看时,自己的脚边以及床下都是蛇,黑漆漆的让人毛骨悚然,两个人都让这样的场景给吓到了。   左晓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夕月立即背着左晓月往前走,一会儿以后,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这屋子。   门口的光线很是充足,丫头与婆子也是慌乱的赶了过来,一看之下,不免人人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蛇?”一个年老的婆子一边让人举着火把过去赶蛇,一边安抚左晓月。   左晓月铁青着一张脸,又是想起来自己前不久祭祖的时候,看到那个手中握着菊花的人,不禁越发是毛骨悚然起来,好在蛇并没有主动攻击人,经过片时的人蛇大战以后,两个人已经魂不附体的去了另外的一个房子。   “让人去看看后院,究竟后院是什么情况。”左晓月百忙中,还不忘记让夕月去看看梁烟云那边的情况,夕月蹑足潜踪,一个人朝着后院去了,到了后院以后,看到梁烟云这里一片黑乎乎的。   一个人都没有,夕月顿时放心不少,也不敢去仔细的看,梁烟云屋子的窗棂皆洞开,要是有什么危险,梁烟云也是第一时间会遭受到毒蛇的攻击。   大概在梦中,梁烟云与玉琅已经完蛋了。   看过了以后,夕月立即去了,将这边的情况说给了左晓月,左晓月淡淡的笑着,不言自明,梁烟云一定已经让毒蛇给咬死了。   “只是,你以后做事情务必要干干净净的,你看看你,要你给送过去的冰下毒,你倒是拖泥带水,几乎害死了本妃你你自己,往后这个是一定要谨小慎微的,毕竟自己个儿的命比较值钱。”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夕月心领神会,检讨自己的同时,也是认识到了错误,赌咒发誓,自己下一次做什么的时候都是要小心翼翼。   第二天,日上三竿,梁烟云这才起来,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梁烟云是不清楚的,不过梁烟云对自己的药具有高度自信,梁烟云相信,自己的药可以让很多的异兽到她们的屋子里面去。   这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淡淡的笑着。   “王妃王妃……”玉琅立即起来,梁烟云看着玉琅,不过是淡淡的一笑,“昨晚睡得好吗?”   “王妃……奴婢的耳朵聋了,您说什么,奴婢完全听不清楚啊。”玉琅以为自己聋了,遂将说话的声音也是高八度,梁烟云立即伸手,将玉琅耳朵上的棉花给弄了下来,“我昨晚打呼噜,怕吵醒你,给你将耳朵塞住了。”   “这样啊,奴婢最不怕的就是您打呼噜,最怕的就是您半晚上一个人起来,奴婢不知道,不过昨晚倒是睡的很不错。”玉琅一边说,一边伸懒腰,“奴婢给您梳妆打扮。”   主仆二人开开心心的开始梳理起来,过了片时以后,梁烟云已经风姿楚楚,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梁烟云一笑,“还是你会打扮人,你的妆容,扬长避短,不刻意,但是也不随意。”   玉琅点点头,说道:“其实最好的妆容就是着这样子的,还是您的底子好。最好的妆容其实是自然,说没有化妆但是看上去有那么一丁点儿,说已经化过了,但是细究又是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自然。”梁烟云拍一拍玉琅的肩膀,“总之,是你的功劳,我以后要多多学一学。”一边说,一边笑。   “今天,奴婢去钓鱼,今天已经没有早餐了,您好扫尾等会儿。”一边说,一边花蝴蝶一样的去了,梁烟云看着自己的处境,不禁浩然长叹,这哪里是一个妃子应该有的生活。   不光光是自己,连自己身旁的人跟着自己也抬不起来头,自食其力是好的,但是总不能长此以往,要是长此以往,梁烟云并不敢想。   现在自己距离临盆也就还有半年的时间,或者还有五个月,梁烟云想,最危险的还是生产,小孩儿要是可以安全的呱呱坠地也就好,要是遇到了我们危险,中间的曲折梁烟云简直不敢想。   墨琛啊墨琛,为何还不回来。   梁烟云就这么千回百转的想着,墨琛其实已经在返京的路上,这一路他并没有看山山水水,而是同样的归心似箭,近情情怯…… 第二百二十九章 王爷载誉归来   墨琛这一路并没有丝毫的耽误,朝廷的钧旨过来以后,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一行人行行止止,没有过很久已经到了帝京。   他发现,不在梁烟云身旁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思念梁烟云,这种思念简直与日俱增,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样认真过,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认真,但是现在归心似箭中,他发现,自己简直不由自主就想要见到梁烟云。   梁烟云的一举一动,一娉一笑,因为思念都变得朦胧,变得充满了诗情画意,也变得美好了起来,走之前,他叮咛府中的影卫好好的保护梁烟云,他们一定不会怠忽职务的。   现在,已经是梁烟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可想而知,现在梁烟云的肚子一定已经圆鼓鼓的,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梁烟云究竟还好吗?   她这个人,可以照顾任何一个人,唯独照顾不好自己,她这个人,千好万好,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在照顾自己的时候,总是那样的小肚鸡肠。   现在,他思念她,希望立即就可以见到她,希望与她在一起,就那样静静的,在一起。   现在,墨琛归来的消息已经八百里加急到了府中,只可惜直到此时,知道此事的也是少部分的人,自然,梁烟云蒙在鼓中。   影卫在墨琛去了以后,深知趋吉避凶的道理,并没有很好的照顾梁烟云,他们只是环顾在梁烟云的周边,看着梁烟云自食其力,看着梁烟云与左晓月斗智斗勇,并没有出手相助。   而梁烟云呢,她向来是那种不依靠任何人的人,所以梁烟云根本就没有想过影卫会如何会如何,现如今的梁烟云每天除了找东西填饱肚子,再也没有其余的打算。   现如今的梁烟云,生活所迫,简直已经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思忖别的事情,对于墨琛,梁烟云是又恨又爱,恨的是墨琛明明知道自己与左晓月同处一个屋檐下会有危险,但是墨琛照旧还是这样子不理不睬。   而爱的是……梁烟云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那种奇异的感觉,爱……爱……   她不清楚,大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罢了。   现如今,这消息已经传过来,左晓月看着夕月,“这如何是好,要是王爷回来以后,连日来,你我的小动作,梁烟云这贱人一定会随反馈给墨琛的,墨琛要是雷霆震怒,你我……该当何罪呢?”   “娘娘,冤有头债有主,她想必不会放过我们,现在王爷已经快回来了,赶在王爷回来之前,将这些事情……”   夕月压低了声音在左晓月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会儿,左晓月听完以后,刚刚还紧皱着的眉头,现在终于一点一点的松开了。   夕月每一次总是可以帮助自己,眼看此事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但是经过夕月的提醒与擘画以后,居然很容易就迎刃而解。   刚刚,她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实在是目前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听完以后,在赞叹夕月智慧的同时,她对于夕月又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真可谓是肃然起敬。   “娘娘,此事您务必按照奴婢刚刚说的去做,其余的事情,您彻彻底底不要理会也就罢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这行得通,王爷那样聪明,万一看出来?这如何是好?”夕月的建议固然是最好的,但是她还是畏惧,畏惧有些事情会莫名的发生。   王爷毕竟高智商高情商,又道是纸包不住火,万一王爷不经意之间给发现了,这如何是好?   思及此,他更加畏惧起来,但是夕月笑了,“此事,您是干净的,到时候万一实在是瞒不住,这不是还有奴婢,您将事情一股脑都推在奴婢的身上看,也就罢了。”   “不!”左晓月一惊,骤然上前一步,神情苦楚的握住了夕月的手,“你乃是本妃的左膀右臂,要是没有了你,本妃简直好像是折翼的鸟儿一样,本妃不。”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握住了夕月的手。   “此事,也不过是万不得已的时候牺牲奴婢罢了,其实按照奴婢一开始的意思,就好。”她阴测测的笑着,尽管左晓月已经听完了,不过就目前看来,左晓月还是愁肠百结,至于为何愁肠百结,则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了。   沉默好像僵持住了。   “娘娘,您呢不要担心,赶在王爷回来之前,奴婢现在要去安排此事,您好好的休息,这几天,您的身体也是不好,老是目眩神迷的,照顾好您才是正经事情。”一边说,一边搀扶摇摇欲坠的女子到了云榻的旁边。   是啊,她的身体近来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经过祠堂里面那一次的惊吓与前一天的事情以后,她忽而之间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忽而之间就感冒了,那种感觉并不舒服,现如今,那种感觉逐渐消失了。   但是那种感觉只是逐渐的减轻,并没有彻彻底底的痊愈,在夕月的搀扶下,她忐忑不安的朝着云榻去了,轻轻的躺好了以后,夕月叹口气,这才去了。   左晓月看着夕月去了以后,默祷,但愿王爷回来的时候,有一些阴谋不要让王爷给看出来,否则就不好了。   两个人各自为战,夕月这边已经去了,出门来,看到一个小丫头,带着这个丫头朝着前面的小厨房去了,今日照旧与往常一样,还是敷衍塞责,将梁烟云的饭菜已经准备好。   从小厨房里面弄出来的时候,已经下毒,这边的丫头固然不喜欢梁烟云,不过也绝对不敢给梁烟云下毒的,这丫头本就是那种天真纯朴的孩子,听夕月的安排,做夕月要自己做的事情。   也就顺遂的握住了这个托盘,朝着梁烟云这边来了,梁烟云也是笑眯眯的,让这丫头将托盘放好以后,去了。   她们是不敢吃这些东西的,玉琅总是在想,要是这些食物没有毒就好了,她们两个人就不用忍饥挨饿,但是每一次送过来的东西总是不敢吃,两个人要是果真吃了,一定会完蛋的。   看着珍馐美味,她们只能将这些东西给倒了,这一个月中,后院的枇杷树下已经是一大推馊了的饭菜,旁边过来啄食的鸟儿与路上的蚂蚁成群结队死了一批又是一批,简直让人一看就肃然起敬。   这些,梁烟云也是看在眼里,一边皱眉,一边思忖。   而今日,玉琅还是例行公事一般,将这些饭菜给倒了,将盘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等到这丫头去了以后,梁烟云与玉琅分头行事,一个在菜园子里面拔萝卜,一个在翻月湖钓鱼。   梁烟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下地干活,还是大着肚子的时候。   这在现代的文明社会中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不过梁烟云尽管没有可能,还是不已而为之,现如今,梁烟云总是忙忙碌碌的。   到了菜园子以后,将裙摆塞在了自己的腰间,用力,三下五除二已经将一个萝卜给拉扯了出来,梁烟云以前并没有这样的力气,不过经过训练以后,梁烟云的力量已经与日俱增,简直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   现如今的梁烟云算得上也是志得意满,将拔出来的萝卜全部都放在了一个藤条笼子里面以后,提着到了翻月湖去清洗,玉琅今天的运气并不好,或者说,鱼儿现在逐渐变得狡猾起来。   经过前几天的捕捞与围攻以后,鱼儿并不上当,尽管梁烟云与玉琅已经拼尽全力,不过两个人今日的收获简直很是微茫,除了梁烟云的萝卜,今日她们已经没有其余可以用来果腹的东西。   最近这几天,赵赫也没有来过,其实,不是赵赫不来,而是赵赫听到了风声,说王爷墨琛很快就回来了,墨琛最为忌惮的就是赵赫,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墨琛总是怀疑梁烟云与赵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现如今,要是再次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这简直是让人无言以对的事情,现在,赵赫尽管知道梁烟云度日如年,但还是在必要的时候,需要离开梁烟云,需要离开……   此时此刻,梁烟云还是比较乐观的,因为梁烟云本就是一个知命的人,现在,她笑吟吟的朝着屋子去了,萝卜已经在翻月湖中清洗了一个一干二净,此刻的梁烟云,心情还是不错。   “王妃,抱歉,今晚奴婢一点儿收获都没有,以前总是满载而归的。”玉琅一边说,一边将胡萝卜握住了,她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来,究竟用胡萝卜可以做出来什么好吃的东西。   光有胡萝卜,再也没有其余的东西,玉琅不想也就罢了,要是稍微那么一想,简直浑身禁不住就一个恶寒,现如今,该如何是好?   现如今,好友胡萝卜,要是连胡萝卜都没有了,她们不是要饿死在这个深宅广院中,前几日还有祭祖的东西可以用来果腹,现在祭祖的东西也是一点一点的吃光了,现在她们进入了真正闹革命的时候。   “这个啊,水至清则无鱼,明天我用这个,你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衣袖中一个瓶子拿出来。“这个是制胜法宝,到时候将这个放在上水中,鱼儿会自动游动过来的,过来以后,就可以……”   “王妃,您真是乐观,这都是什么啊?”玉琅一边看,一边疑惑的皱眉。   “这个啊,是用来吸引鱼儿的,你不要管是什么,今天,我们先吃东西。”这样没有营养的东西给梁烟云吃,对梁烟云与梁烟云的胎儿简直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过不吃,这也是不可以的,梁烟云只能狠命直脖的吃,虽然不好吃,但是梁烟云表现的很是津津有味,这样一个苦中作乐的女子,不知道真正的内心是在想着什么的。   玉琅发现,以前认识的梁烟云只是一面,以前她只是看到梁烟云敢作敢为的一面,但是并不知道梁烟云还有这样的另一面,。 第二百三十章 可有燕归来   她是那种坚毅沉着,能力超绝但是聪慧绝伦的女子,不同于一般的人。   此刻眼前的女子是一个超越了自己想象的女子,她看着梁烟云就那样可口的吃着,自己忍不住也是握着萝卜吃起来,萝卜能有什么滋味呢?吃两根以后,比刚刚还要饿了,现在,玉琅不得不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去?”   梁烟云看到玉琅神色有异,将萝卜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一步已经到了玉琅的身旁,玉琅叹口气,“王妃,奴婢思量这样下去不可以,您的身体就会吃不消的。”   “所以呢,梁烟云费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所以,奴婢的意思……想想办法。”   “偷?”梁烟云直截了当,问一句以后,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玉琅的肩膀,“现在吃的已经很不错了,自古以来有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梁烟云循循善诱,她知道,玉琅不是那种心浮气躁的人,玉琅的不平则鸣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现如今,她需要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不仅仅是自己腹中胎儿,还有玉琅。   “这两句话,一句是‘天助自助者’另一句则是‘三思而后行’,你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   “奴婢就是想想办法,奴婢想,您是王妃,总不能让您受罪,奴婢是贱命,您知道的,奴婢好歹去死磕一下。”   梁烟云这才放下心来,握着玉琅的手变得轻柔了起来,她并没有控制玉琅行动的意思,她淡淡的一笑,说道:“玉琅,你现在想的办法其实我已经一个一个都想过了,你去偷,拿住了你以后,我少了你这样一个最好的伙伴与朋友,你以为我还可以活几天?”   “你去抢,你……”   “这些,奴婢都不去做,您等着奴婢。”梁烟云的话几乎都没有说完,玉琅已经扬长而去,梁烟云看着玉琅的背影,不禁懵懂,脸色也是变得难看了起来,立即三两步就朝着玉琅去了。   大概是动了胎气,梁烟云刚刚到门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晕眩感已经包裹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苍白起来,行动跟着也是变得迟滞起来,终于,她慢慢的站稳了身体。   “你……回来啊。”   但是玉琅已经扬长而去,不是玉琅不听话,而是玉琅一定要想办法给梁烟云弄点儿可以吃的东西,一天两天,这样子也就罢了,但是长此以往,这对于梁烟云是不成的,营养不良会导致梁烟云的身体受损,对孩子也是不负责任。   玉琅朝着前院去了,梁烟云叹口气,但愿玉琅可以很好的回来,现在她已经举步维艰,这种不良于行的局面,是梁烟云不想要的,梁烟云尽管知道玉琅去冒险了,去与虎谋皮,但是梁烟云又能做什么呢?   梁烟云什么都不能做,现如今的梁烟云只能等待。   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铅云遮蔽住了王府,让人的呼吸都变得窒闷起来,夕月与左晓月这边正好在吃饭,左晓月毕竟与梁烟云还是不同的,在左晓月这里,永远都是男尊女卑,并且永远都是主子比仆人要高一头。   比如现在,左晓月吃东西的时候,旁边的丫头一水儿都站在那里,握着漱口水的有之,握着玉著的有之,握着锦帕的兼而有之。   从幼年开始,这女人已经很知道享受,没错,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享乐主义者,现如今的他,吃起来东西很是优雅,饭菜比梁烟云的还要多,还要丰富,不过奇怪的是,无论如何的吃,她的臭皮囊总还是老样子。   不见胖起来,也不见瘦下来。   现如今的左晓月,吃过了一些东西以后,这才笑吟吟的看着湖面,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好象是望断天涯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可不是,在知道了墨琛最近要回来的消息以后,她整个人已经兴奋起来,毕竟墨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对于墨琛的归来,她盼望已久,但是并不能立即就见到。   现在,她握住了锦帕,在嘴巴上轻柔的擦拭了一下,看着花厅中怒放的荷花,“今岁的花儿就是好看,夕月,你看,粉白黛绿的,虽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的美景,不过映日荷花别样红倒也是相得益彰。”   “娘娘说的是,这里的池塘与翻月湖是连接在一起的,里面的荷花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菱莲虽然美不胜收,不过美景毕竟还是与众不同。”   “夕月,将这些吃的东西扯下去,你陪着本妃在这里走一走,怪腻歪的。”一边说,一边伸出来手,夕月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这么多年了,左晓月还是一般的自私自利,她是从来不会考虑夕月吃了没有喝了没有,夕月缺少什么东西之类的,这不是粗枝大叶,而是她的眼睛里面,对夕月再3热情诚恳其实都是假的。   她这一生,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也绝对不会存在一个真正的朋友,这也是梁嬷嬷教会左晓月的,坚决不允许左晓月有一个朋友。   现如今,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刚刚从旁边的月洞门出去以后,已经看到后院的玉琅,玉琅到了左晓月的身旁。   就那样“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左晓月的身旁,左晓月一惊,稍微后退了一小步以后,这才微微凝眸,用一种淡淡的语声,带着嘲谑的感觉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都已天晚,过来请安不成?”   “娘娘您忘记了,他怎会是过来请安的,现如今,依照奴婢看,这是别有用心呢,”夕月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站在了玉琅的身旁,傲慢的拉长了语声,淡淡的讽刺一句——“不在后院照顾你们那多灾多难的王妃,在这里做什么呢?”   玉琅抬起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一眼夕月。   不过很快就垂眸,看着地面,她的手暗暗的用力,握着一枚刚刚破土而出的草儿,“我找王妃。”   玉琅看到他这样子,不禁微微一笑,伸手哦掩盖住了自己那丑八怪一样的嘴巴,嘬牙花子说道:“你们王妃在后院,这里是前院,你莫非来错了地方?”   “前院后院,不都是王爷的地方,不都是王爷的人,王妃,您仔细想一想,要是王爷回来了,您究竟如何给王爷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王妃已经一个月没有吃你的东西了。”   “啊!”左晓月一惊,脸色变得很是苍白,手跟着也是瑟瑟发抖起来,“你……你威胁我,你们王妃那边我是丝毫都不敢怠慢的,这几虽然没有过去,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很是上心。”   “我身体也是不好,你知道的,我祭祖那天身体就已经不好了,哎呦,头痛。”左晓月是演技派,最厉害的还是现学现卖,已经雪雪呼痛起来,玉琅并没有理会。   良久良久以后,她的手暗暗的用力,于是一个揠苗助长,那土壤中的草儿已经让玉琅给拔掉了。   “奴婢是什么身份,怎敢威胁您,不过是想要让您做点儿好事罢了,王爷是聪明人,回来以后,不会搞不清楚状况的。”   玉琅一边说,一边冷静的又道:“您这些天究竟做了什么,奴婢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王爷,奴婢今日过来是给您做一个交易,您自己好好的思忖一下,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什么交易部交易的,难听死了。”左晓月立即在皱眉。“你就说,你过来是做什么的,是给本妃一个下马威不成?”   “奴婢并没有那样的胆子,奴婢也并不敢。”一面说,一面叹口气,“奴婢过来唯一的目的不过是想要问您要点吃的东西而已,后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果腹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好歹看一看王妃肚子里面的胎儿。”   “后院为何没有吃的东西,本妃每天一大清早就让丫头送过去,本妃吃什么东西,后院也是什么东西,你这样说,真是冤枉了本妃。”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就伸手用锦帕摁住了自己的琼瑶鼻,莹莹嗡嗡简直好像是苍鹰一样,开始哭泣起来。   “王妃,我现在过来的目的,您已经很清楚了,要是从今天开始,您可以按照奴婢说的,诶一日三餐都好好的送过来,以前的事情,奴婢这里一笔勾销,奴婢还会说服王妃对您也是放下屠刀,要是您还是怙恶不悛您还是我行我素,不但是奴婢不会饶恕你,就连我们王妃好起来也是不会饶恕您的。”   玉琅这是鼓起勇气说完的,左晓月气的鼻翼都开始翕动起来,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好像让人给羞辱了一眼,她还要说什么,玉琅已经站起身来,并且丝毫没有流连的已经扬长而去。   这样的玉琅,也是左晓月从来没有见过的,玉琅的骤然离开,让紧张的空气变成了一片淡淡的疑云。   夕月一把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的手指冰凉,眼睛定定的看着玉琅,良久良久以后,那黑漆漆的眼瞳恶毒的望向了玉琅离开的背影。   “去,准备准备点儿干净的东西,给梁烟云这贱人送过去,让贱人好好的吃。”   “去,快去。”她催促一句,望着眼前的女子,玉琅只是轻微的叹口气,但是并没有一分一毫的举动,“现如今,她过来给您下马威,您要是今日已经答应了,往后呢?往后应该如何?”   “这倒也是。”左晓月颓然的后退小半步,无力的坐在了旁边的美人靠上,“玉琅,你说的很是,要是现如今我已经答应了他,往后呢?往后更加变本加厉起来,那就不好了。”   “所以,娘娘您不用理会,这丫头是过来放狠话的,您就当做是放了一个屁。”夕月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绕在了她的身后,握着拳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在她的肩膀上敲击起来,“她可以过来,至少说明了一个道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本就不公平   “夕月,你说。”左晓月焦急的望着夕月,夕月只是淡淡的笑着,咧嘴一笑,说道:“说明后院是真的没有吃的东西了,以前好歹还有一个菜园子,但是现在呢,连菜园子都没有了,现在也正是那青黄不接的时候。”   “要是有人可以拖着王爷就就好了,大概也就是这三天两日的,她死了,一切都是死无对证。”   “奴婢会让她死无对证,让娘娘您没有后顾之忧的,您放心就好。”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好。”左晓月立即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而这边,玉琅已经朝着后院来了,她并没有说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但是梁烟云看到玉琅回来,十有八九也是猜测到了。   “你这是何苦?”梁烟云看到玉琅回来,开门见山就一句话,玉琅强颜欢笑,“我去试一试而已,这样对您不公平,奴婢我找公平,现在您身旁只有奴婢一个人,奴婢不是奴良,可以那样仗剑帮助您,不过奴婢也知道不平则鸣的道理。”   “玉琅,你过来。”梁烟云伸手,玉琅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抱住了玉琅,“玉琅,你好样的,我以后一定不会忘记你。”   “王妃,您又来了。”一边说,一边又道:“只要是为了您,奴婢是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做的,奴婢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不可以牺牲的。”   “现在,你吃点儿胡萝卜,明天我们早上早点儿去垂钓,一定要将鱼儿与螃蟹给钓起来,你放心就好,我不会总是要你受罪的。”梁烟云安抚的握住了玉琅的手。   “啊!”须臾梁烟云一怔,看着玉琅的手掌,那手掌非但是粗糙的并且看起来是伤痕累累,现在这几天,为了弄吃的东西,这丫头已经智尽能索,树上的果子,水中的鱼儿,这丫头简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总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不好,明送你去左晓月那边,你不用管我了,以后你就是左晓月的人,你这样子和我一起受罪,我良心不安。”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儿。   “奴婢要是去了那里等于是进入了一个火坑,您以为奴婢会去,但是奴婢并不会。”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回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奴婢要好好的好照顾您,奴婢吃了胡萝卜就睡觉。”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胡萝卜开始吃起来,梁烟云也是为自己刚刚鲁莽的一句话觉得心头很是难受。   “抱歉,玉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妃,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儿休息。”玉琅一边说,一边给梁烟云铺床叠被,梁烟云上前一步,乖巧的,已经睡了。   今晚,与以前很多个不眠之夜不同,梁烟云睡得很好,这不是梁烟云可以决定的,而是梁烟云腹中胎儿在做决定,目前,她的身体与意识已经很多都是孩子的。   现在,天色黑下来,玉琅还是没有等到前院的动静,她知道,自己的希望逐渐已经落空了,于是,立即站起身,朝着湖边去了。   今晚,她要好好的垂钓,争取在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将鱼儿给弄一个满载而归,毕竟,梁烟云的身体已经很差劲了,要是在没有点儿有营养的东西,玉琅唯恐梁烟云会吃不消。   现在,玉琅蹑手蹑脚的朝着翻月湖去了,她不想要让梁烟云知道,自己默默的做出来的努力。   但是,今天的运气实在是过分的差劲,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玉琅并没有什么成功,钓出来的东西,也真正是少得可怜。   想一想,梁烟云还给了自己一个东西,于是将那瓶子拿出来,在水中就那么一撒,等着,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药粉很有作用,一会以后,鱼儿已经到了,围绕在了玉琅的身旁,玉琅立即手忙脚乱起来。   梁烟云饥肠辘辘,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在半晚上醒了过来,她是硬生生饿醒过来的,她现在如饥似渴,很快的,已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开始找吃的东西,但是并没有什么吃的东西。   这里吃了胡萝卜就是胡萝卜,梁烟云找了很久以后,还是胡萝卜。她饿了,但是她并不敢惊动玉琅,她渴了,但是梁烟云也并不想要惊动玉琅,梁烟云找到了水罐,开始喝起来。   一边喝水,一边吃胡萝卜,梁烟云想,自己这王妃做的简直是窝囊,还不如一个兔子,现在,她一边吃,一边想,一边想,一边吃。   幸亏他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不然眼泪早已经落下来。   梁烟云兀自发愣的时候,屋子外面有一个人影已经到了,在黑暗中梁烟云看不到这个人是什么人,梁烟云本能的以为,一定是玉琅的。   “啊,我是……这个……”梁烟云解释一声,“我怕吵醒你,你睡你的,你不用管我,我就是起来找点儿胡萝卜吃。”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移动,梁烟云摆摆手,准备去找烛台,“玉琅,你好生去休息,我也要休息了。”但是,这个人还是没有动,梁烟云叹口气,朝着这个人的身形走了过去,正要说话,这人倒是先开口了。   “为何深更半夜吃萝卜?”   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梁烟云忍住了,愣是让自己没有落泪,是墨琛啊,是梁烟云日日诅咒,日思夜想的墨琛的,是墨琛啊,是如假包换的墨琛啊。在梁烟云最为困难的时候,在梁烟云让人欺负的时候,梁烟云总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墨琛。   但是现在,现在……   现在居然是墨琛啊,梁烟云吸口气,让自己尽量看的平静起来,“这……我想要吃什么,管你什么事情?”梁烟云在墨琛没有回来的时候,已经发誓,见到墨琛以后,将自己最近的遭遇都和盘托出。   但是在梁烟云真正见到墨琛的时候,好像她忽而之间就变得坚强了起来,亦或者说,她忽而之间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自己以前的遭遇给说出来,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这双手,以前细腻,洁白,好像一块温香软玉似的,但是现在呢,这双手变得粗糙,暗哑,并且变得伤痕累累,这些都是墨琛凭借触感摸到的,她不知道在自己离开以后,梁烟云遭遇到了什么。   也并不清楚,究竟梁烟云遭遇了什么,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叹口气,“阿云,你的手。”   “什么?”梁烟云并不知道,自己的手给了墨琛一个敏感的感觉,墨琛暗暗的用力,在梁烟云的手掌心摸了摸以后,梁烟云立即收回手,“这啊,是我摔跤了,就前几天,一不小心,这样……”   “孩子呢?”黑暗中,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已经伸过去,从而握住了旁边梁烟云的肚子,梁烟云的肚子的,摸到了自己的孩子以后,这才从两眼元的大肚腩上慢慢的将手收了回来,淡淡的叹口气。   “阿云,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是受了什么罪?左晓月欺负你了不成?”   “没有,我什么人啊,她左晓月可以欺负到我,真是异想天开。”梁烟云可不想,墨琛刚刚回来,自己就变成调唆她们关系不睦的罪魁祸首,梁烟云不,坚决不。   现如今,梁烟云将手狠狠的抽出来,“我点灯。”   “阿云,我……”他上前一步,已经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几乎是被动的,完全没有反应的落在了他的怀抱中,然后,那熨帖的,那滚烫的身体已经紧紧的给呵护住了,不争气的是,梁烟云此时此刻已经热泪盈眶。   更不争气的是,梁烟云在墨琛拥抱自己的时候,已经一个字一个字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出来,“好吧,墨琛你已经知道了,这一段时间我过的很不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相信我吗?”   “你说呢?”他在她的耳边的说,轻轻的耳语,梁烟云一时半会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墨琛,我爱你,墨琛,你亲亲我。”   这个不用说,墨琛已经用炽烈的爱亲吻起来梁烟云,在绝对的意乱情迷中,两个人的呼吸变得重拙起来,现在,梁烟云什么都不想了,只要是有墨琛的存在,她梁烟云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呢,在被动中,她用力的抱住了墨琛,墨琛也是用力的抱住了梁烟云,逐渐的用力,梁烟云逐渐觉得,自己简直好像要融化在了墨琛的胸口,现在,墨琛在黑暗中,用男人了解女人的那种动作,一点一点的,用力的去了解梁烟云。   忽而,墨琛就变得难过起来,变得辛酸起来,因为墨琛发现,梁烟云消瘦了不少,梁烟云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除了梁烟云的大肚子以外,其余的地方,都是瘦了,都憔悴了。   “阿云,你究竟怎么了?你的身体,现在简直让人触目惊心。”不,不,他不能沉溺在爱情中不可自拔,他要点起来蜡烛好好的看一看梁烟云,好好的看一看,看一看阔别一个月以后,梁烟云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墨琛慌乱的在屋子里面开始找蜡烛,梁烟云平静的看着墨琛,一种平静与一种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快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墨琛终于找到了一截蜡烛,然后握着火石开始点燃。   梁烟云本能的躲避了一下,“明天早上我化妆以后,你再看我。”   “立刻,马上,让本王看一看。”墨琛强劲的很,务必在此时此刻将梁烟云看一个一清二楚,刚刚抱着梁烟云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梁烟云简直是形销骨立,刚刚已经看到了啊。   现在的梁烟云也一定是面黄肌瘦的,但是梁烟云呢,在蜡烛刚刚燃烧起来以后,已经伸手握着衣袖,将自己的脸上给遮蔽住了,于是墨琛看到的只是梁烟云惶恐躲避的身影,他的脚步很快已经跟着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 第二百三十二章 相逢犹恐是梦中   梁烟云百无聊赖的惶恐的坐在了云榻上,慢慢的将头朝着的位置,看着上的一张画,那一张画是青绿山水,但是在夜色中,在灯烛下,这一张画看起来很是诡秘,让人一看就咋舌。   他虽然不知道梁烟云现在遭遇了什么,不过看到梁烟云此刻此刻的样子,他的心骤然就一痛。   带着一种莫名的焦急,他上前一步,同样是坐在了梁烟云的身旁,他听到梁烟云的呼吸,梁烟云的心跳,那样的紊乱,那样的不可思议。她的脸颊带着点儿淡淡的羞红,那种红色好像石榴一样。   “阿云,现在!立刻!马上!让本王看看你的脸。”梁烟云闻言,一怔,将脸埋在了被子里面,现如今面黄肌瘦形销骨立,不要说让墨琛看一看,就是自己,每时每刻揽镜自照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厌弃自己。   自己不情愿好生看一看自己。   现如今,要让墨琛好好看一看自己吗?不,不,她颤栗了,她畏缩了,她准备离开这里,立刻马上!但是,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啊,她梁烟云该如何呢?   她忽而发现,她与他简直是欢喜冤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个讨厌一个,不在一起的时候,却是那样的思念,现如今,终于他从千里之遥回来了,但是梁烟云并没有自己预想到的快乐。   她是担忧的,是愁苦的,是没有办法与墨琛直视的,那种感觉,梁烟云没有办法形容。过了霎时以后,梁烟云转过头,一个猛子,人已经一步朝着门口去了,然后夺门而出。   这是墨琛绝对没有想到的,因看到梁烟云这般落荒而逃,墨琛更加是意外,梁烟云真的对自己没有一分一毫的感情吗?还是梁烟云是那样的讨厌自己,自己这才刚刚回来啊,她就……   这……   说时迟,那时快,看到梁烟云纵身一跃,人已经朝着门口去了,他不得不跟在梁烟云的身后,并且嘱托一般的在梁烟云的身后说道:“阿云,你慢着点,小心腹内胎儿。”梁烟云只能降下来速度。   “我没事,你不要跟过来,我好着呢,真的好着呢。”这样强调“好着呢”,是一个的人都可以感受得到,梁烟云其实一丁点儿都不好,不好。   那种预感,让墨琛浑身一怔,沉默中,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不紧不慢就那样若即若离的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过了前面的九曲回廊以后,一股风吹了过来,好在是夏季,只能察觉到凉爽与舒适,并没有什么酷寒。   梁烟云往前走,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目光看着水中的人,水中的自己看起来已经远远没有刚刚到这个异时空显得健康显得充满活力了,现在的自己,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瘦的好像一根竹竿一样。   伸手,在自己的肚腹上轻微摸一摸,中的小生命好像在移动一样,梁烟云叹口气。   墨琛呢,终于还是消失了,她想,自己在这里再等一等,然后就回去,就回去……   墨琛并没有走远,看到梁烟云在水边,他并不敢轻举妄动,知道梁烟云不喜欢看到自己,所以他并没有过来,但是并不知道究竟梁烟云为何会讨厌自己,这是墨琛始料未及的。   纵然以前怀疑过梁烟云,不过逐渐的这些事情也应该烟消云散啊,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   梁烟云的目光挽着水面,有蜻蜓在水面微点,水面的涟漪好像自己的心湖一样,就那样零零散散的,就那样轻轻的消失,又是轻轻的出现,好像一个梦一样。   收回来目光,打量一下四周围,确定墨琛已经离开以后,梁烟云这才朝着自己屋子的位置准备去了,其实,墨琛距离梁烟云这边的距离并不远,因为,墨琛站在一个死角上,所以造成梁烟云一个视觉盲点。   因此,梁烟云什么都不能看到。   墨琛这边,刚刚准备露头,看到玉琅就那样走了过来,手中有鱼儿,鱼儿摇头摆尾,玉琅笑眯眯的,一边走,一边在唱什么小调。   蓦地,在花影中看到墨琛的影子,不禁一呆,“王……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您吓了我一跳。”玉琅手中的鱼都掉在了地上,她连声低咒“罪过”已经将鱼儿捡起来。   看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墨琛越发是疑惑起来,刚刚墨琛并没有看清楚梁烟云的脸,现在蓦地看到眼前的人,墨琛一怔以后,问道:“为何这半晚上垂钓?”   看玉琅那样子,是刚刚从翻月湖垂钓归来的,玉琅不是梁烟云,梁烟云那种人打碎了牙齿也是往肚子里面吞咽的,而玉琅呢,完全不是这样,她是那种得到保护伞就可以站在下面的一种人。   看到墨琛,玉琅只能叹口气,“王爷,奴婢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最近,您没有回来,这府中几乎已经乱了套,只是不知道在您的眼中与心里,奴婢的话究竟可信度高不高。”   在墨琛的心目中,玉琅与奴良是绝对信得过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之所以放在梁烟云的身旁,也正是如此。   玉琅的神色看起来不好,脸上因为淡淡的操劳已经提前有衰老的迹象,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而已,但是眼前的玉琅呢?看起来简直已经老了八岁一样,那种苍老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看着玉琅的眼睛,墨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究竟最近发生了什么,我实在是猜不到,要说到放心,我若是连你都不放心,我留你何用?”   “那么,奴婢说的话终于您还是可以相信了,奴婢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您,对了,您见到了王妃没有?”   “她不见我。”墨琛说,玉琅点了点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到那里说话好吗,这实在是一言难尽。”看到玉琅脸上的神色,简直好像一个垂死之人有了回光返照似的,二人往前走,在月光中坐好了。   “如何叫做一言难尽?”墨琛焦急的很,这焦急不是刚刚形成的,这焦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盘桓在了墨琛的心头,现如今,一点一点的起来。   其实,一开始墨琛就不应该一意孤行离开的,但是剿匪的事情一来是自己分内之事,二来是自己必然要去的,因为朝廷中,可堪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他离开的是那样的仓促。   在离开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知道墨琛是到了边境线上剿匪去了,在此之前,梁烟云一概不知。   此刻,墨琛终于回来,但是梁烟云终于与墨琛还是不情愿见面,这一个月的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玉琅的眼睛,那宝光四射的眼睛在黑夜中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不过也逐渐变得泪水莹然。   她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一个月中的事情说了,简直是没有一分一毫的遗漏。   墨琛听完以后,除了骇异就是对梁烟云的心疼,他实在是不想想象,自己不过是一个月没有回来而已,这里已经遭遇到了这么多的变故,这些变故简直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墨琛没有办法想象。   “奴良呢,还没有回来?”   “奴良,那一晚刚刚出门去以后,已遭遇暗算,王妃昨天好不容易这才和奴良联系上了,这几天奴良身体大概还没有好利索,并没有回来,她们知道奴良是王妃的左膀右臂,这才……”   墨琛知道,但是他不敢想象,自己离开的时候,分明还安排了很多人,为何一个一个现在都不在这里,这些人莫非……   “本王离开之前,安排有很多影卫,她们召之即来,为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不请求帮助?”墨琛抱怨的看着玉琅,玉琅刚刚已经将一个月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琐碎,但是每一件事情都让人不可思议,这些事情都发生过了,听完以后,墨琛虽然不参与者,不过墨琛的脸上不禁也是荡漾一片淡淡的汗珠,他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慢慢的叹口气。   其实,他已经想到了……   “这些人,王爷您刚刚怎么样进来的,想必您是飞檐走壁进来的,因为奴婢在翻月湖这边,并没有开门,那么这些影卫呢?怎么一个都不见,在外面最为困难的时候,奴婢与王妃吃糠咽菜。”这绝对不是夸张。   因为墨琛从刚刚玉琅的神色已经看得出来,并且玉琅面如土色,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来,玉琅最近的生活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现在的玉琅,比较于之前,显得瘦了,显得疲倦不堪,并且精气神都不在以前的一个层面。   玉琅的脸色因为难看,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   “在奴婢与王妃吃糠咽菜的时候,这些人见风使舵,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奴婢并不知道这王府还有影卫,这些人没有暗箭伤人已经是奴婢尊敬他们的事情了。”听玉琅这样说,他已经明白了。   梁烟云最近遭受的东西,简直是自己不能想象的,良久良久以后,墨琛离坐而起,看着水中的明月,看着看着,他的心骤然一痛。   “每一餐送过来的东西里面都有毒?”墨琛不敢相信,自己离开以后,左晓月居然这般的丧心病狂,每一餐中都放毒,这简直是墨琛没有办法去想象的,也是不能容忍的。   身为正妃,自然而然是跃居侧妃身份之上的,不过正因为是正妃,更加是应该小心翼翼的照料侧妃,而不是现如今的模样,现如今,他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   那种感觉……   “王爷,看到了的才是真的,您跟着奴婢过来看一看就知道了。”从始至终,玉琅都没有将这些鱼儿给丢开,而是一步一步的导引墨琛跟着自己往前走,意乱穿花穿柳,终于到了一个墙根的位置。   人没有到,已经嗅到了一股来自于鲍鱼之肆才会有的恶心,那种中人欲呕的感觉,让人头昏脑涨,墨琛与玉琅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在看到这样一座小山以后,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对正妃的指控   “王爷,您好好的看一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墨琛仍然是心有余悸。“好在你们王妃对于毒很快就可以品鉴出来,不然现在恐怕已经一尸两命。”那种最坏的结果,他并不敢想象。   真正是最毒妇人心。左晓月居然瞒着自己做出来那样多的事情,墨琛用力的攥住了拳头,一拳头就砸在了旁边的一株臭椿树上,有夜孔雀飞出来,撩拨着夜色中最的和旋,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又道:“你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看到他眼睛里面那诚恳的心痛,那种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经过的愿望,他只能上前一步。   “您还是应该跟着奴婢看一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奴婢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一边说,一边带着墨琛往前走,到了一个菜畦,这里的菜已经吃看一个一干二净,墨琛看着菜畦,看着看着辛酸的简直不能自制。   自己离开了以后,原来梁烟云日日吃的东西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吗?这些菜以前是用来观赏的,并没有实际的意义,现如今,这菜居然让梁烟云与玉琅扫荡一空,风吹了过来,墨琛看着空荡荡的菜地,不禁有一种恶寒侵袭到了全身。   “现在您终于还是看到了,这些都是左晓月做的好事情。”   “左晓月设法让奴婢生病,王妃不离不弃的照顾奴婢,奴婢病好了以后,您猜怎么着?”   她看着墨琛,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平静的,但是一个字一个字就好像是一枚一枚的铁钉一样,用力的将一个人的罪行钉在了十字架上,她一边说,一边苦涩的牵动唇瓣笑着。   “您一定是想不到的,在奴婢病情刚刚好起来以后,左晓月就让人给王妃送过来一件衣服,说这衣服是用来祭祖的时候穿的,奴婢粗心大意,几乎以为这是他的好信……”   “结果呢?”墨琛催促一句,玉琅立即娓娓道来,“结果,还是王妃眼疾手快,王妃告诉奴婢,不要乱来,用树枝将这衣服给破开,奴婢大惊失色,原来这个衣服的领口中有一只毒蝎子……”   “这个也就罢了,这个衣服的衣袋中,居然还有一只百足蜈蚣,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一边说,一边淡淡的叹口气,时间好像就微妙的冻结在了这个节点一样,墨琛的拳头逐渐的握住了,比刚刚看起来还要狰狞一些。   墨琛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冰霜,这一层淡淡的冰霜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好像变成了一个雕塑一样,一个没有办法看透其内心的雕塑。   “好狠毒!”墨琛没有想到,左晓月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毒,居然那样子厉害,那样子让人不可思议,现在,墨琛听玉琅一五一十的说完以后,整个人不可抑止的颤动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   终于悠悠然的叹口气,“贱人好生无情无义,连本王的孩儿都要加害,本王与贱人势不两立。”又是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树木上,有一片一片的落叶已经在风中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   “王爷,还有其余的事情,不过您不清楚而已。”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五天以前,终于到了端午节,左晓月将那给那个衣服下了毒,王妃看了以后,说这衣服上的毒可以吸引很多小动物。”   “让奴婢一定要将这个衣服清理了,丢在翻月湖中,奴婢照办,那一晚,左晓月那边只要是动了这个衣服没有认真洗手的,几乎都让毒蛇给咬了。”   “左晓月也是惊吓不轻,但是第二天,她依旧是精神头大好,说让王妃在祠堂中祭祖,您知道的,王妃是一个比较倔强的人,王妃的倔强简直让人无言以对,她于是惩罚王妃在祭祖的时候要跪着给祖宗磕头,这才可以得到神明的庇佑。”   “阿云呢?”墨琛问一句,他那样的大肚婆,要是跪在那里,简直不可思议,那画面……   “王妃知这是阴谋,不过实在是不屑于左晓月对峙,于是王妃就跪在了那里,当晚,左晓月离开以后,将祠堂的门给锁住了,要不是那一晚真的有神灵庇佑,奴婢与王妃早已经死了。”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终于轮到左晓月见鬼了,现如今的左晓月,日日说有什么一个手中握着的男人在自己的身旁。”   “,男人?”墨琛不由自主的叹口气,想了很久以后,终于逐渐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是高祖皇帝。”   “这就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如今,她因为做了人太多的亏心甚至,才会白日见鬼,奴婢这里已经说完了,不知道王妃给您说了什么。”   “我刚刚见到你们王妃,你们王妃已经将我赶走了,我明日会过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到了,我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左晓月还会做什么。”   “您一定会很快就看到的,要是可以,奴婢请求您,让人将食物给奴婢与奶奶送过来,奴婢是下贱命,苦一点累一点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娘娘不同,娘娘现在有孕在身,一个孕妇是不能遭罪的。”   “这个,本王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了你,玉琅,本王记住了。”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了,他刚刚还迫切的想要见一见梁烟云,现在呢,已经不希望见到梁烟云了,在自己离开以后,居然让梁烟云失去了庇佑。   以至于让梁烟云遭遇到了那样多出其不意的暗算,这简直是墨琛想象不到的,此刻,墨琛已经纵身一跃消失了,他想,明日的时候,一定要好生看一看,究竟左晓月还有什么妖蛾子。   现在,墨琛最想要见到的还是奴良,左晓月真正是很会玩一箭双雕,现如今想起来,前几次的阴谋,也一定是左晓月弄出来的,但是究竟在上面地方可以找得到奴良。   奴良虽然已经受伤,不过毕竟还是一个聪明人,按理说,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让自己第一时间找到的,他出城去以后,已经开始寻找起来蛛丝马迹。   果然,在距离王府并不远的一个客栈墙壁上,刻画有一张,墨琛以前就与奴良熟悉的图画,这图画是一个地图,用来在野外生存时候表明自己地理位置的。   奴良这几天病情刚刚好了点儿,但是并不敢贸然第二次王府,因为王府里面现在已经是左晓月一手遮天,只要是自己这里有轻举妄动的意思,刚刚上了高墙,那边已经一大群人对自己拳打脚踢。   现在,她的伤势刚刚好,还没有好利索,只能明察暗访一下墨琛,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记号表示让墨琛明白,自己遇难了。   对于玉琅刻出来的记号,一般人看来,是绝对不可能明白更深层次的意思,但是对于墨琛呢,很快已经明白了过来,这些东西,都是带着标记的。   墨琛按照图画已经将奴良给找到了,这后半夜,奴良刚刚睡好,墨琛奴良的屋子以后,奴良大惊失色,待到看清楚是墨琛以后,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奴婢就知道您一定会来的。”   “本王走的时候叮咛你,务必保护王妃,你呢?本王刚刚离开你就擅离职守,该当何罪。”看到墨琛冷冰冰的一张脸,奴良欲辨已忘言,良久的沉默以后,奴良只能磕头,“是奴婢的错,您降罪就好,奴婢这里没有二话。”   “是你的错,你现在自然是没有看到王妃,这一个月的时间,她是怎么样过来的。”   “奴婢该死。”奴良羞愧的低头,并不敢说一个字,墨琛看着奴良,“那一晚你如何就出来?”   “王妃说梁嬷嬷的举动很是可疑,让奴婢跟着出来看一看,奴婢刚刚出来就察觉到不对劲,左晓月已经将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奴婢一个不小心已经落入了这个网中,奴婢虽然是厉害,不过有人真正的暗下杀手,奴婢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逃离的。”   “本王不怪你,暂时将养,过几天,你回去就好。”   “是,王爷。”两个人又是聊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墨琛在天亮之前已经不辞而别,看着墨琛去了,奴良的心头惴惴不安,莫非梁烟云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现在她更加是焦急起来,墨琛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想要从墨琛的脸上看出来什么,简直是不容易,现如今更加是难了,奴良焦急的很,想要立即就回去,看一看梁烟云。   而梁烟云呢,这一晚在墨琛离开以后,她这才休息了,没有想到墨琛是真正的走了,有奢望,有失望,更多的还是淡淡的担忧,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这么晚才回来,做什么去了,遇到了王爷?”   “奴婢钓鱼去了,不然明天吃什么呢?都说晚上的鱼儿比较好钓。”玉琅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战利品举起来,给梁烟云看,梁烟云看到玉琅手中那摇头摆尾的鱼儿,心头更加是钝痛起来。   “玉琅,是我害了你。”   “不,不,不!”玉琅连连摆手,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手中的鱼儿挂在了旁边的位置,这才回眸,认真含愧的看着梁烟云,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没有什么本事,在千难万险的时候,奴婢不能帮助您,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玉琅,你已经帮助了我很多很多了,你简直比我的亲妹妹还要好。”一边说,一边低低的叹口气,抱住了玉琅,玉琅也是抽噎起来。   “玉琅,不要哭,要是让左晓月知道,你我落泪了,她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开心,对敌人最大的报复不是杀了这个人,而是想方设法让自己过得比这个人好。”梁烟云说完,轻轻的拍一拍玉琅的后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墨琛看到的   玉琅连连点头,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扳正了玉琅的脸,伸手亲自小心翼翼的帮助玉琅将脸上的泪痕全部都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这才说道:“早点儿去休息,王爷刚刚已经回来了,过不多久,你我的好日子就到了。”   “您去意义绝吗?生完孩子?”   玉琅冷不丁问一句,梁烟云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刚刚梁烟云看到墨琛,刚刚墨琛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现在,要是真的捐弃这一片温暖,梁烟云的心比较痛楚。   简直没有办法形容,慢吞吞的,梁烟云说道:“我没有想好,不过长此以往这是绝对不可以的,玉琅,请你无论在上面时候都支持我,好吗?”   “但是——”玉琅欲言又止,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但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奴婢不情愿看到你们劳燕分飞。”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你看的多了,也就罢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抽口气。   “王妃……”   “你困了,如何还不去休息,有什么明天说。”梁烟云一句话已经腰斩了她要说的,不得已,她只能叹口气,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两个人就这么分散了。   左晓月这边并不知道墨琛已经回来的消息,照旧还是老样子,一日三餐自己吃什么给梁烟云也是送过来什么,并没有丝毫的马虎,让一个丫头全心全意的做好了,一帆风顺的送过来。   梁烟云并不吃,因为吃了立即就会死。好在玉琅昨晚已经准备好了鱼儿,今天两个人稍微加点儿葱姜蒜,已经将可口的鱼儿给烹调出来,梁烟云现在想一想,也是有点儿后怕。   且不说每天吃鱼人是受不了的,要是经过长此以往的打捞与垂钓,往后这翻月湖中的鱼儿再也不上当,这可如何是好,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   “王爷回来了。”正在梳头梁烟云说这么一句,旁边的玉琅淡淡的一笑,“回来了,这才好,您的苦日子终于也是到了头。”   “并没有,才刚刚开始呢。”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将那象牙梳放好了,目光看着眼前的玉琅,玉琅一言不发。   “今天,我答应了王爷,我要化好妆,等王爷,你看,如何?”一边说,一边揽镜自照,镜子里面的自己,看起来端庄,文雅,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但是梁烟云知道,在她的内心有猛兽一般狠戾的性情。   现在,这种感觉逐渐的再缺少,现在,她想要做一个看上去比较听话的乖乖女,这些都是岁月带给自己的,以前那个日日嘴角都带着笑涡的女孩子终于还是不在了。   “好着呢。”   “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以前,两个人走走也就是单纯的走一走,但是现在呢,梁烟云出来走一走,到处都要看一看,好像低等生物一样。   “这个是什么?”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看到一片红彤彤的果子,因为距离比较远,并没有看清楚,不过红色给人一种很好的食欲,玉琅不用往前走,也是一清二楚,“这些,是狼桃,据说是高祖皇帝的时候,一个妃子在这里种植的。”   “狼桃是什么桃子,本妃为何闻所未闻?”梁烟云对这个植物很感兴趣,虽然距离比较远,不过很快的,梁烟云已经发现,这个植物看起来好像似曾相识,尤其是那一片葱茏的绿色枝条,看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两个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一看,连日以来的那种阴郁终于过去了,预览此刻发现,梁烟云的嘴角上有了一个堪比还要美丽的微笑。   然后梁烟云小心翼翼的伸手。   “王妃,这狼桃有毒,不能用手去触碰,您没有看清楚吗?这些狼桃的枝干已经这样长,这样柔软,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的砍伐。”   “玉琅,我保证这是无毒无公害的东西,你尝一尝。”   “啊!”自古以来狼桃就在这里,虽然玉琅也是知道这狼桃会开花结果,但是玉琅并不敢吃,尤其是眼前一大片的时候,玉琅的目光望着望着,不禁觉得恐怖起来。   而梁烟云呢,已经兀自摘下来一枚,用心的擦拭干净了,开始送到了嘴边。   “王妃,您不能寻短见啊。”玉琅看到梁烟云要吃狼桃。立即伸手就要阻拦,梁烟云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寻短见,不寻短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没有毒的,这个你们叫做狼桃,在我们那边,叫做西红柿,是一道菜,不是一个观赏植物。”   “这……”   玉琅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已经将一枚西红柿吃了,酸酸甜甜的,于是她食欲大开,左右开弓已经开始采摘起来,玉琅看到梁烟云吃了以后是安然无恙的,于是忐忑不安的伸手,也是开始采摘起来。   一会儿以后,已经采摘了很多。   “往往我们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或者很奇怪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好似我一样,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很奇怪!但是在部分人的眼中,我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角度不同而已。”   左晓月这边,听闻丫头说,梁烟云将那餐点又是原封不动的倒掉了,不免也是气咻咻的,原本也就罢了,但是偏偏今日有那夕月在旁边摇唇鼓舌,因听说梁烟云倒了食物,立即上前一步,开始进言。   “娘娘,可不能让她这样子,王爷已经快来了,在王爷回来之前要是这女人还不断气,到时候,您我的好日子也是到头了。”经过夕月这么一说,左晓月不禁畏惧起来。   “你说,本妃应该如何做?”   “软硬兼施都不成,何不……”夕月笔画出来一个“谋杀”的手势,左晓月一惊,“这,这……这还是算了吧。”一边说,一边畏怯的叹口气。“这要我亲手去杀人,我并不敢,也不能。”   “娘娘,要是您还是优柔寡断,到时候……奴婢与您都会完蛋的。”一边说,一边认真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稍微凝眸思忖了一下,“就是去杀人,也是有个计划的,你好生绸缪绸缪,莫要让这女人一眼就看透了,这女人聪明着呢。”   “娘娘,杀人的事情奴婢这里早已经想过了,您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就好。”这样一说,左晓月点了点头,到了午饭的时候,左晓月与夕月已经将梁烟云那边的饭菜给准备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自然,那捧着饭菜的还是那个丫头,这丫头到了梁烟云这边,还是老样子,“娘娘,您的饭菜前院让奴婢给您送过来。”例行公事一般,简直目中无人。   要是墨琛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就好了,梁烟云没有理会,挥了挥手,这个丫头按照常理也就去了,但是今时今日这丫头并没有走开,而是含笑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收拢了手,好像一个雕塑一样。   梁烟云觉得很是奇怪,这都是什么情况呢?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丫头,看到这丫头一片小人得志的样子,梁烟云稍微一惊,这边,玉琅已经保护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果不其然左晓月来了,夕月也是来了,唯独梁嬷嬷没有过来,好似最近梁嬷嬷都比较忙碌的样子。   “王爷回来了?”梁烟云开门见山问一句,左晓月淡淡的笑着,人已经三两步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早已经说要回来了,你我闺中女子,哪里就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今日过来是看看你。”   “听说……”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梁烟云,又道:“你病了,不知道最近是什么状况?姐姐我过来看看你。”   “好着呢,不劳姐姐费心。”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苦笑,目光望着眼前的菜,杯盘碗盏,今日的菜比往常还要鲜艳不少,比往常还要丰盛不少。   一般情况,只有一个人临死之前才可以吃这样的好东西,梁烟云挥挥衣袖,漫不经心的样子,已经可以嗅到来自于饭菜香味中一股淡淡的毒药味道,对于药剂学与药理学,梁烟云上辈子已经研究了一个炉火纯青。   就目前的饭菜,梁烟云已经看了一个一清二楚,这些饭菜梁烟云看完以后,已经知道,要是自己吃了,现在立即一尸两命。   玉琅也是知道,只是轻轻的将梁烟云与饭菜之间给隔离起来。   “你最近身体不好,要好好吃点儿东西,为了你,也是为了孩子,这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的玉著握住了,轻轻的开始夹起来,梁烟云旁边的餐盘中,已经有高高的如同小山一样的食物。   梁烟云不为所动。   “还是我自己来,想必您也是没有吃呢,要不我们一起吃。”既然是想要我死,我也想要你死呢。   “我刚刚过来已经吃过了,这个,还是请妹妹好好的尝一尝。”左晓月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的瓷勺握住了,轻轻晃动,瓷勺中已经冒出来一片淡淡的香氛。   香味笼罩在了众人的眼前,不得不说,这些东西闻起来实在是让人想要尝一口,但是真正吃起来,一定会要梁烟云死的,她比较胆战心惊,看一看左晓月但是身后,今日也算得上是有备而来。   来者不善啊,左晓月的身后跟着很多个人,一个一个都是虎背熊腰,今日十有八九是过来送梁烟云上路的,梁烟云看着盘子里面的东西。   “不巧,今日的东西有点儿油腻了,我不是很有味口,这是姐姐的意思,妹妹心领了。其余的也就罢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还是个……”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梁烟云,“吃点儿的好,不然你受得了,孩子也是受不了的,你看看你,你总是不放心我,你院子里面的菜终于也有吃完的一天,我是好心好意,你莫要不识好人心。” 第二百三十五章 墨琛都知道   好人心!梁烟云想,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居然也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好人心吗?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目光呆滞的移动了一下。   他想到李煜的死,想到很多人被迫的,被动的被谋杀,现在,她终于听到了风声,王爷要回来了,她不得不使出来杀手锏,了结梁烟云的性命!   看着盘子里面五颜六色的食物,她慢慢的将攥着的拳头给松开,“不是妹妹不吃,而是妹妹并没有胃口。”   “这可不成,你好容易有一个孩子,这孩子不光光是你的,也是我的,更加是王爷的,王爷不在的时候,你这般惫懒对孩子是不负责任人,反之!也是我做姐姐的对你不负责任,你好歹吃点儿。”   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梁烟云瞑目思忖起来,旁边的玉琅已经一步一步的站在了梁烟云的眼前,她好像一只拱卫自己幼兽的食肉动物一样,梁烟云从来没有见过在这个女子身上呈现出来如同今日一般的保护欲。   那种呼之欲出的辛辣,装点在她的眼睛里面,好像,玉琅已经不管不顾了。其实,玉琅也是这样子想的,只要是谁今日敢伤害梁烟云,她一定会玉石俱焚,她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一言不发。   但是那种沉默酝酿出来的恐惧感,却是第一时间盘桓在了左晓月的心头,看到这样对峙的僵局,左晓月立即一笑,“看看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好心好意过来的,倒是让我下不来台。”   夕月望了一眼左晓月,左晓月忽而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变攻为守,用一种平静但是漫长的声音说道:“你不想要吃也就罢了,让玉琅吃点儿东西,她一个丫头,身体要是不好,在你这里该如何效劳呢?”   梁烟云早已经怒发冲冠,不过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以和为贵,毕竟还不到最后的时刻,但是现在呢?她是那样的咄咄逼人,那样的得寸进尺,让梁烟云不得不如同刺猬一样将自己的刺儿全部都笔挺起来。   “够了!”   反正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早比晚好,梁烟云重重的用力的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桌上,桌上的盘子几乎都跳动起来,可见力气之大。   她的目光望着身旁的左晓月,讷讷道:“左晓月,请你离开这里,我用的是请字儿,你莫要让我发飙。”   其实,左晓月也等了很久了,今日,她过来要是不将梁烟云与玉琅弄死,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此刻看到梁烟云终于发飙,她这才冷冷的一笑,了一下鼻翼,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   “你莫要忘记了,你是侧妃,你知道吗,在王府好歹也是有三从四德的。”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   “三从四德,好一个三从四德,你口口声声奉为圭臬的东西,就是你的遮羞布,就是你用来谋害人的匕首与道具,左晓月,够了!这些东西可以吃还是不可以吃,你我都一清二楚,你今日是象牙害死我。”   “我并没有……”闻言,左晓月极快的转过身,目光望着梁烟云,好像刚刚认识梁烟云一样,有怜惜,有迷惑,还有淡淡的惆怅,清冽的凤眸好似含着水雾一样,迷迷蒙蒙的。   “现在,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其实早已经就调查清楚了,你才是梁嬷嬷的孩子,秦明月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当初就是让你娘给害死的,以便于做这样一个偷龙转凤的游戏,父亲质朴,这么多年了,将你视如己出……”   梁烟云越说越是激动起来,“你瞪着我做什么,这些事情终于有一天也是会大白于天下的,所谓纸包不住火,左晓月,你我嫁人也是有目的的,难道不是吗?”   因为梁烟云怒不可遏的几句话,左晓月早已经怒不可遏,一听说目的两个字,不禁颦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她的目光就那样冷冷的望着梁烟云。   “继续,继续……”其实,她已经快要气死了,这些是梁烟云如何知道的,一定是费尽心机这才调查清楚的。   “你的到来是为了牵制王爷,让墨琛不至于造反,掌控墨琛的一举一动,你与梁嬷嬷本就是虚情假意的魔鬼,所以王爷并不喜欢你活该你日日守寡。”   话到这里,左晓月握着的拳头很快就变成了掌,一耳光已经丢了过来,梁烟云早已料到了有这么一下,她先发制人,很快的伸手,已经将左晓月的手掌给用力的攥住了,左晓月的脸色顷刻之间就变得苍白。   变成了一种没有办法言说的恐惧,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两个女子那针尖对麦芒的感觉这才逐渐的变了。   “你……你扯谎。”她收回来自己的拳头,梁烟云沉默无言,但是梁烟云始终在笑,“我说谎!我用了很久的时间这才弄清楚,我说谎,现在倒是我说谎,其实,说谎的是你们,你们鼠窃狗盗,说谎的到头来是我……”   “梁烟云,你不要自以为是,那些是你猜测的,你不要含血喷人。”一边说,一边皱眉,用力的坚定有力的反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很快就会露馅的,我在等……要是奴良回来,一定会告诉众人,究竟你的真面目是什么,那一晚为何她刚刚出门就已经遭受暗算,这事情是不是过于敏感而又过于巧合了。”   “这本就是巧合。”左晓月深吸一口气,但是她也是知道,现如今奴良是绝对没有可能回来的,她对付奴良,用了很多人,她明白,一个人纵然是以一当十,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到头来还是会以失败告终的。   现在,她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身体是不好,已经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梁烟云没有好吃好睡好好休息了,其实,用不着自己动手,只需要慢慢的消耗梁烟云的体力与实力,墨琛回来之前,梁烟云也是会倒霉的。   她就这么淡淡的笑着,淡淡的颦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语不发,沉默变得好像紧绷的琴弦一样,好像经不起撩拨,谁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一下,都会顷刻之间砰然折断的。   两个人的眼睛同时变得黑漆漆的,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左晓月这才说道:“你本就是梁嬷嬷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也不用这样子胡言乱语,事情早已经水落石出。”   “我是好心好意。”一句话说完,梁烟云苦笑一声,牵动嘴角——“好一个好心好意,你要置我于死地,大概你也是知道了,王爷很快就回来了。”   “王爷回来不回来,我并不清楚。”悍然拒绝直面这个问题。   梁烟云闻言,苦涩的再次一笑,“既然如此,就请你离开,假惺惺的,你送过来的东西我都不吃,只要是吃了,必死无疑。”   “我并不是那种坏人,好妹妹,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在府中,你我必须同气连枝,其实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是我的心腹。”   梁烟云闻言,这一次是真正始料未及的笑了。她听到自己的笑声,嘎嘎嘎的,好像难以置信一样,自己为何会笑出来这般可恶的声音呢?   她的脸色逐渐的变了。   “你看,我言必有中,不是吗?现如今,莫要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我怎会是你的心腹,我是你的心腹之患啊,左晓月。”梁烟云一个字一个字爆豆子一般的说完,左晓月还是老样子,面无神色。   “今过来,是有事情的。”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淡笑,看着左晓月。左晓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今日过来,原是准备与你好好的聊一聊,你我的关系紧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总是怀疑我没安好心。”   “我没有怀疑。”梁烟云叹口气。   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左晓月上前一步,轻柔的放缓了语声,手指在桌面上下意识的移动,“最好是这样,姐姐就知道,你是不会莫名其妙就怀疑姐姐的,这么多年,姐姐对你好不好你心里面有数。”   这么多年?以前的日子梁烟不清楚梁烟云是如何生活的,毕竟此梁烟云非彼梁烟云,但是现在呢?梁烟云几乎要笑了,脸色变得僵硬起来,目光变得谨慎起来,究竟听一听左晓月要说什么。   看到梁烟云始终不为所动,左晓月这才说道:“你误会了……”   “打住!”梁烟云烦躁的伸手,手掌在空中用力的落下,一个干净利落的横截面已经砍断了,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的位置,“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做出看来的一切一切我都已经看在眼里,所以不用怀疑。”   “上一次你将我推入到了翻阅湖中,我记忆犹新。”那一次,要是可以将梁烟云给弄死就好了,那一次同样墨琛也并不在,但是那一次,梁烟云居然活了过来,这简直是神话一般的事情。   左晓月攥紧了手指,手指几乎嘎嘣作响。   旁边的梁烟云再接再厉,因为梁烟云发现,自己的几句话很快已经戳到了左晓月的痛处,慢吞吞的,梁烟云又道:“最近,毒药!祭祖!毒蛇!礼服!现在你终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使尽了,开始用另外的方式了,对吗?”   “我没有,你妄自揣摩而已。”认真的回敬一句,但是梁烟云并没有理会,“事实胜于雄辩,我会坚挺到最后的,你放心就好,在墨琛没有回来之前,我的孩子还有我自己不允许任何人碰一碰。”   “哎呦,阿云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左晓月一边娇滴滴的说,一边愁眉苦脸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淡淡的笑着,伸手将桌上的尘埃拂动了一下,“玉琅,送客,让正妃离开这里,然后打水将地上好好的冲洗一下,我困倦了,我要去睡觉了。”说完,已经站起身来。   “阿云,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看到玉琅要送客,左晓月绷不住了,今日过来就是送梁烟云去见鬼的,可不能就此打住,他上前一步,用力的攥住了梁烟云的手,“我今日来了,就不允许你对你自己,对孩子这般的随心所欲。” 第二百三十六章 眼看孤立无援   “随心所欲?”梁烟云用力的挣扎了一下,“随心所欲的是你才对,你莫要以为我现在受制于人就什么都做不出来,你会放毒,你以为我就不会,莫非你还想要用马尿清洗一下你的纤纤素手……一辈子吗?”   那“一辈子”三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以至于旁边的左晓月一怔,用最快的速度将梁烟云的手松开了。   “阿云,你不要寻衅闹事。”左晓月叹口气,用力的颦眉,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已经一笑,“我就知道,你今日不会这样快就离开我的,不会。”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请你吃点儿东西,喝点儿酒,莫要……”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左晓月,是不是我今日不吃东西,都不成了?”   “是不是我并不敢说,但是要是王爷在,也是会奉劝你吃东西的,你要是不吃东西,你就是无理取闹,要是你吃了东西,这才是乖宝宝。”一边说,一边已经自顾自的帮助梁烟云盛饭。   手的动作也并不慢,一样一样的菜已经帮助梁烟云给弄好了,“这个啊,是你的,这个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另一个也是弄好了,并且将菜也是弄在了另一个的碗中。“这个是玉琅的,你们长此以往身体会吃不消的。”   “你是好心?”   “难道是歹意不成,阿云,过来吃点儿东西。不然今天我是不会走的。”看得出来,左晓月今日是过来死磕的,梁烟云淡淡的笑了,“你想要我死,但是也要人死一个明明白白,对吗?”   “你可愿意?”左晓月笑着。   梁烟云淡淡的点头,“愿意不愿意,现如今落在了你的手中,好像我都无能为力。”这样一句话以后,左晓月这才一笑,看一看这屋子的周边,屋子里面除了梁烟云与玉琅并没有其余的人。   “现在,你凑上你的额多,我索性告诉你。”梁烟云上前一步,将耳朵凑近了左晓月。,左晓月的语声清冷——“你刚刚说的……可都是本妃做的,本妃还要做别的,今日本妃不将你弄死,本妃是不会走的。”   “很好。”左晓月的声音并不大,所以除了梁烟云并没有其余的人听到。   “很好,”梁烟云又道:“还有两件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我的偏殿呢,是你大半晚上让人纵火烧掉的,对吗?”这也是梁烟云想要知道的事情。   “此事……你还是附耳过来。”梁烟云不为所动,“这第二,一个半月以前,你偷窃了王爷的一个册页,这册页的事情,你倒是弄了一个滴水不漏,因为我发现了你,所以你要杀人灭口,那么,后来的事情,想必都是你安排的?”   “后来什么事情,我竟不知。”左晓月一边说,一边玩弄起来自己的指甲。   旁边的梁烟云微微一笑。“这里就你我与夕月玉琅这么几个人,你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后来你为何不索性杀了我,一了百了?而是将我送到了赵赫哥哥那里,到头来让王爷误会我。”   “此事,并不是我所作所为。”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手指,嫌弃的说道:“我啊,我这人并没有那样做,都是你自以为是,我是想要杀了你的。”   “但是你当初为何不动手呢?”   “纯属意外,我刚刚准备动手奴良就来了,我知道这小妮子很是厉害,会看透蛛丝马迹的,于是我将注意力给转移到了我的正殿,当奴良到了我的正殿以后,其实……”   “什么?”梁烟云迫问一句,上一次为何左晓月不索性杀了自己,这是梁烟云不清楚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安排好了杀手,只要是将你送出门以后,找一个地方,将你一刀两断,但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变故。”   这样一说,梁烟云这才明白过来,“我与赵赫果真是有缘,赵赫看到你们一套为非作歹,立即就上前一步,所以到头来我就在赵赫那里!那一晚,又是失窃的晚上,王爷的花名册没有了,我居然在赵赫那里。”   现如今,梁烟云想起来也是觉得心有余悸。   “你看,这个戏导演的如何,就是王爷不想要怀疑你都不曾,其实,要是你是王爷,你大概也是会怀疑自己的,那样多的巧合重合在一起,巧合就不是巧合了,而是真理。”   “左晓月,你和你母亲一样。”   梁烟云低咒一句,左晓月的脸上没有很多神色的变化,好整以暇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用力的握着拳头,很快已经淡然一笑,“可恶!自私!狭隘!小肚鸡肠,害人害己。”   “梁烟云,现在一切已经一清二楚,你可以走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梁烟云握着玉著,将盘子里面的菜夹出来,凑在了自己的嘴边,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她不能死,但是现在不死,接着会是什么样的折磨,她不清楚,梁烟云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偏殿的纱帘后居然走出来一个人。   “啊!王爷?”人人都悚然而惊,此刻,王爷出现在了人们的身后,那么刚刚左晓月说的,是不是墨琛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不,不,不能,不能啊!   梁烟云颦眉,看着墨琛,你早早的就在这里,为何不早早的出来呢。非要在我最为危险的时候出现!   旁边的左晓月脸色一变,立即站起身来,惶恐的跪在了旁边的氆氇上,她清楚的很,自己刚刚咄咄逼人,墨琛一定已经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现在墨琛的出现一定是要维护梁烟云的。   光明磊落的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光明磊落的,而小肚鸡肠鬼鬼祟祟的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鬼鬼祟祟的,左晓月的脸上一个歉疚又是懊丧的神色,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装在枪口上。   “王爷,刚刚是娘娘与侧妃开玩笑,您不要放在心上。”夕月反应快,已经说了出来,左晓月立即点头,“是,是开玩笑,您想啊,我们姐妹情同手足一般,我怎会伤害自己的妹妹,这是不可能的。”   “对,起来吧。”墨琛点了点头,左晓月看到墨琛的脸色还是寻常的,这才一笑,到底墨琛还是偏袒自己,究竟不知道墨琛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愿来的不要太早了。   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偷偷摸摸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左晓月看着桌上的菜,立即咳嗽一声,夕月也是明白过来道理。   “咳咳,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想必还没有吃东西。臣妾让夕月将这些饭菜热一热,给您送过来,好吗?”看着墨琛。   墨琛淡淡的笑了,坐在了梁烟云旁边的位置,将梁烟云握着筷子的手攥住了,然后慢慢的笑着,“我喜欢吃冷的,口味尤其与侧妃的大同小异,侧妃这是要吃青菜,对吗?不好意思了,本王饿了一天了……”   “原是要走正门到前殿去的,但是忽而到了门口,听到这里语声喧哗,于是本王想,趁此良机,好生看一看府中的这些人一个一个是不是都有擅离职守,本王就到了这里,现在本王饿了,对了,左晓月,你也是坐下来,我们三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的吃东西了。”   “王爷,这些菜已经凉了,还是让夕月给撤下去,很快就会做好的,您说的也是,既然是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吃过东西了,此事择日不如撞日,就让夕月好生去准备准备……”   “夕月,还冷这做什么,还不快点儿收拾这些残羹冷炙。”一声令下,西域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一枚盘子,准备拿走的时候,墨琛这边伸出来筷子。筷子头已经很快就插在了盘子中,于是这盘子好像有千钧的力量。   居然拿不起来。   “王妃,这是做什么,扫本王的兴吗?本王没有来的时候,你们闹腾的不是很厉害,现在本王终于到了,你们居然这般的安安静静,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现在,吃点儿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好。”   “王爷,这些真的已经冷了。”一边说,一边皱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一笑,“本王今日心血来潮,想要吃点儿冷的东西,不知道可以吗?”   “但是……”   “如何呢?”一边说,一边斟酒,将那杯酒已经握在了手掌中,正要吃的时候,左晓月立即上前一步,“王爷,您刚刚回来,应该吃粥,喝酒对身体不好。”   “不妨事,这是热酒,你摸一摸。”将酒樽顺势给了左晓月。,左晓月自然知道这是热酒,左晓月叹口气,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没有办法解释,最主要的,她不清楚究竟目前王爷知道了什么。   王爷是什么时候就过来的,要是可以将这些搞清楚也就好了,但是偏偏这些都没有办法搞清楚。   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还是老样子,“那么,本王就不喝酒了,这一杯热酒,你来喝。”一边说,一边立即伸手,左晓月看这被毒酒到了自己的嘴边,立即就惊骇起来。   “这……这,臣妾并不善饮。”   “这个不妨事,一杯酒而已,你务必喝了,本王千里迢迢来,最为喜欢的就是你,想念的最多的也是你,本王刚刚离开王府,满脑子都是你……”虽然在说左晓月,不过目光始终看着的则是旁边的梁烟云。   这分明是对梁烟云说的,但是梁烟云还是不为所动,墨琛出现,梁烟云稍微有点儿疑惑以外,现在已经整体上平静了下来,而墨琛出现,到现在为止,左晓月以及夕月脸色简直变得很是难看。   她们两个已经提心吊胆起来。   “喝了这杯酒,快啊,本王等着呢?”现在,他的出现是给梁烟云撑腰的,是给梁烟云出气的,梁烟云呢,还是老样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来的好似一个谜   “现在,喝了它。”恫吓的语声,墨琛睚眦欲裂,真正是让人无言以对,到了现在为止,她难道还要演戏不成,那杯酒就那样横亘在左晓月与墨琛两人之间。   左晓月连连摆手,墨琛只能淡淡的一笑,“好,那么本王就喝了。”   “您也不能喝,不能啊。”左晓月立即伸手,将墨琛手中的酒杯打落在了地上,这鸿门宴是她给梁烟云设出来的,并没有想要伤害墨琛啊。   在左晓月这里,要是还有什么东西是真心实意,那么想必只有一种,那就是对墨琛的爱,那种爱是沉郁的,是一种完全没有办法形容的,此刻,两个人的目光逐渐的交汇了一下。   “本王为何不能喝酒。”他一边说,一边握着玉壶,开始给自己再次斟酒,这模样分明是要左晓月好看的样子。   “因为……因为……”左晓月也是不能自圆其说了,究竟为了什么,不让墨琛喝酒,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左晓月好烦好烦,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皱眉叹口气,“因为……因为……”   “王爷,您要是想要喝酒,奴婢给您去准备,有去年的花雕。”   “很好,你去准备。”没有想打墨琛挥手,夕月只能离开了,左晓月看着眼前的男子,夕月就这么离开以后,她比刚刚还要六神无主,比刚刚的神色看上去还要怏怏不乐。“阿云,你……你……”   梁烟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但是梁烟云偏偏就见死不救,她站起身来,望着墨琛,“你们聊,我走了。”一边说,一边就要走,此刻,墨琛则是阴测测的一笑,然后握着玉著,在盘子里面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品。   “本王一路饥餐渴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丰盛的餐点了,既然王妃与侧妃都无福消受,那么只要让本王一个人好好的吃了。”墨琛这样说,旁边准备离开的梁烟云一开始还以为墨琛不过是为了逼迫左晓月。   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墨琛并不是为了那样,而是握着筷子真正准备吃。   此刻,左晓月慌了神,用力的弹跳起来,一个“不”字儿冲口而出,墨琛手中的盘子已经滚落在了地上,接着,梁烟云这边也是出手,毕竟还是慢了一步。   “左晓月,告诉本王,为何这盘子里面的东西本王不能吃,为何资额杯中酒本王也不能喝?”这样迫问以后,左晓月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泣,哭哭啼啼的样子。   “墨琛,不要演戏了,这盘子里面的酒水,这桌上的菜你已经一清二楚,谁吃了就会死的,现在你来的很好,很好!至于你想要知道的,不想要知道的,刚刚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们聊吧,我走了。”   “抱歉,阿云,我并不知道我误会你那么深,我也并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一个月中,你与孩子那样的遭罪。你先走,等会儿我就会来找你。”   “不用!省省吧。”梁烟云实在是不想要看此刻的闹剧了,转过身已经去了,这边厢,左晓月并没有站起身来,脸上的泪水已经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良久良久以后,终于说道:“是,这盘子里面的东西有毒。”   “你终于有承认的时候,那么,刚刚她说的,都是真的对吗?”左晓月正要点头,忽而门口就传过来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由得将其余人的神经末梢都吸引住了。   左晓月颦眉,梁烟云皱眉,墨琛轩眉,一时之间人们的眼睛都转动了一下,很快的,已经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女子,夕月用力的攥住了旁边一个女子,丫头哭哭啼啼的。   “王妃,刚刚奴才到了门口,看到一个丫头在窃听,奴才一定才知道。这丫头想要调唆您与侧妃之间的关系,居然在这些菜里面下毒了,真是让人无言以对。”这样一说,   梁烟云笑了,左晓月也笑了,梁烟云笑,终于有一个人还是站了出来,也笑,好聪明的夕月啊,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看,可以化险为夷,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两个女子已经进来。   “哦,”墨琛沉吟了一下,“又是牵扯进来一个人,本王问你,这盘子里面的的药以及这酒壶里面的药都是你下的,对吗?”既然是审案子,那就要水落石出,不能半途而废。   “是……是……”这丫头看着夕月,夕月嚷道:“你刚鬼鬼祟祟在这里偷听,我拿住了你,你说了的,是你啊。”   “是,是奴婢。”这丫头梗着脖子,说完以后,已经开始哭泣起来,墨琛站起身来,“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澄清自己,或者你不用澄清,本王这里有一千零一种办法要你将实情给吐露出来。”   其实,刚刚夕月已经许诺过了,只要是这个每天都过来送菜的丫头可以将事情全部都扛下来,也就罢了,她给这个丫头给很多金银珠宝。   这丫头此刻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是不得不帮助夕月与左晓月了。   “是奴婢。”这丫头想,自己承认了,也就是一死了之,到时候只要是有银子给自己家里人,也罢了,但是这丫头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后面的……   “你既然已经承认了,很好!你知道谋害王妃是什么罪过吗?”   “奴婢知道,是死罪。”这样说,她然而释然了不少,看到这里,不光光释然的是肇事者,连旁边的夕月以及左晓月都变得释然起来,只要是有一个人顶岗,比什么都好,但是……但是……   但是一切还是变了。   “错了,本王不会给你死罪的,死罪对你而言,是让你解脱最好的办法,本王会给你梳洗,给你做指甲,做很多好玩的……”   “那是什么?”这丫头木讷的,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琛说道:“梳洗顾名思义则是用一种钢刷用力的将你身上的皮一层一层的梳洗一遍,你放心就好,本王绝对不会要你死的,本王会要你痛不欲生。”   “接着本王会让人用老虎钳子将你的指甲一枚一枚的拔下来,再接着,本王会让人用烧红的钢针将你浑身都刺一个密不透风,但是你还是不会死,这样的折磨本王会长达五六年,看看你在这五六年中表现如何,会不会说真话。”   “啊呀,妈呀!”丫头一听立即觉得后背发凉,一边磕头一边指着旁边的左晓月,“王爷明鉴,此事乃是左晓月谋划出来的,夕月也是一把手,与奴婢关系不大,请王爷从轻发落。”   “甚好。”墨琛点点头,再次强调一下,“你莫要说假的东西,现在还有机会。”   “奴婢贪生怕死,奴婢索性告诉您,在您不在的一个月中,王妃连同很多人,将侧妃绑架过,幽闭过,又是残害过,要不是侧妃福大命大,早已经死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并不敢胡言乱语。”   “来人,带下去,梳洗!虽已经承认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赦。”一边说,一边挥手,几个人已经冲进来将这个丫头给带走了,这丫头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去了。   这边,墨琛看着左晓月,“你这个贱人,本王待你不薄,这么多年了,本王从来就没有调查过你,你这个贱人在家里面弄得这般的鸡飞狗跳,本王要杀了你。”   “好,很好。”左晓月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你,要是可以死在你的手中,也是幸福,你杀了我,这把刀子,给你。”   一边说,一边将旁边的匕首哦已经递过去,墨琛不发一言,左晓月猖狂的笑了,“怎么,你也是怕杀了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要是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梁烟云,因为梁烟云横刀夺爱,她偷走了你的心,抢走了你的心,墨琛,你应该是我的。”   “是我的啊。”她用力的抽噎,看上去肝肠寸断,墨琛的脸色变了,变得很是难看。   “我真的想要杀了你,但是我不能,现在滚出去,永远不要见到我永远!”墨琛声嘶力竭的大吼,左晓月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淡淡的笑着,握着那匕首,用力的就要自杀,旁边的夕月立即上前一步。   “娘娘,娘娘,您知错能改吧,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啊!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啊,娘娘。”一主一仆又是开始演戏起来,梁烟云只是笑,再也不需要看了。   左晓月离开了这里,梁烟云到了后面的院子中,胸口窒闷的厉害,她想要走一走,看一看周边的风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了。刚刚到了九曲回廊的位置,墨琛已经到了。   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没有回头,墨琛也没有跟的很紧,走了一会儿以后,梁烟云还是发现墨琛就那么不即不离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不免皱眉,“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我……”他上前一步,刚刚一个耳光打在了左晓月的脸上。左晓月的袖口中滚落出来自己的册页,现在已经可以证明梁烟云不是窃贼,从梁烟云与左晓月的对峙中,也是可以看出来,梁烟云并没背叛自己。   “有什么就说。”梁烟云没有回头,墨琛却是紧张的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站在了梁烟云的身旁,“阿云,上一次是我误会了你,我以为你与赵赫……”   “我是喜欢赵赫,因为赵赫总是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像是你,你口口声声说会保护我,但是你污蔑我,在被人陷害我的时候,你推波助澜!你总是落井下石,墨琛,我累了,现在我求你不要说任何一句话,我会很好的!”   “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会离开这里,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这是墨琛绝对没有想到的,梁烟云并没有原谅自己,墨琛上前一步,看着梁烟云的侧脸,她面部线条看起来清绝,有一种萧条与寡淡。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我缘分已尽   看得出来,这一次梁烟云是真正已经做好了离别之前的一切准备,这一次,不是征得他的同意,而是想要通知一下,大意为,终于到了千里搭长棚曲终人散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早早的分开是正确的选择。   “我也想要早点儿回来的。”他动情的说,面容紧绷,看上去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孤清。   “你以为万里赴戎机就是我想要的,对吗?你以为我没有安排人在你的周边保护你,你以为我是真的舍得怀疑你,让你一个人遭受这些苦楚吗?”他每问一句话,神色就低落三分。   终于,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完毕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是阴晴不定,那种惶惑的感觉,好像整个人已经弃绝在了全宇宙之外,好像眼前有一幕无论如何都不可跨越,不可穿过的藩篱。   那种感觉,是难受的,他颓然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默然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呢,声音低沉,“出去,不要假惺惺,你对我好不好,我心知肚明。”   “有暗卫,为何我竟不知?”梁烟云皱眉,仔细的望着眼前的墨琛,此事,是经过墨琛安排的,但是这些暗卫见风使舵,看到正妃左晓月已经稳坐第一把交椅,于是乎更加不将梁烟云放在眼内。   这些人并没有真正保卫梁烟云,在梁烟云被左晓月欺负的时候,始终无动于衷,也始终就没有出现。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中,这沉默好像是蔓延的空气一样,梁烟云忽而就发现有点儿冷,她微微的,瑟瑟的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旁边的桌角,然后柔柔的坐在了那里。   现在,她已经整体上没有多么大的动作了,因为好歹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啊,一开始,想要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离开自己的母体,一开始,梁烟云也是为这个目的行动的。   但是,经过了这么久,梁烟云逐渐明白过来,怀孕与大自然任何一种孢子植物孕育也是一模一样,需要等待最后的瓜熟蒂落。   固然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更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不过梁烟云因为怀孕,也是变得拥有了一种母性的温暖。   现如今,梁烟云凭着背后的墙壁微微的看着墨琛,水晶帘在微风中激荡,有微微玎玲的嗡鸣,听起来时远时近,朦朦胧胧的。   觉得腹内稍微有点儿悸动,梁烟云轻轻的伸手,在腹部摸了摸,并没有看墨琛。   “走吧,王爷。”墨琛没有站起身,“这么多年了,阿云,你变了,你从一开始的少不更事变得八面玲珑,变得我开始陌生起来,你还记得以前?”   “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金翠羽,画梁金鹧鸪。”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中,墨琛的声音好像刚刚撩动的琴弦一样。   “这些,我都不知道。”梁烟云是实事求是在说,因为梁烟云也是真正的“不知道”这些,都是墨琛与真正的梁烟云在一起发生的事情,她呢,当初并不是参与者。   “墨琛……”梁烟云忽而就站起身来,大概是因为站起来的速度过于快,以至于出现了短暂的头昏脑涨现象,勉强的,她稳住了自己,凝眸看着眼前的墨琛,微微一扬眉——“不要说以前。”   “为何,为何……”墨琛下意识的狂吼。   门口的玉琅听到屋子里面的声音,三两步就走了进来,看到梁烟云背对着墨琛,而梁烟云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苍白的好像一块寒玉一样。   头顶的珠翠在夜色中低微的闪烁一片淡淡的冷光,玉琅知道梁烟云是动了胎气,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姑奶奶,您不是日思夜想王爷回来吗?王爷回来了,是会为民做主的,您已经遭受了这么多不公平的待遇,您为何不说出来,您看看您……”   “您,这是何苦来哉?”玉琅一边说,一边古道热肠的给梁烟云倒水,梁烟云勉力撑着头颅,忽而就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她抽口气,看着玉琅忙忙碌碌,往往来来。   她是真的不敢想,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要是没有这个傻丫头陪伴在自己的身旁,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早已经让人给害死了?   梁烟云颦眉,握着玉琅递过来的一杯温水,握着温水,一口气喝光了,玉琅又是倒了一杯,“我本不是梁烟云。”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承认,有很多事情必须要坦白,固然坦白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梁烟云早已经不在乎那些。   “你说……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梁烟云否定自己的身份了,说完以后,两个人都呆愣愣的,墨琛望着梁烟云,有淡淡的怜惜之情。   而玉琅呢,伸手立即要掩住梁烟云的嘴巴,其实,这么久的相处,她早已经发现了,梁烟云确确实实不是曾经的行事作风,以前的梁烟云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是那种遇到了危险就逃避的性情。   但是现在呢,现在的梁烟云整个人变得狂狷而又不可一世,那种平静无澜的表象中,是另一种的风起云涌,阿云变了。   此事,梁烟云也是告诉过自己,从相处中,她看出来很多梁烟云与众不同的一面,其实早已经知道,梁烟云已经脱胎换骨。现在的梁烟云是纯粹自我化的一个人,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瘾君子。   与以前是大不相同的。   “我说!”梁烟云润润嗓子,舌头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我根本不是梁烟云,我不知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不是,不是……”   “莫要激动,阿云。”他伸手,想要拍一拍梁烟云的肩膀,但是并不能,梁烟云稍微躲避了一下,墨琛的手就那样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不是激动不激动,墨琛,我现在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本不是梁烟云,真正的梁烟云早已经死了,纵然不死,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一清二楚,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也对。”墨琛颓然叹口气。   “所以,我这一次是通知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以前那样的对待我,都已经是过去式,未来我这个孩子生完了以后,我会离开这里。”   “你喜欢赵赫,对吗?”他问,问的是那样的刁钻,对于赵赫,梁烟云是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吸引力,不过也仅仅是“喜欢”两个字儿可以囊括的。   “是喜欢,不是爱,赵赫几次三番帮助过我,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过这一生,赵赫哥哥也只能是哥哥。”不知为何,平白无故这样一句话,墨琛的神色变得平静了不少,那种狂躁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了。   抑郁也是没有了,甚至他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好,好。”   “墨琛,已经六个月了,十月怀胎,你没有回来也就罢了,既然现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我就想要告诉你,要是这个孩子你还想要,你自己知道怎么做的,现如今,你我将楚河汉界给画好。”   “抱歉,阿云,这一个半月我要你受尽了委屈。”   “没事,还有落脚之地,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在危险到来的第一刹那,我可以平安的远离危险,前殿的熊熊烈焰并没有烧毁我,这是我的运气。这么多有毒的东西,都没有将我毒死,这也是我的运气。”   “毒蝎子没有穿在身上,是运气!蜈蚣没有咬我一口也是运气。其余的都是运气,你知道的,都是运气啊!没有饿死,也是运气,最近我运气真的是太好了,以至于我变得畏惧起来,因为我唯恐好运气过去以后,一个人的坏运气就会过来的。”   “墨琛,在你的眼中,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女人,从来……就不是!在你的眼中,左晓月向来是比我重要的,她绑架我,是我的错,毒杀我,是我的错,将我关押在祠堂里,还是我的错……”   “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梁烟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苦涩的挥挥手,“既然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何不离开呢?”   “出去!”梁烟云伸手,墨琛不得不站起身来,不是让梁烟云的煞气所慑,而是唯恐梁烟云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对胎儿与母体都不好,现在的梁烟云不应该一味的生气。   “好,我走。”   “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梁烟云指了指门口,一股风吹进来,将珠帘给吹的晃动起来,影儿婆娑,在地面上好像画沙一般,墨琛默然的站起身,其实还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到了门口以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夜色去了。   道路笔直,凄清,很快的,墨琛已经消失在了路上。梁烟云看到墨琛去了,目光失神的看着晃动的珠帘,然后木讷的机械一般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衣袖上。   “玉琅,你看,我并不是你的主子。”   “您是,您是,玉琅这一生只有一个主子娘娘,就是您,就是您啊……”预览激动的手火,梁烟云看着旁边的灯花,良久良久以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玉琅,你坐在这里,我和你聊一聊。”   “嗯。”玉琅乖巧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王妃,您不要难过了,王爷向来是冷冰冰的,这一次,他大概也是失算了,他以后会将功折罪的,您固然不是王妃,到时候要是奴婢可以跟着您去天涯海角,奴婢也是会的,您想要的生活,与您对生活的审美已经深深的影响到了奴婢。”   “玉琅,但是我真的不是你的主子,我和你说一说我们的时代,那是几千年以后的一个时代,那个时代是比较先进的,我们拥有很多你们不能想象的东西,就好像是你们拥有还更多我们也没有办法想象的东西。”   “我们有电视机……”   “簸箕?”玉琅睁着星星眼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岔气,“是电视机,还有洗衣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她的强词夺理   “簸箕。”梁烟云发现,古代人的脑洞毕竟还是有限,只能一言以蔽之,“总之,暗示一个很奇怪的年代,那里有很多东西,是你我都没有见过的,也是绝对就不会存在这个时代的,我是那个时代的人,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一开始到这里,梁烟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习惯,久而久之的,梁烟云发现自己很快居然已经顺应了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对梁烟云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向往。   要是没有左晓月就好了,要是墨琛是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就好了,但是呢……   她看一看自己的肚子,“玉琅,不要乱猜了,已经很晚了,休息了。”   “但是——”玉琅显然并没有立即睡觉的意思,目光炯亮的望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但是,您还是喜欢王爷的,为何您好不容易见到了王爷以后,会那样子呢?”   “你以为我会如何?”   “您不应该抱一抱王爷,久别重逢都是那样子的,更何况啊,有人说小别胜新婚,在这个晚上,您与王爷不是应该今宵剩把银釭照,相逢犹恐是梦中吗?”玉琅一本正经的引述故人的思想与好词佳句。   梁烟云一愣,然后拍一拍玉琅的肩膀。“都是什么地方学过来的,没有那些,你没有恋爱过,你要是真正恋爱过就知道了,更何况,你看看我的肚子,这是可以亲热的肚子吗?”   “也对,也对。”玉琅搔搔头皮,算是为自己的迟钝打满分,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良久以后,又道:“那么,什么是爱情呢?”   “话本多看点就知道了,这个啊,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是对的,我是喜欢王爷,我也是已经等了他很久了,但是这些不能证明就是爱,什么是爱,爱就是两个人心心相映,两个人珠联璧合,是可以真心实意对对方好的。”   “看到对方受了委屈以后,自己也是很难受的,那种感同身受才是爱,才是爱的真谛。”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笑了。   “嗯,奴婢逐渐知道了……”玉琅眨巴着可爱的星星眼,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看着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这眼睛晶莹剔透,一看就是没有受到伤害的眼睛。   这眼睛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光华璀璨,好像天边的星星一样,梁烟云想,自己没有恋爱之前,眼睛一定也是与玉琅一模一样,但是恋爱以后呢?以后呢,以后呢?   她现在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唯恐看到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是一种紧张,一种仓皇,一种沧桑,还有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其实,我好想哭啊。”梁烟云说,对于刚刚自己的恩断义绝,她也是后悔了,但是不恩断义绝,又能如何呢?   “王妃,其实奴婢早已经看出来,您的外表比内心坚强,您啊,要是真的想要哭,您看,这是奴婢的肩膀,奴婢把这个肩膀借给您,您想要用多久就用多久。”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不笑我?”梁烟云问一句。   “自然是,人都会哭的,您也是女人,但是王爷呢?总以为不宁足够的厉害,从来就没有将您当做女人去看,但是您在奴婢的眼前还是女人啊,王妃,您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但是此刻,梁烟云是一丁点儿都笑不出来了,握着玉琅的手,微微的开始抽噎起来,尽管,梁烟云会因为哭泣觉得自己没有用,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但是梁烟云还是哭了,情绪到了一定的临界点以后,总是需要发泄一下的,这其实也是无可厚非。   梁烟云哭了会儿,就困了,困了以后,玉琅就抱着梁烟云去休息了。   第二天,墨琛并没有去上朝,在前院,他怒不可遏的拍桌子,吓得旁边的左晓月与夕月已经不由分说的跪在了地上,左晓月真是后悔,自己没有找好一个时间点,将梁烟云给弄死。   不偏不倚,就在他回来的那么一刹那,忽而之间就动手,大概也真的是梁烟云的运气太好了,现如今墨琛用审犯人的一种眼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自己。   “后院的房子为何就不翼而飞了,这样的大事情你为何不将书信写过来?”   “因为……”左晓月怔忡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因为,因为臣妾怕您担心。”   “是,是。”夕月立即帮腔,“因为王妃看到您离开的比较远,事情虽然比较大,但是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了,侧妃娘娘还住的好好的而且啊,娘娘这边已经准备给侧妃重新修建屋子了。”   “上一次,阿云是你绑架的?”这样一说,左晓月立即摇头,这个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的,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这个啊,是误会,是误会,您看事情是这样的……”夕月立即开始解释起来,夕月一解释,紧张的左晓月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左晓月忽而发现,自己拥有这样一个能言善辩的丫头作为贴身的奴婢是那样的好。   现如今,左晓月笑吟吟的看着夕月,夕月已经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来,并且一本正经的将左晓月给漂白了,完事以后,目光炯亮的望着墨琛。   墨琛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好像一个冰雕雪塑一般,目光冷冷的扫视着两个人,看到左晓月在哭,但是并不为所动。   “夕月,你跟着王妃多久了?”   “回王爷,从奴婢六岁开始就跟着王妃了。”夕月立即说,说完以后,忽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也罢了,要是这一次可以帮助左晓月任何的事情,她一个人都可以承担的。   夕月释怀的看了一眼左晓月,左晓月呢,则是叹口气,“很好,既然已经十来年了,这样说来,王妃的一言一行都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王妃行为不当,你从来就不阻拦,并且还推波助澜,现如今,本王要将你乱棍打出……”   “并且,将你卖到青楼去。”他一边说,一边挥手,门口已经走进来一行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嫉恶如仇,还有一些是平日里让夕月给打压惯了的。   现在,翻身农奴,那自然是要好好整一整夕月的,夕月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王爷,您……您手下留情啊,夕月跟着臣妾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一边说,一边哭泣起来。   “王妃,不妨事,奴婢伺候了您一场,王爷说的对,奴婢在想要害人的时候,您应该规劝两句的,这么多年了,奴婢做的事情与王妃都是没有关系的,奴婢现如今甘愿受罚。”   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磕头,旁边那五大三粗的人已经过来了,将夕月拉住了,按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开始打起来,一棍一棍的杀威棒将夕月几乎给打死。   夕月鬼哭狼嚎。   “将王妃给推入到了翻阅湖中,此事是您,对吗?”   “是!”夕月欣然承认。   现在,墨琛想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她点了点头,“在赤松林中,我们让人暗算这想必也是你了,接着,绑架王妃,让下毒,烧偏殿,将王妃囚禁在祠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对吗?”   “是,是,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是奴婢,有您知道的,还有您不知道的,这些都是奴婢一个人做出来的,与王妃并没有关系。”夕月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   “好,好,给本王狠狠的打,狠狠的打。”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以后,已经口吐鲜血,墨琛并没有让人立即停下来的意思,“打,打死了,丢出去。”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左晓月指示出来的,但是现在的左晓月已经看呆了,因为左晓月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子整治一个人,这大概是王爷第一次这样子大张挞伐,她不是不心疼夕月,而是……   现在目前的局势,左晓月简直已经不能心疼任何一个人,毕竟,这些都是危险的。   夕月的目光望着王爷,也是望着左晓月,连忙给左晓月摇头,左晓月看着夕月这样子遭罪,知道要是再打下去,夕月一定会完蛋的,立即握住了旁边一个丫头的手腕。   “快,快找梁烟云过来,就说本妃求她,让她过来,这里人命关天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推开这个丫头。   这丫头并不敢怠慢,立即到了后院,去请梁烟云。   “娘娘,娘娘,不好了,王爷今日大发雷霆,要打杀夕月,正妃也是难辞其咎,现如今,王爷扬言说要将夕月的下半截给打下来,还要扫地出门,正妃恳求您过去,恳求您过去啊……”   这丫头一边说,一边磕头起来。   此刻,玉琅在帮助梁烟云梳理云鬓,玉琅只是淡淡的笑着,“你放心就好,我们王妃是绝对不会过去的,以前在这里做坏事情,军功章上也是有你的一部分,现在我们是不会过去的,你回去。”   “打了?”梁烟云问一句。   “是,已经打了一个半死不活,接下来就是正妃了,我们以前是不好,不过现在人命关天的,还请您高抬贵手。”丫头一边说,一边哭泣起来,“夕月与奴婢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纵然是有错,也是您们主子之间的斗争,与奴才有什么关系呢?”   “奴婢也是人,主子娘娘也是人,人都是爹生妈养的,请您高抬贵手啊。”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开始磕头起来,梁烟云慢慢的回过头,“人是万物之灵,王爷会手下留情的,再说了,你要求人,也是应该求王爷,因为行刑的人是王爷,而不是我梁烟云。”   “王妃,不要管,这叫做恶有恶报。”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梁烟云慢吞吞的站起身来,“或者,我可以就此事感化一下她,玉琅,她们这样子对待我们是她们的不对,但是我们要是也这样子对待她们,与她们又有何异呢?给我衣服,过去看一看。” 第二百四十章 人心肉长的   “王妃,奴婢不要您过去,这个时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时候,既然已经如此,还是不要去了。”玉琅并不立即给梁烟云衣服,不是说要打死夕月,最好是将夕月打死了以后,她们两个人再过去。   “衣服,拿过来。”梁烟云指了指衣服。   “王妃,还是不要去了,刚刚起来连东西都没有吃。”   “玉琅!”   “是。”玉琅只能不情不愿的到了前面的位置,将梁烟云的斗篷拿过来,给梁烟云披上了,到底是孕妇。以前梁烟云出门并不会察觉到冷,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的梁烟云刚刚举步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她出门以后,这个丫头导引梁烟云,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哭哭笑笑的,“您就是活菩萨,您是好人,是菩萨。”   “我不是,”梁烟云道:“我是觉得你们可怜而已,但是你们从来就没有觉得我可怜!其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都是必然的,不过我还是会帮帮你,至于王爷听不听是另外一回事,我这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是,是。”夕月立即点头,过了会儿以后,几个人已经到了前殿。   前殿还在审查,说昨晚那个丫头是这几日下毒的罪魁祸首,这丫头也是来了,到了大殿中,看到夕月已经给整治了一个半死不活,顿时就觉得畏惧起来,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开始磕头起来。   “实情是什么,你立即说出来,不然本王会要你与夕月一模一样。”这丫头畏怯起来,立即点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期期艾艾的哭起来,墨琛审问完毕以后,这才点点头。   “看来,一切都是你主仆二人弄出来的,夹手。”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   左晓月立即将自己的手瑟缩起来,好像遭遇到了无形的炮烙一样,这不是闹着玩,夹手,很快会让人痛不欲生的,她是那样的畏怯,那样的想要躲避,但是墨琛呢,已经丝毫就没有饶恕他的意思。   “夹手,愣着做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是我们的家事。”一边说,一边皱眉,几个人立即上前,将夹棍放在了左晓月的手上,左晓月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种白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用力的给本王夹。”墨琛一声令下,两边的人已经用力的将那麻绳一拉,左晓月顿时觉得钻心刺骨的疼痛已经从手指的位置扩散出来,好似有人用一把砍刀在砍断自己的手掌一样,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沉痛逐渐的过去了,新一轮的疼痛又是开始了,她本就是那种细皮的人,已经很多年了,也是从来就没有让人这样子整治过的,很快就已经眼前一黑,要昏死过去。   “冷水!”   墨琛早已经将道具就准备好了,霎时,几个人已经上前一步,将一个水盆握住了,一泼洒,已经将左晓月给泼醒了。   “娘娘,娘娘,您好吗,您还好么?”夕月从地上匍匐过去,简直好像一只拦腰斩断的蚕儿一样,很快的已经攥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的脸色变了,变得很是难看。   “夕月,我还好,我还好。”主仆二人将手握住了,这还是头一次,她们真正的同病相怜。   “上夹棍。”堂上,王爷的声音很大。   “是。”几个人已经握住了夹棍各就各位,左晓月欲哭无泪,想要让人找梁嬷嬷过来,一来是没有机会,二来要是梁嬷嬷过来以后,大概也是会被夹棍弄一个屁滚尿流,只能忍耐住了。   “王爷,求您网开一面。”   “在本王这里没有网开一面。”今日,墨琛是不将她们弄死,不会善罢甘休了。夕月看到大势已去,除了哭,再也没有第二种表现,接着,左晓月的脸色变了,又一次变得苍白起来。   “慢!”在第二轮的行刑即将展开的时候,众人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禁都回眸,看到走进来的是梁烟云,梁烟云伸手将斗篷给拿下来,给了身后的夕月,然后一步一步的沉重的迈着那稳健的步伐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跪在了左晓月旁边的位置,语声平静,看着墨琛,并没有看左晓月的一张脸。   “我恳求王爷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一边说,一边磕头,三个头以后,墨琛已经担忧的从堂上下来了,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起来,你看看你,你一个大肚婆这样子跪着多不好。”   “不妨事,要不是我的,就是一个喷嚏也是会没有,要是我的,大风大浪都经得起。”话虽如此,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梁烟云还是站起身来,目光望着眼前的墨琛,“求王爷将姐姐饶恕了。”   这是左晓月从来就没有想到的,自己那样子对待梁烟云,梁烟云居然还这样子以怨报德,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梁烟云并没有靠近左晓月,而是说道:“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过请王爷顾念在她是兵部尚书大人的爱女身份上,饶恕她这一次。”   “这一次要是饶恕了,往后还会变本加厉,有恶主就会有恶仆,这是一定的,你为何给她求情?”   墨琛也是不理解,梁烟云未免过于宅心仁厚了点,梁烟云清楚,自己不是那种白莲花,不是圣母玛丽苏,不过梁烟云想,今日的事情应该如何收场呢?   杀了眼前的女人,这并不现实?   “王爷,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小小的错误连缀起来的,她不喜欢我,也是情理之中,因为她喜欢你,但是您呢,已经结婚了四年,您连她的手都没有抚摸过,更不要说别的,女人都是花儿……”   “既然这朵花儿已经是您的,您应该担负起来灌溉与呵护的责任,您仔细的想一想,这女人针对的都是我,但是并没有一次伤害过您,也并不敢,昨晚的时候,要是您尝一尝那一道菜,您分明会一名误会的……”   “大概您没有看到,她当时的神色,她惶恐不安,忐忑不宁,不过到底还是上前一步阻拦住了您,这些都证明她是爱您的。”   “是,但是她却是伤害了本王最为喜欢的一个人。”   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   “她讨厌我,也是因为对你的爱,她总是以为,您的爱都让我一个人给瓜分走了,这才开始讨厌我,其实并非如此,我对墨琛……”梁烟云的声音很大,几乎每一个人都听到的,在场的。   “我对墨琛,并没有爱,一点儿都没有,我昨晚已经与王爷有过协议,往后,这孩子生出来以后,我们各奔东西,孩子是王爷的,我离开这里,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但愿我走之前,可以为你们做点儿好事情。”   “阿云,本王可没有答应你,你莫要无厘头,本王今日里处理她们并不是单单为了你,也是为了本王,左晓月怙恶不悛,对你已经很多次的伤害,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我已经原谅了这个女人,她以后会好起来的,刚刚那一句,也不是我在开玩笑。”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我先去了。”   “阿云,回来……”他追赶一般的到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没有回眸,径自的去了。   这边,墨琛目送梁烟云的倩影去了以后,这才百无聊赖的叹口气,看着跪在地上已经要死不活的左晓月以及早已经气绝的夕月,“都起来,这是最后一次,本王希望你们可以明白,你们的好生活都是侧妃给你们的。”   “王爷,您原谅了我?”左晓月希冀的看着墨琛,墨琛一言不发,只是沉默,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本王这里,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原谅一个伤害过本王最爱的人的人。”这样一说,左晓月立即哭泣起来。   “回去吧,往后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正妃。”一边说,一边挥手,几个丫头已经小心翼翼的将左晓月给搀扶着去了,这些事情,是梁烟云化干戈为玉帛的,梁烟云与人为善,在府中也是口口相传。   但是梁烟云并不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此刻,梁烟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脸色也并不好看。   “王妃,您过于宅心仁厚,她们这是自作自受,应该让王爷好生的惩治一下,您简直没有必要那样子,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您是聪明人,唯独这件事情做的很是愚蠢。”   玉琅一边说,一边叹息,梁烟云深以为然,点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自然是知道,原谅这个人,是最为愚蠢的事情,不过我应该将改过自新的机会给她,另外一方面,夕月……”   梁烟云认真的看着夕月,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讷讷的说道:“这个女人其实并没有错,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坏。”   “没有,您简直是发烧了,这女人是天字第一号的坏种。”玉琅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梁烟云的额颅,梁烟云并没有发烧,不过梁烟云为何会说胡话。   “四年,是一千二百天,这一千二百天一个女子日日盼望一个人,夜夜孤枕难眠,想必也不会是非常好受的事情,毕竟,她也是人!她不过是用尽了一个女子的任性去任性罢了。”   “一个女子可以任性,其实头顶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宠爱,这女人有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不要细究这么多,反正我也是迟早要离开这里的,要是真的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墨琛一辈子……”   “你觉得左晓月如何呢,这个女人一定会对他一生一世好的,这个是理所当然。”   “王妃,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梁烟云可不要这个好人卡,“得了,我一丁点儿都不好,甚至我还很坏,目前不是纵容她,而是以观后效,要是以后,这女人可以改过自新不光光是我,连王爷都比较开心不已,要是不能……” 第二百四十一章 又出幺蛾子   “那么就两罪俱罚,这里王爷是不会姑息养奸的。”   “但愿下一次王爷在惩治奸人,锄强扶弱的时候,您不要为民请命,做那等愣头青。”玉琅一边说,一边怅然若失的叹口气。明明最委屈的是梁烟云,明明梁烟云在这一次是完完全全有能力将这个女人给扳倒的。   明明这女人让梁烟云不计其数的做了受害者,但是梁烟云呢,以怨报德,居然在这个女人最危险的时候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这样的梁烟云很是让人无言以对。   至少,让玉琅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按说遇到这种好机会一定是要好好利用的,但是梁烟云呢……   “奴婢知道了。”主仆二人终于可以不吃糠咽菜了,王爷回来以后他们的苦日子也算是到了头。   果不其然,从今天的午膳开始,已经不需要梁烟云与玉琅亲力亲为,到了饭点,梁烟云这边尚且没有举炊,墨琛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   “王爷让小人过来,说让王妃到前厅去用餐。”一个看起来千伶百俐的丫头,一边说,一边跪地。   梁烟云想,墨琛也真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这分明是知道自己不会过去,这才找这样一个人过来的,看着这个人跪在那里,梁烟云一怒,“起来,我不过去,告诉王爷,就说我已经吃过了。”   “王爷的意思,奶奶就算是吃过了,也是应该过去,王爷那边还有其余的事情。”看吧,果然是来了,梁烟云看着这个小子,“真的有事情,为何不自己登门拜访,虚情假意的,我不去。”   “您不能不去,您过去,王爷给您看一个东西……”这小子说的意犹未尽的,这句话倒也算得上是很对梁烟云的胃口,梁烟云思前想后,这才点了点头。   “没有骗我?”大概是让人给骗怕了,张口就来。   “王爷怎会骗人呢?王爷季布一诺,一言九鼎,说了给您看东西就会看东西的。”小厮不错,每一句话都很是对梁烟云的胃口,梁烟云面对这个小厮的软硬兼施,心道,自己还是早早的过去就好。   “左晓月呢,想必也是在那边的,有他没有我,有我没有她,要是左晓月在,我就不过去了。”   “奶奶放心就好,正妃这几日闭门思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会在同一场合安排您二人见面的。”这句话完毕以后,梁烟云大概已经可以猜测出来,所谓的正妃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今天,是梁烟云粉墨登场的时候,闹清楚了这些,梁烟云这才点点头,“玉琅,走过去。”   “是。”玉琅唯恐梁烟云会改变主意,握着梁烟云的斗篷已经到了门口,将珠帘打起来,梁烟云出门,看着庭院里面深绿与浅绿,一片淡淡的烟光,将小小的庭院涂抹了一个五颜六色。   刚刚出门,就看到正殿那边有人在翻修,梁烟云指了指,“何意?”   “是王爷的意思,说按照以前的老样子给您盖起来。”小厮一边说,一边殷勤的走在前面。   “王爷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失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不再美好,既然是盖房子,哪里就不能推陈出新一下,要是真的在乎我,要给我盖房子,应该好生问一问我的意思。”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王爷的意思,您要是不喜欢,按照您的意思就好。”这小厮立即记住了,原来梁烟云并不喜欢以前的老模样,“您可以自己出一个设计图,让施工人员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那好。”梁烟云点点头,又是往前走,看到这里明显是人多了起来,“以前,这里并没有这么多人,今日为何这般的热闹,其实啊,我是喜静不喜动的,这样多的人,简直是安排过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梁烟云真是……吹毛求疵啊,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以后,说真的,梁烟云已经逐渐畏惧起来。   人多手杂,其实并不是好事情。而对于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现代人来说,安排这么多的人,前呼后拥,这日子确确实实与监视自己也是一模一样啊。   她看着眼前一字摆开的丫头与小厮,看了看以后,说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这里安排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好像是王朝马汉一样,又像是门神,我不要。”   “是。”这小厮立即回收,丫头与小厮已经都离开了,不过还有少许的几个,梁烟云还是不满意,“这个也多了,都走,都走……看得人心烦意乱的。”   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几个带刀侍卫,这小厮立即低眸,半跪在了地上,“奶奶,这个也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这些人都是派过来保护你的。”   “我没有那么多灾多难,就算是多灾多难,我也是一个遇难成祥之人,这些人要是真的可以保护我就好了,放在这里蹑手蹑脚的,倒是扰乱了我的心情,我是王夫人诶还是你是王妃……”   “您。”   “让他们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梁烟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丫头我只需要一个玉琅,其余的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梁烟云对于外人是不轻信的,对于保护他的带刀侍卫,梁烟云又是失望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让梁烟云很是清楚,这些人留在这里的作用,作用就是——没有作用。   梁烟云再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视野开阔起来,因为没有人在这里站着,看起来倒也是天朗气清,一会儿以后,一个小厮已经苦哈哈的到了墨琛的花厅。   这边,墨琛刚刚剿匪归来,朝廷已经奖赏过不少的东西,但是墨琛坚辞不授,人也并不到朝廷去,将左晓月打压以后,就准备好好的与梁烟云破镜重圆一下。   毕竟离开以后,最为思念的就是梁烟云,现如今看到梁烟云就这么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是让人心情大好的。   “王爷……”这个小厮看到王爷在发呆,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水面,水面上一只飞禽飞来飞去的,想要落脚,但是看了看水面全部都是风荷正举,接着又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这飞禽往来以后,终于还是没有地方落地。   飞走了,拣尽寒枝不肯依,寂寞冷沙洲。飞禽走了以后,墨琛这才回头,他的眼睛变得有点儿迷蒙,“快说,何如,何如?”   “王妃喜欢轻装简行,也是喜欢一个人过独立自主的生活,挥挥手,将……将……”这个小厮并不敢说。   “说啊,还不快说。”催促一句,这小厮立即战战兢兢的说道:“将您找过去的带刀侍卫给辞退了,并且将……将您送过去的丫头小厮一个一个都赶走了。”墨琛闻言,脸上好似慢吞吞的冻结住了。   有淡淡的冰霜已经覆盖在了那张坚毅的脸上,他叹口气,下意识的看着水面,水面有风吹过来,刚刚看上去还赏心悦目的莲花,现如今看上去已经很是难看。   皱眉颦眉之间,立即回头,“可是朝着这边过来了。”   “是。”小厮立即点头,墨琛紧张的神色一扫而空,“立即让王妃过来,莫要在路上耽误工夫,注意保护王妃的安全,去吧。”挥挥手,这个小厮毕恭毕敬的去了。   两个人别后,梁烟云还没有过来,本来梁烟云是想要很快就过去的,但是呢,梁烟云今日偏偏就想要磨一磨墨琛的性子,不是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梁烟云今日就要摸一摸。   有了这一层意思以后,梁烟云索性慢吞吞的走,过了片时以后,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眼看就要到花厅了,梁烟云不走了。   “莲花真好看。”梁烟云欣赏起来,一边欣赏还一边顺理成章的倚靠在了美人靠上,看着水面风荷正举,嗅着一股淡淡清凉的清芬花香。   “王妃,您休息休息就走,您要是喜欢水中的花儿,奴才给您去采。”这个小厮一边说,一边为难的看着梁烟云。   要知道,墨琛的臭脾气上来了,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呢。但是梁烟云呢,索性闭上了眼睛,拍一拍旁边的位置,“玉琅,你也坐在这里,我们先看看花儿在过去,难道你不觉得今年的莲花开的很是好看吗?”   “是啊,王妃,您看这一株,头大身小,好像刚刚打开的一把雨伞。”   “这个呢,您在看,好像一个纺锤一样,肌理细腻,洁白,粉嫩。”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梁烟云也是一笑,又是指了指水中央的位置,“那个,宛在水中央,你看,就那个好像是并蒂莲一样,更好看。”   “王妃,奴才效劳给您采摘过来,水边风大,您仔细不要着凉。”这小厮一边说,一边朝着水面去了,梁烟云刚刚还看到这小厮在自己的身旁,蓦地一个凫趋雀跃,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让人一看不禁肃然起敬,好俊俏的功夫啊,居然这么快已经飞走了?   梁烟云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指了指水面,“玉琅,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你看看,这个人啊吗,很是厉害。”   话间,再看时,这个人已经在水面蜻蜓点水,两个起落以后,已经到了水中央,将那菱莲握住了,不错,是并蒂莲。   一把拉起来以后,转过身“噗通”一声,人已经落在了水中,为咩会落水,因为这个人的的确确已经拼尽全力,毕竟水面可以踩的东西并不多,高来高去的功夫需要借力使力,而不是……   “呃……”梁烟云惭愧的叹口气。   “早知道你不行,我就……就不要你过去了,现在好……”梁烟云看着前面的位置,此人已经拖泥带水的举着莲花朝着水边来了,旁边有淡绿色的影子稍微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已经冲过去。   梁烟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看到一条青绿色的影子朝着这个人的位置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请你吃饭   是墨琛。   其实梁烟云一眼就看到了,墨琛毕竟与众不同,接二连三的抖动,他行走留下来的轨迹就是眼前的菱莲,花苞碎裂,落在水面上,绿叶晃动,然后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在水中央,将这个人手中的花儿握住了,接二连三的人又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凌空一跃,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然后哦……   梁烟云发现,墨琛已经落在了自己的眼前,脸不红心不跳,“闹够了没有,本王等你吃个饭而已,三令五申你都不过来。”   “你看看我的肚子,我这不一边走,一边休息吗?”梁烟云不平则鸣,完事以后,又道:“既然是讨厌,就不要我过来多好,偏偏还要虚与委蛇,真是的。”   “给你。”将手中的并蒂莲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墨琛已经自顾自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哈!梁烟云就知道墨琛这是要耍大牌,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跟在墨琛的身后。   墨琛回眸,看到的是梁烟云的背影,梁烟云非但不跟在墨琛的身后,还彻彻底底与墨琛背道而驰,问,为何看到的是梁烟云的背景?因为,梁烟云现在朝着墨琛反方向去了。   墨琛立即转过身,“阿云,去什么地方?”   “已经见了你,不回去,做什么?”一边说,一边就要走,墨琛立即追了过来,“你以为,本王就是单纯的见见你,看看你?”墨琛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手中握着一枚莲花,那莲花就在梁烟云的颊畔。   于是,衬托的梁烟云脸色红润的好像与花儿一样。   “做什么,自然是过来吃东西。”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将手抬起来,“你松手不松手,松手!”   “本王要你过来就这么难!”墨琛绝对没有松手的意思,但是也没有为难梁烟云的意思,因为墨琛手上的力度并不大,只能勉强控制好梁烟云,梁烟云阴测测的一笑,举手,在墨琛绝对想不到的片刻已经长张开嘴巴……   在墨琛的手背上弄了一个戳记,“松手不……”   “你咬,我也不松手。”墨琛坚决不松手,梁烟云想,大概是力量不够,于是再次奇袭墨琛,将墨琛的手指头用力的咬住了,所谓十指连心,就不相信墨琛不疼,墨琛好像真的不疼一样。   倒是让梁烟云不能继续用力了,罢了,梁烟云吸口气,脸色变得柔和了不少。“你找我有事情,说是给我看东西,为何不拿出来?”   “你臭脾气一点都没有改变。”墨琛责备的看着梁烟云,不过更多的还是包含与无奈,也有淡淡的宠溺,梁烟云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只是点点头,“那当然,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到花厅来,先吃东西。”   “我不吃,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梁烟云执拗的看着墨琛,墨琛的脸色变了变,然后墨琛的嘴角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走。”这一次是不容分说的,因为墨琛已经恶作剧的将梁烟云给打横抱住了,就这么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墨琛,你做什么啊,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几乎喘不过气儿了,快啊。”梁烟云一边哀求一边看着墨琛。   “现在,你准备听我的话?”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无言以对,只能点点头,用点头表示自己是千万般的愿意听他的话。   “好,一言为定。”   “好,好,放我下来,一切好说。”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墨琛松手,将梁烟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可想而知,一个孕妇是多么惊慌失措,尤其是在别人的怀抱中,尤其刚刚那个人还在跑。   此刻梁烟云终于脚踏实地,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叹口气,“你看看你,你做什么啊,我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我不去,不跟你去。”说着已经准备走。   “你不能临阵脱逃,不然我就……”   “您别玩硬的,我走就好。”梁烟云一看,除了自己妥协,实在是没有很好的办法了,只能跟在墨琛的身后,两个人往前走,走了一会儿以后,已经进入了一个花厅,这里风景比刚刚还要好看。   到了以后,丫头已经将珠帘翠幕放下来,玉琅也是离开了,在前面的不远处等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看,四周围的水晶帘已经全部都放下来,于是这里变得安谧起来,也是变得平静了不少。   “做啥,你给我布置气氛?”梁烟云看着头顶的珠帘。   “热,给你降暑。”一边说,一边击掌,有人已经将一根巨大的从中央一分为二的竹木给竖立起来,梁烟云发现,有涓涓细流已经从下而上,朝着楼头去了,在梁烟云还没有看清楚的那么一刹那……   已经有哗哗流水声从天而降,这流水声细密,很快已经冲破了周边的安宁,梁烟云觉得心情也是平静了不少,这才看着眼前的墨琛。   “你安排这个做什么啊,铺张浪费的。”因为听到了流水声,于是梁烟云上前一步,站在了珠帘旁边,看着水幕墙,水幕墙好像朦胧的一片磨砂玻璃一样,将这里的环境彻彻底底的与外界给隔绝起来。   尽管外面骄阳似火,不过这里呢,有一片淡淡的安谧与温柔,她的目光看着水晶帘,原来墨琛制了这样一个机关啊。   现在看起来就是在下雨,水声从琉璃瓦上落下来,沿着滚槽瓦当丁零当啷的已经降落到了地面上,和下雨一模一样的。   “好看。”   “是本王专门为你做出来的,现在是不是凉快了不少,本王会将这种机关在你的后院也布置起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很好的享受一个人的好天气。”墨琛动情的说,“但是此刻,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看匠心独运。”   “那么,是做什么?”问一句,看着眼前的人。   “吃东西,然后谈天说地。”梁烟云闻言,苦涩的牵动一下嘴角,“吃东西还好,至于和你谈天说地,我看还是罢了,因为我彻彻底底对谈天说地没有兴趣,对你呢,就更没有兴趣了。”   “你……”   “伤人?你觉得我伤人,你可以赶我走啊,反正我也不想要在你这里。”梁烟云气咻咻的说,人已经朝着后面的位置去了,坐在那里,墨琛无言以对,不过很快就从容的一笑,“今日是我给你道歉的……我不会再次让你生气……”   “负荆请罪啊,跪在这里,我抽你两鞭子你试试。”梁烟云得寸进尺,看着墨琛,墨琛气鼓鼓的,并没有负荆请罪的意思,而是伸手,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个册页,“上一次我冤枉了你。”   “什么冤枉不冤枉的,我早已经忘记了。不是说吃东西,东西呢?你要我吃大理石的桌面不成,我的胃口不好,可不能这样厉害吃嘛嘛香。”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桌面。   “来人,将午膳送过来。”墨琛招呼一声,已经有人去安排了,他的手沐浴在了水中,天空的水,然后那册页逐渐就打湿了,梁烟云看着墨琛将那册页弄湿了,明白过来墨琛的意思。   “这个玩意是用特殊的纸写好的,我总以为是你破译了以后,拿给了赵赫,这才冤枉了你,其实你与赵赫并没有关系。”   “你错了,赵赫是我的青梅竹马。”梁烟云解释一句,“我啊,生完孩子,我还是要走的,我会嫁给赵赫,赵赫哥哥已经说了,是绝对不会嫌弃我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到时候你记得啊,将和离书给我。”   “阿云!”   “瞪眼睛做什么,比谁的眼睛大不成,青蛙的眼睛比你的大多了。”一边说,一边淡淡的一笑,“好,你我言归正传,此事我本就是让人给冤枉的。”   “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初是我的错。”墨琛惭愧的低头,梁烟云看着墨琛,“你也有主动认错的时候,不简单啊,不过你认错就认错,为何不下跪呢,为何不负荆请罪呢,一看就没有诚意,既然是没有诚意,那就算了。”   “我……”墨琛叹口气。“我要是不爱你就好了,我时常扪心自问,自己要是不爱你,或者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但是阿云,我爱你,我爱你啊,我因为爱你所以我想将你据为己有,想要一个人拥有你,现在你知道了吗?那是一种过分的关心,我……”   “假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门口的人已经络绎不绝的进来,一个一个都握着盘子,盘子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五颜六色,看上去也是让人胃口大开,梁烟云早已经馋涎欲滴了。   “给玉琅也准备点,玉琅也是很久没有吃过好东西了,我和玉琅是好姐妹。”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你担心,往后你与玉琅的饭菜规格是一模一样的。”   “好。”梁烟云点头,握着玉著正压吃,勾勾手指,痞子一样的看着墨琛,墨琛立即上前一步,梁烟云将墨琛头顶的发簪握住了,拔下来以后,已经探入了旁边的菜里面。   看了看发簪的颜色以后,这才心安理得的吃了一口,尝过了味道以后,嘤咛一笑,“木有问题,最近我神经衰弱。”   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餐盘,然后开始吃起来,墨琛看着梁烟云这样子狼吞虎咽,已经不难想象,梁烟云最近过的日子是多么的凄惶,看着梁烟云吃,他立即帮助梁烟云开始布菜。   梁烟云吃了一个不亦乐乎,看到门口还源源不断的朝着这边送东西,“怎么还有,我又不是大肥猪,可以吃这么多?”   “你自然不是,不过需要营养均衡,不管你以后去什么地方,今时今还是我的王妃,你还是我孩子的母亲。”这句话正中下怀,不过梁烟云看着眼前那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着看着不禁皱眉……   这样多,吃不了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阿云遭妒   墨琛看着梁烟云在用餐,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洋洋,梁烟云想要喝鸡汤,墨琛这里已经用瓷勺将鸡汤舀出来,并且已经将鸡汤给吹冷了,梁烟云心安理得的享受。   梁烟云这边想要吃鱼儿,墨琛那边已经将鱼儿的刺儿给清理干净了,并且已经将鱼儿给送了过来,梁烟云吃一口鱼儿以后,已经微微一笑。   “很好,王爷什么时候变了,变得善解人意起来,说吧,鸿门宴完毕以后,我要做什么呢?”梁烟云问一句,看着墨琛。   “什么都不做,陪着本王聊一聊,好吗?”甚至语声是祈求的,梁烟云一笑,“拉到,这就是什么都不做,我可不要和你聊,我走了。”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   “晚饭的时候我会咬人过去接你,莫要推辞。”看到梁烟云走了,又补充一句——“记住了,别人送过去的东西,你都不能吃。”梁烟云连连点头,心道墨琛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是变得婆婆妈妈起来呢?   出门来,看到玉琅,玉琅也是屁颠颠的走过来,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与玉琅相互对照了一下,果然一一印证,至少说明一个道理,墨琛是一言为定的人,玉琅吃的果然是与自己吃的一模一样。   到了偏殿以后,梁烟云已经不觉得撑得慌了,刚坐下来,门口一团黑色的影子已经席卷了过来,梁烟云还没有看清楚呢,这个影子的主人已经到了屋子里面。   “王妃,王妃,奴婢终于回来了……”   梁烟云一看,是奴良,不免大吃一惊,惊喜的握着奴良的手,玉琅也是定睛看着奴良,自从上一次安排奴良出门去以后,奴良就失踪了,这个时候奴良才过来……   最近,梁烟云总是提心吊胆的,为奴良,但愿奴良不要让奸人所害,好在奴良好端端的出现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你终于回来了,看来王久春还是将药给你送了过去,奴良,你简直不敢想象我是多么的思念你。”主仆二人已经抱头痛哭起来,旁边的玉琅也是动情的抱住了两个人,三个人在一起开始抽抽搭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以后,终于一个一个都好了,死生契阔,原本是梁烟云与墨琛之间才会萌生的感情悸动,但是梁烟云呢,此刻与眼前的人倒是难舍难分起来。   今日,这里的事情已经让好事者传递到了左晓月的耳朵中,左晓月这几天没有墨琛的命令,简直不能离开正殿。   墨琛回来,已经彻彻底底对梁烟云好起来,那种好,是没有办法形容的,这很快就让左晓月吃醋起来。   “什么,在花厅中两个人你侬我侬,还吃东西,不,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左晓月简直好像是患了歇斯底里症一样,一边摇撼丫头的肩膀,一边强调。   “奴婢也希望不是真的,但是奴婢却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在花厅中,他们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王爷还说,唯恐梁烟云在后殿受了暑气,亲自发明出来一个管子,这管子可以将水给洒落下来……”   “那么说,我是秋扇见捐对么?现在,我是永远都可能真正做正妃了,对吗?”她努力的摇晃眼前的女子,女子给左晓月摇晃的精疲力竭起来,只能点点头。   “母亲呢,让母亲过来。”左晓月焦急的伸手,这丫头立即去了,过了没有很久梁嬷嬷已经到了,最近梁嬷嬷一直在赵铭那边,刚刚好回来就看到这样子,因为听说梁烟云隐隐已经有拿大的趋势,她是不同意的。   “母亲,您说应该怎么办呢?”   “让母亲想一想。”梁嬷嬷沉默了下来,旁边的夕月也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思忖起来,“现如今,王爷最为挂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要是这孩子……”   “这孩子的主意你我打都不要打,现如今,这孩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孩子了,现如今王爷在这里,你我根本就没有能力靠近梁烟云啊。”   “女儿,不要着急,虽然不能靠近梁烟云,不过毕竟还是可以在孩子的问题上大做文章。”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伸手,已经握住了左晓月的手掌。   “母亲,现在一切都是听凭您的意思,兔子搏鹰必尽全力,母亲。”一边说,一边看着梁嬷嬷。   当天,这三个女人已经导演出来一台戏,既然已经不能靠近梁烟云,那么就在梁烟云的肚子孩子里面打主意,于是有了以下的事情。   傍晚不到,有人已经将梁烟云给请过去,墨琛依旧是与早上一样,悉心的帮助梁烟云整理餐点,梁烟云吃起来,埋头苦吃,并不看墨琛,墨琛看到梁烟云的发丝都要落在盘子里面了,立即伸手。   将梁烟云的发丝给握住了,梁烟云一巴掌就落在了墨琛的手臂上,“男女授受不清,松手。”   墨琛只能授受不亲的松手,这边厢,;梁烟云又是开始吃起来,今晚饭菜与午膳一样丰富,梁烟云吃饱了以后,准备离开,但是状况发生了。   “不好了,不好了啊……”一个丫头惊慌失措的已经到了,然后跪在了墨琛的身旁,“王爷,不好了,正妃娘娘刚刚自杀了。”   “本王就问你,是自杀成功了还是没有。”对于左晓月的戏码,墨琛已经一清二楚,所以不管事情的经过,只是问结果,这丫头立即转动了一下湿漉漉的黑色眼珠,“还好没有成功现如今苟延残喘一个劲儿的要见您。”   “告诉你们王妃,不要总是拿自杀当做是武器,这不灵验。”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叹口气,这丫头立即磕头起来,“王妃服用了鹤顶红,目前已经要死不活,您果真就不过去看一看吗?”   “王爷,去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梁烟云这样说,墨琛只能点点头,跟着这个丫头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这边厢,玉琅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王妃,是假的,对吗?”   “玉琅,你记住了,女人有三洋法宝,对于克制男人,是必胜的。”梁烟云笑吟吟的看着玉琅,又道:“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吃这一套。”梁烟云说完,又道:“玉琅,你还应该记住一个情况……”   “要是人真的抱着必死之心,是不会死而复生的。”   “那么……”玉琅捂住了张大的嘴巴,目光看着梁烟云,“是不是说明,这是演戏呢?”   “是演戏。”梁烟云很肯定,等到墨琛去了前殿以后,看到的是一屋子小小的丫头忙碌往来,云榻上握着左晓月,旁边的王久春一脸的无能为力,看样子,是已经快要完蛋了。   墨琛往前走,很快就到了云榻旁边,左晓月转动那美丽的眼睛,虚弱的看着王爷,良久良久以后,这才用力的起身。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呢,刚刚好一丁点儿就要挣扎起来,您有什么您说就好啊。”夕月一边说,一边跟着也是哭哭啼啼起来,夕月不哭啼也就罢了,夕月这边一哭,旁边的女子一个一个立即大放悲声起来。   这场景,有演戏的嫌疑啊。   “还好吗?”墨琛问一句,不冷不暖,不温不火,好像问“吃了吗”一样,左晓月大理石一样冰凉的脸颊看起来很是苍白,好像血色逐渐隐退一样,平日里那能说会道的嘴巴现在也是紧抿,变成了一条线。   并且,看上去嘴巴的色泽也是那样的恐怖,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快要不行的样子,旁边的王久春立即说道:“还好,奴才来的比较及时,暂时已经并无大碍。”   “为何会自杀呢?”他问一句,看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叹口气,伸手就要握住他的手,不过并没有那种可能,刚刚伸手,已经让墨琛将那手不动声色的给拨开,于是那手就好像落叶一样,恋恋不舍的已经回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墨琛的目光望着左晓月,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叹口气。   “什么意思呢?”   “妾身是您的正妃,但是妾身并没有恪尽一个正妃应该做的职责,妾身纵容下人伤害了侧妃,这是妾身的不是,妾身深深的表示惭愧,但是事情还是已经发生了,妾身也是无言以对啊。”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轻抿菱唇,“于是,你就想要用自杀来表现自己?”   “是。”左晓月立即点头,墨琛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的眼眶立即湿漉漉的,很快已经滚落下来一片泪珠,更快的,一枚一枚的珠泪已经沾染在了他的脸上,良久良久以后,终于轻微的叹口气。   “妾身有罪。”   “你罪有应得,自己知道就好。”从始至终,墨琛是用旁观者的态度在看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你没有死成,又是什么意思呢?”墨琛迫问一句,既然是自杀,那一定是必须要死的,左晓月没有想到墨琛会这样子问,不禁哽咽了一下,“妾身也是想要死的,但是妾……妾身……”   “好了,既然是没有死,就安安心心的活着,本王去了。”一边说,一边就要走,左晓月看到墨琛好不容易让自己吸引过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要离开,说什么也是不同意的,她强打起来精神,已经伸手。   “王爷,您不能走,妾身这里有一个惊天秘闻要告诉您,您要是不听,您会后悔一辈子的。”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没有回头,已经朝着长廊的尽头去了,风声将墨琛的一句话送了过来。   “那就让本王后悔一辈子。”墨琛才不要听。身后,女子因为激动,一个踉跄,人已经跌倒在了地上,伸手在空中狂乱的挥舞一下,“您回来,您回来啊,是关于梁烟云的,也是关于这个孩子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污蔑梁烟云   本来,关于梁烟云或者“姑妄言之”“也无不可”但是忽而之间牵扯到了“孩子”,他不得不驻足,目光幽冷的看着左晓月,“你说什么?”   看到网页终于还是感兴趣的,左晓月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眼角眉梢的阴霾逐渐的隐匿,转而换上的是一副探究的研判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您真的要听对吗?”   “是,你说。”他的目光就那样沉静的冰冷的睨视眼前的女子,她稍微后退了一下,这才怔怔的说道:“您仔细的想一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您的。”   “你知道了什么?”墨琛迫问一句,手立即伸出来,禄山之爪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但是力量变得轻柔起来,慢慢的托住了那精致的下颌,她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墨琛,好似墨琛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他吐气如兰,鼻翼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后,左晓月这才说道:“您没有来的时候,侧妃与赵赫已经有染,您没有看到不能证明他们的关系就一清二楚,其实,就算是您已经看到了,该不清不白的东西,还是那样。”   “你……”墨琛冷冷的语声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瓷盘上刮擦一样,“究竟,想要说什么?”他的眼睛逐渐的瞪圆了。   真是滑稽,这些事情,是墨琛早早就一清二楚的,梁烟云的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但是,看目前她的意思,分明表述的是,梁烟云的孩子与墨琛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墨琛已按捺住了性子,不过面对这样子的左晓月,墨琛逐渐变得冷厉起来,凛然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   左晓月逐渐的吸口气,“王爷,此事事关重大,我并不敢造谣中伤,您仔细的想一想,这孩子绝对没有可能是您的,我但凡是敢这样子说,十有八九就是可以给出来证据的。”   “很好。”墨琛点了点头,“你说完了?”他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是离开去谴责梁烟云,还是离开去肚子思考,左晓月不清楚。   不过看到墨琛要离开,她是不情愿的,毕竟两个人可以这么投契聊天的机会并不多,她需要掌握,也需要逐渐的侵吞梁烟云在墨琛心目中那高不可攀的地位,既然已经决定污蔑梁烟云,索性就污蔑到底。   “王爷,其实此事臣妾早已经就知道了,唯恐您知道了以后心情不好,所以臣妾并不敢告诉您,不光光是臣妾,连臣妾的奶娘以及奴婢都已经一清二楚。”   是的,这个矛头本就是梁嬷嬷与夕月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弄出来的幺蛾子,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个戏是自编自导自演,自然而然也是让人一看就觉得耳目一新的。   王爷墨琛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生性多疑。这岂非也是正常人都有的通病,不过王爷因为身份不那么正常,于是这多疑二字就不可同日而语,看到墨琛一脸冰霜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刚刚的三言两语还是引起了他高度的注意。   “王爷,事已至此,我想,我是没有办法隐瞒的,我不能装作恍若未闻。”她铿锵有力的说,“赵赫与舍妹从小就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你知道什么叫做两小无嫌猜?”   “本王不知。”她皱眉,用一种平静但是矛盾的口吻说。   “不知,不要紧,臣妾知道。”她洋洋自得的样子,顺势从地上站起身来,也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女子的手。   “你知道什么?”   “臣妾知道一个事情,那一年您去了,赵赫就那样来了,于是王妃就暗结珠胎,这里面细细的按之,则深有趣味。”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   墨琛颦眉,经过短暂的思忖以后,这才点点头,“大概,本王知道了,今天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对吗?”他讨厌见到左晓月这个芙蓉面杨柳腰的蛇蝎女子,这女子心肠歹毒。   现如今,正加是证明了一个道理,梁烟云在他的眼中,是必须要铲除的一枚毒瘤。   “王爷,其实您不过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生孩子虽然不是女人的强项,不过绝对是男人的短板,臣妾也是会生孩子的,您……”   左晓月握住了墨琛的手,导引墨琛慢慢的握住了自己的罗带同心结,“臣妾感觉到好热,王爷。”她娇媚的语声带着一种蛊惑,属于女人勾引男人之前的一种,属于狐狸精对书生之见一线牵的魅。   墨琛微微笑着,伸手用力的推开了左晓月。   “你休想。”他说完,已经大踏步的去了,“你说的,本王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害人害己,终于还是会自食恶果的,本王以为要你在王府中,虽不能有所作为,但是尸居余气,本王有一天或者会对你另眼相看的……”   是啊,梁烟云是仁慈的,也是慷慨大度的,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好了。   但是……   “但是,本王没有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还是你,你还是左晓月,一成不变。”他说完,已经拂袖。   看到墨琛这样快就要离开,左晓月立即往前走,用力的在身后抱住了墨琛,墨琛宁立不动,后背僵硬,她的身体滚烫,泪水也是滚烫,那滚烫的泪水已经顺着光洁如大理石一般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墨琛,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吗?无论我做什么,就算是我改过自新,你也是绝对不会对我另眼相看的,对吗?”他一面说,一面颦眉,用力的看着墨琛。   只可惜墨琛并没有回眸,手慢慢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执拗的用力,并不想要离开墨琛,墨琛慢慢的掰开了左晓月的手指,“左晓月,你听清楚了,本王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你……”她老早就想要听一听大实话的,这一句说完以后,原本尘埃落定,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完了。   但是这一句完毕以后,梁烟云更多的不是释然,不是洒脱,而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心里面好像是打碎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什么都有。   明明知道,墨琛是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明明知道。但是,忽而从墨琛的嘴巴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就那样说出来,她还是有天旋地转的意思,她用力的看着墨琛,眼泪已经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用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来激起墨琛的怜悯之心与同情之意,但是并没有啊,墨琛的脸色变了。   “本王娶你,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的,是因为你爹爹是权倾朝野的兵部尚书,为了稳固本王的江山,本王不得已而为之。”   “墨琛,你背信弃义,既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为何让妹妹怀上了孩子?”她觉得,老天对自己是多么的不公平啊,到头来居然受害者只有一个自己,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那是酸涩的感觉。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自私自利,总是喜欢害人,她呢,她是一个青瓷如水的女子,今日本王索性告诉你,你污蔑她本王是彻底不会相信的,本王只会更加恶心你……”   他的目光看着左晓月,“本王一次一次的纵容你,一次一次的等待你迷途知返,但是你并没有,你对于她的迫害简直是连本带利,你以为本王会饶恕你,今日本王就告诉你……”   “你与本王缘分已尽,从今日往后,你我一拍两散。”墨琛一边说,一边转过身,人已经离开了这里,良久良久的沉默装点在了冷风中,她看着一枚一枚的落花就这么扑簌簌的落下来。   开到荼蘼花事了,今岁的花信是彻彻底底的完蛋了,不是吗?再美好的东西,有朝一日还是会消亡的,好像这花儿,好像这枝头陨落下来的花儿啊。   她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走廊是那样的长,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明这结局是早已经写好的,但是在泪水启程以后,她却是抱着一分一毫的幻想。   幻想墨琛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但是并没有可能啊,她忽而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自己了,就在要跌倒的时候,旁边一双坚定有力的手就那样在自己最为需要关切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支柱。   “王妃,王妃!”夕月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从容,相比较于夕月,她发现,自己的举动简直好似小儿科一般,实在是没有意义的很。   “夕月……”他喃喃自语一般,目光清透,看着夕月。   “王妃,您放心就好,男人是吃软不吃硬的,您的态度好点儿就是了,现如今她不就是想要看您改过自新,您最近远离梁烟云就是了,其实没有什么。”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   “夕月,他会不会……”左晓月最为担心的不是自己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而是……究竟墨琛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改过自新。现在,她是惶恐的,一种不好预感已经侵袭到了左晓月。   “你说,他会不会……”那种预感已经逐渐的形成,好像复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一样,感觉并不舒服。   “不会的!”显然,夕月已经知道她意有所指的是什么,抿唇,目光望着左晓月,“一来,他不得不给老爷面子,二来,这事情没有皇上的准允,是不可能的,您将心放在肚子里面就是。”   “夕月,但愿如此,快,快,扶着本妃去休息。”左晓月简直好似让人抽掉了主心骨的橡皮娃娃一样,东倒西歪的样子,夕月立即搀扶着左晓月去了。   主仆二人一路上嘀嘀咕咕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聊什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两个人各自离开了。   而王爷墨琛呢,这边厢到了自己的正殿以后,“笔墨伺候。”他说,身旁的人立即过去将文房四宝拿过来,“研墨。”他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松烟墨很快就化在了砚台中央,青玉的砚台,黑漆漆的浓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王爷休妃书   有一种别样的审美,他心平气静的样子,调息很久以后,终于伸手,握住了旁边的一张纸笺,就那么慢吞吞的打开,然后握住了濡墨的毛笔,开始振笔疾书起来。   身旁的一个小厮看到王爷这样子写东西,原是以为王爷不过是在练字罢了,因为墨琛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写字的,写很多很多东西以后,他的心情蓦地就会好起来。   但是,今次与众不同的,墨琛文不加点,一气呵成,这小厮站在墨琛的身后看着,看完了以后,不免大惊失色……   这一次王爷可不是单纯的在练字,他站在他的身后,就那么一目十行的看着,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小厮几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起来,你看到了本王写的是什么,执行命令。”他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那一份休妻书握住了,没头没脑的给了这个小厮,这小厮刚刚是看到了,不过并不知道墨琛究竟要休妻的对象是什么人。   “是,小人知道了。”一边说,一边还是怯生生的说一句,“您还是三思而后行,这婚事当年是皇上给您指婚的,虽然侧妃顽皮是顽皮了点儿,不过毕竟也是人之天性,您得过且过是好的。”   “本王何曾不知道,你的意思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不过……”他的眼睛慢吞吞的睁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自然而然的落下来一片华丽的阴影,“不过,这休妻书不是给侧妃的,而是给正妃的。”   “正妃……?”这小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打开文书看起来,看过了以后,不禁汗流浃背起来。   “两个妃子可都是皇上给您主婚的,您……”   “多做事情少说话,这是长命百岁的首要条件,此事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本王在等你的回话,务必让王妃签字,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是。”这个小厮怯生生的去了,实话说,这乃是今年度自己接触的最为不好的一桩买卖,不过不去,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墨琛是什么脾气,小厮还是一清二楚,之所以可以将这个和离书给自己,其实在某种角度看,墨琛是信任自己的。   小厮躬身去了,屋子里面变得安静下来,那种安静好像落下来一枚针都清晰可闻。此刻,墨琛好像想起来什么时候,披着一件斗篷已经朝着门口去了,“今晚的晚膳,送到梁烟云那边。”   “是。”丫头立即点头。   梁烟云最近吃的也是很不错,不是墨琛偷偷摸摸让人监视自己,就是墨琛亲自过来,三不五时的,其实梁烟云也习惯了。梁烟云清楚,上一次两个人决裂以后,这伤口就逐渐的放大起来,然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没有办法弥合的宽度。   两个人,已经变成了泾清渭浊的对立面。   现在,她梁烟云是没有办法阻挡墨琛的到来,只要是墨琛来,梁烟云就让玉琅开门迎客就是,只要是墨琛走,让两个丫头毕恭毕敬的送走墨琛也就罢了,期间,梁烟云与墨琛的话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这个活泼的女子都是沉静的,听着墨琛的一言一语,但是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态度。   今日,与往常很多个日子一样,墨琛果然还是到了,梁烟云没有理会墨琛,目光只是看着前面的位置。   “王妃,用膳了。”玉琅立即走过来,挤眉弄眼了一下,她与玉琅之间已经经过几年的革命友情,可以凭借眼角眉梢的肢体语言知道对方的意思,现在看到玉琅的神色,梁烟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今天,没胃口。”梁烟云眼睛余光已经看到了墨琛,墨琛上前一步,“今日本王过来陪陪你。”   “不需要。”不好,梁烟云准备逃之夭夭,无奈自己大腹便便,想要立即离开,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手腕已经让横空出世的另外一双手给握住了,梁烟云很快的回眸,目光望着身旁的男子。   “你……”   “放手。”梁烟云皱眉,“莫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是一个孕妇,你难道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修养与素质!”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望着眼前的男子。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大概我要做什么,你总是不能违拗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又一次皱眉,墨琛今日来者不善,居然还玩起来三纲五常,好吧,反正在墨琛的身旁,自己想要溜之大吉可能性实在是不大。   现如今,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一切都变了。   “夫君待怎样?”梁烟云好容易将手腕给抽离了出来,虎虎的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淡淡的抽口冷气,瞑目看着梁烟云,眼睛里面危险的光斑收敛了一下。   “古人云,夫唱妇随。”   “那是古人云,我敢说,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老寡妇。”梁烟云回击一句,索性一针见血的问道:“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没有特殊情况,你不会咬文嚼字的,说吧,遭遇了什么,还没有吃东西,可不是?”   问一句,看着墨琛。   墨琛沉默了,梁烟云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挥挥手,“上菜。”丫头刚刚已经请示过了,原是准备上菜的,此刻,终于得到梁烟云的首肯,将菜一点一点的上来。   墨琛到了旁边的位置,将一张绣墩拉出来拍了拍上面的褶皱,梁烟云趑趄不前,以前的墨琛可不是这样子的。看到墨琛这样的举动,玉琅与奴良其实都是比较开心的,足可以看出来墨琛与梁烟云的关系已经冰释前嫌。   只是,梁烟云这里可每一偶照单全收的意思,梁烟云颦眉,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墨琛,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前者我不能,后者我不屑。”墨琛这样说,梁烟云的心这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不过不对劲啊,刚刚自己还是上当了。   算了,不管这些,梁烟云望着墨琛,片时以后又道:“王爷,你今日心情不好。你看看你,你心情不好啊,容易成苦瓜脸,容易便秘。”   “阿云,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道理都不清楚吗?”墨琛教训一句,梁烟云吐吐舌头,“除非我是木头人,否则你就没有权利要求我食不言寝不语,在我们那个年代,吃饭的时候,总是需要好好的聊一聊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饭局开始熟络的,你最好不要说什么三纲五常,那个,我不遵守。”梁烟云还是梁烟云,这样离经叛道的调调原本是让墨琛暴跳如雷的。   但是奇怪的是墨琛非但生气不起来,而且看上去脸色是那样的平静,等到梁烟云斥责完毕以后,墨琛将旁边的碗握住了。   慢吞吞的盛饭,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一呆,“啊,没有鹤顶红,对吗?”   “有,我想要毒死你。”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开始吃起来,梁烟云吃饭的时候与古代人不同,喋喋不休,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墨琛呢,从头至尾都在忍受梁烟云。   “你今天过来是有事情的。”梁烟云一碗饭已经吃完了,但是看看墨琛,好像他今日没有什么胃口一样,一碗饭还没有吃两口。   “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你一定是想要送走我,对吗?不用你这样子难为情不好开口,我走就是啊,我早已经想要离开了,不过大集团有大集团的规矩,你给我遣散费,我保证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大胖小子就是。”   “至于是小子还是姑娘,这我还不清楚,但愿是你的一脉单传,倒是你,你不与左晓月好好努力努力可不是一代单传吗?哈哈。”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你开心就好,阿云,我终于看到你笑了,你是那种笑口常开的女子,你看看你,你的笑容总是那么好看,看到你美丽的微笑,好像一整个春天都到了。”他这样酸溜溜的说,倒是让梁烟云脸色一红。   “你今日有事情。”换了一张天然呆的面孔,“我本俩不想要劝你两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吃东西。”梁烟云终于深情款款的说,墨琛握着饭碗在准备用餐。   “古龙说,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通常不会太差。”她一面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是真正的食不言寝不语,而很快的,她也是看出来。   “别和我玩深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人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的天性应该是无拘无束的。”梁烟云说。   “你话真多。”他看着梁烟云。   “吃你的东西,我本来不想要劝你,但是你的身体健康,对我而言实在是很重要。”梁烟云情真意切的看着墨琛,墨琛不禁微微叹口气。   “这……”   “这是因为,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左晓月会欺负我的,你看看我,现在我的体型,已经没有办法玩宫斗戏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子。   “刚刚本王胃口大开。”墨琛将筷子放好了,刚刚因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而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分明是在乎自己的,那种感情的流窜,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但是,现在,本王只想要做一件事情。”他瞥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怔,立即保护住了自己的胸口,眼前的人,有色狼的端倪。   “本王想要杀了你……”墨琛站起身来,梁烟云笑吟吟的,“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就是杀了我,来来来,让我人头落地。说不定我就回去了,在你这里啊,我日日就不幸福。”   “果真?”他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斟酒,杯子满了,给了墨琛。“你我的关系好像是一杯酒一样,第一口是新鲜的,于是喝起来就比较浓郁,第二口呢,第三口呢,已经没有意思了。”   “这杯酒,我敬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着旁边的茶,“我呢,就以茶代酒了,你尝一尝是不是在这么一个道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冰释前嫌   “你好像风月场中的斫轮老手一般。”望着眼前的女子,墨琛说。   “什么风月场中的老手不老手的,不过是恋爱的次数比较多而已,什么暗恋!什么绝恋!什么倾城之恋,我都经历过。”   “本王以为你只爱过本王一个人。”   “不是,我始终爱一个人,这个人你不认识,中国女人都比较喜欢,毛,你知道吗?”   “你……莫要乱说,毛是什么人?”墨琛追问一句,梁烟云想,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叫做“毛”的人,这人明天一定会让墨琛给剪草除根的,于是避重就轻的说道“以前呢,天下很乱……”   “据我所知,天下一直以来都是乱的,不存在‘很’。”墨琛的生存经验与阅历告诉自己,天下一直以来都是乱的。   “也对,天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知道太极拳吗?就这样,一个西瓜分两半,你一半,我一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笔画,墨琛惊讶于梁烟云的知识面广阔。   墨琛非但不知道毛是什么人,两这所谓的“太极拳”也是不知道的。毕竟,这个年代有自己独特的历史与历史人物,至于中国大陆上五千年辉煌的历史,墨琛丝毫就不清楚。   “当年,有倭寇侵华,他们这些人很是厉害啊,有一种兵器,比你们的这些兵器厉害的多了,你看,叫做手枪,好像是一只小王八一样,就那么闲的时候就放在腰间,要是遇到了敌情,就拿出来……”   “然后就这么将准星瞄准在人的脑袋上,急这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笔画起来,手指已经对准了墨琛的头颅,然后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姿势,墨琛觉得梁烟云的想象力简直是天马行空。   不过难得看到梁烟云可以这样子津津有味的和自己聊天,逐渐的,墨琛也是用一种聆听的姿势,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啊,很是厉害,王爷你又百步穿杨的本事,但是这个武器呢,远距离射杀很是厉害,又是便于携带,于是这些倭寇就开始长达八年的战斗,毛呢,凭借不多的人,就将中国给统治了。”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为何我竟不知?”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梁烟云发现,墨琛的眼界实在是比较狭隘,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一个男人,曾经呢,这个男人也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所到之处,女妖精都想要和他睡一觉,而男人呢,没有一个是不想要吃他的肉。”听梁烟云越说越是离谱,不过并没有影响他听梁烟云谈话的兴趣。   “所以呢,你一定也是喜欢这样的男人,对吗?”   “年代不同,要是到了那个年代,我一定也是会喜欢这个男人的,你为何不问一问这男人叫做什么名字呢?”梁烟云故意说,墨琛也故意问,“那么,这个男人叫做什么名字呢?”   “叫做唐英俊?”   “好一个唐英俊啊。”墨琛暗暗的记住了这两个名字,然后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梁烟云摆摆手,“你一晚上不好好的吃东西,出去做什么?”   “立刻就回来,你等着。”梁烟云疑惑的看着墨琛去了,墨琛到了门口,挥挥手,旁边的一个侍卫已经走了过来,“明日里帮助本王好好在房间调查两个人。”   “您说。”侍卫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个叫做唐英俊,还有一个叫做毛,明日本王就想要知道这两个人的来龙去脉,帮我再看看,这二人是否真的可以呼风唤雨。”一边说,一边淡淡的挥手,侍卫一本正经的点头。   “王爷放心就好。”   墨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嫉妒这两个人,但是墨琛就嫉妒了,此刻,他故作沉着的朝着梁烟云的偏殿去了,梁烟云还在那里笑着,看着墨琛回来,梁烟云这才说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没事。”看得出来,墨琛是不愿意说的,梁烟云想,既然是不希望自己知道,自己何故不能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好吧,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也就罢了。   就这么平平静静的,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说:“一般情况,我吃饱了就要休息的,你知道吗?人吃饱了以后,血液就参与胃部消化,所以头脑中就会缺氧,我就想要睡觉了。”   “不许,那是。”   “我就是。”梁烟云想,要是自己是就好了。   “那也不行。”墨琛横竖就是不同意梁烟云休息,好吧,梁烟云退一万步,忍住了瞌睡的感觉,“那么,你我到前面的位置去走一走,何如?”   “甚好。”两人沿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笔挺的回廊,回廊下是波纹澹荡的湖面,湖面上是一片刚刚怒放的莲花,梁烟云走的比较慢,因为梁烟云的身体之实在是比较臃肿起来,走起路来是比较困难的。   最重要的是,梁烟云才走出来不到一百米,已经气喘如牛,梁烟云想,自己什么时候身体变得这样子不济事呢?   “过来。”墨琛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深吸一口气,跟在了墨琛的身后,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这里的荷花长得比较茂盛,简直两个人好像了荷花的世界一般。   “啊,好美。”梁烟云发表感慨,墨琛看着梁烟云。“喜欢吗?就怕你不喜欢呢,我其实很早以前已经发现了这里,想要带你过来看一看的。”   “不喜欢,有蚊子。”梁烟云说,墨琛已经一笑,将自己手中的一个药瓶拿出来,将里面的药涂抹在了梁烟云的手臂上,“什么啊,臭烘烘的?”   “防止蚊子叮咬人。”墨琛到底还是一个悉心的人,梁烟云想。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梁烟云将一株莲花给采摘下来,就这么看着,莲花清香,莲瓣,闻起来好生让人心情舒爽,梁烟云看着莲花,又是看着前面的位置。   水面是开阔的。   “墨琛,你爱梁烟云还是你爱我,你知道的,我是顶着梁烟云的皮囊在生活的。”现在,环境清幽,好适合表白,好适合挖掘一个人的内心,其实也是随便问一句而已,他愿意说更好,要是不愿意,其实也没有什么。   “阿云,我爱你。”   “你是谁,我有两个身份,以前的我已经在落水的时候死了,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大半年过去了,你已经一清二楚。”梁烟云的手摸弄着,一边轻轻的摸弄,一边淡淡的笑着。   “我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是现在的你。”   “好,要是我以后走了,以前的我回来了呢?”   “我……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墨琛不理解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认真的看着墨琛,将青莲给了墨琛,“一直以来其实我都是怀疑,都说我的命比较好,毕竟是一个侧妃,还怀孕了。”   “不是命好,而是本王与你情投意合。”墨琛说一句,梁烟云听到“情投意合”几个字,不禁咧唇微微一笑,“好一个情投意合,墨琛,我并不喜欢你,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我,你这个从来爱自己比较多。”   “阿云,都是误会。”   “以后——”两眼与怅然若失的模样,伸手两墨琛手中的莲花握住了,“误会还会更多的,所以我只能离开你,左晓月是不好,其实她也是过分的喜欢你,当一个人过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都是不为过的。”   “你可以原谅她?”   “我不能,你可以?”梁烟云将一军,墨琛皱眉,好端端的,两个人心情都不错,话题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到了左晓月这里,他深深的吸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敛眉,“我绝对不可以。”   “嗯。”梁烟云往前走,墨琛看到池塘边有一个参天大树,地上是一片斑驳的鸟屎,立即伸手,用力的鼓掌,霎时以后,头顶的鸟儿已经四散飞走,朝着东西南北的方向去了,梁烟云气恼。   “你看,你这人……鸟儿是自由自在的,人家想要在枝头休息休息就好,你为何要打扰人家呢?”梁烟云表示不理解,墨琛指了指梁烟云脚下的位置,梁烟云看了看鸟粪以后,好像明白了墨琛的意思。   要是再往前走,自己稍微不留心,很有可能这些狂狷的鸟儿会将鸟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专利?你只对我一个人好,还是对左晓月也是这样子呢?”梁烟云就是想要比一比自己与左晓月在他心目中的比重。   “你想多了。”他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有风吹过来,梁烟云不去了,“我不去了,天快要黑了,这里有蛇怎么办?”其实,梁烟云是一丁点儿都不怕蛇的。   毕竟梁烟云上辈子学的是药剂学以及解剖学,对于动物,梁烟云除了研究的兴趣,倒是不存在个人的观点,两个人就沉默子在了晚风中,“上一次,你离开那么久,为何不写封信给我,我以为你已经战死沙场。”   “乌鸦嘴吗?本王百战百胜。”   “这世界上就没有常胜将军,墨琛,其实……”   “你说。”墨琛发现,今天好像梁烟云也是有秘密要说出来一样,梁烟云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不,不能说,既然是决定早晚要离开这里,既然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不喜欢现状,就不能毫无保留的将自己要说的都说出来。   她避重就轻的问道:“在外面想念我吗?还是想念左晓月多一点儿?”   “我怕你担心,书信有,但是……”   “书信我并没有看到,以后你出去的时候,给我写一封信,我好歹知道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死了,我也好早早的做好改嫁的准备,这里的生活,你知道的。”左晓月叹口气,蓦地,墨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然了,我知道你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不过年深日久,俗话说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梁烟云的乌鸦嘴让人很是无语。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同意和离   墨琛似笑非笑的看着梁烟云,一言不发。   真好,梁烟云又回来了。以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子一点一点的还是复元了。“这里在修建,最近几日为何不到前院去?”   “为何要去?”一脸疑惑的样子,目光越过前面的位置,脚手架沐浴在月色中,凝重。   “那样,我就更加方便照顾你,不是吗?”反问一句,看着梁烟云。其实,也是无可非议的,梁烟云噗哧一笑,“在什么地方还不是照顾?到了前院,难免会喧宾夺主,届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烦也烦死了。”   一本正经的样子,目光又是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好,你说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旁边的辛夷花握住了,凑近鼻翼轻轻嗅一嗅。淡淡的朦胧月色中,有一股清甜的香氛已经从花心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好像涓涓细流一样,让人心神一阵,墨琛也是心旷神怡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醉在了这样美好的香氛中,当然,梁烟云并不清楚,还有自己低眉之间似有若无的淡淡香味。   姑射之山有神人,绰约如处子,那说的正好是梁烟云。   月明星稀,今晚有乌鹊南飞,鸟儿飞走了,他笑了。   “你看,花前月下,比翼齐飞,多好啊。”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这一次并没有违拗,他的顺从还是超过了他的期望,也是出于她的意料之外。   过了很久以后,他这才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中心逐渐的朝着她靠近,她立即握住了自己的嘴巴,“喂,王爷,你要做什么?”   “我……”他意乱情迷,他心猿意马,该死,刚刚是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接吻吧?不,不,不会的。但是,刚刚分明是,是想要啊。   “没事。”他瑟缩了一下,在心中开始检讨自己,然而梁烟云则是一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你们男人总是一样的,都是喜欢主动出击。”   “你刚刚问我,你离开以后,我想你没有,对吗?”   “嗯?”看到话题步入正轨,墨琛立即点头,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在少顷的沉默以后,这才微微颦眉,淡淡的说道:“不想你,好像你会生气,那么还是向着你吧。”   “我盼望你早点回来,你看看你,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总是有人欺负我,现如今,你看看……”   “我以为我偏安一隅就好了,这是消极的,但是委曲求全,委屈的目的就是为了求全,不过到头来呢?换过来什么呢?你看,房子让人给烧毁了,接着,下毒!接着……这些你没有看在眼里……”   “但是,我知道,你相信我,我知道。”他一个字一个字很是认真的说。   “阿云,往后我不会要你受苦,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她与我之间有隔阂。”   “但愿,不是因为我,我们已经说好了,到时候这孩子呱呱坠地,我就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所以,正妃终究还是正妃,侧妃呢,终究还是侧妃。你们这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可务必要明白。”   “你……”墨琛无言以对,而梁烟云呢,已经站起身来,朝着来的方向去了,花枝摇曳,人的身影也是摇曳,三下五除二之间,人已经娉婷杨柳一般的消失不见。   看着梁烟云去了,他这才叹口气。   每一次,和梁烟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千言万语,但是每一次,到了真正要说出来的时候,总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现在的他,心头惴惴不安,看着梁烟云去了,墨琛很不是滋味。   等到过了前面的走廊以后,玉琅立即走了过来,梁烟云看着玉琅,失惊的皱眉,讶然说道:“哇塞,你偷听,你偷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知道吗?”说的像煞有介事一般。   “什么偷听偷看,奴婢这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奴婢看到您刚刚的态度不是很好,其实,或者王爷是真的喜欢你。不愿意要您离开这里,您有没有想过……”   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如此会收买人心,玉琅居然这样快就已经……   “人家都说胳膊肘子往里拐,你这是胳膊肘子往外拐,玉琅,你为何非王爷说话,墨琛是给了你上面好处不成?”问一句,淡淡的举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您不要生气——”玉琅立即追过来,说道:“王爷能给奴婢什么好处呢?再说了,奴婢与您是患难见生死的,奴婢实在是没有见过王爷真正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好过,奴婢想,这是爱情,奴婢这是帮理不帮亲。”   “果真?”梁烟云心里面也是热络的希望墨琛是喜欢自己的,是爱恋着自己的,那种朦胧的感觉,没有办法形容。   “自然是果真。”听玉琅这般说,其实大快人心的很,不过梁烟云脸上的阴云逐渐的消失了,淡淡的笑容攀爬在了梁烟云的丽颜上,“但是,我不喜欢他。”   “您煮熟的鸭子嘴硬。”玉琅说,梁烟云看着玉琅这样子,立即嗔怨,“你看看你,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和我这般没大没小不成?”   “您身份尊贵,奴婢自然是不敢没大没小的,不过有句话叫做‘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不是吗?”玉琅一本正经起来。   “小小年纪,阅历倒是丰富的很。”梁烟云一笑,看着玉琅。   “这是国人整体的潜意识,总之,您在这里是您最好的归宿,赵赫其实也是喜欢您,不过他的是喜欢,王爷的才是爱。”   “看起来王爷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啊,说说,给了你什么呢?”梁烟云疑惑的看着玉琅,玉琅一笑,“真的没有。我用我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发誓,王爷并没有给我喝米汤。”   “那你还迷迷瞪瞪的。”梁烟云一笑。   与玉琅,真可谓已经患难见生死,玉琅说什么,其实也是有玉琅的意思。梁烟云吹胡子瞪眼睛的背后是温柔与关切,对这个家伙梁烟云始终是和蔼可亲的,那一段艰苦岁月,梁烟云没齿难忘。   “早点儿休息,现在有条件了,早上我们在庭院中走走,空气也好。”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真是快,不知不觉,两个人居然已经到了偏殿。   “王爷虽然对不起您,不过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很快您就会明白过来的,王爷有王爷的意思。”   “嗯,你知道的真多,好像我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一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两个人到了屋子里面。   玉琅小心翼翼的服侍梁烟云休息了,最近,梁烟云更加是举步维艰,几乎是看不到自己的脚尖,所以玉琅更加是殷勤备至。   奴良呢,现如今回来以后,又是睡在了屋顶上,屋顶上可以登高望远,这也是一个武士应该过的生活,来无影,去无踪,一个武士,本应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不过梁烟云在知道了奴良的生活方式以后,第一个举双手投反对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头顶上高来高去也就罢了,怎么还深更半夜的不下来,瓦面上凉飕飕的,这对身体不好。”   今晚,同样是千叮咛万嘱托让奴良下来,但是奴良就是不。   梁烟云看到这两个好姐妹,心里面是那样的舒畅,有这样两个人保驾护航,自己何德何能啊。以前,她是不希望这个孩子降生的,现在呢,她用充满母性柔情的眼光看着这个孩子,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孕育,平平安安的降生。   这也是任何一个孕中的女子想要带给孩子的期望。   自从梁烟云回来以后,王妃左晓月就彻彻底底给孤立了起来,一般情况,墨琛作为王爷,到了晚膳时候总是要与正妃在一起共进晚餐的,但是……   今晚,左晓月已经等了很久了,自从那一件事情败露以后,墨琛是躲避自己的,现如今,连过来吃饭都勉为其难了。   “夕月,今晚,他一定又是在梁烟云那里,对吗?”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重重的一拳头就落在了桌面上。她幻想,咬噬着一拳头落在了梁烟云的头顶,梁烟云会不会脑袋开花?   “回娘娘,已经三更半夜了,您好歹吃点儿东西,王爷在什么地方,是王爷的自由,不过这里终究还是王爷必须要回来的地方,您暂息雷霆之怒,莫发虎狼之威,奴婢想想办法。”   “郎心似铁,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左晓月一边说,一边看着残羹冷炙,这些东西已经热了两次了,她简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胃口,事情为何会这般的急转直下,这是左晓月彻彻底底没有办法想象的。   现在,她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已经那样厌弃我,上一次投毒的事情以后,他有休妻的意思,夕月,有时候本妃真的是怕。”   “您实在是不用怕,休妻二字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他是不能的,顾念自己与兵部尚书的关系,也是不会的,您放心就好。”夕月一边说,一边开始布菜起来。   “王爷不吃,您也不能亏了您自己个儿,您好生吃点儿,奴婢说了,奴婢会想办法。”   “夕月,这一次本妃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是,王妃。”一边说,一边宽慰两句左晓月,夕月本就是皮里阳秋之人,又是那种锦绣袖口的人,两三句话以后,倒是听的他一脸的喜气洋洋,开始吃东西起来。   夕月也是开始吃起来,主仆二人看起来吃了一个津津有味。这一晚,左晓月失眠了,好不容易这才睡着了,但是刚刚睡着,又是醒了过来,噩梦连连。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分明就是做多了亏心事导致的噩梦啊。夕月在旁边寸步不离的照顾左晓月,左晓月是更加需要夕月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可喧宾夺主   翌日,左晓月起来的很晚,日上三竿以后,这才病怏怏的起来,旁边的夕月看着左晓月这样子,立即上前一步,伸手在左晓月的头顶摸了摸,发现昨晚左晓月伤风,居然受寒了,今日看起来倒是脸色不佳起来。   “娘娘,您昨晚偶感风寒,您看看您。”一边说,一边找一块锦帕开始在左晓月的脸上擦拭起来。   “这……如何是好啊。”左晓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起来。   “娘娘,奴婢去找王久春,好歹让王久春过来看看您。”夕月一边说,一边拔足狂奔就要离开这里,左晓月蓦地一想,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还找什么王久春啊,这病也是病的过于恰如其分了,现在自己是失宠,而梁烟云呢,则是恃宠而骄,要是……   她想着想着,嘴角就有了一个淡淡的笑涡。   “夕月,莫要找王久春,这是重拾圣恩最好的时候,胜过了明争暗斗,你去找王爷,就说我身体不好,快去。”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夕月是何等样的聪明人,过不多时,立即去了。   今日原是不需要上朝去了,今日是寒食节。墨琛正好准备到祠堂去一趟,正要起身,夕月就惊慌失措的到了,说什么王妃现如今已经奄奄一息,并且已经吃不进去东西,要死不活诸如此类耸人听闻的话。   墨琛是知道的,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听完了以后,貌似关切的挥挥手,“既然王妃已经病成了这样子,我自然是会很快就过去的,你且先退下,照顾病人要紧。”   一边说,一边挥手,夕月信以为真,立即沾沾自喜的去了。这片时,墨琛让人将王久春给找了过来,王久春唯唯诺诺,去看病去了。   过不多时,王久春已经进入了前院,看了看病况以后,并没有什么奄奄一息之类那样吓人的场景,很一般很一般的感冒而已,开了点药丸以后,人已经扬长而去。   夕月没有想到墨琛并没有过来,左晓月也是没有料到,等到王久春去了以后,立即握住了夕月的手,“你说,为何王爷并不过来?”   “奴婢哪里知道啊,奴婢过去看一看。”一边说,一边就要离开这里,还没有走开,旁边的左晓月已经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声音细密,但是充满了愤慨,闻声,夕月立即回眸。   已经很久了,夕月没有见过左晓月哭过,一直以来,她几乎以为左晓月已经坚强到不会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意,但是现在蓦地听闻到那响亮的哭声,不免还是瑟瑟。   “王妃……”试探性的,她回眸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叹口气。“现在,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想了,我生不如死,现如今我是真的病了,但是他并没有过来的意思,不,我不能吃药,王爷要是不过来,我就不吃药,我病死了干净。”   “啊,”夕月一惊,“您这是何苦来哉,您看看您,您可莫要如此。”一边说,一边又道:“路还宽着呢,您莫要总是钻牛角尖。”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左晓月的身旁。   晨阳已经一缕一缕的射入了这个窗扉,屋子里面被涂抹上了一层薄薄的淡金色,那种美丽的光芒,让人一看不免心旷神怡,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好看的淡金色,将一切都变得沉醉起来。   也将背景衬托的比较萧条起来,看着左晓月瑟瑟发抖的样子,旁边的夕月心头惴惴不安,立即伸手拍一拍左晓月。   环境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其实,她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株没有爱情的雨露去浇灌的玫瑰花而已啊,一个女子,想要的不是天下,不过是自己喜欢的男子一件倾心而已。   但是,但是,这样小小的祈求,在这里也是逐渐的成了奢望啊。   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还是叹口气。   “王妃,您一定要振作起来,您要是兵败如山倒,可让奴婢如何自处啊。”一边说,一边轻轻的伸手,在她的后背拍一拍。   “我要王爷过来,不然我就不吃药。”一边说,一边推开了夕月,蛮横的面朝里已经睡觉去了,看到这样子,夕月说不得只好跋来报往,看一看墨琛的态度。左晓月也是娇生惯养的女子,有点儿小任性其实也是正常的。   夕月想,自己这个和事佬一定要做好。   这边厢,梁烟云也是刚刚起来,一来是有孕在身,起来的反而是容易犯困,二来,实在是没有必要早早的起来,所以梁烟云近来也是日上三竿以后才起来的。   今日是寒食节,寒食节又被叫做清明节,今日天朗气清,昨天的约定是今早起来,在庭院中步行一段时间,现如今,这已经是梁烟云的必修课。   好歹梁烟云前生也是一个医者,她明白的很,孕妇应该常常走动,到时候生孩子就不会很痛苦,虽然不过是怀胎六个月,不过还是应该未雨绸缪是好的。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过真正的生孩子。   现在,梁烟云想,孩子还是要生的,并且一切已经决定好了以后,就是实践的时候,作为一个还在摸索中的母亲,梁烟云每天除了吃好睡好,还要运动好。   现如今,玉琅陪着梁烟云往前走,刚刚从庭院中出来以后,已经看到行色匆匆的王久春,梁烟云原是想要问一问的,不过看到王久春那救死扶伤的样子,还是罢了。   过了没有很久,王久春又是从前院回来了,这一次又是引起来梁烟云的注意,因此上,梁烟云不得不问一问。   示意玉琅往前走,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王久春低眉只是顾着走路,蓦地看到梁烟云,立即辟易在了旁边的位置,开始行礼。   “啊,是王妃。”   “左晓月病了?”梁烟云猜测一句,又道:“你刚刚行色匆匆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大碍?”梁烟云关切的问,对于左晓月虽然梁烟云恨,不过毕竟梁烟云还是理解。   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就是娇生惯养的,一直以来都是想要将自己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除的,但是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那样的强大。   所以,这女人五内逐渐就开始郁结起来,想要除了自己,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偶感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的病。”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着,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   “开点儿药,让她好好的吃了,不是想要对付我,病不好起来可如何加害于人呢?”梁烟云说,并没有尖酸刻薄的意思,反之,看上去很是认真。   “已经开好了药,这不是要去抓药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草庐的位置,梁烟云一想,自己可不能挡住了别人救命治病的关键,立即让开一步。   “你去,你去,完事后,有时间我们聊一聊。”一边说一边让开一条道,王久春立即捻须去了。   “王爷呢,今日是寒食节,是不方便举火的,好像今日也不用上朝,莫非王爷此时此刻在前院呢?”梁烟云问一句。   “非也,非也。”奴良从天而降,“王爷已经去了祠堂,让您跟着也过去一趟。”   “祠堂有什么好玩的,我不去。”梁烟云口上说“我不去”,人已经举步朝后院去了,玉琅与奴良看到这口是心非的模样,不禁都笑了。   最近,院子里面百卉千葩都已经绽放了,梁烟云举步朝着后院去了,一边观赏周边的景色,一边笑吟吟的陶醉在一片盎然的绿意中,没有过很久,已经进入了祠堂。   墨琛已经拈香礼拜完毕,梁烟云到了祠堂门口,看着四壁上那些列祖列宗的画像,那个拈花微笑的圣祖皇帝看起来有点儿诡异,梁烟云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在自己低头的刹那,那画壁上一双诡异的眼睛总是在看着自己。   但是在梁烟云举眸的时候,这眼睛猝然就回归到了常态。   老天啊,闹鬼不成?梁烟云还在祠堂中睡过一晚上,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今日算是梁烟云故地重游,心情是不可同日而语,前一次过来是受制于人,这里关门闭户并且上了锁子,是梁烟云想要离开都不能的。   现在呢,梁烟云过来,则是无病一身轻,并且是过来祭祖的,那种感觉还是不同的。   墨琛净手完毕,拈香已经开始礼拜起来,看到梁烟云来了,只是挥挥手,旁边握着铜盆的人已经举步到了梁烟云的位置。   “先上香,其余的事情等会儿说。”看得出来,梁烟云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听墨琛这么一说,立即点头,按部就班的开始上香起来,过不多久,已经将香插在了香炉中,看着檀香逐渐的燃烧起来。   墨琛想,梁烟云果真是一个暴力女,两拈香这样斯文的事情都做得这般的大刀阔斧,祖宗在天有灵可莫要见怪才好啊,他这里,慢吞吞的将香也是放好了以后,这才回眸,目光望着身后的女子。   “出去说话,这里窒闷的很。”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点点头,临走还不忘记将供奉给祖宗的一枚红石榴拿走,到了门口,给了奴良。   奴良战战兢兢的握住了石榴,就那么轻描淡写的用力,已经将石榴给打开了,石榴子红红的,好像红宝石一样鲜艳,片时以后,梁烟云已经大嚼特嚼起来,墨琛虽然同样是无神论者,不过看到梁烟云这样子……   还是梗着脖子,咽下一口唾涎,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一笑,“好吃吗?”   “好吃。”梁烟云将石榴从中央一分为二,给了墨琛一半,“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伙伴。”   墨琛敬谢不敏,看着石榴,“这是给祖宗供奉的,你真是什么都不怕,吃了会天打五雷轰的,只有不孝子才会这样子做,得罪了列祖列宗,不好吧?”试探性的看着梁烟云。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左晓月弄假成真   “不吃拉倒。”梁烟云将剩余的一半握住了,“列祖列宗要是都那样小肚鸡肠,怎可做九五之尊,既然一个一个都是九五之尊,要是连一丁点儿的宽容之心都没有,那还是什么列祖列宗。”   “你好像说话总是很有道理一样。”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拭了一下梁烟云的脸蛋,梁烟云的嘴角吃的脏兮兮的,墨琛伸手,梁烟云居然坚辞不授,立即拍开了墨琛的手,让墨琛很是无言以对。   尴尬的手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收拢在了自己的鬓角。   “好吃着呢,你不享用,我吃了就是,只是今天……”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好像一只肥嘟嘟的鸭子似的。“今天,王妃病了,你为何不过去看一看呢?”   “世界上人都病了,她也是好好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就好。”墨琛这样自信,梁烟云顿住了脚步,“你并没有过去看一看。”   “是左晓月要你过来的,可对吗?”   “不是,左晓月要是要我过来,我就不过来了,您与她这样的关系总是不好的,少时,我离开了以后,您终究还是要面对她的,您与她在一起,这才是佳偶天成,您知道吗?”   “知道个屁!”这还是墨琛第一次爆粗口,梁烟云看着墨琛,一怔,道:“你生气了不成,什么叫做知道个屁。”   “屁都不知道。”墨琛又道:“不管是你自己过来的,还是她要你过来的都不重要,今是不会过去的,就算是真的生病了,也是自作自受。”这样一说以后,梁烟云一呆。   “要是以后,你也这样子对我,我真是无地自容了,看起来男人的爱总是这样子,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对别人会那样,对你,则不会。”墨琛解释一句,梁烟云这里不依不饶,“得了,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的都是假的东西。”一边说,一边扬眉看着外面的风景。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好着呢,你自己想一想,还是过去看一看她,一个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知道另外一个人的雪中送炭是多么的重要。”一边说,一边去了。   “嗯。”沉吟了一下,墨琛点头。   这边厢,墨琛再次进入了祠堂中,祭祖才刚刚开始,需要做的步骤还有很多呢,将贡品与很多东西都源源不断的送过去以后,这才算是完毕了,流程进行到多一半的时候,有人又是来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边厢墨琛并没有回眸,“你又来了,本王都已经说过了,本王不会过去,你就不要徒费唇舌了。”   “王……王爷……”   是夕月的声音,他立即回眸,本来还以为是不依不饶的梁烟云又来了,他不清楚,为何梁烟云总是可以这样正大光明?可以与自己冰释前嫌,解释起来也是不费力,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但是梁烟云与左晓月呢,这两个人……原是冰炭不相容的,但是梁烟云始终没有真正与左晓月撕破脸皮,从这一点已经可以看出来,梁烟云是心地善良的人。   “是你,不是说你们王妃病了,不在病榻边好好的伺候,到了这里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望着夕月,夕月叹口气,“王妃并不肯吃药,说自己是无用之身,必须您过去才可以吃药呢。”   “告诉你们王妃,要是想要威胁本王,那是没有可能的,今日本王祭祖,莫要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讲出来让列祖列宗听,退下。”墨琛的态度是强硬的,夕月只能唯唯诺诺的去了。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这里的一切都完毕了,夕月又一次来了,在门口等着墨琛,墨琛因看到夕月,心情逐渐变得差劲极了。   “要你回去,你如何又来了。”焦躁的眼瞳中已经有嗔怨的怒焰在燃烧,夕月看到这里,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迎难而上,毕竟左晓月托付自己过来的目的也不是知难而退。   “王爷,王妃病了,现如今就是不吃不喝,高烧不退,您应该过去看一看。”   “又是威胁本王!”对左晓月的印象分已经彻彻底底的归零,从回来以后,左晓月的小动作就不断。王爷墨琛喜欢的是光明磊落的人,但是左晓月呢,做出来多少蛰蜇蝎蝎的事情。   “王爷,这并非是威胁,而是王妃果真就病了,病得不轻。”   “那就要你们王妃好好的养病,今还要出门去,打住了。”一边说,一边挥手,夕月只能望而却步,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墨琛已经上马车,扬长而去了,现在,她想起来左晓月说的四个字。   那四个字也是真正恰如其分——郎心似铁。   看着王爷去了以后,夕月立即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前殿去了,看到夕月这里还没有将墨琛请过来,左晓月更加是难过起来,“我都已经病入膏肓,不成想,他居然还是没有过来,全无心肝不成?”   “娘娘,您忍一忍,很快就会好的,您不吃药张氏怎么说呢?身体是自己个儿的。”夕月一边说,一边将刚刚煎好的药凑了过来,“您好歹吃点儿。”   “不吃!”左晓月索性伸手,将夕月好容易煎好的药已经挥手打落了,地面上湿漉漉的,黑漆漆的。   “王妃,您意气用事了。”夕月提醒一句,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叹口气,“什么叫做忍一忍,夕月,忍字头上一把刀,本妃已忍无可忍,都是这个梁烟云,要是没有梁烟云,王爷怎会这样子对待本妃。”   “是啊,要是没有梁烟云就好了。”夕月一边说,一边又道:“但是斩草除根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您在收拾别人以前,也是应该好生的保护好自己,这是必要的。”   “本妃不等到王爷过来,就不吃药。”一边说,一边面朝里已经睡觉去了,大概只有左晓月自己知道,刚刚一转过头,就开始热泪盈眶,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好像自己让全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当天,墨琛好像故意视而不见一样,回来以后,在门口看到夕月,索性连门口都没有走,而是绕过了门口进入了庭院。在九曲回廊的位置又一次见到了夕月,夕月唯唯诺诺的要上前,但是墨琛已经去了。   这样三番四次以后,夕月知道,自己就是穷尽力量也是没有可能靠近墨琛了,倒是旁边的玉琅看到了,不远处游玩的梁烟云也是看到了。   “你说,是演戏吗?”梁烟云问一句玉琅,玉琅不敢妄下断语,“奴婢看这样子,好像真的三长两短一样,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还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左晓月不会那样矫情的。”   “也难说,要不要我们过去看一看?”梁烟云问一句,旁边的玉琅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生恐梁烟云就这样去了似的,“姑奶奶,您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走了,您看看您的肚子,您已经不良于行,再让人算计一下,这如何是好。”   “有句话叫做,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强求,这孩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一边说,一边伸手拍一拍。   “更何况,我当初用尽一切力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都没有成功,现在怎么可能呢。”一边说,一边就要去看一看左晓月。   “喂,王妃请稍安勿躁。”奴良又是从天而降,梁烟云看着身旁的奴良,不禁叹口气,“你看,你这样子神出鬼没都没有吓我滑胎,更不要说其余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格格格的笑着。   “奴婢这是为了保护您,奴婢看,还是不要去了,这或者也是什么阴谋。”说到“阴谋”二字,梁烟云蓦地一警觉,立即刹住了脚步。   “一语点醒梦中人,还是不要去了,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一边说,一边朝着庭院去了,今天一天过的很是无聊,到了傍晚的时候,左晓月这边又是让夕月过来请人。   夕月请墨琛,命中率很高,半路上很快就拦住了,不过失败率比命中率还要高,墨琛还没有看到夕月嘴巴蠕动,人已经怒气冲冲的朝着不相干的位置去了,一来二去的,夕月也是讨了一个老大的没意思。   现如今,被夕月弄得烦了,墨琛转过身,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梁烟云看到王爷到了,立即上前一步。   “料定你没有吃东西,过来吃点儿。”一边说,一边挥手,今日,他的心情本就不好,看到梁烟云媚眼如丝的笑着,不知不觉之间,心情就好了不少。真是奇怪,一个人的情绪居然可以影响到另外一个人,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   “这个好吃,还有这个。”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夹菜,将平日里墨琛喜欢吃的都已经打叠好,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自己吃自己的。   “为何不吃?”梁烟云布置好了以后,用眼睛瞥目看着墨琛,墨琛无动于衷,梁烟云骇异了。   “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鄙夷的叹口气,“古人还云了,胡思乱想,晚上睡不好觉。”梁烟云反唇相讥,墨琛看着梁烟云,只能开始吃起来。   “你好像总是很开心一样,每一次大祸临头都不见皱眉头。”   “那是因为皱眉头也不起作用,或者你的意思是,我在看大祸临头的时候,应该娇滴滴的哭一哭,只是遗憾,我哪里是那种人。”一边说,一边悠然的叹口气。   “你有话要说,对吗?”一边吃东西,一边问。   “答对了,加十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道:“我发现,你这人铁石心肠,要说感动你,其实也是很容易,不过,你未免对她过于吹毛求疵,你压根就没有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皱眉,看着梁烟云,忽而发现,今晚的晚餐也是难以下咽起来,索性就不吃了,梁烟云认真的看着墨琛。 第二百五十章 她说人各有志   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或者,是左晓月真的病了,你看一看夕月的焦急之色,今日已经好几次撞在枪口上,你何不过去看一看?”   “真心的?”墨琛皱眉,用力的握着玉著,玉著冰凉,好像握着两根刚刚从极北之地打捞起来的冰块一样。   “难道是虚情假意,虚情假意换过来的只有逢场作戏,我不会,也不屑,你去看一看自己又不会少一块肉,为何不过去呢?”梁烟云迫切的看着墨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不是吗?”   “她常常害你,你几乎没有让她害死。”墨琛的声音低柔,目光怜悯的看着梁烟云,他不清楚,为何梁烟云对于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对于这样一个可恶的女子,更多的是包容与原谅呢?   “对。”梁烟云不得不承认,左晓月的卑劣行径是坑苦了自己,一边埋头苦吃,一边默默的思忖究竟用什么办法说服墨琛。   就这样听之任之,让墨琛赶走左晓月,这显然是不理智的,要是墨琛果然行动,往后可谓后患无穷。   为何,一来这是皇上指腹为婚,事情并不是墨琛个人意志就可以转移的。二来,此事要是真的成立,墨琛在朝堂中将失去一个巩固的力量,他不能孤立无援,而兵部尚书,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智囊团。   虽然,这么多年来,兵部尚书与墨琛相处的总是不温不火,不过在必要的时候,兵部尚书总是会站出来,并且会站在墨琛的身后。   要是墨琛一意孤行,就这样真正和离,间接吃亏的也是墨琛自己。   看着梁烟云还在扒饭,墨琛也依样画葫芦,就那样两个人沉默寡言的吃着,今天的梁烟云看起来与往常很是不同。   “我吃好了,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你始终要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去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口去了。   “阿云。”他唤她,声音自后方响起,梁烟云稍微一怔,立即回眸,那双会说话的欢快的眼睛惊喜的看着身后的男子,“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的,放过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那么很快她就会改过自新的,不是吗?”   “你总是维护自己不应该维护的,殊不知,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身旁,她会不会称心如意。”   “她称心如意不逞心如意是她的事情,不过发生在我这里,我没有办法熟视无睹,要是……”梁烟云沉默了一下,少顷,舔舐了一下菱唇,道:“要是你果真觉得,这个位置她不能坐,请你不要这么偏激,用正常的手段与方法,不然你与左晓月有什么区别呢?”   “我爱你。”   他说。   梁烟云暗暗的吃惊,大概是今晚夜色迷离,让人的心防逐渐的丧失,墨琛居然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梁烟云微微回眸,测测的看着墨琛,良久良久以后,用点头示意。   “嗯。”   “你呢?”墨琛追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再次转过身,“我一定没有你爱我那么爱你。”   “什么没有我爱你那么爱我?这是什么?自说自话还是顺口溜?”   “我……不知道。”梁烟云仓皇的逃离,好像惊弓之鸟一般,看着梁烟云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而去的背影,他笑了,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她不想要说,并不是代表在心里面就没有自己。   而是,有很多情,近情情怯,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表述的,不是吗?   这边厢,梁烟云去了,那边,左晓月已经大发雷霆,已经有一个月墨琛对自己不理不睬,要是长此以往,她这正妃的位置不是可有可无吗?现如今,她因为震惊与惶恐已经忐忑不宁起来,又是有夕月在旁边摇唇鼓舌。   就这么鹦鹉学舌的一说,左晓月更加是发现,自己这正妃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起来,不成,要是果真这位置危殆起来,自己何去何从?   离开这里,不,不!她是一个正妃,她没有脸就这样挥之则来,挥之则去,就算是真的走了,她还冒着一个陷害子嗣的罪孽!那么,就这样厚颜无耻的在这里,如此这般?   这自然不是一个长法,究竟应该怎么办。   “你说,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左晓月吃惊的看着夕月,以前墨琛也是喜欢梁烟云的,不过像现如今一样如胶似漆的时候并不多。   “是,如胶似漆,您要是再不动手,这正妃的位置就果真岌岌可危起来。”旁边的夕月这么提醒一句,她越发觉得自己的位置从坚不可摧变成了一触就碎,现在,她惊心了,那种惶恐与不宁,让左晓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啊……”她伸手,用力的挥舞,桌布已经拉扯起来,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她疯狂的举动让夕月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吃惊,不过夕月还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您不能看着事态这样发展而不闻不问?”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黔驴技穷啊。”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什么黔驴技穷,您应该拿出来的杀手锏,到了今时今日,并没有拿出来啊,我的娘娘,娘娘您仔细的想一想吧。”夕月一边说,一边提醒一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周密的考虑着,慢吞吞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曲裾窸窣,坐在那里以后,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黑暗好像沉甸甸的,变得有分量一样,就那么摧心肝一般的复压过来,看着密密层层的黑夜,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很是难看。   “你说,本妃还有杀手锏,为何不明言,你什么时候也是变得这般的藏头露尾起来,你看看我……”左晓月摊开手,看着自己的衣袖。   也是看着自己的手掌,衣袖与手掌同时在颤抖,好像风雨中的枯叶蝶一样,再也忍受不了一丁点儿的打击。   “我现在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力量去扳倒一个人啊,更何况,这人现如今是什么位置,你何尝就不清楚?”   “是,奴婢一清二楚。”将地上的东西已经完完全全收拢了起来,夕月上前一步,用那阴鸷的眼睛看着左晓月,左晓月每当接触到夕月这样的眼神,总是一惊,复又明白过来,夕月这是灵光乍现,给他出主意了。   这么一思忖,眉宇就那么打开,夕月上前一步,“奴婢早已经让您居安思危,现如今,您的锦囊妙计就交给奴婢,您看如何?”   “好,你说应该如何做?”   “如此这般,您还是您的正妃,您还是屹立不倒。”两个人细密的嘀嘀咕咕的聊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完了夕月的建议以后,她的脸上忽而就多了一个美丽的微笑。   笑容让人一看就愉悦的很,“好,好。”   “所以奴婢说,娘娘并不会山穷水尽,您有您自己的靠山。现如今,是应该好好的搬运这靠山的时候了,不过也应该让王爷与侧妃明白您的举动,您这一次的举动是迫不得已的,只有这样子,到时候王爷才会理解您。”   “夕月,你又是救我一命。”左晓月感激的看着夕月,夕月不过是叹口气。   “集思广益罢了,您毕竟是我的主人,既然是我的主人,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您因为这样的事情变得五内俱焚起来。”夕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左晓月的手掌,“今晚您好好的休息,明日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左晓月以泪洗面,慢说吃东西,今晚连睡觉都不成。往常,她想,固然墨琛对自己没有那么浓的情感,不过尚且不至于就这样将自己孤立自己,自己在名位上,在形式上依旧是自己的王妃啊。   但是实在是没有料到,事情急转直下,居然逐渐的就变成了这么一个样子,她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没有不成的事情,王妃您放心就好。”   “嗯。”不得不说,夕月在集思广益这样的事情上,比自己要聪慧很多,现如今经过夕月的建议以后,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一招一招好像走珠一样,是连接在一起的,看起来好像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件事情。   但是在内中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联系是肉眼丝毫就看不到的,但是具有一种让人斩不断理还乱的力量,这力量足以巩固她在王府中的位置。   梁烟云今晚用餐过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玉琅看到梁烟云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想当然尔,居然以为梁烟云为了左晓月的事情忧心,不免上前一步,提心吊胆的看着梁烟云,“王妃,您今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梁烟云一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那里有怎么了?好着呢。   “您最近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奴婢不知道您在想什么,不过您这样子不利于胎儿。”玉琅善解人意的说,善解人意的握住了茶盏,给梁烟云斟茶,茶是刚刚沏出来的,因此有一种淡淡的清甜。   梁烟云握住了茶盏,轻啜一口以后,这才吸口气,“玉琅,你人小鬼大,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王妃这一次就瞒过了奴婢的眼睛,奴婢猜想,王妃本意并非如此,对吗?为了王爷的大好前程,您才……”   不等玉琅说完,梁烟云已经一喜,“玉琅,你是我的樊哙。”一把就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淡淡的笑着,嘴角有了一个美丽的笑涡。   “倒不如说奴婢是王菲您肚子里面的蛔虫。”这句话完毕以后,梁烟云觉得,又是拉近了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关系,亲切的就那样握住了玉琅的手,“我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我可不是什么傻白甜,白莲花。”   “那是什么?”   “是骂人的话。”梁烟云看着玉琅,又道:“我迟早是要走的,到时候,我走了,他失去了后盾,以后如何可以做权倾朝野的帝王,要是做不了帝王,以后赵赫那边,你知道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居然玩苦肉计   “往后王爷就举步维艰起来,现如今我想,我还有可以牺牲的东西,为何不彻彻底底的牺牲呢?王爷是九天之上的鲲鹏,要是牺牲我的一些东西,可以让王爷冲上云霄,为何不牺牲呢?”   听得玉琅似懂非懂,脸色阴晴不定,“王妃,您究竟要做什么啊?奴婢以为您已经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现如今,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王爷只喜欢您一个人啊,对于左晓月,王爷压根就没有感觉。”   “这是你自我的感觉。”   梁烟云反驳一句,玉琅呢,只能沉默寡言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握着茶盏又是喝一口以后,这才说道:“总之,我这样子做也是有原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拦着我,你可以跟我走,不过我不会供奉你锦衣玉食。”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时候,你我只能三餐一宿,不过仔细想来,也不错,不是吗?”   “王妃,要是让王爷知道您时时刻刻都在绸缪如何离开,您就完蛋了。”玉琅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大肚婆,真是搞不清楚,都已经怀胎六个月还准备逃走,这女人究竟是是属什么的。   反正,这半年来,她是彻彻底底不理解王妃了,王妃莫非真的脱胎换骨了不成?   看着王妃的一张脸,玉琅陷入了沉思。   “不是我非要走,我虽然不是君子,不过我也是一言九鼎之人,说走咱就走,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   “嗯。”玉琅只能点头,梁烟云又道:“我不是刻意的牺牲什么,其实墨琛对我好不好,我比什么人都清楚,我总要在走之前为墨琛做一做铺垫,做了这小半年的王妃,我不能说消失就脚底抹油不是?”   “也对。”   “那么,”梁烟云又道:“铺垫就要做的好,方不虚此行。”   “您说的玄之又玄。”玉琅是彻彻底底跟不上梁烟云跳跃式的节奏了,梁烟云还是笑着。   这一晚,梁烟云睡得也不踏实,天气开始变得溽暑难耐起来,毕竟已经是六月天,这个时候空气热辣辣的,虽然已经是半晚上,不过暑气还是蒸熏的厉害。   对于一般人而言,已经觉得不堪忍受,更不要说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她翻来覆去总是难以成眠,玉琅与奴良也不敢怠慢,去找冰块去了。   在古代,冰块不如现代社会好制造,固然用起来也是需要减省的,这些冰块需要在一年前就放入一个地窖中,到了次年使用的时候,只需要从地窖中拿出来就是。   今年的夏天才刚刚开始,梁烟云已经觉得不堪忍受。   今晚墨琛也并没有早早的休息,写了一纸公文以后给了奴良,奴良去地窖中找冰块去了,公文写的并不复杂,今岁的冰块全部都供应给后殿的梁烟云,其余人等一概不能用。   这可苦了左晓月,左晓月从小就娇生惯养,今晚,自然而然也是让暑气给蒸熏的睡不着,好容易打发夕月过去寻找冰块,不想与过去搬运冰块的奴良碰在了一起。   “夕月,这里的冰块王爷说过了,只允许侧妃一个人尽情享用,至于其余人,这……”   “我知道了,原来如此。”夕月负气的去了,并没有理会奴良,奴良呢,自顾自的取冰块,将冰块拿出来以后,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到了后殿,放在了通风的窗口,风吹袭过来,冰块逐渐的消解,逐渐的融化。   屋子里面的热空气逐渐也就变成了冷空气,这虽然是墨琛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举动,不过从这小举动中已经可以看出来,墨琛其人是爱着梁烟云的,并且是用力爱着的。   将这样细水长流的爱情渗透到了每一件微小的事情上。   寒食节这三天之内,原是不用上朝的,墨琛日日早早的过了穿堂,到了梁烟云的后殿,照旧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的伺候梁烟云吃吃喝喝,尽管墨琛突如其来的好对于梁烟云而言,是比较难以接受的。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墨琛的目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受宠若惊,用过了早膳以后,梁烟云正要奉劝墨琛去前院看一看,毕竟前院的妃子才是正妃,自己是侧妃啊。   长此以往,左晓月会疯掉的。   “王爷,您不能本末倒置,您每日都过来,看在某些人的眼睛里面,这又是我的罪过,我可不想要罪加一等。”   “放心就好,有本王在,不会有任何人为难你。”说的那样的冠冕堂皇,但是梁烟云还是切切的秘密的说,“你还是去看一看,时间长久……”   “她会习惯的,也会明白的,究竟谁在本王心目中是第一顺位,谁在本王心目中是重要的。”   这样说,居然是……是梁烟云自己啊,梁烟云噎了一下,“墨琛,你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居然也喜欢过别人?”   “这种人,要么不爱,要么就是拼尽全力的。”   “真是极端。”梁烟云吐吐舌头,墨琛则是微微一笑,梁烟云还要说什么,料墨琛不会继续说,只能沉默了下来,忽而门口的玉琅惊慌失措的进来了,玉琅也算得上是那等经过训练的人。   平日里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阅历过,但是今日呢,居然会变了脸色,梁烟云立即问一句——“怎么了?”   “回王爷,回王妃,正妃娘娘在门口负荆请罪。”好吧,梁烟云想,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早梁烟云就知道,这共进早餐共进午餐共进晚餐的事情要是不匀出来点儿时间给左晓月,迟早事情会演变成这么个样子的,果然就演变了。   现如今,果然不出所料,正妃那边又是有幺蛾子了,梁烟云喝一口旁边的茶。   “我不管,谁惹的祸,谁去处理。”梁烟云意有所指的看着墨琛,墨琛沉肃的站起身来准备出门去看一看,不过很快就坐在了原地,“让左晓月在门口好生负荆请罪就是,要是果然有悔过的意思,本王自然而然会饶恕了这个女人。”   “您不要出去看看?”梁烟云有点儿失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为何本王要出去,不是说了负荆请罪?”   “但是……”梁烟云站起身来,“您要是不出去看一看,很快她那边会有新的花样。”   “既然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何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也是不说过的。”梁烟云一听,“这与我又是有什么关系呢?哎,您还是出去看看。”   “吃饱了吗?”墨琛没话找话一般的问,而眼睛则是撇着梁烟云,梁烟云微微一瑟,已经点头,墨琛可并不理会梁烟云是点头还是摇头。   “既然是没有吃饱,你吃你的就是,何故摆出来一副吃撑了的样子去多管闲事。”墨琛毒舌起来,也是让人无言以对,梁烟云想,墨琛在气头上,与其规劝,不如顺从,反正墨琛处理事情是从来没有问题的。   “你才吃撑了你。”梁烟云反唇相讥一句以后,立即握住了旁边玉琅的手,“走,我们去看看新盖的屋舍楼宇。”   一边说,一边去了,看到两个人去了以后,墨琛这才站起身来,口是心非的朝着门口去了,在距离左晓月还有一射之地的位置,墨琛站住了脚跟,对于左晓月负荆请罪,墨琛更多的是保留态度。   并不理会。   “臣妾错了,请王爷责罚,王爷,王爷,您不能熟视无睹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错了,臣妾与妹妹之间颇多误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您好生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恕了臣妾,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一边说,一边磕头,看起来情真意切的样子。   旁边的夕月也是跟着磕头起来,墨琛在这里,虽然可以看到左晓月,不过左晓月呢,并不能看到墨琛,左晓月哭哭啼啼的丑态百出。   “你过去,让正妃起来,莫要在这里鬼哭狼嚎,吓着了本王的孩子。”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一个人瑟瑟点头,但是并不敢立即往前走,墨琛皱眉,怒气冲天的说道:“何不从速前去。”   这人立即三两步就去了。   看着中走出来一个人,左晓月更加是哭的响亮了,那清碎的嗓音简直好似出谷黄莺一样,大概每一个唱黄梅戏的演员都希望拥有这样一幅好嗓门,“臣妾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臣妾也是有不足之处,人总是截长补短过来的,既然臣妾已经错了,您为何视而不见呢?”   一边啼哭,一边磕头,旁边的夕月看的胆战心惊,今日原是过来演戏的,不过也是今日,夕月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子娘娘也是一个演技派呢,那样哭的肝肠寸断还有眼泪,这不是一般的演员可以表现出来的情感啊。   “臣妾!臣妾错了啊,您网开一面,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臣妾这一次一定会痛改前非的,臣妾承认自己有嫉妒的心,臣妾做了很多对不起妹妹的事情,不过臣妾并没有那么恶毒啊,要是臣妾果真……”   “果真存着那害人的心,臣妾的妹妹早已经死了,王爷,求求您饶恕臣妾,好吗?臣妾往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再也不敢有下次了。”   这个传话筒一般的人已经朝着左晓月去了,夕月看到有人过来,偷偷的拉扯了一下左晓月的衣袖,左晓月狠命的擦拭了一下眼睛上泫然欲泣的泪水,神智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就连那熠熠生辉的凤眸也是变得明亮了。   “臣妾真的错了啊。”   看到左晓月这般的啼哭,人人都胆战心惊,左晓月时常作威作福,几曾这样子不顾体面的哭泣过,并且由衷的道歉,这是罕见的。   有人偷偷看着,有人则是偷听,连扫落花的丫头手上的动作都刻意缓慢了不少一样,一时之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这样悲壮的声音落在旁人的耳中,自然是不好受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不能承受之轻   “臣妾真的错了啊,王爷,求求您给臣妾一个改过的机会啊,王爷,您不能视而不见啊。”她躬身往前,因为左晓月知道,墨琛一定是在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位置看着自己。   “臣妾……错了。”   “王爷要奴才前来,问问娘娘,究竟知错能改,需要在这里跪多久?”这个内侍监模样的人问一句,看着跪在那里恳求原谅的左晓月。   “天荒地老!”她斩钉截铁的说,又补充一句,“要是王爷不原谅臣妾,臣妾跪着就是。”一边说,一边点头看着这个内侍监。   “嗯。”这内侍监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扬长而去了,左晓月失策了,原本以为自己作为正妃,这么无缘无故的闹腾一下,十有八九墨琛面子上挂不住,会让自己起来的,但是没有料到墨琛果真是视而不见了。   “臣妾真的错了。”   “娘娘,娘娘,王爷的意思是,您既然是有心悔改,就……就不能起来。”旁边的夕月也是为主子娘娘捏一把冷汗。   “嗯。”左晓月点了点头,夕月那边早已经有准备,“这个蒲团,以备不时之需,到了此时,好歹可以拿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将蒲团已经拿出来,左晓月移动了一下,将蒲团偷偷摸摸的垫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台词推陈出新,“臣妾并不敢谋害王爷唯一的子息,此事有误会啊,王爷您难道不给臣妾申辩的机会吗?您听到的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一面之词啊,您偏听偏信,您,您不应该啊。”   左晓月一边哭号,一边声嘶力竭的看着眼前的走廊,走廊悠长寂静,并没有一个人。   唯独有风中的落花,一片一片,三五成群的飞舞起来。   时间好像凝滞住了一样,她现在也是没有那样元气十足了,毕竟一个人拼尽全力哭喊以后,难免会后力不济。   墨琛并没有理会,过了会儿以后,到了后院。   梁烟云已经观摩好了自己的屋子,偏殿经过火焚以后,开始重新修建起来,重新修建以后,一切与众不同,选材与用料都是好上加好,甚至比前殿的修建还要铺张扬厉不少。   看着这些个建筑物逐渐的拔地而起,梁烟云不见唏嘘起来,等到孩子出生以后,自己都要终止协议离开这里了,这样的广厦究竟是谁人居住呢?   “王妃,您难道不去看一看吗?”玉琅跟在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闻言,立即回眸,“我可不去,她希望的就是我去看一看她,不就是闹,闹一闹的王爷那里自然是有办法。”   “所谓‘上有政策,下游对策’,王妃,您要是不好生处理,万一酿成大祸,这如何是好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子。   “既然是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祸的,那么乘着王爷在的时候,早比晚好。”   梁烟云说完,看到玉琅还有什么要说的,立即握着团扇,指了指前面的位置。那里有一株茂盛的山茶花盛开,密密层层的花蕊上是一只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的蝴蝶,“快别说话,将那一只蝴蝶给我抓过来。”   “王妃,您还有心扑蝶。”玉琅虽然是碎碎念,不过还是过去扑蝶了,这蝴蝶的运气不好,原本是可以逃之夭夭的,但是遇到的偏偏是一个高手玉琅,这还不算,在玉琅扑蝶两次败绩以后,空中一只手从天而降。   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蝴蝶的翅膀,蝴蝶的羽翼展开,瑟瑟的抖动,不多时,已经送到了梁烟云的手中。   梁烟云观赏完毕以后,伸手,将蝴蝶给放走了。   蝴蝶飞走了以后,旁边山茶花后走过来一个男子,是墨琛,不知道墨琛在这里偷窥多久了,梁烟云蓦地脸色一红,“王爷,您来了?”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墨琛去了。   墨琛看到大肚婆还这样子走路,立即迎面朝着梁烟云去了,两个人站在了一起。   “你为何不让正妃离开这里,好像我得理不饶人一样,你明明知道的,我并不是那种人,倒是你,让我老鼠钻风箱,里外不是人。”   “那是猪八戒照镜子,但是本王看你,怎么看怎么一张贤妻良母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左晓月是蛇蝎妇人。”这么一说,梁烟云心里面虽然痛快,不过心里面并不舒服。   “让她起来好吗?既然已经承认错误,你好歹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在本王这里……”他一面说,一面握住了梁烟云的柔荑,在自己的心口轻微抚摸了一下,“在本王这里,你比她远远重要的多了。”   “王爷!”梁烟云不免面红耳赤起来,一想到左晓月在外面负荆请罪,自己还在这里与王爷打情骂俏,不免就更加是面红耳赤的厉害了,立即缩回手,目光抖颤的看着墨琛。   “她有错,但是也不是全部的责任人。”   “此话怎讲?”墨琛很感兴趣的看着梁烟云,伸手,将旁边花苞僵硬的茶花已经握住了,别在了梁烟云的云鬓上,就那么带着艺术家惯有的神色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深吸一口气,良久以后,这才淡淡的一笑。   “逢蒙杀羿,羿也有错!”梁烟云道:“那只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给过她爱情,要是你可以给她爱情,她怎会有这样子层出不群的奸计呢?”这是理所应当的,自从梁烟云重生以后,就没有看到墨琛给过左晓月一个好脸色。   “但是,本王真的给了她她想要的,你会开心吗?会吗?”他迫切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没有想过自己开心不开心的命题。   “反正,孩子降生以后,我会走的,不存在什么难舍难分,就算是有,也是我之余孩子的,毕竟我走了以后,孩子就孤苦伶仃起来,我也有一掬辛酸泪。”梁烟云说的像煞有介事。   墨琛叹口气,“你既然是知道孩子会孤苦伶仃,为何要离开呢?”   “我……”   “找理由,好生找一个可以说服本王的。”墨琛一边说,一边心不在焉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枚茶花,就那样观察着茶花的花苞,花苞看起来好似凝结的红玉一样,他轻轻的抚摸红玉一般鲜艳的花苞。   又好像触手可及的不是花苞,而是梁烟云的嘴唇一样,这样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子,为何对自己总是冰冷如铁呢?   “我不找什么理由……”梁烟云瑟瑟。   门口,玉琅又一次焦急的来了,梁烟云看着玉琅,“怎么?”   “回王妃,回王爷。”玉琅焦灼的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不免让梁烟云跟着也是提心吊胆起来,“这大毒日头下,正妃娘娘刚刚跪地没有一个时辰已经……已经一蹶不振,就此昏厥,王久春已经去看了。”   “我就知道。”梁烟云道:“痴情女子薄情汉,这不是自古以来的定例吗?”一边说,一边推一推墨琛,“瞧瞧去,如何?”   “这是苦肉计,本王不去,也奉劝你,你也不要去。”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不能熟视无睹。”梁烟云倒是有声张正义的意思,墨琛苦涩的牵动一下嘴角,“但是你要是真的去了,你会发现,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左晓月是那种见微知著的人,早已经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展开棋局。”   “今天的日头,是毒辣的厉害,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不去,我去。”   “阿云,本王不允许你去。”梁烟云只能顿住了脚步,“你铁石心肠,但是你不能要求我也是与你一样,墨琛,醒醒吧,她就是有过,就算是不好!言归针状,也还是您的妻子啊。”   “本王的结发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此事,本王不想要你参与,本王这里自有理论。”   “你见死不救就是你的理论,啧啧。”梁烟云啧有烦言,但是也只能回来,看着墨琛,“我不管,你好歹不要让这苦肉计弄假成真了,这是六月天,六月飞霜就不好了,再说了,最近左晓月也是够呛,我真正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你这里代替我好好的去看看她。”   “本王自有分寸,她不是喜欢演戏,本王也是喜欢看戏,但是本王不喜欢没有剧本的即兴表演,更不喜欢虎头蛇尾的表演。”看得出,墨琛是真正的得理不饶人了。   梁烟云为左晓月也是捏一把冷汗啊,今天,梁烟云想要去看一看,不光光是后院的丫头与小厮,就连玉琅与奴良也是奉劝梁烟云莫要轻举妄动,果然是做的坏事情多了,偶尔做一个好事情,居然也不会有人相信。   梁烟云寸步难行,今日囚禁在后院中,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沧桑与疲倦,她想要知道事情的进展,想要知道铁石心肠的墨琛有没有给打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大概是没有了。   墨琛这边,并没有到前院去。   王久春自发的到了墨琛的大殿,将今晨的事情与王妃的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墨琛听完以后,点了点头,“既然是没有什么大碍,你抓个药好生调理就是,往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要过来了,府中小小的事情一箩筐,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可免则免。”   “这……”王久春向来知道墨琛对左晓月不甚上心,只能点点头。“是,奴才知道了。”   看着王久春去了,墨琛今日倒是心烦意乱起来,说不上为何会心烦意乱,不过心头总是惴惴不宁,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她漫步朝着轩窗的位置去了,头顶铅云低垂,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一样。   铅云慢吞吞的移动,将一切的景物都变得萧瑟起来,阴翳在了一个包围圈之中。   今天有暴风雨,今天,左晓月早上因为暑气的缘故昏迷不醒,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盼望墨琛会过来,但是墨琛呢,对于此事的处理态度是那样的让左晓月大失所望而又漫不经心。   墨琛并没有到前院去看一眼左晓月,以至于左晓月自己都发现这如意算盘似乎不那么如意。 第二百五十三章 惊动兵部尚书   左晓月病怏怏的,因想到墨琛还不过来看自己,身体愈发的郁卒起来,一来二去的,对病况非但没有裨益,每况愈下,逐渐变得焦躁与狂暴起来。   “不吃,不吃。”用力的将夕月手中的一个托盘给推翻了,于是,粳米粥弄得到处都是,夕月只能毕恭毕敬的收拾。   “要不,奴婢再到前院去请请?”这样问,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脸色很是难看,那乌溜溜的眼睛顿时好像没有了光彩似的,“请?你以为凭借你就可以将他请过来,你不要天真了,夕月。”   “然则,您的意思呢?”一边将勺子放好了,一边又道:“您一口东西都不吃,这对您并不好。”   “现如今,就是山珍海味,我也是难以下咽,不成,我还要想办法。”她那阴鸷的眼瞳闪烁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吸口气,将拳头握住了,淡淡的开始思忖起来。   一种危险的情绪攀爬在了这女人的脸上,她白玉一般洁白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菱唇上,良久良久以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她这才说道:“只能按照你说的那个办法去做了,现如今还能有什么好的?”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夕月一喜,立即点头。   “夕月,回来。”看到夕月立即要离开,她伸手,夕月停下来,眼睛看着左晓月,左晓月这才说道:“本妃的意思,做这个事情,你务必小心谨慎,莫要提前走漏风声,届时就不好玩了。”   一边说,一边咬着细密的银牙,看着夕月。   夕月点头,“您放心就好,奴婢这里不会有纰缪。”   “回来。”看到夕月又一次要走,他因又一次挥手,夕月只能停顿下来,意外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默然的眼瞳中有淡淡的情绪。   “给我弄点儿吃的东西,真的要拖垮我不成?”一边说,一边欢快的笑了,这一笑,好像身体也是变得好起来一般,目光变得清澈了,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   “好的,您稍等就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嗯。”点点头,去了。过不多时,夕月这里已经荤素搭配好了,一会儿以后,已经将这些好吃的东西送了过来,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倒是她没有了什么疑虑,淡淡的笑着开始吃东西起来。   夕月立即动身,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不得而知。   今日,墨琛依然故我,到了晚餐的时候,还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到了梁烟云这里,尽管梁烟云已经多次说过了,自己一个人吃东西就好,完全不需要作陪,但是偏偏墨琛就这样子,时不时的过来。   今日,梁烟云又一次看到墨琛,不免微微皱眉。   “王爷,如何又来了?”墨琛完全不理会,一边净手,一边含笑,梁烟云以为墨琛并没有听到,又问一句——“王爷,您如何日日都过来,现如今是非常时刻,您不关心关心正妃吗?”   “哈……”墨琛一笑,恶作剧一般的将手上的水弹在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躲避了一下,“你……你……”   墨琛看到梁烟云脸色变得灿白,这才想起来梁烟云是一个孕妇,逐渐的,这才是知道了,梁烟云让自己吓到了,这是危险以及的事情。   墨琛立即上前一步,“阿云,还好吗?”   梁烟云的面色很不好看,刚刚那猝不及防的恶作剧是真正吓到了梁烟云,此际,梁烟云的脸色变了,变得蜡黄,“你,如何这般?”   “抱歉,抱歉,你还好吗,要不要让王久春过来?”他关切的看着梁烟云,为自己刚刚的恶作剧感觉到懊丧与后悔,梁烟云则是皱眉,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勾勾手指。   墨琛关切的将脸凑近了梁烟云,以为梁烟云有话要说,谁知道,脸庞刚刚凑近,这里梁烟云也是如法炮制,与刚刚墨琛惊吓自己似的,一个纵越,人已经站起身来,“哈”的一声。   墨琛是完全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这样的,本以为娇弱的她现在已经因为刚刚的恶作剧变得退缩,并且已经迟疑起来,哪里料到梁烟云好端端的,居然将自己一军。   “喂,你吓死本王了。”他颦眉,不满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睨视着墨琛,拍一拍自己的衣襟,“你以后也是莫要吓我,又道是人吓人吓死人,好吗?再说了,我还是双身子,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这如何是好?”   “抱歉,下不为例。”墨琛诚恳的道歉。   “根本就没有下次,墨琛。”梁烟云说一句,看着墨琛,墨琛立即点头。   “今日吃什么呢?”墨琛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两人落座以后,有一个丫头走了过来,介绍起来今日的餐点,肥瘦的兼收并蓄,营养互补,不得不说,为了梁烟云的晚餐,墨琛也是绞尽脑汁了。   “早餐呢,要吃的像平民一样,这才有营养。中餐呢,要吃的好像皇上一样,这样才是正确的,一天消耗量最大的时候是中午,到了晚上……”梁烟云看着桌上的餐点,看着看着纠正一句——   “这样油腻的难以消化,你要我吃了,会长胖的。”   “谁要你吃了,我要我的儿子吃而已,莫要哦想入非非。”   “嘎——”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好吧。”于是伸手,墨琛那边已经按部就班,将好吃的东西全部给梁烟云弄了一碗,梁烟云看着碗里面颜色各异的菜品。沾沾自喜,至少在这么一刹那之间,梁烟云可以彻彻底底将府中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忘却。   忘却左晓月与自己的怨怼,忘却左晓月对自己的伤害,忘却一切一切的不合时宜,忘却很多很多。   此际,梁烟云享受的是贵宾一般的服务,其实梁烟云并不清楚,墨琛这种外冷内热的人,可以这般的对一个人好,已经超越极限。墨琛并不是那种想要对谁要就对谁好的人,他做起来好人好事,因此也是变得奇异起来。   梁烟云心安理得的享受,吃过了以后,这才哈哈大笑起来,“你真是朕的樊哙。”   “什么筷?”   “没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梁烟云立即捂住了嘴巴,好在墨琛并不甚在意,二人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吃的腮帮子都鼓囊囊的,至于那种所谓“晚餐像乞丐”之类的话,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墨琛看着梁烟云,他想,要是可以长长久久就这么与梁烟云在一起,未尝不可。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过了会儿以后,梁烟云微微的笑了,“墨琛,我求你……”   “吃完饭,再说话,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墨琛这样子抢白梁烟云,梁烟云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皱着的眉宇轩动了一下,用这样的细小动作申辩自己的抗议,但是墨琛并没有注意。   梁烟云只能加快了用餐的速度,不一会,已经吃了一个底朝天,眼睛看着面前的墨琛,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玉著,“你看,完了,我要和你好好的商量一件事情。”   “关于左晓月的?”墨琛就是墨琛,简直料事如神,梁烟云摊开手,眼睛亮晶晶的,希冀的看着墨琛,关于左晓月就关于左晓月吧,为何露出来这样一个神色呢?   “那就不要说了。”墨琛啊墨琛,你究竟搞错没有,什么叫做“那就——不要——说了”。   “原来,我们在您的眼睛里面,好像微尘一样,这样的不甚在意,这样的漫不经心?”梁烟云加重了字音,很快的,已经吸引住了墨琛的注意力,墨琛将自己的筷子放好了,一边伸手握着锦帕。   准备擦拭自己的嘴角,稍微那么一迟疑,手中锦帕已经小心翼翼的送过去,擦了一下梁烟云的嘴角,嘴角上还残留着一丁点儿脏东西,梁烟云狼狈的后知后觉的伸手在自己的嘴角擦拭起来。   墨琛一笑,“哈哈,你看看你。”   “看什么,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不觉得十全九美就很好吗?我又不是景德镇烧制出来的花瓶,你指望我十全十美不成?就算是十全十美,也是中看不中用,不是?”这样说,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   “我,我就是喜欢强词夺理,有何不可,我要和你说的就是有关于左晓月的事情,虽然左晓月不是那种知书达理的人,不是那种贤妻良母,不过毕竟还是您的正妃,您知道的,一个正妃,您不应该……”   “但是,她总是欺负你。”墨琛说的一本正经的,梁烟云看着墨琛一本正经的一张脸,默然觉得这张脸是那样的一本不正经,立即说道:“那些都是过去,她过于任性了,反正我已经怀胎六个月,再过四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的,为何不在自己离开之前做点儿好事情呢?”   “我看,你这种臭脾气的人,真正可以包容你,乃至于可以那样子看好你的,只有一个,你知道的。”梁烟云一说,墨琛的心一痛。   然后呼吸都变得紊乱了,那沉甸甸的心好像滚烫的钢炭一样。   四个月,一个月三十天,四个月就是一百二十天,一百二十天,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天,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吗?梁烟云终究还是要去了,梁烟云在自己的身旁,居然还有区区的一百天了。   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望着梁烟云,良久良久以后,站起身来,到了窗子的位置,他不说一句话,凝立在了窗口的位置,目光看着庭院中的风景,风景秀丽,并且看上去美轮美奂。   已经是夏天刚刚开始了,到了秋季,这三个月的夏天就要完毕了,到时候,就是秋天,就是梁烟云要离开的时候。   “所以,古人云,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知道的,毕淑敏说,这是群体的潜意识,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偶一为之的争吵   “又是什么人?”墨琛揪住了那个名字不放,梁烟云听到墨琛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知道墨琛的心情变得不好了,与刚刚又是判若两人,她也是站起身来,看着那颤抖的后背,看着看着,说道:“墨琛,你还是老样子,你没有变。”   “本王是什么样子?”墨琛连头都没有回,因为他不想要自己此刻的狼狈神色落在梁烟云的眼睛里面,也不想要自己此刻的狰狞波及到梁烟云,但是梁烟云呢,已经站起身来。   用控诉一般的声音说道:“墨琛,你从来都是这样子,你不会顾忌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女人也是人,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体!大概你不会想到的!”   梁烟云的口气变得斩钉截铁起来,一面说,一面又道:“你总是这样子,喜怒无常。”   “你……”墨琛终于回过头,梁烟云的话,好像锋利的匕首脔割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一样,在墨琛的心田上逐渐拉开一条长长的刻痕,那种难受的感觉,让墨琛的精神萎靡不振。   “你这是教训本王?”墨琛的语声还是平常,他不能吓到孩子,但是还是发现梁烟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我不敢,我区区一个侍妾,有什么本事教训您,再说了,我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   “阿云,我对你这么好,你不会感受不到的,我爱你,我不允许你胡思乱想,我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墨琛真是喜怒无常,上一秒钟还和你言笑晏晏讨论今晚吃什么喝什么,下一秒钟已经决心卡住了你命运的咽喉,要你活不过今晚。   这是梁烟云见过最沉着的,但是也是最突变的一个人,与这样一个人在一起,让梁烟云更多的则是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惶恐,这种感觉与梁烟云在赵赫的身旁是不同的。   赵赫老成持重,说起来,赵赫的年龄比墨琛还要轻一些,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常人没有办法去形容去理解的平静与安和,任何一个人在赵赫的身旁都会有归宿的安全感。   “墨琛,我迟早要离开你这个暴君的。”梁烟云发现,今晚与墨琛很快就话不投机了,既然已经这样子,不如早早的离开这里。   “阿云,你是本王的妻,本王不允许你这样子离开本王。”他一面说,一面已经迈步,就那样抱住了她,她臃肿的身体并不方便反抗,下意识的,梁烟云开始保护起来自己的婴儿。   伸手就那样笼络住了自己的婴孩,“墨琛,你好好想一想。”   “本王已经想的很清楚,阿云,为了你,你以为本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你自作多情,我可不喜欢你。”梁烟云口是心非,现在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刚刚说完,梁烟云就觉得,自己的心跟着也是痛起来,这就奇怪了,为何自己的心脏会痛,为何呢?   “阿云,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本王一厢情愿,本王总以为,本王与你有过了那种关系以后,你就会对本王死心塌地的。”墨琛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松开了抱住了梁烟云的手。   梁烟云看到机会来了,这才回眸,“墨琛,我们并没有什么两情相悦,好几次,都是你来硬的,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我不是什么古代的女子,我没有你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命运论,墨琛,你放开我。”   “但凡是你还有良知,就去看看左晓月,左晓月病了。”   “你重要还是她重要?”墨琛气咻咻的问一句,忽而觉得梁烟云不可理喻起来,都到了现在,她还是用那种不计前嫌的口气说左晓月云云。   “她是正妃。”梁烟云无力的说,旁边的玉琅立即上前一步,怯生生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叹口气,只能用这一句话去搪塞此时此刻的感受。   “你以为本王就那么喜欢正妃,你错了,阿云,本王更在乎的那个人是你,但是你呢,你从来就将本王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本王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总是这样子?”   “那是因为,爱情这东西,本就是不讲道理的,虽然你口口声声爱我,对我好,但是我真的感受不到你的爱,放我走吧,墨琛,我求你了,这种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阿云,本王要囚禁你,一生一世。”   “又来!”梁烟云简直一个字都不想要说了,皱眉,走了。看着梁烟云离开了,墨琛气鼓鼓的走到了桌子的位置,握着桌布就要用力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开,但是想一想,或者梁烟云说的也是正确的。   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不过自己并没有感受到而已,对吗?看到虾须帘后有几个女子那样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将用力攥着的桌布给松开了,眼睛这才眨巴了一下。   “本王看起来很残暴,对啊?”问别人的同时,其实也是问自己,旁边的几个女子并不敢回答,不过那样噤若寒蝉的样子分明就是再说“王爷真的很残暴”嘛。   “本王或者已经知道了,过来,收拾收拾吧。”一边说,一边将攥着的桌布松开了,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去做什么,自然是去找梁烟云。   梁烟云已经离开,他一步一步的跟着梁烟云,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其实人与人相处,本来就是这样子,忽而之间,就会改变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忽而之间,在潜移默化中,你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缺点。   梁烟云不知道,自己居然具有这样伟大的神力,看到墨琛跟在了自己的身后不免变得惴惴不安起来,问身旁的玉琅,“糟糕!墨琛追过来了,不会是毁尸灭迹吗?”   “王妃,您真的就看不出来,最近王爷已经改变了很多,往常王爷早出晚归,哪里有时间与您在一起吃饭,您总是以为王爷不回来的时候,定然是与正妃在一起,其实您错了,您占用的时间,远远比左晓月占的时间还要多。”   “何以见得?”梁烟云不放心的看着身后,身后的男子已经追赶了过来,脚步声很快,梁烟云吃惊,“他给了你好处,贿赂了你,你说瞎话。”   “奴婢什么时候说过瞎话呢,您要离开奴婢也是跟着您的,不过奴婢想,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可以和您在一起,那个人就是王爷,您老是说王爷是一个暴君,其实这样子诚挚左晓月,避而不见左晓月,也是为了给您出气啊,王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经过玉琅这么一席话,梁烟云逐渐明白了过来,“玉琅,真的?”   “假的!”玉琅被问的气了,只能正话反说,梁烟云看着玉琅的样子,这才说道:“那么,是我错了不成,我怎么会错,我不会的啦。”   梁烟云强硬的态度让玉琅觉得,自己好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样。   “反正,他也是为了您,做很多举动都是为了您。”   “哎。”梁烟云无言以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两个人往前走,很快就进入了一个月洞门,这里原是通过后院必须要去的地方,梁烟云没有料到今日有人在这里施工这里没有打扫干净。   墨琛的意思,这里必定是要百尺高楼拔地而起的,于是,这里来来往往真正是“拖泥带水”现在,楼整体已经开始修建起来,活泥巴的人不小心没有将月洞门这里弄干净,玉琅也是麻痹大意了,梁烟云踩在了湿漉漉滑腻腻的地上一个踉跄,几乎魂飞魄散。   在梁烟云天旋地转心道“完蛋!完蛋!要死!要死”的时候,墨琛已经先一步到了梁烟云的身旁,已经抱住了梁烟云下坠的身体。   梁烟云看着墨琛,心道,你倒是快的很,刚刚还看到你在很远的位置,这么快就英雄救美,好像这是你弄出来的一个阴谋诡计一样。   “王妃,您没事吧?”夕月立即上前一步,看到梁烟云安然无恙的躺倒在墨琛的怀抱中,这才放心下来,墨琛呢,慢慢的松手,梁烟云因此得以站稳,眼睛看着墨琛。   “我没事,谢谢你。”   “不用。”墨琛大而化之的样子,笑一笑,又道:“你为何不注意脚下?这样子多危险。”墨琛这样说的意思,原是为了告诉梁烟云,一切好生注意点儿。   但是梁烟云呢,立即正色,“我又不是天天都这样,再说了,这里黑灯瞎火的,我走过来难免会不小心。”   “没有灯笼火把吗?”墨琛问一句,旁边的玉琅立即一惊,不是没有,而是刚刚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准备嘛,刚刚梁烟云与墨琛一言不合,梁烟云气鼓鼓的就离开,所以……   “奴婢该死,是奴婢刚刚没有准备,奴婢该死,奴婢惫懒,往后不敢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就要下跪。   “怎么又是你的错,刚刚是我自己不小心,玉琅,你起来。”梁烟云握住了玉琅的手,好在墨琛今晚并没有为难玉琅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下不为例,要是以后还是这样子,两罪俱罚,可明白?”   “是,奴婢明白。”   “伺候王妃去休息,注意点儿安全。”墨琛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准备离开,不过刚刚迈步,就发现梁烟云又是一个踉跄,今天,这里的水未免过于多了,简直好像是什么人故意弄出来似的。   “小心点儿。”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举步维艰,墨琛立即走了过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旁边的玉琅一口一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三两步已经朝着前面的庭院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总是为她着想   “你这里,还是老样子,不需要更多的丫头吗?”   “人多口杂,人多手杂,有什么好,这样的一个就够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你懂什么?”一边说,一边击掌,屋顶上的奴良已经纵身一跃,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落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然后一个踉跄!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没有想到,连奴良这样的高手,几乎也阴沟里翻船,梁烟云摊开手,等着蜡烛。   不一时半会,那边的玉琅已经握着一盏红灯笼走了过来,路上是湿漉漉的,看得出来,今日的工程量比较大,以至于地上都湿漉漉的,梁烟云看着湿漉漉滑腻腻的地面,又是看一看距离自己偏殿的位置。   很远啊,过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蜡烛就算是明亮,能见度也并不高。   “你背我过去?”梁烟云看着旁边的墨琛,墨琛一笑,“你也有有求于人的时候?”墨琛意外的一笑,不过笑完了以后,立即蹲在了那里,“我不取笑你就是,你看,你在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是本王。”   “你要是每一次都可以想起来本王,也是好的。”   “我可没有。”梁烟云嘴硬,目光看着墨琛的后背,“还是抱着,我这个大肚子,呵。”梁烟云看一看自己的肚子,墨琛也是后知后觉,立即站起身来。   “嗯。”   “不过——”墨琛看着前面并不远的但是忽而之间就变得惊险起来的道路,“还是不要了,已经半夜三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跟着本王去本王的寝殿,如何?”   “这如何使得?”梁烟云话间,已经自己伸出来脚,准备往前走,这不是明摆着要占自己的便宜。   “本王的意思是,你今日到本王的那边,明日的时候,本王让人将这里好生收拾一下,再用细沙将这里漫起来,然后你走上去就比较安全。”说完,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婆婆妈妈,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   为了挽回面子,搔搔头皮,又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这样子,何不到我那边去休息休息,这里我会让人安排。”   “看起来。没有更好的办法。”   梁烟云同意了,点点头以后,跟在了墨琛的身后,墨琛并没有移动,梁烟云狐疑的看着墨琛,“你不走?”   墨琛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你刚刚说,要本王抱着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梁烟云已经离地而起,“啊,墨琛,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啊。”梁烟云软软的挣扎了一下,不过墨琛并没有给梁烟云挣扎的机会。   “靠着我的胸膛,莫要多言。”两个人朝着月洞门去了,出去了以后,墨琛径直朝着自己的前院去了,这样抱着梁烟云回来,这可是出于左晓月意料之外的。   她隔着窗口看着墨琛抱着梁烟云回来,不免妒火中烧,接连几天都身体不好,现在看到这里,更加是无明业火开始愤怒的燃烧起来。   她极力的站起身来,已经准备到门口去,但是还是忍住了。   “墨琛啊墨琛,你果真如此薄情寡义。”左晓月一边说,一边面朝里哭起来。   这边,墨琛已经抱着梁烟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梁烟云脸色红扑扑的,一路上都在想,到了墨琛屋子里面以后,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现在,墨琛小心翼翼的将梁烟云放在了屋子里面,梁烟云这才慢慢的说道:“你今晚睡在外面,不要进来,可以吗?”   “本王是王,你是妃,本王要进,有何不可?”   “我有自己的隐私,这又有何不可?”梁烟云倒是理直气壮起来,好在这是刚刚在墨琛怀抱中就已经想过了的,墨琛搔搔头皮,“啊,你言之有理,那么本王就在这里休息,不打扰你就是。”   “这一张桌子,你睡着多么难受啊,要不还是你与我睡在一起,我用被子将我们隔开,你看呢?”   “好。”梁烟云毕竟是善良的,看到墨琛因为自己,这样子奔波劳累,立即到了云榻旁,将一切都弄好了,墨琛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三八线,不禁一笑。   梁烟云困倦了,很快熄灯已经睡着了,然后就越过了三八线,墨琛嗅到梁烟云鼻翼吐气如兰的一股淡淡香氛,微微抱住了梁烟云。   “阿云,现在你莫非还不清楚本王对你的爱?”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了梁烟云脖颈上的两枚纽扣……   第二日,果然梁烟云大发雷霆,因为梁烟云发现……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是……是自己抱着墨琛,而墨琛的胳膊呢,搂着自己。而不争气的仅仅不是这个,而是自己居然心安理得的一晚上将墨琛的臂膀当做了……枕头。   梁烟云移动了一下,看到自己不着寸缕就那样躺在墨琛的怀抱中,阳光下,墨琛雄健的胸肌好像山峦一样,随着呼吸在高低起伏打着一个一个的节拍,这让梁烟云一看,不免觉得羞愧起来,于是面红耳赤。   “你醒了?”   墨琛也是醒了,梁烟云立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并且立即假装自己没有醒。墨琛看着梁烟云的眼睛,“阿云,为何不说话?”   “我没有醒。”   “昨晚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你昨晚睡着了,但是……”墨琛销魂的笑着,那魅惑的眼睛看着梁烟云,“你要是没醒过来,那就好了,本王就吻着你,将你吻醒。”这一句说完,梁烟云几乎魂飞魄散。   立即醒过来,看着墨琛,摆出来一种公事公办的样子,指了指墨琛的胸膛,“我昨晚说好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你,你看看你,你连这点儿的诱惑都没有节制,你还是什么王爷?”   “昨晚木已成舟,所谓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有一点,是你主动的。”   “你……”梁烟云将墨琛的衣服握住了,一股脑儿丢在了墨琛的身上,“你穿好了衣服,早点儿离开,你看看你,你……”平日里梁烟云也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但是今日呢,梁烟云忽而就变得什么都不会了。   这样子木讷的说话,让墨琛想要笑,“好了,本王离开这里就是。”很快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墨琛去了以后,梁烟云也是开始穿衣服,一会儿以后,将衣服已经穿好了。   “王妃,昨晚睡得如何?”一早,玉琅与奴良已经到了,奴良左看看右看看,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安全,看过了以后,握住了旁边一个佛手开始吃起来。   “啊,你真是不见外,要是王爷以为是我吃了,多不好的。”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一笑,“王爷早上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就连您也是他的,区区一个佛手而已,吃了就吃了。”   “墨琛!”梁烟云诅咒一边的叫嚷着墨琛的名字,墨琛此刻在鲤鱼池边看着翻腾的热热闹闹的鱼儿,并不理会梁烟云的连环夺命催命符。   “我才不是墨琛的,我不是。”梁烟云穿好了衣服,一开始是面红耳赤,现在已经红到了脖颈子上,好像春半的桃花一样,娇艳欲滴。   “王妃,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比我们后院安全,人家这里防备系统是一等级的。”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手中握着一个瓷瓶,这瓷瓶乳白,梁烟云的手指也是乳白,两种白色映衬之下,让梁烟云飘逸出尘。   “王爷还说了,您要是想要砸这里的东西,您只要是不嫌浪费您的力气,您见到什么想要砸,砸了就是,一切可以先斩后奏的。”   “我要疯了。”梁烟云将瓷瓶放好了,朝着门口气呼呼的去了。   这一天,过的同样是平淡无奇,墨琛还是老样子,似笑非笑的,昨晚的事情以后,梁烟云与墨琛,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巩固,今天吃东西的时候,梁烟云怯生生的,绯红的脸庞,并不敢看墨琛。   墨琛握着玉著,一边吃,一边笑了。   “美人在时花满床,阿云,你说,美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与你一般,该波澜起伏的地方就那样波涛汹涌,前凸后翘,童颜呢,本王回味无穷。”显然,这是墨琛故意的。   “比有些人好,白骨精,摸上去手感不好。”梁烟云反唇相讥,墨琛实在是没料到,梁烟云居然会这样子,不过还是会心的一笑。   “昨晚王妃可销魂,又道是绿肥红瘦,对吗?”   “墨琛,今晚说什么我都不和你在一起了。”梁烟云说什么今晚都要一个人去休息,她发誓,就是自己今晚摔跤,也是不会和墨琛在一起了。   “就这样讨厌本王,还是本王需索无度,要王妃大吃一惊,其实本王并没有什么举动?”   “墨琛,食不言寝不语啊。”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嚼着口中的剁椒鱼头,梁烟云想象中,这鱼头就是墨琛的脑袋,一口一口……   墨琛已经吃好了,挥挥手,一个小厮已经过来了,问道:“安排好了吗?”这小厮毕恭毕敬的回答,“都照爷您的意思安排好了,您放心就好,奴才做事情原是一丝不苟的。”   “那就好。”墨琛一点点头,再次挥手,小厮已经去了。墨琛看到梁烟云这边已经吃好了,说道:“你既然是今晚不愿意与本王在一起,本王送你回去就是。”   “你有这样的好心,你可不是菩萨。”   “是不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墨琛说,梁烟云想,墨琛葫芦里一定是有什么灵丹妙药的,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慢条斯理的吃了东西,慢条斯理的漱口,慢条斯理的跟在了墨琛的身后。   “最好是莫要弄什么妖蛾子,我一个孕妇,实在是不能经受你突如其来的惊吓。”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墨琛,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意外,她跟在墨琛的身后,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娥眉善妒   墨琛呢,则是淡淡的笑着,看到梁烟云这担惊受怕的样子,越发是觉得梁烟云楚楚可怜起来,笑吟吟的跟着梁烟云往前走。   昨晚一个不小心梁烟云几乎跌跤,今日,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梁烟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任何一丁点而的风吹草动以及蛛丝马迹都放在了眼睛里面,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往前走。   其实,关于昨天的事情梁烟云又是怀疑起来左晓月,冤家宜解不宜结,要是可以修正一下自己与左晓月的关系,就好了。   至少,没有这样多不可测的危险在等着自己,一边走,一边就这么胡思乱想。墨琛始终笑吟吟的,没有很久以后,过了一个黑漆漆的走廊,然后豁然开朗。   好像天光就那么顷刻之间乍泄,好像裁剪开一大片美丽的琉璃,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华光璀璨的世界,梁烟云就那么木木的望着眼前的奇景,用难以置信的声音表示自己的怀疑,“这……怎么回事?”   揉揉眼睛,继续看,昨天路过的月洞门,今日已经整饬一新,地上干干净净的,非但如此,而且高空上悬挂着一大片美丽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灯笼放射出来彩虹一般的光芒。   灯笼的光芒是柔和的,墨琛的眼睛是明亮的,梁烟云是狐疑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墨琛上前一步,笑了。看着梁烟云,一言不发,梁烟云呢,迟疑的几乎不敢举动脚步,那种趑趄不前的态度让墨琛笑起来。   “现在呢,安全了不少吗?本王总是忽略很多东西,现如今保证你走来走去都是安全的,可不是?”   墨琛这么言笑晏晏的一说,梁烟云继续打量眼前的灯笼,灯笼那样多,好像一枚一枚应接不暇的星星一样,明亮而又具有美感。   看完了以后,梁烟云倒抽一口冷气,就连树木上都悬挂着一大片灯笼,这些灯笼在风中摇曳,好像迷离惝恍的一个美梦一样,梁烟云感动了,这是发自肺腑的感动,这种感动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表述的。   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墨琛的惊喜与杰作,“你这个,究竟布置了多久,其实……我和你住着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看看你,为了我劳命伤财的,这多不应该啊。”   “什么劳命伤财不劳命伤财,只要可以照亮你脚下的路,我什么事情是做不得的,更何况,只是点燃两个灯笼而已?”   “是两个?”梁烟云看着蔓延在眼前的一大片红色灯笼,这哪里是两个三个啊,稍微有点儿数学常识的人都一清二楚,并非如此,而是很多很多不计其数啊。   墨琛对梁烟云,是真心实意的。如同玉琅说的,是真正的爱,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怎会那样在乎一个人的感受,怎会倾尽一切去保护一个人呢?   梁烟云看着眼前一大片的红色灯笼,立即回眸,“你这样真是……暴殄天物,你不应该的,其实给玉琅一盏灯笼就已经可以照亮我脚下的路,你看看你,浪费时间精力,浪费钱,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为了你,值得。”墨琛看到梁烟云笑了,“你看看你,今日笑的那样的真,本王也是很开心,好了,走了。”   “嗯。”梁烟云只能往前走,墨琛回眸,到了昨晚跌跤的位置,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让墨琛就那样覆盖住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前面一片开阔的位置。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逐渐的侵袭到了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当初言之凿凿的告诉墨琛,自己要走,但是现在呢,墨琛已经宠坏了梁烟云,她唯恐自己有朝一日失去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会不能离开墨琛啊。   现在,梁烟云一边往前走,一边观赏周边的风景,地上明亮的好像白昼一样,逐渐到了屋子的位置,灯笼也是变得稀少起来。   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到了屋子里面,是梁烟云睡觉的地方,到了这里以后,就不需要那样的光芒了。   墨琛对于这里的布置让梁烟云感动。   进入了屋子以后,墨琛这才一笑,“如何,这样的布局,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对吗?”   “墨琛,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有一天我总是要离开你的。”梁烟云一本正经的说,其实,墨琛这些举动无非也就是想要将梁烟云给留下来,但是梁烟云呢,执意要离开,这是让墨琛愤懑的,也是让墨琛始料未及梁烟云会说这个话题的。   “还是要走吗?为何不可以留下来呢,本王爱你,希望你也可以爱着本王。”墨琛说。   “爱?”梁烟云叹口气,她要是真正的梁烟云就好了,只可惜,她是一个冒牌货,一个冒名顶替的舶来品,此刻,她的心跟着也是一痛。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我并不是梁烟云。”梁烟云八字打开,说。一开始,她是想要隐瞒一辈子的,尤其是墨琛对自己好的时候,她接受的是那样的心安理得,但是现在呢,梁烟云并没有那样想。   而是将这些都告诉了墨琛,墨琛听完,认真的说道:“本王知道。”   “所以就算是你真的爱我,这爱也是偷来的爱,这孩子是您与她爱情的结晶,与我的关系并不大。”梁烟云摩挲着肚皮,喃喃自语,并不敢抬起头,好像坦白一件事情已经耗费尽了梁烟云的心神与精力似的。   “什么偷来的爱,什么抢来的爱,阿云,我爱的是你,我爱的是你。”   “我不是梁烟云,墨琛,你放手。”看到墨琛握住了自己的手,梁烟云立即挣扎了一下墨琛非但没有松开手,还用力的将梁烟云的手攥住了。   “阿云,我不会放开你的手,阿云,我爱你。”墨琛的话已经说完,梁烟云一愣,立即回过头,“啊,你让我多愁善感起来,这不还没有产后,到时候我会好好的慎重的考虑考虑自己何去何从。”   “你看看我,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呢,大概以前梁烟云贤妻良母的优点,让我已经彻彻底底的毁灭了,我这人……”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认真的看着梁烟云。   “我爱你。”   墨琛好像在等待回应一样,看着梁烟云,激动的眼睛善良的观察着梁烟云,梁烟云平最害怕就是这个,也畏惧别这样对自己好,自己无以为报。她的脸色变了,然后站起身来,握住了墨琛的手。   带着墨琛到了门口的位置,深情款款的看着墨琛,墨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梁烟云已经一推墨琛发现自己上当了,自己已经到了门口,梁烟云立即关门。   “走你。”梁烟云靠在了门上,墨琛并不敢推门,然后站在了一片明亮的月色中,看着梁烟云臃肿的身影映衬在了木门上,“阿云,无论你如何千变万化,我都喜欢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考虑,我真的可以对你好一辈子。”   “一辈子那么长,女人是一朵花,到了花信过去以后,花儿就枯萎了,你并不知道一个女人内心的焦虑,自古以来都是,以色事他人,色衰而爱驰,我见得多了。”   “我不会要你重蹈覆辙,阿云,你听我说,你无论如何的变都是我的阿云。”   “废话真多,去吧。”梁烟云离开了门扉,墨琛没有执拗梁烟云的意思,人已经去了。玉琅这时候才跟着奴良往前走,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奴良不禁诗兴大发,看着头顶摇曳的灯笼,不免唏嘘感叹。   “王爷对王妃就是好,东风夜放花千树,好看,好看,要是有一个男人给我这样子玩一玩浪漫,我立即就答应这个男人一生一世不分离。”   “啊,猢狲!你也在等这样一个男人,那是不可能的,下辈子吧。”玉琅笑起来,两个丫头打打闹闹的已经到了,奴良依旧还是老样子,并没有进来。   而玉琅呢,到了屋子里面,看到梁烟云在想什么心事,掀开珠帘将一杯茶给了梁烟云,“王妃喝点茶,安神。”   “说真的,我安不下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眼前的女子,玉琅一笑,“又是因为王爷的事情,对吗?王爷对您如胶似漆有什么不好的,您看看你,您还消化不良了。”   “玉琅,你没有恋爱过,你怎会知道这样的情感,过于浓烈了,好像大火一样,燃烧的最热烈的时候,也就是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的时候。”梁烟云知道很多爱情哲学,并且一口“过来人”的语气。   玉琅一笑,“啊哈,王妃,您居然以为我没有谈过恋爱,我呢,暗恋过一个人,我知道想要对一个人好是很困难的,我理解那种爱情,我也是感同身受,王爷对您,才不是那种昙花一现,不信,我们以观后效就是。”   “胡言乱语,上一次王爷去了,你我在府中几乎没有让左晓月给弄死,玉琅,你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梁烟云教训一句,玉琅叹口气,“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奴婢这是没齿难忘,说真的,奴婢真的可以看出来,王爷对您是非常好的。”   “何以见得?”梁烟云刨根问底,玉琅说道:“一个人在爱另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并且会跟着另一个人的感觉变幻自己的情绪,所以,王爷要是今天不开心,说明你今天不开心。”   “要是王妃您开开心心的,王爷不也是开开心心的,这个我们有目共睹。”说的一本正经的,不得不说,玉琅在恋爱这件事情上,具有真知灼见。   “什么跟什么啊,王爷有那样关心我就好了。”手摸一摸桌角晃动的流苏,淡淡的笑着,其实心里面是非常开心的,脸色红润的很。   梁烟云自诩为恋爱专家,其实并没有真正谈过多少恋爱,与墨琛相爱相杀半年不到的时间里面,倒是让梁烟云有了千帆过尽的意思。其实,上一次的事情,梁烟云也是一清二楚,完完全全就不能怪墨琛,不能。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全是爱   不是人情冷暖,而是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更何况上一次的事情有误会,有误会啊。   “您好生感受就是,奴婢劝您不要总是想着离开这里不离开这里的,在这里待着,久而久之,这里就是您的家,到时候孩子呱呱坠地,您就去了,奴婢也去了,奴良也去了,孩子长大了以后,您有没有想过?”   “这孩子从小就锦衣玉食,长大了也不会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王爷一定会给这个孩子最好的生活环境以及最优渥的教育等等,我自然是望子成龙。”   一边说,一边骇异的一笑,好像真正做到了高瞻远瞩一样。   玉琅跟着也是一笑,“您说的太多了,望子成龙,不过您有没有想过,这孩子往后长大以后,人们应该如何介绍这孩子的母亲,说这孩子的母亲去了什么地方?”   “死了?”梁烟云说,斩钉截铁的样子,又道:“你可不助墨琛说服我,我说了要离开就要离开,我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   “奴婢哪里有帮助王爷说服您的意思,奴婢就是想要问问你,单亲家庭的孩子往后健康还是不健康呢?这孩子往后真正闻起来,究竟应该如何回答呢,这问题简直让人没有办法回答。”   “就算是回答说王妃已经死了,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带着创伤生活的孩子,往后会健健康康吗?您倒是望子成龙,他呢?”这样一问,梁烟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看来,你还有育儿经。”   “奴婢是高瞻远瞩而已,奴婢想要与王妃在一起,一来是见见世面,二来也是可以保护王妃,但是奴婢不能看着王妃抛家弃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奴婢不想要看到。”   “我……”梁烟云想,自己是榜样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自己这样做,说来的确是有点儿不人道主义。   “您不为了您自己想一想,您也是要为了自己的孩子想一想,奴婢就是实话实说,您就是讨厌奴婢,奴婢也没有什么在乎的。”   “我怎会,”梁烟云沉吟了一下,“我会慎重考虑的,至于采纳不采纳你的建议,我都会告诉你,你说的很是中肯,余勇可贾,好玉琅。”梁烟云拍一拍玉琅的肩膀,“夜深了,该休息了,我今晚不想要胡思乱想。”   “王爷爱您。”玉琅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梁烟云点点头,“但是我可没有那样爱王爷。”   “爱是相互之间的,你们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就会爱上对方的,王妃,床已经铺好了,您可以休息了。”玉琅一边说,一边搀扶梁烟云。   “哎,哎。”梁烟云发现孕妇不好当啊,一个六月天的孕妇就更加不好当了,好在墨琛将府中的冰块都已经送了过来。这屋子里面才觉得凉爽了不少,梁烟云,睡觉。   梁烟云的人生格言是,第一,时刻满怀希望。第二,笑口常开,第三,可以睡好觉。梁烟云的睡眠质量不错,早睡早起,完全是古代人应该有的那种作息时间,所以梁烟云心情好,一切都好。   不过,人各有志,左晓月这人可并不是那种可以早早睡觉的人,一个人思维活跃的时候要么是夜深人静的晚上,要么是晨曦微露的早上。   早上,左晓月并没有思忖任何问题,但是到了晚上左晓月是则是开始想着如何去算计梁烟云,一边想着,一边听夕月说今日发生的事情。   她故意是衣不蔽体将自己弄了一个高烧不退看,原本以为王爷会过来的,哪里知道王爷连过来看一看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她的头上自作自受的顶着一张毛巾,毛巾湿漉漉的,旁边的夕月关切的帮助给毛巾换水,她在做冷敷,降温。   “昨晚那样危险,这贱人都好好的,难道是老天都帮助这贱人不成?”左晓月听夕月说,昨晚居然发生了那种事情,让人不可思议。   “她没有怀疑您就好,据说当时王爷在她的身旁,您还不知吗?王爷是那种练家子,保护自己的妻妾乃是分内之事呢。”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您的手心真是烫。”   “哎。”   “今天呢,有没有什么新闻?”何止是手心滚烫,连心脏都是滚烫的,左晓月看着夕月。   “什么新闻不新闻的,王爷昨晚看到梁烟云差点儿跌跤,今日找了工匠,将梁烟云必经之路挂上了一百盏的红灯笼,老远看过去火树银花,好像着火了一眼。”夕月艳羡的说,刚刚说完,自悔失言。   立即捂住了嘴巴,不过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此刻已经覆水难收,只能那样尴尬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百个灯笼,这不是乱来吗?王爷从来就不曾为我做过什么事情啊,梁烟云,梁烟云啊!”   “王妃,您休息了,反正奴婢那边该处理的事情也是已经处理完毕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他还是会给老大人面子的。”夕月说。   “面子,哪里有什么面子,本妃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看王爷回来了没有,本妃要过去看看王爷。”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起身。   看到左晓月这样子,夕月一怔,立即伸手,按住了跃跃欲试的左晓月,“王妃,您稍后,奴婢这就去看看。”   “快去,快去。”挥手,辞退了夕月,夕月刚刚走了以后,左晓月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百个灯笼,一百个灯笼啊,其实灯笼便宜的掉渣,但是这样的心意简直是超过了一切的一切。   他从来就没有为自己做过那样多的事情。墨琛可以记得住梁烟云说的话,知道梁烟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并且墨琛明明白白,照顾梁烟云需要尽全力,而左晓月呢?   同样是妃子啊,左晓月缠绵病榻以后,墨琛连过来看一看都没有,反而是日日黏在梁烟云那里,如胶似漆一样。   左晓月的手攥住了,用力的攥住了,汗湿了手中的一片锦帕。   夕月到了庭院中东张西望,可巧的是,刚刚到了庭院中,就已经看到了墨琛,墨琛往前走,跟着墨琛走,墨琛听到夕月的脚步声,不免回眸。   那双眼睛冷冰冰的,墨琛没有说一句话,仅仅是一个眼神已经可以震慑一个人,夕月不由自主的就跪在了那里,夕月是聪明人,墨琛是聪明人里面的聪明人,两个本身就不糊涂的人在一起,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条有理的。   “要我过去不成?”   “奴婢该死。”显然是答非所问,不过夕月有一种架势,就是,您要是不过去,奴婢就长跪不起,您要是不过去,奴婢就时时刻刻跟在您的身后,看您怎么办。   “我过去就是,起来。”墨琛点头,夕月惊喜的看着墨琛,简直难以置信一般,不过很快的还是站起身来,“王爷,王妃是有错,不过错是相互之间的,现在王妃病了,我情愿病莫要那样子冷言冷语,奴婢……”   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夕月未竟的言语是再也不敢说了,低下头,墨琛已经朝着正殿去了,刚刚进入以后,左晓月就已经听到了墨琛的脚步声,立即开始起来。   “水,水,我要喝水,来人啊,本妃要喝水,渴死了。”一边说,一边四处寻找,夕月本以为墨琛会上前一步,哪里知道墨琛是丝毫就没有那个意思,就老远的看着。   夕月不得不上前一步,握着水杯给她喝水,喝过了以后,左晓月这才看到了墨琛一样,“啊,王爷,您来了,臣妾不是做梦,对吗?”   一边说,一边掐一下自己的脸庞,“臣妾一定不是在做梦,王爷,您终于来了,您终于来了啊,臣妾几乎以为这一生都等不到您了,臣妾这几天病了,病的很重,臣妾病中就在想,以后臣妾一定要痛改前非。”   “这个鱼本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墨琛一面说,一面到了左晓月的身旁,“夕月,你暂且回避,有两句话,我需要与你们王妃聊一聊。”   “是。”夕月笑吟吟的去了,所谓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看着夕月去了以后,墨琛找一个绣墩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看着左晓月,左晓月脸上的汗液湿漉漉的,看得出来,是真的病了。   也看得出来,刚刚是装腔作势,作为聪明人,一点墨琛同样是看得出来,这些病可都是左晓月自己弄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理会什么。   左晓月伸手,要握住墨琛的手,墨琛回避了一下,然后拢袖,看着左晓月,“不要动手动脚,本王有两句话想要给你说。”这样的开场白,简直好像是女人给男人说的似的,左晓月不明就里,简直好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   “您说,您说啊。”   “你嫁给本王已经三年了。”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场白,刚刚开口以后,就得到了纠正的机会,她立即皱眉,并且笑吟吟的木讷的纠正道:“王爷,臣妾历历在目,臣妾嫁给您不是三年,而是四年零一个礼拜。”   “你倒是记忆犹新,本王却是早已经就忘记了,按理说,夫妻之间,只要是在一起势必是不可避免要发生一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本王并没有与你发生过。”   “王爷,好的总是在最后,臣妾……”一边说,一边娇羞的笑了,握着锦帕的手暗暗的用力,心跳加速,并不敢看墨琛的眼睛,忸忸怩怩的说道:“臣妾总是给您留着的,臣妾还是完璧。”   “你自己都知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那么本王也就不兜圈子了,你做王妃,尤其是正妃,这么三年……”他还没有说话,左晓月已经激动的纠正,“不是三年,是四年零一个礼拜,您总是少记一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左晓月的杀手锏   “你以为本王会在乎这一年不一年的,本王想要告诉你的是,已经四年了,你还是完璧之身,所以,本王到了完璧归赵的时候,上一次本王和离,那和离书你已经撕毁,这一张,给你,你可以去了。”   “王爷要一纸休书将妾身赶走,这三年的感情付诸东流,臣妾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简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冷酷的暴君,向来,他对自己就是没有好脸色的,现在,更加是没有了。   “不是一纸休书,而是放你走,给你全新的生活,你以后的经济来源,我都会安排好,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还有……不是三年,是四年,零——一个月。”他说完,已经站起身来。   “王爷,你不能走。”   “嗯?”沉吟,回眸,看着身后的女子,女子苟延残喘一般,用力的已经撑持起来自己的身体,淡淡的笑着,笑的诡谲,也是笑的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王爷您要是真的要休妻,那么就杀了我。”   “本王只是休妻,好聚好散,何谈什么杀人灭口?”   “臣妾恳请您,杀了臣妾,臣妾不能没有您,您要是不动手,臣妾会自己动手杀了自己的。”左晓月说,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这是要挟本王,本王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请便吧,左晓月。”说完就要走,这一次左晓月没有瞎胡闹,看着墨琛决然的离开,左晓月的嘴角有了一个恐怖的悲凉微笑,墨琛刚刚举步。   “嘭”的一声,墨琛回眸,左晓月的头已经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门口的夕月听到这声音,知道凶多吉少,立即冲到屋子里面,一看之下,早已经大惊失色,“王妃,王妃,您这是何苦,您这是何苦啊,您不能自寻短见,您不能想不开啊。”   “还好吗?”墨琛上前一步。   看着左晓月,左晓月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已经昏厥了过去,墨琛试了试鼻翼的呼吸,胸有成竹的说道:“还有救,让王久春过来,看完了以后,从速离去,家丑不可对外宣扬,去吧。”   一个丫头立即去了,然后,夕月看着墨琛也是去了,墨琛将那一纸休书看了看,说道:“夕月,这休书我已经写好了,还有一封是给了兵部尚书的,她撕毁了也是不起作用的。”   “啊!”   昏迷中,左晓月还是惊呼了一声,然后再次昏了过去,夕月在旁边摸着左晓月的手,冰冰凉凉的,夕月害怕极了,但是墨琛已经冷冷的走了,不多久,王久春到了,看过了以后,说并无大碍。   需要好生调理一下,于是照方抓药,就连王久春不免都劝谏两句,让左晓月该放手时就放手,但是左晓月呢,好像一个冰雕雪塑的娃娃一样,经过刚刚的死亡威胁以后,非但没有感受到王爷丝毫不在乎自己……   而且觉得自己简直什么都不畏惧了,不就是死亡,有什么好怕的呢?   第二日,果真兵部尚书就过来了,墨琛并没有上朝,兵部尚书本来是下朝以后才过来的,但是他早早的就到了,墨琛让人带着兵部尚书到了这屋子里面,正殿中,阳光充沛,距离正殿不远,夕月探头探脑的看着。   这边门户大开,两个男人在屋子里面不知道聊什么东西,而另一边呢,时不时的断断续续的爆发出来女儿左晓月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哭哭啼啼的,让人好生着恼。   夕月呢,想要知道什么讯息,但是完全不得其门而入,只能远远的看到屋子里面两个男人在聊东西,究竟在聊什么,是彻彻底底不清楚的。这样一来,就越发显得焦灼起来。   “娘娘,镇定点,奴婢前天已经告诉了老爷,说了梁烟云一切的卑劣行径,您放心就好,老爷一定会给您做主的,这和离的事情,不是王爷一纸休书就可以的,里面的事情复杂的很,没有皇上的金口玉言,是没有可能的。”   左晓月闻言,这才稍微好了点儿,“但是,皇上要是金口玉言呢,这不是……”   “皇上不会的,您莫要忘记了,皇上也是会顾全大局的,要是没有兵部尚书的力量,这王爷就算是高高在上其实也是虚的,皇上实在是没有必要得罪兵部尚书不是?”夕月到底还是洞若观火。   “但是,我好怕。”左晓月一边说,一边西子捧心。   这边呢,奉茶已经完毕,墨琛握着茶盏,“大人不远而来,喝一杯。”一边说,一边举杯,兵部尚书左权握住了茶盏,冷笑一声,并没有喝茶,但是墨琛呢,完全不理会,已经开始喝起来。   很是惬意的模样。   “王爷要休妻?”   “是,今日您过来,本王要与您心平气静的聊的就是这个。”墨琛看着兵部尚书,好像“休妻”两个如同买菜一模一样,两个人都沉静了下来,过了片时以后,兵部尚书冷冷的拔出来自己腰间的佩剑。   一剑已经斩落下来,墨琛眼前的桌角已经不翼而飞,奇怪的是墨琛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还在喝茶,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兵部尚书冷冷的皱眉,“王爷,我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您确定您要休妻的对象不是梁烟云而是左晓月?”   他余怒未消,旁边的几个侍卫看到兵部尚书这样子,不免上前一步,墨琛只是轻描淡写的挥手,“退下,没有点儿尊卑不成,就是是已经休妻,您还是本王的岳父大人,而至于本王,到头来还是您的女婿。”   “王爷,究竟我女儿做错了什么,是有了七出之条不成?”左权并没有将剑放下来,冷冷的看着墨琛,墨琛淡淡的笑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左权的脸色变了,催促一般的继续迫问,“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令爱实在是一个妙人,只是……”墨琛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只是令爱嫁给了本王以后,本王与令爱都没有任何互相爱慕的意思,现如今乘着令爱年纪轻轻,一别两宽,也是各生欢喜不是?”   “王爷,您说的好生容易。”兵部尚书的长眉轩动了一下,蓦地,墨琛发现,兵部尚书这几年也是老了不少,那种沧桑感已经渗透到了举手投足之中。   “容易不容易,此事到了此事,也是需要做的。”墨琛一边说,一边淡然的又道:“您好生看一看吧,事情已经到了这样一个程度,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并没错,此婚姻又是皇上亲自点卯的,您不能休妻。”   “她谋害皇嗣,已经是罪不可赦,本王让她干干净净的离开,是本王的意思,不瞒您说,令爱与本王成婚已经四年,本王没有鱼令爱有过任何的肌肤相亲。”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兵部尚书。   左权一呆,复又一愣,接着就是怒不可遏的站起身来,“你……你……王爷,你……”   “本王喜欢的是梁烟云,是阿云,你好生调查一下,左晓月是什么人,而阿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您作为兵部尚书就没有发现您那恃宠而骄的女儿有点不对劲吗?您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儿行动起来举手投足都与您一样吗?大人莫要心急火燎,好生的想一想吧。”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兵部尚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墨琛。   “本王没有什么意思,您自己看看吧。”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张纸,这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东西,兵部尚书索性耐住了性子看着。   “王爷是一言九鼎之人,行动也是光明磊落,罗织构陷的事情,您什么时候也是同流合污起来,您既然是和离,就和离,我清清白白的女儿你如何这般的糟践?”   要问兵部尚书为何立即变了脸色,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怀疑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的事情,纸上历历在目写的都是梁烟云的历史以及左晓月的生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   不过……   这纸上出现的东西,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经过墨琛周密调查的。   兵部尚书左权干张嘴巴,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起来的一只鲸鱼一样,呼吸困难,腮帮子鼓动,旁边的男子走路一阵风,已经到了他的对面,那双美丽而又明亮的充满了自信的眼睛已经宝石一样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大人也是一清二楚,本王是那种光明磊落之人,是一干二净之人,既然如此,当清清楚楚,本王并不会罗织,更不会构陷,本王提供出来的东西,想必您早已有所怀疑,不妨仔细的调查调查。”   “本王想要和离,这不是原因,但是也是原因之一。您好好的想一想秦明月,再看一看您的女儿梁烟云,您会明白的,本王话已至此,这一纸休书您也是已经收到了,至于皇上那边,本王会交代。”   “您现在可以带着您的女儿离开这里了,本王日后相见,与令爱形同陌路就是。”一边说,一边迫近兵部尚书,左权浑身一冷,一个寒噤以后,人已经跌倒在了椅子上。   “这,这绝对没有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惊慌失措起来,好几次想要起身,但是好几次都觉得浑身发软,没有任何的力量。   “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至于那个梁嬷嬷,您也是好生调查取证一下,这么多年了,本王要你拨云见日,您应该感激本王。”   墨琛说完已经准备离开。   再回头,门口一左一右已经出现两个人,左面的是梁烟云,右面的则是左晓月,两个女子的神态都懵懂,大同小异的是,两个女子的眼瞳都变得湿漉漉的。   怪不得很久没有听到左晓月的哭声了,原来左晓月已经到了这里,原来已经……   “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甚好。”墨琛拢袖,“都进来吧,难道是左右二位门神不成,本王做事情向来干干净净,我们就聊一聊这个。” 第二百五十九章 父亲维护女儿   这样一说,左晓月立即捂住了嘴巴,嘤咛一声,已经准备逃离,她的身世之谜终于还是要掀开了,一直以来这遮羞布就是恃宠而骄的武器,并且百试不爽,现在呢,很快这武器就要失去了。   要是自己没有了武器,往后与梁烟云对垒起来,岂非是赤手空拳不成?   眼看左晓月落荒而逃,墨琛并没有阻拦,兵部尚书左权看着手中的一张纸,始终难以置信。纸张上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有条有理,显然是经过周密的调查,这一张纸简直是一纸判决书一样,已经将左晓月与梁烟云分别放在了两个不同的方阵之中。   此际,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您一定不会相信的,今日也不是聊天的时候,有缘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墨琛说完,已经径自到了前面的位置。负手而立,看着庭院里面郁郁葱葱的松柏与翠竹,有微风吹过,竹木好像碧波万顷风起云涌的一片海洋一样。   已经入夏,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他看着庭院中赏心悦目的风景,手握着旁边白瓷的茶盏,呷一口以后,回眸。   左权脸上已经是一大片的汗珠,“大概是天气过于热了,大人还是早行,今日本王也有公干。”这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品味出来,左权还是一言不发,就那样慢吞吞的呆若木鸡一般的站起身来。   今天,他汗流满面完全与天气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有自己一清二楚,这不是天气,不是啊。   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转过身,木木的去了。   “大人,请留步。”就在左权要彻彻底底离开的时候,墨琛忽而发声,他一愕,立即回眸,二人就这样将目光交汇在了一起,墨琛的眼睛明亮的简直好像是玛瑙一样,而兵部尚书左权的眼睛……   好像蒙尘的明珠美玉,“大人回去以后,可以好生调查一下,本王并非是嫌贫爱富之人,本王心目中只有一个人,梁烟云而已。”   梁烟云在门口,见此情景早已经捂住了嘴唇,去了。   左权觉得自己好似点了点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做,人就那样木讷的离开了庭院,墨琛看着他去了,只是连连叹息。   左晓月从幼年开始就知道自己与梁烟云偷龙转凤的事情,不过这么多年了,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就好像知道梁嬷嬷就是前朝公主的事情一样,没有几个知情人。   因此,她以为这样的事情已经风烟俱净,过十年八载会彻彻底底的忘记,没有一个人会旧事重提,只可惜,她没有料到,现在,今时今日,自己的下场终于还是亮了出来。   现在到了挽救的时候,她不能就这样看着父亲离开,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甘拜下风啊,思及此,等到左权出门去的时候,夕月已经搀扶左晓月到了府门口。   这几天左晓月病的不轻,现在脚不沾尘的在六月天的骄阳中赶路,刚刚一时半会儿已经浑身都湿漉漉的。   到了门口,在左权要上轿子的刹那,她就那样“嘭”的一声,跪在了左权马车的旁边,左权到底没有想到,一向心高气傲好像公主一样的左晓月会忽而跪在自己的旁边。   他立即掀开珠帘,下马车,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阿月,这是何意?”立即关切的问一句,凭良心讲,固然梁烟云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这个左晓月是冒名顶替,其实,她还是比较喜欢左晓月,为何?因为左晓月的性情温婉,有一种不能形容的熨帖。   至于梁烟云,以前梁烟云没有出嫁的时候,在家里总是病怏怏的,对于一个三棍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响屁的人来说,实在是郁闷到了让自己的老爹都不喜欢,并且不维护的地步。   当初的梁烟云,并不会讨好自己的父亲,以至于在手足亲情上弄了一个四分五裂,后来,兵部尚书鲜少过来看自己的女儿梁烟云。   知道左晓月与梁烟云中间有矛盾,他也是第一时间帮助左晓月的,这么多年梁烟云做小伏低习惯了。   忽而有一天,这女子变得离经叛道起来,简直让人不可思议,好像利剑出鞘一样,又好像这女子真正做到了脱胎换骨,已经彻彻底底有了自己的主张与见解。   左权没有儿子,要是有这样一个有主张有见解的儿子自然是欢快异常的,但是,这样性情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   最近,王爷总是闹着要休妻,不得不说与梁烟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没有梁烟云那样的怂恿,墨琛怎会忽而之间就厌弃了左晓月呢。   现在,这满纸荒唐言尚且没有得到一个确定,在没有得到确定的时候,他宁肯相信自己一厢情愿,宁肯相信自己的自以为是。   左晓月与自己已经做了二十三年的妇女,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说断就可以断的。   现如今,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左权,更多的则是委屈与惆怅,左权的手握住了左晓月的手,“阿月,王爷的意思,你也是清楚了,我只能从皇上那里下手。”   “父亲,女儿无能,不能立即生一个孩子给父亲承欢膝下,是女儿无能啊。”左晓月是个聪明人,所以并没有齿及一个字关于自己的身世之谜,上前一步就是哭哭啼啼,给人一种非屈的感觉。   “不妨事,不妨事,在王府不畅怀惬意就回来住一段时间,老爹时时刻刻还是你的老爹啊。”   “父亲,父亲啊。”立即嚎啕大哭起来,说到演戏,左晓月认了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此刻,左晓月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很是揪心。   旁边的左权唉声叹息一会儿以后,终于慢慢的也抽噎了一下,“如何就病成了这样子,想必王爷并没有好生让人照顾你,这样的生活哪里是你的向往,父亲当初之所以将你嫁给王爷,不求锦衣玉食,为求你过得好一点儿。”   现如今,她晚景凄凉已经可想而知,左晓月立即擦拭了一下湿漉漉的脸蛋,说道:“父亲放心就好,有朝一日王爷会回心转意的,现如今郎心似铁并不能代表王爷一生一世对我都是这样,父亲……”   “苦了你。”左权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父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放心就好,至于我的身世之谜大概您也是需要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就是有错,我也是无辜者,父亲!”   左晓月说着话立即又开始下跪起来,左权早已经让左晓月给软化了,看到女儿这病怏怏的样子,哪里舍得让女儿下跪啊,只能叹口气。   “起来吧,你的事情你的一切父亲都是理解的,回去吧。”   “父亲。”左晓月恋恋不舍的目送父亲上车,等到父亲的车子消失了以后,她还在望尘而拜。   “娘娘,起来了,老爷的车子已经走远了。”旁边的夕月立即提醒一句,左晓月这才站起身来,拍一拍自己膝盖上的浮尘,“你说,以后该怎么办呢,纸包不住火,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既然早已经知道纸包不住火,那么何妨就让老爷知道,老爷就算是真正知道了,也是疼您多过了疼梁烟云,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是不好。”左晓月叹口气,身体滚烫,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又一次发烧了,刚刚跑过来比较急,又是在毒日头底下,毕竟还是体力不支。   “娘娘,您就莫要说话了,奴婢带着您回去。”夕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发觉左晓月的手好像火炉中刚刚拿起来的火炭一样,不免畏怯,“娘娘,您还不看医生吗?您自己试一试您自己的体温。”   “看不看,什么打紧。”左晓月自暴自弃的说,又好象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一句,“毕竟梁烟云是亲生的,我并不是啊……”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心脏忽而就那样“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娘呢,这半个多月来,娘也不回来,明知道我举步维艰,也不帮帮我。”左晓月看着前面的位置,说举步维艰,乃是真正的举步维艰。   连走路都变得踉跄起来,好在旁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不然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孤立无援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嬷嬷最近在赵赫那边,说是在忙,究竟是忙什么,奴婢哪里就知道了,奴婢也是三番四次过去请嬷嬷,嬷嬷说那边的事情比这边还要棘手,哎,究竟有什么事情比您还要重要呢?”   听夕月这样一说,左晓月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夕月自悔失言,但是现在已经覆水难收,看着头顶的喜鹊,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娘娘您看,举头闻鹊喜。”   “我还‘举头闻鹊喜’什么,现在我已经彻彻底底没有一个人帮助了,只有你,夕月,你是本妃的好姐妹,往后本妃果真可以坐稳了这正妃的头号交椅,乃是你的造化。”   “王妃一定是可以成功的,王爷并非是什么木人石心,您在努力,他也是看到了的。”一面说,一面笑吟吟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也是笑了,但是笑的那样的苦涩。   良久以后,两个人这才到了后院,梁嬷嬷最近在忙什么,不得而知,但明显的,梁嬷嬷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梁嬷嬷最近与赵铭相处在一起,一开始,是别扭的,是互相利用的。但是后来呢,那种磨合期过去以后,两个人居然也是如胶似漆出双入对起来,梁嬷嬷经过打扮以后,倒也是年轻不少。   军中虽赵赫再也不回去了,不过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赵赫与以前毕竟还是不同,他明白自己居然是皇亲国戚,还是皇上的皇嗣,自然而然就有了争竞之心。   在朝堂上逐渐也是开始与墨琛针尖对麦芒起来,墨琛虽然年纪轻轻,不过身份阅历都在赵赫十倍以上,对赵赫也是宽大为怀既往不咎。 第二百六十章 又是一个误会   真正乃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赵赫虽然表面上与墨琛是朋友,但是赵赫的内心总是不能真心实意的结交这样一个众所瞩目的贤才,因为……   他对梁烟云不好,赵赫都亲眼目睹。   所以,赵赫对墨琛始终是有着芥蒂的,这种芥蒂没有跟随着时间逐渐的消失不见,而是逐渐的生长起来,成了心脏上一枚刺儿。   今日,左权去了,墨琛并没有理会左晓月,还是例行公事一样,他去找梁烟云,此事,其实还是梁烟云调查出来的。   但是梁烟云并没有走漏风声,已经一年多了,梁烟云一清二楚,自己与左晓月有一个是赝品,一个是真材实料。   此刻,赝品终于还是出来了,她反而没有扬眉吐气的意思,面对爹爹对自己的态度,她的内心是失望的,刚刚左晓月去找左权,此事虽梁烟云没有亲眼目睹,不过奴良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么一听,梁烟云不禁冷笑,二十三年的父女关系,果真不是自己这飞来横祸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可以比拟的,失望,失望!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午后,梁烟云到了偏殿中,这一路的红灯笼,晚上亮起来可以给人引路,白天呢,可以遮蔽炽烈的阳光,不一时半会,梁烟云已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偏殿逐渐也是修建的快要好了,梁烟云看着偏殿上忙忙碌碌上蹿下跳的人,忽而觉得人究竟活着忙忙碌碌是为了什么呢?   她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心情就沉郁起来,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的心沉入了深深的谷底,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已经侵袭到了梁烟云。   梁烟云正在正襟危坐,墨琛忽而就到了。   “王妃,王爷来了……”玉琅提醒一句,隔着珠帘,梁烟云一惊,虽然明知道他会立即过来的,但还是立即说道:“让王爷莫要进来,就说我已经睡着了,快去。”   “本王已经进来了,睡着了,如何会说话,是梦话不成?”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珠帘,珠帘打开以后,梁烟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如何这个时候过来,谁要你落井下石,你看看爹爹,脸都气绿了。”   “你只看到了你爹爹脸气绿了,你几曾看到本王的脸也是绿的。”墨琛气呼呼的,本来以为自己给梁烟云主持公道以后,梁烟云就会逐渐的开心起来,但是没有想到梁烟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说真的,此事我原没有告诉父亲的意思,老爷这一生已经认定了左晓月就是自己的女儿,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左晓月的举手投足都是自己喜欢的。”   “现在呢——”梁烟云指了指自己,“老爷已经年迈,又是脾气暴躁之人,现如今明白过来,我才是他的女儿,他老人家心情得多么不好啊。”   “你现在还有心管他老人家?”墨琛冷嘲热讽,老天啊,这女子是不是圣母白莲花啊,连父亲的感受都考虑在了里面。   梁烟云呢,那样看着墨琛,墨琛叹口气,“原以为是帮助到了你。”   “我要是想要让老爷知道这事情,我至少有十种办法,既然已经错了,就错一生一世也没有什么不好。”   “嘴硬。”墨琛弹一下梁烟云的额头,梁烟云立即伸手捂住了墨琛刚刚落手指的地方,“什么嘴硬嘴软的,好了,王爷,今日过来有何公干?”   “并没有,就是过来看看你。”墨琛一本正经的说。梁烟云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了会儿以后,说道:“已经看过了,是不是该走了?”   “你好看,耐看,所以我要多看一看。”墨琛又是一本正经,很难想像,一个一本正经的人说死不正经的话,用的是“一本正经”的脸,那是什么感觉。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墨琛,说道:“彼此彼此,现在看过了,何不离开此地?”   “逐客令?”   “难道是飞花令不成?”梁烟云笑,墨琛可笑不出口,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这几天,你父亲一定会要你回去的,届时,不要一个人走,我陪着你,此事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   “什么真相大白不大白的,到时候再说,我想要静一静,你去吧。”梁烟云挥挥手,墨琛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去了。   “奴婢跟随王爷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除你之外任何一个人这样子笑脸迎人有耐心过。”   “你想多了。”   过了没有三五天,果然兵部尚书就让人过来传话,说是让梁烟云回去一趟,梁烟云懒得起身,不过毕竟是爹爹亲召,断没有不回去的道理,其实他也是很想助宿主梁烟云好好的见一见老爷。   毕竟老爷已经不是年纪轻轻的人了,现在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虽不能代替真正的梁烟云延续亲情,不过事已至此,好歹还是要回去的。   整装待发,偷偷摸摸就要走,刚刚上马车,梁烟云“哎呦妈呀”一声,几乎吓得流产,一看,马车上,王爷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举目看着梁烟云,看到梁烟云惊吓到了,立即伸手,力度适中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   “你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看看你,这神出鬼没的,你要吓死我不成?”   “本王说过,要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本王,本王与你同行,但是你呢,你总是这样。”墨琛呵责一句,不过语气是温和的,严厉是严厉了点儿,更多的则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宠溺,梁烟云一笑。   顿时放下心来,“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您,您就这样子吓唬我,您不知道孕妇是不能惊吓的。”   “你不知道你回去以后是有危险的,都到了这紧要关头你尚且不说你要离开,你眼睛里面……”他炯亮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梁烟云,一个字一个字变得低沉傲慢起来,“还有没有本王呢?”   “有,的有。”   “既然是有,发车就是。”墨琛弹一个响指,立即发车,马车绝尘而去,车轮滚滚,灰尘也是滚滚,良久以后,左晓月这才出来了,看着梁烟云的马车,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   “娘娘,莫怕。有梁嬷嬷呢,嬷嬷怎会不识大体承认当年那掉包的事情,再说了,已经这么多年了,二十四年啊,您仔细想一想,什么事情都到头了不是?”   “是啊,善恶到头,终于到了遭报应的时候了。”左晓月一说,夕月立即捂住了左晓月的嘴巴,左晓月也是明白,自己不应该这样自暴自弃。   “且观后效吧,还有什么办法呢?”左晓月叹口气。   马车在平稳的路面上全速前行,没有很久以后,已经快要到尚书府了,这里墨琛与梁烟云都不常来。   其实,梁烟云对这里的印象很是模糊,迷迷蒙蒙的,此刻,马车定点着陆,梁烟云要下车,墨琛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不要着急。”   “嗯?”梁烟云扬眉,看着墨琛,墨琛继续一本正经,“今天,本王要你证明你就是左权的亲生女儿,可以做到吗?”   “做不到。”梁烟云斩钉截铁的回答,墨琛不说一句话,已经一笑,那阴鸷的凤眸中有着一种狂躁,“不要紧,要是你不听本王的话,你从这里回去以后,本王夜夜笙歌,卜昼卜夜,必然要你后悔。”   “你……”梁烟云捂住了胸口,“要对我做什么啊,你休想,休想!”   “做那种事情。”墨琛这样一说,梁烟云害怕了,立即点头,小鸡啄米一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唯你马首是瞻,现在好了吧?”   “好多了。”墨琛一笑。   梁烟云的到来是兵部尚书想到了的,至于墨琛这个不速之客跟着梁烟云一起来,这……是兵部尚书左权并没有想到的,听人报说以后,左权并没有出门去迎接。而梁烟云与墨琛呢,也并没有等待迎接与安排。   两个人已经登堂入室,过不多久,已经进入了前面的一个屋子,花厅中,左权等着这两个人,看到墨琛握着梁烟云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他想,要是左晓月有这样的福气就好了。   身为一个男人,让兵部尚书左权不清楚的是,究竟墨琛喜欢梁烟云,喜欢梁烟云的什么呢?是喜欢梁烟云的才,还是喜欢梁烟云的貌?   说到梁烟云的才,梁烟云……女子无才便是德。除了会朗诵两口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梁烟云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幼年时候,梁烟云并没有列入左权培养的计划。   但是没有想到,梁烟云经过后来的努力以后,一反常态,才这一方面居然就那样过关了。   至于貌,梁烟云是典型的瓜子脸,并不是左晓月那种富贵的鹅蛋脸,这就让左权更加是疑惑不解,究竟他看上的是梁烟云的什么。   “王爷如何也来了,请坐,请坐。”左权敷衍了事一般,用这种客套的语言掩饰自己并没有出门迎接的尴尬。   “本王如何就不能来。”   “不,不,既来之,则安之,王爷并不是不能来,您这一来,真正是让阖府蓬荜生辉,让微臣也是始料未及啊。”   “别说这些客套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吧。”墨琛这样说,倒是没有给梁烟云说话的机会,已经看的出来,墨琛分明是给梁烟云过来撑腰的,梁烟云立即掐了一下墨琛的虎口。   “喂,我过来有我自己的目的,墨琛,好了。”   “嗯。”墨琛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对面是一个博古架,上面一些古董之类的东西,墨琛一看,不禁微微一笑。   “我看这些年代久远的东西,你们去处理那些年代久远的事情,阿云,当心贵体,莫要让本王殚精竭力,早去早回。”墨琛就是墨琛,居然这样子善解人意。   看到墨琛这样子,梁烟云感激涕零,有些事情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决的,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可以,所以,梁烟云认为左权一定是安排好了一个密室,详谈。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与父长谈   果然如此,兵部尚书带着梁烟云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一个屋子,梁烟云狐疑,并没有立即进去,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自己都平常心对待就是。   梁烟云刚刚进门,已经看到一个女子面朝里坐着,这是……   梁嬷嬷。   是很久没有出现在王府里面的梁嬷嬷,梁嬷嬷回头,好像已经等待了很久一样,那春波一样哀愁的眼睛好像碧波荡漾的湖水,就那样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看着梁嬷嬷,无话。   她继承了这个女人的姓氏,但是并没有继承一丁点儿这女人性格的劣根性,梁烟云想,宿主也一定没有这女人的任何缺点,现在梁烟云进入了这屋子,只是勉强的一笑,点头示意。   “阿云,你来了。”梁嬷嬷站起身来,那样关切的看着梁烟云,好生虚情假意,梁烟云一身的鸡皮疙瘩跟着几乎落下来,找一个距离梁嬷嬷比较偏远的位置落座,颔首。   “阿云,你最近胖了,身体好就好。”   “嬷嬷瘦骨伶仃,心情一定不好,你已经这个年岁了,好生休息休息不好吗?”   “我——”梁嬷嬷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要申辩了,不过在看到身后左权的一刹那,立即瑟缩了一下,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已经跃然心头,是的。   梁烟云才是左权的亲生女儿,才是嫡女。至于左晓月,乃是梁嬷嬷自己与府中一个管家生出来的孽种,那时候刚刚怀胎,她原是那种带着计划到了兵部尚书这里的。   本拟将兵部尚书给拿下,哪里知道到头来机缘巧合,弄出来那种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一开始,她唯恐事情泄漏,给了这管家封口费,后来者管家就逃之夭夭了。   在后来,她唯恐东窗事发,已经找人少人灭口,将这管家给弄死了,但是,现在在面对梁烟云与左权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左权坐在两人的中央,看看梁嬷嬷又是看看梁烟云,这才发话,说道:“今日难得这般的齐全,我就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您说,老爷。”梁嬷嬷一边说,一边斟茶,结果被左权一掌就打落了茶盏,梁嬷嬷心知肚明今日的事情要败露,索性来一个什么都不怕,噗通一声跪在了那里。   “老爷,你如何这般的火气大?您有什么事情,奴婢要是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好生莫要气坏了您自己个儿的身体。”   左权重重的握着拳头,用力的锤击一下自己的胸口,看着梁嬷嬷。   “贱人,二十三年前那一晚你究竟与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有没有……”一边说,一边握着手掌已经要掴耳光,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手掌就要落在梁嬷嬷的脸上,手就那样神奇的让梁烟云给握住了。   “老爷说话就说话,这样针锋相对我两个妇孺做什么?”梁嬷嬷最近跟赵铭在一起,因为收获了真正的爱情,也逐渐的明白了以前自己做的很多事情是错误且无聊的。   前半生的四十多年,她已经为前朝鞠躬尽瘁很久,加上女儿左晓月的二十三年,已经六十年都是活给死人的,大概只有最近这半年来,她才感受到了爱情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和赵铭在一起是多么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现在,她心里面报复的欲望与仇恨逐渐的削弱了不少,看到梁烟云此刻为自己挡住了那一掌掴,不免觉得动情。   可想而知,兵部尚书在盛怒之下,那一耳光力量是何其大,但是梁烟云就那样赤手空拳接住了,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啊。   左权难以置信的看着梁烟云的手,这才说道:“你果真还是维护梁嬷嬷的,好,好女儿。”   “老爷不用正话反说,我不是您的女儿,这么多年感谢您的栽培与养育,我是梁烟云,独一无二的梁烟云,您的女儿是左晓月,您已经一清二楚,此事不用考证。”   “你!”   “刚刚您说我是好女儿,现在不会这么快就变成了坏女儿,不过也无所谓,好坏在人一念之差,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王爷要我早去早回,我去了,至于您的宝贝女儿左晓月,您知道的,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和王爷有任何的关系,让她完璧归赵,寻找自己的第二春有何不可?”   梁烟云忘记了,自己是现代人,而面对的是真真正正的古代人,在古代的封建社会,休妻,等于是杀人呢。男子与女子在和离以后,两个人的身份都大跌,并且两个人从今以后都会让人非议。   “好一个完璧归赵,好一个完璧归赵啊。”左权一边说,一边瞪视着梁烟云,梁烟云并不理会,慢慢的闭上眼睛。   左权还说了什么,梁烟云充耳不闻,故意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等到左权已经说了一个口干舌燥,开始喝茶的时候,看到梁烟云眯眯眼,在睡觉。   不免气恼,“你,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   “老爷一番肺腑之言,让我茅塞顿开啊,既然是已经说完了,那么就好,我去了。”这就是梁烟云的态度,左权气坏了,将茶盏用力的摔在了旁边的位置,嘭的一声,已经四分五裂。   “您莫要大动肝火,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您对我好不好,我心知肚明,无论秦明月的女儿是我还是左晓月,我们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您无需搞清楚了,难得糊涂!我也去了。”   一边说,一边就要走。   左权看到这样子,只能挥挥手,毕竟现在的梁烟云是王妃,身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不是自己想斥责就可以斥责的了,二来,梁烟云很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并且几次三番的提醒自己,孕妇,孩子之类的。   要是王爷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这兵部尚书也是当不成了,索性让梁烟云去了也就罢了。   梁烟云到了门口,身后的梁嬷嬷立即就追赶了过来,她原是想要和梁烟云说两句话的,对于梁烟云,她是感激的,但是刚刚到了门口,就看到梁烟云已经伸手,用力的握住了门框。   可巧的是,梁嬷嬷早不要摔跤,晚不摔跤,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一个踉跄,这摔跤也就罢了,手眼看就要袭击到梁烟云的肚子。   梁烟云一笑,已经轻而易举的闪避了过去,梁嬷嬷与左晓月暗害过梁烟云多次,梁烟云在与他们这母女相处的时候格外用心,唯恐有此类事情发生,此刻,梁烟云早已经做好了闪避的计划。   看到梁嬷嬷那榴弹一般飞过来的身影,梁烟云很快就已经避让开了,于是乎,梁嬷嬷一个狗啃泥,已经摔倒在了前面的位置。   梁嬷嬷摔倒以后,梁烟云大摇大摆的到了前面的位置,“刚刚我完全没有帮助你的意思,你厚颜无耻的惯了,原应该好生教训一下你,不过好男不跟女斗,我是为了爹爹的风度,打你,脏手。”   一边说,一边踹一脚梁嬷嬷的后背,“你这恶毒的女人,我自幼被你加害很多次,好在我命好,居然活了下来,这一脚,我踹你,你受着吧。”   梁嬷嬷苦不能言,被梁烟云踹两脚以后,梁烟云已经去了,没有很久已经消失在了前面的位置。   梁嬷嬷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已经盛夏了,天气变得热辣辣的。   到了前厅以后,墨琛并没有走,还在看一张扇子,扇子上画着一副非常好看的没骨折枝花卉,梁烟云到了他的身后,墨琛居然都没有发现。   “事情……解决完毕了?”好吧,是梁烟云自以为是了,墨琛手眼通天,自然是老早已经发现了梁烟云的到来,此刻,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梁烟云已经淡淡的一笑。   “嗯。”   “秋扇见捐,这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说,一边一笑,伸手,将那扇子放在了旁边的位置,墨琛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证明完毕了?”   “没有,证明不证明的什么打紧,回去了。”   “也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事情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终于还是会水落石出的。”这边,梁烟云与墨琛好走,那边,留下的梁嬷嬷就没有那样容易了。   二十年前,一个醉酒的夜晚,他兽性大发,居然与府中的丫头梁嬷嬷私通,此事固然他后悔的无以复加,不过还是酿成大错,真正是奇怪了,只是一个夜晚而已,这女子就说自己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那一晚,他烂醉如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事情,那是一个荒唐的夜晚,也是一个充满了背信弃义的夜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出来非礼下人的事情,不过早上起来以后,梁嬷嬷已经哭哭啼啼的大吵大闹起来。   他记忆犹新,那时候,秦明月也是已经有孕在身,休息的比较早,不过这贤惠的女人一睁开眼睛还是立即就过来了,看到他们四仰八叉的赤身的躺在一起,秦明月手中的一碗粥就那样打碎了。   然后梁嬷嬷就哭哭啼啼起来,又是寻死觅活,这样一来,秦明月善良大度,也就允许了他纳妾,左权不得已的情况中,将梁嬷嬷给纳妾。   他承认,自己对下人是没有感觉的,从那一次的荒唐以后,他再也没有醉酒过一次,也没有与梁嬷嬷有过第二次的暧昧,这么多年了,梁嬷嬷的身份不尴不尬,但是梁嬷嬷并不在乎。   至于秦明月,在经历过那样捉奸在床的事情以后,形与神俱灭,没有过很久就已忧郁起来,一年以后,产下来梁烟云,同样是一天,梁嬷嬷也是开始生孩子,经过狸猫换太子以后……   左权的眼前还是秦明月的音容笑貌,他这一生唯独对不起的女子就是那个兢兢业业对自己无条件好的秦明月,已经二十多年了,往事俱往矣,但是他始终不能释怀。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亲父现身   所以,秦明月的孩子是左晓月,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对左晓月不好,久而久之,左晓月就成了一个骄奢跋扈的女子,久而久之,左晓月就形成了那种傲慢的自高自大的性格。   这也是他对于秦明月爱的延续。   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这女人的缺点在男人的眼中也同样是优点。男人会包容恋爱中的女人各种小任性,但是秦明月并没有得到这些。   好像彩云易散一般,从那一次捉奸在床以后,秦明月整个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秦明月原本是那种眼角眉梢都带着点儿洋洋自得喜气的女子,自从那件事情以后,这个时常笑口常开的女子已经变了,变得落落寡合,变得郁郁寡欢。   左权思及往事,时常感佩,自己当初油蒙了心居然与下人私通,害的秦明月早早的离世。   他这一生,喜欢过的女子唯独有一个,想要一生一世陪伴的女子也只有一个,但是高贵的秦明月并不允许自己的爱情让另外一个入侵者分享,没有过很久以后,秦明月就去了。   秦明月的死是毫无预警的,也是毫无征兆的。而那个时候,梁烟云刚刚出生而已,左权经历过与秦明月的死别以后,心灰意冷。   在襁褓中,梁嬷嬷偷梁换柱,将两个刚刚足月的胎儿做了一个调换,已经这么多年了。   梁嬷嬷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但是并不畏惧。   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虽然是梁嬷嬷一手操控的,不过人证物证都杳如黄鹤一般。   左权回去以后,想起来往事,不免心痛。但是,心痛之下,他也是一清二楚,王爷墨琛向来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经过墨琛调查出来的东西,那就更加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了。   他今日从王府归来以后,整个人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力量,囫囵吞枣吃了点儿东西以后,在屋子里面等着梁嬷嬷的到来。   此事,一定要听梁嬷嬷亲口说,当年的事情,究竟梁嬷嬷做了什么手脚。   他就这么等着,目光是不是的看着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画,是人物画,画上的女子自然是自己所思所想却不能在一起的秦明月。   她还是当年的模样,能工巧匠的丹青妙笔实在是挥洒自如,描摹出来的女子轮廓栩栩如生,面对这样的图像,时常左权一待就是一天。   在天冷的时候,他看着这样一张画就会觉得内心的含着一种清愁似的,好像有话要说一般。   看着这女子,左权不禁潸然泪下,他忘情的看着,伸手慢慢的女子的手臂,但是画面始终是冰冷的。   “老爷……”正在此时,门口有敲门声,并不大,左权一愣,立即回眸,映入眼帘的是梁嬷嬷,左权不禁一呆,已经有三个月左右没有见到梁嬷嬷了,不想梁嬷嬷离开自己以后,逐渐变得妖娆起来。   以前,这女人总是灰头土脸的,现在,这女人容光焕发起来,左权自然不得而知,这样神气活现的性格是什么改造的,他也并不想要知道。   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着说。”   “是。”女子点了点头以后,已经上前一步,坐在了旁边的位置,惴惴不安的看着画面,也是惴惴不安的看着左权,老爷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梁嬷嬷一愕,无言以对的看着左权。   “我找你有事情。”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在很多方面,梁烟云简直是左权的翻版,比如问问题,总是让你措手不及。   两人目光那么一交汇,她立即点头,“嗯,奴婢来了。”   “距离明月去世已经二十三年了,不觉乌飞兔走,两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又是卖关子,这让梁嬷嬷捉摸不透,究竟左权今日让自己过来是几个意思,她就那么带着点儿呆气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种呆愣愣的神色,让眼前的男子愤怒,他将袖口中的一张纸拿出来,给了梁嬷嬷,“自己看看吧。”梁嬷嬷早已经料到,今日过来是凶多吉少,看到那张纸以后,她还是惊跳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压抑住了自己狂跳的心,故作镇定的说道:“这是从何而来?”   “要是从别处来,此事一定是捕风捉影,只可惜这是从王爷那里过来的,王爷关于刺探的事情向来是独具只眼,说说吧,当年……”左权立即伸手,那鸟爪一般的手很快就卡住了梁嬷嬷的咽喉。   让梁嬷嬷呼吸困难,“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爷,您请放开手……”梁嬷嬷央求的看着左权,左权气冲斗牛,一想到梁嬷嬷就是当年事情的罪魁祸首,非但是没有立即松开手,而且手腕的力量在增加。   梁嬷嬷的面皮发紫,眼瞳逐渐变得涣散起来,手在空中胡乱的飞舞,他这才满意了一般,“要是有一个字不尽不实,我唯你是问,说吧。”他松开手,梁嬷嬷用力的抽一口冷气,鼻翼的快速的翕动起来。   过了很久以后,这才平静了下来,“老爷,王爷也有调查错误的时候,您真的相信梁烟云是您的嫡女,而做小月是您的庶女吗?有何证据呢?这也是王爷的一面之词啊,阿月在王府并不好过。”   “阿云在相府也并不好过啊。”左权那冷冷的目光看着梁嬷嬷,“你休要挑拨离间,无知妇人!你难道以为就你三言两语我就可以改变自己的看法不成,我告诉你便是,此事我在很多年前也是已经调查过。”   “我总是奇怪,那一晚,如何就……”他羞愧的低下头,看着梁嬷嬷。梁嬷嬷的眼睛里面包含一片深情的晶莹剔透的泪水,一枚一枚好像弹球一样已经从天而降,“老爷,那时候您年轻气盛,您血气方刚,夫人又正是到了怀胎的时候,您……”   “我糊涂。”   他用力的拍一拍桌子,目光看着梁嬷嬷,“那一晚,我早已经忘记……”他羞愧的低眸,看着桌面,握住了桌上的一杯茶,刚刚送到了嘴边。   梁嬷嬷却是清浅的一笑,“您可以忘记,但是奴婢对于那一晚是记忆犹新,奴婢有了那一晚,也不枉做一世女人,老爷,那一晚您对奴婢极尽之能事,那一晚,您贪得无厌,第二日,奴婢几乎已经站不稳……”   “果有此时?”在梁嬷嬷的口中,那一晚,他是怎么龌龊怎么来,究竟有没有那些事情,他早已经忘记了。   “自然是千真万确,您要是不愿意承认奴婢也就罢了,但是您为何就要怀疑阿月呢,这么多年了,阿月生活的水深您有问过一句半句吗?就因为王爷的片言只语,您就开始怀疑阿月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让我寒心啊。”   “那么说,阿云果真是我与你的孩子?”   左权换一种口气,换一种方式问。   “这个还用说吗?此事同样是千真万确,老爷总是后悔那一晚一时冲动,难道奴婢就不后悔吗?奴婢这一生没有任何的名位,您有没有站在奴婢的角度考虑一下呢,奴婢内心同样是充满了后悔……”   “但是,你对阿云并不好。”这是真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梁嬷嬷稍微思忖了一下,立即剑走偏锋,找一个台阶给自己,“那是您看到的,从小,我几曾真正对她不好过?”   “老爷您也是一清二楚,毕竟阿云是庶女,要是她也那种自私自利的成长,往后哪里有用武之地,奴婢这也是早早的就考虑过了啊,对阿云,我是不好,但是正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才不情愿她与阿月一样恃宠而骄啊。”   梁嬷嬷找的说辞非常不利于自己,也非常没有说服力,不过闻言,左权还是点了点头,因为梁嬷嬷所言,并没有很多错误与纰缪。   “现在,嫡女与庶女还重要吗?”梁嬷嬷压低了声音,颤抖的问。一抹惊澜从左权的眼底闪烁了一下,很快就转瞬即逝,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然是重要,现在到了必也正名乎的时候,我已经养育了她们二十年,总不成连哪一个女子是自己的,哪一个不是都不清不楚。”   “都是您的亲生骨肉,您何苦怀疑,其实,说白了,您就是怀疑奴婢,奴婢是不好,不过奴婢也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但愿您可以三思。”   “三思,三思……”他掩面,抽口气,颤抖的语声已经旁逸斜出,然后站起身来,“事情终于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的,我等那一天的到来,你累了,去休息吧。”   梁嬷嬷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原本以为是雷霆万钧,原本以为有来无回,但是老爷的态度忽而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简直让人肃然起敬,看到可以临阵脱逃,她立即找准了离开是时机。   “老爷,两个女孩都是您的,您不能有偏私。”   “嗯。”左权叹口气,挥挥手,百无聊赖的样子。“去吧。”梁嬷嬷举步,看着梁嬷嬷的背影,他稍微抽口气,又道:“你如何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嗯?”梁嬷嬷沉吟了一下,蓦地回眸,看到的是老爷那兴趣的目光,倒是梁嬷嬷,轻柔的一笑,用一种无可不可的声音说道:“老爷是说我的装扮?” 第二百六十三章 故人两相忘   “这也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已,老爷,奴婢这一生并没有得到您一丁点儿爱与怜惜,对吗?”   这是真的,左权珍视自己与秦明月的情感,也正视自己对她的感情,他遂点点头。   “奴婢已经老了,好在奴婢在年老色衰之前已经遇到了一个逞心如意的郎君,奴婢要嫁给这个人,老爷意下如何?”他看着梁嬷嬷,这一刹那,她看到梁嬷嬷的脖颈上一片红红的刻痕。   这是自己刚刚弄出来的,看着看着,他的脸色稍微一变。   “老爷不会阻拦任何一个人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也一样,倒是老爷发现,最近你变了。”那句话让左权震惊。   “那么就是说,您已经同意了?”她满怀希冀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连嘴角的涟漪都在不断的扩大,看上去,的的确确是一个幸福的女子。   “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宿,老爷为你也是高兴,去吧。”   “嗯。”梁嬷嬷露出来小儿女的情态,那么一笑,有羞人答答的意思,左权从来就没有见过梁嬷嬷也有这样美丽的一面。   “这如意郎君是何人?是我城中人?”左权实在是想要知道,梁嬷嬷倾慕的那个人,并且爱上了梁嬷嬷的那个人姓甚名谁,是何人哉?   梁嬷嬷也并不避讳,“是兵部将军赵铭,虎豹营赵赫的父亲赵铭将军。”说“赵铭”两个字的时候,她也是与有荣焉。   “赵将军,你……”他原本想要说,“你如何与赵铭就认识了?”不过话到嘴边,还咽下去了,挥挥手,表示梁嬷嬷可以离开了。   梁嬷嬷心满意足的去了,风波那样的大,却是那样轻而易举就弥散了,这是梁嬷嬷没有料到的,因此梁嬷嬷喜气洋洋。   对质的事情,在暗中进行,知道的人出来当事人并没有旁观者,也就是说,除了梁嬷嬷与左权,其余人等完全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已经有过一次接触。   左权叹口气,看着梁嬷嬷去了,此事,究竟应该相信何人?是相信墨琛白纸黑字的调查,还是相信梁嬷嬷一面之词呢?还是与很多年前一样,将此事就那样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呢?   原本,左权想要调查一下的,但是近来入夏,帝京诸事繁冗,他又是早出晚归,时间久长,此事逐渐也就销声匿迹了,过了六月的一天,天气更加是溽暑难耐,这一天,尚书府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这是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人,大概有四十五岁到五十岁之前,是平民打扮,此人在尚书府门口已经来来往往很久了,一边走,一边紧张的将目光看着府门。   来来往往都是权贵,映衬着这个平常的人更加平常了,这中年人等到午膳以后,终于上前一步,到了门口,要求见尚书大人左权。   左权是何等样人,自然是不会接见这样一个人的,但是这人也不骄不躁,面对气势汹汹的家奴,这人丝毫没有畏惧,上前一步,说道:“我此次前来,乃是告诉老爷一个事情啊,关于先夫人的。”   一开始,众人也没有在意这样一个人,闻言,众人立即争先恐后的去汇报了,人人都清楚,老爷这么多年心头还是有秦明月的。   不然,凭借老爷这达官显贵的身份不可能不纳妾的,这么多年老爷中馈犹虚,不还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府中已经更新换代了不止一次,年轻一辈都没有见过秦明月,而老一辈见过秦明月的,对秦明月的口碑都很好。   只是,年深日久,人们对于秦明月更多的则是怀念,至于其余的实在是不清楚。   现如今,忽而冒出来一个人,说有关于秦明月的事情要告诉老爷,自然这也是邀功请赏的时候,下人很快就传达起来。   经过通报以后,老爷已经亲自到了门口延请这个人,两人站在门口,就那么老远的互望一眼,左权已经迟疑,这人面善的很,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行看着,一行思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老爷想起来,“啊,是来福,是管家来福啊。”   “老爷……”管家来福激动的跪在了地上,现在可想而知,他已经不是管家了,从衣冠与打扮已经可以看出来,而当年的来福,那时候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管理府中大小事务实在是一把手。   老爷没有不放心的,只是,在某一年管家来福出门去以后惨遭横祸,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总是以为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已经曝尸荒野,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再次见面的一天。   此时,左权虽不明白管家为何会出现,不过还是上前一步,用对待宾客的客气态度握住了管家来福的手。   “匆匆已经二十年,当年你我都年轻,如今你我都年迈,时间是把刀,果真是不饶人的。”老爷感慨一句,看着来福。   来福立即从地上站起身来,观望着老爷,“奴才是真的老爷,您还是与往年一样,英俊潇洒。”   “来福,屋里坐。”老爷带路,来福立即跟着左权朝着前面的屋子去了,一路上问长问短,原来这来福那一年出门去遭遇到了围追堵截,后来下黑手的人只是警告他不要出现在相府,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这么多年了,他离开了帝京,开始了漫长的自主创业的过程,千难万险终于都过去了,现在的来福,已经不是往常的来福,虽没有富得流油,不过已经是小康之家。   “然则,你这一次过来绝对是有事情的,当年也是老爷我粗心大意,要是我仔细找一找,怎会找不到你呢?”   “老爷,来福是过来负荆请罪的啊。”来福这样说,老爷就觉得奇怪了,眼睛里面有淡淡的惊愕,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你如何这般说?”   “老爷,感谢您对令爱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一句话,让左权差点儿跌倒,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急迫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来福低头并不敢看主人的眼睛,而是小鸡啄米一般的磕头起来。   “奴才以前与梁嬷嬷私通,梁嬷嬷有孕在身,奴才原是想要娶了这个水性的女子,不料奴才就出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奴才白手起家,等到奴才稍微有点儿起色,打听到奴才的女儿居然已经成了您的女儿……”   “来福,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左权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等的晴天霹雳。   “老爷,奴才一生一世虽是下人,不过也是一言九鼎,不然何以老爷您当年可以委以重任呢?”   “是,来福,你这人做事情还是光明磊落。”老爷皱眉看着来福。   “奴才唯一做的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就是与梁嬷嬷私通,只是那时候奴婢年幼无知,少不更事啊,老爷,奴才惭愧!奴才该死!”   “何以见得,本老爷的女儿就是你的,来福,起来说话。”事情他已经搞清楚了,不是来福的错,当年的梁嬷嬷确实也是有三五分紫色,不怪来福保持不住,怪只怪梁嬷嬷的蛊惑。   来福并不敢起身,一边磕头一边阐述道:“老爷,奴才哪里就敢胡言乱语,当年奴才是知道了梁嬷嬷有了身孕以后,奴才这才遭遇了险情,后来奴才经过打听,您的孩子出生了,孩子的母亲是梁嬷嬷,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呢?”左权急切的看着来福。   来福羞愧的无地自容,“那个孩子的生辰八字,算下来,与怀孕的时间分毫不差,奴才这么多年也是让人帮助奴才查了查,老爷还记得这个吗?”来福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肘弯亮出来。   “在这里,奴才有一个胎记,这是祖祖辈辈都在身上的,您看,如同铜钱一般大小。”   “啊……来福……”左权再也站不稳了,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在地上四分五裂,来福看到刺激到了左权,立即开始用力的磕头,地上已经有红色的血渍。   “老爷,老爷,是奴才不好,是奴才不好啊,奴才不应该旧事重提的,但是奴才现在已经有能力照料自己的女儿,这事情有误会,奴才有怎么忍心您不拨云见日呢?”   “来福,不是你的错,你继续说,老爷好着呢。”分明,那张脸变得苍白,但是他强自镇定,终于当年事情的参与者出现了,终于这人还是情愿将当年的事情告诉自己。   “老爷,这个孩子并不是梁烟云,而是左晓月啊,这显然是梁嬷嬷的意思,您难道就没有发现么?令爱是越发出落的如同清水芙蓉一般,面容与先夫人也是毕肖起来,至于……至于左晓月……您再看看奴婢的一张脸。”   老爷细细的看着来福,来福的脸型是国字脸,眉宇比较粗,肌肤因为常年劳作有一种淡淡的褐色,总之,可以看得出来,左晓月与来福到底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好像已经知道了。”   “老爷,奴才这么多年了,无以为报,唯有将奴才置办的家产给您一半,您莫要嫌弃奴才,奴才这是量入为出的意思,您莫要拒绝,奴才来世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了。”   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来一张银票,面额是二千两银子,数额在那个年代已经不算是小数目。   “你拿着,老爷这里难道还缺钱不成,此事,最好是做一个滴血认亲,至于左晓月跟不跟你离开这里,女儿大了,爹爹也不好拿主意,来福,你暂时住在这里,至于银票,你拿着。”   “老爷,奴才是禽兽啊,老爷您继往开来,是奴才敬仰的人,这银票是奴才半生积蓄,断断不可以拿走的,您拿着,拿着……”   “来福,来福……”   这一天,老爷知道了事情以后,心情就变得越发是郁闷起来,下午的时候,尚书府已经有人到了王府,声明要梁烟云与左晓月过去一趟,又道是老爷生病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滴血认亲   梁烟云虽然嘴硬,无论左权怎么样,自己都一仍旧贯做自己特立独行的行为,不理会,但是一听到老爷病了,心还是揪住了,那种条件发射一般的感觉攫住了梁烟云。   梁烟云立即让人预备轿子,准备离开了。   这一次,没有想到墨琛又是从中作梗,看到梁烟云要离开,出门来一把就握住了马缰绳,将马儿拉着就朝着马厩的方向去了。   “墨琛,你让我出门去,我游玩一下就回来,我散散心。”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央求墨琛,墨琛握着缰绳的手一顿,马儿停在了绿槐下,他掀开帘子,看着梁烟云。   “你也是学着说谎起来?你想要去什么地方,你以为我不清楚,本王不允许。”   “父母之年,不可不至,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我父亲老了,现在又是生病了,我不会去,于心何忍?”   “你要是回去,本王于心何忍。”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会反唇相讥,“墨琛,你强词夺理,你应该给我自由。”   “本王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本王可以给你自幼,但是本王不情愿让本王的孩子冒险,你看看你,你现在已经快要临盆,你东走西走,本王心会落在实处?”   “你……”   “好了,回家。”梁烟云刚刚出门,又是回来了,玉琅也是觉得梁烟云应该好好的在屋里养胎,不过梁烟云无论如何坐不住,对左权的担忧油然而生。   虽不是左权的亲生女儿,虽左权对梁烟云并不好,不过梁烟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左权,不是父亲冷漠,而是事出有因。   梁烟云没有走,左晓月这边倒是当仁不让,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以后,已经去了,左晓月喜气洋洋,知道梁嬷嬷解说了当年的疑团以后,老爷已经释怀。   所以,这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去了,夕月也是想当然尔,陪着左晓月去了,但是左晓月实在是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是一个噩梦。   到了尚书府以后,老爷身旁有人作陪,她就那么一笑,脸上荡漾开一个柔腻的神色,“爹爹,女儿已经到了。”   “你来的好,来得好。”左权的态度还是没有变,不过天生拥有纤弱神经的女子好像还是明白了过来,空气紧张,她没有看左权,就那么稍微扫视了一下旁边的男子。   看了一眼以后,左晓月不免觉得狐疑,但是这张脸又是给左晓月一种很奇异的青睐,这是什么缘故,她不得而知。   “今日,你回来了就好,父亲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左晓月看着眼前的男子,左权一个字一个字艰涩的说:“你并不是本老爷的女儿,这么多年了,其实你……你是他的女儿啊。”   “不,不,这不可能。”左晓月嘶吼一声就要后退,旁边的夕月立即搀扶住了左晓月,左晓月咬住了嘴唇,痛苦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已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脸上是一个悲天悯人的神色,“阿月,想不到你已经长大成人,我才是你的父亲啊,我是啊。”   “你……不,不。”左晓月没有等这个中年人过来,个伸手推开了这人关切的瑟瑟发抖的手,这中年人也不以为忤,“我叫做来福,以前乃是这府中的管家,与你的母亲梁嬷嬷……”   “放肆,你什么东西,在本王妃面前胡言乱语,在本妃父亲身旁造谣中伤,本妃怎会是你的女儿,你擦亮你的眼睛看一看,你是什么东西,本妃是什么人。”   “王妃如此金枝玉叶,怎会是你这个腌臜破落户的女儿,你想必是认错了,滚开。”夕月也是帮助左晓月咒骂起来。   “爹爹,这是什么人?你如何相信这人胡言乱语,女儿是您的女儿啊。”左晓月一边说,一边朝着老爷去了。   与往常任何一次一样,受委屈以后,她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躲藏在老爷身旁的,老爷也是与往常任何一次一样,立即伸手,将左晓月给保护在了身后。   此事,左晓月怎会不清楚?只是意料之外的是,左晓月并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回来,母亲不是说的很清楚,来福已经死了,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已经坠落山崖,是她亲眼目睹这人成了一团肉泥的。   这人如何就好好端端的回来了,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来福的脸上已经满满都是泪水,“阿月,阿月啊……”他想要抱一抱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但是刚刚伸出手,女儿就变成了一个刺猬,在那样嫌恶的躲避自己,好像自己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样。   “放肆,还不快滚出去,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来人,给我撵走。”夕月看到情况不妙,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召唤人,但是并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   夕月尴尬的看着来福,“你还不快离开这里,王妃是王妃,你一个贫寒之人,在这里攀什么亲眷,要是你缺银子,到府中去,我给你就是,只是一点,你莫要血口喷人是好的。”   “阿月,你看看爹爹啊,我才是你的爹爹啊。”来福一边说,一边跃跃欲试就要上前一步,左晓月冷笑,并不理会来福。   此时,左权已经回眸,伸手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那纤幼的手变得冰凉刺骨,好像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块沉香,怯生生的眼睛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来福。   “爹爹,请您将这个满嘴喷粪的人赶走,月儿怕,月儿怕啊。”央求老爷赶走这个人。   老爷左权用力的握着左晓月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左晓月臂弯的衣袖给拉起来,一看之下,不禁浩然长叹,“你爹爹与你一样,这是你吗世世代代就有的一个胎记,你看看吧。”   那边,来福已经将袖子给捋起来,两个人的臂弯处果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大小与位置都一样,这让左晓月傻眼了,倒是左权此刻变得明心见性起来。   “此事我早已经怀疑过,但是没有想到会是真的,来福,她果真是你的女儿,不过为了以防万一……”   左权在左晓月愣怔的片时,已经伸手握住了刚刚偷偷就准备好的一枚钢针,在左晓月的手指头上刺了一下,左晓月极力的反对,极力的挣扎,然而无济于事。   他毕竟是兵部尚书,很快已经一个擒拿手控制住了躁动不安的左晓月,左晓月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一滴血就那样落入了一个杯子里面,这杯子里面早早的已经有一枚红色的血珠。   然后,两团原本就没有关系的血珠,已经合二为一,在众目昭彰之下,此刻,左晓月哑口无言,众人也是骇然面面相觑,还是左权心里有数,已经松开了左晓月的手。   “你看,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阿月,这水里面的血珠不是老爷我的,而是你父亲来福的,虽然已经二十年,不过终于你们还是骨肉团聚,从今天开始,本老爷这里没有你这个女儿。”   “爹爹,您不能抛弃女儿啊。”左晓月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跪在了旁边的位置,用力的磕头,企图挽回老爷的决定。   但是老爷主意已定,没有更改的意思,眼睛望着左晓月。“给我磕头做什么,给你亲生父亲磕头吧,以后尽尽孝道就是,老爷忽而觉得十年一场扬州梦,我非但是辜负了明月……”   “还,还辜负了明月与自己的亲生骨肉阿云啊,苍天无眼,让我有生之年接二连三的做出来那样多的错事,苍天有眼,让我迟暮之年终于拨云见日。”   看到老爷痛哭流涕,左晓月立即上前一步,“爹爹,你不要哭,不要哭啊。”   “是,是。”左权一喜,“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你爹爹已经找了你二十多年,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是这也不能怪你的爹爹,今日老爷在这里,你们父女现如今当着老爷我的面……”   “女儿一生只有您一个父亲,不存在第二个,您这是要女儿认贼作父,女儿可以死,但是不可以这样。”   “阿月,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执迷不悟吗?他才是你的父亲,我这么多年了,并不是你的父亲啊。”   “他不是,您是。”左晓月哭哭啼啼,一面哭泣,一面半跪在了老爷的面前,左权轻轻的伸手,摸一摸左晓月的头,“起来吧,往后跟着你的父亲好好过,来福是好人,有担当,有责任。”   “爹爹,您这是要赶走女儿,女儿坚决不从。”   “不是爹爹铁石心肠,而是终于到了你我父女之情结束的时候,这也是缘分,阿月,去吧。”一边说,一边将左晓月握着自己手的手给掰开了,左晓月泪下成雨,“老爷,从今往后,女儿与您果真……”   “他才是你的父亲,老爷累了,你和你的父亲好好的谈一谈。”是啊,哀莫大于心死,他现在因为疲倦,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样,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老爷……老爷……”她用声嘶力竭准备挽留老爷,不过老爷还是去了。   看着站在那里给自己露出来一个憨厚笑容的来福,左晓月的恶形恶状全部都暴露了出来,对着这张脸就是一个耳光,这是来福没有想到的,急着夕月也是上前一步,对着来福就是拳打脚踢起来。   “都是你这个人,你是我的爹爹,你瞎了眼,你害我现在一无所有。”左晓月越说越是气,越气越是手下不留情,拳打脚踢中,来福并没有说一个字,也并没有反抗。   这么多年,错都在自己,明明可以错一辈子的,但是后来他终于有机会有能力可以出现在女儿的面前,他这一次的出现,将女儿平静无澜的生活给打碎了,所以,他愿意忍受女儿的捶打与唾骂。   大概左晓月也是打的没有力气了,毕竟打一个丝毫不还手的布口袋是没有兴趣的,她将自己的拳头收回来,拳头很痛。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是我女儿   “往后,我不要看到你,滚,给我滚。”她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好像面对一个杀父仇人一样,好像面对一个刽子手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剥夺了她原本就健康阳光的生活,遂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用执拗来证明自己愿意弥补错误,不过,左晓月丝毫就不接受。   “滚,我要你滚,你知道没有,要你离开这里,滚得越远越好。”左晓月悲愤的离开尚书府,今日,她几乎后悔自己的到来。   今日,左晓月也绝对没有料到,机关算尽的自己会落入父亲……不,现在他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会落入尚书大人的彀中。   从今往后,那个做了自己二十三年父亲的人摇身一变,已经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一个从天而降的,与自己那样陌生的人居然就成了自己的父亲。   这中间有多少让人无言以对的改变,她从尚书府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每走一步,脚步都变得沉甸甸的,浑身好像都变得没有了力量。   过了很久以后,终于左晓月无知无觉的从尚书府走了出来,星月满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暮色苍茫自远而至,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她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夕月已经从丫头们的片言只语中清楚了,事情终于还是暴露了出来。   “娘娘,您纵然不是王妃了,您以后还是小姐啊,毕竟老爷对您有养育之恩,不会到头来不认您的,您放心就好。”夕月一面说,一面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你,你还认作我是你的娘娘吗?”左晓月问一句,有泪水已经涌现出来,朦胧了他的眼睛,那双宝光四射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   “是,是,您始终是奴婢的小姐,是奴婢独一无二的小姐啊。”听到夕月这么说,左晓月就踏实起来,还好,只要有夕月在自己山穷水尽的时候,还可以保证自己的立场,就不算太糟糕。   她一面啜泣,一面无力的躺倒在了夕月的肩膀上,开始抽噎起来。   门开了,身后的脚步声逐渐的靠近了两个感伤中的女子,左晓月立即回眸,看到的来福,来福看到女儿这样撕心裂肺的哭着,心里面也是难受的很。   他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拍一拍左晓月的肩膀,以资鼓励,但是还没有到左晓月的身旁,夕月已经皱眉,用一种嫌恶的,不可思议的语声排斥的断喝,“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左晓月立即回眸,瞪圆了眼睛看着身后的人,来福一脸的关切,厚厚的嘴唇在颤抖,显然是想要说什么东西,不过讷讷了很久,不能吱声。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当年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我虽不能让你再次过上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我终究还是你的父亲啊,我就算是熬光了这一身老骨头,也是会拼尽全力对你好的,阿月。”   “滚开,你这腌臜的脏东西,我的乳名是你叫的吗?你既然已经消失了二十年,为何不彻彻底底的消失,你可知道,是你,是你这个不干不净的人,将我的世界从天堂变成了炼狱。”   左晓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一边说,一边悲愤的擦拭眼泪,那晶莹剔透的明亮泪珠擦拭的一干二净,手指笔挺的指着苍穹,好像在质问老天的薄情与眼前男人的无意。   来福不能将当年的委屈与事情来龙去脉全部都说出来,只能唉声叹息看着眼前的女子。   “非是我不过来找你,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们母女,我问心有愧,就让老天惩罚我吧。”   “你,你帮帮我,你既然问心有愧,何不帮帮我呢?”左晓月好像看到了希望,激动的上前一步,用力的攥住了老爹的手。   “帮帮我,求你了,帮帮我。”她的语声微现惊澜,蛊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帮帮我,你去告诉老爷,这一切都是你自编自导自演的,这都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我本不是你的女儿。”   “女儿,刚刚你已经看到了,你为何还执迷不悟呢?”   “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我们血浓于水,看到了你在我没有力量站稳脚跟的时候,又一次推开了我,看到了什么——”   她一面激动的说,一面用力的拉着来福的手,“不,不,你必须帮我,走,现在就走。”   “阿月!”来福不为所动,对于来福来说,这么多年了,总是想要与女儿亲近亲近的,但是来福实在是没有料到,到头来女儿会这样子对待自己。   “你心目中只有一个父亲。”来福生气了,他固然清楚,让左晓月接受自己是天长日久的事情,需要戒骄戒躁找机会弥补自己的过失,但是看到左晓月目前的状况,他未免心灰意冷。   那是一种让人非常难受的失落,那种失落,宁肯他不体会,不回来找自己的女儿。   现在,两个人就这么在尚书府门口对峙,左晓月的鼻翼在微微的翕动,而眼前男子的一张脸已经变得黑封起来。   “阿月,你要明白,此事不是我一面之词老爷就会相信的,刚刚已经铁证如山啊,你不会不清楚的,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就承认了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有何不可?”左晓月看到来福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用力的推来了来福,语声艰涩,颤动,“有何不可?你是不会帮助我的,对吗?”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帮助你。”他说,又道:“就算是我帮助你,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样子……我还听说,这几年你的确生活的顺风顺水,现如今我已经回来了,我有能力照顾好你们母子。”   “滚,滚开。”左晓月看到面前的来福也是变得铁石心肠起来,转身朝着前面不远处的位置去了,这一切的一切,门廊位置的左权都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左晓月居然变得这么不通人情世故,眼前的左晓月与往常的那个丫头已经彻底不同,她简直难以置信,做了王妃以后,为何女儿更加不可理喻。   左晓月一路狂奔,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不过脚步还是朝着王府里面去了,现在的左晓月已经是落架的凤凰,现在的左晓月已经没有任何人的保护,好像风雨中陨落下来的花瓣一样。   左晓月瞪圆了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终于,她没有力量了,终于她虚脱了,喘着粗气,在前面的位置依靠着墙壁她停顿了下来,汗流满面。   身后,来福与夕月穷追不舍,看到两个人终于到了,左晓月有气无力的凄惨的一笑,那白森森的牙齿简直好像啮齿兽类的獠牙一样,在月光中方放射出来一片冷冷的刀光剑影。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是要你滚开,你滚开,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一切都是你,都是你。”   越说,她就越发的生气。   这片时,朦胧的新月光辉中,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是梁嬷嬷,梁嬷嬷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每况愈下到这个田地,她最近的一段时间沉溺在爱情中,在赵铭的身旁,她才有了两世为人的惊喜。   关于女儿的遭遇,她也是已经奉劝过多次,该如何生活,如何处理与梁烟云之类的关系,但是锱铢必较的左晓月是那样的嚣张跋扈,非但没有点头称是,还彻彻底底的愈演愈烈起来。   这丑闻终于还是败露了出来,她不得不过来看一看,还没有到尚书府,在半路上已经看到了左晓月。   左晓月的目光定焦在了梁嬷嬷的脸上,然后上前一步,抓住了梁嬷嬷的衣襟。“娘,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啊,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信口雌黄胡言乱语,现如今女儿已经不再是尚书大人的女儿了。”   “爹爹已经赶走了我,现在开始,我已经不是他的小棉袄了。”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旁边铁石心肠的夕月跟着也是哭起来,而再看那来福那张惨痛的脸,一种哀鸿遍野的感觉已经迷漫在了周边,左晓月好像找到了一个支点一样,顷刻间,就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让夜色跟着也是变得凄凉起来,愁云惨雾中,梁嬷嬷的手坚定有力的一下一下的拍在了左晓月的肩膀上。“好阿月,好阿月,这一位叫做来福,二十多年前,是我,是你的母亲一不小心与来福偷尝禁果,他是你唯一的父亲。”   左晓月经受的打击已经可以粉碎一个人对人生的信念,刚刚,她以为梁嬷嬷总是站在自己身旁的,哪里知道,到头来,梁嬷嬷居然这样一句话。   她不哭不闹,好像一个橡皮娃娃一样,就那样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   “娘,你说的,是真的。”   “已经二十多年了,自然是真的,娘是带着计划到相府里面去的,一切都在娘的计划之中,只有你的父亲来福在娘的计划之外啊,娘那时候也是一个与你一般的女孩子,那个女子不思春啊,娘与他一晌贪欢以后,就有了你……”   “那时候娘想,要是可以让老爷知道这孩子是他的,我的身份会不会跟着也水涨船高起来,娘立即就伪造出来一个假象,于是……”   “梁烟云果然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确凿无疑,”梁嬷嬷点头,并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女儿,而是继续说道:“娘唯恐事情会败露,就让人追杀你的爹爹,也就是眼前的来福,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娘想,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何不……”   “您为何当年要放他一马,现在他终于卷土重来了,我现在成了灰头土脸的灰姑娘,现在,娘,你终于满意了,对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他是你的父亲,我不可能痛下杀手。”   “哎。”旁边的来福叹口气,看着眼前的梁嬷嬷,“已经二十年了,你风韵犹存,我却是老了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机   “这二十年,苦了你。”   “不苦,不苦,我这不是回来了。”来福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但是左晓月已经阴测测的一笑,伸手推开了这个不速之客,“是你毁了我,是你,你不要跟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阿月,刚刚你母亲已经说的一清二楚,我是你的父亲啊……”   “闭嘴,你是我哪门子的父亲,滚开。”左晓月拔足狂奔,今晚,好像除了奔跑,没有第二种力量可以驱散心头的阴霾,她不知道今晚自己跑了多久,终于停顿了下来,再看时,已经到了王府门口。   她强打起来精神,朝着屋子里面就要迈步而去,夜凉如水,就这么一路狂奔,几天以来郁结起来的一种感冒症状居然也是有所缓解,倒是身轻如燕起来。   到了王府,一切还是老样子,熟悉的门墙,一切都映入眼帘,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可爱与亲切,此刻,她欢欢喜喜的朝着屋子里面去了。   今晚,墨琛与梁烟云刚刚用过了晚膳,两个人刚刚从花厅里面出来,一前一后的在游廊位置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们两个人这如胶似漆的模样,落在左晓月的眼中,左晓月简直已经妒火中烧。   为何不是自己,为何这专宠不是自己呢?   她愤懑,朝着这边已经走了过来,梁烟云与墨琛同时回眸,看到居然是左晓月,墨琛本能的保护在了左晓月的身旁,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可以看出来这女人已经蓄势待发。   她是不怀好意而来的,她将梁烟云藏在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看着墨琛。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这样单刀直入,看来刺激的不轻。   “没有。”墨琛斩钉截铁,说完以后,看着左晓月。“想必,一切你已经清楚了,这和离书已经两次给了你。”   “然则,是因为我不是尚书老爷真正的女儿,对吗?”左晓月望着前面的位置,目光如同冷箭一样看着墨琛。   “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墨琛反问一句,不等左晓月回答,已经说道:“你错了,爱情是缘分,我们原本就是生搬硬套在一起的,我固然是想要做未来的帝王,固然这婚姻是皇上指婚的,但是为了我自己与你,我还是准备自私自利一次。”   “您自私自利,您有没有想过,我以后何去何从?”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在城外你喜欢的地方你自己可以买一处宅院,你想要银子过来支取就是,虽我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不过念在你这么多年在我身旁虚耗青春,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报答我?”左晓月望着墨琛。   “算是。”墨琛回答,又道“太晚了,暂时就不要走了,过了今晚以后,你自己去找你喜欢的地方,还是你需要银子,你说就是,本王没有不满足你的。”   “墨琛,你要我,你要我,好吗?”   “本王不会做违背本意与良心的事情,现在你离开,尚且完璧归赵,往后本王会帮助你选择佳婿,无需多言,去吧。”   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的夕月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娘娘,娘娘去了。”   “夕月,这府中往后的娘娘只有一个。”墨琛一面说,一面看着夕月,夕月自悔失言,立即点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带着小姐下去吧。”墨琛挥挥手,左晓月萎靡不振,不过凭借最后的爆发力,她还是想要说什么,用力的瞪视着眼前的男子,“让我下去,就这样离开这里?”   “是。”   “好,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你的心,王爷,你好狠毒。”   “狠毒的是,得到了你又抛弃你,但是本王并没有,本王给你安排了景秀未央的未来,你往后会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去吧。”墨琛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回眸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向来是那种伶牙俐齿的人,但是今晚沉默了,在星月中,她沉默的恰到好处,左晓月恶狠狠的看着梁烟云。“你得到的总是比我多,现在你也是那独一无二的小姐,也是娘娘了,我应该诅咒你还是应该祝福你。”   “悉听尊便。”梁烟云从墨琛的保护圈中,已经走了出来,看着身旁的左晓月。“我要是你,我会立即离开,人生不怕重新来过。”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你呢,你机会还有很多很多。”   “脚下有路,王爷不爱你,现在放你离开这里,你应该感激王爷。”梁烟云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是不是连带你也是要感激?”   “不用,你总是冥顽不灵。”梁烟云再次退在了墨琛的身后,赏玩荷塘月色,左晓月现在满心都是那种难过的感觉,她转身,朝着自己的前厅去了。   进去了以后,一个人翻箱倒箧又是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连夕月都不知道左晓月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晓月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这么很快的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然朝着门口的位置去了,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是一个人,是来福。   她朝着门口去了,可巧的是没有走很久已经看到了来福,毕竟来福知道在王府左晓月会吃不开,已经到了这里憨厚的笑着。   “女儿,跟着父亲回去吧,父亲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前程,父亲虽然没有王爷富有,没有老爷富有,但是父亲有会好好对你的。”   “父亲,好一个父亲,都是你的出现,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啊。现在我非但不是尚书老爷的千金,连王爷的正妃都不是,我活着有什么用呢,不过我想一想,我就是死了,也是要你做垫背的啊……”   这样说着,已经伸手,匕首锋利,寒光闪闪,刺入了来福的胸腔中,因为距离比较近,因为匕首锋利,因为力量大,因为种种,来福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跟着爹爹回去吧,阿月。”   “你害苦了我。”她握着匕首,没头没脸的就刺起来,好像泄愤一样,很快的,来福已经气绝身亡,鲜血喷溅在了她的脸上,好像春半夭骄的桃花一样。   看得人触目惊心,夕月是不知道的,她居然是出来行凶,夕月看着这样疯狂而又凶残的左晓月,不禁连连后退。   “不,不,不……”夕月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让夕月望而却步。这来福不好,但是来福也是左晓月的父亲啊,女儿杀了父亲,这简直是古往今来第一桩悖逆常理的事情,让人不寒而栗。   “小姐,您杀了您的父亲,您的爹爹啊。”夕月瑟瑟发抖,看着这疯狂而又沉默的女子,左晓月嘤咛一笑,已经回眸,擦拭了一下脸上湍急的热血,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夕月。   “夕月,你回来,你回来,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   “小姐,您疯了,您疯了吗?”夕月拔足狂奔,她想要立即逃离这个女人,这女人简直过于丧心病狂了,她朝着黑暗去了。   这边左晓月刚刚杀人以后,唯恐让人知道了,迅速的撤离了作案现场,她焦急的朝着王府去了,刚刚转过了一个路口以后,就看到了梁嬷嬷,梁嬷嬷到了王府,因听说左晓月带着什么东西仓皇的离开了。   心知有变故,立即开始寻找起来,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转弯的位置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左晓月的脸上是一片嫣然的红色,有浓郁的血腥味,手中还握着那一枚匕首。   “你……你杀了人。”梁嬷嬷看着左晓月,难以置信,左晓月阴沉沉的笑着,将那匕首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我没有,我没有。”   “什么没有,你杀了你,告诉我,你杀了谁,是来福,对吗?”梁嬷嬷猜测一句,左晓月索性点头,将匕首丢在了旁边的江中,很快,这匕首就消失不见。   “我是杀了这个人,这个人自以为是,说是我的父亲,这简直没有可能。”   “没有可能但是偏偏也是现实啊,你……你怎么能杀了自己的父亲?”   “我杀了,就是杀了。”左晓月居然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我这个母亲也是报官,让官兵过来抓走我,反正我已经活腻了,现在,已经生不如死,我不是王府里面的娘娘不是王妃,连相府里面的小姐不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人活着,总是要恕罪的,阿月,你变了,你变得凶残,你变得不可一世,你刚愎自用,他是不好,但是他还是你的父亲啊。”说到这里,不免连梁嬷嬷都开始变得伤感起来。   “现在,我连你们一个都劝不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阿月,你镇定点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杀了这个人,好吗?”   “我不会!”左晓月立即点头。   “不会就好,到此为止。”梁嬷嬷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的手冰凉,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冷。   两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了街口,已经有人开始巡夜起来,梁嬷嬷看到眼前巡夜的官兵,立即招手,这官兵也是知道的,梁嬷嬷与车骑将军赵铭有着暧昧,看到梁嬷嬷挥手,立即走了过来。   “贵人有何吩咐?”官兵一边说,一边打量左晓月,梁嬷嬷立即说道:“找一个马车过来,我们要回去,快去。”   “是。”官兵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已经将马车给找到了,很快的,两个人已经上车。而刚刚上车以后,左晓月就开始浑身几不可见的颤抖起来,脸色因为恐惧变成了白纸一样的色泽。   “该如何办呢?娘,不会败露出来吧?”   “不会,我们到了将军那里一切都安全了,将心放回去,你只要不自己承认事情是你做的,任何人都不能将这屎盆子扣在你的头上。”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但是已经有距离   “娘,到头来,只有你一个人对女儿好。”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将头埋在了梁嬷嬷的胸口,梁嬷嬷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左晓月的肩膀。   “阿月,事已至此,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现在就是母亲不带着你离开,你也是会净身出户的,对吗?这么多年了,在尚书府,在王府你我已经省俭下来很多银子,往后就是你我孤苦无依,也是不会忍饥挨饿的。”   “不,女儿不会离开。”这时候,她又是变得坚硬起来。   摸着她的肩膀,刚刚好像一尾银鱼,现在已经感觉到触手的是一只刺猬,梁嬷嬷不得不将手收回来,目光沉痛的看着左晓月。   “为何还不明白过来,阿月,阿月我的好阿月,现在你就听母亲一句话,离开墨琛!就算是离开了墨琛,母亲相信你也会过的很好,你变了,阿月。”   “是变了,您变得仁慈起来,一开始还是您告诉阿月,说什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现在变了的不是我,是母亲您。”   她一面说,一面看梁嬷嬷,很有谴责的意思。   “阿月,目前变好了,你却是歧路亡羊,变得不可理喻,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   “母亲的宏图大业呢,已经放手了吗?”这可是梁嬷嬷曾经挂在嘴上的,现在呢,梁嬷嬷闲适的一笑,已经说道:“母亲这小半生为了复辟的事情已经奔波劳累,现在母亲终于明白,一切的一切到了该放手的时候都要放手。”   左晓月还是没有明白母亲梁嬷嬷的意思,呆愣愣的看着母亲。   “母亲的意思,已经很明白,阿月,我们应该为了自己好好的生活,你想一想,就算是往后什么恢复了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又有什么意思呢?母亲一切都已经放得下。”   “这不是我的母亲。”她伸手,好像要用力的撕开母亲脸上的面具一样,但是手到了半空中,僵持住了。   “阿月,答应母亲,不要母亲再次担惊受怕了,收手吧,你回来,在母亲的眼中,你还是小姐啊。”   “母亲,母亲……”   在另一个庭院中,梁烟云与墨琛相互没有一句话,看着对方,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上前一步,挥挥手,“你现在也看到了,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我要回去。”   “不行,你现在举步维艰,我需要时刻不离的保护在你的身旁,左晓月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呢,你明日就要撵走这个爱你如初的人,你这样做未免过分。”   “为了自己,为了你,我只能这样做。好了,早早的休息吧。”   “我偏不。”梁烟云挺着大肚子,理直气壮的看着眼前的墨琛,“我就是要到尚书府,现在爹爹一定心情非常沉痛,我要去。”   “不成!来人,送王妃回去。”一声令下,奴良已经招财猫一样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梁烟云看到王爷准备用强,立即回收,“奴良,求你,求你,求你不要点睡穴,一切好说。”   奴良立即笑了,“不会的,不会的啦。”   梁烟云放心下来,“我回去就是,看看你这小肚鸡肠的样子。”刚刚说完,就靠近了旁边的玉琅,玉琅也是同样笑吟吟的,“那个,王妃,点您睡穴的换人了,是奴婢。”   玉琅虽没有勤学苦练,不过玉琅的记忆力很好,霎时之间,已经伸手,就那样将梁烟云的睡穴给点了,梁烟云悲愤的闭上了委屈的大眼睛。   此刻,王爷立即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抱住了梁烟云,朝着后院去了,后院灯火辉煌,简直好像人间仙境一般,今晚他不准备离开梁烟云。   确切的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准备松开手放梁烟云离开,因此上,亦步亦趋的抱着梁烟云进入了后院中。   将梁烟云放好了以后,这才回眸,“早晚,这里加强兵力,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可不想要再次看到,那些不好的算计就到此为止吧。”   “是。”奴良立即点头,玉琅笑吟吟的也是去了。   今晚,墨琛与梁烟云在一起,第二天梁烟云特别愤青,看到玉琅与奴良以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两个一丘之貉,你们两个内讧,还整治我,真是坏到了家。”   “王爷说,这叫做有备无患。”玉琅惨兮兮的看着梁烟云,旁边的奴良也是怯生生的看着梁烟云,大摇其头,连连摆手,“昨晚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王爷说这叫做攻其不备。”   “好一个‘有备无患’好一个‘攻其不备’,我也告诉你,有人要将你们两个嫁给村头的二狗子。”   “这何人说的,您真会开玩笑,二狗子看起来脏兮兮的,这不可能。”   “王爷说的,你们要是在这样,我保证有一天王爷会这样做。”两个丫头吓坏了,面面相觑。   梁烟云最近的日子过的绝对不好,简直好像画地为牢,在墨琛上朝去了以后,两个要嫁给二狗子的准新娘时时刻刻的跟着梁烟云,梁烟云寸步难行。   说真的,梁烟云想要去看一看兵部尚书,毕竟这小老头是自己的爹爹啊,爹爹经历了那样的变迁以后,情绪如何,需要自己去安慰吗?   但是已经有人叮咛过了,兵部尚书要是到了这边,一概要拒之门外,不光光是兵部尚书,只要是有人要拜访梁烟云,一个都不能单独见面。   左晓月虽然离开了,但是左晓月离开之前,对梁烟云怀恨在心,左晓月的手段多多,梁烟云就算是可以应付,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身怀六甲的女子来说,实在是没有办法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   最近梁烟云怏怏不乐,梁烟云心情很是郁闷。   墨琛每天回来以后,就在梁烟云这边,陪着梁烟云,梁烟云要做什么,墨琛不阻拦,反而是鼓励,终于梁烟云明白,墨琛这是有意迁就自己,但是梁烟云提出来出门去透透风立即让墨琛一句话回绝。   思及此,梁烟云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变得乖觉可爱起来,与墨琛吃完了饭以后,乖乖的开始收拾起来碗筷。   “阿云,好生坐着。”   “是。”看到梁烟云劳作,他于心不安,“这府中的男男女女这样多,你没有必要与民同乐。”   “这是与民同乐?”梁烟云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点了点头,梁烟云往前走,抱住了墨琛,“我没有求过您,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要去看看爹爹。”   “可以,我抽时间和你一起过去。”   “不,我要一个人,我们父女之间有话要说,你一个外人……不,不,你还是内人……”梁烟云说到这里,神奇的发现,墨琛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尴尬的搔首,“这……王爷,我没有那个意思,总之我一个人过去,您放心就好,我会安排周密,让人保护自己。”   “你出逃过很多次,现在本王是不会要你一个人离开这里的,还有,你的手……”梁烟云乘机揩油,在墨琛的大腿上……   “呃,抱歉,抱歉,手感好,我忘记了。”   “不妨事,下次本王也摸回去就是了,对了,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聊到‘摸’,王爷,与您聊天能把天聊死了。”梁烟云心情不好,准备去休息了,墨琛看到梁烟云心情不好,立即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从身后抱住了梁烟云,“抱歉,阿云,不是我不要要你走,而是我必须要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冒失鬼只有我一个人,玉琅有奴良保护,不会有危险的。”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淡淡的笑,“我说的‘们’,不是玉琅,而是他,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们。”   “墨琛,哎……”梁烟云还想要说什么,已经作罢了这个打算。夜深人静,终于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梁烟云最近身体比较沉重,好像睡眠也是充沛的很,她想,在现代社会,自己是一个标准的晚睡晚起的柴火妞。   在这里,却是变成了一个标准的早睡早起的人,现在梁烟云困倦了,与墨琛亦步亦趋的朝着偏殿去了,梁烟云不清楚墨琛为何老是跟着自己,不是前殿已经腾出来了,为何墨琛不离开呢?   墨琛真是死皮赖脸,这样的王爷不多见。   梁烟云腹诽墨琛,腹诽完毕以后,已经开始呼呼大睡,到了后半晚上,天气热起来,墨琛将窗户打开,让凉风吹送进来,又是点燃沉水香,将蚊蚋熏死。   梁烟云不知道墨琛在自己睡着以后,都没有粗心大意,而原本,墨琛并不是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的人,墨琛变了,为一个女人改变了自己。而梁烟云没有发现的是,自己也是变了,为了一个男人变了。   以前的自己,同样是那种比较冷厉,比较让人不可思议的,拥有反叛意识,喜欢与人对着干的,尤其喜欢对着干胜利以后的那种夕月。现在呢,梁烟云每一件事情都是顺从墨琛的意思,墨琛的指导方针无疑已经是梁烟云的生活准则。   后半夜,墨琛听到了庭院中的打斗声,他并没有离开屋子,过不多久,这经久不息的打斗声已经逐渐的低微起来,一个夜行人让奴良给擒拿。   “什么人?”此刻,墨琛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大厅的灯火中,审问这个不速之客。   他的脸上罩着一方黑色的面巾,让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是沉着冷静,也更加是明亮了,墨琛看着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免疑心。   “你是……”   “是!”这人点头,继而,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面巾给摘落下来,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我对她朝思暮念,但是王爷您并不让我过来,我不剑走偏锋,恐永远都见不到她了,你要什么我都会帮助你。”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尚书大人。”虽然在情理之中,但还是意料之外。墨琛当机立断挥手,旁边虎视眈眈的几个人立即作鸟兽散,此际,左权的目光看着墨琛,墨琛只能叹口气,“你如何深夜来访?”   “门禁森严,我只有一个办法。”一边说,一边跟着也是叹息起来,墨琛看着眼前的人,霎时以后,这才一笑。“您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我是可以帮助您的,以至于要您剑走偏锋,这么晚这样子过来?”   “我……”左权沉吟了一下,在短暂的沉默以后,终于勇气可嘉的说道:“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亲生女儿。”   “阿云?”墨琛攥住了拳头,道:“您为何非要在这样的时候见自己的女儿,这是非常时期,要是您真的希望见到阿云好好的,请您就此回去。”   “我心有不甘,阿云真的是我的女儿。”左权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呼吸变得紊乱起来,好像墨琛不放自己进去与女儿聊一聊,他就誓不罢休一样。   墨琛何尝不知道左权是什么人,望着那张略微显得执拗的脸,墨琛很久的无言以对,“您同意了吗?二十年了,我没有像今天一样想念过我的女儿,阿云是我真正的骨肉啊。”   他一面说,一面悲戚的叹口气,这唉声叹息的样子,让早已经上了年纪的左权显得更加是苦痛起来,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敏感攀爬到了墨琛的心头,在模棱两可中,墨琛还是选择了最为安全的一种。   “手心手背都湿肉,现在‘悔不当初’未免太晚了,她现在身怀六甲,已经六个多月了,这是本王第一个孩子,你知道的……”   “王爷怕阿云心情激动,孩子性命不保?”   “大人是聪明人,那么,请吧。”墨琛挥挥手,兵部尚书并没有移动脚步,看着墨琛的脸,“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您也不会阿月好一些,现在的阿月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她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子,野蛮,任性,不会有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这是另当别论的两件事情,怎么?”他回眸,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大人这是在与我理论,我究竟应该如何做,不应该如何做,不成?”   “卑职并不敢。”左权看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既然口口声声不敢,现在何不离开呢,在这里,莫非在等本王的逐客令不成?”   “就算是我见了阿云,阿云也好好的,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见与不见,在本王。”   “王爷……”左权看得出来,墨琛这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勾留在这里了,行礼完毕以后,只能木讷的去了,看着左权的背影离开以后,墨琛这才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为何你总是对两个女儿有偏见?”   “那是因为,阿月可以讨你欢心,什么都会,阿云是那种不直肠子吗?既然悔不当初,为何又做出来那种不可理喻的事情,你对她可有可无,现如今,也到了她对你可有可无的时候啊。”   “这事情上从来不缺的就是情,但是情感上,任何人都亏欠不起任何人。”一面说,一面仰天长啸。   “出来吧。”墨琛看着旁边的花影,梁烟云与玉琅从花影中走了出来,墨琛早已经知道了,梁烟云在偷窥。   但是墨琛并没有阻拦,好的是,墨琛非但没有阻拦甚至连打破僵局都没有,只是那样顺其自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话题刚刚开始,梁烟云就已经出现了,那种打斗声可以惊醒墨琛,自然也是可以将一个睡眠质量本就不好的孕妇给吵吵醒。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墨琛走过去,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你早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又不是今日忽而知道的,看到你脸色这般的难看,我更加觉得自己做的正确。”   “你以为,我会与爹爹抱头痛哭?”   “我并没有那样以为,你这种人,是不会哭的。”   “答对了。”梁烟云拍一拍旁边的位置,“来,坐下来,嗑瓜子,我们聊一聊。”墨琛坐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望着波澜不兴的湖面,已经是七月了,七月流火,是一年中高温持续的时候。   虽然已经夜深人静,不过天气好像总是跟人做对一样,将百日残余下来的暑气蒸发过来,氤氲成一片淡淡的麻醉人的热辣,梁烟云还是觉得很热,有汗珠已经从脸颊上落下来。   他看着梁烟云的脸,挥挥手,旁边的玉琅去了,走廊上的人逐渐的都去了,然后就空无一人,玉琅到了旁边的位置,伸手,将珠帘放下来。再伸手,拉住了旁边的一个绳子,就那么暗暗的一用力……   不远处齿轮咬合,有旋风一般的风车已经旋转起来,将湖中的水给抽起来,然后经过一股力,送到了屋顶上。   再接着,好似人工降雨一样,已经从瓦面上溅落下来,于是隔绝在里面的两人忽然之间就觉得凉爽起来,燥热逐渐消失了,墨琛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   梁烟云摸着自己巨大的肚子,摸着摸着好似已经摸索到了什么一样,一笑,“踢我了。”   “我听听?”他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耳朵放在了梁烟云的肚子上,然后听到这小子在肚子里面隔山打牛一般的声音,就那样踢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墨琛一喜,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让墨琛心情激动。   “果真如此。”   “好吗?”梁烟云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一笑,白日的心机与一切都不在了,在墨琛脸上存在的,是真正温暖人心的笑容,那种美丽的微笑让墨琛看上去活力四射。   墨琛嘴角的笑容也好像是天边的新月一样,好看,吸引人。梁烟云看着眼前这标准的帅哥,心情不禁轻松起来。   “你说,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阿云忽然这样问,老实说,这问题是墨琛真的没有想过的,不禁思索起来,良久以后,笑了。“都一样,不是吗?”   “真虚伪,眼见是不一样的,男孩子可以给您传宗接代,女孩子呢,可以给您找一个传宗接代的人,往后我要是走了,你莫要忘记了,重新找一个可以陪伴你后来五十年的人。”   梁烟云这么说,墨琛皱眉,“我不要你走。”   “但是,我还是要走,我们已经有过城下之盟,不会现在你忽而就不同意了,对吗?”   “我是不同意了,难道不可以吗?”墨琛狡猾的一笑,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挣扎了一下,“墨琛无信,出尔反尔,要是您这样子,我会对您失望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总是觉得你的决定过于仓促了,你不就是要过你喜欢的生活本王可以给你,不过阿云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是爱情?”   墨琛问一句,梁烟云一笑,将手从墨琛的手中抽出来,“所谓的爱情就是,因为爱上了,就搞出来很多的事情。”   “嘎——”这大概是墨琛此生听到的最荒诞不羁的关于爱情解说的话语,墨琛不禁微微一愣,灵魂出窍之感油然而生。   “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无时无刻保证爱情,保证爱情的新鲜,我与你之间又没有爱情,何谈新鲜呢?”梁烟云问一句,看着墨琛。   墨琛又一次无言以对,但是很快的,他就站直了身,不看梁烟云,而是透过巨大的晶莹水珠,看着不远处朦朦胧胧的月色中的花圃,有淡白色的芍药花开放了,看起来红红白白,煞是可人。   “阿云,两个人谈婚论嫁就是将两个原本就没有关系的人绑在一起,而两个人和离,就是将两个已经有亲属关系的人给分开,你说哪一个比较痛苦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女子。   “没有一个痛苦的,我觉得。”梁烟云一本正经的看着墨琛,其实,相处了这么久,梁烟云早已经习惯墨琛对于自己的好,所谓日日口口声声所谓的一个“走”字儿,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并没有真正走的意思,目前,梁烟云对于走,还是觉得比较遥远。不过身为女子,梁烟云想要看到的是,墨琛因为自己要“走”而一脸的狐疑,一脸的紧张,这样一来,梁烟云就有一种犯罪感。   很好玩的样子,也是从侧面可以证明出来,墨琛是真心实意在乎自己的,是喜欢自己,是倾慕自己,是没有自己就不可以的。   而不是,仅仅是梁烟云肤浅的认为,墨琛其实在乎的更多的是那个孩子,现在,梁烟云看着墨琛,只是微微一笑。   “阿云……”   “嗯?”梁烟云抬头看着墨琛,显然,墨琛余怒未消,眼睛里面有淡淡的火苗燃烧,给人一种不可言喻的严肃。   “你根本就没有听本王在说什么,本王不想要你走,本王想要你好好的对待本王,因为本王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也是你今生唯一一个可以在一起相互陪伴的人。”   “我啊,出去以后,立即找一个爱我的人嫁了人,您是王爷,我高攀您这么多年,已经实在是觉得有愧于心,现在我们到了好聚好散的时候,您莫要小肚鸡肠,给了我自由,也算是给了您自由,可不是怎么着?”   “本王……”梁烟云看着墨琛,不禁一笑,“就知道你要说,是绝对不会要我离开的,但是我更想要说的是,我真的要走,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留下来的。”   “你去意义绝,那也是生孩子以后,要是你走了的,这孩子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单亲家庭的孩子,与你一样,往后我另外找一个女子,然后生另外一个孩子,到头来,我不是语你父亲左权一样?”   “这……”梁烟云无言以对,指甲轻轻的拨弄了一下桌面上的落花,有微风吹过来,将这落花吹了一个一干二净,梁烟云正色,“不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要是你表现好,有可能我就不走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世界换你微笑   “果真如此,”墨琛激动的上前一步,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带着一种被感动的热情,抱着梁烟云在空中旋转起来,梁烟云一惊。“啊,墨琛,你放我下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经不起折腾。”   梁烟云觉得头晕目眩,天空的星斗跟着也是摇晃起来,那种感觉七荤八素,抓着墨琛的手暗暗的用力,墨琛终于一笑,将梁烟云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旁边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地心引力,梁烟云栽倒在了墨琛的胸口,在刚刚,她的菱唇就那样不小心落在了他的嘴角,墨琛得意忘形的一笑。“阿云,我……”   “不要说话,你这个禽兽。”梁烟云的手放在墨琛的胸口,轻轻的吸气,好像小猫一样,墨琛看着这样可爱的梁烟云,不禁就笑了。   “阿云,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汗。”这样形容吗?梁烟云摸一摸自己的脸颊,“你看看有没有,看看有没有。”   “没有。”墨琛居然笑了。   最近,梁烟云与墨琛的关系更加是突飞猛进,梁烟云不清楚,为何两个原本就相爱相杀的人,一路走下来会相亲相爱,按理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因为梁烟云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毕竟她完完全全不符合墨琛或者古代人的审美,她想,一定是墨琛良心发现了这才对自己忽而之间就好起来。   现在,梁烟云躺在了墨琛的怀抱中,墨琛抚摸着梁烟云满头黑漆漆的墨发,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珠圆玉润的水滴一滴一滴的飞流直下,落在地上就是一个破碎的圆。   “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上一次,那些红灯笼,也是我安排的,现在,你姐姐去了,你可以在正殿了,对吗?”   “我不。”梁烟云轻轻的说道:“我是侧妃,侧妃就是侍妾,我还知道自己的分量,再说了,左晓月那边还没有善罢甘休,再说了,后院已经很好,你让人给我建造的房子,我很是喜欢。”   “要是果真可以金屋藏娇,我真的很想要建造这样一个屋子,看来,你喜欢的就好。”   “少来,我困了,再见。”梁烟云说完,挥手,尽管墨琛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与梁烟云说一说,但是看到梁烟云现在已经开心起来,只能挥挥手去了。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人,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吸口气,回眸,“墨琛,感谢你。”   “不用。你我之间,说谢谢就显得生分了。”   “你很了解我,墨琛。”梁烟云说完,人已经去了。墨琛有点儿呆。   只是,左晓月最近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杀了来福以后,左晓月好像准备大开杀戒一般,反正为了复仇,左晓月自认为已经付出了很高昂的代价,此刻的左晓月实在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阿月,你不应该杀了他,他真的是你的父亲,滴血认亲已经过了,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他是你的父亲。”   “母亲所言甚是,不过因为这样一个父亲,我已经活不成了,母亲,这个人的到来将我一切的一切都剥夺了,这个人出现的不合时宜而已。”   梁嬷嬷看着自己的女儿,简直已经无言以对,她忽而之间,让左晓月给吓到了,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左晓月了。   这么多年,她锦衣玉食,这么多年,她骄奢淫逸,但是梁嬷嬷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杀人。   并且杀人以后,还摆出来一种理所应当的样子,好像来福是她通往幸福路上的绊脚石一样,现在的她,变得蛮横狂躁起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乱来。面对这样的女儿,她好陌生啊。   “阿月,收手吧,我们安安心心回来,过我们安安心心的日子,不好吗?”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一笑,苦涩的牵动嘴角:“母亲以为我这是无理取闹不成,以为我不想要过安心的日子?”   “只是,那称心如意的日子,不是谁想要就可以要的啊。”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收手吧,阿月,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从小开始我将自己可以给你最好的都已经给了你,现在,母亲只想要细水长流的生活,那些大风大浪已经让母亲心灰意冷,你纵然不能与王爷相敬如宾,你回来以后,凭借母亲与赵铭难道还不能给你你想要的日子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女儿想要的从来是王爷?”   “不知道,你这是爱还是伤害!”梁嬷嬷深吸口气,望着眼前的左晓月,连左晓月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爱,还是一种伤害。   “要是这是一种伤害,你回头还来得及,要是你认为这是爱,代价未免太大了,王爷要是果真喜欢你,已经四年了……你看看……”   梁嬷嬷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已经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就那么一捋,可见胳膊上那醒目的红色瘢痕,“守宫砂,你看,她从来就无心与你,甚至连动一动你的意思都没有,回来吧,阿月。”   “娘,娘……”左晓月又是伤心的痛哭流涕,旁边的梁嬷嬷好话说尽,但是完全不起作用,压根,左晓月就听不进去。   这个夜晚,没有人知道,镇南将军赵铭被捕,原因是拥兵自重,准备攻陷城池成佛作祖,这是梁嬷嬷都没有想到。   她已经改邪归正很久很久了,总以为自己变得足够好,可以站在他的身旁以后,他总是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自己建议的一切,总是可以按部就班去做的。   譬如,梁嬷嬷告诉赵铭,不要造反,但是赵铭并没有那样子做,拥兵自重原是暴露出来了自己的行动,所以让朝廷给抓走了。   正在与自己女儿聊天的时候,中军帐中伺候的丫头已经心急火燎的过来了,梁嬷嬷唯恐自己与女儿的交流让人听到了,立即就站起身来。   “慌慌张张做什么呢,有什么,就说。”   “朝廷在查封这里,请夫人与小姐离开这里,了不得了,将军今日出门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然后……”   “这……”梁嬷嬷终于到了可以为赵铭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虽然是赵铭心尖上的人,不过自己的一言一行毕竟还是人微言轻了点儿,并不能真正的改变什么。   现在,他的心头微微一痛,经过短暂的慌乱以后,他变得比任何人都镇定,因为这一天,梁嬷嬷早已经料到了。   “母亲以为,自己到头来已经修成正果,已经可以与你父亲双宿双栖,将军前几日还说,是要娶我为妻的,我这一生没有做过任何人的新娘,没有想到,他又一次失言了。”   “去吧,娘说的话你好生思考一下,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母怎会害你呢,阿月,去吧。”梁嬷嬷挥挥手,左晓月并不愿意走。   “不,不。”她用力的攥住了梁嬷嬷的手,不愿意做这样生离死别的诀别,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除了离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全自己呢?   “朝廷来了,赵将军要是被抓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要据理力争,到最后一刻,为了免受牵连,你快点儿走,越早越好。”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准备离开。   “娘,您也是可以走的,您比将军的身份还要特殊,您走吧,女儿和您一起走。”   “说什么糊涂话,娘一生中从来没有这样子爱过一个人,他为了娘,润物细无声做出来那样多的好处,娘现在到了牺牲自己成全他的时候,你去吧,对了,这是母亲大半生给你留下来唯一的一些东西,拿着,快拿着。”   看到左晓月神色呆愣愣的,她立即用力的将床头下的一个木匣子地给了左晓月,“拿着,快,快,从军营的后面离开这里,晚了,母亲就保不住你了。”   “母亲,您觉得值得吗?”左晓月讷讷,实在是不理解,母亲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蛇蝎妇人居然为了维护赵铭会留下来,左晓月已经泣不成声,不,不,说什么都要带着母亲一并离开这里。   赵铭的关系特殊,再特殊也没有母亲的关系特殊啊,赵铭不过是想要造反罢了,而母亲是前朝的长公主啊。   “不,不,您必须与我一起走。”   “阿月,母亲已经死而后已,你应该理解的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心甘情愿可以给任何一个人牺牲的,现在母亲固然畏惧,不过为了保全赵铭,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呢?”这样一说,左晓月忽而明白了过来。   “要是今日,是王爷的事情,你会临阵脱逃吗?”   “我——大概不会。”左晓月理解了母亲,梁嬷嬷这才惨然一笑,“既然是同病相怜,又是惺惺相惜,母亲想,我这一生比你幸运一些,不过母亲也要将这幸运在性命垂危的时候给你……”   “母亲……”左晓月攥住了梁嬷嬷的手,梁嬷嬷苦笑,“记住了,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是你的母亲,来福也不是你的父亲,以后不要做坏事情了。和母亲一样,有什么好,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母亲……”   “答应母亲!快。”梁嬷嬷发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强迫左晓月答应自己,左晓月涕泪交流,只能虚与委蛇的点头,看自己喝帐篷外摇曳的火把,左晓月不得不按照梁嬷嬷给自己的路线,逃跑了。   这箱子里面除了黄金没有其余更多的东西,左晓月也是出了赵铭军营以后才知道的,那时候,左晓月在星月的光辉下跌跤了,看到地上一大片耀目的金银珠宝,不禁呆住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不知道是母亲什么时候就准备好的,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不过母亲呢……   在远处的山坡上,赤松林中,左晓月咬牙看着虎豹营,虎豹营中,有一个军队已经追赶了过来,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住,带头的千总看起来膀大腰圆,很有力量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章 赵铭败露   这时候,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将马儿勒住了,冷声一笑,声音好像钢刀似的。“这里的人,缴械不傻,否则,立即就地正法。”   “你们的将军赵铭已经让本将军拿住了,少时,就要将赵铭的人头斩落,到时候你们想要投降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你们就是赵铭的同犯,孰重孰轻,自己掂量吧。”   这个千总一边说,一边严肃的扫视了一下军营,赵铭治军有方,这几年虽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不过这军队里面的每一个对于赵铭总是俯首帖耳的。   他们也是真正参与赵铭谋反的事情,如此环环相扣,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危险的,赵铭此刻已经被捕,众人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清楚明白,他们想要幸免于难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缴械不杀,难道没有听清楚不成,还要本将军说多少次?”他一面说,一面已经上前一步,两军形成对垒,好像顷刻之间就要玉石俱焚似的。紧张的空气在蔓延,将周边的氛围变得一触即碎。   此刻,这千总挥挥手,有人围绕军营的帐篷,将这个巨型的帐篷给包围住了,里面有人影,这千总一笑,朝着这帐篷去了,“这里面想不到还有重要的人,出来吧。”   “出来。”千总一声令下,有人立即握着兵器朝着这屋子去了,中军帐中,一个女子已经走了出来,这女子一脸不苟言笑的神色,穿着一件绛红色的纱衣,纱衣做工精美,仔细一看,居然是……   是次天子一等规格的朝服,不禁让人疑窦顿生,大惊失色。   “你,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不成?”   “我是前朝的长公主,你傲风国难道连自己的图腾目前都不认识了吗?”一边说,一边挥舞一下自己的衣袖,这个人看着眼前的女子。   梁嬷嬷已经老了,不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着那张年华已经逝去的一张脸,旁边的男子微微冷笑,挥手,“拿下。这般装神弄鬼,想必是与那赵铭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来人。”   “我一个女人,手无寸铁,你们居然怕我怕到了这个样子?”梁嬷嬷居然笑了,在高处的赤松林中看着梁嬷嬷的左晓月眼眶一紧湿润了,什么是为维护,这才是维护。   什么叫做上穷碧落下黄泉,这就是啊,她总以为,母亲这样一个胆小如鼠并且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有爱情的,也不会真心实意的,与赵铭在一起虽然那么久,不过看得出来,母亲是逢场作戏。   而赵铭也是虚情假意的,但是其实并非如戏,赵铭也是真格的,至于母亲,还用说吗?左晓月的牙齿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知不觉的,有血腥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嘴巴中,她看着母亲。   梁嬷嬷已经一步一步的从中军帐中走了出来,这个大将一笑,“好得很,你倒是大义凛然,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这个前朝公主与赵铭是什么关系呢?”   “赵铭是我的夫君。”她回答,看着周边的人,“放了这些人,他们是无辜的,要是果真有一个人必须要下地狱,让我去,要是有两个人是罪魁祸首,要杀之,也让我去吧。”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将大呼小叫吗,带走。”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已经将梁嬷嬷给控制住了,梁嬷嬷神情是平静的,那古井无波的眼眸好像死水一样,没有一丁点儿的波澜。   良久以后,这才一笑,笑容苦涩,“我总以为,我已经走到了头,现如今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终于还算是知道了,那么,跟着本将军去吧。”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几个人已经带着梁嬷嬷去了。   梁嬷嬷给带走了,赤松林中的左晓月泣不成声,母亲就这样给带走了,疼爱自己的母亲,往后还有回来的可能性吗?   母亲啊,母亲。   赵铭的事情闹了一个满城风雨,人人都扼腕叹息,有人觉得赵铭是猪油蒙了心,有人则是觉得赵铭做的很对,还有一部分人保持自己中立的态度,对赵铭的事情,觉得不痛不痒,也不知不觉。   赵铭的举动实在是过于让人不可思议,对赵铭刮目相看的同时,很多人也是开始思忖起来,赵铭究竟应该如何正法?   行刑的事情很快已经落实了,不光光是赵铭,连赵赫现在也是遭遇到了牵连,赵铭给逮捕以后,人们并没有让这消息落入赵赫的耳中,在傍晚,武状元赵赫今日刚刚巡逻完毕以后,就让皇上给召见。   他这是第一次晚上去面君,听皇上身旁公公的口吻,还是挺焦急的,赵赫不免举步朝着龙庭去了。   皇上已经等了很久了,看到赵赫过来,这才放下心来,本以为赵赫已经畏罪潜逃,但是赵赫还是大摇大摆的过来了,这让皇上心实喜之,但是也并不敢麻痹大意。   今晚,拱卫皇上的人很多,所谓酒后吐真言,皇上已经准备好了美酒佳肴,等待赵赫,赵赫不疑有他,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与皇上促膝谈心起来,对于赵铭究竟遭遇了什么,赵赫暂时还不清楚。   皇上举杯,微微一笑,已经说道:“你来了。”   “微臣,来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皇上,今晚,皇上的神色有异,但是赵赫也不清楚,究竟皇上是几个意思。   “喝个酒而已,朕发现了一件事情,你现在是朕的武状元,朕想,此事想要与你聊一聊,看一看你的态度。”皇上的态度是谦逊有礼的,赵赫立即点头。   “喝吧,朕这杯酒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醉生梦死’,喝一杯,什么都会忘记的,保证让武状元你身轻如燕。”赵赫只能点点头,已经握住了酒樽,一饮而尽。   皇上很是满意,看着赵赫喝过了这一杯“醉生梦死”以后,这才一笑,说道:“朕想要问问你,有一个人造反了,巧的是,朕已经拿住了这个人,当如何?”   “杀之后快,此人不得留。”   “朕知道,不过朕不忍心。”皇上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斟酒,也是喝一口,疏懒的一笑,“朕知道有很多人都想要造反,朕不是什么仁慈的人,朕也知道,朕这个皇上做的不是最好的。”   “皇上丰功伟绩,众所瞩目,且有圈有点,如何您自己就自暴自弃起来,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一面说,一面望着皇上,皇上叹口气,“要是朕果真做的有你说的那样好,是不会有人造反的,朕想要将这个人宽大为怀。”   “皇上,不可,这人要是宽大为怀了,以后人人都没有前车之鉴,难免重蹈覆辙,皇上应该杀一儆百。”皇上看到赵赫这态度,感动了。   手中的指甲里面已经提前贮存好了一种粉末,这粉末在推杯换盏之间,只需要那么轻轻的一撒,并不会有人看出来这是什么,那人已经一命呜呼。   这么多年,皇上不知道用这种方法已经断送了多少人,可谓是屡试不爽,不过并没有一个人如同赵赫一样给自己希望,给自己启迪,其实,改造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还要有意思。   将那粉末撒了以后,皇上已经一笑,“赵赫,你证明给了朕一个道理,只要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总是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朕当初给你这个武状元,原是正确的。”   “皇上英明。”赵赫不是那种推诿的人,也不存在谦逊,因为做了这武状元以后,赵赫确确实实做出来很多改革,并且做出来很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这也是皇上饶恕赵赫的另外一个理由。   “朕杀了这人以后,要不要祸移九族。”皇上忽而问一句,赵赫固然觉得今晚的召见奇怪,不过转动了一下乌溜溜的眼珠,赵赫还是不敢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心跟着狂跳起来。   接着,耳边就是嗡鸣,然后,他发现自己喝了那“醉生梦死”以后,已经浑身没有了力量,此刻,赵赫有微微的惧怕。   但是很快,就如常的一笑,“当看一看,匪类的同胞究竟有没有错,斩草除根原是好的,不过要是过了,也是过犹不及,您是帝王,你要是慷慨一次,普天下人都会看在眼里。”   “朕想要将冰块与烈焰放在一个容器里面,你以为可以吗?”   “冰炭不相容,皇上。”赵赫点头,看着皇上,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就已经恢复了如常。“你说的很对,赵赫,我想要告诉你,这个造反的人,是你的父亲赵铭。”   “父亲好糊涂,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招致自己的祸端,我……”赵赫立即就跪在了那里,该父亲开始求告起来,“请皇上网开一面,让父亲将功折罪,往后要父亲立功赎罪,改过自新,好吗?”   “你刚刚不是这个论调,你说,要杀了这个人的。”皇上严肃的瞪视着眼前的赵赫,赵赫无言以对,但是很快就开始磕头起来。   “他是微臣的父亲,微臣以后会尽心竭力的辅佐皇上,辅佐王爷,不会有二心的,请皇上一定要网开一面,父亲也是逼不得已,这是他多年的愿望……”   “甚好,朕一开始以为你不清楚,现在看来,你是一清二楚,好得很,事情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朕索性就告诉你,在这个事情上,朕可不能大公无私,朕不能放了赵铭,让赵铭再一次成为朕的心腹大患。”   “朕一开始就知道,这前朝的残渣余孽是不能留下来的,但是朕并没有想到,会遗祸无穷,朕已经下定决心,杀了你父亲,你意下如何?”   “皇上,赵赫愿意这一生一世效忠于皇族,以报答皇上的救命之恩,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并没有二心,父亲固然有错,不过父亲毕竟还是父亲啊。”   皇上倏然回眸,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赵赫,“赵赫,说真的,朕老早已经开始怀疑一件事情,你究竟是不是赵铭的亲生儿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激流三部曲   “不是,那一次武状元胜利以后,我夺魁,父亲已经告诉过微臣,说微臣是前朝皇上的孩子,微臣也是愤懑,但是出生是一个人不能选择的啊,皇上。”几乎是嘬牙花子,倒抽一口冷气。   几乎没有站稳当,“朕几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好在你这么久并没有谋害朕的意思,不然朕简直已经死了一百次,朕瞎了眼睛,居然要你进入龙庭。”   “皇上,出生是一个人没有办法选择的,要是皇上执意要这样子,微臣只能甘愿跟随父亲而去,皇上,请您网开一面,父亲有父亲的苦衷,您为何不设身处地的给父亲想一想呢?”   “孤利刃悬在头颅上,已经悬而未斩,你居然说要朕饶恕你们这样的罪过,不能!”皇上暗暗的攥住了龙舒利爪的衣袖,目光冷澈的望着眼前的赵赫。   “皇上,赵赫愿意以一己之身代替父亲受过,皇上,要杀要剐放过了父亲吧,乌有反哺之恩,羊有跪乳之义,为了父亲,微臣百死不辞。”   赵赫这般慷慨陈词,让皇上没有因此瞧不起赵赫,而是瞑目仔细的思忖起来,态度保持在模棱两可之中,既不说准允,也不拒绝。   沉默蔓延在了两人之间,皇上终于慢慢的抬眸,看着跪在自己不远处的赵赫。   “一人做事是一人当,朕要赵铭知道,朕的龙椅不是什么人想要坐一坐就可以坐的,朕要杀一儆百,朕固然知道你对于你父亲的拳拳之意,不过朕还是不能就此事与你达成妥协,你……”   皇上无力的垂首,“去吧,这里朕自会处决。”   “皇上……”赵赫目光恳切的望着皇上,“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那里,“微臣恳请皇上网开一面。”   “朕闲来铁面无私,你现在最好离开,莫要迁怒了朕,连你也是军法处置。”赵赫闻言,不得不离开这里。   也就是在这一晚,墨琛到了,他是闻讯而来的,到了帝京以后,首先看到的是皇上,皇上今天忧心忡忡,他清楚得很,自己处决赵铭是不能轻不能重。   什么祸移九族?赵赫这朝廷栋梁也是自己的人,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筋动骨,赵赫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要是不杀了赵铭,一来不能泄心头之恨,二来,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样思前想后,皇上已经困了,但是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更好的办法,现在他寻求帮助,现在,墨琛适逢其会一般的来了。   是的,他是闻讯而来,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皇上呢,睡了吗?“到了钟粹宫门口,墨琛举着衣衫,一步到了前面的位置。今晚,灯光璀璨,华光流曳,放射出来一片让人熠熠生辉的光芒。这光芒,照耀在九龙壁上,那九条龙就熠熠生辉。   看起来好像立即就要破壁飞去一般,墨琛停在了这里,风声吹过,他与一个刚刚站岗的内侍监答话。   “皇上看起来精神头不好,这赵将军也真是的,现在造反。”   “那就是没有休息了,对吗?”墨琛反问一句,看着眼前的内侍监,内侍监立即点头。   “本王去看一看。”   “王爷,您慢点儿。”墨琛已经举步,踩着金阶去了,到大殿门口,墨琛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跪在钟粹宫门口,他的眼睛瞪圆了,目不斜视的看着这笔挺的背影。   那欺霜傲雪的目光冷车人心的看过来,一缕黑黑的发丝遮蔽住了这人的眼睛,但是那眼睛还是黑暗中的灯火,雪山上的冰镐一样,犀利而又阴鸷。   “赵赫?”墨琛到了赵赫的身旁,赵赫苦笑,牵动了一下嘴角,朦朦胧胧的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墨琛不忍心看到赵赫跪在这里,虽然已经是七月,不过天气还是溽暑难耐,这片时要是跪一会儿,是非常心力交瘁。   “王爷。”赵赫没有看墨琛,而是看着横亘在前面钟粹宫的一个大门,门廊巨大,雕漆彩绘五颜六色,看上去蓬勃生动。   墨琛举步,身影已经折堕在了这门廊上,好像给浮华的红色增添了一抹淡淡沉重的悲凉,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刚刚进去过了?”   “你明知故问,你明明知道的。”赵赫一拳头就砸在了地上,幸亏这里是金砖,不然一枚一枚都已经打碎了,那些误会以后,赵赫与墨琛之间无来由的就形成了一条纽带,这纽带决定了两个人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们其实是怨怼的,赵赫对墨琛不算是恨之入骨,不过因了那些对梁烟云的伤害,对赵赫没有太多的恭敬之心。   尽管,墨琛对赵赫有知遇之恩,不过那又能证明什么。   “和你说话,能把天聊死了。”墨琛举步,要进去的刹那,赵赫立即站起身来,“王爷呢,到钟粹宫这是想要参我父亲一本,雪上加霜不成?”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赵赫居然这样。   每一个字都是针尖对麦芒,就算是有怨怼,自己对于赵赫顶多就是草尖的微茫,而赵赫呢,对自己简直是荆棘的初衷,他没有办法如常的回答这个问题,在微风中,等着。   赵赫的嘴唇在颤抖,这一句话完毕以后,就那样静默了下来,沉肃的气氛逐渐迷漫在了钟粹宫的门口,殿宇森森,两个玉树临风的人就那样看着对方,一个沉默,一个悲凉。   “雪上加霜不如雪中送炭,你为何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一次过来,未尝就不是帮你,你莫要忘记了,在演武场上是本王一眼就看中了你,本王如果是伯乐,你就是千里马,你以为本王会杀了你?”   “但是,我也不会……帮助你。”赵赫讷讷的说。   墨琛已经准备离开,举步的刹那,忽而就停顿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变得混沌起来,霎时以后,好似蒙尘一般,“这本王就不清楚了,因为阿云我与你有了过节?”   “阿云与我有不解之缘,不过我与你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赵赫这样说,墨琛忽而就觉得奇怪起来,不!这奇怪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赵赫为何会对自己满怀敌意,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不甚清楚。   “本王总是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这一次,本王是过来帮助你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不是那种伤口上撒盐的人?对吗?”赵赫希冀的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想要笑,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就那样伸出来手,在赵赫的肩头轻轻的拍一拍。   “本王是。”反正赵赫不理解自己,不相信自己,他在紧要关头吓一下这个家伙,也是必要的。   墨琛笑了,觉得轻松了不少,心焦的则变成了赵赫,赵赫叹口气,看着墨琛进入了钟粹宫,他等着,比刚刚还要度日如年。   赵铭造反的事情,他也是大半年之前才知道的,同时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份,可以说,赵铭造反,也是为了自己。   赵赫更加是问心有愧,因为赵赫并不敢亲口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参与者,只能这样远距离的观望,或者求情。明明知道,皇上是那种仇恨一个人就彻彻底底取缔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关系,那么……   哎,他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与墨琛的关系比较僵化,不是赵赫想要的,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赵铭已经落网,救命显得那样困难,不救命眼睁睁看着赵铭死无葬身之地,这也是赵赫做不到的啊。   此际,墨琛已经进入了钟粹宫,皇上困倦了,换做是什么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心力交瘁的,他的脚步很轻很轻,到了钟粹宫的门口,有内饰件将茶点已经送过去,但是并不敢上前。   他轻轻的举手,将这茶点握住了,就那样朝着皇上的身旁去了。   皇上好像在打盹,不过这样细微的声响还是让皇上警觉了一下,进而冷声暴喝——“要你出去,你如何又来,朕意已决,绝对没有更改的意思。”   “是……儿臣。”他说,上前一步,皇上看到是墨琛,不禁喜形于色,刚刚僵硬在脸上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得欢快,目光也是变得炯亮,“原来是你,朕几乎以为是赵赫去而复返。”   “赵赫没有罪。”墨琛对赵赫并没有成见,这样说,而赵赫呢,对墨琛始终怀有敌意,因为他们同样是储君,为何自己与他就有这样大的差别呢?   “朕不忍心株连九族,朕姑且将赵赫漂白,你说得对,赵赫没有罪,然则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呢?”皇上是聪明人,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儿臣过来,只是为了提醒皇上,要是杀了赵铭,赵赫从此就会一蹶不振,甚至会成为您与儿臣的敌人。”墨琛很会说话,一上来就是立意鲜明的说两种利害与对立关系。   “你的意思呢,放任自流不成?”皇上说完,又是诡冷的一笑,“朕做不到这个,朕不能允许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鬼。”   “皇上何不网开一面,一来让天下看到您的慷慨,二来赵赫会真正的归降与您,实不相瞒,父皇……”墨琛说道:“赵赫身份特殊,儿臣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调查了。”   “然则,是什么结果?”皇上追问,其实并不感兴趣。   “儿臣拼尽全力,只能调查出来,赵铭与赵赫并不是父子,至于其余的关系,儿臣尚且没有调查到。”   “也有你办不成的事情?”皇上几乎要笑了,不过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几年,他已经老了,有了隐退之意,所以更多的事情已经给了墨琛,在墨琛帮助自己执政的几年中,墨琛实在是很有力量。   做出来很多攻坚克难的事情,在皇上的眼睛里面,墨琛是无所不能的,当然,墨琛也是绝对会成为未来帝君,独一无二的。   “有,所以这里面有猫腻。”   “那么,你的意思,朕已经知道了,从轻发落就是,但是朕看这赵赫,还是可以委以重任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态度转变   “皇上英明。这是六安茶,安神醒脑,请皇上享用。”一边说,一边举着手中的茶盏,就那样毕恭毕敬的送到了皇上的身旁,皇上握住了茶盏,喝一口,不禁温暖起来,“朕知道,你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孩子。”   “父皇……”   “墨琛,朕老了,这朝局波谲云诡,让朕心力交瘁,朕的一身为何没有一个可以和你一样的顶梁柱,你知道吗?都说朕有三宫六院,但是朕的心呢,朕的心是一座空城,你或者不会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墨琛没有什么不相信的,因为墨琛知道,任何一个人想要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拼尽全力,皇上这一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那是因为每一次小的邪恶都泯灭在没有萌芽的时候。   做帝王大概是一种很累很累的职业,“朕在多年前还有过一个孩子,那是朕与独孤后在一起的龙种,这孩子生出来以后,白白胖胖,只是好景不长,这孩子没有很久就夭折了。”   “从那以后,朕时常在想,究竟朕做了这帝王是幸运还是不幸,久而久之,朕一切都放弃了,只要朝局是好的,朕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皇上一边感慨,一边不由自主的叹口气。   “朕想,你也是深有体会,做了这独一无二的帝王以后,眼睛里面只有大家,没有小家。只有仇人与敌人,没有亲人与情人啊,墨琛,朕择日将这帝位给你,你好自为之。”   皇上绕了一个大圈子,不过是想要提醒墨琛,你的考核终于结束了,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不得不叮咛你两句,做未来的帝王,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史无前例的职业,你没有很多可以借鉴的经验。   你只能一往无前的朝着前面的位置而去。   墨琛早已经清楚,不然自己也不会和梁烟云之间有那样多的误会。   “儿臣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儿臣请父皇放宽心,此事,究竟在父皇的眼中应该如何处决呢?”   “你的意思已经阐述的很明白,朕会采纳,不过朕想要告诉你,赵赫往后还是比较危险的时刻提防着就是,朕给你刀子,是用来杀人的,但是不要让人将这刀子抢走了,反而是伤害到了你。”   “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子,在嗷嗷待哺的小孩子手中与耋之年的老人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一边说,一边握着茶盏,一饮而尽,经过与墨琛的深谈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情没来由的就好了不少,墨琛大概就有这种魔力。   喝过了茶以后,墨琛看到皇上终于神闲气定,这才说道:“刚刚赵赫在门口下跪,很有长跪不起的意思,儿臣以为……”一句话没有说完,皇上已经挥手,旁边的内侍监上前一步,皇上道:“让赵赫回去,就说朕已经从轻发落,是王爷给了他与他的父亲说了好话。”   “是,是。”这内侍监走路一阵风,很快,人已经去了。赵赫简直难以置信,墨琛居然是真正过来帮助自己的,他叹口气,百无聊赖的起身,百无聊赖的去了。   这边,墨琛与皇上又是聊到了梁烟云,一说到梁烟云,皇上跟着也是心情好起来,“最近,你的王妃没有在各处闯祸吗?”   “内人最近在养胎,儿臣并没有要她到处乱走,她只要是离开了儿臣的王府,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鸡犬不宁。”   “她有过很多改革,以前做出来很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现如今倒是让你给拘谨了,往后,她要到处走让他到处走走就是,你不能总是将一个女子囚禁在家里。”   “她是一匹野马,但是儿臣的家里没有草原。”墨琛叹息。   “与你的关系比较紧张?”皇上将茶盏放好了,关切的看着墨琛,墨琛叹口气,“家丑不可对外扬,儿臣原是不打算说的,但是此事迟早您还是会清楚的,儿臣还是一吐为快……”   “说来听听。”皇上一脸“愿闻其详”的样子,墨琛皱眉,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从梁烟云骤然落水打捞起来以后,开始说到了最近梁烟云对自己忽冷忽热,并且扬言,自己生产以后会离开这里云云。   听完了,皇上倒是乐了。   “一定是你鲜少陪着她,女人与男人不同,都是口是心非的一种生物。”   “父皇的意思,不过是为了骗骗儿臣而已?”墨琛这样说,皇上一笑,“这样的妃子,一个已经足够,朕知道,当初这婚姻,对你而言,你是不开心的,现在终于也是日久生情了?”   “不如不遇倾城色。”墨琛道。   “又怎么说?”皇上感兴趣的扬眉,看着墨琛,两个大男人谈论家长里短,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足见墨琛在皇上眼中的特殊性,看到皇上追问,墨琛也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梁烟云与左晓月的事情说了一个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意思呢?”皇上问一句,“是要真解除婚约,当初也是朕错了,不过仅是不同往日,朕唯恐你在朝廷没有力量会独木难支,这才千方百计的用了政治联姻的手段,朕也是……糊涂。”   “非常时期,皇上难得糊涂。”   “但是现在,你不愿意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所以要朕想办法给你和离,对吗?”   “皇上,有您的金口玉言,岂非比我这样跌跌撞撞好很多?”这般说以后,皇上只能点点头,“朕现在就写圣旨,解除你们之间的关系,这左晓月未免不像话。”   皇上奋笔疾书,很快已经将圣旨写好了,写了两张,一张是发落赵铭的,一张则是解除政治联姻的。   全部都写完了,皇上将圣旨给了旁边的内侍监,内侍监立即柔柔的点头,将圣旨藏在了衣袖中。   墨琛看到夜深人静,一来觉得不能搅扰皇上休息,二来也是思念梁烟云,这才举步朝着来的方向去了,刚刚从暗夜中朝着禁苑出去,就看到了门廊位置出现的赵赫。   墨琛见到赵赫,两人不由自主都变得紧张起来,不知道为何,赵赫在靠近墨琛的时候,墨琛会忽而之间就提高警惕,就好像你到了一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可以感觉到一种隐隐约约的杀气一样。   “谢谢。”   “嗯?”墨琛望着赵赫,“什么谢谢?”   “你帮了我,你难道做好事不留名不成?”赵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望着墨琛。墨琛又是一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你脑子有问题不成,现在到了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我怎会帮助你呢,你未免自以为是?”   “你不是那种人。”赵赫站起身来,追赶在了墨琛的身后,墨琛无言以对,两个人就这么,朝着一个曲径通幽的位置去了,花木成畦,绿油油的,看得人心旷神怡。   已经是七月了,蝴蝶兰与石榴都已经绽放出来一片灿烂的花朵,夜色中,有淡淡的清甜的香味,两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不知不觉的去了,墨琛看到这里终于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双隐藏在暗中的眼睛。   这才微微吸口气,“你究竟要说什么?”   “大恩不言谢,我不想要欠你上面人情。”赵赫说,墨琛回眸,笑吟吟的看着赵赫。“你总是这样,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再说就落入俗套了。”   “你我本就是俗气之人。”赵赫一面说,一面又道:“阿云呢,还好吗?”   “怀胎七月,本王与阿云的孩子终于要呱呱坠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她有什么差池,你知道的,所以……”   “我就是株连九族,您也是不会让阿云知道的,还不是吗?”   “我没有那么铁石心肠,赵赫,你过来。”墨琛说一句,赵赫顺从的走了过来,两个人是头一次距离这么近,墨琛的头顶有一只摇曳的灯笼,这灯笼明亮的很,在灯笼下,墨琛看着赵赫的眼睛。   也是看着赵赫的一张脸,赵赫的脸白净,鼻梁笔挺,薄唇看起来有一种刀砍斧凿的犀利,两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墨琛的心沉甸甸的,忽而之间好像耳边就回荡起来刚刚还是说的一句话。   “朕与独孤后也是有过一个皇子,无奈,好景不长……”   墨琛为自己大胆的设想变得不寒而栗,一股寒噤已经传遍全身,墨琛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看了许久以后,赵赫这才怒了。“你……”   “你不会以为本王喜欢上了你?”墨琛笑了,看到赵赫那面红耳赤的样子,更加是激活了墨琛的恶趣味,他笑了,“你呢,喜欢本王吗?”   “王爷!”赵赫看着眼前一片蒹葭,“您何苦拿我寻开心。”   “我刚刚没有告诉皇上你的身份,你是安全的,你放心就好。”他这一句话,让赵赫的心逐渐的放下去,这才举眸,看着墨琛。   “你帮我?”   “本王没有那种好心好意,本王帮助自己而已,你要是株连九族,到时候阿云知道了,在此事上本王袖手旁观,本王岂非与阿云又要有矛盾,为了杜绝这种事情发生,本王索性就帮帮你,反正也是惠而不费。”   “王爷好心好意,赵赫心领了,不过赵赫不会欠王爷一份情的。”   “这才是皇亲国戚应该有的口气,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你……都知道了?”赵赫惊讶的看着墨琛,墨琛对赵赫的诧异没有丝毫的感触,只是淡淡的颦眉,“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呢,知道了我就会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将你铲除不成?你是皇亲国戚,本王也是。”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今晚本王没有帮助你,记住了本王帮助的是自己,这人情本王不希望你还,不过本王希望你尽量远离阿云。”   “王爷也有不自信的时候。”赵赫终于找到了墨琛的短板,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男子,会在乎一个女子,在乎到那样的程度,而墨琛呢,不以为然,只是淡淡然的一笑。 第二百七十三章 王不留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我将阿云看作是自己的掌上明珠,你说我在乎还是不在乎。”   “我将阿云却是放在了心中啊。”赵赫又道:“不过王爷您放心就好,这人情我不会忘记。”   “王弟,朕希望你以后可以辅佐朕,你我连起手来天下没有不太平的,我最不想要与你成为敌人。”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分别用了“朕”与“王弟”那种亲昵而又奇异的称谓,在沉沉雾霭中,赵赫一惊。   “您……”   “好了,容后你慢慢的思忖,本王与你就此别过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潇洒的转身,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进入了一片隐秘的竹林以后,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但是却留下来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让赵赫一个人咀嚼琢磨起来。   墨琛其实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参加武状元之初初,已经知道了。   但是墨琛并没有因此而诛锄异己,没有排斥自己大权独握的机会,甚至还顺水推舟,将他给举荐了出来,这足以看得出来,墨琛是没有小人之心的,既然墨琛更多的则是君子之意,那么……   他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叹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始思忖起来。   而今日的午后,墨琛进入了皇城,军营里面,小麦已经抱着自己的智障儿童去找梁烟云了,对于赵铭造反并且已经伏努的事情,梁烟云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纵使这屋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城中的腥风血雨,不过梁烟云还是什么都不清楚。   今日,小麦到了,通过了很多关卡以后,终于还是见到了梁烟云。   梁烟云看着小麦,忽而就发现距离上一次自己与小麦作别以后,已经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面两个人有了天差地别的分别,小麦是越发的玲珑起来,也是变得瘦了不少。   而梁烟云呢,身体变得臃肿了,胃口大开现在已经肥嘟嘟的,一脸的婴儿肥,好在这个年代不提倡减肥什么的,还是健康第一位。   梁烟云不清楚,为何小麦现如今就是这样子,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看到这样子的小麦,梁烟云几乎泪凝于睫。   “小麦,你究竟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样子?”梁烟云最怕看的的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这样子,小麦明显是有事请的,因为小麦的眼角眉梢已经出卖了自己,梁烟云是何等样的聪明人。   只能虚与委蛇的应对,与小麦聊了会儿以后,梁烟云动情的握住了小麦的手,“不成,先吃东西,看看你,你就是自己可以挺过去,孩子也是不成的。”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抱住了那个大胖小子,“难得,阿云,你还是不嫌弃这个智障儿童,人们都说她是我的累赘,除了你与赵赫,这世界上好似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喜欢这个孩子了。”   “不,这是老天的宠儿,等到他长大一些就好了,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看上去这孩子不开心就难过,我们以为我们的世界是精彩的,其实不然,智障儿童也有智障儿童的另一个世界,你吃东西,我与小儿子玩一玩。”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手,让人去准备吃的东西。   正好也是到了自己用餐的时候,两个人开始吃起来。   梁烟云越发看到小麦今天不对劲,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或者说究竟不对劲在上面地方,梁烟云观察完毕,也没有看出来。   “赵赫呢,还好吗?梁烟云想,既然小麦好好的来了想必赵赫那里遇到了什么,梁烟云心想,不如诈和一把,立即叹口气。”我就知道,你还给我装。”   因为梁烟云的态度很是坚定,因了这态度以后,小麦的脸色立即就变了,然后埋首就开始莹莹嗡嗡的哭起来,看到一直以来都坚强的小麦忽而就变成了一个爱哭的桃金娘,梁烟云不免心头惴惴。   握着旁边的锦帕,丢过去给小麦。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往后住在这里就是了,看看你浮家泛宅的样子,所以说,人还是要谈婚论嫁,我告诉你,这里……”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孩子的事情完毕以后,我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你跟着我不?”   “现在我哪里还有时间去浪迹四海啊。”小麦不哭了,看一看这屋子,丫头都离开了,也没有墨琛存在的痕迹,这才狠狠的用力的擦拭掉了眼睛里面的泪水,用力的攥住了梁烟云的手腕。   “阿云,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救一救赵赫。”   梁烟云刚刚还以为是赵赫身份水涨船高以后,终于要离开她了,终于已经娶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背弃了小麦,小麦这才哭哭啼啼的。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情啊,又唯恐自己问的紧了,小麦不会说出来,梁烟云索性耐住了性子,看着小麦。“你说,让我如何帮忙,赵赫也是我的好哥哥。”   “有你这一句话,我们这姐妹就没有白白做。”小麦抽噎了一下,“事情这样,现在,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让王爷救一救赵赫,如何?”   “我就说王爷今日早早的就离开了,原来是做事情去了,哎。”梁烟云站起身来,“这事情真是棘手。”   “这事情与赵赫没有什么关系,密谋造反,乃是杀无赦的罪过啊,但是都是赵铭赵将军弄出来的,赵赫早已经自立门户,现在虎豹营已经化为灰烬,我思前想后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帮助赵赫,我就……我就来了啊。”   越说越是啼哭的厉害,梁烟云立即抱住了小麦,“麦子别怕,有我呢,等会儿王爷回来,我立即请求王爷就是。”   “是我害了你,阿云。”   “说什么呢,见外,好了,你先吃东西,我准备准备。”   “嗯。”看到梁烟云满口答应,女子这才点点头,开始吃起来。   梁烟云知道,赵赫与墨琛的关系是比较紧张的,这事情发生以后,但愿墨琛不要落井下石,不过墨琛今日一早就离开了王府,现在还没有回来,梁烟云预感到墨琛的离开一定是为了这个事情。   此刻,她想,要是墨琛回来以后,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说出来,毕竟墨琛的心中,赵赫就是一个禁区啊,她也是左右为难,不过人命关天,赵赫帮助过自己那么多次,且每一次都是虎口余生……   终于到了自己可以帮助赵赫的时候,让梁烟云拭目以待,看着赵赫人头落地,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梁烟云皱眉,绞尽脑汁的想着,一天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去了,到了傍晚,不光光是小麦没有了胃口,连梁烟云自己都没有了胃口。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门口,阑珊的夏夜已经有星星一般的灯火燃烧起来,但是墨琛还是没有回来。   “先吃东西,吃好了东西才有力量与墨琛据理力争——”一边用玉著给小麦加东西,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小麦,算是嘉勉小麦,也是对自己安慰一下,小麦不想要吃,但是为了不让梁烟云担心,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吃起来。   “吃东西,然后你去前院,前院现在已经空空如也,我会让人伺候你,今晚我来。”   “阿云,拜托你,我……要是可以让赵赫安安全全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要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也是可以的,拜托了,阿云。”   小麦说着话已经开始磕头起来,梁烟云看在眼里,不禁伸手,用力的握住了小麦的手。“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麦子,不要这样,莫要忘记了赵赫也是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啊。”   “阿云……”小麦抽噎起来,梁烟云唯恐这时候墨琛回来了,立即让人带着小麦去休息了,但愿小麦在静候佳音的时候,自己这里已经解决完毕了,梁烟云踱来踱去的,等着墨琛。   墨琛晚一点,终于回来,迈步进入了珠帘以后,看到梁烟云这般焦灼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不免压抑住了心头的好奇,“啊,你回来了?”梁烟云看着墨琛,一笑,那么一笑,好像在枝头燃烧一般的绚烂。   “你要是每天都这样子笑着就好了。”墨琛看着梁烟云。   今天,梁烟云的笑不对劲,不过赵赫不往心里去,故意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握住了一把金交椅,“您坐。”墨琛就那样四仰八叉的坐好了,梁烟云又是低眉握住了旁边的一杯茶。   “您喝一杯。”   “今日殷勤备至,这杯茶本王是不敢喝的,本王喝了,还可以和你说话吗?”   “你以为我下毒?”梁烟云要发飙了,原来在墨琛的心目中,在墨琛的眼睛里面,自己的小九九这么快就已经原形毕露啊。   “最毒妇人心,不过我家阿云是不会药鸩我的,换言之,只要是你送过来的东西,就算是不干不净,我也是甘之如饴。你看——”墨琛这样认真的说,也果真就那样认真的一饮而尽,喝过了以后,目光看着梁烟云。   “如何?”   “墨琛,今天你为何这么久才回来,我想你。”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墨琛的怀抱中,这么主动?让墨琛一笑,“你……”   “人家这时候等着你回来,但是你呢,你回来以后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人家。”一边说,一边娇滴滴的笑了,那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已经摸了摸墨琛的耳垂,墨琛忽而感觉不寒而栗,梁烟云今天一反常态,所谓哪般?   墨琛耐着性子,准备让梁烟云自曝其短,梁烟云呢,则是微微一笑,摸着墨琛耳垂的手移动了一下,摸了摸墨琛的脖颈子,墨琛更加是颤栗的厉害了。   “你说,既然是有求于人,为何不索性明目张胆的开口,这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是不好的。”墨琛这般说,梁烟云索性知道自己已经穿帮,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站起身来,“墨琛,我求你一件事情。”   “究竟是求还是命令?” 第二百七十四章 您答应我吧   “是求你,但是你要是不答应,我与我的孩子就命令你。”梁烟云望着墨琛,恳切的目光中几乎有泪花在闪烁,看到梁烟云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墨琛温情的一笑。“想离开这里,休想,就是你哭一个肝肠寸断,你也是本王当之无愧的王妃。”   “你自以为是,你自认为会读心术吗?”梁烟云道。   “怎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让本王的王妃开口请求本王吗?”墨琛所幸一下哦哦,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也是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赵赫与这个事情并没有关系,你知道的,赵赫以前帮助过我。”   “是啊,”墨琛立即点头,并且随声附和,“本王几乎要忘记了,你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不青梅竹马,我听你这句话有问题。”当然,也不是有问题,而是酸溜溜的,梁烟云知道,墨琛还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你倒是想想办法,总不能让赵赫跟着去死,你我都清楚,此事简直与赵赫没有任何关系。”   “朝廷要株连九族,我区区一个王爷,你果真以为可以旋乾转坤不成?”索性,连看都不看梁烟云了。不知道,他日要是遭厄的是自己,梁烟云会不会这样子焦躁呢?   “你没有试一试,为何就知道,自己的话也不是金口玉言。赵赫是栋梁之才,朝廷是一定需要的,这种人爱岗敬业,这种人忠于职守,这种人以一当十,朝廷是需要的啊。”原来,赵赫果真左右逢源,连梁烟云这个局外人对赵赫都有这般好的口碑评价。   他的目光看着梁烟云,“阿云,你认为本王会帮助你吗?”   “您会,因为您爱着我。”梁烟云的眼睛亮闪闪的,有恃靓行凶的意思,墨琛慢慢的回眸,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杯盘上,盘子里面雕刻着一尾红色的锦鲤,有菱花,有微风中干枯的荷叶。   一切的景观看上去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萧条,梁烟云看着墨琛,忽而感觉到有胸口碎大石的惶恐,墨琛停滞了一会儿,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平静的说道:“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也是有了这种麻烦,你呢,会帮助我吗?”   “我会,我会。”   “何以见得?”墨琛追问,将那盘子放好了。   “因为……我爱你,墨琛,我爱你。”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一直以来都规避的问题,在这样危险的节骨眼上居然就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一句我爱你让墨琛品尝到了喜悦,但是很快的,也让墨琛变得愁肠百结起来。   这是真是假,是为了说服自己帮助赵赫使出来的杀手锏,还是到了紧要关头梁烟云良心发现……   他不得而知,自从梁烟云从荷花池中打捞起来以后,逐渐的梁烟云就成了一个谜。   “你爱本王?”墨琛看着梁烟云,“本王给你机会,为你口不择言修改一次。”墨琛等待着梁烟云。   “我口不择言?”梁烟云看着灯烛中的墨琛,墨琛的脸颊白皙,不过很快的,接触到了梁烟云视线以后,立即微微摆动一下头颅,不让梁烟云看到自己的眼睛。   不然梁烟云看到自己的一张脸,梁烟云呢,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口吻,幼稚的说道:“我……”   “你说。”墨琛心平气静,其实,心里有着一种憧憬,要是此时此刻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梁烟云留下来,那是最好也没有的。   “我和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却发现,要是在这个世界上真的生存下去,唯独你可以保护我。”   “开窍了?”他回眸,不可思议的睨视梁烟云,在那样肆无忌惮的惶恐目光中,梁烟云低垂自己的臻首,不说一个字,轻轻的咬住了嘴唇,牙齿将下唇咬的失去了健康的绯红。   “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你的眼睛。”他命令式的说,梁烟云只能怯生生的举眸,看着墨琛,墨琛顺遂的望着梁烟云的眼睛,那双迷蒙的眼睛波光潋滟,秋光流盼一般,凝眸看着自己。   有一种没有办法言说的美艳,那美丽的橄榄型的凤眸,很快就有迷离的泪水,接着这泪水就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为何哭?”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墨琛看到梁烟云哭,心情跟着低沉起来,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柔荑,“哭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本王,更何况不过是救人一命而已。”   “你答应了。”因为激动,她声线变得颤抖起来,因为激动,整个人抑制不住的狂喜,眼瞳望着墨琛。   “实话实说,本王在第一时间已经告诉过赵赫,要赵赫保证自己的立场,自己的父亲是父亲,自己是自己,要有泾清渭浊的判断,赵赫今日在钟粹宫负荆请罪,皇上龙颜大怒,看来八九不离十是不会原谅赵赫的。”   “皇上要斩尽杀绝?”梁烟云蓦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皇上绝无此意,不过皇上也想要杀一儆百,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等?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让我等?”梁烟云看着墨琛,“你这般铁石心肠不成?”   “你知道这样子与本王说话不利于胎教吗?”墨琛握着茶盏喝一口,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气结,“抱歉,赵赫是我亲朋好友中不可多得的一个,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尽管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赵赫。”   “赵赫对你是爱,今晚到此为止,本王不希望你因为赵赫的事情殚精竭力,有本王在,本王给你保证,赵赫不会有任何危险。前提是,赵赫只要不蛮干,跟着本王的意思。”   “嗯。”梁烟云咬住了嘴唇,看着墨琛。   “你还有什么事情?”墨琛有抽身离去的冲动,究竟是为何,在看到梁烟云维赵赫,在看到梁烟云一个字一个字恳求自己帮助赵赫的时候,他有一种非常难过的情绪在枝蔓一样的生长。   “你不开心。”梁烟云答非所问,墨琛煮熟的鸭子嘴硬。“谁说本王不开心,本王开心的很呢。哈哈。”墨琛简直是强颜欢笑,旁边的梁烟云叹口气。   “看你强颜欢笑就看得出来,你笑的比哭的都难看。”梁烟云这般说,墨琛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颊。   “王爷,我刚刚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虽然你这个人自高自大没有什么好的,但是你对我的好我都深深埋藏在心里,我虽然不常常说,不过我清楚,你……”   “本王什么时候对你好过,夜深人静,睡吧。”墨琛说完就要离开,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今晚热脸贴了一个冷屁股,而梁烟云简直不清楚,为何墨琛的情绪又是变了?为何呢?   “总之,你对我很好。”墨琛已经迈步,一脚到了门口,将明亮的月光给踩碎了,一片乳白色的匹练一般的月光那样吸引人,在墨琛的身上形成一个轮廓分明的黑白交界线。   此刻的墨琛,沐浴在一片淡淡的白色当中,脸颊变得晶莹剔透,好像一块大理石的雕塑,那双精致的眼睛,流露出来一种期盼与渴慕,梁烟云的一句话,戳中了墨琛的心。   只可惜,墨琛不是那种很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就那样站在半明半暗中,庭院中花柳也让这样迷离惝恍的月色给涂抹上了一层靡丽的光芒,他没有回眸。   她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墨琛,很吃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是一个大肚子,这大概是梁烟云为数不多的主动拥抱中,第一次带着感情的。   每一次,都有求于人,只是可怜,每一次就这么温情脉脉的一个拥抱,总是可以让墨琛缴械投降,墨琛忘情的回眸,看着月色中的梁烟云。   “阿云,你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赵赫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为了您才什么都愿意做,王爷。”梁烟云将头靠在了墨琛的胸口,听着墨琛强有力的心跳,心脏律动的声音好像擂鼓一样,躁动不宁。   “看得出来,他比我重要。”墨琛叹口气,在爱情中,他恨自己不能慷慨,也恨自己没有拨云见日的慧眼,只能这么看着梁烟云,而梁烟云呢,被墨琛这样否决,自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刚刚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梁烟云强调一句,看着墨琛,墨琛淡淡的一笑,彻彻底底的恢复了那种平日里的冷漠与高贵,好似与梁烟云已经划开一个距离一样。   “什么?”刚刚说的话很多,到此为止,墨琛记住了大半,但是有关于细枝末节已经忘记了。   “我爱你。”梁烟云勇气可嘉,终于在这个夜晚表达了出来,尽管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尽管这三个字墨琛已经多次给梁烟云说过,在墨琛酒酣耳热的时候,在墨琛予取予求享用自己的时候。   在墨琛很多个不眠之夜,在墨琛带着梁烟云进入藕花深处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忘情的说过这样美好的三个字。   但是并没有得到梁烟云的回应,此刻,倒是梁烟云当先说了出来,这句话,完毕以后,墨琛沉默了,沉默充盈在了周边。   “我……”   “说,你爱我吗?”梁烟云不依不饶起来,为何自己是说完以后,墨琛不回答呢,梁烟云不得而知。其实最近梁烟云在考核墨琛,考核墨琛的行为准则能不能成为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人。   但是墨琛呢,一直以来都主动出击的人,今晚变成了蛰伏的兽,并没有回应梁烟云,梁烟云不免等得焦心,“你移情别恋了,你朝秦暮楚,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墨琛,你必须要正面回答我,我爱你!” 第二百七十五章 风流云散   梁烟云不免语声狂狷起来,墨琛搔搔头皮,该死!今晚梁烟云为了保护赵赫,居然连违心的话都说了出来。   “本王困了,想要离开这里,好吗?”   “不好。”梁烟云看在了墨琛的眼前,“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你完全就没有顾忌我的感受,你没有说出来我想要听到的。”   “你说的,未必也是本王想要听到的,好了,夜深人静,你应该休息了。”梁烟云心一沉,原来墨琛以为自己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帮助赵赫。   她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墨琛去了,墨琛彻底消失了以后,梁烟云这才握住了旁边的茶盏朝着墨琛离开的位置丢了出去,“滚你的,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老娘说一次我爱你很容易吗?”   玉琅看到梁烟云发飙,立即与奴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两个丫头刚刚可是听到了梁烟云与莫沉思说的话,不禁都笑了,“喂,我爱你,我爱你,哈哈哈。”奴良取笑起来。   梁烟云看着奴良,中气十足的说道:“也比你没有人爱的好,对吗?你看看你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好好一个杀手,就要有杀手的意思,不然以后谁敢娶你。”   “王妃……你……”   “嘿,奴良,你还要说什么?”   “王妃今晚打扮的很好看。”奴良没奈何只能赞美一句,梁烟云在毒舌起来以后,任何人都不是对手。   到了第二天,罢朝以后,墨琛还是没有回来,梁烟云在府中等着,现在的梁烟云惴惴不安,要是赵赫发生什么三长两短,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心情会糟糕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个皇权至高无上的年代,只要是皇上一句话,哪里有人会管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用三堂会审,直接起解画押,一刀两断就是。   梁烟云比较惆怅的就是这个。   今天,她与小麦在屋子里面等着,两个人都满怀希望。   这边,关于赵铭造反的案子牵连甚广,一晚上以后,已经有很多个高官显贵都锒铛入狱,有人还在做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春秋大梦,忽而朝廷的龙禁尉就将自己的宅邸给包围住了。   再接着,在美梦中已经带走了这个人一时间乌烟瘴气,闹得血雨腥风。皇上实在是没有想到。赵铭这么多年已经万事俱备,用尽了这样多的力量,只是等着最后的一股东风。   前朝的残渣余孽,皇上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这些人一个一个也是变得恃宠而骄起来,总以为在本朝可以尾大不掉,一边虚应故事,一边已经与赵铭同声相求起来,久而久之,一个一个也就成了一个党派。   此事,是皇上坚决不允许的,只是一夕之间,很多人的乌纱帽已经丢了,皇上亲自开始审查此事,未免挂一漏万,皇上比较用心用力。   众人一个一个都跪在了这里,五花大绑,有人骂不绝口,有人则是横眉冷对,在钟粹宫中,皇上正襟危坐,有内侍监已经看不惯了,迈着小碎步到了那刚刚破口大骂的人旁边。   三个内侍监对付一个,两个人揪住了这人的耳朵,中间的那是借口揎拳掳袖,左右开弓的抽打起来,掴耳光过后,这人就沉默了下来。   如法炮制,跟着,很多内侍监已经自发性的阻止起来一个掴耳光的小分队,大殿之中顷刻之间已经都是此起彼伏的“啪啪啪”声。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刚刚还要嚣张,经过掴耳光以后,一个比一个还要老实,毕竟文臣比较多,武将比较少。   皇上看着这个草台班子,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子,幸存下来,也是让人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的沉默以后,还是后怕起来,幸亏这个杂牌军没有壮大起来,不然自己江山简直不保。   “带赵铭过来。”皇上挥手,有人已经押解着一个囚首垢面的人来了,赵铭虽然已经有了牢狱之灾,不过还是风度翩翩,这个是四十多岁的男子目光坚毅,冷漠而又沉痛。   看着地面上跪着那样多的人,不禁叹口气,旁边的内侍监已经走了过去,“赵铭,大胆朝廷犯人,见到皇上连礼数都没有了吗?好不从速下跪。”   一边说,一边握着水火棍在赵铭膝盖后方的位置用力的一捣,赵铭站立不稳,但是并没有跪在皇上的眼前,两个内侍监已经交换了一下脸色,一前一后的到了。   看到这里,墨琛已经不忍再看。   接着这两个内侍监一前一后就会配合起来,前面的那个会握着匕首,将赵铭的膝盖骨给卸下来,后面的那个则是配合前面那个内侍监的举动。   两个人联合起来,就是天王老子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得不下跪的。   更何况是一个肉体凡胎的赵铭,高高在上的皇上终究还是挥了挥手。“朕允许他不下跪。赵铭,朕问你,以前你每一次下跪,应该都是带着怨恨的意思,朕今日索性给你最好的。”   “你在我眼中,算不得皇上。”   “哦。”皇上并没有动怒,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是挥手,让旁边的内侍监都离开了。   “你说,朕为何不算是皇上?”皇上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刚刚睡狮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好像就这么弹指一挥间,他那龙马精神又一次回来了。   赵铭死死的盯着皇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鹊巢鸠占,你赶走了先帝,这才有了你的清平盛世。”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况且你所谓的先帝,做出来什么丰功伟绩,朕不妨告诉你,百姓需要的是真正可以为他们考虑的人做国君,至于这人是谁,并不重要。”   “正如同朕需要的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军一样,朕在三年前已经盯着你了,这些事情都是墨琛办着的,朕总以为你会改过自新,不想你愈演愈烈起来。”   “这……”赵铭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琛,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您为了给自己挽回来面子而已,我从来就不知道墨琛还调查过我。”   “你不知道的多了,墨琛在六个月前已经彻彻底底的知道了你在做什么,而你身旁的女子是做什么的,仔细想一想……”   “哈哈,皇上真是会开玩笑,我身旁哪里有什么女子。”   “黄脸婆还是有一个的,来人,将前朝的公主给朕押解上来。”这样一句话,让赵铭真正明白过来,原来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露相啊。   墨琛果真已经调查过了自己,一会儿以后,梁嬷嬷已经到了,梁嬷嬷带着沉重的手铐与脚镣,走起路来就丁零当啷起来。   看到梁嬷嬷这样子,赵铭被一种失败的情绪给裹挟住了,那种失落感已经团团包裹住了这个男子。   “你……为何不逃走呢,长公主。”他想要上前一步,不过内侍监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他,他只能那样看着自己爱慕的女子亦步亦趋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我要是想要逃走,有的是机会,保证朝廷的人就是到了天涯海角,就是掘地三尺,也是找不到我的。”一直以来,梁嬷嬷扮演的都是胆小如鼠的角色,一直以来梁嬷嬷这人都是灰色的。   是用来反衬其余人的布景,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梁嬷嬷看起来面容镇定,神色如常,甚至带着点儿健康。   “你如何不离开这里,你不知道吗?事情败露以后会杀头的。”赵铭说的很掷地有声,而梁嬷嬷呢,已经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站在了赵铭的身旁,赵铭的双手反剪在后背上,想要抱一抱梁嬷嬷,但是并没有能力。   众人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不禁悲从中来,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人。   “我来了,就没有走的意思。”梁嬷嬷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已经“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前面的位置,然后开始磕头起来。   “皇上,一切的事情与赵铭没有关系,我是前朝的长公主,想必您也是已经调查过了,我愿意以一己之身还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我这一生做错了很多事情,现在终于到了幡然醒悟知错能改的时候,恳请皇上手下留情,莫要杀他们。”   “长公主——”   赵铭一边说,一边嚎啕大哭,“是我害了你,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害了你啊,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赵铭,都是我调唆的你,我现在已经承认了,我是主犯,你不过是从犯,皇上慧眼识宝,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死了以后,你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切记,要紧,要紧。”   看得出来,梁嬷嬷已经不管不顾了,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赵铭的安全。   “朕知道你是前朝的长公主,”皇上的眼风冷冷的,“朕倒是想要问问你,朕这皇上做的好还是不好?”   “皇上大得人心,比我父皇做的好多了,一开始我也是觉得必须要光复旧物,后来本公主想了想,既然您在做的已经很好。既然百姓已经安居乐业,为何我还要揪住了这个事情不放呢?”   “那么,你的意思,你真正已经知错能改?”   “岂止,我想要代替他们……”梁嬷嬷指了指旁边的人,这些人一字排开,“去死,皇上,我才是害群之马,至于赵铭不过是让我迷惑住了而已。”   “你有美色?”皇上皱眉,看着梁嬷嬷,连日连夜扮演促使妇人,操劳生涯已经让梁嬷嬷成了一个徐娘半老之人。   “我没有,不过以前曾经有过,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赵铭的眼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对吗?”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各有志   梁嬷嬷希冀的望着赵铭,一直以来都不愿意下跪的赵铭忽而之间就跪在那里。   “长公主,长公主,你在末将的眼中永远都是最美丽的,我悔不当初,没有停你的话,喜爱致使今日之祸。”   事实是,梁嬷嬷在与赵铭相处以后,已经很多次的奉劝赵铭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但是赵铭始终没有“立地成佛”的意思,而是不管不顾梁嬷嬷的奉劝。   现在,是赵铭到了自食恶果的时候,赵铭何曾不清楚,要是梁嬷嬷真的要离开,机会多多,但是赵铭分明看到梁嬷嬷没有行动。   “赵铭,对你,我是真的。”;梁嬷嬷说完以后,又道:“我死了以后,你好好活着,在皇上的眼中,我比你重要的多。”   “长公主,都是我不好,我猪油蒙了心,您这样对我好,我居然让您失望透顶,是我不好,皇上,要杀要剐您杀了我就是,和长公主没有关系,我一五一十的都和盘托出,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赵铭前倨后恭的态度,是梁嬷嬷改变了的,众人看着梁嬷嬷,梁嬷嬷的眼睛湿漉漉的,有泪水已经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她想要擦拭一下。   但是手肘举动不起来,就那样任凭纵横的泪水在脸颊上斑驳,看到梁嬷嬷肩膀耸动,赵铭的一颗心都痛死了。   “长公主,长公主啊……”   “赵铭,这些都是我做的,对吗?”   “不对,不对,都是末将,末将有一个字的虚言天打五雷轰,皇上,这些都是末将做出来的,都是末将啊……”赵铭极力的漂白梁嬷嬷,梁嬷嬷从来都知道赵铭对自己占有欲比爱情还要多。   但是没有想到,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赵铭会这样子维护自己,她大为感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自己,她慢慢的膝行,终于奋力的到了赵铭的怀抱。   然后倒在了赵铭的胸口,这两个人,想要抱一抱对方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赵铭的手反剪在后方,至于梁嬷嬷,已经受制于人,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取暖,众人看在眼里,都别过了目光。   唯独皇上,还是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发现,自己向来是不相信爱情的,但是在此时此刻,蓦地就相信了。   至于墨琛,早已经别过了目光,他没有想到,要自己见证爱情的居然是这样两个人。梁嬷嬷早已经不是长公主了,甚至,梁嬷嬷很丑很丑,但是在赵铭的心目中,依旧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至于赵铭,不过是武将而已,但是在梁嬷嬷的眼中还是完美无瑕。   现在,这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给人一种相濡以沫的悲凉,皇上看着看着,不禁抽一口冷气。   “朕好像发现了什么,你们两个人都各自在兜揽,朕有朕的抉择,朕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都愿意给对方牺牲自己。”   “皇上,法办赵铭原是情理之中,不过赵铭再不好,也是我调唆出来的,主犯是我,请您有什么仇恨都冲着我来,将赵将军关押起来吧,了此残生。”   梁嬷嬷比什么人都清楚,就是真的皇上已经原谅了赵铭,赵铭这一生也是不会有人身自由了,不过只要是活着就好啊。   “朕的意思却不是这个。墨琛——”皇上挥手,墨琛失神,被皇上这样一叫,立即上前一步,到了皇上的眼前。“朕这里有两杯酒,一杯酒是没有毒药的,一杯酒是剧毒,这两杯酒连朕都不知道究竟比那一杯酒是有毒的呢,所以……”   “皇上的意思,儿臣明白。”   皇上刚刚已经准备好了,面前果然是两杯酒,墨琛将两杯酒放在了旁边的朱漆描金托盘上,然后示意一个内侍监握住了,这内侍监举着描金脱盘战战兢兢的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去了。   梁嬷嬷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咧唇一笑,“这是皇上的意思,我去了以后,你保重,不过……”梁嬷嬷望着皇上,“皇上,要是这杯酒毒死了一个人,其余的那个人呢,是不是可以重获自由。”   “何止是自由,朕甚至会安排这个人往后荣华富贵,给这个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朕君无戏言,你们自己做一个决断吧。”   墨琛已经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哐啷一声,将梁嬷嬷手上的手铐已经砍下来,梁嬷嬷重获自由,立即握着酒杯就要饮用。   这边厢,赵铭庞大的身体已经砸了过来,不偏不倚将梁嬷嬷给挣开了,梁嬷嬷再接再厉,上前一步,已经握住了这酒杯,然后就要凑近自己的嘴巴,旁边的墨琛深吸一口气,已经将赵铭后背上的绳子也是斩断了。   赵铭一个饿虎扑食,已经握住了两杯酒,一前一后的咽下去了,梁嬷嬷大惊失色,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将军死了,我岂会苟活,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云烟过眼,你死了,我会从此以后跟着你,再也没有人可以将你从我的手边……抢走了。”   奇怪的是,梁嬷嬷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悲怆,赵铭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抱住了梁嬷嬷。“都是你在付出,终于也是到了我付出的时候。”   “将军,将军啊——”已经泣不成声。   钟粹宫,忽而众人听到头顶有雷鸣,钦天监已经上前一步,开始观察天相,真正是奇怪了,万里无云,今天的天气很好,并没有电闪雷鸣,不过众人还是听到了声音。   “战鼓。”墨琛第一个明白过来,一听说是战鼓,众人不免畏惧起来,唯独有墨琛,已经淡淡的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龙禁尉何在?”   “属下在。”一群人已经高喊一声,墨琛淡淡的一笑,“一营二营三营与虎豹营拦截在皇城门口,务必阻挡赵赫的军队。”   “是。”千总带着先锋官与小喽啰立即去了,霎时之间,这里已经孔孔锐也,墨琛瞑目看着前面的位置,战鼓声更大了,皇上这才叹口气,“看来,是赵赫来了。”   赵铭在等死,在这个时候,他撕碎了自己的衣襟。“长公主,劝一劝赵赫,我这是自取灭亡,要赵赫立即停手。”   “是。”梁嬷嬷苦思无策,只能握着食指,咬破了皮肉,开始写起来,梁嬷嬷写的自然是不要幼弟这样子鲁莽,墨琛是何等样人,这样的巅峰对决之下,非但会损失惨重,搞不好还会让墨琛拿下来。   这么多年了,那些称王称霸的心,梁嬷嬷早已经没有了。   只是,很多道理,她明白的比较晚。在教育女儿左晓月的问题上,从小梁嬷嬷灌输的不是爱,而是仇恨,以至于现在的梁嬷嬷与左晓月也是有了代沟。   以至于现在的左晓月已经变了,变得不可理喻,现在,仅存于世的亲人并不多,她就是拼尽全力也是要留下来自己的兄弟。   梁嬷嬷这边已经写完了以后,跪着捧着血书已经朝着御座去了,皇上失神的望着前面的位置,内侍监已经将血书拿住了。   皇上看着梁嬷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恒过,然后能改。”梁嬷嬷回答的不卑不亢,举动也是光明磊落,这是皇上没有想到的,挥手,内侍监已经握住了那血书,他从头到尾一目十行的看着,这才点点头。   “送出去,看赵赫的意思,要是赵赫执意不从,立即伏诛,要是赵赫有羞耻之心,就让赵赫进来。”又道:“让王爷莫要与赵赫短兵相接,穷兵黩武不是我朝对待异族最好的武器。”   “是。”这内侍监握着一张血书立即去了,过了霎时以后,已经到了这边,墨琛带着军队等着,黄尘滚滚,赵赫带着一行人已经到了,人人握着长枪短炮,赵赫挥挥手,众人立定。   这些都是赵赫的军队,他凭借自己的血气之勇说来也就来了,这些人知道,一切都是性命相搏,对此事也是无不听从,墨琛到了,他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马儿上,目光空洞的看着赵赫。   “距离本王与皇上钦点你做这个独一无二的武状元不过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现如今,你反了。”   “放了我父亲。”赵赫的要求很直白,墨琛收回来目光,看着自己的衣袖,刺绣精美的云袖上有金线编织出来的一条龙,尘埃中,这龙栩栩如生。   “他可不是你的父亲。”墨琛一针见血,赵赫并没有迟疑,“他是,他是。”   “养父而已,值不得你冒险,你知道兵临城下威逼皇上是什么罪过?”这些赵赫早已经清楚,“我知道,但是我粉骨碎身全不怕。”   “你好好想想吧,本王给你机会,退下去,你与本王都好看,今日的事情不但朝廷会既往不咎,连本王因此都会高看你。”墨琛这样说,欣赏的看着赵赫。   赵赫苦笑,牵动了一下菲薄的菱唇。   王爷,我的亲人并不多,我这是被逼无奈。”   “本王给你思考的机会,本王只看结果,不问青红皂白。”看得出来,墨琛真的愿意给赵赫机会,赵赫也清楚,自己与墨琛对垒,悬殊还是大的,墨琛只要是出动,他就是螳臂当车。   “机会,王爷真的以为给出来的是机会吗?我只有一个父亲,我只是想要让皇上从轻发落,父亲固然是有错,但是都是为了我。”赵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看着墨琛。   “本王给你时间,一炷香,如何?”墨琛说完,已经慢吞吞的回眸,勒转了马头,旁边的内侍监倒也是眼疾手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已经握住了一枚香,点燃。   赵赫看着袅袅青烟,目光变得呆滞,“王爷……” 第二百七十七章 这才是迷局   显而易见,赵赫是“恕难从命”了,而墨琛呢,三言两语完毕以后,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去了。   赵赫慢慢的抬眸,看着那笔挺的背影,他懊丧的叹口气。现在,他的内心有熊熊烈焰在升腾,在燃烧,他多么想要立即率兵帝京啊。   赵铭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过毕竟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不可能弃之不顾,赵铭为了更好的抚育自己,二十年中纵然是有女子情愿投怀送抱,赵铭始终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试想,多少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而现在,赵铭因为此事忽而落马,不正是到了自己而出,帮助自己的父亲声张正义的时候吗?   为何自己趑趄不前,为何自己不能往前走呢?他凝眸,睨视帝京那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午后的阳光明亮,好像笔直的箭簇一枚一枚的折堕在了建筑物上一样,莹莹烁烁的,将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建筑物映衬的更加是宝光四射起来。   他没有称王称霸的决心,至少现在没有。   但是,现在她却想要立即上前一步,将这些冠冕堂皇的建筑物直捣黄龙,彻彻底底的摧毁。现在,赵赫浑身蓄势而发一股前所未有的喷薄力,一种破坏欲。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他的眼睛好像炽烈的弹球一样,红艳艳的。   “将士们,谁愿意与本将军帝京,决一死战?”赵赫起身,握住了手中的戈矛,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   “算我一个。”这些人不是血气之勇,而是这些人曾经都蒙受赵赫恩惠多多,现如今到了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自然是首当其冲。赵赫慢慢的回眸,今日他聚集的军队并不多。   而帝京呢,相比较于帝京军队的数量,他们简直是九牛一毛。相比较于帝京军队那无坚不摧的力量,他们简直是一触即跨。   但是赵赫还是没有退缩下来的感觉,这么多年了,这大概是赵铭教育最好的一点,任何时候,赵赫都不会让困难给打败。   尽管知道力量悬殊,尽管知道刚刚墨琛也是在帮助自己,但是为了国恨家仇,赵赫还是豁出去了。   旁边刚刚拈香的内侍监感觉情况不对,霎时脸色就拜年的苍白,“不好,快去禀报王爷。”   说时迟,那时快,这内侍监屁滚尿流要去禀报这里的情况,赵赫身旁的一个人已经握住了长弓,就那么拈弓搭箭,只听到“嗖”的一声,觑的亲切,这内侍监已经软软的不动了。   倒在了地上。   看到内侍监气绝身亡,这边的军队大喊起来“大风,大风。”这就是挑战者号的呼喊了,墨琛刚刚回身不久,发现听到这样的吼声,立即挥舞了一下马鞭。“众将士听令,有人私闯禁宫,与本王出去拒敌。”   “是。”这边,墨琛一呼百诺,军队好像是一股黄色的龙卷风一样,已经席卷而来,赵赫起身,握着戈矛。   起风了,一股的风,将枝头灿烂的茱萸花吹落在了赵赫的衣襟上,赵赫叹口气,:“起风了,起风了啊。”   此刻,墨琛带着悍勇的军队已经从黄门出来了,距离很远,赵赫这边已经准备迎战。   而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皇城里面已经有一个内侍监高高举起来一个托盘,:报王爷…”   “说。”墨琛提口气,看着这内侍监,内侍监哆哆嗦嗦的伸手,将高高举过头顶的朱漆描金托盘放在了胸口的位置,毕恭毕敬的拿出来一张纸。   “报,这是赵铭写出来的一纸血书,让赵赫莫要乱来。”一边说,一边送了过来,墨琛只扫视了一眼,已经给了旁边一个先锋。   “给赵赫。”   “是。”这先锋官握着这张纸已经朝着赵赫去了,赵赫焦急的等待着,等到这张纸终于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他这才扬眉,一目十行的看了,看过了以后,不禁放声大哭起来,“父亲,父亲,父亲啊……”   “赵赫,现在呢?”   墨琛问一句,赵赫将那血书贴在了胸口,看着墨琛,“我还可以回头吗?我还可以吗?父亲没有举动,已经让人给参一本,我现在已经聚众闹事,我还可以幸免于难吗?与其这样投降,倒不如……”   “很好,本王当初欣赏的也就是你一往无前的脾性,只是请你仔细的思考一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要是提起来戈矛,往后想要与朝廷重修旧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我知。”赵赫叹口气,然后镇定了一下,举起来手中的戈矛,“杀,杀啊。”众将士闻言,一个一个精神抖擞,墨琛这边并没有任何举动,在他们的军队终于赶过来的时候,墨琛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打开。   在千钧一发两军对垒的刹那,他那冰冷的声音好似阿修罗一般,已经从菱唇中溢出来——“杀。杀一个一干二净。”   “是,王爷。”两军已经开始交战,赵赫骁勇善战,墨琛只对付赵赫一个人,顷刻之间,皇城外已经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在钟粹宫的皇上自然而然也是听到了,他莫名就变得紧张起来。   他纤弱的神经让皇城外的一举一动给牵引住了,他慢慢的握着金龙扶手,仰首看着明亮的阳光,今天的阳光明媚的很,好像一片琉璃一般,已经将那美丽的光斑落在了大殿中。   这样美丽的阳光也是让人充满了生机活力,大殿中,有人已经噤若寒蝉,都知道,赵铭与赵赫为了这一次的角逐已经拼尽全力,都知道,这两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厉害,实际上厉害的无言以对。   人们焦急的等着,赵铭也是听到了打斗声,旁边的梁嬷嬷紧张的攥住了赵铭的手,“将军,将军,让他停下来,王权富贵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长公主。”赵铭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赵铭,这样我们岂非是真的造反了?”   “是,现在终于到了身首异处的时候,现在,终于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啊,长公主,其实,一直以来有一件事情我都瞒着你,也都瞒着诸位。”赵铭说完,站起身来。   “皇上——”皇上好像注意力没有集中一样,被赵铭这么一叫,蓦地回神,看着赵铭。“你说。”   “原本,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我还是想要说两句,兹事体大,请皇上务必听一听。”   “将军听说。”   “败军之将,还算是什么将军,这么多年,皇上让我乃至我的军队野蛮生长,不受控制与约束,已经是皇上仁慈备至,我哪里还有其余的心,不过到了现在,我想有一件事情,我终于还是要告诉您了。”   众人未免觉得赵铭奇怪,皇上的目光狐疑的看着赵铭,赵铭良久以后,这才叹息一声。   “你教育坏了一个孩子。”皇上叹口气,又道:“其实,也不算坏,至少现在他为了你,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敢做。”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行伍之中的殉职精神,今日是卑职的错,卑职错的离谱,其实在几十年前,卑职已经为今日的事情埋下来祸根,现如今卑职忽而将很多东西都看透了,既然如此,何不将郁结在卑职心头的每一个字都说出来。”   看到赵铭忽而神秘起来,皇上一开始还以为赵铭故弄玄虚,不过很快就发现,完全不可能,赵铭丝毫就没有捕风捉影的意思。   “你说。”   “皇上,您除了墨琛以外,还有一个皇子,在二十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您这个孩子早夭,那时候……”   二十三年,已经二十三年了,好像还是弹指一挥间呢。二十三年前,一个风雨怒号的夜晚,诞育龙裔,但是在生产皇子的时候……   往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不过细细的回想起来,却好像是前几天才发生过一般,那种历历在目的活泼,皇上低首,很快的记忆就已经复活了。   “娘娘,您用力,用力啊。”   二十三年前的夜晚,他最为疼爱的皇后,在那样凄风苦雨的夜晚开始生产,皇后已经汗流浃背,宫人往来穿梭,他等在产房外,只是看着人们忙忙碌碌,往往来来。   他多么想要此刻就陪伴在的身旁,那时候的皇上还不是现在这种槁木死灰一般的人,那时候,他刚刚登基为帝,还是一个儿女情长的年轻人。   面对妻子的生产,皇上与任何一个人一样,六神无主,这毕竟是第一胎啊,一开始,声嘶力竭的吼叫,他的心就不好受了,生产在那个年代没有现代社会那样文明,也绝对没有现代社会这样安全。   所谓生一个孩子等于是在棺材盖上翻身。   那个风雨大作的夜晚,生产用尽了力量,汗流满面,用力的伸手握住了床单,汗如出浆,目光变得空洞起来。   一种死亡的阴影已经阴翳在了的头顶,那时候的也不过是二十三岁的一个女子而已,她作为第一次做母亲,是那样的渴盼又是那样的殚精竭力,小心翼翼的等待这新生命的到来。   不过已经挣扎了一个半时辰,还没有丝毫的结果,他这才知道,自己完蛋了。   眼前,人来人往,然后这些人紧张的,密切的交谈起来,话题是什么,莹莹嗡嗡自然是听不清楚的,不过就算是猜测也是可以猜测一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她已经快要,他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将这个孩子相安无事的生产下来。   忽而,那凑近,准备临盆的产婆就大呼小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又犀利,“不好,不好,血崩了,血崩了啊。”   年轻的帝王听到这里,不禁也是紧张起来,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终于她的预感还是得到了证实,终于,自己唯一喜欢的一个女子还是要远离自己了,他顾不得宫人的拦阻,已经朝着这产房去了。   “皇上,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啊,产房不洁,您不能进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二十年一场梦   听宫人这般拦阻,皇上立即皱眉,“什么不能,给朕让开,朕的妻子在受苦,朕岂忍心坐视不理,滚开。”皇上力排众议,很快已经进入了产房。   就那样尴尬的虚弱的四仰八叉的倒在了一张云榻上,他刚刚踏步进入这屋子以后,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这种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不禁中人欲呕,他定睛一看,已经与交换了一下眼神。   旁边的产婆看到皇上来了,不禁皱眉。   “皇上,您……”   “还好吗,静怡?”他问一句,已经关切的上前一步,笑了,“皇上,臣妾无能,居然不能给您生一个一男半女就要离开了,臣妾现在已经别无所求,您往后要照顾好您自己……”   “臣妾这是要与您长久的诀别啊,臣妾下一生还要做您的妻子,皇上,皇上。”静怡虚弱的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叹口气,“你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传太医,快。”皇上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挥挥手,门口的医者已经全部都走了进来,人多了反而是各抒己见没有一个笼统的意见,皇上找一个年老的医者,这医者立即走了过来。   看到脚下湿漉漉的血污,他已经知道,到了离开人世间的时候。   因为没有一个人血液这样流逝人还可以活过来的,尽管,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接受的,静怡皇后,有口皆碑,乃是一个非常贤淑的女子,在执掌凤印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面,小小的事情,做的简直滴水不漏。   人人都觉得上天瞎了眼睛,不过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得不去相信啊。   “皇上,臣妾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臣妾要飞走了,皇上。”静怡的眼眶湿润有眼泪已经泉眼无声一般的流淌出来,皇上的目光落在了静怡的脸上,霎时以后,已经叹口气。   “是朕,对不起你,是朕不好。”   “皇上,莫要说丧气话,皇上,我腹中胎儿还好着呢,快让医者进来,快……越快越好。”   “什么,你要做什么?”皇上慌乱了,看着静怡皇后,静怡皇后已经没有力量说很多的话了,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小腹,“皇上,我向您保证,您的骨血还好好的,臣妾能做什么呢,臣妾不过是想要保小不保大而已。”   “哎。”   皇上明明知道,静怡这一次是彻彻底底扛不住了,既然是“保小不保大”,那么索性就如此,皇上立即就退了回来,此刻,已经有产婆与内侍监走了进来。   “本宫命令你们,将孩子拿出来,本宫已经寿终正寝,本宫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到一尸两命的场景,本宫一生一世心高气傲,这还是第一次恳求你们,你们可以做到吗?”   “娘娘放心去就是,这孩子老奴可以拿出来。”   产婆不免也是悲戚起来,一边说,一边就哭了,点了点头,虚弱的闭上了眼睛。“甚好,本宫要这孩子以后出人头地,庶几,不辜负我君王。”说完以后,已经沉甸甸的闭上了眼睛。   众人都以为已经死了,其实并没有,而是虚弱导致这女子已经没有力量说任何一句话,做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了,还有一点,她想要撑持到最后那么一刻,到了那一刻,她好歹是可以看一看自己这个孩子啊。   现在,她已经彻彻底底的闭上了眼睛,产婆心意硬,知道自己也是遗大投艰,连自己都这般的大义凛然,她一个助产士是千万不能出纰缪的,“诸位,请帮助老奴,已经去了,现如今快动手吧。”   皇后听着这些人的声音,听到他们手忙脚乱的各种举动,无论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挖出来多么大多么狰狞的一个口子,她都无动于衷。   疼痛已经让这个女人变得麻木不仁起来,经过一盏茶的时间,手忙脚乱以后,终于一个孩子呱呱坠地,这孩子看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她这才勉力的睁开了眼睛。   而站立在庭院外的皇上,在听到孩子哭闹的刹那,先是一喜,又是一悲。喜的是,终于还是见到这孩子安安全全呱呱坠地了,悲的是,这孩子离开以后,母后就已经死了。   他木立在庭院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举动。   霎时,屋子里面的居然睁开了眼睛,众人都吓坏了,还是这产婆比较厉害,看到举手的样子,立即上前一步。   “奴婢知道,是您想要看一看您的孩子,可对吗?”   “是。”点点头,这时候,产婆立即将这个孩子给了皇后,看着,看着看着,手上没有了力量,这孩子就那样掉在了旁边的位置,众人尽管看在眼里,不过还是救护不及。   孩子的肩膀烫伤了,因为旁边是一个金博山的熏香炉,这熏香炉里面燃烧着一枚红色的钢炭,霎时间,这孩子就放声大哭起来。   皇上立即从门口走了进来,刚刚进来以后,就看到去了,也看到这孩子在痛哭失声。   大概是这孩子并不属于皇上,在皇上痛哭流涕的时候,这孩子那元气十足的哭声也是逐渐的低微了下来,顷刻之间,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然后皇上就震惊的朝着产婆走了过去,“这……又是怎么了?”   产婆与太医面面相觑了会儿,两个人同时跪在了那里,“回……回皇上,皇子……已经……”   “朕知道了,安葬了吧。看来,并不是属于朕的东西。”皇上已经心灰意冷,挥挥手以后,这产婆与太医已经去了,皇子刚刚诞生,不过是夭折而已,自然是没有帝王一般规格的埋葬。   不过是用木匣子装好了,放点简单的孩童喜欢玩的玩具之类的做了陪葬品罢了,这边,产婆带着两个内侍监已经到了门口,准备将这个孩子给,埋葬了。   想起来今兵荒马乱的一天,这产婆现在也是发虚,马车载着产婆与内侍监朝着京畿外一个高山去了,此刻,赵铭到了帝京。   原本,他就是过来谋杀皇子的,但是没有想到,刚刚到了帝京以后,看到的居然是这个。人人都在哭哭啼啼,好一片哀鸿遍野,他料到已经出事情了,果然不出所料。   看到众人将的尸体从上阳宫中抬出来以后,赵铭这才去了。   到了路上,好巧的就遇到了这个马车,大概是马车颠簸的缘故,他看到马车在拐了一个弯以后,径自停在了那里,马车上立即走下来三个人。   两个内侍监握着掘墓用的长锄大铲,很快已经挖出来一个大坑,这边,一个年老的妇人一边碎碎念,一边将一个盒子握住了,然后就那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坑中。   大概这些人畏惧婴灵,敷衍了事一般的弄完,就草草的离开了,赵铭原是没有想到过来看一看的,但是为了免除目标暴露,他只能长时间在旁边的一株榕树上看着。   “哎,命苦,第一胎就这样没有了,哎。”产婆唉声叹息起来,旁边的两个内侍监也是叹口气,三个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赵铭非但是听清楚了,连看都看了一个一清二楚,在赵铭即将离开的刹那,他蓦地听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婴儿的啼哭声。   在后半夜,荒郊野岭的坟茔中,蓦地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这是让人多么恐慌的事情,但是赵铭很快就已经明白过来,孩子还又一口气。   那个时候,前朝也是刚刚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赵铭记忆犹新,在战斗中,皇上还告诉自己,请务必将自己的孩子收留下来,不过这可怜的襁褓中的孩子刚刚到赵铭的手中,已经死去了。   赵铭现在亦步亦趋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在月光中,伸手随便那么一扒拉,已经将这个坟墓给扒拉来了,暴露在眼前的是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赵铭更不答话,立即伸手,将这木匣子打开。   露出来一个孩子的头,那双乌溜溜湿漉漉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自己,看到赵铭的时候,这孩子是更加中气十足的哭起来,赵铭一看,募得一喜,“真好,你还活着,就由你帮助我了。”   赵铭想,要是二十年以后,让他们父子两个人在战场上兵戎相向,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思及此,赵铭立即将孩子抱住了,并且将这木匣子又一次埋葬好,人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就扬长而去了。   “哇哇——”这孩子哭叫的声音让人一听就头皮发麻,赵铭抱着孩子,孩子因为不适应一个陌生男人抱着,所以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半路上,产婆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哭声,“有……有哭声啊,二位,快听,听一听。”   “有什么哭声,娘子坐稳了,莫要胡思乱想。”其实,这两个内侍监也是听到了,不过三个人胆子都比较小,并不敢回眸,这哭声始终如影随形一般,任凭这三个人想破了脑袋也是不敢想象的,这孩子居然好像是植物一样……   破土重生了,而回到了帝京以后,这太医也是忙忙碌碌的过来,“可真的死了嘛?”他忽而发现,自己刚刚握着这小婴儿脉息的时候,好像还有悦动,说明了一点,是窒息,或者是短暂的休克。   他一个医者,居然一句话就判定了这孩子的死亡,现在后知后觉起来。   产婆一本正经的擦拭一下脸上的汗珠,“是已经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产婆这般肯定的语声,医者这才点点头。而皇上呢,在静怡皇后过身以后,生活变得七颠八倒,本以为静怡皇后死去了以后,皇上过不了很久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皇上很有郁郁而终的感觉,好在这静怡皇后还有一个远房表妹,与静怡八九不离十居然长相很是毕肖,此刻,有人提议让这个静怡皇后的妹妹进宫,服侍天子,经过文武百官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以及恳求之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良心发现   半年后,静怡皇后的妹妹进城,一年后,这女子怀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此刻,这个孩子才是眼前的墨琛。   尽管这些往事已经过了二十年,不过二十年中,点点滴滴皇上都没有忘记。他等到墨琛出生以后,将以前亏欠给静怡皇后的,乃至于那个襁褓中就已经夭亡的皇子的爱都给了墨琛一个人。   墨琛健全的生长,幼年的墨琛就知道,自己的生命是与众不同的,自己的责任感是比较重的,并且,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撒手不去管某些事情的,他自幼就开始学习文韬武略。   到了现在二十三岁的年龄,整个人已经可以做未来的储君,而皇上,这一生唯一的杰作就是墨琛。   他认为,将江山社稷给墨琛,是最好的抉择,但是现在,好像事情有变故了。   “那一年,我于是……”赵铭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皇上听着,完毕以后,他一个趔趄,几乎没有跌到。   他总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但是目前听赵铭这么一分析,自己的孩子既然是赵赫,居然是要杀了自己的赵赫啊。   皇上固然是难以置信,“赵将军,你所言是真是假?”   “皇上,末将已经良心发现,您并没有诛杀末将的意思,这么多年了,末将的权利虽然不大,不过末将毕竟还是可以看出来……您是在乎末将的。”   “赵铭,你起来,对你,朕是会从新发落的,你毕竟帮助朕养育了二十多年朕的皇子,这中间委屈你已经说了,朕不怪你。”   “皇上……”赵铭开始磕头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叹息。   “皇上,奴婢虽然是前朝的长公主,不过奴婢也是觉得您做的帝王让人无可非议,一切都是臣妾想要看到的,您让臣妾心悦诚服,臣妾现在只求一死,与赵将军死在一起就是。”   梁嬷嬷一边说,一边磕头。   皇上左右为难,霎时以后,皇上又问道:“你说这个赵赫是朕的孩子,何以见得?”   “皇上,您莫要忘记了,当年抱着皇子的时候,因为力竭而死,那个时候,皇子的右臂弯烫伤,这金博山的熏香炉上原是有一个痕迹的,未免卑职作弊,您让人过去拿下来一个拓片就是。”   “也好。”皇上已经心力交瘁,不过心里面还是满怀希望,要是自己的皇子还活着,要是赵赫就是自己的孩子,该有多么好啊。   他挥手,有内侍监立即去了上阳宫,这金博山的熏香炉原是生前就比较喜欢的,上阳宫中,离世以后,日日还是有人去打扫,屋子里面窗明几净。   几个内侍监到了这屋子以后,果不其然就找到了这个金博山的熏香炉,两个内侍监合作。将这金博山熏香炉上的花纹做了拓片,已经走了过来。   “皇上,您看……”   一会儿以后,两个内侍监已经握着这拓片走了过来,皇上握住了,看着这拓片,说道:“将军在幼年养育孩子的时候,是否仔细的注意了孩子身上烫伤的痕迹呢?”   “是,是梅花,折枝梅花。”   “很对,上阳宫中的熏香炉都是一个图案,叫做踏雪寻梅,是最为喜欢的,朕的静怡啊,你要是知道朕与你的孩子还好端端的,你真正应该含笑九泉。”毕竟,这孩子,是要保留下来的骨血。   是宁愿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都要保留下来的啊。   “皇上,让他们兄弟两人罢战吧。”跪在地上的赵铭这么一提醒,皇上立即点头,亲自朝着门口去了,文武百官刚刚简直好像是听天书一样,此刻,一个一个这才如梦初醒。   看到皇上朝着黄门去了,一个一个也是扶老携幼的去了,黄门外,人山人海,两军已经厮杀的红了眼睛,皇上来了,在高处看着,但是众人并没有注意到皇上,或者说,在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候,皇上是不重要的。   “下令,让他们莫要杀了。”皇上挥手,有内侍监立即点头,握着旁边的铜锣敲击了三下,原是鸣金收兵的意思,墨琛只能回身,朝着这边去了。   皇上看着墨琛大汗淋漓的回来,看着骑在马背上凝立不动的赵赫,不禁感兴趣的研究起来,老早的,他就在赵赫的脸上看出来先皇后静怡的某些神色,就连皇上自己都觉得奇怪。   这简直没有可能,而皇上呢,也是委派墨琛去查过了,那时候墨琛居然连一丁点儿有关于赵赫的消息都没有查出来。   现在一看,可不是当年赵铭用心良苦,此刻,墨琛已经到了皇上的身旁,单膝跪地。“父皇,您来了。”   墨琛以为皇上是过来督战的,点头说道:“儿臣已经奉劝过了,他根本就不听,为了赵将军,这状元郎简直已经势如猛虎。”   “没有伤到他?”皇上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立即点头。   “那就好,墨琛,你过来,朕要告诉你,他……”皇上看着墨琛,墨琛也是狐疑的看着皇上,两人的目光那么交汇了一下,皇上将自己要说的话全部都咽下去,因为没有取得证实的时候,皇上实在是不敢说出来。   “父皇,您有话要说?”墨琛扬眉问一句,皇上用力的在墨琛的肩膀上拍一拍,“已经二十年,朕看着你长大,你……好样的,墨琛。”   “父皇过奖,至于这赵赫,该怎么办呢?”墨琛挥鞭,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赵赫骑在马背上,眼睛明亮的好像是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一种前所未有的仇恨,酝酿在那风暴一样的眼瞳中。   “赵赫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你退下。”   “是。”墨琛只能退下,刚刚与赵赫交手,墨琛与赵赫不相上下,两个人的武艺同样高强,不相伯仲之间,居然就这样打了一个平手。   墨琛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的目光冷澈,这和往常的那个赵赫简直完全不一样,此刻,皇上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是赤手空拳的走着,朝赵赫的位置去了。   这般往前走的刹那,墨琛在身后一看,立即上前一步,“皇上,他们现在已经杀红了眼睛,您当心啊。”   “不,不。”皇上镇定的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朕的,因为……”皇上其余的话都没有说,朝着赵赫去了。   赵赫回眸,在风中看着慢吞吞走过来的皇上,他下马,在下跪与不下跪之间,选择了后者,那样笔挺的身姿简直好像是风雨中的白杨树一样,就那样冷冷的敌视两个不速之客。   墨琛不由自主就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兵器,赵赫身上总是会散发出来一种让人恐惧并且立即要决斗的因子,而皇上呢,已经越过了安全距离,居然还是痴痴愣愣的朝着赵赫的位置去了。   “父皇,您回来。”   墨琛唯恐皇上遭遇到了危险,立即提醒一句,皇上不过是淡淡的一笑,讷讷的看着眼前的赵赫,“像,像啊,像。”   “皇上!”赵赫也是紧张了起来,看着皇上那种亲切而又忘情的笑容,他不禁觉得诧异,这是做什么呢?在皇上还有三两步就靠拢自己的刹那,赵赫不得不皱眉,提醒一句。   “朕放过你的父亲,还有梁嬷嬷,今在这里聚众闹事,朕也是既往不咎,赵赫。”他一面说,一面看着赵赫。   “君无戏言?”赵赫狐疑归狐疑,不过很快已经明白过来,问一句。   “君无戏言!”皇上重复一句,看着赵赫,赵赫这才一笑,“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那里,刚刚大战在即的人也是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跪在了原地,皇上到了赵赫的身旁。   “你起来,起来啊。”赵赫并没有起来,而是开始礼拜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错,末将往后一定尽心竭力辅佐您与王爷,恳请您网开一面,让末将官复原职。”   “还有得多呢。”皇上笑吟吟的,看着皇上这样笑眯眯的神色,赵赫不觉有点淡淡的畏惧,但是很快的,皇上已经和颜悦色的说道:“朕听你父亲说,你自幼在右面的臂弯上有一个图案,对吗?”   “是。”赵赫点头,站起身来,皇上这才将刚刚的拓片拿出来,“是踏雪寻梅,你看看,与这个花儿是否一模一样?”   “皇上,这……”一开始,赵赫还以为肩膀上的花纹是与生俱来的墨迹,叫做胎记,但是现在一看,显然是有内情的,他不免连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而皇上呢,好似比刚刚还要焦急了。   “让朕看一看。”   “这……”赵赫面色绯红,但是很快已经下定决心,伸手将衣服撕碎了,然后露出来自己的臂膀,上面的花纹看起来历历如绘,两个花纹就那么对比了一下,简直严丝合缝。   皇上不免动情,“赵铭居然没有骗人,他没有骗朕啊。”   “皇上,”赵赫再次跪在了地上,“末将的父亲虽然百无一是,不过并不好搬弄是非。”   “赵赫,你起来,你不是他的孩子,这个你知道的,对吗?”这是赵赫在考取了武状元蟾宫折桂以后赵铭亲口告诉了自己的,非但是告诉了自己,并且在那个时候还做了滴血认亲。   “我情愿是。”赵赫讷讷,看到赵赫这样子,他莫名压低了语声,“朕要是告诉你,二十三年前有一个误会,你听吗?”   “皇上要说什么?”赵赫也是紧张起来,皇上看着赵赫,这神色简直与当年的静怡一模一样,八字眉就那样微微蹙着,神色焦灼不安的看着自己,那一份慌张与凌乱,大概是赵赫身上最原始的继承。   “朕要说的,朕自己都不相信。”   “皇上……”赵赫无言以对,那样警觉的看着皇上。   皇上这才一笑,“朕这样说,你就清楚了,朕在二十三年之前有一个孩子阴差阳错中走失了,这个孩子要是还活着,与你一般的大小,最主要的是,这孩子的肩膀上与你一般有一个非常美丽的花纹。” 第二百八十章 二十年来辩是非   “皇上……”   赵赫紧张之情溢于言表,菱唇在急剧的颤动,好似风雨中的即将陨落下来的叶片一般。   众人看到这里不禁心里惴惴不安。赵赫呢,握着戈矛的手跟着也是颤抖起来,对于这样的讯息,他不能消化。   而皇上呢,并没有疾言厉色,和颜悦色的说道:“朕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你看一看吧。”   “我……”   “不妨事,看一看。”两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怂恿的语声让赵赫跃跃欲试,他看着眼前的帝王,不知道皇上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赵赫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木讷的握住了衣襟,用一种蛮横而又无知无觉的力量撕碎了衣襟。   露出来白皙如玉一般的肌理,他握着手中的纸,与之对比,众人也是看了一个一清二楚。赵赫的右边臂弯上确确实实烙印着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花纹,纹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不那么精致。   但是依稀可辨,与肩膀上的花纹简直一模一样。众人大惊失色,赵赫良久以后,这才望着皇上,然后用瑟瑟发抖的语声,问道:“皇上,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君无戏言。”皇上哈哈一笑,但是笑中带泪,多少年了,他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料到,会在相隔二十年的桑田沧海以后,重新看到。   不得不说,时光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将细密的年轮雕镌在了自己的脸上,而再看赵赫的时候,赵赫的面容如同这把艺术家的手刀砍斧凿出来一样,他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望着赵赫。   赵赫难以置信,但是皇上言之凿凿,他望着旁边的人,周边的文武百官形色各异,有人疑惑的抓耳挠腮,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议。   更多的则是等着看热闹的人,帝京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好事者,真是皇城群像图,赵赫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人,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叹口气。   目光直愣愣的望着皇上,“我父亲呢?”   “你父亲?”皇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强大喜悦感已经包裹住了这个人到晚年的人,他一笑,那风烛残年的样子荡然无存,“你父亲,不就是朕,你看,你这样带着兵过来,真正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皇上!”赵赫不承认,自己与皇上有什么关系,“末将与您没有任何的关系,您莫要这样。”   “赵赫,你不承认朕可以,但是不承认朕与你血浓于水的关系,那是断断不可以的。”皇上颓唐的叹口气,凄凉的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朕的错,朕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朕一心以为你已经……已经夭折……”   “皇上,这是缓兵之计吗?”   “有墨琛在,朕还需要缓兵之计?”一边说,一边瞪圆了铜铃大眼,说真的要是面对的不是自己的骨血,他早已已经不耐烦起来,但是面对的偏偏是离散了这么多年重见天日的自己的孩子啊。   “那么,皇上的意思呢?”赵赫望着墨琛,墨琛的眼瞳中看不出来风暴,但是刚刚的几句话让墨琛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   他知道,赵赫来历不明有,但是他并不清楚,究竟赵赫是什么人的孩子,现如今,拨云见日的秘密直杀人心,让旁观者墨琛,不得不紧张起来。   要是赵赫果真是皇上口口声声强调的那个失散多年的孩子,那么,其余的事情还用想吗?他为皇权奋斗多年生生不息,一旦这个孩子经过皇上的认可,这孩子就是独一无二的王储继承人。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岂非是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精力,到时候,自己只能辅佐他,对吗?   赵赫原来是自己的哥哥,这是墨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就好像说,梁烟云原来才是兵部尚书的亲生女儿一样,这些秘密一点一点的掀开。   墨琛发现,自己面对的好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顷刻之间已经让自己不得不皱眉,不得不思忖。   他看起来是平平常常,那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看起来镇定,原是因为镇定本就是墨琛特有的高尚情操。   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简直好像刮起来一天暴风雪似的。   “朕的意思,你未尝不可以下马,让朕好好看看你,朕非但可以好好的看看你,还可以给你加官进禄,更重要的是,朕会撒开手,放走赵铭以及前朝的长公主,对一个都不闻不问,既往不咎。”   当着众人的面,皇上既然敢这样子承诺,赵赫实在是没有必要执拗下去,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要是果真鱼死网破,赵赫凝眸看着面对的敌手,不,对手是墨琛。   墨琛有多么厉害,已经可见一斑,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不得不畏惧。   “皇上真的愿意放过父亲与梁嬷嬷?”赵赫问一句,皇上这才一笑,“痴儿,朕说了会放过这两个人,自然是会毫发无损的放掉这两个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那么,我暂且选择相信皇上。”赵赫下马,将手中的刀锵然一声已经丢在了地上,“众将士听令,没有我的号令莫要轻举妄动生灵涂炭,我去去就来,众人按兵不动即可。”   赵赫一声令下,众人都半蹲在了地上,将兵器放在了地上,这边看到他们罢兵,立即也是有模有样的躬身,将自己的兵器放在了地上,于是两相对峙的局面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赵赫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了,完全不像是俘虏,而皇上呢,在赵赫靠近自己的刹那,忽而嘴角就多了一缕志得意满的微笑,然后握住了赵赫的手,老泪纵横。   一时半会,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那种感觉,让人一看,除了辛酸没有别话。   赵赫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帝王,他已经白发翩然,不过还是热泪盈眶,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的体验,让赵赫的鼻窦跟着也是一酸,逐渐的,他伸手,好像藤萝一样,也是包裹住了皇上的手。   “皇上,请皇上网开一面,父亲有父亲的痴心,但是父亲还没有酿成大错,皇上要是可以高抬贵手,我们保证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朕不要你走,不要,你跟着朕到钟粹宫。”一面说,一面伸手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面对士兵,依依不舍。   有兵丁以为这是诈,三两步就走了过来,对着赵赫窃窃私议,赵赫按住了这士兵的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烙印,这才怅惘的跟着皇上朝着钟粹宫去了。   看到大战在即,居然化干戈为玉帛,墨琛苦笑一声,将自己的长刀也是放在了地上,“这么热闹,本王也要去看一看。”一面说,一面策马朝着帝京的方向去了。   这边,梁烟云姗姗来迟,到了皇城门口,看到横亘在眼前的是一大片刀剑如林的人,这些人看起来非常勇猛,两军都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帝京。   梁烟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颠簸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已经怀胎七个月,不像是前一段时间身轻如燕,又是七月流火的夏天,梁烟云还没有走两步,已经气喘吁吁。   “哦,打架呢,热不热,要不要吃一个冰棒啊。”梁烟云一边往前走,一边自来熟的问好,众人尴尬的看着王妃。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伸手的玉琅追赶了过来,“王妃,您当心,您当心啊。”   而前面,很明显,有人不情愿梁烟云进城,这边厢,奴良已经一个左勾拳,老远的,这人的身体好像是一个弹球一样,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嘿,别说我哦是好欺负的,孟姜女还哭长城呢,花木兰还替父从军呢。”一边说,一边到了前面的位置,刚刚打仗过,地上自然是有血渍。   初初,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地上艳红的血渍,看过了以后,不免暗暗吃惊,又是瞥目看到了旁边墨琛落在地上的大刀,不禁上前一步。   “你,你们杀了王爷,你们……我和你们没完。”   一边说,一边试图握住墨琛的刀,但是刀就那样纹风不动的躺在地上。   “你们,你们太狠毒了,你们谋刺了皇上唯一的一个孩子,你们杀了王爷,你们……”众人完全懵住了,不清楚梁烟云所谓何来。   梁烟云徒劳无力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大刀,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起来,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那种感觉,完全不清楚,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绞痛让梁烟云忽而就站立不稳。   梁烟云几乎一个踉跄,旁边的奴良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别不是搞错了,王爷天纵英才,是不可能这样子英年早逝的。”   不说也则罢了,就这么一说,梁烟云哭的比刚刚还要响亮了,“是啊,天纵英才,但是天也妒英才啊,我的王爷的,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得好惨的。”   “王妃,您不要鬼哭狼嚎了,王爷与我在外面不知道小小的战斗经过了多少,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这一次,就凭借虎豹营这些人,就想要对付王爷,简直是痴心妄想啊。”   “但是,兵器呢,他从来都是将兵器握着的。”   “王爷一定是进城去了,兵器在帝京是不能拿着的嘛。”旁边的玉琅补充一句,梁烟云这才站起身来,“哎,你不早说我就说王爷怎么会一命呜呼呢,不会的,不会的,既然是进城去了,我也要进城。”   “您得了吧,您看看自己个儿,这都水桶腰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是王爷拿我们是问,今日允许您过来,已经是我们的错了,再这样闹下去,错上加错了,您豁出去了做了女英雄,奴婢可没有雄心豹子胆。”   “自我不管。”梁烟云蛮横的迈步,朝着帝京的位置“腾腾腾”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掷地有声,众人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众人看着看着不禁同时皱眉,这神经大条的女人,果真是赵赫休了左晓月留下来的那个……   王妃?   这咧咧的女人是王妃?这看起来好像疯子一样的女人是王妃?众人的注意力不禁让梁烟云给吸引住了,而梁烟云呢,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皇城门口,黄门官还没有看到眼前的女子是什么人。   已经摆出来一种强硬的面孔,口中竹筒倒豆子一般已经一连五个“去”,并且佐以一个挥手的姿势,梁烟云可没有离开,而是瞪圆了眼睛。   “我要到帝京去。”   “这里壁垒森严,不是什么人想要进去就进去的,况且您看看您,您已经是大肚婆,还是不去了,王妃,至少我们已经看到,王爷是安全的。”旁边的奴良低低的说。   真的,还没有到皇城,已经感觉到一种威慑力与压力,面对那样巨大的崔巍的建筑物,众人的心都给阴翳住了,不免生出来一种敬仰,梁烟云的目光望着黄门官。   “不让我进去,果真?”   “真的呢。”   “非礼了,非礼孕妇了——”梁烟云坐在了地上,一把就抱住了这个人的大腿,这人显然没有料到梁烟云会玩这样一个把戏,尴尬的低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摇晃着这个人的大腿。   “不,不,非礼了,非礼了啊。”   “你,你这样子……你松开,你起开。”   “好家伙,你敢对我们王妃非礼又动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这肚子里面有几个狗胆子,皇城里面的人就了不起啊?”奴良看到梁烟云几乎让人给欺负,立即攥住了拳头,露出来青面獠牙。   “你们还是让我们进去吧,王妃是可以进去帝京的,况且今天是非常时期,您就行行好。,不然……”玉琅苦哈哈的看着左面的一个侍卫,然后一屁股就无望的坐在了黄门边,“非礼了,连一个枯瘦如柴的丫头都不放过,不放过啊……”   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响彻云霄,比梁烟云还要尖锐,还要清脆,还要让人不可思议。两个士兵面面相觑了会儿,都无言以对,好尴尬啊。   过了片时,有人已经朝着帝京去了,将门口的事情汇报了,一般情况,遇到这种事情十有八九赶走了也就是了,但是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王爷墨琛的王妃,是梁烟云。   皇上对于梁烟云倒也是很有好感的,以前想要见一见梁烟云,都没有可能。今日梁烟云送上门来,自然是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个女子,乃是本朝的奇女子,改良过很多陈规陋习,并且是真正干实事,且具有真知灼见的。   梁烟云被召见,刚刚那泼妇的样子已经一扫而空,旁边的玉琅也不哭了,站起身来,搀扶住了梁烟云,主仆三人在众目睽睽中已经进入了帝京。   “娘娘,您仔细脚下,您仔细……”一个内侍监一边带路,一边紧张的提醒梁烟云,梁烟云笑,“你走你的,我自己还不知道走路需要仔细吗我?”   “是,您知道。”   “仔细,仔细啊。”旁边的内侍监又提醒一句,其实梁烟云丝毫没有慌不择路,只是梁烟云想要看一看墨琛,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墨琛与赵赫同时消失。   他们同时到了帝京,到了钟粹宫,究竟做什么?   这是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的,平日里,墨琛就看不惯赵赫,今天,更加是到了打击报复的时候,但愿他们两个人不要死磕,梁烟云这样心烦意乱的想着,人已经跟着这内侍监朝着前面的钟粹宫去了。   到了以后,文武百官都回眸,看着这个改良过很多策略的女子,尽管,人们心头对于梁烟云已经有过很多的设想,不过在看到梁烟云的时候,还是人人都一怔,她们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梁烟云。   接二连三的,梁烟云路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人就长大了嘴巴,那样惊恐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往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这才立定,给皇上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礼,目光转动了一下,不等皇上说“免礼平身”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   墨琛看着梁烟云,叹口气,正要说“你如何来了”这样一句,梁烟云已经举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站在了赵赫的身旁。   众人都尴尬的看着墨琛,坊间有传闻,说梁烟云给墨琛带了绿帽子,其实墨琛自己知道,那是空穴来风,不过……就目前的局面看,好像完完全全不是什么空穴来风啊,而是确有其事。   众人也难以想象,一个哺乳期的孕妇居然行动那么快。   已经脚不沾尘到了赵赫的身旁,然后就那样定定的看着赵赫,赵赫的举动再一次证实了两个人的绯闻,因为赵赫立即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的座位。“阿云,你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坐。”   好贴心有没有,但是梁烟云丝毫没有“坐”的意思,皱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以后,这才说道:“那啥,你为啥带着兵混战起来,几乎要伤害到了王爷,赵赫,你变了。”   “我……”赵赫搔搔头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已经转过身,“赵赫哥哥,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寄予厚望,王爷与皇上对你也是一样,你今日的举动让人简直心灰意冷,你莫要忘记了,还有一个爱你的人在等着你回家。”   是啊,小麦可不是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男人?   “阿云……”   他看着梁烟云的背影,梁烟云不理会,已经朝着墨琛去了,众人看到墨琛让人搬过来一张椅子,梁烟云与墨琛并排坐好了,墨琛这才说道:“你如何来了?”   “听说有人欺负你,不要说近在咫尺,就是远在天涯海角我也是要过来看看的,莫要忘记了,我是你的妻。”   “嗯。”墨琛大为感动,什么时候梁烟云开始维护自己了,真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啊。   但是感动归感动,良久以后,墨琛这才叹口气,目光望着梁烟云,落在了梁烟云的眼睛上,那明星一样的凤眸湿漉漉的,在见到墨琛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惊喜与感动,梁烟云有眼泪已经不可遏止的落下来。   晶莹剔透,让人一看之下,不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这里是什么情况,是三堂会审吗?这样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我还算是你独一无二的王妃吗?”   大概,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在刚刚梁烟云看到墨琛落在地上的长刀以后哦,六神无主,现在呢,终于看到墨琛平安无事,那种喜悦,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嗯。”看得出来,墨琛郁郁寡欢,梁烟云这才低眸,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两个人,两个人囚首垢面,一个是梁嬷嬷,一个是赵铭。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落入法网的梁烟云也不清楚,但是梁烟云至少明白了赵赫的动机。   原来……   赵赫是为了这个菜起兵造反的,不,赵赫不是造反,只是起兵。   “王妃来了,孩子还好吗?”皇上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其实,在皇上的心目中,梁烟云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妃,虽然没有经过册封。   其实,在皇上的眼中,王爷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已经王爷毕竟是人中之龙啊,只是可惜,事情要是真的这样发展就好了,突如其来的,一个不相干的人,就介入了这样一个和谐的画面。   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说道:“好着呢,吃嘛嘛香。”   “你不在家里面安胎,出来做什么?”   “丈夫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又道是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看到王爷一个人在这里拒敌,我于心何忍,我就过来了。”梁烟云这样说,皇上看着梁烟云,不禁大为感动。   “你好样的。”   “还可以。”梁烟云也并不客气。两人寒暄完毕以后,皇上挥挥手,让内侍监去给梁烟云烹茗了,专门煮那种可以安神醒脑并且可以安胎的一种茶。   这样的特殊礼遇,是一般人不可能拥有的,梁烟云呢,受之无愧,淡淡的笑着,已经坦然的接受了,目光看着墨琛,墨琛铁青着脸,在偶尔与梁烟云目光交汇的时候,这才绽放少许的笑意。   但是看得出来,墨琛心情一定是非常紧张的。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为咩?”梁烟云盘根问底,因为梁烟云本就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因为,我很快就不是王爷了。”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呸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王爷,是什么呢?”   “你拭目以待就是,阿云……”他忽然一激动,语声变得短促,好像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梁烟云被这样神色的墨琛给吓到了,目光望着墨琛,不言不语等待墨琛说那惊心动魄的话。   墨琛呢,并没有说,而是很快的别过了目光,“赵赫,你的赵赫哥哥,你的青梅竹马,才是皇上的太子。”   “胡言乱语,你吃错药了吧。”梁烟云分明知道墨琛是绝对不可能胡言乱语的,但是墨琛此刻的样子还是让梁烟云坐立难安,不管了,先看一看台上再说。   皇上已经挥手,“赵铭,现如今有赵赫为你求情,朕这个人情给不给,就要看一看赵赫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   “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末将忽而提花灌顶,不能让末将再错了,末将愿意痛改前非,您可以看一看,究竟赵赫是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父亲,父亲……”赵赫一个箭步已经走到了赵铭的身旁,赵铭握着赵赫的手,“我不能做你的父亲,我这么多年总是将你当做棋子一般的培养,我这样一个蛇蝎心肠之人,怎么能做你的父亲呢?”   “父亲,您养育孩儿这么多年,孩儿还没有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孩儿的眼中与心里只有您一个父亲,父亲……”   “哎,赵赫,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切真相大白   “父亲,是孩儿无能,让您遭受这样的罪过。”父子抱头痛哭起来,皇上看到这里,只能屏息凝神,等着这风暴终于过去了,这才挥手,将堂上堂下的骚动也是一扫而空。   “赵铭,鉴于你将当年的秘密说出来,免除生灵涂炭,要是赵赫果真是朕的皇子,朕这就放了你,要是赵赫并非是朕的皇子,你罪加一等。”   “欺君之罪,原是株连九族,皇上可以网开一面,微臣已经感激不尽,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并不敢胡言乱语。”   这样一说,皇上这才镇定留下来,握着自己手中的茶盏,注入清水,用匕首将手指给割破了,将血液滴在水中,这才凝眸,将这个茶盏给了旁边的内侍监。   “拿下去,让赵赫与朕滴血认亲。”皇上虽然已经年迈,不过做事情有条不紊。上位者就是这样,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总是可以掌控全局。   “是。”内侍监小心翼翼的握着这一个茶盏已经到了赵赫的身旁,赵赫一咬牙,已经将手指刺破了,然后滴入了一枚血,众目睽睽之下,很快的两滴血已经融合起来,渐次的,合二为一。   看着这样的一幕,众人不禁吃惊。   “呈上来。”皇上挥手,气定神闲,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证实的答案,这片时,已经有人呈上来,皇上看着碗中的血珠,看着看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种笑,是发自肺腑的,是气沉丹田的。   梁烟云唯恐这样的笑声将自己的胎儿给吓走了,立即紧张的不安的握住了自己的小腹,这边,梁烟云发现,墨琛的手中握着一枚不大不小的茶盏。   然后在皇上这样丧心病狂笑着的时候,这茶盏就那样在手中捏碎了,青瓷几乎一枚一枚刺入了他的掌心。   “喂,你不疼啊。”梁烟云将自己的锦帕拿出来,帮助墨琛包扎,墨琛没有看梁烟云,甚至,墨琛连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目光望着梁烟云。   “喂,不疼啊?”梁烟云又问一句,然后挥挥手,在墨琛的眼前斩落一个横截面,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片时以后,这才看着梁烟云。   “你看,我终于不是王爷了。”   “简直是胡言乱语,童言无忌,大风刮去!墨琛同学啊,你还是你的王爷,不过就是在你之上多了一个太子而已,你看看你们两个,你们怨怼了这么几年,现在好了,风吹轮流转了。”   “现在三十年河东,不!三年河东,三年河西,你们的身份变了,就这么变了啊。”梁烟云唉声叹息,墨琛看着梁烟云,认真的问道:“现在,你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赵赫在一起了,对吗?”   “要是可以和赵赫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名正言顺的,什么这个时候那个时候之类?”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不见叹口气。   “阿云,我……喜欢你。”   “现在是表白的时候,不过,我也是喜欢你。”梁烟云回应一句,看着墨琛,墨琛笑了,“我以为,你今日不会过来的,你既然是过来了,我想,你也是担心我,难不成你会胳膊肘子往外拐不成?”   “也对。”梁烟云心虚的叹口气,“你想多了,你莫要自以为是,我过来,是看风景的,不小心看到你们在大家。”   “嘎……”墨琛无言以对,这就是梁烟云,在所有人都慌乱无措的时候,梁烟云一个人绝对可以脱颖而出,在所有人都镇定了下来,梁烟云一个人却是可以狂躁。梁烟云可以体会那种感觉,但是梁烟云并不同情。   在梁烟云这里,更多的不是听天由命,而是随遇而安。   既然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发生的,就让这些事情彻彻底底的发生,反正,早比晚好。   看到墨琛这样子沉默,梁烟云伸手,握住了墨琛的手腕,“好了,看你这颓唐的样子,好歹看着皇上将这两个人发配走吧。”   “嗯。”墨琛又是恢复了自己惜字如金的样子,就那样沉默的看着周边发生的场景,而梁烟云呢,对发配梁嬷嬷这个后娘以及赵铭很是感兴趣。   “朕想,你终于迷途知返,朕就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朕削职,你一生一世都没有可能第二次做官,朕将你与梁嬷嬷流放,你二人即日启程,离开朕的京城,这一生一世都不能回来。”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啊。”梁嬷嬷体涕泪交流,说真的,这几年宅斗宫斗加上害人的事情让梁嬷嬷早已经心力交瘁,说什么长公主,除了长公主那一件华丽的衣裳,她还有什么呢?   一个“长公主”的名讳,好像是父皇设下来的一个局似的,将梁嬷嬷捆绑住了,这前半生梁嬷嬷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活的,她想到自己为了父皇那千秋万代的事业已经扭曲了人心,已经隐姓埋名多年。   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帝京,可以作为劫后余生的人在远离帝京的热土上开始全新的生活,这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流浪,不,是流放!   但是,对梁嬷嬷这样一个渴望自由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给了梁嬷嬷最好的安排,梁嬷嬷简直感激涕零,一边磕头,一边谢恩。   旁边的赵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即也是开始磕头起来,“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从今以后,你们过你们的生活,莫要想做什么前功尽弃的事情,什么光复旧物之类的,要是让朕知道了,朕格杀勿论。”指了指梁嬷嬷,“你是前朝的长公主,又是王妃梁烟云的生身母亲……”   “不是。”   梁烟云打断了皇上的话,梁嬷嬷一惊,好不容易可以离开这里了,现如今,要是梁烟云做了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该如何是好?也对,这么多年了,梁烟云可不是等着这一天扬眉吐气呢?   现在,梁嬷嬷看着梁烟云,开始极力的磕头起来。   “不是……”梁烟云望着这个蛇蝎一样的女人,忽而之间,梁烟云就释怀了,皇上呢,已经凝眉,不解的看着梁烟云。“王妃的意思,什么是不是的?”   “我说,眼前的梁嬷嬷并不是我的母亲,不过这些年我之所以成为我也是因为了梁嬷嬷,现在我只希望,她离开帝京以后可以真正的洗心革面从头再来,而不是虚与委蛇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样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面说,一面望着梁烟云。   “去吧。”梁烟云挥了挥手,梁嬷嬷实在是没有想到,梁烟云只是这样不疾不徐的教训了两句自己,对于以前的事情,居然那样快就一笔勾销,梁嬷嬷看着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   这个时候,患难见真情,梁烟云居然有冰释前嫌的可能,这是梁嬷嬷从来就没有想到的,她总是以为,自己与梁烟云是冰炭不相容,是薰莸异器的,现在看来,自己与梁烟云居然也可以握手言和。   这个美丽的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好的呢。   赵赫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饶恕了这两个大逆不道的人,他立即也是开始磕头感谢起来,皇上看着赵赫,微微的谦和的一笑,“朕之所以可以放过赵铭,也是因为赵铭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   “朕是知恩图报的人,只可惜,赵铭此人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不可理喻,朕只能这样子做了,但愿你没有异议。”   “末将不敢。”赵赫看着赵铭,赵铭羞愧满面的低头,对于赵铭,他始终当做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到最后一刻,这迷局终于揭晓,但是赵赫还是那样孺慕的看着赵铭,仿佛赵铭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独一无二的父亲一样。   这边安排完毕以后,梁烟云已经握住了墨琛的手。   “王爷,现在人家到了滴血认亲然后水融相见欢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经过梁烟云这么一提醒,墨琛只能点了点头,“走吧。”   对于未来要发生的,或者说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他只能逆来顺受,手让梁烟云握住了,梁烟云暗暗的吃惊,这一次墨琛经受的打击并不小,因为墨琛的手冷冰冰的。   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人一言难尽。   好像走了千山万水一样,其实不过是几个九曲回廊而已,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这才捂热了墨琛的手。墨琛的手暖融融的,梁烟云停在了前面的位置,看着水面。   波澜不兴的水面,时有蜻蜓飞过来,落在尖尖的小荷上,然后飞过来,落在了梁烟云的玉搔头上,梁烟云挥手,烦躁的赶走了这大自然对于自己的青睐,这才回眸,看着墨琛。   “世事如同棋局一样,本就是这样的,你看,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这个也就罢了,我还是一个孕妇,你要我怎么办,不还是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梁烟云这样一说,墨琛立即伸手,就那样用一个契合的圆已经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笑了,甜蜜蜜的笑了。   “不要说你不是王爷,你啊,就算是一般人,就算是平平常常的人,我也是会对你好,和你在一起的,这个你放心就好。”   “阿云,我没有想到我们终于有两情相悦的时候。”那样一说,梁烟云的心跳跟着也是紊乱起来,他吐气如兰,痒痒的,吹拂过来的风飒飒落在了梁烟云白皙的耳垂上,梁烟云如饮醇酒一样。   “不,你这人总是一厢情愿。”   墨琛吃惊的瞪圆了眼睛,瞠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知道今日墨琛的心情不好。这才释然一笑,说道:“这一次,换做我一厢情愿。”   “阿云……”墨琛更加是感动了,“我想,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你了,阿云,我求你往后不要离开,我是说,孩子呱呱坠地以后,本王不能没有妻子,而本王的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啊,你意下如何?”   “这个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你最近表现还是很好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美丽新世界   墨琛没有想过梁烟云会对自己改观,那种喜悦的感觉溢于言表。真正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对梁烟云产生了一种难分难舍的感觉,奇怪的是,一直以来他都清楚自己是那种一尘不变的铁石心肠的人。   不是不改变,不是不能改变,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你改变的人。   现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让自己改变的人,现在的墨琛终于还是改变了,那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已经与以前的墨琛千差万别,就连墨琛自己都发现了。   而梁烟云呢,以前口口声声说要离开,现在呢,居然被墨琛那温言软语给感动了,他并不想要离开了,至少,在臆想中,她想要留下来。   墨琛说的很对,自己不能一走了之,这中间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她要是走了,往后呢?往后真正孩子呱呱坠地以后,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婴儿,这样一个孩子出生以后,何谈健康。这样一个孩子,面对这样一个父亲,往后的生活应该在呢么进行,是她没有办法去想象的。   每每思及此,梁烟云心头总是惴惴不安,夜色弥漫过来,好像沉重的幕布一样,将一切都兜揽在了里面,看着远处的宫灯,宫灯在夜幕中摇曳生姿,有一种分外迷蒙的感觉。   月朦胧,鸟朦胧。   她看着墨琛,看到的是墨琛的侧脸,那张好像大理石一样晶莹的脸颊,沉着,冷静,但是她还是发现了什么,在此刻,她不得不作为一个妻子的立场说两句了。   “我这次过来……其实不是为了赵赫,而是为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赵赫会成为你的哥哥,也并不敢想象,有这么一天,我们的关系,乃至于各种人际关系都会经历这样一次大洗牌。”   “世事如同棋局一般,本就是这般难料,下子无悔罢了。”墨琛好像对于那个事情并不介怀。   “我谢谢你,没有和赵赫……”梁烟云还没有说完,墨琛已经苦笑一声,“我一直想,要是往后有赵赫这样一个人,可以辅弼我,我将如虎添翼,所以,你完全不用感谢我,是我私心作祟。”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你认识我这么久,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梁烟云认识墨琛这么久,自然知道墨琛是什么人,墨琛啊,就是那种煮熟了的鸭子,嘴巴硬。   其实墨琛的铁石心肠不过是伪装自己的柔情似水罢了,他虽然嫉恶如仇,不过宽大为怀,并没有做出来很多让人切齿的事情,对赵赫,他是那种宽仁厚德的,并没有睚眦必报。   反之,赵赫曾经对墨琛有过很多次的怨怼,现在呢,一切已经重新洗牌,经过了今晚以后,一切都变了。   曾经甘居人下的下位者,到了明日以后摇身一变成了上位者。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位者,到了明日以后,将逐渐的削减自己的政治力量,赵赫啊赵赫,有做国君的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如今终于成功了,现如今,终于要做独一无二的帝王了。   梁烟云握住了墨琛的手,“你担心了对吗?赵赫是你的威胁,我知道。”不得不说,梁烟云对于很多事情都有真知灼见,都有先见之明。   连墨琛时常对梁烟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比如现在,现在的墨琛已经自认为伪装的很好了,但是还是有瑕疵露出来,让梁烟云一下子就看透了。   “本王并没有。”有风吹了过来,吹乱了琼枝伤的花朵,花朵陨落在了水中,游鱼一排一排的过来唼喋起来,于是波平如镜的水面荡漾开一个接着一个经久不散的涟漪。   这微风也将墨琛脸上笼罩的发丝给吹乱了,那张雕镌的脸庞露出来,真正是得天独厚,真正好似什么艺术家制作出来的一样,那种惊艳绝伦的美丽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   梁烟云看着墨琛的侧脸,看着看着,不禁心惊。这样一个俊逸非凡的人,以前呼风唤雨,几乎可以说能够统治一切的人事,但是在感情生活上一塌糊涂。   自己呢,始终没有真心实意的死心塌地的将自己看作是墨琛独一无二的妻子,他何曾不会愤懑呢?   现在梁烟云一想,不免咋舌,说道:“你说,你父皇会不会将已经到手的帝位给他,让赵赫高人一等,要是赵赫果真高人一等,会不会与你……”   “决裂”两个字梁烟云始终没有说出口,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有淡淡的怅惘。他一笑,回眸看着黑暗中的梁烟云,因为笼罩在黑暗中,那身躯显得更加渺小起来。   那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两个人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对方,霎时以后,梁烟云一笑,“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说,”他感慨的看着梁烟云,轻微的叹息声中,已经一个字一个字走珠一般的说道:“你爱我吗?”   说真的,梁烟云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得到的,墨琛会这样问自己,短暂的沉默以后,梁烟云望着头顶的凌霄花,不知道回答什么。   究竟什么是爱,究竟与墨琛在一起相互之间的力量,是什么?是爱?是追索,还是?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墨琛,我不知道。”   “这世界上怎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另外一个人,阿云,你撒谎。”这么一说,梁烟云倒是也觉得自己口是心非起来,“什么叫做撒谎,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呢?你知道?”   “本王自然是知道。”他回眸,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下颌,天呢,墨琛的手指可真冷,冷冰冰的感觉已经侵入了梁烟云的血脉,梁烟云瑟瑟发抖,呆愣愣的看着墨琛。   “人生海海,我还是遇到了你,这就是幸运,本王喜欢你,将你娶过来,过上举案齐眉的生活,这就是爱。”   这么一说,两个人不免都沉默了。   “你呢,你有没有想到,会……”   “我没有,我已经说过了,其实我压根就不是梁烟云,你真正爱上的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和墨琛说话总是这么费劲,梁烟云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惶恐,面对墨琛的振振有词,梁烟云就更加是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然而这些事情不讲清楚,也是不成的,索性他就微微吸口气,脸色变得滞重,“我这个,和你说过的,我醒过来以后,一切已经大变样,就算是你喜欢梁烟云,彼梁烟云也不是此梁烟云。”   “但是——”墨琛的语声激动,焦灼,“你我的爱,是不分彼此。”   “怎么会不分,要是你喜欢梁烟云,那么我就是你的影子情人,要是你喜欢这腹中胎儿——”梁烟云摸一摸肚子,“那么我就是这孩子的附庸,现在你看你真正对于我了解多少?”   “阿云,你对于本王吗?没有试图了解一下吗?本王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了很多权贵,并且将一纸休书亲手给了兵部尚书,本王为了你,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偿还你对本王的好……”   “本王将给三妻四妾的爱,给了你一个人!本王到头来弄得孤立无援,你难道没有看清楚?你知道吗,本王与左晓月和离,本王一夕之间失去了多少支持本王的力量,这么多的默默付出你不会看不到的。”   “王爷,抱歉,是我的错。”   “既然如此,为何不对我好一点儿,我还有什么希望的呢?”墨琛这么一说,梁烟云心头也是惴惴不安,“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不如在一起,本王要你的心,你给吗?”他的语声变得比刚刚还要焦灼,还要狂躁,有一种冷酷无情的端倪,梁烟云看一看自己的脚尖,“我走了,我占得久了,浑身都麻木不仁。”   “阿云——”看到梁烟云要走,他伸手,在千分之一的准确概率中,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这一握,让梁烟云顿时变得沉默了下来,这一握,让梁烟云回眸,不得不对视那幢眼睛。   那眼睛深沉的好像一个湖泊似的,黑漆漆的,带着一种让人没有办法形容的冷意,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呆了。   “本王对你好,并没有要求你给本王回报什么。”墨琛越发说,越发是有气无力,这和以前的赵赫是完全不尽相同的,赵赫被感情与生活内忧外患的打击,弄成了目前的样子。   现如今的墨琛,已经好像是一个失败者,他想要挽回点儿什么,但是到此为止,梁烟云都无动于衷。   “放开手,墨琛,其实你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有对你好的时候,但是我相信那不是长相厮守的爱,墨琛,原谅我不能现在就答应你,我……”梁烟云有气无力的争辩,还要说什么。   已经让墨琛蛮横的捧住了后脑勺,一股狂躁的力量,好像席卷过来的飓风一样,墨琛就那样抱住了梁烟云,两个人耳鬓厮磨起来,他的呼吸滚烫,脸颊也是滚烫,整个人好像燃烧起来的木炭一样。   梁烟云闭上了眼睛,他就那样亲吻着梁烟云,让梁烟云很快就迷离惝恍,让梁烟云眼前的世界很快就天旋地转起来,不得不说,墨琛在这方面实实在在是当之无愧的个中高手,在短暂的拉锯战以后,梁烟云彻彻底底的缴械投降。   墨琛看到梁烟云没有回应的举动,用力的咬在了梁烟云的唇角,梁烟云不禁瑟瑟发抖,“疼,墨琛,疼。”   她急切的呼吁着,但是墨琛不为所动,声音淡淡的从鼻腔中飘出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疼,本王多少次唯恐弄疼了你,本王心疼你,将你如珠如宝一般的放在手心里,但是你哪一次真正的对本王好过,曾几何时,你让本王也是一个字疼,现在你到了自作自受的时候。”   墨琛这一次又没有怜香惜玉,这让梁烟云对墨琛的恨意又是多了一层。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局浮生雪   她彻底的不反抗了,面对墨琛如狼似虎的索取,面对墨琛变本加厉的迫害,梁烟云以不变应万变。   终于,还是激怒了墨琛。墨琛气喘吁吁的看着梁烟云,用一种受伤的神色看着,良久以后,终于软软的松开了梁烟云。   “你为何不反抗?”   “我是你的人,对吗?”梁烟云反问一句,不过很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墨琛皱眉,对梁烟云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反问弄得莫名其妙,少时以后,看着梁烟云那黑漆漆湿漉漉的眼睛,说道:“我一定是弄疼了你,都是你逼我的。”   墨琛胸腔在剧烈的起伏,看到这里,梁烟云不过是淡漠的一笑,用一种无可不可的口吻说道:“你想多了,我是你的人,不是吗?”   “你……讨厌我?”   “每一次在我对你改观的时候,你总是可以做出来一种事情让我承认自己的眼光是错误的,墨琛,或者我们真的不合适,要么你杀了了我吧,我根本就不适合在你的身旁,其实你说的很对,我害了你,现在你独木难支,都是因为我。”   “你……这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本王爱你,本王想要更好的维护你而已。”他扳正了梁烟云的肩膀,那黑漆漆的眼瞳就肆无忌惮的看向了梁烟云的眼底。   “还是因为我,我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对你的歉意,我只能负责这个孩子平安喜乐的生出来,墨琛,我对你求仁得仁,但是我越发就惶恐越发就惭愧起来。”看着墨琛,她说。   墨琛漫不经心的一笑,呼吸变得比刚刚平顺了点儿,目光还是没有收回来,看着波纹荡漾的湖面,水面上有鹭鸶在来回的摆动。   不知疲倦的样子,两只鹭鸶在一起,就那样划开水,红掌拨清波一般的朝着远处去了,良久以后,墨琛绷紧的脸终于变得平静下来。   “那就不要说道歉了,说这么多有用吗?”墨琛回眸,终于看向了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那么……”   “对我好,爱我,这样难道不好吗?”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忽而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对不起,今晚你心情本就不好,我雪上加霜了,其实我跟你到这里,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想要提醒你,我始终在你的身旁。”   “你看看你,你是多么喜怒无常的那个。”   梁烟云倒是觉得自己委屈起来,看着墨琛,墨琛早已经习以为常,尤其是对梁烟云,他简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种拉锯式的情感,让人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痛。   “本王承认。”   “现在……”梁烟云垫起来脚尖,看着墨琛,然后轻轻的亲吻在了墨琛的嘴角,墨琛一怔,“你……”   “别说话。”梁烟云忽而发现,自己的眼泪就那样无知无觉的落下来,墨琛没有说话,梁烟云抱住了墨琛……   这一晚,他们两个人从九曲回廊出来以后,都沉默不语。上了马车以后,玉琅看着梁烟云,说道:“梁嬷嬷……想要见见你。”   “不见。”梁烟云的原则就是,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敌人与朋友就是泾清渭浊,更何况,现在的梁嬷嬷还是一个阶下囚。   “她等了你很久了,皇上的意思,让梁嬷嬷今晚就动身。”玉琅的声音低微,可以听出来,玉琅是为了梁嬷嬷在据理力争,其实说真的,梁嬷嬷的有些举动也是感动了玉琅。   但是梁烟云想,并没有感动自己啊,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为了左晓月,做出来多少伤害自己的事情,简直擢发难数,简直罄竹难书,现在,让自己原谅这个女人,可能吗?   梁烟云想要笑,但是却有气无力,“赶车,回去。”   “是。”玉琅点点头,知道梁烟云实在是没有见梁嬷嬷的意思,马车平稳的朝着开阔的路面去了,大概刚刚加速以后,梁烟云就叹口气,“还是见一见,我想,这大概是我与梁嬷嬷平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停车。”车子停了下来,梁嬷嬷在黑暗中走了出来,她是真的已经老了,经过这么多的人世变换以后,好像更加沧桑了不少,只是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澄澈起来。梁烟云想不清楚,都说人老珠黄。   为何到了现在,梁嬷嬷的眼睛会忽然之间就变得比往常还要明亮不少,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下车,并没有靠近梁嬷嬷。   她不能保证梁嬷嬷会不会突然就冲过来,将自己推倒在地,或者有其余的阴谋诡计。   “阿云,二十年了,我对不起你。”这样一句道歉的话,让任何一个人听完以后,都会熨帖,唯独梁烟云没有任何的感觉。   “人因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你为的是你的女儿,这个我不怪你。”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要不是前朝公主我会这样做吗?我不会的,阿云,现在,我终于要离开了,我恳求你原谅我。”这样一说,梁烟云一笑,她又不是白莲花,说什么原谅不原谅。   圣母玛丽苏那一套,梁烟云可不会。   “别下跪,千万别。”没有想到,梁烟云怕什么梁嬷嬷就来什么,梁烟云也真真是不清楚,这女人为何那样容易就可以戳中自己的软肋。   “阿云,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但是我临走之前还恳求你一件事情,阿月现在到了人生低谷期,她是不愿意和我走的,纵然以前她对你不少,其实你也知道,都是为了王爷,我走了以后,你……”   “你果真以为我是老好人了,你走你的,至于你的阿月,她往后要是还准备欺负我,那是没有可能了。”   “我知道,你会网开一面的,我去了。”梁嬷嬷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不远处有两个哨兵,一前一后的押解着这两个罪犯,梁嬷嬷是真的老了,而旁边的赵铭呢,等待着梁嬷嬷。   这两个人就那样消失在了梁烟云眼前的黑夜中,梁烟云上轿,旁边的玉琅看着梁烟云。“王妃,求您了?”   “这梁嬷嬷真是的,要是早早的迷途知返就好了,梁嬷嬷走了以后,要我帮助照顾疯丫头左晓月,左晓月目前是什么样子,我简直不能想象。”   “不是您分内之事,您没有答应对吗?”   “我倒是想要答应,毕竟梁嬷嬷对于我有教育之恩,要是没有梁嬷嬷千方百计的害人,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东西都是相对论,你知道什么叫做相对论,知道吗?”   梁嬷嬷望着玉琅,玉琅不明白梁烟云为何就一板一眼与自己聊起来其余的不相干的话题,不过还是连连摇头。   梁烟云捕捉到了她的求知欲,一笑以后说道:“有人看到一棵树生长的不好七拐八拐的,这人然后用自己发现美的眼睛将这大树给斩断了一些不必要的地方,主见的,这大树就变得美丽起来……”   “奴婢好像知道了,就是说,事情从两个角度去看,这大树刚刚可能并不理解这园丁的举动,不过后来成为了参天大树以后,就会逐渐的明白过来,对吗?”   “梁嬷嬷以前固然是坏,不过好在我命好,终于还是活了过来,我活了过来,还是拜她所赐。”尽管梁烟云已经说了这么多,不过眼前的丫头还是不甚清楚,究竟梁烟云是几个意思。   究竟梁烟云这里是承认帮助梁嬷嬷还是不承认呢?   “您……”   “我没有帮助梁嬷嬷的意思,但是我也不会看着左晓月在原本就错误的那条路上泥足深陷,越走越远,现在我要让左晓月明白,王爷压根对她就没有感觉,就是在一起也是没有感觉,你想,四年的婚姻生活,两个人应该如胶似漆,但是……”   “他对她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那能说明什么?可想而知,那说明两个人这一生都没有感觉,已经消耗掉了一个女子最美的青春年华,我怎会看着她继续歧路亡羊,所以我要拯救一下这个失足的少女。”   “你可省省吧。”玉琅立即皱眉,“你是好心好意,在她的眼睛里面呢?你倒是以为她善解人意,其实不然,他并没有那种善解人意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左晓月是什么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左晓月还没有长大,那就需要人提醒左晓月长大了。”   “但是……”玉琅还要说什么,梁烟云已一笑,“没有什么但是,全速前进。”马车在夜色中朝着王府去了,萧条的夜变成了一片朦胧。   梁嬷嬷临行之际也是也是看到了左晓月,左晓月对于梁嬷嬷与赵铭的失败,是嗤之以鼻的,她想,要真正可以部署起来,未尝不会胜利。但是眼前呢,这两个人已经成了阶下囚。   现在,她已经与墨琛和离,已经不是墨琛的妻子了,所以已经没有进入帝京身份,以前的高贵已经幡然无存,以前的一切也好像是过往云烟一样。   今晚,她等着,等着那最坏的消息,等了不知道多久,就在左晓月的心一寸一寸的沉入谷底以后,梁嬷嬷与赵铭这才相继从黄门出来了,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要远行,但是送行的人一个都没有。   两个官兵押解着他们,其实,在不远处还有更多的官兵,皇上是要将他们彻彻底底的驱逐出境的,从今往后,梁嬷嬷与赵铭想要到帝京就是千难万难了,在这个时候,梁嬷嬷更担心的自然是左晓月。   她左顾右盼,用焦灼的目光望眼欲穿的看着周边,总以为,左晓月会出现的,但是左晓月并没有,这等待于是变得茫然无措起来。   “走了,走了,皇上的意思,让你们连夜就离开。”毕竟,现在的赵赫身份已经跟着水涨船高起来,皇上唯恐到了最后忽而之间就改变了主意,乘着现在皇上还可以送他们离开,所以也就那样的松开了手。   “嗯。”   梁嬷嬷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几度新凉   “娘——”终于,在黑暗中,一声接近于破碎的语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梁嬷嬷一怔,立即回眸,闪亮的眼睛在夜幕中搜寻声音的来源,看到居然是左晓月,这才激动的不管不顾的朝着左晓月过去了。   就那样用力的,一把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左晓月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母亲,对于刚刚的审判,她虽然不清楚,不过看到梁嬷嬷现在肝肠寸断的样子,左晓月忽而就变得难过起来。   “娘,我来送你。”   “娘走了以后,你妥善安排自己,娘一直想要说,娘给你存了很多的银子,这些体己钱在……”梁嬷嬷笑了,伸手,让左晓月附耳过去,二人好一番附耳低言,左晓月听完以后,早已经泪水哗哗。   “娘,娘……您不要走。”左晓月伸手,抽噎着握住了梁嬷嬷的手,月光下,梁嬷嬷看着左晓月,然后一根一根的手指就那样掰开了左晓月的手指。“娘走了,娘这一生活的不明不白,但是好在娘在最后关头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阿月,你难道还没有想清楚吗?”   “我要王爷,要王爷的爱。”左晓月看着梁嬷嬷。   梁嬷嬷吸口气,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娘看,王爷对你是没有那种意思的,你看看你自己。”一面说,一面掀开左晓月的衣袖,右手臂上,有朱砂痣。   “你看吧。”这是守宫砂,已经四年了,所谓的完璧归赵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梁嬷嬷的眼睛看着左晓月的臂弯,左晓月惭愧的叹口气,一言不发,梁嬷嬷掷地有声的提醒一句,“现在,你终于还是明白了过来,对吗?为时未晚?”   “我不会放过梁烟云的。”她咬牙切齿看着梁嬷嬷,梁嬷嬷没有办法用很短的时间就说左晓月,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他就那样看着左晓月。   “阿月,你终究还是不明白,这个男人要是不喜欢你,就算是留在了身旁有什么意义呢?要是有一个男人喜欢你,在保护你的时候可以赤膊上阵,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可以与你同生共死的,这才是英雄啊。”   梁嬷嬷所谓的英雄,可想而知,一定是赵铭。而梁嬷嬷在说“英雄”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眼睛是不夷不惠的看着不远处的赵铭,但是换过来的却是左晓月的一笑置之。   “娘,您眼睛里面的英雄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娘想,你会明白的,阿月,少做坏事情,与阿云重修旧好,我们以前亏欠她太多,但愿你们两个可以不计前嫌,这样,娘也就宽心了。”梁嬷嬷一边说,一边已经哭哭啼啼。   此去蓬山万里,永远没有见面的时候,这最后的永诀,让梁嬷嬷的心情激动又是沉痛,老泪纵横看着女儿,想要抱一抱左晓月。   但是左晓月呢,已经连连后退,嘴角有一个逐渐僵硬的拉扯出来的冷漠笑涡,那样的笑容让人简直无言以对,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嬷嬷终于叹口气,“阿月,娘不会害你的,你听娘的话,就一次?”   “娘,你走吧,你走吧……”   她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梁嬷嬷无言以对,就那样消失在了沉寂的夜色中,低迷的夜色将一切都笼罩起来。   不错,这是此生左晓月与梁嬷嬷最后一次的见面,不过左晓月毕竟还是变了,她没有听梁嬷嬷任何一个多余的字,没有看梁嬷嬷一眼。   这样的夜晚,是足以让一个人心碎的,现在的左晓月还有什么呢?已经一无所有了,以前的恃宠而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这才有的啊。   现在呢,兵部尚书什么的,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一丁点儿的力量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   她一个人就那样孤魂野鬼一样的人朝着长街去了,完全茫无头绪,脑海里面还是刚刚梁嬷嬷几句肺腑之言,但是在此时此刻,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聪慧如同母亲一样的女人……   怎么到头来口口声声要自己与梁烟云重修旧好,这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到了前面的位置,黑暗中有一个人的人影若隐若现,她惊呆了,就那样停在了原地,那人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曾几何时,这人还是自己的父亲呢,现在呢,大概是陌路人了。   左权也是过来送行的,在揭发赵铭造反的事情上,他也是有参与的,现在看着梁嬷嬷与赵铭去了,他没有快意恩仇的感觉,倒是觉得怅惘。   现在,看到左晓月就这么孤魂野鬼一样的在长街上游荡,这个做曾经父亲的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了,两个人就那么看着对方,良久以后,左晓月这才一笑,“您……”   “回家,都走了。”他一句话,让左晓月更加是笑的猖狂了,“回家,我哪里有家呢,现在您已经一清二楚了,我压根就不是您的女儿,也不可能是。我是什么人呢,我是……我是梁嬷嬷与旁人的孩子,与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样的纽带已经残酷的斩落了,就那样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在爹爹的心目中,你还是爹爹的女儿啊,已经二十年了,你难道不清楚爹爹对你的心,儿行千里父母担忧,爹爹看到你这样子,怎会忍心你一个人到处乱走,回来吧。”   “爹爹。”她忘情的扑在了左权的怀抱中,左权拍一拍她的后背,“阿月,你让爹爹担心了这么多年,哎。”   “爹爹……”父女二人已经抱头痛哭起来,但是左晓月何尝不清楚,自己终究还是变了,以前是那不可一世的兵部尚书府的千金,更兼是王爷墨琛放的正妃,这样的双重身份是任何一个人都刮目相看的。   现在呢,现在自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平常人,一个平常的简直不能再平常的人,面对这样不得不承认并且接受的现实,她只能试着去感应。   “我还可以回去嘛?”   “我虽然已经不是你的爹爹,不过兵部还是你的家啊,阿月,我与你有二十年的感情基础,忽而之间你离开了,爹爹情何以堪。”看到还有希望,左晓月立即哭起来。   现在,她至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无情无义的,兵部尚书往后还是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自己只需要稍微收敛一下就是了。   而最好的事情是,她早已经打听到了,最近唯恐梁烟云情绪激动,墨琛并没有让梁烟云与左权见面,待到事情冷却下来以后,大概她左晓月的身份又一次得到了巩固。   想到这里,左晓月不禁微微一笑。   黑暗密密层层的复压过来,父女两人回去了。   梁烟云也是回去了,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真正的兵荒马乱,回去以后,她因为累,早早的休息了。这半晚上,对墨琛来说,是真正度日如年,他知道,往后赵赫会排名在自己之上。   以前,他是独一无二的那个王储顺位继承人,现在呢,他只能是一个王爷,赵赫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又是皇上亏欠过他的养育之恩,从什么地方来说,皇上对这个后起之秀都是比较看中的。   尤其是,赵赫与自己总是意见不合。现在,真正到了赵赫打击报复的时候,墨琛没有手足相残的意思,不过墨琛并不能想象,究竟赵赫对自己会不会那样……现在,他是没有办法休息的。   到了梁烟云这边,原是知道梁烟云已经睡了,不过在看到梁烟云的睡相的时候,还是握住了被子的一脚,给梁烟云掖了掖。   “王妃好像每晚上的睡眠都不错。”说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那张脸红润,好像红苹果一样,他伸手,想要在梁烟云的脸上摸一下,不过还是怯生生的缩回来。   因为任何一个搅扰都有可能让梁烟云醒过来,墨琛的手就那样缩回来,握住了一个灯罩,将这屋子里面最明亮的一盏灯给罩住了。   “玉琅,这盏灯往后弄得暗点儿,影响睡眠。”玉琅叹口气,“这是王妃留给您的,说是,让您每晚都可以看到她这边是亮着灯的。”   “让本王知道她是安全的,对吗?她也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但是为何每一次对本王都那样尖锐?”墨琛是真的不理解了,这家伙居然有那样的小九九。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生物,您难道还不清楚。”   “你们王妃最讨厌的那个人就是我,你看看你们王妃,连睡觉都攥着拳头,好像要打我一样。”正在话间,梁烟云攥着的拳头果真就挥舞起来,几乎要落在墨琛的脸上,幸亏墨琛眼疾手快。   “看吧,这人在梦中都想好了如何算计我。”他看着那偃旗息鼓的拳头,看着看着,不禁咧唇苦笑一下,梁烟云是真的睡着了,刚刚那是无心之失,翻翻身,朝里继续呼呼大睡。   墨琛没有这样好的睡眠,据梁烟云说,是墨琛做了太多的亏心事。墨琛则是不以为然,此刻,看着梁烟云睡得很好,墨琛不忍心在这里了,朝着门口去了,玉琅跟着墨琛出来。   “七个月了。”墨琛看着星斗,好像自说自话一样,旁边的玉琅立即点头,“现在王妃吃得好,睡的好,您也是看到了,您就不要担心了,有奴婢与奴良,能出什么事情,王妃的命就是我们的命。”   “辛苦了你们,你们的王妃是一个好人,今日的事情既没有痛打落水狗也没有落井下石,虽然看起来她是坚决不会同意梁嬷嬷说的话,不过我知道,她的这里……”墨琛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是柔软的。”   “王爷,她其实离不开您,经常做梦的时候都在喊叫您的名字,女人总是比较任性的,她也是一个女人,现在是她最需要您的时候,您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朝廷上的事情,玉琅也是听说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名正而言顺   “本王怎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今晚月明星稀,天气不错,本王准备一个人走一走,你回去吧。”谢绝了她的送行,他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玉琅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   肩颈上的月光靡丽而又美好,澄澈的好像一片晶莹的流沙一样,看着他渐行渐远以后,玉琅这才叹口气,“为何爱情总是用来折磨人的,分明是两个不可或缺的人,偏偏要表现的对方可有可无。”   对爱情,玉琅是一知半解的,但是看到这里,也是明白爱情猛于虎,轻易是碰不得的。   他们的感情刚刚好了一些,但是从此以后,因为这个又要波及了。明明,墨琛是那样在乎梁烟云,但是偏偏要表现的生命都不在乎。   明明,梁烟云是不想要离开这里的,但是偏偏每天都说要离开之类。   这样相互折磨与刺激,是伤害还是爱呢?玉琅回身,看到站立在旁边言笑晏晏的奴良,微微一呆。“你做什么,好像夜游神一样。”   “嘿,我自然是在王妃的身旁,难不成到了危难关头找不到不成,我说……”奴良伸手,揽住了玉琅的肩膀,“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玉琅掰开那蛮横的大手,女子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希望王爷很久了。”   “你……”玉琅加快了脚步,故意与奴良保持一种安全距离,“你乱说是要掉脑袋的,莫要殃及池鱼,已经深更半夜了,你不早点儿休息,在这里胡言乱语,如饮醇酒,醉了吗?”   “醉了?”奴良哈哈一笑,已经追赶了过来,“我是醉了,不过我醉在了这样的天气里,你呢,你看看你,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和王爷在一起,你可不时常颠三倒四的。”   “你……”玉琅啐一口,气的脸色绯红,在地上跺脚,“你看看你,你老没正经,这也是开的玩笑的。”   “玉琅。”玉琅被这样郑重的一声给留住了匆忙的脚步,在月色中,回眸看着奴良。奴良很久没有这样子与自己说话了,两人的目光在靡丽的月色中稍微交汇了一下。   “嗯?”她扬眉,看着奴良。   奴良微微举步,已经朝着玉琅走了过来,愁云惨雾的样子,换做玉琅一笑。“如何这样惨兮兮的,刚刚不是还很能雄辩?”   “什么雄辩不雄辩,你以为我拿你寻开心,我可实在是不开心呢。”玉琅闻言,握住了奴良的手,“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现在,赵赫已经不是以前的赵赫了,你知道的,现在的赵赫很有可能会成为太子,他要是真正成了太子,我……我能……”不用说,其余的玉琅也是知道了。   “你那什么想要吃天鹅肉。”玉琅索性一针见血,奴良微喟一声,“你倒是说的鞭辟入里,但是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不是我不想他就可以不想,我心里面有一个野兽,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这个野兽了。”   “禽兽差不多,什么野兽。”   玉琅一本正经,说完以后,奴良心情更不好了,“我是想,你帮我拿个主意的,究竟暗恋是继续进行下去,无声无臭让别人不知道呢,还是宣之于口,让人明白过来,他的身旁有你这么一号人?”   “我看,既然是暗恋,就那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吧。”   “玉琅,你真是……憋得住。”   “不然呢?”玉琅已经朝着正殿去了,这里的建筑物是全新的,当初左晓月没有走的时候,王爷已经决定金屋藏娇,于是,选材与用料均属上乘,并且这里的建筑物落成以后,俨然有凌驾于正殿之上的。   其实,这里是偏殿。   梁烟云现如今已经乔迁到了这个屋子里面,这屋子占地极广,里面一应俱全,虽然是刚刚装修完毕的,但是古代的装修与现在不同,并没有任何东西会损伤人。   她就那么心安理得的住着,并不知道今晚墨琛已经来过了,并不知道墨琛用灯罩罩住了那一盏自己为墨琛留下来的灯。   “嘘,在这里就莫要说话,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吧,我看你是兽性大发了。”玉琅窃笑一声,已经捂住了嘴巴,指了指屋子,准备进去了。   已经很多年了,这是玉琅与奴良的习惯,一个在王妃的身旁,一个必然是在身后。这才是保护,玉琅天资聪颖,做事情一丝不苟且心思缜密,自然是在室内的。   而奴良就苦了,无论是冬天的三九还是夏天的三伏,总是在庭院外,将自己彻彻底底的隐藏起来。   “我那是春心萌动,谁家的女孩子不思春。”这般一说,已经纵身一跃,朝着旁边的大榕树去了,玉琅捂住了嘴巴,低声笑着,不发一言去了。   屋子里面,梁烟云睡得很好,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看到梁烟云睡眠这样好,玉琅也就放心了,按理说,遭遇到了这么多热人事变迁以后,梁烟云是一定夙夜匪懈睡不着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并没有丝毫影响梁烟云。   梁烟云非但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是香甜。   玉琅看到梁烟云这样子,也是放心不好。这女人已经修炼出来一颗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心,已经百炼成钢了,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以后,终于还是梅花向阳开。   这一晚,大家休息的都很好。   但是同人不同命,他们从那审讯犯人的宴会上回来以后,众人分道扬镳,左晓月与梁嬷嬷等人也是南辕北辙。   到现在为止,左晓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左晓月,尽管梁嬷嬷在离开之前给了左晓月肺腑之言,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现如今的左晓月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多了疏狂与无理取闹,少了大家闺秀应该有的庭训与垂范,现如今,更何况,现如今的左晓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了。   幸亏梁嬷嬷在离开的时候,将自己要说的都叮咛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一定会高抬贵手的,她知道。   虽然是走了,不过她还是频频回眸,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很快一切就消失了,她没有看到左晓月的身影,看到的只是前途未卜的青山隐隐,前途未卜的绿水迢递。   车子就那样消失了,而梁嬷嬷与赵铭坐上了这个一去不复返的车子,不光是驱策到了外埠,也是从此以后淡出了我们的故事。   两人消失不见。   这边厢,左晓月哭哭啼啼,对于梁嬷嬷坦白出来的很多东西,她现在恨之入骨,梁嬷嬷啊梁嬷嬷,你好歹是前朝公主,为何到头来就那样轻而易举就犯,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妥协了。   要是我可以利用你的力量,大鹏一日趁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好了,但是梁嬷嬷呢,没有一点一滴的反抗,已经去了。   其实,前朝公主这个桂冠,是完全可以有各种号召力的,不怕振臂一呼不从者如云,怕的是,梁嬷嬷完全就没有那么一个意思。   左晓月现在是真正居无定所了,现在她一个落魄的人还能去什么地方,梁嬷嬷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帮助自己做了打算,让自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现在她需要将梁嬷嬷寸在各个银号里面的银子全部拿出来,艰难度日。   以前,梁嬷嬷口中的天文数字对于她来说,是彻彻底底的九牛一毛,现如今,她既不是王爷的妃子,也不是这家庭里面的一份子,简直已经脱胎换骨,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变成了一个落魄的女子。   现在,她不得不想办法让自己暂时生存下来。   但是左晓月还是想要试一试,现如今,她不能孤苦无依,更不能就那样消失了。现在,她对于梁烟云的恨意是更加嚣张起来,好像生长出来的茅草一样,郁郁葱葱。   今晚,想必老爷并没有休息,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她想要兔子搏鹰,再尽尽全力,要是还是不成,那说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过现在的生活了。   “夕月,跟着本妃。”   “娘娘——”夕月一想,又觉得不妥,现在的左晓月哪里还是王妃啊,这桂冠已经从左晓月的头顶摘落下来了,一怔的须臾以后,立即就改口,“小姐,我们现如今去什么地方?”   “夕月,无论我是娘娘也好,还是小姐也好,你跟定我就是,我还是会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边说,一边攥住了夕月的手,“我现在除了你,已经孤苦无依,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你不能离开我,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我从来就没有这样子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我知道你是要去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留着你,夕月,答应我,好吗?”   他恳切的望着夕月,夕月是要去了,但是夕月还没有想好。   现在的左晓月已经变了,与往常简直判若两人,她是留在左晓月的身旁为虎作伥,将来阴谋败露以后,等着身首异处,还是离开左晓月,找另外一个人,找另外一个官宦之家继续做自己的丫头呢?   现在听左晓月这么一说,夕月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小姐,奴婢……奴婢……还没有想好。”   “夕月,我不能要你想好了,你要是想好了,你我已经陷入绝境,母亲留下来的银子虽然可以应付一阵子,但是你看看你,你我都是那种没有经商头脑的人,这银子就是金山银海终于还是有用完的时候……”   “兵部尚书老爷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长年累月不回家,还有一个现如今已经……”指了指自己,叹口气,“要是我们可以常常回去,他是开心的,毕竟一个人到了老年是需要人安慰的。”   “小姐,我们不是梁烟云的对手,这一次也是她们高抬贵手,没有伤及我们,不是奴婢非要离开您,而是奴婢唯恐往后这事情波及起来,您与奴婢会难以收场,要是您与奴婢可以好好的,那么奴婢就留下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并不就此罢手   “夕月,你是我的得力干将,是我这一生最好的助手,有你就是最好的事情,夕月。”她握住了夕月的手,夕月点了点头。   夜色中,两个人朝着尚书府去了,尚书大人左权经过这样多的事情以后,整个人好像快要垮了。知道自己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居然是阴差阳错,知道自己苛待的那个才是亲生女儿,那种感觉简直没有办法形容。   后来相继知道了赵赫居然是皇上的儿子,这样的事情。他满以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的,但是这些无稽之谈,也就逐渐的成立了啊。   他现在心情很是沉郁,想要休息,但是睡在了云榻上并不能睡着,只能看着天边的星斗,星星明亮的好像猫儿眼的宝石一样,一枚一枚一闪一闪亮晶晶。悬挂在宝石蓝色的夜空上,他现在多么想要在女儿的身旁忏悔一下。   不过有机会吗?   听说女儿已经怀胎七个多月,怀胎十月自己的身份就会晋升,他兵部尚书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要是墨琛可以做帝王,他就是真正的国舅啊。   现在,他本不想助墨琛,但是局势只能认定了,自己必然并且是必须助墨琛,现在好,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帮助墨琛就要想办法打压赵赫。   赵赫啊赵赫,偏偏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在最为不需要出现的时候就那样出现了,这是让人无言以对的状况。   现在,他并不能睡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需要让他这个在朝为官的人好生思量一下。   现在是帮助墨琛还是不帮助,是打压一下赵赫,还是就那样看着赵赫站起身来,然后……   不,不……   自古以来最为厉害的就是夺嫡之战,况且赵赫的野心经过赵铭二十多年的培养。这简直好像是酿酒一样,现在,有很多东西已经开始发酵了。   “老爷……老爷……”刚刚闭上眼睛,有人敲门,他一惊,立即睁开眼睛,“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他是那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人,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一个小丫头焦急的走了进来,目光望着兵部尚书。   “小姐……回来了。”   “小姐?”他一笑,“好,好,接见。”他多么想要见一见梁烟云啊,虽然在晚上回来有点儿不合时宜,不过见一见也是自己的夙愿呢。   “不是,”这丫头立即纠正一句——“是大小姐,是……左晓月。”索性连名带姓的说出来,让老爷明白明白,究竟是见不见这个落难千金,老爷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了点儿。   握着鞋带的手那么一窒,慢吞吞的就松开了,准备重新回到自己的被窝里面。   “老爷,那就是拒客了,对吗?”看到老爷这怏怏不乐没有精神头的样子,这丫头已经心知肚明,左权摆摆手,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梁烟云回来了,现在倒是埋怨这丫头不晓事,连报事情都说不清楚。   现在呢,一听说是左晓月,他自己先是没有了半分兴趣。   “去吧,她还是什么小姐,这二十年……是我看错了,我错了啊,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吗?”这么一说,已经挥挥手,这丫头子去了,准备报说老爷的原话。   但是刚刚转过身,老爷又一次起身,“不用去了,迟早是要见一见的,我出门去看看。”   “也好。”这丫头等着,等到老爷将衣服穿好了以后,带着老爷,朝着门口去了。左晓月已经等了很久,逐渐的心灰意冷起来,夕月在旁边踱来踱去,现在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份已经变了。   既不是王爷的妃子,也不是这府中的千金,那么就是说,老爷对于她们的召见,是想要召见就召见,不想要召见也则罢了,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候,虽然左晓月还沉得住气,但是这边的夕月已经不成了。   “要不,”夕月终于踱步回来,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还是算了吧,已经这么久了,再等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等等,夕月,你相信我。爹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不是,爹爹以前那样维护我,你知道的。”左晓月好像说给夕月听,但是其实也是在给自己说。   “等等,再等等……”   “但是,现在老爷就是老爷,已经不是您的爹爹了,这一点,您应该清楚的,您对于他来说,现在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想要见一见就见一见,如果不想……这还不是您与奴婢自取其辱来了。”   “程门立雪,这才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要是我们真的离开了,真正就算是功亏一篑了,相信我,夕月,他现在需要一个人,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儿,我这不是正好过来了。”   “小姐,您……”夕月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不忍心,既然已经到了弹尽援绝的时候,何不看着他彻彻底底的失望透顶,然后在失望中,开始新生活呢?   既然已经选择跟着左晓月,那么左晓月做什么,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反驳的,只能跟着左晓月的意思了。   “夕月,你过来,我委屈你,我们两个人跪在这里,要是老爷不出来,我们就长跪不起。”   “这苦肉计,管用吗,这?”逐渐的,左晓月都开始怀疑起来,两个人的目光互相对望了一下,良久的沉默以后,左晓月只能叹口气,“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不管用呢,试一试,夕月,你过来。”   “哎。”夕月叹口气,往前走,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你说,现在该做什么?”   “现在就一个字,等。”等了大概有不到一盏茶的时候,那朱门终于打开了。以前,这里是那样的熟悉,这屋子里面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现在呢,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已经陌生了,就那样陌生了。   这朱门好像可以将以前的生活与现在的生活彻彻底底的隔阂起来一样,听到开门声,她立即表现出来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情与感动,慢吞吞的举眸,看着门里面走出来的男子,男子苍颜华发。   不是自己的爹爹左权又是什么人呢,男子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以后,这才上前一步,紧张的伸手就那样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老爷。”以前是叫做“爹爹”的,但是现在呢,只能是一声老爷了,老爷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以后,这才点点头。   “你来了。”   “来了。”两个这样熟悉的人,终于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这是左晓月没有料到的,她看着左权,好像左权更加苍老了一眼。   “你娘呢,走了吗。”其实,左权也是看着梁嬷嬷去了的,不过现在还是问一句,左晓月立即点头,“嗯,”点头完毕以后,这才一笑,“老爷,我回来了,我看看你就走,我就看看你……”   她回来,没有得到老爷的召见就罢了,现在老爷居然迟疑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让自己进入屋子里面,这是让左晓月心情很不好的。   现在,她就那样看着眼前的老爷,看着看着,不禁叹口气,“以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我其实就是两个贱奴生出来的,我没有点儿男尊女卑的样子,做了您二十年的女儿,到头来才知道,一切是一个笑柄。”   “这事情,连我都不清楚,冥冥中老天爷是有安排的。”他说完,在月色中看着左晓月,“最近呢,待在什么地方?”   “老爷,您放心就好,我好着呢,今晚以后,就要南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帝京,这不……”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眼角稀薄的泪水,“过来看看您,算是离别之际,与老爷您说两句体己话。”   “这么快吗?”   左权微微叹口气,不是不让他走,而是这走未免走的过于让人不可思议了,左晓月怅惘的目光与左权的眼睛定焦,看着左权那熠熠生辉的眼睛,她只能点点头。   “既然是要走了,老爷这里会给你预备一些银子,足够你一生一世挥金如土了。”老爷就是老爷,到头来,还是会顾忌自己这个女儿的,旁边的夕月听到这里,不禁感动起来。   她左晓月从小懂事以后就知道自己不是左权的女儿,但是这么多年偏偏很是会演戏,至于左权呢,是真正最近才知道左晓月不是自己的女儿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现在,左晓月要去了,两个人就那样互相看着,左晓月立即摆手,“以后我想要自食其力,用您的银子做什么呢?这么多年了,已经麻烦了您这么多年,我是到了要走的时候了了。”   “阿月,其实你在本老爷的心目中……”老爷想要说“一直没有变过,还是女儿啊。”但是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变了。“还是阿月啊。”左晓月闻言,有微微的失落,不过很快已经一笑。   将自己袖口中的一个藤球拿出来,“这还是老爷在阿月三岁的时候,给阿月的玩具,那时候您就比较忙,阿月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只能握着这个玩意走来走去,现在想一想,已经快要二十年了呢。”   老爷一把就握住了这个藤球,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起来,他很快就转过了身,不看左晓月,而是看着自己的庭院。   是啊,左权已经一把年纪了,现在的天灾人祸让左权已经如同面临了什么灭顶之灾一样,现在,他看着自己的庭院,目的是不然左晓月看到自己的眼泪。   不过左晓月还是发现了,左权的双肩在颤抖,对今晚的表现,她是那样的满意,应该可以得满分了。   老爷握着藤球,心乱如麻,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个似是而非的女儿走远吗?就这样看着左晓月离开吗?还是找一下有没有可能补救呢?很久以后,左晓月的目光与老爷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二人不禁微微叹口气。   这藤球已经快要二十年了,左晓月居然还是记得,并且可以拿出来。此刻,左晓月又道:“那一年以后,我逐渐长大了,于是将这藤球就寸步不离的握住了,在我出嫁的时候,老爷您送我到了门口,我就握住了这个藤球。”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不会轻易走   “您说,在任何时候,女儿遇到了任何事情第一个想到的都应该是爹爹,要是有人欺负女儿,爹爹您会第一时间出现的,女儿抱着这个藤球,在委屈中就那样度日如年过来了,但是女儿没有想过,到头来什么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居然不是您的女儿,不是……”   “我居然不是啊……不过好在今晚以后,我就走了,从今晚以后我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您的眼前,从此您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老爷,做了这么将尽二十年的父女,在我走之前……”   “我——”她一面说,一面谦逊的下跪,“我想要给你磕头,再一次叫您一声爹爹,不知道您准允吗?”   她这么说,也就这么做了,三个响头完毕以后,一声一声爹爹已经叫出来,他不回头都不行,终于,左权回眸了。   是的,说得很对,左权并不是什么铁石心肠之人,左权的回眸,很快就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子。   “起来,起来。”上前一步,立即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的手冰凉刺骨,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起来的檀香木一样。   两个人那么互望一眼,良久以后,沉默蔓延了出来。   夕月看着左晓月,完全不清楚今晚左晓月演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现在左晓月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她夕月是彻彻底底不清楚了,就那样看着左晓月,左晓月动情的叹口气,一个“老”子刚刚出口以后……   居然,一蹶不振。   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老爷的怀抱中,老爷一看,大惊失色,“定然是你在冷风中跪了太久的关系,来人,快,快……”   虽然已经不是女儿了,但是那种关切还是油然而生,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这种关系虽然没有亲情纽带在里面,不过斩不断理还乱,那是一定的。   “老爷,您确定让她进来?”旁边的丫头问一句,老爷紧张的很,“快,快让医者过来看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这样一呵责,这丫头大惊失色。   六神无主的朝着屋子里面去了,好在这样的大门大户里面多得是丫头与医者,医者很快就到了,说来也真正是凑巧了,这医者往常多次帮助左晓月害人。   从左晓月这里也是得到过不少的好处,现在才刚刚从中出来就已经看出来,左晓月这十有八九是在演戏,但是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呢?   “小姐,小姐,您好吗?”一边说,一边关切的握住了她的手,“老爷,您让人输导一下空气,您也暂时出去,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老奴给小姐看一看。”   “是,是。”带着人群作鸟兽散去了,这屋子里面除了左晓月还有一个夕月,现在是三个人的绝对空间,夕月看了看,人群已经走远了,这时候,左晓月就好了。   就那样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目光看着眼前的医者。“你看,我好好的。”   “小人何曾不知道呢,您既然是好好的,那必然是有回来的打算。”这医者往常与左晓月过从甚密,话说,以前左晓月谋害梁烟云,十有八九的毒药都是从这医者这里得到的。   现在,这医者已经做好了迎接左晓月的准备,两个人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左晓月这才沉声叹口气,“老爷之所以带着我进来,还不是担心我,虽然已经不是父女关系了,不过老爷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小姐要小人做什么?”   这医者笑吟吟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伸手,将自己袖口中唯一的三张银票抽出来一张,这是梁嬷嬷离开之前馈赠给自己后半生的积蓄,她慷慨解囊,将这个纸张握住了,就那样看着。   一边看,一边微微吸口气。   “找一味药,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老爷的面前。但是,你必须要让我不感觉到痛苦,这个是必然的。”银票攥在手中,一半已经在这个医者的手中去了,这医者听到这里,有点儿为难似的看着左晓月。   左晓月只是一笑,索性松开了手,那银票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到了这人的手中,于是乎,两个人都笑了。   “你看,你要是不帮助我,我呢就会……”左晓月伸手,无意识的在桌面摸了摸,将桌面上的灰尘全部都好似擦拭干净,这才微微一笑,“我呢,只能鱼死网破了,告诉老爷你以前谋害过王妃与王爷。”   “现在的梁烟云可是真正的王妃,谋害王妃与王爷也就罢了,谋害未来的皇嗣这也是罪加一等立即就会掉脑袋的呢,呵呵呵呵……”说完以后干笑两声,这个医者恨不能早早的辞职离开这里。   现在看着眼前那丧心病狂的女子,又是看着自己手中那轻飘飘的银票,霎时倒是觉得这银票沉甸甸的,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恐惧已经传遍了这人的全身。   “是,是,我会周全您。”   “事成之后,好儿多着呢,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要是失败了,我就是死,也是有一个垫背的,你……不亏。”女子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伸手,那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已经轻轻点了点这医者的后背。   医者如芒在背,只能点点头,将那张银票给偷偷摸摸的收藏了起来,现在,想要逃走已经千难万险,他相信。左晓月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揭发自己,既然同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么就只能互相帮助。   “老爷——”医者到了门口,“小姐,不……阿月姑娘这是怒极攻心,连日又是没有休息好,打击太大,又是风寒感冒这才导致现在体弱昏厥,小人这里立即就去开一个药方,至于姑娘……”   “让她留在这里,什么阿月姑娘不阿月的,在这里就是本老爷的女儿,以前怎么就小姐前小姐后的,现在倒是一个一个都变了,可见是趋炎附势的嘴脸。”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训以后,这人也不敢申辩。   只能点点头,开始去抓药了,这一晚上,药很快就已经煎好了,并且在最快的时候,让夕月趁热给了左晓月,左晓月气力不加,这演戏的模样落在众人的眼中,简直让众人无言以对。   有那已经看出来的,自然是明白,老爷是不会真正将左晓月赶走的,一个一个也是殷勤备至。有哪些看不出来的,也是同情这女子的遭遇。   最近左晓月与夕月倒是很会搞事情,三不五时的,夕月到了银号中,将银票兑换了,用这些银子买回来各种玩意,有什么鼻烟壶什么针头线脑什么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就那么私底下已经全部散给了这些个丫头与婆子。   这些人里面哪里有一个不是趋利避害的,人人都知道左晓月的示好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到了最近,一个一个也是锦心绣口,给老爷说其实一切都是梁嬷嬷的错,既然是小姐回来了,。好歹让小姐养病之类的。   诸如此类的话,听的多了以后,老爷倒是觉得很是有道理,倒不是说真正有道理,而是人到了晚年的时候,往往是比较喜欢胡思乱想的,他虽然是一个老爷,不过终究还是有生老病死的时候。   那时候没有一个女子在自己身旁养老送终可不成。   至于梁烟云,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得罪了梁烟云,指望梁烟云回来,好像希望比较渺茫,既然是没有希望,何不就彻彻底底将希望建立在左晓月的身上。   左晓月以前是嚣张跋扈了点儿,不过并没有做出来什么真正的坏事情,现如今回想起来,左晓月甚至是平和稳定的,又是因为左晓月病了,最近不是和左晓月谈论什么何去何从的话题的时候。   今天,左权刚刚下朝,回到了后院,准备去看一看左晓月,哪里知道,刚刚到了后院就看到左晓月已经带着自己的行李与夕月朝着门口去了。   “快走,快走,老爷宅心仁厚,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我们要离开,老爷是必然要留下来,我这样的身份白白的玷辱了老爷的门庭,今时不同往日,夕月,快,快。”   看到左晓月这样子,老爷忽而就感动了,立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阿月,你这是何苦?”这样一声,让左晓月立即回眸,映入眼帘的是老爷的那张脸,那张饱经忧患的脸,老爷的目光望着自己,左晓月又是脚下一软,已经倒在老爷的怀抱中。   这不是苦肉计是什么呢?   “老爷,您就让我离开这里……”她虚弱的语声断断续续,任何一个人听在耳朵中,都会发觉,这女子是真的病了,并且真的已经没有力量去做任何事情了。   “你好生养病就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老爷如何放心要你离开这里,第一是养病,夕月,你往后仔细的看着你小姐,这来来往往的又是扑了风,什么时候才可以好起来呢?”这样一说,夕月立即过来了。   “小姐,您就听一听老爷的奉劝,我们暂时就不要离开了,孤苦无依的可去什么地方好呢。”这样一安慰,左晓月立即哭泣起来,那种娇娇弱弱的哭声,好像小提琴的鸣奏一样,如泣如诉的。   让老爷一听,心里面也是难受的无以复加,就这样,左晓月留了下来,今天没有偷偷的离开这里,明天又是有了全新的幺蛾子。   到了第二天,老爷下朝以后,看到左晓月在院子里面忙忙碌碌的,一会儿挑水一会儿又是擦洗地面,干了一个热火朝天,起初,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做什么,不过两天以后,终于明白了过来。   将夕月唤过来,在屋子里面与自己对话。   “你们小姐为何这几天忙忙碌碌的,这府中人那样多,值得什么要自己动手,本老爷可以为她这是劳逸结合,养精蓄锐,现如今看起来倒不像是了。”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书册丢开,就那样质问的看着眼前的夕月。   夕月看到机会终于来了,发现条件终于成熟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官复原职一般   夕月立即上前一步,跪在那里。   “老爷有所不知,往常,小姐还是小姐,原是可以好吃懒做的。现如今,小姐说,自己身份已经与众不同,所以并不能与往常一样。小姐还说,往常自己仗势欺人恃宠而骄,您既然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这里那是必须要做出来点儿样子的。”   夕月说的动情,在没有感动他人的时候,首先就那样感动了自己。   “在老爷的眼中,小姐也还是小姐,让你们小姐明日里可莫要辛苦操劳了,身体要的紧。”   什么叫做安排,接下来就知道了。   在这一句话以后,左晓月简直如约而至,顷刻之间已经迈步,到了屋子里面。与夕月一模一样,就那样跪在了老爷的身旁,目光炯亮的看着老爷。   他的脸阴晴不定,沉溺在一片黑暗中。   “阿月,起来。”   “老爷,您都知道了?”她看着他,不仅没有起来而且目光惆怅,敏感。老爷叹口气,只能上前一步,握住了左晓月的手,“最近,你辛苦操劳,人事已非,那样多的事情将你已经折磨的形销骨立,老爷有什么不知道的?”   “爹爹,可都是看在眼里啊。”这么一说,左晓月立即就抽噎起来,她盼了这么久,盼望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句话。   “爹爹,我虽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不过我毕竟还是与您有二十年血浓于水的亲情,爹爹,爹爹啊。”一霎时,已经哭了一个肝肠寸断。   两人就那样紧紧相拥,兵部尚书左权是不会怀疑左晓月举动的,固然左晓月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不过已经有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她不可能连一个机会都不要的。   目前,听着那不绝如缕的哀嚎,他的心已经跟着一寸一寸都断了,他的手就那样宽厚的摸一摸左晓月的后脑勺。   哭了很久很久,她这蓄谋已久的阴谋终于逐渐的形成了,好像滔滔不绝的洪水一样,绵延不绝。   旁边的夕月见证了老爷左权与左晓月那赵氏孤儿一般的戏码以后,不禁微微叹口气,现如今,也算是自己帮助他们牵线搭桥,做了一个好事情。   “爹爹,爹爹啊。”她真是会演戏,那种哭声催人泪下,让旁边的人一听,顿时也是觉得肝肠寸断起来。   很难想像,一个人演戏可以演的这样子绘声绘色。夕月去了,朝着门口的位置去了。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有人已经呼呼大睡,有人已经从呼呼大睡中翻身而起,有人在呼呼大睡中,继续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清秋大梦。   唯独帝京,还是一片灯火阑珊,自从今日发落了梁嬷嬷与赵铭以后,赵赫就没有走。或者说,赵赫清楚了自己皇亲贵胄的身份以后,就不准备走了。盘桓在了帝京,那样的心安理得。   赵赫对自己的身份有过很多次的猜疑,有过很多次的推测,但是赵赫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儿子。   并且是独一无二的嫡子,这未免过于得天独厚了,原来自己比墨琛的身份还要尊贵,比墨琛还要一鸣惊人。   就连皇上都没有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妃子诞育的龙裔,迄今为止居然还活得好好的,生活从来就是这样,总是让人在无望的时候,给你希望。   这希望让人热血沸腾,墨琛与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屋子里面显得很是安静,这样的安静给了皇上与赵赫彻彻底底可以交流的空间,此时,两个人都恢复了神智。   皇上将目光从赵赫的脸上移动了一下,落在赵赫撸起来的袖管上,肩膀上的那一株梅花好像熠熠生辉雕刻出来的刺青一样,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感觉。   他就那样看着,多年前的一幕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可遏止的纽带,一个伤痛欲绝的画面,将现在与过去打通,这折枝的梅花,是一个触媒,将过去与现在就那样连接在了一起。   “朕没有想到,你还活着。”刚刚已经滴血认亲过了,皇上与赵赫的血统已经没有什么好质疑的,“并且这么多年了,你就在朕的身旁。”   “父亲,儿子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还在人世间,儿子总是以为,就算赵将军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已经在九泉之下,这真正是意外之喜。”   是啊,意外之喜。   简直是喜上眉梢呢,皇上激动的攥住了赵赫的手,赵赫没有闪避,就那样看着皇上。   “朕原本想要册立墨琛为太子,就在最近。”皇上这样说,又道:“但是,你就那样出现,顷刻之间已经将朕的一切都打乱了,你知道吗?朕的一切……”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你出现不早不晚,让朕可以重新思考一下皇储的继承人,朕已经年迈,在你幼年的时候朕又是错过了养育之恩,现如今,朕只能找补找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怎会?”虽然觉得不习惯,但是赵赫终于因为找到了一个亲人,而觉得自己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并非是举目无亲。   此刻,他的目光看着皇上,皇上眉飞色舞,看得出来,这意外之喜已经让皇上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快乐,变得返老还童。   也对,他一个人称孤道寡已经很多年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但是没有料到,在自己已经行将就木的桑榆晚年看,居然还可以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的心目中,最为牵念的那个人居然还活着,自己最为喜欢的妃子生出来的孩子在阔别了二十年的沧海桑田以后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这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就那样,他紧紧的握住了赵赫的手,再也不准备松开。赵赫呢,只能逆来顺受。   这么多年了,在赵铭的教导下,他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不过终究还是一个比较聪明而又自食其力的人,他并不喜欢那样长时间与人对视。   “皇上,已经很晚了,要是……”   “对,对,朕找到了你,想要与你痛饮三杯,朕知道,你千杯不醉,对吗?”皇上不光光是热情的,甚至,在皇上的眼中,赵赫是永远不能拒绝自己的。   赵赫也只能点头,片时以后,有宫人已经将酒水预备了过来,不多时间,已经将一切都排放整齐。   皇上的目光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简直应有尽有。“朕要与你喝一杯,朕心情真的很好。”皇上居然亲自斟酒,赵赫受之有愧。   但是又不得不喝一杯,玉盘珍馐,谨遵清酒。这大概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有的规格,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感受这样好的殊荣与待遇,就那样两个人已经开开心心的对饮起来。   到了月上中天,皇上已经酩酊大醉,看着赵赫,又是哭哭啼啼,又是放声笑。这样的帝王是赵赫从来就没有见过的,他只能让内侍监带着皇上进入了钟粹宫,皇上去休息了,赵赫这才松口气。   朝着帝京去了,今日,他已经成了皇上的儿子,往后,自己这龙子龙孙的身份,还会水涨船高,他想,要是真的自己得到了帝位,会不会也可以得到梁烟云的爱呢,这一天真正是兵荒马乱。   赵赫回家以后,心绪不宁,真正是因祸得福,要是自己与墨琛动起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还好,在最后关头,赵铭良心发现,将自己的身世之谜给和盘托出,对赵铭他简直是感激不尽。   但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终于还是报效了,因为他就那样目送赵铭渐行渐远了,他相信有自己身份的加持与庇佑,赵铭与梁嬷嬷一定会安全离开的。   往后,每一年他都要看到赵铭与梁嬷嬷亲笔签名的书信,现如今,赵铭去了,赵赫的心事重重,这一晚,他好像也无心睡眠一样。   天色放晴,一切又一次大洗牌。   不想要离开的人,偏偏就那样离开了,比如此刻朝着关山迢递而去的赵铭以及梁嬷嬷,想要留下来的也就那样顺遂的留了下来,比如左晓月。   不想要成为皇亲贵胄的人,居然就那样成为了帝王。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太子的人,就那样继续做自己的王爷,第二天的日光升起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上朝,文武百官已经知道皇上喜得贵子。一个一个都开始朝贺起来,皇上昨晚休息的比较晚,不过皇上的精神头很不错,已经十来年了,他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精神不济而罢朝。   现在,他想要隆重的宣布一件事情,那就是让赵赫官复原职。究竟文武百官同意还是不同意,亦或者说文武百官有没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他比较想要看一看政治风云中每一个人的看法与嘴脸。   赵赫上朝,还是穿着自己兵部将军的衣服,依然故我,还是在武将的方阵中,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改变,跟着也是改变起来。亦或者说,是在改变自己,但是这种改变是那样的谨小慎微。   墨琛呢,同样是依然故我,他笔挺的身影依旧在文官的行列,并且首当其冲,这么多年了,墨琛也从来没有罢朝过一次,每每事必躬亲,总是过来的。   皇上看着墨琛,一时间百感交集,对这个儿子,他满以为以前已经宠爱有加,准备晋升,但是忽而就有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自己只能重新思忖一下,以后墨琛应该做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让文武百官知道知道,自己对于赵赫的不同凡响。   “武状元赵赫,原是朕失而复得的孩子,这二十年中,由将军赵铭养育,朕姑且念在赵铭对朕的孩子无微不至并且倾心吐胆将事实和盘托出的份上,朕饶恕了赵将军,让赵将军深入不毛之地,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   “皇上英明。”众人立即点头。   “朕现在已经知道,赵赫是朕的孩子,关于赵赫目前晋升的事情,诸位有什么看法,不妨直抒胸臆。” 第二百九十章 人事已非   皇上这样子说,众人知道,皇上其实已经有了成见,不过暂时没有拿定主意而已。   是啊,赵赫目前已经可以确定,是皇上的骨肉,那么……   只要是皇上的骨肉,一切都另当别论了,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也有那很是会拍马屁的,立即上前一步,“既然赵赫乃是皇上失散多年的骨肉,又是的孩子,想必是需要加官进禄的。”   “如何加官?如何进禄?”这样的话本就不好说,这个老臣本以为自己趋炎附势,只要是第一个支持赵赫的,赵赫往后一定会刮目相看自己的。   并且,他并没有说出来“加什么官”“进什么禄”。这样一来就避免了尴尬,哪里知道皇上一句话就问到了脸上,这老臣只能上前一步,跪在了地上。   “皇上,赵赫既然是的儿子,这的儿子,乃是西宫太子。”这样一说,皇上立即点头。   “好。”挥挥手,这老臣退下了,旁边的赵赫已经一清二楚,这老臣是什么人。他暗暗的记住了这个老臣的名字,现如今,这老臣就是自己第一个同盟军。   不管以后自己可以做太子还是不能,总之,这个人遇到了危险以后,自己总是会帮助的。   接着有愣头青也是上前一步,“臣以为,枢密院的王大人所言甚是。”好家伙,这就是更进一步的肯定刚刚那个人的意见。   皇上点了点头,“还有谁要进言,有话就说,不会得罪任何一个人,朕不过是想要听一听诸位大人的意见与建议而已,何故到了必要的时候一个一个都和政打闷葫芦?”   “老臣以为,暂时还是让他做武状元,虽然赵赫的身份是您的皇子,不过唯才是用是第一,要是任人唯亲,恐人心有所不服。”   一个老臣一边说,一边到了墨琛的身后,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朝堂之上,已经有了两派。   一派是为了拥护墨琛应运而生的,这些老臣与墨琛合作过很多次,也一起认识了很多年,墨琛的举动与墨琛的才干,他们没有什么怀疑的。   所以这些人支持墨琛,并且百折不挠的相信,墨琛会成为那个最为厉害的人。   还有一派,则是趋炎附势,支持赵赫的,因为赵赫从天而降,他们知道,皇上很想要让赵赫成为这个独一无二的人。   基于此,众人意见就分歧了,于是就有了两个不同的组织以及不同的团体。   “老臣以为,赵赫固然是您的亲生儿子,不过现如今是武状元,就目前看来,其实最为厉害的那个还是王爷,要是您舍本逐末,恐怕不妥。”   有人立即到了墨琛的身后,墨琛身后的人逐渐躲起来,今日有人原本是想要弃权的,只可惜在这样电光石火中,人群已经就那样分开了。   并且很快已经分开成为了两个方阵,其余的人看到情况不对,在顷刻之间就做了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墨琛遥遥领先,毕竟这么多年了,墨琛还是做了很多事情。   这些事情从根本上就改变了国计民生。   比如,在半年前,墨琛免除了很多徭役。比如,墨琛与梁烟云合作起来发明并且推广简体字,让不那么便利的九叠篆彻彻底底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比如,墨琛与梁烟云告诉皇上,科举制度固然是好,不过沧海遗珠的遗憾比比皆是,为了延揽人才皇上应该如何如何。   更比如,摸查根收复失地,墨琛做了很多常人都不能做的事情。墨琛以少胜多,不过很轻而易举,墨琛这么多年已经南征北战的习惯了,他建立起来的威望是朝代开始以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超越的。   理所应当,墨琛得到了七成支持的力量。   “微臣拥护王爷。”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墨琛听到这声音很是熟悉,立即回眸,一看之下,不禁瑟然。居然是很久没有见到的上官睿,上官睿这几年并没有在中京活动。   枢密院安排他在外考察,现如今,这个朋友回来了,他看着身后那样多洋洋洒洒的人,不禁心里也是安定了下来。   皇上想到会有分歧,但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的分歧,这样分歧产生的还是比较辽阔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看着,皇上心乱如麻。   “你们的意思,就是这样,这就是给朕的答卷。”   “皇上,有关于加官进禄的事情,您应该仔细的思忖一下,慎终追远总是好的,现如今赵赫功绩平平,就是微臣等人心服口服,普天下人呢,会不会愿意让赵赫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储君呢?”   说这些话的自然是墨琛身后的人。   “朕册立一个新君,就这么难?”   “皇上,不是难,而是册立新君本就是不简单的事情,期间,您需要从功绩以及很多方面去考虑,赵赫固然是您的儿子,不过这儿子目前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毕竟他没有做出来很多事情……”   “朕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朕会考虑。”皇上点了点头。   “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开始上朝。”众人大势所趋,支持墨琛的还是比较多,而现在,赵赫确确实实在很多方面是不如墨琛的。   墨琛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得到过众人的认可,也是真正经受过血与火的洗礼,自然是大得人心。   “上官睿,枢密院安排你在周边考察,你都看到了什么?”   “会皇上,微臣看到了民生击溃,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上官睿这么一说,皇上立即追问:“朕就是喜欢你这样子实话实说,究竟看到了什么,说的仔细点儿。”   “是,微臣在六个月之前,已经接到了枢密院与您的安排,在我京畿的四面看究竟有什么问题,微臣发现很多问题,这首当其冲的还是叛乱。”   “我朝有叛乱?”皇上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但是上官睿一本正经的说道:“非但是有,而且有很多。”   “很多,朕为何完全不知道?”   “因为,这些人异军突起,都是一个乌合之众,所谓来得快去的也快,地方官实在是功不可没,另外一方面,这些人厉害是厉害,不过地方官绞杀起来更加是厉害。”   “这么一说,朕倒是应该好生褒奖一下地方官。”皇上点了点头,“为何现如今一切都好,他们有人叛乱,这是朕完完全全不清楚的。”   “皇上,那完全是因为,除了帝京,还有很多事情导致他们民不聊生。百姓大鸣大放,都是有理由的,北方是干燥的地方,土地中寸草不生。”   “朕知道,那么现在你考察出来什么结果?”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皇上,微臣发现,北方是比较苦寒的地方,所以粮食农作物每一年都欠收,微臣以为……”   皇上听到这里,知道他要给出来一个建议,不过现在有赵赫与墨琛两个,他倒是想要看一看究竟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以便于分出来一个高下,墨琛事情是做老了的,如何不知道皇上现在要做什么。   他正色看着皇上,其实脑子里面在上官睿刚刚说出来这个问题以后,就开始思忖起来,现如今,已经思忖了一个一五一十,就等皇上问了。   皇上的目光望着墨琛,“王爷如何看?”   “儿臣以为,既然是干旱,百姓必然是民不聊生,到了每一年秋收的时候,可以减免一部分的徭役。”   皇上一听以后,立即点头,但是并不表态,因为他还想要看一看,就此事旁边的赵赫有什么高见,于是问道:“赵赫呢,如何看?”赵赫就知道,只要自己的身份在恢复的初期,一切已经走上了一个不归路。   现在,墨琛虽然不是自己的敌人,不过就立场而言,有墨琛就没有赵赫,有赵赫就没有墨琛。   以前,赵赫与墨琛的关系并不好,要是让墨琛事事都占上风,时间长久,自己难免会跌落下来,一落千丈以后……想要爬起来句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他是到了谨言慎行的时候,“儿臣以为,可以将北方的人迁徙一下,既然北方生存不了,为何不去南方,又道是哪里的黄土不埋人。”   上官睿一笑,有点儿淡淡的讽刺。   皇上捋须,将目光从赵赫的脸上移动了一下,梭巡了一下众人,终于还是落在了旁边上官睿的脸上,此事是上官睿调查出来的,想必应对之策已经也有了。   “你说。”看着上官睿,上官睿其实有自己分门别类的见解,不过就目前,他很明白局势,昨天刚刚回来以后已经听说皇上失散二十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现在皇上自然是觉得亏欠赵赫不少,是想要让人支持赵赫的,不能在朝廷之上让赵赫孤立无援。   但是好像目前的局势,支持赵赫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则是看好墨琛的。   好在,上官睿不是中间派,因了梁烟云,上官睿也是支持墨琛的,但是上官睿说话却是让人很是费解。   “对,赵赫将军说的很对,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人活着不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去了,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一匹迁徙以后,往后在广袤无垠的北方土地上,还会有第二批甚至第三批。”   “这……也是。”   “所以我说,你是纸上谈兵了,我支持王爷的意思,王爷说应该减轻一些徭役,这样一来朝廷得到的是民心,民心只要不向背,什么事情不要众志成城呢,北方是需要改造的,这是当务之急。”   这样看来,连上官睿好像都比赵赫具有真知灼见一样,上官睿说完以后,已经站在了墨琛的身旁,用自己无声而又沉默的举动表示对墨琛的支持。   以前,墨琛唯恐上官睿对梁烟云有另外的意思,他总是比较排斥上官睿的,不清楚为何这么快,上官睿就成为了站立在自己身后屹立不倒的一个人。   这分明是支持自己,多一个朋友,并且多上官睿这样一个朋友,原本就比多一个上官睿这样的敌人要好很多。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南北之争,门户之见   墨琛还是不清楚,上官睿的好感来自于什么地方。   此刻,明显的,连众人都可以看出来,上官睿的立场。接着,上官睿又是将其余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说出来。   “皇上,之所以说赵赫的意见不能采纳,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其实北方人看到南方物阜民丰,早已经开始迁徙起来,现如今南方的人口暴涨,到了每一年夏季的时候,南方洪水泛滥,又是很多人死于非命。”   “这,又应该如何做?”   皇上这样问,赵赫索性就不开口了,因为赵赫感受得到这个长久没有出现的上官睿很明显是过来帮助墨琛的,而墨琛呢,仔仔细细的听着。   上前一步,“皇上,南方靠近江河湖海,原是比较容易在黄梅时节,潮水泛滥的,那么治理灾祸又是第一了。”   “说的是。”皇上思忖了一下,又是问道:“想必东边与西边也是有问题的,你利涉大川,看到的一定不会少。”这么一说,上官睿立即点头,“东方比较冷,您也是知道的,东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草原上的人,骁勇善战,现如今也对我国虎视眈眈,不逛逛是绞杀就可以的。”   “西方呢?”   “西方也是起兵造反,不过正如微臣说的,这些乌合之众来得快,去的也快,针对不同的地方,不可一概而论,而是应该用不同的策略,将这些事情说一说。”听上官睿这么说,皇上立即点头。   “很是。”   今日的朝堂会议,赵赫不算是大跌面子,不过人人都看得出来,上官睿是有意针对赵赫并且有意辅弼墨琛的。朝堂会议完毕以后,墨琛出了钟粹宫,在前面的金阶位置等着走过来的他。   上官睿一笑,然后行礼。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借一步。”墨琛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前面是翻月湖,波光粼粼,倒影一大片天光云影。两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了会以后,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亭翼然。   墨琛举步,朝着那水亭去了,这边厢,上官睿跟在了墨琛的身后,进入了这个亭子。   “我的鞋子破了,你看看,我最近很忙,连鞋子走破了,都没有注意到。”上官睿一边说,一边凄惨的笑着。   “你的俸禄呢,连买一双鞋子的钱都没有了吗?”墨琛看着上官睿,上官睿一笑,“您以为这是苦肉计不成,这个微臣不玩。”就这么一说,淡淡的笑了。   “你帮我,又是什么计,反间计?”墨琛单刀直入,问的很是一针见血,倒是上官睿没有什么要说的,就那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墨琛,良久以后,笑了。   然后一步一步忘情的朝着墨琛走了过来,手在快要接触到墨琛衣襟的时候,墨琛后退了一下。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王爷。”   “你!”墨琛脸上有了愠怒的神色,脸颊变得苍白,看到这里,上官睿这才淡淡的扬眉一笑,“王爷,凡事有因必有果,对赵赫我是无可不可,但是赵铭很多年前就开始打压我的父亲,你莫要忘记了我父亲也是庶吉士。”   “这个,我并没有忘记,原来你也是有原因的。”   、“赵赫怎会是皇上的儿子,这里面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在滴血认亲的时候,您亲眼看到了?”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尽管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起初,我以为这事情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的,但是现在我看来,是不可能了。”   “你相信赵赫?”   “不,我相信王爷你,在王爷你的面前,还有谁可以动手脚呢?不过话说回来,很快的,皇上就会让你们表现自己了,王爷,您这百米长跑一定要全力以赴,莫要失败了,微臣会在您的身后默默无闻的支持您。”   听上官睿这么说,墨琛惨然一笑。“本王不希望你帮助本王是因为这个,你这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为何藕断丝连?”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我不得不帮助王爷您。”这一句才是墨琛想要听到的,墨琛看着平静的湖面,有一只蜻蜓飞过来,择木而栖,就落在了一株刚刚盛开的莲蓬上。   看着这蜻蜓,墨琛轻轻的笑了,身后的男子也是一笑,“另外,更重要的,我不想要看到王妃遭罪,您要是这一次失败了,赵赫会抢走梁烟云的。”   “我就知道是为了这个,你难道对于王妃就没有觊觎之心。”墨琛愠怒,伸手,那鸟爪一样的手,已经拉住了上官睿的衣领,然后一提,上官睿就离地而起。   “想不到,半年不见,王爷的手上功夫乃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上官睿懒洋洋的看着墨琛,墨琛只需要一松手,上官睿立即就会“噗通”一声滚落在翻月湖中,但是墨琛并没有。   “这禄山之爪一定是在别人身上炼出来的,已经四年了,难得看到你们感情还是如胶似漆,说真的,我第一个想念的人不是您,而是在千里迢迢外开始思念的……梁烟云。”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将你丢在这个池塘中喂王八。”这么一说,本以为上官睿就会立即收敛,但是上官睿只是一笑。   “你要是将我丢在了这个翻月湖中,我就告诉您,我幼年的时候,与她在一起发生的事情,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上官睿!”   “嗯哼?”上官睿嬉皮笑脸,“你这样出去一趟,回来以后如何就性情大变,真正是语言乏味,面目可憎,上来。”话间,已经将上官睿给放在了地上。   上官睿看着墨琛,“看看你,一说到梁烟云你就紧张,我就是喜欢梁烟云,有什么呢?我喜欢就可以说出来,就敢说出来,比那个伪君子好多了,我不但是喜欢,我还要去看一看梁烟云,可以吗?”   “其实,也不用征询您的同意,毕竟,她是会同意的。”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以后,你立马离开王妃的寝殿。”   “看看你,你什么时候也是变得小肚鸡肠起来,一炷香的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要出来了,这不好。”上官睿还是笑着,笑容可掬,让人发腻。   “你还要做什么,混账。”墨琛气鼓鼓的,看到墨琛为了梁烟云生气,上官睿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墨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现在也是成了我们血肉之躯的一份子,好,好。”一边说,一边笑了。   墨琛回眸,没有说一个字,目光看着辽阔的湖面,“本王去了,你不要前前后后的跟着本王。”墨琛腻歪的就是这个。   但是墨琛刚刚举步,这家伙就追赶了过来,并且是反其道而行之,墨琛停下来,他就停在了墨琛不远处,墨琛往前走,他就跟着墨琛往前走,两个人不即不离,不疾不徐,又是若即若离。   墨琛走,上官睿就走,并且每走一步就踩在了墨琛的影子上,旁边的宫人看到了,一个个都忍俊不禁。   等到墨琛一本正经回眸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上官睿一本正经的脸,但是墨琛只要是一走路,上官睿就跟在了墨琛的后面。   “跟着本王做什么?”墨琛冷冽的回眸,凤眸冰冷冷的,一种寒气发自内心,几乎要将两个人给冰冻起来,这样的眼神,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纽带。   “我没有跟着你,不过是凑巧而已。”上官睿看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现在,我要走这边回去,你最好莫要凑巧,不然我会做什么就不好了。”   “此路不是你开,此树不是你栽,我要想从此过,你还为难我不成?”上官睿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现在的上官睿发现,这个傲娇的王爷比王妃梁烟云好玩多了。   但是刚刚到了那里以后,墨琛已愤怒的回身,就那样一把准确无疑的抓住了上官睿的衣领,然后将上官睿给丢在了翻月湖中。   “本王一向是说道做到,事不过三,本王已经叮咛过你两次,你将本王说的总是翻桌耳旁风,本王不得不这样子惩罚你,现在你满意了?”他看着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上官睿,提醒一句。   “我……我不会游泳啊,王爷,王爷您谋财害命……”看着上官睿在水中扑腾,墨琛不理会,嘴角多了一个闲适的微笑。   “您……您见死不救……见死不救啊。”渐渐的,水波就平静了下来,墨琛一怔,来不及过多的考虑,立即跳入了水中,哪里知道这是上官睿的恶作剧,进入了池塘以后,上官睿忽而就从水中冒出来。   “哈哈,你还是担心我的……”   “上官睿!”墨琛皱眉,不满的看着上官睿。   “看你这便秘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你呼吸道与消化道都不好,既然是不好,你吃一枚莲子,莲子清如许,莲子……莲子……”宫人看到有两个人落水,立即准备过来挽救。   待看到两个大男人在水中惊起一滩鸥鹭的时候,都不明就里,而水中,上官睿还温情脉脉的销魂的握住了一枚莲蓬,那样慢条斯理的将莲蓬打开,将莲子给了墨琛。   墨琛呢,已经朝着岸边来了,两个人浑身都湿漉漉的,看得人血脉贲张。霎时以后墨琛已经上岸,出门去了。   而上官睿呢,他回来以后,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自然是梁烟云。好像一朵出水芙蓉一般出来以后,上官睿不看自己的衣衫,已经三两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依然故我,还是跟在墨琛的身后。   大摇大摆的走。   墨琛没有理会,出了帝京以后,上马车。马车风驰电掣已经到了府中,到了以后,他就朝着梁烟云的阁楼去了,本以为梁烟云倚门回首已经望眼欲穿了,哪里知道回去以后,并没有看到梁烟云。   问了以后才知道,梁烟云与自己反弹琵琶,在自己离开上朝去的那么短暂间歇,梁烟云居然去了尚书府,墨琛千叮咛万嘱托梁烟云不要去的,但是梁烟云呢,就那样鬼鬼祟祟的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想看看我爹   “备轿,去尚书府。”现在的梁烟云,身怀六甲已经七个月,眼看就要瓜熟蒂落,眼见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但是梁烟云为何又不听话起来,恣行无忌?   好吧,实际上梁烟云要是真的可以安心的听墨琛的话,那么,梁烟云就不是梁烟云了。此刻,梁烟云已经上轿。   “王妃,还是不要去了,您现在行动不便。”   玉琅提醒一句,梁烟云看到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不去?不去简直对不起自己,摆摆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自然是要去的,好了,走你的。”   没有过很久,已经到了尚书府。梁烟云很是会算时间,等到她们轿厢到了的时候,大人刚刚下朝,刚刚从车上下来。   自从上一次阔别以后,梁烟云已经半月之久没有见到兵部尚书左权大人了,此刻,她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就那样看着他,是啊,爹爹已经风烛残年,人一声鼎盛的最具有创造力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   就连爹爹目前走起路来都邯郸学步一般的蹒跚,岁月改变了很多东西,沧海桑田,让爹爹早已经没有力量去持重了,他下轿以后就那样神情抑郁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哎。”梁烟云几乎哽咽了,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爹爹举步,已经到了门口。此事不出现,更待何时呢?说时迟,那时快,梁烟云从偏门的位置立即朝着老爷这边来了。   现在人事已非,现在风烟俱净。现在,是梁烟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时候了,纵然梁烟云自己清楚,自己并非左权的亲生女儿。   不过,基于很多原因,梁烟云还是愿意服从于“梁烟云”的身份,给老爷天伦之乐,承欢膝下。   “爹。”这样一声,在身后响起,回环往复,声音焦急。左权立即回眸,循着那清脆的出谷黄莺一样的声音寻找,看到的是梁烟云充满了惊喜的宝光四射的眼睛。   “阿云,阿云啊。”爹爹实在是想不到,这一次会看到梁烟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阿云,你还好吗?”   看着梁烟云,左权愣怔中,已经回身,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焦急的神色难以言说。   梁烟云一笑,而旁边的玉琅则是哭了,载着一哭一笑中,一个人也是看到了,那就是刚刚出门准备迎接爹爹归来的左晓月。左晓月此刻的神色是……哭笑不得。   “爹爹,您终于回来了。”她看着他。   “下朝了,你定然是等了很久了,为何过家门而不入。”这样一说,指了指屋子,梁烟云立即举步,朝着屋子里面去了。   “怎会,不过是想要在这里看看您而已,您最近还好吗?”这一句过后,兵部尚书强颜欢笑,“怎会不好呢,爹爹何止是最近,爹爹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好啊……”   “但是您听起来并不中气充沛。”   “很好,真的很好,爹爹看到你就更好了,难为你这么多年做了隐姓埋名的女子,爹爹做的都是什么事情,你原谅了爹爹?”左权迟疑的说,目光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一笑,“自然是原谅,每个人都有做错事情的时候,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是梁嬷嬷安排出来的,本就天衣无缝,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流云将这些事情彻彻底底的吹散,有何不可?”   难得梁烟云对过去既往不咎,话间,玉琅已经搀扶梁烟云进入了第二个门廊,迎面梁烟云看到的则是修建宏丽的一个建筑物,明月楼。   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一呆,很多人都知道,尚书府大兴土木在翻检建筑物,在修葺已经老旧的房舍,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横亘在眼前的建筑物是老爷修建出来,用来凭吊自己早已经死去的爱情的。   梁烟云想,自从自己重生以后,就看到这样一个楼,现在终于主体是完工了。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梁烟云一呆,虽然母亲与梁烟云素未谋面,虽然这女人已经去世了很多年。   不过,就根本上来说,这女人是幸运的,因为这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得天独厚,这是一个强权的时代,也是一个三妻四妾的时代,但是梁烟云清楚,左权在秦明月之后,再也没有续弦。   至于梁嬷嬷,那不过是一个插曲,就好像是一本书里面原本就拙劣的代笔一样,是代笔也是败笔。   “我母亲——”   “是个美人,那时候我与你母亲在夏天的时候,总是在摩珂池上纳凉,有一个老翁看到了,说你母亲是玉骨冰肌,自清凉无汗。”   “母亲遇到您,是母亲的福气。”梁烟云由衷的说,什么叫做生荣死哀?对她秦明月,这已经适真正的生荣死哀了,梁烟云想,自己要是百年后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冰冷的星球,墨琛会不会如同自己的爹爹凭吊自己的母亲一样,一心一意呢?   感情是耐不住寂寞的,但是爹爹愣是那样将自己全副的心力都耗尽,为了一个人的好,为了凭吊一个人。   此刻,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老爷这才一笑。   苦涩中带着一种无可言说的惶恐,那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惊澜,好像在逐渐的扩散一样,梁烟云知道,自己实在是不能朝花夕拾,将以前发生过的绚烂的生活说出来,因为老爷晚景凄凉,是不能经过对照与反衬的。   不然,灿烂的会显得更加是浓墨重彩,而那些至于晦涩的,会更加暗淡无光。梁烟云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一扫而过,“爹爹,伤怀的时间过去了,现在有我。”   “阿云,爹爹对不起你。”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从您对得起母亲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看出来,您没有面色对不去我的,爹爹,不要伤感了。”   “嗯。”父女二人朝着客厅去了,奴良在旁边看着,旁边花木扶疏,并没有人偷窥,到了屋子以后,奴良变成了守护梁烟云的门神,不言不动,铁塔一样的站在了屋子旁边。   这里呢,玉琅忙前忙后,帮助奴仆们准备各色的糕点与蜜饯,还有梁烟云入口的东西。如今距离临盆是赶日子,所以梁烟云的饮食以及方方面面都需要注意。   将食物彻彻底底检查完毕以后,这才送到了梁烟云的手中,其实,梁烟云已经饥肠辘辘,她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吃了点儿以后,这才觉得自己元气十足了。   眼睛望着身旁的爹爹,爹爹呢,用一种可喜可贺的目色打量着梁烟云,梁烟云一笑,将一口茶喝了,这才说道:“我向来如此。”   “嗯。”   爹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又是一笑,“我是不是与母亲很是相似?”   “简直好像你母亲的翻版,一开始,爹爹应该没有门户之见的,爹爹以为你是梁嬷嬷的孩子,这才……”其实,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对过去,梁烟云除了一笑置之,没有很多的见解。   “这叫屋及乌,也叫做恨屋及乌,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过去成为过去。”看到左权没有吃东西,梁烟云立即将旁边的东西送过去,“您呢,为何不吃,没有胃口?”   “爹爹看到你吃,已经很是开心。”   “那不成,您一把年纪了,更应该是到了少吃多餐注意您自己身体的时候,这些好吃的东西,您一个都不要遗漏,吃吧,吃吧。”   “阿云,唯独一点,你与你母亲是彻彻底底不尽相同的,你母亲是一个优柔寡断并且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大家闺秀,你呢,你这个……”   “我咧咧,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对吗?这其实是后天改造出来的,我经历过的事情很多,您应该知道的,一个人真正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就会突飞猛进,就会野蛮生长。”   “阿云,但愿你可以长此以往笑口常开,现在感觉怎么样,想要吃什么,都说酸儿辣女的。”梁烟云闻言,这才开始考虑这个事情,究竟是喜欢什么?   “我喜欢吃甜品。”又道是“酸儿辣女”但是梁烟云呢,喜欢的既不是酸,也不是辣,是甜。   “这——”梁烟云接不上话茬,看着眼前的男子,老爷一笑,“喜欢呕吐吗?”   “不常常呕吐,不过就算是呕吐也没有什么东西,干呕的时间比较多。”梁烟云如数家珍一样,将自己的妊娠反应描述给爹爹,爹爹一笑,捋须说道:“是了,是了。”   “什么是了?”梁烟云丑愁眉苦脸一知半解的看着爹爹,爹爹一笑,“自然是了,这一点你与你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这一定是一个女孩。”   “女孩不好,都说女孩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女孩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一说,梁烟云笑望着爹爹。   “好是好,不过你是王爷的王妃,要是女儿,其实对王爷没有很大的帮助。”左权这句话,让梁烟云忽而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也对,墨琛需要的是一个高贵的血统纯正的儿子,儿子是以后可以继承墨琛一切一切的载体,至于女儿,对墨琛前程似锦的未来没有很多的裨益。甚至,还是绊脚石呢。   到时候,不是自己说走说留的时候,大概墨琛在自己没有提出来,已经准备将自己扫地出门了。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老爹,心里面忽然就锃光瓦亮了,老爹对于其余的事情并没有表态,而是很快就说:“你过来,他知道吗?他说唯恐你激动起来对胎儿不好,原是不允许你过来的。”   “我拥有自己的行动自由。”   “阿云,你必须要回去了。”左权斩钉截铁的站起身,“你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吗?你不告而别,这不成体统,二来,你有身孕,这样远的过来,是不成的,快点儿回去,免得王爷担心。”   “我在爹爹这里,他也是担心?我一个王妃,连自己的行动自由都没有,还算是什么王妃?”   “这本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阿云,你莫要异想天开什么人人平等,快回去,爹爹与你日后想要见面也是容易点儿。” 第二百九十三章 有人搬弄是非   “我不管,我要是没有行动自由,我活着有什么好的?”梁烟云望着老爹,左权叹口气,:“你不会知道的,现如今赵赫已经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儿子,现如今朝廷上自发的形成了两个党派。”   “什么?”   这是梁烟云彻彻底底不清楚的,为何墨琛从来就没有告诉自己,近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梁烟云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觉到抱歉。   “你果真不知道?”左权自悔失言,这些事情给梁烟云知道了,其实没有任何的作用。这想必也是墨琛坚持不让梁烟云知道此事的理由。   “果真不知道。”   “这……”老爷叹口气,“你先回去,王爷游刃有余,是不会有什么的。”一面说,一面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点头,完事以后,这才说道:“现在皇上呢,皇上的意思是什么,是支持谁?”   “众人都看得出来,皇上的砝码已经压在了赵赫的身上,可想而知,一个失而复得的皇太子是多么的重要,这不仅仅对皇上重要,对我江山社稷也是很重要的,最主要的重中之重还是……”   “赵赫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那么说来,王爷最近一定是压力山大?”梁烟云又道:“怪不得她最近愁眉不展,原来是这样,皇上也真是的……”   “皇上想要看一看他们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更厉害,现在,这两个人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的,哎。”梁烟云看爹爹唉声叹息的模样,只能说道:“我这么久只是将赵赫看作哥哥,这个您知道的。”   “只怕是赵赫没有将你看作妹妹的意思。”老爷说的直白,梁烟云听完以后,颤抖了一下,好像六月天忽然之间自己掉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冰窖一样。   在赵赫的眼中,她梁烟云过的日子并不好,每一次,在自己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就是赵赫仗义的时候,久而久之的,赵赫就认为,梁烟云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爹爹究竟可以看出来皇上的意思吗?”   “爹爹虽看不出来皇上的意思,不过爹爹可以看出来赵赫的意思,赵赫是想要将你据为己有的,这同样也是你过于优秀啊。”   “优秀总是好的,可怜我这样优秀得到的居然是……”   “莫要伤怀,现如今你早早的回去,假装没有来过这里,谨小慎微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往后爹爹会过去你们那边,就此别过了,阿云。”爹爹立即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看到爹爹这样着急,又是听到爹爹的命令,梁烟云心乱如麻,现在好了,这两个人的逐力究竟谁更胜一筹呢,这两个人究竟谁会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梁烟云苦思无策,不免觉得头痛起来,过了片时以后,梁烟云站起身来,“也罢,我回去就是。”   梁烟云并不知道,自己进入了爹爹的宴会厅以后,这边,左晓月已经急切的找到了夕月,“夕月,想办法告诉王爷,梁烟云在这里,快去。”   “奴婢不去,”夕月转过身,背对着左晓月,“您现在还要想什么,想拆散他们还是另有企图,您现在刚刚站稳,您知道的……”   “夕月,你误会了,你看看阿云,现在身体笨重,我没有别的意思,要是害人,我机会多多。现如今正是因为我在这里,我才不得不让王爷过来啊,要是梁烟云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不是我的事情又是谁的事情呢?”   “祸从天降,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吗?”   经过左晓月这么危言耸听的一分析,旁边的夕月立即皱眉,“小姐,那么奴婢……”   “你去就好,我现在对于梁烟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对于墨琛也是不会有非分之想了,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安贫乐道,既然已经和离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松开手的,去吧,夕月,我已经改头换面,过上了洗心革面的生活,你莫要以为我一成不变。”   经过左晓月这么一说,夕月信了。   立即转过身去了,看到夕月去了,她还急切的追加一句——“早去早回,我等你。”   夕月唯恐梁烟云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而梁烟云这人的运气也实在是过分的糟糕。好像从小就是一个悲剧女王一样,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是习惯于找到梁烟云,在梁烟云的身上生根发芽。   夕月急匆匆的去了以后,左晓月阴测测的一笑,到了自己的闺房,现如今,她需要好生装点一下自己,就好像老爷好生装点出来的门面一样。   她找了一个很是会化妆与打扮的丫头,在自己的头上开始忙乱起来,大概有半柱香以后,这边夕月已经气喘吁吁的来了。   “小姐,您真是不出所料,王爷那边已经急躁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现如今,正好是过来了。”   听夕月这么一说,左晓月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到了一个自己都没有办法臆测的深度以后,终于他吸口气。   “王爷果然还是在与阿云的,他这一生就爱过一个人。”心里却是在说,谁的一生不是爱一个人呢?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可以爱吗?   “小姐,您……”   看到左晓月已经上妆完毕,夕月不解的皱眉,左晓月将眼前的铜镜叩在了桌面上,回眸看着夕月。   “夕月,我不过是想要让王爷知道,我左晓月就是离开了他墨琛,我依旧活的风生水起,难道不是吗?我左晓月固然是孑然一身,固然没有收获自己要的爱情,不过我想有一天我总是可以和母亲一样,得到一个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人。”   “小姐……”   夕月不禁叹口气,“您有心结。”   “心结?”她苦涩的牵动唇角,“谁没有心结呢?人人都有心结,以前或者有,现没有了。”左晓月的话让夕月摸不着头脑。   不过没有过很久,墨琛已经到了,他那样大刀阔斧的过来,很有大兴问罪之师的样子,梁烟云与兵部尚书左权都没有想到,这男人会空降过来。   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墨琛已经气咻咻的朝着这屋子来了,左权率领下人立即行礼,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必须要有的礼节。   “岳父大人,请起。”他径自到了左权的身旁,让左权起身,左权起身以后,梁烟云这才叹口气。   “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梁烟云讽刺一般的说,墨琛好像完全就没有听出来梁烟云口吻中的讥诮一样,“本王好像说过,不要你一个人到处乱走的,你以为现如今果真天下太平吗?”   “杀机天下太平,不然怎么样呢?”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竟无言以对,良久以后,这才气鼓鼓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本王无事不登三宝殿,过来,则是准备带着你回去。”   “我要与爹爹叙旧,你这样过来,不合时宜。”大概没有人敢这样子与墨琛说话,而梁烟云呢,不但是这样子说,而且这样子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墨琛看着梁烟云,片时以后,这才吸口气。   “回去了,给爹爹辞行。”   “够了,墨琛,你眼中有没有我爹爹,你眼中又是有没有我这个王妃?”;梁烟云问一句,站起身来,墨琛看着梁烟云。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走还是留,给你考虑,立刻。”好吧,傲娇的死人骨头一样的倔强又是来了,没奈何,梁烟云只能点头,配合一下墨琛,“我走就是,不过今日的事情,我回去以后要好生与你掰扯掰扯。”   “嗯,告辞。”墨琛说完,已经朝着门口去了。   墨琛没有想到,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到了门口以后,一个女子已经迎面走过来,这也就罢了,这女子手中还是一个托盘。   而这个托盘中则是茶具,茶具中冉冉的清茶香氛在萦绕,于是这些茶就那样泼洒在了墨琛的衣服上,墨琛今日心情本就不好,现如今被彻底的薅恼,目光冷冷的寒冰一样的望着这个好事者。   这不速之客也是慢吞吞的举眸,就那样怯生生的看着墨琛。   “王爷,王爷,是我不好,我给你擦一擦,给您擦一擦。”女子惶恐的握住了锦帕,在他衣服湿了的地方开始擦拭起来,梁烟云一看,大惊失色。   墨琛呢,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这是蓄谋已久的,对吗?”用力的攥住了左晓月的手腕,不错,这进来送茶点的女子是左晓月,为何会将茶水泼溅在墨琛的身上,这时间点简直拿捏的恰到好处。   墨琛何许人也,一般情况墨琛总是可以掌控,唯独这个时候,墨琛是不能的。   因为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墨琛看着怯生生的左晓月,左晓月则是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王爷,我与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您为何还是怀疑我居心不良,难道一个人错了一次以后,这一生都是污点,我一生一世都不能漂白自己吗?”   左晓月是演技派,这句话说的本就忘情,完毕以后,墨琛不免叹口气。   “左晓月,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现在你我相见不如不见,不如怀念。”这样一说,左晓月就涕泪交流起来,但是左晓月的手始终没有触碰墨琛的衣袂。   因为墨琛也并不情愿让左晓月就那样触碰到自己,因为看到左晓月在这里,墨琛就更加不情愿让梁烟云一个人走了。   一把就握住梁烟云的手。   “你看到了,刚刚?”提醒一样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能点点头,用无声的沉默表示自己一切都已经听到了,“好,既然是已经看到了,那么就请你立即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墨琛,你……我不过是想要过来看一看父亲。”   “我就是想要过来看看你,不是我不给你自由,而是自由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刀光剑影,你又是这样一个咧咧的人,我不允许你就这样来来往往,现在,你答应我,跟着我心平气静的回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我听话就是   “好。”梁烟云只能点头,小媳妇就是小媳妇。   “走。”墨琛瞥目看了一眼门廊位置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左晓月,左晓月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刚刚过来,不过是想要吸引墨琛的注意力而已,但是没有想到墨琛刚刚……   刚刚居然正好出门,这才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后面事情,而更加是让左晓月不能平的是,墨琛没有丝毫看自己,目光就那样看着前面的位置。   好像看着空茫的远处一样。   梁烟云的目光也是望着远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前面的位置,玉琅已经走了过来。   梁烟云指了指玉琅,用责备的眼神扫视着,预览刚刚不是不通风报信,而是王爷来的比较快,等到玉琅发现王爷行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玉琅也是含愧看着梁烟云。   到了马车的位置,马车夫将轿厢打开,梁烟云站在原地不动,墨琛只能将梁烟云抱住了,塞入了马车。   动作还是谨小慎微,不过与众不同的是,今次多了一些不耐烦。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沉默好像在蔓延一样,马车已经将珠帘放下来了。   这时候,是午后,阳光慵懒,橙黄色的微光将梁烟云给笼罩住了。   “那啥,我就是过来看看爹爹,我爹爹说你最近遇到了事情,有人要搞事情,你最近心情不好,你可不要不好,你心情不好我跟着我也不好了。”梁烟云说。   “本王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声音分贝很高,说真的,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来,墨琛的心情是的的确确的不好,而墨琛呢,还丝毫就不承认。   “您心情好着呢,不过马车夫让您刚刚的咆哮给吓到了。”   “你……”他恨不能将这不听话的女人给卡住脖颈,但他不能,车子已经平缓的移动起来,“我说什么,你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总是套路得人心,不是吗?”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   “套路,什么叫做套路?”   “就是用来偏偏你的套路,我想要回家,这是天性,你不给我这个自由,我看到你不在,我就……”梁烟云说完,已经觉得自己说的很是不妥,因为从墨琛的脸上,梁烟云已经可以看出来,他在愠怒。   在生气,在用自己惯用的方式表示自己的不满与种种,梁烟云的目光不敢看墨琛,只是看着车帘上的流苏,流苏在风中轻微的晃动,好像汹涌起伏的波涛似的。   橙黄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照耀在梁烟云的脸上,墨琛看着梁烟云,几乎可以看到梁烟云脸上细碎的淡金色的绒毛。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我会保护不好自己不成,墨琛,你杞人忧天了,我好着呢。”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只能叹口气。   “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往后莫要乱走,你看看你,你现在行动很是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梁烟云又是开始唱反调起来,不过完事以后,很快就发现自己不能这样子,立即捂住了嘴巴,立即纠正了一句——“不方便,实在是不方便。”   “既然一点儿都不方便,为何还要这样子?”   “因为……”梁烟云也是无言以对了,“因为我就是想念自己的父亲,您想象,父亲晚景凄凉,我要是再不出现,还算是一个女儿吗?”   “我没有不要你过来,不过是你生产以后。”墨琛讲道理一样的口吻,梁烟云看着墨琛,“莫要说这个,三个月我等不了,再说了生孩子是棺材盖上翻跟头的事情,我怕一个不小心,你知道的……”   “这样说来,是只争朝夕了,你什么时候这样子思念过本王?本王与你在一起已经四年了,你对于本王总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墨琛会这样子说,梁烟云看着墨琛,无言以对。   伸手在急速飞驰的马车外,握住了一串风中颤栗的草木,有淡淡的花香,梁烟云看着花儿,并不敢看墨琛。   “其实——”   “你不用说了,我是会答应你生完孩子以后离开这里的,至于往后,你与左晓月一样,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要做什么,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都会答应你,但是这一次你必须要答应我,没有本王的准允,你必须要在本王的身旁。”   听得出来,墨琛的耐心是用尽了,墨琛是用这种方式在表述自己的不满。   “寸步不离,还是如影随形?”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梁烟云微喟。   “最好是兼而有之,你总是不听话,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了,本王囚禁你,你自然是不开心的,这画地为牢的日子你一定是度日如年,对吗?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本王爱你,也爱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但是你不知道真正我要的是什么,现在你也不知道。”梁烟云将那草木丢开,在地上踩踩踩。   墨琛看着梁烟云红色的鞋子,不免叹口气。   “已经四年了,本王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你。”墨琛觉得自己很是挫败,一般情况,什么女子看到自己不是立即就眼冒金星,不是立即就目迷五色,不是立即就心猿意马的。   但是与梁烟云朝夕相伴已经四年了,梁烟云从来对自己就没有如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的崇拜与吸引力。   墨琛想要看看自己,自己有什么美中不足,让梁烟云完全不被吸引的,不过还是罢了。什么都没有看,墨琛想伸手握住梁烟云的手。   不过梁烟云已经背对着自己,好像在哭一样,肩膀在抖动。   “我就是想看看爹爹,你连这个都不要允许,墨琛,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梁烟云一口一个“我恨你”这让墨琛也是无言以对,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   “阿云,但是本王爱你啊,本王爱你。”墨琛的语声惊颤,梁烟云立即推开了墨琛,“这哪里是什么爱,这根本就不是,这是一种伤害,一种伤害啊。”梁烟云无力的申辩。   墨琛不予置评,等到梁烟云全部都指责完毕以后,车子已经到了王府,回到这里,墨琛忽而就觉得安全了。下车,伸手准备抱着梁烟云,梁烟云并没有立即跃入墨琛的怀抱。   墨琛就那样等着,梁烟云在旁边的位置试了试,墨琛已经皱眉,一把就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双脚划船一样极力的摆动起来,又好象是一尾鱼一样,那样心不甘情不愿。   墨琛不理会,“你再动,本王一定会点住了你的穴道,今晚要你生不如死的。”这一句话以后,梁烟云彻底的安定了下来,墨琛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墨琛只要是说了什么,这事情十有八九是会发生的。   梁烟云连话都不说了,到了王府门口,墨琛将梁烟云放在了那里,梁烟云站稳了以后,准备破口大骂的同时,已经看到门口站立着一个不速之客,自己和不速之客已经很久没有到这里来过了。   上一次,还是墨琛走了以后,他给自己送粮食的。   “赵赫哥哥?”梁烟云惊喜的看着赵赫,不过就在举步要到赵赫身旁去的时候,立即后退了一小步,就那样傲娇而又没有力量的倒在了墨琛的胸口上,妩媚的手指在墨琛的胸口画圈圈。   “小拳拳砸你胸口,你看看你,你刚刚欺负人家。”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梁烟云想,要是真的要在这两个人里面做一个抉择,那自然是墨琛。   要是自己有能力可以辅弼墨琛成为帝王,一定要第一时间将立场放明白,自己是墨琛的结发妻子,况且,墨琛智深勇沉是真正做帝王的料,至于眼前的赵赫,赵赫虽然也是一个克己复礼的人,不过很多方面不如墨琛。   最主要的,赵赫有一腔孤勇,很是会意气用事,这样没有决断力并且不会深思熟虑的人,他不能想象,往后要是墨琛成了他的部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梁烟云这里放大招,索性就秀恩爱起来。   赵赫腼腆的一笑,与往常任何一次见面时候的微笑一样,笑容可掬的一张脸,因为英俊这笑容就显得那样让人过目不忘。   “状元郎到潭府,有事情吗?”墨琛一边问好,一边伸手轻轻的抚摸梁烟云的墨发,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梁烟云的发丝上,而梁烟云呢,也是听其自然的样子。   看到这两人这样两情相悦的样子,赵赫的心抽痛了一下,他极力的控制自己,要自己不至于因为那抽痛变得站立不稳,不过自制力那样好的他,在抽痛一下以后,居然开始剧痛起来。   梁烟云现在与墨琛已经真正成了如鱼得水的夫妻,她们相濡以沫,已经完成了在一起的百年大计,现在的他们,看得出来,相濡以沫。而自己呢,好像是涸辙之鲋一样,等着梁烟云的爱,大概会等到自己都不可预期的时候。   “王爷——”他还是行礼,在私下里,并且对梁烟云也是行礼。   “王妃。”   “哦,起来,起来。”梁烟云立即点头,这边,赵赫已经站起身来。   “我是过来辞行的,顺便过来看看王妃。”其实,辞行倒是不必要,看“王妃”才是重中之重吧,梁烟云为赵赫喜欢自己喜欢的无力自拔也是比较抱歉的,不过爱情总是这样。   一个人的爱,这一生一世只能给另外一个人。要是爱情可以分割就好了,将二分之一给墨琛,将剩余的二分之一给赵赫。   只可惜,感情这东西,是一个契合的圆,在满足对方的时候,就要忽略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梁烟云没有爱过赵赫,尽管赵赫是一个十项全能的人,尽管未来的赵赫还会水涨船高。   不过,爱情不是建立在这个上面的。   “辞行,你要离开帝京,去什么地方?去找你父亲?”梁烟云的话好似连珠弩一样,已经问出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逐力者   墨琛呢,那冷冽的凤眸还是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问一个字,不过梁烟云问出来的话,与自己心有戚戚。   反正,他等着回答就好,他发现,现在梁烟云与自己也是有了一种高度的默契,这默契是缔结在形影不离的婚姻上的,尽管,这婚姻在过三个月就宣告鼓吹……   不,就现在自己与墨琛形影不离的程度看来,到时候想要离开,已经不可能。女人这中生物与男人不同。   男人往往说一不二,而女人呢,往往口是心非。梁烟云也曾多次说,自己要离开,但是到头来真正选择离开那一天的时候,是那样的困难。   赵赫看着梁烟云,问一句,“阿云,你真的幸福吗?”他那样一问,梁烟云立即伸手握住了墨琛的手,“我的生活比蜜甜,有什么不幸福的,你看我,现在身世之谜已经真相大白,我有一个爱我父亲,一个爱我的王爷,还有很多亲朋好友。”   “什么不好?”梁烟云问。   “但是,你并不开心,你好像进入了樊笼的金丝雀一样。”   “谁说的,我好着呢,我天天笑口常开。”梁烟云解释一句,目光看着赵赫,赵赫幽幽然叹口气,“这要是真的是你的生活,那自然是最好也没有,倘若你得非所愿,愿非所得,我永远在等你。”   “可别,朕真的是我要的生活,是我向往的日子,您省省。”梁烟云索性掐断了他对于自己仅存的希望,赵赫不说很多反驳梁烟云的话,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梁烟云。   一瞬间的愣神以后,梁烟云立即蜷缩在了墨琛的怀抱中,墨琛还是那样甜蜜蜜的看着自己,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就那样盘桓在了墨琛的心头,“她是我的妻,自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   “阿云,我辞行不是因为我去苦寒之地,找我的父亲,而是因为我要离开这里。”   “说什么,吞吐的好像吸烟一样,您就痛快话,说吧,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早不走晚不走,现在这个时候忽而就离开吗?”问一句,看着赵赫。   “北方与南方,王爷呢,去什么地方?”   “要是真的要去一个地方,你先选择,本王什么时候占过别人的便宜?”问一句,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坚定的目光好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几乎没有经过太多的考虑已经冲口而出,“我去南方。”   “嗯,旗开得胜。”墨琛轻柔的一笑,注意力始终在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呢,完全不知道现如今的时局是什么,她毕竟是一个大肚婆。   毕竟很多事情梁烟云都不很清楚,现在,狐疑的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说话是心平气静的,正是因为这两个家伙过分的平静,这样一来,让梁烟云多多少少有点怀疑。   因为,表面的风平浪静,催生的往往是汹涌暗潮,这个梁烟云还是一清二楚。目光就那样看着前面的位置。   “我能和你单独说两句吗?王爷?”赵赫的目光看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   “玉琅,奴良,护送王妃回去,本王与赵赫去花厅。”玉琅与奴良点点头,立即带着梁烟云去了。   梁烟云频频回眸。“不,不,我不去,我要是去了,这两个家伙等会闹腾起来,这如何是好?”   “什么闹腾不闹腾,总是您想多了,王爷让奴婢们带着您过来,那是有王爷的意思,您可不要执拗,走了。”玉琅身兼数职,一天也是累得慌。   现在,只想要带着梁烟云离开这里,三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进入了自己的正殿以后,梁烟云心里面还是惴惴不安。   立即就站起身来,“不,不,还是不能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这两个人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您又是杞人忧天。”旁边的玉琅将一盏茶递过来,梁烟云握住了,玉琅这才说道:“这两个人工力悉敌,就是真正的打起来也是不相伯仲之间,更何况平白无故的打什么呢,您莫要胡思乱想。”   “那么——”梁烟云呷一口,将茶盏放下了。“赵赫过来做什么,分明是过来挑战的,还说什么去南方去北方,这究竟是做什么啊,我消息闭塞了,都是你们两个,为何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什么事情,什么情况呢?”   “王爷说,知道的越少越好,一个做奴婢的本等的事情就是伺候好自己的主子娘娘,要是连自己的主子娘娘都伺候不好,往后的事情是不能想的,王爷还说,一个奴婢要是老是打听捕风捉影的事情,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死于非命。”   “玉琅,你一口一个王爷,你眼睛里面还有我吗?”梁烟云皱眉,不满的瞪视着眼前的玉琅,玉琅一本正经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奴婢的眼睛里面没有您。”这一句完毕以后,梁烟云一惊,玉琅这边已经开始自圆其说了。“奴婢想,您也不在奴婢的眼睛里面,奴婢将您放在了奴婢深深的脑海里,还有这里——”   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梁烟云看到这里,忽而之间,什么都不想要说了。   “奴良呢,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告诉我,我给你好处?”梁烟云看着奴良,奴良在观察自己新近从别处购买过来的一把剑,听梁烟云说话,立即将利剑放在了剑鞘中,这才回眸。   “好处,是什么好处啊?”奴良看着梁烟云的胸口,色眯眯的样子,然后做了一个仰天大笑擦口水的动作,梁烟云叹口气,拍一下桌面,“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奴婢想,您安分守己做您的王妃就是了,至于其余的事情,您简直没有必要知道,也真正是没有必要去考虑,您说呢?”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为何不考虑,毕竟墨琛是我的夫君是你们的王爷,可不是?”梁烟云看着这两个“铁石心肠”的丫头。   玉琅与奴良对望一下,又同时睨视着梁烟云。“这早晚倒是承认王爷是您的夫君了,您早晚这些事情还是会知道的,不过晚比早好,这也是王爷的意思。”   “说说,说说嘛。”梁烟云勾勾手指,玉琅立即转过头,“那啥,门口的杜鹃花开了,我需要过去浇水,您有什么情况就叫奴婢。”   说完以后,早已经溜之大吉,王爷已经说过了,让梁烟云安心养胎就是,至于其余的情况一概不能让梁烟云知道了,也坚决不能让梁烟云知道。   玉琅可不敢做这个透风的墙,看到玉琅去了,奴良立即后退一步,也是做好了溜之乎也地位打算。“嘿,我最近在练《葵花宝典》。”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梁烟云问一句,看着眼前的奴良,奴良点点头,“我去了,您一个人喝茶,喝茶。”   一看到人人都去了,梁烟云握着茶杯,试一试温度,天啦噜的,人走茶凉,梁烟云呷一口以后,就不愿意喝第二口了。   “不成,我要出去看一看。”梁烟云打定了主意以后,就要出门,伸手握住了门环,哪里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打开,已经从外面锁住了。   梁烟云叹口气,这三只狐狸乃是一丘之貉,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明晰了,不就是不然自己离开的样子,梁烟云索性按捺住了,就那样在屋子里面等着。   花厅里面今晚很是舒爽,毕竟已经是七月,七月虽然是月份里面最为炎热的一个季节,不过也是早晚温差比较大的一个节日,花厅里面有淡淡的荷花香味,赵赫坐在这花厅中,看着墨琛。   墨琛呢,没有看赵赫,看着水面。水面波光粼粼,在灯烛的光芒中,蔷薇色的池塘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迷雾一样,“真的要走,什么原因,能告诉我吗?”   “皇上现在已经想要看一看你我谁更加厉害了,你难道不清楚?”赵赫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自然而然是一清二楚的,不过墨琛还是做一个一知半解的样子,问道:“你想要做未来的储君?”   “我名正言顺。”赵赫理直气壮,是啊,现在的赵赫可不是镇南将军赵铭的儿子,而是赫赫扬扬当今圣上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啊,二十多年以后,他重见天日,按理说,应该很快就册封皇太子的。   皇上之所以迟迟并没有颁布号令,这第一原是为了好生观察以后,以后他究竟还会如何。这第二,则是想要在时间的磨砺中看一看究竟墨琛与赵赫孰优孰劣,这是皇上存了等量齐观的意思。   皇上必须要这样子,只因为皇上是皇上,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了。在选择皇位顺位继承人的顺序上,实在是谨小慎微,连一丁点儿的小动作都不能有。   墨琛看到有人将酒水送了过来,这才一笑,握着酒樽一饮而尽,“你会杀了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赵赫说,墨琛听到这里,不禁一笑,“你果然会杀了我?”问的惊心动魄,他知道赵赫有狼子野心,这野心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根深蒂固的灌输在了赵赫的脑海中。   但是墨琛没有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他望着赵赫,有一种不理解,一种心惊。   “你知道的,我要的并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为了证明给皇上,我也是可以做皇位继承人的,并且我及锋而试,势在必得,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尊敬你,而是因为一方面你是我的弟弟……”   “弟弟?”他好像在斟酌这两个字一样,笑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去南去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要的本就是阿云,杀不杀你都不是计划中的一环,况且皇上也是不情愿看到你我兄弟阋于墙的?”赵赫镇定的说,说完以后也是开始饮酒。   墨琛看着赵赫,良久以后这才站起身来,“父皇毕竟已经年迈,选择未来的储君是当务之急,你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十拿九稳,现在有了你,就与众不同了,父皇的心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   “皇上七上八下?”   “皇上自然是七上八下。”墨琛点头,赵赫看着墨琛,不禁一笑。墨琛又道:“用功绩证明你我的能力,你说如何,你要是去北方,本王去南方就是,你要是去南方,本王则是去北方。”   “王爷总是与卑职南辕北辙,这是好的。”墨琛开怀畅饮,其实王府中的酒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其实这王府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宏丽。   其实,一眼望去,中华健儿王府中最为金碧辉煌的位置就是梁烟云的正殿,这个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第一个让赵赫想到的就是汉武帝幼年那一句“金屋藏娇”的典故,就目前看来,这是必然的。   看着看着,他就羡慕起来。   “今晚酒已经足够了,末将就告辞了。”赵赫一边说,一边就要走,墨琛看着赵赫,“本王才刚刚开始喝,你就走了。你需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与您是敌人。”赵赫准备走,但是拔足离开的那么一刹那,忽而时间就顿住了脚步,看到赵赫顿住了脚步,墨琛一笑。   “煮豆燃豆萁不成,相煎何太急呢,我还有话要问问你,刚刚谈到了南辕北辙的问题,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本王你究竟要去的地方是什么四方呢?是南方还是北方?”   “王爷呢?”赵赫将优先选择权给了墨琛,墨琛其实觉得无论去南方赈灾还是北方平乱,对于自己来说都没有什么是不成的。   “你先选择。”   “您先。”赵赫看着墨琛,墨琛思忖了一下,“既然如此,我就去南方,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并没有,说定了,你去南方我就去北方,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明日就动身,你呢?”赵赫看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现在他自己没有办法立即答应赵赫,自己什么时候离开。   “我安顿好了王妃这边以后,立即就动身,一个月以后我们回来,你看如何?”   “成功与否,都是一个月以后回来吗?”赵赫没有出过远门,至于现在的离开,固然是让人有点颇费思量了,赵赫对于行军作战,虽然饶有经验,不过出门远征毕竟还是首屈一指的第一次。   “嗯。”   “我会成功的。”赵赫握着拳头,看了一眼墨琛以后,已经去了。墨琛还在喝酒,赵赫走出去两步以后,又是走了回来,就那样握住了墨琛的酒樽,将墨琛的酒樽放好了。   “现在我不要听王爷您的酒后之言,事成之后,我要是胜利了,该如何评断呢?”   “你胜利了,你不就是想要本王的妃子,本王奉陪到底。”墨琛说完以后,看着赵赫,赵赫没有想到,墨琛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点了点头以后,又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奉陪到底,要是我失败了……”   “如何?”墨琛看着赵赫,站起身来,“我没有喝醉,你好像也没有喝醉,那么我们两个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自然是。”赵赫立即点头。“要是我失败了,从今以后,就那样死心塌地的辅佐你,你看如何?”   “在很多事情上,需要的不光光是纸上谈兵,更多的是经验之谈,既然你已经说到了这里,本王就答应你。不过本王还有一点想要告诉你,出门在外,人一定要多思考,少行动。”   “末将何曾不知道,那么,就到此为止了,王爷不用送末将,末将在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眼看就要走了,废话真多。   不过墨琛还是点头,“我何曾不知道,这里我会让人保护好阿云,十月怀胎,现在不过是第七个月,我会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以前发生过的,保证不会第二次发生在她的身上,这个你放心就好。”   “在本王的心中,他比本王重要多了。”   “但愿如此。”赵赫点头以后,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庭院深深,一时半会儿赵赫的背影就消失了,看着赵赫离开以后,墨琛的心微微的抽痛了一下,现在自己离开,让梁烟云一个人在这里一个月……   万一有什么不测,不是前功尽弃了,但是不答应赵赫的挑战,显然赵赫已经会有另外的办法挑战自己,思前想后以后,墨琛不禁叹口气。   “玉琅,你过来。”玉琅在不远处偷窥加偷听,本来是想要给梁烟云稍微通风报信一下的,但是没有想到这这么快就让墨琛给发现了,可谓王爷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既然已经原形毕露,她不得不怯生生的出来,就那样在月光中看着墨琛,“您……您叫奴婢。”   “这里好像只有一个玉琅。”墨琛看着玉琅,玉琅只能点头“是只有一个,您说吧,奴婢应该怎么做?”   “本王刚刚已经答应了赵赫,接受挑战,要是本王胜利了,听到了,他会死心塌地的辅佐本王,这对于本王的未来,王妃的未来以及你们每一个人的未来都至关重要,这消息你要守口如瓶了。”   “但是您一个大活人,说走就走了,在王妃那里我总要自圆其说才是,这个是关键,王妃古灵精怪,一会儿就可以猜测出来的,您不要想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说明都不清楚,王妃厉害着呢,惯会举一反三。”   “这才是关键,本王去了以后,务必请你记住了,不要告诉王妃本王去了什么地方,本王是吉是凶,往后会带回来消息的,一个月之内辛苦了你们,本王会安排好一切,让人保护你们,往后的造访者,一律都拒之门外,可一清二楚了?”   “虽然一清二楚,不过要是王妃自己出门去呢?您知道的,王妃总是喜欢到处乱走,现在知道了左权大人是她的父亲以后,您不阻拦一天都想要去呢,更何况还是您离开了,王爷,您三思而后行。”   其实,这些话玉琅是没有必要说的,其实这些话,站在玉琅的角度上,玉琅也是不能说的,不过玉琅还是说了。   “本王这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你不知道,到了七月以后,是汛期。这一段时期,北方是瘟疫,至于南方就是洪水泛滥,这是皇上担忧的事情,何曾不是我也担忧的事情呢?”   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现在您是去意已绝?”   “嗯。”墨琛点头,不再说一个字,玉琅也是明白了,她不能牵着王爷不然墨琛去,毕竟是国计民生的大事情啊。玉琅点了点头。“您走您的就是,奴婢保证保护好王妃,您放一百个心,奴婢就是粉骨碎身,王妃也是安然无恙。”   “这些年,都多亏了你,辛苦了你,玉琅。”墨琛看着玉琅,玉琅只能一笑,“分内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离开,是需要人打点一下您的衣服吗?”   “本王明日就离开,不需要很多的行李,倒是你们,好生照顾好娘娘就是,休息吧。”说完以后,挥了挥手。   玉琅点头以后,离开了。进入了屋子以后,梁烟云早已经折腾困倦了,也就呼呼大睡了,玉琅一把就握住了奴良的手,将刚刚王爷说的话全部都和盘托出。   奴良点了点头,“好,好,王妃就包在我身上,放心就好,祝愿王爷一路顺风就是。”   “也好。”两个人就这么细密的交谈了一下,已经去了。   第二天,梁烟云起来的比较早,起来以后,玉琅就帮助梁烟云梳理,对昨晚梁烟云屋子上锁的事情,梁烟云自己好像已经忘记了,而玉琅呢,也没有可能主动的谈。   梁烟云这边全部都弄好了以后,这才一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一看以后,觉得很是好看,这才满意了。   “我的预产期是十月,现在是七月,现在我想要在外面转一圈,玉琅,你跟着我。”一边说,一边挥挥手,玉琅立即跟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梁烟云今早争分夺秒,今早将时间都已经算计好了,出门来,就看到墨琛。   墨琛准备离开之前的最后一次朝堂会议,已经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看到梁烟云以后,梁烟云先声夺人,“爱老虎油,墨琛。”   “什么老虎?”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想,你们主仆三个人还以为你们瞒天过海呢,其实我已经一清二楚了,等我也玩一玩偷梁换柱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人们千万不要以为对方是愚蠢的,因为在你算计对方的时候,没准对方也是在算计你。   “爱老虎油就是你好的意思。”梁烟云看着墨琛,心道墨琛啊墨琛,你真是厉害,看你这样子,早已经准备将生活中的苟且丢下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了,老天啊。   “爱老虎油,阿云。”墨琛有样学样个,倒是很快已经学会了,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自以为得计,哈哈大笑起来,帮助墨琛整理了一下衣衫。   “慢点儿,早点儿去上朝,我等你回来呢。”一边说,一边笑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休想丢下我   “嗯,等着本王就是。”墨琛说完已经去了,梁烟云看着墨琛的背影,看着墨琛了狭长的走廊,这才回头,“别愣着了,走,去溜达一圈。”   “嗯。”   两个丫头一前一后的走,大概是两个丫头也有现学现卖的基音,一边往前走,一边见人就问好。于是一连串的“爱老虎油”就此起彼伏起来,梁烟云哈哈大笑,到了前面一个僻静的位置,梁烟云这才看着水面。   “爱老虎油啊,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是倾慕男人的女人才会说的口头禅,你们这个要搞清楚,并不是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爱老虎油的资格,还有一个,当你给别人说爱老虎油的时候,别人应该也说一句呢。”   “小姐,您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都是从什么地方学过来的,让人肃然起敬。”   “这个啊,是在文明社会中学会的,要是可以我甚至想要带着你们到哪个文明社会中去看一看,不过好像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也是不得其门而入啊。”   梁烟云唏嘘。   三个女子了前面的庭院,其实梁烟云完全就没有看景色的意思,到了前面的位置,这里好像是一个迷魂阵一样,因为水草丰茂起来,再往前走,就是以前自己与墨琛看过萤火虫的地方了了。   此地,可以勾起来梁烟云对过往很多的回忆与感触,梁烟云良心发现,自己口口声声说要离开墨琛,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想要离开已经没有太大的可能,一种拉扯的力量,将两个人已经凝成了一股麻绳。   看着眼前风中的蒹葭,梁烟云心头不禁也是七上八下的,昨天究竟他们在外面聊了什么梁烟云不得而知,但是梁烟云究竟还是猜到了,什么南方与什么北方之内的。   南北的问题就是到了现在的社会中,也是一模一样不好解决的,梁烟云想,十有八九就是南方洪水,北方乱窜罢了。   “这里的风景好。”看着水边的菖蒲以及菱莲,梁烟云不禁一笑,指了指前面的一个亭子,有亭翼然,三个人到了这个亭子,在亭子里面,梁烟云已经坐在了主宾的位置,就那样看着水面。   水面是淡淡的绿色,这种绿色让人凭空里就生出来一种碧波荡漾的感觉,“今天,我在这里吃饭,玉琅,你去准备准备。”   “嗯,好。奴婢这就去准备。”只要是梁烟云说的,玉琅没有不利己去安排的,玉琅去了以后,梁烟云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墨琛下朝的时间是快了,这才说道:“奴良,我要尿尿。”   “好,请您这边。”梁烟云朝着这边去了,了东静以后,梁烟云来自己的外套,给了里面的一个女子,这女子早已经就装扮好了梁烟云,十有八九是可以冒充一下的。   奴良虽然神目如电,但完全就没有料到梁烟云会玩这个把戏,看到梁烟云腆着肚子出来看,奴良立即就迎接了过去。   “咳咳,咳咳,风寒,回去吧。”这个丫头唯恐自己的声音有破绽,只是勉勉强强的说了这么为数不多的几个字,又是带着喉音的,喉音又是在咳嗽中发出来的,一般人很难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   玉琅也是奇怪,说在这里布菜的是梁烟云,说回去的也是梁烟云,但是她还是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   大概是今天的阳光过分的绚烂,有灼烫人肌肤的可能性,两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一边走,梁烟云一边伸手,用衣袂将自己的脸给遮蔽住了。   这边厢,到了前面的位置,奴良实在是看不过,给了梁烟云一把伞,这倒是好,梁烟云因利乘便,握着一把伞已经朝着正殿去了。   “稍显难受,需要休息了,晚餐时候再叫我。”一边说,一边稍微咳嗽了一下。   玉琅到底是比奴良难骗的,这边玉琅匆匆布菜的过程中,有人说梁烟云动了胎气已经回去了,玉琅立即就回来了。   到了屋子里面,这边,王久春已经过来了,一边给王妃号脉,一边说:“无关痛痒,不过是刚刚吹了冷风而已,让王妃好生休息休息就是,现在正是霍乱流行的时候,这是草药,你们预备一下,去煎药吧。”   玉琅看一眼梁烟云,梁烟云面朝里正在休息,看得出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是不值得的,这边,药上了炉子以后,玉琅担忧的看着奴良。   “这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不如何是好的?这个事情不能告诉王爷,坚决不能,王爷现在要去南方,要是知道王妃忽而动了胎气,自然是想要留下来的。”   “那么,就不告诉王爷了?”奴良问,玉琅立即点头,“自然是,王妃福大命大造化大,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莫要大惊小怪。”其实,她们带回来的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其实,王久春之所以那样快的不请自来,原是梁烟云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谈过了,让王久春务必帮助自己演戏,有了王久春在这里拖延时间,梁烟云这里已经换好了衣服。   不多时,已经从东静中出来,梁烟云看看周边,朝着门口去了。   对于王府,梁烟云清楚的很,并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而是想要离开,办法很多,也并不难,没有过很久,已经出门了。   墨琛的轿厢没有去皇城,而是在这里等着,梁烟云看一看轿厢旁边没有闲杂人等,人已经纵身一跃进去了。   王府里面的轿厢是那种比较大的,为了以防万一,从设计这方面来说,是彻彻底底的安全。并且轿厢里面的空间很大,还有一个隔板,隔板中一来是可以放很多必要的东西,二来也是可以在危险的时候藏进,以备不时之需。   梁烟云上轿以后,这看管轿子的人已来了,梁烟云唯恐露馅,想要离开就不成了,索性了这隔板中,消失不见。   打扫轿子的人再次进来,将轿厢打扫了一下,这人去了,梁烟云心头惴惴不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已经笼络住了梁烟云的内心,梁烟云等着,心头颤栗,连手掌心都开始出汗。   没有过很久,这边一个人已经了轿厢,从背影看,梁烟云已经看出来,无疑是墨琛。   墨琛没有发现梁烟云,那完全是因为梁烟云在隔板中,保持着频率很低的呼吸,车子很快就跃动起来,所以声息混合中,更加是没有那么快就可以发现梁烟云在上面地方了。   车子了前面的位置,平缓的朝广阔的路面去了,墨琛漫不经心的握住了一把剑,鱼肠剑。   这锋利的匕首,还是很入木三分的,梁烟云在隔板中,发现墨琛握着鱼肠剑在擦拭,擦拭完毕以后,将手中的薄纱已经丢开了。   “不出来,等死吗?”墨琛其实早已经发现了隔板中有人,梁烟云不情不愿的出来,“不好玩,你既然早已经发现了,为何不早早的戳穿呢,我在后面憋屈死了。”   “阿云!”   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梁烟云。更没有想到的是,梁烟云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中就那样轻而易举就过来的,还将自己藏在了这个轿厢中。   他不满的冷哼一声,马车夫也是不知道,启程的时候明明轿子里面只有一个王爷,为何现在多了一个王妃呢?   梁烟云真是过份的神出鬼没了,“打道回府。”墨琛命令一句,马车夫立即就要折返,梁烟云一脸无可不可,“你现在丢下我,我往后还是会找你的,反正你不是南方就是北方,我知道。”   “阿云,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墨琛望着梁烟云,他想不清楚,现在都已经是出生入死了,梁烟云为何要准备跟着自己,并且,他的手指指了指梁烟云的肚子。   “你看看你,这一路上我们照顾你一个人都没有时间,更何况……”   “一路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自食其力,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需要任何人,我不也是累赘,也不是负担。”墨琛本打算,一个人行动的,但是没有想到,刚刚举步就发现了梁烟云。   其实,现在的情况是,尽量减少外出是好的,要是可以,墨琛情愿自己不出门,就那样陪在梁烟云的身旁,但是不能啊。   马车往前走,风吹进来,梁烟云这才一笑。   “你们还和我玩金蝉脱壳的计划,我早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既然是要走,就要跟着你,你放心就好,一路上我只会帮助你不会给你添乱子,就答应了我,带着我好不好,好不好吗?”   “不好。”墨琛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前面是一颗大榕树,榕树的枝桠盘虬卧龙,干云蔽日,已经是午前了,炽烈的阳光已经吞噬了地平线,地面上一片,墨琛看着前面的位置,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说道:“必须送你回去。”   “送吧,送吧,反正我回去很快又来了,我发现马车是朝着南方去的,要是不是南方,我就去北方,无论是赵赫还是你,总是有人会保护我的。”   梁烟云看起来也是去意已决,要是男人就好了。墨琛此刻一通拳打脚踢,已经了事。只可惜梁烟云是一个女子,这句话完毕以后,还用那双含笑含俏含妖的星星眼看着自己。   央求之色已经溢于言表,梁烟云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能叹口气。 第二百九十八章 在一起,是幸福   “带着我,你看,我从小对药剂学与药理学有深入的研究与调查,这方面的造诣虽然不高,不过出门去以后,一定是可以帮助大家的,所以……”   “你确定你可以安全,出门在外,不是家里。”墨琛看着梁烟云的肚子。   “你不过是以为我会成为你的负担而已,但是我绝对没有可能成为你的负担,你仔细的想一想吧,我这人……什么不会呢,我十项全能,我以一当十,我出门去以后,民生疾苦会看在眼里的,你放心就好。”   “本王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你,本王已经千叮咛万嘱托过了,但是你还是出来了,你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欺骗了这两个小丫头的,用你的毒?”   “我没有那么毒,你想多了。”梁烟云颦眉,“这里热辣辣的,我就问问你,你究竟带着我是不带着我,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梁烟云的样子分明是无多话,此刻墨琛没有办法不带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更何况梁烟云有言在先,要是墨琛一意孤行一个人离开这里,她会南北各方面的去找。现在的梁烟云何其聪明乃尔。   现在的梁烟云已经想好了每一步,就那样看着墨琛。墨琛不知道是给感动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同样是用那种瑟瑟的目光看着梁烟云。   她口口声声强调要离开自己的,要自立门户的,要闯荡江湖,并且要与自己相忘于江湖的。但是,现在呢,这古灵精怪的女子,他总以为他自己已经搞清楚了。但是现在看来,这女子,自己完完全全就不清楚。   她的举动,这些举动背后蕴藏的秘密,一些小心思之类的,他不清楚。   “跟着我,会遇到危险,你知道的。”他解释一句,不看梁烟云的脸,看着车窗外极速倒退的风景,因为马车的疾驰,这些原本美丽的风景看上去好像是一大片一大片凝滞的色块一样。   色泽明丽,从眼瞳中掠过以后,给人一种淡淡的无迹可寻的感觉,好像还没有看清楚,好像意犹未尽一般。   梁烟云知道墨琛不会就这样让自己离开的,他微微一笑,“有个词语叫祸从天降,这个词语说的就是,你就算是关门闭户,该倒霉的时候照样是要倒霉的,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祸福无门?”   “不,”梁烟云立即纠正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兮福之获益,福兮祸之所伏,我的意思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我要与你在一起,那样的话两个人可以集思广益,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情况都是可以挺过去的。”   “这又是几个意思?”墨琛饶有兴味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是淡淡的一笑,“这自然是说,夫唱妇随,你要去什么地方,我和你一起就是。”   “夫唱妇随,”他凑近了梁烟云,梁烟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面红耳赤,“你原本就没有喜欢过本王,现在实在是没有必要与本王在一起。”   “谁说我没有喜欢过,你现在无非就是想要让我离开你,在危险的时候,撇下我一个人,我不。”梁烟云很快就看清了墨琛的意思。   墨琛一笑,“本王没有那个意思。”   “你口是心非,你就是担心我,你担心我。”梁烟云不禁提高了几个分贝,墨琛望着梁烟云,少顷以后,就那样平静的一笑。   “怎么,难道不是,你就是担心我,担心而已。”这么一说,已经靠在了墨琛的肩膀上,墨琛无言以对,看着梁烟云,简直哭笑不得。   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墨琛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梁烟云。“不管是担心也好,其余的什么也好,这一路上充满了危险,本王怎么舍得要你去冒险。”   “我不管,我这人就是喜欢冒险,就连我腹中胎儿好像也是比较喜欢刀光剑影似的,已经躲避过去那样多的灾祸,您看他都好好的,还在乎这最后的一哆嗦不成?”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   “阿云,你真的不清楚,过了今日,往后的事情说变就变了,一切的一切,我可能连这个王爷都做不好。皇上要我们出来,都是有原因的,我可能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别人都会,你不会。”梁烟云坚定的语声。   “你这般肯定?”墨琛望着梁烟云,问一句。梁烟云立即点头。“我自然是肯定的,现如今我比什么时候都肯定,再也没有这么肯定过了。”   “阿云,有你在,夫复何言?”   “你总是想要抛下我。”现在换做梁烟云皱眉了,就那样看着眼前的男子。   “我并没有。”   “但是你的行动证明你就是,你就是,我不管,就算是危险我也是要和你在一起,更何况,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什么是过来赈灾的,又不是过来平乱的,就算是有危险,也应该是赵赫那边的危险。”   “你担心赵赫?”墨琛总是将赵赫与自己,在梁烟云的心目中衡量,象牙看一看孰轻孰重,梁烟云听到这里,只是一笑,“担心,但是更担心你,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你是手心的,他是手背的。”   “也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墨琛轻微一哂,已经别过了目光,梁烟云知道墨琛这里又是在胡思乱想,“您不要乱说,我们没有那事情。”   “眼见为实。”显然,墨琛今天要与梁烟云较劲一样,梁烟云唯恐自己失败了,立即皱眉不说话,赵赫,赵赫,赵赫,一个赵赫不知道造成了他们之间多少斩不断理还乱的误会,这些误会好像麻绳一样,已经丝丝缕缕的深入人心。   要是可以,梁烟云也是恨不能这一生都不要见赵赫,但是,本就是同处屋檐下,这个时代,这个空间并没有那样地大物博,想要离开一个地方就可以离开,想要自立门户就自立门户。   “实个屁。”梁烟云骂一句,不看墨琛,墨琛没有想到梁烟云爆粗口,也没有想到梁烟云会爆粗口。   有那么一瞬间的呆,再看时梁烟云已经笑了,“你墨琛才是我心目中的独一无二,不然我怎会和你过来,你自己看一看,我的大肚子,我现在行动起来比什么都困难,我鸭行鹅步一般的跟在你身旁……”   “这叫夫唱妇随,我怕你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跟在你的身旁形影不离,这就是一种爱,但是你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其余的人在打转,这叫做怀疑,我的爱给你的怀疑。”梁烟云不看墨琛了。   “我几乎后悔自己来了,真正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回去算了。”   梁烟云说,作势就要回去,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立即伸手准备挽留,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我是男人,我总是有占有欲的,我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子也同样心猿意马,将自己的爱情给别人一部分。”   “我有心猿意马不成?”梁烟云不知道自己在墨琛眼中是什么,就这样说,似乎是带着挑衅的目光,墨琛眼看越描越黑,只能摇头,“我并没有那种意思。”   “你怀疑我,我在你身旁你非但不放心我,你还彻彻底底的怀疑我,你怀疑我。墨琛,我恨你。”   “你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梁烟云看到墨琛软硬不吃,自己也不好继续软硬兼施,只能躲在墨琛的怀抱中,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命令一般的急躁的说道:“你,抱着我能死吗?”   “那自然是不能。”墨琛“不能”两个字说完以后,已经紧紧相拥,梁烟云听着墨琛的心跳,好像擂鼓一样,沉重,健康。   “既然是不能,抱着我就是,你为何……”   “阿云,我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理解我,少一些尖锐与怨怼,多一些宽容与感性,阿云。”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又何曾不想要与墨琛那样子呢,和平共处是一方面,可以真正快意的在一起是另外一方面啊。   “嗯。”好像,此刻除了答应没有更好的办法。马车在道路上平稳的行使,不知道走出去多么远,梁烟云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人来人往,好像在逃难一样,梁烟云看到这里,立即将车帘放下来。   “王爷,完蛋了,事情比你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墨琛立即明白了过来,抱着梁烟云轻声安慰,“不妨事,本王会处理的。”   “墨琛,我要和你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助你做帝王。”   “他日,我一无所能失败了呢?”墨琛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道;“你总是想着失败那自然是没有成功,你要是想着成功,成功就指日可待,这叫做心想事成,墨琛,我和你在一起,一切都会心想事成。”   两个人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聊天,南方的灾难比梁烟云香香的严重,自然而然比墨琛想象的也是要严重,现在的灾民数量与与日俱增,这些灾民成群结队,四散奔走,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但是有很多人在还没有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死亡,梁烟云刚刚掀开帘子就看到地上有很多死人,看到这里,梁烟云立即准备下车。   “你做什么?”墨琛一紧张,唯一可以做的举动就是立即攥住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指了指车窗外,“不去帮助她们吗?你看看这些老弱妇孺。”   “我们还没有到目的地,我不希望你意气用事,这里到处都是死亡,你顾此失彼就不好了,我们必须要到大本营去,军队在一个礼拜之前已经开拔了,现在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   “但是,”梁烟云不管那么多,“我不能见死不救。”   “本王命令你,在外面就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墨琛看到梁烟云现在要下马车,立即皱眉,命令梁烟云务必与自己在一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 风雨彩虹   “我现在也有一句话要奉劝您,那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么一说,梁烟云伸手用力的拍一拍马车的车厢,“喂,你停车,我要下车去走访一下民情。”   “王妃,您消停点儿,这里的民情阎罗王都不能走访,您真的不要……”这个人的话没有说完,梁烟云已经一笑,“好的,你既然是不停车,我跳车就是了,这个我还是会的。”   看到梁烟云执意如此,听梁烟云用那样强硬的口吻说,到底这里墨琛无言以对,只能皱眉命令一句,“靠边停车。”   这边厢,车子刚刚停泊下来,梁烟云已经一跃而下,朝着江边去了,这里饿殍满地,看到梁烟云从车厢走下来,有几个人立即握着破碗就走了过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行行好,赏口饭吃,赏口饭吃。”   梁烟云看到这里,立即在自己的衣袖中摸索,好在梁烟云这人很是拜金,于是走到哪里都是有银子的,等到那些人过来以后,梁烟云变戏法一样的将银子拿出来,就那样放在了这些人的破碗中。   “哎,谢谢您了,姑娘,不过这银子……”一个老人伸手握住了梁烟云的银子,叹口气,一脸的民生疾苦,一脸的悲天悯人,“这些银子能买什么呢,在这不毛之地,最重要的是吃的东西啊,哎。”   银子给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梁烟云看着银子,又是看着这沟壑纵横的一张脸,不禁叹口气。这个老人已经满头白发,看在梁烟云的眼中,比什么都难过。   “老伯,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吗?现在是七月,七八九正好是丰收的时候,为何人人不坐等丰收,一个一个都朝着异国他乡的地方去了呢?”   “让姑娘您给问着了,我们哪里是不等丰收,完全是因为每一年都欠收,皇上总是以为我们这里是风调雨顺的鱼米之乡,每一年徭役与各种苛捐杂税就比较多,试想一下,这些粮食全部都充盈了国库以后,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吃的东西呢?姑娘。”   梁烟云听到人诉苦,暗暗的记住了。   “也就是说,因为粮食全部都上交给了国库,这才导致大家流离失所?”   “老头子,老头子,你又是乱说什么。”一个老太太立即走了过来,看得出来,这两个拾荒者原本是一家人的,老太太是一个谨小慎微而又多疑敏感的妇人,看到梁烟云衣衫比较华贵,唯恐梁烟云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这才阻拦一下老人的发言权。   在那个年代,平民百姓就是平民百姓,是绝对不能妄议朝廷的,要是妄议朝廷,非但是有杀身之祸,而且会立即祸移九族的。   “哎,哎。”老伯立即去了。   梁烟云回眸,看着墨琛“真正是,不出门就不知道这些情况啊,就连我都以为南方是风调雨顺的鱼米之乡。”   “这里距离大海比较近,其实,人们生活的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   “现在,你必须要给皇上写一封信,让皇上立即停止对这里今年粮食的收购。”   “这势在必行。”不等墨琛听完,也不等墨琛说什么,梁烟云已经上前一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地上还有一个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奄奄一息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悲哀。   这人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做最后的挣扎,梁烟云立即上前一步,伸手就握住了这个女子的手。   “您说,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帮你实现。”   “你……什么人啊?”这个女子已经快不行了,声音很低,梁烟云看了一眼墨琛。墨琛立即上前一步,伸手就将这个农妇的手握住了,然后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到了这农妇的手掌中。   农妇终于精神好了点儿,“我,我是彭泽县令的夫人,这是家君给皇上的信,无奈现如今已经永远不可能送到帝王的手中了,你们帮我……帮帮我……”   这女人央告起来,梁烟云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县令夫人会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岁月过早的在这个女人的脸上镂刻出来一片极致的沧桑。   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叹口气。   “我会将这个给皇上的,我是墨琛的王妃,他是王爷。”话间,墨琛已经将自己的腰牌亮出来,这女人一看,立即笑了。   梁烟云再看时,这女子出息已绝,已经油尽灯枯。看着这女子的手,梁烟云不见叹口气,举眸又是看一看周边,连墨琛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不免都感慨颇深,“死了很多人,这一次。”   “都是老弱妇孺,男子呢,一定是参军去了。”梁烟云说完话,已经将那封信给了墨琛,“你看看吧,我猜想,这个县令在奔走的途中,人已经死了,这个夫人,是好样的。”   要是可能,梁烟云想要将这个女人埋葬了的,但是不能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照这样蔓延的灾情,估计梁烟云他们没有到军营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   人数会死的更多更多,其实人死了都一样,无论是在黄土中,还是在大路上,总是会让虫子吃掉的。   梁烟云毅然决然的站起身,握住了墨琛的手,“王爷,我们走,上马车好生研究一下,现在更加是不能掉以轻心了。”一面说,一面望着墨琛。   墨琛往前走,扶着梁烟云进入了马车以后,早上开玩笑的闲情逸致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殆尽了,梁烟云铁青着脸,在思忖什么问题。   墨琛呢,已经将这一封给皇上的书信打开开始看起来,县令的意思很是简单也很是明确,与梁烟云的相反是不谋而合,与墨琛自己的看法也是一模一样。   说的东西并不多,无非是让皇上将这里的男子征兵的时候数量缩减一下,接着是让这里的粮食少一些充盈国库,这未免异想天开,以为普天之下,粮食都是一模一样的数量,不可能说厚此薄彼。   但是偏偏的,这个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很清楚,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子,不然就官逼民反了。   “是个好官。”墨琛叹口气,真正敢说敢做的人并不多,真正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敢去反应的就更加少了,梁烟云也是看完了这封信。   “现在呢,该怎么办?”   “先去驿站,很快就到了。”驿站距离军营虽然不是很远,不过暂时可以当做他们的落脚之地,人就是不需要休息,牲口也是需要休息的。   到了驿站以后,马车停了下来,梁烟云要下车,正好到了车帘的位置,这赶车的车把式已经一个仰面跌倒,然后就口吐白沫了。   “喂。”梁烟云拍一拍这车把式的脸,车把式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墨琛立即点穴,而驿站的人很快也是过来了,原本这些人是什么生意都做的,但是看到这车上有一个人这样子,驿站的店小二飞一样的就离开了。   梁烟云只听到“嘭”的一声,这方圆几百里的唯一一家驿站已经关闭了,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   “见死不救,这就是见死不救,不是见死不救又是什么?”梁烟云三哥见死不救以后,立即将这个车把式给拉到了车厢中,梁烟云号脉,试了试以后,说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中暑而已,不怕。”   将自己衣袖中秘制的一种药拿出来,喂给了这个人,这人好不容易这才吃了,但是并没有立即好过来,梁烟云看着这个人白色的嘴唇。   不免心惊起来,“你还好吗?”   “好着呢,我……赶车,赶车,王爷,王妃,我赶车。”   “你都这样子了,还赶车,车子王爷赶,你需要好生休息一下。”梁烟云看着墨琛,已经将墨琛的行动给分配好了,墨琛无言以对,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号脉,轻轻听了听这个人的脉息以后,已经一笑,“完蛋了,这……”   “什么?我会死吗?”这人望着梁烟云,因为起来的比较快,导致这个人头脑一怔昏眩,梁烟云看着这个人,立即截口道:“没事,你好着呢,不过你需要好好休息,快点儿休息,我们找地方去住宿。”   “怎么?”梁烟云刚刚出门,就看到了墨琛。   墨琛刚刚看到梁烟云就问一句,墨琛果然是代替了车把式,一边赶车,一边在寻找黑暗中的灯火,只可惜这里长街寂寥,已经没有几家人了,又是天色暗下来,想要找一个留宿地方简直是千难万难。   “是……霍乱。”   “什么叫做霍乱?”墨琛不知道什么叫做霍乱,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压低了语声,唯恐轿厢中的人听到了,“这是一种疾病,你知道什么叫做瘟疫就知道什么是霍乱了。”   “嗯,本王知道。”墨琛说完,将手中的缰绳给了梁烟云,梁烟云下意识的握住了,墨琛拍拍手,没事人一样的说道:“那么,你敢车,我动手。”   “什么动手?”   “这个人得了瘟疫,要是不立刻杀了,你我都会给传染上的,到时候你我都死了,这如何是好,为了安全,我只能杀了他。”   “王爷,不可。”梁烟云一把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啊墨琛,人家好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您连人家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我还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呢。   “为何不可,遇到这种事情是需要当机立断的,或者说,你有把握可以救赎?”   “我没有。”霍乱流行起来人很快就会上吐下泻,并且传染的很快很快,这里是穷乡僻壤,这样一个粗枝大叶的地方又怎能找全治疗霍乱的药方,这是梁烟云亟待解决的问题。   梁烟云在这么一刹那,想了很多很多,其中就有今天傍晚之前,在马路上看到的死人,那样多盈千累万的死人,其实都是因为霍乱的病毒。   “我打算救助一下马车夫,他大概是在我们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摸了摸这些死人的尸体,或者说就是风吹过来的,他今天吹的风原本就比较多。”   梁烟云解释一句。 第三百章 男女搭配   “然则,现如今该怎么办?”   “刚刚让传染,不怕,我只要可以找到药方,就可以救助好,要是他好了,我们就将这药方给传播出去,人们逐渐好起来,一切都好,不是吗?”梁烟云问一句,看着眼前的男子。   “但是,未免过于危险。”   “所以我给你这个。”梁烟云将一个口罩递过来,墨琛从来就没有见过口罩,说真的,这是梁烟云在这个异次元的生活空间给自己发明的,一开始发明出来,原是准备用来在感冒生病以后与众人隔绝的。   但是现在已经不得不可将自己的秘密法宝拿出来了,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墨琛握住了口罩,看着。   这口罩沉甸甸的,中间有活性炭,还有很多可以用力提神醒脑消毒的东西,闻起来一股很是浓郁的中药味,梁烟云握着这个,给了墨琛。   “你看,这个叫做口罩。”梁烟云解释一句,看着墨琛,墨琛还是不清楚。梁烟云索性就将口罩拿着,给墨琛在嘴巴上开始笔画起来,墨琛一看,“这什么东西,本王又不又是牲口,为何要将嘴巴给套起来?”   “这个小小的其貌不扬的口罩,您不要看不起,您真是会以貌取人。这个口罩里面我放入了十八味用来克毒的中草药,还有活性炭,用来消毒,中间还有栀子花与很多香料,这是出门在外必备的东西,你戴着。”   “丑。”墨琛连看都不看这个口罩,梁烟云不管丑还是好看,强烈的要求墨琛生命诚可贵,无论发生了什么,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立即将口罩戴好。   墨琛看着口罩,其实不是因为丑,而是想要让梁烟云得到保护,他的目光望着梁烟云,“你呢,你怎么办?”   “这口罩是百毒不侵的,你以后除了喝水吃饭的时候可以拿下来,其余的时间都一定要戴着,我有我的办法,我这里有一个瓶子,里面也是有百毒不侵的东西,我用过就好,你照顾好你自己,现在你才是栋梁之才。”   “你,可造之才。”墨琛嗅了嗅这个口罩,知道梁烟云所言非虚,这口罩的的确确是用很多中草药做出来的,并且也的的确确具有防毒的作用,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这个口罩,很久以后,这才一笑。   “记住了,你是过来救人的,无论如何,这口罩都不能拿下来,好吗?”   “现在,我……”墨琛一边说,一边将口罩拿下来,“要吃东西。”   “好。”梁烟云点头,又道:“你吃完了以后,最好听话,将这个丑陋的东西给戴上了,这些东西不要看起来不好看,但是人家是很中用的,你的某些东西中看不中用华而不实有什么作用呢?”   “嗯。”   墨琛握着口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片青青河边草,墨琛到水边去净面,并且去给梁烟云弄干净的水去了。   梁烟云这才看着地上的口罩,“墨琛啊墨琛,你真是忘性比较大,这个口罩是用来给你隔绝病毒的,现在一切都是为了你。”   其实,梁烟云自己何曾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阻挡来势汹汹的霍乱,这种大瘟疫没有人知道病毒的主体是什么,这也正是让一般的大夫束手无策的真正原因,梁烟云的这个口罩中放入了很多可以抵挡毒药的东西。   这些东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几药混合在一起以后,就威力无穷。   梁烟云看着身旁的人,车把式已经慢慢的醒过来,眼睛红扑扑的,好像一只兔子一样,梁烟云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孔与嘴巴,“你不要乱动,你生病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自己的衣袖给撕下来,给这人一片,自己一片。   “看,这样,不然你会死的很快,刚刚王爷说要杀了你,我想,我作为一个医者,要是连你的病都束手无策,以后的病更加是不能处理了,所以我央求王爷,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安全。”   “所以,你看,这样。”梁烟云将自己的鼻孔与嘴巴用这一片纱巾给遮蔽住了,就那样看着眼前的车把式,车把式立即有模有样的按照梁烟云的指示去做了。   梁烟云看着车把式用纱巾蒙面,这才一笑。“这里有干粮,你吃点儿,从从今晚开始我就要观察你的病况,你需要全力配合,知道吗?”   “多谢王妃,多谢您。”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干粮开始吃起来。   为了自己不被感染,梁烟云保持一段安全距离,看着这个车把式,车把式还是一个和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呢,他可不能死。   “今天你碰死人了,我说,没事看死人做什么,死人就是死人,都不好看。”   “我看到一个人奄奄一息,想要喝水的样子,我用一片树叶做了一个水杯,给这个人喝水,这个人喝了以后,没有很久我就开始头疼脑热起来。”   “但是那个人吧喝不喝水,都是会死的,你有这样的善心最好不要浪费,留给自己,要是你想要喝水,在最后一刻,我可不给你。”   “那么,我是那样传染过来的瘟疫。”   “那你以为,今天开始,我命令你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和王爷的身旁,并且必须配合我,我需要给你一个人制定一个良好的研究项目。”   “那是自然,多谢王妃。”   “有时候,不要救人不成连自己都赔了进去,知道吗?”梁烟云提醒一句,车把式立即点头,梁烟云也是开始吃东西,过了没有很久以后,墨琛回来了。   回来以后,握着水壶,摇了摇头。   可想而知,这周边的水是不能喝的,梁烟云一想,也对,江边的水自然是污染严重,要是现在喝了,等会儿就魂归黄泉了,罢了。将草地上的面罩给了墨琛,“你戴着你的面罩,既然是没有水可以喝,就不要水了。”   “嗯。”   这边,墨琛到了前面的位置,将篝火点起来,一个人烘烤起来,梁烟云嗅到了一股什么香味,立即上前一步,看着墨琛忙忙碌碌的样子。   “吃什么东西呢?”梁烟云想,墨琛什么时候也是吃独食起来,立即看着火焰上空烘烤的东西,一看之下,不免让人咋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粉红色的。那种粉红色的鲜肉看起来好像一枚刚刚从温水中拿出来的美玉一样。   梁烟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很香很香。   “这是什么?”   “好吃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你试一试?”梁烟云对于毒很是得心应手,点头试探了一下以后,已经忍不住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他们今天走的匆忙,拿上车的可以吃的东西并不多。   梁烟云早已经饿得两眼发昏起来,看到食物哪里还有细嚼慢咽的意思,吃了两段以后,握住了其余烘烤的,“你吃,你为何不吃?”   “我自然是吃,还要给他呢。”墨琛将两段已经烘烤好的,给了不远处的车把式,车把式感恩戴德,立即开始吃起来,这边,墨琛自己也是开始吃了,不多一会儿,已经将这个东西吃了一干二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不过梁烟云吃起来感觉好像是鱼,只是比鱼肉还有嚼头,比鸡肉呢,还有另外一种香。   这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两段以后,梁烟云已经吃好了,就在今晚,梁烟云到了前面的位置,洗手,然后过来给这个车把式号脉。   霍乱这个病很是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经过号脉以后神奇的发现,车把式好端端的,是真的好端端的,梁烟云就疑惑了,立即伸手,试了试车把式额头的温度以后,忽而就觉得是低烧。   这个症兆并不好,正是霍乱一开始的危机,梁烟云立即找退烧药,并且找很多消炎药之类的东西,梁烟云将这些药全部都煎熬,到了后半夜终于算是好了,这才给了车把式。   自己也是吃了点儿,这样一来,有利于加强自己的免疫力,车把式喝了以后,没有很久就大吐特吐,梁烟云看到他吐出来的东西,是白色的丝棉状的惨不忍睹的东西,不禁皱眉。   这究竟是什么,梁烟云完全不得而知,但是很臭。   梁烟云想要翻书,要是在帝京就好了,什么都少,唯独不少的就是书本,书本是梁烟云医药知识的主要来源,现在好了,面对这种瘟疫,梁烟云一筹莫展。   她握着那些药草,一边分门别类,一边喃喃自语,墨琛不知道梁烟云这是做什么,不过很快的,已经发现梁烟云全神贯注起来,一点一点的品尝,握着旁边燃烧过的木炭在一块石板上写什么东西。   墨琛将最后一段烘烤好的东西凑在了梁烟云的嘴边,梁烟云看到墨琛喂食,就跟着墨琛的举动朝着这边来了,梁烟云没有反应过来,墨琛已经一口吻在了梁烟云的嘴巴上。   “啊,你,你这是做什么?”刚刚原来喂吃的是一个引子,这才内容啊,梁烟云很有上贼船的感觉,立即推开了墨琛,“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   “阿云,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我舍不得,我想要……”   “墨琛,你不要说话,我现在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刚刚的那个东西,该不会是……蛇?”梁烟云在吃的时候就发现,这一段一段的食物看起来很是与某种爬行动物类似,不过所谓当局者迷,吃的时候虽然疑惑,但是终究没有想起来。   现在静下心来,就这么一想象,忽而之间就发现,该不会是……   “你说呢?”墨琛点了点头,他不欺骗梁烟云完全是因为梁烟云很是聪明,对于一个绝对的聪明人来说,任何的举动迟早都会让梁烟云看破的,并且日后的生活会更加艰苦,让梁烟云提前有一个心里设防也是好的。 第三百零一章 生死相依,与子成约   梁烟云与任何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女子一样,捂住了嘴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然后梁烟云发现自己吐了,她吐得很是酣畅淋漓,吃蛇,在广东人其实是一般。   但是在真正的食谱上,蛇类并没有一席之地。   现在这个情况还有更好的可以用来果腹的东西吗?梁烟云忍住了腹内翻腾的恶心,目光就那样落在了墨琛的脸上。   “早知就不告诉你。”一面说,一面伸手温存而又体贴的拍着梁烟云的后背。梁烟云强打起来精神,“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   “条件过于严苛,要解决的问题简直千头万绪,百端待举。”墨琛看着茫茫黑夜,认真的尾音微微上扬,“明日,你暂时离开这里,可好?”   “不好。”梁烟云的倔脾气又一次出现了。   “已经这样子了,我更不能要你一个人负隅顽抗,到处瘟疫横行,人人都东奔西走,我不能在这种时候不负责任的离开你,我不管。”梁烟云抱住了膝盖,一边看着眼前燃烧的篝火,一边抗议。   “但是……”墨琛发现,梁烟云的精神世界不比自己的贫瘠,墨琛发现,自己对梁烟云以前有误解,墨琛在这样一个须臾之间,还发现很多很多的东西。   梁烟云对于自己,除了关心,还有一种保护欲。这是不是爱情呢?他不得而知,搔搔头皮以后,坐在了篝火的旁边,火焰闪烁,星星一样在跳跃,墨琛的眼睛里面也是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梁烟云看着呗火光照亮的那张脸,一笑以后,说道:“这个面罩是我特地发明出来的,我原本以为这一生这面罩都不会派上用场,但是想不到,在这里有了用武之地。”   “是好东西,总是会有价值的,这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真正的垃圾,都是犯错了地方的资源。”墨琛轻轻伸手,拦住了梁烟云的肩膀。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梁烟云忽而之间就伤感起来,越发是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依偎在了墨琛的肩膀上,一种暖意融融的感觉已经侵袭到了墨琛的身上,那种温香软玉一般的感觉,是熨帖的。   是让人不能割舍的,原来,这样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子,居然也有脆弱的时候。这样刚强的外表,包裹的是一枚而又让人心疼不已的心。   望着前面的位置,梁烟云忽而之间就难过起来,火焰在闪烁,好像这一个良辰美景是留给恋爱的,是给的,但是?   她与墨琛,算不算是?与墨琛之间的情感,算是归属还是不是?墨琛呢,墨琛这样对自己,算不算情比金坚?还是,爱情这东西原本就是需要时间去磨砺的,打磨越发长久,越发会明白很多东西的重要性。   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抱歉,我不是你的王妃,至少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   “但是,在本王的眼中只有一个王妃,那就是你。”   “我万一有一天离开了,你就知道,很多东西都是虚构的,很多事情都是沙上建塔,你原本以为一切都是明明白白坚不可摧的,但是这一切说没有就没有了,你知道吗,墨琛?”   她忽而就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忽而就变得认真起来。   “抓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吧。”一面说,一面伸手握住了旁边的一把沙子,在风中那么一抖动,已经涓滴不存。   墨琛看着梁烟云空中忐忑的手,一把就握住了,将梁烟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活在当下,只要当下你我都好就好,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呢?”   “但是……”梁烟云还要强调什么,对现在这种虚幻的生活,她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其实,也不是现在就变得畏首畏尾,而是很久以前已经开始畏怯了,不过梁烟云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点。   她就是那种女子,非常厉害,厉害的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   “没有但是。”墨琛拒绝听,梁烟云只能点点头。到了篝火逐渐熄灭的时候,墨琛抱住了梁烟云,将梁烟云放在了轿厢中,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这个马车夫走了过去。   马车夫在篝火旁边瑟瑟发抖,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这想必就是霍乱了。他慢慢的握住了自己的长剑,然后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马车夫去了。   梁烟云想要留下来这个人做病例标本,但是墨琛觉得留下来这样一个人对于自己是一种危险与威胁,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想要动手了,但是有梁烟云的阻碍,并不能。   现在,墨琛终于有能力杀了这个人了,他握着长剑的手暗暗的用力,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紧张过。   尽管墨琛杀人无算,不过死在墨琛手中的人真正是死有余辜。这世界上原本有一种人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活着的,有一种人恶贯满盈,死亡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在很多时候,墨琛觉得理所应当。   墨琛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但是现在呢,现在这么一刹那,墨琛忽而发现自己有很大的犹疑。   毕竟这个马车夫是梁烟云决定研究的一个对象。   “本王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墨琛深吸一口气,将长剑亮出来,这人畏怯的后退,几乎没有大小便,她开始畏惧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已经包裹在了自己的心头。   “王妃说,要饶恕了我的,要医治我的。”   “现在,王妃也是自身难保,到了县衙以后,我第一个遣散的就是王妃,你呢,你浑身都是毒,你是一个大毒瘤,这第一个要杀了的就是你,尽管睨视无辜的。”墨琛说的振振有词。   这人知道,大势已去,他看着江边死去很久的人,看着这些人,忽而心头就难过起来,他没有办法不听命于墨琛,想清楚以后,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慢慢的,他不再说一个字,不再说一句话,就那样神奇的安静了下来。   轿厢中,梁烟云一口银牙都咬住了瑟瑟发抖的菱唇,为了自己的安全,墨琛是可以牺牲任何一个人的。   为了她梁烟云的安全,墨琛已经决定了,到了县衙以后,第一个要护送离开的就是梁烟云。梁烟云看着月光下,墨琛左右思忖的模样,不禁感动了。   她这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日,梁烟云终于知道,这个人的爱是自己值得付出的,而这个人在自己身上付出的爱,不比自己的爱少。   梁烟云的目光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落在了地上的人身上,这人已经平静了下来,而墨琛呢始终带走自己准备的面罩。   这防毒面罩那么一戴以后,墨琛简直与死神一模一样,那种恐惧感,是一般人都会畏惧的,更何况是深更半夜。   “不,不要啊。”梁烟云在心里面祈求,墨琛往前走,在长剑几乎要触碰到这个人肌肤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这人心灰意冷,“奴才知道,王爷会安排好奴才的后事,会帮助奴才照顾奴才的老母亲,奴才更加是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奴才现在甘心情愿去死。”   “甚好,既然如此,本王就……”他的长剑终于还是挥舞了下去,不过在快要落在这奴才身上的那么一刹那,电光石火之间,墨琛忽而迟滞了一下,将那长剑慢吞吞的收回来。   要是真的这霍乱是可以传染的,是不是自己已经传染上了,墨琛摸了摸自己的防毒面罩,不禁开始从心眼里感激梁烟云,梁烟云人是古灵精怪的,就连发明出来的东西都让人不可思议。   虽然,奇怪是奇怪了点儿,不过就目前的状况看,实实在在是一个好东西,要是这东西果真可以杜绝不必要的事情发生,那么……墨琛决定,暂时放这个人一马。   “你觉得身体如何?”墨琛还剑入鞘,看着这个人,马车夫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经过刚刚恐惧的畏怯以后,现在已经变得基本上平静了下来,那张铁青色的脸,因为苍白变得很是没有生机活力。   然后就那样“哇”的一声就呕吐了出来,吐出来的东西,其丑无比,墨琛虽然戴着防毒面罩,不过并不能阻挡那种忽而之间就流窜过来的臭,那种感觉让墨琛不寒而栗。   墨琛的脸色变了,“很难受对吗?”   “耳挠腮的难受,好像胃袋里面有一个活火山一样只需要稍微那么一用力,就已经……”这人形容到这里,墨琛忽而就变得畏惧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这个人。   这人本就身体萎靡不振,现在忽而之间就高烧不断,墨琛看到这里,迟疑的上前一步,“你还好?”   “王爷,请不要碰我,你会被传染的,你要是传染了,我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你是我们之间最为重要的一个人,王爷,请你走开。”马车夫倒是也明白目前的局势,伸手就推开了王爷。   墨琛点了点头,站在了月光中,面对一个因为痛楚折磨的抓耳挠腮的人,墨琛无能为力,墨琛束手无策,这对于墨琛本身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   墨琛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叹息一声。   “现在,奴才觉得浑身滚烫,奴才咽喉的位置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奴才现在四肢乏力,奴才的眼冒金星,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样,奴才的筋骨现在比较痛楚,就像是让刀子一刀一刀的在斩落一样。”   他说一句,梁烟云记录一下。   这是病理学上必须要记录的东西,从古至今已经在蔓延了,所谓的望闻问切,现在这是第一个步骤,“问。”   梁烟云手中握着一枚烧毁的木炭,在自己的衣袖中开始记录起来,这病的临床表现为“呕吐,厌食,高烧不断,眼冒金星,四肢乏力……”墨琛压根就不知道梁烟云此刻早已经醒了过来。   开始记录东西了。 第三百零二章 去郭轩楹敞   赵赫这边也并不慢,经过皇部署以后,墨琛去了南方。自己自己自然是只能去北方,他回家以后,匆匆忙忙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物品。   毕竟,自己是需要好生照料自己的,以前赵铭总是在自己最为急切需要的时候,帮助自己,勉力自己,甚至帮助自己打包需要的东西。   现在,赵铭终于离开了自己的身旁,可以说从今以后咫尺天涯,就算是再怎么样的桑田沧海,一切也是到此为止了,往后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千难万险。   赵赫自己整理完毕的东西,确定这个确定那个,终于还是一切都没有割舍。所有的武器,都是赵铭很多年看就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初初看上去甚至比较粗糙,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些看起来没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是那样的厉害。   他将一切都收拢完毕以后,是不会想得到的,有人来了。   是小麦。   “赵赫哥哥,你要走了?”小麦从梁烟云那里已经清楚,最近是他们声东击西南辕北辙的时候,知道赵赫要走,小麦不是过来辞行的,而是想要跟在赵赫的身后,帮助赵赫。   赵赫与小麦的认识中间牵线搭桥的是梁烟云,从认识到现在倏忽已经半年的时光,这半年中,两个人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但是赵赫清楚的很,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爱。   在小麦的眼中,赵赫原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人,对于赵赫,小麦是存在着仰望的心,赵赫的目光望着小麦,良久良久以后,叹口气。   “你来做什么?”   “你这样一路过去,一个人单枪匹马,我必须要来。”小麦回答的理直气壮,豪侠纪念夫唱妇随一样,赵赫呢,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小麦坐下来。   小麦落座,目光望着赵赫,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我想要与你在一起。”   “现在?”赵赫几乎要笑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的小麦与梁烟云简直一模一样,说她们粗枝大叶也好,说他们什么都不明白也好,但是她们这两个人分明是一切都清楚的。   “我这一路过去,两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会遭遇什么,你跟着我,注定了会有很多很多的危险,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想过了,我不会成为拖累你的那个人。”小麦一边说,一边又道:“我的孩子我已经托管好了,现如今已经整装待发,不瞒你说,我必须要和和你在一起,你这样一个人离开这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与其这样子,倒不如……”   “原因呢?”   “你要什么原因?”小麦鼓起勇气看着赵赫,这小半年中,自己虽然比较喜欢赵赫,不过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样大的胆子,现在终于机会到了。   再不说,恐怕往后遭遇生离死别,想要说就没有机会了,他只能卖给叹口气。   目光望着眼前的赵赫。“原因是,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更不愿让你一个人千山万水风餐露宿而去,我是你的行李,我很听话,很听话。”   一脸两个“很听话”同样是压低了语声,这么一来,让赵赫再也不能铁石心肠,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那样楚楚可怜的央求自己,以至于让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去拒绝。   “你知道我去做什么?”   “我知道,就是上断头台,我也是跟着你,我义无反顾。”小麦一本正经的说,那掷地有声的声音,确确实实会给人一种“义无反顾”的感觉。   “但是—这一路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容易,我们可能会遭遇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南方与北方现在是两个必须要巡查的地方,什么叫做民生疾苦,我们并不清楚。”   “但是,我们有这样一双眼睛,并且,皇上已经将全权都给了你,你不能让皇上失望,你还要给自己一张满意的答卷,不是吗?”赵赫反问一句,看着眼前的男子。   赵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那么说,你跟着我不是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   “我爱你。”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要说的说了,忽而,她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困难,她总以为,这三个字好像重于千钧一样,尤其是发乎于唇齿之间,那种感觉让人原本就很是难以接受。   但是这三个字很快就已经脱口而出,在说出口以后,并没有自己料想的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以后,旁边的赵赫那么笑了。   “你在很多时候,与阿云简直一模一样,你们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也是那种敢说自己内心感受的女子,这个年代这样的女子是很少的。”   “为了自己所爱,离经叛道有何不可?”说的比刚刚还要理直气壮,说真的,在这个女子的身上,赵赫发现了梁烟云的影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都说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弥补的。   现在的她们,这两个人是何其相似乃尔,他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饶有兴味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了。   小麦呢,已经一笑。“知道你明天就要启程,我想要与你在一起,就那样在一起,你知道的。”   “嗯。”赵赫立即点头。   “首先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阿云很早以前就说,我们要是会武功就好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勤学苦练,一来是强身健体,这二来,乃是想要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成为你的高度,而不是追赶你的步伐与影子,你知道吗?”   “你这样良苦用心,不值得。”赵赫说。   “阿云说过,有一个叫做张爱玲的女人说过一句话,爱,就不要问值得还是不值得,因为爱就是爱。”这么说的时候,赵赫简直哭笑不得。   “铁了心跟着我不成?”   “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是要跟着你。”望着眼前的男子,赵赫不禁叹口气,只能点点头。“我带着你。”   “赵赫,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自从遇到我到今天,你有没有在刹那间产生一种错觉,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有吗?”这样迫问,但是赵赫并没有,他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你想要听什么?”   “真的。”小麦看着赵赫。   赵赫也是看着小麦,但是很久以后,终于说道:“好像,女孩子比较喜欢的都是假的,你何故非要听真的呢?”   “因为真的假不了,我就是喜欢听真的,我非常想要听听你的看法,你的意思,难道连一丁点儿都没有吗?”说着话,她的手已经用力的握住了旁边的阑干,好像人会跌倒一样,那红润的菱唇,忽而之间也是变得白皙。   变得失去了应该有的血色,就那样,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着,赵赫叹口气,看着小麦。   “你对未来有一百种选择,都比现在的状况好,但是你都没有选择,你在这一百种中,挑选了一种你原本就不能选择的选择。”   “别诘屈聱牙,赵赫,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真的爱你,这爱是真心实意的,我没有办法伪装自己,我不要能欺骗你,我不能!”   “这是爱情,要是这样的是爱情,未免过于荒唐。”   “我不管。”女子叹口气,“今天,我们要谈的已经很多,明我一起走,可好?”   “好。”赵赫点头,目送小麦去了,很早以前,梁烟云就有给他们牵线搭桥的意思,但是并没有成功,原因还是在赵赫的身上,无非是因为赵赫对自己用情很深很深,以至于在赵赫的眼睛里面只有一个自己。   再也没有其余的人,没有。   但是小麦不同,小麦早已经迷醉了,早已经让赵赫的翩然风度与一切的一切给陶醉了,小麦的目光望着赵赫,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吸口气。   “你刚刚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回答。”小麦没有走远,或者可以这样说,小麦去而复返,就那样望着自己,目光因为焦急变得晦暗起来,因为充满了希望,从晦暗又是变得熠熠生辉,就那样望着赵赫。   右手轻轻的握住了门框。等着,这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无比的漫长,良久以后,赵赫终于叹口气,“我想要说的是,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在我赵赫的心目中,你是我妹妹,特只能是我妹妹。”   “阿云呢,也是妹妹?”   “她与你不同。”赵赫看着小麦,小麦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回答变得萎靡不振,相反的,小麦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就是因为你们有过青梅竹马的情深,还是其余的东西,你说吧,我都听着呢。”小麦很有逼迫眼前赵赫的样子,赵赫站起身来,急躁的开始踱来踱去,现在他也是发现一个非常致命并且敏感的问题。   对啊,自己喜欢梁烟云,究竟是因为青梅竹马,这情感从小就滋生在心目中这才有的,还是因为其余的事情,他并没有真正的考虑清楚啊。   “我不知道。”看到赵赫有说“不知道”的时候,小麦笑了,本能的笑了,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一切好像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好,既然你不知道,我想以后你会逐渐清楚的,现在很多事情需要用时间去检验,用时间……”一面说,一面微微的吸口气。   第二日,赵赫动身比较早,因为他不会想要真正带着小麦的。毕竟这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去做事情。   毕竟这一路过去,是那样的危机四伏,毕竟这一路走起来是那样的荆棘载途,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康庄大道。   现在,唯一的,他想要丢开小麦,自己一个人早早的离开。两不相欠是最好的,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还清的,唯独情感,情感是一个假命题,并不能还清。   他一个人往前走,车轮滚滚,已经翻山越岭,到了这个关口以后,他忽而就回头,看着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帝京。这二十年中,帝京遭遇过很多兵燹的破坏,当然也有很多不可预料的天灾人祸。 第三百零三章 死了都要爱   不过帝京就是帝京,依然故我,还是用凝固的姿势就那样站立在了风口浪尖,并且还会迎接新一轮的灾害。   看着帝京,他悠然长叹,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单单是以前的身份了。现在的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帝王的儿子,成了未来需要的顶梁柱,现在的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迎面而来的风霜刀剑还有很多很多,据说墨琛去了南方,那么自己只有北方那么一个选择。据说墨琛刚刚离开,就发现梁烟云跟在他的身旁,这种形影不离共同去面对危险,休戚与共的行为,让任何一个人都羡慕不已。   尤其是,独来独往的赵赫。   赵赫对梁烟云的爱,好像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一样,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斩断的。   赵赫行动了,最后一眼看过了以后,他想,不管以后会遭遇什么情况,会发生什么不可测的危险,终究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他想着,于是也就那样快意起来,将珠帘放了下来。   现在,比昨天告诉小麦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小麦一定已经失算了。赵赫刚刚将珠帘放好了以后,朝着前面而去,此刻已经看到后面的山头上,一个女子就那样追赶了过来。   他是单枪匹马,但是她想,他无论是走在什么地方总是应该带着自己的。毕竟赵赫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赵赫就那样不辞而别,她已经苦苦的等了很久很久了,想到赵赫会离开自己。   但是没有想到赵赫会这样无声的离开,为了什么,居然那样快就改变了一个人,赵赫的目光收回来,然后用力的抽打马儿,马儿因为疼痛,已经拔足狂奔起来。   很快的,那娇小的身影就那样消失在了小麦的眼前,小麦看着空荡荡的道路上空飞扬起来的尘土,忽而之间就破口大骂起来。   “赵赫,你混蛋,你不是人,你言而无信,你骗子。”一边咒骂,一边用力的拍手。   恶狠狠的将自己的行李就那样丢在了路上,好在天色还早,车辙也是历历在目,赵赫虽然去了,不过还是有迹可循,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已经奋力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就那样提气,用跑的速度去追赶一辆飞驰的马车,这大概是小麦一生做过的最为愚蠢的事情之一,但是小麦在做的时候,是丝毫都没有发觉到愚蠢的。   就那样往前走,她跑的气喘吁吁的,倒是这边厢,赵赫看到没有人追赶过来,已经放下心来,微微的笑着。   不是自己有意要避免带着她,而是带着一个女子,这行程就真正变成了苦不堪言的行程。   赵赫的目光望着开阔大道路,今天他是一个人上车的,望着望着,身后有马嘶声,然后一个女子那尖锐的声音已经响遏行云一般的从身后追赶了过来,好像大鸣大放的炮仗一样。   很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居然具有那样尖锐的语声,很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具有这样的高分贝。   “你来了?”赵赫没有想到,尽管自己不带着她,她还是有自己的办法,沿途已经追赶了过来,现在他回头,看到的是女子亲自驾车马车,就那样追赶着自己。   这很是让赵赫刮目相看,赵赫加快了速度,毕竟这是小麦第一次驾车,马儿很是不听话这条路又不是熟门熟路的,所以很快的,她已经气喘起来,没有过很久以后,赵赫马车又一次消失不见。   “赵赫,你这个混蛋,你混蛋,你混蛋。”小麦将自己的行李丢在了地上,用力的拍打起来,好像这行李就是赵赫一样。   不过拍打完毕以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就背在了背上,经过这么一折腾以后,这女子浑身已经一片湿漉漉的,衣衫凌乱,看起来好像备受委屈的模样。   但是小麦并没有放弃,刚刚的那一辆马车已经去了,迎面冲过来另外一辆马车,小麦立即就拦住了,这一辆马车速度很快,快的让人不可思议。   “找死啊。”车把式被路中央忽而出现的拦路的女子给吓了一跳,小麦呢,居然还可以纹风不动。朝着这车把式走了过去,将自己的银票拿出来。   “给你,都给你,我买了。”   一手将这些银票给了这个车把式,一脚已经将这车把式给踢开了,车把式握着银子,啧啧——“喂,我老妻还在车上呢,你……你……”车子颠簸了一下,小麦好像也是听到马车车厢中女子的吠叫。   立即就停在了前面的位置,然后将车把式的婆娘给赶了下来,车子朝着地平线去了。   尽管,一早上就没有吃东西,好像小麦的力量更大了。追赶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是越发的荒凉起来,小麦沿途只要是看到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前面那很具有标志性的车子,居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小麦给问到了。   这样一追赶,就是一天,很快的乌飞兔走,已经进入了北方的地界。小麦饥肠辘辘,看到众人,小麦一惊,都说外面的世界很乱,她的足迹其实最多也不过是走到了皇城周边五里路的半径。   哪里真正见过外面的世界,此刻看到外面的风景,看到外面的人群,不免变成了惊弓之鸟。   老天啊,北方与南方简直一模一样,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北方与南方都是乱成了一锅粥,路上来来往往总是有人在打斗。   小麦抱着自己的脑袋,准备找一个安全的位置躲避起来,看一看,这里简直乱的不成样子,小麦只能上车。   “赵赫,赵赫,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出来,最好别要我逮到你,不然我将你碎尸万段,赵赫,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你混蛋。”小麦这样的台词已经骂了一整天,丝毫就没有推陈出新的意思。   让赵赫很是头疼,看得出来,这女人对自己的拳拳之意是真的,因为这女人并没有一分一毫的虚假,这一路上已经耗尽了这女人的力量,这女人依旧是不抛弃不放弃,让人不可思议。   其实,小麦是绝对没有计算过的,自己已经追赶了五十里路,这对于足不出户的女人来说,已经很远很远了。   这对于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的人来说,一切的一切已经接近了真谛,现在,赵赫没有丝毫的左顾右盼,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赵赫,你混蛋,你混蛋。”这样的咒骂声此起彼落,其实,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远,现在已经在逐渐的缩减,今日,他至少看到了一点,就爱情上来说,自己实在是不如这个女子的,这女子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他现在忽而就不是那样思念梁烟云了,他想要给眼前的女人一个拥抱,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然后,他看到这女人开始哭起来,就在这女人哭哭啼啼的时候,赵赫已经走到了他的身旁,将自己的葛巾递给了小麦。   小麦顺着赵赫的手掌,看向了赵赫的手臂,又是在很快的时间里面看向了赵赫的脸,赵赫的脸上平平静静,并没有很多神色的变化现在的赵赫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冰雕雪塑一样。   那种没办法形容的感觉,冷澈人心。   “赵赫?”小麦激动的看着赵赫,一下子就那样瘫软在了赵赫的怀抱中,她想,自己大概是过分的虚弱了,很快已经丧失了力量,赵赫的手就那样迟疑的抱住了小麦。   “你说,你这么傻做什么?”   “我可不傻,我要是傻,你是不可能出来的,赵赫。”小麦看着赵赫,用力的握住了赵赫的手,然后摸摸摸,摸出来一个手铐。   “你做什么?”赵赫一惊,立即抽回手,小麦则是阴阳怪气的一笑,然后赵赫就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已经是一片湿漉漉的泪水。亮晶晶的眼睛,因为这湿漉漉的泪水变得雾蒙蒙的,他无言以对。   伸手想小麦擦拭一下,不过并没有,就那样尴尬的放在了小麦的眼前。   “跟着你,我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运气,君若无心我便休,你放心就好,我不会纠缠你很久的,这一次你只要安全就好。这半年的爱情,其实早已经到了闭幕式的时候,我一个人孤芳自赏,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而已……”   “小麦,你……”   “我知道。”小麦立即推开了赵赫,“好了,我不哭了,我什么时候这样子伤心的哭过。这要是爱情……”小麦强颜欢笑一下,“也过分的痛苦了,这个我清楚,好了话说开了就好了,我跟着你,你现在不会撇下我,对吗?”   “不会。”赵赫说,看着小麦。   小麦将那手铐丢开了,没有过很久,小麦看了看周边的天色,已经是七月了,这个时候在北方原是雨水比较充沛的季节,很快的天空已经闷雷滚滚,那黑沉沉的天幕变成了一大片凝滞下来的棉花糖。   闪电好像大自然在搞艺术一样,笔走龙蛇,将一切都照亮了,又是两一切都染红了,小麦回头,忽而就发现了什么,然后惊呼一声,朝着赵赫冲了个过去。   赵赫看到小麦那样子急切的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完全不明就里,小麦也是没有办法解释,因为已经来不及。   刚刚,他站立的位置是一株大榕树,天空有闷雷,有闪电。而巨大的树冠正要打通地脉,成了天与地之间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而赵赫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端。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在小麦奋力的朝着赵赫去的时候,赵赫已经不由自主的被小麦给推翻了,然后就那样朝着旁边的位置滚了过来,两个起落以后,一股劲风扑面。   眼前金光肆意挥舞,好像巧手中的魔法棒一样,壮硕的树冠已经在闷雷声中一分为二,那盘虬卧龙一般的枝干已经落在了地上,“嘭”的一声,火焰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燃烧起来。   小麦庆幸的捂住了胸口,回眸看着赵赫,“赵赫,你还好吗?你刚刚吓死我了。” 第三百零四章 花开两色,各表一枝   “你傻啊你,连命都不要了!”赵赫望着小麦,眼睛里面有珍惜有疼痛,有劫后余生以后的灰烬。   “你好就好。”她咬噬了一下自己的菱唇,的嘴唇因为刚刚的惊吓已经没有了颜色。   赵赫想,自己何故这样子自私呢,在这样想的时候,他越发惴惴不安起来。小麦诚然是真正爱慕自己的那个,但是自己呢,可以将爱情的二分之一给小麦吗?可以吗?亦或者说,爱情本就是铁板一块,是没有办法分开给别人的。   “回去?”终于,他望着那双美丽的亮晶晶的眼睛。   “我不。”小麦拍一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坚决表示自己的立场。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赵赫见过固执的女人,但是如同小麦一样固执的,是赵赫从来就没有见过的。   这性格中的种种无不让赵赫觉得,他与梁烟云是那样的像,那样的像。其实,本身就是两个一模一样性情的人。   “但是我必须要送你回去,在这里处处都是危险,处处都是不可测。”这还没有到行营,已经遭遇到了大自然的迫害,更不要说到了苦寒之地。   北方就是这样,十里风沙,连接阡陌。之所以人们会揭竿而起,从很大程度上分析,是因为四个字,民不聊生。当人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办法维持在一个的水准以后,这人难免不人急造反。   其实,造反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也是另外一种生存方式,不过这些人浩浩荡荡,你我争逐,大肆的破坏集体,宣扬什么替天行道之类的愚顽思想,让很多人都觉得跟着朝廷的政策走,就是冥顽不灵。   他们只有在一起,才可以真正的弃暗投明。   “我不回去。”小麦一个人自顾自往前走,反正好不容易过来的,只要可以与赵赫在一起,已经是她的小幸运。   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说离开就离开,她朝着前面的位置就那样走过去,赵赫跟在了小麦的身后。   “那么,保护好自己,如何?”赵赫看着她的背影,她后背一僵,已经回眸,深情款款的双眼中已经有泫然欲泣的泪水,好似一枚一枚的珍珠一样,就那样,在猝不及防中,已经滚落下来。   “赵赫,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管。”   “嗯。”赵赫伸手,这是第一次,他想要抱一抱这个女子。也是第一次,他终于看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付出,以前是什么都没有的。   现在他们好像已经彻彻底底的理解了对方。   到了行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这一天,同样是有雷阵雨。这就是北方八九月的天气,雷阵雨与惊雷从天青色的云幕中攒动,金蛇狂舞,看起来景色美丽的让人不可思议。   摇曳生姿的行道树在道路两边,好像不受力量的控制一样,将的手掌舞动,声嘶力竭中,带着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到了。”赵赫指了指前面的行营。   行营里面有人过来迎接,虽然不认识赵赫,不过这些人认识圣旨,接旨完毕以后,赵赫已经与小麦大摇大摆的了会客厅。   三餐一宿是那样的简单,这种简单已经可以看出来,这边的生活是粗糙的。每个人面有菜色,就这样的情况看,这样的军队不要说战斗,就是疾风骤雨大概都不能抵挡。   “武侯呢?”赵赫问一句,将旁边的册页闭合住了,这里的管理稀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包括这里的人,看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现在,官兵与民众形成了一种绝对而又纯粹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模式。面对官兵,民众是觉得可有可无,而面对悍匪,他们这些官兵也是真正的可有可无。   不是不去剿匪,也不是不尽心竭力,而是土匪简直可以与官兵打持久战。这些人神出鬼没,不是他们这些官兵可以真正解决的问题。   没有过很久,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官兵已经到了,这就是行营中叫做武侯的长官,这个人相当于帝京的将军。   看到武侯姗姗来迟,赵赫不免气冲斗牛,这一路上他已经看到很多掳掠,要是没有看到就罢了,但是偏偏自己就看到了,并且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大胆武侯,你可有罪?”这武侯还是知道的,赵赫是皇上的孩子,虽然目前赵赫的身份还是“武状元”。不过赵赫的权利范畴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武状元,赵赫的能力也不是武状元可以去比拟的。   “微臣,有罪。”武侯立即就跪在了地上,两手的袍袖已经打开,好像两个半圆形的扇面一样,挡在了自己的眼前。   就那样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这里本就是不毛之地,并没有很多人过来的,这一次,显然赵赫是来者不善的。   因为从刚刚见面的不愉快已经可以看出来了,他只能忍气吞声,现在终于到了委曲求全的时候。   其实,连武侯自己都觉得没有颜面愧对朝廷,这里的一切一切自己都没有管理好,完全没有管理好。   现在,终于轮到朝廷制裁自己的时候了,他的乌纱帽是终于要不翼而飞了,这是轻的。重一点的,很有可能连自己的大好头颅也是会跟着灰飞烟灭,现在,他更多的不是惧怕,而是对未知领域的猜测。   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不是吗?   “你可知罪?”   赵赫没有一来就给他们下马威的意思,也绝对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的,四平八稳的准备将这些问题全部都摆出来,更正出来,让人明白一下这个道理。   “微臣……”这人并不敢举眸,看着自己的衣襟,然后慢吞吞的,用一种几不可见的声音,惶恐而又谦卑的说道:“知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这个道理吗?”刚刚看到赵赫审讯的样子,小麦都给这个武侯捏了一把冷汗,看到地上瑟瑟发抖跪着的很多人,她心头惴惴不宁,要是等会儿赵赫发落将他们杀了,这如何是好?   “微臣知道。”   “既然是知道,今次就免除了你去朝廷负荆请罪奔波之苦,我这一次过来,是带着朝廷的使命感,你知道的,这里的情况,我暂时不清楚,你现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要看我单枪匹马,其实军队很快就会过来的。”   “是。”武侯看着这个年轻的皇子,知道赵赫的魄力,也知道赵赫做事情的原则与很多风言风语,毕竟赵赫已经名声在外,看到赵赫来了,好像原本就空无一物的花园中忽而之间就多出来一盏常春藤一样。   这让原本就已经对治疗时弊的心灰意冷的武侯,最后生出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憧憬。   看着赵赫,武侯羞愧的将自己上任以来每一年发生的事情就那么一五一十的说了,间或赵赫也问那么一两句,等到事情全部已经汇报完毕以后,月上中天。   赵赫又是感叹又是伤怀,这里的情况原本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苦的多,这里民众的生活,比赛吗都痛苦。   这里……就在自己的脚下,这里的一切一切……   “好了,早点儿休息,明日带着我出去走一走。”赵赫经一切都已经听完了,并且悉心的将一切都已经问过了,这才挥挥疲倦的手,让这人去了,武侯去了。   “这些是我刚刚记录的东西,这些是悍匪头目的名字,根据刚刚的描述,我将他们的性格也是分门别类了一下,还有这个……”小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将悍匪的名字记录在案。   神奇的是,刚刚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但是小麦已经将一切应该掌控的讯息都已经掌控了,就那样写好了,写在了旁边的一张纸上。   这张纸就那样慢吞吞的送过来,给了眼前的男子。   赵赫不免发现到了她的细心,他没有想到,小麦在不正经起来简直无人能敌,在一本正经的时候,居然也是这样聪明贤惠。   看着那张纸,他皱着的眉头逐渐的舒展了一下,“草上飞,这是第一个头目,要是将这个头目给……”赵赫做了一个下手的动作,已经笑了。   “这人心高气傲,以前朝廷不是没有招安过,不过草上飞坚决不从,明天,你去看草上飞?”这是远远近近让人闻风丧胆的一个人,草上飞。   草上飞原本很是厉害,经过这些年胡作非为与朝廷乱来以后,更加是臭不可当,有了草上飞,民众只要是想要造反,一个一个跟在草上飞的身后就好。   现如今草上飞已经纠结起来很多很多的人,这些多数其实都是普罗大众,这些人并没有任何的分辨力,而且压迫中的民众往往是那种可塑性比较强的。   赵赫点了点头,他是朝廷派过来处理问题的,并且是要与墨琛比较一下高下的,现如今,不是他畏缩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退缩,唯独自己不能。   不能就是不能,她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点了点头黑夜中,那双眼睛看起来熠熠生辉,给人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   小麦觉得,这一趟是必须要去走的,于是点点头,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草上飞很厉害。”从刚刚武侯的口中已经可以听出来,但是赵赫还是义无反顾要去,她一边帮助赵赫打包行李,一边自言自语一般的说。   “我们要是果真去了,是很危险的。”一面说,一面望着眼前的人。   “嗯,我知道。”赵赫点头,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小麦,在这么一刹那,在两个人目光就那么交汇的瞬间,赵赫郑重其事的用大男子主义的口吻命令一句,“所以我知道前行的道路是非常的危险,那么……”   “别想我不跟着你,那不可能,我跟着你的影子走,你去天涯海角我就去天涯海角。”   “我……”赵赫叹口气,“要是去送死呢?”   “死也是要看与谁在一起,只要是与你在一起,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 第三百零五章 她被感染了   “你……没有必要。”   “我知道,但是现在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出生入死,不是吗?”这样一说,忽而觉得,自己的用武之地就在这里。   其实,只要是可以与赵赫在一起,每一分钟每一秒对于她都是极致的美的享受,只要是可以与赵赫在一起,小麦是那样的开心,那种开心的感觉是小麦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形容的。   虽然是出生入死。   “我跟着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这是你的行李,我去整理我自己的。”小麦说完已经扬长而去。看着小麦离开的背影,他不禁伤怀了,“但是……”   “没有但是。”小麦的声音渐行渐远,连脚步也是渐行渐远。因为这样的义无反顾,让赵赫又是想起来一个人,梁烟云,这种性格的人居然真正的存在。   小麦,梁烟云,梁烟云,小麦。她们两个人是何其相似乃尔,这两个人带着同样的面具,过同样有别于众人的生活。   不知道是近朱者赤,还是人以类聚,朋友总是这样子。   这一晚,对于梁烟云也是一个煎熬。她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草药给研制出来,并且很快就发现,自己开始呕吐起来,呕吐的症状简直与车把式一模一样。   梁烟云知道,自己完蛋了,自己刚刚过来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但是梁烟云并不能死啊。对死亡梁烟云已经想过很多次,但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埋骨在这样的荒郊野岭。   他们现在还没有到所谓的驿站,到了以后又是什么情况呢?她呕吐完毕以后,墨琛担忧的走了过来,拍一拍梁烟云后背。   “你说你都这样子了,要不还是回去,好吗?”墨琛不情愿梁烟云跟着自己,原本就害怕往后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回去,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不想回去,墨琛,你现在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她呕吐完毕了,用锦帕擦拭一下自己的嘴巴。   哆哆嗦嗦的手指慢慢的探入了自己的衣袖中,将一个药瓶拿出来。   正要吃的时候,墨琛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答应我,回去,立刻!马上?”   “墨琛,必须要在一起,霍乱不可怕,我正在研究,我会有研究成果的,会的,我真的会。”好像自欺欺人一样,她一面强调,一面握住了自己的锦帕,打湿了以后哦,放在了车把式的脸上。   车把式最近消瘦的很是厉害,吃任何东西,只要是吃下去没有不吐出来的,墨琛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微微的叹口气。   “送你回去,你安心养胎?”   “我可以安心,不在你身边,我可以安心?”梁烟云望着墨琛,忽而就苦笑一声。墨琛看着梁烟云,“我送你回去?”   “我不,现在我要好生研究一下,你不要扰乱我的思绪,不然会完蛋的。”墨琛本能的以为,梁烟云呕吐其实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到底梁烟云自己一清二楚,自己也是让细菌与病毒给感染了。   “不会,我送你回去。”   “闭嘴。”梁烟云推开了墨琛,“你在我喜欢你,在我最需要你,在你也是最需要我的时候,你赶走我,我不走,我无论如何都不走。不光光是我不要走,就连他也是不走的,我们都不走。”   梁烟云摸一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的梁烟云终于知道了,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自己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谁的一张脸。   就好像是我们醉酒以后,第一个看到的那张脸一定是我们冀盼的,一定是我们日思夜想的。   看着眼前的墨琛,墨琛呢,面面色惆怅。   “那么,就照顾好自己,我可以在什么地方帮帮你?”   “你一个人静静,我在这里需要研究研究。”梁烟云握住了旁边的一个盒子,这盒子里面是自己沿途采摘的草药,这些草药经过梁烟云神农尝百草一样的研究以后,以及纪念馆分门别类了起来。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本草纲目,不过梁烟云自己是一个很具有洞见力的人,凭借记忆力,梁烟云将很多很多草药已经信手拈来。   “这些,我刚刚采集到的草药,你看,我要你吃,但是你有可能吃了以后,比不吃死的还要快,我拿你开刀,其实也是万不得已,你愿意吗?”梁烟云问一问这昏迷不醒的车把式。   “好,好。”车把式逐渐的瞪圆了眼睛,面黄肌瘦的脸上是一个带着感伤的笑容,笑涡看起来成熟,给人一种让人没有办法理解的困顿。   “谢谢。”梁烟云握住了这个人的手,这人立即抽回手,好像闪电一样,墨琛果然一个人去静一静了,她以为梁烟云有克敌制胜的法宝,但是梁烟云早已经全军覆没。   其实梁烟云现在也是不时地有低烧,也是不时地觉得自己简直没有力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自己是绝对不能倒下来的。   “王妃,不要靠近小人。”这人一面说,一面移动自己沉甸甸的身体。   梁烟云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不禁一笑。“不要告诉王爷,我其实已经被传染了。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更可怕的不是病魔,而是我们的内心,我们必须要有一颗强大到可以战胜病魔的心,好吗?”   “您……您为了小人您……您……小人成了千古罪人啊,您让小人死了算了,您!”他一面说,一面皱眉,看着梁烟云。   月光中,梁烟云看着车把式的一张脸。   “莫要胡言乱语,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诅咒自己的死亡,不是加快自己的症状,你看,这些草药都是我准备好的,我想要用你身体试一试,沿途我还会采集很多很多,你要是好,一切都好。”   “这样说来,小人不能死?”车把式忽而眼睛就明亮了,乌溜溜的,看起来是那样的志得意满。   “对,你非但不会死,也绝对不能死,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了,这秘密小人会帮助您隐瞒,小人祝愿您会成功,也祝愿您可以康复,小人对不起您,王妃。”车把式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要是梁烟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死的不是梁烟云一个人,而是……梁烟云胎死腹中,一尸两命。这是车把式比较惭愧的,梁烟云要不是为了自己,怎会发生那样多的灾祸,梁烟云啊梁烟云。   “好了,莫要以为我是为了你,我为了北方,为了以后的封妻荫子,不要说话,将药水喝下去,然后第一时间将你的反应告诉我,好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白色瓷勺。   将自己沿途采集的药煎熬好的药汁给了车把式,车把式已经一饮而尽,吃过了这些东西以后,好像心绞痛的更厉害了。   “不行,好痛,这里。”刚刚吃过了以后,车把式就疼痛难禁,梁烟云的眼前一字摆开,全部要都是草药。   现在听到车把式呼叫疼痛,立即将右手边的一枚狼尾草给丢了,应该换做车前草,车前草是中和药效的,对。   “现在呢,还有什么感觉。”车把式已经汗流满面,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口吐白沫已经牙关咬紧,看到这样子,梁烟云皱眉,等着。   抱歉,要是你死了,就是我弄出来的,你到了阎罗王那里不要忘记了告诉阎罗王,我是送你下地狱的那个恶毒女人。   不过,你是病例标本,我只能时时刻刻的研究你。   梁烟云胡思乱想,过了很久这人终于好了过来,呕吐的症状,明显的已经减少了,梁烟云才安心了不少,将那狼尾草已经换做了车前子,在一起姐煎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这人疼痛减轻。   梁烟云偷偷摸摸的也自己喝了一些,这一晚就那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梁烟云决定,自己再也不要坐马车,在距离驿站已经不远的时候,梁烟云步行,一来看看民生疾苦。二来,沿途可以收集很多的草药,这些都是梁烟云要做的事情。   梁烟云就那么左右采之,旁边的墨琛跟在梁烟云的身后,对于治疗毒药的草药,墨琛也是一知半解,梁烟云虽然是个中高手,不过在现代的文明社会,梁烟云看到的都是经过提纯与萃取的,并没有真正见过原生态的草药究竟是什么样子。   好在梁烟云幼年就很是喜欢草本,对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是深有研究,只能是凭借自己高超的记忆力开始寻找起来,一路上已经找到了很多很多的草药。   墨琛手上牵马,马背上是梁烟云的筐子,梁烟云一路走,一路采摘野草野花,看起来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人们看到这样一个烽烟四起的年代,居然有两个人这样太平无事的往前走。   简直觉得骇异,梁烟云呢,采摘了很多很多以后,终于将这些全部都放在了筐子里面。   总是觉得自己最想要需要的还没有找到,但是究竟最想要的一枚药草是什么,梁烟云自己也是不得而知。   就那样摸爬滚打,就那样尝试起来。   到了今日的午后,车把式的病情加重,一开始只是高烧与低烧,现在呢,现在的车把式已经眼睛扑朔迷离,什么都看不到了,黑漆漆的样子。   他的手在那样胡乱的挥舞,梁烟云听声音,立即回头,墨琛也是跟着回头。   今天,在轿厢中的只有这样一个人,梁烟云与墨琛同样是步行。   “你,不要靠近,有我。”梁烟云推开了墨琛,看到梁烟云吞下一枚什么药,墨琛本能的以为,梁烟云真正已经百毒不侵,现在,他就在那里等着。   “觉得,怎样?”   梁烟云问一句,看着眼前的人。   “我看不到东西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会不会死?”   “怎么回事,我总是给你建立你的自信心,要你活着,要你好生活着,但是你呢,你总是要死要活的,你不会。”梁烟云斩钉截铁的说,其实梁烟云自己都不甚清楚,究竟有没有能力让他就那样活过来。   但是梁烟云还是说了啊。 第三百零六章 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不会吗?王妃,我不会,对吗?”   “王妃一言九鼎,说了你不会,就是阎罗王来了,也不能带走你。”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恶狠狠的伸手,手将旁边的空气斩落了一个横截面,好像真正的周边已经聚集了很多孤魂野鬼一样。   “那么,我自然是不会死了,对吗?”   “对,你的眼睛会好起来,你的身体会好起来,你幸亏可以告诉我,你的眼睛看不到了,好,我这就去采药,让你复明。”梁烟云说。   “娘娘,小人感激不尽,小人感激不尽。”   “大恩不言谢都不知道,我可不要你所谓的感激不尽,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可以挺下去吗?我希望你可以挺下去,好吗?”   “好,王妃,不到最后,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你呢,还有什么症状,再说说?”梁烟云刨根问底,看着眼前的人,车把式将胸闷气短这一类的并发症全部都说了,梁烟云已经一个一个逗留记住了。   “好,放心就好,你会好起来的。”梁烟云转身,看着墨琛,“他的眼睛看不到的,我们去采药,这个药是这样子,墨琛……?”   墨琛看着自己,梁烟云看着墨琛的口罩,不禁微微一笑,“你看,这个草药是这样子,我画在你的手掌中,你务必记住了。”一面说,一面挥舞手中的毛笔,奋笔疾书,已经画在了墨琛的手掌中。   “这个是叶子,这个是根须,这个草药不好找,嗯,就这样,我走这边,你走这边,去找,好吗?”梁烟云说。   “好。”墨琛点头,梁烟云一笑,“那么,就找吧。”其实,梁烟云对于这个病是越发的没有任何把握了,前人的古籍中并没有一分一毫关于这个病的记录,至于自己,自己总不能推陈出新,那样子是需要很多很多的代价。   现在,根据进度看,先是低烧,接着就是厌食,接着就是高烧不断,完毕以后,人的眼睛就彻彻底底看不到东西了,再然后这个人就在病痛中,死去。   这是整个过程,这过程让梁烟云心头很是难受,因为梁烟云已经断断续续开始发烧起来,要不是自己这里有退烧药在时时刻刻都嚼着,可能早已经……   不,不,她不能胡思乱想,不能!她现在不能有任何的问题,坚决不可以。   在前面的道路上找了很久很久,梁烟云都一无所获,眼看就又要到驿站了,结果梁烟云还是没有找到。   到驿站以后,车把式几乎已经奄奄一息,鼻息都没有了,梁烟云摸了摸这车把式的手,一抹之下,已经大惊失色,梁烟云发现,车把式的手冷冰冰,简直与死人一样。   原来死亡已经不可遏止的到来了,原来死亡居然来的这样子快。   “你在这里,我出去找草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准备离开。墨琛是帝京派过来的,不可能刚刚过来就离开这里,梁烟云呢,又不能跟在墨琛的身旁。   治病救人刻不容缓,这才是一个医者应该做的,梁烟云长途跋涉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并且还是一个孕妇,任何一个准爸爸都不能看着自己孩子的母亲就那样走开的。   “阿云,答应我,我们一起走。”   “不,墨琛,迟则生变。”梁烟云说完,立即准备离开,今天梁烟云的运气倒也是很不错,刚刚到了门口以后,奴良与玉琅也是到了,两个丫头在发现梁烟云消失了以后,立即就追赶了过来。   好在这两个丫头也算得上与梁烟云心有灵犀,居然真的就那样找到了梁烟云。   “王妃,奴婢终于找到了你,奴婢终于找到了你啊,王妃。”玉琅泣不成声,一边说,一边就要依偎在梁烟云的怀抱中,要是往常,梁烟云自然是很快就可以抱着玉琅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梁烟云立即伸手,当机立断的止住了玉琅的哭声,以及玉琅的动作。   玉琅站在了距离梁烟云一步之遥的位置,就那样堪堪的停顿住了,除了梁烟云与车把式,并没有其余人知道梁烟云已经病入膏肓,换句话说,梁烟云知道自己快要行将就木,他不能波及身旁更多的人。   “别过来,后院有生石灰,你先去消毒,然后再过来,玉琅也是一样,完毕以后,到花厅来找我,我有任务立即就给你们。”一边说,一边朝着花厅去了。   墨琛看到梁烟云不走了,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在墨琛这里,墨琛还是以为梁烟云比天都大。此刻,墨琛看着梁烟云到了花厅中。立即就跟了过去,梁烟云坐在了石鼓上。   周边有鸟语花香,但是梁烟云没有心情看,没有心情听。就那样迟滞的坐在那里,失明是什么感觉,梁烟云不清楚,但是失明以后,梁烟云想,很多很多的灾祸都会接着发生的。   梁烟云会死,死了以后……以后的事情梁烟云不能去想象,此刻,墨琛已经伸手,准备握住梁烟云的手。   “你…做什么?”梁烟云立即皱眉,冷漠的婉拒了墨琛的握手动作,墨琛不明就里,为何梁烟云这么快又是变成了忽冷忽热的性格呢?墨琛百思不得其解,而梁烟云呢,在自己生命垂危的关口,是无论如何不能将自己的危险波及被墨琛的。   “我……”   “好了,你休息休息,我需要整理一个东西出来。”这驿站中非常严格的执行进门的每一个人都需要好生的经过检测才可以。   这是一个没有显微镜的年代,人们对于病状,只能通过测量体温看出来,其实梁烟云已经生病了,并且已经是最为严重的,要是这病是癌症,梁烟云想,自己已经是二期。   现在,与墨琛的每一次亲密接触很有可能都是最后一次,梁烟云不知道自己会坚挺到什么时候,但是梁烟云很是想要站立在最后一秒。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墨琛,墨琛没有说一个字,看着墨琛的防毒面罩,梁烟云指了指,“这个,果真是起作用,你现在有没有类似于发烧或者其余的症状,告诉我?”这几天。墨琛时时刻刻都戴着这个面罩,完全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所谓习惯成自然。   以前没有注意,现在呢,墨琛发现,自己还好好的。立即点头,梁烟云看着墨琛,笑了。   “我将这个里面的药全部都罗列出来,然后你让人们去购买,将这个制作的办法教授给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雨露均占,到最后,大家都会好起来的。”   “好。”梁烟云说干就干,在很快的时间里面,已经将这个药方给全部都写了出来,笔走龙蛇,一切都写完了以后,梁烟云发现,自己的手腕都隐隐作痛起来,不好,又是开始发烧了。   还不能让墨琛发现。   “你看,我已经全部都写好了,你只需要让人照方抓药就好,很快的,人们就会好起来,至于我,我等会儿真的要外出,现在有了玉琅与奴良以后,我会安全回来的,你大可放心。”   “路上注意安全,完事以后,我立即来找你。”   “千万别找我,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呵呵呵。”梁烟云笑了,这边,玉琅与奴良已经换过了一件黑色的衣服,两个丫头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将药草的模样已经画好了。   在两个丫头靠近自己一米的位置,梁烟云“啪”的伸手,简直好像是用桃符镇魂一样,将两个丫头给贴住了。   两个丫头抬起头,将手中的一张纸拿下来。   “立刻,马上,跟我走,然后去找这张纸上的东西,走了。”梁烟云到了马厩,将一匹枣红马已经牵出来,上马以后,已经扬长而去。这两个丫头看到梁烟云这争分夺秒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容乐观。   立即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三匹马载着三个人已经扬长而去。   到了山上,梁烟云用力的搜寻,只可惜不需要的草药有很多,唯独这个草药是遍寻不获,梁烟云不甘心,就那样苦苦的寻找,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的情况。   梁烟云叹口气,终于,梁烟云看到前面的位置,有一枚刚刚露头的青草,还没有到那青草的位置,已经跌倒了,这时候两个丫头也是各自为阵,走开了。   梁烟云又不能确认这就是自己需要的草药,所以并不敢惊动这两个丫头,平生第一次,梁烟云匍匐前进,为了自己的目标。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几乎消耗掉了梁烟云所有的力量,梁烟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力量了,终于,在最后一刻,梁烟云成功了。握着那一枚青草,梁烟云几乎没有感激涕零。   她在草丛中休息,将周边一模一样的青草全部都采摘完毕,终于梁烟云成功了。   “王妃,您看看,这些是不是?”这边,玉琅也是采摘到了一些,不过类似的也是比较多,经过甄选以后,梁烟云将那些似是而非的全部都丢开了,将这个治病救人的草儿放在了一个口袋中。   接着奴良这边也是有所斩获,虽然没有很多,不过凭借今天的收获,挽救一两个生命垂危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梁烟云看着两个丫头。   “你们让我肃然起敬。”   “王妃让奴婢心悦诚服。”其实,这两个丫头早已经料到了,梁烟云一定会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但是他们并没有想到梁烟云会不辞而别,知道梁烟云离开帝京到了这里,她们简直马不停蹄就开始追赶起来。   梁烟云是有信仰的人,梁烟云的信仰决定了自己的生存价值,她是不会那样快就消失的,在众人最为需要自己的时候,她不会不挺身而出的。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一个多面体,梁烟云多面体的正面是诚恳,是正直,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毅力与决心,握着这灵丹妙药,梁烟云简直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快回去,马不停蹄的回去。” 第三百零七章 花冠病毒   这边,按图索骥,梁烟云连同两个丫头,将这种草药已经全部都采摘完毕,三个人果真是马不停蹄的朝着山下去了。到了军营以后,梁烟云眼前一黑,终于倒在了地上。   她实在是没有力量了,试想,一个孕妇,连日连夜的不休息加上此刻的长途跋涉,早已经体力不支。她可以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厉害了。   “王妃,王妃!”玉琅看到梁烟云栽落在了地上,立即上前救护。好在身旁的奴良眼疾手快,一个鹞子翻身已经将摇摇欲坠的梁烟云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她也是抽一口冷气。“王妃太累了。”   “是,怎么会不累呢,已经走了这么多天,现在的这个天气,怎会不累?”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两个人分头行事,玉琅将草药给了军营里面的军医,这边,奴良已经将梁烟云抱着送到了客寓中。梁烟云牙关咬紧,已经不省人事。她知道,有一天自己会昏迷不醒的,有一天自己会遭遇到车把式同样的凶险。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梁烟云早已经料想过了,但是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在自己完全没有料到的时候。   最主要的是,梁烟云并没有成功将自己要找到的草药全部都搜集过来。   但是,她实在是太困倦了,浑身变得沉甸甸的,所有的力量好像让一双大手就那样拿走了似的。   她实在是没有力量了,她让奴良抱着,就那样放在了屋子里面。   “快来人,快来人,看看王妃啊。”奴良大呼小叫,不是奴良要惊慌失措,这女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她就发现梁烟云的症状不对劲。   梁烟云与一路上看到的有瘟疫的人简直一模一样,这片刻,她这么一招呼以后,两个军医已经姗姗来迟,到了门口以后,倒也是不进来,就那样偏头看着云榻上昏迷不醒的梁烟云。   “不进来做什么,快进来啊,王妃现在情况很不好。”奴良焦急的没有办法。   “您出来,您出来。”这两个军医挥手,奴良指了指自己,一想,也对,这屋子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   立即走了出来,在日影里看着这两个人,两个军医叹口气,指了指内室,又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这两个人的嘴巴上都戴着梁烟云制作出来的口罩,说来真是奇了怪了,这口罩果真是百毒不侵,用起来非常起作用。   有人已经尝试过了,只要是戴着梁烟云提供药方的口罩,就是到瘟疫横行的人群中去,来来往往也是没有什么畏惧的。   “什么?”奴良的心里,第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病救人,此刻,看到两个人这模样,不禁觉得奇怪。   “您戴一个。”这两个军医中的一个,已经将一个口罩给了奴良,奴良原本是不准备带着的,但是看到众人都戴着,并且作用很是显著乐观。   于是二话不说,戴上了。   “走,快去看看王妃,王妃刚刚将那个药草拿回来以后,人就昏厥了,快。”这样全副武装以后,三个人这才到了屋子里面。   两个军医开始给梁烟云号脉,完毕以后两个人都大惊失色,“不,这个……奴良,王妃必须要隔离起来,王妃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与那个车把式一样,与难民营里面的人一样,是……是霍乱啊。”   “确诊了?”   奴良不愿意相信,不过看到这两个军医一本正经的模样,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不相信。扫视一眼梁烟云,梁烟云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有汗水已经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   “这个还有什么确诊不确诊,现在的病情只有这样一种。”另一个医者说,奴良听完以后,一个趔趄几乎没有得到。   活泼乐观的,阳光的梁烟云,居然生病了,并且病入膏肓。并且是无药可救的霍乱,在此刻,她简直要落泪了。   “王爷呢?”奴良迫问一句,看着眼前的两个医者,这两个医者想了想说道:“王爷在外面去视察民情了,恐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那么,多久可以回来?”奴良在知道梁烟云是霍乱以后,几乎想要争分夺秒立即将墨琛给找回来,因为……很快很有可能梁烟云就命悬一线了。   “我不知道。”这军医说,说的是真的,奴良再次看一眼梁烟云,梁烟云的状况比刚刚还要糟糕,现在的梁烟云,脸色白的已经不成个样子。   “这……我……”她踱来踱去,忽而就看到玉琅进来了,她一把用力的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王妃这边是霍乱啊。”   “不可能,开玩笑不成,王妃并不可能,王妃的身体向来是很好的,什么霍乱,不,不……”玉琅自然也是不相信的。   一边抗议一边朝着梁烟云的位置去了,摸了摸梁烟云的脸颊,不禁大惊失色,这一路上好歹也是见过霍乱的病人,梁烟云此刻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先是低烧不断,接着就是呕吐不休,再接着就是……   就是高烧不断,然后就是失明,奄奄一息……   玉琅想到这里,畏怯的几乎颤抖起来,“快,水,降石一样,但是分明又是一种浓稠的黑色。好像没有任何反光一样,玉琅吓坏了。   “王妃,您……您没事吧?”   玉琅一面说,一面望着梁烟云,手在梁烟云的面前挥舞起来。梁烟云慢吞吞的坐直了身体,“我,好着呢,奴良呢,让奴良过来,我想奴良了,还有王爷,让王爷也过来啊。”   梁烟云说。 第三百零八章 我终究是爱你的   “是,是。”玉琅立即擦拭了自己的眼泪,朝着门口去了,奴良此刻刚好准备好梁烟云的餐点,她可没有戴着口罩,因为她想,自己一定要与梁烟云同甘共苦,在这个脊骨眼上抛弃王妃,简直是奴良信仰不允许的。   “王妃好了?”奴良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手背烫到了,很快的已经放在了耳朵上。   “是好了,不过……”玉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王妃的眼睛好像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   “你小声点儿,不要让王妃听到了。”其实,梁烟云已经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梁烟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不过很快的,梁烟云已经看到情况不对了,好吧,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乱走乱动,而是休养生息。   “玉琅,你过来。”   “是,王妃。”玉琅握住了奴良的手,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咳嗽一声,“王爷呢,怎么不过来?”   “您与奴婢昨天去采药,回来以后,您就一蹶不振了,奴婢等不敢轻举妄动离开这里,原是想要在您身旁的,这边厢,王爷并没有回来,说是到去走访民情去了,外面现在苦不堪言,您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梁烟云的心跳骤然加快起来。   “我发明的口罩呢,是不是真的有作用?”问一句,“王妃,您的口罩几乎是人手一份,简直哒,现在人们正在根据您的办法与病魔展开殊死的搏斗,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   “草药呢,已经煎熬完毕给车把式吃了吗?”   “已经吃了呢,车把式逐渐的好起来了,不过还是不能吃东西,吃什么东西总是会吐出来的。”奴良一边说,一边骇异的看着梁烟云的眼睛,梁烟云的眼睛与往常不一样了。   那种黑色,看起来很是诡异,好像一个沉静的湖泊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很难受,现在你们远离我,我已经被感染了。”梁烟云清楚的很,她从一开始就在研究这个病例标本,之所以带着车把式在身旁,原是为了好生研究一下。   经过梁烟云坚持不懈的研究以后,首先明白的是,就目前看来在,这车把式病情已经了尾期,虽然不会很快好起来,不过目前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王妃,您会好起来的,您……”玉琅伸手,在梁烟云的眼前挥舞来回,梁烟云一言不发,玉琅已经知道了,梁烟云了最后的阶段。   这阶段,车把式刚刚经历过,车把式经过梁烟云草药的调理以后,没有好起来,不过……   “奴良,奴良。你快过来。”玉琅挥手,奴良立即也是到了,看着梁烟云呢湖泊一样波光潋滟的眸子,良久以后,两个丫头噙着泪水的眼睛都湿润了,然后无声哭泣起来。   “我要吃药。”梁烟云嗅到了药味,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给墨琛添麻烦,要是自己可以好起来,那是最好也没有的。   奴良立即到了旁边的位置,将药拿过来,已经凉了,奴良握着瓷勺,忍住了痛楚给梁烟云开始喂药起来,“王妃,您当心。”梁烟云一口一口的吃药,现在的梁烟云一反常态,简直听话的好像是一个婴儿一样。   “良药苦口,但愿我可以好起来。”梁烟云自言自语。   “您会的,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玉琅安慰一句,但是玉琅再也忍不住,已经开始哭起来,梁烟云听到玉琅的哭声,倒是坚强的笑了。“你哭什么?”   “奴婢想起来伤心事。”玉琅打一个马虎眼,本来是不愿意说的,梁烟云这里已经迫问一句,“什么伤心事,你说来,我听听?”   “那其实也没有什么伤心事,原是奴婢从小就孤苦无依,奴婢到了您的身旁,您对奴婢礼遇有加,哪里有这样一个好主子,您与奴婢在王爷离开以后,两个人相依为命,您就是不吃东西,也是要给奴婢吃的,奴婢现在一想起来,奴婢就……”   “呃,早已经过去了,你倒是记忆犹新。”   “奴婢历历在目,奴婢要与您在一起,生生死死都与您在一起。”   “玉琅,说真的,你不会是喜欢上了你家王妃,哈哈哈。”梁烟云居然还笑得出来,但是这笑声已经与以前那没心没肺的笑声不一样了。   喝过了药以后,梁烟云让玉琅与奴良搀扶自己去看一看车把式,梁烟云借口很简单,只是说自己没有力量,就那样如常的已经到了车把式的屋子里面,这边有专人看着,梁烟云到了以后,车把式已经看不到梁烟云了。   “王妃……?”不过,凭借本能,梁烟云的目光还是望着前面的位置,一把就那样准确的握住了车把式的手。   “你还好吗?我看看?”梁烟云号脉,脉息很是正常,不过这个人的呼吸是紊乱的,听得出来,这个人的心脏跃动也是时有时无。   那种感觉,让梁烟云不禁一怔。   “还好,还好。什么地方都已经不疼了,什么地方都好好的了。”这车把式这么说,本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梁烟云的眼泪忽而也是落了下来。   因为梁烟云知道,这哪里是好的症兆,这是……回光返照啊,梁烟云在前世研究病理学与解剖学很久,对这些病况都有深入的研究,就目前看来,事情已糟糕透顶。   这说明一个人已经了生命的尾声,已经连疼痛都开始无知无觉起来。“你还好,就好,吃了药好好的休息,我会治疗你的,你会好起来的,吃东西呢,有胃口了吗?”   “难得您每一天都过来,托您的福,我好着呢。”车把式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梁烟云也是笑了,“好就好,那是最好没有的。”   “王妃,您出去吧,我快好了,到不要传染给了您,我现在最想念的是自己的母亲,我娘亲啊……”车把式断断续续的说着,梁烟云听着,但是这句话没有说完,车把式已经……   已经一蹶不振,然后不省人事,旁边的两个丫头一呆,根据奴良的判断,这车把式已经死了。   毕竟奴良见过的死人有很多很多,死法也是有很多很多。刚刚这屋子,奴良在看到车把式脸上的神色与颜色以后,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这车把式居然这么快就去了。   “王妃,他已经去了,让他安详的去吧,没有什么痛苦。”   “去了?”梁烟云完全不能相信,伸手狂乱的在他的鼻翼下试探了一下,不试探也就罢了,就这么一试探,不免大惊失色。   “已经去了,去了啊。”一面说,一面深吸一口气。   “是的,已经去了。”奴良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王妃,我们出去。”这边,三个人朝着门口去了,到了门口,玉琅已经准备了干净的水,三个人在这里洗手。   梁烟云魂不守舍,刚刚的死亡是完全没有预兆的,没有痛苦的挣扎,没有死亡之前的拘挛,什么都没有,这个车把式是没有痛苦的,简直如安乐死一般,是睡了一觉然后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去了。   就那么死了。   “已经去了,我到底还是失败了,霍乱呢,我到底还是没有研究出来可以克敌制胜的灵丹妙药,玉琅,见城中所有的医药方面的古籍都找过来,此事一定要快,快去。”   “是,王妃。”玉琅听梁烟云如此发号施令,立即去办事情,这边奴良跟在梁烟云的身旁,与梁烟云亦步亦趋,两个人到了前面的位置。   走了一会儿以后,梁烟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到了吃饭的时候,奴良去准备饭菜了,梁烟云这里食不下咽,过了很久以后,梁烟云终于吃下去那么一丁点儿,完事以后,在奴良与玉琅收拢东西的时候,梁烟云说道:“王爷呢?”   “奴婢去找,王爷在远处,奴婢去找。”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你回来,王爷想必是很忙了,奴良,玉琅,你们都过来。”梁烟云想,终于到了自己交代后事的时候了,一把就握住了这两个丫头的手,两个丫头的脸色都变了一下。   “您说。”   “我要是往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两个人助我保护好王爷,我已经怀胎八个月,一般情况是十月怀胎,胎儿就是健康的。”玉琅与奴良不知道梁烟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都那么一怔。   梁烟云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这个给你,玉琅。”   “不,给你,奴良。”   “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妃,您……”奴良的手在颤抖,看着梁烟云。   “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我的肚子剖开,这孩子还有希望存活下来,要快,一定要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就动手,并且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不能给我打任何的麻药,可明白?”   这分明是梁烟云交代后事啊,奴良一把将匕首握住了,丢在了旁边的位置,“您不要胡言乱语,您吉人自有天相,您会好起来的,您会好起来的,您不要乱说,真的会好起来的。”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奴良,你必须要答应本妃,说,你就说我会在按照王妃说的去做,快说啊。”   “我……我……我做不到,我更加是说不出口,您不要逼迫我。”玉琅一边说,一边皱眉。   “什么就是逼迫你,我这是有求于人,你莫非要我跪在这里求你不成?”梁烟云说完,已经准备下跪,玉琅与奴良都大惊失色。   梁烟云已经料到了自己不久于人世,已经开始交代后事了。其实她们两个丫头已经知道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有选择的选择。   不过……   “王妃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您会健康长寿,您会的。”玉琅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笑了,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九章 风烟俱净她却病   “这自然是下策,不过要是有中策与上策,当然是需要先用上策与中策的,奴良,此事我只能拜托你,你总是不愿意看到一尸两命的,对吗?”   “王妃,您这是逼迫奴婢做奴婢不敢做的事情。”奴良说,眼睛红红的,好像一只兔子。   梁烟云准确的握住了奴良的手,“不,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你没有。”   “我有,我有啊,比如您刚刚说的那个事情,就是您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的,奴婢并不敢。”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梁烟云。   “不敢,到了时候也是应该去做的,你可以的,奴良。”梁烟云说完以后,不愿意说起与的话,然后目光转动了一下,在寻找玉琅。   “王妃,奴婢在……您的左面。”梁烟云一笑,已经握住了玉琅的手,“你做事情很是厉害,总是谨小慎微,你跟着本妃几乎没有享过一天福,往后本妃会让王爷给你与奴良很多很多的银子,到了本妃寿终正寝的时候,你就离开这里,过你自己的生活,可好?”   “王妃莫要胡言乱语,奴婢不离开您。”玉琅一边说,一边已经哭起来。   “哪里就有不散的宴席,终究还是会曲终人散的,玉琅,你要坚强起来,不然本妃怎么放心的下你呢?”   “娘娘。”   三个人不免抱头痛哭起来。梁烟云在醒过来以后,就在盼望墨琛的归来,已经两天两夜都没有见到墨琛了,梁烟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墨琛,梁烟云甚至悲哀的想,大概自己一生一世都不能见到墨琛最后一面了。   “好了,将古籍拿过来,给我念诵,我需要听一听。”   “好。”玉琅点头,很快,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将古籍打开,给梁烟云念诵起来,梁烟云听着,想要找一个可以治疗这种病的药方。   毕竟这种病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玉琅忽而就发现一本古书中有一个插画,里面的内容历历在目,描画的都是霍乱以后人们的死亡。   看到这里,玉琅不免就震惊起来。   “在看什么,玉琅,快念诵一下,还有你,奴良!你也要好生找一找,究竟看一看,这个古籍中的东西是什么?”   “是,是,奴婢正在找。”   “感染霍乱以后……”玉琅的手指指着这个本子上面的字迹,后面的内容让人简直难以接受,从失明到死亡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奴良顺着玉琅指的位置看下去,看过了以后,不可免大惊失色。   那么就是说,梁烟云还有三五天就一命呜呼了,她们两个与梁烟云的缘分也是彻彻底底就那样断了?   “快找,愣住了不成?”梁烟云催促一句,两个丫头讷讷点头以后,只能帮助梁烟云翻找起来,但是一无所获,在这些古书中并没有记载。   但是两个丫头并没有放弃,还有很多源源不断的古书让人给搬运回来,现在,这屋子里面已经汗牛充栋,只可惜梁烟云什么都看不到。只可惜梁烟云现在简直已眼前一抹黑,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梁烟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因此梁烟云焦躁起来,玉琅只能朗诵,梁烟云听,偶尔停下来,问那么一两句,玉琅点点头。   诸如此类的,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说话,说是可以将霍乱给治疗的,看起来人类的力量毕竟还是有限。   过了不久,这些典籍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两个丫头都已经累了,一边归还已经看过的,一边将希望寄存在了剩余的书本上。   一天,就这样接近了尾声,到了傍晚的时候,三个人用餐,但是一无所获。又是一个时辰以后,终于玉琅找到了一个数据,说是霍乱的病毒主要是热毒,热毒要是可以用阴寒之毒去治疗,就会好起来。   “具体的做法呢?”梁烟云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立即迫问一句。   “具体的做法是……”玉琅伸手点了点书册,在后面终于看到了内容,“具体的做法是,一个人男人,甘愿让自己给本地的一种毒蝎子咬一口,然后……然后将她的血作为药引子给中毒的人吃……”   “你确定是毒蝎子,要是真的是毒蝎子,不需要咬一口,直接将这种毒蝎子提炼一下不就是了,还有什么记录?”   “记录说,毒蝎子原本是阴寒之毒,入药是大为不当的,之所以让毒蝎子咬人一口,那是中和一下毒性,然后……”   “这不是乱说,这毒蝎子呢,厉害吗?”   “这毒蝎子叫做黑寡妇,只要是咬一口以后,人很有可能必死无疑。”   “这就是乱说了,不看这个,再看看其余的。”梁烟云感觉到困倦了,但是梁烟云却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夜晚,梁烟云现在不能倒头就睡,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自己很有可能睡着了以后,就……   死亡也就那样子到来了。   到了夜晚,墨琛终于回来了,知道车把式已经死了的事情,他心头也是有点儿遗憾,毕竟梁烟云这里已经快要成功了,总以为梁烟云会挽救他的性命,但是紧要关头,最后的一步,这人还是撒手人寰了。   后事已经处理完毕了,只能给这个人的后人安排更好的生活,这就是朝廷的福利啊。有什么办法呢?   此刻,两个丫头听到脚步声,都同时回眸,看到是墨琛回来,两个丫头都惊喜的行礼,墨琛呢,已经一笑,挥挥手,“退下,本王与王妃聊一聊。”   “是。”两个丫头去了。   “阿云。”他看着梁烟云,将自己的口罩就摘落了下来,梁烟云立即别过脸,目光朝云榻里面,“哦,你害羞吗?本王不是回来了,你……”其实,梁烟云在无声哭泣。   世界上的哭,自古以来有三种,一种杀机有泪有声,这就是声泪俱下,很有可能是过分夸张带着一种表演性的渲染。   还有一种是有声无泪,这才是虚假的,最后一种则是无声有泪,这一种是三种哭里面最为难过的一种,这是肝肠寸断,是一切的一切。   “阿云,回头。”   “嗯。”梁烟云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你很是厉害,你发明的这个防毒面罩很是有用,城中人人都用了,根据你的建议与意见,人们清理了死尸,做了很多补救,你猜走呢,怎么着?”   “都好了,对吗?”梁烟云已猜测到了,墨琛一笑,抱着梁烟云的肩膀,“人人已经好了,你真是厉害,阿云,你很是厉害。”   是啊,人人都好了,自己却是病入膏肓了,她是挺厉害的,梁烟云面上挂着一个苦笑,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看起来难道不开心,阿云,都是你的功劳,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表彰给你,要是回到了帝京,我一定会告诉皇上,你的厉害。”   “不用了,墨琛,我想你。”这还是梁烟云主动说这个,墨琛一笑。“怎么这么奇怪,说什么想我?”   “你带着面罩,我想要和你说两句话。”梁烟云唯恐自己的病会传染给墨琛,这样子说,墨琛就更加是奇了。“为何要戴着面罩?”   “因为,我要你戴着你戴着就是。”梁烟云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没有任何的变化,听起来是平静的。   “嗯。”墨琛戴上了,梁烟云这才放下心来。“墨琛,你走了这么久。”   “五天不到,如何就这样子想念我,你以前是那样子讨厌我,恨不能我走了以后,就不不回来。”真是奇怪,为何梁烟云会这样子在乎自己,为何呢?   “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是啊,还有没有以后都不好说了,梁烟云抱住了墨琛,“墨琛,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你没有选择,你必须答应好吗?”   “你说。”墨琛望着梁烟云。   “我想要你答应我,往后要是我离开了你,你无论如何都要对孩子好,你看到孩子的时候,就会想起来我,对吗?”   “你……”墨琛愠怒,回眸冷冷的扫视了一下梁烟云,“是啊,已经怀胎八个月了,还有六十天你就要逃之夭夭了,你就要走了,阿云,这四年来,我对你的点点滴滴想必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对吗?”   “没有,墨琛不是这样的。”梁烟云苦笑一声,“你答应我,好吗,我这一生心高气傲,我从来就没有恳求过你,现在我要你答应我,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要对孩子好,不能打骂孩子,好吗?”   “你……阿云,你为何忽然与我谈论这个?”   “你答应我就是,没有什么为何不为何。”梁烟云又是变得刁钻古怪起来,墨琛无言以对,只能沉痛的点点头。“六十天,还有六十天,为何不是六十年呢,为何?”墨琛一边怅然若失的叹息,一边握住了旁边的金樽。   “要是可以一醉方休就好了,阿云,我不要你走。”   “墨琛,有一种力量是没有办法阻拦的,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最近我身体不好,就不和你在一起了。”梁烟云说完,已经睡觉去了。   “你这是……逐客令?”   “并没有,墨琛,你以后会理解的,以后哦……”   “去你该死的以后,我现在就想要问问你,阿云,你究竟怎么了?”墨琛本能的觉得奇怪,但是究竟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墨琛完全不清楚的了,墨琛的目光望着梁烟云。   探究梁烟云那隐秘的内心世界,但是并没有探究出来什么所以然,良久良久沉默以后,墨琛终于叹息一声。   “阿云,你善变。”   “是,我善变,实话告诉你,我其实是喜欢赵赫的,赵赫这一次会成功的,往后我会与赵赫在一起,现在你满意了吗?墨琛,我要走了,就是这样一个原因,你说我善变,其实你说对了,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没有。”梁烟云声嘶力竭,但是梁烟云理直气壮。   “阿云。你让我失望透顶,你让本王心灰意冷。” 第三百一十章 是怨怼还是爱   “王爷自然是心灰意冷,不然又能如何呢?”梁烟云苦笑一声,已经指了指前面的门口,“你既然是答应了我,我以后也是可以走的理所应当了,墨琛,去吧,去吧。”   “本王与你在一起四个年头,这四个年头中,你居然没有感觉到本王对你良苦用心,你一丁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你没有,你没有啊,阿云。”一面说,一面望着梁烟云。   “墨琛,你我是有缘无份,要是有下辈子就好了,就好了啊。”   “下辈子,要是有,本王也是不想要遇到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自私自利,你朝秦暮楚,你对爱情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这种人水性,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活该你这种人得不到爱情,你得不到,你不配。”   墨琛咒骂起来,已经隐忍了四年了,他终于还是爆发了,其实这种爆发的狂怒也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爱情啊。   “你说完了?”在墨琛霹雳雷霆一般的话语完毕以后,梁烟云的手指用力的握住了旁边的阑干,这才保证自己不被气死,其实早已经血气上涌,脸色,就连呼吸跟着也是紊乱起来。   “本王就是说一生一世,也不能谴责你这个人的恶形恶状了,梁烟云,回到帝京以后,你过你的生活。我们一拍两散,以前本王想要留下你,简直是本王异想天开,本王做错了,现在本王想要让你走。”   “是啊,王爷,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抓住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吧,对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   其实,此刻那乌溜溜的黑眼珠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竭尽所能的瞪视墨琛。墨琛气恼,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移动脚步,终于,在梁烟云那充满了怨怼的目光中,慢吞吞的离开了。   刚刚走开以后,梁烟云已经泪流满面。我还有几天在人世间的日子了,到时候我自然是撒手人寰,你呢,我宁肯你误会我是一个朝秦暮楚三心二意的女人,也断断不想我离开以后你忧思满腹,日日都思念我啊。   那种天人永隔的结局梁烟云没有办法设防,梁烟云自己也真正不敢想。现在,到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时候了,还能怎么样呢?   刚刚那七上八下的心,现在已经基本上平稳了下来,她抽一口冷气,正准备说话的刹那,有人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进来。   梁烟云的手在空中轻微挥舞了一下,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就那样狼狈的擦拭掉了自己脸上的泪痕,这才尽量用平静的语声说道:“玉琅,奴良,帮助我保守秘密,一定要严防死守,我怕他知道了会。”   她的声音尽管是平静的,但是每一个字都那样沉重。   接着,语声就那样颤动起来,尾音微微上扬,好像轻飘飘要云端一样。   “我现在困了,我要休息了。”她说完,已经背朝里睡下了,然后那脚步声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是墨琛。   他的手就那样停顿在了梁烟云肩膀的上空,没有落下去,而梁烟云本能以为是玉琅,只是淡淡的说道:“去休息吧,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缘分终于也有消失殆尽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哪里就能长此以往的保持呢?”   “花儿开,不正是为了谢?”   这么一说以后,墨琛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让本王看看你的眼睛。”梁烟云一惊,已经无法转圜。“什么眼睛不眼睛的,墨琛,原来是你?”   “不是我又是谁呢?”   “你,你走开。”一知道是墨琛以后,梁烟云又变成了一个浑身都带着锋芒的刺猬,用力的推开了墨琛,但是墨琛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移动。   “你看不到东西了,对吗?”墨琛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冷笑一声,“你才看不到东西了,墨琛,你给我出去,你出去。”梁烟云尖锐的语声与这样的态度让墨琛不免大惊失色。   不过当墨琛知道梁烟云是用心良苦要在自己的心目中,将那种形象恶化以后,不禁微微苦笑一声。   “阿云,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我的心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不就是同生共死,本王难道不可以吗?”梁烟云听到这里,手颤抖的捧住了墨琛的脸庞,就那样一寸一寸的,摸到了墨琛的眼角眉梢。   “墨琛,我其实从一开始就被感染了,但是我的运气比较好而已,我自己会研制草药,不过都是治标不治本,我早已经苟延残喘。”   “阿云,你遭遇了这么多。”   “所以——”梁烟云握着墨琛的手,“快走,从失明到死亡不过是顷刻之间而已,昨天车把式还好好的,但是今天呢,今天已经……”   “阿云,本王不会让你死。”墨琛用力的抱着梁烟云,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平生第一次变得不那么镇定了,那种向来稳固的感觉,那种安如磐石的性情,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殆尽。   一种惶恐,一种从心底一点一点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已经彻彻底底的攫住了他,他现在抱着梁烟云,好像与死神争分夺秒一样,梁烟云早已经泪流满面。   经历过了这样多的变故与遭遇以后,梁烟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这不是爱,又是什么呢?这不是爱,又能是什么呢?   “墨琛,答应我,你答应我……”她开始强调起来,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怀抱中的男子,“你务必答应我,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你让人给我动刀子,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拿出来,现在可以活的,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一定要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母体要是死亡,孩子生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往后,你一个人照顾这孤苦无依的孩子,拜托了,墨琛,我唯独有这么一个恳求,看在满天神佛的面子上,你不能拒绝我,快说,说啊。”   “说你要在我行将就木之前,将孩子拿出来,就这里,这里,知道吗?”   梁烟云笔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这在二十一世纪叫做剖腹产,记住了,用绳子将我五花大绑起来,不要给我打任何的麻药,因为任何一种麻药对孩子都是一种伤害,记住了,墨琛。”   梁烟云仓促的说,没有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墨琛看着梁烟云的一张脸,这么近距离的,在两个人真正冰释前嫌以后,他还是第一次看梁烟云的脸。   梁烟云最近憔悴了不少,好像已经逐渐面临枯萎的玫瑰花一样,和墨琛在一起,梁烟云时常担惊受怕。   从多半年开始,梁烟云失足落水以后,家里面的正妃左晓月,对梁烟云时常恶形恶状,这女子生活的水深,他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狠下心来与左晓月和离。   梁烟云生活在夹缝中,其实,侧妃与侍妾的身份原本就不伦不类,原本就不要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自己与梁烟云又是聚少离多,这中央梁烟云又是逃跑过几多次,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和今天一样这样促膝谈心过了。   那种久违的亲密感,让人简直没有办法去形容。   “墨琛,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   “我……做不到,阿云,我做不到,我会要你好起来,我会要你好起来的,会的,会的。”他喃喃自语一样,梁烟云淡淡的笑着,“墨琛,其实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我这人不会表达,我不会,我只能用伤害你来刺激你,明白爱的意义与价值,其实……”   “阿云,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恕难从命,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母子共赴黄泉就是,到了那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拆散我们了,不能,坚决不能!”   知道梁烟云已经病入膏肓并且已经无药可救以后,墨琛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畏怯,而是释然,一种彻彻底底的释然,既然命中注定要同生共死,那么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外一种开始。   是爱情用另外一种方式得到的凝固与追随,想到这里,就算是一个懦夫也是心甘情愿与自己爱的人共赴黄泉,更不要说……   “墨琛,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口罩呢,你的口罩。”梁烟云大惊失色,伸手用力的在手边搜寻,原来墨琛在这里,并没有戴口罩。   她虽然看不到的,但是她还是知道的,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口罩是很有作用的,可以过滤病毒,可以隔绝空气中的因子,但是现在呢,现在已经……   “墨琛,你的口罩呢,你走开,你走开,戴上你的口罩啊,快去,墨琛。”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墨琛忽而就小了,脸上有一个好像新月一样美丽的微笑,再也没有比这个微笑更温暖人心的东西了。   只可惜,梁烟云已经看不到了。   “墨琛,你疯了不成,你快去戴着口罩,快去啊,墨琛。”梁烟云又一次忍不住泪流满面,一直以来,在墨琛的眼中乃至于在梁烟云的眼中与心目中,自己都是那种刚强的女子。   是绝对没有可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一类人,但是梁烟云呢,忽而还是哭哭啼啼起来,那种让人肝肠寸断的感觉,梁烟云所表现出来的惶恐与落魄是墨琛没有见过的,是梁烟云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墨琛,戴着你的口罩啊,霍乱并没有停止,还方兴未艾呢,我死了以后,不要让医者停止寻找病因,大家一定要协力,众志成城,还有重要的一点。”   梁烟云强调一般的,掷地有声的说道:“到了我死了以后,让人将我的身体焚烧了,什么都没有,一了百当,这才是根绝祸患的,记住了吗?墨琛?”   墨琛好像已经不在梁烟云的身旁了,梁烟云想,也好,你只要是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墨琛听着梁烟说了这么多,终于,在梁烟云最后一个句点完毕以后,就那样用力的不容抗拒的抱住了梁烟云。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为你千千万万遍   梁烟云脸色变了,用一种惊恐的,劫后余生的口气说道:“你,不要靠近我,墨琛,这过于危险了,这简直过于危险了,墨琛。”   “什么危险不危险,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的那样的快乐,阿云,我是快乐的,我是真真正正快乐的啊。”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墨琛,人之将死其言已善,我以前做过那样多针对你的事情,其实不是真的有意要伤害你,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理解自己对你的究竟是不是爱,究竟离开了你以后,我可以活着还是不可以?”   “我明白,我明白,阿云,不要说话,尽在不言中,你说的我都明白。”   “本王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本王以为本王可以挽救天下的苍生,可以与天下人一起同生共死,本王以为本王有壮举,本王可以战胜病毒,但是本王没有想到,到头来本王会……会……”   “不怕,墨琛,不怕,我在的,我在的啊。”她那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墨琛,好像望不到地的流泉一样,冷寂而又沉痛,给人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怪异。   “墨琛,我……”   “阿云。”他抱着梁烟云,在梁烟云绝对想不到的时候,已经将梁烟云的身体纳入了自己的怀抱,然后就那样小心翼翼的吻在了梁烟云的菱唇上,这是梁烟云彻彻底底没有想到的,她从震惊中恢复了常态,用力的推开了墨琛。   “你……会传染的,墨琛,你疯了吗?”   “没有你,本王就是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哈哈,本王是疯了,本王要是早点儿疯就好了,本王后悔自己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离不开你啊,阿云,阿云,阿云!本王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阿云啊。”   “墨琛,你疯了,你疯了。”梁烟云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膝盖,准备躲避墨琛。   但是到底梁烟云还是一个大肚婆,这样的举动完全不能阻抗墨琛,墨琛不容抗辩的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纤幼的手腕,然后再一次抱住了梁烟云。   那海风一般微凉的气息已经吹在了梁烟云的脸上,然后慢慢的撬开了那紧闭的好像蚌壳一样的嘴巴,唇齿相依,给她力量与镇定,给她战胜病魔的决心与毅力,给她一切自己可以给的,一切的一切。   墨琛一点一点的侵吞,梁烟云想要反抗,想要争辩,但是到此为止,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那种感觉,让人很是无言以对。   “阿云,本王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和你一样了,本王要是连你都拯救不了,本王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既然是上天安排本王妻离子散,本王就逆天而行,本王要与你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墨琛……”黑暗中,梁烟云伸手抱住了墨琛,墨琛也是忘情的用力的抱住了梁烟云,两个人好像已经生长成为密不可分的参天大树一样。   墨琛看着梁烟云那黑漆漆的眼珠,看着那眼珠中默然落下来的眼泪,看着看着,墨琛不禁微微苦笑一声,然后舔舐了那咸咸的泪水。   “阿云,唯独爱情与我不会背叛你,唯独我与你之间,是密不可分,阿云,本王多灾多难的阿云,本王想不到,你拯救了天下苍生,到头来沦陷的是自己,本王实在是想不到啊,阿云,阿云啊。”   “阿云很好,阿云很好,墨琛,阿云很好啊。”梁烟云哭起来,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她几乎要将自己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   “天道不公,你拯救了那么多的人,你却自己沦陷了,阿云,阿云啊。”墨琛捶胸顿足,几乎没有将旁边的一张木桌砸碎了,梁烟云心疼的握住了墨琛的手腕。“王爷,您不要这样,您不要这样,是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是到了您我离开到另一个世界去的时候了。”   “阿云,你放心,本王是绝对不能让你死的,本王不能,不能。”他手足无催哦的站起身来,尽管知道自己是不能,但是究竟自己可以做什么以阻止事态的发生,他自己也是不知道。   就那样在原地焦躁的跌足,梁烟云虽然看不到墨琛,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到墨琛那种狂躁,梁烟云伸手,“墨琛,墨琛,你……”   “嘭”的一声,梁烟云倒地不起,墨琛唯恐梁烟云气绝身亡,立即上前一步,就那样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然后怯生生的,他试探了一下梁烟云鼻翼下的声息,他是多么的畏惧,梁烟云要是真的去了,自己……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不,墨琛想,自己一定要跟梁烟云在一起,无论如何。   “王妃。”门打开了,两个哭的泪流满面的女子已经双双朝着这边来了,然后就那样抱住了梁烟云。   “王妃,奴婢也是与你在一起,说什么劳什子的口罩,奴婢也不要了,奴婢想要与你在一起,奴婢要与你在一起。”一面说,一面已经抱住了梁烟云。   只可惜,此刻的梁烟云已经人事不省,她又一次做梦了,梦到自己回到了记忆中的城市,城市还是老样子,车水马龙,游人如织,不过好像梁烟云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坐标一样,现在那种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感觉又一次攫住了梁烟云。   梁烟云在车子的喇叭声中好像孤魂野鬼一样的过了马路,到了对面以后,梁烟云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滩,看到自己的母亲与父亲,不过就在梁烟云伸手准备抱着两个人的时候。   两个人就那样如同烟尘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眼前一花,“爸爸妈妈,你们不要离开我,不要啊,不要啊。”   她是真正让这个虚幻的世界给隔绝了,她好像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只能看着另一个世界,好像她整个人与这个尘世之间相隔着一张磨砂玻璃一样,好像彻彻底底不能打开的格局。   一切的一切,什么都不能……   梁烟云奋力的朝着未知的地方去了,人在死的时候,会做梦,会连续做梦,梦中,自己的灵魂会带着自己回到任何一个自己怀念的地方,梁烟云到了自己幼年的家,到了自己幼年的幼稚园。   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场景在眼前不断的变化,但是梁烟云完完全全没有办法融会贯通,更加是没有办法真正进入这个世界,就那样格格不入的看着这个世界。   就那样,梁烟云终于累了,终于疲倦了,在冷风中,梁烟云坐在了地上。天大地大,一个孤魂野鬼,居然没有容身之处……   “王妃,王妃啊。”玉琅摸了摸梁烟云的藕臂,不,不,梁烟云的手臂已经冷飕飕的,好像一块冰一样,梁烟云的目光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并没有闭上。   “王妃,王妃,您倒是说说话啊,您这样子很吓人啊,您……您……”玉琅伸手,在梁烟云的眼前挥舞,但是梁烟云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和昨天最后一眼看到车把式简直一模一样,连弥留之际都没有,梁烟云已经……已经要去了吗?   冰冷一寸一寸的占据梁烟云的驱壳,梁烟云已经接近死亡的尾端,两个丫头都知道,这是快要离开人世间的最后时刻的了。   “锵”的一声,奴良已经将自己的匕首拿出来,“王爷,尊崇王妃的遗命,将孩子拿出来吧,晚一点,连孩子都保不住了,虽然还有一个多月这孩子才可以成型,不过事已至此,您……”   她瞥目看着梁烟云,此刻的梁烟云已经气若游丝,此刻的梁烟云已经脉如走珠,此刻的梁烟云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此刻的梁烟云带着一种厄运到来的恐惧就那样难过弥散死亡。   此刻的梁烟云,本身就是一种死亡。   “奴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还不到最后,你让本王亲手杀了王妃,本王做不到,本王不能。”墨琛抱住了梁烟云,尽管梁烟云已经气息奄奄,不过在墨琛抱着自己的时候,还是嘴角出现了一个微笑。   这微笑是那样的苍白,那样的疲倦,墨琛实在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对了,对了,奴婢几乎要忘记了,奴婢几乎要忘记了啊。”玉琅一边说,一边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已经冲进来,手中握着一本古籍,这古籍是他们在不停的翻阅中,给梁烟云朗诵的。   梁烟云当时对一个点很是感兴趣,“这里,不错就是这里,奴婢给王妃朗诵的时候,王妃在这里,让奴婢做了一个笔迹,不过王妃想,有可能……”   “玉琅,你过来,抱住了王妃,看好了王妃,本王看看这个东西。”一面说,一面将梁烟云小心翼翼的给了玉琅,玉琅已经可以感觉到梁烟云身体在逐渐的冰冷。   那种恐惧感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了,梁烟云的目光逐渐在涣散,梁烟云的一张脸也是变了,变的苍白,好像一张白纸一样。   “玉琅,抱住了。”奴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掌对在了梁烟云的手掌上,将自己的真气已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了梁烟云的手掌中,那娇弱的嘴唇忽然之间就变得粉嫩起来,好像经过了浇灌的玫瑰花似的。   奴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将自己的真气彻彻底底的都灌输给了梁烟云,她气绝,已经“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奴婢们手忙脚乱的搀扶奴良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奴良,你还好吗,你还好吗?”其实,玉琅希望自己也是会武功的,至少,自己到了这时候要是可以将自己那源源不断而又充沛的真气给梁烟云就好了,但是没有啊,但是不能啊。   奴良被人给搀扶起来以后,坐在旁边已经气喘吁吁起来,刚刚灌输完毕了真气以后,她整个人好像给掏空了一眼,那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   此刻,梁烟云的脸色变得好了,倒是奴良,看起来触目惊心,“奴良,你要不去休息休息,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阿云得人心   “王妃更不好,这个时候你要我去休息,我不,我不。”奴良倔强起来也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看到奴良犟脾气一上来,玉琅只能叹口气,“王妃,您睁开眼睛看看吧,您,我们多少人在努力,为了您……”   此刻有很多医者已经朝着屋子来了,将自己写出来的药方送了进来,顷刻之间旁边的桌上已经层层叠叠一大堆的药方。   其实于事无补,霍乱从一开始的流行,这些药方已经一个一个都用过了,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甚至让这病魔更快的扩张了起来,这是一个病魔逐渐吞并并且将彻彻底底的吞掉的地方。   梁烟云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每况愈下。众人到了这边以后,都肃穆的战在了梁烟云的身旁,比梁烟云身份低贱的,已经将自己的帽子拿掉了,就那样握住了,在手中拖着。   其余的人见状,在低贱一层的,已经跪在了旁边的位置。那些个丫以及小厮看到这些比自己还要高一层的人已经这样子,不免感伤起来。   “虽然娘娘到这里的时间不常看,不过对奴婢很好,娘娘要是了,在地下总应该是有人要伺候娘娘的梳妆打扮,奴良姐姐与玉琅姐姐两个人是如何忙的过来的,奴婢这里毛遂自荐了。”   玉琅看时,一个小丫头已经往前走,到了屋子里面,不由分说已经坦然的将自己的口罩拿下来,奴良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丫头是梁烟云刚刚到以后,拯救的第一个丫头。   听说这丫头上有老下有小,梁烟云格外的关照,不但是给了这丫头金银珠宝,还与这丫头促膝谈心。   “奴婢算一个,奴婢的命是王妃给的,王妃刚刚到的那天,奴婢家里面人已经跟着霍乱彻彻底底的死了。奴婢原是寻短见的,让王妃给瞧见了,王妃告诉奴婢,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不过奴婢现在已经想好了,跟着王妃去。”   一边说,一边也是摘掉了口罩。   “大老爷们的,我怕什么,我怕个鸟,我陪着王妃下黄泉去,到底看看这阎罗王是什么鬼东西,揍一顿。”   一个兵丁一说,另一个也是将自己的口罩拿下来,“我跟着王妃去。”   “算一个我。”   “我呢,还有我。”众人一开始都怯生生的,现在都将生死死置之度外。   “都是你,奴良,你看看,这一次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了,奴良,你……都是你。”玉琅批评奴良两句,奴良一笑,倒是吐吐舌头,“我哪里知道王妃这样子万众一心,我哪里知道王妃会这样啊。”   “哎。”   “诸位好安勿躁,王妃还好着呢,倒是你们,按照王妃说的去做就是,病魔固然是可怕,不过终究还是可以战胜的东西,因为我们是可以看得到的,诸位,请务必稍安勿躁,莫要乱来。”   玉琅看着这些不要命的愣头青,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什么稍安勿躁,我们已经想好了。”众人又是异口同声。此刻,墨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目光看着梁烟云让玉琅笔迹的部分,纸张上写的很清楚,要是有一个成年男性愿意捐躯,让毒蝎子咬噬一下自己,在毒液行遍全身的时候,将血液给霍乱病人,就会好起来的。   因为霍乱是热毒,而毒蝎子的毒液是冷毒,一冷一热原是可以相互牵制的。此刻的梁烟云,已经昏迷不醒,墨琛的目光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又是看着奄奄一息的梁烟云。   “备马。”墨琛站起身来,“有人知道哪里有这个,在背阴的地方,快去找,快去帮助本王找,有多少就送过来。”   “是,是。”一个内侍监一边点头,一边已经出门去了。“诸位好自为之,现在是找毒蝎子的时候,莫要在这里耽误工夫,快去找黑色的叫做黑寡妇的毒蝎子。”   这内侍监说完,门口的兵丁已经一个一个离开了,与其在这里瞎胡闹,不如早早的帮助王爷将毒蝎子找到。   众人有一部分去了,墨琛回眸看了一眼梁烟云,“阿云,一定要等本王回来,一定要等着本王的,会很快的,本王去去就来,阿云,本王对不起你。”   墨琛说完以后,已经上马去了,这边有几个武功高强的热已经到了,看到梁烟云嘴唇泛白,立即争先恐后的给梁烟云灌输自己的真气,一来二去之间,很多人现在看起来都萎靡不振。   一听说梁烟云这边病了,城外的人也是到了,只要是有武功的,一个一个都排队在了后面准备给梁烟云灌输自己的真气,有很人还是死对头呢。   “王妃也是霍乱了,我黑老大过来给王妃灌输点儿真气,要不是王妃发明了这个口罩,我黑老大一家人早已经真正成了黑老大了。”   “啊,黑老大想不到你在这里,你放阎王账让我几乎毁家纾难,今日见到你,我必然是不会放过你的,是一起上呢,还是单打独斗,你画出来一个道儿。”   “今天不是打架的时候,有这力气你回去给你老婆,今天我黑老大是过来拯救王妃性命的,只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我黑老大暂时就一笔勾销。”   “也是,也是,今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另外一个人也说,队伍很长很长,要不是有这样一个心甘情愿愿意给梁烟云灌输真气的队伍,真正不能想象,究竟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墨琛此刻已经到了阴山,在这边,他带着众人举着灯笼开始寻找起来,蝎子找了很久并没有找到一个,但是众人并没有放弃,在一个时辰以后,终于有所斩获。   他拿着灯笼,看着地上的一块石板,石板上是一只黑蝎子,这和自己刚刚看的古籍上的黑蝎子简直一模一样,黑蝎子在蠕动,他的手很快的已经伸出去,然后闪电一般的,黑蝎子已经感觉到有人在攻击自己。   立即将大毒獒竖起来,就那么“嗤”一声,已经刺在了墨琛的手臂上,墨琛只感觉到一种彻底的冰寒,“抓……抓住了,给本王带回来,本王先走了。”墨琛指了指黑蝎子隐退的位置,人已经上马。   这一路还没有回来,墨琛已经感觉到自己上当了,因为他的手臂逐渐僵硬起来,并且逐渐的,这僵硬好像会传染一样,已经到了自己肩膀的位置。   肩膀以下的每一寸,已经不属于自己,墨琛的力量开始消失了,到了门口,终于“嘭”的一声,墨琛倒在了地上。   “王爷,您…您还好吗?”   “快,匕首。”墨琛吩咐一句,这边奴良已经将准备好的匕首给了王爷,墨琛当机立断,很快已经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于是那洪流一样的血液已经顺着手臂流淌下来,落在了一个碗中。   “快,给王妃,快。”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行了,握住了第二个碗。又是割破了,血液好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已经汩汩落入了这个碗中,白色的瓷碗,红色的血液,川流不息,没有很久以后,这一个碗也是满了。   第三个碗空空如也,正要送过来的那么一刹那,这边墨琛已经没有力量,昏厥了。众人七手八脚,将墨琛搀扶起来,朝着内室去了,又是找医者,给墨琛看病。   好在这毒蝎子的毒固然是厉害,还有迹可循,当地的土人对于这个毒蝎子也是有一种妙方的,到了这个时候,人人慷慨解囊,将自己密不外传的药方全部都拿出来,然后开始给墨琛治疗起来。   墨琛已经昏迷不醒,看着碗里面的血液,奴良叹口气。“一个还没有好,现如今又是搭进去一个,这如何是好啊。”   “奴良,莫要这样长吁短叹,凡事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快,喂给王妃,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作用。”   “嗯。”奴良将药碗给了玉琅,玉琅小心翼翼的喂给了梁烟云,喝下去以后,是完全没有作用的,第二碗也是眼睁睁看着梁烟云喝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乖乖,这怎么办呢?我不是男人啊,我要是男人我就让这毒蝎子咬我一口,我给王妃自己新鲜的血液,这……”奴良这边还在奇思妙想呢,门口已经有人将血液送了过来。   “我的,我身强体壮,这点血,不算是什么,毒蝎子我已经找到了,刚刚也是咬伤了我,乖乖的,疼死我了。”一边说,一边将一碗已经送过来,玉琅与奴良深受感动,卑躬屈膝的感谢这些人。   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惭愧的很,“没有王妃,我们这些人都死在了江边,尸骨无存,一切都是王妃的造化,现如今不过是点滴的血液而已,还珍惜什么呢,只要是王妃可以好起来,让我去死,也罢了。”   人们万众一心,是梁烟云完完全全就想不到的,现在她已经昏厥了,要是可以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状况,不知道梁烟云会作何感想。   玉琅抱着梁烟云,忽而看到门口有很多空碗送了过来,看到这里,不免骇异起来,“奴良,都是你,要是让王妃知道你煽惑众人,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妃您快点儿醒过来,奴婢就在等那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呢。”   这边的病号更多了,医者又是开始诊疗这边,梁烟云还陷入自己的梦中,几乎是难以自拔。她好像听到很多声音,很多半文不白的声音,很多哭哭啼啼的声音,很多很多,这样庞大的声音逐渐的形成了一个纽带。   这庞大的纽带让梁烟云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一样,如此这般之间,梁烟云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了。忽而她站立不稳,天旋地转之间,好像天空有一双巨大的手掌,将梁烟云拉住了,然后拉扯到了现实中。   梁烟云的手指轻微晃动了一下,玉琅已经察觉到了,“王妃,王妃,您这是好起来了吗?” 第三百一十三章 嬴得生前身后名   接着梁烟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梁烟云奇迹一般的发现了,自己的眼睛又是复明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看到自己眼前是一群活生生的人。   玉琅担忧而又关切的看着自己,奴良惊讶的合不拢嘴,就那样看着自己,这烟火人间的气息让梁烟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好好的,原来自己好端端的啊。   “玉琅,我……”   “王妃,您可以看到了,您可以看到了,奴婢高兴死了,您还好吗?您哪里不舒服,您要什么,您说,您说啊,您不要这样子看着奴婢,您说。”   是的,梁烟云在生死一线之中徘徊良久。终于还是好起来了。天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周边的场景,还是军营密不透风的帐篷,周边知己二三,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去了,已经朝着微茫的未知去了。   已经带着自己满腔对墨琛的爱一去不复返了,但是没有想到,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居然就那样好了过来。   她如梦似幻的虚幻感终于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想要看一看周边的感觉。虽然失明的时间并不长,不过那种折磨还是让梁烟云记忆犹新,不能,人不能生活在永夜中。   人应该生活在灿烂千阳中。   “玉琅,我……我可以看到了,奴良,我看到什么东西,我看到你,你……你哭什么呢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哭鼻子,看看你,这样子难看死了。”梁烟云刀子嘴豆腐心。   “您好起来就好,奴婢唯恐您会就这样睡下去,您觉得肚子饿吗?”   “饿了。”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玉琅,“现在是什么时候?”梁烟云想知道,自己究竟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但是梁烟云并不清楚,她没有办法通过计算得知自己昏厥的时间。   那是多么冗长而又难堪啊,她想要醒过来,但是并不能。简直好像是梦魇一样,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痛楚。现如今,终于清醒了过来,目光定焦以后,玉琅含泪带笑的一张脸是那样的亲切。   那样的意味深长而又让人过目不忘,“王妃,您终于醒过来了,奴婢给您准备吃的东西,您看看你,这才几天您就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一样,您再这样下去,奴婢也不要活了。”   玉琅一边说一边示意奴良过来接手,奴良很快就过去了,抱住了梁烟云以后,不禁微微一笑。   “您终于好过来了,王妃!您知道吗,最近我老是胡思乱想,要是您永远东都不醒过来,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做什么,现在看到您醒过来,我简直心花怒放,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您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吉人自有天相。”   “墨琛呢?”梁烟云发现,周边虽然有很多人,不过并没有墨琛。不应该啊,墨琛处理完毕一些事情以后,应该时时刻刻都在这里才是。   但是墨琛并没有,至少,此刻的墨琛并没有。   这让梁烟云觉得奇怪,对自己醒过来这样的事情,墨琛会兴致缺缺吗?还是另有原因导致墨琛并不过来呢?   “王爷吗?王爷在……”显然,在这些敏感的问题上,奴良也是不存在感性的思考,听梁烟云这么一问,已经准备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想要立即就和盘托出,梁烟云那双雾蒙蒙的凤眸就那样落在奴良的脸上。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与鼓励,奴良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玉琅立即嫣然一笑,转过身来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续道:“王爷今日还没有回来呢,您有所不知,最近这冰枪蔓延的很是厉害,王爷保境安民,原是准备回来的。”   “奴婢要不这就去让王爷回来?”玉琅作势就要出去的样子,梁烟云想,既然是处理灾民的事情去了,还是让墨琛走的安安心心的,莫要弄出来什么妖蛾子。   “不用,王爷既然是在做事情,好歹莫要打搅。”   “也好,那么您想要吃什么,奴婢就给您做什么,您是说。”   “鱼,吃鱼。”梁烟云冲口而出,并没有觉得怎么样,玉琅看着梁烟云。“王妃,感情您是忘记了,这里的鱼是不能吃的,护城河里面每天都丢着死人,连打捞都来不及,水污染很是严重,奴婢的意思,这鱼鳖虾蟹您都不要吃了。”   “对,我几乎忘记了,现在我们没有在帝京,那么,你随便做什么就是,我等着。”梁烟云这边一说,玉琅立即温婉的一笑,“您等着就是,奴婢去准备干净的东西,给你。”   说完又是挥手,奴良知道是要自己出去的意思,立即跟在了玉琅的身后,两人不紧不慢的到了门口,站在花影里,玉琅这才望着奴良,嗔怪的说道:“就你多嘴,现在哪里是多嘴的时候。”   “但是王爷并没有在外面。”奴良也是觉得委屈,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倒是让玉琅给抢白起来,玉琅叹口气,握住了奴良的手,“不是这样说,现如今的王妃比不得从前,大病初愈的,要是知道王爷……”   玉琅指了指屋子的位置,其余的话其实不言自明,要是知道自己可以康复全部都是拖赖墨琛,并且是墨琛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那样换过来的,梁烟云良心不安,这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瞒着?”   “至少现在瞒着就是,莫要让王妃心情不好,过几日王妃好起来,带着王妃去看王爷就是,不光光是这边我们要瞒着,我保证那边王爷也是准备瞒着的,好了,你眼角眉梢都是话,莫要让王妃看出来就是。”   “我省的。”   二人分道扬镳,玉琅盼望梁烟云醒过来已经很久了,从中军帐出来以后,轻车熟路的就朝着小厨房的位置去了,人人看到玉琅这春风满面的样子,都不知道玉琅今天为何会这般的低眉浅笑。   这几天,她可都是愁眉紧锁的,等到知道是王菲醒过来,一个一个都觉得这是奇迹中的奇迹,一般得了霍乱以后,就等于是上了一个死亡传输带,只是一个早晚而已。   最多也就是三个月,有的人身体比较羸弱的,一般也就一两个礼拜而已。但是,梁烟云非但没有撒手人寰,反而是挣脱了病魔的魔爪,居然好端端的。   “王妃果然已经好了,果然吗?”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好像喜鹊一样,玉琅这里一笑,“自然是好了,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莫要惊扰了就是,毕竟大病初愈,比不得你我。”   “是,奴婢这个还是知道的。”丫头们一哄而上,都开开心心的去看梁烟云了,奴良这里倒是与这些丫头保持了一个高度统一,看梁烟云的人虽然比较多,不过并没有一个人泄露天机。   也就是说,已经一整天了,梁烟云并不知道墨琛究竟在什么地方,墨琛究竟在做什么。   其实,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梁烟云多么想要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墨琛啊。就好像我们在孤苦无依中,在大醉酩酊以后,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人总是自己希望见到的,总是自己刻骨铭心的那个似的。   过了没有很久,这边玉琅已经将小菜给弄了过来,从丫头们口中得知,梁烟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里面,人们甚至都已经感觉到梁烟云的身体变得逐渐冰冷起来。   但是梁烟云垂死挣扎,梁烟云负隅顽抗,到了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梁烟云居然好端端的就醒过来了。   并且雄赳赳气昂昂的吃东西,梁烟云吃东西可不是和一般的女子一样,细嚼慢咽。而是那种狼吞虎咽的,虽然梁烟云知道,一个病号不应该这样子吃东西,不过梁烟云并不想要约束自己。   因为生命诚可贵啊,因为经历过一次惊心动魄的死亡以后,一个人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   梁烟云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看的身旁的两个丫头连连这咋舌,梁烟云吃过了以后,终于觉得生龙活虎起来,“我已经死了一次,相当于去了一次阴曹地府,我梦见,我回去了。”   “您梦到了什么,梦到了奴婢没有?”两个丫头问梁烟云,梁烟云娓娓道来,“倒没有梦到你们两个,不过我梦到我回到了幼年时候生活的地方,那里还是老样子,我梦到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很多很多……”   “然后我准备回去的,但是有一双大手就那样从天而降,于是我就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我就知道。”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   两个丫头闻言,没有笑,但是相继哭起来,梁烟云立即伸手,一左一右用力的抱住了两个丫头,玉琅与奴良脸上挂着一个美丽的微笑,“本妃决定了一件事情,一定会要你们笑口常开的,你们要听吗?”   “您说,您又是决定了什么?”奴良快人快语,已经冲口而出。玉琅这边,就那样恳切的看着梁烟云,没有逼迫之感,梁烟云微微的笑着,微微的说道:“本妃影卫死里逃生一次,所以决定……”   “啊,您又是卖关子,您什么时候变得吞吐的起来。您好歹说出来,奴婢在这里等得心痒难搔。”玉琅说,梁烟云看到玉琅也是焦急起来,遂说道:“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以后,本妃决定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们,再也不离开墨琛与帝京,如何?”   “一言为定?”   咯按个丫头大概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以前梁烟云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日日嚷着要离开的,但是现在呢,梁烟云已经不那样了,现在的梁烟云在历经生死以后,居然……   居然这样说,看着梁烟云终于好起来,并且终于决定留在她们的群体中,再也不离开,两个丫头忽而之间就觉得温暖起来。   “王妃,您不走就好,您要是走了,奴婢等人简直……”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是我的眼   “我不走了,为了你们,也为了墨琛,我真的不走了。”看到梁烟云这般的郑重其事,两个丫头都清楚了,梁烟云是不会走的,是真的不会走。   “好了,王爷呢?”梁烟云好像已经看透了她们的伎俩一样,“不要这样子看着我,我就是想要知道王爷呢,王爷究竟在哪里,看你们各怀鬼胎的样子,究竟累不累呢?”   梁烟云虽然是开玩笑的意思,不过就那样说到了两个丫头的心中,两个丫头不免恐惧起来,“这……”   “这什么这,那什么那,告诉我,墨琛呢,墨琛为何对我视而不见,是墨琛移情别恋了,还是墨琛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样子看我,我已经知道,结果不是很妙。”   梁烟云固然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举一反三。其实刚刚醒过来,就看到她们两个丫头言行举止与众不同,至少,与以前是不同。两个人总是用眼角眉梢在说话,梁烟云看到这些,逐渐明白了一些。   “说啊,都这样吗?”   梁烟云看着两个丫头,“不会是……”她简直不敢猜测了,也为自己这个猜测变得惊恐起来,不,不,墨琛没事的,墨琛不会的,墨琛不会的啊。   “不会的,不会的,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不会的不会的啊。”梁烟云瑟瑟发抖起来,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头,“玉琅,奴良,王爷究竟怎么了,你们两个还打算瞒天过海到什么时候?”   “王妃,您不要着急,王爷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玉琅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拉住了梁烟云瑟瑟发抖的手掌,“和您想象的不同,王爷不过是……不过是,您……”   “在这里对吗,我就知道在这里,王爷可以和我同生共死,我难道就不能与王爷同生共死吗?”梁烟云一面说,一面立即握着衣服,披衣而起。   “我就知道,王爷在这里,我就知道,快带着我去,要急死我吗?”梁烟云急怒攻心,这么一焦躁,立即血不归宫,很快就晕眩起来,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又一次造访了梁烟云,梁烟云颦眉,用力的瞪视眼前的两个丫头。   “墨琛究竟怎么了?”   “王妃,是这样,您昏迷不醒以后,这边我们已经想尽了办法,您还是没有好起来,您长此以往昏迷不醒这如何是好,奴婢就乌鸦嘴,奴婢说,说……”玉琅索性全部都说出来,“奴婢就说,其实有一个方法应该可以试一试的。”   “快说!”   “奴婢就说,有古籍,中间记载的就是,人要是让当地一种叫做黑的毒蝎子咬一口,然后用这个血液作为药引子喂养霍乱的病人,或者就会起来。”   “这不合理,虽然有可行性,但是不合理啊。”梁烟云之所以看到了这个记录以后,没有立即实施,那完全是因为不合理,因为这记载前言不搭后语,并且矛盾重重。   但是此刻呢,这边已经有人尝试了。   “王爷呢,让毒蝎子咬了一口?”梁烟云在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以后,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是比刚刚还要焦躁了。   “是,王爷不但是让毒蝎子咬了一口,而且王爷在此时此刻已经昏迷不醒,您醒来之前,王爷就已经这样子了,您现在知道了,王爷其实是爱你的。”   “是,是。”梁烟云立即点头,“此事你们做的并不好,快带着本妃去看看王爷。”   “这边,您慢着点,这边。”两个丫头带着梁烟云去看墨琛,墨琛并没有好起来,墨琛非但没有好起来,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屋子里是收容毒蝎子咬伤的人的位置,梁烟云刚刚到了屋子里面就已经看到中央的位置,有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张黑色的摊子。   梁烟云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啊,墨琛,墨琛啊,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是我,是我啊。”梁烟云太过分的夸张了,以至于让身旁的两个丫头看到这里都惊吓到了。   什么叫做失魂落魄,她们以前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但是就目前看,梁烟云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失魂落魄呢,梁烟云三两步就到了那尸体的位置,抚尸痛哭,“墨琛啊,墨琛,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自私,都是我的错啊。”   “是我的错,我错了,墨琛啊,墨琛你醒过来啊,醒过来。”梁烟云哭了很久,旁边的两个丫头立即去劝梁烟云,梁烟云蜷缩的手指用力的攥住了那盖巾,然后慢慢的掀开,慢慢的看着……   慢慢的看着这被子里面的人。   打开以后,里面不过是被子而已,梁烟云这才发现,自己疑神疑鬼起来,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病了,因为很多负面的消息让自己变得神经起来,此刻的梁烟云终于喟然一笑,看向了旁边的位置。   “这里面并不是人,我想我是过分的思念墨琛了,墨琛呢,王爷呢?”   梁烟云就那样回眸,看到的是墨琛,因为中毒,墨琛显得萎靡不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苍白疲倦而又没有力量,墨琛就那样笔挺的站在梁烟云的身后,乍然的思念得到了慰藉以后,梁烟云立即回头,就握住了墨琛的手臂。   “墨琛,你终于来了,墨琛啊,你还好吗?”   “你看呢,我不是很好。”墨琛刚刚说“很好”人就已经咳嗽了一声,梁烟云从墨琛的咳嗽声已经可以听出来,墨琛没有一分一毫的好,“你病了,病成了什么样子,还很好?”   “本王是很好,不过很想念你,看到你好了,本王的病也就好起来。”梁烟云看到墨琛那样虚弱的站立在自己的身旁,立即拉住了墨琛的手,墨琛实在是没有力量了,于是就那样坐在了。   “躺着。”梁烟云命令式的口吻。   墨琛立即躺在了云榻上,梁烟云伸手,握着墨琛的手腕,听过了脉息以后,看了看墨琛的眼珠以及很多位置,这才嫣然一笑,握住了旁边的一张纸,遂笔走龙蛇振笔疾书,很快已经写了出来。   一切都写出来以后,并没有很多的斟酌,已经言笑晏晏的给了旁边的一个医者,“这屋子里面让毒蝎子咬伤的人很多,想必都是为了本妃,这些人要优待起来,从这个事情上,本妃已经知道了……”   “您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以毒攻毒,墨琛,您尽快好起来,我会很快的研究出来治疗瘟疫的药方,并且很快就会根绝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是已经生了一次这样的病,想必已经有了免疫力,你放心就好。”   “什么叫做免疫力?”墨琛没有听过梁烟云的新名词,梁烟云立即一笑,“这可不是我的原创,所谓的免疫力就是,你知道什么叫做百毒不侵什么就是免疫力,你知道了?”   “百毒不侵就是免疫力?”墨琛反问,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点头,墨琛好像明白了过来,梁烟云一笑,“你安心养病就是了,逐渐会好起来的,我现在需要去化验毒蝎子毒液的成分,以便于研究出来最好的良方。”   “阿云,等你成功。”   “我自然是得胜归来,照顾好自己,晚一点过来看您。”梁烟云再也没有比今天还开心的事情了,到了旁边的一个屋子里面,这个屋子里面有人将前天晚上抓回来的毒蝎子已经放在了一个瓷瓶中。   梁烟云将那毒蝎子倒出来,蝎子立即就树立起来让人望而生畏的毒獒,然后磨刀霍霍的看着梁烟云。一边准备进攻,一边准备自卫,梁烟云看到这里,不免一笑。   “去,卖肉与血。”梁烟云吩咐一句,这边玉琅立即去了,没有人知道梁烟云究竟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过只要是梁烟云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总是有人会配合的,不多时,玉琅已经将肉与血拿过来。   梁烟云看着肉,用木棍挑起来,朝着那毒蝎子就开始进攻起来,这毒蝎子看到了,也不甘示弱,很快就开始展开殊死搏斗,梁烟云玩了很久,好像乐此不疲似的,毒蝎子毕竟是聪明的一种虫子。   很快就知道了,这肉是无害的,立即躲避起来,任凭梁烟云如何的挑拨离间,人就是不出来,不过梁烟云要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梁烟云经过研究发现,毒蝎子的毒性都是致命性的神经毒液。   这些毒液比较厉害,很快可以麻痹人的心脏,不过这毒蝎子因为常年生活在阴寒的地方,久而久之,毒液中就有一种对抗热毒的成分,“看来,那个古籍上记录的并不是假的,倒也是有案可稽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那么,您准备怎么办呢?”旁边的玉琅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看着周边很多的毒蝎子,立即拿定了主意,“我发明一个东西,叫做手套,你立即让人去赶制。”   “什么套?”玉琅听都没有听说过,梁烟云立即打开一张纸,将用途以及制作方法和选材用料都写好了,给了玉琅,玉琅看到纸张上的这个东西,知道梁烟云的苦思冥想是什么。   立即去准备了,看到去准备了,梁烟云这里倒是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奴良看着梁烟云,“您终于将克敌制胜的灵丹妙药弄了出来,对吗?”   “是,已经想到了,会弄出来的。”   “那么,您一定是可以旗开得胜的,您不知道,您昏迷不醒这几天,奴婢简直眼睛都哭肿了,弄终于还是好了,奴婢现在感觉好像是做梦一样。”奴良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梁烟云的脸庞。   “就算是梦,也是好梦,不是噩梦,现在,我们出去走走,这里莫要让人进来,以免中毒。”   “是。”奴良关门闭户,一会儿以后,一主一仆已经出门来,朝着前面的走廊去了,因为梁烟云自我的死里逃生,梁烟云更加是觉得生命诚可贵。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个人有多少好运气呢,梁烟云已经死过了很多次,但是很多次的很多次梁烟云都死里逃生,都好了过来,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   按理说,梁烟云并没有可能一次一次都铤而走险,并且一次一次都恢复的,但是梁烟云就是好了起来,并且梁烟云好起来以后,逐渐的已经可以惠及他人。   “您真的决定以后不走了,要和王爷在一起?”奴良还是半信半疑,倒是梁烟云自己,深信不疑自己的决定,“以前,我不想要和墨琛在一起,是我不知道墨琛对我的爱,我以为这种的爱是折磨。”   “经过这一次以后,我明白很多东西,不要将磨练当做了折磨,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事情就是,我爱你的时候,你也是爱着我,不是吗?”   “您乐观了不少。”   “你也要乐观起来呢。”   这边玉琅已经将梁烟云要的道具找了过来,梁烟云不单单是要道具,还要人,一会儿以后,一些心灵手巧的人已经来了。这些人是经过梁烟云在百千万人中一层一层经过角逐挑战以后出来的。   这些人很是心灵手巧,可以用筷子将钢珠又快又准的夹起来放在另外的一个盘子里面,梁烟云将这些人分为了两个小分队,一个分队带着解药到山上去找这样的毒蝎子。   还有一个则是在屋子里面参加梁烟云的科研项目,项目并不是很困难,就是采集这些毒蝎子的血液标本,以便于做后期的开发用。   这些人知道,他们任何一个举动都是目前医学界里面掷地有声的动作,所以一个比一个还要小心翼翼,没有过很久以后,已经将所有的这些都夹起来,采集的血液标本已经全部都收拢起来。   梁烟云看着透明的毒液,将猪血给倒在了里面,经过高温提炼以后,猪血凝结起来,成为块状物,在此之前,梁烟云继续斟酌,将克制毒蝎子的解药又是放进去一些,等到这些全部都制作完毕以后,梁烟云这才露出来一个大势已成的微笑。   然后将这些块状物全部都倒在了模具里面,不多久,全部凝固。再看时,一枚一枚并不大的好像奶片一样的解药已经应运而生,梁烟云看着解药,这才叹口气。   “为了你,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真正是劳命伤财,又不知道为了你死了多少人,现在你终于诞生了,就今天,你必须要有用武之地。”   梁烟云对自己的科研还是自信的,此刻,梁烟云已经换好了一件朱红色的衣服,准备出军营去。人人都将梁烟云看作一个传奇,梁烟云的真正是那种有口皆碑的女子,口碑好的无言以对。   梁烟云又是改革很多不必要的法律以及改革了人民日常生活中的字,人们对梁烟云交口称誉的同时,都想要看一看究竟梁烟云是何许人也。   今日,梁烟云的病况有所好转,说不得还是要现身说法的。   这时候,太阳已经从扶桑树上升起来,日光落在了百年古镇上。落在了街道中央,梁烟云下马车,朝着刑场的高台去了,说真的,梁烟云很喜欢刑场这个位置,要是她早一点出现,她想,这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孤魂野鬼了。   不过,此刻梁烟云的出现,引起了城中万人空巷一般的围观,人们很快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梁烟云给包围在了里面,很快的,这些人墙一声响以后,都跪在了那里。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什么千岁不千岁的,我要是可以或八十岁已经高高挂起了,现在,诸位请起,我梁烟云在这里有很多话要给诸位说,我来这里已经半个月,霍乱虽然有所遏制,不过治标不治本,我几乎连自己都沦陷了。”   “在一本古籍中,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批注,这也正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的将这个药方给研制了出来,这药在我的手中,在带走这些药物的时候,我必须要告诉诸位很多注意事项。”   众人引颈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喜欢演讲,因为演讲是带着煽惑性质的欺骗行为,梁烟云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一次的振臂一呼,让众人明白一个至关重要的命题,克制灾祸已经刻不容缓,灾祸呢,已经迫在眉睫。   “这第一,这个药丸可不是有病治病没病养生的,这药萃取的乃是毒蝎子的剧毒,要是自己不是霍乱病人,千万不能吃,不然立即一命呜呼,诸位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台下一大片山呼海啸的声音,梁烟云听到这里,立即点头。   “现在,第二个注意事项,以后不要给护城河里面扔垃圾,喝水的水源必须要选定,并且人人都需要保护起来,让水源清洁干净,井水还是流泉,周围一定不要乱扔东西,这个可以做到吗?”   “可以,可以!”   “这第三,诸位还要注意自己的卫生情况,多多沐浴,在病态没有真正得到控制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的为生保持好,这最后一点,就更加是重要了。”   “您说。”众人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站的比刚刚还要笔直了,几乎是等待飞来横祸一样,或者说,等待飞过来的臭鸡蛋以及烂菜叶子,“这第三,你们的亲人死了以后,我很悲痛,我也是感同身受,不过……”   “不过,逝者已矣,这些人死了以后,不应该随便的丢弃,因为病菌是可以衍生的,往后,人死了以后,必须要入土为安,并且,必须要火葬,什么叫做火葬,诸位知道吗?”   梁烟云本来以为自己慷慨激昂的演讲会得到卫道士的阻拦,但是梁烟云没有想到,整个流程是那样的舒畅,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横加阻拦,看到没有人从中作梗,不免让梁烟云的胆色跟着也是强壮起来。   “好,好得很,现在诸位已经一清二楚,我梁烟云也就言尽于此,诸位可以去执行了,霍乱不是没有根源,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诸位自己弄出来的,要是从根本上去治疗,预防为主,防治结合,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打败我们的不是妖魔鬼怪,不是疾病,而是我们自己啊,现在,我要说的全部都说了,经过整合以后,希望诸位的生活好像是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好了,今日到此为止。”   听“今日到此为止”众人就知道还有“下回分解”的,于是一个一个也就去了,梁烟云看到众人得到了药丸,一个一个都离开了,这才从高台上下来。   旁边的玉琅吐吐舌头,看着梁烟云。“您说的一切都好,不过这火葬,这……”   “火葬是最为干净的,人死了以后,与动物一样,会腐烂,腐烂了以后会产生很多很多的病毒,这些……是没有办法的,只有灰飞烟灭才可以,既然已经死了,还在乎有没有什么形质吗?我想人们会明白的。”   经过梁烟云的演讲以后,梁烟云再次去上街的时候,与墨琛携手,一路走马观花,护城河边上已经绿草如茵,那些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死尸已经消失殆尽,梁烟云经过打听以后才知道……   这些死尸已经集中处理,并且已经埋葬在了一个废墟中,这样一来,梁烟云就明白了过来,自己的演讲还是很具有象征意义,再看周边,人人的精神面貌都逐渐的好起来。   看到梁烟云与墨琛,人们老远就开始下跪起来,其实,要是没有梁烟云与墨琛,这些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这里会变成一座废墟,会变成一个空城,但是,现在,一切的一切已经彻彻底底的好了。   大概也是到了梁烟云离开的时候,因为就连墨琛都好了,梁烟云走的困倦了,靠在前面的位置,看着大好河山,不免啧啧称羡,“你说,这样的万里尺幅江山到最后会物归谁主?”   “那要看皇上的意思。”   “我想,现在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朗,南方的瘟疫已经处理完毕了,再观望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回去了,至于北方的叛乱,也不知道赵赫那边究竟弄了一个什么样子。”   “现在,连本王也不甚清楚。”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梁烟云看到军民协作起来,很快的,这里已经与刚刚到来时候的狼藉不同了,这里的一切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会好起来的,墨琛,一个礼拜以后,我们回去,如何?”梁烟云看着墨琛,其实,大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其余的就是人类自己的自觉。经过这样的危机以后,人们都提高警惕,在街道上设立了很多公共卫生间以及很多垃圾桶之类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已经变得比以前还要好了,梁烟云看着这些东西终于喜笑颜开。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礼拜眨眼已经过去了,这边驻扎的军队已经提前行动,梁烟云也是收拢好了自己的东西,沿途很多老百姓都开始送行,人们看着梁烟云与墨琛要离开。   这时候忽而就舍不得了,人人都开始磕头目送,梁烟云看到这样多的人目送自己,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等到马车刚刚移动,人们就望尘而拜,那种感觉让梁烟云更加是难受起来。   “好了,诸位请回去,我们往后还会过来看诸位的,诸位请回去吧?”尽管梁烟云如此说,不过很多人还是追追赶赶,送梁烟云礼物,梁烟云这边纵然是不要,这些人也不依不饶,梁烟云只能让军医将礼物收好了。   十里长亭,人们终于目送梁烟云离开了。   梁烟云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墨琛,“你说,这些人多么的热情啊,一场病总是可以将一盘散沙一般的人给收拢起来的,这大概就是人心。”   “是啊,阿云,这一路苦了你。” 第三百一十六章 因为那也是爱   “和你在一起再苦再累都是甜,现在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往后无论是发生什么,都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要是说出来,那么现在你想要说什么?”梁烟云望着墨琛,含情脉脉的样子。   看到梁烟云这明眸善睐的目光,墨琛忽而一笑,然后凑近了梁烟云。“本王喜欢阿云,阿云呢?”   “阿云也是喜欢王爷,从今以后,要是可以,宁愿与您同生共死恩爱两不疑,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说离开的话了,不过现在我还是要告诉你,这皇上必须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你愿意为了我与赵赫为敌?”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听梁烟云那斩钉截铁的模样,不免想入非非,梁烟云大摇其头,并且连连摆手,“一个是掌心,一个是掌背,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如此,我自然是知道事情应该如何权衡。”   “其实,本王也是在想那个事情。”   “船到桥头自然直,人们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很快就会看出来你的急功近利以及你的丰功伟绩,总之水可载舟,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梁烟云掷地有声的说。   这个夏天,无疑是二十多年,梁烟云过的最为有意义的夏天,她以前没有想过自己的技能可以派上用场,以前她总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用武之地的人。   南方瘟疫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看着人们联袂成雨会泪洒别,梁烟云很是依依不舍,而此行更重要的目的是,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今以后,梁烟云与墨琛真正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夫妻。   梁烟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真正爱上墨琛。因为很多爱情都是在生离死别中逐渐巩固起来的,车轮滚滚,在疾驰的马车中,墨琛不时地看着梁烟云的侧脸。   然后就那样笑出声。   “你笑什么?作死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一摸,“有什么脏东西不成?”但是摸了摸,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笑点的东西。   “阿云,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这样一说,梁烟云笑了,梁烟云也惭愧了,“以前是我不够好,我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爱。”   “现在呢?”墨琛穷追不舍,很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梁烟云嘟唇,思忖了少顷以后,已经淡然说道:“爱情就是可以为了自己倾慕的人牺牲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对方好就好。。”   “但是——”墨琛望着梁烟云,典》”   “王爷最近遇难,这是一本医书,上面有很多治疗瘟疫的方子,我给王爷,希望王爷可以得胜归来。”这句话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已经很是受用,更不要说墨琛了。   不管左晓月的举动是什么,但是可想而知,这女人逐渐的在变好。   现在,究竟应该原谅这个女人吗?经历了那么多波澜壮阔的事情以后,这女人终于还是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凭借自己主观意识就可以改变的,客观存在的就是客观存在的。   现在,她慢吞吞的起身,看着奴良,“王爷呢,还好着吗?”   “好着呢,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时间管好你自己,看看你这样子,自己揽镜自照一下,简直已经七老八十了,回去吧。”奴良挥挥手。   “这书——”她指了指,“一定要给王爷,我想,王爷需要,现在我还能用什么办法帮助王爷呢,仅此而已了呢。”   一边说,一边叹息一声,已经准备离开了。那种无限寂寥的神色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女人有悔过自新的意思,刚刚转过身,就看到了梁烟云与墨琛。   墨琛警觉的搂住了梁烟云,梁烟云还是笔挺的站着,左晓月的目光就那样艳羡的看着梁烟云逐渐拢起来的肚腹。   “原来,你们已经回来了,我竟不知。”这样一说,手已经伸开,准备摸一摸梁烟云的肚子,梁烟云立即后退,墨琛好像老鹰护小鸡一样的保护好了梁烟云。   “我……我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我就是想要看一看。”   “孩子?”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这个你也是一清二楚,你不就是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就是了,现在你还是相府中独一无二的小姐,想要找什么人找不到,你看看你。”   “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你莫非不清楚吗?”她的眼睛里面没来由的又是窜出来两簇燃烧的怒焰,梁烟云敏感的发现了,“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就这样了此残生吗?”   “不,”她最后看一眼梁烟云,“我需要得到原谅与爱,我固然已经不是王爷的妻子了,但是我毕竟还是你的姐姐,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原谅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何不可?阿云,我知道,你总是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对吗?”   她冀盼的望着梁烟云,那一眼包含很多改过自新的意味,那一眼中间有很多让人不言而喻的东西,梁烟云看在眼里,慢吞吞的上前一步。   “阿云,你莫要忘记了她是什么人。”墨琛提醒一句,奴良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边将古籍给了墨琛,一边保护好了梁烟云,保证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   “我怎会继续伤害妹妹,就是有心也无力,王爷总是以为我那样龌龊吗?王爷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典故?”   “什么士别三日不士别三日的,你算是士?”   “臣妾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改过自新的女人,臣妾以前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终究也是被逼无奈啊,这些事情没有放在你的身上,要是在你的身上,王爷,您也是会与臣妾一样的,臣妾要的是什么,您到今天为止还不清楚吗?”   “她要的,是你的爱,王爷。”梁烟云解释一句,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孩子你可以摸一摸,以后不要过来了,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好吗?”   “不,我以后就是想要过来看看你,多看看你。”   “你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说过了,孩子你可以摸一摸,以后莫要过来了。”梁烟云强调一句,她只能伸开手,在梁烟云的小腹上摸了摸,然后一笑。“好,真好,真好啊。”   “好什么?”梁烟云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已经笑起来,那笑容看起来可怖而又让人毛骨悚然,梁烟云没有见过疯子,但是现在她脸上逐渐放大的笑涡让梁烟云忽然之间就想起来两个字——疯子。   “奴良,保护本妃。”奴良很快已经上前一步,这样一来,梁烟云就让奴良给保护住了,此际,任凭这女子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梨涡浅笑   她就那样格格格的笑了,笑着笑着就朝着墨琛走了过去,“王爷,王爷,臣妾想您,已经四年了,您从来就没有与臣妾——”   “荒唐,还不开赶走,快,快。”墨琛挥手,好像将苍蝇赶走一样,这样一来,奴良与几个丫头只能将左晓月给带走了。   “王爷,王爷啊,王爷,臣妾始终爱着您,爱着您啊。”走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狂吠一般的叫嚷,就那样难过哭哭啼啼的,肝肠寸断之情已经溢于言表,等到左晓月离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以后,墨琛这才叹口气。   “是本王的错,本王不应该招惹她,凡事有因必有果,都是本王的错,她本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这一晚的小闹剧,很快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左晓月是真的成了王府的拒绝往来户,梁烟云回来以后,已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开始过自己闭关锁国的生活。   至于左晓月,是真的已经疯疯癫癫了,时而看起来是正常的,时而就那样胡言乱语起来,在王府门口做出来很多披头散发的恐怖动作,让人简直一看就不寒而栗。   最近因为长途跋涉,梁烟云困倦的很,并没有出门去的意思,现在是真正到了养精蓄锐的时候,她就那样一边休息,一边凝眸看着光影在自己眼前的变化,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这几天,她还过来?”梁烟云问一句。“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她不要过来才好。”   “什么办法,您能有什么办法呢,您仔细的想一想,还有什么好办法啊。”玉琅说,旁边的奴良已经上前一步,“说到好办法,奴婢这里有,保证往后这女人不来了。”   一边说,一边做出来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梁烟云看到这里,不免大惊失色,“什么,你要这样?”   “这是最好的办法,对任何人都是一个解脱。”难得的是,奴良居然说的一本正经的。   “不要,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是可怜的,我们应该悲天悯人,看到她过来,轰走了就是,莫要伤害。”梁烟云交代一句。   不过今天,墨琛刚刚出门,刚刚准备上轿的时候,旁边的位置一个人已经离线的箭一样过来,就那样一把就抱住了墨琛,墨琛回身,看都不看就用力的掰开了那人抱着自己的手。   “阿月,你好自为之。”   “臣妾还是您的人,臣妾是您的人啊,臣妾不能好自为之,不能。”看到左晓月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他的脸色立即骤变,“你,你做什么啊,你?”   墨琛想不到的,这女人简直是疯了,并且是无可救药。在看到墨琛出门来以后,居然一把就抱住了墨琛,自以为控制了墨琛的一举一动以后,居然就开始脱衣服起来,其目的已经可想而知。   “王爷,王爷啊,臣妾给您,将臣妾自己原封不动的给您,您笑纳,您笑纳啊。”   “来人,将左晓月叉出去。”王爷是真的怒气冲天了,挥手之间已经有人走了过来开,将左晓月给弄走了,但是长此以往,左晓月再接再厉,好像后半辈子所有要做的事情都是要在这里等着梁烟云与墨琛一样。   听到左晓月纠缠墨琛,梁烟云也是没有办法。   今日,已经是梁烟云与墨琛返回的第五天,这五天里面除了左晓月好像孤魂野鬼一样时常在他们门口聚众闹事,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东西,生活就那样陷入了一种四平八稳的格局。   以前,梁烟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乏善可陈的生活,但是现在不同,现在的梁烟云,对生活已经充满了另外一种憧憬,梁烟云看着自己的大肚子,一边看,一边笑。   笑的让旁边的两个丫头都不明就里,玉琅立即走过去,“王妃,您回来以后总是一个人穷乐呵,您不会是也……”   “不会,本妃不会,本妃现在是下定决心不会离开这里了,这里就是本妃的家。”   “您有这个想法就是最好了,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原是您的天下。”玉琅一边说,一边握着扇子轻轻的摇晃起来,将一股微风吹过去,确确实实,这里的生活是缓慢节奏中最为惬意的。   梁烟云不独独是在享受,更加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希望,以前看什么什么都不好,现在看什么什么都充满了五光十色,这大概就是爱情。   梁烟云是婚内恋,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与墨琛真正的和解,真正的全身心就那样不可遏止的爱上了。   今日,是墨琛上朝的时候,皇上看到墨琛得胜归来,立即朗声一笑,“好得很,朕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朕就知道,你与你的王妃乃是百里挑一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一次出门去,究竟还是安全的回来了。”   “南方的官员对你也是盛赞有加,朕听到这里,开心不已。”皇上一边说,一边笑看着墨琛,墨琛立即拱拳,“儿臣愧不敢当,这一次要不是儿臣的妻子从中协助儿臣,哪里就有这么快就回来。”   “南方的灾祸终于还是告一段落,朕会记住,这军功章上有梁烟云的一半。至于北方,朕以为赵赫会办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朕没有想到,现在是越发的糟糕起来了,朕的意思……”   墨琛没有想到,赵赫那边非但没有成功,并且越描越黑,赵赫原本是武将出生,对于打仗等等事情,原本就是驾轻就熟的,面对别人的揭竿而起,赵赫给的不是润物细无声的劝谏而是大刀阔斧的战斗。   这其实是错误的,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朕的意思,你再去走一趟,他毕竟少不更事,很多事情都不清不楚,这些人要是全部都杀了,那么朕的北方说沦陷也就沦陷了,究竟应该怎么样处理,朕想,你的心里面有一杆秤的,对吗?”   “回皇上,不是儿臣不愿意亲力亲为,而是儿臣的妻子已经快要临盆,这期间儿臣寸步难行,并不敢去啊。”   “朕想,你还是知道什么叫做小家什么叫做大家,为了大家总是可以取舍的,并且王妃这里有很多人伺候,你去了以后朕会立即派人去日日观望的,保证你得胜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一个大胖小子。”   “儿臣,恕难从命。”墨琛这一次是不愿意去了。   “墨琛,这是朕的意思,朕是皇上。”   “大家固然重要,但是大家也是小家构成的,要是连小家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儿臣又怎么样可以处理大家的事情,恕儿臣之罪,皇上。”墨琛一边说,一边开始磕头。   这大概是在皇上跟前第一次求情了,众人看在眼里,不禁都觉得墨琛是绝对不会去的了。旁边的上官睿看到这里,立即也是上前一步,“皇上,王爷有王爷的苦衷,暂时您就不要为难王爷了。”   “上官睿,朕这是为难王爷吗?”   “微臣斗胆,请求皇上收回成命。”旁边的一个老臣也是磕头起来,众人看到这里,都开始磕头起来,今日,皇上很是不开心,罢朝的时候,脸上神色很是沉重。墨琛并不清楚,究竟情况是多么糟糕。   毕竟墨琛刚刚回来,不过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将前线的事情说了出来,墨琛一听,不免觉得赵赫做事情一意孤行。   “武状元怎会这样子,他难道就不知道审时度势吗?”   “他这哪里是不知道审时度势,分明急功近利,想要在皇上的眼前变现出来那种高度,您知道了吗?”   “很多事情,只要是带着功利心去做的,十有八九都会以失败告终。”墨琛叹口气,“为今之计,我就是不去也是不成了,只是可怜了阿云。”   “阿云这边,有微臣在,您放心就好,所谓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一定的。”上官睿开始说风凉话起来,墨琛皱眉。“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这样子老没正经。”   “王爷一本正经,难道火就不烧王爷的眉毛吗?”上官睿问一句以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墨琛看着上官睿,说道:“依照你的意思,本王是去还是不去?”   “皇上的眼中,其实王储继承人已经诞生了,您不会看不出来的,对吗?”一边说,一边微微一哂。墨琛好似明白了过来,“莫要敷衍了事一笔带过,本王想要问问你,皇上的意思,这未来的太子是……”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上官睿笑了,一边说,一边打开折扇,给墨琛扇风。   墨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果真如此,又是何以见得?”   “王爷当局者迷,微臣旁观者清,要是您双管齐下,能文能武,又是可以将南方的瘟疫给杜绝又是可以将北方的灾祸给弄了,皇上看在眼里,其余的事情已经不用您去想,您不会告诉微臣,您对皇位没有兴趣?”   “兴趣自然是有的,赵赫急功近利,乃是心浮气躁之人,又是几十年都郁郁久居人下,忽而一天要是凌驾在本王之上,本王往后恐怕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不过本王就算是离开,也是要和王妃商量一下的。”   “想不到您也是一个妻管严?”上官睿一笑,伸手将折扇闭合。   “什么妻管严不妻管严,这是夫妻之间互相尊重,眼看我妻就要生产,我总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她,现在,她是最孤苦无依的。”   “但是王妃乃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您其实不用说,她已经在琢磨这事情了,不相信我们打一个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北方有佳人   “赌?赌什么?”墨琛扬眉,看着眼前的上官睿,上官睿一笑,“赌王妃究竟是要你去还是阻拦你,我赌前者,你赌后者,很快就可以看出来究竟谁赢了,谁输了,您要不要看一看?”   “上官睿,你到时候你可以助本王一臂之力,对吗?”墨琛望着上官睿,上官睿立即一笑,“那是自然,微臣为了王爷那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微臣夜得一梦,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周公解梦呢?”   “你梦到了什么?”墨琛看着眼前风流倜傥的陌上公子,他叹口气,无可奈何的摊开手,用一种低沉的语声,说道:“微臣昨晚梦到,微臣大婚之日。”   “了无痕,大概早上起来以后什么都没有记住,对吗?”这么一问,好似很有兴趣的样子,这边厢,到底还是他一笑,“只是微臣梦到了微臣的另一半。”   “这新娘是什么样子?”墨琛怀疑的问,没有想到男子笑了,那笑容看来是那样的美丽,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染力,“微臣掀开盖头的时候,看到的一张脸与王爷的面容是那样的毕肖,于是微臣想,微臣莫非是弯的?”   “上官睿,你要是在不将你的禄山之爪从本王的胸口拿开,本王一定会将这手斩下来,作为美人蹄烹调了喂狗吃的。”   墨琛冷言冷语,上官睿立即一笑,“其实王爷为何不尝试一下呢,我们原是可以在一起的。”   “上官睿!”墨琛狮子吼,上官睿落荒而逃,扇子都落在了地上。   墨琛回去以后,梁烟云这边已经盼望了很久了,其实,人人都以为梁烟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什么都不清楚,但是他们错了。   梁烟云身旁的两个丫头,一个堪比千里眼,心细如尘。一个呢,堪比顺风耳,又是什么都可以注意到,这两个丫头真正是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这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   现在,梁烟云已经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了,关于赵赫没有回来并且将北方的局面弄得越发糟糕的情况看来,梁烟云已经推断到了,赵赫目前身处险境。   至于随同的小麦,与赵赫之间也算得上是不温不火,究竟这一次小麦的一意孤行会不会得到赵赫的爱呢?梁烟云也是惴惴不安,“走,去找王爷,告诉王爷,我们去帮助小麦与赵赫。”   “王妃,你不看看您自己,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您还有心顾及别人,您好生注意点儿您自己。”玉琅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什么泥菩萨过江,要是不帮助小麦与赵赫,我心里过不去,你不要忘记了,我们囚禁在祠堂的时候,是谁每天晚上过来送你我东西吃的,要是没有赵赫,你我早已经死了。”   梁烟云这么软软的教训一句以后,玉琅不免叹口气,“王妃,但是……”   “哪里有那么多但是,已经火烧眉毛了,不成,我现在就要去见王爷,要告诉王爷我是如何想的。”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去见墨琛了。   墨琛罢朝以后,刚刚到了水亭,到了八月,阳光更加是炽烈的要命,到了水亭以后,他彻彻底底就不想动了,但是脑子因为身体沉寂下来好像变得更加活跃起来,他的脑子里面有很多的射线,已经千头万绪的放出去。   究竟自己应该离开梁烟云去帮助赵赫,还是坐观成败?究竟皇上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册立自己,还是想要观望观望,很多很多的事情,现在搅扰在了一起,让墨琛的心变得浮躁起来。   水车将水流送到了琉璃瓦上,然后好像滚珠一样一串一串的滑落下来,墨琛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思忖的问题简直太多了,以至于墨琛开始困倦起来,又是午后,就那样睡着了。   梁烟云到了水亭以后,看到的是墨琛熟睡的样子,有落花在微风中吹送过去,墨琛的身上与与手中的书册上全部都是细密的白色花瓣,梁烟云嗅了嗅,“哈,桂花开了。”   “王妃,您慢点儿。”旁边的玉琅提醒一句,梁烟云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看到墨琛睡着的样子。   梁烟云不禁立即来了心情,旁边的端砚里面松烟墨刚刚沉淀下来,梁烟云鬼鬼祟祟的握住了一只毛笔,然后偷偷摸摸的在墨琛的脸上开始乱涂乱画,墨琛因为困倦并没有醒过来。   等到梁烟云一切都弄完了以后,墨琛这才清醒过来,此刻的墨琛,看着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不,”梁烟云立即一笑,慧黠的眼珠神采奕奕。   “为何?”墨琛笑,梁烟云也是笑,“因为会压坏了你。”这么一说,墨琛坐直了身体,然后抱住了梁烟云。“怎会,本王多么想要抱抱你以及本王的孩子。”   “王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大概是梁烟云第一次与墨琛讨论生男生女的事情,墨琛莞尔,看着梁烟云那双恶作剧的眼睛,微微说道:“男女都一样。”   “要是双胞胎呢?”   “那就龙凤胎,两个男孩子或者两个女孩子可就不好玩了。”墨琛一边说,一边伸出来食指刮蹭一下梁烟云的鼻翼,梁烟云笑了,“现在,我带着孩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准允呢?”   “什么,您说,朕听一听。”   “就是——”梁烟云偏着脑袋,不过还是忍俊不禁,“要是若干年后,这两个双胞胎中有一个遇到了灾祸,另外一个是袖手旁观呢,还是拔刀相助呢?”经过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已经明白了过来。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还是上官睿那一句“王妃是深明大义之人”,不错,梁烟云何止是深明大义,简直是悲天悯人的,问题到了这里,其实已经有了结论,不过墨琛站起身来,看着旁边的水珠。   “他从来就没有将本王当作是他的哥哥。”墨琛说,梁烟云也是到了旁边的位置,“您发明的这个很好玩。”一边说,一边伸手,将那飞流直下的水珠握住了,然后将手探回来。   “现如今,你可以看到,抽刀断水水更流,更何况用手。”一边说,一边又道:“你们不能总这么下去,这一次你要是去了,一来可以得到赵赫的心,二来可以得到民心,都是很重要的。”   “本王不是不去,而是担心你,你知道吗?本王担心你。”   “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梁烟云天真的看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良久以后,终于苦笑,“这一次不一样,北方现在的叛乱很是严重,要是你我去了,回来回不来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回不来的,无论是什么人都是讲道理的,揭竿而起并不是没有道理,对吗?”   “这些,有什么道理可讲?”   “您错了,正因为这些人是蟊贼,所以有道理可以讲,你要是走,记得带着我,要是你这一次走了并不带着我,我立即就追赶过去。”梁烟云这算是黄牌警告了,墨琛无言以对,看着眼前雾蒙蒙的水珠,微微叹口气。   “你已经这样子举步维艰,不良于行,本王说什么都不愿意要你跟着本王去遭罪的。”   “和您在一起,不是什么遭罪,和您在一起,其实是幸福。”这么一说,墨琛只能回眸,“但是……”   “但是,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让但是给耽误了,好了,您不要优柔寡断了,到了明日里,我还等着您的答复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开了,墨琛一个人看着川流不起的水。   水珠一枚一枚,看起来已经断了,但是藕断丝连,其实,梁烟云说的很对。赵赫现在的身份已经曝光过了,也就是说,目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赵赫与墨琛到头来总是需要形成一个纽带关系的。   无论到时候这金字塔顶端的人是谁,其实关系都需要调和一下,不至于这样紧绷才是好的。   其实,墨琛又是何尝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今天,梁烟云劝谏完毕以后,已经去了,至于墨琛,墨琛对此事已经思前想后过了,但是究竟带着梁烟云好不好,究竟有梁烟云的陪伴是不是正确的,梁烟云现在的体形还能跟着折腾吗?他不敢去想象。   墨琛并没有想清楚,已经从水亭这边出来了,出来以后,就尴尬了。只是自己并不知道梁烟云刚刚在脸上涂鸦过,今日墨琛忽而发现,平日里很多人见到自己都噤若寒蝉,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老远的看到他,就言笑晏晏起来。   他往常也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眼前笑的,但是今天呢,因为收获到了很多的微笑,他的心居然莫名的喜悦了不少,这真是奇怪啊。   以前冰山可谓,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好,现在看到这样多的笑脸,墨琛不禁从心眼里已经笑出来,到了晚上,墨琛净面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是梁烟云恶作剧的涂鸦,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人人见到自己都是一张笑脸。   因为自己是一张花猫脸。   梁烟云倒是没事人一样,不怕墨琛过来大兴问罪之师。这一晚,墨琛经过长久的考虑,终于还是决定,第二天上表,告诉皇上,自己准备离开。 第三百一十九章 赵赫遭难   皇上喜形于色,没有想到墨琛这样子通情达理,一边笑,一边从金銮殿上下来,就那样握住了墨琛的手,“朕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果然没有。”   “父皇,儿臣不能让赵赫一个人在乱军中。”   “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是好样的,你这一次单枪匹马过去,注意安全,你与赵赫都是朕的孩子,你一定要顾念手足之情,赵赫经历的事情不够多,难免心浮气躁,你好生照顾赵赫,回来以后,朕会论资排辈。”   “朕会让人日日在王府等待王妃临产,你去就是,朕这里会安排的天衣无缝。”   “王妃觐见。”有内侍监已经拉长了自己的公鸭嗓,然后众人回眸,看到梁烟云已经到了,今日的梁烟云是家常服,看起来慵懒,但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在看到梁烟云那双眼睛的时候,人人心头不免都一怔。   这是一双多么具有毅力以及自信心的眼睛,这眼睛里面有很多别人都没有的东西,梁烟云朝着大殿来了,墨琛立即回眸。   “你如何来了,大老远的。”   “给皇上吃定心丸来的。”一边说,一边已经错开目光,睨视皇上,“皇上,这一次臣妾也是要与王爷出征,臣妾深谙齐民要术,让臣妾去就是,你们不要看臣妾大腹便便,其实臣妾很是厉害。”   “你今日又是到圣殿胡闹,阿云。”旁边的墨琛立即走了过来,梁烟云可没有胡闹的意思,“王爷是赵赫的兄长,赵赫从小就是阿云的朋友,更何况还有小麦,这两个人都是我的难兄难弟,到了此刻,阿云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朕看,你已怀胎八个月,还是注意自己的安全为要务,这样,朕让王爷去,你暂时在家休养生息,如何?”   “一个好汉三个帮,皇上大概以为我过去以后只能掣肘,其实不瞒您说,我每一次都可以帮助到王爷,这一点,王爷也是可以证明,今去以后,但愿您心里面有一杆秤,砝码究竟是孰重孰轻孰优孰劣,这您应该也是好生衡量一下。”   朝堂之上,这女子的三言两语未免让人觉得离经叛道,不过她离经叛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朕知道。”皇上只说了三个字,但是这三个字已经明明白白的表达了他的决定,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在选择继承人的话题上,他已经不愿意再去谈。   但是他会长线去观察,毕竟这两个人是与众不同的。纵然,后来被证实赵赫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是墨琛的哥哥。但是在某些原则问题上,他还是保留自己的态度与立场。   “皇上知道就好,我们也是很快就出发的,皇上一定不要忘记今日说了什么。”梁烟云还在据理力争,皇上看着梁烟云,不禁放声大笑,“君无戏言,你放心就是。”   “臣妾不是不放心皇上,而是唯恐到头来皇上不愿意承认今日究竟说了什么。现如今既然您已经这样说,臣妾就不能揪住不放了,那么臣妾与王爷就辞行了。”   一边说,一边准备下跪。皇上大惊失色,悚然看着梁烟云,旁边的内侍监知道皇上的态度,立即上前一步。   “不拜了吧,娘娘已经这样子,如何是下跪的。”   “这——”梁烟云看看自己的肚子,卑躬屈膝的姿势是做起来比较困难了点儿,只能轻微叹口气,“也好,那就不拜了。”   闻言,皇上这才舒口气,“这一次你们过去,朕想告诉你们万事小心谨慎,北方的暴民比较多,朕在你们临别之际其实也苦思冥想过了,想要让你们带走一个人,这个人能文能武,着实如虎添翼。”   梁烟云想,既然是这样一个人,带着倒也是有所裨益,立即点头。   “您说,此人是何人?”   “上官睿,如何?”皇上知道梁烟云与上官睿是从小就认识的,这么一说以后,梁烟云立即点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看到梁烟云这样的态度,皇上立即挥挥手,早已经有人带着上官睿过来了。   男子迎风而立,嘴角有一个倜傥的微笑,梁红玉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上官睿了,此刻看到这陌上少年,不禁微微一笑,用平和冲淡的一个微笑,表示两个人静水深流的友情。   其实,梁烟云何曾不清楚,朝廷现如今安堵如常,在这里呆着,往往没有用武之地。这一次,不是皇上慧眼识宝,一定是上官睿自己请求要离开的,梁烟云明白这个,心里面也是对上官睿多了一份尊敬与期盼。   “好,既然是皇上安排的人,一路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很多,我们去了。”梁烟云说完,已经准备离开。   “慢。”皇上又一次张口,梁烟云顿足,回身看着皇上,皇上不紧不慢的说:“一路上小心谨慎,朕没有什么需要说的,平安儿子挂在心头是最好,你的肚子里面还有朕的孙子,莫要过分操劳。”   “皇上,谢谢,臣妾省的。”   “那就好,去吧。”皇上这才挥挥手,三个人鱼贯离开了。等到三个人都走了以后,有一个军机大臣已经到了大殿中央,握着白玉的手颤抖了一下,这才开口。   “皇上以为未来的王储继承人是赵赫还是墨琛,未来的西宫太子,究竟花落谁家呢?”   “花落谁家?”这对于皇上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头头痛的事情,立墨琛?废长立幼?这不合规矩,要是勉强让赵赫做了西宫太子,但是赵赫政绩平平,并没有墨琛那样厉害。   墨琛呢,历练有成,加上这几年真正做了很多实事,要是不立墨琛,简直大失人心,会被人说自己没有洞见症结的慧眼,皇上对于这个话题往往是避而不谈的,但是此刻呢,被这么一问,皇上皱着的眉头终于慢慢的舒展开来。   “你说呢,你心里面总是应该有一杆秤的,不然何以这样问朕?”皇上倒也算得上礼贤下士,这老大臣立即说道:“老臣以前也是模模糊糊,但是老臣想,要是一个人可以将南方的瘟疫处理的那样波澜不惊,要是也可以用同样雷厉风行而又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处理了北方的动乱……”   “这人要是不做未来的帝王做什么呢?”现在让人最头痛的就是北方的祸乱,每一年北方总有那么多的人揭竿而起,好像已经成了一个弊端似的。   思及此,皇上立即点头,凝眸看着大臣,“大人所言甚是,朕静观其变就是。”   “皇上,王妃快生了,您不应该让王妃去北方。”这时候,一个老大臣又是建议一句,其实皇上也是知道的,自己让梁烟云去北方是真正的铤而走险。   “你到底不如朕熟悉这个王妃,这王妃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将她五花大绑到了时候,她也是会离开的,更不要说其余的事情。”   “皇上,您派过去的兵力还是不够多,依照老臣的拙见,您应该……”这人说到这里,皇上好似立即明白什么,醍醐灌顶的样子,又是伸手在自己的脑门上那么一拍。   “兵部尚书左权,听命。”左权从旁边走了过来,皇上扫视了一眼左权,将自己要说的要命令的说完,左权立即点头。   “是。”左权投袂而起,准备离开,皇上看着左权离开的背影,不禁感伤的叹口气,当初打江山的时候,左权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呢,已经人到中年,好像真正应了那一句——“月到中秋分外明,人到中年万事休”。   梁烟云出门来以后,墨琛已经不满的看着梁烟云,在日影里,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君子之道,中暑而已,你看看你,你要做什么?”还没有等墨琛说话,梁烟云这里索性玩一个先发制人。   不光光是先发制人,人还是先声夺人,这么一句话以后,墨琛倒是无言以对了很久,“什么君子不君子,我们现在是讨论君子与小人的时候吗?”   “那么呢,又是什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看你气呼呼的样子,你不要伤害我呢,我这肚子里面还有话说钦点的孙子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墨琛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以后,墨琛终于叹口气。   “阿云,这一路去比往常每一次都辛苦,我怕你吃不消,其实,赵赫已经到了,要是有我就已经绰绰有余,你又是何苦,毛遂自荐呢?”   “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人,而且是两个争名逐利的男人,我虽然知道,你对皇位的兴趣没有赵赫大,但是我也是知道,赵赫对你的兴趣比皇位的兴趣还要大,最主要的,我是那种心怀天下的人,所以……”   “所以,你必须要去去某些事情,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并没有逃避墨琛那灼灼的凤眸,与墨琛对视的时候,墨琛从梁烟云的眼睛里面看到很多东西,好像飓风在席卷一样。   他看到梁烟云的眼睛里面有真正尘埃落定的悲天悯人,有很多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快就触动了墨琛的心,将墨琛的心弦给撩拨了起来,墨琛心疼的看着那样一双明亮的宝光四射的眼睛。   “算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皇上,我想我不能阻拦你。”   “这才是君子,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老天啊,梁烟云口口声声又是“君子”不“君子”起来,这女人真是会恭维人。   “皇上不会主动让他跟着你我的,是你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已经见过皇上了,我竟不知?”墨琛望着梁烟云,问一句。梁烟云不过是噗哧一笑,“现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粗线条的人了,这个你必须要清楚。”   “本王知道。”   “王爷的阳光很不多,不过还是奉劝您与上官兄一定要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要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就不好了,上官,过来。”梁烟云挥手,跟在梁烟云身后不远处的上官睿立即上前一步。 第三百二十章 赵赫遭难   “和王爷握握手,说见到你很高兴。”上官睿巴不得呢,上前一步,已经攥住了墨琛的手,两个大男人的手就那样握住了。   “见到王爷很是高兴。”上官睿淡淡的笑着,“不知道,王爷呢?”   “本王见到你,相见恨晚,不过只有恨呢。你要是再不松开手,本王想,你的手就要变成美人蹄了。”这么一恫吓,上官立即吓丝丝的退后一步,“好了,就知道你是冰山可谓,既然是要走,我就去准备东西了,不见不散。”   “好聚好散才是。”墨琛不看离开的上官,上官却是孩子气的吐吐舌头。此刻梁烟云不禁一笑,“对吗,变了?”   “什么?”墨琛收回目光,望着梁烟云。   “变了,以前的上官不是这样子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一心向善。”一边说,一边笑了。   又道:“他以前喜欢我多一点,现在好像喜欢王爷您比较多。”   “本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墨琛脸色一红,梁烟云就小了,没有想到墨琛居然还有面红耳赤的意思,不免让梁烟云想要鼓掌笑一笑。   “你们真是,哈哈哈。”这样笑的时候,墨琛已经抱住了梁烟云,“你刚刚老是说君子君子,做一个君子又一个君子,现在我倒是想要与你谈一谈淑女,淑女呢,是那种笑不露齿的,你看看你。”   “我齿如编贝为何不笑一笑,美丽的东西总应该让人有目共睹的,再说了,我本不是什么淑女不淑女的。”梁烟云的思辨能力与辩证能力,均属甲级,一句话让墨琛倒是无言以对起来。   “好吧,上车。”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梁烟云正准备上车呢,黄门那边走过来一个大将之风之人,老远的,梁烟云已经回眸,是第六感。   是一种非常微妙而又神奇的直觉,梁烟云回眸以后,看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是自己的父亲,左权已经老了,但是老当益壮,比以前更加是沧桑了不少。   想起来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以后,对于父亲的打击与伤害,梁烟云也是觉得愧疚,不过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现在,她想要与老爹好好的聊一聊。   看得出来,老爹的方向是朝着自己这边的,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老爹,片时以后,已经走了过来。   先给墨琛行礼,又是给梁烟云行礼,梁烟云上前,一把就握住了父亲的手。   其实,这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宿主的父亲,不过到了这异世界这么久以后,梁烟云与宿主的身体以及身份已经真正意义上的合二为一,目前,更多的不是那种排斥,而是一种平静中酝酿的和解。   “王爷,您上车,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和父亲聊一聊。”   “嗯,聊完以后,过来。”墨琛举手投足都是对梁烟云的牵念与挂怀,梁烟云看看宫门,只能点点头,一件跟着父亲到了旁边的位置。   这里是黄门下的一株柳树,绿叶成荫,旁边的内侍监看到梁烟云与左权过来,立即让人去准备坐垫椅子,不多时两把官帽椅已经放在了树荫下。   “阿云,这么多年了,你应该还是在责怪父亲,父亲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啊。”一面说,一面深吸一口气,目光苍凉而又沉痛的望着梁烟云。   但是梁烟云只是一小,凄然的语声变得欢快起来,“您为何总是这样说?”   “那么,是父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父亲从来就没有真正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想不到到头来,居然是这样。”左权唉声叹息。   梁烟云不过是一笑,“父亲又是这般的伤感起来,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一开始是无解的,但是这些事情,跟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就可以解释了,有很多东西是宿命论的,我们没有办法去转圜。”   “那么说,你已经原谅了父亲?”问一句,看着她。   “何止是原谅,我从来就没有责备过父亲您,孔子曰,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您并没有什么不是之处,有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可以过去的都是不开心的,难道不是吗?既然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还要往前走。”   “就不能看着自己的影子和脚步,不是吗?”这么一说,左权立即点头,“是,是,阿云,不能,不能啊。”   “父亲已经请缨?”梁烟云是何等样的聪明人,一句话已经道破天机,左权立即点头,“以前,父亲并没有照顾过你,现在你已经怀孕了,父亲要是不跟在你的身旁,你……”   “父亲,女儿会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就好,女儿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倒是您,您已经老了,我会告诉皇上,您不用去了。”   “阿云,那么说,你还是没有真正原谅父亲?”老左权已经快要哭了,梁烟云看到父亲这样子,立即握住了左权的手,连连摇头——“何以见得?何以见得呢?父亲,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因为你毕竟还是不愿意让我跟着你啊。”   “父亲,您又来了。”梁烟云微喟一声,曼声说道:“您仔细的想一想,要是用兵镇压可以将北方的灾祸给弄好,还需要我和墨琛吗?我们这一次并没有准备大军压境,是,这事情最好解决办法就是大军压境,但是呢……”   “还有更好的啊,更好的就是以德服人。”梁烟云说到这里,左权不免觉得梁烟云简直是奇思妙想,也是异想天开,“这些人,哪里是以德服人就可以的,你没有见过战场上那些人,那些人,哎……”   “官富民穷,必然有天灾人祸,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说什么‘祸福无门’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什么事情都是有运动轨迹的,只要我们过去安抚得当,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你放心就好。”   “但是,我不放心你,毕竟……”左权看梁烟云一眼。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您放心就好,我去去就来,不等孩子呱呱坠地我已经回来了,所谓孙君千里,必有一别,那么我就去了,您看,您的好女婿还在那里等着我呢?”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旁边的内侍监立即上前一步,伸手,让梁烟云托住了。   就在此刻,一个人影已经劲风扑面一般的席卷过来,梁烟云站立不稳差点儿就跌倒了,好在梁烟云时时刻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危险是无处不在的,这才没有过分的张皇失措。   旁边的左权立即一怒拔剑,剑尖已经指在了席卷过来的人人影上,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眼前的居然是左晓月。   “你,如何是你,如何是你啊。”左权立即将剑撤回来,其实刚刚这机会左晓月已经等了很久了,原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得手的,纵然自己与王爷已经没有关系了,但要是可以将梁烟云的腹中胎儿给弄没,这也是自己乐于做的啊。   思及此,就那样横冲直撞了过来,本以为会立即将梁烟云给弄小产的,哪里知道梁烟云毕竟是梁烟云,具有那种处变不惊的态度,好像没事人一样,此刻,正在伸手拍一拍身上几不可见的泥土呢。   “父亲,我就去了。”梁烟云好像对刚刚的闹剧视而不见一样,又或者说,刚刚左晓月的尴尬举动,对梁烟云简直没有任何的作用。   “父亲会跟着你的,你先行一步,父亲处理一下家事。”一边说,一边回眸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左晓月接触到左权那样冷冰冰的目光,立即脸色就垮了下来,然后就瑟瑟发抖起来。   好像一只老鼠见到了一只猫儿一样,她的惊恐已经表现在了眼睛里面,已经表现在了四肢百骸中,一霎时,已经低眸,不敢与左权的眼睛对焦。   “父亲。”梁烟云回身,看着左权,说了一句让左权很是受用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几个字而已,又一次让左权看到梁烟云的深明大义,又一次让左权发现了左晓月是那种勾心斗角的人。   “父亲知道,你自去你的。”其实,左权不过是不想要让梁烟云难堪而已,因为接下来的举动,她实在是不想要让梁烟云看了。   “去吧,注意安全。”   “父亲,我说的您还记着?我说了,您就不用跟过来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您的身份又是过于特殊了,您要是枕戈待旦,也是在屋子里面等着就是了。”一面说,一面艰难的跪在了那里。   “奴去也,莫牵连。”一边说,一边磕头,三个响头,其实,梁烟云也是畏惧,自己这一去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性,现在,只能这样子用自己切实的态度来表示自己的决心了。   “起来,起来,莫要下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父亲明白你的意思,明白。”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让旁边的内侍监搀扶梁烟云去了,梁烟云并没有多看这女人一眼,等到自己上马车以后,墨琛这才一笑。   “终于你还是得到了你父亲的爱。”   “父亲与王爷您一样,是那种羞于启齿的人,其实爱就是爱,说出来更好,但是父亲并没有说过一个字。”   “是,有很多爱放在心里面是最好的,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没有想到,墨琛会与自己聊这个,墨琛掀开珠帘看着外面,现在,刚刚梁烟云下跪的地方已经换了一个人,是左晓月。   “有什么好看的,走了。”梁烟云不想要知道这左晓月何去何从,“最近,她总是装疯卖傻的,以为这样子伤害了人就可以逃走,其实也是难辞其咎,这里毕竟与我们现代社会还是不同的。”   “是啊,不可同日而语,你也是。”   “我如何?”看到车子已经摇晃起来,梁烟云伸出来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你呢,可以原谅她。”墨琛指了指左权与左晓月的位置。 第三百二十一章 行路难,多歧路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没有那么伟大。”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微的一哂。“这个白莲花坏得很,父亲已经看在眼里,到时候父亲会给予一个制裁的,因为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一个怙恶不悛之人。”   “是啊,人做错了事情以后,总是要知错能改的。”墨琛感叹。   “她不是那种知错能改的人,现在还变本加厉起来,好了不说这个,说点儿开心的事情,不好吗?”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望着墨琛,一股风就那样透过窗棂吹了进来,将墨琛脸上的发丝给吹开了。   那英俊的一张脸显得好像是刀砍斧削一样,有一种非常玲珑的感觉。   “好看。”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摸一摸自己的脸,疑心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映衬梁烟云的金钗,再一看,发现自己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这才蔚然一笑。   “什么好看不好看。”   “床前明月光,美男睡的香,哈哈哈,哈哈哈。”梁烟云为自己奇崛的想象力捧腹大笑,墨琛完全不知道梁烟云在笑什么,靠近了梁烟云,然后伸手……   “呃,你不要乱来,这里是马车上。”、   “马车上,做某些事情更好玩。”一边说,一边笑了。梁烟云看着那阴鸷而又邪恶的目光,不见缩小了自己,“你……”   “哈哈,不会的,就喜欢看你这受宠若惊的样子。”墨琛乱用成语,梁烟云瑟然一笑,“您才是受宠若惊,我这里安常处顺着呢,好了,看着前面的路,回去了。”   “嗯。”墨琛点了点头。   关于左晓月,左权已经想过了很多次,以前的每一次,她做了错事情以后,左权总是以为情有可原,但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姑息养奸,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就没有悔过自新从头再来的意思。   而且是将别人的仁慈与宽厚当做了自己的武器,屡试不爽的开始伤害人,刚刚的事情,他已经看的一清二楚。   这女人居心不良,以前梁烟云提醒过自己,说左晓月从心上都是坏的,他一开始并没有相信,但是现在终于明白了,是真的。   他不免恶形恶状,冷眼旁观,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左晓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不想要与你在这里纠缠,从现在开始我说过的话我收回,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毕竟是梁嬷嬷的女儿,与梁嬷嬷一样,我会给你银子,让你安全到梁嬷嬷与赵铭身旁去,或者这才是你的归宿,以前……”   他叹口气,“是我错了。”   每一次,他总是可以原谅左晓月,但是每一次左晓月总是没有该错误的意思,刚刚的举动已经超过了常理。   “父亲,父亲啊。”她上前一步,立即就要抱着父亲左权的后腰,但是左权已经回身,一个耳光重重的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声霹雳一般的响声,接着她感觉到顷刻之间就头晕目眩起来,然后整个人就那样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   “父亲,父亲,您……您……女儿错了,女儿错了啊。”现在知道“错了”不过这一次要是原谅了,以后又会变本加厉起来,对眼前的女儿,他已经心灰意冷起来,不免皱眉,用力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好自为之。”一边说,一边就准备去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苦笑一声,“想不到我左权第一次打女人,用的是右手,打的是自己的——女儿啊。”一面说,一面已经去了。   这边,左晓月好不容易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父亲离开的位置很快的匍匐前进,准备用自己低入尘埃的姿势来挽留自己的父亲。   但是左权已经扬长而去,并且绝对没有回眸的意思,他对于这个女人早已经心灰意冷,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给这女人机会,但是这女人呢?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给的机会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浪费掉了。   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浪费掉了啊。   他没有看车厢后追赶过来的左晓月,而是命令车把式将车子加快了速度,很快的,视线中已经消失了这个女人。   “父亲……父亲……父亲啊。”左晓月还在哭哭啼啼,看起来声泪俱下,好像真的一样。其实也是真的,这是不存在表演的,不过一个人戴着假面的时候多了,久而久之,你就算是到了不戴着假面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种带着假面的感觉。   因此上,现在的左晓月已经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了,左晓月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直到父亲的马车真真正正离开以后,这才叹口气,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心里面只有八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看到左晓月哭成了这样子,丫头夕月这才从旁边走了过来,对刚刚左晓月袭击梁烟云的举动,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过来,左晓月已经不正常了。   至少,在心理上说,这女人已经彻彻底底的心理变态了,比以前还要变态的厉害,她叹口气,到了左晓月的身旁。“小姐,我去了,您保重。”   “什么,夕月,你说什么?”左晓月被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惧感攫住了,就那样望着夕月,夕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已经决定做好人了,我看到您这样子,已经知道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到头来会多么的惨痛,您看,您总是以为奴婢到头来不会离开您的……”   “你要走了,贱奴,你终于要走了,对吗,你忘记了这么多年本小姐对你怎么又,你看到我终于倒地不起,你就要走了,贱奴。”   左晓月伸手,就要一个耳光丢在她的脸上,夕月叹口气,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没有以牙还牙没有以眼还眼,但是就这种沉默更加是让左晓月受不了。   她一骨碌就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夕月,非要给这个丫头一个厉害不成,不给这丫头颜色让这丫头瞧一瞧,这丫头果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夕月,你这个贱奴。”一个耳光就丢了过去,在手臂快要接触到夕月脸上的时候,夕月已经一把就从空中握住了左晓月的手。   “以前,您是我的小姐,您要打要骂也就是了,现在您与我一样,我们是一模一样的,您还以为您对我非打即骂我就不还手不成,您倒是试一次。”   夕月的态度比左晓月还让人恐惧,左晓月看着夕月,知道夕月说的是真的,只能苦笑一声。   “或者老爷说的对,有其母必有其女,您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跟着您的母亲在一起,未必就不是一条好的出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小姐了,小姐,后会无期了。”夕月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了。   “夕月,你回来,你回来,我们好好的说,你回来啊,我还是你的小姐,我还是啊。”尽管如此,但是夕月还是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义无反顾的去了。   夕月一句话说着了,从此以后,与左晓月再也没有见面过,乃是真正的“后会无期”了。两个人分道扬镳以后,左晓月哭起来,在皇城门口嚎啕大哭,一会儿以后,一个内侍监已经走了过来。   “什么阿物,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给咱家叉出去。”一句话以后,有几个内侍监已经握着兵器走了过来,左晓月看到情况不利于自己,立即准备逃走。   “这里也是哭丧的地方,真是冥顽不灵,哥几个,叉出去且叉死了。”这么一吩咐以后,左晓月忽而觉得畏惧起来,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夕月,没有了一切的一切,自己是什么呢?   是啊,夕月说的很对,自己现在与夕月简直已经平起平坐了,什么“叉死了”,她闻言,立即准备离开,用最快的速度,越快的离开是越好的。   这边,左晓月失魂落魄的去了。   另一边,在北方,赵赫已经打了很多的恶势力,本以为这些人会知难而退的,但是赵赫错了,这些暴乱的人简直好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你刚将这一方给打压下去,另一方又是不遗余力的冲击过来。   让他简直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是不利于自己,小麦看到赵赫这样子,只能宽慰两句,但是没有想到的悲情是发生在今天早上的,昨天刚刚打散的两股蟊贼,现在已经集合了起来。   这两个蟊贼的首领,一个叫做小梁山王麻子,一个叫做草上飞,这两个人原本是不可能结合在一起的,但是这两个人就那样结合在了一起,并且已经将他们的军队很多都收拾掉了。   赵赫不清楚,自己那样骁勇善战为了到了这里以后,就变得一切都开始朦胧起来,眼看就可以胜利了,分明胜利在望啊,为何到了最后关头,一切的一切都变了,他看着看着,不免颦眉思忖。   今日,已经是午后,大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尽管赵赫带过来的军队有很多,但是这些人还是让赵赫败下阵来,这是赵赫永远都想不到的,这也是赵赫荣膺了武状元以后,第一次发生的悲剧。   真正的第一次,他失败了,并且节节败退。   在此刻,他已经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倒是回到了中军帐中没有在小麦的脸上发现什么异常,其实小麦对于战况也是了如指掌,她从过来帮助赵赫开始,就没有想着自己有全身而退的一天。   这大概就是爱情,一种前所未有的爱情。   两个人的目光那么相互交汇了一下,赵赫终于忘情的朝着小麦去了,一把抱住了小麦,小麦原是在缝缝补补赵赫的战袍,但是此刻就那样让赵赫给抱住了,小麦一呆,眼泪就顺着那光洁的好像大理石一样的脸流淌了下来。   “走,跟我走,什么都不要了,快,快,我们败了。”小麦听到赵赫说,这样一说,立即就跟在了赵赫的身后。 第三百二十二章 负隅顽抗   “赵赫,不怕,不怕,你还有我,你还有小麦啊。”小麦用自己追随赵赫的态度表示自己的立场,并且用自己的微笑给赵赫自信力与自信心。   其实,情况远远比小麦想象的糟糕了不少。   她总想,事情终于还是会好起来的,反败为胜的那一天终于还是会到来的,但是并没有想到,大厦将倾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力挽狂澜的。她的手就那样让赵赫给抓住了,曾经的曾经她是多么渴望,自己可以与赵赫这样子在一起。   她渴望过很多次,但是没有想到,赵赫心甘情愿保护自己愿意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天,居然……   居然是为了逃命,小麦被赵赫拉住了,两个人朝着营盘门口去了。四面边声连角起,现在他们的军队已经让人给包裹在了垓心,终于到了四面楚歌,终于到了四分五裂土崩瓦解的时候。   “赵赫,不要走了,不要走了,逃不掉了。”因为小麦刚刚到了营盘门口就看到远处喊杀震天的人,这些人势如破竹一样。   也对,这些人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果实,现在是他们进攻的时候,是他们终于摘取胜利桂冠的时候,是他们需要建立功勋的时候。到了战争的尾声,他们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对方的军队已经连负隅顽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进攻是那样紧锣密鼓而又有条不紊,赵赫也知道,现在想逃走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他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人群。   他想不到,自己来的时候带来了那样多的军队,几乎已经做好了捷报凯歌的打算,但是没有想到,来了以后,首先迎接自己的是对方军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他从来就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的急转直下,以至于到了自己都完全没有办法转圜。现在,耳边全部都是兵器的嗡鸣,身旁来来往往十有八九都是已经失败,准备自尽的人。   因为俘虏不是那样好做的,只要是落入了这些人的手中,他们的残忍与酷虐就会表现的十全十美,让人闻风丧胆。   军队左冲右突,进入最后的拉锯战,赵赫清楚的很,现在无论自己有什么裁决的手段,对胜利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现在,他连逃走都没有任何的可能,他愣怔的看着远处的军队,看着看着不禁苦笑一声。火焰映红了旁边女子的一张脸,小麦脸上红红的,实在始料未及的是,这女子并没有哭丧脸。   反之,在最后关头,这女子居然笑了,嫣然一笑。如果,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为何不笑纳呢,至少在自己临终之际有赵赫陪伴,这样结束生命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与其在惴惴不安与恐慌中浪费两个人在一起那样宝贵的光阴,倒不如现在就打起来精神,好生在一起。想到这里,她就笑了,是那种平静中蕴藏温柔的笑,是以前赵赫就司空见惯的,小麦脸上独有的贤妻良母的微笑。   “赵赫,至少我很开心,和你在一起,我哪里有什么畏惧的,哪里有什么怕的,你呢?”小麦动情的看着赵赫,赵赫苦笑一声,但是笑中带泪。   “小麦,一直以来我几乎都忘记了你,我没有想到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现在是我害了你,我要想方设法带着你离开,我要带着你离开。”   “做逃兵,看到军队冲锋陷阵,你要我离开,我不,我需要与军队共存亡。”赵赫从来没有想到,小麦的灵魂中居然也有义正词严并且悲天悯人的一面!   赵赫以前还是小瞧了小麦,这一点,小麦其实与梁烟云还是近似的,譬如这两个人的情感,两个人与众不同的情感。   两人的目光都稍微交汇了一下,赵赫握住了小麦的手,动情的握住了,然后就那样抱住了小麦,小麦的眼睛湿漉漉的,虽然泪凝于睫,不过这坚强的女子到了最后关头也仅仅是泪凝于睫而已。   她不哭,一来是因为哭泣是弱懦者的表现,对现状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二来,是因为哭泣会让赵赫伤感,现在是他们生命的最后关头,哭泣纯属浪费,与其这样子哭哭啼啼,不如就那样放声大笑。   思及此,小麦果然就笑啦。   “哈哈,哈哈,赵赫,这一生和你在一起,可以到最后,是我从来就没有想到的,我没有什么难过的,真的没有什么,要是人还有下辈子,我下辈子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你,你做好人,我就做好人。”   “你做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就帮助你做坏人,你做商纣王,我就做苏妲己。你做周幽王我就是褒姒,我不怕自己变坏,我是你的,赵赫,我是你的,你呢?”小麦望着赵赫。   赵赫居然也笑了,“我也是你的啊,小麦,怪我有眼无珠,以前你在我身旁那么久,我都没有注意到你,现在你我已经没有一丁点的时间在一起了,但是你我……你我就那样好了。”   “不怕,不怕,我们还有时间,还有,至少还有时间让我们做一件事情,不是吗?”小麦笑了,赵赫也是笑了。   他们疯狂的纠缠在了一起,好像要燃烧起来的木材一样,在那样干燥的环境中,已经摩擦掉了自己全部的光和热,小麦气喘如牛,终于,她体验到了做女人的乐趣,终于她品味到了一个女人如何才算是完整的。   赵赫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发挥到了,她感觉到无比的投契与熨帖,那种干柴烈火的感觉真好。   只可惜,最美的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什么都是转瞬即逝,现在那种激情终于还是过去了,两个人躺在草丛中,小麦的手慢吞吞的握住了旁边的一株草芽。   看着看着,不禁笑了。   “赵赫,现在我是你的人,死了以后,我是你的鬼,我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我的,你放心就好,九泉之下,我等着你。”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赵赫腰间的匕首,那样快的已经朝着自己的咽喉去了。   是啊,女子在军队中本就是稀缺的,女子做了俘虏以后,会遭遇什么事情,小麦已经一清二楚。   她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分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但是小麦丝毫没有畏惧,那张脸是平静的,平静中蕴藏一种淡淡的贤惠与温柔。   “赵赫,我爱你。”小麦的最后一个字完毕以后,那匕首已经到了她的咽喉位置,他一把就握住了匕首,刚刚还是软玉温香的身体,现在顷刻之间就要行将就木,就要香消玉殒,他想,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的眼前。   他一把握住了匕首,小麦茫然的睁开眼睛,那样怅惘的看着赵赫,赵赫苦笑一声,“或者,我还有办法。”   “您有?”   “你是我的妻,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你放心就好,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自己,更不会放弃你。”赵赫伸手,将小麦拉起来,小麦终于真正的笑了,那笑容逐渐在嘴角扩大。   “现在呢,应该怎么办?”赵赫闻言,不过是阴鸷的一笑,霸道的抱住了小麦,朝着前面敌军最多的位置去了,在两军交战的激烈鼓声中,他一把就握住了旁边兵器架子上的一柄钢刀。   将小麦的手握住了,大手覆盖在了小手上,他的语声一个字一个字好像珍珠一样,大珠小珠落玉盘,“麦子,不怕,我们战到最后一刻就是,到时候我们投身火海,然后凤凰涅槃,谁的脏手都不能触摸到我们的,不能。”   “是的,不能,不能,赵赫,终于我还是和你在一起了,终于还是到了一起啊。”她笑了,现在的小麦还有什么是畏惧的,也对,当一个人连死亡都不怕了,还有什么是怕的呢?   “三军将士听令,与本将军奋战到底,不到最后的一枪,不要轻易放弃战争的硕果,上啊。”他喊叫一声以后,擂鼓的声音更加是声色俱厉起来,主将刚刚还以为赵赫已经临阵脱逃。   现在看到赵赫还好好的,并且准备奋勇杀敌的样子,立即握着钢刀开始响应赵赫的号召,不多时,他们已经全部都冲了出去,不过他们不会想得到的,自己在眼前看到的军队不过是整体军队中最小的一部分。   就这样一小部分,已经可以将他们打一个节节败退,这倒是赵赫完全不清楚的。其实,要是按照梁烟云的意思,遇到这种事情倒没有什么好处理的,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赵赫呢,总以为强权与武力是最为了不起的,又是急功近利,做事情本就欠考虑,这才导致现在的失败,现在的失败好像水银泻地一样,是那样的一塌刮子,尽管后来赵赫也是思忖过。   不过赵赫并没有真正为了自己的决定后悔过,骑在了马背上,视野变得无比开阔,在莽原上,小麦看到来往的人很多,看到两军的对垒逐渐的让对方给蚕食鲸吞,看到死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军队。   看到还有为数不多的军队此刻还在负隅顽抗,其实任何人,不光光是他们的军队,就连对方的军队都已经一清二楚,现在只是时间的关系而已,他挺不下去以后,自然是会缴械投降的。   但是赵赫并没有缴械投降的意思,得到了刚刚小麦的鼓励以后,他更加是决定血战到最后一刻,现在,他始终秉信,没有到最后一刻,就不能决定究竟孰优孰劣,究竟谁是赢家而谁是输家。   “杀啊。”赵赫嘶吼一声,人已经拔地而起,简直好像是一枚已经点燃了引线的炮仗似的,小麦武功并不好,不过经过好几次梁烟云的提醒以后,毕竟还是学会了一些拳脚功夫。   现在,到了冲锋陷阵的时候,小麦就是不杀人,也是不成了。   到了乱军中,军队乱的已经不可言说,就那样,他们左冲右突,就那样他们东冲西决,每一次刚刚到了一个方位以后,那些方位的人就用力的将他们包裹起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墨琛的天兵天将   以至于在很快的时间里面,他们已经给打败了。赵赫现在满心都是一种愤懑,好像熊熊烈焰在燃烧似的,赵赫握着钢刀的手逐渐的开始用力。   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半弧形以后,一个人已经人头落地,赵赫眼前一片昏天黑地,简直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血雨缤纷,点染在了小麦的脸上,她没有伸手,没有摸。   只是,在那么一刹那之间,小麦整个人已经后退了一下,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就好像是受伤的巨兽似的,短暂的踯躅以后,小麦已经握着匕首,开始乱砍杀起来。   现在,不为了胜利,也要拼死一搏。尽管,小麦以前连杀鸡的本事都没有,但是今天已经不同了,今天的小麦已经彻彻底底的疯狂了。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安全,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两个人可以安全的喜欢对方,她还有什么是畏惧的。   他苦笑一声,匕首已经狂乱的挥舞起来,她没有计算过自己的成功率,因为她现在除了挥舞匕首,脑子里面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现在,赵赫忽而就放声大笑起来,“太好了,好,小麦。”   “好,赵赫,赵赫,好啊。”尽管两个人都不知道好什么,但是两个人的笑容却是浸润在蜜罐里面的果子一样,赵赫笑了,她也是笑了。   此刻的包围圈已经逐渐的缩小,他们两个人现在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赵赫知道,终于到了自己撒手人寰的时候,左臂用力的抱住了小麦,小麦依偎在了赵赫的肩头,两个人并没有放弃最后的战斗。   眼前的人好像雨后春笋一样,是那样的厉害,杀了一群以后又是来一群拔地而起,小麦知道,这些人就是葬送自己性命的人,知道他们眼看就要完蛋了,不过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皱眉等待着最后死亡的到来。   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马车中的男子与女子笑着,这和战场上还是不同的,此刻马车中的女子自然而然是故事主人公梁烟云,而在梁烟云身旁的男子,自然是墨琛。   马车已经运行了一整天,很快就可以到北方了,很快就可以到赵赫的军队行营了,梁烟云心情还是比较惬意的,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就变得身体吃不消起来,其实,这女子就好像是草一样。   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可以欣欣向荣的,不多久,军队到了前面的大路上,这里是最后的一条封疆,到了这里以后,梁烟云忽而就觉得热辣辣的。   也是到了黄昏的时候,军队整体上将速度降下来不少,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天边的火烧云好像将地平线都点燃了,那种漫山遍野的红色,又好象是将沸腾的钢汁给洒在了天与地之间。   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指了指前面的位置。   “好看吗?墨琛?”墨琛并没有看云的心情,不过这也是平生仅见的最为好看的一团云,那种红色,简直好像是烽火狼烟似的。   “好。”一面点头,一面将旁边的干粮拿过来给梁烟云吃,梁烟云吃了一口,墨琛将酒壶凑过去,梁烟云喝完。   墨琛又是将果子送过来,这个季节果子来之不易,梁烟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但是终于还是咬下去一口,“甜。”   “那就好,本王唯恐你嫌弃。”   “只要是你给我的,我什么时候就嫌弃过,墨琛,这果子是你准备的,你也吃一口,尝一尝,好吗?”梁烟云给了墨琛,墨琛并没有吃,只是淡淡的一笑,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本王要做皇上,你恨我吗?”   “天下自古以来唯有德者居之,有什么恨,我是真心实意的希望你可以登基为帝,以后普天之下都是你的,多好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墨琛要是真正做了帝王就好了,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要是时间凑巧,自己腹中胎儿呱呱坠地以后,就是那独一无二的皇子,多好啊,梁烟云还没有作想完毕,已经心花怒放。   “是我的,也是你的,墨琛的一切都是阿云的。”墨琛一边说,一边笑了,梁烟云立即回身点头,“果真?”半信半疑的模样,眉峰微微有了一个细密的褶皱。   “是啊,果真。”点头完毕以后,梁烟云知道墨琛已经上贼船,这才一笑,“包括这个果子,所以我给你这果子,你必须要吃,不能不吃好吗?”   “嗯。”墨琛点头,咬一口以后,目光还是看着远处的火烧云,梁烟云看着墨琛,不禁微喟一声,责备似的口吻,“墨琛,以前有一句话叫,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   “什么我一会儿看你,一会儿看云之类的——”墨琛不知道梁烟云的意思,梁烟云是真的困倦,但是并不能让墨琛感觉到自己长途跋涉以后的艰辛。   一个正常人,在经过这样的长途跋涉以后,都会顷刻之间就没有力量的,更不要说是一个非正常人了,梁烟云现在是怀孕的人,怀孕让一个女子变得身体笨重起来,让一个女子举步维艰起来。   刚刚下马车以后,其实梁烟云已经不愿意起来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她并不想要刻意的脱缓了军队的行军速度,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她现在是真正的浑身都没有了力量啊,梁烟云凑近了墨琛,闻到了墨琛身上淡淡的青草香,看着周边开始停下来持吃东西的人,说道:“你说,这种生活你习惯吗?为何我大汉就不是游牧民民族呢?”   “有你在,这样的生活,本王求之不得,只有本王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了梁烟云手指。   于是,食指与梁烟云的食指触碰在了一起,大拇指与梁烟云的大拇指已经触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契合的圆形。   “你看只有本王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一个圆,一个真正的圆。”   “这样吗?”问一声,淡淡的笑了,梁烟云握着水壶狂喝起来,想入非非,又道:“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看着旁边的人将篝火点燃起来,将刚刚行军过程中打猎的一些猎物放在了火焰山。   “只要是你,都喜欢,你要是真正的要本王选择,本王喜欢现在的你。”梁烟云闻言,这才一笑,“好,到头来,还是现在的我,甚好,我终于清楚了。”   “阿云,你在每一刻都是美丽的,本王喜欢每一刻的你,你的一娉一笑,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举手一投足,真正可以吸引本王,要是真的可以,本王想要用一间黄金打造的大殿,将你给豢养起来,从此以后,你只能看到本王一个人,只能与本王在一起。”   “变态。”梁烟云啧啧,“是挺变态的,这叫做金屋藏娇。”   “是,金屋藏娇。”墨琛并不熟悉典故,经梁烟云这么一说以后,不禁一笑,梁烟云呢,淡然的眉峰已经微蹙起来,又道:“但是,你终于有一天会腻烦的,这就是人,人的关系妙在停留的阶段,好像是你真正拥有了很多东西以后,你就开始厌弃起来。”   “到了那一天,你会后悔自己金屋藏娇了。”   “本王会后悔没有好好的照顾你,本王这么多年对你总是聚少离多,本王以前要你遭遇的事情很多,那些厄运终于都过去了,现在要是有机会弥补,本王宁愿全部都十倍的偿还给你。”   “不值得,”梁烟云叹口气,想要说,“其实我压根就不是梁烟云本人”,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忍耐住了,眉峰逐渐的舒展开,指了指不远处那红彤彤的火烧云。   七八月间,本就是天朗气清的时候,古代,本就是能见度非常高的时代,这个时候,本就是应该坐在一起静数秋天的,两个人的目光互相望着,不多久,时间已经凝固了似的。   墨琛的目光看着天边,夕阳的余晖将一切都点燃了一眼,好像是逐渐在烧毁一张真珍贵的纸张似的,那张纸的边缘带着淡金色,然后一点一点的光线就变成了微茫,然后开始燃烧起来,然后开始舔舐起来。   淡金色与浓郁的红色交汇在了一起,在天空上开始肆无忌惮的涂鸦,梁烟云指了指远处的一团云朵说道:“你看,好像棉花糖一样,小时候总是喜欢吃棉花糖的。”   墨琛自然是没有见过棉花糖的,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棉花糖。不过本能的墨琛还是清楚,这棉花糖状物来说,就是棉花一般的糖,至于究竟棉花糖味道几何,又是什么样子,墨琛就不甚清楚。   “做出来好像是棉花一样,叫做棉花糖,加入各种五颜六色的色素,吃起来甜滋滋的,那就是棉花糖,还有那个,你看那一团云,好看吗?”   “也是好像棉花糖吗?”墨琛没有看云,而是看着梁烟云那黑漆漆的眼睛,梁烟云那双眼睛充满了一种想象的智慧,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明朗,“这个好像是一把椅子,奇怪啊,天上怎会有一把椅子,是玉皇大帝要坐吗?”   顺着梁烟云手指的位置看过去,果真可以看到云团隐隐约约有椅子的轮廓,不过很快的一股风已经吹了过去,那椅子就消失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梁烟云微喟一声,已经将头就那样靠在了墨琛的肩膀上,“现在呢,走吗?还是在这里安营扎寨到了第二天继续前行呢?”   其实,梁烟云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子,但是此刻呢,终于还是将自己的选择权全部都给了墨琛,墨琛微微一笑,淡淡的眉峰已经舒展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梁烟云看着天边,看着夕阳逐渐的消失,看着夕阳染红的草地,看着周边俩来往往的人,静默中,梁烟云微微一哂,说道:“我现在就想要在这里,等晚一点,就会有萤火虫,你给我去抓萤火虫,好吗?” 第三百二十四章 墨琛不计前嫌   “但是,我们是过来打仗的。”墨琛强调一句,梁烟云蓦地明白过来,“是我的错,我贪玩了,是过来打仗的,不过墨琛你看,这些人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真正的打败?”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人无所谓真正的打败还是虚假的打败,这些人是没有可能打败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那种非常厉害的,他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形成一个纽带,然后就那样虬结起来,你知道的。”   “墨琛,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你在一起,其实这一次,很危险。”   “本王知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你来了,就算是再危险,本王为了保护你,也是在所不惜的,因为……你是本王的阿云啊。”墨琛一边说,一边轻微的笑了。   “是,我是您的阿云,您是我的夫君,墨琛,辛苦了你。”   “和你在一起,有什么辛苦可言。”两人都笑了,不多时,梁烟云又是看着火烧云,奇怪的是,已经分明是晚上了,天边还有一片残阳,这才让梁烟云警觉起来,难道刚刚看到了海市蜃楼不成?   “好生奇怪,为何到了此刻,天边还是有流云?”   “本王也是奇怪,所以刚刚我们休息的时候,本王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狂奔而来的人,看到这人拔足狂奔的模样,不禁梁烟云就心跳加速了。   看到这人的张皇,好像梁烟云逐渐的已经想到了什么,再看时,刚刚分明看到的还是一大片红色的流云,但是现在已经可以看出来,流云中夹杂着的是一股橙黄色的烟尘,这很明显可以看出来……   是烽火狼烟啊,但是刚刚梁烟云与墨琛都没有发现。亦或者说,墨琛早已经发现了,毕竟这些蛛丝马迹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王爷来说,是早已经一目了然的,墨琛不说出口,不是因为墨琛没有发现。   而是墨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张皇,现在他的手指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这人已经到了,一个头就磕在了墨琛的脚边。   “回王爷,前面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流云什么火烧云啊,而是……而是……”这人的声音逐渐低哑下来,墨琛沉声质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这样子吞吐,说出来。”   “回王爷,您刚刚看到的是……是赵赫赵将军的军营让人给攻破了,那是烧了东西的烟尘,现在大势已去,赵赫将军可能已经……已经……凶多吉少。”这探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地低微起来。   梁烟云闻言,不禁肚子抽搐了一下,“什么?你说什么,你不会搞错吧,你说什么啊?”她奋力的就要起身,不过终于还是罢了。   “你说的是真的?”梁烟云的心“咯噔”了一下,要是刚刚的那些烟尘是烽火狼烟,那么只能说明,赵赫是真正凶多吉少了。   赵赫不是不会对付这些人,而是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胜利往往是需要拳打脚踢的,这过于刚猛了,有时候刚猛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此刻,梁烟云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语声紧张起来,嘶哑的说道:“墨琛,你去,去帮助赵赫拒敌,我随后就过来了。”   “不,本王要和你在一起。”莫沉默无动于衷,不是墨琛铁石心肠,而是墨琛真正不放心的就是梁烟云,梁烟云站起身来,拍一拍自己的膝盖,“你放心就好,我纵然是一个人,我纵然是落在了他们的手中,我也是好好的。”   “但是你……”   “没有那么多的但是,您将私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放下来,然后去帮助赵赫,算是我求你,这里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这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就是卖了别人,别人还帮助我数钱呢,您放心去就是。”   “这……”其实,墨琛还有片刻的犹豫,不过终于梁烟云已经将墨琛的马鞭拿了过来,“去吧,真的,我不骗你,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   “又是优柔寡断起来,我想,你并不是真的对昭恨之入骨,既然还有手足之情,但愿你可以与赵赫冰释前嫌,就是有坏人,其实这些坏人也是到了军营中犯上作乱,这里是安全的,再说了,这官道上能有什么呢?”   “再说了,你去了以后,有几个人就可以看出来我是王妃的呢,你放心去就好。”一边说,一边伸手在地上扒拉了一下,然后将一枚植物给扒拉出来,一看是一枚生姜。   将生姜当机立断的涂抹在了脸上,于是,梁烟云貌美如花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姜黄色的,什么叫做黄脸婆,我们且看一看眼前的女子就知道了。   梁烟云因为怀孕以后,也是不太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与个人的打扮,所以现在看起来真正没有什么是富家子弟的模样。   还觉得不过瘾,梁烟云又是握住了地上黑漆漆的腐殖质,在自己的脸上就那么从左到右的擦拭了一下,顿时梁烟云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八怪,墨琛看到梁烟云自黑到了这程度,不免下一个台阶。   “这……好难看啊。”   “放心去就是,这些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看到我这样子,又是一个孕妇,谁都是会倒胃口的,好了,你去,我目送你离开。”一边说,一边笑了。墨琛哭笑不得,看着那丑八怪一样的梁烟云,不禁一笑,上马去了。   旁边的玉琅与奴良看到军队去了以后,这才和梁烟云从道路旁边的位置到了篝火的旁边,“您烤烤火,莫要感冒了就不好了。”玉琅一边说,一边搓一搓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只是一笑。   其实,北方比南方要冷很多,相比较中京,这里的气候也是冷冰冰的,虽然还没有到滴水成冰的时候,不过冷风还是肆虐起来,一霎时,周边的冷空气好似变成了雪粒子一样,梁烟云裹紧了自己。   “冷飕飕的。”   “是啊,这里距离长白山很近,说是长白山一年到头为雪白头,虽没有去过,不过大概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您可要穿厚点儿。”一边说,一边将大氅披在了梁烟云的肩膀上。   “奴良,你说有个人想要打败你,你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我?”奴良立即来了精神,将旁边炙烤的滋滋滋的美味拿过来,给梁烟云撕下来一块以后,这才说道:“要是有人想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们彻彻底底的不好过。”   “这大概也是叛军的意思,他们对朝廷有敌意,这里的叛军成分很是复杂,有无家可归的游民,有一些是自诩替天行道的山大王,还有很多很多人,这样一来,究竟朝廷是主和还是主战呢?”   “战其实是治标不治本,北方的叛乱是每一年都会有的,地方上畏敌如虎,并不敢握着兵器去进攻,这么一来,倒是给了叛军沐猴而冠的理由。”   “也对,现在是真正深不得浅不得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微的一笑,淡淡的眉峰已经蹙起来,“我想,还是有办法的。”   “您吃东西就是,您看看你,您不要老是苦思冥想,绞尽脑汁的做什么,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您想着怎么样让自己的小孩子早早的出生就是,其余的东西,点到为止。”   “这……但是我是王妃啊,我要是连这些事情都想不清楚,往后又是如何可以做王妃?”   “好了,您先吃东西,奴婢二人也是会帮助您好生想一想的。”一边说,梁烟云一边开始享用起来。   这边,墨琛的军队已经距离火焰的位置很近很近了,熊熊烈焰已经不知道究竟燃烧了多久,现在看来,赵赫驻扎的军营已经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了,不过这些人好像并没有立即放松攻击的打算。   反而从外围看过去,好像这些人还在大力的绞杀一个什么人似的,墨琛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只能让人将牛皮大鼓拿出来,这牛皮大鼓敲响以后,顿时自己身后的军队就山呼海啸起来。   “给本王上,乱军是本王与朝廷的敌人,见一个就杀一个,杀头领,赏金千镒,封万户侯。”这么激励人心的一说,众人立即就开始进攻起来。   这边,叛军是完全不清楚的,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神出鬼没的军队,一个参将发现情况不对,正准备汇报的时候,另一个参将已经中箭,就那样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墨琛手中握着一张弓,脸上的神色平静,但是冰冷,目光没任何的表情,“告诉你们的参将,本王来了。”   “王爷,是墨琛,是凌王墨琛,对吗?”参将看着墨琛,墨琛点了点头,这参将屁滚尿流的去了,杂牌军中,很快的那首领已经回眸,在周边的人群中,就那样一下子就看到了墨琛。   那样准确而又犀利的目光好像匕首一样,已经落在了墨琛的身上,墨琛没有丝毫的畏惧,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这个人。“弟弟呢,本王的?”   “什么弟弟不弟弟,我不知道,你胆敢自称本王,想必是大有来头,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王?”   墨琛看时,主将是一个大胡子的人,看起来是畏怯的,毕竟他没有这种从容不迫的人,墨琛的稳定,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形成与一种与生俱来的修养,墨琛并没有怕过任何的东西,任何的人。   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墨琛的目标很是明确,在杀了这个参将之前,问题就更加是明确了,究竟赵赫现在在什么地方,究竟现在的赵赫还好吗?   “你那个什么兄弟,可没有你厉害,你放心就好,我会留下来一个全尸的,给你看,也给你傲风看。”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墨琛。   墨琛点了点头,“本王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大言不惭之人,本王就是想要问问你,为何朝廷几次三番的招安,你还要犯上作乱,今日的朝廷有什么不好,本王想要知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干荷叶   “朝廷有什么不好?”   大好像搜索枯肠一般的在冥思苦想,不过很快已经夜枭一样阴鸷的笑了,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朝廷嘛,一定是有不好的,这最不好的就是皇上不好啊,哈哈哈。”   “圣上礼贤下士,原本应该野无遗贤。虽距离道不拾移夜不闭户还差之毫厘,不过毕竟现如今的生活已经让人安居乐业,你等为何……”赵赫望着大。   大嘿嘿冷笑,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的多了,皱眉用力的望着眼前的赵赫。   “你说,你说。”又道:“你死到临头想要说什么就一吐为快,别说爷们没有给你机会,说就是。”也对,要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将一个人说服,哪里还需要兵戈扰攘。   但是清兵黩武的结果可想而知,也并不是他想要的啊,赵赫看着大逐渐靠近,并且逐渐放大的丑恶嘴脸,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所谓。只能言尽于此,蓦然冷笑一声,已经一言不发。   “为何要你说的时候,又是不说了,真是的。”大耀武扬威的笑着,摸一摸自己那猥琐的金黄色胡须,目光始终看着小麦。小麦也是时不时的看着这个大块头,明明知道,这大对自己有意思。   “你要本将军继续对牛弹琴不成?”赵赫一边说,一边冷冷的笑了。   “他什么意思,哥几个?”显然,这大的文化水平并不高,被赵赫拐弯抹角的骂了,居然丝毫都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一个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上前一步,说道:“老大,他的意思是,您是一头牛。”   “我,牛——”大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今儿个就牛气冲天了我,哥几个,给我上,这赵赫是皇上的儿子,一定要拿下了!至于这个小丫头子,这丫头,嘿嘿嘿……”   淫邪的微笑已经攀爬到了大的脸上,小麦本能觉得畏惧起来。要是落入了这人的手中,往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小麦已经可想而知,此刻,他畏惧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已经攫住了自己。   她的手就那样用力的握住了赵赫的手,想要寻求温度与安慰,好在赵赫的手并没有离开自己,两人就那样紧紧的握着手。   这样的场景,让孤家寡人的大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简直妒火中烧到了极点,皱眉的刹那,已经用力的呸一口,“上,将赵赫这厮给拿下,这小丫头子给我抢过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快去。”   “是,是。”几个人已经握着兵器将赵赫给团团围住了。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小麦最终还是释然了,她看着赵赫身上已经衣衫褴褛,看着赵赫已经遍体鳞伤,一种感伤的情绪已经裹挟住了自己。   “将军,我和你在一起,同生共死。”小麦说,安心的靠在了赵赫的肩膀上,此刻,赵赫已经一笑,紧紧的用力的抱住了小麦,终于,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赵赫弄清楚了一个情况。   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梁烟云,尽管梁烟云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是与爱情的关系并不大。   现在的赵赫非常清楚明白,自己需要捍卫的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又是什么,看着这些人冲过来,他知道,今天殊死一搏以后,自己得到的又是什么。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子,上来以后就开始穷兵黩武。   而是应该,应该用安抚的策略,应该软硬兼施的,但是赵赫并没有这样。他想,自己是将军,又是皇上的儿子,这样的双重身份之下,是不会有人负隅顽抗的,但是赵赫错了。   他按照自己的本能去办事了,其实,本能往往是错误的。赵赫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旁边的位置,这些人已经整齐划一的冲了过来,赵赫握着钢刀,开始抵抗起来,但是他已经真的没有力量了,只能且战且退。   这些人又是那样的厉害,到了此时此刻,小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与赵赫同归于尽,用自己的死亡去捍卫自己的尊严,思及此,小麦也并不怕了。   两个人慢慢的后退,终于到了护城河边,看不清楚水的深度,不过可以感受得到,水很深很深。   到了这里,小麦反而是释然了不少,与其落在了这些人的手中,接受零零碎碎的折磨与凌辱,不如纵身一跃,得到自己的安宁。赵赫也是明白了,到了水岸边,他那张哭丧脸忽而就变得开心了起来。   “终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只是小麦,我对你不起。”他的声音粗嘎,头颅内心的惶恐与愧疚,好在小麦并不是那种察察为明之人,可以真正与赵赫在一起同生共死,对于这个小丫头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其余的东西,“我们在一起,别的都不要说,好吗?”她轻声细语,好似之间的情话一般。   “好,真好。”他不说多余的一个字了,然后在他们的人终于到达的时候,赵赫已经纵身一跃,与小麦跳入了护城河中,水很深很深,并且冰凉刺骨,众人都没有想到赵赫会跳水。   众人七手八脚的也是跳入了水中,并且开始寻找起来,哪里知道水流湍急,赵赫刚刚与小麦落入了水中已经,二人已经让巨大的浪花给席卷,冲到了下游的位置。   小麦始终攥紧了赵赫的手,其余的人看到苗头不对,一个一个也是上岸了,大焦急的在岸上直跺脚,“快去追,给本大王追啊,本大王要你们做什么呢,现在不是到了追人的时候吗?追啊,追啊,奋力的最啊。”   一面说,一面已经拳打脚踢起来,这些人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一个一个虽然无奈,但是只能朝着下游的位置去了。   赵赫与小麦是京中人,并不会游泳,此刻已经喝了不少的水,但是赵赫忽然发现,自己只要不那样用力的挣扎,就没有那样恐慌,他发现了以后,用力的经小麦抱住了,然后无师自通的开始在水面拍击起来。   “小麦,不怕,不怕,还活着呢,还活着呢。”赵赫惊喜的声音落入了小麦的耳朵里面,小麦虽不会游泳,不过见过别人凫水,看到赵赫这样子,小麦立即有木有样的学起来。   居然真的没有那样快就落水,小麦笑了,到了下游一个有巨大石块的地方,赵赫用力拨动了一下水花,两个人已经推送到了岸上,这一路丢失了很多东西,但是他们毕竟还是活着了。   等到这些坏人追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了旁边的一个草丛中,躲在里面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岸边的人,岸边的人,一个一个抓耳挠腮,影卫找不到赵赫与小麦焦头烂额起来。   “这怎么办,要是就这样空手而归,大王怪罪起来,这如何是好,我担待不起啊。”说话的概是这个小分队的队长,一边说,一边叹息。   “这如何是好呢?”队长急匆匆的看着水面,但是水面连一点儿声息都没有,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队员看到这里,已经走到了队长的身旁,“您想必知道,他们是京中来的,京中是北方,北方人并不会凫水。”   “这是经验之谈?”   “何止是经验之谈,简直是我经过研究的呢。”这个队友一边说,一边压低了声音,“现在大王并没有过来,我们完全可以……就这样……”两个人附耳低言了会儿,小分队的队长终于一笑。   “你小子,说的很是,很是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水面,“呔,赵赫与自己的妻子刚刚在我们的逼迫之下,已经失足落水,现在已经死了,尸体在一个礼拜之内就会飘起来,诸位可都是见证人,对吗?”   这些人知道,要是回去以后说赵赫与小麦没到,那是自然不能的,老大那里说不过去啊,只能点头,“是啊,我们都亲眼目睹的,这还能有假的啊。”   “是了,是了。”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这些人一个一个还自诩是诸葛亮呢,这么一说,也就鸣金收兵回去了,大从上游已经过来了,看到众人,立即开始发问起来。   对于赵赫,他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对于赵赫怀抱中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他是过目不忘,并且是真正思之如狂的,现如今看到两个人失足落水,不,寻短见。对于赵赫是没有任何的同情之心,但是对于小麦就不同了。   他是那样想要得到与赵赫有过肌肤相亲的女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已经伸手在旁边打捞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将两个人捞起来似的。   “老大,已经淹死了,这两人是北方人,三五天之内,尸体就会飘起来的。”   “哎。”大叹口气,“好好的一口羊肉,说没有就没有了。”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息起来,旁边的人跟着也是愁眉苦脸,不过很快的,大已经化悲痛为力量,“这个小娘是什么人,为何与赵赫在一起?”   “回大王,此女乃是赵赫的呢,自然是形影不离的。”这么一说,大更加是嫉妒了,“啊,好,好,好个赵赫,这京中的女子都落入了他的手中,我一个人孤家寡人啊,孤家寡人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梁烟云不成,老早我就听说过有一个梁烟云,她减轻了徭役,并且改良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以前,娘希匹的我就不会写什么九叠篆,但是经过梁烟云的整改以后,嘿!这汉字我居然也是信手拈来。”   “那是,那是。”旁边的人立即陪着笑脸。   “什么那是那不是的,我问问你,究竟是什么情况,这女人是不是梁烟云?”   “非也,非也。”小分队的队长已经过来了,“听赵赫口口声声将这女子叫做小麦,顾名思义,小麦乃是一个人的乳名而已,大概……梁烟云是没有可能了,倒是很有可能是……”   “什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说我不来   “梁烟云的一个朋友,王妃的朋友中有一个就叫做小麦的,不过据说王妃的姿色远远在小麦之上,是远远。”一面说,一面阴柔的笑了,这么一说,山大王的口味立即就调动了起来,“六子,你说王妃与王爷会来?”   “这里不攻自破,他们自然是会来援兵的,不过听说王妃现在已经怀胎八个月,不会轻而易举就走动的,不管来或者不来,只要是小人看到了,这部很快就给您汇报不是?”   “好,好得很。”   这边刚刚谈论完毕,那边其实梁烟云已经来了。现在是酉时,天边的日头已经逐渐的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光芒,这些光芒看起来诡异的很,然后越发靠近就越发可以嗅到一种淡淡的烧毁东西的气味。   不错,赵赫已经打败了,此刻的赵赫已经逃走了。   这里虽然不是全军覆没,不过比较于全军覆没实在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梁烟云老远就看到熊熊烈焰,她的眼睛就变得疼痛难忍起来,一种沉痛让梁烟云已经没有办法说一个字。   “快,快去看看赵赫与小麦,王爷,快去。”   “不,本王要与你在一起。”墨琛很是斩钉截铁,固然,这一次是过来增援赵赫与小麦的,但是更重要的还是保护好梁烟云,毕竟梁烟云已经身怀六甲,是经不起折腾的一类人。   “快去,我很好,我这里也是有军队保护的,你去就是,奴良与与玉琅会时时刻刻的在我身旁,还有您的长缨卫,您去就是,拯救拯救赵赫的虎豹营,去的晚了,一切都白搭了,去吧,去吧。”   看得出来,梁烟云是非常焦急,不错,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在短暂的思忖以后,墨琛已经决定了,离开这里,去拯救赵赫。回身,用力的抱住了梁烟云,然后同样用力的在梁烟云的额颅上亲吻了一下,梁烟云的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   “我去去就来,诸位将士,纵然是血战到底,也是要保护好王妃,可知道吗?本王回来以后,要是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唯你们是问。”   墨琛说完,已经握着兵器去了,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梁烟云这才一笑。   墨琛带着大部队去了,梁烟云又是真正行动不便的人,现在又是密云不雨,马车中的空气变得窒闷起来,梁烟云被憋屈在这样的方寸之地中,很快已经汗流浃背起来。   空间中的空气没有多么流畅的,梁烟云很快的,又是觉得浑身的精神变得迟钝起来,她伸手,玉琅立即握着梁烟云的手,已经出来了。   梁烟云脚踏实地以后,用力的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但是吸入了肺中的都是沉渣浮泛的感觉,这才皱眉,看着不远处的火焰。   “赵赫啊赵赫,你可不要死,墨琛很快就过来了,你与小麦一定要挺住了,一定要挺住了啊。”梁烟云一边祈祷,一边看着火焰,不过火焰燃烧的程度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一个道理,赵赫这边已经非死即伤。   看到这里,梁烟云心头是那样的难受。   “赵赫,赵赫,你千万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梁烟云的手蜷缩住了,用力的攥紧了,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回身,“你说,赵赫还好吗?”   “您现在不应该担心赵赫,您应该担心的是王爷啊,您没有看到吗?现在的情况对王爷很是不利,但是王爷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王爷向来与赵赫的关系并不投契,您知道王爷为何会这样义无反顾的就去了吗?”   其实,也对啊。   要是墨琛不去,任凭赵赫找死沙场,到头来,自己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帝王啊。但是墨琛还是去了,非但是去了,而且速度并不慢,不多久,是的,梁烟云刚刚的注意力以及重心全部都落在了赵赫的身上。   不过此刻,已经逐渐的明白了过来,是啊,现在乱军已经将赵赫的营盘给包裹住了,最危险的其实不是赵赫,而是墨琛啊。   思及此,梁烟云立即就要到前面的位置去,“是啊,是啊,我好糊涂啊,我刚刚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啊,明明是刀山火海,我愣是让墨琛去了,我都做了什么啊,我都做了什么。”   梁烟云一面说,一面瑟瑟发抖起来。   “我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玉琅立即抱住了梁烟云,“您可消停点,这里您要是再有什么事情,让王爷可情何以堪呢,其实,纵然你不说这么多,王爷也是会去的,也是会去的啊。”   “不,不,不。”梁烟云喊大叫起来,此刻,梁烟云的大喊大叫引起来一个人的注意,这人就是大。在北方,叛乱的乱军有两个,一个外号叫做草上飞,是轻身功夫比较厉害的,前文已经说过了。   还有一个则是名副其实的恶霸,叫做大,大除了比较大,其余的地方也是比较大。比如大的一张脸,大的嘴巴,大的五官,甚至两大的声音也比较大。   一个身影比较大的人,耳朵通常也是比较大的,梁烟云这么鬼哭狼嚎了一下子以后,顿时就引起来大的兴趣,大最喜欢听一个女人的哭叫声。   尤其是床第之间,其实这也是男人心头不能公开的一个秘密,大家都一样。大因为听到了那样一声鬼哭狼嚎,不禁笑起来,的说道:“谁家的母牛在,给我找过来,快去。”   “是,”一个虾兵蟹将一边点头一边去了,不多久,已经在护城河边看到了梁烟云,梁烟云的情绪比刚刚稳定多了,坐在一团篝火旁边,众人与梁烟云在一起,也是真正的团团坐,吃果果。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火堆,看着火焰在跳跃,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起来,墨琛初来乍到,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墨琛呢,现在连情况都没有了解,也并没有试图去了解,这边厢梁烟云已经让墨琛去了。   八九不离十,墨琛这一次凶多吉少,梁烟云现在后怕起来。以前总之口口声声说,自己生孩子以后,就立即的会消失不见。   现在墨琛走了以后,梁烟云第一个上了脑海的问题就是,究竟墨琛去了以后,自己的孩子该如何呢,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么一想,简直好像是给自己施加压力一样,不多久,梁烟云已经瑟瑟发抖起来,旁边的玉琅与奴良就开始安慰起来,不安慰也就罢了,这么七嘴八舌的一安慰,梁烟云越发觉得自己楚楚可怜起来。   哭的比刚刚还要大声了,其实孕妇的情绪都是这样,不多久,大那边的人已经在草丛中偷偷摸摸的看到了梁烟云。   “嘿,是一个大肚婆。”一个人看到以后,立即准备回去汇报情况,这边,另一个人已经走了过来,“好像是传说中的王妃啊。”   “什么王妃?”这人不明就里,但是眼睛并没有移动开。梁烟云因为怀孕,自然是不如以前好看了,但是奇怪的是,众目睽睽中,那么多的女子,唯独有梁烟云可以吸引人的目光。   是因为梁烟云与生俱来的魅力,还是……还是梁烟云的肚子还比较大呢?梁烟云此刻,目光始终望着前面的位置。   担忧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听人叫梁烟云为“王妃”,这边这个人已经明白了,拍一拍自己的脑袋,醍醐灌顶一般的说道:“不得了,这就是大王日思夜想的王妃梁烟云啊,哥几个,今日将这梁烟云拿下了,明我就可以黄袍加身啊,哈哈。”   一边狂狼的大笑,一边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哪里知道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伏击。   不过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比较敏锐的,梁烟云眼角余光时不时的看着旁边的草丛,“有兔子不成?”梁烟云问一句,狐疑的站起身,就要朝旁边草丛去了。   “王妃,在奴婢的家乡,乡下人说,兔子一般是不会叫出声的。兔子啊,口中含着一块死人的骨头,这样才才可以鸣叫起来,所以……奴婢不敢去看。”   梁烟云闻言,只能回头,“不要紧,不去看就是。”   草丛中的兔子已经开始去回报消息了,不多久,大已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的将军肚,“哈哈,哈哈,太好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一闯进来啊,哈哈哈哈哈。”   一边发狂一般的笑着,一边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   “什么人在草丛中,全力以赴保护王妃,末将去去就来。”参将看到草丛中有埋伏,立即开始追赶起来,但是他完全想不到,草丛中的埋伏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群人。   不,一大群。这人畏惧了,立即挥手,身后的人已经朝着这边簇拥了过来,不过看得出来对方是身强力壮,这里呢,他们的大部队已经跟着王爷到了火焰中去救助赵赫,他们残余下来的人,很是悬殊啊。   “什么人,胆敢在这里偷窥王妃。”参将问一句。   这边,分队队长已经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刀就砍断了旁边一株树木,“什么偷窥不偷窥的,我等是那种藏头露尾之人不是,我山大王看上你们家的王妃娘娘了,现在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呢,还是究竟跟着我们上山趋于享福比较好呢,你们自己好生考虑一下。”   梁烟云坐在火堆旁,听闻这么一声,立即回身,目光望着身旁的几个人,看到一个大,而大呢,居然还友好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能干笑一声。   “幸会,幸会啊,见到你我很高兴。”他们的军队人数很少,不够对方塞牙缝的,此刻,梁烟云发现这个情况以后,立即就开始思忖起来,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安稳的离开这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进入贼穴   打斗,不成,现在的情况,要是真正的打斗起来,会一败如水的。梁烟云分析完毕以后,准备虚与委蛇一下,这也是自己想到的唯一一个缓兵之计啊。   “本大王见到你,也是很高兴啊,传说中你有西施一样的美啊。”   “呸,我还有林徽因的气质呢。”梁烟云嘟囔一声以后,已经笑吟吟的上前一步,望着这个山大王,“你就说,你要做什么?你倾慕我?”   “那是,那是,我心切慕你,如鹿慕溪水。”一边说,一边已经上前一步,与梁烟云缩短了距离,看着梁烟云。虽然梁烟云是一个孕妇,不过并不能掩饰人天生丽质难自弃的一张脸。   不看,也就罢了,看完以后,大立即就心花怒放起来。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大问一句,看着梁烟云。   “我啊,一个人看星星看月亮,想要找个人可以与我谈一谈诗词歌赋,谈一谈人生哲学,再从人生哲学谈到诗词歌赋啊。”梁烟云这么绕口令一般的一说,大看着旁边的人,“什么什么的?”   “没有什么,就是风花雪月,您可以的。”   “那个,我会。”大已经拍一拍自己的胸口,“小娘子,过来,过来吧?”   奴良看到这里,立即握着拳头,朝着大准备去了,旁边的梁烟云看看情况,一把就拉住了奴良的手,“海水不可斗量,你莫要露相,到最后就不好了。”   奴良一想梁烟云要自己不露相,大概是有梁烟云自己的理由,只能看着梁烟云的眼睛,“您不能过去,那样太危险了。”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现在要是我们真的打斗起来,更加是危险,你看看,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与其让他们讲你们都杀了,然后带走我,不如我过去自报家门,自投罗网的好。”   “您这是牺牲自己,您不能,不能啊。”玉琅那边已经动情的一唱三叹起来,梁烟云看着那大,笑吟吟的说道:“这大,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了,这大智商不会很高的。”   因为什么,因为大长得好像是卖拐里面的范伟。   梁烟云往前走,大就小了,越发是靠近自己,大越发是笑的酣畅淋漓,等到梁烟云彻彻底底的靠近了大以后,大简直已经笑的不成个样子,前仰后合的。   “王妃,王妃,你不怕我?”   “废话,你今天第一天听说我不成,我连皇上都不怕。”   “皇上是什么鸟啊,我告诉你,我是这里的最厉害的那个,我是大,你应该也是听说过的,我刚刚啊,做出来一件事情,让你们皇上不光光是甘拜下风,还要五体投地呢。”梁烟云听到这里,轩眉,看着眼前的大。   心念电转之间,已经一笑,“您刚刚做了什么事情,那样子厉害不成?”   “不光光是厉害啊,简直让人一想就兴奋呢,我刚刚杀了你们的将军赵赫啊,赵赫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嘛,现在你们皇上的儿子已经,哈哈哈……”看到大这样丧心病狂的笑着,梁烟云压抑住了怒火与刻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赫一向都是吉人自有天相。”她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中,疼痛让梁烟云清醒,也让梁烟云的感官变得敏锐起来。   “这个这个是自然啊,不过今日是看不到赵赫与小麦的尸体了,明日就会浮尸的,毕竟是淹死鬼嘛。”这样一说,梁烟云不经意之间扫视了一下水面,心情逐渐变得沉痛起来。   赵赫,小麦,原来你们已经……   现在梁烟云更加是后悔起来,自己没有料到情况就已经让墨琛去了军营中,现在墨琛要是也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如何是好呢?梁烟云思及此,手暗暗的更加是用力了。   疼痛让梁烟云变得麻木不仁,现在,她居然笑了,“可见大王还是很厉害的对吗,现在我是阶下囚,什么时候可以变做您的座上宾呢,我简直求之不得。”   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会杀了你的,大。梁烟云在心里将所有可以用的恶毒的词汇以及污秽的词汇都问候了一遍大的祖宗十八代,但是脸上还是收敛着一个含蓄以及的微笑。   因为,梁烟云知道,很快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小麦,你真是傻里傻气,战场上怎么就是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可以来的,你这么自命不凡不成?还是,你总是希望与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以至于到了最后一刻……   哎,梁烟云为小麦与赵赫在心中点起来一根蜡烛,并且为小麦与赵赫举哀。   “大王真是厉害,好像我今天只能跟着您去了。”   “好像你不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你这几个虾兵蟹将,就是一个打一百个,现在我们也还是赢了,更何况王爷现在军营中,你们现在已经告贷无门了呢。”这么一说,梁烟云只能点头。   “谁说我要跟着王爷的,长久以来,我都是让这个男人给囚禁起来的,要不是这些人里里外外的照顾本妃,本妃早已经……”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沉痛而又悲悯的目光落在了周边人的身上。   “古代就有红拂夜奔的事情,现在,本妃看到将军如此骁勇善战,料想往后这江山也是您的,承蒙不弃,本妃想要与将军在一起,什么都是在所不惜的。”这么一说以后,大立即一笑。   “你过来,让本大王看看你。”   “王妃,你疯了吗?”奴良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不能去,不能去啊,有我在,就是战到了最后一刻也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您的,王妃,您不要过去。”奴良表示自己的立场。   “是啊,王妃,还有奴婢。”   “有你们两个去送死做无谓的牺牲不成,仔细看一看这个大,这人并没有你们想象的聪明,会一会也无不可,现在他说的很对,你看看我们的人,就算是一个人打一百个也是打不过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到时候你们看我眼色行事就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   “嘿,大王,您真是英姿卓荦,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您看看您那具有性格特征的大,本妃看到这大就格外的亲切。”是的,梁烟云看着这个大,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祖父。   “啊,看来外界的传闻果真是真的,你果真就不怕本大王?”   “有什么怕的,我只怕一种男人,也只有在一种时候才怕男人。”梁烟云暧昧的笑着,那烈焰红唇,跟着用的舌头舐了一下,简直是裸的挑衅加啊,大已经了。   “想不到,您是一个水性的王妃啊,哈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用力的握着,没有松开的意思,梁烟云皱眉,“您揉面呢不是,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你想必是喜欢那种四平八稳的女人,对么?”   “以前或者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喜欢的女人是你。”   “既然是本妃,何不现在我们就离开这里,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可以答应我就好,要是不可以……”剩余的话梁烟云没说,不过从梁烟云趑趄不前的态度已经看得出来,梁烟云要是这个条件得不到满足,她是不会跟着大离开这里的。   “您说,王妃请说。”   梁烟云邪邪的扫视了一下大的手掌,大的手掌立即就瑟缩了一下,然后目光望着梁烟云,“究竟您要说什么呢,王妃?”   “这几年,这些人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人不应该斩尽杀绝,您的仇人是王爷,对吗,这些人也是穷苦的老百姓,要是您答应的话,现在我们就回去,我们就……”   众人立即就感动了,梁烟云真是大义凛然,在这样绝对的危险中,梁烟云居然就那样舍弃了自己的安全,去换大家的安全。   “王妃,您不能去,您不能啊。”这些人立即大声疾呼起来,梁烟云也知道,自己不能去,不过她一个大肚婆,现在难道还打起来不成?先不说梁烟云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撑持多久,就说这孩子可以撑持多久吧。   梁烟云望着大,大的目光也是望着梁烟云,二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以后,大已经挥挥手,“好的,这些人我放了就是,至于您,王妃以后就不是王妃了,而是我大的座上宾,是我大的夫人呢,夫人,夫人。”   “是,夫君。”梁烟云索然寡味的回敬一句,回身,看着旁边的玉琅与奴良,“这两个丫头,是一直以来就伺候我的,我现在有孕在身,你们这里都是毛手毛脚的大男人,我是不喜欢的……”   “好,带着,带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立即点头。   “我说君子一言,一言九鼎,既然您说了会放走这些人,不要出尔反尔就是,现在我跟着您去,这里有我的轿厢,我上了,您骑马。”梁烟云这么一说,大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老实说,我对你很是感兴趣,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要是你方便的话,请你回答。”这人倒是变得彬彬有礼起来,梁烟云明知道这个人要问什么,却是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微微一笑。   “您说,您说。”   “你在什么时候是比较怕男人的呢?”这么一问,梁烟云比刚刚笑的还要暧昧了,也比刚刚还要意味深长了,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淡淡的压低了语声,“女人只有在一种时候是怕男人的,您明知故问了。”   “哈哈,好,好,王妃就是王妃,就连回答问题都与众不同,兄弟们,高奏凯歌,把家还。”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叫做抱得美人归,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如此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梁烟云果真不怕   人群载着梁烟云已经去了,梁烟云在轿厢中,看着自己的军队目瞪口呆的样子,想要说什么,但是终于一个字都没有说,这些人已经也是心知肚明。   梁烟云将珠帘放下来,看着身旁的两个丫头,玉琅一张脸变得很是难看,而奴良呢,连连唉声叹息,梁烟云看着这两个丫头,这才开腔。   “你们觉得什么才是最好的结果?”   “鱼死网破还是两败俱伤,还是我们让人打败了,跪地求饶?让人践踏我们,让人凌辱我们,你们自然是不理解我为何变成了窝囊废,但是请你们仔细的想一想,不是谁都想要做窝囊废的,能屈能伸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准绳。”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您了他们的山上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早已经想到了,我一个孕妇,他们不会怎么样我的,这个人没有你我想象的聪明,他已经杀了赵赫与我最好的朋友……”梁烟云的语声变得冰寒雪冷起来,“现在,我更不能视而不见,仇深似海一般,我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当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口中说“杀”的时候,多少有点儿突兀。玉琅与奴良面面相觑看着梁烟云,从一开始的狐疑到最后的肯定,其实也不过是顷刻之间而已。   梁烟云具有很高的群体意识,并且梁烟云是真正的聪明人。聪慧绝伦表现在很多个方面,譬如此刻,虽然正襟危坐,但是梁烟云并没有停止思考。她早已经举一反三的想过了,自己是负隅顽抗占便宜比较多,还是顺从大占便宜比较多。   既然是后者,索性就不费一兵一卒,至少让大觉得,她梁烟云控制起来是那样的容易。   梁烟云的目光望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今晚,黑漆漆的,那种黑,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万籁俱寂中,灯火阑珊,梁烟云不禁伴随着车子驱驰开始唱起来。   “月朦胧,鸟朦胧,晚风叩帘拢……”歌谣唱到这里的时候,骑在马背上的大已经酥了,“好听,好听,王妃居然有一把好嗓子啊,好听。”   “老大,这女人已经怀孕了,你要这样一个女人不晦气吗?”旁边的小喽啰问一句,大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个。   这显然是怀疑自己的智商,于是瞪圆了铜铃大眼,“你知道什么,哼。”看到大明显倾向于梁烟云,这些人都噤若寒蝉,知道他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梁烟云呢,真正做到了随遇而安,完全没有一分一毫的畏惧,简直好像是野蛮生长的植物似的,到哪里都可以。   不,是仙人掌。   在绿洲中可以欣欣向荣,在沙漠中居然也是可以活着。这么多年了,梁烟云在严酷的环境中,总是可以生存下来。赖以生存真正的养料,不是爱情,而是一个人强大的内心。   看着车窗外极速消失的风景,梁烟云发现,他们是上山。接着,大比刚刚还要人多势众,梁烟云不清楚自己目前到了哪里,不过根据目前的速度看,已经十足十上了一个非常高的山峰。   “大王,大王回来了。”人群中爆发出来一片兴高采烈的呼喊,紧跟着,人群已经簇拥到了一起,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梁烟云仔细的看着这些人,真正乃是“七长八短,参差不齐”啊,并且一个比一个还难看,怪不得要做这样昧良心的勾当,原是……   因为过分的丑陋这才丧心病狂?大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开始侃侃而谈,诸如自己多么厉害啊,什么大获全胜杀了一个敌人片甲不留之类的,这么一说,众人听的瞪圆了眼睛。   不多时,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大让众人去狂歌滥饮吹牛皮了,这才朝着梁烟云的轿厢走了过来。   “一头的牛。”梁烟云还没有等到大过来,已经指了指大的头,大还以为自己头上有什么东西,立即伸手就摸起来,一摸之下,没有发现什么,不禁微微一哂。   “什么?”迫问一句,看着梁烟云。夜色中,那双铜铃大眼看上去波光荡漾,潋滟的好像醇酒一样。   “什么什么,你不是喜欢吹牛,现在你看看,你的头顶啊都是牛飘来飘去的。”一边说,一边在玉琅的搀扶下,已经下了轿子。这么一来,梁烟云视野开阔起来,看到了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不过,是在夜色中,要是大白天,大概还可以看到层林尽染,百舸争流呢。不急,不急,梁烟云刚刚从马车下来以后,这边,大已经挥挥手。   有人导引梁烟云等人朝着聚义厅去了,好吧,是真正的聚义厅。梁烟云去了,这里很是安静,外界饮酒的声音时断时续的飘过来,梁烟云找一个位置坐好了,这大立即让人奉茶。   “看你不像是斯文败类啊,为何要与朝廷对着干?”梁烟云的问题一针见血,很是尖锐,不,确切的说,尖锐的要死。   “什么朝廷败类之类的,你莫要胡言乱语,今日以后,你就是本大王的压寨夫人。”   “压寨,就你看我这个身子骨,压什么寨?”   “本大王管你压什么寨,总之你是本大王的夫人。”梁烟云听到这里,不怒反笑,真是好笑,以前墨琛也是常常在自己眼前称孤道寡,不过与之不同的是,墨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本王,这一次不同了。   眼前的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本大王”,多了一个“大”字儿,一切就显得与众不同起来。   梁烟云看着眼前的“本大王”,不禁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沉痛起来,“你说,你孤独吗?”梁烟云这么早就开始游说起来,未免是操之过急了,但是这句话好像是了孤独者的心扉之间似的。   很快的,大已经微喟一声,“你……如何可以看得出来?”   “因为,你是带着伪装色的,我的眼睛呢,很是可以识破人的伪装。”一边说,一边笑了,“之所以说你孤独,不是查无实据,而是我发现,你目前的地位很是奇怪,微妙到了似与不似之间。”   好吧,这简直是梁烟云在故弄玄虚,不过男人,尤其是眼前的男人,最是喜欢吃着一套。   “都说你有真知灼见,你以前做过很多的事情,这些改革让很多陈规陋习都消失不见了,你能不能说一说,我目前……”   “目前,你应该这样做。”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大,一字一珠很是认真,一本正经的提高了语声——“应该立即缴械投降。”   “你!”大气坏了,一拳头重重的用力的砸在了旁边的桌上,桌子立即四分五裂,奴良也是立即上前一步,保护在了梁烟云的身旁,以策安全。   不过梁烟云好像没事人一样,“这是上策,你想必还要听中策与下策,对吗?”   “你说。”没有想到,怒意完毕以后,大嘬牙花子看着梁烟云,玉琅与奴良都发现大与刚刚不同了,至少与刚刚那个对着自己部下吹牛皮的大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人都是会变的,在众人眼前是一张嘴脸,越过了众人以后又是另外一张嘴脸,尤其是此刻的大,现在,他不光光是孤独的,也是恐惧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廷这一次对于剿匪是拼尽全力了,在看到梁烟云第一刹那的时候,不光光是倾慕梁烟云,更多的是想要看看梁烟云对自己目前局势的看法,既然梁烟云不避斧钺什么都敢说。   既然自己也是想要听一听,那么听一听也并无不可。   于是,他压抑住了满腔的怒火目光望着梁烟云。   “你说。”又是提醒一句,梁烟云遂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现在,你看起来还是金瓯无缺什么都是安全的,但是错了,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已经不安全了,赵赫的过来就是一个肇因,是一个开端。”   “赵赫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有什么怕的。”一边说,一边冷声笑了。梁烟云听完,并没有生气,只是就着这样一个好机会问道:“赵赫呢,是不是真的要你给杀了,我想要亲口听你说。”   “那是自然。”大哈哈大笑起来,梁烟云看到这里,认真的,一丝不苟的继续迫问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杀人的事情,我向来是不会骗人的。”大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拍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欺瞒,他并没有发现,此刻梁烟云的眼瞳变了,变得墨绿,变得深沉似海一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是应该要见到的,赵赫原本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怎会说死就死,他临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梁烟云的问题很多,一个接着一个。然后梁烟云发现一个不争气的事实。   在知道了赵赫的死因之后,梁烟云的心开始下沉起来,到了一定的纬度以后,就开始疼痛难忍,好像有一把刀子别在了胸口上,让梁烟云呼吸起来都变得痛楚。   “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已经成了肉酱,肉酱啊,哈哈。”这大又一次笑了,梁烟云十有八九已经肯定了,赵赫是死在了乱军中,也对,赵赫不可能到了最后会投降做俘虏的,这滋味并不好受。   依照赵赫的那种性格,真正是宁死不屈。   “他死之前还能说什么,不过是紧紧的抱住了一个叫做小麦的丫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看上去也是聪明绝伦,有一种让人想要抱着……”   “住嘴!”梁烟云不允许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用言语猥亵自己最好的朋友,“人之将死,你这样又是如何呢?”   “你说什么?”大气恼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并没有生气,而是用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说,住嘴,你想必应该已经听清楚了,住嘴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二十九章 梁烟云的策动   “好你个梁烟云,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你现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妃,你是本王的俘虏,现在你是阶下囚。”   “我是阶下囚,但是我也不允许你污蔑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你不要总是尝试去试一试。”一面说,一面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瞅着眼前的他。   “好,我不说,不过赵赫毕竟已经死了。”   “是啊,赵赫是去年的武状元,又是皇上的儿子,都过来剿匪了,你想想,你现在是不是很危险。”梁烟云想,自己的目的不是过来哭丧的,毕竟逝者已矣,她需要为赵赫与小麦报仇。   纵然是心头多么的难受,但是梁烟云依旧不能多表述自己的意见,现在的梁烟云已经忍住了自己的难受,望着大。   “我杀了皇上的儿子,所以现在我很危险。”   “是了,连你自己都知道,皇上想必已经将你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将你大卸八块,现在看来,你很快就要腹背受敌了。”梁烟云煞有介事的看着大,大用力的笑了,吹瞪眼睛。   “梁烟云啊梁烟云,你真是会胡言乱语,你莫非以为我是想想吓大的不成,哈哈,哈哈,我如何就会腹背受敌呢?”   “因为,墨琛攻打过来以后,他们立即会反水的,其实墨琛不动用一兵一卒,你已经败了。”看梁烟云说的这么郑重其事的,这人明知道是恫吓自己,不过还是笑了。   比刚刚笑的还要好看,很久以后,这笑声才刹车,而梁烟云呢,完全就没有阻拦的意思任凭那诡秘的笑声简直好像是擦上了翅膀似的,可以飞上九重天。   一边轻轻的笑着,一边望着他,“笑完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都说你聪明,我看愚不可及。”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连眼泪几乎都笑出来了。梁烟云也是莞尔,同样是淡淡的笑着。   “好笑吗?为何我并没有感觉到一分一毫的好笑呢,现在,你当然不会看出来什么问题的,不过墨琛只需要一句话你就完蛋了。”梁烟云这么一说,他笑的更加是肆无忌惮起来。   “你这人嘴上没毛,真正是让人想要好生笑一笑,哈哈哈,哈哈哈。”既然是笑,你笑就是了,反正你死到临头了,你想要怎么笑就笑。   “什么一句话两句话的,赵赫与我交战了一个月,这才消灭了赵赫,要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将我们土崩瓦解,为何他不早早的说出来呢,哈哈哈,哈哈哈。”梁烟云也笑了。   “是啊,为何他不说出来呢,呵呵。”这么一说以后,梁烟云又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墨琛与赵赫不同,墨琛只需要说——你们将杀了赵赫的凶手拿出来,其余人都就地遣散就是,要么片甲不留,现在你再看,究竟这一句话是不是强过了千军万马呢?”   梁烟云这一句话完毕以后,大的一张脸拉长了,变成了马脸,又是变得很是难看起来,“你……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的,不对吗?你自己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你……”大皱眉,压低了语声。“要是到了那一天,我应该怎么办呢?”   “还用等那一天的到来,现在你已经是朝廷的千古罪人了,你要是可以负荆请罪,那是最好也没有的,要是不能,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就是。”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大。   大一句话都没有,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的朝着门口去了,显然是出门去思考问题了,玉琅看着大去了,这才松一口气。   “您为何一来,就将自己弄的里外不是人呢?”   “现在赵赫已经死了,你听到了赵赫哥哥已经死了,赵赫对我那样好,我要报仇啊,我要让这大知道,我要杀了他。”梁烟云气愤的跺脚,旁边的奴良舒口气,“不对,这事情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梁烟云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漏洞,不过奴良这里已经说道:“他身为一把手,打仗的时候不应该在垓心吗?为何带着小喽啰在周边,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能是什么,只能是逃兵了,只有一种可能……”玉琅跟着也是猜测起来,“赵赫还活着!”梁烟云说,三个女子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不过完毕以后,玉琅又道:“既然赵赫尚且在人世间,为何……”   “为何刚刚他非要说赵赫已经死了,这是什么缘故?”   “不是死了,败了是真的。”梁烟云好像明白了他的想法似的,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蠕动了一下嘴唇,“现在要谈论的不是赵赫败了还是死了的问题,要谈论的是,将他们这里弄一个天下大乱,以后再说赵赫的事情,所谓一人计短,你们的脑袋过来,我们合计合计。”   梁烟云与玉琅奴良开始商量起来,不多久,这边已经敲定了一个计划,这计划听起来很是简单易行。   梁烟云笑了,旁边的两个人都笑了,不多久有人已经将好吃的东西送过来,梁烟云开始吃起来,不多久,盘子已经底儿朝天。   梁烟云这种人就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最后的晚餐都是吃饱了的。今晚,梁烟云知道大还要来,于是等着了,不多久,这大果真是来了,一来以后也当仁不让,一就坐在了梁烟云旁边的木墩上。   “你今天说的,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看看你,你已经快要四十岁了,人到中年以后,逐渐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以前,你或者很是厉害,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过了年富力强的年龄以后,你每天都在朝着衰竭迈进,逐渐的,你就没有力量了。”   “你想要到了晚年让朝廷将你一刀两断,还是你自行了断呢?你仔细的想一想吧。”   “我想要活着。”这不是什么“生存与毁灭”的问题,而是“生存与生存”的问题。梁烟云闻言了,知道有门,只是淡淡的一笑,“甚好,你总是什么都明白,聪明人就是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你说。”大看着梁烟云。   “赵赫是死了,不过是死在了乱军中,剿匪嘛,怎么就不能牺牲皇上的儿子,皇上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自然是已经心灰意冷。只需要墨琛一句话,皇上又是立即会给你改观的。”   “怎么又是墨琛的一句话。”大简直想不到,墨琛如何就可以呼风唤雨,想要自己活下来一句话就成了,想要自己死了,还是一句话,老天,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句话不成?   “你听着,墨琛是以后的帝王,墨琛只需要告诉皇上,赵赫是死在了平乱的过程中,墨琛只需要告诉皇上,平乱不是最好的办法,安抚里面才是重要的,在想想,你们是不是又是反败为胜了?”   “你——”大豁然开朗,“话虽如此,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过的,你应该看到自己的前程。到了朝廷以后,朝廷给你一个一官半职,其实你不要去上班就好,在家里面过这种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朝廷会给我一个爵位?”大感兴趣了,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狠狠的笑着,朝廷会要你人头落地的,因为你杀了赵赫。皇上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杀了自己的儿子,况且这儿子是那样的弥足珍贵。   二十年,失散了整整二十年啊,这儿子终于来了,但是你……但是你就那样害死了皇上的儿子,你指望皇上还可以放过你,你真是痴心妄想了。   “皇上自然是会给你一个爵位的,不但是给你一个,还让你世袭呢,到时候你封妻荫子,有的是你的好处,现在,要是你们全军覆没了,你可是真正的说没有,一切都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啊。”   梁烟云这么一说,大一想,倒也是,只能叹口气。   “你说朝廷会给我什么爵位?”   “这不是朝廷会给你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朝廷,朝廷会思忖的,现在你好生考虑一下,墨琛要是知道你今天挟持了我,你再想一想,你真正是完蛋了。”梁烟云平静的说。   “做一个‘墨琛’,右一个‘墨琛’,究竟墨琛有什么厉害的。”这边,他怒了,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墨琛是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墨琛可以让人闻风丧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说这么多不是也没有什么作用,总之我言尽于此,你想要继续做你的山大王你做就是,想要我做你的压寨夫人,我压着你的山寨就是。”   “有你呢,什么办法可以反败为胜?”   “有一个办法,并且简单易行。”梁烟云认真的点头,此刻,大立即就笑了,“什么办法,你说出来就是,说出来啊,快说。”被这么一催促,梁烟云就笑了。“那自然是有办法的,就是……”   “什么啊,快说,快说啊。”   “那就是你现在立即去烧香,给神,给鬼,给你的列祖列宗。”这么一说完以后,大立即就怒了,气咻咻的去了。   梁烟云却是笑了,这大让自己弄了一个团团转啊,梁烟云想要笑,不过并没有笑出口,因为梁烟云发现,这大也不是真正的愚蠢,就是暂时让自己给骗住了而已。   “王妃,您说,他会不会放了我们,然后按照您说的去做。”   “绝对不会,要是赵赫没有死,他不会那样做,要是赵赫死了,就更加是没有必要了,现在,他想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负隅顽抗到底,到时候我们拭目以待。”玉琅明显看到大的态度很是松动,但是梁烟云为何说,大会负隅顽抗到底。 第三百三十章 将军百战死   究竟梁烟云看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奴良说:“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应该好好的策反,不要忘记了,是他要我们过来的,我们不将这里弄一个天翻地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明日开始,我们找目标,逐一击破就是,没有什么的。”   “好,奴婢知道您的意思了。”   “奴婢也是知道了。”这两个丫头跟着梁烟云比较久了,经过梁烟云的陶钧以后,已经有了心有灵犀的能力,知道梁烟云在什么时候需要求助,也是知道梁烟云下一刻要做什么,其实,她们三剑客已经不用多说一个字,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所思所想。   这一晚,他们三个好像没事人一样,已经呼呼大睡。其实,在这里睡觉比在哪里都安全,反正有人监视着自己,梁烟云安心养胎就是。   至于墨琛,带着军队丢下梁烟云朝着烽火狼烟那边去以后,就发现情况实在是不利于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敌军,按照梁烟云与皇上的意思,这一次是预防为主,防治结合。   也就是说,可以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动手啊,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给本王杀,可以杀死的,都不要杀一个半死不活。”墨琛这边发号施令,军队已经整齐划一的握着兵器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两军交战在了一起,墨琛渐渐的迫近了赵赫的帐篷。   看到帐篷里面绵延不绝的火焰,其实已经清楚了,赵赫是凶多吉少,现在,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应该是开心的还是郁闷的。赵赫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总是勾心斗角,不过赵赫这人并不会算计人。   自己呢,这么多年过来,也并没有与赵赫决裂。   要是赵赫死了,对自己最大的威胁其实也就消失了,但是反过来想,不是有句话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吗?要是赵赫这里果真已经去了,这世界上没有了赵赫,难道就不能在生出来一个吗?   所以,对赵赫的情感,是微妙的,其实,在墨琛这里,也是想要和解的,但是并没有机会。墨琛大战,到了前面的位置,早已经热血沸腾,但是一片火焰中,什么都没有。   赵赫死了,至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赵赫是死了。   他狂吼一声以后,化悲痛为力量,将敌军打了一个节节败退,今日的敌军其实不是大一股,而是大与草上飞两股,这也是边境上最为厉害的两股力量,这两股力量厉害着呢。   要是可以将这两股力量给消失,那么往后应该可以安全下来的。   北方原本就耕地少,加上这些人连年争战又是犯上作乱,人群的成分一年比一年还要复杂,看起来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其实并非如此,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坏蛋,在全民皆兵的号召下,这些人很快就会过来参战。   灾民流民比原住民还要多,这样一来,就更加是乱了。   所谓“贼来如梳,匪来如剃,兵来如篦”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看,而尤其是以官兵最让人头痛,因为官兵是一种彻彻底底惹不起的,就拿现在的墨琛来说,墨琛是那样的厉害,率领着众人已经开始袭击进攻起来。   不多时,人群已经劈开一个缺口,接着,这样厉害的军队已经彻彻底底的扯碎了,并且跟着一败如水。现在,看着敌军逐渐的消失了,他这才想起来梁烟云。   “来人,去找王妃莫要让退兵吓到了王妃才是。”这么一吩咐以后,他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帐篷里面虽然已经烈焰重重,不过他还是在寻找,寻找有关于赵赫的蛛丝马迹,很快的,居然找到了赵赫衣服上的白玉佩。   看到这里,墨琛是真正的明白了,赵赫已经葬身火海,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现在他存在很多愧疚之情,在黄昏时候,看到这边的场景,其实墨琛已经开始怀疑,这里的火焰究竟是什么?   是不是烽火狼烟,但是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过来看一看,要是自己真心实意担忧赵赫,早早的过来,赵赫也不会这样英年早逝,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内心的自私,也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正气。   要是赵赫果真死了,那么罪魁祸首不应该是大看,而应该是自己啊。看着前面的位置,火焰在燃烧,墨琛的心跟着也是开始燃烧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自己。   “抱歉,弟弟。”他用力的握住了白玉佩,然后转过身,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伸手是一团燃烧起来的火焰,这些火焰好像肆意飞舞的精灵一样,看上去绰约多姿,有好像是春天里面刚刚拔节的藤萝一样,看上去欣欣向荣。   墨琛回身,正准备上马,这边的军队也是到了,“回王爷,娘娘在途中遭遇到了伏击,娘娘为了保证末将等人的安全,毅然决然的跟着一个叫做大的人,去了山寨。”   “什么!”握着马鞭的手挥舞了一下,身旁的人并没有躲避,但是那马鞭在几乎要打在这人脸上的刹那,还是打在了地上,将沙尘给打起来,地上的沙粒已经飞起来。   “你说什么?”他强调一句,用力的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   “是……娘娘让一个叫做大的人给俘虏了,是娘娘心甘情愿去的,刚刚那大距离娘娘的距离很近,大概是娘娘为了保障腹中胎儿的安全,于是……”这人说话的声音逐渐的低微起来。   听到这里,墨琛用力的皱眉。“阿云,你好糊涂,你好糊涂啊。”   “娘娘是开开心心笑着去的,因为娘娘还说,自己会开开心心笑着回来,刚刚的局面是敌众我寡,要是真的大战起来……”后面的话其实不用说,墨琛比任何人都清楚。   要是真正的大战起来,不惟会全军覆没,甚至连娘娘都难以保全。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证娘娘的安全,所以梁烟云就去了,不是梁烟云糊涂,而是梁烟云聪明。   “那大现在在上面地方?”   “在北山上,您不用着急,路径我们是熟悉的,娘娘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其实,他知道梁烟云应付裕如,不可能有什么危险,要是有什么危险,梁烟云第一时间也是可以看到的。   索性不会跟这大上山的,大概是梁烟云发现,这大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这才跟着大上山去了。此刻的墨琛,心头惴惴不安,毕竟梁烟云是一个大肚婆啊。   无论梁烟云多么厉害,多么聪明,毕竟是一个大肚婆啊。   “往后,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做将军的,如何就不能大战到最后一口气呢,今日,饶恕了你们。”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跪在地上人的手,这人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   “今晚,先安营扎寨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然是不能立即就上山去的,吩咐下去,今晚立即安营扎寨,没有什么状况大家都不要随意的走动。”   “是,是,王爷。”一边说,一边去了。一股风吹了过来,墨琛在热风中叹口气,自己其实不应该让梁烟云来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但是梁烟云还是来了啊,现在,他后悔无及。   今晚月明星稀,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躲避了很久的赵赫终于从草丛中出来了,草丛中湿漉漉的,有夏虫在啁啾,听上去这夜晚是那样的安静,那种安谧又是语言所没有办法形容的。   “走,出去了。”赵赫抱住了旁边的小麦,两个人从黑暗的草丛中出来,小麦看着周百年飞舞的流萤,居然开始傻笑起来,“现在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难为你,还笑得出口。”一边说,一边撕碎了自己衣襟,然后朝着水边去了。   这边,小麦不说一个字跟在赵赫的身后,朝着旁边的水泉去了,不多时,赵赫已经浸手中的衣襟,然后给了小麦,小麦握住了,并没有立即擦拭自己脏兮兮的一张脸。   反正,这样的窘样,赵赫已经看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的。现在的状况是,必须要看一看赵赫哪里受伤没有,她握着衣襟,给赵赫擦拭脸颊,很快的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已经露出来。   “这里受伤了吗?为何不早早的说出来?”少女一边问,一边望着赵赫的肩膀,撕碎了自己的衣襟,娴熟的帮助赵赫包裹起来,心疼的口吻已经不言而喻,赵赫笑了。“区区小伤,何足挂齿,相比较于他们,我……”   “不要说抱歉的话,战争总是有人要牺牲的。”这女子未免过于善解人意,这样一说,赵赫立即捧住了小麦的脸,目光与小麦的眼睛交汇了一下,“小麦,对不起,我让你……”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爱就不要说对不起,这是阿云说的,阿云说啊,这是一个叫做张爱玲老奶奶说的,这老奶奶说的很多东西都是至理名言,好了,你不要耿耿于怀了,人生在世,其实一朝一夕一饮一啄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你何苦唏嘘?”   “再说了,现在是我们重整旗鼓的时候,不是我们这样子消沉的时候,苦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所以,现在我们需强大起来,好吗?”   “好小麦。”赵赫点头,小麦看着赵赫的脸,然后闭上了眼睛,“赵赫,你可以……亲一亲我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小麦嘟唇,认真的闭着眼睛。   看上去,她的鼻翼在颤抖,她的呼吸很是紊乱,也是,对自己喜欢的人,人们总是比较紧张的,唯恐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经历了生离死别,那么喜欢还是喜欢吗?   是爱,不是吗?小麦等着,赵赫并没有着急亲吻小麦,而是慢慢的将手中的衣襟握住了,擦拭干净了小麦脸上的一切污秽,这才轻轻的吻在小麦的嘴角,小麦早已经心花怒放。 第三百三十一章 后果很严重   她想,有终成眷属是真的了,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以后,赵赫终于可以将梁烟云放下,与自己在一起了,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氢气球一样,跟着就开始轻飘飘起来。   “还可以做点儿别的吗?赵赫?”她是那样的盼望将自己变成一个祭品,就那样干干净净的奉献给自己的神祇,就那样,多少?赵赫笑了,抱着小麦到了一处绿草如茵的地方,然后了小麦领口的第一枚纽扣。   “我赵赫对天发誓,今时今日,虽没有高车驷马,不过我赵赫有天地之盟,迎娶小麦为自己的妻子,从今日始,对小麦忠贞不二,今日以后,小麦就是我赵赫唯一的妻子,日后要是有违此约,皇天不佑,必然……”   还要说什么诅咒的话,小麦早已经热泪盈眶,抢先一步已经伸手捂住了赵赫的嘴巴,“你不要乌鸦嘴,好多着呢。”一边说,一边望着他的,“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以为我这一生要自己一个人了,但是你还是发现了我。”   “小麦……”   “嗯。”小麦点了点头,嘤咛一声以后,已经害羞的绯红了脸颊,“将军,轻一点。”这一晚,以天为被地为床,这一晚,他们没有任何的媒妁之言,木已成舟。其实,小麦并不敢奢望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小麦已经很是开心了。   毕竟,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是幸福。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样。在你遍寻不获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天而降,让你措手不及。   墨琛呢,战斗结束以后,发现两件事情,第一,梁烟云无故失踪。第二,赵赫不翼而飞。对于梁烟云,他是要多担心就有多担心,这里人地两生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梁烟云现在已经有孕在身。   并且孩子立即就有可能呱呱坠地,这时候,梁烟云的消失,简直不祥。至于赵赫,四面楚歌之中,赵赫拔剑四顾,大概是战斗到了最后的一秒,这才自裁。   赵赫不是临阵脱逃的人,也实在是没有必要临阵脱逃。他环顾了一下周边,左边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大火将一切都变得灰飞烟灭,右边则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   站立在左边和右边之间的空地上,他忽而之间就感觉到自己好像是大火的帮凶一样。他一个字都没有说,看着汇报消息的人。   这人的头皮发紧,一般情况,墨琛表现出来这样的状况,说明事情很是严重。墨琛原本就不是那种系怒形于色的人,跪在地上的人偷偷的打量墨琛的神色。   墨琛目无神色,面无表情,就那样冷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人,“本王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留下来你们是为了保护王妃,你们这般一意孤行,是何道理?”   “非是末将等一意孤行,而是王妃啊。”   “岂有此理,不加悔改也就罢了,居然这般冥顽不灵,胡言乱语,该当何罪。”墨琛盛怒,目光中几乎喷出来两簇红色火焰,这人看在眼里,不免惊骇莫名。一霎时,浑身已经颤抖起来。   “是,末将等人该死,末将虽然死有余辜,不过末将想,在死之前将功折罪,王妃是为了保证末将等人的安全这才去了敌营中的,末将想要按图索骥。”看得出来,这人跟着梁烟云时间比较长了。   人也是变得孜孜矻矻起来,很有梁烟云的作风。言下之意是,我虽然是错了,但是我真的有知错能改的意思,希望您可以高抬贵手云云。   但是没有一个字说出口,“起来!”   “是。”这人如蒙大赦,终于站起身来,墨琛负手而立,看着黑暗,问道:“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   “是山贼,是啥赵赫将军的山贼,末将虽不知道是何人,不过墨镜记住了,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大。”   “大?”墨琛终于回身,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人肯定的点头,“是,是一个大,末将不会记错的,末将看到王妃舍生取义准备跟着这人去以后,就暗暗的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还有这个人周边几个人的长相。”   “甚好,王妃没有白白的糟践自己。”墨琛一面说,一面叹息一声,“除了这个呢?”   “他是朝廷命犯,在这里应该也是臭名昭著,我们很快就可以查出来的,末将现在就去,稍微在周边那么一打听,没有不知道的。”这么一说,这人就跃跃欲试起来,这边墨琛并没有阻抗。   “去吧。”深更半夜的,但是人们都异常亢奋,开始到处走访起来,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山贼是臭名昭彰,人尽皆知。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山贼的名字,代号倒是让人一听就可以记住,叫做……大。   大叫做大,这也真是相得益彰。这些消息很快已经口口相传,在确定了以后,有人将这消息告诉了墨琛,墨琛点了点头握着一张卷轴,不得不说他的侦察兵很是厉害。   不光光是将这人的消息给打听了出来,甚至于还将这个人的一张脸都画影图形,就目前看,他已经过目不忘。还有这个山贼究竟在哪里聚众闹事之类的,其实话说回来,就是这山贼并不招惹自己……   到了自己过来,也是会将这山贼一网打尽的,更何况这山贼目前俘虏了梁烟云,这是罪不容诛的事情,现在,墨琛已经明明白白,对梁烟云的思念也是变成了一种力量。一种破坏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破坏力。   “给本王点兵点将,本王要将这小梁山给一句铲平了。”虽然已经后半夜了,虽然已经人心惶惶,但是墨琛并不管这么多,为了梁烟云,好像墨琛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此际,他的眼睛深沉如海,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猛与冲动,众人因为打听到了扣押梁烟云的所在地,一个比一个也是激动。   “好,您稍等。”不多久,武侯带着参将与副将已经到了,看着这些人济济一堂,墨琛立即站起身来,朝着旁边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高的位置去了,夜晚的微风吹的墨琛发丝凌乱。   他的手攀爬到了白玉一样的脸颊上,轻微抚触了一下,已经点兵点将,不多久,人已经分成了六个小分队,对整体上的部署是墨琛比较满意的,六个小分队,形成六股大小不一的力量。   其中两股力量是用来孟达猛攻的,其余的四股力量分别从东西南北开始侵袭,准备一举将小梁山给拿下,救下来梁烟云。   此刻,夜深千帐灯,经过遴选以后,人们已经厉兵秣马,整装待发。不多时,人们骑马的骑马,弯弓的弯弓,搭箭的搭箭,不多久,已经朝着小梁山去了。   墨琛殿后,骑着一匹快马,所到之处,一片灯火辉煌,这长龙一样的队伍没有过很久已经到了山脚下。   今晚,梁烟云吃了很多东西,确切的来说,是很多的山珍海味,这是梁烟云想不到的,居然在敌营中,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些好吃的东西,在古代人的眼中自然是不能与大鱼大肉相提并论的。   不过梁烟云是现代的女子,知道养生学,也是清楚的很,这些东西的价值很高,尤其是对一个府中的胎儿来说,梁烟云摄取的营养很是丰富,吃吃喝喝,胡吃海塞,完全就没有丁点儿的惶恐与畏惧。   梁烟云没有畏怯,这也真是奇葩了,一般人了旁人的埋伏圈以后,早已经吓得手软脚软,方寸大乱。但是梁烟云呢,看起来咧咧的,其实并非如此,梁烟云这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安之若素的感情。   对什么都是丝毫没有畏怯,不但是随遇而安,而且“安”的让人不可思议。这边吃过了东西以后,看着两个丫头。   玉琅与奴良哪里就有梁烟云这么好的胃口,看着梁烟云在吃,两个丫头居然馋涎欲滴。   梁烟云看着两个丫头,很是不理解,“为何不吃东西?”这么一问,玉琅立即上前一步,半蹲在了梁烟云的身旁,“王妃,您还有心情吃东西,这般的细嚼慢咽,您知道王爷发现您莫名离开以后,该多么难受吗?您这是……”   “嘿,王爷难受是王爷的事情,再说了,王爷难受,我不吃东西王爷就会好吗?我猜啊,不多久,王爷立即就上山了,王爷是那种雷厉风行之人。”   不说,万事俱休。这么一说,玉琅比刚刚还要伤情了,眼睛雾蒙蒙的,可怜楚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但是,您真的没有想过吗?王爷果真上山以后,您就更危险了,这大胡为了要挟王爷万一心存不轨,这如何是好啊?”   “那就让他心存不轨,我还有奴良啊,奴良,你说对吗?”   “这里千军万马,您就算是有十个属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您难道还不明白,目前我们已经陷入了危险中。”奴良也这么说,梁烟云不得不正襟危坐,将食物给摆放在了远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你们说,究竟本妃该做什么,该如何做?”梁烟云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连口吻也是变得恶劣起来,其实梁烟云知道,是两个丫头为了自己好。   “您应该想清楚,自己究竟等会儿乱起来应该作何打算。”   “我看就乱不起来,再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简直不像是梁烟云,以前的梁烟云知道什么叫做高瞻远瞩,知道什么叫做深谋远虑,现在怀孕中的梁烟云真正是映衬了那么一句谣言。   一孕傻三年啊。   “阿云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已经束手就擒了,您还有心思在这里说说笑笑。”玉琅不满了,紧张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石一样,而反之,玉琅的手则是冷冰冰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阿云准备变唐僧   好像刚刚从水中打捞起来的浮冰一样,就这么微微的接触了一下目光以后,玉琅已经叹息起来,而梁烟云呢,还是我行我素的老样子。   “依照你说,该怎么办?”   “杀了这个大,自立为王不成,你以为这大很是简单吗?这大看起来莽撞的很,但是从他做出来很多举动其实不难看出来,大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有勇有谋,简直让人刮目相看,倒不是一眼看过去那种感觉,你们明白?”   “奴婢怎会不明白,正因为奴婢是明白,所以才提醒您一句,您现在是与虎谋皮,就这样您还沾沾自喜,等会大过来要与您同房,我看您到时候还不哭出来。”   “我现在什么状况啊,还同房,是个男人都不会的,你放心就好。”   “但是,他们是衣冠啊,您真的不知道山贼是什么人,您要是不知道,奴婢给您讲故事,故事完了以后,您对山贼保证是有一个全方位立体无死角的认识,从前有座山啊,山里……”   “王妃,您又笑!”奴良是一本正经的给梁烟云讲故事,梁烟云呢,是一本不正经的在笑,看到梁烟云这么诡秘的笑着,奴良不禁叹口气,目光移动了一下。   “你放心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我有我的办法,高招无形,要是让你们一眼就看出来我要做什么,他们也是早已经看出来了,不就是同房,谁怕谁。”梁烟云倒也是颐指气使的,好像恃靓行凶一般。   “您死到临头了,还大言不惭。”玉琅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还是笑着:“究竟谁死到临头了,还是一个未定之天呢。”   看到梁烟云好像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两个丫头倒也是明白多说无益的意思,只能微微的叹息一声,坐在了梁烟云的左右两边。   “您说,现在赵赫已经死了,只有一个王爷了,到时候王爷就是太子,您就是太子妃,您会开心吗?”   “会啊,这不正是我羡慕的不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了。   “您真是豁达,在任何地方随遇而安。”   “其实不是我随遇而安,而是我准备用不同的方式去还击,就没有人可以看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微微抿唇一笑,面若桃花一样。   “大王来了。”门口有人说,梁烟云一听,大王这就来了,不免啐一口。“你们两个真正是乌鸦嘴,现在好了,真正到了逼良为娼的时候,玉琅,你暂时退下去,奴良,你看,这里,你去。”   梁烟云指了指头顶的大梁,奴良点头,已经骑跨在了大梁上,她准备藏匿在这里,只要是看到梁烟云遇到什么危险,就跳跃出来,帮助梁烟云。梁烟云呢,已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到了门口。   去迎接大,大今晚的心情很不错,现在到了这里以后,满身还是酒气。不过人并没有大醉酩酊,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里面,第一个东西就是关闭住了屋门,然后色眯眯的如同一切山贼一样……   “美人!”一边说,一边已经准备冲过来,梁烟云没有闪避,在大快要靠近自己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大明白了过来,与梁烟云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美人,本大王好生想你,想你啊。”一边说,一边打打嗝,酒嗝。梁烟云看在眼里,皱眉,“大王,本妃也是想念您呢。”   “真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哈哈哈哈,”大一边说,一边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很快的抽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大,“大王不要心浮气躁,我要好生很您聊一聊与我在一起要面临的压力。”   “和美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压力不压力的,哈哈。”大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色眯眯的准备轻薄梁烟云,这一次梁烟云完全不动,大倒是吃惊了,刚刚梁烟云闪避的很是厉害。   现在梁烟云不挣扎了,这是几个意思啊,让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是玩什么?”   “玩游戏啊,您不就是想要这个,我给您就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告诉您,为了这一晌贪欢您需要付出的代价。”一面说,一面已经格格格的笑了。   “还有什么代价啊,是没人你需要付出代价啊,哈哈。”咸手已经伸过来,梁烟云忍住了那种恶心的感觉,干呕了一下以后,任凭这人为所欲为,看到梁烟云真正没有反应,大酒醒了。   “梁烟云,你果真不怕我?”   “我怕,怕的要死,这不是怕的连动都不敢动了?”梁烟云看着旁边的大,说一句。大微微一哂,“好,那你最好不要动,往后我每一次当和你……都不要动才是好的,我喜欢被动的。”   “但是……”梁烟云竖起来两根手指,已经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嘴巴,“你要是今晚与我肌肤相亲以后,墨琛上山来你就完蛋了,墨琛不会打听不到的,我这人,目前虽然无官无禄,不过好歹是人的王妃。”   大的手立即一僵,梁烟云倒是得寸进尺起来,“怎么,刚刚还抱着我,现在就不动了,真是的,继续抱着我啊,抱着,来嘛,来嘛!”   一面说,一面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颦眉,“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这样轻而易举就过来,做什么其实已经不言而喻,我不会要你轻薄于我的,我也没有杀你的意思,既然我们两个人的意思很是明确,我们何不八字打开好好的聊一聊呢?”   “聊,我与你无话可说。”大说话之间,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斗篷,准备去了,梁烟云并没有理会,在大准备走的时候,已经竖起来手指,“一!”   “你数你的,你就是数到了一百万,我也是不会留下来的。”梁烟云可没有数到一百万的意思,毕竟梁烟云又不是搞数学的。   “二!”   “三。”在“三”刚刚冲口而出的刹那,大还是回眸,看着梁烟云,又是坐在了旁边的位置,气鼓鼓的将斗篷用力一丢,“你究竟要说什么?”   “聊一聊,家长里短,你想要听什么,我们就说什么,我们就聊什么,你看如何?”   “我想要听,就目前来说,我想要听一听你究竟对我有什么看法。”这么一说,梁烟云来精神,“对您,是没有什么看法的,不过有建议与意见,您要是听,我们就聊一聊,您要是不听,聊完了以后,您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你说。”大看着梁烟云,知道梁烟云聪明过人,现在梁烟云分明已经受制于人,但是自己非但不敢立即就伤害梁烟云,还必须要待之以上宾之礼。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是想要给你分析分析而已,现在我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要是我好,大家都好,要是我不好,墨琛无论是到了天涯海角也是会将你伏诛的。”   “是。”大不得不承认,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可惜,我这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不,有。”梁烟云强调一般的加重了字音,“朝廷有,朝廷有啊。”   “果真如此倒也罢了,你说朝廷会不计前嫌?”   “朝廷会的,不过我想问问你,赵赫呢,真的让你杀了不成?”梁烟云比较在乎的还是这个,大一笑,“你说的很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赫是已经让我们给包围了,不过遗憾的是到头来都没有找到赵赫与小麦的尸体。”   “只有一种可能了。”梁烟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一笑以后,这才说道:“我会要朝廷接纳你,你要是这边真正的投降以后,其余的山贼看到你这边已经投降了,并且礼遇还不错,应该也是从者如云的。”   “但是我并不想要去朝廷点卯。”   “朝廷有朝廷的好处,不点卯也是可以的,朝廷会将你在的地方给你,让你去管理,只需要你管理的好朝廷还会加官进禄,这年代,朝廷实在是很好很好,往后墨琛做了帝王以后,我就是帝王妻,我不会忘记你的,你的好。”   “我能考虑多久?”   “我给你时间就是,不过你最好快点儿,因为我快生孩子了,你总不能让我这孩子出生在你这里,不好。”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人。   “也对,那么我暂时回去考虑考虑。”一边说,一边去了。梁烟云看着大去了,这才拍手,头顶的奴良已经落下来,“小姐,您也真是沉得住气儿,什么都不怕。”   “不怕吗,你摸一摸我的头顶都是冷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额颅上都是冷汗,不怕是假的,毕竟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男人,这男人想要给自己用强,想要鱼死网破,简直容易到了极点。   “那么,您以为他会听?”   “不会。”梁烟云立即否决,“不过,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几句话很快就会影响到他,现在,他比我们还要尴尬,自立为王并不是最好的,这样的生活我想并不是他想要的。”   “也对,您以后可不要冒险了,看的奴婢也是心跳极速了。”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拭了一下梁烟云头顶的冷汗,梁烟云不过是一笑而已,“不怕,世界上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这里比我们在军营中安全多了。”   “也对,山高皇帝远,不过王爷现在对您很是担忧啊。”玉琅一边说,一边给梁烟云奉茶,阿云握住了,呷一口以后,点了点头。   “要是不出所料,不多久,王爷就会带着人过来进攻的,那时候才是最为危险的呢。”   “他会要挟我们?” 第三百三十三章 墨琛攻   “那是自然。”梁烟云已经算准了,皱眉分析了一下,说道:“不过不要怕,暂时还是伪装起来,扮吃老虎就是了。”梁烟云这么一说,两个丫头都清楚,是要她们藏锋敛锷的意思。   这一晚,梁烟云正准备休息,已经看到山下一条长龙,一条燃烧的火龙。梁烟云清楚,这一定是墨琛来了,托腮看着长龙,看着看着不禁微微一笑。   “我的心上人啊,有一天会乘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他会娶我为妻,与我在一起一生一世一辈子,墨琛,你终于还是到了,你终于来了。”梁烟云一边遐想,一边又道:“对不起,我总是要你担心。”   这边,大刚刚准备睡觉,看到山下成群结队的人,立即知道这些人是过来打擂台的,握着钢刀已经纵身一跃,“兄弟们,有人过来骚扰我们,给我杀。”   “是。”这边,军队已经准备好了进攻,墨琛其实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带着人群到了是山下以后,立即就强弓硬弩开始进攻起来,很是迅猛的战斗以后,两方都有伤残。   大的人因利乘便,知道这里的地形,所以占尽了天时地利,一个一个躲避的也是很快。这边呢,墨琛虽然人地两生,不过好在墨琛审时度势以后,已经让人开始放箭,不多久,大的人有一部分也是变成了刺猬。   就这么弓箭手一路袭击,一路开路,不很久以后,已经将这里的人杀了一个片甲不留,这山头上的人比墨琛想象中的多了很多,进攻起来也就费事了不少,大老远的看到自己死了很多人。   立即从黑暗中站出来。   “慢。”墨琛止住了旁边人的偷袭,挥手,上前一步,距离开大已经不远,目光望着大,大也是望着墨琛。在传言中,他们两个人已经将对方构想过了。在传言中,大是一个非常骠勇并且善战的人,而传染渲染下,墨琛也是很厉害。   关于墨琛的厉害,人人有目共睹。   “你杀了本王的王弟?”问一句。   “杀了。”这边已经回答,墨琛点了点头,已经记住了,又问道:“你挟持了本王的王妃,现在王妃呢?”墨琛比较想要看一看梁烟云,毕竟已经半天没有见到了。   “现在王妃好好的呢。”   “放了王妃,你要什么,我会酌情给你,你要是为难王妃,我会要你立即人头落地。”这么一说,大也是笑了,握着钢刀的手暗暗的用力,“三战两胜,如何,要是你赢了,王妃你带走就是,要是你输了,你的王妃就是我的压寨夫人。”   “单打独斗,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墨琛说,看着眼前的人,大不过是一笑,“什么不是你的对手,你是王爷,你与人打斗的时候,人们总是让着你的,你真的以为你天下无敌不成?”   “虽没有天下无敌,不过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一边说,一边已经一笑,同样是握着旁边的钢刀,两个人已经开始打斗起来,这两个人好像是两股飓风已经席卷在了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不多久,墨琛已经推开,指了指大。   “愿赌服输,你已经输了,王妃呢,交出来!”三局两胜,墨琛已经胜利了,说真的墨琛很是厉害。   “哈,我说话你都信,要是我一言九鼎,我就不是山贼了,你的王妃迟早是我的压寨夫人,现在,接招吧。”一边说,一边已经偷袭起来,打斗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梁烟云想要去看一看,但是这边的人并没有放行。   梁烟云只能远距离的看着,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以至于梁烟云只能看到两个人在晃动,聚拢又是分散,分散又是聚拢,这么往往来来会儿,又是散开了。   “墨琛,你果然不同凡响。”   “你也名不虚传,不过今晚以后,你我孰优孰劣,自见分晓。”墨琛一边说,一边已经再次进攻起来,他很有章法,一进一退好像以及纪念馆想到了一样。没有丝毫急功近利的意思。   夜深人静,小麦与赵赫已经从草丛中出来,她就那样看着远方,心跳好像擂鼓一样,脸上却是甜蜜蜜的绷紧了,红潮并没有褪去,赵赫伸手抱住了小麦,并且让小麦就那样靠近在了自己的肩头。   “为何还是第一次?”   他刚刚品味过了,这个女子居然……刚刚的甜蜜已经过去了,但是她也是沉默了。还没有回答,这边小麦的问题也是接踵而至,其实也是同样一个问题,刚刚赵赫的笨拙与幼稚让人也是大跌眼镜。   “为何,将军也是第一次?”   “最好的总是要给自己最爱的人,难道你不觉得?”这么一说,小麦立即笑了,“是啊,终于还是留给了自己喜欢的人。”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赵赫用力的抱住了小麦,“对不起,刚刚我……不应该的。”   “没有什么不应该应该的,我唯恐刚刚是一个梦,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老天好像闭着眼睛一样,在你和我在一起的刹那,等到老天睁开眼睛以后,你我终于还是要各奔东西的,对吗,赵赫,你回答我。”   “我往后会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这算不算是答案。”赵赫用力的说,掷地有声的模样,看上去丝毫就没有弄虚作假的嫌疑,看在小麦的眼中,小麦已经痛哭流涕,两行泪水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滚落下来。   将脸颊弄的湿漉漉的。“我赵赫对天发誓——”他伸手,三根手指对着老天,“我这一生都会对小麦好,并不会左顾右盼朝秦暮楚,更不会三心二意,小麦,你相信我就好。”   “赵赫,不晚,不晚,终于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是,是啊。”赵赫用力的抱住了小麦,小麦已经气喘吁吁,两个人就那样坐着,看着天边的明月,今晚的月亮圆了,小麦指着月亮说道:“阿云知道你在这里诸多的不方便,也是来了。”   “是。”   “对阿云,你有什么要说的呢?”小麦问一句,赵赫看着小麦,又是看着明亮的月光,“以前,我总是以为自己喜欢的,自己关心的那个人是梁烟云,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是你的山?”小麦问一句,看着赵赫,赵赫一笑,“何止,你还是我的海,我一切的一切,不对吗?”   “你也是我的山,我的海,我一切的一切。”小麦一边点头,一边盈盈浅笑,后半夜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回到了军营的废墟中,废墟里面一无所有,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场景,赵赫开始总结起来。   找到了很多烧毁的兵器,看着这些灰烬中带着寒芒的兵器,好像同样是看到了死尸一样,他的瞳孔一紧——“我离开帝京的时候,皇上给我的兵力与墨琛的一模一样,我们分头行事,墨琛选择了南方。”   “我则是选择了北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自己会一败如水,我以前总是认为我是脚踏实地的人,经过这些事情以后,我好想逐渐的明白过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厉害,我以前还想着做帝王呢。”   “心想事成,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帮助你,我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不过我并不惜工本,这已经是最大的力量,赵赫,不要感伤。战争,总是会有人要牺牲的,还有一句……”   “我好想知道你要说什么,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尽管小麦这边没有说什么,赵赫已经猜测到了,倒也是与小麦接下来的话八九不离十。   “胜败乃兵家之常,我希望你不要一蹶不振,这夺嫡之战我参与了。”小麦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赵赫紧紧的抱住了小麦,在晚风中,他忽而发现有这样一个精神支柱是多么的好。   至少,在自己迷惘的时候,他会给你多大力量,力量是来自于内心的,与外界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无疑,赵赫这一次是失败的,一败如水。失败的原因不是赵赫低估了敌军,而是赵赫高估了自己,其实,很多事速则不达,赵赫错在很多很多方面,究其原因,还是赵赫没有选择好方式。   要是有一个非常好的作战方式就好了,现在,他开始吸取教训起来,抱着小麦,在垓心。好像周边的场景在自己似的,月光还是明亮的,匹练一样,赵赫的心跟着也是明亮起来,“来,跟我来。”   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小麦的手,小麦只能跟着赵赫往前走,不知道赵赫要去什么地方,过了一大片的断壁颓垣以后,眼前是一个荒废的小径,路上花木扶疏,不过因为兵燹与祝融之灾,这里已经面目全非。   了前面的位置以后,有一个打不不小的寺庙,因为看不清楚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祇,小麦变得比刚刚还要大惑不解了,正要准备发问的时候,他已经当先一步拨开了前面的青草,到了前面的位置。   “什么?”小麦忍住了好奇心窥伺了一下庙宇。   “月老,月下老人,传说中给男女穿针引线的那个人,来,跪下,如何?”赵赫一边说,一边已经下跪。发现这月老祠,是最近,在一次闲游中看到的,但是他就那样记住了,现在,小麦已经满心的冲动。   在那个年代,人们对于神祇是尊敬的,就连山贼放火也是不敢烧毁这个小庙,庙宇孤零零的,想必是打仗了以后,来这里的人不频仍了,以至于连道路都显得朦朦胧胧,二人了这小小的庙宇。   “我赵赫。”   “我小麦,对天发誓——”二人异口同声,虽然没有经过彩排,不过奇怪的是语声铿锵有力,并且整齐划一,这大概是真正到了心有灵犀的时候,“今时今日,对着月老,一堂缔约,秦晋之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 第三百三十四章 拳拳之意   月老的雕塑始终都是笑吟吟的,好像将无声的加持给了两人似的,两个人祭拜完毕以后,他握住了旁边的虎尾巴草,做成了一个戒指,已经给了小麦,小麦一笑,握住了。   “赵赫,终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我有多么高兴,我以后给你要生孩子,很多很多的孩子……”对于迎娶小麦,虽然缺少了应该有的仪式,但是他是多么的开心。   小麦举目,看着月老祠中月老那笑意盈盈的一张脸,一种无可言说的喜悦感已经油然而生。   “我们在一起,不管生生死死。”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抱住了身旁的女子,她娇怯的笑了,他们的爱情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不过烟火人间的爱不正是这种的吗?   红尘之中,遇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而这另一半也是恰巧喜欢自己,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赵赫并没有因为失望沮丧到不可自拔,抱得美人归以后,他检点了战场,检点了自己究竟为何会失败,诸如此类。   虽然损兵折将不少,不过终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而该过去的也是必须要过去。   两个人都笑了,劫后余生,那种笑会变得更加甜蜜与弥足珍贵。赵赫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会间接的改变自己的一生。   小麦呢,也没有想到有终成眷属,经历过了那样多的事情以后,居然也就那样在一起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梁烟云被囚禁在了这方寸之地的斗室,她只能听到门口不远处的刀光剑影而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墨琛固然是厉害,不过这些草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过分的惊人之举。   这些人,原本就是那种无法无天的,并且不会说话算话。   要是围攻起来,墨琛哪里就是敌手呢?不过,好在这些人目前看来还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两个回合以后,大与墨琛目前已经是平局。墨琛看着大,“现在,可以将阿云叫出来了吗?”   “不可以!”   “为何?”墨琛愠怒的眉峰好像一把匕首一样,墨瞳带着犀利的冷芒。   “因为,梁烟云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也是我喜欢的,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回头是岸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一切的一切都要……”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   “打打杀杀好未必是正道,你仔细的想清楚吧。本王要见王妃,今日来的目的只有这一个,你以为本王见不到王妃就会这样善罢甘休?你想多了。”墨琛果然就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目光狠辣的望着眼前的大,大也是看着墨琛,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传言,王爷并不喜欢王妃,但是看来传言是假的了?”   “都说了是传言,本王一直以来最为在乎的那个人就是王妃,所以本王想,你已经得到了本王的软肋,但是你不要想因此就可以控制本王,那真正是痴心妄想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攥住了拳头。   “她在我手中。”   “知道。”墨琛忽而转身,“所以,你最好放规矩点儿,不然本王会做什么,本王自己都不知道。”这么一说,大看向了那愤怒的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他见过很多人,见过很多眼睛。   也见过很多暴跳如雷之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空洞而有燃烧烈焰的愤怒眼瞳,好像全世界所有的愤怒都已经了他的内心一样,那心灵的窗口反映出来的正是一种灵魂。   忽而,有芦笛声从中飘起来,墨琛听着这芦笛,知道是梁烟云的消息,并且知道与子哦几互通有无,他一颗心终于放下来,眉宇逐渐的松开,平静而又坦然。   梁烟云是安全的,这是第一,梁烟云距离这里并不远,这是第二。   梁烟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要自己早早的离开这里,这是第三。弦外之音,墨琛一下子全部已经领略了过来,悲戚的笛声如泣如诉好像在讲述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一样,虽然没有一个字的情感外泄。   不过梁烟云是一个演奏高手,简简单单的芦笛已经可以吹奏这么仪态万方的感觉,他听过了这些声音以后,面容终于沉静了下来,平静了很久以后,这才转身。   “今日,本王要去了,本王希望你可以想清楚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下一次见面,你我是友非敌,好了,本王言尽于此,还要考虑什么,你深谋远虑就是。”   “不要梁烟云了,两手空空就要离开?”大一边问,一边看着墨琛,墨琛回眸,眼睛里面似乎有风起云涌,不过刹那之间已经平静了下来,墨瞳沉寂的好像一片坟墓一样。   “本王得到过的,从来就没有失去过,现在是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你最后通牒,三天后,你要是招安便是,若是不然,本王立即率领铁蹄,将你这里杀一个片甲不留,你自己好生考虑吧。”   墨琛言简意赅的说完以后,人已经扬长而去,不多久已经带着自己的长龙离开了。这是大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他是大兴问罪之师过来的,今晚的激战已经在所难免。   但实在是没有料到,今晚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刚刚为了不激战,为何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这边,梁烟云已经将芦笛丢开了,因为从远距离,梁烟云已经可以看到长龙逐渐的离开。   那一条辉煌的队伍,消失在了梁烟云的视野中,旁边的玉琅看着梁烟云,早已经深深的深深的陶醉在了梁烟云刚刚那非常曼妙的芦笛声中,那种优雅动听而又让人精神一震的音乐,简直不可多得。   这毕竟是含着一种感情的,这感情充沛而又浓郁,低沉高昂完毕以后,是平静的细水流年一般的曼妙,就连奴良都说:“他妈的真好听。”   好听的东西毕竟很是吸引人,吸引力逐渐消失以后,这边梁烟云已经笑了,看着眼前的两个丫头。   “好听嘛?”问一句,玉琅立即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正是因为您刚刚用您的音乐诠释了您的内心,他这才去了,要是今晚开战,对他们对我们都是没有好处的。”   “是啊,人总是容易在冲动的时候做出来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情,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打算,那就是……”梁烟云说到这里,神秘的一笑。   既然是秘密进行的打算,要是说出来就不好了,两个丫头知道梁烟云的意思,也是没有盘诘。   这边,梁烟云已经淡然一笑,目光沉静的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大,大今晚脸色很是阴郁,可想而知,得到了最后通牒以后,人的心情总是郁愤的。   墨琛一直以来都是说道做到,并且他们真正已经是朝廷中厌弃并且准备立即剿灭的一群人,最主要墨琛分析的很是有道理,虽然不过是三言两语,但是字字句句都很是让人心悦诚服。   对,梁园虽好,坐吃山空,毕竟终非久留之地。还是有一天要土崩瓦解的,并且作为领导的大已经发现了,就目前看来,他们是很危险的,这危险枝枝蔓蔓好像已经逐渐的渗透到了生活当中。   墨琛本就不是那种比较招惹的人,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和风细雨,那样的润物细无声,不过那平静而又言笑晏晏的神态,说到底,毕竟还是墨琛巧言令色在演戏而已。   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个人很是好说话,然而这个人其实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个。   譬如墨琛,此刻,等到墨琛终于率众离开了,他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梁烟云看着他走进来,只是微微一笑。   “你知道,刚刚何人来了?”第一句话就如此的针尖对麦芒,开门见山。梁烟云点头,轻微一哂,“那自然是知道的,你的仇家终于来了。”   “并不是过来寻仇的。”他解释一句,望着梁烟云,好像可以看到梁烟云的内心去似的,然后切切的说:“是找你而来。”   “找我,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他。”梁烟云一面说,一面轻微了一下桌面,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梁烟云这神态,终于,他还是问一句——“你果真不怕,对吗?”   “怕,但是怕有什么作用呢,怕归怕,怕过了,到头来其实还是要站起身来的,迎着困难往前走而已,和你其实也是一样,我敢说你对墨琛是丝毫不怕的。”   “何以见得?”大反问一句,梁烟云啊梁烟云,她未免过于厉害,居然可以那样快就捕捉到一个人内心最为静谧的感受。   “不用何以见得,因为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对于墨琛你没有丝毫的惶恐与畏惧,你怕的是朝廷,其实朝廷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我教你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完毕以后,朝廷立即就接纳你,并且中京封赏。”   “有这样两全齐么的办法,你为何早早的不说呢?”这么一说,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呢,则是看着大的,看了会儿以后,终于淡然一笑,“因为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忙着动手动脚……”   “这个次要,重要的是,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做的事情让人不可思议,条件尚未成熟,而现在呢,一切已经酝酿好了,好像你放在地窖中的一坛酒,终于还是到了开封的时候。”   “为何这般诘屈聱牙,你直接说就是,进身之阶是什么?”这么一迫问,梁烟云也不好卖关子,只是轻微的伸伸手,他靠近了梁烟云,耳朵索性送到了梁烟云的嘴边,梁烟云说道:“有一个办法,那就是……”   这么一说,大立即怒了,一拳头就砸在了桌上。   “不成,坚决不成,这么一来我岂不是背信弃义,不成,不成!” 第三百三十五章 阿云的建议   “全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墨琛已经说过了,三天的时间是用来考虑的,过了这三天以后,你再出尔反尔就不成了,古代多少故事都是这样子的,你应该明白,趋吉避凶才是真君子,莫非你要做真小人一辈子?”   “我本就是伪君子,本就是伪君子啊。”一边说,一边狞笑,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短促的也笑了,“是啊,本就是伪君子,但是你终于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着机会……”   梁烟云的手,在空中那么抓了一下,已经平静的说道:“你要不要了。”   其实,要是真正有机会,他是何乐而不为的,但是机会这个东西,好像冬天的雪花好像夏天的风沙,越想要用力的握住,越发就那样不容易可以得到。他终于低眸看着梁烟云,片时以后,说道:“我会考虑。”   “但愿你可以考虑清楚再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举动。”   “嗯。”   这一晚墨琛出师不利,很快就下山了,但是墨琛的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悬念梁烟云,目前梁烟云在做什么,目前梁烟云三餐一宿究竟还习惯不习惯,以前梁烟云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闲磕牙的,要是梁烟云让人幽闭起来,那种孤独的生活梁烟云受得了吗?   现在,他的满心满眼其实还是梁烟云,但是又不能全部都是梁烟云,他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也不可能那样平静。   因为,大胡子完全可以用梁烟云来要挟自己,梁烟云在墨琛心头的比重是没有办法用数字去估算的,墨琛的目光望着前面笔直但是朦胧的道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   终于要回去了,激战究竟可以胜利还是失败,他不能想,不过两败俱伤的结局不是啊朝廷要的,也绝对不是自己要的,他这一次过来,原本是为了证明给朝廷以及很多人看,他的到来对一切的一切是有所裨益的。   是可以因势利导的,要是可以兵不血刃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到了最后两败俱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赫的失败已经是前车之鉴,殷鉴不远,所以他不能就那样松开手去领略失败。   失败不是墨琛的加长变法,这么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马儿逐渐的降下来速度,直到军队终于下山,他看着周边茂盛的怒放的扶桑花,伸手握住了一枚,举起来,在眼前就那样看着。   扶桑花,好像开启了夜晚的秘密一样,不,开启夜晚秘密的何止是扶桑花,只要是自己看得到的,都是秘密,只要是自己看到的秘密都是梁烟云的一张脸,那张脸是多么让人不可思议啊。   看着看着,他不自觉的已经将马儿的速度降下来,鞭梢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你们先回去,本王会一个人在这里走走。”   “王爷不可,现如今的世道兵荒马乱的,让末将跟着您,您一个人未免过于危险。”一个人一边说,一边已经跟在他的身后。   “何劳你跟着本王,要是真的有什么危险,不要说你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其实也是没有任何作用,去吧,代号兄弟们。”墨琛去意义绝,将马儿的缰绳也是给了这个人   “末将……”很显然,这人还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支支吾吾也是不知道表述什么好的,墨琛看到这里,不过是淡淡的一笑,“不妨事,本王想要一个人走走,理一理自己凌乱的思绪,都说宁静致远淡泊明志,人多势众倒是不好了。”   “您说什么就什么,那么您早早的回来便是,末将告辞了。”一边说,一边去了,看着这个大兵去了,他这边这才微微一笑,朝着扶桑花的位置去了。   这里距离灰烬的位置并不远,他一个人就那样茫然无措的走着,有夏虫在周边的花茎上微微振翅,将自己细密的声音已经一点一点不绝如缕的弄出来,淡淡的声音但是连绵不绝。   原来,连大自然的生物都知道生活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他没有真正体验过过孤家寡人的感觉,这么一个人朝着青草更青处去了,这才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阴郁,但是他并没就此停止下来自己的脚步。   夏虫的鸣叫声,装点了夜晚的宁谧,到了前面的位置,花径分开,一左一右,这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寺庙,他一步一步的选择寺庙的位置来了。   他从来是不相信神佛的,不过今时今日有所不同,他已经拨开浓郁的枝叶,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到了这边,他赫然发现在月老祠前有两个人,一开始墨琛疑心自己看错了的,等定睛一看的时候,墨琛惊喜的发现,这两个人不是别人。   乃是小麦与赵赫,可以在这里幽会的两个人,自然情深意笃的,他一步一步朝着这两个人去了,赵赫听到有脚步声,立即回眸,看到的是墨琛,墨琛已经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墨琛,你……”他再次看到墨琛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已经一个月多,一个月之内,墨琛到了南方,将南方瘟疫横行的局面已经处理了一个井井有条,现在,墨琛出现在了这里,是突兀,也是必然。   “王弟。”他叫一声,看着赵赫,赵赫苦笑,“你总是很华贵挖苦我,现在我已经是败军之将,还说什么王弟不王弟。”   “我几曾冷嘲热讽过,王弟,你毕竟是本王的弟弟啊。”   “我失败了,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虽败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抱住了小麦,好像小麦会顷刻之间就乘风归去一样,那么一来,他就真正的无依无靠,成为了一个失败者。   “你会站起来的,因为你觊觎王位。”这样一说,赵赫立即瞪圆了眼睛,“我并没有。”   “司马昭之心。”他一边说,一边又道:“路人皆知,这没有什么丢人的,你为何不能说出来。”   “但是……”赵赫还要说什么这边墨琛已经不耐烦听了,“我的军队就驻跸在这里,你可以过来,当然你也是可以回去,过来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也还是同僚,关于战争的事情,本王看,只能智取,而不能强攻……”   “你以为这些人不强攻就可以,北方的积弊已经年深日久,不是南方的瘟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里的问题你没有深入的调查研究过,你缺少发言权。”这么一说,墨琛瞪圆了眼睛。   好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赵赫,赵赫呢,还是笑着,不过是苦笑。   “为何这么尖锐,就算本王是一个王爷,你也不应该这样子与本王说话,不是吗?”   “是的,但是你毕竟只是一个王爷啊,飞黄腾达还在后面呢,你等着就是何苦着急。”这么一说,墨琛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在,指了指前面军营的位置,“想要与本王并肩作战,本王这里大门为你敞开欢迎你就是。”   “要是为了抬杠过来,本王不需要这么道貌岸然之人。”墨琛一边说,一边去了,刚刚赏花的好心情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消失在了晚风中,他想过赵赫对自己是尖锐的,但是没有想到到此为止,赵赫居然还是那种冥顽不灵的态度。   或者,梁烟云是真正具有先见之明,梁烟云老早就已经分析过,说赵赫原本是那种好高骛远之人,对皇权早已经有所觊觎。   对墨琛,赵赫以为,这样一个人并不能长此以往身居高位,墨琛应该落马,至于以后至高无上的帝位,应该是自己的。   从身份来说,赵赫确确实实比墨琛的血脉还要纯正,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赵赫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真正虚怀若谷的那一位,是墨琛。   墨琛回身,朝着扶桑花去了,这边小麦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不禁微微叹口气,“他是你的哥哥,你为何总要这样,是因为阿云的事情?”   “不,因为皇权,因为我要超越这个巅峰。”   “都说了是巅峰,你为何要超越呢?这么说来——”小麦认真的看着赵赫,“你到了这里平乱,之所以失败,也是因为墨琛。你老早就想要战胜墨琛,你没有真正为百姓与胜利想过,你就那样……”   “对。”赵赫点头,叹口气,“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我终于还是看到了,他比我厉害,厉害在了他按兵不动,明明知道目前的局势是危险的,也明明知道突破口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就是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是最为难能可贵的,这种感觉,让人捉摸不透究竟墨琛会有什么举动,这也正是墨琛这么多年用兵如神的根本原因。”这么一说,他苦涩的笑了,失败的感觉又一次彰明较著起来,他用一种失败者惯有的灰心丧气的口吻。   说道:“我现在好像事事都已经不如墨琛一样,我终于还是失败了,我一败如水。”   “当皇上未必是普天下第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赵赫,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其实,小麦已经自认为,自己很是了解赵赫了,但是现在的赵赫让他小麦感觉到的不是亲切,而是一种奇诡的陌生。   这男人的内心世界好像还是冰封的,走不进去就是走不进去。   “我父亲……”他纠正一句。“不,赵铭赵将军,你知道的,他想要做皇上已经一辈子了,从小,他也是那样子教育我的,我何尝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做皇上还有很多很多色彩缤纷的东西……”   “那么我们去做其余的事情难道不好吗?”这么一说,目光望着赵赫,赵赫苦笑一声,“其余的,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余的事情可以做吗?现在除了与墨琛一较短长,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你不是男子,你不会明白的。”   女子的话,会同化。   这叫做近朱者赤,看到梁烟云什么地方都比自己好,这边,小麦有的是敬畏之心,但是更多的则是见贤思齐。但是男人之间呢,是彻彻底底不可同日而语的,也是彻彻底底与女人不同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局面风起云涌   当一个男人面对自己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在还没有心悦诚服的时候,更多的是攀比以及挑战,而不是近朱者赤,这就是男人。男人的挑战欲与占有欲是天生的,是上天赐予男人的法宝与武器。   “你不懂。”赵赫叹口气,看着眼前的扶桑花,微风中,淡淡的色好像连接成为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大海,让人一看之下就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好看。   可贵的不是花儿,而是此刻他们在一起赏花的心情,那种微妙的惊喜,说过去其实也就过去了。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小麦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挑战的过程更为精彩,你要是一味的总是想着胜利胜利,你会丧失很多很多的东西,赵赫,你错了。”   “我知道。”他叹口气,指了指前面的军营,“走了,除了到这边,其实我们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以策安全,小麦也是跟着赵赫到了军营中,这边,军队里面的众人看到赵赫来了,一个一个都欢欢喜喜的。   赵赫尚且认为,这些人的欢喜其实是建立在自己是亲王的身份上,其实这些当兵的,对赵赫始终有一种尊敬,因为惺惺惜惺惺而已。   现在,他的心智跟着已经扭曲了起来,今晚,酒足饭饱以后,赵赫已经到了墨琛的军营,中军帐中,一灯如豆,他并没有休息,手中握着一卷书册在看,其实也并没有看。   只是那么在打发时间而已,大概是知道赵赫会过来的,看到赵赫进来,他并没有很多的神色变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赵赫已经落座。看着赵赫那风尘仆仆的一张脸,他实在是不清楚,究竟赵赫是为何,忽而之间好像已经沧桑了很多很多?   难道人的苍老和时间没有关系,决定一个人苍老与否的居然是一个人的心态,其实,他也是觉得这不可能。   “为何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你,你就尘满面,鬓如霜起来。”他问,伸手握住了玉壶,给赵赫斟酒,示意赵赫喝一杯,赵赫的目光望着酒樽,酒樽里面的清酒看起来澄澈,波光粼粼。   他握着酒樽,一言不发就喝光了。   “你送走了阿云,你明明知道他在敌营中,你还无动于衷?”原来,他拉着一张脸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此事,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墨琛并没有说话,而是将酒樽凑近了自己的鼻翼嗅着,这边,赵赫已经用力的握住了墨琛刚刚看的一卷书,然后撕碎了,纸张非在了空中,好似很多很多折翼的蝴蝶一样,缤纷凌乱。   “你想要说什么?”   “你,你为何要牺牲阿云,你向来如此自高自大吗?现在阿云已经怀胎八个月,为了你可耻的成功,你居然让一个孕妇了敌营中,你居心何在?”   “本王居心叵测,对吗?”墨琛一边说,一边笑了。看到墨琛的笑,赵赫更加是怒不可遏起来,将旁边的一枚熏香炉也是握住了,然后用力的丢开,金香炉在地上滚落,屋子里面顷刻之间已经雾霭沉沉。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将本王这里弄一个七零八碎不成,不过咳咳,咳咳本王这里,也并没有什么你可以真正弄坏的东西。”这么一边说,一边已经微微的笑了。   “你居然可以笑出声,还喝酒?”他看着墨琛在笑,看着墨琛非但是在笑,而且还痛快的畅饮起来,那种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显得嫌恶起来。   “为了救助你,我总不能带着一个孕妇,等到这边我已经打败了这些散兵游勇,再回头的时候,阿云已经让人俘虏,现在,你知道了?”索性墨琛已经一五一十的说了,赵赫闻言,皱眉。   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叹口气,“果真?”   “本王好像撒谎成性一样,你以为本王没有想过救助吗?本王午前已经去过了,现在不是动用刀兵的时候,我需要让他们知道,本王这一次过来与你不一样。”   “是啊,我是莽夫。”他一面说,一面愧疚的握住了酒壶,开始喝酒起来。墨琛看着赵赫准备饮酒,适当的将自己的酒樽送到了赵赫的眼前,赵赫看着他空空如也的酒樽,已经斟酒。   “好在今晚这杯酒虽然喝的是……”墨琛看则会屋子里面凌乱的场景,苦笑一声,“虽然是喝的比较乌烟瘴气,不过毕竟还是喝到了。”一边说,一边就小了。   “您呢,有什么打算?”这么一问,墨琛将酒樽放下了,看着赵赫的眼睛,“目前,本王准备按兵不动,本王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已经足够一个人思忖究竟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慢说是三天就是一天也是足够了,但是这些人,您果真认为他们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成?”   “赵赫,你以为本王胆小怕事,本王从十三岁开始就了行伍之中。今年已经是本王作战的第十三年,本王现如今已经清楚的很,这些人不是打败了,他们就不会来的,你知道什么叫做雨后春笋?什么叫做万丈高楼平地而起?”   “末将不知道,末将只知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已经冲动的离开了,到了门口,墨琛这边才追了出来,“慢!你要做什么?”   “阿云现在已经陷入了危险中,我要做什么,你知道的。”赵赫一边说,一边义无反顾的去了,看到赵赫这神态,墨琛已经清楚,赵赫这是要去找大。   “三天,三天以后,自见分晓。”   “要是小麦在敌营中,不要说三天,就是一天我也是要疯掉了,有时候,我很是尊敬你,因为你冷血。但是有时候我很是讨厌你,同样也是因为你冷血,墨琛你欠我一个人情。”   赵赫一边说,一边就要一意孤行,墨琛还是站在原地,等到赵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等到赵赫逐渐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墨琛终于说道:“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你不去救助阿云也就算了,现在你连我去救助阿云,你都阻拦,要是阿云知道你这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寒心。”这么一说,他终于回身,看着墨琛。握住了拳头,墨琛慢吞吞的叹口气。   “你还是这般的义不容辞,还是这般的想要做什么就做什。”   “我一成不变,只是你,这几年你变了很多,尤其是对阿云,你忽冷忽热。”这么一说,墨琛已经叹口气,“来吧,本王知道,你想要与本王切磋一下,已经很久很久了,赵赫,放马过来,将你的戾气与你的平生所学都发挥在本王的身上,莫要让本王失望了,来吧。”   经过墨琛这么一提醒,赵赫握着拳头,已经虎虎生风的攻击过来,赵赫招沉力稳,好像每一招都可以将墨琛置于死地似的,墨琛迎战的本事也是不错,两个人拳来脚往,众人都看在眼里。   “王爷,王爷,不可不可啊。”这是亲兄弟自相鱼肉,那是自然不可的,旁边看热闹的人已经开始奉起来,不过完完全全不起作用。   “赵将军,将军,将军您不能以下犯上啊。”   “老天,这如何是好?”人们看到这两个人一言不合大打斗起来,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行动的,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拦,片刻以后,小麦也是到了,看到他们两个人打斗,明明知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过她知道,就目前来说,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就那样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一个平手。   “王爷果然是厉害,居然这般举重若轻。”   “你何尝就不厉害呢,比当日琼林宴上点卯的时候厉害多了,不过本王有本王的计划,本王想要给大三天的时间,也希望你给本王三天的时间,本王什么时候就不在乎了她,你想必是知道的。”   “但是——王爷你——”墨琛已经摆摆手,吊臂离开了。这边,赵赫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只能唉声叹息,小麦已经到了赵赫的身旁,“王爷既然说,已经准备好了,你就静观其变,何苦与王爷越发弄的僵化起来,越发不可理喻。”   “连你都说我不可理喻,我的动机是好的啊。”赵赫皱眉,看着小麦,小麦想要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忽而之间就不知道何以脱口而出,只能那样看着眼前的男子。   而梁烟云呢,这边与大讲道理以后,第二天就没有看到大,而第二天也是真正一个非常好逃离的时间,但是梁烟云眼睁睁的看着这绝妙的好机会终于还是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时间证明,梁烟云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到了晚间,大又一次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里面,梁烟云看到大灰心丧气的来了,立即一笑,握着酒壶开始给大斟酒,他喝一杯以后,这才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你说的,我越发觉得自己做不到。”一边说,一边叹息,酒水已经发一饮而尽,梁烟云看着眼前人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得不开始猜测起来,他原本不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不过到了这时候,她还是准备指引一下这人。   毕竟,他迷途了。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不是吗?”梁烟云说的言之凿凿,大看着梁烟云,苦笑一声,“但是,有些事情是我不能做的,我要是做了以后就进退失据了啊。”   “是啊,有些事情需要你考虑清楚,当你真正明确了自己的立场以后,你会变得更加危险,我不能说很多的大道理,毕竟你已经明白。”梁烟云一面说,一面看着大。   “所以,你要知道,蜂虿有毒,到了可以壮士断腕的时候,何不立即伸手,以免后患之忧?”对于梁烟云建议的事情,梁烟云的口吻始终是一本正经的,也始终是斩钉截铁的,让人没有办法怀疑梁烟云的决心。 第三百三十七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甚至,好像梁烟云已经有越俎代庖的意思,只可惜形格势禁,目前是梁烟云没有办法代替他行动而已,看到梁烟云这种种的举动,大已经明白过来,其实梁烟云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也是设身处地为自己想的。   “这是你的意思?”   大看着梁烟云,现在大是真的已经当局者迷了。而梁烟云呢,始终带着一种旁观者清的格调,那种洞察一切的眼光,好像黑暗中的灯火一样,可以照耀到周边一切的一切。   什么叫做洞见症结,什么叫做真知灼见,要是以前大不清楚,那么现在,大是一清二楚了。梁烟云目前并没有加害于人的意思,而是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柔情,一点一点的说服眼前的人。   从任何角度看,梁烟云都是为了他的,都是站在他的立场考虑的。   “好,我去做。”大经过再三的思忖与犹豫以后,终于还是决定按照梁烟云建议的方法去做。梁烟云这边呢,已经盈盈一笑,低垂和顺的目光,“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到了必要的时候,操刀必割就是。”   “你是男子汉,很多事情你比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厉害的多,也是要好做的多,祝你旗开得胜,一帆风顺。”梁烟云将鼓励的阳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大立即点点头。   因为,自己已经给同化了,梁烟云不费一兵一卒,仅仅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已经可以真正的说服一个人,这是少见的。   今晚,大去了以后,玉琅立即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提心吊胆的看着梁烟云,切切的压低了语声,“您究竟说了什么啊,看他那惟命是从的样子,您说说您,您一个阶下囚,倒是了不起的很。”   “我能说什么,不过是讲道理而已,很多事情,只要是道理讲清楚,一切都好说。”梁烟云这么一说,已经淡淡的笑了。   “他果真会照办?”这边,奴良带着深谋远虑的样子看着梁烟云,当然梁烟云自己都不能肯定究竟大会不会照办,不过梁烟云还是笑着,“照办或者不照办,很快就会看清楚的,现在需要的更多的则是随机应变。”   “也对。”奴良点点头,沉着的目光透儿危险,“王妃,大概我们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您果真准备到了最后鱼死网破不成?”   “这样的人,是朝廷的大毒草,要是真的可以招安就好了,但是不能,坚决不能。”梁烟云说的斩钉截铁,伴随这句话的乃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挥手,拳头已经重重的落在了旁边的位置。   “王妃,您真是聪慧过人。”   “聪慧而已,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梁烟云谦逊的一笑,又道:“权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看到,有很多事情在冥冥中进行,比因缘际会好多了。”这么一说,两个丫头立即点头称是。   经过梁烟云这边的游说以后,大真切的明白到了目前的局势,目前看起来是安全的,但是头悬利刃,悬而未斩罢了,现在的危险已经渗透到了边边角角之中。   现在,他不得不好生思忖一下自己的未来了,要是长此以往,时间会证明给自己看,这样占山为王的举动实在是大错特错,归顺需要堂而皇之,但是这中间更需要让朝廷看出来自己的决心。   他没有和朝廷的人打过交道,梁烟云算是第一个,他不希望梁烟云是最后一个,此刻,他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准备采用梁烟云建议给自己的阴谋诡计。这鬼蜮伎俩,其实一般情况是他不屑的。   但是到了不一般的情况之中,人总是自私自利,将自己的一切利益摆放在第一的。这一晚,相安无事,甚至,从这一晚的密谈以后,他们对梁烟云比先前还要好了。这好不光光表现在梁烟云的饮食起居上,还表现在梁烟云的生活中。   他们居然发配过来一个大夫,这个大夫无论是多么忙碌,总是照顾在梁烟云的身旁,嘘寒问暖。这些也就罢了,还给梁烟云格外安排过来两个丫头,两个丫头,一个天聋一个地哑,一个可以听到东西,不能说。   一个只能说,又是听不到的,这两个丫头将梁烟云伺候的也算是头头是道。此刻的梁烟云,看着眼前的场景,已经逐渐的明白过来,她已经旋乾转坤,虽然没有彻底,不过已经进行了一小半。   既然是伺候自己,梁烟云生受了就是。到了第二天,大邀请梁烟云到了一个八角亭中,庭院中,果木萧疏。淡淡的芳香酝酿出一片成熟的酵素,梁烟云望着头顶成熟的葡萄以及芒果,蹦蹦跳跳忙了一个不亦乐乎。   旁边的玉琅与奴良也是帮助梁烟云采摘起来,这些珠圆玉润的果子已经一枚一枚的放在了旁边的盘子里面,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让我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吃果子,您就不想一想,您蹦蹦跳跳只是图了一个吃东西。”玉琅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微微一笑,将一枚芒果给了玉琅,“你吃你的就是,有什么安排,他那里比我们这里还要焦急呢,现在什到了什么静观其变的时候。”   “王妃,您真是乐观主义,但是奴婢却是觉得您这样子做,未免过于危险了点儿。”奴良在这一点上与梁烟云倒也算得上是不谋而合,两个随遇而安的女子,一边说话,一边水果。   这边,那两个丫头已经过来了,一个将八角亭的珠帘放下来,一个已经示意梁烟云噤声,这边,不光光是梁烟云,包括玉琅与奴良一个一个都闭上了嘴巴,三个人找一个位置安安静静的坐着。   另一个丫头已经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透过密闭的珠帘,可以看得到不远处的风景,也同样是一个对称的湖心亭,距离不远不近,虽听不到隔岸的人在说什么,不过可以将里面的人看的历历在目。   “嘿,终于要玩起来风声斧影了,咱们老百姓真啊真高兴,打起手鼓敲起锣真啊真高兴。”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对岸。   过了没有很久,两个人已经朝着这个花厅去了,有丫头子立即开始奉茶,这边,大的对面坐着另外一个人,这人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后生,梁烟云想,当土匪的一个一个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   但是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个当土匪的不但没有一分一毫的肥胖,而且看起来身体很是刚强,就连那张脸也是分外的英俊,整个人气色很不错,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时不时的放射出来一片精明的光芒。   在北方,目前有两股流寇是比较厉害的,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这第一,就是臭名昭著的大,这第二就是神出鬼没的草上飞,梁烟云不用想,已经知道了,这个英俊的后生一定是草上飞。   单单是一个人已经让人肃然起敬,不想,这两个人还是认识的,这两个人此刻就在旁边的位置,梁烟云多么想让奴良过去刺杀啊,要是一举歼灭,以后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梁烟云不能,那种成功率很低,只能静观其变。旁边的奴良也是很有跃跃欲试的意思,攥着的拳头暗暗的用力,准备随时应变。   “莫要着急,武力可不是最好的,更多的时候,应该靠这个头。”梁烟云指一指自己的头颅,又是挥舞了一下手腕,“而不是这个头。”这么一说以后,奴良只能点头。   大了花厅,丫头已经过来奉茶,草上飞喝一口以后,已经笑了。   “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不成,已经很久没有聚会过了,难道是因为最近的事情不成?”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实在是惭愧,最近的事情你也是看到了,风声,朝廷不光光是让赵赫将军来了,现如今赵赫失败以后,还有一个后来居上之人。”一边说,一边看着草上飞。   “墨琛,凌王对吗?”想当然尔,草上飞那边的情报也是很厉害的,大立即暗暗的点头,纳罕道:“之所以如此,因此我们才可以聊一聊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墨琛动用武力不是?“   “所言极是,不知道有何高见?”这边,草上飞倒也是谦虚,一口一个,将大奉承到了天上去,大叹口气,说道:“现如今,只有弃卒保车是最好的办法,赵赫没有多么厉害,但是墨琛与众不同。”   “何为与众不同?”今晚的酒水与茶水味道很不错,才刚刚喝了一口,他就入迷了,一口一口的吞咽起来。   “赵赫临敌经验毕竟不多,而墨琛呢,是一个南征北战非常厉害的人,已经看过了,在墨琛的手中,并没有一次的败绩,也就是说,目前的墨琛,已经不是我们想要打败就可以打败的。”   “那么今日让小弟过来的意思是……”他看着澄澈的酒水,问一句。   这边大已经爽朗的一笑,伸手在桌上拍了一下。“那自然是商量退敌之策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手中的酒壶,开始斟酒,此刻,大概还不到酒酣耳热,不过气氛很是不错。   两个人浅酌低歌,倒也很是有意思,听到这里,草上飞这才好像是明白了过来,“听的意思,好像什么的造反岁月终于还是要拉下来帷幕了。”   “这戏不好唱了。”他一边说,一边微微叹口气,目光望着眼前的人,草上飞也是点头,“虽然我并没有与墨琛交手过,不过我目前已经很是清楚,这人是比较难缠。”   “何止,简直厉害到了令人发指,好了,现如今我们可以第二个环节了,兄弟今日可以过来,乃是我万千荣光求之不得的,今既然是过来了,我自然是有事情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三寸不烂之舌   “什么事情,说来就是。”   “这个,刚刚我们料到了弃卒保车。”这么一说,已经微微吸口气,伸手慢慢的摸到了旁边桌下藏着的刀柄,可怜一向很是会察言观色的草上飞并没有想到自己情同手足的一个好兄弟会送自己下黄泉。   “,什么叫做弃卒保车?”   “这就是了——”大一句话完毕以后,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已经落在了草上飞的身上,梁烟云虽然距离比较远,不过还是让草上飞的一声惊呼给吓到了,毕竟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预料的。   自己最为信任的好朋友好兄弟,居然就那样的用一把刀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他惊恐的眼睛望着眼前的男人,“你……这一杯酒……”草上飞的手颤抖起来,握着酒壶的手跟着也是剧烈的摇摆。   好似风雨中的山茱萸一样,这边,大已经阴测测的笑了,“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现如今我要归顺朝廷去了,你做我的刀下亡魂,算作是祭旗而已,你安息就是,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不会忘记在你的坟头给你上香的,好兄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兄弟,抱歉了。”草上飞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大这样的对待自己。   他看着自己肩胛骨上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的血污,有气无力的伸手,刚刚的毒酒很是厉害,现如今已经削弱了他的进攻力,让她顷刻之间就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他的目光软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朝廷骗了你……你会自食恶果的,大。”他用力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这边,大已经一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盒子拿出来,这盒子里面是生石灰,剩余的空间自然而然是用来装载人的头颅。   “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就是。”大的手并不慢,不多久,草上飞的头颅已经装好了,放在了那个石灰的盒子里面。   梁烟云最近几天只是看到了大一样的看着这个盒子,阴鸷的笑了,梁烟云看着那张脸,不免觉得面目可憎起来,其实,草上飞要是真正的单打独斗,未必不是大的对手。   其实,草上飞还是很厉害的,但是他最为不明智的地方就是,自己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遭遇这样的奸计,这种感觉,让人心头惴惴。   不多时,梁烟云已经挥挥手,“我累了,先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王爷最近很快就会过来的,对了,感谢你最近这几天对我的照顾,到了皇上的跟前,我会美言几句的。”   “也谢谢你,给我这样好的呃建议。”大笑了。   “还是您自己厉害,好了,我暂时话别了,明日不见不散。”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去了,老天知道,梁烟云刚刚和大聊天的时候,肾上腺素在的产生,这样一个人要多么可怕就有多么可怕。   连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都可以下的去手,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梁烟云微喟一声,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玉琅看到梁烟云精神头不是很好,在干呕,立即上前去拍一拍梁烟云的后背。   力道不大不小,梁烟云忍受住了逐渐浮泛起来的恶心,遏制住了心头的狂躁,这才说道:“这个大,厉害着呢,现在虽然已经发上当受骗,不过并不会就此而放过我们的,大家注意安全。”   “是,是,您看看你,您还好吗?”已经八个月了,好不好,已经可以看出来。梁烟云摸一摸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还可以,忧心的说道:“苦也不过是苦了自己的腹中胎儿罢了,我怎会这般的命苦,好端端的重生以后,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您不要想那么多,有奴婢在呢。”奴良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想,也对,自己现在忧心忡忡不起作用,只能随机应变,但愿不要出现新的变故就是了。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一切尚且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只要一切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情况就没有什么太过分的糟糕,梁烟云此刻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看着前面的客寓。   “走了,回去。”近日以来,不知道是距离临盆的时间越发的迫切了,还是天气的窒闷,梁烟云觉得身体实在是不好透了,现在她有点儿昏昏沉沉的样子,尽管知道自己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不过,生理方面的,谁都没有办法。   此刻,梁烟云正襟危坐,脑子里面却是风起云涌,这样想着,也就冲口而出,告诫一般的警示倒:“刚刚你们两个丫头也是看到了,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是想要告诉你们,在最后的时候,总是有人卖友求荣的。”   “以前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现如今,早已经时移俗易,给朋友两刀而已。”这么一说,旁边的人也是叹口气,玉琅与奴良刚刚都看到了。   “可以真正靠近你的,可以出卖你的,无非是你的朋友。”梁烟云总结陈词以后,这才又道:“朋友与朋友之间,应该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   “是了。”两个丫头都点头。   就这样,又是过去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是墨琛约定的时间。其实,今天的会面,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今日,不光光是墨琛来了,死而复生的赵赫也是披着盔甲来了。   梁烟云还是隔绝在了旁边的位置,距离比较远,但还是与上一次一样,老远就看到了墨琛,没有办法说一个字,梁烟云只能吹奏自己的芦笛。   芦笛的声音空旷又是嘹亮,很快的,墨琛已经听到了。笛声有哀怨,不过更多的则是随遇而安,在笛声中,大已经笑了,这态度前倨后恭,与前一次还是大不相同的。   “王爷来了。”大一边说,一边行礼,墨琛大概是害怕大这里有诈,已经但带那的点头,“本王没有什么要说的,此事你已经想清楚了?”   “是,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这是草上飞的项上人头,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个,给您。”一边说,一边将这个盒子打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   他是知道草上飞的,但是不清楚这人头如何就到了大的手中,大笑吟吟的一张脸,让人一看就放下来戒备,赵赫已经上前一步,将这盒子握住了,仔细的看过了以后,终于已经肯定,这盒子里面的主人翁头颅真正乃是草上飞的。   “你是个晓事的,既然是要归降,这也算得上是拳拳之意了,本王觉得你做的不错,王妃呢,何不与本王一起离开?”一边说,一边询问一句。   “王妃,暂时并不能跟您一起走,毕竟这是我与朝廷第一次的交道,我还不是很放心你。”   “放肆,本王向来一言九鼎,你有什么不放心本王的,本王可以到来,十有八九是代替皇上的意思。”这么一说,大还是笑了,“可以相见的人,总是会相见的,你放心就好,这里我会安排。”   墨琛还要说什么,忽而就看到不远处的位置,已经燃烧起来一条长龙,火龙一点一点的吞噬掉了他们的粮仓,大没有料到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禁皱眉看着自己的粮仓。   “快去给本大王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查明了以后,速速来报。”大一边说,一边焦急的朝着梁烟云这边去了。   到了梁烟云的屋子以后,梁烟云已经不翼而飞,人不在了,桌上只有一张纸,上面的字不多,大很快就已经认出来了——“你上当了。”四个字,铿锵有力,写的遒劲,让人一看就咋舌。   “梁烟云,你骗了我,你骗了本大王。”这边,大早已经气愤的将这张纸给撕碎了,人朝着粮仓的位置去了,粮仓已经彻彻底底燃烧起来,粮食原本是干燥的,遇到了火苗以后,没有不吞噬的道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可不可以不勇敢   不多久,火焰已经彻彻底底的蒸腾起来,将一切都燃烧了,将一切都吞并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前面的位置,看这墙壁,这墙壁上,有用笤帚写出来的两个字——“活该。”   大看着粮仓的熊熊烈焰,知道现在就是什么人去抢救,其实也是回天乏术,现在,他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梁烟云。   大概梁烟云在和自己玩什么声东击西的招数,在这边吸引自己注意力,人其实已经到了墨琛这边。   墨琛看到变故斗生,明知道是梁烟云弄出来的,又是看不到梁烟云,现在简直急躁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了很久,这边才看到她们主仆三人过来了,从旁边一个僻静的小路过来了。   “王爷,终于看到了您,这草上飞是我让他杀的,现如今,草上飞已经死了,现如今……”   梁烟云还要说什么,这边的大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梁烟云的后背,距离并不远,所以命中率很高,他早就提防梁烟云了,但是没有想到梁烟云到头来还是摆了一道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看着梁烟云的后背就是一箭,梁烟云完全就没有料到这个,奴良眼疾手快,看到情况不对劲,立即一跃而起,但是因为近距离的射程,她固然是厉害,也没办法阻拦。   这一下是出人意表的,纵然很多人都看到了箭簇,但是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在箭簇几乎要命中梁烟云的刹那,赵赫一个鲤鱼打挺已经保护住了梁烟云,梁烟云脸上的笑容僵,回身看着倒在了地上的赵赫。   “赵赫,赵赫,你还好吗,赵赫,你不要吓我啊。”梁烟云看到赵赫倒地不起,立即伸手摸了摸赵赫的脉息,刚刚那一箭很是厉害,力大无穷的箭簇已经命中赵赫的肩膀,要是再低一点,赵赫必死无疑。   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很近,赵赫的脸色顷刻之间就苍白了,然后了昏迷不醒的状态。   “给本王杀,将这里的人,愿意投降的全部带下山,不愿意的杀一个片甲不留。”墨琛吩咐一句,已经低子,抱着倒在地上的赵赫,这箭簇与众不同,好像专门是创造出来取人性命的。   他刚刚那么一移动,已经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这种疼痛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好像闪电一样,已经侵袭到了心脏,单手形成一个同心圆,一点一点的扩散。   梁烟云已经泪流满面,因为赵赫的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梁烟云是一个医者,他毅然决然的握住了旁边的匕首,准备给赵赫开刀,将那箭簇给拿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何总是要让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样是还不清的啊,赵赫,赵赫啊。”梁烟云一边抽噎,一边用匕首挑开了赵赫的衣服,鲜血已经汩汩流淌出来。   “不,不,不……”这边,小麦已经的呼喊着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在了赵赫的身上,梁烟云立即控制住了歇斯底里的小麦,“小麦,不,不能这样,不能啊,他还没有问题呢。”   “阿云,我恨你,我恨你。”一直以来,小麦都是温柔的,她从来对梁烟云都是亲厚的,尽管梁烟云让很多人给孤立了起来,但是长久以来,她总是站在梁烟云的立场上,尽管,他清楚的知道,赵赫的心还有一些在梁烟云这里。   但是她并不敢想象,到了生命垂危的最后关头,赵赫居然会舍弃一切,为了梁烟云。这是殊荣,是自己简直连想都不敢想的,现如今,她的眼泪就那样落下来,“赵赫,赵赫,赵赫啊,你不能死。”   “让我……和,阿云说两句话,好吗?”这大概是赵赫最后的恳求,梁烟云立即上前一步,她不能蹲着,只能跪在了赵赫的眼前,脏兮兮的手,就那样用力的握住了赵赫的手。   两双手就那样缠绕在了一起,不多时,“赵赫,你说,你说。”她的语声颤抖的厉害,赵赫已经笑了,“为了你,我还是会勇敢一次的,阿云,往后我去了,你好好生活,和墨琛……”   “不要说话,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不要说话啊,赵赫。”梁烟云多么想要捂住赵赫的嘴巴,但是赵赫呢,已经将目光移动了一下,看着小麦。   “小麦,阿云向来比较可怜,我去了以后,你照顾好他,代替我,好吗?”小麦恶狠狠的看着梁烟云,并没有说一个字。   “答应我,好吗?”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头已经大不如前,需要得到小麦肯定的答复,小麦已经心灰意冷,连自己大概都已经听不清楚究竟自己说了什么,好似蚊子的声音一样,“是的,我答应,我答应,你也要答应我,好起来啊,好起来啊,赵赫。”   “你振作一点,振作一点。”看到赵赫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终于闭上眼睛。   墨琛将赵赫放在了马车中,挥挥手,几个武侯已经走了过来,将马车给保护住了,“带着他们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本王,本王要将这大射七八个透明窟窿。”   墨琛并不讨厌赵赫,甚至,对赵赫,墨琛凭空里有一种愧疚,因为赵赫在最危险的时候舍己为人,为了梁烟云什么都可以做的,莫愁女扪心自问一把,好像赵赫可以做的,自己都做不到。   那么究竟谁对于梁烟云才是爱呢,自己呢,难道长久以来的,更多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喜欢不成?他实在是想不清楚,因为想不清楚,也就变得狂躁起来,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纾解自己心头的难过。   只能挥舞自己手中的长缨,就连墨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今晚究竟歼敌多少,其实,从一开始,墨琛与梁烟云的意见都是安抚放在第一位的,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很多东西就是一个字——打。   战争固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战败的人,总是比较听话,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终于火焰已经彻彻底底的熄灭了,墨琛将长缨放下来,众人看着地上的人,尸积如山,活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本王想不到,本王终于有一天也变成了这种人。”他说完,已经将自己的长缨丢开了,武侯立即过去,将墨琛的长缨握住了,悉心的擦拭起来,不多久,武侯深吸一口气,已经跟在了墨琛的身后。   “王爷……”武侯要说什么,墨琛回身,将自己的长缨握住了,“去吧,检点一下战场,将大的人头还有这草上飞的人头一并拿住了,悬挂在市曹,让人人都看一看,反抗皇权的结果。”   “是。”武侯率众离开。他来不及,人已经到了旁边的轿厢中,尽管轿厢的已经洞开,不过里面还是蒸笼一样,梁烟云忙忙碌碌,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力量了,梁烟云看着赵赫。   赵赫萎靡不振,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是可怖,这边,梁烟云已经让奴良将刀伤药拿过来,但是作用不是很大,玉琅忙前忙后,给赵赫擦拭脸上的汗水,赵赫并没有清醒过来。   好在情况也并没有恶化,墨琛看着车厢里面手忙脚乱的几个人,等待着,终于一切都忙碌完毕了,看到一切都告一段落以后,梁烟云再次检查了包扎的位置,这才回身看着墨琛。   “王爷——”好像跨越过了千山万水,走过了生与死一样,终于,他们两个人相遇在了一起,梁烟云看着墨琛伤痕累累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就那样抱住了墨琛。“墨琛,墨琛,墨琛……”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好像酝酿什么惊心动魄的告白似的,墨琛微微的回身,轻轻的拍一拍梁烟云的肩膀,不过是三五天而已,梁烟云的肩膀已经瘦削了不少,他落手的地方,满满都是梁烟云肩胛骨的轮廓。   他再也没有这么心疼了,“阿云,你瘦了,你瘦了,是本王对不起你,本王总是让你受罪,让你担惊受怕,让你陷入这样的绝对危险中,本王对不起你,阿云。”   梁烟云握住了墨琛的手,“我好怕,我好怕啊,墨琛,我真的好怕。”   他知道,她的恐惧来自于哪里,无非是唯恐赵赫会不好起来,唯恐赵赫为了救助自己失去了性命。   “会好起来的,吉人自有天相。”他安抚一句,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梁烟云的脸颊,梁烟云的脸颊冰冷,但是热泪盈眶,泪水湿漉漉的,带着点儿淡淡的温度,那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   “阿云,有本王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能怕,有本王,有本王啊。”他一边说,一边拍一拍梁烟云颤抖的后背。   “是,是,有墨琛你,有你啊,我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们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她憧憬的眼瞳熠熠生辉,亮晶晶的,带着一片鼓励的希望。   “阿云,夜深人静,我们该回去了,你敲瞧你。”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拭了一下梁烟云头顶湿漉漉的汗水,梁烟云点了点头。“大呢,这人恶贯满盈,居然妄图在朝廷得到一官半职,简直痴心妄想。”   “是痴心妄想,本王已经处决了他,往后众人看到他的下场就会知道,和朝廷对着干是没有丝毫的好处。” 第三百四十章 班师回朝   北方平乱的事情表面看,处理的确实游刃有余,可圈可点。但是只有梁烟云清楚,这里面又是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现在,平乱终于告一段落,落下帷幕以后,赵赫却是昏迷不醒。任凭自己多了厉害,哪怕是扁鹊在世,毕竟赵赫还是闭上了眼睛,他会死吗?万一赵赫真的撒手人寰,那么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赵赫一个朋友啊。   还有小麦。   一想到与自己曾经情同姐妹的小麦,因为赵赫出手相助的事情,而变得那样的怨毒冷淡,梁烟云的心简直难道到了极点,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今晚,梁烟云无论如何都难以成眠。   她就那样胡思乱想,连日以来各种预感好像终于到了最后画上了一个句点似的,终于,该发生的还是风樯阵马一般的来了,是任何力量都显得那么的蚍蜉撼树。墨琛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只能在旁边安慰她。   她呢,看到墨琛早已经困倦不堪,只能虚与委蛇的应对一下,让墨琛去了。墨琛终于离开以后,此际,梁烟云再也忍不住,只能朝着赵赫这边去了。   归根结底,赵赫毕竟是救助自己的时候受伤的,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归根结底,她作为赵赫的朋友,是必须要去看一看的啊。思及此,她简直是一秒钟都不能在这里待着了,好像一切的一切对梁烟云而言都是一种沉痛的折磨似的。   她的良心因为愧疚,好像有人握着匕首一刀一刀在脔割一样,那种疼痛的感觉,终于也是没有办法形容的,现如今,梁烟云因为难受,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墨琛终于休息了,看到墨琛这边的灯烛熄灭了以后,梁烟云当机立断的起身,已经朝着后院去了,这边厢,旁边的玉琅立即走了过来。   “王妃,你深更半夜的去什么地方啊?您走为何不叫着奴婢,您看看你。”一面说,一面微微颦眉,已经慌张的握着红灯笼走了过来。   梁烟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边玉琅立即看明白了,与梁烟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后院去了。   “你莫要说话,我不过是去看看赵赫哥哥而已。”一边说,一边压低了语声。“明日里也不要让人知道了,赵赫现在昏迷不醒都是因为我,我是千古罪人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忏悔。   听到梁烟云这唉声叹息的话语,旁边的丫头已经走上前来,“王妃,您老是这样子,那是赵赫心甘情愿的,和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换言之,要是奴婢当时在您的身旁,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不可能有什么情况导致奴婢不管不顾。”   “心甘情愿,但是……哎,但是你知道的……”梁烟云还要说什么,玉琅已经微微一笑,“吉人自有天相,您就算是折磨自己,他不该好还是不该好,到了大病初愈的事情,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好的。”   “你还雪上加霜。”这边,梁烟云微微愠怒,目色惆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玉琅吐吐舌头已经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   这边两个人刚刚到了后院,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到了这里,忽而后院的烛火已经熄灭了,梁烟云微微诧异,但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一片黑暗去了。   “王妃,不要去了,您有孕在身,您要是踩到什么摔一跤,这如何是好呢?”这边,因为黑暗,玉琅已经担忧起来,告诫梁烟云莫要朝着黑暗去了。   梁烟云微喟,“说好了要去看着赵赫哥哥的,我自然是要去。”这么一说,已经执拗的朝着黑暗去了,刚刚走出去没有很远,一只猫儿狂吠了一声,玉琅立即扑了过去,保护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梁烟云倒也是没有想到,这行营中什么时候就多了一只猫儿。   她惊魂甫定的拍一拍自己的胸口,这边无论如何玉琅都不让梁烟云去了,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冰冷的手,“王妃,明日天亮我们过来也是一个道理,现在深更半夜的,赵赫将军还要养伤呢,您这样过来也未免过于不合时宜。”   “不,说好了要过去看一看,我不看一看如何安心,况且我是一个医者,医者仁心,你莫要这样。”这么一说,丫头只能跟着梁烟云硬着头皮往前走,到了这个帐篷的位置,黑暗好像更加浓郁起来。   梁烟云到了,跺跺脚,这边玉琅已经上前一步准备掀开帘子,玉琅的手还没有落在帘子上,身后一道尖利的好像匕首一般的声音已经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慢!”   “嗯?”玉琅沉吟了一下,与梁烟云双双回眸,看到的乃是小麦,小麦站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身形面貌,她的一张脸看上去惨白,好似白纸一样,嘴唇在颤抖。   “梁烟云,你不能进去,这边来说话。”他以前总是将梁烟云叫做“阿云”的,但是现在呢,已经不同了,经历过赵赫的事情以后,她恨毒了梁烟云。   要是没有梁烟云,现在赵赫还生龙活虎好端端的呢,虽然救人是赵赫自发性做出来的,也是赵赫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做出来的,不过赵赫毕竟还是做了啊,这样的事情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赵赫口口声声说自己早已经将梁烟云忘到了九霄云外,至少昨天的事情可以证明出来,目前的赵赫心目中还有梁烟云,不但是有,而且非常惦念的样子。   赵赫已经奄奄一息,她实在是不能再让梁烟云进去了,这边,她就那样一句话以后,人已经转过身,朝着前面的黑暗去了。   梁烟云迷惘而又茫然的看着小麦的背影,以前小麦是不会用这么生冷的话语来对自己的,现在呢,小麦变了,变得那么的恩断义绝,她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过是真真切切的啊。   看着小麦当先一步已经去了,这边,梁烟云的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不过好在玉琅并没有看到,在玉琅的心目中,梁烟云始终是坚强自主的。   此际,梁烟云的泪液已经滚落下来,好像珍珠一样,一枚一枚。   “她刚刚叫本妃什么?”梁烟云往前走,没有回身,玉琅看到梁烟云的后背在颤抖,良久以后,这才声如蚊蚋一般的嘟囔,“说是……是您的名字呢,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去看一看赵赫将军呢?”   玉琅看着梁烟云,又是看一看营帐,屋子里面黑漆漆的,显然赵赫已经睡着了,梁烟云伸手,用最快的速度已经擦拭干净了脸上的泪水,“现在,回去就是,见什么呢?”   “您……”   “我很好,你暂时回去,我去去就来。”梁烟云这么一说,玉琅立即不乐意了,当机立断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奴婢不回去,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万一对您有什么不轨,这如何是好,不,不。”   “不回去?但是你也不要跟着我,她不会的,她是小麦小麦是不会的啊。”梁烟云极力的申辩,这边玉琅可不理会什么小麦不小麦的,已经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   “王妃,您能不能不要这样,奴婢需要跟着您,必要的时候奴婢也是要做您的挡箭牌。”梁烟云听到这里,在亚特忍不住,抱住了小麦。   “王妃,您可不要这样,奴婢会误会您喜欢奴婢的,奴婢啊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这么一说,梁烟云终于笑了,“好玉琅,好玉琅,你既然是要跟着本妃,你跟着就是,但是切记,你不要出现,我过去与小麦好好的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就目前看来,好像事情并不是您看的那样的简单,小麦从头至尾就喜欢过一个人,现在,他的受伤,在小麦的眼中,好像是您造成的一样。”这么一说,梁烟云立即颦眉。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必须要给小麦说清楚。”   “您真是固执,好像一头牛一样,既然如此,奴婢在旁边看着就是,你点到为止就是了,随缘惜缘莫攀缘,好吗?”玉琅倒好像是生活经验很是丰富一样,一面说,一面跟着梁烟云到前面的位置去了。   小麦早已经在前面的花厅等待好了,她本来以为,无论如何梁烟云总是要看过了赵赫才过来的,不免心浮气躁起来。   与赵赫在一起的时候,赵赫原本就好端端的,但是赵赫呢,遇到了梁烟云以后,总是疯疯癫癫的,目前的赵赫成了什么样子,她简直不能想象,现在他就那样等着,不多久梁烟云终于还是来了。   正好到了旁边八角亭的位置,梁烟云一个趔趄,几没有跌到。这边,小麦闭上眼睛,视而不见一般的。梁烟云终于拍一拍衣袂,朝着这边走了过去,花厅里面有风吹过来,将女子的声音也是送了过来。   小麦的声音还是以前一样的宛然动听,带着一种淡淡的节奏感,简直宛如天籁之音一般,但是说出来的话让梁烟云却是回味良久。   “梁烟云,你终于来了,我几乎以为你不会来了,你来了就好。”这是小麦的第一句话,完毕以后,小麦又道:“赵赫暂时没有问题,不过你往后就不要过去看他了,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好吗?”   “小麦,你……你怪我……”梁烟云嗫嚅了一下,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小麦的手,小麦闪避了一下,狂躁的挥舞了手臂,梁烟云终于还是没有握住,小麦的目光望着波澜不兴水面。   以前,她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是梁烟云刚刚变法的时候,她们两个女子为了变法做出来多少丰功伟绩,这两个女子的友谊不光光是在朝廷,在坊间也是有口皆碑的,甚至很多人想要找到与小麦或者与梁烟云一样的好伴侣。   但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因为一个男人一切都变了。梁烟云看着小麦那样不难烦的样子,不禁上前一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狼狈而又尴尬的擦拭了一下,“坐着吧,小麦,你最近很累了,你休息休息。” 第三百四十一章 好姐妹反目   “我累,你知道,你理解?”小麦闪电一般的回眸,被刚刚小麦的举动吓到了的梁烟云,目前又一次震惊了,为何,因为小麦脸上的陌生让梁烟云简直退避三舍,小麦的眼睛就那样冷冷的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   好像此刻站立在自己身旁的梁烟云是小麦那天字号的敌人一样,小麦的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望着小麦。   她实在是不清楚,小麦为何会变成这样子,现在小麦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好像是左晓月一般。   此事,是梁烟云也没有想到的,但是小麦已经非常不理解梁烟云。她一想起来赵赫躺在那里不言不动的样子,一切的怨毒都将在梁烟云的身上,梁烟云看着小麦的眼睛,她的心一寸一寸的下垂。   终于落在了一个自己都不知名的地方,梁烟云笑了,苦笑一声以后,已经无力而又虚弱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上,那么轻微的着,瞪圆的眼睛中早已经湿漉漉的。   她没有擦拭,任凭眼泪已经一股一股的落下来,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梁烟云最近却是将自己几年来的眼泪都浪费完了。   此刻的小麦,手用力的握住了曲阑干,因为过分的用力,手指变得白皙,指骨与指节都变了颜色,一寸一寸的白好像吞噬掉了她似的,她忍耐住了自己的戾气,终于一点一点的回眸。   “哭了?”她问一句,梁烟云看到小麦主动和自己说话,立即用力的擦拭了一下眼泪,“没,没有,怎会呢?”   “怎不会呢,你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梁烟云,今真的想要和你谈一谈,不过看到你这哭丧脸的样子,我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我们改天好好的聊一聊,至于以后,你能不见赵赫就不要了,我……”   小麦“噗通”一声,跪在了梁烟云的眼前,这请求是梁烟云完全料想不到的,也是小麦的突发奇想,每一次,梁烟云只要是靠近了赵赫,赵赫这里总是要倒霉的。   小麦已经怕了,梁烟云猝不及防,心口疼痛起来,小麦是自己的好妹妹啊,而她们以前的关系也是真正情同姐妹,现如今小麦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举动啊,梁烟云悲愤的看着小麦,立即伸手准备握住小麦的手。   “你……你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啊,小麦,你起来啊,你起来。”尽管梁烟云是那样想让小麦起来,不过完全没有可能,因为小麦简直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已经跪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起来啊,你起来,你起来。”梁烟云准备拉扯一下,小麦却是不为所动,很久的时间以后,小麦慢慢的抬眸,看着梁烟云。“不要碰我,你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起来的。”   “你起来,我答应你就是,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小麦,你起来。”梁烟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小麦听完以后,终于站起身来。   “梁烟云,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正在说话之间,刚刚梁烟云看到的小猫已经走了过来,不错,就是刚刚惊吓到了梁烟云的小麦。   这小麦已经顺着墙根一步一步的朝着小麦来了,梁烟云是多么希望这小猫就那样与眼前的女子擦肩而过,并且素不相识啊。但是这显然是梁烟云的一厢情愿了,这小麦轻灵曼妙的脚步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就那样停顿在了女子的身旁,然后小麦蹲,抱起来小猫。梁烟云终于是一清二楚了,刚刚这小猫惊吓自己,原来始作俑者是……是小麦啊,这是梁烟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因为赵赫受伤,爱……   她,她居然这样子怨毒自己,梁烟云摸了摸自己的,刚刚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不然这……这后果,梁烟云简直没有办法去想象。   “梁烟云,除了不要你见赵赫,我还有另外一个不情之请。”小麦这才抱住了小猫,一边轻轻的,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很是无言以对,不过只能点点头,声音还是低微的,“你说就是,只要是你说的,十个八个的,我答应了你就是。”   “甚好。”小麦点了点头,将小猫放在了地上,看着小猫离开了以后,这才说道:“自己和不情之请就是,往后我再也不认识你,今晚以后,什么各奔东西,好吗?”   “你……”梁烟云又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听完了小麦的话,梁烟云是真正没有力量了,她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你,你何苦总是要强人所难?”一边说,一边凝眸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自然是要强人所难的,因为我们实在是到了形同陌路的时候了,人们的关系终结的时候,其实不是生离就是死别,这不过是前者而已,现在我要说的已经说过了,梁烟云,我求你……”   “我为了赵赫求你,为了我自己求你,你介入什么的生活,真的不好!现在,赵赫已经和我,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她的语气急促起来,“赵赫已经准备何娶我为妻,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正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这才……你知道的,你不能继续这样子破坏我的生活了,你不能啊,梁烟云,你自私自利,你脚踏两只船,你害的赵赫与墨琛这么孜孜矻矻的一辈子,你……你……”   “我没有,我没有啊,我一直以来都认作赵赫做哥哥的,我并没有并没有啊,你何故要误会我,我真的没有啊,我没有,我没有啊。”   一直以来,梁烟云对赵赫的好,都是认为赵赫是自己的哥哥,这个老早开始赵赫在送自己金钗的时候,梁烟云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而赵赫呢,也是一直以来都是奉行到底的,为何到了小麦这里,就变了另外的一重味道。   不,不能啊。   梁烟云极力的瞪圆了眼睛,将嘴巴也是张大了,想要为自己解释,但是小麦已经不想要听了,“求你了,你就答应吧,有了你,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很好的在一起的,梁烟云,不能啊,我求你了,求你了。”   梁烟云脚下一软,人已经虚弱的跪在了地上,这不是有意的动作,而是无心之失,梁烟云是无心之失,不过老远的玉琅看到梁烟云让人给逼迫下跪,这还如何是好,立即就丢开手中的花儿,一个箭步已经冲了过来。   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将梁烟云搀扶起来以后,目光好像燃烧起来火焰似的,已经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你?”一面说,一面狠狠的望着小麦。   “王妃好歹还是王妃,你这样玩决裂也就罢了,你如何可以让王妃给你下跪,在你的心目中,你还知道什么叫做尊卑有别吗?你,小麦,你滚回去,你滚。”她用力的推搡了一下。   小麦没有离开,自然是也没有“滚”的,而是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好戏,真是好戏,这都是梁烟云你安排出来的,对吗,你要你的丫头教训我,对吗?难道我想要和赵赫在一起就这么困难不成,梁烟云我恨你。”   “我老早以前就想要告诉你了,我小麦恨你,你自高自大,你厉害,你总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对待任何一个人!你道貌岸然,你沐猴而冠,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梁烟云,遇到了什么都是你可以解决的,你好生看一看赵赫,赵赫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   “我是你以前最好的姐妹,现在我连你都不要了,你现在终于明白你做人是多么的低劣,是多么的失败了对吗?我走,我走就是,梁烟云,从今以后,我小麦与你势不两立。”   小麦的话简直好像是机关枪一样,又好似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完以后,人已经乘风归去,朝着后院的位置去了。   看到小麦当头对面的训斥梁烟云,玉琅再也忍不住了,梁烟云曾几何时遭遇过这样子的欺凌呢,就是左晓月与梁嬷嬷在的时候,也是没有这样子对待过梁烟云的,现在,这连个都去了,居然还来了一个小魔头。   “你回来,你回来,你今天这样子,你必须要为你今天的行为给我王妃道歉,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清高的很,你给我回来。”小麦一边说,一边追赶了过去,已经当先一步将小麦给拦截住了。   于是,就那样两人对峙在了一起,小麦的脸上苍白,而因为用力,玉琅的脸上红红的,小麦想起来,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子帮助过梁烟云,维护过梁烟云的,心头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已经侵袭住了小麦。   “梁烟云!”   老远的距离,小麦这么暴喝一声,梁烟云终于还是明白了小麦的意思,已经慢吞吞的站起身,到了玉琅的位置,她伸出来手,准备那么打一下玉琅的,玉琅惊呆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维护梁烟云,为了梁烟云好的。   但是梁烟云呢,已经伸手准备教训自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状况,一想起来这几年过来梁烟云对自己总是温和的,总是和风细雨的,玉琅捂住了脸,已经朝着前面的湖边去了。   “我答应你就是,小麦,从今以后,我不是阿云,你也不是小麦,以前的一切譬如昨,往后的一切,你要如何就如何,现在,我们分道扬镳就是。”梁烟云说完,已朝着玉琅的位置去了。   其实,小麦刚刚说的更多的是气话,人总是在生气的时候说出来很多刺激的对方让对方难过的话,总是让对方下不来台,但是后来我们总是后悔的,此刻,看着两眼与扬长而去,好像梁烟云刚刚眼中的自己似的。   小麦这才后悔了,但是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梁烟云与别人不同,她现在的绝交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的,她是真正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现在的梁烟云苦笑一声,已经朝着玉琅去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惩罚玉琅以后   玉琅刺激不轻,到了河边,要不是奴良一把拉住了,恐怕现在已经跳水了,玉琅哭哭啼啼的看着奴良,与奴良就那样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梁烟云到了以后,看着玉琅安全的,这才松一口气。   “王妃,您这是何苦,小麦是什么人,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了,您怎么能……能打玉琅呢,这么多年了,我们两个人这样鞠躬尽瘁,您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吗?在王府的时候,在尚书府的时候,在冰冷的半夜三更,在祠堂中……”   “玉琅和你在一起,伺候您吃,伺候你喝,到了最后,左晓月的奸计得逞,您已经一口粮食都没有了了,玉琅呢,得到了什么吃的不是第一时间给您,您现在……您……让奴婢好生失望。”   不说,也就罢了,一说,这边玉琅哭的比刚刚还要厉害了,看着玉琅哭哭啼啼的样子梁烟云也动了真感情,立即就蹲在了那里,紧紧的抱住了玉琅,“玉琅,对不起,我刚刚并没有打你的意思,我没有,本妃没有啊,真的没有。”   她一面说,一面已经抱住了玉琅,轻轻的拍一拍玉琅的后背,玉琅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良久以后,终于慢吞吞的吸口气,“你好了点儿吗?我以后再也不了,我再也不了,我错了啊,我错了,玉琅。”   “王妃,王妃啊。”玉琅终于与梁烟云和解,“奴婢还想什么呢,奴婢的一颗心都在您的身上,您是王妃,您实在是没有必要与这样的女人生气,她这么就可以逼着您下跪呢,不可以啊。”   “您是金枝玉叶,要我说,也是不可以我出现的比较晚,要是我早早的看到了,我指定一拳头将她打到爪哇国去。”奴良恶狠狠的攥着拳头,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苦笑一声。   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梁烟云发现自己身边的关系是复杂的,是微妙的,也是自己想要处理却是真正没有办法去处理的,她终于抱住了玉琅。   “不成,您现在让人欺负了,古人说,主辱臣死,我要是不帮助您讨回公道,我还生不如死呢,您等着,我这就去让小麦给您下跪,这小丫头片子真是的,这样子折腾您,因为我是您口中说的那空气呢。”   这边,小麦怒了,朝着这边就要去了,梁烟云一着急,一把就握住了奴良的手,奴良没轻没重的,要是这么过去大兴问罪之师,指不定今晚小麦就完蛋了。   至于刚刚的事情也是梁烟云三言两语所解释不清楚的,此刻的梁烟云心头已经暓乱起来,一把就握住了奴良的手,“你……不要去,不要……”   “您丢开手,您丢开,有奴婢在,不会要你遭罪的,您放心就是,奴婢这里也是点到为止,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您放心就是。”一边说,一边已经看着眼前的家伙。   “您丢开。”   “奴良,不要意气用事,你……”看着奴良已经准备去了,梁烟云奋力的站起来,这么一站起来不要紧,因为刚刚半蹲的时间长了,又是岔了气,梁烟云忽而之间就头晕目眩起来,一个趔趄几乎就跌倒了。   要不是这边玉琅搀扶的及时,梁烟云早已经倒在了地上,此际奴良看到梁烟云这样子,立即回身,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那冷冰冰的手。   “王妃,您还好吗?”看到梁烟云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这边吓坏了两个丫头,梁烟云连忙自己给自己把脉起来,一切都好,这才要说话,旁边的走廊已经走过来一个人,是墨琛。   墨琛刚刚看到了玉琅与奴良与梁烟云在说什么,又是看到梁烟云有有惊无险,现如今跨步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梁烟云立即一笑,挤眉弄眼的样子,“王爷,您还没有休息呢?”   立即坐直了身体,指了指天空,“我们三个啊,再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又是从人生哲学聊到诗词歌赋,就这样。”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墨琛。   今晚的墨琛,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冷淡,虽然红衣罩体,但是看得出来,墨琛的心情很不好,那双眼睛也是冷冰冰的。   梁烟云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望着墨琛。   “奴良,玉琅二人深更半夜不伺候王妃休息,调唆王妃在这边看什么星星月亮——”墨琛一边说,一边用那水遮雾绕的眸子看着天空,今晚黑漆漆的,其实连月亮都若隐若现,就更不要说什么星星了。   “导致王妃刚刚差点动了胎气,你们两个连当差都不会,还会什么呢,现如今,本王不得不让收拾收拾你们两个,以儆效尤。”这么一说,梁烟云嘴角那媚意荡漾的微笑立即就消失了。   那小巧的嘴跟着也是微微翘起来,“你,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就是,这些和两个丫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墨琛,你不要这样子。”   看到梁烟云红唇微张,他不为所动,看到梁烟云这样解释,墨琛说道:“各打五十,这已经适本王从轻发落了,要是有人再求情,就是一百。”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五十?你的人打五十也是吃不消的,更不要说我的人,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梁烟云握着手,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墨琛。   墨琛也是看着梁烟云,“一直以来,本王这里从来就没有立出来一个体统,要是长此以往,你腹中胎儿还要不要了,现在已经眼看就要临盆,这两个家伙就是这样伺候你的,真正是敷衍了事一般,本王这里打五十,已经是小惩大诫,你这是何苦来哉,又是求情下话吗?”   “墨琛,你今天要是打了她们两个,我和你没完。”梁烟云不得不盛气凌人一把,毕竟现在梁烟云是孕妇啊,她要是不据理力争,这两个丫头今天可就完蛋了呢。   “阿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墨琛冷冷的扫视了一下梁烟云,梁烟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以后,这才镇定的,如常的说道:“我就是不同意你随随便便的乱发脾气,现在你难道没有看到,我已经众叛亲离?”   “什么众叛亲离不众叛亲离的,今日,这两个丫头我是打定了。”墨琛握着拳头,恶狠狠的。   “王妃,您就少说两句,原本就是婢子的错,原本此事就是婢子没有做好,”玉琅低眉看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气鼓鼓的,“你有什么没有做好,你站在这里,莫要说话,是谁不好,我心里面清楚的很。”   “王妃,是奴婢的不是了,是奴婢的不是,要打就打,奴婢这里经得起,您就不要给奴婢求情了,您少说两句就是。”这边,奴良明显已经发现墨琛震怒了。   “我偏偏不,明明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为何到头来挨打的是你们,这是不讲道理的行为,这不对,这不对啊。”一面说,一面愤恨的瞅着墨琛,“你给我一个说法,这样的举动原本就不对,墨琛,这不对。”   “本王想要惩罚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不成?”墨琛用力的瞪圆了眼睛,居高临下唉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无言以对,不过很快的已经叹口气。   “你既然是要打,看来你也是下定了决心,今日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了,好得很,你既然是真正要打,算我一个。”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后退了小半步,站在了玉琅与奴良的水平线上。   梁烟云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与两个丫头是息息相关的,与两个丫头是一模一样站在一个立场上的,与两个丫头简直是同呼吸共命运的。   其实,今晚很多事情墨琛都没有发现,唯一发现的就是这个,现如今,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冷的看着两个丫头,玉琅与奴良已经同时跪在了那里。   “是奴婢的错,您要惩罚就惩罚奴婢一个人,其实今晚是奴婢心血来潮说要让王妃出来看一看荷塘月色的,是奴婢的错,您打了奴婢一个人就是,此事与奴良和王妃都没有关系,是奴婢一个人的幺蛾子,要是打,请对奴婢动手。”   这边,机智的玉琅已经当先冲口而出,要是真的今晚有一个人必须要挨打,她希望是自己,她毕竟是一个粗使丫头,自诩还是一个皮糙肉厚经得住的人,要是奴良与玉琅两个丫头现如今都遍体鳞伤起来,这往后谁伺候王妃啊。   思及此,玉琅再也不怕了,立即就跪在地上开始磕头起来。   “这其实是属下,属下说让王妃出来看一看月亮的,这怎么就是玉琅与王妃的错,王爷您是聪明人,您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属下的错,属下好歹是一个知错能改的人,往后是真的不敢了,今日属下不会记吃不记打的,您让人打了属下就是。”   “王爷好丑心太明,则物不契!贤愚心太明,则人不亲!须是内精明,而外浑厚,使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才是生成的德量。但是王爷现如今呢,想要做一个什么人呢,王爷要让我失望对吗?既然是要打要罚,少了我梁烟云是没有可能的,今晚!”   梁烟云的意思也是很明确了,你今晚要是果真要打人,要有一个说法,我就是与她们两个在一起了,看你究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们鸡犬升天,还是现如今用铁石心肠来惩罚什么三个人呢?   “王爷,是婢子的错,婢子真正是罪该万死了。”这边,玉琅不停的磕头,不停的用力的磕头,“王妃,您就少说两句,原本就是奴婢要您出来看看荷塘月色的,奴婢哪里知道今晚没有什么月亮没有什么莲花啊,奴婢肠子都悔清了。”   说的还煞有介事的样子,梁烟云感动于这两个丫头,到了必要的时候,奴良说的没有错,只有这两个丫头是什么都不怕的,会挺身而出。不就是责罚?她们两个丫头点头就是。 第三百四十三章 得罪了墨琛   重生在这个时代这么久,梁烟云对尔虞我诈见惯不惯。与其说看白了人心,不如说看透了而已,但是这两个丫头给自己的是矢志不移的勇敢与追随,其实,很早以前梁烟云就发现了。   但是梁烟云实在是想不到,在自己每一次生命垂危的时候总是可以得到这两个丫头的帮助,她们简直连问原因都不问,就挺身而出。   这是梁烟云意外的财富与收获,是梁烟云彻彻底底没有办法想象与辜负的。她看到这两个丫头对墨琛简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般的低身下贱无非是为了自己,一时之间真正是百感交集。   她腆着大肚子,往前走,到了两个丫头下跪的位置,一左一右的握住了两个丫头的手,“玉琅,奴良,你们放心起来就是,有本妃在,是任何人都不敢对你们动手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从何处得到的自信,这么一说,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一眼,不过很快的就垂下了眼睫,这边,玉琅已经怯生生的嗫嚅道:“王妃,您莫要这样,奴婢经受得住。”   “玉琅,不怕,有我呢,起来。”梁烟云的声音很好听,简直好像是一团棉花糖似的,酥软,但是给人一种非常具有号召力的引诱,玉琅明明知道,此刻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起来的。   但是梁烟云那种语气,那种神态,只能让她默默然的站起身来,刚刚腿脚移动了一下,尚且没有站起身来,这边,墨琛已经冷冷的咳嗽了一声,并且怨毒的冷声说道:“谁要是今晚敢站起来,本王立即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梁烟云回眸,恶狠狠的望着墨琛,“你有没有搞错,什么叫做五马分尸,就因为这样一个小事情,这芥豆一样的小事情,我都说了晚上的事情是我一意孤行,但是你……”   “墨琛,你为何这样子脾气暴躁起来,以前你并非如此。”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瞪圆了眼睛,望着墨琛。   墨琛的嘴角始终是那样一个怨毒的神色,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不过从墨琛紧绷的神色已经可以看出来,他是没有开玩笑的。   “玉琅与奴良伺候我那么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她们让人折磨吗?墨琛,你很好,不就是下跪,好得很,好得很,我跟着她们一起,下跪给你看!”   梁烟云的话语短促,不过一句话以后,已经到了玉琅的身旁,然后就那样费力的已经朝着地上跪了下去,玉琅大惊失色。   “王妃,王妃,不可不可啊!您不能意气用事,奴婢求求你,奴婢跪着就是了,奴婢跪下来就是,您务必要起来,您务必要起来啊。”玉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叩首。   “不妨事,玉琅,不妨事。”在平常人看来,不过是下跪的小动作而已,但是在梁烟云,已经全身都没有了力量,那种感觉非个中人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她的身体比正常人要沉重一些,所以做任何一个动作比正常人都要费力,这么刚刚跪下,脸上的汗珠已经一枚一枚的滚落了下来,看起来神情很是虚弱,接着,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白的好像没有色彩的一张纸似的,梁烟云的菱唇在颤抖,墨琛已经转过身,大惊失色的看着梁烟云,现在,他后悔了,后悔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处决了两个丫头。   其实,不处决一下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要是不思悔改还在半晚上带着梁烟云出来,万一有了什么问题,或者什么危险这究竟该怎么办?   其实,他的目的很是单纯,不过是仅仅想要杀鸡儆猴而已,小惩大诫而已,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起来,阿云。”他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看着梁烟云脸上的汗水,他的心沉痛,好像一把匕首在脔割似的。   怎么会这样,本来他们的关系就不好,好不容易这才好起来的,怎么到头来又是这样,是墨琛不会经营人际关系,还是注定了,他们两个人只能如此,再也没有第二种生活可以选择呢?   他心疼的看着梁烟云,而梁烟云呢,好似让蛇咬了一口似的,已经用力的挣扎,将自己的手腕从墨琛的手中给挣脱了,就那样冷淡的看着墨琛,眉梢眼角都是数不尽的戾气。   墨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梁烟云这样子了,现如今,因剪刀这样子的梁烟云,觉得气愤又是苦恼,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为了旁人,梁烟云可以这样,这样委曲求全。   不过是因为两个丫头而已啊,在古代社会中,丫头是最为不起眼的龙套货色,在一个人的生活与生产中,丫头与小厮完全不是主旋律,虽然必不可少,不过人生的大和旋完全不是这些。   但是梁烟云呢,此刻对丫头的爱与呵护,早已经超越过了对墨琛的,两种感情放在了天平上,很快就高下立判起来,梁烟云的眼神很是难看,怨毒而又惆怅的扫视着前面的位置,并没有看墨琛。   尽管墨琛距离自己并不远,但是在梁烟云看来,好像远隔千山万水寸木岑楼一样,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那是一种让人恨毒了的感觉。   什么叫做咫尺天涯,墨琛或许以前并不理解,但是现在,从梁烟云的姿态,从梁烟云排斥自己的行动,墨琛已经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咫尺天涯便是这般如此。   墨琛的一颗心已经高悬起来,很快的又是陨落了,陨落到了一个连墨琛自己都捉摸不到的位置。   “你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为所动,看到因为这个梁烟云跪在了这里,不免让两个丫头畏惧起来,墨琛是什么人?是真正说一不二之人,今晚她们两个丫头要是得罪了墨琛也就罢了。   要是连同梁烟云一起得罪了墨琛,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梁烟云的目光惊澜涌动,看着墨琛,立即就表现出来一种讨价还价的意思,然后慧黠的说道:“我不,除非你让她们起来,你必须要赦免她们,她们是我的人,你没有权利伤害她们。”   “你更加是没有权利对他们动手动脚,动他们一根毫毛,墨琛,你不能。”   “本王是王,你是妃,你莫要忘记了,本王的才是你的,而你的呢,”他忽而变得冷漠起来,那双眼睛也是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温度,“而你的,一切的一切——”   他攥住了拳头,好像在表示自己权利的范围一样,良久以后,终于冷淡的发言,“一切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墨琛……你强词夺理,明明很容易就解决的一件事情,你偏要这样子为难人,我告诉你,事情她真的是我一意孤行,是我要出来走一走的,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本王没有不听。”好吧,这样一句话,让梁烟云愈发觉得欲哭无泪起来,就那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墨琛。   “既然是听了,为何不赦免她们?”   “因为本王不能姑息养奸,就算是你一个人要出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看赵赫,更不应该……”梁烟云听到这里,终于还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绕了一个大圈,原来墨琛在吃醋,原来墨琛在吃醋啊,这时候,梁烟云好似握住了墨琛的小尾巴一样,“你……一直以来你原来在吃醋,你本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赵赫,对吗?”   “你高估了自己。”这是墨琛唯一的一句话。   “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某人低估了自己,某人总是没有安全感,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但还是没有安全感,这让人简直不可思议,现如今,墨琛,我只想要告诉你一句话,你今晚要是不让她们起来,我就跪下去,长跪不起。”   “你敢。”   “你试试。”梁烟云昂首挺胸,表示自己与两个丫头真正是同甘共苦,这么刚强的姿态面对墨琛,墨琛也真正是无言以对了,良久的沉默装点在了周边,好像一切都冰封了似的。   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一团,一团朦胧的,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慢慢的站起身,不再看梁烟云的眼睛,而两个丫头呢,看到因为她们两个,梁烟云与墨琛决裂起来,立即开始叩首。   立即开始磕头,不停的磕头。   “王爷,娘娘,您就起来吧,您这是做什么呢?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就是奴婢的事情,是奴婢的事情啊,您莫要这样子,您这样子,让奴婢们情何以堪啊,王妃,您还有孩子,您不为了自己考虑,也是要为了孩子啊,您还有孩子啊。”   “孩子?”梁烟云突兀的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我不要了,这孩子不是我的。”   “阿云,未免过分!”这边,他已经用力的回眸,冰冷的望着梁烟云。   “过分,有你过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比任何一个人都过分,现如今,说过分的人是我。”这么一说,墨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起来。”墨琛命令一句,梁烟云看到墨琛急眼了,正中下怀,看起来还是你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啊,你想要我起来,但是我偏偏就不起来,我就执拗的跪在这里,不起来就是不起来。   看你奈我何?梁烟云因为腹中胎儿,表现的很是恃宠而骄,而这边呢,墨琛已经冷冷的皱眉望着梁烟云,虽然畏惧,不过梁烟云还是笑看着墨琛,挑战的看着墨琛。   墨琛别话无多,已经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腕,再次用力的时候,梁烟云忽而之间就感觉到自己从手臂开始麻木起来,这麻木好似电流一样已经侵袭到了自己的心脉。   该死的,这是什么路数啊?这显然是墨琛使用了一种类似于点穴的东西,梁烟云想要说话,但是嘴巴张开,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就那样墨琛已半跪在了梁烟云的身旁。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反其道而行之   “你……”梁烟云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本王现在就要你知道知道,你今晚错了,你今晚不应该顶撞本王。”说完以后,已经伸手,梁烟云原本是不能起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就只能跟着墨琛站起身来。   真是奇怪了,这是什么招数啊,让梁烟云简直没有招架之力,就那样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然后带着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该死的,王爷点穴了,现在该怎么办?”奴良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两块海绵,“给你一个,弄虚作假会不会,今晚你我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了,等会儿叫的凄惨点儿,莫要露馅了。”   “这,会被发现的吧?”玉琅这边还是怯生生的,奴良呢,已经找准了没有人看的机会,将这软垫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位置,“黑灯瞎火的,谁会管你这个啊,快,晚点儿就来不及了。”这么一说,玉琅这边也是依样画葫芦。   很快的,已经将这垫子放在了该保护自己的位置,这么一来,到底还是安全了不少,两个丫头都笑了,玉琅是尴尬的笑了,而这边的奴良则是诡计多端的笑了,这么一笑以后,玉琅立即嗒丧脸。   “你说,王妃会不会——”   “放心就是,”奴良截口道:“人家是一家人,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要瞎耽误功夫,王爷就是再怎么狠毒,也不会对王妃怎么样的,但是你我就不同了,今晚的事情,哎。”   “是我不好,真正连累到了奴良姐姐你,不过王妃决定了的事情,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这个你也是知道,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按理说,去看看赵赫也并没有什么,毕竟赵赫是因为王妃受伤的,毕竟王妃也是一个医者,但是……但是王爷这边就奇了怪了,简直……”   “大概男人都这样,吃醋了。”两个丫头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息起来。   倒是梁烟云,已经让墨琛搀扶着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的目光怨毒的看着墨琛,墨琛脸上还是没有神色,亲自将梁烟云抱住了,放在了云榻上,这才微微咧唇一笑。   在梁烟云的胸口点了一下以后,梁烟云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立即就开始咒骂起来。   “你禽兽,禽兽你。”   “三字经?你要是再这样子,恐怕以后都不能说话了,本王今晚没有惩罚你的意思,绝对没有,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模糊了这个概念,好了,该休息就早早的休息,赵赫那边,本王会让人沿途去伺候,你一个大肚婆在这里岂不是好。”   “究竟还是弄明白了,是为了赵赫,居然是为了赵赫,你没有安全感,我过去看一看赵赫,你就没有安全感了。”一面说,一面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   “是啊,你知道就好,所以,熄灯休息了。”墨琛说完,已经准备去了,但是刚刚举步,这边梁烟云已经不满的,一口就咬在了墨琛的手臂上,墨琛的脸色变了,但是并没有移动手臂。   “好玩吗?”墨琛没有表态,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是真正在用力,以至于口中有了鲜血的滋味,这才慢慢的松开牙齿,墨琛极快的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后,既没有看伤口,也没有包扎。   “好玩你个头。”梁烟云这边皱眉,已经脱口而出,“我说,你最好不要这样子看着我,也不要伤害我的两个丫头,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我说道做到。”   “你要是再去赵赫那边,不经过本王的同意,本王就不要这个孩子了,本王也是说到做到。”墨琛这边还要狠毒,让梁烟云一时半会儿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慢着!墨琛说什么啊,说自己要是不听话,就不要这个孩子了,这孩子什么时候成了万金油啊,一会儿用来威胁墨琛,一会儿被墨琛用来威胁自己。   “不要了就不要了,谁怕谁啊。”梁烟云已经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望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慢吞吞的撩拨了一下自己面颊上低落的发丝,已经吻在了梁烟云的嘴角。   “阿云,听话点儿,莫要整天让本王殚精竭力,这一次回京以后,本王打算好好的对你,因为战争终于还是过去了,你才是本王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你知道吗?”   他一边喷气,一边移动,很快的,已经将嘴巴移动到了梁烟云的耳边,梁烟云无言以对,感觉简直好像是毛毛虫一样,“你,你走开,啊,你走开啊。”   “看起来本王的王妃还是怕本王的。”   “你,死变态,墨琛你……呃,你死……你不……要啊。”梁烟云断断续续的呼喊,其实也是呼救,让人一听之下,真正是不忍卒闻。   “王妃还好吧,玉琅?”奴良问一句,伸长了脖子想要去看一看梁烟云,因为梁烟云那边鬼哭狼嚎的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这边,玉琅叹口气,“王爷在什么地方都是大气的,但是王爷唯独在这个事情上,哎……”   “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着挨打就是,还能怎么办呢?”奴良已经叹口气。   “也好。”玉琅终于沉默了下来,而屋子里面时断时续的哭闹声终于已经停止了下来,梁烟云觉得墨琛实在是过分的很了,过了没有很久,墨琛已经笑吟吟的去了,看着墨琛离开的背影,梁烟云立即警觉起来。   “喂,你回来,你做什么去,你回来啊。”只可惜梁烟云没有办法站起身来,该死的墨琛,刚刚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何自己浑身好像都没有力量似的,梁烟云不清楚。   但是墨琛已经不理不睬的去了,梁烟云叹口气,她准备用力的坐起来,但是梁烟云蓦地就发现了,自己不用力还好,只要是一用力,浑身就更加是没有力量了,力量逐渐的就消失了。   那种感觉让人真正是无言以对,梁烟云浑身酥软,酸麻。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没有办法移动了,只能听天由命的瞪圆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墨琛也真是的,这深更半夜的,不给梁烟云留一盏灯。   梁烟云看天花板的时候,看到藻井上千奇百怪的图腾,好像这些五颜六色的涂鸦,一个一个都是墨琛的脸,一个一个都是墨琛一样,梁烟云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不多久,墨琛已经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呗灯烛拉长了的身影,这边玉琅已经牙齿格格格开始打颤起来,旁边的奴良大惑不解的望着玉琅,“这八月的天气,暖融融的,你怎么还这样子啊?”   “这八月的天气是暖融融的,不过我从心眼里害怕王爷,我怕。”一边说,一边皱眉。   “你怕什么啊,我给了你一个法宝,你用着就是了,再说了,这府中上上下下的丫头与婆子还有小厮,哪一个是奴婢不认识的,等会儿通融通融也就是了。”   “但是,我还是怕啊。”玉琅看到墨琛逼近了自己,越发是靠近,越发是畏惧起来,牙齿跟着已经剧烈的打颤起来,看到玉琅这样子,旁边的奴良跟着也是畏惧起来,因为墨琛已经出现在了两个丫头的身旁。   “不是说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墨琛居高临下的发难,这边,玉琅已经苦哈哈的点头,用力的颦眉,看着眼前的男子。   “是,是……”她牙关咬紧,但是尽管如此,还是因为畏惧,牙齿发出来格格格的声音,因为墨琛并不常常动怒,但是今日却是大发雷霆起来。   “那么,本王毕竟还是想要问一问,事情究竟是谁弄出来的?”   “是奴婢,和奴良姐姐没有任何的关系。”景观石怕,不过玉琅还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   “没有关系?很好,本王想,五十杖你还是经受得起,来人。”墨琛冷面,挥手,这边已经走过来一个小厮,运气不算是太差,这小厮好歹是与玉琅认识的。   “五十。”他说,终于尘埃落地以后,玉琅倒是觉得没有比刚刚恐怖了,都说人的恐怖来源于未知,刚刚的恐怖是玉琅不知道的,是玉琅不可测的,现在的恐怖终于让玉琅明白了过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你轻点……”玉琅扫视一眼这小厮,小厮立即点头,“姑娘放心就是,我这里是雷声大雨点小,姑娘放心就是。”一边说,一边已经让人将玉琅双手反剪住了,捆绑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因为这动作,玉琅变得尴尬起来,不过因为这动作,很快的玉琅已经承受了下来。   “砰砰砰!啪啪啪!啊啊啊啊!”诸如此类的声音已经不绝如缕的穿过了窗纱,梁烟云听到这里,头皮一紧,“墨琛,你这个混蛋,你玩真的!你玩真的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墨琛,我恨你啊。”   “奴良,本王将你安排在王妃的身旁,别有用心,你是知道的,但是……”墨琛意有所指,奴良哪里知道这“别有用心”中,有一条是控制梁烟云的行动啊,让梁烟云不靠近墨琛,这就是他的言外之意。   这……   “所以,你让本王失望透顶,你知道的,本王这里公私分明,所以……”墨琛剩余的话已经不说了,不过奴良还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奴婢该死!”一边说,一边磕头。   “小惩大诫,一百,来人。”其实,奴良也是知道,遇上了墨琛这样的臭脾气,自己无论如何去解说其实作用都不大,但还是为自己申辩了一句。   “带走。”墨琛不愿意听,奴良已经让让几个人给带走了,玉琅的运气不好,而玉琅时常不和墨琛身旁的人交涉,以至于大半带着自己的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这样一来想要“不看僧面看佛面”都不能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由爱易生怖   奴良痛苦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听天由命的抱住了凳子,这打人的人也真正是神气活现,平日里看奴良作威作福惯了,现如今看到奴良终于让王爷给处置了,不免恶毒起来。   不管三四二十一,也不管这女子毕竟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娘们,已用力的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奴良的身上,一时之间,就连这个铁娘子都跟着狂吠起来。   说真的,奴良一般情况之下,抗击打能力还是不错的,但是这情况很不一般,奴良是真的疼,看一看旁边的玉琅,玉琅已经昏死了过去,才打了三十下,并且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但是玉琅已经昏厥了。   玉琅是比较矜贵了点儿,伺候王妃这么多年,也没挨打过一次,这么三五十下,自然是的。这边,奴良看着玉琅已经奄奄一息,立即伸手想要抓住玉琅的手。   但是手刚刚探过去,已经鬼哭狼嚎起来。   “啊,尼玛的,啊,好疼啊。”未免是夸张了点儿,不过真的是很疼啊,墨琛看到这边“打死”了玉琅,立即挥挥手,旁边的一个医者已经到了,针灸以后,奄奄一息的玉琅终于还阳了。   “打了多少?”墨琛很有“亲自操刀”的意思,这小厮看到情况不妙,再打会出人命的,所幸扯谎,“已经……已经五十。”   “甚好,连你都跟着扯谎起来,可见王妃大得人心,大概明日里你尚且还要过去领赏呢,居然如此,索性送佛送到西,本王连你也一起打。”这么一句话,好巧不巧的让梁烟云给听到了。   “墨琛……墨琛,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这样子折磨我,你比左晓月还有梁嬷嬷狠毒多了。你这种人做不成皇上,自古以来的帝王就压根没有你这样的,墨琛,我恨你,我恨你。”   “恨也是因为爱,本王今晚就要教训教训你身边的人。”一句话完毕以后,挥挥手,又是走过来几个人,这边,有人已经将冰冷刺骨的冷水朝着玉琅兜头盖脸的泼下去。   什么叫做“透心凉,心飞扬”这么就是了,玉琅清醒了不少,不停的打着寒噤,一霎时,雨点一般已经落下来,玉琅早已经疼痛的不成,现在比刚刚叫嚷的还要厉害了。   梁烟云仅仅是一墙之隔,想要出门去阻拦,但是梁烟云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梁烟云心头很是难受,不多久,梁烟云已泪流满面,作为一个王妃,连自己的仆妇都保护不了,这未免让梁烟云心头难过起来。   终于,这边玉琅已经打完了,一下一下,不仅仅是落在了玉琅的上,也是落在了梁烟云的心上,梁烟云等着声音逐渐消沉下来,这才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好辩以招尤,不若切默。这道理不是本王要教给你的,而是本王需要让你明白的。”墨琛一边说,一边打起来,可怜这小厮,不多久也是鬼哭狼嚎起来。   夜半三更,这边的哭闹终于逐渐的消失了,于是这夜晚就变得更加是宁谧起来,听着这些声音一点一点的消失了,梁烟云这才微微吸口气。   奴良饶是一个铁娘子,也是让人打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子让人给折腾过呢,她起身以后,瞪视着这个打了自己的人,然后一言不发的朝着玉琅走了过来,玉琅极力的站起来。   但是因为实在是过分的疼痛,让玉琅力不从心,简直好像已经打残了一样,再也不能行动,这边,两个丫头谢恩完毕以后,朝着后院去了。   到了后院,玉琅这才将自己的垫子拿出来,早已经鲜血淋漓,而奴良呢,因为沉痛的击打,整个人也是萎靡不振起来,两个丫头将刀伤药拿出来,互相外敷以后,趴在了那里,开始看星星。   “你说,王爷究竟是爱还是不爱?”   “爱谁,爱你?”奴良接话茬,看着玉琅,玉琅苦涩的牵动嘴角,指了指自己的雨打沙滩,“爱我,爱我会这样?”   “那自然是爱王妃的,不过这种爱是带着掠夺的,你看大自然中,强势的一些雄性啊,也是这样子爱着自己的雌性,只要是有人靠近了他的配偶啊,他的脸色就变了。”奴良嘬牙花子。   “你说,王妃呢,以后该怎么样?”   “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不是你我可以考虑的。好了,你还不休息吗?今晚真是噩梦一样啊。”奴良嘬牙花子,不过很快的已经一笑,“要不是我那致命法宝,现在我们就真正的名归黄泉了,今晚我可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咽下去这口恶气。”   “您要做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我今晚,你不用管,我会讨回公道的。”   “喂,奴良,你还敢乱来。”看着奴良一跃而起,好像没事人一样准备往出走,玉琅立即伸手准备拉扯,不过拉住的是奴良的衣袂而已,奴良很快就朝着门口去了,然后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今晚,以悲剧收场。奴良与玉琅都受伤不轻,不过打了奴良的人,也没有那样轻而易举的就安全,在奴良出门去一会儿以后,那个下黑手的人也是让人给下了黑手,第二天鼻青脸肿,还是从井口中让人捞出来的。   没有死,不过三魂七魄好像都让阎罗王给带走了,问什么都支支吾吾,到了最后索性是一句“都不要问了,自己没有走好而已”,众人尽管知道是奴良在打击报复,不过还是忍住了揭发。   经过挨打的事情以后,玉琅看清楚了一件事情,王爷对于王妃的爱情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是那种想要真正握住了,并且捧在手心中的。   经过挨打的事情以后,奴良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人际关系很是重要,从今天开始,只要是看到这府中的人,不论是身份高贵的还是低贱的,她都是笑脸迎人。   经过今晚挨打的事情以后,梁烟云也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好意思,不是吃一堑长一智,而是真正决定要与墨琛对着干。   第二天,天刚亮,玉琅与奴良已经到了这边,对于昨晚的事情,两个丫都是三缄其口,梁烟云再问两个丫头都不说,但是从两个丫头的行动已经可以看出来,昨晚挨打的过程还是异常惨烈的。   此刻梁烟云痛恨昨晚没有阻拦住墨琛,墨琛呢,一早上没有过来,好像在示威似的,梁烟云心疼的看着两个丫头。   “都过来,还做什么呢,我这里有手有脚的,你们就不要奔波劳苦了,过来,我好生看看你们。”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玉琅与奴良的手,奴良与玉琅只能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不过刚刚落座,就同时站起身来。   “很疼?”梁烟云望着两个丫头,两个丫头无言以对,梁烟云已经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小瓷瓶拿出来,这瓷瓶里面的东西很是罕见,是梁烟云从昨晚后半夜开始就炮制的,里面有用来镇痛的曼陀罗粉,还有很多千奇百怪不可多得的东西。   “王妃,奴婢好着呢。”玉琅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是好着呢,好的很。”这样一说,倒是伤感起来,不免已经眼泪婆娑,看到梁烟云这里动了真感情已经哭泣起来,玉琅跟着也是抽噎了。   倒是奴良还好端端的。   “看你们这娘们的样子,让人打了就打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还是不能记吃不记打,不要看王爷今天好像不管我们,王爷啊,眼线多着呢!并且时时刻刻都让人盯梢的,这都是什么事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   “不要怕,有我呢,这个是外敷的,这个呢,是内服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去那里——”梁烟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云榻,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立即摆手。   “王妃,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还敢僭越啊,昨晚的事情倒是您忘记了,奴婢可是铭感五内了,好像一把刀似的,一刀一刀就那样雕刻在了奴婢的身上。”这么一说,梁烟云倒是怒了。   “你放心就是,要是今天还有人敢叫嚣打你,我就死给他看。”   “您何苦这样子意气用事,其实,您要是温柔点儿,这……”   “我还不够温柔,我已经很是柔情似水了,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设计我再温柔点儿,明晚该我挨打了。好了,趴在那里将养,听我的就是。”一面说,一面已经让两个丫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梁烟云的特效药,效果很是显著,两个丫头用过了,没有很久,已经一个一个都好起来。虽不能算是生龙活虎,不过比一般的药好多了,今天,玉琅与奴良还是在劳作,不过劳动量比往常缩减了不少。   到了午前,梁烟云将食物弄过来,给两个丫头亲手准备好,又是送到了两个丫头的身旁,玉琅吃惊的起身,“您这是……您这是做什么啊,您这是……”   “伺候你们就是,他打了你们,我连伺候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还是人吗我?”梁烟云这么一说,小嘴一瘪,立即就要哭泣起来,要多么委屈就有多么委屈,要多么楚楚可怜就多么楚楚可怜。   玉琅只能逆来顺受,“您坐着就是,您吃您的,奴婢手好着呢,奴婢自己会吃的,您不用管这个。”   “是啊,奴婢可好着呢,奴婢也是一枚响当当的铜豌豆。”这么一说以后,三个人都笑了,笑中带泪。   午前,梁烟云这边吃了东西以后,决定做一件事情,墨琛你不是反对我过去见赵赫,我今天就撩拨撩拨你的逆鳞,我就过去见一见赵赫,我去就是了,我还不带着玉琅与奴良,看你这无明业火是不是今晚也要在我的身上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本王不允许   梁烟云打定了主意以后,已经朝着赵赫这边去了,赵赫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床头床尾总是少不了人伺候的,刚刚进来以后,就是药香扑鼻,再看时,旁边的绣墩上,小麦已经呼呼大睡。   不是小麦故意不醒过来,而是伺候病人本就是让自己也元气大伤的勾当,看到小麦这样子,梁烟云不禁心疼起来,立即到了前面的位置,将一顶重裘握住了,然后披在了小麦的肩膀上。   小麦是比往常自己刚刚认识的时候还要消瘦了不少,并且看起来精神头也是大不如前了,这爱情给小麦的究竟是享受还是忍受,倒是让梁烟云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爱情给人的都是这么残酷的结果,梁烟云想,倒不如不要有爱情,什么都没有,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毕竟愿意去奉献自己,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交换另外一个人的千好万好。梁烟云瑟瑟的挥手,刚刚将握着的斗篷放在了小麦的肩头以后,小麦已经清醒过来。   朦朦胧胧中,小麦发觉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子,带着一种疑惑,星眸惺忪的睁开,当看到是梁烟云以后,她的脸立即就变了颜色。   “你过来做什么?”她显得咄咄逼人,简直好像是一只斗志昂扬的斗鸡,眼睛瞪圆了,嘴巴鼓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悲愤的动作,用力的将手中的东西就那样丢在了地上。   “我……不过是过来看看你而已,你没有必要这样子,我看你累了,我于是就,刚刚……”梁烟云张口结舌,以前她是那样千伶百俐的一个人,此际呢,梁烟云的仓皇已经悉数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面。   她听梁烟云说完,“所以,你就过来了,你就假惺惺过来了,你看到赵赫还好好的,没有死,你不开心对吗?”   “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梁烟云唯恐将赵赫吵醒了,尽量隐忍,这么一来,她终于嗤笑一声,“是啊,你没有,你确确实实没有,那么就是我胡思乱想了,走,不要在这里,这里不欢迎你,永远不。”   “你不要这样,小麦,我们还是好朋友。”   “朋友,你知道朋友两个字是什么定义,你不要玷污朋友两个字儿,我对你不仅仅是失望透顶。”一面说,一面就推搡起来梁烟云,梁烟云看到这里,终于心灰意冷的明白,她与小麦之间是彻彻底底的打上了一个死结。   其实,现实并非如此。   我们只看到了一面,却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另一面,我们看到了小麦的尖利无理取闹,但是没有看到私下里在知道梁烟云被墨琛痛责以后,她是多么的难过。   对,小麦是可以通融,让梁烟云至少看一看墨琛,墨琛病中情况的的确确是不好,不过一来梁烟云看了也不起什么作用,二来,要是让魔头墨琛知道梁烟云背着自己终于还是过来探病,这……   往后千奇百怪的事情又是枝枝蔓蔓一般的发生了,与其等到那时痛悔不迭,倒不如早早的杜渐防萌,她要是真的将自己当做了坏人,那就坏人吧。   现在,“坏人”要将她扫地出门了,梁烟云执拗的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与她的关系这么紧张起来,也是彻彻底底不敢想象的。   现如今,她是那样的难过,以至于她忽而就觉得胸闷气短起来,小麦残酷的狞笑,“你走吧,这里真的不需要你。”   原来,在小麦的眼中,自己为了友谊这么委曲求全,这么多的付出,到头来不过是无理取闹,不过是假的而已,闻言,梁烟云打了一个寒噤,好像不认识小麦一般。   “小麦,你变了。”   她终于在小麦推推搡搡中,站立不稳,一个趔趄以后,已经到了门口,帐篷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赵赫隐隐约约听到了她们两个女子之间的交流。   赵赫也是从来没有想到,梁烟云与自己的生死之交、与自己情同姐妹的朋友小麦会发生决裂,而这一切的一切,居然从中作梗的是自己,那是赵赫没有办法去想象的,赵赫的眼睛瞪圆了,慢慢的站起身。   肩膀上的胸口有血污渗透出来,是那样的痛楚,顷刻之间,赵赫的眉眼已经颤抖了一下,他因为疼痛,好不容易一步一挪窝这才到了门口。   今天的日光充沛,与平常每一个八月一样,光线明媚而又沉着,带着一种懒散的橙黄色,朝阳下,两个女子好像两个对峙的将军似的,都有当仁不让的意思,但是他分明就看到梁烟云眼睛里面泫然欲泣的泪水。   他虽然不清楚这几天在自己昏迷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但是可想而知,这两个丫头现如今关系是真正紧张起来。   现如今,赵赫就那样用手捂住了胸口,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子,因为他轻手轻脚,所以并没有任何声音落在两个丫头的耳朵里面,以至于这两个丫头并没有感受到赵赫的存在。   “我真的是过来看看你,看看你们,为何你变得尖锐起来,你变了,麦子,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麦子了,以前的小麦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她好歹是知道我有苦衷的,我有难言之隐的,她是我的朋友!”   梁烟云言之凿凿,旁边的小麦无助而又被动的伸手,帐篷,门廊紧紧的握住了,凭借这个给自己力量,这才不至于让自己立即倒地不起,她的眼睛朦朦胧胧,不过定焦在梁烟云脸上的刹那,忽而之间就变得冷淡起来。   “现在呢,现在一切都变了,阿云,变的不光光是我,还有你,总之,我是为了你好,你去吧,你就去吧,你听我一句,有何不可?”她这么仓促而又迫切的想要赶走自己,无非是因为她梁烟云靠近了赵赫而已。   梁烟云想要笑,但是笑容变成了一张哭脸,就那样拘挛在了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怕,对吗?是怕,对吗?”梁烟云语声沉着,话并不多,但是透露一种焦虑与隐忧。   是,应该是怕了,怕自己到头来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怕自己终于会失去赵赫,梁烟云的问句全部完毕以后,小麦的手移动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好像在抚摸自己的心究竟还在不在。   究竟心脏还好不好,手慢吞吞的抚触到了,确确实实感知到了心脏以后,这才反驳一句——“没有,没有那种事情,没有!赵赫是爱我的,是爱我的。”好像要说服自己一样。   “那还是怕啊,怕我会抢走赵赫,我敢说,他现在早已经不喜欢我了,以前赵赫总是以为我是他的真命天女,以前他总是以为任何事情到了我这里,总是可以得到解决的,那种感觉其实你知道的。”   “年幼的喜欢经过若干年的发酵以后,就变成了一种眷恋与爱,这就是赵赫之于我的,现在你清楚了吗?”   “但是……”   小麦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唇畔,一个显而易见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浮现在了脸上,“但是,这些到头来并不是什么爱的爱,在我们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会发现,这其实是我们一生一世中最为重要的一场爱情啊。”   “小麦,你要知道,放开他才可以知道他究竟爱谁,我怎会和你争抢,我从来就没有爱过赵赫,对赵赫我更多的是将赵赫当做了哥哥,我从来就没有脚踏两只船的非分之想,不是因为我已经爱上并且已经嫁给了墨琛……”   梁烟云急促的解释着——“而是因为,我真的对赵赫并不存在那种男欢女爱的追求,现在,你明白了吗?”   “阿云,去吧,去吧,你让我静一静,阿云,最近对不起。”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忽而之间就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那样子尖锐的对待梁烟云。   梁烟云叹口气,恳切的看着小麦,握住了小麦冰冷的小手,“我怎会怪你,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因为你是阿云的小麦啊,你是阿云的小麦。”   这么一来,很快就要病逝了,不过小麦忽而就颤动了一下手指,随之而来的则是嘶哑的声音,“抱歉,抱歉,阿云,你去吧,你去吧,我求你了,要是你真的为我好,现在就离开这里。”   “就现在,暂时的,离开,好吗?”她每一个字与每一个字之间好像藕断丝连,但是每一个字与每一个字都是有关系的,这么一来,梁烟云只能低头看一看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你心里面也是不舒服,好了,我去了就是,往后会过来看你的,你笑一笑证明你从来就没有生气过,笑一笑,有何不可?就现在,我要看着你笑一笑。”   其实,小麦如何就可以笑得出口,但是听梁烟云这么央求,她知道,要是自己不笑一笑,梁烟云有十万八千种的办法让自己笑一笑的,他不得已,只能拧巴的笑一笑。   “看你笑的,比哭倒是难看了不少,笑口常开,病就好了,我去了,小麦。”梁烟云的心结终于还是打开了,就在梁烟云转过身准备离开的刹那,听到帐篷里面发出来一声重重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梁烟云大惊失色,立即迈步往前走,两个女子到了帐篷里面,看到赵赫已经倒地不起。   手还是握着自己的胸口,而现在的情况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我们都知道伤口愈合的过程中,不能再次崩裂,不能再次遭遇创伤,但是现如今呢,一切已经大变样。   现在的赵赫后力不济,就那样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因为倒地,所以伤口裂开了,梁烟云到了屋子里面扎煞手,想忙,但是因为自己的大肚子形格势禁,简直没有办法让梁烟云可以蹲下去。   此刻,梁烟云也是发现了,以前自己以为弱不禁风的小麦,已经变得孔武有力起来,这小小体格的女子,力量很大,很快的已经将赵赫给搀扶起来,然后朝着胡床去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王妃情有独钟   梁烟云紧随而至,到了那里,小麦的脸色已经苍白了不少,“都是我不好,现在你看到了,我刚刚出去了一下,他就这样了,要是我不出去就好了,想必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欲语泪先流,女子一边说,一边强调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梁烟云看到这里,立即伸手,“帮我,快,帮我。”   “什么?”小麦完全已经不知所措,相比较于梁烟云的镇定自若,现在的小麦忽而就法相自己好像是一个私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似的,“帮我,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就是,小麦……”   梁烟云首先要的不是工具,首先要的是小麦的手,她想要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给小麦,让小麦舒服起来,让小麦镇定起来。   在很多时候,打败我们的其实不是天灾人祸,而是各种个人因素,要是可以解决个人因素,一切其实也就已经好了。   梁烟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小麦,“不要怕,你忘了吗?我是阿云啊,我是无所不能的阿云啊,我是阿云。”梁烟云再三强调自己,这么一来,小麦立即从呆愣中恢复了清明。   “是啊,我几乎要忘记了,你是阿云啊,现在呢,现在你要什么,你说。”   “我要一把剪刀,锋利的剪刀。”小麦闻言,立即去找起来,不多时已经将剪刀送了过来,梁烟云当机立断已经将赵赫胸口的绷带给剪开,并且一层一层的将赵赫的纱布给撕开了。   “给这个,打开。”她从自己的袖口中,冷静的将一个瓷瓶拿出来,给了小麦,小麦立即伸手,已经用力的打开了瓷瓶,瓷瓶刚刚打开以后,一股微微的芬芳已经喷出来。   “什么,这是什么?”   “废话这么多,现在是给你解释的时候吗?弄点儿在小拇指,我闻一闻。”梁烟云这么一说,小麦立即照办,梁烟云嗅了嗅以后,这才点头,“好,就这个,帮助我给赵赫翻身。”   “嗯。”   两个人合力将赵赫给翻了过来,后背上的伤口比前面要严重的多,是超过了梁烟云的想象,而赵赫之所以昏迷不醒,也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个。   纱布将伤口给潦草的包裹了起来,只是给赵赫消毒了,但是并没有给赵赫真正清理干净,“其实也好,要不是这个,我怎会知道,他的后背会这样,现在……”   梁烟云看着赵赫后背上的伤口,伤口已经流脓,并且已经溃烂了,一点儿好的迹象都没有,因为包裹在纱布中,显得更加是触目惊心起来。   “现在,我需要经他伤口上的细菌用舌头……”   “阿云,这……”这样的办法是古法,固然小麦是听过的,不过这也是第一次真正的遇到,不免让小麦脸色变了,“我来。”   她当仁不让的,已经将头埋在了赵赫的后背上,然后开始动作起来,不多久,已经将赵赫的伤口处理了一个一干二净,梁烟云看着她丝毫没有嫌弃脏臭的样子,不免因为这样的举动,开始赞美这高尚的女子。   “还有呢,好了吗?”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看着伤口,“你去漱口,这里由我来。”   “嗯。”他点点头,立即梁烟云这边已经行动起来,将自己的特效药已经涂抹在了伤口上,小心翼翼,唯恐自己一个动作不小心,会让赵赫二次受伤。   不多久,这边已经处理完毕,小麦已经过来了,梁烟云指了指纱布,小麦立即将纱布给了梁烟云,梁烟云用医院十字交叉的方式开始缠绕,一边缠绕一边碎碎念,“你看,要这样……”   “纱布不是长此以往就不动的,你需要三天换一次,到时候纱布会与血污混合在一起,就不是那样容易可以拿下来的,不过不要紧,你到了那时候不要用力,你找我就是,或者用湿毛巾,但是一定要注意毛巾的水不要很多……”   梁烟云尽管说的很多,不过她还是一条一条全部都记住了,并且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已经将这些全部都融会贯通,看着梁烟云手疾眼快的已经将赵赫来了一个“五花大绑”小麦这才开心起来。   两个丫头伺候赵赫躺好了,梁烟云睨视赵赫的脸,大概是因为疼痛,赵赫的眉心虬结起来,良久以后,梁烟云这才洗手,将手浸润在了水中,倒是忘记了拿出来。   “赵赫这个伤是我弄出来的,我该死。”   “阿云!”感激梁烟云出手相助,要不是梁烟云,小麦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现在的军医固然也是厉害,不过怎会如同梁烟云一般的尽心竭力呢,梁烟云的动作很快,不多久已经将赵赫给包扎完毕了。   并且讲解了很多注意事项,让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诸如此类。   现在,她终于开始原谅了梁烟云,因为梁烟云自始至终,对他们的关心都是情真意切的,从来就没有一分一毫的虚伪,尽管,他是一个偏执狂,但是并没有任何的虚伪啊。   现在,对梁烟云的怨怼终于消失了一个荡然无存,她就那样感激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只是微微一笑,“没事了,看你这样子,好小麦,我不能离开很久,这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过来,随叫随到,知道吗?”   “不要自己一个人乱来,因为我才是医者啊,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是阿云,我是医者,医者的话不是一般的话,医者的话叫做医嘱,你明白?”   “明白,阿云,我感谢你。”   “不要这样,小麦。”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轻笑一声,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经过忙碌以后,已经到了午时,说真的,梁烟云昨天鹦鹉赌气并没有吃东西,今天早上又是那么一忙碌,早已经饥肠辘辘起来。   现在忽而就想要吃东西了,刚刚出门以后,梁烟云就看到帐篷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是墨琛。   墨琛那挺拔的背影好像孤松一样,亦不知究竟墨琛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梁烟云想起来昨天自己与墨琛的决裂,现在才不要理会墨琛,明明到了墨琛的身旁,梁烟云却是视而不见的选择离开。   并且朝着前面的位置四平八稳的迈着笔直的步子去了,赵赫看着梁烟云这样子,立即回身,“阿云,你让本王情何以堪。”   “不要和我是说话。”梁烟云头也不回,墨琛很快已经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然后伸手,一把就拉住了梁烟云的衣袖,梁烟云早已经想到墨琛这里会这样子。   很快的回头,一口就咬在了墨琛的手背上,君子动口不动手,人梁烟云是小人,小人先动口,动口完毕以后,看你的表现呢,你表现好今日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表现要是不好,我说不定立即就动手了。   “咬,用力。”他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因墨琛不反抗,老大的没意思,目光望着墨琛,良久以后,这才说道:“墨琛,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之类的,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其实我知道的,你也不怪我,但是你过分了,昨天的事情让我真正看透了你,你喜怒无常,你昨天会伤害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很有可能今天就会伤害我的,到头来我们两败俱伤,这都不是我们要的。”   “现在我还是决定了,孩子落地以后,我离开你就是。”   “今天,我说了什么,本王有没有怪责你过来看赵赫,有没有?”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说话,是,墨琛今天比昨天仁慈了不知多少。   但是,昨日的墨琛,那冷面修罗的样子,梁烟云还是记忆犹新的,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良久良久以后,终于叹口气。   “好了,我们现在还是与往常一样,不要说话,我真的不想要和你说话。”   “但是,本王多么想要与你说话呢,本王想你,想要你开口,你担心本王,对吗?”   “担心?”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音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什么叫做担心,我会担心你,我可不会,你想多了。”   “但是,你明明白白是担心的。”   “墨琛,你还需要人担心,你不需要,你刚愎自用,你好高骛远,你想要对人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普天之下好像人人都应该对你俯首称臣一样,你这人天生就是称孤道寡的,不过作为你的妻子我想要问一问,生活中没有一个朋友……”   其实,梁烟云是真正应该打住了,但是梁烟云因为积蓄了很久的怨艾,现在实在是不发泄出来不痛快,她的语声是那样的仓促,听在人的耳朵里面简直让人不能自抑。   “只有一群沐猴而冠的尔虞我诈的同侪,你这种生活,给我过,我过一天都够了!现在,不光光是你的狐朋狗友,就连你自己,你自己都变了,你敢说,你真正是爱我的,你爱的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梁烟云今天会教训自己,那连珠弩一样的话已经说出来,所谓覆水难收而已,梁烟云看着墨琛刚刚还盛气凌人,现在显然让自己一针见血的说完了以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那样的让人沉痛,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没有适可而止,反而是咄咄逼人,比刚刚还要厉害了。   “墨琛,我以前以为我后后半辈子会和你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我已经算过了,一个人一辈子要是有一百岁,现在我已经浪费掉了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的生命,我并没有得到过水面真正的爱情与温情,我受够了你的自高自大。”   梁烟云这边痛痛快快的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说了以后,墨琛终于伸出来手,梁烟云看着墨琛要掴耳光的样子,忽而沉痛的一笑,然后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眼泪已经顺着脸颊就那样流淌了下来,清流将脸上淡淡的胭脂水粉给洗了一个一干二净,梁烟云没有说一个字。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念成了魔   “本王就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他问一句,手掌变成了拳头,然后慢慢的握住了。   “何止是不堪,你自己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审慎的看一下自见分晓,我猜想的没有错,你可以打我的朋友,就可以打我,这叫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打我,用力的打我,我并不怕你,我不怕……”   说不怕,但是身体却是在瑟瑟发抖,此刻,梁烟云明明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太过了,但是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表达自己要说的一切,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其实,昨日,墨琛打了两个丫头以后,梁烟云这里已经心如刀绞,而梁烟云也真正知道墨琛的软肋,不是说目前要拘禁我,让我哪里都不去,现在好,我远走高飞就是,你怕吗?怕就对了。   我就这样,一下子就打在你的死穴上,你看如何?梁烟云这一招,稳准狠,明确而又犀利,很快已经让墨琛整个人招架不住,他的眼睛怨毒的几乎要喷火了,梁烟云看着这眼睛,看着看着就后悔起来。   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应该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在生气的时候,总是失去了理智的,说出来很多的东西,其实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但是……但是……   现在梁烟云想要弥补自己的口舌之失都没有可能了,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梁烟云颤动了一下,最后一滴眼泪落下来以后,她恶狠狠的用力的擦拭了一下。   墨琛这边,已经将拳头松开,在梁烟云完完全全就没有想到的顷刻之间,墨琛已经吻上了梁烟云的菱唇。   “你……混账……”   梁烟云拳打脚踢,完全是没有形象的大喊大叫起来,这么一来,墨琛没有立即松开梁烟云,而是变本加厉起来,很快已经将梁烟云胡乱飞舞的双手给控制了起来,梁烟云只能任人宰割。   他阴沉沉的一笑,已经如打开蚌壳一样,将梁烟云的牙齿给撬开了,然后……   本来是甜蜜蜜的亲吻,但是梁烟云这边天不遂人愿,已经一口就咬住了墨琛的嘴皮,墨琛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个,不知道该说梁烟云可恨,还是该说梁烟云可爱,就那样,他慢慢的与梁烟云保持住了一定的距离。   “墨琛,对不起。”   “阿云,我恨你。”   “我也恨你,所以我们现在应该保持距离,你要是再对我和以前一样,动手动脚,上下其手,我现在立即就走!”梁烟云说完以后,已经皱眉去了,这边,墨琛看着梁烟云的背影,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恢复了心神。   “阿云,我恨你。”他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拳头已经砸在了旁边的位置,一株参天大树就那样从中央折断了,哗啦一声已经落在了地上,尘埃漫天飞舞起来,梁烟云惊吓,回眸看着大树。   她立即三两步就到了墨琛的身旁,不看大树,而是一把就握住了墨琛的右手,墨琛的右手最近受伤很是严重,昨天傍晚让梁烟云一口就咬在了她的手背上,今天呢,又是让梁烟云咬一口。   现如今呢,为了泄愤,又是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参天大树上,梁烟云再看那双手的时候,终于不得不叹口气,现在他的手已经伤痕累累,现在,他的手已经……已经惨不忍睹,看到这样遍体鳞伤的拳头,梁烟云肠子都悔清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对自己都不负责任。”   “连你都不要本王了,本王也是没有必要给自己负责人,走开。”墨琛冷淡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一呆,立即回嘴——“你,这是你自己一拳头打下去的,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墨琛,我……”   “就按照你说的,你要远走高飞,随时可以走,现在本王同意了,既然早晚都要离开,本王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相互折磨了四年,还不如要你现在就走,现在就消失在本王的眼前,你走,你走啊。”   这大概是墨琛第一次丧失了理智的与梁烟云讨论该走还是该留的事情,梁烟云的菱唇剧烈的颤抖,良久以后,终于回眸,一言不发的去了。   墨琛看着梁烟云瑟瑟发抖的背影,知道梁烟云的心情不会很好,不过罢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看着梁烟云往前走两步,忽而就倒在了地上,他还是忍不住并且是飞快的好像利箭一样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将梁烟云的手一把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臂微微颤动了一下,“我肚子疼,疼死我了。”其实我肚子不疼,但是不疼你还会在乎我吗。   “阿云,你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是这里?”她没有立即将梁烟云抱起来,而是自己坐在了地上将梁烟云放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心疼的看着梁烟云。   “这里,还有这里,我好疼啊,墨琛,都是你,一切都是你,现在你高兴了,现在你高兴了对吗?你不是要我远走高飞,要我滚蛋,现在我终于还是要滚蛋了,我要远走高飞了,墨琛,你得偿所愿,你真好,你真好,你丝毫就不管我的死活。”   “阿云,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说你自己要去的,与本王关系不大。”   “你……”梁烟云这一次因为震怒,是真的肚子疼起来也是真的疼得要命起来,脸上很快已经有细密的汗珠了,但是梁烟云还是忍住了痛楚,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的已经说出口。   “你,你……我疼死算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梁烟云现在是真的无理取闹起来,他看到梁烟云的状况一点都不好,立即将梁烟云抱起来,“本王不今日不要你到处乱走,唯恐你这样子,今还是不听话。”   “我就是不听话,你要我到处不去,我就去到处,我看能奈我何?”   “这样,你自己遭罪比较多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你……”   “你还要争一个输赢,现在我是一个病号。”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紧绷着一张脸,已经将梁烟云送到了屋子里面,到了屋子里面以后,梁烟云觉得自己的状况好了不少,这么一来,又有了折腾墨琛的意思。   慧黠的眼睛诡谲的转动了一下,已经说道:“不好,我刚刚丢了一个东西,很重要,不行,我要去找。”   “你现在不疼了?”这边,墨琛倒是觉得奇怪起来,知道梁烟云是在演戏以后,第一时间给墨琛的就是愤恨,他终于不紧张了,目光平淡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现在一言不发,“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捡起来,这是镇痛的药膏。”   “我去。”   “你不能,你不认识,这个药膏的瓶子是白色的,就这么大。”梁烟云一本正经的用手笔画了一下大小,这边,墨琛好像明白过来,看梁烟云这煞有介事的模样,十有八九是真正的确有其事了。   “我去。”   “都说了你找不到,我去。”这么一说,墨琛急了,一把就抱住了梁烟云,“算本王倒霉,现在就去。”一边说,一边抱着梁烟云朝着那丢失东西的地方去了,梁烟云心里面因为恶作剧别提有多么开心了。   到了刚刚跌跤的位置,梁烟云笑了,“哈哈哈,墨琛,你哈哈哈,我是骗你的,哈哈,墨琛,看到你那样着急的样子,我好开心好开心啊,墨琛,哈哈哈哈……”梁烟云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看到梁烟云这样子,墨琛冷冷的站起身,梁烟云坐在地上,一把就拉住了墨琛的手,“你看看你,你这个人简直牛一样的。”   “阿云,这种玩笑最好不要开。”   “你手拿过来,你拿过来,不要说话。”梁烟云握着墨琛的手,墨琛还没有想到梁烟云会做什么,这边,梁烟云已经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一个瓷瓶打开,将里面的药膏认认真真的,一丝不苟的涂抹在了墨琛伤口的位置。   墨琛一时之间感动了,他真正不了解梁烟云对自己是仇恨多一些,还是眷恋比较多。现在的他,看着梁烟云,看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一屁股也是坐在了灰尘中。梁烟云看到墨琛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不禁再也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算是与我同甘共苦是吗?”   “你刚刚那恶作剧,几乎将本王的三魂七魄都吓丢了。”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不过墨琛,说认真的,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永远都不会。”这么一说,梁烟云又是变脸了,眼睛看着前面空茫的位置,顷刻之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看着梁烟云那鸭行鹅步的样子,墨琛实在是不知道梁烟云在想什么。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现在墨琛深有体会,梁烟云给自己太多的惊喜,也同时给自己太多的惊讶,惊吓。   梁烟云去了,墨琛着在坐起来,他等到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以后,不免凭空里生出来一种让梁烟云给同化了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心头很是难过,又很是羞愧。   回到了屋子里面,梁烟云这才看到玉琅与奴良,两个丫一早上没有看到梁烟云,早已经急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梁烟云这边四平八稳的回来,且是安然无恙的,两个丫头心情立即就平静了下来。   “王妃,您一早上去了哪里,王爷都过来了三次,奴婢简直没有办法撒谎了,您还嫌奴婢这里雨打沙滩不厉害,是怎么着?”玉琅一瘸一拐的过来,虽然埋怨梁烟云,不过还是握着一张椅子给了梁烟云。   梁烟云落座,看着玉琅与奴良。   “本妃刚刚去看了看赵赫将军,赵赫将军此刻精神头不是很好的样子,本妃帮助将军三下五除二,手到病除,本妃乃是杏林高手华佗再世。”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为他人忌   “您还吹牛,回去以后还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呢,奴婢啊奉劝您最好不要到处走了,您这样子大鸣大放,对您丝毫的好处都没有,您难道就不知道身兼数职是为他人忌的,现在您还要闹出来一个‘人红是非多’。”   “是啊,人怕出名怕壮,您倒也是不为我们考虑一下。”奴良从旁帮腔。   也对,自己一个人瞎胡闹也就罢了,现如今连累的两个丫头简直也是人仰马翻的,的的确确是自己的错了。   梁烟云思及此,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伸手握住了两个丫头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往后,本妃去哪里,你们就去哪里吗?”   “娘娘是奴婢等的主心骨,自然是您到了哪里,奴婢等是如影随形的,不然还怎么着呢?”这么一说,梁烟云放心的笑了,“是了,有你们在一起,就是苦,未必不可以苦中作乐。”   “王妃现在感觉苦?”玉琅虬结眉宇,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从这么将近一边时间的相处,梁烟云终于可以看清楚一些人事,玉琅与奴良不同,玉琅这里的关切比奴良要快要直接,通常也是要一针见血。   而奴良呢,就是真正脑袋里面全部都是你,但是她并不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未免玉琅担忧,梁烟云只能一语以蔽之,“其实也没有什么,现在这情况,你们不是我,那种感受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王妃,奴婢怎会看不出来,现如今您与王爷的感觉是越发的冷淡了,这要是长此以往,还得了?”   “连你们都看出来了?我看,这爱情无论如何是不能长久的。”梁烟云抱着一个悲观的打算,这边,玉琅看到梁烟云因为此事已经纠结了很久,人几乎已经了高压状态,要是不解压,难免精神会崩溃。   立即上前一步,“其实,您真的不用担心,人事上天都是已经注定的,与其您这般的纠结倒不如您踏踏实实的,其实回头那么细细的一思忖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佛言,过去心不可的,未来心不可得,您活在当下就是,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痛苦纠结。”一边说,一边笑了。   “玉琅,奴良,感谢你们两个的陪伴,每一次在我深陷低谷的时候,你们总是可以这样对我耳提面命,你们不光光是我的奴婢,还是我梁烟云的良师益友呢。”   梁烟云激动起来,两个丫头闻言,都笑了。   这边,珠帘响动了一下,墨琛已经到了。“准备准备,该回京述职了。”一句话,丝毫就没有抑扬顿挫的意思,连一个主谓宾都没有,就那样四平八稳公事公办的意思。梁烟云听在耳朵里面,要多么难受就有多么难受。   “我不走。”在墨琛没有离开的刹那,她已经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将自己不满的情绪宣泄一些,将自己的不满让墨琛感受感受。   墨琛最近变了,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在乎起来让梁烟云受宠若惊,不在乎的时候,也是让梁烟云大跌眼镜,仿佛没有听到,梁烟云看到墨琛有扬长而去的意思,立即提高了语声,还是刚刚一句话,不过很有穿云裂帛的感觉,不满就是不满。   “我说了,我不走。”是任性吗?要是任性在女人手中也是武器,那么梁烟云索性就任性一把,如何呢?   “你们两个,还不下去准备?”墨琛冷目,扫视一下奴良与玉琅,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为难的看着梁烟云,原是准备留下来帮助梁烟云“共渡难关”的。   但是看到墨琛那神色,知道这“难关”确实不容易过去了,还在愣怔的刹那,墨琛这边已经冷冷的皱眉——“本王的话,也是耳旁风,还是现如今鄙吝复萌,想要让本王痛下杀手?”   墨琛这边说了“痛下杀手”就绝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奴良与玉琅只能噤若寒蝉的行礼然后去了,梁烟云再也没有权利伤害这两个女子了,看着两个女子安安全全的去了,这才微微的轻蔑一笑。   带着一种挑衅与嘲弄的感觉——“我说了,你要走,你走就是,我就是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等到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墨琛这才站在了桌边,他们出来已经二十多天了,经历过生与死的较量以后,终于还是将北方的战乱给平息了下来。   按理说,是应该高高兴兴打马归来的时候了,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在一切都好了,墨琛功成身退的时候,墨琛与梁烟云的感情会龟裂。   墨琛难以置信,但是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呢?因为赵赫?还是因为赵赫!已经四年了,一个赵赫在他们二人的情感纠葛中,居然占据了一个主导地位!   墨琛看着窗边,浓郁的阳光照耀的树木没精打采的,有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从窗外就那样旁逸斜出到了屋子里面,也是蔫头耷脑的,虽然看不到知了,但是蝉鸣声阵阵,给人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墨琛轻轻的握住了那一束香花,就那样看着,一言不发,虽然外面溽暑难耐,但是现在,屋子里面的空气骤降,好像了一个冰点似的。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墨琛,并没有一分一毫的移动,过了霎时以后,这才轻微吸口气。   一种低气压中的狂躁让梁烟云悚然,现在的墨琛又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人的恐惧感其实很多时候就来自于未知。   墨琛慢慢的折断了这花木,丢在了地上,“什么阿物,居然生长到屋子里面来了。”这么一说,梁烟云笑了,“你要骂我就明说。”   “本王何曾想要骂你。”其实,墨琛不过是心情比较烦躁而已,说到头也是没有骂梁烟云的意思,但是梁烟云现在是多么的,墨琛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可以点燃梁烟云心头的导火索似的。   梁烟云皱眉,一点一点的举眸,看着墨琛,“你想要说我红杏出墙。”这么一说,好像墨琛明白了什么,望着地面上的花枝。“你这是分明的指桑骂槐,你说出来就是,你看看你,你连这个都不敢说,还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孤没有那种意思,不过你要是不打自招……”   “洪洞县里没好人,什么我不打自招,我从头至尾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总是你自己有一个假想敌。”梁烟云多么想要和墨琛好好的,心平气静的讲讲道理,说一说,其实自己伤害墨琛,其实自己的尖锐是事出有因的。   在很多很多的时候,其实梁烟云并没有真正怨怼一个人的意思,但偏偏还是怨怼了,偏偏还是做出来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   梁烟云的脸色变了,平静中蕴藏着一种风起云涌的狂怒,然后,那瞪圆的眼珠一点一点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总之就是怀疑我,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但是我已经变成了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梁烟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在说什么,墨琛听着梁烟云表述自己的心境,但是一言不发。   铁青着脸,显然,墨琛心情并不好。他可以面对叛乱的万军,但是在梁烟云这里,这个纵横一世的人,只能是一个温情脉脉的丈夫,对梁烟云,他不能刻意去伤害,也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总之,对梁烟云,墨琛的心情是烦躁的,其实,有很多话是想要说的,不过越描越黑,越描越黑,与其到了后面没有办法说清楚,不如暂时就搁置下来,暂且不理会。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要走了?”   “你去什么地方,你去哪里,我就不去哪里,你自走你的就是,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恨毒了我,对吗?”他凝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理直气壮的睨视眼前的男子,两个人就那样对峙着,梁烟云好似斗鸡似的,眼睛里面有两簇熊熊烈焰,而墨琛呢,冰冷似铁。   摆出来一种好男不与女斗的架势,梁烟云就知道会这样,只能上前一步,用自己冷冰冰的眼神与冷冰冰的动作表示自己是坚决不会与墨琛一起走的,“你怨恨我,你怀疑我,你冤枉我,你打了我的丫头,在我这里,你没有什么平起平坐,你为所欲为。”   “本王为何要对一个侍妾平起平坐?”他扬眉,带着一种洋洋得意的语声发问,梁烟云终于泄气了,终于逼迫墨琛说出来言不由衷的话,其实这一刻梁烟云应该是开心的,但是现在的梁烟云感觉到一种危险。   “侍妾?”原来已经四年的情感,在墨琛的眼中,她这个侧妃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侍妾,这两个字在墨琛的嘴巴中轻飘飘的,但是到了梁烟云的耳朵里面,简直好像是巨石一样。   一点一点的了梁烟云的心头,让梁烟云整个人简直没有办法呼吸,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因此上身体好像诚实的反应出来自己的感觉,她伸手,无力而又虚弱的捂住了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   眼看,泪水就要滚落下来了,但是梁烟云毕竟还是忍耐住了,他慢吞吞的笑了,笑的很是滑稽,“对,我是一个侍妾。”   “你尚且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在这里,原本就是男尊女卑的,本王爱你的时候,可以让你上九霄,本王不爱你的时候,你连什么都不是。”其实这句话不是说给梁烟云的。   只是警告梁烟云,不要什么都与自己对着干,但是这么一说,很快就有了意有所指的感觉,梁烟云本能的已经感觉到,其实是说自己的。   其实说的正好是自己啊,梁烟云终于叹口气,沉默装点了梁烟云的心,梁烟云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转过了头,她就是真的哭,也是不能当着墨琛的面。   那样多没有面子啊,那样墨琛多么高兴啊,墨琛啊墨琛,你不就是想要高兴,我要你高兴不起来,我就是要你高兴不起来。 第三百五十章 互相伤害   墨琛明显感觉到了梁烟云情绪的变化,但是覆水难收,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梁烟云明白自己对她的良苦用心,但是看得出来,梁烟云什么都没有明白过来。   梁烟云的眼珠黑漆漆的,好像两枚滚圆的玻璃,浓郁的黑色,带着一种淡淡的血腥,“你去吧,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说话了。”   “你又是忘记了本王刚刚说了什么,对吗?”他咄咄逼人的感觉,梁烟云想,我已经败下阵来,你为何还要整治我,不是都说了穷寇勿追啊,我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你为何要斩尽杀绝。   不过梁烟云还是惨笑一声,也对,依照墨琛的脾性,他才不会管对手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墨琛这里,神奇的是,对手是不分年龄与性别的,只用胜负来判断最后。   梁烟云沉痛的舒口气,终于将目光聚焦在了墨琛的身上。“那么,王爷的意思呢?”   “本王的意思,只有一个,你必须要跟着本王一起走。”其实,后面还有很多话,是墨琛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诸如,“只有与本王在一起,本王才会放心你”之类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与格局已经限定好了,究竟会发生什么,而究竟应该发生什么,梁烟云冷目,一言不发的看着墨琛。   “我不,我不,我说了不就不。”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终于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脖颈,手掌青筋暴凸,她近距离的看着那双诡秘的墨瞳,墨瞳中倒影着卑微无力的自己,那种可怜虫一样的神色,是那样的悲悯。   好像,他才是造物主一样,给予你呼吸的权利,给予你生命是一刹那,想要剥脱你的生命其实也是顷刻之间的事情罢了,他的手终于还是松开,轻轻的拍一拍梁烟云的领口。   被刚刚墨琛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了,梁烟云微微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的脸色变得顷刻之间就好像一张白纸,白的没有任何颜色,那种白,是逐渐消失了血色的白。   “杀了我?”她反诘一句,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琛,墨琛又一次转过身,不看梁烟云,梁烟云笑了,苦涩的笑容看着墨琛的后背,“你终于也有准备杀了我的一天,墨琛,我是你的妻子。”   “至亲至疏夫妻,因为吵架,你居然想要动手杀了我,你杀啊,你杀了我,你动手就是。”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瞪圆了眼睛。   “本王没有那个意思。”他蜷缩着手,手掌变成了拳头,但是梁烟云已经不依不饶起来,现在的梁烟云,情绪已经越过了临界点,现在,她的小宇宙终于还是要爆发了,那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一点一点的侵吞到了梁烟云的内心。   “墨琛,我今天再次强调一句,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现在,立刻!马上,我们分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可好?”   “这是什么?”墨琛没有表态,而是握住了旁边的一枚胆瓶,瓶子细长,看起来做工精美,是青花瓷的,他握着瓶子,用力的握着。   “一个瓶子而已。”梁烟云到此为止,都没有发现墨琛情绪有什么波动,这让刻意挑衅的梁烟云觉得无聊又是无趣,还有一种失败的狼狈。为了自己现在已经暴跳如雷了,而墨琛呢,人还好好的呢?   墨琛是好好的,不但好好的,而且连丁点儿的神色变化都没有,现在的墨琛看上去平静的好像死水微澜一般,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用力的,在梁烟云猝不及防的时候,已经将这个胆瓶丢在了旁边的地上。   然后就碎裂了,梁烟云吓了一跳,捂住了耳朵大喊大叫起来。   奴良与玉琅在屋子外面只能听到梁烟云的大呼小叫,只能听到屋子里面有东西碎裂的声音,想要往前走,到底还是忍住了,盛怒中的墨琛会顾忌自己的孩子,暂且不会伤害梁烟云。   但是两个丫头呢,要是此刻进入了以后,那必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在梁烟云的长鸣中,伴随着的是很多东西七零八落碎裂的声音,一时之间,一切都碎裂了,一切的一切全部都乱了,梁烟云站在垓心,只能听天由命的看着墨琛,这屋子里面可以打碎的东西,墨琛一个都没有放过。   可以破坏的东西,墨琛带着自己的破坏力已经一个一个全部都打碎了,此刻,墨琛终于叹口气,凝眸看着眼前的人。   “现在呢,还住在这里,还要不和本王一起离开这里,你情愿在废墟中,也不愿意跟着本王离开,真是有你的,梁烟云,有你的。”墨琛真正的疯狂已经过去了,梁烟云看着墨琛。   “墨琛,你滚,你滚,这里不需要你,你不是要走,你滚,你现在就滚。”墨琛望着梁烟云,一把就抱住了梁烟云瑟瑟发抖的身体,梁烟云脸上的血色已经彻彻底底的抽离了一个一干二净。   白的简直好像是一张纸,梁烟云的身体始终在颤抖,墨琛抱住了梁烟云的刹那,梁烟云用力的咬住了墨琛的肩膀,并且手不停的在墨琛的后背击打,墨琛重重的一个吻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   “阿云,本王与你到此为止,往后希望你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本王去了。”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行云流水的握住了匕首,将自己的衣袂斩落下来,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这边,梁烟云看到墨琛去了,也是握住了自己洗脸的铜盆,见了面的水全部都泼散了出来,“灯笼易碎,覆水难收,现在我们就各自安生吧。”梁烟云说完以后,墨琛已经去了。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良久良久以后,奴良与玉琅才进来了,刚刚在行营外,两个丫头只是听到了打砸的声音,哪里知道屋子里面已经乱成了这么一个样子。   进来以后,几乎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玉琅当先过去,也顾不得自己刚刚脚掌心已经刺入了一枚锋利的瓷片,人已经抱住了梁烟云。   梁烟云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哭声简直震耳欲聋,旁边的玉琅一边拍梁烟云的后背,一边软语温存,“不哭,不哭,不哭,王妃你不能不要哭,您要是哭,我们都想要哭呢!”   梁烟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墨琛到了帐篷外,一股热风吹过来,将烦躁而又郁闷的心情吹散了不少,终于,墨琛有了回身的打算,其实,是刚刚自己的行为过激了。   是自己刚刚过分了,要是现在可以回去,将自己高高在上的架子放下来,给梁烟云心平气静的道歉,好吗?   墨琛想,他毕竟是梁烟云口中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连这点儿的心都没有,那么是完完全全没有办法的,墨琛思及此,已经回身,朝着梁烟云的行营过来了。   但是刚刚到了帐篷门口,梁烟云已经哭喊起来,“墨琛,你混蛋你混蛋,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你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你……”听到这样歇斯底里的哭声,又是想起来自己刚刚割袍断义的决绝。   墨琛此刻踯躅不下,良久良久以后,墨琛终于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本王是何等样人,既然她不想要看到本王,本王去了也是雪上加霜,不如早早的归去也罢了。”   这么想着,墨琛上前一步,已经将绿柳下的一匹千里马缰绳接下来,朝着自己的行营狂奔而去了,过了没有很久,已经到了行营中,将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完毕以后,一个人已经策马离开了。   梁烟云还在等墨琛回来给自己道歉,等墨琛回心转意,但是等也就是墨守陈规,墨琛并没有回来,非凡是没有回来,这一次反而是非常听话的彻彻底底消失在了梁烟云的眼前。   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等到墨琛刚刚走了以后,梁烟云就觉得自己刚刚是真正的无理取闹了,其实很多事情原本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可开交。   人张嘴巴就是用来说话交流的,要是刚刚自己不用那么犀利尖锐的话伤害墨琛就好了,但是刚刚自己偏偏就口不择言的说了,在愤怒之前,在咒骂之前,她应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墨琛究竟能不能忍受得住。   但是梁烟云并没有想,非但是没有想,而且梁烟云连想的意思都没有,现在,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决定给墨琛去道歉。   “快,快,搀扶我起来,快。”梁烟云立即就要起身,催促两个丫头搀扶自己起来,玉琅与奴良合力终于将梁烟云给搀扶了起来,梁烟云朝着墨琛行营这边已经去了。   “王妃,您跑慢点儿,你慢着点。”玉琅上气不接下气的已经追了过去,但是梁烟云心急如焚,朝着行营已经去了,终于还是到了行营中,她本来以为墨琛一定还是在的。   现在,她梁烟云一点儿的高姿态都不要了,现在梁烟云就是过来给墨琛道歉的。   “你们王爷呢,让你们王爷出来一下,说我这里有话说。”梁烟云看着门口的一个侍卫,这侍卫嗫嚅道:“王爷已经去了,刚刚走。”   “去了,去了什么地方,去了?”梁烟云朝着帝京的方向打量一下,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边,这人已经叹口气——“自然是去了帝京,您来晚了,不过您放心就好,王爷已经交代过了,您要做什么,王爷让小人等伺候着就是。”   “您现在过来,王爷倒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那样快就去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叹口气,在地上用力的跺跺脚,头顶的金钗都滚落了下来,“你说王爷已经去了,刚刚走?”   “那是,小人是不会骗人的。”梁烟云听到这里,其余的是一个字都不要听了,立即回身,朝着马厩去了,这边厢,奴良终于过来了,看到梁烟云朝着马厩去了,知道要出大事情。 第三百五十一章 墨琛去了   “你啊你,好心办坏事。”玉琅站在这里,冷眼看着这个快人快语的人,这人倒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刚刚说错了什么,这些可都是王爷交代下来的,说王妃性子火爆,要是过来打听就如是如是说。   玉琅留在原地,到底奴良是会功夫的,忍住了疼痛,已经飞跃到了马厩,拦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一脸英勇就义的果敢,已经到了第一匹马的位置,好在奴良的速度比梁烟云还要快。   “娘娘,够了,够了,您现在连命都不要了?”这么一说,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的手湿漉漉的,汗水打湿了梁烟云的鬓发,梁烟云深吸一口气,“你不要管我,或者你帮帮我,帮我去找墨琛。”   “王爷的是千里良驹,是这些马儿都比不上的,况且此去帝京有三条路,您让奴婢朝着那一条路去追。”   “纵然是奴婢真的可以追赶的上,您因为凭借奴婢三言两语王爷就会回来的,您不知道最近王爷对奴婢的态度吗?奴婢倒是不怕死,但是奴婢要是因为这事情死了,往后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谁在旁边襄助着您呢?”   “让玉琅去,我和你缓缓的追,好吗?”   “您让玉琅去,玉琅自然是义无反顾的,尽管玉琅从来就没有骑马过,不过为了您,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尝试的,不过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去了以后,玉琅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复返?”   “为何,为何啊?”   “因为,她是一个女子啊,她什么都不会啊,在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生死未卜,吉凶难料,您身为王妃,就真的那样心甘情愿的让一个丫头为了您去牺牲自己吗?”梁烟云一想,是啊,自己身为王妃,更加是不能让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一个消失了。   “那么,现在……”梁烟云被一种孤独的无力感给包裹住了,现在的梁烟云,想要求助,但是已经没有办法,现在的玉琅与奴良,其实何尝不想助一下梁烟云,不过也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梁烟云舒口气,目光望着奴良,奴良也是叹口气,。“依照奴婢看,您暂且不要管这些,我们跟着大军离开这里就是,现在王爷在气头上。”   “回去以后,没准王爷就好了,等到王爷再次接纳您的时候,我们那时候还是平步青云,有很多事情呢,是欲速则不达的,您别拧巴了,好吗?”   听玉琅这么一分析,好像梁烟云还没有与墨琛关系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梁烟云深深的吸口气,眼睛望着奴良的眼睛。   但是很久以后,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开始哭起来,比刚刚帐篷里面的哭声还要大,这么疯狂的一哭,就连头顶的蝉鸣都消失了,奴良发现,梁烟云哭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何止脏兮兮的,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梁烟云哭也是哭过了,闹也是闹过了,终于发现,心情居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奴良搀扶梁烟云朝着门口去了,梁烟云擦拭掉了眼睛两边的泪水,到了玉琅的身旁。   “王妃,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谈恋爱就是这样子,你越发是在乎他的时候,他越是对你爱搭不理的,其实王爷心中还是有您的,就是您有时候过于激愤了点儿,您这种偏激的性格,是王爷不欣赏的。”   “我知道。”   “王爷现在也是在气头上,将所有的军队都留给您,其实是为了保障您的安全,您不要又一次会错了意。其实王爷是真真正正在乎您的,为了您,这才打发左晓月去了,王爷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您视而不见。”   难得,真正是难得,到了这时候,玉琅还帮助墨琛说话,其实,玉琅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梁烟云闻言,脑海里面翻江倒海,到底还是将以前墨琛温情脉脉回想起来了。   是啊,墨琛对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前墨琛对左晓月是那样的爱搭不理,对多少人都是冷言冷语的。她还能奢望这样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现在的梁烟云发现,其实争吵的肇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   “我不好。”梁烟云拍一拍自己的衣袖,朝着行营去了,还没有到,这边的行营已经让人该拔走了,梁烟云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一大片七零八碎的瓷片,不禁怒从心头起。   一开始,还以为墨琛去了,将这些人留给了自己,是伺候自己的,现在才明白了,这些人居然是再次伤害自己的,她看着自己的行营就那样不翼而飞了,心头的感觉真正是一言难尽。   看着地上乱糟糟的瓷片,梁烟云再也忍不住了,皱眉朝着前面正在搬运东西的人飞奔而去了,一把就拉住了这个人的手腕。   “你做什么,你将我的屋子给弄坏了,我有没有说要走,你这是几个意思,你赔给我,我不管。”梁烟云声讨起来,咄咄逼人的样子,出谷黄莺一样的声音,加上梁烟云那夸张的动作。   梁烟云两手叉腰,看上去简直好像是一枚茶壶似的,看到这里,旁边的人不禁一笑,“非也王妃,此事是王爷临走之前交代下来的,虽然说您与王爷缘分已尽,不过毕竟王爷还是担心您,这不是让小人们过来将您的行营给打扫一下,给您搬运到前面的位置。”   “我……”   “还说,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任何人都不能干预您,不过我们的大军明日以后就要朝着帝京去了,为了您的安全,会给您留下来那么五六百人的军队。”梁烟云听到这里,所有的戾气都消失了。   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瓷片,看着看着,不禁心头难过起来,墨琛啊墨琛,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她想,墨琛总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但是从墨琛的很多举动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墨琛是极尽呵护之能事。   梁烟云只能点点头,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走,我什么时候也跟着你们就是,其余的事情,王爷有没有安排?”   “王爷倒没有说其余的事情,不过您放心就是,暂时您还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王妃。”这么一说,梁烟云只能苦哈哈的点头。   梁烟云累了,想要休息,但是已经没有了行营,又想到墨琛终于还是去了,自己现在去找赵赫,应该是没有什么的,于是朝着赵赫这边去了,还没有到已经看到这边冷冷清清的。   梁烟云疑惑了,墨琛去了。莫非连这两个人都去了不成,她朝着行营的位置去了,伸手敲击了一下门扉,没有人理会自己,梁烟云狐疑的伸手,将门推开,果然小麦与赵赫已经不辞而别。   这是这里大兵的失职,梁烟云进入了这个屋子,屋子里面还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药水的香味,梁烟云环顾了一下屋子,摸了一下旁边的药碗,这药碗中还有一部分的药汁。   摸上去冷冰冰的,看了看炭火,炭火也是一片灰烬,大概是他们昨日傍晚就去了,倒是不知道为何这样行色匆匆,走就走,也居然不告诉自己一声,此刻梁烟云朝着军队的位置去了。   看到一个火头军,立即问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这火头军立即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已经去了,就是一个马车,”指了指帝京的方位——“去了。”   真好,小麦终于还是不辞而别了,经过这个事情以后,小麦已经彻彻底底与梁烟云决裂了,现在梁烟云知道,自己的感情完蛋了,墨琛是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而小麦呢,因为赵赫的事情,也是怪责自己。   现在,感情方面已经四分五裂,友情方面则是一无所有,梁烟云叹口气。   这么郁愤的到了晚上,梁烟云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吃的东西很少,还是玉琅在这边提醒了以后,梁烟云这才吃的,吃过了东西以后,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到了傍晚,梁烟云倒是失眠起来。   睡意全无,想起来自己重生以后的点点滴滴,想起来自己与墨琛在一起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忽而之间就觉得是自己没有珍惜墨琛给自己的爱,其实一个人一辈子能遇到多少爱情呢?   不是说,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是喜欢我吗?可是现在好了,现在梁烟云伤害到了墨琛,墨琛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梁烟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两个丫头跟着梁烟云也是失眠。   今晚,小麦的马车已经过了好几个州县,现如今距离帝京是越发的近了,因为这一路是鱼贯的道路,也是平平整整的,马车里面又是有很多氆氇与锦毯,就算是偶然有颠簸,其实对赵赫的伤口倒没有面色太大的伤害。   到了夜晚,终于找到了一家可以投宿的客栈,小麦搀扶赵赫到了以后,这边赵赫的精神头好了不少,赵赫已经昏迷不醒很久了,现在逐渐的清醒过来。   看到小麦在屋子里面忙忙碌碌的,终于还是叫道:“小麦,小麦,是你吗?”以前,他总是会叫“阿云”的,现在,小麦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的成分比较多,她慢吞吞的回眸,看着油灯下的男子。   橙黄色的灯烛,将一片柔和的光芒落在了赵赫的脸上,赵赫的面容好像一块凝练的白玉似的,看起来倒也是比往常健康了不少,小麦微微愣神以后,已经握住了一枚浸湿温水的锦帕到了赵赫的身旁。   “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呢?”这么一问,看着赵赫的伤口,根据梁烟云的指示,隔三差五就要换一次纱布的,现在,她看着纱布,情况还好。   “小麦,辛苦了你。”   “我——”小妹一笑,在他头上擦拭的动作跟着也是停止了下来,笑颜已经出现了,“你好就好,什么叫做辛苦,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再苦不也是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可对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赵赫的爱   那么温情脉脉,又是在一个男人极度需要呵护的时候,本能的,自然而然的赵赫已经真正喜欢上了小麦。对小麦的依赖,逐渐的根深蒂固起来。车子顺着平缓的道路往前走,十里稻花香。   惊起蛙声一片,赵赫嗅到了成熟的香氛,微微扳正了身体,伸手将闭合的车帘打开,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已经到了九月,在平原上已经属于秋收冬藏的季节。他看着色彩斑斓的植被,以及五颜六色的果实,看着看着不禁充满了希望。   “真好。”由衷的赞叹一句,“人活着,真好。”   “我也是这样觉得。”她唯恐赵赫贪看风景,会无缘无故感染风寒,抱着一枚软枕放在了赵赫的头顶,赵赫借力使力,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车窗外的景色。   看着看着,他不禁笑起来,小麦看到赵赫的脸红润而又健康,知道梁烟云的特效药其实也是功不可没,但是自从赵赫清醒过来到现在,毕竟只字未提,有关于梁烟云的种种。   好像已经将梁烟云彻彻底底的抛诸脑后,或者忘记了一样。或者说,为了让小麦觉得自己的重要性,在与小麦相处的时候总是不会有梁烟云的话题,小麦微微的笑着,跟着也是开心起来。   这一次北方平乱的事情,结果实在是差强人意,但是并没有阻抗因为此事,小麦对赵赫的看法,更加是不能阻拦,因为此事,两个人之间爱情的隔阂。   反而是,经历过了这些千奇百怪而又死里逃生的事情以后,小麦变了,变得健康起来,从生理上到心理上都逐渐健康起来,看着赵赫笑了,她同样也是开心不已。   “高兴什么?看着我傻乐吗?”赵赫望着小麦,本能的,又是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立即伸手擦拭了一下,但是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   再看小麦,小麦居然还是笑眯眯的,这不禁让赵赫微微颦眉。“几个意思呢?麦子?”   “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开心。”小麦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了。赵赫看着小麦犯花痴,跟着也是一笑,“其实,我也是。”   “果真?”小麦靠近了赵赫,赵赫可以看到小麦眼圈下的黑色,知道这是为了照顾自己这才导致的,不禁心疼起来,轻柔的抱住了小麦。   小麦已经颤抖起来,其实,她以为,这一生自己与赵赫的关系也就是仅止于此了,但实在是没有想到,赵赫会变得主动起来,会真正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并且会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好,爱上了自己。   她靠在赵赫的身上,耳朵甚至可以听到赵赫心脏剧烈的跳动,听着听着,她不由得眼睛就濡,声音也嘶哑起来,“赵赫,这是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要真。”赵赫抿唇一笑,伸手轻微了一下小麦的脸,小麦终于承认了,是啊,是真的,一切的一切虽然如梦似幻,不过一切的一切毕竟是真的啊。   小麦因为狂喜与激动,整个人身体都颤抖起来,发现了小麦的惶恐,他镇定的一笑,“你放心就是,我永远都不离开你。”   “果真可以对我不离不弃吗?”这么一说,赵赫已经笑了,“傻丫头,你最近变得千奇百怪。”   “赵赫,我唯恐这是我一厢情愿的一个梦,美梦再美,终于还是有梦醒人离终于还是有曲终人散的时候,这种感觉你可以理解的,对吗?”是啊,眼前的一切早已经是小麦希冀的。   但是真正在某一天得到了自己的梦以后,给小麦的感觉却是……完完全全的不逼真,好像是一个虚幻而又迷离惝恍的美梦似的,小麦的眼睛眨巴了一下,遏制住了泫然欲泣的泪水,墨瞳看着赵赫。   赵赫笑了,“怎会是梦呢,你摸一摸我的手指,摸一摸我的脸颊,还有我的心跳,试一试?”赵赫提醒一样的看着小麦,小麦立即照做,赵赫任凭小麦自己,摸到了手指,赵赫的手指好像雕镌出来的汉白玉似的。   白皙,细腻,并且颀长,让人握住了就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摸到了他稳健的呼吸,摸到了他雄健的心脏跃动,终于小麦热泪盈眶了,这些都是自己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啊,现在呢,终于还是让自己得到了。   她带着一种感激的热情,声音跟着也是颤抖起来——“赵赫,赵赫,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前你说过的还算话吗?以前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话,还算话吗?”   “那是自然,我何曾骗你过?”赵赫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没有丝毫的藕断丝连,已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小麦因为激动,整个人几不可见的颤抖起来,然后闭上了那而又痴迷的大眼睛。   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种久违的黑暗,她颤抖,她狂遏制住了心头的跳动,紊乱的呼吸简直要让她疯掉了,她浑身好像火炭一样,几乎自己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燃烧,在一点一点的消耗自己的能量。   终于,小麦急切而又哀恳的带着一种颤抖,说道:“赵赫,既然是真的,你吻我,你的吻我,有何不可?”她的手握着旁边的木凳子,因为过于用力,指骨已经微微泛白。   赵赫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看着小麦这样子,他慢慢的凑近了这个女子,然后捧住了小麦那张圆圆的脸,然后深情的,忘情的已经一吻定情,小麦呼吸是那样的紊乱,小麦的浑身都已经乱了应该有的节奏。   赵赫的吻并没有那样快就结束,小麦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微微的松手,微微的抱住了赵赫的后背,赵赫很快的已经了小麦领口的纽扣,因为这么一袒露,小麦整体上变得惊恐起来。   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其实已经知道了,现在需要自己将自己做成一个贡品给小麦奉献,这一天,小麦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全世界好像都失去了声音一样,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手指已经握住了赵赫的衣袋,赵赫等待着小麦的动作,有很多事情,对于我们而言,实在是无师自通的,比如眼前的事情,不多久,他们两个人已经。   游鱼一样的躯体互相接触,他一下一下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撞击,让小麦了另外一个人世界,小麦闭上了眼睛,感受那一刻眷恋的美好。   不过,一切终究还是要过去的,小麦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她很是开心,她的全部力量都已经消失了,整个人终于从云端慢吞吞的到了地下,她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驱壳。   终于,她怯生生的,羞涩的睁开了骨碌碌的圆眼睛,看着眼前的赵赫,赵赫帮助小麦穿好了衣服,开始的惊惶与笨拙已经不见了,再看到小麦的时候,赵赫笑了。   “你……也是……第一”   “嘘。”赵赫竖起来手指,拦截住了小麦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小麦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么久,她尚且以为他已经……但是今时今日,这才对赵赫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赵赫到底都没有提起来梁烟云。   小麦看着赵赫,一时之间,心情变得那样愉悦,好像插着翅膀飞到了九霄云外似的,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赵赫,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赵赫闻言,唇畔立即浮现出来一朵很是优雅多情的微笑,那笑容让人简直过目不忘,那种美丽的微笑,暗含着一种平和与笃定,再一次,他伸手抱住了小麦。   “我会负责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你负责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什么你一清二楚。”小麦微微嗔怒,目光看着车窗外,车窗外,一片金黄色的葵花在晚风中摇曳自己沉甸甸的腰身与头颅。   看起来秀色可餐,他呢,则是观察着望风掠过了这个女子面容以后,这女子的神色变化,她还是那种四平八稳的样子,对爱情,小麦是充满了期待,是患得患失的。   那种东西,好像一会儿可以握在手中,过不了很久又会消失殆尽似的,小麦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看着看着,看到了夕阳,夕阳的余晖好像淡淡的金子一样,涂抹在了小麦的脸上。   他透过夕阳,看到的不仅仅是沉思默想的小麦,还有坐席上那一片斑驳的桃红,如血的夕阳加上那一片好像桃花的红色,看着看着,赵赫发现了她的本真与纯洁,不,是圣洁。   “小麦,我……”   “别说话,我不要你负责,我就知道的,到头来你还是那样一句话。”她的手无力的握住了旁边的窗棂,好像这样子才可以恢复自己的力量似的,但是力量这东西好像逐渐会消失似的。   又好象是掌心里面的流沙,你愈发是用力,这流沙消失的速度越发是快,快的离谱了,小麦的眼睛应接不暇的看着周边苍翠的风景,等着赵赫千分之一概率的回答,究竟赵赫会不会说出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究竟赵赫会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但是才,沉默中,赵赫并没有说出来那样一句话,她不禁对自己失望起来,对自己沮丧起来,又是怀疑起来自己的眼光。   为何天下之大,自己何人都没有喜欢上,偏偏是喜欢上了这样一个男子,这男子有什么好呢?虽然没有朝秦暮楚,没有脚踏两只船,不过这男人的心并不属于自己啊,想到这里的时候,小麦逐渐的变得认真起来。   一板一眼的看着赵赫的心脏,赵赫的心在跳动,跳动的节奏很快很快,看到这里,小麦逐渐的吸口气,良久良久的沉默,这沉默好像在装点这一刻的寂静似的,终于,小麦不再说一个字了。   而赵赫呢,已经说出来小麦想要的答案——“我这样对你,不是因为情难自已,不是因为年轻人总是血气方刚——”听到这里,小麦终于失望了,是啊,他赵赫满心满眼都是梁烟云。 第三百五十三章 爱的百炼精钢   那么此事,要不是将自己当做了梁烟云,势必就是一时冲动了,没有人会为自己的冲动买单的,看来自己还是看错了他,是的看错了。   但是,她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这个剥夺了自己贞操的人,夕阳落在了轿厢中,一切都是那样的温暖,温暖的不可一世,沉溺在夕阳中的男子,拥有世界上最为美丽的一张侧脸,看着那黄金左脸,看着看着,小麦的眼睛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是那种多情的女子,不过多情有什么用呢,换过来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我娶你,是因为我后来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你,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我赵赫只要是喜欢上了的女子,才会与这个女子,你知道的……”赵赫说到这里,梁烟云浑身的感官都跟着变得敏锐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为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到头来一切都是真的,她简直不能动了,赵赫的目光看着小麦,小麦的鼻翼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是淡淡的红云,好像天边刚刚出现过的火烧云似的。   赵赫看着小麦,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一哂,用一种平静的,恼人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小麦彻彻底底的难过起来,心脏好像变成了青蛙一样。   “赵赫,你让我抱抱你,抱抱你。”这么一说,赵赫立即摆出来一个大闸蟹的动作,小麦立即就进入了大闸蟹的獒范围之中,两个人就那样互相看着,不多久的沉默以后,小麦已经泪如雨下。   小麦的眼睛湿漉漉的,明亮的好像星星一样,但是因为湿润,倒也是清澈起来,小麦微微的扬眉,吸口气以后,带着一种狡黠但是不得已的神色打量着赵赫,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自己的话题说了出来。   “那么,阿云呢?”   “什么?”他还是笑着,小麦看着赵赫,用一种自己什么都可以接受的感觉看着她,好像一切的后果到了自己这里都是可以承受的一般,小麦的眼睛看着赵赫,良久以后,这才怯懦的重复了一句——   “那么——阿云呢,阿云怎么办?”这么一说,赵赫当即就明白了小麦的意思,点头,惊澜已经从眼睛里面冒出来,“她有墨琛。”   “你呢——”小麦指了指赵赫的胸口,用一种不确定的语声问道:“你呢,你喜欢阿云,对吗?但是你喜欢,为何就不能说出来呢,还是你不喜欢?”   “仅仅是喜欢而已,现在你明白了,我对于你是爱,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需要自己去科普一样,既然如此,那么就科普一下。   “喜欢呢,是乍见之欢,爱呢,是久处不厌,我对阿云其实说白了就是乍见之欢,而我对你小麦呢,是久处不厌。”因为这句话,小麦感动了。   脸上的红潮简直比窗外的火烧云还要灿烂了,斑斑驳驳的红色,看起来健康,她的眼睛黑漆漆的好像是黑玛瑙似的。   “回去以后,你会对我好,在见到了阿云以后,你还是会对我好的对吗?”其实,小麦是真正不确定的,不过这么询问完毕以后,他立即就点头,并且很快就笑了。   “无论是往后见到了什么倾国倾城的女子,我始终对你都是不离不弃的,这个你放心就是。”这么一说,小麦终于乐呵呵了起来。   车子里面的空气好像跟着也是流畅了起来,刚刚等待那一刻答案的忧心与焦虑终于还是消失了,终于一切的重压都过去了,小麦的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风景转瞬即逝,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以后,小麦这才微微的一哂。   因为距离帝京是越发的近了,已经可以看得到斑驳的城墙,已经可以透过夕阳余晖看到金碧辉煌的帝京穹窿,帝京的建筑物已经熊烈在这里成百上千年了,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风景依旧是波澜壮阔的。   并没有因为年龄的长短,变得沧桑起来,不过绝对的淡金色给人的感觉不是绝对的安全感,而是一种绝对的让人一看就油然而生出来的苍凉与寂寥,那种感觉是格格不入的。   小麦去过帝京,但是内院中是没有去的,小麦在看到这样金碧辉煌建筑物的一刹那,心里面忽然就想。   究竟一个人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心头会不会真正的开心,会不会真正的解放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一个人要是真正身居高位,除了寂寥就是无助,但是赵赫呢,在看到这个建筑群的时候,显露出来少见的清明与向往,看着眼前一碧如洗的天空,看着天空之下金碧辉煌的皇城,看着看着小麦不由的心头就揪住了。   “帝京,好看吗?”赵赫问一句,今晚,他并没有立即回去的打算。甚至,在传言中,赵赫已经去了,就连当今天子因为赵赫死了的讯息都痛哭流涕,但是赵赫毕竟还是死里逃生回来了。   这是运气,还是上天并不情愿让自己立即就去死?这些都是有待商榷的事情,赵赫看着不远处的风景,看着看着,拳头暗暗的握住了。   赵赫想,自己一定有一天要成为这帝京的大主宰,完成一统天下的崇高使命,一开始,看到小麦那怅惘的神色,赵赫本能的以为,其实小麦与自己是始终都站在一条线上的,小麦难道就不想要到帝京去吗?   要是可以在帝京有一席之地,要是自己往后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少年天子,那么小麦自然而然会成为帝王妻,帝王妻是什么,不是皇后,也是妃嫔啊,这些难道不是一个女子想要的吗。   小麦虚弱的叹口气,赶车的时候,小麦没有感觉自己无力,到了车子终于平稳着陆以后小麦倒是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赵赫——”她扶住了旁边的墙壁,一边抽口气,一边用一种让赵赫不能理解的神色紧张而又惶惑的望着赵赫——“你真的决定,从此以后为了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墨琛相互之间争斗吗?”   “或者,会的。”他说,但毕竟还是加了一个“或者。”   “我是女子,但是我还是知道的……”小麦微微吸口气,没有看赵赫,而是看着那日色中沉寂的皇城,“我朝不过是二百六十年而已,从圣祖皇帝到高祖皇帝,过了又是宣宗皇帝,你有没有算过……”   “什么?”赵赫不理解,究竟这女人要自己算什么东西呢?   “你有没有真正的计算过,不到二百六十年之中,虽然没有改朝换代,不过已经换了二十一个帝王,唯独现如今的天子是长治久安真正大得人心的,这么一个比例透露出来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啊。”   经过这么一说,赵赫的眉宇逐渐的虬结了起来,不错,不过是二百六十年而已,已经换过了这么多的人,这些统治者一个一个一个都换了,并且更换的那样的频繁。   那么算下来,父皇已经执掌权利四十年,剩余还有二百年左右,除了那些短命的帝王,除了那些让人暗算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这帝京果真是换的太快了,相当于每一个二十年之中,就有一个人要做帝王。   想到这里,赵赫好像终于明白了过来,小麦为何会焦虑了,看起来人是应该多多焦虑点儿的。   小麦的焦虑不是没原因的,“皇上要是做得好,其实一天已经足够了。”什么叫做“利欲熏心”现在的赵赫已经是典型的利欲熏心,小麦完全不清楚,赵赫为何到了现如今也是贪慕虚荣起来。   做皇帝真的很开心吗?其实未必吧?现如今的帝王,还没有到五十岁呢,人已经垂垂老矣,脸上的肌肤已经开始下垂,并且头发已经花白。   就连自己的孩子丢失了二十年,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只能压抑住了,一个人做了帝王以后,要是真的这么累,那么为何还要做帝王,既然做帝王是如此这般折磨人的事情,为何还要做呢?   现在,小麦想要讲道理,但是分明知道赵赫是不会听的,罢了,到以后再说。   “现在呢,回京呢还是回去?”小麦看着赵赫,赵赫终于经自己的眼睛收回来,在看到小麦的刹那,整个人的眼睛里面还是红艳艳的,红色与黄色,一团好像是明艳的花火,而另一团呢,则好像是美丽灿烂的阳光似的。   “现在,暂时回到行营去,到了明日里再回去,以免打草惊蛇,很多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活的好好的呢。”听赵赫这么自暴自弃的说,小麦立即上前一步就捂住了赵赫的嘴巴。   “乌鸦嘴,真正是乌鸦嘴,你怎会死呢,全天下人都死了,你都是好好的。”这么一说,赵赫立即笑了。   “王爷呢,回来了吗?”终于,再次上马车的时候,赵赫好像想起来什么,这么一问,没有立即得到小麦的答案,小麦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赵赫,又是那种好整以暇的态度。   “你究竟是想要问一问王爷,还是王妃呢?”   “两个一起。”赵赫毕竟很会回答问题,这么完毕了以后,小麦终于还是打算从中间折中一下,只回答一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究竟你想要问一问王爷墨琛呢,还是王妃梁烟云?”   “阿云吧,王爷一定还好好的。”原来,到头来,他担心的还是梁烟云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她明明说自己不会吃醋的,但世界上是,小麦在听说了以后,很快就已经失望了。   很快已经嗫嚅一句——“王爷和你我一起离开的,不过王爷是一个人,是真正单枪匹马回来的,大概比你我到的还要早呢,至于阿云……你真的想要听一听?”   “嗯。”赵赫变得认真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终于叹口气,用一种非常悲心的声音说道:“王妃最近过的水深火热,因为有一天王妃过来看你,探病倒是没有探成,倒是得罪了王爷……”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京路遥遥   “王爷为了以儆效尤,将阿云身旁的两个丫头打了一个遍体鳞伤,从那以后,阿云雨墨琛就决裂了,阿云说自己遇人不淑,又是时常嚷着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去,这么一来,王爷就彻彻底底的生气了,看到与阿余怒谈不拢,于是一个人离开了。”   “那么说,她还在行营?”赵赫紧张的望着小麦,问一句,小麦只能点头,赵赫苦笑一声,“现在北方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现在的北方那么乱,你明明知道王爷要走了,但是你也是带着我走了。”   “帝京能人辈出,我想,对你的病是有好处的,于是就擅作主张带着你离开了,这二来,要是王爷走了,你们在一起多有不便,也是给王爷一个定心丸而已。”   “说得好,说得好。”赵赫看着小麦,“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过人,真正是一个聪明之人呢,小麦,你有没有想过阿云会遭遇什么,你有没有想过两个遍体鳞伤的丫头与一个主子会遭遇什么?”   “我想过了,但是我还是决定与你在一起,你与阿云在我心目中其实同样重要,但是最为重要的还是你,你赵赫,为了你赵赫,我连自己都时常想不起来,更不要说阿云不阿云的,但是听你的口吻,你明明是在乎阿云比在乎我要多很多很多,是我不自量力了,赵赫。”   但是,赵赫已经知道,自己对于梁烟云的更多的是在乎,并不是爱情。   看到小麦这么咄咄逼人,他只能叹口气——“没有的事情,是你胡思乱想了,走,回去再说。”   “我好像到家了呢。”小麦一边说,一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但是并没有看赵赫,赵赫又是不理解了,究竟小麦怎么搞的,为何到了此时,又是变了呢?   那种变,是赵赫不能理解的,女孩子是不是都善变呢?看着小麦这样子,分明是哭了,又是因为自己提到了梁烟云,又是梁烟云。   他不应该用疾言厉色去责备小麦的,毕竟小麦才是最重要的啊,想到这里,赵赫立即道歉起来,“刚刚一定是我吓到了你,一定是我吓到了你,对吗?我以后再也不了,我真的,我保证。”   “不是,不是,和你没有关系,我刚刚说了,我想要嫁给你,但是我想,我现在好像还要重新思考一下,赵赫,我们在这里分别。”小麦说完以后,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义无反顾的去了。   赵赫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刚刚的恫吓与责备让小麦与自己有了隔阂,但是他没有办法补救,看到小麦这么往前走,赵赫立即追赶了过去。   “小麦,抱歉。”他用力的抱住了小麦的后腰,小麦沉默了一下,不过再回头的时候,居然是笑了,笑的还是与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勉强,也没有一分一毫的虚假,笑容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   赵赫逐渐的放下心来,已经解释过了,对梁烟云,自己是有眷恋,不过这并不是爱情啊,这雨至高无上的爱情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啊。   赵赫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定焦在了小麦的身上,或者,小麦是真正有事情的。那么自己何必这样子为难一个有事情的女子呢,在赵赫还没有松开小麦的时候。   小麦自己已经当机立断的握住了赵赫的手,赵赫此刻终于发现,小麦的手冷冰冰的,一枚一枚的手指,将环抱自己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然后就那么一笑,“我忽而想起来,在虎豹营,我还有一个孩子呢,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么不远千里的回来,我已经归心似箭,更加是思念我的儿子。”   是啊,她还有一个收养的孩子呢,听到这里,赵赫终于还是明白了过来,“但是,我们还是要走同一条路啊。”   “是吗?”小麦回头,看着赵赫。   “是的,我也是去虎豹营。”   “你先去,我大概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我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的,现在终于回来了,要过去打点的,还好车子在这里,你去就是,晚一点我会回来的。”看到小麦这样说,终于赵赫点了点头。   “你早点儿回来,莫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约定吗?他几乎要笑了,不过终究还是忍耐住了,毕竟没有笑出声,也没有笑出来,然后就那样毅然决然的扬长而去了。   赵赫虽然察觉到了一点,不过并没有察觉到很多,他上车以后,朝着虎豹营去了。   等了一下午,但是并没等到小麦,到了晚上的时候,居然还是没有等到,再晚一点,等过来的不是小麦的人,而是小麦的书信。   “我已离京,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倍感荣幸也是非常高兴,就此别过,至于我的孩子,现在,他已经可以料理自己,希望你多多提携,他就在你的虎豹营,我之所以可以安静的离开,完全是因为我清楚,我的孩子你也是会视如己出的。”   “虽然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但是他是一个可造之才,往后哦告诉她,说他的母亲已经撒手人寰就是,见字如面,往后有时间我总是会写信给你的,你健康就好,至于你对未来的计划……”   “那是没有我的,不过我好歹有自知之明,现如今,我已经离开了帝京,勿念,或者已经后会无期,且行且珍惜吧,赵赫将军,未来的少年天子。”   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目前的样子,他在黄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小麦的不同寻常,在小麦真正准备离开的刹那,他已经看出来了,小麦是彻彻底底的变了,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小麦居然会……   会选择离开自己。   现在,赵赫是那样的难过,他总以为,小麦是可以理解自己的。他难过了,他郁闷了,或者从看到帝京的那么一刹那之间,小麦已经发现了她的世界毕竟与赵赫的世界是不同的。   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既然是已经经过了奴隶还是没有在一起,那么说明他们两个人是真正的没有什么缘分了,小麦离开的时候,其实该看开的不该看开的都已经看开了。   此刻,他已经朝着一个道观去了,这是一个女子心灰意冷以后,只能去的一个地方,也是唯一可以去的地方,除了削发为尼,她还能做什么呢?想到后半辈子要面临青灯古佛,其实小麦的心是那样的难受。   往后的每一天,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但是既然是到了这里,还是罢了。   一个叫做慧能的师父已经双手合十到了这里,老尼的眼睛带着一种智慧与悲悯,在看到小麦的时候,那智慧的眼睛几乎可以将小麦的前半生看一个一清二楚一样。   她的脸是苦涩的,眼睛是苦涩的,就连一举手一投足的一切一切都是苦涩的烙印。小麦的眼睛看着老尼,“师父,我已决定了。”   “入我佛门,一生清静,不过贫尼看,你到底还是有心愿未了,其实话说回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立地成佛的,贫尼等你回心转意。”慧能一边说,一边已经朝着内殿去了。   小麦举眸,看着高高在上的菩萨,菩萨始终是那么一个神色,看起来不悲不喜的,看着看着,小麦终于还是决定了,握住了那一把剪刀,她的手毕竟还是颤抖了一下,以前,她引以为自豪的始终是自己的发丝啊。   青丝如墨一样,但是现如今呢,一切已经变了,一切已经变了。现在的小麦,心灰意冷,有一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端的惶恐,不过再次看着菩萨的时候,她还是用力的一剪刀就将自己的发丝给斩落了下来。   看着发丝滚落在了地板上,反而是让小麦放心了下来,好得很,没有一个人过来从中作梗,有了第一剪刀以后,其余的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正如同我们一样,做了第一件坏事以后,其余的事情接二连三,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是那样的轻车熟路,不多久,所有的发丝已经全部都斩落了下来,此刻,慧能已经到了,她没有任何的吃惊,只是叹口气,握住了剃头刀。   “这一刀下去,斩断的不仅仅是发丝,还有你的尘缘,往后世界上少了一个小麦,我给你一个法号,叫做能忍,你看如何呢?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就是。”   “能忍知道了。”这边小麦的满脑子还是赵赫,赵赫对自己那样,赵赫的种种,赵赫的眼睛,赵赫的鼻梁,赵赫的心,赵赫的一切一切,好像一切终于过去了,是那样的漫长,这弥撒终于还是结束了。   看着地上黑漆漆的发丝,又是看着自己在铜镜里面脱胎换骨一般的一张脸,她内敛的一笑,然后握住了木鱼,开始了自己远离尘嚣并且晨钟暮鼓的生活。   “能忍,要是一个人真正能忍,其实也是无欲则刚,要是一个人真正可以做到能忍,那么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诚然,慧能说的很对,斩断尘缘立地成佛是不能人人都做到的。   但是毕竟可以逃避一下的,现在,没有人会知道的,小麦已经在翠微山做了一个尼姑,带着自己的伤痛与满足,她已经变了。   诚如慧能说的,削发为尼以后,与以前的生活已经一刀两断。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小麦,多了一个能忍,能忍,能忍,小麦一点一点的凝固自己的力量,将那两个字牢记在心,并且铭感五内。   一灯如豆,橙黄色的光线照耀在了那光溜溜的脑门上,她再也没有看自己的一张脸,不过泪水还是不可遏止的滚落了下来……   这些,除了当事人小麦,其余人一概不知晓。   墨琛回到帝京是比小麦与赵赫早一些,但是并没有早很多,他是王爷,到军机处将事情简单的汇报以后,人已经朝着帝京去了,据说自己离开以后,父皇对自己朝思暮年,这样日思夜想是不成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皇上的看法   毕竟皇上已经垂垂老矣,他这边稍微收拢了一下,已经朝着养心殿去了,皇上知道墨琛已经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了,但是实在是没有料到墨琛回来的居然这么快,正好是大旱盼云霓的时候,墨琛就到了,这不啻于是真正的甘霖。   他此刻正在欣赏照壁上一张前朝画家临摹吴道子的画,看着看着,不禁心神不宁起来,不知道为何,最近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像逐渐要统治自己一样。   皇上并不清楚,这一次,墨琛去的很是及时,已经拯救了赵赫性命。   而此刻,他尚且以为赵赫有性命之忧。墨琛到了养心殿门口,望着飞檐斗拱,沉默中,好像忽而之间就想起来梁烟云的几句话似的。   真正的,一个人利欲熏心,到了这曲高和寡的地方,会开心吗?住着金瓯无缺的皇宫,吃着景秀未央的餐点,做着风起云涌的大事情。在这里,命运注定一个人的不平凡。   他看着那金碧辉煌的权利中枢,忽然有一种莫名的苍凉与寂寥,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直到风吹乱了他的衣袋,这才走过来一个内侍监。   “王爷,您回来了?”这内侍监没话找话一般,一边打问讯,一边立即屈膝行礼。这么一来,墨琛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养心殿的位置——“父皇呢,在吗?”   “皇上最近茶不思饭不想,就是盼望您可以得胜归来,现如今好了,皇上在呢,一早上就在念叨您了。”一边说,一边握着拂尘,挥舞了一下。   “老奴带着您进去。”墨琛不声不响的跟着这个内侍监往前走,进入了一个曲径通幽的走廊,过了一个天井,看到了皇上的背影。   皇上听到脚步声,早已经回过头,看着墨琛回来了,他立即一笑。其实,对于墨琛克敌制胜,他并没有过怀疑,而墨琛呢,也真正没有让皇上失望过。   墨琛每一次的战争都那么浓墨重彩,墨琛的胜利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墨琛会回来的这么早,就不是皇上可以想得到了,二人目光对焦的那一刹,墨琛立即行礼。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参见父皇。”这么一说,立即三叩九拜起来,皇上这边看到墨琛如此多礼,立即上前一步,在墨琛未竟的礼节中,握住了墨琛的手。   “朕总是知道,你会给朕意外之喜,你回来就好,朕唯恐你也回不来。”   “儿臣一定不会的,您放心就是,儿臣谨小慎微。”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刚刚的内侍监已经开始奉茶,这么一来父子之间少了君臣之礼,对坐轻啜起来,茶水清冽,喝过了以后,那种醇香好像久久不能弥散一样。   墨琛说了一路上惊心动魄的遭遇,说了很多皇上想要知道的,但是皇上毕竟还是不清楚,赵赫究竟现如今还好吗?他的手握着金交椅的扶手,良久的沉默,终于问一句——“赵赫呢?”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好像,等待的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回答,但是墨琛很快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没有一分一毫的添油加醋。这就是墨琛,始终是用客观的方式去看待问题,汇报情况。   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怀狭偏见,墨琛将情况全部汇报完毕以后,皇上虬结的没心终于轩一轩,用一种神清气爽的语声,健朗而又活泼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赵赫也是好好的?”   “怎么,他是与儿臣一起回来的,现如今难道还没有来面圣?”   “那是自然,不然朕总不至于这样子担心。”皇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茶,“喝茶,喝茶。”   墨琛立即饮茶,看到皇上的心情忽而就好了,墨琛就准备告辞,终于,现在有了一个赵赫,赵赫好像逐渐已经可以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其实很对,在没有发现赵赫是皇上遗腹子之前,墨琛是当之无愧的未来王储继承人,但是现如今时移俗易,岁月变迁中,谁也是没有料到会有一个赵赫这样身份特殊的人。   赵赫的身份何止是特殊,赵赫的出现何止是始料未及,不光光墨琛没有想到,就连皇上自己都没有想到。赵赫作为后来居上的砌墙砖头,俨然已经获得了皇上全部的好感。   毕竟,皇上总是想着,自己亏欠过赵赫不少的东西,人只有在惭愧的时候,给对方的才是最好的。墨琛看到皇上忽而之间就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心痛跟着重重的一沉,皇上是眉飞色舞了。   但是以后呢,在赵赫与自己之间,聪明过人的皇上总应该是有割舍的,皇上有没有想过未来的局面?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要是真正让赵赫做了帝王,依照赵赫的心,会放过墨琛吗?   要是墨琛做了未来的帝王,依照墨琛,赵赫会臣服与墨琛吗?现在,这些问题,让墨琛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都难受,而现在,赵赫面对这样的问题同样也是一个直观感受,好像只有皇上,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是不经过深思熟虑的。   还是,在皇上的心头,这个问题早已经瓜熟蒂落了呢?早已经没有必要孜孜矻矻的去思忖了呢?看到自己这样戎马归来,皇上并没有开心的样子,而知道赵赫还是好端端的,皇上居然开心成了这种样子。   墨琛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子开心不已了,皇上好像变成了一只黄雀一样,恨不能上蹿下跳,其实也对,到了这个时候,又一次失而复得,实在是没有不开心的理由,墨琛看着眼前的皇上,看了很久。   而皇上呢,好似已经遗忘了墨琛的存在。   “父皇,他很快就会过来面圣的,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儿臣就先告退了。”看到这里实在是没有必要留下去了,墨琛这才微微一顿,准备离开了。   皇上看到墨琛要告辞,这才好像想起来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孓遗生物似的,“啊,啊,你还没有走?”这么一问,好像墨琛早已经是多余的,墨琛看着皇上,皇上这才一笑,“朕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您不是这个意思,然而您又是什么意思呢?   “朕的意思是,朕以为你已经走了,朕知道,你刚刚回来,京里并没有什么要料理的事情,你何不在这里,与朕好好的聊一聊,朕喜欢听你们一路上惊心动魄的遭遇。”一边说,一边终于感兴趣的看着墨琛。   墨琛只能坐在了原来的位置,将自己如何如何离开,梁烟云如何如何跟上了自己,如何如何又是一个人进入了敌营,用三寸不烂之舌,如何如何挑拨离间,让草上飞与大胡子如何如何内讧。   他们又是如何如何乘人之危,并且渔翁得利的。将这些全部都说完了,其实也用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皇上听得果然是惊心动魄起来,好歹,他以前也是在疆场上去过的。   虽然很多年,皇上都没有握冷兵器了,不过对于战场上的事情,他还是记忆犹新,尤其是面对高大于自己的对手,那种望而生畏的紧张感,现如今还笼罩在他的心头。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梁烟云会跟着墨琛,梁烟云已经怀胎八个月,现在皇孙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这女人居然意气用事,说上战场也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朝着战场去了,皇上听到这里,不免心头难过起来。   梁烟云的离经叛道,梁烟云的野性难驯,其实,他早已经有所耳闻,但是并没有亲眼目睹,从墨琛只字片言中,其实还皇上不难看出来,这女人实在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匪夷所思。   “朕记得,阿云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这八个月的身孕也是敢长途跋涉的,为何不让阿云在家里?”   “原是准备让她在家里静候佳音的,但是她总是担心我,就连离京也是偷偷摸摸跟在了我的身后,不过事后想一想,要是没有阿云,我岂能那样轻而易举就胜利,阿云每一次做事情总是出人意表。”   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子,这样意气用事,这样冲动的事情,完事以后,得到的不是墨琛的责备,居然是墨琛的随和与欣赏,皇上看着墨琛,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才纠正一句——“她固然是热忱于你,不过难道就没有一分一毫在乎朕的皇孙吗?”   “儿臣……该死。”除了这四个字,墨琛好像再也没有说的一样,此刻,皇上从刚刚兴高采烈中回过神来,用一种担忧的,惆怅而又迷惘的神色看着墨琛,良久以后,这才开腔。   “朕听说,你婚后生活很是不如意,总以为,你与她是爱侣,其实是怨偶,对吗?”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的,皇上今日会问出来这样一个问题,这问题让墨琛悚然了片时。   究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梁烟云与自己在一起,其实四年之间,新婚燕尔以后,就聚少离多,以前,他们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但是自从梁烟云落水以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大变样,不光光是梁烟云变了,梁烟云对自己的爱,也是跟着变了。   她从一个非常粘人的羞人答答的文静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美丽精致甚至大胆泼辣的女子,从那个时候开始,梁烟云不再羞人答答,已经有了自己对事物的看法,以及一切自己的客观意识。   终于,梁烟云还是变了,变得那样让人匪夷所思,从那个时候开始,梁烟云频繁的离家出走,终于还是让梁烟云安居在了王府中,但是她时常给你玩什么约法三章,他们之间这究竟是不是爱,让墨琛时常也是在想。   看到皇上殚精竭力的询问,墨琛不禁微微吸口气,很快已经一笑,“这定然是有人在搬弄是非,朕与阿云关系好着呢,小夫妻之间,难免有争吵,要是天天和睦,往后并没有什么意思。” 第三百五十六章 皇上的意思   “朕知道,但是朕担忧你,日日与她吵架,难免会影响你,朕看你年富力强,且阿云又是怀孕了,朕物色了几个女子,保证你会称心如意,你这一次得胜归来,朕原是准备将这些封赏给你的。”   按照之前,与赵赫的城下之盟,这一次要是谁胜利了,得到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未来皇储的绝对威权,但是皇上呢,已经轻而易举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的禁区,这么一来,就是皇上有意想要拉长他们的争夺战。   以便于真正慧眼识宝,看出来究竟墨琛厉害,还是赵赫厉害了。   墨琛明白皇上的意思,稍微沉默了一下,这才用一种当机立断的心思拒绝了,“皇上,后院起火的事情比比皆是,儿臣在美色上毕竟不是那么紧。”这么一说,皇上怀疑的看着墨琛。   有意无意之间,皇上好像略微带着责备的口吻,“朕和你一样血气方刚的时候,后宫里面是日日都在换人侍寝的,你果真情愿一辈子与一个人在一起不成?”   墨琛的举动,让皇上实在是不能感动深受,一个正常人,且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人,就目前看来,实在是没有必要与墨琛一样过苦行僧的日子,他难道还有什么清规戒律不成。   这么一来,皇上不禁想,一定是梁烟云不允许了,他先入为主,微微一笑,“你毕竟还是想要伉俪情深,不过朕想,你还是多多给朕繁衍生息绵延子嗣是好的,现如今的帝京,你难道还不清楚,人命危浅——”   “朕的孩子,女孩子多,男孩子仅此一个,就你,现如今居然也是准备这样,这是朕所不允许的。”皇上这样一说,墨琛立即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考虑过,接纳除了梁烟云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以前的一个左晓月已经让墨琛知道什么叫做乌烟瘴气,什么叫做勾心斗角,现如今情况刚刚好转不少,皇上这里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真正是将自己当做了试验田了,不,坚决不能,皇上想要在自己这半亩方塘中栽种出来什么东西?不,不,墨琛思及此,不免觉得惴惴不安起来,沉默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主题。   墨琛想要说话,而皇上呢,已经目光看着窗外,金秋的已经开了,姹紫嫣红,难能可贵的是,帝京的总是这样千变万化,据说还有一种是从海南进贡过来的,长出来是正方形的。   他就那样在横无际涯的姹紫嫣红中,看着五颜六色的,看着看着,好像终于发现了什么秘辛一样,“其实……”皇上叹口气——“女人是男人生活中的点缀,一朵花固然美,不过只能开一个季节,季节过了,这花期终于也就过去了。”   “朕说这些,希望你可以明白。”   这么一说,墨琛哪里有不明白的,向来心高气傲的墨琛,让皇上这么一句话,立即弄得卑躬屈膝起来。   要是皇上真正给自己选门当户对的女子,那么这些女子一个一个也其实是媒妁之言下的牺牲品,这些女子,固然是三从四德什么都有,不过毕竟这些女子,与自己并没有真正的爱情啊。   皇上看着墨琛跪在了地上,诧异的连眉毛都扬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儿臣实在是不想要那样多的女子,要是儿臣有那样的意思,儿臣其实早早的已经开始选妃早早的已经开始纳妾了。”   “但是——”他慢慢回身,准备握着墨琛的手,已经松开,“朕总不能看着朕的儿子与一个女子如胶似漆一般,这一个女子会葬送了你。”   “儿臣心甘情愿。”墨琛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让皇上对梁烟云顿时有了嫌恶,也是这样一句话,让梁烟云有了杀身之祸。   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一举一动应该符合皇家的体统,皇上是不允许一个男人这样子依从一个女子,要是一个男人这样子,那么往后的事情可想而知,就是皇权真正的给了这个男人。   因为他钟爱的女子,也是会变味的。历史上,这些例子简直枚不胜举,看到墨琛因为梁烟云下跪,并且接二连三因为梁烟云拒绝了自己的好意,皇上暂时并没有心灰意冷。   毕竟墨琛是一个少年人,一个少年人,到了这个时候冲动一下其实也是无可厚非的,此刻,皇上看着墨琛,心平气静起来。   “朕知道你的意思,朕何曾就没有年轻过,不过你与别人的身份不同,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朕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秋海棠,轻轻的折断了。   放在了自己的鼻端开始嗅一嗅,皇上很是难受,因为皇上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对于自己的建议是这样的不理不睬,此刻,他其实心头很是难受,想要借以花香来平静自己狂躁的心。   皇上的眼睛看着这一株秋海棠,海棠依旧,绿肥红瘦,海棠的香味绵延不绝,不是非常清冽,但是了人的鼻翼以后,给人一种非常淡雅的清芬,皇上的目光看着秋海棠,一霎时,陷入了一种淡淡的惊恐之中。   要是墨琛拒绝自己,真正是为了墨琛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那就不好了。这皇权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墨琛的,因为为了梁烟云,墨琛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   女人又是那样的善变,墨琛要是跟着梁烟云的意思,以后的天下……其实是不能想象的。   不过,皇上又是转念一想,这几年中,梁烟云确实是非常厉害,以前的法律革新,以前很多的建议与意见都是梁烟云给的,这样一个可以将陈规陋习都打破的女人,为何脾气时常好像是一个小孩子。   梁烟云是一个矛盾体吗?现如今,皇上不得不正视梁烟云了,梁烟云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可以将墨琛的魂灵都勾走,要是这样子在乎一个妃嫔,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而墨琛呢,是对梁烟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还是墨琛对人人都有这种感觉,皇上的心跟着也是微微狂躁的跳动起来,没有过很久,在皇上的目光落墨琛身上的时候,墨琛的手已经迟疑的握住了桌上自己刚刚喝过的一盏茶。   茶水清冽,他用自己的姿态,表示自己的义无反顾,那姿态就是,墨琛将那一盏茶已经泼在了地上,“儿臣对她的心,覆水难收。”   “你……”   皇上怒了,固然皇上这一辈子也是喜欢过人,也是青睐过人,也是真心实意的眷恋过人,但是并没有这样子热忱,面对墨琛这样的举动,皇上不明就里,正要往前走,规劝两句的时候。   墨琛已经站起身来,然后低眸看着地面,再也不看皇上的眼睛,皇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让墨琛纳妾是自己多此一举了,但是他们并不和睦。   以前,梁烟云离家出走的事情,终于还是落在了皇上的耳朵里面,这样一个斑斑劣迹的女子,居然可以统治墨琛的心,以前,皇上对梁烟云并没有恨之入骨,对这个女子,甚至是带着欣赏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想起来很多以前的故事,故事中,有一个女子,取得了帝王的青睐与信任以后,居然将皇上的皇位都间接弄走了,这样的女子是和谁不放心的。   但是皇上更加不放心的是眼前的墨琛,本以为墨琛久经沙场,回来以后,好歹是会变的,但是墨琛呢,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可以说,墨琛还是以前的样子。   在固执己见这一方面,是绝对的权威,看到墨琛这样子,皇上的心跟着也是狂跳起来,但是终于还是按捺住了。“你既然没有那个意思,朕何苦会强人所难,不过你们应该好好的,不要朕担忧就是,朕已经年迈,你知道的。”   是啊,皇上已经年迈,活一天就少一天,少一天就这真没有这一天了啊。皇上的眼睛看着地面,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转过了身,“那么,这一次你回来,你想要什么?”   这么一说,墨琛已经明白了,让众人垂涎欲滴的皇位,目前还是虚位以待,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将墨琛真正变成一块橡皮泥来捏了,要是墨琛按照皇上的一举一动去安排自己往后的生活,大概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这才是呼风唤雨,要是墨琛不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往后的往后,一切都没有那容易了,但是尽管苦难重重,不过墨琛还是固执己见。   他明白,按照皇上的条条框框去生活,走那样的终南捷径,不是自己想要的,也绝对不是自己真正要的生活,他此刻,用自己无言的沉默与执拗表示自己的不妥协。   现在,他想要什么呢,除了想要得到梁烟云的心,好像并没有什么是值得去真正争取的,一切好像都不屑一顾了,墨琛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将绵延的视线给收了回来。   “皇上看着给就是。”   皇上其实也是料到了,墨琛会这样子回答,现在墨琛的地位已经非常崇高,想要继续追封已经没有可能,再往上就是太子,但是太子虚位以待,皇上并没有经过最后的审查与确认。   也就是说,就目前看来,他还不具备做一个太子必须有的素质,现如今,皇上深吸一口气,目光望着墨琛,沉默继续蔓延,他忽而一笑,“朕给你金银珠宝,你看如何?”   “也好。”   “朕这就让司礼监与内侍监去办,现在,你可退下。”这么一说,墨琛如蒙大赦,其实,墨琛早已经想要逃之夭夭了,面对皇上温吞但是强而有力的动作与观点,墨琛的心头是比较难过的。   现在,出门来以后,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空气,墨琛忽而心情跟着也是爽朗起来,他看着天际面白色的层云,看着看着,不禁微微苦笑一声,然后朝着帝京的角门去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赵赫也回来了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皇上现在是一个老园丁,不光光是要辛勤灌溉,并且真正想要让墨琛变成自己希望的那种花木盆景,真正希望墨琛也是朝着自己要求的那种形状去生长。   否则,墨琛将于帝位擦肩而过,他希望墨琛可以保证自己的理智,去好好的心平气静的想一想这个关乎到了自己乃至于王朝后续的事情,但是墨琛呢,用自己的决绝来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可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生活,去改变自己。   或者,帝王业原本就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墨琛朝着角门去了。   刚刚那个侍奉糕点的内侍监又一次追赶了过来,墨琛回眸,站在了原地,“父皇有话要说,对吗?”显然是父皇让这个内侍监过来的。   “是了。”这内侍监也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点头。   “那么告诉父皇,本王已经想好了,不用深思熟虑。”这么一说,就连内侍监都震惊了,他看着墨琛的脸,但是那一道逼人的眼刀已经扫视了过来,确定了墨琛并没有生病并没有暓乱,这内侍监倒也是一呆。   “去吧,本王也去了。”墨琛说完以后,衣襟朝着门口去了。这边,这老内侍监朝着养心殿去了,皇上的目光落在地上斑驳的水渍上,很久了,皇上并没有让人过来收拢一下地面,就那样看着。   “你回来了?”皇上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墨琛回心转意,眼睛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回身——“朕就知道……”刚刚回眸,看到的不是墨琛,而是那去而复返的内侍监,皇上的脸沉下来,铁青。   “他想必已经拒绝了思考,对吗?”   “是——”这内侍监立即下跪,然后开始磕头起来,“看王爷的意思,并不妥协,其实,您也不要着急上火,此事需要慢慢的……事缓则圆啊,皇上。”这内侍监这么一说,皇上握着茶盏的手稍微用力。   “朕难道就不知道事缓则圆的道理,不过真最近偏头痛是日复一日,每况愈下,要是有一天朕忽而就撒手人寰,连一个继承人都没有,这风雨飘摇的帝京,朕的江山,朕的万民将如之何?”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况且是至高无上的皇上,现在摆在皇上面前的不仅仅是未来的皇权继承人问题,还有让皇上忧心的病况,已经很多年了,皇上并没有真正的痊愈,他的病情比以前严重了很多。   在皇上要饮茶的当口,内侍监立即看出来皇上的举动,朝着皇上去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握住了茶盏给皇上低了过去,但是皇上没有来得及饮用,茶杯已经滚落在了地上,并且顷刻之间已经四分五裂。   “啊……皇上,皇上!宣召太医,快,快。”这内侍监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但是在看到皇上忽然之间昏厥,还是方寸大乱,一时之间人人都阴云罩顶,一个一个奔走相告,不多时内侍监带着几个医者已经来了。   到底是医者,明明知道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但是并没有着急,也没有焦躁,看到这些医者略微焦急的,一个一个鱼贯进入了这里,为了皇上的安全,这边的殿前武士已经到了,而宫女留下来的并不多。   “快,快过来看看皇上。”   一个时常给皇上诊脉的人已经义不容辞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将自己的银针拿出来,慢条斯理的给皇上针灸以后,皇上终于醒了过来,看着这个医者,皇上这才虚弱的一笑,“朕倒是偏劳你,每一次总是可以将朕从阴曹地府给拉回来。”   皇上看起来精神头很好,比正常人还要好很多的样子。   此际,这医者连同内侍监都将一颗心放下来,不过这内侍监看到医者很快就后退一小步,在皇上的云边磕头行礼,“皇上,请早早的拟定王储的准备,您的病,已经……”   “朕已经无药可医?”内侍监送过去锦帕,皇上擦拭自己额颅的手停顿了下来,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望着眼前的人,医者立即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   “非也,皇上龙体虽然暂时安泰,不过要是这样的病长此以往,微臣也是束手无策,这一次皇上的脉搏比上一次还还要虚弱,但是清醒的也是比上一次还要早,这并非吉兆啊。”   这么一说,皇上立即明白过来,刚刚大概是类似于回光返照一类的了,他在内侍监的搀扶下,终于坐直了身体。   “朕一直以为,朕是上一次风寒闹得,但是朕没有想到,这沉疴会一日比一日言重起来,你照实说,朕究竟还有多少春秋可以苟且?”这么一说,这医者连同旁边的内侍监都开始胆战心惊起来。   医者连忙磕头,“皇上……您……”他实在是不敢如实相告了,伸出来右手的三个手指那么笔画了一下,皇上看着那颤抖的手指,好像看着晚秋掉落下来的花儿一样,苦笑一声——“大概你的意思是,朕还有三年的光阴对吗?”   “皇上!”   医者没有解释,但是皇上已经明白过来——“哈,还有三十年,朕要是还有三十年,朕就已经八十岁了,到了那个时候,朕难道还没有一个决断吗?”但是,很快的医者的头已经变成了拨浪鼓。   皇上终于明白过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良久以后,皇上终于颦眉,用一种沉静的但是已经心安理得的口吻说道:“你起来就是,朕总不至于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苟且?”   “是三个月。”终于,医者为难的开口,开口以后,并不敢看皇上,皇上明白过来自己的期限以后,好像回想起来一件事情——“朕记得,你在五年前断定过太后的寿命,果然与你说的所差无几,还有董鄂妃——”   “皇上!”医者不停的磕头,其实早已经泪流满面,旁边的内侍监立即挥挥手,这屋子里面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跟着,有内侍监与医者也是出来,留下来一个医者就那样与皇上面面相觑。   “微臣断定人的寿命一般情况也是望闻问切,其实皇上可以仔细的想一想,在我朝哪里有长命百岁的帝王,帝王一生操劳不休,并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所以身体比一般人透支的要厉害不少,还请皇上早早的做准备。”   “朕终于也是要去见列祖列宗了,朕虽然极不情愿,不过朕还是知道的,这世间人人都难逃一死,朕相信你,也是佩服你的坦诚,现在,你已经不用给朕开药了,对吗?”皇上问。   医者早已经老泪纵横,现在就是任何灵丹妙药也是不起作用的啊,皇上的眼睛看着金额眼前的男子,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医者终于点头。   “那么,你们都退下,朕一个人好生想一想。”   “是。”这医者率众离开,但是皇上还是没有想清楚,未来的帝位给谁是正确的,给赵赫?不,赵赫现在还没有真正磨砺出来,就赵赫与墨琛相比较,墨琛比赵赫厉害得多。   赵赫呢,不是稍逊一筹,而是被墨琛甩出去很多条大街。   至于墨琛呢,墨琛固然是厉害,不过这厉害并没有让墨琛与众不同,墨琛还是在美色上耽误了,现在,他心中的天平一点一点的移动到了赵赫这里,并且在自己病入膏肓以后,准备做一件事情。   早早的为这件事情做准备,那就是……   在必要的时候,将梁烟云给杀了。   此刻,他一切都想清楚了,要是杀了梁烟云,墨琛想必会安心下来,到时候,赵赫一定是会辅弼墨琛的,此刻,他因为自己的想法变得冷酷起来,三个月,够了!梁烟云还有两个月已经生产,到了那时候,孩子只要降生下来,就动手。   此刻,有内侍监又是到了,皇上凝眸,看着内侍监。   “为何又一次来了,朕刚刚说了,朕想要静一静。”原本以为,是过来送安神补脑的药汤,但是这内侍监立即行礼,“回皇上,武状元赵赫在午门等候,让他进来吗?”   “赵赫?好,让赵赫立即进来,朕很是想念他。”这么一说,这内侍监立即去了,不多久,赵赫已经到了,到了帝京的位置,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在知道小麦已经背离自己以后,赵赫整个人已经萎靡不振。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总以为,小麦是真正爱怜自己,并且是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但是显然是他高估了自己,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权力的野兽。   现在,他整理完毕了衣裳以后,朝着帝京去了,进入了养心殿以后,看到的是正襟危坐的皇上,屋子里面有淡淡的花香,刚刚还是折断的秋海棠还在桌上呢,他稍微眄视了一下,已经立即跪地,开始行礼起来。   “平身就是,朕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子。”皇上一面说,一面点头。   赵赫已经站起身来,“皇上——”还要说什么但是发现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赵赫立即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内侍监的脸上,内侍监不能说任何一句话,用沉默来回答赵赫的疑问。   这么一来,赵赫就更加是疑惑起来,眼睛瞥目看着周边地毯上有人下跪的痕迹,但是赵赫还是不明白。   “叫真父皇,有何不可?”这样一说,赵赫立即后退了小半步,父皇?这个男人在自己生命中从幼年开始就缺席了,诚然,对于赵铭的处置不算是严厉,不过在心眼里,其实赵赫真正的父亲只有一个。   那就是投敌叛国并且准备造反的赵铭,现如今,皇上的这一句话实在是过于突兀了点儿,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已经炸开了锅。   “朕让你叫真‘父皇’朕是命令你,难道果真那样困难不成?”皇上疾言厉色起来,比刚刚变得还要严厉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变得好像云豹一样,紧紧的迫视眼前的赵赫,赵赫啊赵赫,朕已经病入膏肓。 第三百五十八章 帝王策   “朕想要在有生之年,听到你亲口叫朕一声“父皇”难道就这样困难不成?”皇上急迫的语声透露不祥与不安,尽管赵赫可以感受皇上此刻那种让人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焦躁,但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其实,也并非如此。   忽而多出来一个父亲,这父亲还是威名赫赫的帝王,任何人大概都是需要缓冲一下的,人对于事物的接受能力,在很多角度去看,并没有动物高超。   “朕要你亲口叫真父皇,为何这般困难?”皇上的语声终于平静下来,他凝眸看着这个和墨琛异卵双生的孩子,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里面,赵赫早已经长大了。   以前,或者他是一个少不更事的人,但是现在呢,经过现实洪流的涤荡,她实在是没有可能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父……”   他终于蠕动了一下菱唇,皇上呢,终于还是等待着,等待好像变得茫无涯际似的,不过,他有耐心有毅力,赵赫呢,究竟有没有那样果决的勇气?皇上瞪圆了铜铃大眼,坐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赵赫。   终于,赵赫慢慢的开口,“父皇。”其实,叫一声“父皇”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困难,终于,他还是在皇上有生之年叫了皇上一声敬称,很快的,赵赫亲眼目睹,皇上的眼睛因为兴奋,爆射出来一片神采奕奕的精光。   那熠熠生辉的凤眸,逐渐变得精光四射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子开心过,皇上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但是他还是忍耐住了,就那样伸手。   手指剧烈的在颤抖,赵赫明白皇上的意思,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那双手。父子两人的手终于握住了,皇上的微贵而又充足的时间,做自己真正安排的最后的事情。   “但是,朕还是看出来了啊。”皇上娓娓道来,握住了旁边的茶盏,并没有看赵赫,而是看着载沉载浮的绿色茶叶,呷一口以后,好似精神头终于恢复了一些,用如常的温吞的口吻说道:“朕难道就看不出来你有所求。”   “皇上~”赵赫跪在了皇上的眼前,一言不发,但是很快的已经开始磕头起来,“皇上,是的,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要是皇上可以答应儿臣,儿臣……儿臣这里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你说就是,朕要是所料不差,其实……”   “皇上,请皇上将赵将军宣召回来,南蛮之地苦寒,将军固然是千错万错,不过毕竟还是抚育我长大的那个人啊,皇上。”果然,所料不差,他看着赵赫情绪激动起来,看着赵赫忽而之间就痛哭流涕。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发配边疆的那个父亲,皇上平静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朕就让赵铭回来,此事朕立即让军机处的人去办,不过赵铭究竟回来不回来就是赵铭自己的意思。”   “父亲故土难离,怎会不回来,都说落叶归根,更何况是人。”张口一个“父亲”闭口一个“父亲”,原来罪大恶极的赵铭在赵赫的心目中,比自己这个真材实料的父君还要重要不成?   从赵赫的举动中,从赵赫一举手一投足中,已经不难看出来,其实,他的心目中,还是没有真正接受自己这个父亲。 第三百五十九章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这个孤苦伶仃的男人心里面是多么的难受,难道普天之下,真正爱戴自己并且拥护自己理解自己的,只有墨琛一个人不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到了这个时候了,赵赫还是认贼作父,赵赫本能的以为,皇上会宽大为怀的,因为皇上毕竟是皇上,因为皇上从来就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但是,赵赫想错了,皇上纵然是知道什么叫做宽大为怀,不过很多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去“宽大为怀”,看到赵赫喜形于色的样子,皇上跟着也是虚弱的一笑。   然后将自己那病怏怏的模样给收拢了起来,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赵赫,“朕想,给你指定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赵赫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说,皇上呢,看到赵赫在朝廷中势单力薄,难免往后风雨飘摇中,会进退失据,在自己现如今尚且有能力做撮合山的时候,为何不一蹴而就,给赵赫铺设道路呢?   朝廷,看起来是铁板一块,其实都有着不同的党派与不同的势力,这是自古皆然的,朝廷里面的力量看起来只有一种,其实千头万绪。这也正是政治联姻的好处,到了危险的时候,可以一荣俱荣。   可以帮助对方共渡难关,到了安全的时候,可以休戚与共。其实,想要真正的根植于朝廷,需要脉络,需要盘根错节的脉络,目前,他想助赵赫将自己尚且可以打理的一切都弄一个井井有条。   不过,满以为赵赫会立即点头称是的,但是赵赫很快头已经摇晃了起来,并且膝行上前,“不瞒您说,儿臣已经倾慕一个女子,并且此一生,只需要这一个女子就足够了。”   与墨琛一模一样,这两个人对于爱情居然这样具有洁癖,皇上听到这里,脸色立即就变了,不光光是脸色变了,他恶毒的想,这一个人想必是梁烟云了,难道不是吗?   他纵然是握住了拳头,但还是不能纾解心头的郁愤万分之一,好吧,就听赵赫说一说。   “这女子是什么人,你说出来,朕给你做主,娶给你就是。”皇上终于这样说,赵赫笑了,将自己与小麦的初识乃至于发生在疆场上很多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过在叙述中,好像他的思念成了一个雪球一样。   最厉害的是,赵赫发现,这雪球所经之处还在继续膨胀,继续扩大,现在,他对小麦的思念已经没有办法付之笔墨也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了。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子,也从来就没有被人这样子吸引过。   现在,终于这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自己的平衡,听到赵赫这么说,皇上的眼睛变得狠戾起来,阴鸷的眼瞳望着赵赫,始终一言不发,赵赫这边已经说完了,在抬头的时候,皇上终于一笑。   将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坊间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盛传,说梁烟云给墨琛戴绿帽子,说梁烟云与赵赫将军有一腿,但是没有想到事情是真的,等到赵赫说完了以后,皇上这才问道:“现如今为何不谈婚论嫁?”   “其实已经谈过了,我与她早已经有过了夫妻之实,夫妻之名需要媒妁之言,只可惜,他的父亲母亲……”   是了,是了啊,皇上又一次攥住了拳头!只可惜兵部尚书左权面对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嫁给赵赫的,难道不是吗?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还有心魔,以前我对她不够好,但是现在我会努力的对她好起来,她比什么都重要。”听到这里,皇上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一个字。   “朕看,你在女色上倒也不紧,为何这样一个女子可以将你弄得神魂颠倒起来。”皇上这么一问,赵赫立即就开始抗辩起来,“您并没有见过她,所以您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著迷是什么感觉,您身旁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反而失去了应该有的。”   “你……这是教训朕?”   “末将不敢。”从“微臣”已经变成了“末将”,很好,这是有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了,皇上看着赵赫,终于叹口气,“现如今呢,让这女子面君,可以吗?朕给你做主,什么家庭压力,什么个人方面的,在朕这里都会消弭于无形。”   “皇上是厉害,不过那样我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人的驱壳而已,我要的是双方爱情,您不能理解。”赵赫说完以后,准备起身告辞,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现在,终于赵赫还是明白了。   皇上虽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过很多时候,赵赫这里有很多话题并不能与皇上产生共鸣,倒是在以前,遇到这些烦心事的时候,赵赫只需要告诉赵铭,赵铭一定会给出来自己很多的建议与意见。   赵铭给赵赫的教育实在是不错的,用心良苦,以至于到了最后,他都没有忍心伤害赵赫,其实,赵赫是当今天子的孩子。   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都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更何况赵赫在自己的身旁,其实想要的得到帝位,曾经的赵铭已经接近于成功了,但是仅此而已。   自从赵铭给发配边疆以后,赵赫就很是思念他,现在尤甚。尤其是遇到了事情的时候,“连朕都不能见一见你这个神秘的影子情人,很好,很好。”   “她可能与我成亲以后,不会帮助我平步青云,还会拉我的后腿,不过我义无反顾,到时候有缘分自然是会见面的,何苦急于一时,倒是末将看,皇上龙体微恙,既然是圣躬违和,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朕的病,不严重。”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面对这样一个不理解自己的儿子。   “但是您看起来嘴唇惨白,无精打采,您休息吧,末将告辞了。”从头到尾,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承认自己这个帝王,不是吗?   从头到尾,其实在赵赫的心目中,一切还是老样子,对吗?在赵赫的心目中,赵铭比自己都要重要啊,他看着赵赫要离开,良久以后,一言不发。   “朕要是告诉你,朕已经病入膏肓,希望你每日过来都可以看看朕,你会吗?”   “君无戏言,皇上您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要是真的,如何,要是玩笑话又是如何?”皇上的看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皇上,良久以后,这才说道:“要是真的,皇上自然是要好生休息的,要末将看,倒不如让医者过来看一看,哪里有什么不治之症?”   “要是假的,微臣不用您提醒也是会三不五时过来看看您的,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微臣大败了,现在百端待举,微臣……”   “事情再多,也是可以丢开手的,朕毕竟还是你的父君。”这么威严的一说,大概是命令赵赫每天过来看看自己了,赵赫明知道自己不情愿,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点点头,拱拳,去了。   看着赵赫离开的背影,皇上终于叹口气,好一个梁烟云,好一个祸国殃民的梁烟云啊,现在还没有成为皇后呢,已经这样子让两个人牵肠挂肚起来,这个女人是真正留不得了,想到这里,皇上现在是顷刻之间就想要见一见梁烟云了。   “来人,来人。”皇上狂躁了不少,瞪圆了眼睛,扫视着地上的人,地上跪着的内侍监已经瑟瑟发抖起来。   “宣召梁烟云,看一看梁烟云回来了没有。”   “是。”这内侍监一溜烟去了,其实梁烟云现在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尽管皇上这边已经三令五申,不过那边还是空空如也,在王府中只有墨琛一个人。   墨琛看到朝廷的内侍监一会儿来一次,一会儿又是来一次,早已经龙颜震怒,“究竟是做什么?本王的王妃并没有回来!”   “回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已经病了,大概是听说您的妃子可以起死回生,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啊,老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秉公办理,您要是真的觉得老奴搅扰了您,您打两下就是,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啊。”   看到这内侍监这样子楚楚可怜的,墨琛只能叹口气,“她并没有回来,本王并不知道,究竟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是实话实说,这内侍监的心咯噔了一下。   暗忖,究竟坊间还是传闻不差的,都说墨琛与梁烟云关系不睦,就目前看来,何止是不睦,大概距离和离也是咫尺之间了,内侍监不敢看墨琛,而墨琛只是挥挥手,“你等着就是,要是她果然会随同你去,其实看看也无不可。”   “是了,是了。”这内侍监立即退出来,现在他已经清楚,梁烟云是真正不在家,为了不搅扰墨琛,这内侍监带着自己的人,朝着门口去了,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驻扎了下来,只要是梁烟云来了,立即倒履相迎。   皇上病了,就看梁烟云有没有杏林春晚的手,究竟可以还是不可以治病救人。   其实,在墨琛离开以后,梁烟云稍微休息了一天,就已经开始动身了,不是梁烟云故意不早点儿进京,而是目前,他们的车队实在是人多势众,走起来就比较慢了不少。   奴良与玉琅也是伺候在梁烟云的身旁,这两个丫头让墨琛给打了以后,虽然还是与以前一样任劳任怨的,不过时常也是提醒梁烟云,不要总是与墨琛对着干。   “这都殃及池鱼了,您倒是四平八稳的,这一次您又是得罪了墨琛,回去还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将我们给拒之门外呢。”冰雪聪明的玉琅说,说完看着梁烟云。 第三百六十章 和看病无关   “这个不要紧,我还有家。”   “老爷要是知道您与王爷的关系这么崩,家也不是您的收容所了,您现在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还里外不是人。”旁边的奴良说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这才叹口气。   “那么说来,我这一次舍生取义倒是连一丁点儿的意义都没有了,真真说,要不是我,这草上飞这什么大胡子现在还猖獗着呢,你们不要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喝奶酪。   “什么时候的啊,酸溜溜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奶酪给拿开了。   “什么酸溜溜的,奴婢早上刚刚做出来的,您不要冤枉奴婢。”玉琅一边说,一边尝一口,喝过了以后,没有品尝出来哪里“酸溜溜”的,这才看到梁烟云一笑。   “既然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为何不弄出来三等份呢,你一份,你一份,我一份,好东西都是需要分享的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微微一笑,这边玉琅与奴良跟着也是笑了。   “费千金而结纳贤豪,孰若倾半瓢之粟以济饥饿;构千楹而招徕宾客,孰若葺数椽之茅以庇孤寒。哎,很多道理听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了,你们两个啊,跟着我也是需要历练历练。”   “都已经百炼成钢了呢。”玉琅一边说,一边笑了。马车继续往前走,过了八月以后,到底已经不是盛夏了,而帝京还没有到,已经冷起来。这边,玉琅立即将重裘拿出来,给梁烟云披在了肩膀上。   “现如今的天时不是前几天了,过了白露以后,又是霜降就更冷了,现在啊,您就要开始保护好您自己。”玉琅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感动的无以复加,有两个这样好的丫头伺候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呢?   帝京,的的确确已经冷起来,赵赫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以后,已经让人开始找小麦,到了外面,握着那张纸去打听,现实打听到了最近这几天购买这薛涛笺的女子,又是打听到了最近这几天买了紫毫毛笔的女子。   这样一来,已经过了一个礼拜,经过筛选以后,赵赫终于认定了,小麦其实并没真正的离开,而是在自己的身旁,没准还在黑暗中观察着自己,是自己不够好,这才失去了这样一个好的女孩。   一想到这里,赵赫就心如刀绞一样,其实,回来帝京,首要任务还是与王爷墨琛争长论短的,因为他们两个人本不是那种甘于雌伏之人,而是那种争强好胜的人啊。但是回来以后,赵赫将自己的全部心力都用在了寻找小麦这样的事情上。   尽管,众人觉得赵赫疯狂,但是赵赫呢并没有。   而墨琛呢,回来以后,日日心绪不宁,无时无刻不陷入对梁烟云的思念,在确定了梁烟云终于上路,并且已经安全的到了关外以后,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了。   其实,墨琛早已经沿途布置过了,唯恐这路上有人会打梁烟云的主意,其实,梁烟云的安全不是梁烟云的运气好,而是墨琛早已经开始将不安全的东西一概给扫地以尽了。   梁烟云虽然归心似箭,但是并不催促军队躜行,因为梁烟云还要保障自己与孩子的安全。   三天以后,赵赫这边一无所获,所有的线索全部都断了,他只能让人开始描绘小麦的丹青小象,然后悬挂张贴,相信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帮助自己寻找的。   一开始,赏金是五百两银子,后来变成了一千两,到了最后,是五千两,这样多的银子,没有人不动心的,但是任凭人们怎么样找,都不能找到。   毕竟,小麦是真正看透了,也是真正准备遁入空门的一类人,所以并不可能让人那样子就找到自己,现在,慧能将早上下山看到的一张纸拿了进来,给了小麦。   “能忍,这是师父今日下山看到的因缘,你果真不回去吗?”画面上的女子栩栩如生,显然每一张都是经过用心描摹的,赵赫唯恐这里的画像失真,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张一张务必真实。   看着那张纸上微微含笑的女子,小麦苦涩的笑了,不过心静如水一般,“师父也是想要这五千两银子不成?”   “师父是出家人,要银子做什么?”   “那么师父的意思是?”小麦不解的看着师父,只要慧能将自己的落脚之地透露出来,其实已经可以得到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师父显然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来的第一天,师父就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为了逃避一段情感,其实师父也是,师父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但是师父想要告诉你,师父的选择是错误的,情感,只能面对不能逃避。”   “师父的意思,让弟子立即出现,然后……”   “师父的意思,佛渡有缘人,你人缘深,佛缘浅,何不惨淡收场,喔弥陀佛?”她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过来,“师父,其实能到这里,已经是缘分,世间的一切都是缘分,弟子与赵赫将军的,也是缘分。”   “既然是缘分,为何不惜缘?”师父继续问。   “惜缘?师父难道不知道,每一段缘分到了一定的时间都会消失的,一切应该随缘,莫攀缘才是好的。”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将那张纸握住了,丢在了旁边的地龙中,很快的,那张纸已经让熊熊烈焰给吞噬了。   师父念一句“喔弥陀佛”以后,已经朝着内殿去了,师父刚刚走了以后,小麦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她坚定信念,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是啊,既然是已经选择了离开赵赫,现在就更不能回头了。   梁烟云回京以后有三件事情是亟待解决的,这三件事情也是梁烟云始料未及的,第一件,小麦回京以后,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诡谲消失了,这让梁烟云回来以后,心情彻彻底底的消沉起来,并且发誓,就算是找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掘地三尺都是要将小麦给找回来。   第二件事情,阴魂不散的左晓月回来了,这是梁烟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左晓月做了那么多瞒心昧己的事情,连左权都深恶痛疾,左晓月并没有痛改前非,还变本加厉起来,这样一个已经丧尽天良的女子,居然有卷土重来的时候。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是梁烟云所明白的道理,也还是梁烟云准备谨小慎微去对付的一个人,这第三件事情就是,皇上要召见自己,并且从内侍监的情形看,皇上已经想要召见自己很久了。   对于皇上那样迫切的想要召见自己,这事情是让梁烟云想不到的,内侍监看到军队已经过来,就带着梁烟云朝着帝京的位置去了,经过打听以后,梁烟云发现,不是内侍监含糊其辞,而是这内侍监分明就不十分清楚究竟皇上召见自己是所为何事。   梁烟云想,难道是表彰自己?   不对啊,表彰自己也应该等到自己一切都收拢舒服了,这才下圣旨,但是现在是面君!皇上病了?不应该啊,朝廷里面的医者那么多,什么疑难杂症是不能药到病除的,非要自己去看一看?   梁烟云坐在马车里面已经惴惴不安起来,到了帝京以后,有丫头婆子已经过来搀扶梁烟云,带着梁烟云去沐浴更衣了,这边,与玉琅也是同样去更衣打扮来,看起来想要面君还是千难万难的事情。   这边,终于沐浴完毕,梁烟云愁眉不展,穿着一件正宫红的曲裾朝着帝京去了,金阶上,两边都是精神抖擞的内侍监,还有殿前武士,好不威严,梁烟云举眸,看着高高在上的位置,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好像要融化在晚秋的烈阳下似的。   到了前面以后,有内饰件已经掀开了珠帘,梁烟云屏息凝神,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与最好的打算,朝着这屋子里面去了,因为外面的光线比较强烈,而显得屋子里面比较黑。   过了霎时,梁烟云的瞳孔终于可以适应这一片黑暗,映入眼帘的是皇上病怏怏的斜签在旁边的云榻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样子,看到皇上是这样子,梁烟云这才吸口气。   原来如此,果真是帝王生病了,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行李问安,一切动作行云流水,皇上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梁烟云,“刚刚进京?”   “皇上有宣召,就马不停蹄的过来了。”她不方便行大礼,敷衍了事一下,已经站起身来,皇上倒也是没有责备的意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一个宫人已经握着一张刺绣的锦缎放在了罗圈椅中。   梁烟云落座,眼睛还是看着皇上。   “皇上病了。”   “朕不光光是病了,应该还是来日无多,所以朕想要做一件事情,这事情,朕暂时还不是很清楚,朕不想要做让朕自己后悔的事情……”皇上还没有说完,梁烟云这边已经明白了过来,淡淡的一笑,已经问道:“皇上让我过来,大概是想要弄清楚这个事情。”   “明人不说暗话,朕喜欢的一直都是你的直率。”   “好,我既来之,则安之,你想要知道什么,你问就是,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而是因为你是长者,你还是墨琛的父皇。”梁烟云说的很清楚,我回答问题,不是慑于淫威而是我真心实意将您当做了自己以后要相处的要面对的长辈。 第三百六十一章 皇上的召见   可见,梁烟云已经给足了皇上的面子,皇上点了点头,“阿云,朕想要问问你,你究竟喜欢朕的哪一个儿子?”这么一问,尽管梁烟云已经有猜想,不过还是被这一个问句给搅扰到了,什么叫做“喜欢哪一个?”   好像她梁烟云是什么脚踏两只船的可恶之人似的,梁烟云没有看皇上,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与墨琛情比金坚。”   “真金不怕火来练,但是朕听说你们两个人关系不睦,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果然,皇上还是调查过了,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梁烟云没有否认,“那是事实。”   “但是你就前茅后盾了,你刚刚说你们情比金坚,现在呢,你分明表示你们的爱情是沙上建塔的,不牢靠。”   “那是传闻。”梁烟云执拗的说,难道连皇上都知道他们的爱情就要中道崩殂,他们两个人就要劳燕分飞了吗?不,不,不能让皇上知道啊。   “传闻?”皇上苦笑,重重的掷地有声的重复这两个字,口气因为怀疑变得难以置信,微微上扬,显然,对于传闻二字有着自己的见解了。梁烟云一寸一寸的举眸,终于将眼睛定焦在了皇上的脸上。   原来,皇上这么早召见自己果然是有原因的,其实也对,皇上之心不可测,谁要是以为皇上真正是问渠那得清如许的普通人,谁就错了。梁烟云看着皇上,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可不是?   皇上给人的感觉可真正是苟日新,在日新,日日新啊。她在猜测究竟皇上的意思是什么,究竟皇上问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没有等梁烟云这边想明白,皇上已经慢吞吞的站起身,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每走一步都没有病人应该有的拖沓,梁烟云此刻才发现。   这男人就是绝对的威权,这男人带着压力,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去,她调动全身所有的感官对他的存在表示一种抗议,好像一种高等动物到了低等动物的身旁。   要是真的这样子譬喻,那么,皇上一定是食肉动物,梁烟云自己一定是食草动物了,梁烟云看着皇上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用那种稳健的不紧不慢的步伐与那种铿锵的语声,说道:“你说,当事人说出口的还是传闻吗?”   “什么?”梁烟云愕然,当事人说出口的,难道墨琛已经被召见,已经将自己与他的关系全部都告诉了皇上,难道就他们感情决裂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很多。   那就不仅仅是皮毛了,对吗?梁烟云的呼吸跟着也是紊乱了起来,现在,她终于连坐都坐不住了,不,不,就现在,她要离开这里,要见一见墨琛。   但是刚刚举步,皇上已经按住了梁烟云的肩膀,在看到梁烟云那苍白的脸颊刹那,皇上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目色变得沉静了不少。   “坐下来,朕想要与你好生聊一聊。”这么一说,梁烟云也是觉得,其实很有好生“聊一聊”的必要。   其实,目前的局势已经不是自己好生聊一聊与不好生聊一聊的,而是自己必须要跟着皇上好生的聊一聊。   梁烟云轻舒口气,目光呆滞而又被动的看着皇上,皇上满意的点头,微微含着一个淡淡的沉默微笑,这笑容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不过落在梁烟云的眼睛里面,这笑容就变成了讥诮。   你明明知道,我与你儿子的感情现如今已经破裂了,但是你为何还可以这样高高在上,完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您这样无动于衷,对您,对您的儿子,真正是负责人的吗?   尽管梁烟云脑子里面在胡思乱想,不过毕竟还是压抑住了千头万绪,不是要聊一聊那就聊一聊,梁烟云不看皇上的那张脸,而是握住了旁边的酒樽,轻轻的吸口气以后,压抑住了心头的狂躁。   她呷一口热茶,这才觉得心情终于好了不少,她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这才落在了皇上的脸上,微微瞠目,说道:“您说,究竟要聊什么?”   “听说,这孩子降生以后,你就要游历八方离开这里了,对吗?”皇上毕竟是皇上,简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皇上的眼睛与耳朵,皇上毕竟是耳聪目明之人,并且皇上的眼耳口鼻有很多很多。   这么一来,梁烟云想要辩解都没有可能,其实,也并没有辩解的意思,她只能被动而又沉默的点点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样雾蒙蒙的看着眼前的帝王,究竟皇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究竟皇上的目的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千头万绪的思想,并不能就在此刻打住了,梁烟云看着皇上,皇上终于点点头,依旧是和蔼可亲,“那么,朕希望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好吗?”   “皇上!”梁烟云因为震惊与悚然,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皇上,已经很明白了,这是皇上在为以后做打算,并且已经下了逐客令。   皇上的意思也是,让自己往后离开这里,自立门户,要是没有可能就不要回来了。   “我并没有远走高飞的意思,只是说要走,走与离家出走与远走高飞并不是一个意思,我就是走到了天涯海角还是有落叶归根的时候。”她并没有说有“落叶归根的一天”而是说有“落叶归根的时候。”   一天与时候,两个跨度性的词语听上去其实差不多,但是差很远了,时候,说明随时梁烟云就有回来的意思。   皇上听完,只能点了点头,“你到底想要什么,朕时常在想,你要的是什么,朕究竟能不能给你,而墨琛究竟能不能给你。”这么一说,梁烟云的脸色变了,皇上这是有意为难自己了。   “我与墨琛感情是不睦,但是还没有您是感受到的这么四分五裂,您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梁烟云本以为,这样一句话以后,自己距离掉脑袋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不过皇上好像今日真正要与自己心平气静聊一聊似的。   皇上的脸上出现一个短促的微笑,这微笑的含义分明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大概,今日梁烟云再怎么爆粗口,在皇上这里都会一笑置之的,现在,皇上就用这种宽大为怀的微笑,看着“无理取闹”的梁烟云。   “朕知道,但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朕必须要与你说清楚。”皇上摆出来一种长谈的姿态,不等梁烟云这边如何,皇上已经坐在了梁烟云对面的位置,以至于梁烟云只需要平视就可以看到皇上的一举一动。   这也真是皇上的目的,他坐在了那里以后,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梁烟云,很难以置信,这女人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很难以置信,这女人在南方的瘟疫中,可以险象环生的回来。   不,不仅仅是回来了,这女人还研发出来一种灵丹妙药,而在北方危殆的情况中,这女人一个人居然敢深入敌巢,去了以后,居然兵不血刃就可以将敌人给彻彻底底的土崩瓦解。   不得不说,这女人是厉害的,但是从这女人的外表去看,简直好像楚楚可怜的弱女子一样,但是仔细的一看,她的脸色与神情都是那样的刚毅,那样的不容践踏。   那种人,其实从某种角度看,与皇上简直一模一样,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颔首,看着看着,莞尔一笑,胸无城府的样子,其实梁烟云这淡漠的微笑,也是对皇上的一种挑战。   您看,您以为,您在威胁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瑟瑟发抖,一定是跪在这里给您求饶,不过这些桥段到了我梁烟云这里是不复存在的,您要说什么,您来就是。   在我梁烟云这里,我简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并没有一分一毫畏怯您,现在您已经看出来了,现在您已经明明白白了,对吗?梁烟云用自己的态度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畏惧,用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刚强,面对来势汹汹的帝王。   皇上看着梁烟云,很久没有说一个字,等到沉默几乎要蔓延到边边角角的时候,梁烟云已经先不耐烦了。她现在对于墨琛是那样的想念,现在已经不是在这里与皇上虚耗的时候了,您究竟有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您要是说,我就听着,您要是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我现在离开就是。   梁烟云这么一想,整个已经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朝着殿门去了,此刻,皇上看着梁烟云的背影,终于惆怅的皱眉,“阿云,你回来。”   “皇上终于想好自己要说什么了?还是到此为止,皇上并没有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要是皇上想清楚了,说就是,阿云有耳朵,在听。要是皇上没有想清楚,不妨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阿云也是如约而至的。”   一边说,一边回身,皇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颤抖了一下身体,好似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拉扯似的,梁烟云回身,还是乖觉的在刚刚落座的位置坐好了,眼睛望着皇上,皇上啊皇上,您还要卖关子吗?   “朕与自己亲生儿子已经失散了二十年,这二十年之中,朕总是以为,这儿子已经……已经……”   “该死的总是留不住,该活着的,二十年以后总是可以重见天日的,皇上究竟想要说什么?”   “现在,这孩子在朕的眼前,你看到了,他不光光是活蹦乱跳的,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么一说,梁烟云只能点点头,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皇上,皇上又道:“朕还有第二个孩子,这孩子也是不错的。”   “看到了。”这不错的第二个孩子是墨琛,不用说,梁烟云已经一清二楚,现在大概是到了重点的时候,果然,皇上的眼睛望着梁烟云,良久良久以后,那眼瞳变得阴鸷起来,目光变得涣散了不少。 第三百六十二章 梁烟云二三事   “但是,朕的两个孩子都喜欢上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这女子看似一个都不喜欢,但是这女子却是两个人都缺一不可,你要朕如何呢?”这么一说,梁烟云立即站起身来,好像身体里面有一根弹簧一样。   让梁烟云在受到了压迫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弹跳起来,以便于自卫自己,梁烟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皇上,终于一句话还是道破了天机,不是您不想要说,不是您不方便说,我自己说出来就是。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您已经对我有了杀心,我是您的儿媳妇啊,我与墨琛是什么关系您是知道的,是您亲自指婚的,至于与赵赫,赵赫哥哥只是我的朋友而已,试问皇上,哪一个人是没有两个异性朋友的?”   “朕就没有。”皇上的眼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没有说一个字,良久以后,终于还是格格格的冷笑起来。   “是啊,皇上您没有,因为您称孤道寡,因为您原本就是一个不需要朋友的人,完全不需要。”   “朕不是不需要,而是朕真的没有。”   “皇上连朋友都没有,自然不知道友情的可贵,我与赵赫是清清白白的,您没有证据以前,最好不要亵渎我与赵赫的友情。”梁烟云这么理直气壮的一说。皇上终于叹口气,“就算这是真的,但是你难道不知道,赵赫为了你已经魂不守舍起来。”   “象齿焚身,怀璧其罪。”梁烟云只说了这八个字。   “这八个字说的好生轻松啊,梁烟云,你有没有想过,朕的江山社稷很有可能就会毁灭在你的手中,你是真的后顾之忧。”这么一说,梁烟云这里已经皮笑肉不笑起来,“皇上的意思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如此,我终于还是明白了。”   “既然是后顾之忧,皇上自然是想要我远远的离开,不过我想要问问皇上,这北方的问题与南方的问题究竟我从中有没有帮助,还是我一直以来都在揠苗助长?”   “你是很厉害,所以朕要你走的远远的,你想要什么,朕在有生之年都会给你。”说完以后,好像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即改口,“不,朕的意思是,你有生之年需要什么,朕给你就是。”   “我有生之年需要什么,皇上您以为我需要什么,我需要荣华富贵,还是我需要锦衣玉食,这些,慢说皇上您会给我,就是我自己,凭借自己的能力,难道连锦衣玉食与荣华富都不可以得到,那么,皇上实在是过于低看了我。”   一边说,一边深沉的叹口气,不再看皇上。   皇上这才说道:“朕知道,你生产以后总是要离开的,现如今还有两个月,这想要你离开以后,就永远的隐姓埋名不要回来。”   “皇上这样想,固然是好,为了您自己,但是皇上……”梁烟云站起身来,目光炯亮,语声颤抖,甚至是沙哑的,“您有没有想过,您牺牲的是一个无辜者对于另一个人执着的爱,您有没有想过?”   “朕要是想过了,就不会这样对你说,朕就不会要你走,朕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不然你以为朕如何可以做普天之下唯一一个帝王,现如今,朕无论是看好墨琛还是看好赵赫,朕这里对你都是必须要操刀必割的。”   这么一说,梁烟云终于明白了过来,“我要是不走呢?”   “不走,只有死路一条,等到你真正的死了,他们两个人会明白过来的,女人就是女人,仅此而已。”皇上这样一说,梁烟云轻颤了一下眼帘,皇上毕竟还是不能容忍自己在帝京的,更不能容忍自己在帝京与墨琛,与赵赫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啊,剪不断,理还乱。   “赵赫其实很久以前已对我没有感觉了,皇上您洞见症结不会不知的。”这么一说,皇上苦笑一声,然后是冷笑,瞪圆了眼睛,冷冷的眼刀已经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   “你说的很是,但是朕已经说过了,你是真的后顾之忧,你在一天,朕就觉得危险,朕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已经很多了,只能对不起你了,相比较于伤害墨琛与赵赫,朕情愿伤害一个无辜者,并且朕已经说的很是清楚明白……”   “我走,我就是安全的,对吗?”梁烟云凝眸看着皇上。   皇上立即点头,“自然是安全的,朕保你荣华富贵就是,不过往后朕的意思是,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但是,”梁烟云立即激变起来,“皇上岂不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以后,您不会长久做帝王的,到了您禅位以后,这帝王不是墨琛就是赵赫,按照常理推断,墨琛一定会苦苦找寻我的。”   “按照常理来推断,赵赫也一定会找寻我的,您以为世界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一说,算是提醒了皇上,皇上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终于再次看着梁烟云,“是,你说的很是,所以朕更迫切的希望你自己会藏起来,永远不要出来。”   “皇上!”   “如何?”皇上的语声与梁烟云一样高亢,梁烟云知道,自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索性用一种冷酷的语声,说道:“想要让我离开墨琛,我死都不会。”这么决绝,这么勇敢,还终于让皇上见到了梁烟云所谓“情比金坚”的一面。   “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墨琛,这不仅仅是为了朕,也是为了朕的江山社稷,你要是站在朕的立场上,你给朕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想必也是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就同意某些事情的,对吗?阿云?”   梁烟云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是啊,皇上的意思已经简单明了,再说下去就是我梁烟云无理取闹了,我不会答应您的请求。”   “那么,朕只能走那一条朕常常走的路了。”这么一说,已经转过了身,那阴鸷的眼瞳望着庭院外外闷热天气中,不同摇摆的杨柳以及水面的莲花。有一股风吹了过来,莲花跟着摇晃了一下。   天空有惊雷霎时已经奏响,好像天帝笔走龙蛇似的,闪电已经亮晃晃的,又好象是一条游龙似的,在云层中波谲云诡的往来,他的胸口沉闷,举眸望着天边的云彩,那云彩让亮光给镶嵌上一片淡淡的赤金色。   真正是奇怪了,已经快要进入秋天,居然还有惊雷,有闪电,看着天边,皇上陷入了冥想,梁烟云终于站起身来,朝着皇上的身旁去了,然后用力的跪在了皇上的身边,皇上还是没有回头。   现如今,梁烟云想要下跪已经无比的困难,因为梁烟云大腹便便,但是尽管如此,为了自己,为了墨琛,为了自己的腹中胎儿,梁烟云还是做小伏低,并且卑微的跪在了那里。   她这是主动的,自发的给人下跪,也是第一次,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一寸一寸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皇上,“求皇上不要让我离开帝京。”   “赵赫也是喜欢你。”   “不过是喜欢而已,我难道是那种祸国殃民之人,要是皇上果真认为我是那种祸国殃民之人,我老早已经让墨琛篡位,已经让墨琛杀了赵赫,与您当年手刃了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但是我并没有。”   “你说什么!?”皇上攥着拳头,当年的丑闻,是皇上心头的刺儿,已经这么多年了,只要是想起来,他就会隐隐作痛,但是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杀亲兄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那是多么枉顾人伦,多么丧心病狂的举动啊,梁烟云看着眼前的皇上,“所以,足见我并不是那种祸国殃民之人,我不是。”   “你不是,但是也距离祸国殃民不远,你自己并没有看到,赵赫为了你已经快要疯掉了,朕只有两个孩子,一个为了你已经神魂颠倒,朕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为了你也是同样那样子吗?”   “皇上,这是您个人的看法,赵赫不会为了我神魂颠倒的,就算是对我有爱,也那种久处不厌,不是那种乍见之欢,我想,您是误会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看着皇上,皇上回身,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将梁烟云给搀扶起来,其实,不是为了梁烟云,而是为了梁烟云腹中胎儿,梁烟云站起身来,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并没有看皇上。   庭院外,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完毕以后,雨滴已经一枚一枚的滚落下来,并且已经很快的地面湿漉漉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潮湿,顷刻之间也是蔓延到了梁烟云的内心,刚刚梁烟云想要就那样离开。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梁烟云再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自己吊臂离开,其实完全不起作用,梁烟云咽下一口气,看着皇上的背影。   “朕不会误会的,朕要你离开,不光光是朕的意思,你应该也看到了,时代不需要你,你固然是厉害,不过为了一切,你还是暂时离开这里,朕不希望看到你,这朝廷也是不会想要你回来的。”   “皇上,这是您的一面之词,我不走。”梁烟云执拗的很,皇上的拳头再一次用力的攥住了,“你不走,你难道就不怕朕现在就……”   “怕,怕的要命,正因如此,我就更不能走了。”   “为何?”皇上瞪圆了眼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很久很久都无言以对,又是很久很久以后,这才低声说道:“我想,您是会想清楚的,我不走,有我不走的理由,您坚持也是有您坚持的原因,现在我们无疑已经到了一个死胡同,所以今天,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是,朕也是觉得这样。”皇上握着的拳头已经砸在了旁边的桌上,不过这一拳头以后,梁烟云发现,皇上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那种白,一看就是病了,其实从梁烟云刚刚进入大殿的时候,已经发觉到了皇上脸上的颜色不同寻常。 第三百六十三章 给皇上诊脉   “您病了?”梁烟云问一句,已经朝着皇上靠近,伸手就要握住皇上的手腕,给皇上号脉,皇上的眼睛看着梁烟云,沉默完毕以后,终于点了点头,梁烟云语重心长的说道:“都是您劳身焦思,其实很多事情您不得不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朕是帝王,朕总是高瞻远瞩,这个你不能理解。”   “我是不能理解。”梁烟云看着皇上,很久以后,这才说道:“我是医者,我想要为你诊脉,现在我只能理解一个事情,医者仁心,我不能见死不救。”   “他们在朕的眼前总是不会轻易就说出来‘杀’与‘死’的,你与众不同,你在朕这里总是口无遮拦。”虽然这样说,不过还是毕竟还是皇上,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轻微的伸手,目光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淡淡的颦眉,淡淡的吸口气,握着皇上的手,诊脉起来,完事以后,又是同样的动作,在右手上诊脉,终于一切都完毕了。   皇上这才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菱唇,慢吞吞的,失望的说道:“其实,朕早已经病入膏肓,不过真好歹并没有什么畏惧的,人活一世,不都是奔着黄土埋人去,朕之所以要你离开这里,其实也是朕的私心,朕总不能……到了自己撒手人寰以后,再去处理这些事情。”   “皇上知道自己的病从何处而来?”梁烟云问一句,皇上这才叹口气,“朕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朕的身体适宜于静养,不过真是一国之君,这静养是没有可能的,朕的病十有八九是操劳过度导致的。”   “您的病是操劳过度导致的,您自己都知道,所以您往后还是收起来您的‘深谋远虑’您的‘高瞻远瞩’吧。”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叹口气,皇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说道:“大概朕以后想要深谋远虑都不成了。”   “为何?”梁烟云望着皇上。   “因为,朕现如今已经不久于人世,一个来世不多之人,还有什么权利谈生存与毁灭。”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一笑,不过很快就掩住了自己的嘴唇,以免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不过还是并没有真正怪责梁烟云。   梁烟云一本正经的收敛住了自己刚刚不羁的笑容,平静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皇上,终于,这才舒口气,说道:“皇上,太医是怎么说的?”   “医者,医者说,朕还有一百天的日子了,朕现在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现在你终于明白了朕为何要处理好你这个后顾之忧了吗?”这么一说,梁烟云再也忍不住笑了。   “皇上想必想要问问我为何总是这么多笑,是幸灾乐祸的对吗?”梁烟云望着皇上。   “是吗?究竟是吗?”   “当然不是,我笑的是,您好像夸大其词了,至于那些医者,真正是昏聩到愚不可及,连人的生辰都可以判断出来,简直是胡言乱语,您是病了,您也是病得不轻,不过至于您还有一百天,那就是凭空里胡言乱语,大放厥词了。”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   “依照你的意思,朕还有多少光阴?”   “这个取决于您自己。”梁烟云还是笑着,不过笑容与刚刚到底还是不同了,皇上的眼睛看着梁烟云,看了会儿以后这才恢复了信心,梁烟云一般情况是不会胡言乱语的,面对别人的胡言乱语也是会一语道破的。   那么,就目前的情况看,皇上好像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还没有到药石罔效的时候。   “取决于朕,不是说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皇上这样一说,梁烟云乐不可支,“您也是喜欢宣传这个封建迷信吗?阎罗王是什么,不过一只鬼而已,您呢,您是人间独一无二的帝王,您自己要是有顽强的可以战胜病魔的决心与毅力,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您是不是时常觉得头痛欲裂,一开始尚且可以忍受,后来这头痛就到了这里的位置。”一边说,一边伸出来手指点一点自己的太阳穴,又道:“接着,您就时常觉得自己谈冒金星,到了晚上口干舌燥……”   “白天呢,食欲不振,您于是以为自己上火了,喝了很多千奇百怪的药,但是症状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减缓,现如今还是变本加厉起来,对吗?”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皇上觉得此刻的梁烟云,简直不是人,而是一个神祇。   在梁烟云专业领域中,简直任何人都不能去一句话,梁烟云说的是真的,并且是准确的,“一个月以前,您按照太医的话,去照方抓药,我猜想,这医者一定是告诉您,您脾虚,需要您好生静养一下,然后给您的药草中加入了雄黄以及当归,还有灵芝之类的。”   “你如何都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您不要着急,我还会猜测一些,所谓医者,乃是望闻问切而已,我全部都说完了,您在判断究竟我说的是正确的还迟错误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让皇上张开嘴巴。   “皇上的舌苔很重,到了半个月之前,这医者忽然发现,给您开的药完全没有缓解您的症状,还要您变本加厉的难受起来,您食欲不振起来,他又是给药草中加入了山楂以及砂仁,之类的东西,对吗?”   “你居然什么都知道。”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梁烟云。   “其实,您的病原本没有那么严重的,是这个医者自以为是了,是这个医者诊断错误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到了后来就每况愈下了,这个病,没有那样耸人听闻,您听好了……我需要这些东西,就可以让您药到病除。”   说完,梁烟云已经站起身来,目光望着皇上,皇上看到了生的希望,根据梁烟云每一个推论,至少可以看出来,梁烟云是那样的厉害,那么就是说,梁烟云很快就会让自己好起来的,他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对生命的向往,已经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敲击一下桌面,然后说一个东西,这边,皇上已经看着旁边的内侍监,内侍监狐疑的听着,一边听,一边让旁边的人去准备了,只要是可以让自己药到病除,普天下,什么东西不是自己信手拈来的。   “一盆温水,一瓶酒,一段白绫一把剪刀,还需要一个斧头,十来个手脚麻利的女子。”这么一说,皇上不免疑惑起来,治病救人就是,为何需要这些千奇百怪而又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皇上的眼睛写满了疑问。   而这内侍监已没有办法去准备东西了,这边,皇上的眼睛终于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朕以为你会给朕开药的,这药一定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找得到。”   “这药,不会和您想象的一样,什么寻寻觅觅都找不到的。”一边说,一边又道:“这药,其实不过是一般可以消炎镇痛就好。”一面说,一面微微偏过头,“至于我需要的东西,您会明白的。”   “要一盆温水,朕毕竟还知道是什么作用,至于这一段白绫是用来做什么的,朕愿闻其详。”皇上看到自己的病况有希望恢复,立即就问一句。   这边,梁烟云并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此事需要得到皇上的支持,要是皇上连支持都不支持,说那么多,也是白搭,想要做自己往后的举动,也是没有太大的可能。   “白绫的作用是捆绑起来您,将您来一个五花大绑,动起手来您就不会因为疼痛叫嚷了,张氏白绫的作用。”说完,皇上的眉宇已经虬结起来,看上去已经阴云罩顶,然后语声就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如何要将朕给捆绑起来?”   “因为,我想要给您做手术,因为您受不了那种天翻地覆的疼痛,因为,您的病不仅仅是偏头痛,您的脑子里面,在太阳穴的位置有一个肿瘤,这肿瘤逐渐的影响到了您的神经系统,您不仅仅是疼痛,再过一百天,您就再也看不到这花花世界了。”   “好!好你个梁烟云,好,真好!”皇上的手颤抖,指着梁烟云,“你敢诅咒朕,你是第一个公然敢诅咒朕的人,你刚刚还说,医者对于病况的推论是大放厥词,是胡言乱语,你如何就可以知道,朕一百天以后会失明,会什么都看不到?”   “因为,您的这里生长了一个不该生的东西,好比是一个女子生出来一个畸形胎儿,这是怪胎,不过女子要是生产以后,丢弃了这个怪胎就是,至于您,难道人可以将自己的脑袋给丢弃了不成?”   梁烟云这么一问,目光已经看着眼前的皇上。   “那么,你是有办法真正让朕起死回生的对吗?”这么一问,皇上立即笑了,眼睛明亮的好像天边的星星一样。   “我会要您起死回生,所以就用到了后面要用的东西,我用酒水加入曼陀罗做一种镇痛剂,酒精与曼陀罗中的吗啡会麻痹您的神经,然后我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在药力逐渐扩散到您身体的刹那之间,用剪刀将您的发丝剪掉。”   “然后呢?”皇上听的已经惊心动魄起来。   “然后——”梁烟云这里还是娓娓道来,“然后,我会用那斧头奖您的头颅给打开,我将那个怪胎给拿出来,丢掉,您就兀自好了。”这么一说,皇上不免后退了三步,终于还是站稳了。   拂袖,冷声斥责一句——“朕刚刚想要杀你,看来是正确的,因为,朕不但是对你有了杀心,你对朕又何尝不是呢?”皇上听完了梁烟云刚刚对自己病况诊断,又是听完了梁烟云的措施,现在不免变得畏惧起来。   “最毒妇人心!”皇上冷冷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刚描述的实在是有点儿过于血腥与奇异了,大概人人听完了以后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的,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第三百六十四章 皇上好好想想   开颅手术只要医疗条件具备,并不会让人闻风丧胆,梁烟云以为,皇上是见多识广之人,但是毕竟皇上一听到有人要打开自己的头颅,还是大惊失色,更何况,这人是自己的假想敌梁烟云。   梁烟云是医者,只能根据病况给出来方案。目前,皇上的病已经不同寻常,所谓三年之病需寻找七年之艾,便是这么一个道理。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普通的手段与普通的药已经无济于事。   甚至,普通的医者已经难以真正的药到病除。既然如此,何不采用自己的手段呢?梁烟云看到皇上的面色消沉,忧郁,愤懑,怨毒,怀疑,诸如此类的情绪已经一点一点的油然而生。   这让梁烟云很快就已经明白了,皇上毕竟没有相信自己的意思,非但不相信,而且对于自己说的开颅手术是绝对的反对。   好吧,她不会强求,不过该说的毕竟还是冲口而出,“我已经说过了,要是您以为我会加害于您,您大可等到寿终正寝的一天,这手术做了,您还会健朗下去,要是这手术不做,您很有可能会立即一命呜呼。”   梁烟云说的认真,坦诚,这么一来,皇上对于梁烟云刚刚说的,也是开始思忖起来,他慢慢的皱眉,慢慢的说道:“人的头要是打开了,人就死了。”   “那是理论。”梁烟云不准备解释,因为从专业的角度看,解释出来的东西,往往让人大跌眼镜,且过分专业,会让一个人模模糊糊,概念化的东西越多,一个人听完以后就越发是一头雾水。   与其这样子言不及义鸡同鸭讲,倒不如梁烟云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   “实践呢,朕相信,你的屠刀刚刚下来,朕已经一命呜呼。”皇上显然是不相信梁烟云的,其实,他对梁烟云有杀机,这或者是梁烟云挟嫌报复而已,思及此,皇上不免栗栗危惧。   他至少需要明白,梁烟云要对自己做什么,如同梁烟云所言,打开自己的头颅,头颅哪里想要打开就可以打开的。   在人体,头颅是最为重要的,并且梁烟云说的那些,是任何人都闻所未闻的,在古代社会,有句话叫做“杀人不过头点地”也就是说,头颅一掉,人就死了。   这也是人人都清楚的一个环节,但是梁烟云呢,梁烟云言之凿凿的告诉自己,人的头颅是可以打开的,并且人的头颅打开以后,这人毫发未损,是不会发生任何危险的状况。   梁烟云的概念未免过于前卫,而在二十一世纪,开颅手术已经稀松平常,至少,人们听说以后,不会如此大惊失色。   梁烟云的眼睛看着皇上,良久以后,这才笑了笑,“我握着的不是屠刀,而是手术刀,您可以叫做柳叶刀,但是绝对与您口中叫的,心里想的不一样,要是杀您,我有的是办法,但是我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现在给了你机会,你也不会做,朕不相信。”说到底,皇上不是不相信开颅手术,而是不相信梁烟云,唯恐梁烟云会杀了自己,梁烟云闻言,不过是淡淡的一笑。   “皇上可以想一想,任何事情,经过沉思默想以后,都会给出来一个结论的,或者您还巴望不得让我给您开颅呢,这里我就不搅扰您了,您心神不宁,应该喝点儿君山的茶。”   一边说,一边去了。皇上看着梁烟云离开的背影,烛影摇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屋子里面已经黑沉沉的,烛火已经点燃了,整个屋子里面一片淡淡的红色,红色的光芒中,梁烟云的衣衫变得好像彩云一样。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说的可不正是这个?看着梁烟云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以后,皇上这才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用手支着自己的头颅,一边思忖梁烟云建议的可行性,一边后怕起来。   人的头颅是真的可以打开的?人的病灶如果在头颅中,打开了以后真的可以手到病除,有没有一种可能,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在,面对的不是生与死的抉择,而是如何去面对梁烟云。用怀疑保守的目光去看待此事,还是就那样相信梁烟云,将自己的命与帝国的命脉全部都给梁烟云?他这么想着,很快就惴惴不安起来。   然后,那迅猛的头痛已经攫住了自己,他一个踉跄,几乎将旁边的蜡烛给打翻在地,听到屋子里面的声音,几个内侍监忙不迭的已经到了,看到皇上又一次倒在了地上,人人大惊失色。   好一阵手忙脚乱,刚刚的医者已经去而复返,医者比刚刚也是尽心尽力,握着钢针,进行过针灸以后,终于,皇上从昏迷不醒的状态已经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不过医者的手还是握着皇上的脉息。   “皇上脉如走珠,时而雄健有力,时而虚浮若有若无,皇上,您……”   “朕已经知道了,朕距离大限之期已经快要到了,人早晚总是要登仙的,这个朕完全不怕,朕想要问问你,人的头颅打开以后,这人还可以活着吗?”   “这……”医者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忽而瞥目看到旁边朝着灯罩去的飞蛾,一把就握住了,不声不响的用手中的钢针那么一挑,飞蛾已经倒在了地上,软绵绵的死了,这实验证明,人的头颅非但是不能打开的。   任何细微的创伤都有可能让人毙命,其实,皇上也还是想到了,不过又是想到梁烟云那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禁让皇上开始相信梁烟云,自己是想要杀了梁烟云,但是出发点与理由其实还是情有可原。   面对无可厚非的东西,难道梁烟云这里也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成?这女子未免过于令人不可思议,现在,皇上的眼睛望着地上已经残缺不全并且已经声息俱无的飞蛾。   又道:“朕的意思是,朕的病你想必也是清楚了,朕的脑子里面长出来一个无用的肿瘤,现如今,有人告诉朕,要是可以将朕的头颅打开,将这肿瘤给连根拔除,朕就可以好起来,与你的判断是否一致?”   现在,说真的,因为疼痛,皇上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完毕以后,医者面面相觑了下,还是那个代表举眸,看着皇上,认真而又镇定的说道:“与微臣的料定并不同。”   “可以见得?”   “微臣这里,并没有觉得,您的头颅里面长出来了一个无用的东西,这是长久以来您劳心劳力造成的,微臣还认为,即便是人的头颅里面真的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也是不能开颅的,因为……”   “在我们中医中,认为头颅乃是人的火炉,要是人的火炉熄灭了,人就生活在永夜中,请皇上不要让人妖言惑众,请皇上务必三思而后行,至于开颅的事情,不光光是微臣,就是个太医院也是闻所未闻。”   “朕知道了。”皇上终于叹口气,看着眼前的人,“那么,朕就只能活一百天,这一百天哪里是足够的啊。”   一边说,一边心灰意冷的挥挥手,几个垂头丧气的内侍监已经一前一后的去了,没有过很久,屋子里面又一次空空如也,现在,皇上思忖的不是自己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拒绝梁烟云的手术。   而是,应该册封谁为未来的帝王,不,谁为太子。一百天以后,自己真的中道崩殂,朝政的大权应该给谁,这些事情,现在几乎想破了他的脑袋,墨琛说到底还是比较优秀的,不过墨琛好像过分的喜欢梁烟云。   一个男人,过分喜欢一个女人,这已经适这个男人的缺点。他希望的未来帝王是那种称孤道寡的,目空一切的,除了可以看到自己的江山万里,其余的一切都看不到的,真正到了那须弥座上以后,也整整应该如此。   墨琛呢,墨琛顾虑重重,一个这样的人,岂可做未来至高无上的皇权统治者。那么,最佳人选是赵赫?赵赫在整治上在军事上固然独树一帜,不过就功绩与能力而言,赵赫远远不如墨琛。   墨琛聪慧绝伦,这聪明伶俐不是后天学成的,而是先天就与生俱来的,而这也正是赵赫没有的,好在,这两个人无论谁做未来的帝王,都比较独立自主,拥有自己的思想与远见。   做皇上,最怕的就是人云亦云,因为朝廷本就是一个七嘴八舌的地方,要是心中没有一个主心骨,很快就会让十句给淘汰的。现在,皇上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一边极力的思忖未来的最佳人选,一边暗暗的纳罕,自己应该如何做。   应该做什么,应该用什么方式去做,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他终于拍案而起,这个问题无疑会加重自己的病情,不过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千头万绪的问题已经丝萝一样兜揽住了自己,让自己简直已经没有办法不去思忖。   至于未来,未来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时代啊。   这时代究竟是属于佼佼者墨琛的,还是出于后来居上者赵赫的,自己的一个念头,很有可能会改变一切的一切,想到这里,皇上的心脏跟着不停的跳动起来,良久良久以后,他伸手用力的摁压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皇上,您的头颅中生长出来一个肿瘤,切除就好了。”梁烟云的语声干脆,现在依旧是回响在皇上的耳边,究竟梁烟云是想要让自己好生思考一下,还是纯粹在开玩笑,还是……   还是这是借刀杀人的过程呢?现在,皇上一想到梁烟云,又想起来,自己疼爱的两个孩子,没有一个不喜欢梁烟云,这喜欢简直渗透到了一切之中,梁烟云可以改变自己的两个儿子。   又是可以改变自己两个儿子的锦绣前程,那么,究竟现在梁烟云嘿能不能留下来?是操刀必割,选择壮士断腕,立即将梁烟云一刀两断,还是看一看未来梁烟云有什么举动,亦或者说,接受梁烟云所谓的开颅手术呢?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是祸躲不过   现在,形格势禁,让皇上好像也是左右为难起来,皇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更不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这大概是平生第一次让皇上陷入了苦思冥想中,这苦思冥想是那么绝望。   要是自己杀了梁烟云。墨琛那边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恨毒了自己?还有赵赫呢,赵赫知道自己手刃梁烟云,会对自己这个父亲有什么看法?   以后的帝王还可以做吗?不想好像万事俱休什么都没有,但凡是一想,好像各种事情都纷至沓来,让他简直连呼吸都困难了呢。   皇上的眼睛看着落在地上软塌塌的飞蛾的尸体,终于浩然长叹一声,朝着云榻去了,不,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要是不养精蓄锐,可能连明天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梁烟云辞别皇上以后,出门来,天色已经黑了。   梁烟云看到玉琅与奴良在门口等着自己,两个丫头站在一株玉兰花下,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闲聊,看到梁烟云出来了,玉琅立即一股风一般的已经朝着这边过来了,这一次,梁烟云给召见的时间好像太长了。   而丫头们,无论是帝京的丫头,还是百官家中的丫头,都是没有权利进入中枢的,这两个丫头等得好不着急,唯恐梁烟云遭遇到了算计。   现在,看到梁烟云安安全全的到了,玉琅欣喜若狂的上前一步,已经用力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王妃,您终于出来了,奴婢真是急死了。”   看到梁烟云安然无恙,嘴角立即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梁烟云欣慰的一笑,不提自己刚刚遇到的危险,而是说道:“皇上病了,我就这么勾留了会儿。”   “皇上日理万机的,不等自杀,已经累坏了。”玉琅一边说,一边转动小脑瓜,“究竟是什么病,连您都束手无策不成?”记忆中,梁烟云对于疑难杂症有深入的研究,并且卓有成效。   就梁烟云的医疗水平与医疗技术而言,实实在在的,什么病是处理不了的,但是梁烟云并没有办法处理,现在的梁烟云,脸色变了,良久以后,这才叹息一声,“边走边说。”   “嗯。”玉琅与奴良一前一后跟在梁烟云的身后,有内侍监握着灯笼过来,梁烟云不理会,让玉琅与奴良握住了灯笼,着这些内侍监远远的去了,这才一边走,一边将刚刚的具体情况给说了。   听完了以后,玉琅这边已经大惊失色,“您就是知道皇上的病可以看好,您也不能这样子说啊,皇上原本就将您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的,这么一来,您简直与皇上进入了一个水火不容的距离中。”   “您果真可以做这个所谓的开哦手术?”这边,奴良难以置信的扬眉,望着梁烟云。   梁烟云深吸一口气,“你以为空穴来风,这并不是最离开的,要是医疗手段成立,不要说将头颅给打开,就是换一个肺叶换一枚心脏也是分分钟的小事情。”   “您真是厉害了。”奴良深以为然,要是这话是别人说的奴良坚决不会相信,但是这话是梁烟云说的,奴良就觉得可信度非常高。   不是因为梁烟云是自己的主子娘娘,而是这将尽一年的时间里面,梁烟云确确实实在医学方面表现出来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闪光点与天赋。   最主要的,一开始,梁烟云说自己是借尸还魂,这两个丫头都以为是开玩笑,后来逐渐的明白过来,是确有其事,对梁烟云,这两个丫头不光光是十足十的相信,而且立场是彻彻底底站在梁烟云这边,用自己的态度去支持梁烟云。   “但是,开颅的手术,应该是知易行难,奴婢认为,头颅乃是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要是一个弄不好,倒是加剧了皇上的死亡,到了那时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照属下看,您还是不要这样子了,毕竟这手术是有风险的,这里与您说的那种不同,您仔细想一想,不要意气用事。”奴良提醒一句。   想不到,粗枝大叶的奴良,这个男人婆跟着自己一年,居然也是变得心思细腻起来,并且言近旨远,可以用深入浅出的话,表达自己最为想要说的道理。   “我何曾不知道。”梁烟云怅惘的叹口气,看到天色比刚刚还要黑了,有点儿冷飕飕的,不免说一句,“这才九月,为何就冷飕飕的?”   “帝京距离燕山比较近,您没有听说过吗?‘八月秋高风怒号’又道是‘燕山雪花大如戏’可不是冷了许多呢。”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女披给梁烟云搭在了肩膀上,这边,奴良看到玉琅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梁烟云的肩膀。   也是像模像样的将自己的女披给了梁烟云,现在,无疑将梁烟云给包裹成了一个粽子,继续往前走,梁烟云的心就觉得温暖起来。   到底,还是有人真正疼爱自己的,一想起来自己以前与奴良的种种怨怼,梁烟云不禁惭愧起来。   一开始,知道奴良是墨琛安排过来跟踪监视自己的,梁烟云的心是那样的难受,现在呢一切已经可以用平常心与全新眼光去看待了,梁烟云回身握住了奴良的手。   “谢谢你。”   “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大恩不言谢,您要是真的想要谢谢属下,您照顾好自己,让属下不要操心就是,不过言归正传,您最近究竟是怎么搞的?”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连粗枝大叶的奴良都看出来自己与墨琛的决裂。   不禁让梁烟云微微皱眉,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什么怎么样?”   “您说说您与王爷,您与王爷回来以后,就一个不理会一个,您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还是王爷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老是这样子可如何是好啊。”奴良一边说,一边微微吸口气,目光望着梁烟云。   想要从梁烟云这里等待一个答案,梁烟云呢,看着奴良,这才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何况你还是一个糊涂官,其实说真的……”一边说,一边握住了玉琅的手,因为已经到了轿厢的位置。   玉琅握着红烛,照着轿厢,梁烟云跨步,人已经到了轿厢中,这才继续刚刚没有说完的话,“其实说真的,我现如今也是当局者迷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你们也是看到了,现如今的墨琛与以前已经彻彻底底判若两人了。”   “其实,您也在变,在外面看到别人变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在变,不过自己的边往往是落在了别人的眼中,自己不是十分清楚,而别人的变呢,则是落在我们自己的眼睛里面,您说对吗?”   “也对。”梁烟云拍一拍自己左右的位置,让两个丫头坐好了,“这个啊,恩不论多寡,当厄的壶浆,得死力之酬;怨不在浅深,伤心的杯羹,召亡国之祸。其实人际关系就是这样,到了真正要烟消云散的时候,一切也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消失了。”   “王妃,切莫胡言乱语。”   “大概我与王爷的缘分已尽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玉琅立即一脸过来人的焦急,提醒一句——“您应该去解释一下,您啊,就是有什么都在自己的心里,其实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们只要说说开了,什么都没有,对吗?”   “但是,很多很多的事情,是我们可以说开了就说开了的吗?”梁烟云反诘一句,气结的望着玉琅,倒是玉琅这边很快已经对答如流——“您自己连尝试都没有,怎么就知道很多事情是说不开的呢,您试一试啊,不然怎么知道结果?”   “即便是失败了,也不至于会越描越黑,您说对吗?”奴良已经稳稳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其实回过头来仔细的思忖一下,是正确的,玉琅与奴良说的都很是合情合理,自己为何就不能尝试一下呢。   梁烟云皱眉,看着前面的位置,马车已经移动了,官道上已经一片辉煌灿烂,看着帝京一切的景象已经映入眼帘,梁烟云不知道为何,自己就焦躁了起来。   车子平缓的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梁烟云是在是想不到的,在墨琛回城以后,自己不是第一个到了王府的,到王府的第一个女子,既然是左晓月,左晓月知道王爷回来以后,早已经登门拜访。   不过很多次已经让墨琛给拒绝了,当初选择与左晓月好聚好散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一生还会遇到左晓月,但是左晓月这女人好像是牛皮糖一样,并没有那样容易就摆脱。   现在,左晓月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这边来了,终于,在拒绝来很多次以后,他还是决定召见一下左晓月,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左晓月了,现在,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变了没有。   他坐在屋子里面,这边,夕月与左晓月已经到了,排闼进入以后,左晓月就呆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凝眸看着墨琛,一时间,竟无语泪凝噎。   然后,左晓月就那样直挺挺的跪在了墨琛的眼前,这无疑是墨琛想都想不到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已经看向了眼前的男子。   “起来。”他命令一句,声音还是以前一样充满磁性与威严,左晓月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是真正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还有第二次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不会离开墨琛的,这爱情就是没有肌肤相亲,只要是可以在一起,其实她已经满足了,不是吗?   “我总担心你。”她还是起来了,这一句话是真切的,是发自肺腑的,是啊,墨琛上战场以后,她时常让人去打听消息,因为上一次使坏的事情,左权已经将左晓月扫地出门。   到底还是梁嬷嬷聪明过人,早已经给左晓月准备了很多银子,这才让左晓月没有了后顾之忧,现如今,左晓月租赁了一间距离王府并不远的院子,以便于三不五时的过来看看墨琛。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恨死你了   这些都是墨琛不知道的,而在墨琛没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多方去打听了,终于墨琛还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对于左晓月来说,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   “嗯。”他握着旁边的书,一边随意的翻看,一边示意左晓月坐,左晓月刚刚落座,这边的奴才已经过来奉茶,左晓月看着茶盏,并没有呷一口。   “王妃呢?”问一句,看着他。   “出去了。”他还是那种兴味缺缺的样子,好像在说,你不是要见我,现在你终于还是见到了,现在既然你已经见到,那么已经得偿所愿,我与你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的生硬与冷漠让左晓月稍微难过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一下而已,她这才点点头,“我以为你不会见我的。”   “现在我见了,现在头听说你已经开罪了左大人,已经无家可归对吗?”这么一问,左晓月震惊了,因为震惊眼瞳逐渐变得疑惑起来,“您,您关心我,关心我的处境与安危,对吗?”   这是左晓月完全想不到的,墨琛居然在冥冥中也是观察着自己,自己得罪了左权,并且让左权扫扫地出门的事情,他都清楚了,现在自己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也应该是到了自己回来的时候了,对吗?   “本王不是关心你,而是偶尔听到了,需要银子吗?“   “啊,原来如此。”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已经熄灭了,左晓月的眼睛跟着也是从明亮变成了黑暗。嘴角是一个苦涩的微笑,“现在还好,不需要什么银子,我离开你以后才知道。人活一世,什么是最重要的。”   “显然,不是银子了?”   “以前我总以为,最好的就是锦衣华服,最好的就是什么功名利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样勾心斗角的生活不是我要的,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可以与自己休戚与共的相亲相爱的人。”这么一说,墨琛不禁莞尔。   “那个人,不是本王。”   “是,是,是您。”她激动的朝着墨琛已经走了过去,墨琛的脸色变了,“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让人赶出去你,从今以后,你休要进来一次。”   “王爷,您何故这样子不留情面,我固然是错了,但您也应该给一个犯错误的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这么一边说,一边幽柔的叹口气,就那样果真站在了原地。   以前,左晓月是一个嚣张桀骜的女子,跋扈的时候,什么人的话都不听,经过这么多的沧桑以后,终于,这女子也是知道什么叫做藏锋敛锷了,现在的左晓月,眼睛望着墨琛,已经泪凝于睫。   现在的左晓月,是已经大不如前了,墨琛低眸看着左晓月,显然,为了今日的见面,左晓月已经精心的装点过了,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看起来健康而又明媚,看到这张脸,他又是想起来以前她的恶毒与狠戾。   “本王会留心给你看一个好人家的。”   “好人家?”她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下来,在猝不及防中,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我不,我不,我不,王爷。”一边说,一边皱眉。   “今日,你应该回去了。”他生硬的一句话,已绝逐客令,让左晓月立即一怔,这才刚刚见面啊,就要离开了,这才刚刚会面啊,而为了这个会面,她已努力了很久很久,这么快就要分开了,对吗?   “不,不,我不,我不。”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男子。   墨琛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这边,左晓月简直疯了一样,已经冲过去就那样抱住了墨琛的后背,那力量是如此之大,好像飓风一样,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   墨琛给抱住了,浑身都颤动了一下,他伸手,原本是想要将她的手给分开的,但是在接触到她手掌的时候,突兀的发现,这手掌是那样的粗糙,让墨琛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其实,这女子要的不过是自己的爱而已。   其实,这女子不过是让虚妄蒙蔽住了眼睛而已,既然如此,他想要抱着自己,就让她抱一抱,恻隐之心一动,人就完蛋了,她比刚刚还要用力了,简直想要将墨琛纳入自己的骨骼中似的。   要是可以,也是情愿将墨琛就那样纳入自己的骨骼中的,墨琛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的肩膀在颤抖,她浑身都在几不可见的颤抖,他慢慢的回身看着这个苦命的女人。   有一束清凌凌的泪水已经从那墨瞳中流淌下来,接着,眼泪好像是打开了闸门一样,顷刻之间已经不可阻挡的滚落了下里,整个脸颊都湿漉漉的,墨琛的眼睛看着左晓月,许久许久以后,这才轻微的举手。   在迟疑中,左晓月感觉到那温热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并且细心而又温情的将自己堵塞眼泪给擦拭了一个一干二净,墨琛擦拭完毕以后,左晓月勉强笑了一下。   “你毕竟还是在乎我的,对吗?”左晓月问一句,眼睛看着墨琛,墨琛不发一言,左晓月再接再厉,“以前呢,你一定也是喜欢过我的,对吗?”   看到这女子可怜楚楚的样子,他实在是没有理由也没有办法去拒绝,去伤害,只能点点头,“是。”这么一来,她好像轻盈的翅膀要飞上云霄一样,“太好了,我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   是啊,我实在是没有必要伤害你,所以说了自己违心的话。   “墨琛,我想要和你重新开始,好吗?”左晓月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墨琛,那小手已经用力的握住了墨琛的手腕,墨琛看着那双手,微微的心疼了一下,“阿月,照顾好自己,这个以后再说。”   “不,就要你现在说,就要你现在说。”墨琛实在是让这无理取闹的女子给纠缠的厉害了,又实在是不想要做伤害这女子的人,现在的左晓月已经不如以前了,可以看出来,现在的她,身体已经很差劲。   这一路上,左晓月经历了什么,墨琛都是亲眼目睹。赵铭将军那边的败局出现以后,左晓月的母亲离开了帝京,又是自己与左晓月和离,所谓祸不单行,在这么一时候,就连左权也是看透了左晓月的为人,将左晓月给扫地出门了。   现在,左晓月的生活实在是已经很糟糕了,只有一个丫头,可想而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养尊处优的人了,但愿,一切的厄运过去以后,上天会垂怜一下这个女子,给这个女子好运气。   但是真的会吗?   墨琛实在是不能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只能哄骗的说道:“只要你好,你好了以后,我们就重新开始,本王说的不错,以前本王很喜欢你,很喜欢。”其实,也仅止于此而已,喜欢就是喜欢。   一个人在四年的时间里面,这喜欢还是没有进一步成为爱,这喜欢也就仅仅是喜欢而已了。   “王爷,您是说一不二的人,您是一言九鼎的人,王爷,既然如此,我就等着了。”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吸口气,目光望着墨琛,墨琛看到这女子因为激动脸上已经是一片淡淡的红潮。   “嗯。”她看着她那样兴高采烈的样子,知道她的生命力大概是源自于自己了,现在,墨琛的眼睛看着左晓月,有一种淡淡的谅解,也有一种淡淡的理解,在笑着的时候,她忽而头一偏,人已经昏倒在了墨琛的怀抱中。   墨琛没有料到会如此,他立即握住了她的手,给他开始输送自己的真气,不多久,她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墨琛,我会不会死,我会不会死?我不要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求你了,不要让我死,我要活着啊。”   “不会,你不要胡思乱想,你需要休息,阿月。”他抱着左晓月朝着后殿去了,此刻,他忽而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快已经从窗口的位置远离了,然后是两个丫头声嘶力竭的呼喊。   “王妃,王妃,您留步,您去哪里啊。”两个丫头是玉琅与奴良,其实,刚刚的一切,尤其是后半部分,左晓月那声泪俱下的一部分,梁烟云看了一个十足十,这难道又是左晓月的一个戏码,对吗?   终于,她还是得到了墨琛的同情与谅解,终于,墨琛还是回答左晓月,自己是喜欢左晓月的,那么,梁烟云想,自己就是多余的一个人了。   思及此,梁烟云的脸色变了,朝着旁边的位置一路狂奔去了,这边墨琛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抱歉,你自己去后殿,我去去就来。”墨琛将左晓月放在了地上,人已经飓风一样的朝着梁烟云消失的地方去了,左晓月看着墨琛离开的方向,嘴角多了一缕淡淡的微笑,终于,她还是要守得云开待月明了。   要是早点儿知道,可以博得同情心得到墨琛的爱,以前何苦那样子刚强呢,原来,在每一个男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小萝莉,他们是不会喜欢那种刚强而又强有力的女人,喜欢的是这种娇滴滴的,弱不禁风的啊。   她后悔自己知道这个道理实在是太晚了,不过也终于知道了。   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梁烟云完全也是不管不顾了,朝着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梁烟云在此刻,并没有真正的想到,自己居然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冲了不知多久,两个丫头追随的脚步与惊呼的声音好像都已经消失了,这才镇定了一下,抱住了旁边的廊柱,然后,那委屈的泪水就已经缤纷的滚落下来,现在,是到了她服软,到了自己给墨琛道歉的时候,到了自己承认错误的时候……   但是墨琛呢,墨琛大概已经不需要了,现在的墨琛,很明显,已经与左晓月重修旧好了,现在,就让他们两个家伙鸳梦重温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们在一起好了   到头来,自己还是一个多余的人啊!梁烟云思及此,心头骤然就开始跳动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梁烟云。   以前,梁烟云是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这样子担心、这样子动心、这样子痛心!同墨琛在一起以后梁烟云知道了什么叫做忐忑不安,什么叫做惴惴不宁,什么叫做患得患失。   现在,终于那种模糊的朦胧的担忧还是实现了,墨琛终于还是要离开自己了,墨琛啊墨琛,刚刚与左晓月已经那么要好了吗?以前,左晓月曾经那样伤害过自己,那些斑斑劣迹已经让墨琛忘记了吗?   还是墨琛本就不在乎自己?现在的他,眼睛里更多的还是左晓月吗?梁烟云悚然而惊,这一次,她过来原本是致歉的啊,原本是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   玉琅不是说,很多事情压在心头并不能解决问题,真正可以解决问题,需要说出来吗?宣之于口等于是给了问题一个节点,但是,到现在为止,梁烟云终于明白了,有很多事情就算是说出来又有什么作用呢。   就算是说出来也是于事无补啊,她终于跑累了,终于站在旁边的位置开始喘息起来,也终于筋疲力尽了,现在梁烟云的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莲花池中,一片流光溢彩。   夜色中,那一片美丽的晶莹剔透的好像白玉一样沉静的水面,给人一种吸引力,她就那样不由自主的看着,看着看着身后的墨琛终于也是到了。先听到的是墨琛的脚步声,她并没有立即回头。   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么一刹那,梁烟云脸上已经表现出来一种淡淡的微笑,用那种人畜无害的微笑面对高高在上的墨琛是再好也没有了,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斩不断理还乱。   那一份爱情还是藕断丝连吗?梁烟云想着想着,心头开始难过起来,“你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他问,声音也是疲倦的,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已经准备拍一拍梁烟云的后背。   梁烟云微微颤动了一下,迈步往前,已经躲避开墨琛温厚的抚触,墨琛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言不发。   “现在,这里还是我家,对吗?”梁烟云问一句,墨琛这一句倒是听到了,然后看着梁烟云,点了点头。他故作轻松的将手伸出来,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心头却是翻江倒海。   因为这样的开场白,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的第六感,墨琛微微的吸口气,眼瞳带着一种迷离惝恍的感觉看着梁烟云,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变得尖锐起来。   “那么……”她终于还是爆发了,其实,刚刚就想要爆发的,在看到墨琛与左晓月卿卿我我的那么一刹那,梁烟云就已经准备爆发了,但是终于梁烟云还是忍耐住了,这迟来的爆发是那样的突兀,以至于让墨琛始料未及而又方寸大乱。   “那么,让这个女人滚出去。”梁烟云说,斩钉截铁,几乎没有半点儿可以商量的余地,墨琛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梁烟云,好像这是第一次见到梁烟云似的,那种感觉……   但是眼前的梁烟云又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纯粹,终于,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梁烟云还是变了,以前,她那样迁就左晓月,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一笑了之而已。   以前,她是真正给了左晓月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现在呢,这机会终于还是去了,梁烟云的尖锐逐渐的浮现出来,那种感觉让人简直不能形容,梁烟云皱眉,用力的看着水面。   并不看墨琛的眼睛,脚尖将旁边的石子踢到了水中,玎玲一声,已经没入了水面,墨琛看着梁烟云头顶摇摇晃晃的珠翠,看着那翠翘,看着看着不无痛心起来,梁烟云毕竟还是变了。   变得尖锐了不少,变得让人不可思议,变得一切与想象中都不尽相同了,那迷蒙的凤眸已经闪烁起来,看着墨琛,有咄咄逼人的意思,“那么,你沉默是什么意思,是肯定了,还是你要反对我?”   “本王想问问你,为何阿月不能在这里。”你不要左晓月,我就偏偏要问问你原因,梁烟云听到这里,沉默了,眼睛始终看着墨琛,怅惘的,淡淡的眼风已经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墨琛的脸上。   墨琛没有察觉到梁烟云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因为是在夜晚,那种白色,让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来侵入骨髓的冷。   “因为,我不允许。”梁烟云冷声说,墨琛听在耳朵里面,又是看了看梁烟云的肚子,“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无家可归,我不能也将阿月扫地出门,我以前亏欠过她,你知道的。”   “无家可归?”梁烟云其实早已经听说了,左晓月不学好,终于让左权给扫地出门,据说还是净身出户,这情报一般说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还是笑了。“王爷真是宽大为怀,以前的一切果真就一笔勾销了对吗?上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在门口……”   在门口,忽而就出现了一个疯狗一样的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已经推向了自己的肚子,要不是自己早已经有预料,那一次不是一尸两命,也是三长两短。   好一个墨琛,将这样一匹狼弄过来,居然还沾沾自喜,好一个墨琛啊,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墨琛,一言不发,但是分明是不同意让左晓月回来的,她不需要知道左晓月最近的遭遇,也完全没有必要知道左晓月最近的遭遇。   在左晓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缘故让左晓月过来的,梁烟云没有一分一毫的兴趣,梁烟云的眼睛执拗的瞪视墨琛,墨琛还是老样子,不言不动,不声不响,好像简直已经不存在生命力了似的。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让左权大人知道了以后,这才……你知道的。”其余的话,好像已经不用说了,好像已经彻彻底底没有必要说了,梁烟云苦笑一声,墨琛啊墨琛,原来从头至尾,在你这里都可以原谅一个人。   “好。”梁烟云点了点头,一句话不说,已经朝着旁边灯火辉煌的地方去了,墨琛看着梁烟云朝着前面去了,走到了梁烟云的身旁,梁烟云举步,墨琛也是举步,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以后,墨琛终于还是用力的拉住了梁烟云的手。   在梁烟云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刹那,已经疯狂的执拗的抱住了梁烟云,手捧住了梁烟云的后脑勺,然后用力的亲吻起来。   梁烟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墨琛会侵犯自己,她因为震惊,整个人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心脏跟着也是悦动起来,梁烟云终于拼尽全力,终于还是将墨琛给推开了。   “你不要这样。”   “这里,我给你说清楚了,有左晓月没有我梁烟云,有我梁烟云没有左晓月,你既然已经准备和你的老情人鸳梦重温,我离开就是,我走就是,反正……你我也是完了。”   “什么叫做‘你我也是完了’?”墨琛这里迫问一句,用力的瞪圆了眼睛,眼睛黑漆漆的,亮晶晶的。   “因为,我终于走到了头,现在我就走,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这里是你的二人世界,再也没有人会打搅到你,好了,话已至此,我不想要说太多。”   “本王不允许。”墨琛挡在了梁烟云的眼前,现在,夜深风露重,到哪里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应该如何,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墨琛的眼睛瞪圆了,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终于瑟然了一下——“本王不允许,阿云,你听清楚了。”   “但是我还是要走,不允许是你的事情,我必须要走。”一边说,一边已经回身,“玉琅,备车,奴良,过来搀扶本妃。”两个女子已经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玉琅,奴良,你们两个要是敢,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这样一说,梁烟云闪电一般的回眸,“这两个丫头是我的朋友,墨琛,麻烦你讲点道理,这两个丫头兢兢业业服侍我,她们只听命于我。”   “听命于你,但是你莫要忘记了,这两个丫头是本王给你的,她们要是敢听你的,敢轻举妄动,本王今晚一定会杀一儆百。”   “你要杀了她们?”梁烟云的耳朵几乎听错了,而这边,玉琅的眼泪已经出来了,她陷入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局面中,现在的墨琛,不知道怎么了,喜怒无常的厉害,要是听凭墨琛的意思,自己就可以安全。   要是听从梁烟云的吩咐,很有可能会身首异处,那么,究竟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应该做什么,她就那样焦急的看着梁烟云,连一直以来胆大包天的奴良也是乖乖的安静的站着。   因为她清楚,墨琛说的是正确的,墨琛也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说了要是胡乱来,会让自己倒霉,那一定是会的。   梁烟云看着两个丫头,看着看着,终于上前一步,到了玉琅与奴良的中间,用力的抱住了两个丫头,然后一股辛酸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分别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玉琅已经泪眼婆娑,而奴良呢,跟着也是哭了,并且唉声叹息起来,依照玉琅的意思,倒是不希望梁烟云就这么早早的离开,没住,这一次左晓月的出现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呢?   既然左晓月已经到了,何不等着,等等看究竟有没有什么小动作呢?但是,梁烟云这么快就已经意气用事了,梁烟云的眼睛瞪圆了,看着眼前的人,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吸口气。   “我去了,你们不要牵连我,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玉琅,奴良,我后悔当初回来了,我当初就应该带着你们远走高飞的,抱歉,现在你们只能生活在冰冷的永夜中了,不过我会想办法带你们走的,暂时你们煎熬着,不要怕。” 第三百六十八章 花好月不圆   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决然的转过身,自己朝着门口去了,玉琅一下子就追了过去,“王妃,王妃,您不能走,至少,您让奴婢送您一程啊。”   “实在是不必,你在这里就好。”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还是硬下来心肠,已经朝着门口去了,其实,刚刚到墨琛身旁的时候,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   一股辛酸的冰冷的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然后跌落在了地上,“你终于还是赢了,墨琛。”   “阿云,可否留下来,本王……”本来是要说“本王错了”,不过梁烟云已经不想要听了,等待墨琛承认错误,等待墨琛?得了吧,她不相信墨琛有承认错误的,梁烟云挥挥手,斩钉截铁的样子。   “我现在就走,不必你麻烦,孩子出生以后,我会让人送过来给你,从现在开始你我一刀两断,永无瓜葛。”一边说,一边恼火的去了。   墨琛看着梁烟云,他此刻是多么想要冲过去挽留梁烟云,但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还是忍耐住了前行的脚步,就那样看着梁烟云去了。   挥挥手,一路上,有人已经将灯笼悬挂起来,有人故意走在了梁烟云的身旁,给梁烟云照亮,这一切,梁烟云都熟视无睹,不是梁烟云真的没有看到,而是梁烟云现在简直过分的伤心了。   目光只能看着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她在心里面默念,一、二、三……要是数到了“十”墨琛还是没有出现,那么他们的关系就真正完蛋了,但是已到了“二十五”墨琛还是没有和往常一样,从身后追过来抱着自己。   不是想要吻我,不是想要抱我吗?为何现在还不过来,我现在在等你,等你回心转意,等你立即回身,但是你并没有啊。梁烟云等着,焦灼的等着,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眼,终于,梁烟云还是笑了。   等什么,大概已经到了真正决裂的时候。   这时候,她顺着狭长的走廊已经到了门口,这里生活了一年,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具有了生命力一样,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挽留自己一样,梁烟云忽然觉得自己好累,就那样停留在了门口。   廊柱上有红色的缥缈的灯笼,透过绢纱将一片淡淡的光芒已经渗透出来,梁烟云的眼睛看着身后的人,墨琛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好像一枚雕塑一样看着自己。   而梁烟云呢,终于还是回头,朝着门口去了,墨琛,我给了你那么多的机会,你就真的不情愿道歉,不情愿让我留下来吗?   在你的心目中,果真左晓月就比什么都重要,比我重要的多吗?还是在你的心目中,我本来就一文不值,本来就连左晓月的一点儿边边角角都不及?梁烟云这样胡思乱想,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人已经出门。   然后深吸一口气,她看到了左晓月,左晓月笑着,脸上的微笑,看起来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惊心动魄。   “阿云,我们姐妹想不到还有见面的一天。”这么一说,又是上前一步——“这才叫做无巧不成书了,在这里,在我们相处了四年的这里,我们终于还是见面了,还是见面了。”   “不要再往前走,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是啊,你抢了墨琛,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举动。   “阿云,莫要胡言乱语,你什么都不会做的,你走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墨琛的,毕竟你我姐妹一场,虽然我已经终于明白过来,我并不是左权的女儿,不过毕竟十几年前他还是将我当做了女儿的,我从头至尾就没有仇恨爹爹。”   “我现在也是不仇恨你,阿云,你一路顺风,原本是准备要你常回家看看的,但是思前想后,还是罢了,这里往后不是你的家,往后这里……”   她一笑,指了指王府,志得意满的说道:“这里是我的家,我的家是不允许你回来的,以后,阿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她一面说,一面诡谲的笑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女子,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还是上前一步。   “你要是敢对我的孩子怎么样,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阿云,放狠话谁不会呢,只是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了,王爷爱你的时候,你是珍珠,是玛瑙,是王爷的掌上明珠,但是王爷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你就是蟑螂,是臭虫,是王爷与我都避之惟恐不及的,现在,你还是安安心心的去吧。”   左晓月始终笑着,无声的笑着,脸上有一个淡淡的涟漪。看到这里,原本贮备立即就离开的梁烟云,终于还是忍耐住了前行的脚步,不,现在的局面,自己不能走,而是应该回头,应该立即就回头的。   梁烟云深吸口气,朝着门口去了,“现在,好像我不留下来也不成了。”   “你留下来就是,反正我有一百种办法还是可以挤兑走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左晓月了,比如今天的事情,我就给自己满分,至于你梁烟云……”她费力的思忖了一下,终于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活泼起来。   “至于你梁烟云。我给也是一百分,不过是复分。”梁烟云闻言,一怔以后,眼睛已经瞪圆了,“左晓月,你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什么叫做点到为止,什么叫做好自为之?”   “我左晓月的人生字典里面好像没有什么‘适可而止’没有什么‘点到为止’没有什么‘好自为之’有的只是变本加厉呢,阿云,抱歉了。”   “你……”梁烟云的手握住了门廊,以前,她总是可以笑出来的,但是现在,已经不能了,现在,她看着这样笑的漫不经心的女子,一种仇恨的火焰已经逐渐燃烧起来,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梁烟云的眼睛瞪圆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一种郁愤不平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不怕你。”   “我何曾怕你呢,阿云。”   “墨琛不会真的喜欢你,你不要痴心妄想。”梁烟云将希望寄托在墨琛的身上,这边左晓月已经笑了,“墨琛不会喜欢我,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可没有让墨琛喜欢我的意思,我只需要与王爷在一起就好了。”   “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时候,你总是不知道的,那种孤枕难眠的滋味……啧啧啧……现在,王爷是不喜欢我,不过王爷毕竟是王爷,毕竟是一个男人,你不给她,终于还是有另外的女子会给他的,你放心就好,我其实也是一个……一个……”   他思索了很久以后看,终于笑了,“我其实是一个上的了床,下得了厨房的人呢。”   “你……你真是用心良苦了,难怪爹爹都会赶走你,你这种人,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真正是无所不为,你的手段简直太多了,你的手段,左晓月。”   “什么手段不手段的,说出去多么难听啊,我手段再多,其实用来打扮你的不过是一个而已,这可不是我的手段,而是王爷墨琛的呢,王爷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星星你就是月亮,一旦王爷不喜欢你了,你上面都不是呢。”   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梁烟云皱眉,一言不发,看着这小人得志的左晓月,终于朝着黑暗中去了。   “要走吗?梁烟云,你现在已经输了,你失败了,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一边说,一边笑了,格格格的,好像一只老母鸡一样。   “那个,刚刚我站在你身边,将一种可以吸引毒蛇的药粉洒在了你的裙子上,你等会儿记得回去看看你的屋子啊,哈哈哈。”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去了,这边,喜悦立即上前一步,拍一拍左晓月的衣服,“娘娘,在哪里,在哪里啊,奴婢这就伺候娘娘回去换衣服。”   一边说,一边去了,喜悦与左晓月回去以后,梁烟云这才想到,自己刚刚负气出来,并没有马车,现在这样深更半夜的走回去,这……   这多多少少是危险的,梁烟云想,要是有武侯在巡逻就好了,但是周边黑漆漆的,从那唯一一个温暖的门中出来以后,一切已经变得好像地狱一样,她看着黑沉沉的天,终于郁愤的叹口气。   这难道就是因果报应吗?爹爹将左晓月给扫地出门,现在,她自己也是净身出户,这究竟是……是什么情况啊。梁烟云不能怨天尤人,只能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梁烟云终于叹口气。   目光停留在地面上,在准备回身的那么一刹那,梁烟云忽而看到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过来的,因为是黑暗中,梁烟云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不过本能的,梁烟云知道,这一定是墨琛了。   墨琛终于肯拉下来面子,给自己道歉了,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啊,梁烟云的眼泪已经滚落出来,并且很快已经转身,然后就朝着墨琛的位置去了,她一步一步的冲过去,因为踉跄,几乎没有跌倒。   满口的红灯笼迷迷糊糊的,朦朦胧胧的,终于梁烟云还是喘息到了前面的位置,目光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前一后的两个不是墨琛,而是玉琅与奴良,梁烟云微微失惊,不过还是笑了。   “也好,有你们送送我。”梁烟云看着当先冲过来的是奴良。奴良的脸上红红的,激动的红潮让这女子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可爱了不少,而旁边的玉琅,脸色已经变了,哭哭啼啼的样子。   “不是送送你,王爷决定了,让我们跟着您。”   “不要你们了,不打算责难你们了,不杀一儆百了?”梁烟云问一句,觉得很是奇异,但是,这女子已经点头,“是的,是的,已经没有那种打算了,王妃,奴婢要跟着您。”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做王妃   “还有奴婢,王妃。”梁烟云紧紧的抱住了这两个丫头,其实,跟着自己有什么好呢?跟着自己啼饥号寒的,以前这两个丫头跟着自己,不是时常受伤,就是遭遇人的算计,跟着自己有什么好的。   不过跟着墨琛,她们两个更加爱是不开心罢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玉琅与奴良,良久以后,甜蜜蜜的笑了。   “现在,就走吗?”   “等着,有马车呢,您一个人现如今如何可以回去,王妃,您等着。”原来,悉心的玉琅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梁烟云等了会儿,不多久,门已经打开了,屋子敞开以后,玉琅已牵着马,朝着前面的位置来了。   “王妃,您上马车,我们死里逃生,我们边走边聊,好吗?”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叹口气。“我何德何能,得到里面全心全意,哎,我何德何能啊。”   “王妃,上车。”这边奴良已搀扶梁烟云朝着马车去了,三个人并排进入马车以后,这边玉琅已经挥舞起来鞭梢,然后马儿就急驰而去了,到底比走路要好很多,安全并且舒适。   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的一哂。   虽然心头比较难过,但是只要可以和她们两个在一起,毕竟还是开心的,梁烟云看着玉琅。   “为何,会放了你们?”这么一问,玉琅这才说道:“其实,王爷还是在乎您的,您不要总是想着王爷对您不在乎,事实上王爷对您已经很是千依百顺,至于这左晓月的出现,那是故意的,是左晓月故意的,您上当了,您知道吗?”   “知道,从一开始,我都知道。”梁烟云说,又道:“我就是想要看一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你知道吗?”   “奴婢也知道,但是试探的方法有很多,您用了一个又是危险又是愚蠢的,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是您现在就弄出来这么一出。”玉琅毕竟还是聪明,这么一说,梁烟云已经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但是最愚蠢的办法其实往往是最为行之有效的,这是毋庸讳言。”梁烟云望着眼前的女子,玉琅只能点点头,“现在呢,王妃,我们回去,去尚书府?”   “以后不要叫王妃了,我哪里是什么王妃啊,这么多年了,我就没有真正体验过做王妃的感觉,王妃应该是那种……那种养尊处优的,那种快快乐乐的但是我呢,这几年做的都是什么事情啊。”   “您是历年以来最为成功的王妃,是榜中榜的榜中榜。”玉琅说,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一笑,“谁说的。”   “这可不是奴婢说的,是坊间的人,说出来的,说您很是厉害,奴婢这里有什么本事说出来这样的话,您想一想啊,您首先做出来轻徭薄税的事情,接着呢,您改良了衣服,让衣服变得不那么单一,您改变了衣服的款式与花色这是第二。”   “您在去年夏天,您改变了我傲风的文字,您的简体字流通起来很快很快,人人都说这是有史以来用上去最好的文字,您除了这个,您还平乱,您还将南方的瘟疫也是给消灭了,您说您是不是我傲风的国宝呢,还有很多,奴婢想不起来了……”   “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当当务之急而已,你要是站在我的立场,你也是改变的,但是你们啊,以后还是不要将我叫做王妃了,这王妃王妃的让我想起来另外一个人。”   “左晓月?”玉琅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左晓月好像是他们话题的禁区一样,也对,什么“左晓月”不“左晓月”的,要是没有什么左晓月,一切都好了,正是因为这不速之客左晓月,这才让梁烟云变得痛苦起来。   原本,这一次回来以后,她与墨琛的关系逐渐就会好起来的,但是因为左晓月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不是,是一个唱歌的女子,你们不认识了。”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了,又道:“让马车的拐弯,什么抄近道早点儿回去,爹爹一定会高兴的。”   “是了。”玉琅一边赶车,一边想要告诉梁烟云,其实在梁烟云离开以后,墨琛已经准备让她们两个人跟着去了,并且已经准备跟着梁烟云去了,这车子就是墨琛准备的。   在临别之前,墨琛还告诉玉琅与奴良,往后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将梁烟云看作中心,只要是梁烟云的利益遭遇到了侵犯,立即就动手,将威胁梁烟云性命的人立即给一刀两断,这边给了两个丫头先斩后奏的权利。   那边呢,梁烟云完全就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刻钟以后,终于回家,梁烟云让玉琅去拍门,不多久,门已经打开,家老模样的人,看到是梁烟云,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盼望您回来,已经望眼欲穿,现在您终于回来了,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啊。”一边说,一边微微笑着,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梁烟云跟在了家老的身后,不多久已经进入了前面的屋子。   其实,最近左权的身体不好,休息的比较早,在掌灯时分已经休息了,但是现在蓦地听家老汇报说梁烟云回来了,那种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啊,好,好,给老爷我拿衣服,拿衣服啊。”   一面说,一面已经往前走,到底还是忘记了穿衣服,梁烟云已经在门口等了会儿,虽然不是很冷,不过梁烟云还是瑟瑟发抖,大概是在马车里面坐着,没有活动的缘故,屋子里面的灯烛亮堂堂的。   给梁烟云一种温暖,现在,这门就那样打开了,梁烟云的心跟着也是剧烈的跳动起来,两眼与实在是没有想到的,爹爹才不多久没有见到,已经变了,整个人变得苍老起来,变得颓唐起来。   眼睛也没有以前那样明亮了。但是在看到梁烟云的那么一刹那,还是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啊,阿云,你回来了,你回来了!让爹爹看看你,看看你。”爹爹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看着梁烟云。   梁烟云在原地打转,很快已经笑了,“爹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还好好的呢,还好好的啊。”一边说,一边看着爹爹。   家老这才握着衣服给左权披上了,梁烟云握住了左权的手,“外面如此冷,爹爹不要冻坏了,与女儿到屋子里面。”   “备茶水,一定是饿坏了,你吃什么我让小厨房现在就给你做。”爹爹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自己的头颅——“瞧我这记性,爹爹想起来了,你喜欢吃的是凤凰卷,对吗?”   “爹爹,就不要忙忙碌碌了,女儿什么都不喜欢吃,现在这一次回来,女儿打算暂时与您在一起,到时候您就嫌女儿烦了。”   “怎么,要住下来很久吗?爹爹真真是高兴啊,你看看,你嫁出去以后多久才回来一次,爹爹膝下无子,晚年凄凉的很,倒是你,这样子过来,时间长久,王爷那边……”   说到“王爷”爹爹左权也是怵头的,不要看王爷墨琛对梁烟云好,但是王爷不是对人人都好,在面对其余人的时候,王爷都是一板一眼的,是那种比较冷漠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终于吸口气。   “爹爹放心就是,他是永远都不会过来的。”   “此话怎讲?”爹爹终于还是嗅到了一点奇异的感觉,目光望着梁烟云,梁烟云微微吸口气。“此事,不妨就告诉爹爹您,我与墨琛不睦,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这城中风风雨雨的流言蜚语您也是听到了,除了女儿与赵赫有关系,其余的都是真的。”   “王爷对你不好?”左权要喝茶,但是忽而就将茶盏放好了,眼睛看着梁烟云,用力的瞪圆了。   “不是,挺好的。”   “但是为何……”   “因为王爷对另一个人更好,我不允许,我对爱情有洁癖,现在,我痛定思痛,还是觉得现在回来的好,爹爹不会……”这么一说,明显左权的神色变了,他皱眉,再皱眉,终于还是长长的叹一口气。   “爹爹有两个女儿,爹爹不望女成凤,不过爹爹实在是没有想到,到头来,爹爹的两个女儿,现如今都……都……哎。”爹爹还有很多欲言又止,不过终于还是忍耐住了,目光看着梁烟云,“阿云,苦了你,你最近这一年过来变得比往常刚强了不少。”   “爹爹为你……感觉到自豪,感觉到骄傲,爹爹只希望你好好的,过去的终于还是过去了,你回来,回来了也好。”终于。左权还是勉强的挤出来一点儿淡淡的微笑,“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永远都是你的家。”   “爹爹,您不要难受,这是缘分,我们缘分已尽,没有什么。”   “是啊,都是……是缘分呢。”看得出来,爹爹的心情消沉起来,左权只有两个女儿,但实在是没有想到,悲剧全部都发生在自己两个女儿的身上,一开始皇上指婚时候,他是那样的高兴。   因为自己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皇上的嫡子,一个正妃,一个侍妾,不过毕竟两个女儿在一起啊,但是现在呢,现在一切已经变了啊,变得面目全非起来,究竟墨琛是一个什么人,始乱终弃?还是……   他简直已经不能去想象了,在左晓月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很是糟糕了,现在,就连梁烟云也是回来了,不是说,他们情比金坚吗?不是在梁烟云离家出走以后,墨琛每一天都在寻找梁烟云吗?   现在……   “爹爹后悔当初执迷不悟,将你与阿月全部都嫁给了他,爹爹一开始以为,女娃儿早晚是要嫁人的,嫁给玩公侯将相,毕竟好过了一般的平民百姓,爹爹以为将你们嫁给了王爷,是爹爹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但是现在为止,爹爹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 第三百七十章 秋露危城   “是爹爹异想天开了,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爹爹这里毕竟还是你的家,毕竟还是你的家啊。”一边说,一边拍一拍梁烟云的肩膀。   “是女儿提出来的,一切。”   “阿云,你深明大义,人生不怕重新来。”爹爹一边说,一边转移了话题,唯恐梁烟云伤心起来,“已经过去了,让往事随风而去,我们还要开始新的生活,也好,孩子以后生下来还有爹爹呢,爹爹很是喜欢小孩子。”   “爹爹,您伤心了。”梁烟云找到了左权的手。   “不,不,爹爹有什么伤心的,看到你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爹爹支持你走自己认为正确的路,既然是不喜欢,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倒不如现如今就分开,是好的,是好的啊。”一面说,一面已经笑了。   “爹爹,以后我们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是,爹爹。”   “是了,是了啊。”这一晚,梁烟云睡得很不好,这一晚,尚书左权几乎没有睡着,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究竟墨琛是什么人,究竟墨琛为人几何?坊间并没有听说墨琛是一个拈花惹草的人,但是却是那样谋害的两个女儿惨不忍睹。   左晓月为墨琛,曾经多少次弄了一个死去活来,现在,终于轮到梁烟云了,梁烟云最近变得很是明智,左权想,梁烟云要是真的做出来决定,那决定一定是正确的,自己一定要拥戴与支持。   现在,到了选择王储继承人的最佳时候,他想,自己一定不会让伤害了自己两个女儿的负心汉做皇上的,不能!他从今晚开始已经跃跃欲试准备阻挡他作为帝王道路,想到这里,左权到了书房。   打开了笔墨纸砚以后,已经奋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儿已经写完了,这是一份倡议书,这倡议书是在暗中流通的,他一份一份誊抄下以后,在当晚让自己的心腹已经将这些书信送到了朝廷的同僚中。   人们对于左权的遭遇也是比较同情,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倒戈起来,并且左权具有威权,一般情况是没有人敢得罪的,左权与赵赫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自幼开始赵赫就没有母亲,时常在这边玩。   左权真正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赵赫,赵赫,大概才是未来的帝王吧……   但是,嫁女的事情只能有一次,且一生中覆水难收,并没有可能有第二次反悔的机会。   左权已经将自己要说的,都付之笔端,他认为,墨琛之所以与自己的两个女儿关系不睦,其中大有文章,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一个一个的逐客令,其实也是暗藏的政治风波,对自己同样是潜在的威胁。在朝为官时间比较久了,人就变得畏首畏尾并且狡猾多疑起来,左权不但是在朝为官的时间比较长,而且生性多疑。   本着早早动手的举动,他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现在,这带着蛮可以改变历史面满的东西,已经从左权的屋子里面发散出来,并且已经到了千门万户中。   天翻白露,左权怏怏,终于忙完了,此事并没有泄漏任何,也是梁烟云并不清楚的。梁烟云回来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已经成了真正的大家闺秀,闲暇,就描鸾刺凤,现在她已经不想要出门去了。   左权的信看起来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很具有实战效果,不多久,相继支持左权的人已经甚嚣尘上,有一点,这么多年以来,墨琛总是独来独往,并且与很多人的关系不睦,这么一来,看到有人竖起来大旗公然反对墨琛,人们求之不得。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微弱的,但是百川归海,就不尽相同了,现如今,真正已经到了百川归海的时候。   墨琛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危险中,但是墨琛自己连知道都不知道,因为自己返家的事情,让墨琛已经陷入了无妄之灾,这也是梁烟云不知道的。   左权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原本以为自己的一封信不会这样引起轩然大波,但是逐渐的,拉拢起来的力量变得无比的强大,强大到了让人简直不可思议的程度。   就目前的局面看来,一切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了。   唯独有左晓月,现在住在了王府中,三不五时的过来看墨琛,墨琛虽然对左晓月不冷不热的,不过可以第二次登堂入室,对左晓月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值得欣慰的事情。   现在,左晓月已经在门口看墨琛很久很久了,墨琛在做事情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吸引力,人呢,整体会散发出来一种鼓噪的魅惑,她看着看着,不禁连眼睛都移动不了了,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瞪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发现了那双观察自己的眼睛,这才回眸,眸子深沉冰冷,几乎让左晓月吓了一跳。   “你来做什么?”果然如此,这样问了以后,旁边的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将一个茶盏送了过来,左晓月当仁不让的握住了,一边轻轻的笑着,一边已经登堂入室。   “那自然是过来看看王爷您,王爷最近疏于照顾自己,您自己不心疼您,我这里已经七上八下,您的心情不好,食欲不好,一切都不好,这如何是好?我纵然是您的亲朋好友也是不忍心袖手旁观的,更何况……”   “什么?”他迫问一句。   她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盈盈的笑着,将手中的东西轻巧的放在了桌面上,“没有什么,就是心疼您过来看看您而已,您不要伤身了,您看看您的眼睛,眼袋都黑乎乎的,这不好。”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您好生喝茶,这是绿茶是用来清肝明目的,我难道会害你不成?”这样一说,他这才发现,梁烟云去了以后,自己的私生活已经乱七八糟的,以前,她总是会那样照顾自己的。   就算是她不过来,总是让丫头子过来的,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以至于伸手就有热汤热饭,现在,他的心情不好,人人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多说一句话,一个一个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他的眼睛瞪圆了,但还是握住了那茶盏,茶盏里面的茶叶在清冽的水中载沉载浮,墨琛的眼睛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微微沉郁了一下,但还是一饮而尽。   “谢谢。”他说,这边,左晓月使了一个眼色,夕月已经轻手轻脚的朝着桌子来了,将茶盏撤下以后,左晓月这才到了墨琛的身旁,看到墨琛并没有阻挡自己,也并没有恫吓自己,她立即一笑。   “您有烦心的事情,不过过去的事情终于还是会过去的,您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您自己,这不明智。”一边说,一边喟叹一声,“您应该时时刻刻都保护好您自己,您知道您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知道。”他点头,漫不经心的一笑,“倒是辛苦了你,好了,出去吧,本王这里还有事情。”一边说,一边已经埋头苦干起来,最近墨琛实在是比较累,手中握着的是改良政策的一个简牍。   以前,要是梁烟云在的时候,总是可以给自己分析的,应该从哪里入手,应该如何做如何做之类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现在的情况是……梁烟云已经去了,去了以后,这里的情况就只能一个人去分析。   所有的事情就只能一个人去面对,既然梁烟云已经去了,那么他的工作量也就增加了不少,昨晚,他原本早早的就休息了,他麻痹自己不去思念梁烟云,但是完全没有作用,到了思念排山倒海一样几乎要淹没自己的时候……   他甚至于决定,立即去尚书府,立即去见梁烟云。其实,他也是真正这样子做了,经过几次三番的思忖以后,终于他还是到了庭院中,终于还是上了官轿,朝着尚书府去了。   也终于到了尚书府的门口,月色中,他的马车停顿在了那里,在准备下车的时候,他高傲的虚荣心已经开始作祟起来,让自己给梁烟云承认错误?不,不,他是一个男人啊,他即便是错误了,也应该是正确的。   即便对于梁烟云的伤害是自己的造成的,不过也不能这样不要面子就去承认错误,现在,他到了这里,但是终于还是上了马车,“驾”一声,打马回去了。   后半晚上,他一直在思忖,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去见梁烟云,究竟看到了自己思念依旧的她以后,他应该如何面对?那些怨怼的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吗?还是梁烟云本就是一个凛然不可侵犯之人?   以至于在自己真正去负荆请罪的时候,会给拒之门外?   亦或者说,见到了梁烟云以后,梁烟云会笑吟吟的面对自己,或者,梁烟云也是很思念自己,对自己也是念念不忘?诸如此类的事情,他思前想后了很久很久,但是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现在,终于他还是回来了,终于他还是作罢了自己的打算,放弃了自己的念头,一切应该水到渠成,一切的一切应该以等待为前提,敌不动我不动,与梁烟云之间,不是持久战,又是什么呢?   “想什么呢,王爷?”左晓月并没有走,目光惆怅的看着墨琛,带着一种猜疑。   “想一些烦心事,去吧,不要打搅我。”左晓月哪里是那种说去就去的人,但是她深悔自己念书不多,情商与智商都不高,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助墨琛,看着墨琛在纸张上写下来的蝇头小楷……   虽然,她多多少少还是读懂了意思,不过毕竟读懂了,也就仅止于此而已,想助墨琛答疑解惑,想要给墨琛意见与建议,是什么都没有的,现在,她已经智尽能索。   现在,她看着墨琛在劳作,想忙,但是并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终于,她开始正视自己与梁烟云之间的不足之处。 第三百七十一章 鸡鸣风雨   这不足之处,不是了想要弥补就可以的,因为这差距简直太大了,以至于这个裂缝没有办法修复,两个人的眼睛互望一下以后,墨琛这才挥挥手,大概很有赶苍蝇的意思,左晓月叹口气。   不离开也是不成了,只能朝着门口去了。“您忙完以后,好歹休息休息,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要是茫无涯际的工作,可以让墨琛变得兴奋,可以将墨琛一切的时间都占用就好了,墨琛心甘情愿。   但是,工作也并不能占用自己全部的时间,甚至,自己想要将悲伤全部都溺毙在工作中,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墨琛看着左晓月离开了,这才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张纸上。   但是再次握住了毛笔的刹那,想要写什么,却是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你忽而之间就发现,脑子里面空空如也,一切好像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眼。   墨琛惊讶了,他这是经历了什么,现在,他还很年轻啊,不,不,他还很年轻。对于一个年富力强的人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啊,墨琛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以后,这才将毛笔攥住了。   不过手指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情况过于离奇了,墨琛想要静一静,但是心情忽而之间就沉郁起来,狂躁起来,接着就有人慌慌张张的到了,这是皇城里面的内侍监,墨琛几乎没有来得及问一问帝京的内侍监为何而来。   这内侍监已经跪在了墨琛的眼前,曲裾那巨大的袍袖已经分开,好像两片白色的莲花,已经怒放在了那里,内侍监用力的磕头,“王爷,王爷不要好……”   原来,这内侍监是过来给自己传噩耗的,原来人是万物之灵,这里刚刚的心理感应是来自于帝京的,听内侍监哆哆嗦嗦的将事情说了以后,墨琛立即上前一步,连斗篷都来不及穿,已经朝着门口去了。   还是深秋,密云不雨,天气逐渐阴沉起来,小麦透过寺庙的窗棂看着门口的落叶,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其实,她本是那种多愁善感的女子啊。   “能忍。”身后,师父慧能法师在叫自己,她这才回头,是啊,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在与两个字“能忍”,诚然,她也是曾经问过师父的,要是真正到了不能忍受的时候,应该如何。   师父不言不语,只是拈花微笑,很久以后,小麦终于明白了,其实师父的动作中已经透露出来师父给自己的人生哲学以及建议。   那就是“能忍”啊,要是真的到了那忍无可忍的一天,从头来过就是了,刚刚,她在思念,思念赵赫,想赵赫与自己在一起那譬如朝露的时光,时光知味,一切是那样的好,那样的从容,不过终于还是有分开的时候。   大概是两个人的观念不同,大概两个人终于也是要分道扬镳的,大概两个人需要各自走各自的路,大概……还有很多很多的大概……   “这个,你看看。”师父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拿了过来,这张纸上描绘的乃是自己,赵赫让工匠画出来的,她的形貌画的很是逼真,看着那栩栩如生的一张纸,她好像手中握着的已经是滚烫的木炭一样。   “不,不!”小麦立即回收,一边挥手,一边经那张纸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然后,她脸红心跳起来,看到小麦面红耳赤,师父慧能并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站在了原地。   小麦呢,已经遮遮掩掩的伸手握住了念珠,哪里知道,平日里伴随自己的,牢靠的珠子现如今居然已经从中央一分为二,一枚一枚的珠子,已经滚落了下来,并且在地上跳跃起来。   看着珠子一枚一枚的跳跃,好像青蛙一样,小麦慌张的开始捕捉起来,不过好不容易握住了,刚刚放在了自己的桌面上,这一枚一枚油光可鉴的珠子已经再次滚落到了地面上;。   她现在惊异了,尽管自己手忙脚乱,不过并没有将一枚珠子给放好啊,因为急躁,小麦开始不停的捡,不停的放在了桌上。   这时候,慧能已经握住了旁边的一个花菇,将花菇放在了桌上,一枚一枚的珠子全部都没入了花菇中,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能忍,这是赵赫将军让人沿途发放的,不知道画了多少,据说八百里以外也是,现如今人人都在看这个,据说将你送出去,会给万两黄金。”   慧能这样说,小麦立即颤动了一下,“师父不会的,对吗?”   “师父永远不会。”慧能笑了,眼睛里面更多的是悲悯与慈爱,“不过师父想要提醒你,也是想要点化一下你,佛门净地,不是用来逃避的好地方,有一些事情就算是你到了天涯海角,其实还是在你的心中,对吗?”   她低声问,握着那花菇,又是凑近了小麦,“你的心不在这里,要是你真正稳下来,你会发现完全一团乱麻一样的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解决了,刚刚,那些散乱的珠子跳动起来,是因为这些珠子没有一个盘子。”   “要是有一个可以陈放珠子的盘子,其实一切也就与众不同,到了回头是岸的时候,何苦立地成佛?”慧能一边说,一边将那盘子已经给了小麦,小麦看着盘子里面宁立不动的珠子。   不禁浩然长叹,“师父,我不能离开这里,不能啊,求您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回去,当初之所以选择到这里来,我就没有回去的意思,师父,您同情我,您可怜可怜我,好吗?”   “师父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能忍就是小麦的,不过师父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为你自己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你真的认为来这里是正确的,那么师父也是欢迎你,但是师父每天看到你都魂不守舍的样子,师父良心不安,你知道吗?”   “佛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佛家的意思,现在已经明明白白,你呢,你还在懵懂吗?”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师父,师父。”她跪在了原地,开始磕头起来,“师父,我不能,不能离开这里啊。”   “是不能还是不敢?”师父终于回身问一句,小麦的脸颊顷刻之间已经变得苍白,想起来赵赫这一路上的变化,想起来到了帝京,他那望着紫禁城那的如同云豹一样的眼睛,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让小麦的心跟着也是跳动起来。   她的呼吸节奏变得紊乱,她的眼睛瞪圆了。“师父,师父……”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就离开吧,佛门净地,喔弥陀佛,师父是给人指点迷津的,总不能让你泥足深陷啊,喔弥陀佛,小麦,你有心魔,心魔过去了,一切都好。”   “能忍知道了。”小麦合十,目送慧能离开以后,她这才焦急的到了前面的位置,看着纸张上的那个女子,简直与自己一模一样,看得出来,为了画出来自己的丹青小象,为了真正意义生与自己一模一样。   他们这里已经拼尽全力了,小麦将那张画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不禁也是自问起来,这十万两的黄金,自己究竟值不值,十万两啊,小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有湍急的热流顺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流淌下来,顷刻之间,眼睛已经湿漉漉的。   这边,赵赫刚刚看到那内侍监进来,还没有问出口,这边内侍监已经磕头起来——“回王爷,皇上病危,皇上病危啊。”   这么一句话以后,墨琛手中刚刚握着的毛笔已经落在了洁净无尘的纸张上,一团墨已经出现了,墨琛深吸一口气,“走,立即出发。”   真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了,这边,内侍监到了门口以后,已经预备好了马车,墨琛上了马车,用力的抽打马儿,这日行千里的马儿因为疼痛时不时的爆发出来一连串嘶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到了帝京,自从这一次北方回来以后,墨琛就发现自己的父皇身体大不如前,并且还有每况愈下的感觉;   父皇已经病入膏肓,但是他始终不能相信,现在的皇上,在等着他的到来,墨琛含泪了养心殿,其实,任何人都知道,皇上终于还是到了大限之期。   皇上的半边脸已经僵,门口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已经不绝如缕的了自己的耳朵,以前,在想象不到的时候,他总是畏惧死亡,而现在,死神真正造访自己的时候,皇上终于明白过来,对于死亡,自己面对的是那样的坦然。   那样的平静,到了屋子里面,墨琛的眼睛看向了皇上,皇上的脸颊紧绷,目光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墨琛,墨琛大步流星,已经到了云榻边。   “父皇,您……”   “墨琛,你来了。”好的是,皇上虽然五官已经移动了应该有的位置,甚至已经不能多说一个字了,但是皇上毕竟还没有一瞑不视,他的眼睛始终还是看着墨琛,接着有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   看到皇上潸然泪下,墨琛紧跟着眼瞳也是瑟缩了一下,有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不过声音也是哽咽了,“太医,宣太医啊,为何一个医者都不见?”   “是朕……是朕……”皇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目光顷刻之间好像鬼魅一样,爆发出来一片险象环生的精光。然后握着墨琛的手开始用力起来,好像落水的人,握住了一块漂流的浮木一样。   墨琛看到这里,知道皇上的意思,未免皇上因为过分挣扎与抗辩消耗掉了宝贵的力量,立即回握住了皇上的手——“儿臣知道了,是您,是您不让他们过来的,对吗?”   “是。是。”皇上瑟瑟,好不容易,这才说出口两个字,墨琛深吸一口气,眼睛看着皇上,不解中带着一种怅惘,皇上已经说道:“墨琛,搀扶朕起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皇上禅位   “父皇,您还是躺着吧。”   “墨琛,朕还没有龙驭宾天,你难道就已经不听朕说什么了,好墨琛,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不。父皇,您误会了。”墨琛立即帮助皇上移动了一下那僵硬的身体,因为偏头痛的后遗症,皇上的整个身体,左半边逐渐开始僵硬起来,虽然不痛不痒,不过无知无觉,墨琛的眼睛看着眼前逐渐苍老的父亲,良久良久以后,这才移动了一下目光。   曾几何时,父亲也是那种南征北战的人,曾几何时,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也是有过一段光荣岁月,在那刀光剑影的时代中,皇上也是那样的厉害,但是现在呢,现在的皇上,真正已经颓唐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的眼睛看着皇上,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朕很好,你放心就好,足够朕交代后事了。”一边说,一边侧耳倾听,好似已经听到了什么,苦笑一笑以后,说道:“为何朕听到了哭声?”   “皇上的妃嫔,儿臣的母妃们在哭,现如今六宫中的人都过来了,文武百官也是闻讯而来,父皇……”他实话实说,这样一说,皇上的眼睛又一次亮了,“哭声倒也是情真意切,出去告诉这些女子,不要一个一个怏怏不乐的,朕不让活人殉葬。”   “这……”   “去吧。”历朝历代,到了先帝驾崩的时候,有一部分有过子嗣的女子,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做自己往后的太妃,或者太后。至于那些膝下凄凉的女子,一个一个只能跟着到皇陵去,然后……   那其实是自古以来最奢靡的一件事情,死了一个帝王以后,也要让这些花容月貌的女子魂飞魄散,这些女子是历年来陆陆续续大选进入帝京的,其中有小部分连皇上的面见都没有见过。   还有一部分,虽然时常见皇上,不过并没有过肌肤相亲。早年,皇上在坊间因为与一个女子发生了那种关系,这女子桀骜不驯,用针灸的办法让皇上没有了功能,其实,已经很多年了。   可以说,皇上这么几十年过的都是清心寡欲的生活,现在,这些女子,他是怜悯的,尽管他喜欢这些女子朝气蓬勃的一张张面孔,不过,他还是在顷刻之间已经决定了,自己撒手人寰,让这些女子留在世上。   这其实是早已经需要改革的事情,梁烟云曾经也是提醒过墨琛,可以用陶俑代替人殉葬的,在秦始皇的时候,更多的就是陶俑。   墨琛不知道秦始皇是什么人,但是就她说的那种,墨琛还是明白的。此刻,墨琛迈步出门,看到廊檐下跪着的女子,这些月貌花容的女子,一个一个都在垂泪,在看到墨琛出门的刹那。   立即擦拭掉了眼泪,一个年长一些的固然大胆,已经朝着墨琛过来了,她用肥嘟嘟的手擦掉了眼睛上的泪水,这才给墨琛行礼。   “皇上呢,已安排好了吗?诸位姐妹难能可贵在一起,您就说吧,您说吧。”她催促一般的说,墨琛举目四顾,这时候才发现,以前冷冰冰的后宫中,居然也有这样多的人,这些人形态各异,不过人人的眼睛都看着墨琛。   好像顷刻之间,一切都定格住了一样,女子们的心一点一点的提起来,狂跳起来,终于到了嗓子眼,这个带头问话的女子,心脏几乎已经要从口腔中出来了,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长,长的好像没有止境一样。   “诸位皇妃起来就是,皇上已经安排好了,皇上不带诸位到另外一个世界,请诸位各自回宫就是。”众人几乎以为听错了。   这肥嘟嘟的女子,一脸喜色,已经春意盎然。并且上前一步,一把就握住了墨琛的手——“王爷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对吗?”看得出来,更多的女子喜形于色。   墨琛不禁反感起来,“皇上宅心仁厚,但是诸位呢,在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以后,并没感恩戴德,而是一个一个都幸灾乐祸起来,本王这就告诉皇上,诸位原来是这样的一副嘴脸。”   说完以后,拂袖立即准备离开,这些女子看到墨琛那冷面,一个一个又是开始啼哭起来——“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诸位太妃,请各自回去,皇上乃是一言九鼎之人,很快,诸位就可以有自由了。”墨琛回身,软软的说完以后,已经朝着门口去了,到了养心殿门口,看到一个缩脖子朝着这边张望的医者。   这人是太医,原本是应该伺候在皇上身旁的,但是现在在这里,墨琛到底还是看到了这人,而这人呢,老早的看到墨琛来了以后,已经开始行礼。   “您是?”   “太医院供奉,刘太医。”这么自报家门以后,墨琛不免老羞成怒,“皇上已经病入膏肓,要你们太医院何用,你们如何不早早的就开始调整皇上的膳食,让皇上多多锻炼,少好逸恶劳,皇上有今日,都在你们身上!”   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这医者跪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王爷所言甚是,所言甚是,不过目前看来,我等已经着实是没有办法了,倒是……倒是,我开始怀疑起来……”   “有人给皇上下药不成?”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脚下的人,这人立即大惊失色,“不,不,并没有,也不敢有,并没有人给皇上下药,我怀疑这病让我们看错了,所以吃了很多的药物都没有作用。”   “荒唐!”墨琛冷冷的颦眉,居高临下的瞪视眼脚下的男子——“居然有看错的时候,不是早已经确诊了,要你们太医院有什么用?”   “是,是,我等是无用之人,今日微臣敢过来,原是准备举荐一个有用之人,给皇上再次瞧一瞧,微臣刚刚给皇上请脉,皇上的脉象很是正常,这说明皇上并没有那么严重,其实还是有办法可以还阳的。”   本来,墨琛已经恨透了这个人,但是此刻,听此人这么一说,再看这张脸的时候,好像也有了亲切感,这才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这医者的手。   “起来说话,真的有办法吗?要是有,为何不说出来,为何不做,这办法应该是很让人不可思议了,对吗?”   “文死谏,武死战罢了,这办法是有的,王妃上一次来的时候,在看过皇上的病况以后。与我们的观点是彻彻底底不同的,据王妃说,皇上之所以成了目前这样子,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而是皇上的这里……”   这医者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里生出来一个肉瘤,是一个多余的,应该立即就打开皇上的头颅,将这个肿瘤给拿走,皇上就好了。”   “王妃说的?”墨琛也是第一次听说将人的头颅打开去做手术的,这在现代来说,杀机稀松平常的,不过在古代社会实实在在是过于让人想入非非了。   “是,是王妃亲口说的,那一日,微臣也是在的,王妃批评微臣,说微臣的药现如今除了发表与滋养并没有作用,还说微臣的药正是因为滋养这才导致皇上眼睛部位的肿瘤逐渐的大起来……”   “果有此事?”墨琛半信半疑起来,但是对于梁烟云的医术,他还是比较相信的,梁烟云虽然是离经叛道了点儿,不过做事情与说话,倒也是一本正经的。   “自然是,微臣就是九头是不敢胡言乱语的,皇上已经与王妃聊过了,他说,朕的头颅如何是可以打开的,人的头颅要是打开以后,。必死无疑。”   “难道不是?”墨琛皱眉。   “是,是,要是人的头颅打开以后,真正必死无疑。不过王妃既然是说了,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办法——”其实,墨琛已经不打算占用自己的宝贵时间去听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了。   打开头颅,将肿瘤给拿下来,说起来容易的很,但是真正做起来是那样的困难,简直难于上青天了,墨琛已经大步流星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养心殿门口,这医者还是穷追不舍。   并且一边追赶,一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本古籍,这古籍让墨琛也是立即就转变了自己的观念。   “王爷,王爷请留步啊,请务必留步。”这医者又一次跪在了那里,“微臣是真正不忍心让皇上就此撒手人寰的,您看,您看啊,这是前朝的一本古籍,里面也有开颅的事情,倒不是王妃空穴来风了。”   墨琛闻言,伸手握住了这古籍,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本古籍损毁的很是严重,不过从里面的图册可以看出来,这古籍里面的人是确确实实打开了另外一个人的头颅,在看这本书,可能不是前朝的,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   从何而来,此书?”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手中的书,这边,医者已经磕头起来。“其实是微臣家传的,微臣一开始以为这是齐东野语,自然是不敢看的微臣父亲在的时候,也是说本书乃是旁门左道……”   “不过现如今已经不同了,微臣看过了以后,更多的则是自信。毕竟一人传虚,万人传实啊。”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子,墨琛握着古籍,“你是个有功劳的,此事要是成了,你就是太医院的供奉,并且世世代代享用荣华富贵。”   “这,微臣倒也不敢当,不过微臣希望看一看这所谓的开颅手术。”这医者恳切的看着王爷,墨琛立即点头,“此事要是果然行得通,你到旁边也是有一个照应。”   “这是工具,其实微臣已经准备好了。”一边说,一边已经将一个工具包拿出来,墨琛看着工具包,给这医者行礼——“大人是为国君殚精竭力之人,本王愧不敢当。”   这边厢,墨琛已经到了屋子里面,没有听医者刚刚的话,大概墨琛还不至于胡思乱想,不过听了医者刚刚的一句话以后,墨琛的眼睛已经瞪圆了,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发现。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万万没想到   同医者说的一模一样,皇上的神色虽然沉郁,不过并没有病入膏肓那么厉害,看起来面色依旧红润,眼睛依旧精明,就是举止变得缓慢了起来,看到墨琛在看自己,他这才指了指旁边的圣旨。   “朕一直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父皇请说。”他立即上前一步,在弥留之际人总是希望将自己的临终遗言整理一下的,并且有很多是秘密,现在,皇上也是说出来一个秘密,“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的母后,朕今日要告诉你,你的母后也是朕最后一个喜欢过的女子。”   “儿臣,知道。”   “你的母后当年伤了朕,朕喜欢你母后,胜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是天妒红颜,你母后弃世很早,从那以后你就进入了帝京,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朕最为看好的人,未来的王储继承人,你很是厉害,有很多很多的事情……”   皇上如数家珍一般,“譬如北方的战乱以及南方的瘟疫,这些事情,朕的手中不见得都可以解决,但是你终究还是办成了,还有很多,朕欣赏你,不过……”   “朕现如今想要告诉你,墨琛,朕想要将朕的帝位给赵赫,不是因为赵赫比你更加亲厚,朕厚此薄彼,而是赵赫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喜欢一个人,也就仅此而已,朕希望你可以明白。”   这剧情翻转的简直让人眼花缭乱了,但是皇上还是老样子,好像这决定已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确定了似的,他的眼睛落过来,看着眼前的墨琛,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朕不是突发奇想,朕现在也是一清二楚,朕在说什么!但是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儿臣——”虽然如同雷击一般,不过终究他还是明白了过来,自己从一个王爷终于还是尘埃落定,成了一个辅弼之臣,他看着皇上,确定皇上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鬼迷心窍以后这才点头。   “儿臣,知道了。”   “对于此事,你有何感想?”皇上问一句,以强调此事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自己苦思冥想很久的结果,以便于让墨琛心理平衡,然墨琛什么都逐渐明白过来。   “此事听凭父皇安排就是,儿臣秉公则好。”他从来就没有一次,是真正反对过父皇的,这么多年了,阳奉阴违的事情也是绝对没有做过。   “好,好,你果然还是朕认识的墨琛,朕与你血浓于水二十多年,朕没有看错人,那么,此事就这样定了。”一边说,一边居然笑起来。   不过,很快的,在烛光中他发现了皇上眼角的泪光,一点一点,然后荟萃起来,他的心微微沉痛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已经平静了下来,“父皇,您的病?”他看着皇上,皇上的脸色并没有什么难看。   这病,或者与那内侍监说的一模一样,并不会顷刻之间就要命,现在,他的眼睛审慎的看着皇上,皇上呢,终于微喟一声,“朕已经病入膏肓,唯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们兄弟和睦,朕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朕现在很是快活,很是快活啊。”一连两个“快活”以后,皇体力不支起来,那摇摇欲坠的高大身躯终于颤抖了一下,墨琛看到皇上这样栗栗危惧的样子,只能颔首朝着皇上的位置去了。   他毕竟年富力强,毕竟眼疾手快,在皇上眼看就要跌倒的刹那,终于还是握住了皇上的手腕,病后,皇上已经大不如前。皇上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现在的皇上,脸色是那样的苍白,而身体是那样的瘦削。   简直好像已经全无色彩的海绵一样,他搀扶皇上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终于到了云榻边,因此皇上也就跟着拘挛起来,眉宇之中,更多的则是一种死灰复燃的激动,“朕感谢你,朕感谢你可以理解朕……”   “只要是父皇的安排,儿臣没有什么不俯就的,您想必已经一切都想过了,儿臣照办就是,只是目前一点,您的身体……”   他担忧的关切的看着皇上,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更加是看起来病骨支离,墨琛唯恐皇上压根就看不到赵赫登基的那一天,唯恐皇上顷刻之间就撒手人寰,皇上苦笑一声,“自古以来,人不都是朝着黄土埋人去……”   “但是父皇,我听说这病并不是没有办法治疗。”这一句话好像强心针一样,说完以后,皇上的眼睛睁开了,神采奕奕的看着墨琛,微微的惊澜已经窜过他的凤眸——“你真的不怪朕,你相反的,你还准备让朕好起来,对吗?”   “儿臣知道父皇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儿臣看到父皇这样痛苦,心实不安,儿臣听说,父皇的病并没有到您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刚刚儿臣看到了太医院的供奉,太医院那边说……   “说父皇的病尚且有药可医,并非无药可救,但是过程可能曲折了点儿,现如今,您舌身后事毕竟已经安排完毕,儿臣的意思,您不用讳疾忌医,无论发生什么,儿臣都在。”   墨琛动情的说,现在他发现,皇位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父皇毕竟是自己的,为了帝王,他真正可以万死不辞。   现在,他微微有一点儿后悔,明明一开始,想要将皇储继承人的位子给墨琛的,但是到头来,阴差阳错以后,这皇储继承人的位置终于还是给了赵赫,而现在,关切自己的终究还是墨琛啊。   墨琛的人品,现在皇上已经一清二楚,墨琛是那种人,那种不念旧恶之人,纵然是自己已经放弃了他,但是他呢,并没有与自己反目成仇。   这在历史上,是不多见了的。为了帝位,谋刺帝王,甚至残害手足,这比比皆是,但是墨琛不同,墨琛是有一股狠劲,不过这一股狠劲并没有发挥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给了外界。   在外界,他是那种冷冰冰的人,但是在皇上的眼前,皇上清楚,墨琛对于自己有侠骨柔肠。   “朕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不是朕讳疾忌医,而是这种病果真有药可医不成?”一边说,一边微喟一声,目色变得浑浊起来,墨琛呢,已经半跪在了旁边的位置。   “父皇,既然已经病入膏肓,何不在最后关头弄险一次?”这么一说,皇上微微愠怒,不过念到自己是将死之人,念到自己没有必要对自己的儿子疾言厉色,毕竟墨琛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好,他这才压抑住了心头的一种愠怒。   “但是朕这一生并不曾弄险。”   “凡事都有第一次。”墨琛还是孜孜不倦,他今晚来的目的就是劝说皇上,一定要以大事为重,其余的事情都是草芥都是微尘,皇上的目光望着墨琛,片时以后,终于微喟一声——“但是很有可能,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但是您要是不选择试一试,这就真正是最后一次,难道您……”墨琛激动了,他的眼睛望着皇上,“难道您真的不想要看一看若干年后,您的儿子上了帝位,君临天下吗?这不正是您想要的东西?”   “但是朕……朕并不能这么快就……”   “皇上!”墨琛不说话了,用一种矜持的沉默提醒皇上,然后就半跪在了那里,好像一个雕塑一样,皇上在思忖,墨琛的建议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做,良久良久以后,那瘦骨嶙峋的手在空中晃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先起来。”   “儿臣有很多话,想给皇上说。”墨琛头也不抬。   “你说,朕还活着呢,朕也是在听。”皇上回敬一句,墨琛终于点点头,“父皇,儿臣觉得您将帝位给了赵赫毕竟荒唐,不过儿臣还是点头称是,这一来,儿臣尊重您的做法与选择,二来也是儿臣想要告诉您一个道理。”   “朕知道,墨琛,你是好样的,百善孝为先。”   “是,现在,儿臣都可以俯就这样的事情,您我为何不诊视一下自己的身体,为何呢?”   “你的意思是——”   “儿臣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就是希望您可以真正的相信医学,让王妃进来给您诊疗一下,要是真的可以好,皆大欢喜,要是真的不能,您的后事已经料理完毕,您依旧可以含笑九泉。”大概,敢于皇上这样子说话的人,只有一个,墨琛是第一个,也是绝无仅有的领头羊。   一般情况,遭遇这样的说辞,皇上一定会疾言厉色,一定会变脸,但是这话是墨琛说出来的,墨琛向来持重,做事情有板有眼,听墨琛这么一说,皇上终于沉默了,然后慢慢的上前一步,用仅有的力量握住了墨琛的手。   “父皇对不起你,从你很小的时候,父皇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都说三岁看老,父皇的眼光始终没有错,不要你做帝王,不是因为你德行不够,而是你过于意气用事,你对梁烟云的爱,朕不理解,朕不敢轻易将皇位给你,给梁烟云。”   “朕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未来的傲风。”其实,很多很多的事情,墨琛都是想到了的,他没有怨天尤人的意思,让皇上给握住了手,拉起来以后,他这才看着皇上。   “儿臣知道您的意思,人命至重,也请你思考一下,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   “阿云说,用斧头将朕的头颅打开,你以为人的头颅打开以后,这个人还称其为人吗?”这么一问,墨琛不禁也是觉得疑惑,不过对梁烟云,他还是选择相信。   因为在这样的大事情上,梁烟云是在不可能撒谎的,“儿臣以为,阿云敢说敢做,只要是真正有这样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您看看。”他将那一册古籍拿出来,将里面的那一页已经打开。   皇上的眼睛看着那张纸,片刻以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墨琛在旁边说道:“这是太医院的刘太医刚刚给儿臣的,一开始,刘太医听说开颅以后,也是与儿臣一样大惊失色,不过近来在家中伏案查找古籍的时候,发现,此事古人果然是有过片言只语的记录。” 第三百七十四章 送神容易请神难   “不过,这本书因为年代久远,实在是损害的很严重,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没有,并不是没有啊。”这么一说,皇上终于明白了过来,眼睛比刚刚还要认真不少,全部都看过了以后,他又是不放心。   从头至尾又是看了一次,这本古籍实在是破损的很严重,不过看得出来,这是一本上古的书,他看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起来,在生存与毁灭之间,逐渐的,还是将重心与着力点放在了生存上。   “让刘太医进来。”皇上挥挥手,不多时,刘太医已经进来,眼睛在周边打量一下以后,已经下跪,根据症状显示,皇上果然没有病入膏肓,并且与梁烟云先前提出来的,一模一样。   皇上的病况没有非常加重的意思,不过看起来也绝对不轻松,“皇上,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这本书是你的?”皇上低眸问一句,现在,他想要肯定一些事情,刘太医立即点头,“这本书确确实实是微臣家中的,微臣为了皇上您的病又是惭愧万分,又是焦急无比,微臣回到自己家里面以后,不免开始翻箱倒箧起来。”   “微臣的家君以前也是大内的医者,微臣总是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什么著作是用来强调疑难杂症的,到底是皇上您洪福齐天,命不该绝!微臣终于找到了,一开始,微臣自然是欣喜若狂,不过这本书……”   刘太医瞥目看了看那本书,那本线装书已经破损的很是严重了,还有虫蛀,等等各方面的原因,凡此种种,看到这里,皇上不免也是灰心丧气起来,不过刘太医并没有立即失望,而是继续阐述起来。   “皇上,这些医学著作往往是非常严谨的,所以就微臣目前看,这本古籍也是很重要的文献,只可惜是微臣暴殄天物了,微臣目前想要将这本书仔细的看一看,只可惜已经……”   “那么说来,文献中有什么果真不二?”   “是,不二,一开始微臣听说要开颅,毕竟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很快的,微臣已经一清二楚,这开颅并不是不能,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毕竟这本书上已经说了,皇上,您难道不明白吗?”   “医学这一行,好像是大海一样,微臣的孤舟不过是走了三分之一还不到的地方,王妃其实早已经漂洋过海,您实在是没有必要怀疑王妃,依照微臣看,王妃说出来的办法简直与这本书上的一模一样啊,皇上。”   皇上的眼睛看着这本书,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一笑,“看来真正是朕洪福齐天,命不该绝了,朕姑且鼓起勇气试一试,感谢你,刘太医,到时候,朕要是真的好起来,朕册封你为太医院供奉的首领。”   “要是朕不幸弃世,与你刘太医和梁烟云并没有关系,现在墨琛,你去找梁烟云,务必让梁烟云拨冗朝着帝京来,朕决定了,做这个开颅的手术。”一边说,一边挥挥手。   这边,刘太医与墨琛已经去了,到了门口,墨琛让丫头子到了屋子里面伺候皇上,他已经朝着帝京的位置离去了,刚刚到了宣武门,就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在祭拜。   一步一下跪,朝着天子殿来了,夜色迷蒙,不过还是看得清楚,此人的轮廓,看到这里,墨琛立即上前一步,“赵赫?”他看到,夜色中,一步一步朝着帝京祭拜的不是别人,而是赵赫。   赵赫出现在这里,并且在祭拜,这事情,让墨琛无言以对。   “我来了。”一边说,一边朝着帝京叩首,墨琛看到赵赫这样子,不禁微喟,“你起来,快去看着皇上,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赵赫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拂袖,回头——“皇上已经病入膏肓,需要一个人才可以妙手回春,现在希望微乎其微,时间点又是比较凑巧,你好歹去看着皇上,我去找她。”   “阿云?”原来,连赵赫都已经知道了,墨琛点头过后,不禁微微叹息,“你,如何知道?”   “别忘记了,阿云以前给我在军营中疗伤很多次,那些看起来了不起的跌打损伤,在他的眼睛里面,不过是小菜一碟,皇上的病呢,应该也不严重,对吗?”   “还好。”墨琛说完,又一次要走了,不过脚步刚刚移动,又是顷刻之间已经回身,目光望着眼前的赵赫,“皇上已经传位了,你想要知道皇储继承人是何人吗?最近你的表现很不好,以前是可圈可点的。”   “我不想要知道,现在我想要一件事情从速做成,王爷知道是什么吗?”一面说,一面望着眼前的王爷,墨琛回身,“你连帝位都不感兴趣不成?”   “做皇上并不是普天下第一等快意的大事情,除了做帝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做,不是吗?譬如现在,您说我的行为已经不好,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对吗?”   “既然有风言风语,何不防意如城?”墨琛头也不回,问,赵赫终于从地上站起身来,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现在,我要找到小麦,一定要找到。”   “你知道什么叫做大海捞针,我傲风帝京有五千万人还不止,过了傲风以后,周边的诸侯国与郡县每一个都有五十万,这就是大海捞针。”墨琛熬到今天的说,“你不要执迷不悟,说明你们情深不寿,已经过去了,又何必……”   “又何必耿耿于怀?”   仕途虽赫奕,常思林下的风味,则权势之念自轻;世途虽纷华,常思泉下的光景,则利欲之心自淡。   “王爷呢,不也是耿耿于怀,就算是大海捞针,我也是需要去捞的。”赵赫这样说,墨琛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一直以来,自己到底还是怀疑了赵赫,现在,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月色中的男子。   男子白衣胜雪,脸上并没有很多丰富的表情,不过眼帘已经沉了下来,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一直想要问一件事情,你可以回答我吗?”   “你问就是,只要是可以回答的,我知无不言。”这么一说,墨琛立即张口,“你与阿云究竟有没有……”   “我与阿云一干二净,你不要血口喷人。”看到赵赫的脸色立即变了,墨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果真是误会了,他这边又是娓娓道来——“抱歉,我过于思念小麦,我从遇到小麦开始,眼睛里面就只有一个小麦,要是可能,我希望你帮帮我。”   “我就算是找,与你的办法其实也是一般无二,不过是到处张贴一下告示罢了,不过既然你张口,我还是会帮帮你,不为被人,因为你好歹是我的胞弟,也因为我从现在开始,很快就是你的下属了。”   “皇上果然已经将帝位给了我?”他问一声,看着墨琛,墨琛立即点头,“本王什么时候扯谎过,你与当初武状元时候点卯一模一样,总是小心翼翼,去吧,好好看一看皇上,皇上真的已经不成了。”   “现在,你以为我得到了帝位以后一定是欣喜若狂的,对吗?”赵赫的眼睛看着墨琛,墨琛没有说一个字,沉默的意思有很多种,这一种无疑是已经点头了,这片刻,赵赫笑了,好像夜枭的声音一样。   听上去凄凉,哀切,“众人想要的,以前或者我也是想要,不过现在我要这帝位做什么呢?皇上真的开心吗?你看看父皇,再看看你,再看看我,我们没有想皇位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啊,但是现在呢,一想到皇位,现在呢……”   “那么说来……”   “这帝位我不会要的,你想一想曾经的赵铭将军,想一想曾经的粱嬷嬷,为了一个皇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半人半鬼的生活一辈子,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我看清的比较早而已。”   “父皇认定了,皇位是你的,禅让诏书我已经看过了。”墨琛一板一眼的说。赵赫只是苦涩的一笑,“就算是真正可以得到帝位,我也希望可以通过公平竞争得到,现在我名不正言不顺,要这个帝位做什么呢?”   “哥,你一切都比我强,这帝位是你的,理所应当是你的,你也应该当仁不让,现在父皇一定是很难受,我到养心殿去,你让阿云早早的过来,并且告诉阿云,以后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与我在一起了,因为我是赵赫,是你的弟弟,也是阿云的弟弟。”   “哎。”墨琛无言以对,只能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一拍,然后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赵赫到了养心殿的时候,皇上已经接连昏厥两次,他现在是真正想要看一看赵赫的,毕竟总不能等到口眼歪斜以后这才看赵赫啊,终于,在盼望中,简直如有神助一样,赵赫居然已经到了。   并且还是安安静静过来的,赵赫的膝盖上有很多的浮尘,赵赫手掌上也是一样,这么一来,皇上终于明白了过来,“你是给朕祈福,一边走,一边磕头过来的,对吗?”   “皇上……”赵赫嗫嚅了一下,眼睛闪烁,看着皇上,皇上不禁叹口气,“现在,你难道还不认为朕就是你的父皇,还是张口一个‘皇上’闭口一个‘皇上’吗?”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   “是,父皇。”   “你终于来了,朕和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朕现在想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朕唯恐晚了,朕就不能亲口告诉你了。”皇上这么一说,赵赫其实从开场白已经知道了,很重要很重要…   是啊,将傲风仅有的帝位给自己,这不重要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呢,这难道不是重要的事情太过不成,赵赫深吸一口气,眼睛望着皇上,皇上笑了,“朕想要问问你,你虽然失败了,但是可曾检讨过?”   “儿臣急功近利了一些,不过往后再也不会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不去就是不去   “是啊,朕想,你往后也是不会了。”真是奇怪,在每一次剪刀自己想要见到的人时候,皇上的心情会蓦地好起来,皇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好像欣喜的孩童一样,“朕终于还是到了龙驭宾天的时候,常言道人固有一死,朕在临死之前看到你聪明过人,已经可以含笑九泉。”   “父皇,儿臣这里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您。”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皇上低眸,一笑——“你说。”   “比您那一件事情重要的多了。”他看着皇上的神色,看到皇上的眼睛爆射出来一股精光,那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让赵赫的心跟着也是跳动起来。   “儿臣以为,从功绩来看,儿臣一无所得,是不能做帝王的。从一个人的内心看,儿臣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要君临天下,要是父皇真的怜悯儿臣,并且想要让儿臣有所作为,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这是皇上从来就没有想过的,也是从来就不敢想的,他听到了什么,居然拿听到赵赫说,自从天而降的帝位自己不需要,这么一来,皇上终于还是愠怒了。   “赵赫,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发现,自己的胸口鼓噪的厉害,好像很快就要变成一只活灵活现的青蛙从嘴巴里面跳出来似的,他的眼睛望着赵赫,不解的迷惘的,各种情况与心思已经不约而同的爆射出来。   赵赫不看皇上,半跪在那里,看着地面上千奇百怪的织金地毯,地毯上的花纹看上去栩栩如生,不过很快的赵赫已经叹口气。   “父皇不理解。”   “皇上,总之这帝位不是儿臣想要的东西,儿臣以前或者也是争取过,但是儿臣发现了。儿臣不是这皇位的最佳人选,最佳人选是墨琛,是哥哥啊。”赵赫这样一说,皇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显然皇上明白的也是错误的,“墨琛一定是给你施加压力了,你放心就是,在你有生之年,他不会造反的,朕已经将军机处那边处理好了,从现在开始,不会给他很大的威权,以后,他永远都是亲王而已,你可高枕无忧。”   这么一说,赵赫就更加不想要做皇上了,原来一个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算计,这样的波谲云诡整天提心吊胆的人生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的,赵赫已经开始磕头起来——“请皇上收回成命,末将只想要做一个将军,这已经适末将最大的能耐。”   “看起来,不是墨琛的原因了。”皇上感叹的舒口气,“那么一定是你自己的缘故,你说说,你为何不想要做帝王,自古以来想要做帝王的人数不胜数。”   “儿臣是个例,儿臣前半生虽然短暂,但是儿臣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儿臣看到很多很多啊,以前的赵铭以前的粱嬷嬷,到了后来,墨琛与您,真正开心的能有几个人呢,儿臣是看清的比较早而已。”   “好一个看清的比较早,居盈满者,如水之将溢未溢,你倒是知道的很多,依照你的意思,这皇位朕只能给墨琛,对吗?”皇上迫问一句,心口窒闷的厉害,他的手不停的在自己的胸口拍。   “是。”   “朕实在是想不到,朕到头来,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朕没有想到,最后关头你会否决朕的意思,朕……”皇上还要说什么,忽而之间就头痛欲裂起来,他用最后的语声急切而又茫然的大声疾呼——   “赵赫,睨视不孝子,不孝子啊。”赵赫停在耳朵里面,看到皇上兀自昏厥,自然是焦急万分,不过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揉一揉皇上的胸口,这边刘太医已进来了,并且“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那里。   “将军,皇上说什么您好生点头就是,您不能这样子啊,您要是这样子,只能加重皇上的病况啊,将军。”刘太医一边说,一边磕头,赵赫沉默了很久,但还是说道:“我不会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以前我就是过分的谨小慎微了。”   “再说,”赵赫又道:“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我真的不想要骗人了。”皇上将这一切的一切已经听在了耳朵里面,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刘太医出去了,屋子里面安静了很多。   赵赫手忙脚乱的开始给他擦拭脸上的汗珠。   而此刻,墨琛已经朝着尚书府去了,这一匹据说日行千里的千里马很是厉害,纵横驰骋之间,已经将一切都甩在了身后,他的耳边是激变的风声,他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一路往前走,终于到了尚书府。   “砰砰!”墨琛用力的砸门,这边家老透过门缝看着墨琛,因为左权已经交代过了,在必要的时候需要关门闭户,并且在必要的时候不要让墨琛与赵赫进来,现在,看到门口是墨琛,家老立即摇头。   “您是什么人?”   “我是王爷墨琛,求见……”本要说王妃的,不过话已至此,终于还是改变了——“求见左大人。”   “大人今日在家中夜宴,恐分身乏术,您固然是王爷,也应该有一个先来后到,明日吧,您去,您去了以后,老奴会与大人约定时间的。”一边说,一边已经朝内院去了,这边,墨琛不禁怒从心头起。   已经不管求见的过程了,纵身一跃,已上了高墙,再是纵身一跃,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这边家老原是想不到的墨琛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此际,看到墨琛已经从门口硬闯进来。   惊悸之余,立即伸手,“来人啊,来人,有刺客,保护大人与王妃。”这家老明明知道是墨琛来了,不过偏偏是说是“刺客”,明明这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不过还是要动一动刀兵。   在古代社会,每一个官僚资本主义的家中,都是有数之不尽的人,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原是用来帮闲的,一听说有刺客,一个比一个还要离开了,一看到这“刺客”来就来,还单枪匹马赤手空拳一个人,一个比一个还要凶残了不少。   料想墨琛一个人不会很厉害,一群人已经将墨琛团团围住了,墨琛的眼睛扫视了一下阿哲庭院中的人,这些人一个一个握着狄堂刀已经冲过来,墨琛左右躲避并且进攻,只是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十来个人簇拥过来,家老并没有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多时,这些人一个一个已经滚落在地上,并且已经雪雪呼痛起来,墨琛看到这里,只能朝着后院去了。后院中灯火辉煌,大概这家老并没有扯谎。   这边有家宴,家老惊慌失措的已经到了,看到家老这样子,左权立即侧耳,在人群中,他将前院发生的事情说了,左权立即拍案而起,“诸公稍安勿躁,家门不幸,今日遭遇强弩,本大人去去就来。”   “大人旗开得胜,原是个厉害的,我们静候佳音。”一个人一边说,一边已经笑吟吟的握住了酒樽,左权笑眯眯的去了,不多时,已经到了外面。看到人烟稀少,这才问家老——“看清楚了,是王爷?”   “是,已经看清楚了,不过这些人好像并不是王爷的对手,一个一个,已经……”正说到这里,“哎呦”一声,一个人已经滚在了他的身旁,左权一惊,他好歹是兵部尚书,按道理讲,也是很厉害的。   “取本大人的披挂,快。”他招呼一句,这边家老连同几个人已经去了,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上战场,不过毕竟左权还是练家子,以前很是厉害,现在年龄渐长,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孔武有力,不过毕竟已经炉火纯青。   他想要对付一下王爷的,真正是莫名其妙了,难道是自己的阴谋诡计已经泄漏了不成,少年时候过来不好,要深更半夜过来,思及此,左权就更觉得这墨琛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边,披挂刚刚穿好以后,墨琛已经到了,左权更加是没有一个字要说的,已经挥舞着虎虎生风的狄堂刀朝着墨琛开始进攻起来,二十刀,刀刀毙命,并且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墨琛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除了倒退与自卫,也并没有进攻,这边,梁烟云已经睡着了,但是在听到刀兵的时候,还是蓦地警醒了过来,这里夜晚总是安安静静的,为何……   “玉琅,奴良,快,快过来。”两个丫头一个握着宝剑从旁边过来,一个则是握着烛台,玉琅看到梁烟云脸色苍白,立即上前一步,“您不要怕,刚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外面说有一个刺客进来了,现在老爷亲自上阵,这刺客好歹是讨不到好处去。”   “不成,我要去看看,爹爹亲自披挂,是很久都没有的事情。”梁烟云本能的觉得不好,立即推一推奴良。   “你去,帮帮爹爹,这里有玉琅就够了。”这么一说,非但奴良没有动,还想起来往事,“那一次,也是这种情况,我们弄了一个四分五裂,很快的,奴婢这就与您失散了,现在,奴婢不去。”   “给我衣服,我要去看看。”听到越发狠毒的刀兵声,梁烟云心头惴惴不宁起来,爹爹就是再多么厉害,也是以前啊,现在的爹爹已经五十多岁,年过半百的爹爹如何就是贼人的凶手。   “老爷在奴婢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叮咛过奴婢一句话,说无论如何这里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只要奴婢伺候您就是了,您现在这样子,奴婢更加是不放心起来,您一个大肚婆去了只能给老爷添乱,您知道吗,您还去。”   “不成,我就是要去,半夜三更的,我不能让爹爹一个人面对危险。”一边说,一边已经要离开这里,旁边的丫头看到他苦劝不听,只能将衣服给了梁烟云,这边,梁烟云用最快的速度已经披衣而起。   玉琅握着灯笼,朝着前院去了,院子里面人头如织,看起来已经将歹徒给包围在了垓心,这么水泄不通,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 王爷的规矩   但是无奈左权苦战不下,此刻在明亮的月光下,左权早已经看到,对手是什么人……   墨琛。   左权看到墨琛,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全力以赴用尽浑身解数,左冲右突起来。不多时,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他是那种力大无穷之人,墨琛是那种灵巧的人,所以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刚。   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梁烟云听到打斗声停止,顿时觉得不妙,爹爹与家丁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且人人多势众,要是这么多人都战斗不下,那么过来偷袭的人究竟多么厉害?   她简直不能想,也不敢去想。时间好像已经凝固住了一样,一步一步焦急而又踉跄的,终于还是到了前院的位置,然后梁烟云看到了,对手居然是墨琛。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墨琛的夜袭,意味着什么,墨琛究竟是什么目的,墨琛此行究竟要做什么?在看到墨琛的刹那,梁烟云简直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爹,是王爷。”距离很远,大概别人都认不出来,但是梁烟云好似心有灵犀一样,很快已经辨认出来,是墨琛。   “是王爷?”其实,爹爹分明是早已经看出来的,但是就是要装糊涂,正是因为这样,爹爹才可以与墨琛周旋,拳来脚往中,早已看出来是墨琛,不过左权并不清楚,究竟墨琛过来造纸机,所为何事。   “啊,失敬,失敬,原来是王爷啊,真正是不打不相识了。”一边说,一边躬身行礼,这边梁烟云已经朝着墨琛去了,墨琛只是淡淡的点头,对于刚刚有意无意的误会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   或者,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到这里是会吃闭门羹的,虽然左权以前对梁烟云并不好,但是现在,左权还是同情梁烟云的遭遇,梁烟云是自己仅有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面对梁烟云,除了恻隐之心还有很多很多杂七杂八的感觉。   任何一个人,都不情愿自己的女儿让人欺负的,做父亲的大概都是这样。   “说吧,王爷深更半夜过来造访,有何公干。”刚刚,他是让人给认做了贼,现如今,就连说话的口吻也是这样子尖锐,让人一听,不免耳骨发麻。   不过,墨琛还是忍耐住了发作,在迷离的月色下,看着曾经这个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女子,她还是老样子,除了眼睛周围有黑眼圈以外,基本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大腹便便而又盛气凌人的样子,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墨琛一言不发,已经朝着梁烟云这边走了过来——“阿云——”其实,是要致歉的。不过因为刚刚的举动,让梁烟云误会了。   刚刚,他是那样冷漠的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看起来那样冰山可谓,那种感觉,让梁烟云浑身一冷,这男人究竟还是没有变,究竟还是老样子啊。   “爹爹,夜深了,您暂时去休息,这里我陪一陪王爷。”   “你……”爹爹看着梁烟云,待走,忽而觉得自己要是这样贸然离开,要是墨琛强行带走梁烟云或者对梁烟云动粗,这……   “岳父大人暂时回去休息就好,大人力大无穷,招招致命,想必一定是累了,好生回去养精蓄锐吧。”墨琛这边已经挥挥手,但是那一句“岳父大人”还是从侧面证明了,在墨琛的心目中,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与左权的翁婿关系。   “是了。”左权只能去了。   不但是左权去了,梁烟云接二连三的挥手,旁边的侍从一个一个跟着也是消失了,两个人的目光这才定焦在了一起,对望一下以后,梁烟云苦涩的牵动嘴角,“白天不来,为何晚上来?”   一边说,一边已经不等墨琛回答,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安安静静的月色下,月朦胧鸟朦胧,一切都是干净的,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慢节奏的世界,桃花源。   他跟着梁烟云往前走,到了前面的走廊尽头,照壁的位置,梁烟云顿住了脚步,其实早已经泪流满面,不过她还是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不让一滴泪水泄漏自己的心。   眼瞳闪烁了一下,很快就闭上了,这边墨琛已经上前一步,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夜色深浓,他将自己的披风就那样轻轻的披在了梁烟云的肩膀上,他大概是也发现了梁烟云的泪水。   不过,他并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失意的女人,不光光是失意,梁烟云还是失恋。在墨琛接触自己的时候,梁烟云立即推开了墨琛,并且将墨琛的披风很快就抖动,丢在了墨琛的怀抱中。   “不要,不要。”   “你……”墨琛还是好脾气的握住了披风,披在了梁烟云的肩头,她执拗转动了一下身体,尖锐的简直好像是刺猬一样,“说了不要就不要,你难道听不懂?”   “抱歉。”墨琛握着披风,将披风放在了旁边的美人靠上,这才回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并没有理会自己,好像公事公办一般。口气变得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好像,墨琛是一个陌生人。   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似的,拳头暗暗的攥住了,得到了一种稀缺的力量,那力量逐渐集合起来,好像在掌心中形成一个汪洋大海,“墨琛,说吧,你不会平白无故过来的,你不可能是过来看看我。”   “本王……”   “本王过来做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对我父亲动手,父亲知道什么,在你我的事情中,父亲担任的又是什么角色!?父亲不过是在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以后,给了女儿一个避风港而已,这样做,都有错吗,墨琛!?”   终于,在独处的时候,梁烟云还是爆发了,梁烟云的情绪在很久以前已经到了临界点,现在终于再也不能忍耐一分一秒的,她固然希望墨琛过来,但是更希望墨琛是快快乐乐过来的。   只可惜,她猜中了这开头,但是没有猜中这个结尾。   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想要解释,但是他的一言一行已经遭遇到了梁烟云严酷的审判,哪怕梁烟云再说什么,其实都无济于事,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始终也是不含有任何的问殿,我早已经料到了。”梁烟云说完,又道:“你说就是,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我听一听究竟应该帮助还是应该袖手旁观。”梁烟云看着墨琛,跺跺脚,找一个位置坐下了。   墨琛看梁烟云坐在那里,立即也是过去了,在没有落座的时候,梁烟云已经站起身来——“公事公办就好,你我之间再也没有那种关系,以前是我年幼无知,我看错了你,现在,你我孤男寡女,授受不亲,你站着我就起来,或者你起来我就站着。”   几天没有见梁烟云,梁烟云果然还是变了,她的一言一行充满了暴戾与凶狠,是对墨琛一个人发出来的,还是……   “你有孩子,注意自己的孩子,不为你自己也请为孩子着想,坐着吧。”墨琛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梁烟云皱眉,不过还是不情不愿的坐好了,目光并没有看墨琛,而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还没有到十五,下弦月主将圆满,半月看上去虽然没有什么好的,不过映衬在水中好像多了诗情画意一样,梁烟云看着看着,不禁笑了。   “说吧,究竟过来做什么?”她终于移动了一下眼睛,湖水有淡淡的涟漪,在微风中鼓噪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平静。   “皇上那边……”   “皇上!”果然如此了,不是为了皇上,大概墨琛是终于不会过来的,其实梁烟云多么希望墨琛已经回心转意,多么希望墨琛现在是过来与自己重修旧好的,但是墨琛的开场白已经注定了等会儿墨琛要说的内容。   梁烟云一愕,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眼瞳闪烁了一下,压抑住了心头微微苦涩的失落感,是啊,要是为了自己,大概也不会这样十万火急就过来的,梁烟云的目光平静了不少。 第三百七十七章 王爷有事相求   “皇上,现如今究竟如何了?”梁烟云问一句,按照自己的推算,应该还没有到一蹶不振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肿瘤而已,但是在古代社会,这种病例简直凤毛麟角。   其实,或者医者已经看出来,皇上的病是来自于颅骨内,只是并不能说而已,也并不敢肯定自己的发现,看到皇上日渐消弭起来,只能用各种药材开始充盈皇上的身体,但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这些甚至暗含着一种危险,梁烟云暗暗的掐指一算,但是并没有说出口,这边墨琛已经点头。“实不相瞒,现在终于到了皇上请你的时候。”   “皇上请我,我自然那是会快马一鞭的,但是你来做什么?”   “我来,是……请你。”墨琛艰涩的说,梁烟云闻言,不说一个字,失望让梁烟云已经心灰意冷,这样的感觉比刚刚还要严重一些,不过梁烟云终究还是修炼出来一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感觉。   并没有一分一毫的表现出来,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墨瞳有意无意的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纤指握住了旁边的曲阑干,慢慢的,暗暗的用力,一点一点的说道:“看起来,是过来要请我过去看病的。”   “可以吗?”墨琛问一句。   “现在我已经没有把握了,以前有很大的把握,但是皇上并不相信我,现在呢,我哪里有什么把握,你以为这开颅手术是什么时间颠倒都可以做的吗?本来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为虺弗摧,但是皇上呢,刚愎自用,始终不相信我。”   “现在,到了自食恶果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不光光是我,就连大罗金仙也是束手无策。”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激动了,他看着梁烟云,“但是,你毕竟还是一帮父皇,毕竟父皇……是我的父亲啊。”   “你以为我不想帮助,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与以前不同了,以前并没有这么大的风险,这颅内的肿瘤伴随着天长日久会发生变化的,会变得粗大,并且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那么,现在应该如何,坐视不理,还是……”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希望梁烟云给自己一个建议,而梁烟云并没有耽误墨琛很多的时间,“你看啊,有一种死亡叫做安乐死。”   “死就是了,何来安乐二字,所谓的含笑九泉不过是众人的谎言而已,死者怎会真正豁然。”他这么一说,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恶作剧的一笑,“会安乐的,我们可以用药,有一种情况,你们并不清楚……”   “在皇上这种状况中,与其用药物留住皇上,让皇上奄奄一息,日日被病痛折磨,倒不如索性立即丢开手,给皇上注射一种药物,然后让皇上安安静静的去。”   “你……”   “说我谋逆对吗,”梁烟云凄然一笑,“当初你们一个一个都做什么呢,怎么就没有想到我说的其实是真的,现在后悔了?但是天下哪里有那样多的后悔药呢,不可能。”   “阿云,帮帮我。”   “帮你!?我会帮助自己的仇人,我不会。”梁烟云反目,看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良久以后,这才叹口气,“一切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其实早已经就知道的,你与赵赫之间的关系其实一清二白,但是你有没有站在本王的立场上想一想。”   “王爷的立场?”梁烟云一笑,“那自然是让自己喜欢的人金屋藏娇,让自己喜欢的人拥有自己的世界,这样的花瓶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也没有可能去做。”梁烟云阵风对麦芒。   说完以后,忽而就觉得心情跟着也是轻松了不少。   “我没有。”墨琛抗辩一句。   “墨琛,你去吧,你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的错,你不是错在多疑,而是你从来就视而不见自己错在了哪里,我并不想要伤害你,但是我更不想要互相伤害,到了这种时候,你我还是一拍两散的好。”   一拍两散?   听梁烟云这么激越的说,墨琛的心跟着也是沉甸甸的,“本王,不允许。”   “但是我也不回去,这样子耗着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已经将最好的与最不好的都考虑到了,前者无非是和你在一起,接受你每天忽冷忽热的所谓爱,而后者呢,你也轻松我也轻松,终于到了放手的时候,就此别过,并没有什么不好。”   她一面说,一面一本正经的握住了衣袖中拿出来的一张纸,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墨琛就着明亮的月光看,一看之下,不免大惊失色。   “和离?”在那个年代,只有男人才有权利和女子和离,和离书其实也是一种休书,从来不可能是一个女子去做的,但是,但是……但是梁烟云居然一笔一划的写出来一张和离书,这让墨琛骇异的同时,不禁瞳孔皱缩了一下。   他握着和离书的手在颤抖,好像秋风中即将陨落的叶片一样,颤抖了很久以后,他大力的疯狂而又专横的撕碎了那张纸,这是梁烟云想过了的,梁烟云不过是悠悠然的一笑,已经从衣袖中再次拿出来。   “你撕了更好,我这几天正好闲着没事,我已经写了很多很多,你想要撕碎,请便就是。”一边说,一边将另外一张也是拿出来,墨琛依法炮制,不多久,这纸张已经好像折翼的白色蝴蝶一样,飞舞在了半空中。   梁烟云看着墨琛这样子,其实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墨琛,你觉得你对我的折磨还没有到尽头,对吗?”梁烟云不禁站起身,挺胸抬头,目光炯亮,面容紧绷。   “阿云,我已经承认了错误,你还要我如何呢?”   “你想必是鄙吝复萌了,我也是承认了错误,墨琛,我希望你放过我,放过我,好吗?”她一个字一个字,用缓慢而又沉着的声音做着分析,好像带着一种分外的蛊惑,加上梁烟云原本的吴侬软语,这一句话分明是不合理的。   但是让梁烟云忽而说出来,居然也是变得合情合理了不少;。   “我并不能叫你如何,也并不敢教你如何,要是您还有良知,您真正心疼我,为何不放开我呢,以后就算是真正在一起,我对皇后也是没有兴趣的,你想要的,我不能给你但是你自己呢,你可以凭借你的凶狠你的残暴一一得到。”   “没有助纣为虐的意思。”   梁烟云说完以后,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波澜不兴的水面,菱莲的叶片倒影在水中,梁烟云看到这里,微微吸口气,“我去了,你仔细考虑考虑,至于皇上的病况,已经很不容乐观。”   “不是谁想要拯救就可以拯救的,我去了。”一边说,一边扭头已经离开了。   良久良久的沉默,墨琛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已经拉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一惊,墨琛很快已经扳正了梁烟云的肩膀,速度快,如梁烟云想象到的,稳准狠,已经稳住了自己。   梁烟云的泪水忽然之间就涛涛而下,她终于哽咽了,用力的推开了墨琛,“墨琛,够了,够了。”   “不够,不够,我要和你在一起,本王不允许你一个人在这里,本王要带你走,阿云,本王要带你走啊。”   “观念不同,你我还是分道扬镳的好,对左晓月好点儿,爱是可以改变一个女人的,尽管她已经错过很多次。”梁烟云说完以后,终于朝着夜色迷蒙的黑暗中去了,这边玉琅与奴良也是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   “刚刚,奴婢看到了。”玉琅说,奴良立即也说——“奴婢也是看到了,王爷毕竟是男人,今晚的事情也是一个误会,您不要总是用误会去惩罚一个人,其实这么长时间,王爷并不曾真正对谁好过您。”   “按照你说的,我倒是幸运了?”梁烟云苦涩的一笑,目光望着眼前的奴良,奴良低头装聋作哑,一个字都不说了,确确实实,回来这几天是梁烟云过的最为舒坦也是最为惬意的日子。   并没有任何人的算计,这做掌上明珠的生活安全是安全,不过好像非常贫瘠,没有任何意思,以前的日子回想起来就惊心动魄,让人热血沸腾,不过以前终于还是成为了“以前。”   “奴婢没有那个意思,不是奴婢将您朝着火坑里面推,而是奴婢认为,您真正没有必要说出来那种狠心绝命的话,毕竟曾经深爱过,对吗?”   “现在已经不爱了。”梁烟云说完,一马当先已经朝着前面去了,两个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玉琅握着灯笼,立即朝着梁烟云去了,“但是,您分明是口是心非,您爱不爱不光光您自己清楚,奴婢也是清楚的。”   “好像,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爱啊,单纯的说,奴婢对您的就是爱,爱在很多时候是一种依赖,是有无相生的,你没有了爱,其实等同于您没有了一切,您说爱究竟重要不重要呢?王爷已经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您呢,您还抻着。”   “打的痛不痛?”梁烟云问一句,玉琅倒是不知道梁烟云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多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尴尬的干笑一声——“这……当然是痛,不过有什么办法呢,王爷毕竟是王爷。”   “既然知道痛,还记吃不记打,回去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清楚,现在皇上已经要不成了,到了最后关头我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就是让他安安心心的称王称霸,这岂不是很好?”   “您的性格以前也是支持的,甚至,您以前自己……”对啊,梁烟云以前也是想要让墨琛称王称霸,并且真正希望墨琛成为这普天之下唯一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但是此刻呢,经历过那样多的人世沧桑以后,梁烟云忽而就发现,与其那样子,倒不如时平常人快活。   “那么说来,您刚刚是……是见死不救了,对吗?”玉琅猜测一句,不敢置信的看着梁烟云,在印象中,梁烟云的性格用一句话就可以痛彻的形容——“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 第三百七十八章 对阿云的请求   但是现在呢,梁烟云的态度已经很是明确,其实不是皇上病入膏肓有风险,这才不去做手术,而是到了梁烟云真正袖手旁观,并且真正准备置之不理的时候,梁烟云叹口气,不说一个字。   “不会是真的,您真的不愿意出手相助?”   “皇上从来就没相信过我,纵然是到了现在,我敢说,皇上还是不相信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皇上对我是半信半疑,我就更不能去了,要是治好了,是无上功德,但是要是手术失败呢?”   “奴婢想,您只要尽心尽力的去做了,其实失败与成功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成败往往是一线之间,皇上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不然也不会大半晚上让王爷过来的。”   虽然挨打过了,不过这小丫头还是比较偏向于墨琛,并且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来,对墨琛,是比较怀念的。   “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我不可能去的。”梁烟云态度很是坚决,斩钉截铁。   “您最好还是去,很多事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玉琅这边说,奴良也是来了,“您不去,您指定要后悔,现在您真的希望要让左晓月这贱女人趁虚而入不成,您好好的想一想,这些又是左晓月的阴谋。”   “于是呢?”梁烟云沉吟一下,微喟——“然后墨琛就将计就计了,对吗?”   “依照奴婢看,王爷不会真正喜欢左晓月的,您仔细想一想,已经相处了四年,到头来,究竟还是完璧归赵,而您呢,则不同。”一边说,一边深吸口气。   “我,我其实也没有和墨琛……”梁烟云说到这里,看到这边玉琅一脸小人得志的诡谲笑意,立即明白过来,刚刚是他作弄自己。   “坏种,回来,让我打你一顿。”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气咻咻的指责,双手叉腰,做茶壶状。   这边玉琅已笑吟吟的朝着前面的庭院去了,墨琛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是啊,梁烟云现在更想要的大概和以前已经不同了,一个帝位,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就连墨琛到了最后一刻也是以为自己一定是胜券在握,不过到头来,也是失之毫厘,墨琛并没有气馁,或者梁烟云坚持的是正确的,做皇上未必是普天之下最为快意的事情,未必。   这么想着,他就失魂落魄的去了,今日实在是心情糟糕透顶,要是在这边不能搬救兵,回去以后应该如何面对父皇呢?   现在的墨琛,心乱如麻。   现在的梁烟云也是心乱如麻,其实,梁烟云倒是后悔起来,应该早早的答应墨琛的,不管以后墨琛有什么打算,自己今日放弃了拯救一个人,这让梁烟云很是心有不甘。   皇上其实也真正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在自己变法的时候,没有少得到皇上的支持,并且从何时赦免囚犯以及做出来很多丰功伟绩看,这样的帝王是少见的,英勇,果敢,遇到事情沉着冷静。   这样一个人梁烟云没有救助,真正是于心不安,但还是罢了。   到了第二天,梁烟云想要躲避一下,要是这边墨琛将出师不利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那边一定是会写圣旨让自己过去的,这时候最好是可以躲避一下,看到梁烟云去意义绝,两个丫头只能整顿梁烟云离开之前需要准备的东西。   “王妃最贱心情不好,但愿这一次出门去,您回来以后会心情好一些。”玉琅一边说,一边搀扶梁烟云,朝着轿厢去了。   已经九个月,眼看梁烟云就要生产,此刻,不在屋子里面等着瓜熟蒂落,而是在外面转悠,这……让人很是不可思议,不过梁烟云就是在外转悠,并且还准备朝着更远的位置就那样默默无闻的去了。   “去金山寺。”说一句,已经上车。   “王妃,那里一路上去都是上坡,下来的时候又是笔直的天路,您这样子,恐不能安全抵达。”   “不还有你们两个,一定是安全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经笑了,两个丫头还能说什么呢,今日,大概是什么节日,但是究竟是什么,梁烟云没有想起来。   只是看到百姓们成群结队的玩闹,好像是世界末日的狂欢一样,梁烟云看到很多人头顶插着一枚茱萸,一边往前走,一边笑吟吟的,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指了指外面。   “这么热闹,是什么节日?”   “奴婢看是重九,九月九日是登高揽胜的时候,您倒也是很会附庸风雅。”   “我等会儿还要持螯对饮呢,这才是真正的附庸风雅,好了,现在我们朝着山上去。”一路走,一路也是有官差往往来来,梁烟云看到大白天城中有这么多巡逻的武侯,不免觉得震惊。   “玉琅,这些人在做什么?”这么一问,玉琅立即下车,去打听了,过了没有很久,已经握着一张纸走了过来,梁烟云不解,看到纸张上是小麦的画像,不免觉得骇异。   “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一句,看着身旁的玉琅,玉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奴婢说就是,但是您保证您不能着急上火,好吗?”看到玉琅这样子,梁烟云已经明白过来。   凡事,从最坏的角度去看,于是问道:“回来以后,小麦让人绑架了,对吗?”   “不,不……”玉琅立即摆手,打消了梁烟云的顾虑,“人人说是,赵将军回来以后,就与小麦分道扬镳了,现如今小麦究竟还在不在我傲风,已经很难说,这些寻人启事已经张贴了一个月,但是……”   “官差如何可以做事情,赵赫哥哥呢?”   “刚刚奴婢问了,说武状元最近身体也是不好,但是日日还是骑着高头大马在城中巡逻,只要是看到谁家的女子比较毕肖,就停下来问一问,这简直……”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梁烟云。   “去找赵赫。”   “王爷本就误会您与赵赫的关系,您为何还要去。”   “因为,赵赫这时候需要朋友,他是孤独的,走了小麦以后,他更加是孤独。”梁烟云如是说,不得已,只能转动马车的方向,朝着虎豹营去了,赵赫留在虎豹营,是因为这里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他作为从虎豹营中出去的土著,故土难离。最主要的,这里也是赵铭多年前培养自己的地方,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小麦的地方,这么多个第一筹集在了一起,赵赫实在是没有理由离开这里。   现在,他日日饮酒,好像除了喝酒,没有第二件事情做似的,不过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赵赫已经花天酒地,现如今,他在喝酒,旁边的酒坛子已经横七竖八,而看得出来,他已经蓬头垢面,神情要多么萧瑟就有多么萧瑟。   梁烟云确信,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赵赫这样子,梁烟云也确信,要是赵赫长此以往,往后的赵赫就毁灭了,一个人到了这样的状况之中,往往是越陷越深的。   梁烟云到虎豹营以后,兵丁一个一个都过来了,一边陈说利弊,一边希望梁烟云可以好好的劝一劝赵赫,莫要让赵赫这样继续消沉下去,梁烟云不得已,只能点头,朝着后院去了。   赵赫听到脚步声,并没回头,而是伸手,“酒,给我酒,给我酒。”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赵赫哥哥你这又是何苦,您醒过来以后,终于还是要面对自己不能接受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已经与以前不同了。”   赵赫回头,看到是梁烟云。惊喜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你……”他激动的上前一步,就要握住梁烟云的手,梁烟云说的很对,很对。现在的赵赫是那么孤独,孤独的好似让人给遗弃了一般。   但是赵赫还是顿住了,他并没握着梁烟云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坐着,坐着。”梁烟云看到地上比比皆是坛坛罐罐,不禁皱眉,不是不坐,而是坐下来需要技巧性,对于一个孕妇来说,这技巧性显然是不具备的。   “赵赫哥哥吗,如此日日买醉,已经多久?”   “我心情不好,你懂吗?”   “我有什么不懂的,要是可以我也是希望自己可以喝醉,但是我好歹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我可以喝醉,可以大醉酩酊,可以一醉方休,不过完事以后,我终于还是要清醒过来的,醒过来以后……你想过吗?”   “那就让我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对吗?”赵赫一边说,一边已经狂躁的握住了旁边的一个酒坛子,然后用力的一拍,在赵赫无比娴熟的动作下,这酒坛子已经打开了,并且一股浓郁芬芳的酒味已经进入了梁烟云的鼻翼。   梁烟云淡淡的叹口气,“一醉解千愁,或者您是正确的,不过我并不建议您这样子,除非你对小麦的爱是假的,是一个虚情假意的骗局。”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眼前的赵赫。   “骗局?怎么可能是一个骗局,不,不,不可能的。”一面说,一面用力的皱眉。   “赵赫,你要是真正的爱一个人,你就会知道保护好你自己,小麦离开你不是真正不爱你了,而是对你失望透顶,对你伤心了,你这样子伤害自己,小麦要是知道了,就更加伤心了,你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这第二,你这样伤害自己,与其这样子喝酒,不如利用喝酒的时间好好的找一找,她现在一定在某个角落在看着你,看着你陶醉,看着你沉醉,看着你不省人事,看着你逐渐的变成一个无用的人。”   梁烟云说完,赵赫立即转动了一下眼珠,在周边寻找起来,好像小麦真正在周边看着自己一样,梁烟云握着一壶酒,并没有痛饮,看了看以后,站起身来,然后在众人都猝不及防中,这壶酒已经淋淋漓漓的洒在了赵赫的头顶。 第三百七十九章 出家即无家   “原来,她的离开是正确的,赵赫,现在,连我都看不起你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去了,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赵赫明白了过来,自己与其这样子自暴自弃,不如真正的锐意进取。   小麦不是那种说走就可以远走高飞的人,小麦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现在,小麦一定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看着自己,不,他现在要整理一下自己,将这么宝贵的时间利用上。   “你的意思?”她惊喜而又无畏的看着梁烟云,对于此事,其实梁烟云能有什么意思呢?她定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的意思,四个字,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他终于站起身来,看着颓唐的自己,因为用力过猛,几乎没有跌倒,不过很快就站稳了,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污泥浊水,看着梁烟云,她非但不责备梁烟云,甚至于赞赏赞同梁烟云对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真好,刚刚要不是有梁烟云提醒自己,有梁烟云刺激自己,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过来的,与其这样子自暴自弃,不如现在就打起精神去寻找小麦。   与小麦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不过终究还是明白小麦的脾性,现在,他终于彻彻底底的弄清楚了,小麦一定没有远离自己。   也一定在自己的周边看着自己,守护着自己,他擦拭掉脸上的水以后,这才挥手,家丁早已经过来,将干净衣服给了赵赫,赵赫披衣而起,顷刻之间已经红光满面。   他激动的在走廊上踱来踱去,“阿云,你说的很是,你说的很是,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我要找他,就现在,我一点儿都等不及了。”   “赵赫!”梁烟云的声音变得郑重其事,掷地有声,赵赫理会回眸,吃味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的眼睛瞪圆了,“祝你好运。”   “也追你好运,阿云,你是我的大救星。”赵赫一边说,一边迈着稳健的步子去了,再也没有任何一次,赵赫比现在看上去更加精神抖擞,再也没有任何一次,赵赫是现如今的模样。   他的面容通红,因为希望,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不多久家丁带着赵赫已经去整理仪容仪表了,在镜子面前赵赫才知道自己最近是多么多么的荒唐,他的脸上,生长出来数不尽的青色胡茬。   嘴角很快就出现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自己自暴自弃已经这么久了,是啊,要是让小麦看到自己这样子,心里会奏明想,会多么难受啊。   赵赫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激动的,动情的大喊起来——“快,快,给本将军剃须,本将军要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小麦的眼前,要干干净净啊。”   这边,家丁看到赵赫从萎靡不振忽而就变得荣光华发起来,一个比一个还要开心,三下五除二已经握住了旁边的剃须刀,并且很快就已经将赵赫脸上的胡须给处理了一个一干二净。   赵赫摸着自己光洁如玉的下巴,看着镜子里面逐渐英俊起来的自己,开心的简直无以复加,这边,手忙脚乱的丫头已经解开了赵赫束发的皮绳,用最快的速度已经帮助赵赫洗濯起来,不一会儿那黑漆漆的浓密发丝已经变得具有钻石一般耀目的光泽。   赵赫又是在最快的时间里面换了干净的衣服,脚踩着干净的皮靴以后,终于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梁烟云的眼前,梁烟云看着赵赫,看到赵赫这样子,简直没有不开心的。   “真好,真好,赵赫哥哥,你终于还是好起来了,真好。”   “我现在就行动,阿云,你回去,你回去,你等我好消息。”他几乎因为激动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梁烟云捂住了自己的鼻翼,她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哭起来,“好,好,你早去早回,我在府中等你好消息。”   “是,是。”   “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时刻满怀希望,好吗,赵赫哥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当年赵赫送给自己的孔雀金簪,赵赫看着那熠熠生辉的金簪,一时间感概良多,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本就不是应该属于我的东西,你的定情信物应该给谁你应该很清楚,赵赫,祝你好运,这个终于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给你。”梁烟云这么多年,并没有用过这个赵赫亲手做出来的装饰品。   “好,好,好阿云。”赵赫感动了,握住了金簪,但是很快就朝着门口去了,梁烟云看着自己身旁的坛坛罐罐,不禁抽口冷气,爱情是个伟大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一蹶不振的人立即变得荣光华发起来。   爱情也是一个恐怖的魔鬼,可以让一个原本很开心的人,变得无比的消沉。   梁烟云看着赵赫迈着轻捷的步伐去了,这才回眸,“走了,多好啊。”   “是好,您呢,您打算以后怎么办?”看到这边赵赫已经去了,玉琅立即问一句,梁烟云不禁看着玉琅,“我这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一边说,一边出门去了。\   今日,梁烟云没料到,墨琛没有请到自己,居然贼心不死,又来了。这么一来,与梁烟云倒也是装了一个正着,梁烟云刚刚到了自己府中以后,就看到墨琛,墨琛大概已经来了很久了。   “茶,王爷,您喝茶。”旁边,爹爹尴尬的挥手,招呼墨琛,墨琛握着茶盏心事重重的样子,良久以后呷一口,良久以后,又是呷一口,那么漫不经心,那么神不守舍。终于,梁烟云还是到了。   梁烟云并没有看到墨琛,确切的说,梁烟云在看到墨琛的时候,已经看到爹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花厅里面看起来空气很是凝重,在梁烟云刚刚迈步进入花厅的一刹那,墨琛已经立即将目光定焦在了梁烟云的身上。   那眼睛明亮的好像宝石一样,定定的落在了梁烟云的脸上,梁烟云在看到墨琛的刹那,一天的好心情终于还是不在了,“原来是有稀客在这里,怪道爹爹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我府中看起来蓬荜生辉。”   其实人人都可以从梁烟云的口吻中,听出来梁烟云的怨怼,梁烟云的不满,梁烟云种种的呵责与冷嘲热讽,这边,左权已经叹口气,刚刚墨琛来的时候与自己商量的就是如何请梁烟云给皇上看病。   左权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这么一个本事,立即连连摆手,现在,他已经不决定帮助这个郎心似铁的负心汉了,甚至,在朝政上,他暗中还联合了很多老臣上奏疏攻讦弹劾墨琛,但是没有想到墨琛还是平易近人的来了。   “这,她不会啊,不会,王爷,此事关乎到帝王的性命之忧,皇上已经命悬一线,就是真正的医者也是不敢去的,更不要说阿云这个半吊子的了,承蒙王爷您错爱,此事,此事还是断断不可,不可啊。”   他一边说,一边幽幽的叹口气,眼睛看着墨琛,墨琛没有动怒,甚至连动怒的前提与嫌疑都没有——“本王何曾不知道大人您的意思,现如今我们暂且等一等。”   此刻,左权是多么希望可以让人通知梁烟云,让梁烟云躲避一下,墨琛对梁烟云好不好,别人或者不知道,但是他是从头至尾都看在眼睛里面的,这样的好,让人有时候哭笑不得。   这两个人的爱,让旁观者一看也是有兵荒马乱的意思,此刻,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王爷,沉默在蔓延,终于这沉默变成了两个人的无话不谈。   “也不光光是过来找阿云回去看病的,毕竟还是已经病入膏肓,其实不过是想要告诉阿云,现在本王是想她了,希望她可以跟着本王回去,以前她总是说功名利禄不重要的,其实本王不理解。”   “现在呢?”左权不无得意的问一句,皇上之所以将帝位中还是个给了赵赫,这里面,他也是功不可没,他相信,自己弹劾的奏疏,皇上还是看过了,不然是绝对没有可能那样快就将帝位给别人的。   墨琛微微叹口气,“现在,本王还有什么,本王还想要什么,本王就想要一个小家。”   “其实,有很多事情既然不属于您,您就是争取其实意义不大呢,喝茶,喝茶。”左权唯恐得罪了墨琛,就这么含糊其辞的说着,正准备让人出门去寻找梁烟云,然后让梁烟云有多远就躲避多远呢。   但是此刻梁烟云已经到了,因为两个人是对立面,梁烟云第一个看到的并非是墨琛,而是自己的爹爹,她笑了,就那样快乐的朝着爹爹这边走了过来。   墨琛看着花蝴蝶一样走过来的梁烟云,不见脸上蕴藏了一个多么美丽的微笑。   “阿云,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最近你还是不要到处乱走,儿行千里父担忧啊。又道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一边说,一边已轻咳一声,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王爷来了,你和王爷聊一聊。”   “王爷?”梁烟云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回身一看,看到的是正襟危坐的墨琛,墨琛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看上去愤懑极了,看上去冷冰冰的,一张脸给人一种冰山可谓的成熟与冷漠。   梁烟云终于明白了过来,墨琛请自己回去,自己这里没有答应,就这么一来二去之间居然给爹爹施加压力,好一个墨琛啊,梁烟云思及此,不免恶向胆边生,坐在了爹爹身旁的位置。 第三百八十章 偷来的爱   “你来做什么,是我和你的事情,与爹爹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无事生非。”看到女儿这盛气凌人的样子,左权立即咳嗽一声,“阿云,不得无礼。”听到左权咳嗽,梁烟云立即拍一拍左权的后背。   “爹爹,您去休息就好了,我这里还有其余的事情。”   “爹爹看你今日心浮气躁难免会做出来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情,爹爹不走,爹爹就看着你。”   “爹爹。”梁烟云看着左权的眼睛,“您不走,这里我和王爷没有办法开口,想必那些家长里短您与王爷已经聊过了,现在是我与王爷聊一聊未来的时候,有您在,倒也多有不便了。”   “阿云,不要动怒,凡事三思而后行,三思而行啊。”左权站起身来去了,看到左权彻彻底底的离开以后,梁烟云挥手,遣散了站立在旁边鸦雀无声丫头与小厮,也不让奴良与玉琅伺候在旁边。   等这些人终于去了以后,梁烟云这才皱眉,看着对面的墨琛,“王爷真正是别来无恙,现如今过来又是有什么目的?”   “阿云,皇上已经病入膏肓,你知道的,你现在要是不过去,往后……”   “皇上是皇上,皇上是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国中圣手数不胜数,什么时候论资排辈也是不到我梁烟云的,您就高高挂起吧。”   “你还是这样尖锐吗?你不要忘记了本王是你的丈夫。”墨琛一板一眼的说,面对梁烟云,墨琛真正是又怒又恨,但是更多的还是爱啊,梁烟云总是可以顷刻之间就让墨琛发狂起来。   而顷刻之间又可以让墨琛爱到无可救药,这就是梁烟云,在梁烟云身上,任何人都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墨琛的眼睛望着梁烟云,甚久以后,这才说道;“你为何总是这样,这一次我是真正要带走你的。”   听墨琛这么盛气凌人的说,梁烟云苦笑,惨笑,不过笑容完毕以后,更多的还是一种惆怅,“好得很,你还是一成不变的老样子,你盛气凌人,你高高在上,你无所不能,但是,你以为人人都是你的奴仆不成,我梁烟云第一个不是。”   “但是你是我的夫人。”   他凉凉的说,梁烟云闻言,不过是苦涩的牵动嘴角,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难看,但是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墨琛,够了,我不会跟你走,也是绝对不会给你去治疗皇上的,皇上从来就不相信我。”   “也不相信你。”梁烟云补充一句,这才看着墨琛,墨琛只是平静的点点头,“这未来的帝王我不做了,我只要你。”   “什么?”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做“未来的帝王不做了”“我只要你”这些话太具有歧义了,梁烟云皱眉皱眉再皱眉,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明白了过来。   半信半疑的看着墨琛,“皇上已经留下来临终遗言了,对吗?现在已经……你……”说真的,其余的话梁烟云是真正不敢去猜测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不过是平静的笑了。   “是啊,皇上有自己的看法,不过现在皇上已经病入膏肓,我只能过来求助你,刘太医说,开颅手术不是从古至今就没有,而是真正存在过,只是年深日久,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现在……”   “我一开始乱说的,即便是有,我也是什一窍不通,墨琛你白白跑一趟。”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颦眉,看着墨琛,墨琛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不过很快的墨琛的一句话已经让梁烟云的感动了。   并且,从五脏六腑中,已经油然而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阿云,本王怎会白跑一趟,至少你已经可以看本王了,本王只有开心的份儿。”   “几天不见面,王爷什么时候也是学会了这溜须拍马的本事,真正是威风八面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茶杯。   人走茶凉,刚刚爹爹喝过的茶杯冷冷的,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要是他与墨琛之间真正有爱情,就不会闹到今天这不可开交的地步,“墨琛,其实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就索性告诉你。”   “你说。”墨琛感兴趣的看着梁烟云。   “我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孩子以后我会带走,我还是会在帝京,但是我不希望让孩子知道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父亲,现在你与我已经没有很大的关系,你口中说的丈夫,所谓丈夫其实就是一丈之类才是丈夫。”   “我和你还算是什么夫妻不夫妻的,现在就此别过了,至于皇上那边的病,不是我不出手相助,而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知道的,一个人心余力绌也是没有办法去救助任何一个人,到了龙驭宾天的时候,你让皇上安安心心的寿终正寝就是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每一个人,都是冲着黄土埋人去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长生久视,去吧,墨琛,你与我一样。”   “既然你早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不珍惜与本王在一起的时间,既然你知道百年后我们终于还是要死的,为何不珍惜。”一边质问,一边用力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悚然而惊。   “你对我凶巴巴的做什么,就这样子,我就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墨琛,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墨琛看到梁烟云作势离开,用力的已经握住了拳头,手中的茶盏已经应声而碎,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的破坏力这么强大,手中青瓷的茶盏捏碎了以后,那锋利的碎片已经刺入墨琛的手掌。   “你疯了,墨琛,墨琛,你疯了,你疯了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衣袖,并且一撕,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把就握住墨琛的手,就在此刻,眼泪已经一枚一枚好似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   “你疯了,你真正的疯了,你疯了啊。”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一点一点,安安心心的将墨琛手中锋利的瓷片已经全部给拿下来,墨琛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边梁烟云终于清理干净了。   “你哭什么,你哭就是在乎本王的意思,对吗?”墨琛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一言不发,不过眼睛红红的,好像兔子一样,手忙脚乱的帮助墨琛整理手中的瓷片,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墨琛呢,看着梁烟云这么安静,不免一笑,“你也有安安静静的时候,珍珍是让人刮目相看了。”一边说,一边已经笑了。   “现在,我要你跟我走,好吗?至于你说的,你要大隐隐于市,你要消失在这个帝京,本王不允许。”   “墨琛,不要天真了,你先包扎好你自己。”一边说,一边准备起来,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在梁烟云掏动手的时候,墨琛立即闪电一般的收回手,手再一次握住了旁边的瓷片,“阿云,我总以为你有那么一刹那还是在乎本王的……”   “你说什么啊,我没有。”梁烟云矢口否认,这边,墨琛看到梁烟云这么回答,心灰意冷中,已经用力的攥住了手中的瓷片,“你不在乎本王,难道本王还会自己在乎自己吗?阿云,你既然都不要本王,本王想,自己也没有必要要自己了。”   “你,墨琛,我求你了。我求你不要无理取闹,你快松开,快松开啊。”梁烟云大吼大叫起来,墨琛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阿云,现在我答应你,给你彻彻底底的自由,现在你开心了,你高兴了,不过到头来我有唯一一个请求,你务必答应我,不然……”   “我纠缠到底。”   什么时候开始,墨琛变得这么没有理智了,梁烟云皱眉观察墨琛的脸色,看到墨琛整个人已经变了。   “我答应你就是,墨琛,对不起,对不起,你能不能先松开手,你的手。”   “本王要是松开手,又如何可以威胁你,就凭借你对本王这么一丝一毫的好,本王已经足够了,阿云,本王已经不奢望你可以与本王重修旧好,可以与本王在一起,但是本王希望……你至少可以做一点。”   “墨琛,你说。”   本王希望,你至少明白一个道理,本王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今日过来,除了挽回你,还有一点,你没有理由拒绝,我父皇快不中用了,这可以拯救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观。”   大概的的确确是很痛很痛,墨琛的脸上已经是一连串的汗珠,梁烟云看到这里,立即走到了墨琛的身旁,“你松开,你松开,让我看看你的手。”   “阿云,这是本王第一次威胁你,一定也是最后一次,本王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墨琛,墨琛啊……”梁烟云特哦崩溃了,现在,她一心想要让墨琛立即松开手,但是并没有那种可能啊,墨琛的手攥着,紧紧的攥着,墨琛的眼睛望着梁烟云,恶狠狠的样子。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威胁你,墨琛,你松开手,不然……”梁烟云已经握住了另一枚瓷片,朝着自己的左面手臂笔画了一下,她永远都弄不清楚,明明是相互在乎的两个人,为何到头来会变成这样子。   为何,为何啊。   为何到头来,两个人会弄得如此的不可开交,梁烟云握着瓷片,看着墨琛,墨琛立即松开手,“阿云,你不要,本王求求你。” 第三百八十一章 墨琛的面子   “你明明知道的,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明明知道的,我现在给你包扎,我会想办法救皇上,究竟成功还是失败,一小半是取决于我,现在皇上的病况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不是什么人想要救助就可以施以援手的,墨琛,这一点我希望你可以清楚。”   “我已经给父皇陈说利弊。”   “那么好,你安心坐下来,我给你包扎伤口,晚一点我跟你离开这里,去见你父皇就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一壶酒,然后开始给墨琛消毒起来,墨琛闭着眼睛,这一刻,其实墨琛感受到的,更多的不是疼痛。   而是梁烟云对自己的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关怀,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的手掌,终于还是一丝不苟的将手掌给包扎好了,最后一枚清泪也是跟着滚落了下来。   “阿云,你还是在乎本王的,对吗?”他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立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没,没有,我怎会在乎你,我们已经分开了。”   “现在,本王宣誓,不会和你离开。”   “墨琛,好了,我现在与你去帝京,去看皇上,好吗?”梁烟云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墨琛只能点点头,两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走了没有很久以后,梁烟云回过头来,“墨琛,我问问你一件事情。”   “你说。”   “皇上已经将遗诏写好了,这帝王位不是你的,对吗?”梁烟云也是疑惑不解,“赵赫哥哥做帝王,不会有你成功的,这么多年了,你为了傲风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人人都是看在眼睛里里的。”   “你真的没有一分一毫的怨恨,对吗?”   “阿云,或者你说的是正确的,做皇上未必就是普天之下最为快意的事情,本王早已经决定了,将这些名缰利锁全部都斩断,到了该隐退的时候,本王会离开帝京。”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梁烟云苦涩的问一句,望着墨琛,墨琛的脸色变了,“不,我要利用以后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墨琛,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不去做帝王,而是……帝王非你莫属,既然是你自己的囊中物,为何不拿过来呢?”   “阿云……你又来。”   “我认真的。”梁烟云说了这四个字以后,已经朝马车去了,这边墨琛跟着也是上了马车,已经很久没有看梁烟云了,现在可以与梁烟云在同一个轿厢中,墨琛真正喜形于色,眼睛时不时的瞅着梁烟云。   梁烟云的目光也是看着墨琛,就这么一看,已经可以传情达意,其实,要是真正可以与墨琛好,那就好了。但是梁烟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他们两个人每一次的见面总是可以酝酿出来这么多的风暴,这么这么多……   “阿云,本王希望你可以想清楚,本王要和你在一起。”   “想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对吗?”   “对不起。”墨琛立即道歉,梁烟云苦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时候说了,你对我的好,好像是一把匕首一样,一刀一刀都脔割在了心口上,我疼不疼只有我自己个儿才清楚,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不知道,墨琛,你没有让人怀疑过,你不知道。”   “阿云,我对不起。”   “不要说这个,虚情假意的。”梁烟云摆摆手,并不打算听墨琛的忏悔录,墨琛等了会儿,没有看到梁烟云有一分一毫的动作,不过很快的,墨琛已经靠近了梁烟云,在梁烟云没有来得及发飙的时候,已经吻在了梁烟云的嘴角。   “你……你这是做什么?”   “亲亲你而已。”墨琛看到梁烟云用力的擦拭自己的嘴巴,不禁笑了,“你看看你那滑稽的样子,阿云,我们和好,好吗?我冷战这么久,我唯一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东西都是我可以放弃的,但是我不能离开你。”   “很能,没有什么不能。”一边说,一边望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又唯恐让梁烟云不开心起来,只能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不多久,已经进入了帝京,听说梁烟云这边是过来看病的,一个一个人都乐不可支。   人人都道皇上命不久矣,只有梁烟云说“皇上命不该绝”,这边,刘太医已经准备好了梁烟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不多时,这一切的东西,已经给梁烟云送了进来,梁烟云到了大殿中。   看到的是行将就木的皇上,她立即上前一步,给皇上诊脉,又是看了皇上的眼睛与很多东西以后,这才说道:“现在,我需要让大家都出去,刘太医留下来帮帮我。”   “是。”旁边的人一溜烟已经去了,这边,梁烟云看着墨琛——“患者家属也应该离开,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抱歉了。”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一言不发的去了。   等到墨琛去了以后,梁烟云这边已经让人去煮麻沸散了,针灸让皇上暂时清醒过来,皇上现在只能听到屋子里面人来人往,只能听到细密的热烈的交谈,但是并不能看到任何一个人。   终于,在梁烟云的针灸之下,已经睁开了眼睛,“阿云,你来了,你看朕还有救吗?”   “有……”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的工具,其实说是一把斧头就好,但是真正做手术需要用的东西很多很多,这是梁烟云到了异世界以后让人根据手术刀打造出来的。   打开一个滚筒,竹帘上,已经摊开很多很多的东西,皇上的眼风斜斜的看着梁烟云手中的东西,对梁烟云的敬业与专业态度也是表示一种高度的赞赏。“阿云,朕感谢你。”   “皇上不要忙着说谢谢,我过来是有目的的,首先需要问您一个问题,至于您回答还是不回答,关于到我究竟动手还是动手,关乎到我究竟可以起死回生,还是不能。”梁烟云一边握着柳叶刀消毒,一边凑近了红烛在烧烤。   旁边的刘太医握着酒帮助梁烟云给刀做最后的清洁与消毒,在这当口,梁烟云看着皇上,皇上终于点头,“你问就是。”   “您终于在您行将就木的时候,做了一个愚不可及的事情,您将您的皇位给了赵赫而不是墨琛,对吗?”梁烟云疾言厉色的样子,皇上无言以对,不过这秘密终于还是不胫而走,皇上没有更多的吃惊态度,而是点了点头。   “朕有过朕的考虑。”   “你对我有杀心。”梁烟云皱眉,阴鸷的凤眸透露一片嫌恶的冷光,望着皇上,皇上立即点头,“现在,朕还有什么要隐瞒的,你现在对朕大概也是有了杀心,对吗?不过现在你想要动手已经很是容易,因为朕现在就在你的手中,你想要如何朕都不会有人在乎的。”   “皇上,您想错了,您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今日过来是真心实意帮助您的,我现在救助您,还有两句话要告诉你,这第一,傲风的未来在您的手上,您目前还是高不可攀的不可替代的九五之尊?”   “是,朕现在是。”皇上点头,不过眼睛顷刻之间就晦涩了不少,“但是很快以后就不是了,朕清楚的很,不,不需要等到以后,等会儿或者朕就不是了。”   皇上看着梁烟云手中的匕首,要是杀自己,那么容易,轻而易举罢了。   “皇上,您错了,您的想法与我的做法恰恰想法,我并不会伤害您,我会用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帮助您,我没有其余的要求,要是我以后成功了,我唯独有一个请示。”   “你说,阿云。”皇上变慈爱了不少,因为皇上毕竟明白,梁烟云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现在,要是真的杀您,我已经可以动手了,这里本就人不知鬼不觉,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坏,我的请示就是……”   “要是可能那个,希望您重新认真的为傲风的未来考虑一下,给傲风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卷,现在,我要开始我的手术了,皇上请您闭上眼睛。”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经将针从皇上的穴位中拔出来。   皇上顷刻之间已经睡着了一样,这边,麻沸散也是送了过来,喂食以后,梁烟云握住了匕首。   赵赫今日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寻找起来,他想,有之者事竟成,这帝京只有五千万人,这五千万人中,有一个一定是小麦,纵然小麦不在这里,也是在外邦,但是小麦在这里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要是一个人一天可以搜寻一百个人,长此以往,终于有一天还是可以将小麦给找打的,他现在已经骑着马在城中开始找起来,过了一爿热闹而又人潮汹涌的街巷以后,赵赫将目光集中在了女子往来的地方。   女人与男人不同。   女人在遭遇到了感情的毁灭与打击以后,要么终身不嫁人,要么立即就嫁人,在这件事情上,大抵都是这样,他找过了很多很多地方,以前小麦喜欢去的,以前小麦不喜欢去的。   但是找了这么一早上,并没有一个人看到小麦,连以前小麦认识的人都说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小麦了,那么小麦究竟在哪里呢?   赵赫抓狂的很,但是一想到梁烟云的早上告诉自己的,希望自己可以戒骄戒躁,很多事情是欲速则不达,这才松口气,开始继续寻找起来,到前面的位置,他看到一个生药铺中走出来一个女子。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第三百八十二章 我也在找你   这女子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不过赵赫很快就已经发现,这女子与小麦简直一模一样,就是一个背影,已经可以看出来,但是此刻人潮汹涌,在人流中,赵赫用力的朝对面的药铺去了,但是到了以后,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边医者在屋子里面给人看病,赵赫朝着这生药铺去了,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忽而之间闯进来,这医者立即站起身来,并没有丝毫的畏怯,“你干什么?”一边说,一边让患者躲避了一下。   “抱歉,我找一个人已经很久了……”赵赫比比划划,终于将刚刚那女子的容貌给描述出来,这医者听了以后,还是铁石心肠。“这个人我没有见过,你大概是思念她心切,所以你现在总是想,有那么一个人……”   “但是,但是我明明看到他从你这里离开的,你为何要撒谎?”   “我昨天到庙里去,我还看到活生生的观音呢。”医者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赵赫垂头丧气的离开了,他后悔自己没有梁烟云的口才,赵赫原本就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他不会说话也是正常了点。   “好像,刚刚离开的是赵赫将军,好像赵赫将军要找的人是……一个叫做小麦的女孩子。”   等到赵赫去了,旁边一个年轻的患者这么说,医者一听,“哟,您不早说,要是赵赫将军,我还隐瞒什么呢,这女子刚刚买过去的可是虎狼之药啊。”   医者一边说,一边惊慌失措的朝着门口去了。但是赵赫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赵赫就这么丧魂失魄的走着,好像行尸走肉一样,他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到了一个暗巷中,他又是想要喝酒了。   但是他毕竟还是忍耐住了啊,现在,他就坐在一个非常简陋的位置,让人给自己送过来茶水,赵赫喝过了以后,伸手在腰际摸了摸,居然没摸到一枚银子,他尴尬的看一看自己身上。   现在连一个值钱的东西都不存在,大概小本生意的最怕的九十一这个,而老板显然也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毕竟这种小本生意原是立即要见到银子的,虽然一碗茶不过是五文钱罢了,但是现在赵赫连五文钱都拿不出。   “本将军来的匆忙,没有……”   “哦,原来是要喝免费的茶,怪不得说兵匪一家,小老儿今天就是撞一个血头羊也是要给你理论理论,你银子拿过来,你当兵的要欺负我平头百姓,谁来评评理啊,谁来评评理啊,我这小本生意做不成了啊,臭当兵的。”   这人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一会儿以后又是坐在了地上,其实平日里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得过且过,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但是最近城中比较乱,总有一些巡城的武侯过来喝茶。   完毕以后,一个一个都是拍一拍就去了,这小本生意人原本就是敢怒不敢言的,但是每个人总应该都是多多少少有点脾气的,看到今天又有一个人要如法炮制,这人早已经一切都豁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个赤脚的乞丐已经冲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枚银子,“给你,茶钱,有人让我请他喝茶。”   银子倒也是绰绰有余,这小本生意人这才丢开手,赵赫忙不迭的追赶这个小孩子。   过了一个转弯以后,赵赫终于看到了刚刚那个小孩子,在对自己挤眉弄眼。赵赫上前一步,站在了这小孩的面前,看到这小孩并没有躲避自己的意思,这才问道:“是一个女子让你送过来的?”   “我不知道。”   “我会给你银子,但是前提是,你要实话实说,好吗?”赵赫循循善诱,但是很快发现,自己没有银子。   “你放心就是,我赵赫从来是说一不二之人,你吐露实情,跟着我到虎豹营去,去了以后,我给你银子,你看如何?”赵赫看着这小乞丐圆溜溜的眼睛,那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是红色的玛瑙一样。   “她也是说了,让我不能乱说,不过我还是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在城中,其实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三不五时就过来注意注意你的举动,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然是已经做好了前面的,后面的事情就不管了。”   一边说,一边流里流气的笑着去了,赵赫看到这个小乞丐走了,顿觉线索又是断了,一来,他不能强人所难,二来,既然她可以将茶钱让人给自己送过来,十有八九,他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   但是赵赫呢,并看不到究竟他在什么地方,良久的沉默以后,赵赫了行色匆匆的人群,刚刚举步,第六感就告诉自己,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不,不,是追踪。   那么……   赵赫闪电一般的回眸,那清明如水的凤眸在人群中前后看了看,但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再看的时候,人潮如织,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刚刚小麦是在看自己,在赵赫猛然回眸的那么一刹那……   她立即就躲避了起来,几乎没有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到底还是躲避了过去,两个人就那样失焦在了茫茫人海中。   赵赫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举步朝着前面去了,他并没有放弃任何的希望,梁烟云所言甚是,与其在家中自暴自弃日日买醉,不如立即出来,一点一点地毯式的搜寻。   纵然到了最后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是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做了,做了的事情,就算是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但是也总比没有任何举动任凭这事情自生自灭要好很多,不是吗?   他下定决心以后,就开始到处走起来,也是开始到处看起来,但是一无所得,现在,他分明已经知道了,他是在躲避自己,并且不会让自己知道一分一毫。   街上,还是老样子。   到了山门,小麦终于叹口气,仿佛只有到了这里,才可以真正放松下来一样,刚刚好险啊,自己几乎将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好在自己灵机一动就躲避了,刚刚为何对赵赫还有恻隐之心呢?   小麦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握住了旁边的常春藤,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暗暗的用力,于是,那常春藤的叶子就那么好像雨点一样已经陨落在了地面上,她的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叶片,看着看着,不禁惆怅的叹口气。   眼睛湿润了,不,不能思念赵赫,赵赫与自己已经是泾清渭浊,其实,这爱情或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既然已经明白到自己的错误,为何还要一误再误?   现在不是真正到了浪子回头的时候吗?不,不,她捂住了自己跳动的心,却好像是握住了一枚滚烫的木炭,或者说,握住了一只左冲右突的兔子一样,小麦惴惴不安,以至于面色苍白。   很快的,好像幽灵一样的了寺庙,慧能法师看到小麦回来,又是看到小麦这样子,立即朝着小麦走了过来——“能忍,今下山了?”距离上一次,她将那张画拿出来已经两天了。   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虑以后,终于小麦还是决定下山,巧合的是,刚刚下山就遇到了赵赫,这难道都不是缘分吗?听到师父的声音,小麦早已经泪凝于睫,“师父,我,我下山了,我……”   “既然忘不了,你何故要选择忘记,纵然是忘记了,要是真正喜欢的东西也还是会沉渣浮泛的,这样一辈子,日日生活在水深之中,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息。   “但是师父,我宁可不要这些。”小麦出现了破音,慧能法师微微叹口气,“什么叫做宁可不要这些?你逐渐就会明白过来的,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要,而有很多东西,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师父,你知道什么叫?”   “师父虽年迈,不过还是知道,所谓的就是只叫人生死相许的东西啊,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的叫,放不下的叫,放下以后,时常会刻骨铭心的这也是爱啊,小麦,你还在爱。”   听到师父这样子理智的分析,小麦震惊了,然后慢慢的后退,“不,不——”她的嘴唇在瑟瑟发抖,现在这一段时间,其实他已经很用力很用力的在保护自己,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在让自己变得健康起来。   从身体到心理。   小麦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不,不。”好像看到师父身后有什么猛兽一样,她一个惊慌失措,人已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禅房花木深,小麦用力的关闭着住了自己的门,门扉闭合,发出来惊心动魄的一声哐啷。   就连小麦自己都吓了一跳,在刚刚闭合门扉的刹那,小麦惊讶的发现,自己那忍耐了很久很久的泪水,跟着也是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她的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用力的擦拭掉了自己的泪水。   好像在擦拭自己与赵赫那些不堪的过去一样,其实,从一开始,她就一清二楚,赵赫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完美女神。   那就是梁烟云啊,毕竟赵赫是梁烟云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但是梁烟云呢,对赵赫并没有那种意思。   后背冷冰冰的,几乎要麻木了,但是她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就连脚掌也是变得冷冰冰的,良久良久以后,小麦而又执拗的朝着前面去了,在黑暗之中,她用力的点燃了一枚蜡烛。   然后用力的,意气用事的握住了自己白天购买的东西,其实,今日她到坊间去,寻找赵赫不是最主要的缘故,最重要的那一个环节是到药铺中去买一种可以流产的药物红花。   现在,终于平安归来,终于将那红花给拿出来了,她唯恐自己往后会为自己此刻做的决定后悔起来,她是那样的快,以至于握住了罐子的那么一刹那,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要下手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她早已心灰意冷   自己要对自己与赵赫的小生命下手了,既然已经准备这一生都不要有丝毫的牵挂,那么,小麦提醒自己,你要快啊,你实在是没有时间思忖那么多,也实在是不允许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思忖啊。   在这个后半夜,北方飘雨,气温骤降,小麦忽而之间就觉得冰冷异常,她点燃了枯草以后,将木炭放在了旁边的地龙中,看着木炭一点一点从黑色变成了红色,她仔细的回想起来医者对自己的叮咛与嘱托。   医嘱说,这些药的用法用量一定要非常小心,她虽然不知道究竟这药有什么厉害的,不过经过医者的解说以后,终于还是大概明白过来。   用红花堕胎,对母体伤害并不是很大,服用完毕以后,一个时辰之内,这孩子也就没有了,她的手忽而之间就颤抖起来,药包中的药粉好像和自己在对着干一样,无论如何,总是不能将药全部都弄在罐子里面。   她惊恐了,她的眼睛变得明亮,但是很快又是变得晦涩了起来,过了很久以后,终于将这些药全部都洒落在了这个罐子中,她的眼睛看着罐子,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这才微微的叹口气。   不,不,不能多愁善感,即便是杀了腹中胎儿,对于这个孩子来说,也是最好的事情啊,难道要让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出生吗?这是自己与赵赫爱情的结晶,但是现在呢,自己和孩子是什么。   在你的夫君不爱你的时候,这孩子又是什么呢?以后会是孤儿,是抬不起头一辈子的拖油瓶,不,不,相对于以后来说,那简直过分的残忍了。   她看着药很快就翻滚起来,等到一更天寺庙中终于都万籁俱寂了,唯独这里一片红光,她慢吞吞的将那已经熬好的药喝过了,这才穿上了衣服,然后去睡觉了。   其实,穿衣服的原因也是很简单,以便于等会儿剧痛到来的时候,自己可以应付的过去,她用力的握住了旁边的阑干,甚至于手掌用力的捂握住了一枚锦帕。   小麦在等待最后的凌迟,那一定是非常痛非常痛的,小麦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沉默以后,终于,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有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不,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是真正后悔也不能够啊,她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其实腹中胎儿尚且没有成型呢,但是他的手已经开始慢慢的灵活的分辨起来。   “这里是头,这里呢,是脚丫子,这里……这里是小肚子,这里……”小麦一边在自己的小腹上抚摸,一边自言自语,是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不,很快的,这孩子就要变成一团血污了,想到这里,小麦的心很快就狂跳起来,小麦痛苦的很,小麦的矛盾不是任何人可以想像得到的。   到了一更天,师父这边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的到来是师父并没有想到的,慧能法师看着凄迷夜色中出现的,一个好像幽灵一样披星戴月的人,这人浑身湿漉漉的,山雨毕竟还是了不起。   他就那样冰冷冷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颀长的身材好像用白玉做出来的一样,眼睛明亮,不可一世的英姿飒爽,难怪小麦会爱上这样一个人,他此刻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片灯光之下。   其实,赵赫是永远都找不到小麦的。   但是世界上很多事情总是有缘分在冥冥中主宰,在赵赫离开那个生药铺并且喝过了红茶以后,送别了小乞丐,没有很久,就有人过来找自己,找自己的自然是那满面焦急的掌柜。   掌柜的脸色红润,气喘如牛一般,显然已经在周边找了很久了,刚刚赵赫喝茶不愉快的事情,到底还是让掌柜的给找到了,并且这掌柜的,是那种真正敬业奉献的人。   看到赵赫在这里,掌柜的这才一笑,伸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那油光满面的脸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变得红润起来,“啊,抱歉,抱歉,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啊,有眼不识泰山。”   赵赫看到他是过来致歉的,他少顷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的凝眸,将目光定焦在了这人的脸上。“你找我有事情?”赵赫看着这个掌柜的,掌柜的连连叹息,一边哮喘一边说道:“那自然是有事情的。”   “公事公办,你要是真正有什么事情,明日到虎豹营去就好,是不是又有当兵的欺负你,真正是民不聊生了,虽然我们今天闹得很是不愉快,不过我赵赫还是会帮助你,现在这城中的歪风邪气已经太多太多了。”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赵赫闪电一般回眸,那冰冷的眼睛有了温度,然后,他的心跳跟着开始变得急骤起来,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期待感,已经充盈在了赵赫的眉梢眼角,不,不,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要说的,正好是自己要听的东西啊,赵赫上前一步,激动而又忘情的问道:“一定是与小麦有关系,对吗?你说,你说啊?”大概是因为急躁,让赵赫变得怒发冲挂,让赵赫变得不那么友好了。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白白说的,也对,我允诺过,会给人黄金的,你说,你说了以后,我带着你,现如今给你金子就是。”赵赫看着这个掌柜的。   掌柜的羞愧难当,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将军,您误会了小人,小人能在这城中好好的生活,已经是小人的福音,小人从父亲开始已经是做这买卖的,在那个时候,赵铭将军日日巡城,其实与小人也是有不解之缘的。”   “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对吗?”他看着老掌柜。   “是,是,不过你不要激动,我需要慢慢的说,今天找了你半下午,小麦是来过,与你描绘的那个女子分毫不差,不过……”掌柜的稍微沉吟了一下,看着赵赫,不知道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吐露实情。   这边,赵赫已经皱眉,“大概已经成婚了,你说来就是,你看,我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承受的呢?”   “不不,您误会了,我看她落落寡合的样子,但是毕竟没有成婚,非但是没有成婚,而且从妆容看,已做了姑子。”   “啊!”赵赫的心痛起来,一想起来小麦那如云一般的秀发因为做尼姑全部都斩落了,那种心情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她一个趔趄,几乎没有跌倒,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恢复了自己的知觉一样,他一个箭步已经上前,“现在,还好吗,是不是瘦了,人身体还好吗?到你这里,那想必是已经生病了,你快说,你要急死我吗?”   医者本来就是那种高高挂起的人,就是有人在自己的眼前已经疼的满地打滚,其实医者也是老样子,不咸不淡的。   看到赵赫这样子,老掌柜已经明白过来,赵赫对小麦的爱是真正的,是愿意舍弃一切的,他这才吸口气,“以前我不曾见过这女子,不知道究竟是瘦了还是没有。”   就算是做了姑子,小麦依旧是那种眉清目秀的人,让人记忆犹新,他一边追思,一边说道:“刚刚要紧的事情是,她买的是红花。”   “红花是什么花?”赵赫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红花”其实,红花不是一种花,而是一种药,一种用来堕胎的万应灵丹,在很多时候,很多情况之下,古代的女子会将她们搬上历史的舞台。   “红花是堕胎药,想必小麦与您已经有了骨血啊,将军,还请将军立即率领三军开始寻找,傲风的寺庙并不多,在城中周边的寺庙就寥寥无几了,将军,是小人比较愚昧了,小人愚昧啊。”   话已至此,赵赫立即点头,风一般的已经朝着虎豹营去了,不过走了一半,忽而就发现,不,不能!要是自己就这样去了虎豹营,没有任何作用,毕竟到了虎豹营以后连同三军大概会惊讶到小麦。   不,不,他打定了主意自己不回去,并且开始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寻找起来,毕竟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一更天以后,赵赫终于一家一家的寺庙找寻过了。虽然好像是大海捞针一样,不过赵赫终于还是到了。   慧能法师大概已经算准了赵赫回来,打开了门以后,轻微叹口气——“要是知道以后会如此,何必做以前的事情,菩萨畏因,凡人畏果,你终于还是来了。”一面说,一面轻声默念——   喔弥陀佛。   赵赫慧能法师,“师父,她在你这里,对吗?一定是在你这里的,对吗?”慧能闻言,这才定睛看赵赫,赵赫最近看起来休息的不是很好,尘满面鬓如霜,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   还是赵赫实在是过于困倦了,好不容易倒着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力量了,“在。”   “师父,我要见她。”   “但是,她不见你,要是真正见你,想必也是不会要你大费周章的,今日她回来以后就倒头大睡了,你暂时回去,明日里我会要她去找你的。”   明日,明日,又是明日!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不,不,不能明日,说什么,也是要在今晚看一看她的,要是她终于知道自己还是找了过来,一定会逃之夭夭的,不,不。   赵赫噗通一声居然跪在了慧能的面前,并且用力的开始磕头起来,“师父,您要设计不让我见一见小麦,我长跪不起。”   “现在,她已经是姑子,你且起来,现在的小麦已经不是你以前印象中的小麦,现在你果真要看一看小麦不成?”   以前,现在?难道真的有什么差别吗?爱一个人,不正是要爱这个人的全部,爱这个人一切的一切对吗?以前现在……有很大的差别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何必在一起   “今日,回来以后,她在屋子里面煎药,不知道喝了什么药,现在在休息,你要是真的要过去,贫尼还有什么要说的呢,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里本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佛门清净,我佛慈悲啊。”   “是,是。”   “随我来。”一边说,一边已经飘然朝着旁边的一个精舍去了,屋子里面黑漆漆的,小麦已经睡着了,到了这里,她隔着门板,微微叩击了一下,小麦并没有起来,大概是今日的药用量过了。   小麦没有听到,慧能只能握住了门环就那样一拉,门已经打开,慧能握住了火折子,将屋子里面的蜡烛给点燃,屋子里面的一切已经映入眼帘。   忽然,赵赫的眼睛好像变亮了,比刚刚还要明亮,简直如同云豹一样,师父看着云榻上的女子,女子已经悍然不动,不能分辨究竟还活着没有,她念一句“喔弥陀佛”以后,已经出去了。   赵赫看着烛光中的小麦,看着看着,他立即上前一步,“小麦,小麦,我来了,我来了啊。”大概是做梦,小麦为何会听到赵赫的声音,是赵赫,是赵赫啊,但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清醒过来。   现在,赵赫已经小心翼翼的伸手,轻轻的在小麦的肩头拍了拍,小麦也是从迷蒙中清醒了过来,待看到自己眼前的人是赵赫的刹那,小麦简直呆愣住了,然后,小麦不由自主的叹口气,“你……”   “我来了,小麦,我来了,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是那样的温言软语,让小麦将之大惊失色,她的脸色因此变得苍白起来,“什么小麦不小麦的——”   小麦硬心肠,一边说,一边用力将赵赫给推开了,“你认错了人,你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小麦不小麦,我是能忍。”   “你是小麦,你是如假包换的小麦,小麦,跟我回家。”果然,小麦的发丝是一根都没有了,现在的小麦也是铅华褪尽,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美艳绝伦,好像一个刚刚从蛋壳中破壳而出的小鸡一样。   眼睛还是明亮,不过多了一些阴鸷与狠辣,“去吧,你是什么人,我怎会认识,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不走,也无妨,我剃度出家就是。”赵赫并不是说着玩,一边说,一边已经握住了自己锋利的匕首,用力的挥舞起来,顷刻之间,发丝已经落在了地上。   “赵赫,你发疯。你疯了不成,城中现如今已经乱的不可开交,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快回去,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情感,实不相瞒,我是知道你是如何就找过来的,这腹中胎儿已经……”   “已经没有了。”小麦一边说,一边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并且振振有词的说道:“要是在三个月之前,你这样说,我会跪下来我会亲吻你的脚,但是现在呢,现在呢……”   “现在,我已经不会跟着你回去了,我不会,现在我是一个失败者,赵赫,你回去,你现在就回去回去吧。”   “孩子没有了,不要紧,我尊重你的选择动机,小麦,让我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我已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后来思前想后过了,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你。”   “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小麦用力的强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你看到了,现在的我是什么,以前我引以为傲的发丝,为了你我已经彻彻底底的,一点一点的全部都割舍了。”   “头发可以长出来的,纵然不能,我也是不会因为这嫌弃你,我不会。”   “赵赫你错了,你错了,你的允诺一文不值,你以前也是说过的,会对我好一辈子,但是到头来呢,赵赫,你的诛心之论害了你自己,害了你自己,赵赫,你去吧,你让我再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爱情。”   “小麦,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上天已经开始惩罚我,说什么帝王将相,我不要了,这些春秋美梦相对你来说,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我已经说过了要对你好一辈子,今不跟我下山,也罢了。”   “我在这里跟着你就好,我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即便是不能怎么样,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是开心了,很是开心啊。”   “赵赫,离开吧,你有你的生活,我现在有我的生活,一切都不错,离开啊,赵赫。”她一边说,一边迷惘的叹口气,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握住了旁边的一枚蜡烛,将这蜡烛给点燃。   屋子里面比刚刚还要明亮了,“你看,你看看,现在的小麦已经与以前的小麦彻彻底底不同了,你看啊,你看。”一边说,一边苦涩的笑起来。   转动一下裙摆,整个人变得瘦削了一轮,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整个人已经少气无力,好像已经快要死亡一样,现在,她生活在永夜一般的冰冷中,生活在被人伤害的痛楚中。   现在,做尼姑以后,是逃避,是对万恶现实的一记耳光,现在,赵赫一把紧紧的用力的,毫不迟疑的抱住了小麦,“你就是灾变,也是我的小麦,也是小麦的。”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抱住了小麦。   小麦一言不发,早已经泪水滚落了下来,她没有办法说一个字,更不能说,就那样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菱唇,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她还是用力的推开了赵赫。   并且一股浓稠的血污已经从自己的口中喷涌而出。“赵赫,我刚刚吃了堕胎药,现在,你来晚了,这是我们有缘无份,你去吧,你快去。”   “你需要什么,你哪里不舒服?”从刚刚拥抱的快意中,他立即恢复过来,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澜,他简直已经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也完全已经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就那样用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的面容变得比刚刚还要苍白,“你去吧,赵赫,让我一个人,一个人就好。”   “哐啷”的一声,门已经打开了,慧能走了进来,眼睛撇着旁边的两个人立即朝着小麦的位置去了,“施主不要惊讶,这里贫尼会诊疗,你出去片刻就好,等会儿贫尼这里会让她好起来的。”   “不过贫尼会用一种药,这种药会顷刻之间让小麦老下去很多,就算是好起来也是面目全非,究竟你——”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   “她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宠他一天,一年就一年,一个月就一个月,要是实在不能,就是几个时辰,我也是会对她好,求师傅慈悲为怀,一定要妙手回春啊。”赵赫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开始磕头起来。   “施主,请去吧。”   “是。”赵赫到了门口,等待是漫长的,现在的赵赫简直心慌意乱,都是自己不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怨天尤人都是错误的,要是以前没有自己那么疯狂的想要得到权位之类的,怎会有现在的事情。   不会,不会,一切都不会。   赵赫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他愤懑的一拳头已经砸在了旁边枝繁叶茂的一株白杨树上,白杨树的叶片很快就滚落了下来,在秋风中渐行渐远。   他等待着,等待。在内室中,慧能一把握住了小麦的手,将一个东西拿出来,小麦定睛一看,这才看到,是一个药包。   “师父看你神情恍惚的回来,在与你聊天的时候,已经掉包了,这才是你的红花,而你吃下去的,是师父早已经给你准备的安胎药,刚刚是因为过于激动了,这才气血上涌,现在你会好起来的。”   “师父,师父,您宅心仁厚,您菩萨心肠啊。”小麦因为惭愧与后悔,脸上早已经泪水斑驳,师父上前一步,擦拭掉了小麦脸上的泪水,“现在,你终于明白了,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要逃避就可以逃避的……”   “不能逃避,不能啊。”一边说,一边郑重其事的又道:“现在我帮你,回头是岸啊,小麦,你有你与赵赫的孩子,这孩子是你们爱情的象征,现在我要做一个实验,你看着就是了。”   “实验?”小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感兴趣的看着师父,师父立即点头,并且回身,将门打开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尼姑已经走了进来,那风烛残年的样子,好像顷刻之间就要行将就木似的。   小麦看到这样一个老你尼姑走进来,立即行礼,“啊,师父。”一边说,一边惊骇的望着慧能,慧能不过是淡淡的一笑,“就知道你会惊讶,等会儿才是真正证明你们爱情的事情,到时候是走是留,师父希望你这里有一个决断。”   “佛门清净,不要六根不净之人,你到时候一定要做出来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一边说,一边让这老尼姑上了小麦的床,在小麦知道自己的药包已经让师父掉包以后,那种喜悦之情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现在,她形成了一种少有的容光焕发的靓丽,很快已经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两个人将这个人送到了云榻上以后,师父终于让小麦躲藏在了旁边的黑暗中。   不多时,门已经打开了,慧能从来没有欺骗过人,这是第一次,她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是善意的谎言,要是撒谎可以转圜这两个人濒危的爱情,她宁可做一次不仁不义的背叛者。   “将军可以进来了。”   “啊,真好真好,谢谢您。”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屋子里面,赵赫看到那云榻上是一个老年的尼姑,这尼姑老眼昏花,朱唇在颤抖,好像是风中的落叶一样,他有点儿淡淡的惊诧,不过并没有惶恐与躲避。   “这是小麦,贫尼已经尽力了。”一边说,一边口宣佛号,赵赫的眼睛立即就湿润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要是没有自己以前对权利的争逐就不会有小麦的愤然离开。 第三百八十五章 而我只有你   要是小麦没有愤然离开,就不会有现如今的种种,凡事有因必有果,这因果关系中,一开始就是自己弄出来的,看到小麦因为自己成了目前这面目全非的样子,他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已经袭击到了心脏。   他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这尼姑去了,而珠帘后的小麦用力的咬住了嘴唇,看着赵赫的一举一动,赵赫啊赵赫,你可不要让手失望啊。   你刚刚明明说,我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总是和我在一起的,现在,我已经是蓬头垢面的一个老妇,你呢,你还是青年才俊啊,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你还要坚持吗?   她几乎已经想到了,等会儿自己出现以后,赵赫会多么的错愕。小麦看着赵赫朝着这老妇去了,没有说一个字,已经用力的动情的抱住了这老妇,不光光是师父,连这个扮演小麦的老妇也是呆住了。   “小麦,我对不起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对不起你,但是好在我还有对你好的能力,我已经说过了,纵然你面目全非,你也还是我的小麦啊,你还是小麦,你老了,不要紧,你终于走不开了,终于要依赖我了,现在跟我回去好吗?”   赵赫可以对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用那种温情脉脉的语调说话,这结果简直过于出人意表,慧能的眼睛也是湿润了,而泪凝于睫的小麦早已经将一枚一枚珍珠一样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有赵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夫复何求呢?她在暗中看的真切,她看到赵赫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然后动情而又忘情的握住了这老尼姑的手,“跟我走,你走不动我就背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再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需要你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小麦。”一般人,可以这样说,未必就可以这样做。   可以这样做未必就真正做得出来,现在,赵赫不但是可以这样说,居然也是可以这样做,现在,赵赫就那样上前一步,已经握住了这老尼姑的手。   现在,就连老尼姑的眼睛也是逐渐湿润了,在赵赫要抱着这个老尼姑离开的一刹那,故事的主角小麦终于从暗中走了出来。   “赵赫——”   她这么一叫唤,赵赫蓦地回身,看到黑暗中走出来的小麦,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麦已经一步一步朝着赵赫这边走了过来。   “你放下师父,我愿意和你下山,从今以后,小麦愿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么一说,赵赫终于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美丽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以后,已经泪凝于睫。   赵赫终于明白了过来,“你……这个……”   “赵赫,我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师父说的对,佛渡有缘人,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六根不净。”一边说,一边已经上前一步,紧紧的依偎在了赵赫的怀抱中。   她听到了他稳健而又雄浑的心跳,他看着她那样温柔的依靠在了自己的身旁,有一种再也没有办法形容的甜蜜已经裹挟住了自己,“小麦,小麦。”   “赵赫,我愿意和你回去,从今往后,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支持,我永远都不会给你投反对票,在人生中,我也绝对不会弃权。”   一边说,一边动情的抱住了赵赫。   “小麦,以前是我错了,我朝秦暮楚,我左顾右盼,我总想着称王称霸,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简单与平凡才是真,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过来,小麦。”他紧紧的抱住了小麦,旁边的慧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禁口宣佛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喔弥陀佛”啊。一边念诵,一边微微的笑了,小麦上前一步,这才跪在了慧能的面前。“多谢师父点化弟子,不然弟子永远不会明白。”   “迷途知返,说明你本非佛门子弟,师父不能为你指点迷津,其实真正可以改变你自己的,永远是你自己。”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师父,多谢师父。”赵赫与小麦开始给慧能磕头,慧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微微侧身,这边,跪拜完毕以后,赵赫带着小麦离开了寺庙。   在路上,赵赫简直兴高采烈的没有办法形容,小麦虽然已经是光头,不过并不能显得很难看,反之,有一种洒脱与率真,他抱着小麦,一边往前走,一边狂呼——“太好了,小麦,太好了啊。”   “赵赫,你……你……”小麦已经气喘吁吁,从寺庙出来以后,他就那样不羁的抱着自己,一边往前走,一边笑呵呵。   现在,她觉得危险起来,“其实,师父已经掉包过了,我刚刚吃的是安胎药,我还好呢,但是你……”她为难的看着赵赫,“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你……你这样子对我与孩子都不好,不好啊。”   “啊,明白。”他立即将小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眼睛看着小麦的眼睛,两个人相视一笑,“其实,我想要看着你开心,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我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时候了,赵赫,我很开心,你呢?”   “我也是,我也是很开心,现在就是将全天下给我,我也不会交换。”在山顶,他用力的嘶吼起来,将自己开心的心情已经宣之于口,用力的,激动而又忘情的大吼大叫起来,一片可以后,已经群山回唱。   赵赫听着自己的叫声,回声,面红耳赤的看着小麦,小麦笑吟吟的,怀孕以后的小麦比以前还要显得镇定了,也比以前还要温柔了不少,那双美丽的眼睛看上去迷蒙,带着一种对过去的追思。   神采奕奕,神光离合,那种美丽是没有办法形容的,赵赫抱着小麦,慢慢的朝着山下去了,她的眼睛看着小麦,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微的笑了。“我终于还是找到了你,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美好。”   “你也是,赵赫,我以为这一生我就要青灯古佛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会……我会在万分之一的时候,遇到你,这就是缘分啊,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是啊,小麦,我很高兴。”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朝着虎豹营去了,到了月上中天,终于他们慢吞吞的到了虎豹营,小麦的归来,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针。   以前,每个人都觉得小麦不会回来,以前,每个人都不理解赵赫对小麦的爱,但是小麦真正离开以后,终于每一个人都明白了过来,这种爱,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现在,人人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喜气洋洋,赵赫除了小麦,眼睛里面早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以前,他没有明媒正娶小麦,总是让小麦与自己耿耿于怀,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终于有了时间。   为何不和小麦举行婚礼呢,赵赫没有喝酒,但是在看到小麦的时候,已经酒不醉人人自醉,赵赫没有吃东西,但是在看到小麦的时候,已经秀色可餐。   小麦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泉水一样,清澈,平静无澜。赵赫看着看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我成亲,你看如何?”   “这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你要做皇上我也是会给你出谋划策的,你说吧,你要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笑了,“做什么皇上呢,做你的夫君就好,小麦,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终于可以享受和你在一起的一切,我现在要娶你为妻,这军营中虽然简陋了点,不过这并不影响,对吗?”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好的,无论做什么,在哪里,都好。”小麦始终笑吟吟的,但是早已经因为感动而泪凝于睫,他看着她的眼睛,吻住了,“以后,我都不要看到你哭,一点一滴的泪水都不好。好吗?”   “好。”   “那么,明日里我娶你为妻,你开心吗。”   “赵赫……”她紧紧的抱住了赵赫,唯恐赵赫会消失一样,但是他们不会想到的看,今晚有人备受煎熬,有人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踱来踱去,有人在痛苦中,在麻痹中,逐渐的翻滚。   这里是养心殿,两眼晕进去已经半个时辰,除了刘太医与几个太医院比较手脚勤快眼目机灵的,没有其余的一个人,梁烟云已经打开了皇上的头颅,一点一点的开始手术起来。   这手术,在现代社会,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东西,血腥是血腥了点儿,但是绝对不恐怖,在那个年代,人们虽然已经有了心里设防,但是在梁烟云果真将皇上的头颅打开的刹那,人们看到的是一红二白。   红色的是血肉下的东西,白色的是两片打开的蝴蝶谷,梁烟云的手游刃有余,但是很快已经大汗淋漓,幸亏刘太医已经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不然指不定还要手忙脚乱到什么样子。   几个人忙忙碌碌,过了很久以后,终于梁烟云这里一切都弄完了,梁烟云吸口气,握住了一枚钢针,将皇上的头颅缝合起来,看起粗针大线,不过很快的已经缝合完毕。   终于头颅已经彻彻底底的缝合完毕,梁烟云这边也是累坏了,没有来得及交代什么,已经捂住了肚子。   “刘太医……这个就是肿瘤了。您等会儿记住了,皇上醒过来以后会很痛,但是不能乱用麻沸散,你需要让皇上明白,再痛头颅的位置都不能动的,要是真正动了,伤口崩裂以后,很容易就会一命呜呼,现在我……我要回去了,你搭把手,将我扶起来。”   看得出来,梁烟云比任何人都痛苦,甚至于皇上。   刘太医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然后顺势就诊了一下梁烟云的脉息,梁烟云的脉息紊乱,这一来倒是吓到了刘太医。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也不想这样   “王妃,您动了胎气。”   “可不是。”梁烟云点头,这边,立即走过来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啊,王妃,您的手好冷好冷啊。”两个丫头都惊呆了,这边刘太医诊脉完毕以后,已经顾不上皇上,立即给梁烟云开药。   将药写好了以后,给了旁边一个心腹,这才推开门,梁烟云举眸,看着漫天晴朗的月色,门口站着一个人,墨琛……   墨琛手中捧着一件女霞帔,在等梁烟云,大概只有在月色中梁烟云才可以感觉到其实墨琛或者也是羸弱的,或者也是需要人照顾的那个。   梁烟云强颜欢笑,尽管梁烟云的腹内也是抽痛起来,墨琛看着梁烟云出来,不问皇上究竟好不好,立即将霞帔给梁烟云披在了肩膀上,梁烟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明亮的墨瞳看着墨琛。   “王爷,您还没有休息吗?你为何不去休息休息,看看你这个……”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准备摸一摸墨琛的眉毛,但是手刚刚伸出去,已经一个趔趄,然后就一蹶不振。   墨琛好在习武之人,在这个万分之一的刹那,已经伸手,并且已经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将梁烟云抱住了,眼睛跟着梁烟云,良久以后,这才微微的吸口气。   “阿云,你为何这样累坏自己,你知道吗,你才是本王的全部啊。”一边说,一边抱着梁烟云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这边,奴仆已经成群结队的过来了,玉琅与奴良也是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   到了寝殿以后,墨琛挥挥手,玉琅与奴良立即上前一步,将梁烟云抱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云榻上,墨琛看到药已经送过来,立即点火,在旁边开始煎熬起来。   梁烟云怎会昏厥呢,他时不时的伸手,在梁烟云的头上试探一下,体温正常,一切都好,有逐渐好转的意思,很久很久以后,这边的药已经好了。   约莫到了二更天,墨琛还没有休息,“你们伺候王妃吃药,我到父皇那边去看看。”一边说,一边恋恋不舍的去了,其实,他与梁烟云的矛盾并没有真正的解除,他的离开不过是为了让梁烟云放松下来.   “王爷,请留步。”看到墨琛要走,这边玉琅已经上前一步,墨琛闻言,回身看着玉琅,这个跟了梁烟云很多年的丫头,看到这丫头欲言又止的样子,墨琛动情的低眸。   “抱歉,上一次本王不应该对你动手,不过本王很是关心在乎这个孩子,爱之深责之切,事后,本王也是检讨过自己,本王其实早已经知道,你们王妃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本王给你道歉。”   “还有你,奴良,本王不应该让人打你。”   “没事,都过去了,再说了,这世界上谁打我以后,还能好好的呢?”奴良一边说,一边笑了,墨琛准备离开,玉琅又道:“其实,王妃并没有讨厌您的意思,不过最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和您冰释前嫌。”   “您刚刚说的很对,王妃不是不能原谅你,而是不知道究竟用什么办法去原谅你,究竟与您之间……”   “真的?”他回身,看着玉琅,玉琅点了点头,恳切的说道:“奴婢要说的就是这个,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无论做不做这未来的帝王,我们王妃都是不在乎的,王妃说,就是与您在穷乡僻壤也是开心。”   “还说,只要是和您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好。”   “这……”   “其实这一次的手术不是王妃说的那样容易,凭借您自己的想象,您也是可以知道的,其实人的头颅打开以后,里面的经络千头万绪,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人弄死的,王妃这都是为了您,还有一件事情,您大概不知道的……”   “你说。”   “其实,皇上对王妃已经动了杀心,而王妃呢,在手术之前已经告诉过奴婢,要是手术失败了,与您没有任何的关系,要死他一个人去就是了,要是成功了,这军功章有您一半,希望可以帮帮您,其实王妃还是希望您做帝王,因为只有您……”   “才可以让傲风逐渐的欣欣向荣起来,王妃也是希望您与赵赫不要这样子,现在,奴婢说完了。”   玉琅沉寂了下来,墨琛的眼睛看着旁边的位置,看着梁烟云那骨瓷一样白皙的脸庞,看着看着不禁懊丧的叹口气,“以前,是本王疏于照顾王妃,多谢你们两位,以后还需要你们尽心竭力,本王的脾气,你们两个是知道的……”   “不妨事,以前发生过什么啊,我早已经忘记了。”奴良一边说,一边宽大为怀的笑了,看起来是真正既往不咎。   墨琛笑了,“忘记了最好,我也希望贵人多忘事呢,皇上那边也是不能离开人,本王去去就来,这里要是阿云醒过来,你让人过来通知本王,莫要忘记了。”   一边说,一边去了。   这边玉琅与奴良目送墨琛离开,看着墨琛的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以后,奴良这才看着玉琅,“你可不倒忙,王妃什么时候说了她是在乎王爷的,现在王妃的意思是在早早离开这里,但是你,你看看你,你不要好心办坏事。”   “有时候,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不是吗?他们既然没有办法给对方致歉,这里,我只能给他们帮帮忙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又道:“好生安静下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爷知,不能让王妃知道了。”   “你啊你,现在你扯谎,以后还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这一个谎呢,到时候莫要让王爷再次打你。”奴良一边说,一边朝着旁边的窑炉去了,不多时,这边的药水已经翻滚起来。   看着奴良握住了瓷罐开始给梁烟云斟药,这边,玉琅立即笑了,“这秘密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还朝花夕拾不成,好了,安静点儿。”   “也是,现在啊,照顾好王妃才是紧要的。”一边说,一边握着药碗已经吹嘘起来,大概是因为过分的累了,或者也是动了胎气,梁烟云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量。   毕竟是在什么都不具备的条件下,给人做手术,这样的行为,让梁烟云的心理还是觉得恐怖,不过手术的最终还是成功了,梁烟云来不及喜极而泣就这么昏迷不醒了。   其实,现在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玉琅与奴良说什么,尽管因为感动已经泪凝于睫,不过梁烟云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这边玉琅已经小心翼翼的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给梁烟云将这些药已经喂下去。   看着梁烟云已经喝过了,这才微微一笑,“王妃,相比较于很多女子呢,您是不幸的,但是相比较很多,您又是幸运的,您好好休息啊,奴婢再旁边呢,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您张口就是。”   “玉琅,过来,不要打扰到王妃。”奴良叫玉琅,玉琅跟着奴良在旁边去休息了。这一晚,墨琛没有休息,到了三更的时候,月色已经逐渐的消失了,天气冷起来,秋风萧瑟,有内侍监看到墨琛在这边并没有回去,将手炉以及地龙都燃起来。   墨琛觉得温暖了不少,看着窗外暗蓝色逐渐消失的夜空,沙哑的语声,问一句——“是什么时候了?”   “回王爷,已经是三更天了,天快要亮了。”   墨琛看着天边的月色,伸一个懒腰,昨晚,墨琛并没有休息,只是盹着,现在打了一个哈欠以后,这才问道:“皇上呢,有没有醒转?”   “暂时没有,不过人还好好的,大概是麻沸散的作用。”一边说,一边笑了,墨琛立即往前走,“本王去看看父皇。”带着内侍监到了旁边的云榻,皇上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从面容的气色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阿云是好的,本王现在回去,皇上醒过来,你立即通知本王,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皇上,这是要紧的。”一边说,一边朝着另外一边寝殿去了。   梁烟云昨晚操劳过度了,今日也是起来的很晚,到了日上三竿,梁烟云这才醒过来,昨晚动了胎气,今天,倒也是过去了,现在,梁烟云胃口大开,御膳房已经给梁烟云预备了很多开胃小菜。   梁烟云吃了以后,容光焕发起来,“走,去看看皇上。”这边玉琅与奴良一前一后跟着梁烟云朝着养心殿去了,墨琛看到梁烟云过来,立即迎接了过来,“你现在如何就过来,不好好休息,昨日里看到你累成了那样子。”   “哎呦,假惺惺。”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朝着皇上的位置去了,看到皇上还没有醒过来,不免觉得吃惊,“这麻沸散是不是放多了,倒也是没有早早的用小白鼠做实验,不过也好,现在你不醒过来,墨琛就可以……”   梁烟云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珠,墨琛已经明白梁烟云的意思,不过一言不发,脸色比刚刚好像还要难看了点儿。   “好了,皇上不醒过来是不成的,给本妃准备针灸,本妃要刺激皇上醒过来。”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朝着云榻去了,不多时,太医院已经见针灸的东西送过来,梁烟云更不答话,三下五除二,已经将皇上给一通针灸。   皇上终于醒过来,看到眼前是梁烟云,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觉得头痛欲裂,伸手就要敲一敲自己的头,梁烟云早已经想到了这个,挥手,两个孔武有力的内侍已经过来,一左一右的控制住了皇上。   “皇上,这是多少,您看看,看清楚在回答。”   梁烟云笔画一个“一”皇上皱眉,片时以后,终于回答,“是一个一。”   “这个呢?”梁烟云笔画一个“五”,皇上立即说“五”,墨琛在旁边,看到皇上醒过来,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好,好了,您已经彻彻底底的好了,父皇。”   “但是此刻朕头痛欲裂。”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他们在一起   “拿过来。”梁烟云不理会皇上,而是挥手,一个人已经将昨晚的金盘拿过来,皇上看着金盘里面的一块息肉,“这是什么?”好奇心终于压制住了皇上的阵痛,皇上的眼睛望着这盘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在您的头颅中让您隐隐作痛的东西,被概不敢动,但是我敢,昨晚已经将这个给您拿了出来,以后您的头颅还是会痛,不过是伤口缝线的位置,至于颅内,已经彻彻底底的好了。”   “现在,您不要乱动,会逐渐痊愈的,您摸一摸您的头发,昨晚为了便于手术,我就将您的头发给弄光了,您自己摸一摸。”皇上伸手,摸一摸以后,不免大惊失色。   “这些都是会长起来的,您也是会好起来的,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对吗?”梁烟云问一句,眼睛看着皇上,皇上立即点头。   “那么既然我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您想必也是不会要我失望的,我现在无非是想要问问您,昨晚您答应了我的东西,今日是含糊其辞,还是现在您并没有忘记,我倒是希望皇上是一个真正一言九鼎的真君子呢。”   “朕昨晚答应过了你,朕会点头,不过不是现在。”   皇上望着梁烟云,梁烟云苦笑一声,“皇上果然是谨慎小心之人,不到最后,不会点头,甚好。”一边说,一边笑了。“但是今日呢,您没有办法临朝,今日让何人代替您去?”   “墨琛,今日朕已经这样子,朕还不知道朕究竟什么时候会好起来,你今日就代替朕临朝,处理大事情,朕相信你的能力与魄力,希望你也是不要让朕失望,好吗?”   “儿臣,遵命。”已经到了点卯的时候,梁烟云看到皇上终于放心墨琛,并且终于要墨琛临朝去了,这才上前一步,掖了一下皇上的被角,“皇上,您的病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往后需要的是清心寡欲的保养,您要是相信我,您会好的很快。”   “要是不听我的医嘱,鄙吝复萌其实也是有可能的,我希望你会逐渐明白过来,好了,今日的药膳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您吃了以后就会逐渐好起来,今日是疼痛的第一天,过了今日以后,您会逐渐好起来,这疼痛也是会逐渐的减少。”   “现在,我要去了,有什么事情叫我就是,我为你已经动了胎气。”   “阿云,朕有两句话,想要给你说。”皇上看到梁烟云要走,说一句,梁烟云苦笑一声,“皇上有话要说,不妨直抒胸臆,一边说,一边凝眸,望着皇上,皇上的嘴唇微微一下,这才叹口气。   “你没有借这个机会杀了朕,朕以前时时刻刻倒是觉得你危险,几乎准备要杀了你,你不要怪责朕,一切都过去了,朕希望你可以云淡风轻的看。”   “要是杀你,我不需要在病,在什么地方都可以,我有的是机会,现在您也不要与墨琛一样假惺惺的,一切都过去了,既然是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就是。”一边说,一边回身去了。   “王妃,您等等奴婢。”   玉琅在身后喊叫,梁烟云等了一下,玉琅与奴良来了,两个丫头看着梁烟云,哭笑不得,“您为何与皇上那样尖锐的说话,皇上好歹是一国之君就算是想要杀了您,也是有千百种的办法啊。”   “我没有要求皇上一定要知恩图报。”   “您可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奴婢看,皇上逐渐已经好多了,您也是要注意您的言行举止,现在呢,您到什么地方去?”   “去御膳房,找肉,找很多很多的东西。”梁烟云不解释,已经去了,到了御膳房,梁烟云翻翻找找,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经过一整天的构思以后,梁烟云在这个古代,发明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输液管,一个是葡萄糖。梁烟云第二天去看皇上的时候,握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摸上去软不软硬不硬的,一头是用小肠做的,一头看上去就好像是的腰子一样。   皇上自认为没有见过这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在看到这东西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做什么的,而梁烟云呢,并没有解释,而是将自己早上已经做好的葡萄糖溶液全部都弄在了腰子里面。   “手——”   皇上的手拿过去,梁烟云拍一拍,一针已经稳准狠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皇上完全是猝不及防,因疼痛,龇牙咧嘴了一下,梁烟云看着皇上这样子,微微的笑了,“看看你这样子,这是输液管,这个是葡萄糖。”   “皇上管什么糖?”皇上这么一问,这边梁烟云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了两个字。“你妹!”然后开始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颗粒与速度,将早已经预备好的布料,轻微的包扎住了皇上的手掌。   “现在,不要乱动,这个东西可不是那样容易研发的,我让这个药水您的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完毕以后,您就会生龙活虎起来,您就是因为上了年纪您还是放不下很多东西,这才成了这样子,您想要彻彻底底的好起来,需要的是毅力与恒心。”   “您要知道与病魔作斗争,这药汁完毕以后,您让人过来找我,我还有另外的安排。”一边说,一边去了,看着梁烟云去了,皇上又是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看着看着,哭笑不得起来。   “这是什么管,什么什么?”皇上没有听清楚,想必跟前的人不听到了,只可惜这内侍监也是听到了一半,忘记了一半只能说道:“这个连起来叫做你妹,究竟这两个字儿应该怎么样写,奴婢没有请教。”   “哦,好。”皇上点了点头——“你妹等会儿完了以后,你去找阿云,让阿云过来,今日,赵赫把持朝政,究竟如何呢?”   “皇上,老奴这就去看。”一边说,一边去了。   今日两件事情比较特殊,这第一件事情就是墨琛临朝,因为皇上昨晚的病是突发起来的,而梁烟云的手术也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至于赵赫没有来上朝,是因为赵赫婚娶去了,此刻,墨琛已经坐在了须弥座上。   今日的墨琛才发现,这原本自己期待的位置,其实坐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好的,赵赫坐在这里,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好像都不能准确的靠着一样,终于墨琛也是明白了,为何皇上总是称孤道寡,原是因为……   皇上到了这里以后,就真正成为了一个寡人啊。墨琛坐在这里,众人朝拜,“本王今日临朝,皇上抱恙,正在休养生息,诸位有什么事情,只需要汇报给本王就好,本王会立即处理,现在,按部就班与往常一模一样就是。”   “是,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墨琛看着众人,看着看着,问道:“朕的胞弟呢,今日究竟在上面地方,为何迟迟不见?”   “赵赫将军,今日大婚,没有过来。”   “哦,原来如此,现在,诸君有什么事情,奏报就是。”墨琛点头,有人已经上前一步,开始奏报起来,墨琛以前虽然没有处理过国家大事,不过毕竟也是见过不少,此刻看到众人已经奏报起来,立即一个一个暗暗的记住了。   并且将一个一个的解决办法都给了出来,到了最后,左权上前一步,关于昨晚的事情,左权是不清楚的,而左权呢,因为联系了很多文武官员准备将墨琛给参下来,昨天梁烟云又是让墨琛给弄走了。   这么一想,左权就觉得,此事与自己有关系,其实不过是想要与梁烟云与自己孙子的关系来牵制自己,要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至于皇上究竟是病是死,这就不好说了。   “微臣有一句话,想要代替文武百官问一问王爷。”   “您说来就是。”墨琛点头,看着左权,左权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提高了语声,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果真还好吗?”其实,这句话墨琛已经听出来意思,这是责备自己的意思,这是怀疑自己的意思。   “自然还好好的。”   “但下官并不相信,下官这里有一个东西给您看,原是给皇上看的,不今日您在这里您说您是可以代替皇上的一言一行,下官这里,只能给您了,您看看。”一边说,一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握住了。   很快的已经让内侍监给了墨琛,墨琛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凭借自己的本能,墨琛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即打开来看,看过了以后,忽而就发现,这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弹劾自己的一个联名信。   墨琛忍无可忍,用力的一掌就落在了旁边的纸张上,“大人真正是放肆,这是大人的欲加之罪,本王并没有那样子做,大人为何要这样子对待本王,本王果真已经……”   “您究竟做了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如今,诸位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那么卑职就代替诸位问您一句,究竟您……”   “你说。”   “究竟您现在是不是已经谋杀了皇上呢?”墨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刚正不也的岳父大人还在等自己的答案,墨琛只能苦笑一声,“您放心就是,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也不屑做,现在皇上还好好的,有令爱照顾皇上,皇上会逐渐的好起来。”   “可怜我的女儿,两个女儿都嫁给你这个和人面兽心的衣冠枭獍,墨琛,今日有你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你。今日,老拙的女儿已经让你控制住了,但是我还是刚正不阿,我就是要你这个帝王做不成。”   “我以我血荐轩辕,列祖列宗,我来了。”众人哪里想到会在朝堂上发生这种君臣对骂的事情,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时候,兵部尚书左权已经一头就撞在了旁边的廊柱上。   “你……你这又是何苦,你就是对本王不满,也不应该伤害您自己,来人,快看看大人还好吗?”这个小闹剧是墨琛无论如何脑洞大开都想不到的,左权行为无疑是对墨琛的警告。 第三百八十八章 始料未及,乐极生悲   “大人,凡事当智则智,您这是何故呢,哎。”同僚在唉声叹息中,已经过来搀扶左权,左权到底是武将,那一下要是落在旁人的身上,早已经粉骨碎身,不过刀枪不入的左权好像并没有大碍。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墨琛始料未及,众人不可思议。左权是在反对自己,但是左权也并没有支持任何一个人。他反对墨琛,主要缘故不是政见不合,而是因为自己的私事。   两个女子,各有千秋,从小养尊处优的左晓月自从嫁给了墨琛以后,冷遇多多。究其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墨琛。要是没有墨琛,或者左晓月也不会变坏。   要知道,一个人的改变总是与另外一个人息息相关。这是其一,现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这样风口浪尖,在梁烟云有孕在身,如此需要他的时候,他居然就那样挥一挥衣袖离开了。   他们之间仇恨的苗子由来已久,而墨琛,这么多年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杀伐决断,并不可能不得罪一个人,反之墨琛因为直来直去的性子,得罪的人简直数不胜数,这些人中也不乏羡慕嫉妒恨的。   现在,看到有兵部尚书独挑大梁,又是看到皇上并没有当面册封墨琛什么,这么两个原因之中,他们已经毅然决然的下定决心与墨琛干到底,并且一定要紧墨琛给参下来。   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到了最后关头,墨琛非但没有下来,而且看起来俨然还是水涨船高,并且有坐大的感觉,皇上今日身体不适,居然可以让墨琛把持朝政。   而墨琛呢,真正上位以后,一定会稳扎稳打,将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弄一个要死不活的。与其在墨琛的统治之下水深火热,倒不如现在就开始反抗起来。   现在,几个内侍监已经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兵部尚书左权,左权气喘如牛,瞪圆了铜铃大眼,用力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呢,一言不发,沉默在不停的酝酿,两个人就这么睨视了很久很久。   “大人对本王不满?”终于,开口的还是向来就主动的墨琛,墨琛一句话以后,望着左权,左权还是没有说话。   沉默的意思有很多,但是这一种,显然就是默认了,墨琛苦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大人请早点回去休息,我不过是暂时越俎代庖而已,不会长此以往都身居高位的,你放心就好。”   “你如此所作所为让我何以放心的下。”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墨琛,今还是杀了我,否则我他日一定会杀了你。”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对于自己的怨毒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墨琛皱眉,用一种难过的,非常痛心的口吻问道:“为何大人定要将本王斩尽杀绝?”   “因为——”他用力的,掷地有声的说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一清二楚。”这么一说,墨琛终于苦笑一声,“还请大人明示,本王愿闻其详。”   “什么明示不明示,今日以后,有你没有我,有我没有你,就这样。”兵部尚书说完以后,人已经冷漠的扬长而去,看到兵部尚书左权拂袖离去以后,墨琛还是平静的,淡淡的望着周边的人。   “现在,诸位请奏事。”这么一来,人们敬畏墨琛的有之,畏惧墨琛的有之,也有的经过刚刚的事情以后,居然就那样鬼使神差的已经认可了墨琛。   墨琛是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在遇到这样大的事情的时候,居然可以临危不乱,那种感觉让人敬仰。   他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大将之风,并没有雨败军之将左权有过多的交涉,并且在左权愤然离开的时候,他没有留难。有人探头探脑,看着左权离开以后,终于跨步到了前面的位置。   “微臣有本。”一边说,一边低眸,等待墨琛,墨琛只是点头,“说来听听。”这人也是兵部的人,不过与左权的看法不同,对墨琛,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会有水涨船高的一天,在这个时局并不明晰的时候,他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即,在现在就要表示出来对墨琛是存在感激与好感的,所以,他等到左权刚刚离开以后,已经上前一步,行礼完毕以后,已经开始奏报起来,“现如今,北方的战乱与南方的瘟疫终于过去了,不过城中多了一个组织,这组织是专门消灭朝廷的……”   “有这个?”墨琛对此,闻所未闻,也是表示自己的孤陋寡闻,“继续说,这些人汇集在哪里,究竟平日里做什么举动?”一边说,一边感兴趣的扬眉,看着这个人,这人上前一步,“回王爷,这些人就在城中。”   “嗯?”   “这些人在城中,但是一个一个都隐介藏形,您是不会轻而易举就可以发现他们的,但是他们的名头您一定还是听过的。”这大人一边说,一边还卖关子起来,墨琛好像明白了什么。   微微的回忆过后,已经说道:“赤眉军,对吗?”这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军队,这个军队里面的人一个一个都用红色的朱砂涂抹自己的眉毛,一个一个好像凶神恶煞一样,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但是从来就不做好事情。   “王爷,您知道赤眉军?”   “本王略有耳闻,至于这个赤眉军,又是什么?”   “这是一个军队,这个军队训练有素,说自己是什么刀枪不入之流,现如今,他们拜一个什么生灵,期望得到神明的庇佑,您是不知道,这些人猖獗的很,现如今早已经不管不顾。”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说,本王倒是不知道了,这些人想必妖言惑众,现如今大概已经有很多信众了,对吗?”墨琛所料不差,在城中已经有很多“替天行道”的赤眉军,这些军队,白天是看不出来的。   但是到了夜晚,他们会有一个专门集合的地方,然后在聚会的活动中,妖言惑众的说,自己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如何如何的厉害之类的,让人迷惑,时间长久,人们就让这些赤眉军给欺骗了。   这些人讲究的是,天下大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也就是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也是可以为我所用,而我的一切呢,也是你的,只要是你喜欢就是,大到金银珠宝,妻子儿子。   小到身上的一切东西,这么一来,未免就起来,而自古以来就是非常刺激的事情,现在的赤眉军,给人们开出来很多空头支票。   现在的赤眉军,也绝对不会祭拜中国的道教佛教之类的,而是祭拜什么神目之类的,他们掌握最先进的声光化电,原是比较厉害的,墨琛以前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一开始墨琛并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   在傲风,向来是信仰自由,也就是说,在傲风,人人想要信仰什么,是自己去决定的,朝廷不会明确规定,什么人信仰什么东西,朝廷之所以没有,原是因为朝廷并不能限制。   一开始,这些所谓的赤眉军甚至在到处宣传自己,墨琛听这些人说以仁爱为主,什么天下大同之类的,虽然不理解,不过觉得只要他们不威胁朝廷,就是好的。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现如今想起来,不免后怕起来,要是真正一切都“天下大同”了,要朝廷还有什么用,要是要了一个没有用的朝廷,那倒不如连根产出。   “以前,给父皇说过吗?父皇对于此事有什么看法?”墨琛握住了扶手,慢慢的问一声,他的脑子里面并没有停止思忖,一边问,一边扬眉看着旁边的人,刚刚奏事的人,已经上前一步。   “皇上的意思,是剿匪,不过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西安看一看,此事,从一年以前,微臣就已经奏报给皇上了,无奈这些人你说他们坏,他们并没有真正行动,不过日日在宣传什么封建迷信活动而已,皇上的意思,是静观一下,但是现不同了。”   “现在,只要是出门,十人里面倒是有三五个人都是赤眉军的人,高祖皇帝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这些人有造反的意思,依照微臣的主张,倒不如找一个理由,好生让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去了。”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本王究竟不理解,究竟这个宗教是不是真的要威胁朝廷,究竟这宗教的成立有什么目的,本王需要好生深入调查,这事情……”   其实,他想要将此事让赵赫去做的,赵赫接二连三的失败,很容易家具那个赵赫的雄心壮志给磨灭了,要是趁此良机让赵赫重振雄风,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思及此,他只能说道:‘此事不能乱来。”   “本王看,他们与朝廷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朝廷最好暂时不要亲自动手,一来稍安勿躁,二来,本王这里会甄选一个人,去做这些个事情,好了,还有谁有奏报,一一说来。”   此事,看不出来墨琛有什么铁腕,这个人失望透顶,已经握着自己的白玉退后,另外一个人也是上前一步,轻声说一句——“微臣想,能不能让赵赫将军回来任职,以前赵赫将军是将军,后来又被证实是龙子龙孙,要是可以回来……”   这人老奸巨猾的,慢吞吞的抬眸,看着墨琛,“对于您,也是有所裨益的,微臣请求您让赵赫回来。”   “说着话,好像本王在倾轧赵赫将军似的,赵赫基本上是太子,等待的就是皇上的一纸诏书,今日要不是赵赫不在,想必此刻坐在这里与诸位说话的就是赵赫,本王少年老成,皇上放心将朝政给本王,所以本王只能这样。”   “诸位好像对本王不满。”   “微臣不敢。”   “但是你分明表现了出来,父皇的病目前还说不准究竟什么时候会好起来,这几日,本王希望你们高度配合本王,以前是如何配合皇上的,现如今就应该如何配合本王,好了,本王言近旨远,诸位好生去考虑考虑。” 第三百八十九章 想要孤立墨琛   墨琛说完了,那眼睛好像也是变亮了不少,墨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但愿诸位不要乱来,我这里已经非常简单明晰的阐述了自己要做的,并且已经告诉了诸位,事情应该如何办,希望诸位不要与我有隔阂。   有人大概已经出来皇上的意思,册立赵赫为太子?不,不,赵赫是厉害,不过在很多方面,赵赫并没有墨琛厉害,在很多大事情上,墨琛表现出来的谋略与胆识,非但不是赵赫可以追赶的。   就连很多人也不能,朝廷人才辈出,每一天每一年几乎都有事情发生,但是到了墨琛接手的时候,好像人们故意隐瞒不报一样,今日这第一天的朝堂会议让墨琛很是气恼。   不过墨琛还是不动声色,他本就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人若犯我,我暂时可以忍耐,要是往后再接再厉,就不好说了。   墨琛一言不发的看着臣僚,臣僚中很多人也是皱眉看着墨琛,今日的朝堂会议很是没有意思,过了一会儿,墨琛已经离开,众人跟着也是离开。有人去看左权了,并且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有人呢,已经觉得墨琛要发怒。   所以,很快已经与左权拉开距离,他们实在是不想要与左权发生什么密切的关系,以至于到头来有什么危险。现在,墨琛与左权已经对峙起来。   到了午后,梁烟云这边的输液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经过梁烟云的调理以后,身体居然变得好了不少,以前,她总是听人说梁烟云医术高明,如何如何可以起死回生,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子,医术是从什么地方承袭过来的。   毕竟,在梁烟云的祖上,并没有一个人是学习医学的啊,其中舞刀弄棒的比较多,要说后来学会的,这也真正是非常厉害了。   以前,皇上对梁烟云不是很了解,现在呢,终于有机会可以了解梁烟云了,所以皇上比较用心,想要看一看这女子究竟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今日,给皇上倒是输液完毕了,很快的梁烟云自己累垮了。   用输液的方式救助皇上,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办法虽然好,可行性并不是很高的样子,因为懂得这个并且可以使用的人寥寥无几。   梁烟云也正是在摸索中,今日,梁烟云也是动了胎气,这边堪堪忙碌完毕以后,梁烟云已经腹中抽痛起来,不多久已经面容苍白。   “不成了,让内侍监帮助您将这输液瓶清理干净,我要稍微休息一下。”   “好,好,朕让人搀扶你。”梁烟云怕别人笨手笨脚,连连挥手,这边,玉琅与奴良已经到了,两个丫头将梁烟云搀扶起来,此刻,梁烟云的腹中就更加是疼的没有办法说。   “啊,好疼,我……我……”梁烟云一边叫疼,一边伸手用力的握住了旁边奴良的手腕,奴良任凭梁烟云握着,自己比梁烟云还要疼,简直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踱来踱去的。   他们将梁烟云立即搀扶到了旁边的云榻上,皇上看到梁烟云忙碌了一早上,都是因为自己,也是愧疚万份。   这边,看到玉琅还窃窃私议,“啊,这里是帝京,这里是养心殿,原是不能在这里的,王妃,你倒是究竟怎么样啊,奴婢带着您回去,这里不是您应该休息的地方,王妃,您醒一醒,您醒一醒啊。”   梁烟云现在疼的很,疼的头晕目眩,疼的浑身好像都已经没有了力量,尽管觉得玉琅说的对,不过已经没有力量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玉琅,“玉琅,我……我会不会死。”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奴婢去给您找医者。”   “不,不,我不要,我要墨琛,你去找墨琛,好吗?”   “好,好,奴婢让人去找王爷,但是这里奴婢还是希望医者进来。”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已经让人去找医者了,这医者也真正是凑巧了,原来是刘太医,梁烟云倒也是觉得这刘太医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人。   “啊,原是大人您,您快过来看看,我们王妃就究竟是怎么样了,现如今王妃疼的死去活来的,就是因为一早上没有休息也是没有吃东西,您好歹给开点儿镇痛药,看到王妃这样子,奴婢也是……”   “也是欲哭无泪啊。”玉琅一边简明扼要的说明了症状,一边让众人打开一条道路,给这个医者,刘太医也是大惊失色,梁烟云是一个刚强的女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这样叫嚷的。   看到梁烟云这么叫疼痛,刘太医立即上前一步,“让开,让开,让这里空气流通起来,去开窗户,没事的,闲杂人等一个都不要,都出去,出去……”   众人立即遵照太医的意思,一个一个都去了,屋子里面很快已经空空如也,梁烟云这边已经疼痛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梁烟云的耳边一片嗡鸣,不过什么都听不到了,梁烟云昏厥在了一大片嘈杂而凌乱的声音中。   这些声音有哭喊声,有人走路声,有皇上焦急的声音,有意者敦厚的声音,然后,紧接着,一双微热的手暗暗的用力,已经放在了梁烟云的手臂上,梁烟云昏迷不醒。   而很多内侍监以及宫人都一个一个鱼贯出去了,这养心殿中,一般情况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这里与勤政殿不过是一墙之隔,一般情况,皇上办公的时候,会让人去勤政殿,搬运东西,久而久之的,养心殿与勤政殿也是同样一个意思。   即为,这里也是皇权的象征。也就是说,任何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随便就进来的,更不可能在这里休息,梁烟云呢,居然已经在皇上的云榻上昏迷了。   皇上是比较关切的,这几天与梁烟云相处下来,梁烟云的各种优点已经放大了,他本以为,梁烟云照顾自己,梁烟云冒死给自己开刀,其实是为了让自己答应将自己的帝位给墨琛。   奇怪的是,已经很久了,梁烟云没有齿及这么一个字,并且梁烟云精益求精,已经怀胎九个月多,还是牺牲了自己休息与用膳的时间,在恢复期观察皇上,皇上对于梁烟云有了一种亲切而又疼惜的感觉。   现在,梁烟云已经病了,现在,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命令医者,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梁烟云给救助好,现在,刘太医也是忙碌了一个团团转,众人看着刘太医,一个一个都忧心忡忡的。   终于医者这边号脉完毕,“回皇上,是喜事,喜事啊。”这边,玉琅听到这里,立即就不乐意了,看到医者到了皇上的身旁,立即握住了自己刚刚弄的锦帕,一边给梁烟云擦拭豆大的汗珠,一边问道:“喜从何来,为何奴婢就没有看到。”   “哎,玉琅姑娘有所不知,现在不是找微臣的时候,而是找产婆的时候啊,微臣对于生孩子的事情是一窍不通的,快,快让人去找产婆。”好在帝京的嬷嬷比较多,不多时一个女人已经出现了。   这女人显然是很有经验的,一边满面春风的笑着,一边给皇上行礼,行礼完毕以后,恢复了一种惯常的尊严。   “皇上,老奴这里需要自己的人,方稳便。”   “找你自己的人,这里,朕好像要出去了,所有的人,跟着朕离开,奴良与玉琅,你两人在这里,朕出去走走,有什么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朕也不敢走远啊,哈哈哈。”皇上一边笑,一边去了。   稳婆已经将自己得心应手的人招呼好了,不多久,已经有人开始烧水,不多久,屋子里面已经清空了,稳婆靠近了梁烟云,这孩子早已经迫不及待要来到全新的世界了,不多时,已经呱呱坠地。   中间的过程,有惊无险,完事以后,稳婆也是哈哈大笑,忙乱完毕以后玉琅这边给梁烟云擦拭了身体,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以后,已经到了门口,将这喜讯传递给了皇上,皇上开心的何合不拢嘴。   到此时,墨琛依旧没有来,非但是没有来,帝京的人已经出动了很多,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找到墨琛,今天真正是事有凑巧了,墨琛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人人都不知道。   此刻,墨琛已经到了虎豹营,其实,他是想要来找赵赫的,赵赫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上朝了,父皇还以为是自己排挤赵赫,但是自己哪里就有那么一个意思啊,墨琛是真正没有的。   墨琛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到了这里,有人看到墨琛来了,立即去通知赵赫,墨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过来显然是有事情了。   但是墨琛并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到了后院,看到赵赫与小麦忙碌了一个热火朝天,这两个人居然在后院种地,这里原本是有一块菜圃的,现在,这菜圃里面已经有了欣欣向荣的绿色。   “王爷来了,将军。”这边,一个小校尉一边说,一边已经行礼,赵赫一笑,“啊,王爷来了,既然是王爷来了,有请。”   墨琛看着赵赫,忽然之间就想起来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个帝王,在自己生命垂危的最后关头,想要将自己的帝位给自己两个儿子中出类拔萃的那个。   这个帝王有两个儿子,一个呢,比较聪明,一个相对来说就比较愚昧一些,这帝王处心积虑,终于发现,自己只有将这个帝位给聪明勤奋的孩子才是长久之地,于是这帝王就将帝位给了这个聪明的孩子。   但是,那个稍微愚蠢一点的孩子,已经变了,回到家后,因为自己与代为擦肩而过,他实在是害怕自己的兄弟会加害自己,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等到那个聪明过人的兄长过来看自己的时候,他不也正是在种菜?   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只有求田问舍的心,并没有争名逐利的心,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赵赫也是这样。 第三百九十章 不羡黄金罍   他一言不发,让人带着到了旁边的一个花厅,有人已经将墨琛的斗篷握住了,放在了旁边的位置,他看着远处的风景,一切都是万紫千红,这边,赵赫忙碌完毕以后,小麦已经甜蜜蜜的一笑。   握住了一枚锦帕,给赵赫擦拭脸颊起来,赵赫拉住了小麦的手,“你也要劳逸结合,休息休息再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里的一切啊,需要我们精心栽培,不过不要着急,我去去就来,兄长过来了。”   “赵赫,他找你一定是有事情的,你不会因为这个离开我的,对吗?”小麦已经让赵赫抛弃过一次,现在看到墨琛过来,简直是畏惧了。   “放心就好,我不会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一边说,一边笑了,但是,小麦是一丁点儿都笑不出来,眼睛望着墨琛,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你去吧,但是……”   “你放心就好,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情,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就挂剑归隐,还有什么事情比和你在一起要好呢,好了,不要忧心忡忡的,笑一个,笑一个让我看看。”   但是小麦还是哭丧脸,并没有笑的意思,这边,赵赫已经叹口气——“你笑一个,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   “谁?谁说的?”   “我啊,我说的,所以,你笑起来。”赵赫看到小麦不笑,立即上前一步,已经准备活动活动小麦的脸,在小麦的脸上摆出来一个“笑”的动作,不过还是罢了,小麦蕴含热泪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笑出声。   “笑的真的很难看啊。”赵赫一边说,一边去了。   “答应我,要回来啊,赵赫。”看到赵赫要离开了,小麦毕竟依依不舍,赵赫已经笑了,自从上一次的事情过去了以后,赵赫已经对皇权富贵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他也是已经想过了,纵然是做了这帝王有什么好的,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啊,现在的皇上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做了帝王以后,遭遇了多少数不尽的算计呢?   这些算计大概连皇上自己都数不清楚,现在的赵赫,决定不做帝王,做一个普通的人,要多么普通就有多么普通,现在的赵赫想起来当年自己的父亲与粱嬷嬷,想起来一切,还是觉得做一个普通人才是人之常情。   而想到忧心忡忡愁肠百结的墨琛,想到一辈子没有自己私人时间的皇上,想到很多很多很多,终于还是决定,不做帝王了,做一个普通人。   现在,他带着普通人的微笑,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已经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听到脚步声,终于回头,他看到的首先是赵赫一张脸,是赵赫带着一个淡淡微笑的一张脸。   那张脸看上去平静,好像没有因为墨琛的造访给赵赫有什么困扰似的,平静中,有真切动人的微笑,那微笑是那样的好看。   认识了赵赫这么久,墨琛从来就没有想过,赵赫也是会笑的这样子灿烂,这样子好看,此刻的墨琛看着赵赫那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像已经明白了,赵赫过上了自己的理想生活。   现在,赵赫带着那种美丽的微笑,已经坐在了墨琛的身旁。   “为何好几天不上朝,父皇病了,你不会不知道的。”   “听说阿云手到病除,我就算是知道,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小麦刚刚从山上回来,我应该更好的照顾他,顺便说一句,我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一边说,一边笑了。   “上茶啊,王爷想要喝什么,这里的粗茶我看就不错。”一边说,一边挥手,旁边侍立的人已经退下去,不多久,已奉茶上来,墨琛还是不理解赵赫。   “本王没有加害你的意思。”   “你是我的兄长,要是你加害我,机会很多,我也没有加害你的意思,我非常讨厌那些兄弟阋于墙的事情,既然没有加害你的意思,既然坦诚,何不喝一杯呢?”   赵赫一边说,一边轻微笑了,握着茶杯,已经递了过去,墨琛呷一口以后,将茶杯放在了那里。“父皇已经好了,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父皇的意思,你已经很清楚。”   “恭喜王爷。”赵赫=真心实意的说,墨琛一愣,“我喜从何来呢,你往后叫哥哥就好,什么王爷不王爷,岂不是生分了很多。”墨琛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王爷是最佳人选。”   “但是皇上的意思是,你必须要回去,你回去以后,让我辅佐你,你知道吗,你不能这样玩物丧志,更不能游手好闲,你今日在后面种田,我已经看到了,你难道就真的没有想过成为堂堂一国之君。”   “这种田的事情,是你一个太子应该做的吗,皇上刚刚好起来,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倒是气坏了皇上。”墨琛一边说,一边深吸一口气。   “不会的,王爷。”   “那么,跟我回去好吗?为何一口一个王爷,我本是你哥哥。”墨琛觉得赵赫实在是过于生分了,这么一说,赵赫笑了,叫一声“哥哥”墨琛这边倒是半天缓不过神来,“哈,你看,这一次倒是你反应不过来,哥哥就哥哥,以后我都叫你哥哥就好。”   “回来,这是父皇的意思。”   “您的意思呢,我就不相信,您现在不羡慕我的生活,朝廷里面……”赵赫慢慢的站起身,看着远处的天边,天边午后的阳关看上去稀薄,但是红红的,好像是孩子的一张脸似的。   墨琛也顺着赵赫的位置去看,看着那样灿烂而又美丽的一张脸,看到这里,不禁微微一哂。   “朝廷里面,有那样多的勾心斗角,还有那么多的摧眉折腰事权贵,好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必须有一个尺寸在里面似的,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小麦,我再也不想要失去第二次,你知道的,我父亲……”   “不!”赵赫纠正一句——“赵铭将军,一辈子到了最后终于立地成佛,相比较于与粱嬷嬷在一起双宿双栖,并且粗茶淡饭,究竟是幸福一些,还是为了这些名利权威之类的东西更好呢?”   “你现在的意思……是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不,兄长,你说的很对,我不能浪费了自己的本事,父亲赵铭培养我二十多年,现在我虽然到处都不如你,但是并不是说我真的一无是处,那不过是因为你的光芒过于卓著而已,现在,我想要做的事情很是简单。”   “我到了你需要的时候,你一句话,我立即出来,完事以后,我会再次回去,因为这朝廷是父皇好不容易稳固起来的,因为你是我的哥哥。”赵赫荡气回肠的说完,看着墨琛,墨琛皱眉。   “但是父皇的意思,是你必须要做未来的帝王。”   “你,你比我优秀,皇上不会看不出来的,我不能佣人居于高位,不能瓦釜雷鸣,哥哥,你来,我辅佐你。”   “现在,你过得生活大概也真正是我想要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回来,立刻!马上!今过来不过是想要提醒你,皇上虽然肿瘤已经切了,但是没有人可以保障皇上的真正安全,回来吧,赵赫?”   “不,不,我意已决,请王爷先行一步。”一边说,一边已经转过身,朝着旁边的位置去了,这边小麦看到他为了自己以及好难过拒绝了墨琛的邀请,有一种非常愧疚的感觉,有一种罪恶感在油然而生。   “赵赫,我想要你帮帮我。”   “你说,我只要是可以帮助的,不会不做。”他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回头,两个人各自看着自己眼前方寸之地的风景,赵赫的眼前是淡淡的粉红色以及浓稠的绿色,那绿色的是白杨绿柳,那红色的是花朵点点。   而墨琛呢,眼前是一大片辽阔的天空,天空紫气东来,看起来好像云霞让红彤彤的太阳也是烧着了一眼,“父皇暂时并无大碍,我知道你担心,不过这担心很快过去了,现在,我希望个你帮我一件事情……”   “你的虎豹营在巡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个叫做赤眉军的军队,这是一个非常庞大并且数量惊人的造反者,我要你帮助我调查一下,这个集团究竟私下里准备做什么,好吗?”墨琛这样说,表示自己对赵赫的信任以及对赵赫能力的肯定。   “我会帮助你,三天左右,帮助我照顾好皇上。”   “放心就好。”这边赵赫终于举步,朝着旁边的位置去了,刚刚举步,门口一个侍卫已经没头苍蝇一样的冲进来,看这样子,好似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一样,赵赫现在已经不理会这些。   现在,还有比和小麦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吗?他就那样依偎在了小麦的身旁,小麦对于刚刚谈话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已经全部都听到了,目前,他是那样的开心,但是心情跟着也是沉重起来。   “你父亲病了,你为何不回去,你可以陪我的时间很多很多,但是不是现在,你现在本末倒置,要是让皇上知道,你整天和我在一起,连他的病况都不管不顾了,这以后我置身何地,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小麦一边悲戚的说,一边看着门口冲进来的人,近来,赵赫的生活节奏变慢了,别人无论如何觉得天塌地陷,在这里,他总是保持自己一颗不骄不躁的平常心,这也是和参禅打坐一样,需要修炼得来。   小麦知道,这一定是帝京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一定是特殊的事情,并且是那种非常焦急的,她想,可千万不要是皇上有什么事情啊。   可千万不是啊,不然赵赫就要离开自己了,其实这种如胶似漆的生活真正是小麦要的啊,此刻,墨琛看着这焦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内侍监进来,立即点头,“你说,究竟有什么事情,何故这样急三火四?”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可原谅的错误   “回王爷,王妃因为衣不解带的照顾皇上,现如今气绝,已经昏迷不醒,刘太医在观病,奴才这里找您,您总是不见,现在跟着奴才回去,快,快啊。”   “这……”墨琛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固然不是他希望的,他也是真正疏忽大意了,现在,他简直比这个内侍监还要着急,恨不能脚底抹油立即回去看一看梁烟云的情况……   这种情况是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墨琛抱拳,匆匆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罢了,本王有家事,先行一步。”   “王爷留步,要是不介意,我也想要过去看看王妃。”在他的印象中,梁烟云也实在是多灾多难了点儿,从相识到如今,梁烟云的生活日日都是兵荒马乱,赵赫不清楚,究竟是梁烟云命途多舛。   还是自己庸人自扰,看到赵赫拔足离开,这边厢,小麦也是跟着焦急的走了过来——“我因为去。”   “你?”赵赫看着小麦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今日不成,他日一定带着你。”   “不,现在是阿云最为需要我的时候,他过去有什么意义?”一边说,一边居然也是只跟着赵赫朝着前面去了。赵赫无言以对,其实,小麦说的很不错。   梁烟云与小麦之间存在误会,而梁烟云也是很担心小麦的情况,即便是梁烟云已经生病,其实在病中梁烟云不时地想起来小麦的一娉一笑,甚至,对于小麦的失踪,梁烟云自认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要是没有自己时常与赵赫在一起,要是没有那似是而非的如胶似漆,大概小麦是不会那样激愤选择离开的,后期,小麦与自己的关系简直糟糕透顶,要是可以改善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了。   而小麦回来不过是两天而已,这两天之中,听说梁烟云在给皇上诊疗,她是想要去看一看阿云都没有可能的。   说道愧疚,小麦尤甚,因为小麦实在是想要见到梁烟云,将情况如实禀报,但是到此为止,并没有一点儿可能性。   “好,我们慢点儿过去,让王爷先去。”   “好。”这边,墨琛已经马不停蹄的去了,这边呢,小麦与赵赫只能慢条斯理的走,尽管两个人都心急如焚,不过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小麦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麦,现在的小麦身体并不好。   到了门口,一个轿厢以后,说明了地理位置,赵赫与小麦已经去了。而墨琛呢,来不及坐轿子,他已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朝着梁烟云这边请去了,一路上风驰电掣,围观群众不知道有多少。   现在他简直好像疯了一样,现在,他的,执拗的,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已经毫不迟疑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不多久,已经到了尚书府门口。   这边,左权知道梁烟云昏迷,也是着急的很,今日回来以后,已经在梁烟云的门口踱来踱去,医者也是忙进忙出,梁烟云实在是不清楚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那边派过来的稳婆也是进进出出。   在尚书左权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以后,这边厢,这丧魂失魄的稳婆这才出来,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回,回尚书大人,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   “本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搞的,连接生都不会,现在,当如之何?”左权怒冲斗牛,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挥舞衣袖,罡风几乎将这女人脸上的发丝给吹动起来。   这稳婆除了磕头再也没有第二个动作,左权看到这女人手上红彤彤的血渍,“血乃是人身上的红宝石,你这样……你……”   “家老,还不快去十里八乡找一个正经人过来,将这个不学无术的女人给轰走,轰走。”盛怒中,左权的挥手,这边,几个家丁已经不约而同的过来,怒气冲冲的叉着这个丧魂失魄的女人去了。   屋子里面,灯烛之下,梁烟云还是昏迷不醒,奴良与玉琅在旁边干着急,但是百无聊赖,这种事情,是她们简直想不到的,玉琅一边擦拭梁烟云额角的汗珠,一边啧啧叹气,“王妃,您快点儿醒过来,您快点儿醒过来啊。”   玉琅与奴良虽然见多识广,不过毕竟是女孩子,不曾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分娩,也绝对不知道分娩的过程会酝酿那么多的痛苦与辛酸,最为倒霉的事,梁烟云现在昏迷不醒,完全就没有办法去配合医者。   医者的技术是一方面,梁烟云没有办法睁开眼睛配合医者也是一方面啊,这怀胎十月到了一朝分娩的时候,不想会经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奴良也是着急。   干着急中,只能握住了梁烟云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梁烟云的手掌中,要不是这些真气,大概梁烟云早已经挺不住了。   看到梁烟云隐秘的位置在流血,并且越来越多,这边玉琅吓坏了,脸色简直比梁烟云还要白,而这边呢,奴良这乌鸦嘴已经说道:“该不会是血崩了,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你去通知老爷,我这里给王妃输送真气,争取保证王妃的安全。”   “是,是了。”玉琅慌张的出门,左权看到玉琅出来也是手上一大片血污,知道梁烟云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怎么样,现在究竟怎么样啊,啊?”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年,梁烟云的母亲在生产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他在二十年前已经经历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二十年前的历历在目,与之不同的是,二十年前的阴谋是梁嬷嬷一手策划的。   现在的情况却是真实存在的,梁烟云看起来精神头实在是差劲极了,玉琅出来以后,立即叩首,“大人,大人,请您立即去找医者,王妃现在情况很不好。”   “这……”左权一着急,已经迈步准备朝着产房去了,这边玉琅立即拦阻住了,“大人,大人!”玉琅脸色绯红,“产房不洁,不是您可以进去的,大人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哎,哎,这如何是好。”左权从来就没有这样一筹莫展过,现在急躁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皱眉,一边用力的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一株树上。   于是簌簌的已经滚落下来,要是人生产如同花儿陨落一样就好了,到了该瓜熟蒂落的时候,就这么顺其自然该有多好啊,但是并没有那样好的情况啊,现在的情况已经让左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一个男人还能做什么呢。   “我已经让人去找医者了,你快进去,快进去,这屋子里面需要亲信,不能让旁人么进去了,以免发生什么不测。”   左权挥手,这边,玉琅点点头,安慰一句——“您好生耐心等着,奴婢这边立即进去,您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稍安勿躁。”一边说,一边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左权看到玉琅进去了,还是焦躁的踱来踱去,不过一筹莫展并没有任何办法,等待是那么的漫长。   家老这边已经找到一个不错的医者,“老爷,老爷,得了,奴才这里找了三个稳婆,这个以前接生过不少的孩子,就让这个先进去,奴才这边还让人在找,您稍安勿躁,不要连您自己也是垮下来就不好了。”   一边说,一边将引荐的稳婆已经带着到了产房,稳婆点点头,二话不说,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玉琅与奴良看到稳婆来了,一个一个如获至宝一样,只能帮助稳婆给梁烟云接生。   “老爷,您不要着急,现在就是我们着急也是不成样子,生孩子原本就是在棺材板上打跟头,不要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再说了,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也不是人的能力可以更改的啊,您过来,过来啊……”   家老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奉茶,“您过来喝口茶,润润喉。”家老这么说,他只能朝着家老的位置去了。   “本大人只有一个女儿啊,只有一个啊。”他到底还是握住了茶盏,以前握着茶盏品味的时候,他总是沉醉在这样馥郁的茶香中,现在呢,现在的茶香已经不能沉醉他,他好似味同嚼蜡。   “是啊,奴才有什么不理解的,不过毕竟生孩子是王妃自己的事情,您与奴才就是再怎么着急,其实也是于事无补的,休息休息。”一边说,一边给老爷锤锤肩膀。   左权现在只能闭着眼等待孩子呱呱坠地,没有任何办法,不多久墨琛也是到了,家丁看到是墨琛过来,知道今日里朝堂上的事情是墨琛引起的,一个家丁已经上前一步,“王爷,王爷,不得硬闯——”   “啪”的一马鞭,已经落在了这狗仗人势的家丁脸上。“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妃,现如今王妃在生产,诸位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否则……”他加重了语声,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   “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完毕以后,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不多时已经了一个垂花门,左权听到马蹄声,正要询问,这深更半夜的谁在阆苑内骑马,刚刚回眸,就看到是墨琛。   墨琛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到了后院,已经翻马,朝着产房来了,到了产房门口听到里面忙忙碌碌的声音,这才顿住了脚步,将自己狂跳的心压抑住了,然后回身朝着左权这边走了过来。   “大人,她还好吗?”   “不用你猫哭耗子,好着呢。”左权不待见墨琛,阴阳怪气的样子,看到左权吹瞪眼睛,墨琛一言不发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瓷瓶,“以前,他给我的,对跌打损伤有很好的疗效。”   “你……你休要收买人心,本大人不稀罕。”虽然说不稀罕,不过也并没有将瓷瓶丢开,墨琛看着眼前的左权,良久良久以后,他蠕动了一下菱唇,“大概是公器私用了,我对阿云,向来喜欢。” 第三百九十二章 阿云生了   “大言不惭,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左权咄咄逼人的样子,墨琛没有回答,沉默装点了周边的气氛,墨琛在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   “大概就是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样子,本王这一生喜欢过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屋子,左权冷笑,不说一句话。   “本王不做帝王,不是因为本王没有能力,而是因为阿云的一句话。”这么一说,墨琛已经不准备看左权,但是,恰巧是因这样一句话,让左权对墨琛的话产生一种质疑,真的吗?   墨琛可以因为梁烟云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的目的性,这是真的,还是墨琛在胡言乱语,是墨琛为了取信于人这才……不,不,他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才问道:“我其实也没真正反对你的意思,你并不是那种沽名霸王。”   “我也知道,您有口无心。”墨琛说。   “我希望你对阿云好点儿,她从小就缺少很多东西,我做父亲的眼睛失职,你呢,你还要陪伴她后半生,我针对你的意思与目的就是这个,没有其他的。”   “我知道。”墨琛点了点头,好在他们两个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稳婆了梁烟云的屋子,看到梁烟云屋子里面早已经乱七八糟,看到这边玉琅与奴良在给梁烟云输送真气,立即上前一步,“快帮忙。”将梁烟云的身体摆正,驾轻就熟的样子。   看到这稳婆这么自信,两个丫头立即一前一后帮助起来,不多久,这稳婆已经作业起来,又是没有过很久,小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奴良与玉琅因为亲身经历一个孩子的出生,两个人都兴奋而又新奇的瞪圆了眼睛。   她们都在想,以后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看到呢,或者说,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别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好奇的看着呢。   “啊,老鼠。老鼠——”奴良吃惊了。“好像是小老鼠一样,好难看啊,好难看。”折磨一说,那边玉琅也是点头,认为梁烟云的孩子实在是与老鼠一模一样。   不多久,这孩子已经生出来,孩子刚生产出以后,已经大哭大闹大鸣大放起来,这边稳婆高高兴兴的开始擦拭起来,将孩子擦拭干净以后,放在了旁边的准备好的被褥中。   “啊,天可怜见,王妃终于生产了。”玉琅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梁烟云还是迷迷瞪瞪的,不多时,帝京的刘太医也是进来了。   他将一种药给梁烟云喂下去,不多久开始针灸起来,梁烟云逐渐的清醒了过来,这边,稳婆已经将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朝着门口去了。   左权与墨琛脸上都露出来一个微笑,墨琛已经因为激动浑身都长度起来,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有与今天一样开心过,他终于也可以做父亲了。   稳婆一步一步的已经到了墨琛与左权的身旁“回王爷,大人,母子平安,王妃只需要稍事休息就会好起来,月子里面,需要让妥当人伺候,奴婢这边倒是自告奋勇可以毛遂自荐的,您的两个丫头好是好,不过毕竟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多,倒是毛手毛脚。”   “啊,好,好。”左权一边说,一边挥手,家老已经捧着一个托盘过来,“稳婆,这是给您的银子,您看看。”   “啊,多了,多了,小妇人受之有愧。”   “这不多,乃是一半,出月子以后,本大人这里给你另外一半,今日辛苦了你。”稳婆乐不可支,“小妇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慷慨解囊之人,王妃是有福之人,小妇人这里尽心竭力就是。”   “接下里,还需要请一个奶娘过来。”   “是了,家老,去准备。”这边一说,那边家老立即已经去准备了,孩子从左权的手中,很快的已经送到了墨琛的手中,墨琛看着那色的小生命,开心的简直无言以对。   “啊,赏赐,赏赐,本王这里也是要赏赐。”   “王爷,够了,够了。”这边稳婆连忙摆手,那边,墨琛已经笑了,“你照顾好王妃就是,本王向来是视钱财如粪土,只要是王妃照料的好,这些银子什么的,都是小事情。”   “是,是,小妇人一定会尽心竭力。”一边说,一边卑躬屈膝的行礼,夜晚毕竟还是比较冷,在梁烟云大汗漓漓生产完毕,玉琅给梁烟云换衣的时候,梁烟云的药逐渐的起作用起来。   刘太医看到梁烟云慢吞吞的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松一口气,顿时觉得放在心口的大石头已经移动了一下,他的呼吸跟着变得轻捷起来,看着梁烟云的眼睛也是变得乐呵呵的,“啊,王妃,您醒了,真好真好。”   梁烟云虽然是醒过来了,不过觉得浑身好像都没有了力量,梁烟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给丢在了地上,看到屋子里面丫头子来来往往在收拢东西。   然后终于,她眼睛一亮,定焦在了玉琅的脸上,手用力的攥住了玉琅的手,“玉琅,你……你说,你说,我现在,究竟怎么了?”   一边说,一边摸一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眼睛湿漉漉的,有婆娑的泪水已经滚落出来,目色变得清澈,但是声音却是变得浑浊起来。   “没事,没事,您好着呢。”玉琅一边说,一边伸手,握着锦帕悉心的擦拭起来梁烟云的额头,将梁烟额头上的汗液擦拭干净以后,梁烟云一把准确的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我……我刚刚……”   “没事啊,您刚刚死里逃生,吓坏了奴婢,光太医就换过两个,又是稳婆,哎,不过您吉人自有天相,终于还是好过来了,奴婢就知道您洪福齐天。”一边说,一边已经深沉的叹口气。   “哎……”   “奴良,你说,你说。”梁烟云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看着奴良,又是问一句,奴良立即点头,“您刚刚实在是吓人了点儿,您以后千万不能这样子,奴婢可不是九条命的猫儿,让您这样子吓。”   梁烟云本能的,觉得不好,手就那么缓慢的着肚子,过了良久以后,这才悲伤的啼哭起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您哭什么啊,您已经很好,这有什么啊,奴婢这里不过是两句玩笑话,要是知道您这样子,奴婢就不说了。”玉琅一边说,一边擦拭一下梁烟云的泪水,梁烟云一言不发,紧抿薄唇。   “但是,我还是失败了啊,我失败了,”梁烟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比刚刚还要奋力的哭泣起来,“失败了,我失败了。”   “什么失败不失败的,人生不怕重新来过,您不会失败的。”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梁烟云却是欲哭无泪,握着被子开始不停的抽噎起来。   门口的两个大男人实在是过于高兴了,倒是忘记了梁烟云刚刚醒过来,稳婆握住了赏金,一边朝着自己的袖口中的放着,一边说道“大胖小子,这啊,是给王爷您传宗接代的,第一胎就是一个小子,往后可不是好着呢。”   “先结果,后开花,有男有女,儿女那就更好了。”稳婆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好生将孩子给小妇人,说了小妇人要留心,可不是所有的事情与风险都是小妇人的,这孩子啊,刚刚生出来是不能被冷风吹的。”   “哦,对,对。”墨琛立即将孩子小心翼翼的给了稳婆,稳婆又道:“你们往后要看,在产房中就是,今日是不能看了。”一边说,一边抱着孩子到屋子里面。   梁烟云看到稳婆满面春风的进来,并且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孩子,刚刚流产的噩梦好像终于过去了,现在,她移动了一下目光,水晶一样黑漆漆的眼珠子瞪视着眼前的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快,拿过来让我看看,让娘看看。”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就要下床,在看到孩子的那么一刹那,梁烟云哪里还有半点儿病人的样子,因为激动,早已经手舞足蹈起来。   不多久,孩子已经过来了,梁烟云亲吻了一下,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元气十足的样子,梁烟云看着孩子,看着看着,说道:“玉琅,你看,眉毛是不是与墨琛一样,黑漆漆的,这大刀眉不好。”   “鼻梁,鼻梁笔挺,倒是好看,啊哈,我的小宝贝,真好。”梁烟云欢欢喜喜的将孩子放在了自己的枕边。这边,屋子里面已经打扫完毕,有丫头将地龙给抬进来,给里面将黑炭烧的红彤彤的。   顷刻之间,屋子里面已经暖意融融的,玉琅活动一下手指,“王妃,您想要吃什么,这边奴婢让人去给您做。”   “这个不劳姑娘担心,说句得罪人的话,姑娘知道产妇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小妇人过来是拿了王爷与老爷的银子,那是必须要为王妃着想的,这里小妇人已经让人去该您做饭了。”   “您啊,就是不喜欢吃小妇人的东西,不过也要吃一些,小妇人已经照料五十个孕妇了,您啊,是小妇人功德圆满的时候,您吃什么,不吃什么,小妇人这里已经好生准备好了。”   “啊,有劳,真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一边说,一边笑起来。   这边,赵赫与小麦已经到了,小麦到了以后,立即朝着梁烟云的屋子来了,梁烟云蓦地看到一个女尼到了,不禁失色,就那样看着小麦,然后很快的梁烟云就辨别出来了,这是小麦啊。   小麦以前辨识度很高,因为小麦的发丝黑的简直好似一块黑色的流泉一样,但是此刻呢,她的头发已经彻彻底底的荡然无存,梁烟云看到这样的小麦,虽然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究竟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究竟遭遇了什么,不过看到小麦这样子。 第三百九十三章 没有原谅的意思   梁烟云的心很快就抽痛起来,“啊,小麦,小麦,你快过来让我看看你,你受罪了,小麦,你受罪了啊。”一边说,一边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小麦立即上前一步,“阿云,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告而别,我知道你很是担心我,我这一段时间总是错怪你,现在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还能与以前一样,对小麦这个改过自新的朋友一视同仁吗?”   小麦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动情的握住了梁烟云手,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在了一起,梁烟云的手掌冷冰冰的,小麦已经泣不成声,“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怀疑你,我对你失望,以前我对你恶语相向,我的恶形恶状……”   “都过去了,小麦啊小麦,你知道我为了你,我找了你多久,为了要你好起来,我使劲浑身解数,但是你还是走了,小麦啊,小麦。”   “阿云,你好就好,我往后再也不走了。”   “你做了和尚,你有了云游四方的打算,你不走是不可能的,你不走是不可能的啊,小麦,你留下来,你留下来啊。”   “是,是,我已经嫁给了赵赫,我已经准备留下里,其实……”小麦凑近了梁烟云,将自己的一个秘密告诉给梁烟云,梁烟云立即一笑,半信半疑,鬼使神差的看着小麦的小腹,“真的,没有骗我?”   “我几曾骗你过,阿云,这是真的,在今年,我也是可以做母亲了,我也是那样的开心。”   “啊,我比你更加开心。”   两个人在闲聊的时候,门口传过来一片咳嗽声,梁烟云立即回眸,看到的是左权,左权老态龙钟的已经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屋子里面暖意融融的,有一种非常不错的感觉。   大概是因了这暖气,左权的脸色红红的,眼睛明亮,看着梁烟云,“阿云,真好,真好啊。”   “爹爹,您过来,您坐。”梁烟云拍一拍自己手边的方寸之地,“您坐下来。”小麦了点儿位置,老爷已经坐在了那里,眼睛因为动情而变得湿漉漉的,雾蒙蒙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也是感佩父亲的养育之恩,“爹爹,以前……”   “以前女儿总是以为您喜欢的是左晓月,与您的关系不睦,女儿错了。”   “以前,爹爹错的更加离谱,是爹爹的错啊。”一边说,一边微微的凝眸,“爹爹看到你现在有了一个孩子,终于知道,你成人了,要是你娘亲还在就好了,只是可怜,你娘亲走的那么早,那么早……”   看着梁烟云的眼睛,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梁烟云不知道,自己不仅仅是眼睛,鼻子嘴巴,乃至于五官的任何一个部分都比较类似于以前自己的母亲,所以每一次看到梁烟云的时候,左权总是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自己的妻子。   “有了孩子就是大人了,阿云,你以后应该脚踏实地的生活,在这里就好,不要到处乱走了,爹爹希望你在这里与爹爹安度晚年,爹爹晚景凄凉,你不会是没有看到的,对吗?”一边说,一边叹息一声。   “阿云以后留在这里照顾爹爹就是,爹爹您放心就好,阿云不会到处乱走的,毕竟阿云已经长大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攥住了拳头。   听梁烟云这么一许诺,爹左权是那样的开心,“爹爹就暂时回去了,你好生休息,今晚实在是不能过分累着了自己,吃了东西以后,早早的休息,明日里我们都会过来的。”   “是了,爹爹。”以前梁烟云多么希望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旁婆婆妈妈,但是并没有,现在,终于多了一个,但是梁烟云又是觉得别扭。   毕竟,她是那种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梁烟云的目的性也是很强,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现在的梁烟云,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看着爹爹花白的头发,忽而之间梁烟云好似闪电一样的已经坐直了身体。   “爹爹,您的头,您受伤了,您如何会受伤?”   “这——”左权摸了摸以后,立即掩饰一般的尴尬一笑,“这不是什么伤,是爹爹不小心,不小心导致的——”   “但是……”这位置,哪里是不小心啊,梁烟云知道爹爹这里有难言之隐,只能一笑让爹爹去了,赵赫也是到了,梁烟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赵赫了,最后一次看到赵赫,还是一个礼拜之前的一天。   那天,赵赫还在饮酒呢,喝了一个天昏地暗,现在,那个意气风发的赵赫终于又是回来了,梁烟云看着赵赫,一拳头已经砸在了赵赫的胸口上。   “赵赫哥哥,你终于还是抱得美人归,这里面的功劳有没有我一半呢?”   “何止是一半,简直全部都是你的,我以前每日都买醉,现在呢,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看着小麦,已经觉得自己酒足饭饱。”旁边的小麦听到这里,立即伸手,“啊,你——”她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你日日买醉。”   “没有的事,我们在开玩笑。”看到小麦脸色不好看,梁烟云立即一笑,赵赫这边跟着也是一笑,“是啊,在开玩笑而已,没有的事情。”   “什么没有,分明就有,不过以后可不能了,我以后会好生管教你的。”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看着梁烟云。“阿云,是我害了你们,让你们提心吊胆的,其实我很是安全,我和你一样,意气用事然后就选择不告而别。”   “我啊——”小麦的眼睛闪闪发光,“我见识了很多风景,我还认识了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不同的人。”   “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生活,是一种体验,是一种非常不错的生活,难道不是吗?这种生活,我很是喜欢,但是我终于还是有落叶归根的一天,阿云,其实看到你幸福,我比什么人都开心。”   梁烟云点头,其实梁烟云心在最为盼望的那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梁烟云望着门口,微微失望起来,究竟墨琛会来还是不会来,究竟自己的孩子已经出生,墨琛会不会依照以前与梁烟云的约法三章……   将孩子给拿走,然后去养育,让梁烟云一个人自生自灭,梁烟云不是很狂狷吗?不是要仗剑到四方去,准备行走江湖认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吗?   现在呢,难道墨琛已经走了,并且已经不回来了?梁烟云失望透顶的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了小麦的脸上。   “其实,你们可以在一起,我也是很开心的,只是你的头发,要是这样子,多不好。”梁烟云心疼的摸着她的光头,“我想好了,我出了月子以后,也是剃光头,这样就不会有人对着你指指点点了。”   “不,阿云,不能,你不能,我这个很快就会好的,其实……”小麦甜蜜蜜的看着赵赫,“其实,我现在已经是他心目中最为美丽的那个,有没有头发有什么区别呢?”   想起来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两个人在寺庙中的经历,小麦有理由充足的相信,赵赫不是外貌协会的,不会以貌取人,并且,她明白的很,赵赫对于自己的爱情是那样的诚挚,那样的让人无言以对。   现在的小麦难道还需要涂脂抹粉不成,现在的小麦已经铅华弗御,已经芳泽无加,现在的小麦已经是真正最为美丽的那个人,尤其是在赵赫的眼中,听到梁烟云为了自己也是要剃发,感动之余,小麦更多的则是震惊。   “你可不要乱来,我在赵赫的眼中,无论是变成什么样子,他总不会在乎的,你就不同,你是王妃,你需要让自己变得美丽起来,需要让自己变得精妙绝伦起来,现在你也是美丽的很,阿云,你要保持你的优雅与美丽。”   “好,好。”   “夜深人静,原本还有一车子的话要与你好生聊一聊,但是现在不能在这虚耗你的精神,我们就先走了,明日一早立即就会过来的,阿云,我先去了你好生休息,我明日过来,也照顾你,你想要吃什么,我明日做好了给你送过来。”   “你最拿手的,都做点儿,呵呵呵。”   “啊,贪心不足蛇吞象,担心生出来的孩子没。”小麦开玩笑去了,梁烟云等小麦去了以后,立即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拿出来,然后翻过看看看,终于发现,自己生出来的孩子是有的。   “王妃,稳婆与刘太医都说了,您要早点儿休息,这样对您恢复起来是不错的,一个南方,一个北方,您这么跑来跑去以后,已经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现在您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吗?”   “不,再等等。”玉琅与奴良其实都知道,梁烟云在等什么人,玉琅叹口气,握着烛台,“不,不,不能等了,我们要按照医嘱办事,您这样子对您自己不负责任,奴婢等人也是于心不忍,对吗,奴良。”   奴良立即深以为然的点头,梁烟云看着门口,不禁问一句——“几更天了?”从梁烟云黄昏时候开始生产,到现在已经二更天,空气也是跟着冷起来,梁烟云看着门口那黑漆漆的夜色,不禁问一句。   “已经二更天,您好好休息,奴婢明日一早就会过来的,您好生休息。”一边说,一边去了,看到两个人都去了,梁烟云这边这才闭上了眼睛,刚准备睡觉,门吱呀一声已经打开,一个人影已经到了。   这人影是……梁烟云黑夜中辨认了一下,看到居然是墨琛,梁烟云立即闭上了眼睛,也对,可以在奴良眼皮子底下进来看自己的,除了墨琛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不成?墨琛的眼睛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这才上前一步。   伸手握住了旁边的被子,给梁烟云盖好了,眼睛望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叹口气,到了孩子的身旁,他抱住了孩子,然后看着,嘴角立即浮现出来一个淡淡的有优雅的美丽微笑。 第三百九十四章 怎么会这样   梁烟云看着墨琛的一举一动,大概以为墨琛会偷窃孩子,但是墨琛并没有那种意思,将熟睡的小孩轻轻的放在了梁烟云的臂弯,这才低头,在梁烟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阿云,辛苦了你,你是我皇族有功之臣,你快快好起来,本王看了你已经足够,本王去了。”   墨琛既然是如此在乎自己,既然是如此在乎自己的孩子,又为何不明目张胆的过来,不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好?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过来,这又是什么缘故?   墨琛,墨琛,墨琛逐渐变成了梁烟云一盘迷离惝恍的棋子,很多时候,梁烟云认为,自己是了解墨琛的,至少对墨琛的言行举止有一个概念,但是现在呢?墨琛还是与以前一样,根本就是那个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了解的灵魂。   等到墨琛去了,梁烟云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刚刚那如梦似幻的一幕,简直好像是梦境一样,要是没有那蹁跹衣袂的离开,梁烟云真正认为这就是一个梦了。   墨琛,你忙忙碌碌一整天,我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候,你在哪?我与你有过城下之盟,这孩子出生以后,我立即就离开的,现如今,这孩子已经出生了,我们呢?是选择继续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档,还是立即就分道扬镳?   还是,这孩子你要定了?   梁烟云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自己何去何从,从重生以后,就没有这样苦恼过,远离墨琛?还是靠近墨琛,现在,在梁烟云的心头形成了一层厚重的凝滞的概念,让梁烟云整个人迷瞪起来。   还是,顺其自然,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顺其自然的比较好?梁烟云想这样的事情,到了后半夜,终于睡着了。但是有孩子的母亲,与没有孩子的妙龄少女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早上梁烟云是被婴儿那响亮的啼哭给吵醒的。   她到了一大清早,睁开眼睛以后,蓦地发现孩子在哭,这才明白了,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少不更事的人,而是……   而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梁烟云手忙脚乱的给小婴儿喂奶,这才止住了了元气十足的哭声,这边,两个丫头一前一后的到了,看到梁烟云安安心心的哺育胎儿,不禁笑了。   有很多事情是无师自通的,好像眼前的场景一样,奶妈来了,看到梁烟云自己可以哺育,也是老怀大慰,两个人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   “本妃终于还是做了母亲。”梁烟云说,说完以后,看着粉妆玉琢的孩子,不禁想要亲一下。   “啊,真是的,这么快就呼呼大睡了,我还以为要很久呢。”小孩子,睡眠总是比较多的,并且多的简直不可思议,不多久,已经闭上了眼睛,憨憨的睡着了。梁烟云看着孩子那憨态可掬的样子,这才将孩子给了旁边专门伺候孩子的奶娘。   “辛苦你,照顾好我的孩子。”奶娘忙不迭的抱住了梁烟云的孩子,朝着旁边的摇篮去了,这边厢,看到奶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梁烟云这才放心不少。   “玉琅,备轿,我准备出去一趟。”   这么一说玉琅立即摆手,“不,不,什么备轿不备轿的,您在月子里面,是不能走的,哪里都不能去。”梁烟云皱眉,想一想也是,月子里面想要走是不成的,可能性与操作性都不是很高。   “算了。”梁烟云皱眉,看着门口,过了九月以后,天气逐渐的冷起来,还不到滴水成冰,不过已经呵气成霜,这边,屋子里面因为有地龙已经暖意融融。   “墨琛呢,不过来看看我?”终于,梁烟云还是说一句,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眼,有意刹那的平静,这平静是那么诡异,好像玉琅与奴良脸上那不约而同浮现出来的笑容一样,是那么的难看。   那么的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皱眉,“你说啊,为何不说呢,他不过来,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好歹还是他的王妃,但是他并没有过来看看我,我其实很期望墨琛可以过来看一看我,就那样看看也好。”   “不是没有来,王爷昨晚来过了,但是因为太晚了,您刚刚休息,就只能……”   “也对,在王爷那里,天下才是第一,我算是什么呢?”梁烟云这么怨怼的一说,旁边的两个丫头立即变了脸,玉琅尴尬的上前一步,“您莫要乱说,王爷并没有那种意思,王爷现在是很忙。”   “忙什么?”   “城中有乱,您好像还不知道一样,城中有一股叫做赤眉军的,很是厉害,而且这些赤眉军隐藏的很是厉害,让人很是不可思议,这些人可以混迹在你我之间,反正这些人打着替天行道的棋子,专门在做一些坏事情。”   “我没有听说过,什么赤眉军不赤眉军的。”梁烟云想,不过是墨琛不过来看自己罢了,不看就不看,还编造这样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料出来,赤眉军!赤眉军是做什么,什么叫做赤眉军?   梁烟云想要笑,但是脸颊僵硬了一下,算了,不说墨琛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呢?一早上在和谐的氛围中过去了,到了午后,吃饭的点儿,老爷回来了。   到了梁烟云的闺房,看到婴儿老爷简直笑的合不拢嘴,梁烟云几曾见过左权这样子开怀大笑过,但是很快的,梁烟云已经看到了爹爹头上的绷带,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在自己生产的时候,又是发生了什么,爹爹现在已经受伤了,而爹爹为何会受伤呢?梁烟云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思忖,过了片时,爹爹已经笑了,“我几乎以为有生之年,已经见不到你的孩子。”   他为自己的开场白也是吓了一跳,慌乱中,很快又是尴尬的一笑,梁烟云却是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其实秘密已经开始了,只要是做了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以捕风捉影的。   梁烟云虽然足不出户,但是从他们这些人的面部神色与表情已经可以看出来很多很多,现在,两个人的眼睛互相对望了一下,梁烟云呢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爹爹,您的伤口怎么样,我看看。”爹爹原本是不准备给梁烟云看伤口的,不过孕后的梁烟云语气也是变得柔和了不少,那种让人就要滴出水声音,很是让人感动。   现在,左权立即一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是不小心。”   “我就是想要看看,我何曾不知道是不小心,这些医者的药固然是好,不过总没有我自己的放心,我这里对于跌打损伤还是有一套的,您问问玉琅就好,上一次玉琅受伤挺严重的,不过我还是让玉琅好了起来。”   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爹爹头顶的绷带,眼睛看着爹爹的伤口,伤口很是严重,这远远的超过了梁烟云的想想尺度,爹爹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头顶会这样受伤?   梁烟云看着,很久都不发一言,不过唯恐左权看出来自己的想法,这才一笑,已经握住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瓷瓶,“您看,这是我研发出来的金创药,只可惜现在是一个架空的年代,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历史……”   “不然,这个在几千年以后的现代文明社会中,是可以获奖的,诺贝尔医学奖。”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   爹爹皱眉,感受梁烟云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快的,那金创药已敷好了,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已经深沉的叹息。“您最近需要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这里不能见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么诺贝尔是什么?”爹爹问一句,引开这个话题。   “是一个人,诺贝尔奖项,引申为一种国际化最高奖项的代名词。”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这是一个未来人,总之您是不知道的,您现在只需要知道,照顾好您自己,好吗?您已经老了,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啊。”   梁烟云这么一说,左权伸手,轻轻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琴棋书画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了医药学?”   “这些都是傍身之计,以前我也是百无一用的,但是后来逐渐就学会了,人只要是有恒心,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做不成的。”一边说,一边笑了。   “是啊,爹爹也是应该有恒心呢。”其实,梁烟云除了有恒心,还有狠心,一个人要是没有这两个东西,是真正不可能成功的。   到此为止,梁烟云结束前一个话题,将下一个话题的开端拉扯到了皇上的身体上,“皇上呢,身体究竟如何,好多了没有?”一边说,一边看着父亲,左权叹口气,“皇上经过你诊疗以后果然是好了不少。”   “那么,您为何唉声叹息?”这么一问,左权立即转眸,“爹爹唉声叹息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而是其余的事情,因为……”   “赤眉军?”一开始,梁烟云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但是很快的已经明白过来,这好像不是一个玩笑,爹爹的官职是兵部尚书,虽然不是首当其冲要去打仗的那个,不过毕竟到了现在,是危险的。   到了危险过来以后,爹爹是需要与恶势力做斗争的,这么一想,梁烟云蓦地就联想起来这个所谓的赤眉军,左权实在是没有料到,连梁烟云都已经清楚赤眉军的事情,不免想到,梁烟云足不出户,如何就知道什么叫做赤眉军不赤眉军的。   心道,一定是这两个丫头的罪过。   遂恶狠狠的不满的瞪视了一下这两个好事者,玉琅与奴良立即低下头,梁烟云是什么人,他们也是清楚的,梁烟云嫉恶如仇,现在要是让梁烟云知道有这么一个赤眉军,这……   搞不好,梁烟云立即就要起身呢,左权思及此,只能再次叹口气,索性说道:“依照你看,这赤眉军应该如何办?” 第三百九十五章 京中也有乱   “究竟这赤眉军是做什么的,究竟这赤眉军是什么集团,什么样子,爹爹能不能全都告诉我,不要看我不出门,我这人虽然秀才不出门,不过我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敏锐的感知,您放心就好,我这里会立即明白。”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人。   “这赤眉军啊,这……”   “您说就是,我会给您一个建议的。”女儿这样说,左权只能说道:“这赤眉军是经过一个迷信组合在一起的,参加赤眉军以后据说可以刀枪不入,这些人聚合起来,平日里看上去好像什都是普通人,但是到了每一个礼拜的礼拜天组合起来以后就威力无穷。”   “啊,原来是这样。”让梁烟云蓦地想起来白莲教一类的东西,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旁门左道,爹爹不要怕。”   “这赤眉军,在一般时候,就是你我这样一般的普通人,但是到了他们真正聚会起来以后,这些赤眉军就变了,变成了一个暴戾恣睢的军队。”爹爹说到这里,脸色跟着也是变了。   至少让梁烟云看得出来,赤眉军是一个非常难缠的集团,难缠的让人不可思议,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望了一下,梁烟云已经知道爹爹的满腹心事,“爹爹是兵部尚书,不过现在已经年迈……”   “爹爹还年轻着呢,爹爹最讨厌的就是人说我年迈。”左权一边说,一边叹息,“不过人终于也有老的时候。”   “爹爹是老骥伏枥,不过这些人不可以力敌,只能智取,因为这赤眉军我们并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信众是多少,只能根据猜测,并且就目前,他们在哪里聚合,我们都不清楚。”   “是,是。”左权惶恐的低头,梁烟云看着左权的样子,只能说道:“我京中每一年有很多的即为日,玉琅,你过来,说一说。”   “是,”预览施施然行礼,眼睛看着梁烟云,骨碌碌转动了一下,张口就来,“春节是第一个,完事以后是元宵节,上元节,中元节,下来是植树节,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   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这边才刚刚举例说明,梁烟云已经点头,“好,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爹爹可以告诉皇上,暂时将这些节日全部都停止,在这些节日中,都实行宵禁的计划。”   “这,如何可以,不民怨沸腾才怪呢。”   “什么时候没有民怨沸腾过,朝廷就好像是给人做饭一样,其实民怨沸腾也没有什么,正正经经可以将这些人找出来,就是最终目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皇上会听我的?”   “试一试,为了朝廷与人民好,皇上自然是会听的,接下来,您就可以在城中开始寻找,他们那么多人,一定需要一个非常大的类似于寺院一类的地盘踞,这么一来,一切就是最好的。”一边说,一边笑了。   “这地方不可能很远,因为他们需要知道城中的一举一动,说白了,需要知道皇上的一举一动,其实,大胆的猜测一下有何不可,爹爹想一想,这些人如何就可以知道皇上的一举一动,可以知道帝京的一举一动?”   “难道——”相比较于梁烟云脑洞大开的智商,左权简直觉得自己好像很是愚昧一样,“是了,阿云,你说的很是,要是朝廷没有内鬼,这些人如何就可以知道救济金那个朝廷发生了什么?”   “这内鬼,与外鬼也是勾结在一起的,所以爹爹您不要着急,这些人是愚民,不过是暂时让人给妖言惑众了,这些人没有必要杀,直需要安抚就好了,到了最后,您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梁烟云这么一说,久久盘踞在左权心头的愁云惨雾终于去了,女儿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熟读兵书的,这又是左权不清楚的了,现在左权微微的笑了,眼角眉梢都是一种傻气。   “你这种办法实在是很好,一开始,我是真正的一筹莫展,我几乎到了进退两难的时候,经过你这么一说,我忽而就豁然开朗起来,阿云,你真正是聪明过人的女子,怪道皇上会喜欢你。”   “怪道王爷会喜欢你,连太子也是会喜欢你。”   “太子?”梁烟云皱眉,看起来帝京还是发生了什么,爹爹不情愿告诉自己而已,就连自己相信的玉琅与奴良都不想要告诉自己,好,既然大家都粉饰太平,准备将梁烟云当做一个愚不可及的人,那么梁烟云就让大家如常所愿。   不是想要让我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我就让你们得偿所愿,我什么都不清楚,我是一个傻乎乎的人。梁烟云这么表现一下,眼睛已经圆溜溜的。   “其实不是太子,是赵赫,目前赵赫还是武状元,不过就皇上的意思看来,很快这武状元摇身一变就是太子了。”   “墨琛呢,墨琛难道就做不成太子?”其实,私心下,梁烟云还是希望墨琛以后可以君临天下,因为在梁烟云这里,墨琛其实是一个最为优秀的人,比赵赫优秀了很多,赵赫固然也是可圈可点。   不过在墨琛这里,赵赫就多了一些优柔寡断的性格,其实,他们同样是两个冥顽不灵的为情所困的人,但是这两个人并不同,墨琛收放自如,甚至墨琛是冷酷的,是淡然的,但是赵赫呢,赵赫显得就小家子气很多。   相比较于这两个人,其实墨琛更加爱适合做未来的帝王,而赵赫呢,适合做配衬红花的绿叶,但是皇上的意思呢?   梁烟云不明白。   “也是,但是帝京此事,最佳人选还是墨琛,王爷在机变上胜过了赵赫哥哥不少。”梁烟云一说,左权只能点头,“我现在就照你说的去做,事后,再说。”   “爹爹,让人可以跟踪一下朝廷中的可疑人物,这人一定是三品左右的大官,至于街巷中,不要单单找寺庙,有可能也是有地下道的。”   “好,好。”爹爹左权去了,梁烟云这才变了脸色,“还不从实招来?”这么一说,玉琅与奴良都转过头开始忙碌自己的工作,好像没有听到梁烟云在说什么似的这,这边梁烟云已经皱眉。   “一,二,三!”三声完毕以后,两个丫头都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玉琅当先说道:“您就说,您想要知道什么?”梁烟云想要知道的简直很多很多,不过现在第一个梁烟云想要知道的,不是朝政的变故。   因为朝政本身就在变,变得千奇百怪,也是变得让人不可思议,梁烟云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说道:“爹爹头上的伤口,说说,是什么情况……”   这边看到玉琅在思考,梁烟云已经皱眉——“就知道你们要开始你们那前言不搭后语的骗子谎言了,我已经猜测到了,玉琅,奴良,我将你们当做了妹妹,你们就这样对你们的姐姐。”   “我们——”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们,没有事情不去招惹事情,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也不应该怕事,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位置。   “是。”   “那么,为何不将事情说出来?”梁烟云其实很是提心吊胆,但是她还是有知情权,眼睛就那样温柔的看着玉琅,玉琅招架不住了,奴良的心理防线跟着也是坍塌了不少,顷刻之间两个丫头已经点了点头。   “那就说,我看看我又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一开始不发一言,不过听梁烟云这么问,只能说道:“此事,是在朝堂之上发生的,因为大人不满墨琛把持朝政……”   “把持朝政?”梁烟云问一句,眼睛望着玉琅,玉琅只能点点头,“其实,您可想而知的,不是墨琛要把持朝政,而是现在皇上病了,皇上微恙,就需要一个人主持大局,而现在的赵赫呢,一心求田问舍,丝毫就没有称王称霸的心,只能……”   “皇上只能让墨琛代替自己主持大局,其实,不满意的人也没有多少,但是因为您与大小姐两个人都让墨琛……这个里面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老爷与王爷之间有误会,这么一来二去的,于是就……”   “就发生了什么?”梁烟云指了指自己的额角,“你照实说就是了,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接受的呢?”   “于是,就发生了那种事情,老爷一气之下就准备率领几个人与王爷反弹琵琶,但是到了最后,老爷倡而不和,无奈之下,只能以死相逼,希望可以让皇上与墨琛明白,让墨琛上位其实是一个非常不正确也不明确的事情,于是老爷就……”   玉琅虽然没有在现场,不过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玉琅的耳朵里面,不是玉琅不情愿告诉梁烟云,其实在事情发生以后,到昨天,玉琅无时无刻不是想要找一个时间将此事告诉梁烟云的。   但是一来机会不凑巧,这二来,要是梁烟云真正将此事说了,关乎到墨琛与老爷很多事情,误会好像丝线一样,这……   整理不出来一个千头万绪就罢了,很有可能还会越发弄的乱起来,这么一想,玉琅索性决定自己到底还是不要说了,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到了今天。   而梁烟云是何等样的聪明人,从很多迹象已经可猜测出来,固然是玉琅与奴良三缄其口,其实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奴良接着说道:“老爷于是一气之下就准备触柱而亡,他想,只有自己这样子才可以动摇皇上的决心。”   “但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旁边的侍卫保护了一下,于是老爷就安全了,现在为止,就是您看到的,现在为止,老爷与王爷的关系更加是恶化了,这大概也是王爷没有过来的原因,朝廷里面又是要对付这个所谓的赤眉军……” 第三百九十六章 皇上逐渐痊愈   “赤眉军,真是让人头痛。”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不过,好在一切终于有云开月明的时候,好了,到此为止,一切都不要说了。”梁烟云看着桌面。,“我只希望老爷可以旗开得胜,我给的建议与意见,但愿可以投簧。”   “您聪明过人,您未卜先知,这计划要是知道的人并不多,其实很快就可以将这个教会的人给找到的,现在您不要忧心忡忡了,正是因为怕您担忧我们才瞒着您,您要是还担忧,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至于,只是我替爹爹不值,爹爹简直糊涂,朝廷想要给谁高官厚禄那是朝廷电费事情,爹爹啊,哎。”梁烟云叹口气。   “您错了,老爷不过是想要为您出一口气,私下里,老爷总是觉得愧对于您,说自己有眼无珠,抚育了那么多年的女子居然是梁嬷嬷与其余人的孩子,而您呢,才是如假包换的那个,但是……”   “我知道,老爷想要弥补,不过这方法的的确确是过于极端了,只怕是,皇上现在也是怀疑起来爹爹的动机了。”梁烟云这么一说,玉琅立即吐吐舌头,“不会吧,皇上现在病怏怏的。”   “你们都以为皇上是一条生病的龙,其实不然,傲风历经三百年的浩劫,一个一个皇上平均寿命不长,平均做帝王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但是这个皇上就不同,正是因为皇上知人善任的缘故啊。”   “但是,面对自己的孩子,皇上毕竟也有失之偏颇的时候,皇上厚此薄彼,不要说老爷不服气,我一个丫头听在耳朵里面都是不服气,但是老爷的做法简直也是过激,不应该,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你们平日里也是应该规劝两句,其实我与墨琛缘分未尽,你们知道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做好事多磨,要是那样容易在一起,其实得到了也是不会真正珍惜的,不是吗?”一边说,一边笑了。   “对,还是你您厉害,一语破的。”一边说,一边笑了。   孩子没有孤很久又是醒过来,梁烟云不能分心去想事情,只能照料自己的孩子,其实,在看到耗子,在抱着孩子的时候,梁烟云的一颗心全部都在孩子的身上,对其余的人,对其余的事情,已经丝毫就没有在乎的意思了。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孩子,笑了,“玉琅,你看,他的眼珠子黑白分明,好像是葡萄一样,亮闪闪的。”   “是啊,与您的眼睛一样,充满了智慧的光芒。”玉琅一边说,梁烟云一边笑,啐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叫做智慧的光芒,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笑语喧哗,要是早点儿知道孩子和开心果一样……   可以给人带过来这样多的欢声笑语就好了,孩子那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在转动,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找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梁烟云想,孩子不会在找自己的爹爹?   而墨琛呢,又怎么是孩子可以找得到的呢,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孩子,轻轻的笑了。   其实,墨琛最近是真的很忙,国事需要处理,又是不能服众,帝京中每天刁难墨琛的大臣也是有那么几个,至于家事,现在的皇上虽然已经痊愈了,不过毕竟不能操劳过度。   为何会偏头痛,其实也真正是因为皇上身体的缘故,不过,今日的皇上,身体逐渐的好了不少,有身轻如燕的感觉,现在,他在后花园中,一边看早秋已经绽放的,一边笑吟吟的。   其实,国事皇上也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皇上并不着急,既然赵赫已经没有做帝王的意思,何不在这样的时候,好好的考校一下墨琛呢,其实真正的说,墨琛实在是比赵赫有能耐很多很多。   现在,墨琛来看自己了,他这才悠悠然的转身,挥挥手,旁边两个搀扶他的女子去了,墨琛这才上前一步,“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你看,这里的花儿好看吗?”   “爹爹,儿臣不是过来看花的,儿臣非但不看花,也请您好好的休息休息,莫要因为到处走动,身体跟不上了。”一边说,一边惆怅的叹口气,皇上握着雏菊的手就那么抖动了一下。   有两片明黄色的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皇上看着,看着看着不禁微微苦笑一声。“走,到那里去坐一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两个人往前走,了一个穿廊以后,墨琛伺候皇上落座。   而自己并没有坐下来,皇上挥挥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坐吧,你就是今日不过来,朕今日也是会找你的。”   “是,儿臣恭敬不如从命。”一边说,一边落座,这边,皇上看着院子里面的秋菊,说道:“朕知道,你最近也是劳心劳力,可见,帝王是不好当的。”   “是,帝王什么时候就好当了。”   “不过不好当才可以看出来,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朕不希望你这样,朕想要你游刃有余,朕全部都听说了。”皇上一边说,一边用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墨琛,“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与你为敌的,阻拦你的人,你都要让他们没有力量掣肘啊,墨琛,你毕竟过于年轻,有很多事情,朕不得不提醒你。”   “您说。”这帝京的好事者多了去了,将事情告诉皇上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今日赵赫过来,原本就是有话要给皇上的说的,皇上看着赵赫,语重心长的手说道:“其实,左权不是真的讨厌你。”   “是真的。”   “不是,你要相信朕,你先听朕说一说。”皇上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以前,与他们联姻是朕的一个错,你不会怪朕的,对吗?朕那时候一心想要你成为未来的帝王,左权是兵部尚书,可以得到左权的帮助,你往后一定不会吃大亏。”   “朕这是为了你,但是朕无形中却是葬送了你们三个人的幸福,朕现在想起来,心头也是隐隐作痛,朕一辈子几曾做过这样荒唐的事情?”皇上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但是你不会怪朕的对吗?朕甚至理解你,早一点儿和离就是好的,现在终于还是酿成大祸。”   “还没有。”墨琛回答,也是站起身来,他刚刚站起身来就可以看到远处的,刚刚看到,这的香味已经铺面而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真正是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左权是个认死理的人,现在的左权已经挑明了要与你对着干,朕要是你,你知道朕会如何做?”   “皇上,不能,不能,不能啊。”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皇上,皇上也是叹口气,“朕知道,所以朕不会建议你与左权反目成仇吗,朕想,左权的兵权也是应该到了收回来的时候了,毕竟左权已经老了。”   “皇上的意思?”墨琛一开始理解皇上,但是现在又是不理解了,很快的,皇上已经笑了,是苦笑,也是不得已的笑。“朕难道就想要将三朝元老杯酒释兵权,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你没有办法去选择。”   “但是……”   “没有很多但是,墨琛,你一定要做认为正确的事情,不然以后你就会错误下去,只要是人的第一步走错了……”皇上朝水亭的位置走过去,将脚从木兰的位置踩了一下,意思是,只要是一只脚了前面无涯的水中……很快的,另一只脚想要不进去都没有可能。   “以后的每一步,都是错,步步错,你就错到无药可救了。”皇上的话连起来就是——“只要一步走错了,往后就是步步错,都是错,然后就会错到无药可救。”墨琛闻言,深深的吸口气。   “儿臣受教。”皇上看着墨琛,又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也不会让你自己错的,对吗,墨琛?”   “儿臣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请父皇放心就好。”一边说,一边垂眸看着地面,皇上这才点头——“朕最近身体好多了,你去吧,朕希望看到你独当一面,往后朕也就可以放心的……放心的……”   “与世长辞了。”皇上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比以前多了一些坦然,难道人真的要起死回生一次,这才可以看明白很多东西吗?但是,关于皇上的起死回生,不是正因为了梁烟云吗?现在……   这么快,皇上就已经准备忘记梁烟云了,对吗?现在这么快,皇上就建议墨琛对付梁烟云的父亲,不,不,墨琛实在是做不到,做不到啊。他就那样带着一种愁肠百结的,郁卒的情感从后院中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不多久以后,赵赫从角门进来了,已经有很久,皇上没有见到赵赫了,而墨琛呢,自从自己上朝以后,赵赫也是时常不过来的,这些种种举动,皇上已经知道了,现在,对赵赫,多了一份诡异的失落。   “朕请你过来,朕用了三张圣旨,你简直比敌国的领袖还会作威作福,赵赫,你该当何罪?在朕生命垂危的时候,你不在,在朕江山几乎要飘摇的时候,你也不在,现如今,你终于来了,赵赫啊赵赫……”   “末将见过皇上,还请皇上息怒,动怒无异于龙体安泰,您刚刚好起来,不要为了微臣的事情而小题大做。”赵赫变了,赵赫变了啊。   “小题大做,你知道什么叫做小题大做,你现在已经变了,赵赫,你变得自私自利起来,你以前那勇敢的心呢,赵赫,朕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你给朕振作起来,朕已经让人去调查过你,你最近在做什么,朕一清二楚。”   “以前,末将的理想是广阔天地,不过后来末将终于想清楚了,为何一个将军就要冷冰冰的,为何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就要作威作福,要是人总是可以落脚踩在地上,儿臣的意思是……”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活人各有志   赵赫好像解释不清楚自己心潮的涌动,“要是可以真正脚踏实地踩在地面上,那才是儿臣喜欢的生活,儿臣昼出耘田,儿臣的妻子呢,夜绩麻,这种慢节奏的生活是儿臣这么多年就没有享受的,粗茶淡饭的日子让儿臣明白朴素的东西才是真正最为美好的。”   “父皇——”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眼前的男人逼近,那简直好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冷漠,冰凉,“您这一辈子,做了九五之尊,您真正快乐吗?”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这边,皇上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因为愤怒,皇上的眼瞳变得冰冷,眉宇好像笔挺的刀锋一样。“赵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朕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吗?你知道朕还希望你继承大统成为朕的吗?赵赫,赵赫,你何止是让朕失望透顶,简直让朕心灰意冷,朕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所以,末将与皇上应该是相见不如不见的。”赵赫一边说,一边已经跪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开始磕头起来,三哥响头完毕以后,这才站起身。   “你要走?”皇上已经看出来赵赫的意思,这一年来,为了培养赵赫,他也是苦心孤诣,给了赵赫挑战与机会,给了赵赫面临灾祸必须要有的镇定与信心,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心目中唯一看好的一个人。   居然说走就走。   赵赫丝毫不拖泥带水,在赵赫的世界中,是那样的泾清渭浊,黑白分明。说了走,居然那样轻而易举就要离开,现在,皇上发现,自己刚刚的几句话实在是说的过于重了。   “末将——”   “你要是走,就是不肖子孙,你好好想想吧!朕不准备要你扬名立万,但是你是朕的儿子,好也罢,歹也罢,朕总不能到了晚年,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到。”对赵赫的种种行为,皇上还是失望透顶。   譬如,在皇上病入膏肓的时候,赵赫没有出现,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的,那个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人是墨琛。   譬如,在皇上最为需要人在身旁的时候,赵赫消失不见。在最大决策的时候,赵赫也是逃之夭夭,他不知道,究竟赵赫是那种性格,还是赵赫真正就没有想过为了任何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而奉献他。   现在,赵赫虽然没有公然提出来要离开这里,但是赵赫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我是要走,但是不是现在,此时此刻我没有走的意思,但是我也不会进入这样名缰利锁乱七八糟的朝局。   究竟,在这一段时间赵赫经历了什么?让赵赫这样四大皆空,让赵赫这样两袖清风。   “朕已经想过了,你既然是旧情难忘,朕要赵将军回来就是。”他这么一说,发现了赵赫眼睛里面晶莹的泪花,赵赫感动了,“果真?”   “君无戏言,你知道的。”皇上说,好像找到赵赫的软肋一样,不过,也心灰意冷的发现,到此为止,赵赫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当做他的父亲。   在赵赫的心目中,那个叛军头子始终盘踞在自己心头,皇上想,既然他想要让赵铭回来,那么自己何不顺水推舟让赵铭回来算了,只可惜,赵铭回来不回来都于事无补。   在赵赫这里,赵赫始终没有真正接受自己的准备。好吧,他们来日方长,只要赵赫不离开这里,就好。   “朕准备将皇位给你。”他说,赵赫闻言,错愕了一霎,不过很快就变得沉静了下来,“这不是儿戏,不光您没有思考清楚,末将想,末将也不是那种材料。”   “玉不琢不成器,朕知道朕在做什么,朕也是相信你是那种厚积薄发之人,朕相信你会成功,你也应该相信,朕为了你已经煞费苦心。”语气因此变得沉重起来,目光倒是变得炽烈。   就那样看着赵赫,赵赫微微后退小半步,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但是,皇上,我没有这个憧憬,也没有这个举动,我没有。”赵赫一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帝京的生活绚烂多彩,可以说是一个万花筒,可以说是一个广角镜,有钱,有权势地位,想要什么挥手也就来了,坊间的生活虽然没有帝京这样万马奔腾信手拈来,不过毕竟赵赫还是明白,适合与不适合的尺度。   “皇上不要削足适履,这帝京有人做帝王是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您不要这样子了。”   “你的意思是,朕给你皇位倒是朕痴心妄想?”皇上皱眉,实在是没有想到,赵赫对皇位非但是丝毫不热衷,反而是表现出来一种不冷不热可有可无的逃避,这么一来,让皇上的脸变得很是难看。   他多么想让赵赫做未来的帝王,至少,他认为,赵赫比墨琛的血统还要高贵不少,既然必须要去芜存菁,必须要忍痛割爱,为何不让赵赫做未来的帝王,完完全全是有可能,有能力的啊。   但是,他这边万事俱备,他呢,这边显然是没有那种意思,这么一想,皇上好像明白了什么,用惯常用的猜忌的口吻,阴沉而又果决的说道:“一定是墨琛给了你脸色,对吗?”   “还是……”   “皇上,哥哥对我很好,并没有不睦,不做帝王,我又自己的打算,这世界上未必人人都认为做帝王就是快意的事情,您知道吗?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这么一说,皇上终于明白了过来。   用力的一拳头落在了旁边的博古架上,一个胆瓶从架子上滚落了下来,“好一个甲之熊掌,乙之砒霜。赵赫,赵赫,朕是越发不理解你了,究竟有什么东西羁绊,你现在连做好事都兴味缺缺。”   “皇位,需要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末将毕竟没有那样厉害,好在末将有自知之明,现在,末将要的生活是那种简单的,慢节奏的,干净的,不是那种倾轧排挤中日日都危如累卵的生活,这样的皇上不做也罢。”   赵赫终于将自己的满腹心事与牢骚说了出来,皇上听完以后,脸色变了,比刚刚还要难看,不过很快的,他已经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用一种慈爱与关怀的眼神看着赵赫,就那样淡淡的看着。   “其实,你不应该这样想,朕想,你做成了一些大事情以后,会有一种成就感,做皇上未必开心,但是做了皇上以后给人民谋福利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开心不已。”这么一说,赵赫吸口气。   “皇上,末将没有那种能耐。”他索性这样说,但是皇上很快已经冲口而出,“以前的墨琛与你一样,后来经过朕点拨以后,已经是现如今的模样,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说呢?”   “但是……末将不想要做皇上。”   “你——”皇上须眉皆颤动,想不到说了这么久,赵赫还是冥顽不灵,究竟让赵赫这样子执拗,并且不准备做皇上的原因是什么,究竟是什么?他思考了很久,也是不知道,赵赫为何变得刚愎自用起来。   为何,究竟是为何啊。   “你挑衅朕,你挑衅朕,朕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子,你一句话都不听,朕现在与你无言以对,你去吧。”皇上一边说一边依依不舍的挥手,或者,今天的谈判缺少什么,这才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等到一切都变得好起来,再说。赵赫悄然无声的去了,走的很快,好像这屋子里面有窒闷人的东西一样,赵赫离开以后,皇上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将目光收回来。   “其实,朕或者已经咄咄逼人了,但是朕总的来说还是为了你好。”其实,现在他已经看得出来,赵赫不想要做帝王有很多原因,但是都与墨琛没有太大的关系,还是说,墨琛的光芒实在是过于卓荦,以至于赵赫不愿意瓦釜雷鸣?   亦或者说,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造就了赵赫目前的颓废,他不应该心灰意冷,既然是失败了,更应该从头再来,作为一个王孙,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自暴自弃,皇上知道,要是再谈,非但不能改变结果,且赵赫还会狂躁起来。   他只能让赵赫去了,等到赵赫去了以后,这才招手,旁边的内侍监已经来了,这内侍监一言不发,阴测测的站在那里,好像晴空丽日中,忽然出现的乌云一样,积蓄着一种黑漆漆的诡异。   “你去帮助朕好好的查一查,朕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哪怕是掘地三尺,也是将影响赵赫心的那个人给我挖出来。”一边说,一边挥手,这内侍监点头,去了。   皇上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瓶,蓦地就想起来自己与赵赫的关系,岂非也是与这个瓷瓶一模一样,破碎了就再也不能修复好,就算是自己再努力,其实也是于事无补,不是吗?   赵赫从帝京的养心殿出来以后,那沉重的心情终于消失不见了,那种让人窒闷的难受的感觉一扫而空,看着朗朗晴空,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赵赫是开心的,出来以后,赵赫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洋洋。   他终于明白了,做帝王是很多人的平生理想,但是他却是想要做一个平头百姓,在这个时候,难免赵赫是不让人理解的,但是赵赫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有自己广博的另外一重憧憬与想象。   赵赫虎豹营去了,以前,虎豹营是赵铭的,自从赵铭犯罪发配边疆以后,赵赫与小麦就在这里了,帝京中,固然有赵赫的一席之地,不过赵赫并不稀罕,甚至于赵赫觉得,自己与那金碧辉煌的帝京已经格格不入。   以前,他最终的梦想不过是想要做一个武状元而已,何德何能,在赵赫二十出头的青春韶华中,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赵赫是开心的,但是赵赫也是沉郁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开心的是,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终于还是完成了自己的梦想,成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人,让赵赫沉郁的是,皇上的意思,并不仅仅止于此,皇上要让自己做什么,自己清楚的很。   赵赫终于回来了,还没有回来,老远就看到小麦,自从帝京有圣旨召见赵赫,小麦的心就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是那样的七上八下,看着赵赫要离开,作为人妻,小麦殚精竭力,是真正不情愿赵赫去的。   但是那显然没有可能,赵赫必须要去,并且去的越早会越好,赵赫遂去了,但是自从赵赫去了以后,她就暗自担心起来。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赵赫了,现在忽而之间要见一见赵赫并且是在皇上大病痊愈以后,这是做什么?   是训话,还是斩尽杀绝?作为一个女子,她是那样的惶恐,那样的不宁,那样恐慌,送别了赵赫以后,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站在了门口,就那样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春寒料峭,谁说她就不冷呢,但是为了等赵赫平安归来,为了在赵赫平安归来的一刹那之间,自己可以迎接,可以见证,他还是长出来了,直到看到赵赫,他这才会心的笑了,眼睛里面的笑容是那样的自得,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   “你回来了?”小麦很快的已经到了赵赫的身旁,赵赫早已经看出来,小麦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一把就握住了小麦的手,手掌接触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冰冷,让赵赫畏怯。   “你在这里多久了啊,你看看你。”他担忧的责备,不过宠溺的感觉还是比较多,握住了那冰冷的手,轻轻的抱着小麦,两个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进入了屋子以后,赵赫在她的拳头上哈气。   “想必是我刚刚走你就出去了,你为何要这样?”   “我不能没有你,赵赫……赵赫……”她忽然激动起来,然后迫不及待的已经问起来——“皇上要你过去究竟是做什么,究竟有什么目的,我真的是非常害怕啊,皇上……皇上是什么人,我……”   “不过是想要让我做未来的皇上而已,没事,我这不是已平安归来了,往后,你莫要这样折腾你自己,我终究还是会回来的,你放心就好。”   “皇上之心不可测,现在,你又是违拗了皇上的意思,到头来会自食恶果的,赵赫。”   “不,皇上好歹是我的父亲,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不过是亲生父亲啊。”赵赫这么一说,本以为小麦会放下心来,哪里知道小麦的心越发是提高了。   “赵赫,皇上是你父亲不错,但是历朝历代,皇上杀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又是因为篡位杀了帝王的简直数不胜数,现在,我好怕,我好怕啊,我好怕你离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放心,帝京不是断头台,皇也不是刽子手。”赵赫虽然这样说,不过赵赫清楚,自己这是安慰自己,也是自欺欺人。   因为从今日皇上的愤慨,多多少少的,他已经品味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那是一种原始的畏惧,虽然不是斩尽杀绝,不过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皇上不希望赵赫会反对自己,皇上希望看到的是,赵赫点头同意自己一切一切的安排,但是赵赫并没有,非但没有,而且连一丁点儿有的意思都没有。   “赵赫,能不能离开这里,可以吗?”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准备。”赵赫一边说,一边轻柔的抱住了小麦,小麦笑了,但是笑中带泪,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话罢了,赵赫就会点头。   但是,天下之大,究竟他们可以去什么地方,究竟能去什么地方呢?赵赫慢慢的松开了小麦的手,“去山间,不要让人知道了,我去准备行李。”   “不,赵赫,赵赫,我不要你离开我。”小麦的声音里面已经带着哭腔,“我不需要你整理那么多的行李,我就是你的行李啊,赵赫。”   “你让我苦笑不得。”   “你让我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还要多,赵赫,我爱你,这辈子可以遇到你,是我的福气。”这么一说两个人已经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这几天,梁烟云对于育儿经已经清楚的很了,对于照顾孩子,也是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平常心看待,孩子自然而然也是茁壮成长,以前,梁烟云看别人家孩子的时候,总是在想。   为何孩子长得这么快,顷刻之间已经长大了,但是在看到自己孩子的时候,梁烟云是那样的惆怅,孩子啊孩子,你要是禾苗急好了,梁烟云恨不得揠苗助长,但是梁烟云不能啊。   孩子已经憨态可掬的睡着,这边,梁烟云还是在想,其实,更多的时候,梁烟云在沉寂中想的都是一个人,墨琛。   墨琛自从孩子出生以后来过,从那一次以后,这小半个月,墨琛再也没有来过,是朝廷里面比较忙,还是墨琛在躲避自己,还是有其余的事情,梁烟云不得而知,现在的梁烟云除了盼望墨琛,再也没有别的事情。   但是,墨琛就是没有来,一次都没有,她是那样想要见一见墨琛,但是明显已经不可能,究竟朝廷里面有什么大事情,在与爹爹闲聊的时候,梁烟云尽管已经问过了,但是爹爹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关于墨琛的话题,好像是她与爹爹之间的禁区一样,现在,这话题不光光是爹爹与自己之间的禁区,同时也是自己与两个丫头之间的禁区,梁烟云的心变得沉重起来,今日玉琅这边又是做好了山药乌鸡汤过来。   “王妃,该喝汤了。”   “又不是吃药,这么准时。”梁烟云虽然比较挑剔,比较不厌烦,不过这十来天中,梁烟云还是不厌其烦的喝汤,这些汤每天都推陈出新,可以说,每一天都不一样,玉琅也是煞费苦心。   为了让梁烟云在月子里面得到很好的照顾,几乎费尽了时间与心力,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梁烟云握着一枚瓷勺,一边喝药,一边愁肠百结的样子,“看您味同嚼蜡的样子,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您心事重重的,这不好。”   “我还能想什么,你猜一猜。”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玉琅,玉琅点头,很快已经猜测起来,“这第一,奴婢猜,您想一个人。”   “啊,准确了。”   “这第二,奴婢想,这个人您不好意思开口问,其实我早就想要告诉您了,这些汤啊,是王爷那边让人送过来的,现在王爷不光光是每天给您挑选做汤的食材,有时候还亲自下厨呢,您知道吗,王爷啊……呵呵……”   “君子远庖厨,没出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开始更加狂热的吃起来,知道这是墨琛给自己准备的,梁烟云的心有一种莫名的震动,现在,那震动的涟漪在逐渐的扩散,梁烟云没有办法形容自己那种心头真切的蠕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已经包裹住了她,她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微的叹口气。   “他想要过来的,但是您没有消气。”   “我没有生气,你让他过来,他再不过来,我就真正的生气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望着玉琅,玉琅叹口气——“我又不是罪魁祸首,您看看您的眼神,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让王爷过来,不过……”   “老爷这边,明会说我喜欢吃城外一家的糕点,让爹爹亲自过去给我买这样就好了,你安排一下,让墨琛过来看看我,好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玉琅,玉琅只能点点头。   “您早点儿就应该这样的,你们两个人其实心目中都有对方的,但是你们总是这样子,其实就产生了一种隔阂,奴婢这里是旁观者清,您呢,心诚则灵就是了。”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你真正是了不得了,这么多,一个人吃光了,以前没说是王爷做的,您胃口不好,还留下来一些给奴婢,今日一听说是王爷做的,您倒是吃了一个酣畅淋漓,给奴婢连骨头渣滓都没有。”   “废话真多,安排给你的事情,莫要忘记了,是正经。”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挥手,“我要午休了,你也是休息休息,这么多天连轴转,这可不成。”   “好,奴婢这就去,不过奴婢也应该好安排一下你们的事情。”玉琅说完,已经笑吟吟的去了,梁烟云困倦了,就那样睡着了。   今天一天,与往常一模一样,在平静中平静的消失了,到了第二天,梁烟云在老爷罢朝回来以后,就用一个很是蹩脚的理由骗着左权离开了府中,到了午后,已经说好了墨琛要过来的。   但是又是有了一个突发的状况,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客居在墨琛这里的左晓月今日忽然之间就高烧不退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看起来这女人实在是多灾多难的很了,在高烧中,左晓月一个劲儿的叫嚷墨琛的名字。   墨琛原本是要离开这里的,因为今天的事情更加重要,也更加严重,但是看到左晓月这样楚楚可怜的,不免心里面就起了恻隐之心,原本是看一看就好的,谁知道这女人的身体过于荏弱了,需要自己照顾。   并且需要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关怀,现在的左晓月躺在床上,一边胡言乱语,一边高烧不退,墨琛伸手试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那高温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一边冷敷,一边让人去找医者。   医者过来看了,也说不上来一个所以然,墨琛无计可施,只能让人去找更多的医者,今天一下午就那样过去了,到了晚上,吃了药以后,左晓月逐渐的好起来,睁开那乌溜溜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墨琛,这让左晓月很是温暖。 第三百九十九章 墨琛和她都不温暖   “王爷,是您……”她娇怯的咬住了嘴唇,因为错愕与震惊,脸色变得起来,而眼睛里面很快的已经涌动一片感激的热泪,很快就要滚落下来,墨琛看到左晓月醒过来,这才说道:“怎么搞的,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吗?”   “王爷,是不是我耽误您什么事情,您快去,您不用管我我这里……我好着呢。”因用力过猛,她的头很快晕眩起来,不过还是当着墨琛的面在强颜欢笑,墨琛如何就不知道现在的左晓月是痛苦的。   “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女子,“你好起来就好,昨晚一定是受了风寒,以后早点儿休息就是,想要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   “王爷,您到底还是关心我的,您到底还是关心我的,对吗?”左晓月感动了,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的已经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无言以对,良久以后,握住了左晓月的手,然后用力的掰开。   用一种冷漠的有别于刚刚的与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你不要会错了意,本王对人人都好。”   “不,不,您对我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啊。”她还在自欺欺人,这边,墨琛已经叹口气,:我对你,并没有不一样,与任何人也是一样,毫无二致。”一边说一边又道:“好好休息,不要旧病复发。”   “是。”   这边,墨琛终于还是去了,不过左晓月并没有吃药,也并没有按照墨琛说的所谓“好好休息”,在墨琛去了以后,左晓月已经覆盖得意的一笑,“夕月,谢谢你,你又一次帮助了我。”   现在,墨琛与梁烟云的关系已经糟糕透顶,说真的,她经过这么多年的为非作歹企图拆散她们两个苦命鸳鸯,失败了不计其数次,左晓月几乎失望了,但是经过现在的很多事情以后,左晓月又是恢复了信心。   因为,左晓月想,自己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子难过啊,现在有两个方面,墨琛与梁烟云已经快要走向极端了。   一个是,人人都拥护的墨琛,现在唯独有一个不拥戴,那就是墨琛的岳父,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还有一个则是,墨琛与梁烟云的关系实在是已经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只需要自己稍微那么……   以前,她找机会是那样的困难,现在左晓月已经住在这里,找一个机会是那样的简单,现在的左晓月已经与以前不同了,不过三年左右的王妃,多多少少还是有积威的,现在的她。   虽然已经不是说一不二之人,不过倒也是左右逢源起来,自从回来以后,没有让墨琛扫地出门,夕月就在帮助左晓月,本来,就连夕月也是以为她们这一生都没有机会了,并且梁烟云那边的孩子已经生出来。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彻彻底底的扼杀了机会,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机会就那样摆放在眼前,并且这么快就来了。   一开始,夕月提醒左晓月的时候,左晓月就已经知道了,这一次必须要留下来墨琛,她不管不顾,在三月的晚上,在春寒料峭中,已经了莲花池,沐浴完毕以后,就那样湿淋淋的睡觉了。   第二天可想而知,身体就不好起来,她唯恐自己的演技不逼真,会让你个墨琛看出来破绽,于是用力的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病怏怏病人的角色,终于还是扮演成功了,她清楚,这一次的事情,对梁烟云与墨琛会有什么影响。   也希望下一次的机会早早的过来,毕竟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啊。   现在,夕月笑了,“您照顾好您自己的身体就好,这里奴婢会找更好的机会,现在是让他们决裂最好的时间点,奴婢几曾让您失望过。”   “是,是,并不曾,好夕月。”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已经笑了,握住了夕月的手,有这样一个刁奴,何愁大事不成。   “奴婢去忙了,您好好休息。”说完以后,夕月已经去了,这一次回来以后,不光夕月将自己方做了苦役犯,而且就连左晓月也是身体力行起来,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了一个完满。   梁烟云今日心情比往常还要郁卒,一边抱着孩子哄孩子,一边看着眼前的玉琅。“扯谎了,这是墨琛弄的,我现在终于不相信了,你不是想要喝汤,以后你自己想要喝汤就喝汤。”   “王爷没有过来是有原因的,您不能冤枉奴婢,这确确实实是王爷那边让人给您送过来的,您自己看看。”玉琅一边说,一边将那坛子反过来,给她看了看。   果然后面的火漆是王府里面的,梁烟云看到这里,就疑惑起来——“朝廷很忙,因为赤眉军的事情?这赤眉军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墨琛这么乏术,赵赫哥哥呢,为何帮一帮王爷呢?”   “还不仅仅是赤眉军的事情,其实上一次王爷没有过来是因为……因为…”玉琅不知道自己该说好,还是不该说好,就那样默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梁烟云本能的感觉到有事情。   她原本就是那种聪明过人的女子,从眼前玉琅的神色已经可以充分的看出来,事情还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很多呢,她就那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看着玉琅,玉琅果然就败下阵来。   在正要说的时候,这边奴良已经咳嗽一声,玉琅警醒了,立即一笑,“啊,是啊,这些赤眉军厉害的很,王爷现在为了朝廷的事情,就……”   “爹爹呢,不帮助一下他吗?”   “王妃,老爷与墨琛政见不合,现如今几乎已经决裂了,您最好莫要在老爷的面前提起来这个。”玉琅说一句,又道:“您是聪明人,所以奴婢不是非要瞒着您,您也是会知道的。”   “那么你说了就是。”其实,梁烟云也猜测到了,一定是有什么内幕的,现在,孩子也是睡着了,梁烟云将孩子放好了以后,亲一亲孩子粉妆玉琢的脸,这才微微一笑,“你说啊,我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面对的,不想面对的,不可以面对的?”   “奴婢真的说了?”玉琅看着梁烟云,这边,奴良已经干着急,“玉琅,不要胡言乱语,你没有证据这就是空穴来风。”   “证据这东西,我还就有,我在王府中认识那样多的人,有人终于还是看到了的,奴良,往常都是我阻挡你,今日希望你也不要阻挡我,这样子瞒着王妃有什么意思呢?”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您先做一个心理准备,奴婢才敢说。”   “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你说就是了。”   “您还是做一个心理准备,真的,奴婢怕你。”听到这里梁烟云的心跳跟着紊乱起来,呼吸变得乱了节奏,不经意之间,梁烟云好像终于明白了,一把就发狂似的拉住了玉琅的手。   “你说,王爷呢,衣襟被传战死沙场,对吗?对吗?玉琅你说啊,你快哦告诉本妃。”看到梁烟云这样子,玉琅立即拍一拍梁烟云的手,她发现梁烟云的手是那样的冰凉。   “不,不,王妃,没有的事情,而是……而是……”到了这关口,玉琅又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以后,玉琅这才舒口气,“您听了会不开心,不过不说出奴婢会不开心,既然奴婢知道,奴婢实在是不想要让您蒙在鼓中。”   “你说。”   “她没有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天,左晓月病了,说是高烧不退,王爷准备过来的时候,两件事情就那样巧发奇中,您说真正是巧合,对吗?左晓月也是早不病,晚不病,在你们要见面的时候,就病了这女人居心叵测,依照奴婢看,大概是自编自演自导的,您说呢?”   “她还没有走?”梁烟云实在是想不到,左晓月非但是没有走,而且还好像是寄居蟹一样,在墨琛那边安家落户起来,虽然墨琛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咸不淡的,不过毕竟还是与墨琛在一起了。   这女人的手段可见一斑,现在又是变本加厉起来,“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她。”她说的那样的斩钉截铁,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这边,玉琅已经立即点头,“王爷是不喜欢她,她是一个狐媚子。”   “所以,我要重新约定王爷,你让王爷明日再过来一次,要是明日还是不能过来,就后天,顺延就是,我就不相信,她会知道我们约定的时间。”   “也好,奴婢这一次谨小慎微,务必不要让别人知道了。”玉琅一边说,一边将坛子拿过去,“您吃点儿,这松茸是王爷一早上就在山上采摘下来的,是真正来之不易的东西,您不要浪费了王爷的一片苦心。”   “是,是了。”梁烟云吃起来,不过味同嚼蜡。   赵赫与小麦过来看梁烟云,梁烟云刚刚吃完东西,小麦到了梁烟云的屋子里面,先是亲吻一下熟睡中的婴儿,这才甜蜜蜜的一笑,“阿云,我过来向你辞行。”   “你又要走,不要啊,你走了,我们这一次又是在哪里找你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焦急的看着小麦,索性就那样一把用力的抓住了小麦的手,以至于小麦现在想要走都没有可能离开。   “天下之大,唯独帝京是我们真正不能留下的地方,我与赵赫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那种男耕女织的,最为平淡的,其实平平淡淡才真,我们早已厌倦红尘中的尔虞我诈,所以,你是可以理解的,对吗,阿云?”   才说到这里,梁烟云的眼睛已经湿漉漉的,不舍,是,他不舍得让小麦离开,他与小麦重修旧好,她们两个人还没有好好的聊一聊呢,她还没有看到小麦的腹中胎儿安全的呱呱坠地呢,就这么……   小麦与自己,赵赫与自己又是要云散了吗?尽管梁烟云理解人各有志,尽管梁烟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梁烟云的心还是沉痛,这一份沉痛让梁烟云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 第四百章 赵赫毅然离京   她多么想要让小麦与赵赫留下里,但是赵赫呢,也是一脸的坦然,再次看到自己的时候,赵赫更多的则是温情,与以前不同。   “我该送你,对吗?”   “不用,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在这里就好,这叫做目送,再说了,你还是月子,就不要起来,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伤筋动骨,这是了不得的,我生产以后,会让人过来通知您,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只是那粗茶淡饭的生活,恐你不耐。”   “小麦。”梁烟云有千言万语,但是骨鲠在喉,在冲口而出的刹那,早已经泣不成声。小麦看着梁烟云,良久以后,这才抱住了梁烟云。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或者你以为这样的生活不是完满的,但是在我心目中,那已经是理想生活,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要风雨兼程,既然钟情于玫瑰,就要相信爱情,现在,你不要哭,你要是哭连我都想要哭了。”   其实,不仅仅是想,而是小麦刚刚说到这里,已经泪眼婆娑。梁烟云因为离别变得伤感起来,小麦呢,因为还有卜居的事情,并不好勾留在这里,他们的离开,因为没有经过皇上的首肯与同意,其实也是充满了千难万险。   现在,小麦终于做好了决定,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去了,一往无前,风雨兼程。是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小麦内心对于未来生活的向往,梁烟云看着小麦的肚子,“已经好几个月了,不要学我一样蹦蹦跳跳的,这对孩子不好。”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阿云,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而不该来的,就是来了,也是转瞬即逝,阿云,道别完毕以后,我就去了,等到我安顿下来一切会告诉你。”   “嗯,小麦,你我真的后会有期,对吗?”   “那是自然,要是后会无期,算什么道理,小麦不是那种口是心非之人,在你这里多有不便,人多眼杂的,我现在就回去了。”   “小麦。”一听说小麦要回去,梁烟云更加是奋力的抱住了小麦,希望小麦不要离开,看到小麦这样子,梁烟云简直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以后,梁烟云终于叹口气。   “以后我去了,你不要总是和墨琛闹矛盾,你的性子是执拗了点儿,需要改变的是你自己,阿云,我们会见面的,现在我对你千叮咛万嘱托其实也不过是一句话,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墨琛,照顾好你们的孩子,呵护好你们的爱情,好吗?”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呢?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你注意安全,舟车劳顿,莫要累着了自己。”梁烟云一句话没有说完,已经泪眼婆娑。   这边,小麦抽出手,当断则断的道理,小麦还是一清二楚的。小麦要去了,朝着前面的位置叹口气,“阿云,你为何比我还要多愁善感起来,要知道我选择的生活是我目前希望的,是我真正想要的,为此,我将喜跃抃舞。”   “但是你走了,我心里面空落落的。”梁烟云说,梁烟云的狐朋狗友很多,但是真正的朋友只有小麦一个人,临别之际,梁烟云实在是很伤感,那种伤感是没有办法用文字去形容的。   那种难过的感觉也是没有办法付诸于笔端的,梁烟云因为伤感,变得哭哭啼啼的,这简直不符合梁烟云一贯的作风,她认为自己应该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与力量,谈论有关于离别的一切事情,但是真正到了离别的当口,自己是第一个溃不成军的,小麦是真的不能留在这里了,她慢慢的笑了,“阿云,我真的去了。”   “注意安全。”终于,还是寥寥数语已经概括,梁烟云看到小麦是开心的,尤其那张脸充满了生机活力,现在,他明白小麦选择的生活是自己希望的,也是自己为之奋斗的。   既然如此,目送小麦离开呢,梁烟云看着小麦去了,良久的沉默以后,这才微微一笑,然后眼泪再一次滚落了下来。   “玉琅,奴良,代替我出门去送一送小麦。”一边说,一边抱住了被子,并且嚎啕大哭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哭过了,那种发自肺腑的感觉,让梁烟云心情跟着释放起来。   现在,玉琅与奴良去了,送小麦到门口,小麦已经等车,这边,两个丫头也是怏怏不乐的回来了,一边走,一边聊天,玉琅说道:“现在,麦子去了,王妃以后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正患难见真情了,但是为何麦子不在这里生活,帝京很好啊。”奴良看一看周边,又道:“要是他们离开,让皇上知道了,这以后善后的事情,如之奈何呢?”   其实,奴良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甚至,担心的很是一本正经,看到玉琅与奴良有商有量的来了,梁烟云这才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墨瞳打量着玉琅与奴良,两个人终于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您舍不得。”   “我舍不得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你们还小,过两年你们出阁,那才是我舍不得时候,不过好在生离就好过了死别,既然是生离,就不应该哭哭啼啼的,不是吗?”   “也是,所以您要开心起来,莫要这样子难过,看到您哭哭啼啼的样子,奴婢心头也是难过的很。”   “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心情好,一切都好,她选择的是自己的生活,您选择的也是您自己的生活,其实已经很好了,人花好月圆人长久了,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节奏,您应该开心,应该有激情与热量,对吗?”   “对啊,所以我不应该难过。”说不难过,但是离别到底让梁烟云还是变得悲戚起来,以至于今天一天都没有食欲,并且病怏怏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梁烟云终于好起来,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而这一天之类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这是梁烟云想不到的,也是小麦与赵赫始料未及的,他们的马车刚刚从帝京的城门离开以后,出城以后,并没有出关,已经遇到了朝廷的人。这事情说起来,是皇上早已经知道了的。   皇上知道赵赫要走,也知道让赵赫继承大统实在是强扭的瓜不甜,不过,究竟是看到赵赫要去了,他的心情还是郁卒起来,赵赫虽然不是自己培养起来的,甚至对自己有一点忽冷忽热的尖锐。   不过,亲子鉴定过程,他是看在眼里,都说血浓于水,这不会有假的,赵赫是自己的孩子,已经而是多岁的赵赫,怎能说走就走,不成,他知道赵赫要离开的消息是探子给他的。   这帝京就是这样,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的消息总是比任何人都来得快,现在,皇上知道墨琛要不辞而别,就好像是知道墨琛要离家出走一样,那种呃真正是没有办法形容的。   他的身体刚刚好了不少,但是很快的,因为这事情,已经郁卒起来。   现在,皇上已经没有办法保持镇定了,眼睛看着身旁的墨琛,墨琛也是一言不发,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他想,他没有办法挽留或者顺水推舟,其实,赵赫的离开对自己并不是没有好处。   一来,赵赫与梁烟云的关系暧昧,要是赵赫去了,梁烟云就可以全心全意对自己,人总是有假想敌的,尤其是恋爱中的人,尤其是热恋中的人。   虽然,有一部分人不会干涩到我们的爱情,但是必须要杜渐防萌,不然应该如何办呢?赵赫是要去了,他的心终于也是落地,虽然明知道赵赫与梁烟云没有什么,皇上望着墨琛,良久以后这才说道:“你如何看?”   “父皇呢,您如何看?”被将一军,皇上默然回眸,眼瞳望着赵赫,沉默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微微转眄了一下不远处的位置,“朕以为,他不能离开,你知道朕的意思,朕虽然没有苦心孤诣的去培养他,不过他天生就是皇亲贵胄,让他离开,朕实在是做不到。”   “再说了,要是果真离开,人生海海,往后想要找到赵赫就是难上加难,与其如此,倒不如……”他皱眉,用力的果决的握住了衣袂,“让赵赫回来,就算是行尸走肉也是是回来,墨琛,你看如何?”   皇上的专横向来如此,人人都道皇上并没有铁腕,但是可以继承三百多年的祖宗基业,要是没有能力与魄力那是没有可能的,听皇上这么说,墨琛看着皇上,“您的感觉我可以理解,甚至感同身受。”   “那就让人将你弟弟拿回来。”   “这……”墨琛并不能答应,因为墨琛答应了,意味着自己要去,而自己与赵赫的关系是那样的紧张,墨琛无言以对,这边,皇上已经皱眉,握着的衣袂也是打开。   “让赵赫回来,你看如何?”   “儿臣想,人各有志,要是他不情愿回来,就让他在外面生活,过一段时间以后,腻歪了,其实会自己回来的。”墨琛这样说,一来算是成全了赵赫,二来,也是规劝一句皇上,让皇上好生明白,其实赵赫的离开是赵赫的选择。   应该尊重赵赫,至少应该从赵赫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第四百零一章 墨琛无法中立   “墨琛,你这般自私吗?”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说,他因为震惊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都说皇上之心不可测,一开始墨琛并没有感觉到,现在的墨琛终于感觉到了,他跪在了那里。   “儿臣并没有那种意思,儿臣这是一孔之见,至于采纳还是不采纳,儿臣听父皇的意思。”其实,他也是可以理解自己的父皇,毕竟培养一个人不容易,在傲风,血统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墨琛是庶生,在实在是没有选择的前提之下,才可以越俎代庖做未来的皇上,要是真正有选择,实在是没有可能让墨琛做未来的储君,墨琛的眼睛看着皇上,良久良久的沉默,皇上终于叹口气。   “朕现在有求于你,你起来。”墨琛的心跟着一跳,不过很快的,已经站起身来,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您说,您究竟要我做什么?”其实,墨琛很是清楚,现在他就要陷自己于不顾了。   现在,他就是抓赵赫回来的武器,就是赵赫追求爱情路上的绊脚石与阻力,要是可以,这任务墨琛希望不是自己的,更希望自己连染指都不,但是没有可能,皇上这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赫是不能走的,哪怕赵赫回来以后,是行尸走肉,但是不能走就是不能走。墨琛的眼睛看着皇上,皇上慢慢的低眸,认真而又执拗的说道:“朕相信,你会让他回来的,对吗?”   “但是……”墨琛欲言又止,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做到这个,以前,他与赵赫之间就有斩不断理还乱的误会,现在无疑这种误会会加深,但是为了皇上的一己私利,他能做什么?   皇上不光光是自己的父皇,还是满朝文武的领袖,还是自己的直属领导,墨琛没有办法拒绝皇上,也不能。   皇上看到墨琛点头表示同意,深以为然的望着墨琛。“只有你办事,朕是放心的,朕现在就命令你,八百里加急也是要让赵赫回来,务必完成朕给你的使命,赵赫是你的弟弟,就是往后不做帝王,也是应该留在帝京的。”   皇上的意思,赵赫既然是自己的儿子,一来在帝京,自己早晚可以看到,对于自己来说,是老怀大慰的事情,对于墨琛来说,即便是赵赫没有在朝为官的意思,也是少了一种顾虑。   有很多事情都是防患于未然,要是让赵赫去了,赵赫隐姓埋名真正过上了隐士的生活就好了,要是赵赫打着皇族的旗号招兵买马,并且准备到头来颠覆朝局,这对于皇上与墨琛,都是一种打击与挑战。   现在他是不情愿让赵赫立即离开中京的。   时间还早,距离赵赫刚刚离开,也没有很久,帝京的眼睛很多,随时都可以将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墨琛与皇上,皇上这里等待着,过了没有很久,一个内侍监模样的人已经到了。   “回皇上,赵赫将军已经离开中京,现如今刚刚出城门,朝着关外的方向去了。”   “单枪匹马?”皇上迫问一句,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这内侍监立即点头,已经说道:“单枪匹马。”皇上闻言,已经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平静以及的语声说道:“既然是单枪匹马,朕要让他回来。”   “墨琛,你临危受命,知道父皇的命令,父皇给你圣旨。”其实,圣旨要不要,都无所谓,不过皇上还是很官方的遣词造句,用不平则鸣的口吻告诫赵赫,没有经过自己的首肯与同意……   赵赫作为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作为一个曾经叛乱将军的后人,是不能说走就走的,皇上奋笔疾书,一会儿时间以后,已经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写完了。   文不加点的写完以后,皇上几乎没有看任何一个字,他对于自己要表达的感情是那样的充沛,对于自己想要说的也是那样的清清楚楚,一笔一划全部都写完了以后,皇上这才深吸一口气。   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沉默让空气变得宁静,让氛围变得紧张起来,他握着圣旨,给了墨琛。   “这是朕的意思,要是抗旨不尊,杀无赦。”墨琛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墨琛的嘴唇抽搐了一下,要是自己有一天因为叛逆要离开,因为年少无知要与皇上对抗,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父皇,”墨琛不得不提醒一句——“毕竟赵赫还是您的孩子,您口口声声的孩子啊。”   “朕只知道未来的帝王只有一个,要么是你,要么是他。但是无论是谁,只能产生一个,即是他,你则需要为他服务,而是你,他则需要为你服务,现在,朕不放心任何一个人离开朕,背叛朕。”   “去吧,墨琛。”皇上甚至已经想好了,让墨琛离开帝京的事情,也想好了,墨琛离开帝京以后,大概赵赫会反对的,既然如此,就用非常极端的方式召唤赵赫回来,固然是血腥了点儿。   但是但凡有点儿良知的人,都会回来的,离开帝京的管辖,简直是痴心妄想,想要离开自己,简直是黄粱美梦,他不会同意的,毕竟赵赫是自己的孩子。墨琛握住了圣旨,他几乎不能相信皇上的话。   “皇上的意思,要是赵赫执意要离开,微臣只能,只能……带回来赵赫的项上人头,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皇上,皇上坚定而又痛苦的点头,用一种风声鹤唳的沉痛语声说道:“朕其实也是不想,但是到了非常时期朕希望你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朕一直希望赵赫做帝王的,既然他现在没有那种意思,朕就需要给你考虑考虑,自古以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事情很多很多,既然朕已经预料到了往后的往后,朕就必须要让这开端胎死腹中。”   皇上一板一眼的说,墨琛一时半会儿无言以对,过了很久以后,墨琛这才轻微舒口气,握着圣旨,风卷残云一般的去了,墨琛想不到,皇上为何会这样狠毒,还是做了皇上以后,皇上才变得狠毒起来的。   还是为了做皇上,人就要变得狠毒,这中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   墨琛心里面很多很多的问号,不过,他只能上马,并且带着自己的龙护卫,一路朝着帝京关口的位置去了,这么一来,百姓看到帝京的龙禁尉成群结队的出宫,以为有什么大事情,一个一个夹着尾巴也是藏了起来。   赵赫并不清楚有人已经跟踪了自己,朝廷的人,善于伪装与化妆,他们这些人记忆力也是很好,只要是看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是做什么的,所以,赵赫刚刚离开,已经让朝廷的眼睛看到了。   墨琛真希望赵赫运气好,可以离开这里,但是赵赫显然运气没有这么好,他想要离开是一个美梦一般荒唐的笑话,到了关口的位置。   这里人烟绝迹,千山鸟飞绝,赵赫忽而之间就看到自己眼前的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路上,一字排开都是内侍监,这些内侍监穿着宝蓝色的衣服,看上去一个比一个还要神清气爽。、   赵赫掀开逐渐,想到的第一个词语就是——西局。   西局是专门用来刺探情报的,也是朝廷里面最为厉害的一个反侦探组合,赵赫麻痹大意了,他应该一边走一边看一看的,要是看到了情况不对劲,早早的金蝉脱壳就说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但是赵赫并没有,此刻的赵赫将珠帘打开就看到一字排开的内侍监,这些内侍监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虽然这些人一个字都没说,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楚,这不是一般情况的列队欢迎。   而是……   用他们的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他们不想要动手,也绝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赵赫没有想到,自己连自己想要的生活都不能争取,小麦呆住了,小麦也是没有想到。   自己离开帝京之前,不过是给梁烟云道罢了,她相信梁烟云的为人,不会出尔反尔答应了自己以后,又是告诉朝廷自己要逃离的,那么现在这些军队,是什么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要与赵赫离开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也是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赵赫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小麦已经抱住了赵赫。   “赵赫,我们回去吧,我想通了,帝京也不错。”这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在看到危险以后,第一时间就表示,不愿意拖累赵赫。   有风,风吹过来,将这些雕塑一样的内侍监给吹动了一下,打头的一个内侍监须眉洁白,看上去那张脸好像是开采出来的花岗岩一样,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不可一世,带着一种骄矜与必然的傲慢。   就那样,目光冷冷的看着轿子,赵赫呢,透过骄帘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回身抱住了小麦——“麦子,这一次要我们尊崇了皇上的意思,往后的一生一世都必须要遵命,既然是要过自己的生活,难免是有危险的,你愿意与我冒险这才出来的……”   “这将是我们的第一个冒险,我要带着你离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魔挡杀魔。”这是小麦从来就没有听到的绵绵情话,她闻言一怔,立即握住了赵赫的手,对方人多势众,不是赵赫自己可以对付的。 第四百零二章 墨琛无可奈何   而梁烟云时常也是让小麦学习拳脚功夫,只可惜小麦并没有学习,现如今,小麦想要离开都没有可能,现如今,他惧怕,不是怕这些成群结队的内侍监,而是怕这些内侍监会伤害到赵赫。   但是,无疑,赵赫的话是有道理的。   要是这一次不表示自己的态度,回到帝京以后,还是阶下囚一般的生活啊,小麦在此刻,究竟是应该支持赵赫,还是不应该呢,支持赵赫,等同于让赵赫与这些神出鬼没的内侍监决斗。   要是反对赵赫,则是表明了,自己现在的惶恐与畏惧。在小麦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这边赵赫已经用力的赶马,鞭梢用力的落在了马背上以后,马儿嘶鸣起来,奋力的将四蹄打开,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赵赫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内侍监,内侍监并没有移动,带头的内侍监已冷哼一声,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四个内侍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已经丢过去两根绳子,马车还没有到他们的身旁。   这绳子用力的一牵引,马车已经四分五裂。   赵赫一马鞭已经落在了那白发苍苍的内侍监脸上,这内侍监没有动,“请武状元回去,武状元武功高强,咱家佩服的五体投地,咱家没有胆量伤害皇亲贵胄,和气生财,又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静。”   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   “你……”赵赫收回来马鞭,要是这些内侍监与自己打斗起来,或者赵赫怒发冲冠也就罢了,但是这些内侍监并没有啊,非但是没有,而且这些内侍监是那样的驯良,那样的逆来顺受。   这让赵赫心头微微难过起来,他将马鞭收回来,用力的瞪视眼前的内侍监,这内侍监狐狸一样的眼睛还是冰冷的看着赵赫,空洞,没有任何人情味,刚刚那一鞭梢好似落在了石头上一样。   而那花岗岩一样的脸上毕竟还是有了红色的痕迹,赵赫看着这内侍监,“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让你们留心我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赵赫让人监视了,但是赵赫不清楚。   “无可奉告。”   “皇上让你们来,是为了留下我的人,还是我赵赫的尸体?”赵赫提高了语声,用力的发泄自己的情绪,这内侍监叹口气,四个字就那样不软不硬的已经回敬过来——“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   “何人告密的,也是无可奉告了?”赵赫问一句,握着马鞭的手在颤抖,这内侍监还是老样子,那浑浊的眼珠子就那样用力的瞪视着赵赫——“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我赵赫今日不会回去。”赵赫说完以后,一拉缰绳,已经上了马,抱着小麦,就那样轻飘飘的已经落在了马背上,马儿很快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武状元,皇上没有让我们动手的意思……”终于,这内侍监说一句,赵赫回身,茶眸看着身后的内侍监,风将这内侍监头上的发丝吹乱了,看上去好像一只雄狮一样,赵赫的眼睛望着此人。   此人也是看着赵赫,“皇上只不过希望你可以回去,这是皇上的意思。”内侍监说完,垂手看着赵赫,赵赫阴冷的一笑,“那么,我要是不回去呢。”   “那么就恕我得罪了。”这内侍监说完,人已经冲天而起,看得出,这是大内的一把好手,赵赫全神贯注的握住了手中的马鞭,他离开的是那样的匆忙,简直没有来得及拿一把称手的兵器。   也没有想到,往后的日子,连第一步都走不下去。   “不,不,赵赫,回去吧,回去吧。”看到赵赫与内侍监已经谈崩,并且要动手起来,小麦立即阻拦,但是阻拦也不起作用,赵赫的马鞭早已经挥舞过去,这内侍监的身体好像变得猫儿一样的灵活。   很快已经躲避过去了,那鸟抓一样的手已经伸过来,用力探出去,几乎要抓住赵赫的心口,赵赫灵活闪避,而周边的内侍监已经团团往前,将赵赫与小麦给包围起来。   “皇上的意思,要是您不回去也是要将您押解回去的,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武状元,怪只怪您身上流淌的是皇族的血液,那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东西,您跟着咱家回去,少吃苦头吧,尽管咱家也是不想与你为敌,不过咱家没有办法。”   “少废话,放马过来。”赵赫的鞭子虎虎生风,这内侍监也不遑多让,打斗了很久以后,两人居然不相上下,这让小麦着急起来,看着帝京越来越多的内侍监,小麦知道,其实他们并不是不能将赵赫拿下。   而是希望赵赫不要执迷不悟,她因为紧张变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赵赫,算了,算了,我们回去,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赵赫。”其实,小麦是真心实意为了赵赫担忧,赵赫抱住了小麦,“小麦,对不起,我让你跟着我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早知今日,我真正不该将你从寺庙中带出来。”   “赵赫,我就是死也是要与你在一起啊,我很幸福啊,我。”小麦甜蜜蜜的笑着,赵赫也是笑了,不过是牵强附会的苦笑。   这内侍监并没有放走赵赫的意思,他没有能耐放走赵赫,也并不敢,只能与赵赫决斗,但是他也不敢伤害了赵赫,赵赫的武功毕竟也是很厉害,没有败相,就那样打斗起来,时间旷日持久。   午后,笔直的阳光已经照射在了黄尘古道上,一行骑兵已经来了,当先一个内侍监手中高举一张圣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公公,请住手。”到了这内侍监与赵赫决斗的地方,这内侍监立即罢手,眼睛看着内侍监,也是看着这个内侍监身后的军队。   军队浩浩荡荡,人多势众,想必帝京来了另外的人,现在,他回身,“好。”然后又好象是刚刚的雕塑一样,不发一言的站在了那里,赵赫看着到来的内侍监,这内侍监握着圣旨,已经将这圣旨上的内容全部都朗诵完毕。   “赵赫,何不接旨?”   “我不。”赵赫看都不看这内侍监,圣旨上的意思很明白,自己想要离开是没有可能的,但是赵赫偏偏就要抗旨不尊,赵赫不接旨,这内侍监何时能为难的看着军队,军队中,一个长官已经将前面的情况告诉了墨琛。   墨琛一言不发,策马朝着赵赫来了,赵赫看到是墨琛,心情变得比刚刚还要烦躁起来,其实不是墨琛想要来的,但是墨琛也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他没有可能不来,此刻,墨琛已经出现在了赵赫与小麦的眼前。   “王爷真是咄咄逼人,我从来就没有做帝王的意思,你为何斩尽杀绝。”闻言,墨琛叹口气,“不是我斩尽杀绝,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他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这里并没有内侍监。   墨琛的意思很明白,希望赵赫可以与自己聊一聊,赵赫呢,伸手将支离破碎的车架已经解开,并且朝着墨琛手指的方向去了,刚刚举步,那刚刚飞扬跋扈的内侍监已经上前一步。   “皇上让老臣时时刻刻盯着武状元的一举一动,得罪了。”意思,墨琛不能与赵赫有单独谈话的机会,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墨琛冷哼一声——“人走了,算在本王头上。”   “是了。”这内侍监一言不发,站在了旁边的位置。   赵赫与墨琛到了前面的位置,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杨柳岸,晓风。赵赫看着小麦,小麦的面色不太好看,他轻轻的抱住了小麦,将小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这才望着墨琛。   “我知道你终于还是会来的,为什么不放过我?”赵赫问一句,口气是平静的,但是正因为这种平静,让墨琛心情沉痛起来。   表面的风平浪静,往往催生的是湖底的汹涌暗潮,墨琛沉吟了少顷,这才上前一步,同样是看着前面的风景。“帝京地大物博,皇上不然你离开,不是本王的意思,在本王的眼中,你是本王弟弟。”   “弟弟,你要是真心实意认我做弟弟,为何不放开我?”这么一说,墨琛也是无言以对,沉默变得让时间滞重。   “我说了,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放过的人何止是你,我也深受其害,赵赫,回头是岸。”他那么想要拍一拍自己异姓兄弟的肩膀,但是赵赫未卜先知一样,已经躲避了过去,墨琛不发一言。   手就那样僵持在了半空中,“你不应该过来的,墨琛,你不应该过来的。”   “但是这是皇命,我只知道皇命不可违。”墨琛低沉的语声好像管风琴一样,赵赫一笑,用力的一拳头已经落在了树上,粗大的树木顿时有落叶已经在风中打旋。   “墨琛,放过我?”赵赫哀恳的望着墨琛——“好吗,要是你真的将我当做你的弟弟,为何不网开一面呢?”这么一说,墨琛别过了目光,看着湖光山色,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淡淡的摇头,“本王一直想要问你,为何连做皇上都兴味缺缺?”他问。   “因为——”赵赫回答——“历史上每一个皇上都不得善终,赵铭与梁嬷嬷前车之鉴,你已经看到了,我莫名其妙也成了这阴谋的参与者,我之所以不想要做帝王,那完全是因为我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弟弟,出生是人不能选择的,王子王孙,这就好像是先天不足,已经注定了你以后与众不同,上天也不允许你平静的。”墨琛说,赵赫看着墨琛,良久以后,这才冷冷的抽口气,“我与你不同,你不甘雌伏,但是我还有我自己的生活与向往。”   “你我这种人,能有什么向往不向往?”向往?墨琛几乎要笑了。 第四百零三章 皇命不可违   他是皇家子弟,是真正的皇亲贵胄,乌衣王孙。对别人来说,或者有各种生活的追求与理想,但是对于墨琛,好像清澈见底的溪涧一样,已经一目了然就可以看到最终的结果。   为了朝廷,为了人民,为了父皇的慈命,他不能胸无大志的活着,墨琛从小的教育与存在就是一种成功的典范与个例,他没有任何办法后退,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赵赫呢,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活的那样的纯粹,忽而有朝一日,父亲告诉自己,自己去考取武状元,以便于改变恶湿居下的生存环境。他想,勤学苦练多年,要是在政治上毫无建树,未免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所以,他需要用力的去掌握很多东西,巫妖拼尽全力去做自己尽管并不喜欢的东西,他终于在那一天得到了皇上的赏赐,但是并没有赵铭那样欣喜若狂啊,赵赫从那一刻开始,已经变成了一个被鞭打的陀螺,想要停止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赵赫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春风将桃花吹落下来,一片垂柳在风中摇曳那如同发丝一样的柳条,看上去摇曳生姿,那样一种富有感染力的美。   “我不回去。”   他说,是那样的坚定与果决,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那样的斩钉截铁,墨琛一怔,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要是赵赫想要回去就不会离开,赵赫视钱财如粪土,已经很多很多年了,还是一成不变。   他本来就喜欢过那种平静的,返璞归真的生活,好像,这一切才是赵赫真正想要的,墨琛呢,墨琛有逆来顺受的因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墨琛都可以挺立起来,巍然屹立,不那样左摇右摆。   墨琛的眼睛望着赵赫,良久以后,这才伸手拍一拍赵赫的肩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知道的,不是我要你回去,让你回去的是父皇,毕竟话说回来,你是他的儿子,对吗?”   “我宁可不是。”赵赫不知道,做帝王的儿子,有这样多的羁绊与不得已,现在这么一说,墨琛又一次笑了,“但是……你没有办法选择,这样的路只有一条,不允许你左顾右盼。”尽管墨琛还是循循善诱,但是赵赫已经不耐烦起来。   他看向不远处的小麦,小麦握着柳条,紧张而又彷徨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睛明亮的好像星子一样,但是那种紧张已经不约而同的闪现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收回来——“你看到了,现在小麦已经怀孕了,我只能带着小麦过上自己喜欢的那种简单生活,你立即的,对吗?以前阿云不也是这样?”   “阿云是阿云,不可同日而语,我希望你可以回去,赵赫,回去帮帮我。不是为了你自己,也应该为了天下百姓去考虑考虑。”他这么说,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赵赫终于叹口气。   “要是我不回去呢?”   “我不能放你走,父皇病了,不能经受打击。”墨琛的态度很是平静,但是语声也充满了坚决的意思,这么一来,赵赫已经清楚明白,自己今日是必须要回去了,他不经意之间看着小麦。   小麦自从他们过来这边谈判开始,心头一紧惴惴不宁起来,此刻,他也是那样回眸望着墨琛,墨琛不发一言,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叹口气,一步一步的朝着墨琛这边走了过来。   她好像浑身的力量跟着都消失不见了一样,那样默然而又紧张的走过来,速度是那样的慢,慢吞吞,终于,她还是站在了赵赫的身旁。   先是给墨琛行礼,接着凝眸,用那水汪汪的眸子看着赵赫,“要不,就不离开了,此心安处是吾乡,对吗?”她这样善解人意,给赵赫的不是感动,而是伤感,他以前就知道小麦是那种比较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但是没有想到,一切都从自己的角度去出发思考的,其实,小麦是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帝京的生活,但是看到现在这样不可开交的样子,她不能说服自己,在自私自利中,让自己与赵赫离开这里。   不,不,小麦始终做不到。   小麦的眼睛望着赵赫,赵赫呢,也是低眸看着小麦,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几乎都凝固了似的,赵赫这才望着墨琛,“但是有朝一还是会离开的,你知道的,你不能捆绑住两个躁动不安的灵魂。”   “要是可以,我情愿十里长亭,折柳相赠,只是……这是父皇的命令,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麦,委屈了你,你和我在一起以后还要面临多少委屈我不知道,但是我会保护好你,暂时我们回去……”他望着那些内侍监,就算是墨琛这一关过去了,这样风声鹤唳的生活,也不是赵赫需要的。   回去就回去。   “好,只要是可以和你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都是好的。”她好像不十分在意一样,已经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赵赫的手,二人朝着前面的马车位置去了,这边,墨琛叹口气,看着两个人往前走,他说道:“回去以后,不应该这样子消沉。”   “反正每一天都是无穷无尽的水深火热,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未来的每一天都是给自己活的,不应该让很多人失望,弟弟?”   “我知道。”他上马,小麦抱住了赵赫,但是早已经泪流满面,赵赫因为愧疚,没有看小麦的一张脸,小麦已经抽噎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连那种简单生活都得不到,连那种最为简单的都不可能得到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凄迷的感觉已经兜揽住了小麦,小麦咬住了嘴唇,赵赫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小麦的后背,小麦哽咽的哭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开始行动了,一行内侍监跟着也是朝着马车的位置去了。   赵赫返京,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梁烟云是多么想时间过得快一点,在快一点,索性立即过了自己的月子,过了以后,一切都好。   但是,时间好像故意和自己闹着玩一样,就那样慢吞吞的,慢吞吞的。   听到奴良说赵赫回来了,梁烟云也是疑惑不解,明明是可以离开的,为何又要回来?帝京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不成,反思下赵赫离京与返京的整个过程,梁烟云不禁毛骨悚然。   赵赫与小麦离京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了,但是仅仅如此,已经满城风雨,这究竟是何人在告密,不,不,不是梁烟云啊,梁烟云清楚不是自己,但是人人都不会误会自己吗?   梁烟云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梁烟云就那样怨念的看着玉琅与奴良,玉琅一开始还以为梁烟云的饭菜不合胃口,一边吃,一边夹起来给梁烟云送到碗中。   “您月子里面,吃什么是需要忌口的,太冷的东西不能吃,接着就是带着刺激气味的东西不能吃,这些都是不能吃的,您吃不习惯也应该习惯,这是没有办法的,您看啊,这事情需要这样子处理。”   “不。”梁烟云皱眉,看着玉琅,“我想的不是这个问题,你们两个,谁做的?”   “是奴婢呢,奴婢做的这个菜。”玉琅一般说,一边品尝起来,并且自鸣得意的一笑,“这个开花茄子,奴婢做的已经很不多了,您不要挑肥拣瘦的奴婢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情,赵赫回来的事情,你与奴良,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告诉了墨琛的,还是谁告诉了皇上,让皇上这样子将他们抓回来,我唯恐让人知道,简直不敢多说一个字,但是……”   “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您怀疑是奴婢。”玉琅立即丢下来筷子,刚刚还吃得傻乎乎乐呵呵的,这么一来,听梁烟云怀疑自己,早已经没有了胃口。   “也不是我,王妃不要看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四年的关系,什么事情在我这里不是守口如瓶,您为何会怀疑到奴婢的头上,让奴婢百思不得其解。”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梁烟云。   “不,我觉得我们这里有内奸,不然为何赵赫与小麦离开的事情会让人知道呢,这样重大的事情都可以让人知道,其余的事情呢,可想而知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玉琅与奴良。   “您的意思是,这消息不胫而走,是从我们这里开始扩散的?”玉琅也是变得紧张起来,要知道这事情是秘密中的秘密,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让人刺探到,这府中不是可以说没有了秘密?   “难道是从别的地方让人知道的,对了,”梁烟云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最近有没有看到左晓月?”   “很久没有回来了,与老爷交恶,就是想要回来也是没有道理的,这里不会收留那样一个衣冠禽兽。”玉琅一边说,一边还是指了指旁边的饭菜,“您调查这个是调查,奴婢也是会留心的,不过还是希望您暂时不要着急,您先吃了您自己的东西。”   “也是,不要冷了就不好吃了。”奴良提醒一句,梁烟云只能扒饭,一边吃,一边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一想,忽然就毛发森树起来,赵赫与小麦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离开的,大概离开的消息只是告诉了自己一个人。   但是仅此而已,这消息还是泄漏了,可想而知,其余的情况……梁烟云没有办法去思考,但是也只能细嚼慢咽,月子还有一个礼拜才完呢,生产过后,梁烟云与以前毫无二致,还是那样聪明,那样年轻。   都说生过孩子的女人看上去就邋里邋遢,但是梁烟云并没有,她还是那样干净,那样不可一世的美丽。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细嚼慢咽起来。   其实,此事不光光是朝廷西局在参与,为了彻彻底底的让梁烟云没有招架之力,其实,真正参与这事情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左晓月。 第四百零四章 生完孩子的梁烟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的左晓月已经彻底的明白过来,自己想要真正的成为墨琛的女人,就要将梁烟云给打倒,让梁烟云彻底的倒地不起,现在,只要是让梁烟云不痛快的事情,她都要去做。   不但要去做,还要千方百计的让梁烟云不痛快,就这么一想以后,她就那样过来了,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的,但是在看到小麦那样鬼鬼祟祟,想必是有离开这里的嫌疑。   在小麦他们没有走开的时候,已经给内侍监写信,让内侍监那边紧锣密鼓的去安排追踪,赵赫固然不是左晓月的棋子,不过赵赫一定是可以引爆梁烟云与墨琛的关系,已经很多次了,几乎是屡试不爽,所以,左晓月准备利用这个关系。   赶走了左晓月以后,左权对左晓月这个女儿也是深恶痛疾,知道左晓月以前对梁烟云那样恨之入骨并且使用各种手段以后,左权紧跟着对左晓月也是恨之入骨起来,现在的左权,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尽管,左晓月时常还是过来看看自己,但是左权更多的时候还是视而不见。   现在,左晓月之所以有机会可以监视梁烟云,可以知道梁烟云的一举一动,其实也是源自于这个。   今日,赵赫回京,还是在虎豹营,还是做好自己武状元的位置,他是皇上的儿子,但是他不是王爷,不是太子,什么都不是。只是靠着自己稳扎稳打的功夫摘得武状元的桂冠,其余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现在,赵赫回来以后,心情简直糟糕透顶,好在小麦还在旁边安慰自己,这样一来,他实在是不能悲伤。   墨琛回京述职,皇上对于墨琛的举动很是满意,淡淡的笑着,“你可以让他浪子回头是好的,现如今赤眉军的事情,你多多让赵赫参与,即便是他不情愿做帝王,未来做一个可以辅弼你的人也是好的,你以为呢?”   墨琛早已经看出来赵赫有去国离乡的意思,现在听皇上这么说,他只能点点头,很快的已经说道:“赵赫并没有称王称霸的心。”   “野心是可以经过培养的,墨琛。”皇上语重心长的说,口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不过墨琛多多少少还是感觉到不对。   “但是,他并没有那种心,非但是没有,连一分一毫都看不出来。”皇上闻言,忽然又是觉得头痛起来,他用手,就那样握住了自己因为疼痛,简直已经快要爆炸的头颅,眼睛望着墨琛。   “你不要给朕添堵。”   “父皇,您偏头痛,对吗?”看到皇上这样子,墨琛立即上前一步,关切的看着皇上,皇上只能点点头,伸手摁住了自己的头,墨琛看到这样子,知道自己不能说过分刺激皇上的话,只能点点头。   “儿臣这里会好生告诉赵赫,让赵赫帮助儿臣的,您真正不能过分的思考,不然故态复萌,这如何是好,您休息休息,儿臣去了。”墨琛一边说,一边已叫太医过来,有意者给皇上前前后后看起来。   看到医者倒也是一丝不苟,墨琛这才可以放心的离开。   皇上呢,被这些事情弄得简直心力交瘁起来,医者过来,给皇上针灸以后,这才去了。墨琛从帝京出来以后,到了虎豹营,赵赫这几天还是闭门不出,除了必要的巡城,赵赫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小麦的身旁。   小麦呢,也是与赵赫腻歪在一起,等到第七天梁烟云结束了月子以后,这才抱着孩子朝着这边来了,已经到隆夏,天气比较褥热,梁烟云抱着孩子上轿以后,不多时已经出现在了虎豹营。   这边,小麦看到梁烟云过来,立即握住了梁烟云的手,还没说一个字,已经泪流满面,梁烟云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小麦,焦急的说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没有想到情况会这样,我刚刚好就过来了,我真的没有想到。”   “西局的调查原本就比较缜密,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没事。”小麦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婴儿,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你好就好,你们好就好,以后有时间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现在兵荒马乱的,其实朝廷真正是用人之际。”梁烟云这么说,其实连小麦也是看得出来,现在人心浮躁的很,对于坊间那所谓的“赤眉军”呼声很高,说是赤眉军的领袖要攻打帝京。   将帝京攻占下来以后,人们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正会做到人人平等,百姓安居乐业,并且当家作主,其实说到人人平等,百姓安居乐业当家作主,这不是容易的,尽管这号子已经呼喊了很多很多年。   但是并没有真正实现,甚至连一丁点儿都没有实现。   “这个赤眉军,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必须要去看看。”梁烟云说,然后看着赵赫,“还有你,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什么人,要是赵铭将军在,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连百姓都不管不顾,你不要忘记了,赵铭将军虽然是叛军,但是……”   “在赵铭将军离开帝京的那一天,十八相送的人很多很多,足可以想见将军的为人,将军这也是一步走错了而已。”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   “皇上会安心让我做一个武状元,做一个没有侵略性的,不雄霸的简单将军,对吗?”   “皇上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你无论是将军还是武状元,还是皇子,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你连百姓都不管了,其余的事还在吗照顾周到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又道:“这是大家,也是形成小家的一部分。”   “我好似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了。”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会心的一笑,“你自己理会,我啊,是过来与小麦聊天的,不过小麦你看,这眼睛像是墨琛还是我,这个嘴唇呢,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你看,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我要做干娘。”梁烟云也是求之不得呢,立即格格格的笑起来,“那好,我以后也是要做你孩子的干娘,要是你生出来是一个男孩,就是我孩子的弟弟。”   “要是女孩呢?”小麦笑了,紧接着梁烟云也笑了,“要是女孩,就是我孩子的老婆,如何呢?”   “好,一言为定了。”梁烟云与小麦这边已经一拍即合,梁烟云去了以后,小麦到了赵赫的身旁,将臻首就那样依偎在了赵赫的肩膀上,赵赫坐在水边,看着波纹一点一点的扩散。   原来是有一群鱼儿在争逐一块落在水中的碎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鱼儿好像吃的很是津津有味似的,看着鱼儿来来往往,赵赫回眸,小麦轻轻的笑着,时光好像就那样凝固在了这里。   恍恍惚惚,迷离惝恍,然后小麦说道:“你呢,作何打算,既然已经回来了,有些事情应该早早的就看出来,总不能到了最后一刻还执迷不悟,你父亲毕竟已经年迈,我相信墨琛是好人,不会玩那种七步诗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帮助墨琛?”   “必须。”小麦说,然后又道:“皇上最近身体不好,墨琛当朝,你即日起必须去上朝,人人都知道你是墨琛的兄弟,要是连你这个兄弟对墨琛都那样子不理不睬,其余人可想而知,对吗?”一边说,一边看着赵赫。   “你未免过于善解人意,只是,我要是去了,就少了陪你的时间。”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以后有的是时间,唯恐你不乐意呢,现在,国难当头,你去就是,我会照顾好自己,你要是还是不放心我,我到阿云那边去就好,反正我们时常腻歪在一起。”   “也好,你去王妃那边,我去朝廷。”赵赫说完以后,已经笑了,“现在就安排你过去,我已经在很久以前就想要有所动作了,但是我并没有,不是因为我不能,而是因为,我没有想好。”   “现在终于想通了,对吗?既然已经想通了,我不会不顾你的,好了,我们现在就分道扬镳,你想要见我,过来就是了。”一边说,一边甜蜜蜜的笑着,赵赫这边也是笑了,两个人匆忙准备以后。   小麦到了梁烟云这边,他呢,去了朝廷。   今日,皇上的病情有所好转,知道梁烟云已经伺出月子,皇上三令五申,说什么也是要让梁烟云带着孩子进京,这孩子对还是的意义非凡,也是可想而知,毕竟这孩子是皇上的孙子。   皇上看到梁烟云抱着刚刚足月的孩子过来,早已经开心的合不拢嘴,都说老人小孩,看来是一样的,皇上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一边在孩子的脸上找与墨琛相似的地方,一边咕咕的笑了。   “好,好,朕后继有人了,墨琛后继有人了啊。”   “可不是,您现在应该放下心来,您一直以来都是这种殚精竭力的,您想的越发多,身体就越发糟糕透顶,您不会是想要让您的头痛复发,您现在既然已经将朝廷给了墨琛打理,就应该让墨琛放开手用力一搏。”   “您自己隔岸观火就是,要是实在到了危险的地方,您未尝不可以出手相助,但是前提是,必须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您应该相信您的孩子具有非凡的能力,就好像您必须要相信我具有很强的能力似的。”   “你这是教训朕?”皇上还是看着孩子,不过声音变得紧绷。   “是。”   “你果真是教训朕,好,梁烟云,真好!你是第一个敢教训朕的人,在此之前,朕从来没有让人教训过,你这是醍醐灌顶,你至少让朕明白了一个道理,朕是应该好好的休息休息,而不是……”   “对,您不休息这是不合理的,人应该动静结合,这赤眉军的事情,我也是会帮助您的,要是有时间,您抱着这孩子就是,您需要亲近亲近自己的孙子,您总不能到头来,弄得您的孙子与您的儿子对您都是冰山可谓,对吗?”   “阿云,你一语点醒梦中人。”皇上说。 第四百零五章 准备大展宏图   “我没有那么厉害,我是想要是我忙起来,将孩子给谁呢,给玉琅与奴良,她们两个人尽管尽心竭力,不过我们相府中,也是时常忙忙碌碌,给其余人,其余人又是谁?”   “给朕,给朕啊,朕晚景凄凉你是知道的,有这样一个孩子,朕日日都不会寂寞,朕这里难道还照料不好一个孩子不成,你让奶娘一并过来,然后你忙你的事情去。”好,既然皇上愿意将这里当作托儿所,那么,梁烟云也就当仁不让了。   “我不希望我处理完毕朝廷的事情以后,孩子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梁烟云说,皇上立即点头,“你去就好,你全权代表的是朕,你要如何就是你的事情,孩子这里,朕一定会亲力亲为,鞍前马后。”   “多谢皇上,我心实喜之。”   “这赤眉军的事情,你已经有了计划?这些人据说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不知道又是在上面地方,你如何看?”皇上问一位梁烟云的看法,想要看看这一把烂牌梁烟云会如何去打。   不过,人梁烟云并没有说很多话,眼睛望着皇上,一笑而过——“皇上,雁过留声,豹死留皮,您放心就好,此事我已经在参与,不日就会有自己的办法,今日,就此别过了。”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去了。   “也好,事情有了解决方案以后,戒骄戒躁一定要处理好,不要首位不顾。”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梁烟云立即点头,不多久,准备去了。   “阿云,暂且留下,朕有两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的后背僵,但还是被动的回眸,尽管脸上还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过这微笑已经变得与刚刚不尽相同。   “您说,您贵为天子,又是一国之君,您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望着皇上,皇上点点头。“朕听说,你与墨琛的关系最近不睦,已经很久了,究竟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朕给你们调停调停?”   “皇上,没有的事,完全是无稽之谈。”梁烟云说完就要走,皇上吸口气,“不,朕这里没有空穴来风一说,朕自幼看着墨琛长大,墨琛这人是外冷内热,你不应该因为这个就……”   “皇上,清官难断家务事,其实我与墨琛早已经名存实亡,不过没有什么,反正我们的关系已经这样,不如就那样断了吧。”   “朕不允许。”   “前一段时间,您还给墨琛安排了大选呢,现在就出尔反尔起来。”梁烟云看着皇上,皇上微微一笑,“不是朕要安排这个,是墨琛自己让朕帮助他导演这么一个闹剧的,旨在让你回心转意,你呢,你简直不管不顾。”   “皇上,我去了。”   “朕会照顾好你的孩子,阿云,朕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墨琛也是一个好孩子,朕希望看到你们好好的,朕到了这个年岁,还有什么是盼望的呢?”皇上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以后,只能点点头。   “我知道。”   梁烟云刚刚离开,门口就遇到了墨琛,因为梁烟云走的比较急,就那样心慌意乱的撞在了墨琛的胸口,墨琛低眸,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没有料到自己眼前的人墙会是墨琛,不免觉得焦躁起来。   然后一言不发准备去了,墨琛回身,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失惊的看着周边,周边内侍监来来往往,人人侧目,看着这里,梁烟云挣扎了一下,“有什么,你以后再说,这里不要闹,这是闹的地方吗?”   “本王想要看看你,是那样的难,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墨琛,你适可而止吧。”梁烟云看着墨琛,因为挣扎,让梁烟云变得气喘吁吁起来,因为惭愧,让梁烟云变得面红耳赤,因为焦躁梁烟云好像变成了一条挣扎的鱼儿一样,用力的挥舞自己可以挥舞的地方。   墨琛没有说一个字,就那样看着梁烟云的一举一动,“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咬你了,我说到做到,墨琛你不要人来疯,你放了我,你放了我啊。”   现在,旁边的内侍监与宫人已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过抿唇都在笑,这丑态百出的样子,还是现场直播在宫廷中,还是在皇上养心殿的门口,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以后,胡作何感想。   反正,梁烟云想要离开了,无论如何都想要离开了。   “你走不了。”墨琛看到梁烟云苦苦挣扎,知道梁烟云这一次要是成功以后,就会逃之夭夭,要是让梁烟云逃之夭夭,以后想要将梁烟云抓起来简直是那样的困难,现在,梁烟云看到没有办法挣扎,只能用力的咬一口墨琛的手臂。   墨琛吃痛,但是墨琛并没有松开对梁烟云的钳制,梁烟云咬着墨琛的力量逐渐的加大起来,就连自己都品尝到了一种血腥味,那种血腥味让梁烟云变得狂躁起来,也是变得惭愧起来。   “你……墨琛,你为何不松开我。”   “因为,我想在……想要……你。”墨琛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四蹄翻飞,但是很快的墨琛已经点住了梁烟云的穴道,朝着前面的一个寝殿去了,这里梁烟云也是驾轻就熟的,墨琛将梁烟云放在了云榻上。   梁烟云早已经面红耳赤,墨琛用一根丝绢将梁烟云的眼睛给遮蔽住了,深深的吸口气,“阿云,我今日,要你明白,本王是如何想你的。”   “墨琛求你,不要,不然我会恨死你的。”   “你早已经对本王恨之入骨,但是本王恨不能将你揉进本王的身心,阿云。”他一边说,一边已经上下其手,梁烟云被那种酥麻的感觉折磨的简直,她放弃了挣扎,因为她发现,此刻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融化的水。   或者烧红的钢炭一样,梁烟云需要人去安抚,需要一双温存的大手体贴一下自己,梁烟云慢慢的闭着眼睛,好像新婚夜一样,她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绢纱看着墨琛并不十分清朗的轮廓,墨琛气喘如牛。   梁烟云感觉到自己的衣衫已经让人给褪下去,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之下,一种疼痛的感觉已经从隐秘的地带传到了梁烟云的四肢百骸,她因为这样的痛楚,瞪圆了眼睛。   而墨琛呢,已经先一步点住了梁烟云的哑穴,现在,梁烟云想要挣扎一下,已经没有可能了,那种疼痛,让梁烟云后背发毛,让梁烟云忍不住扭曲起来,她想象不到墨琛占有的时候那张狰狞的面面孔。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是一种很尴尬但是很和谐的吐纳声,梁烟云忍受那种感觉,很久很久,她好像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她从来就没有开辟过的另外一种柔软。   在那最后的最后,她的手就那样用力的抱住了墨琛,“墨琛,我爱你。”墨琛抽搐了一下,然后宁立不动,汗水打梁烟云的衣服,墨琛与梁烟云这么情投意合,还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他了梁烟云封闭起来的穴道,将梁烟云眼前的绢纱给拿下来,然后将梁烟云浑身的穴道也是了,就那样难以置信的看着梁烟云,就那样望着梁烟云那美丽的眼睛。   梁烟云眼睛里面的惊澜已经消失不见了,其实,她真正与墨琛情投意合并且发生,还是第一次,以前的两次因为过分小心翼翼没有让梁烟云感觉到舒服,不可能让梁烟云食髓知味。   但是现在的梁烟云,已经品尝到了一种以前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她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墨琛,我爱你,我爱你啊。”   “本王也爱阿云。”他那样说,然后将梁烟云放好了,继续起来,梁烟云闭上了眼睛,墨琛看着梁烟云的眼睛,看着梁烟云的嘴唇,看着梁烟云在激情中那绯红的脸颊,好像石榴花有好像是红苹果。   梁烟云瑟瑟发抖,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将拳头咬在了嘴巴中,控制自己的声带,不因为忽然到来的痛楚而失声尖叫起来,梁烟云迷蒙着眼睛看着墨琛,墨琛早已经扳正了梁烟云的头颅。   “两个月,你与本王没有说一句话。”原来,粗枝大叶如同墨琛一般的人都会计算这个时间,梁烟云含愧的望着墨琛,“是……是三个月零三天。”梁烟云其实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女追男,隔重山,男追女,隔重纱,你为何白玉主动一点,不主动一点,墨琛,我恨你,我恨死了你。”她一边说,一边无声的抽噎起来,并且伴随撕咬的动作,墨琛轻轻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十指相扣,在这样温情脉脉的举动中,墨琛慢吞吞的,带着一种的语声,已经落在了梁烟云的耳朵里面,“所以,本王这是对你的惩罚,你以后还听话吗?”墨琛并没有怜香惜玉,连梁烟云自己都感觉到了。   不过梁烟云是那种遇刚则刚遇强则强的人,梁烟云并没有理会墨琛,“你尽兴就好,你不要管我的死活。”这么一说,墨琛已经吸口气,目光颤抖起来,“好,阿云,本王今天就尽兴,要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你……”   “本王开始了。”今天,是梁烟云真正将自己全面交给墨琛的一天,墨琛接下来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与各种离奇的举动,梁烟云都逆来顺受,他们是那样的刺激,一次一次从惊险的高峰陨落下来,一次一次另外一个美丽新世界。   到了午后,梁烟云实在是困倦不看,透过薄纱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墨琛,她觉得很是神奇,其实,梁烟云与墨琛之间相差很多很多光年,但是风云际会之下,他们两个人就那样在一起,究竟是不是缘分呢?   梁烟云没有办法诠释,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也是看着梁烟云,很久很久以后,墨琛这才吸口气。 第四百零六章 暗结珠胎   “本王一直想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世界真的存在,还是你瞎编乱造出来骗本王的?”这么一问,梁烟云牵动唇畔,微微一哂,“王爷以为我真正是那种哗众取宠之人,我就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你很感兴趣?”   “人都有猎奇的心。”墨琛说。   “那么,我告诉你就是,满足你的好奇心。”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比比划划,“那是一个真正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是一个舆论社会,并不存在这样多的倾轧与排挤,没有真正上等人与下等人,也不存在三教九流,那种生活,你希望看到吗?”   墨琛没有立即反驳梁烟云,而是那样认真的听着,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时代该有多好?人民真的可以当家作主吗?人们真的想要做什么都可以吗?他几乎没有停止自己的思忖,梁烟云看着墨琛那样熠熠生辉的眼睛。   那炯炯有神的样子,很是吸引人,简直好像是两枚明亮的水晶一样,那么熠熠生辉,那么神采奕奕。墨琛怔住了,梁烟云这才说道:“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时代,大概经过了五千年的修炼……这才……”   “这么久?”   墨琛皱眉,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吸口气,“积弊已经根深蒂固,国家积弱积弊,所以,中间的过程是艰苦卓绝的。”也对,要是没有艰难困苦,怎可玉汝于成。不过,听梁烟云刚刚对未来国家的形容,墨琛还是给吸引住了。   并且,墨琛准备身体力行,建造这样一个国家,纵然自己并不能一下子就修建起来,但是时间会证明,墨琛是正确的,大辂椎轮,为了以后的休养生息,他需要将这国家的蓝图作为刻板印象弄在脑海里。   为了以后的以后,墨琛想,他需要千里之行的第一站就走的很是稳健,现在,墨琛的眼睛已经望着好像燃烧起来烈焰,那样美丽,那样晶莹剔透。   “这个时代,还有什么?”   “有各种高度发达文明,有医疗,在那个年代,我的医疗手段还不算是最好的,只能算一般一般天下第三,除了这个,还有电子……”不,这个说来你就不能理解了。   “电子是什么?”墨琛望着梁烟云,梁烟云那琉璃一样的眼睛也是望着墨琛,一开始,他没有想到墨琛会感兴趣的,但是现在看来,墨琛对自己说的引人入胜的东西,的的确确是想要从里到外的了解一下。   梁烟云这才身先士卒的继续介绍——“电子是一种光纤,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你我相隔千里之遥,但是只需通过一个号码,就可以聊天,可以视频,可以相互看到。”   “如此说来,比现代好多了。”   “何止是好多了,一个好像天堂一个好像地狱,所谓人心不古,其实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时代,也是有好处的,毕竟人还是干净纯粹的。”   “还有什么?”墨琛彻彻底底的感兴趣,并没有觉得梁烟云对自己是大吹法螺,一开始,梁烟云担心墨琛对自己是说的会一笑了之,但是现在看,墨琛好像真正要去接触与了解一样。   “有一种车,不需要牛也不需要马,就可以日行千里,无远弗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看着墨琛,“不过,这个车子有四个轮子,有自己的发电机,有能量转换,只需要吃一些油,就可以走很远很远,并且很是舒适安全。”   “这座驾,本王要是有一辆就好了。”墨琛看着梁烟云。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墨琛今天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似的,不停的不厌其烦的问,梁烟云很少见到墨琛这样带着求知欲的问自己问题,不免逗笑了,“还有,我们可以飞上天。”   “这么神奇,是如何做到的?”啊,墨琛今天彻彻底底成了一个“问题儿童”好像,对什么都是很感兴趣似的,梁烟云又道:“说来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上天,用的是飞机,一个很大的,全须全尾的铁疙瘩,好像白色的鸽子。”   “大鸽子带着人上天,好,好,还有呢?”   “不但是可以上天,还可以上外太空,去月亮上!除去月亮上,可以海底世界,可以地心,可以去很多很多很多的地方。”   “好,好。”   “在那个年代有婚姻法,墨琛——”她撩动一下墨琛的发丝,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嗤笑一声,“那个年代,崇尚的是婚姻自由,不过有一个婚姻法在约束大家,也就是说,一个男人,只能一夫一妻制。”   “如此说来,那是一个让人向往又是让人敬畏的时代了。”墨琛这么说,梁烟云松开墨琛的墨发,“如何又是向往又是敬畏起来,岂非是前后矛盾?”   “向往是好的,但是一夫一妻好像过于专横,那个年代,犯罪以后,也是车裂不成?”   “那个年代死刑并不多,但是也并不是说没有,就那样,一枪就完蛋了。”   “枪是什么东西?”墨琛啊墨琛,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枪是什么东西,但是今天呢,你却是什么都不清楚,梁烟云不免想要笑,不过还是忍耐住了,毕竟人是古代人,你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古代人。   不能啊不能。   “是一种有别于冷兵器的武器,目前,我正在研发,因为杀伤力过于强大,所以我这个研究是在暗中进行的,说来也是真正让人好笑,这样厉害的东西,其实所需不多,并且俯拾即是。”   “是什么东西,做出来有什么厉害的,让人果真不可思议不成。”墨琛又问,这边,梁烟云又说道:“短小精悍,并且便于隐藏,是远距离袭击人必备的一个东西,用起来出神入化,厉害着呢。”   “世界上有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真正是厉害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你做出来以后,让本王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   “那是,那是。”梁烟云自鸣得意,其实,枪支弹药虽然制作的工艺不是很复杂,甚至是简单的令人发指,但是梁烟云目前尚且在进行研究,有小部分的东西,是梁烟云没有办法真正看明白的。   现在,梁烟云看到墨琛那踌躇满志的样子,不免笑一笑。“所以,我们是不是也是可以连起手来弄出来这样一个大争之世,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多好呢?”   “虽然好,不过好像并不容易的样子。”墨琛说,“你那个时代历经五千年这才出现,我们没有那么长的寿命,再说了,自古以来男子总是三妻四妾的,男子总是强权。”   “但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们要是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那么往后不是……”   “对,我们应该尝试一下,失败了,也终于是迈出去每一步。”墨琛说完以后,手慢慢的摸到了梁烟云的要害处,梁烟云立即面红耳赤起来,看着梁烟云脸上那逐渐涌起来的一片红潮。   墨琛笑了。“想了?”   “什么想不想了,你不要乱说。”其实,有时候墨琛想要对梁烟云好点儿,至少不能这样子粗暴,不过好像在征服梁烟云的时候,需要的是粗暴与绝对的专横,现在,几乎连梁烟云的睫毛都在颤抖。   “你以前,总是躲避本王,本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想要好好的惩罚惩罚你,本王从来就没有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这样用心,这样用力过。”墨琛直言不讳,让梁烟云比刚刚还要面红耳赤起来。   “你……”梁烟云让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感觉给攫住了,手闪电一般的已经攥住了墨琛的手臂,墨琛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这让梁烟云很快就溃不成军,很快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墨琛,求你饶了我,你不要这样,不要……”不得不说,墨琛是高手,不多时已经让梁烟云浑身都如同燃烧的火炭,梁烟云眼前立即产生一种迷离惝恍的感觉,似乎想要拒绝,但是更多的则是接受。   想要从另外的方面去了解墨琛,想要得到与被得到,她从来没有那样强烈的想要需索,那样强烈的想要逢迎,而墨琛呢,这该死的男人,将她的死去活来,就是不给梁烟云最后的安慰。   她那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墨琛,香汗淋漓,面容娇羞,落在墨琛的眼睛里面,墨琛只是笑,遂变得阴狠起来,好像真正在惩罚梁烟云似的,梁烟云以为突兀的疼痛,忽而觉得墨琛无耻之尤。   “你,你停下来,不带你这样的,我。”梁烟云觉得,墨琛哪里是人,简直是一个衣冠,简直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一个人。   墨琛听到梁烟云的抗辩,看到梁烟云求饶,不禁笑了,嘴角浮现一个美丽的涟漪,那危险的瞳眸微眯,欣赏一般的看着云榻上早已经快要融化的人,他每常看到的是梁烟云一本正经的一面,大概早已经看了一个司空见惯。   墨琛实在是没有想到,梁烟云也有这样千娇百媚的一面,也有这种娇滴滴的一面,也有逐渐陨灭的一面,墨琛发现,自己病态的很是喜欢梁烟云,当然也是很喜欢折磨梁烟云。   梁烟云已经忍不住尖叫起来,尽管,她尖叫一声以后,立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墨琛还是听到了。“你说,要不要呢?”这么说,梁烟云立即点头,看到梁烟云点头,墨琛还是没有采取行动。   “本王几乎忘记了,今天是过来惩罚你的。”他一面阴狠的说,一面已经加快了自己手上的力量与频率,梁烟云早已经溃不成军,她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眼睫毛在剧烈的颤抖,浑身在抽搐一样的颤抖。   她为自己的举动感觉羞耻,门口不远处,有内饰件往往来来,聊天的话题是今天的天气之类的,一想到与自己一墙之隔是那样多的人,梁烟云简直比刚刚还要害臊。 第四百零七章 皇上的命令   “你总是这样,对本王忽冷忽热。”不,不,明明是王爷你,王爷你对我忽冷忽热的,现在我倒是成了罪魁祸首了,不,不,不是这样的,梁烟云尽管想要解释,但是墨琛并没有给梁烟云解释的机会。   “你总是这样,本王想不到,你居然另外的一个面孔,你这样子岂非比那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好多了,阿云,本王最希望看到你这样子,你的样子迷人的很。”墨琛一边说,一边笑了。   “你到底,上不上?”梁烟云问,终于鼓起勇气。   “不到你要死不活,本王不会那样让你轻易就满足的,你说呢?”墨琛诡谲的笑着,梁烟云无言以对,在逐渐到来的高峰上,她迷蒙了……   赵赫被召见是毫无预警的,他没有想到朝廷还会起用自己,更没有想到,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是那样的既往不咎,这样,倒是让赵赫觉得自己好像有愧于心,真正做了什么错事情似的。   这天,皇上不知道如何就突发奇想起来,想要召见一下赵赫,原本赵赫是不准备进京的,但是皇命毕竟是皇命,赵赫不能,也不敢就那样视而不见。毕竟,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一看皇上了。   诚如皇上所言,赵赫对自己是没亲情的,不如墨琛多矣,墨琛在皇上病后,总是衣不解带的伺候皇上,在病中,无论是皇上还是平头百姓,总是希望有一个人伺候自己的,皇上之所以对墨琛改观,其实也正是因为很多很多的事情。   以前的危险中,墨琛随时都可以篡位,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帝王,但是墨琛并没有,在自己病倒以后,墨琛照料自己,可谓无微不至。   为了他开刀手术的方案,墨琛不厌其烦的与刘太医讨论过,并且真正支持梁烟云下刀,梁烟云呢,因了墨琛的安慰与支持,也是很快就手到病除。   现在,唯一让皇上难过并且遗憾的就是赵赫,赵赫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个儿子显然过分的与众不同,这儿子并没有真正看好自己,并且也是不听自己的话。   只可惜,赵赫是帝王的儿子,不能为所欲为。不然以后呢,无论谁是帝王,总不能让自己的兄弟离京很远并且手握重兵的,自古以来,太阿倒持的事情屡有发生,这对于皇上来说,也是需要提前就杜渐防萌的。   不然……到后来想要真正采取行动扼杀一下必然的因果,就晚了。   小麦在赵赫临别之际,千叮咛万嘱托,务必让赵赫去帝京以后,不要胡言乱语以免开罪皇上,凡事有商有量就是,这一次,皇上让墨琛找自己回来,期间,墨琛已经将很多利弊都说了。   其实,赵赫也是一清二楚。   但是赵赫现在真正已经厌倦目前的生活,这生活,不是自己希望得到的,前车之鉴简直俯拾即是,即便真正做了帝王,不过不开心还是不开心,没有意思,还是没有意思,墨琛的心惴惴不安。   司礼监已经带着赵赫往前走,现在,赵赫的身份很是尴尬,还是叫做将军,“将军,皇上在养心殿。”   “最近,一直是王爷在临朝吗?”赵赫一边往前走,一边问一句,目前,这个问题还是蛮重要的,他没有如常去上朝,其实也不是彻彻底底的表示自己的态度,因为……   在赵赫,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第六感,好像经过这一次召见以后,改变自己命运的分水岭就到了,究竟皇上要与自己聊什么东西,他忐忑不安。   “是了,王爷最近在临朝,按理说,这应该是您去操心的。”这司礼监很是明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过,赵赫并没点头,也始终没有摇头,就那样朝着前面已经四平八稳的去了。   墨琛做帝王,其实比赵赫好了不知道多少,连赵赫自己都这样认为,他不清楚为何皇上总是希望自己回心转意做这个帝王,帝王有什么好的?时时刻刻就连睡觉与吃饭都需要保护自己的前胸与后背。   这样的生活,这么提心吊胆,是赵赫彻彻底底不想要的,但是现在,这司礼监已经带着自己朝着帝京的位置去了,并且很快的已经到了养心殿门口,这边的内侍监已经掀开门帘给赵赫行礼了。   “不必。”赵赫是那种不注重繁文缛节的人,不多久几个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赵赫看到内侍监有意隐退,这才进入了养心殿,其实,皇上的身体近来已经并不大碍,不过还是还是故意卧床不起。   听到赵赫的脚步声逐渐的临近,皇上就更加变得可怜楚楚的,赵赫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朝着屋子里面去了,他进去以后,看到躺在那里的皇上,皇上虽然一脸的容光焕发,不过看起来有精神不济的端倪。   这是赵赫想不到的,赵赫的眼睛望着皇上,“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么一朝拜,皇上立即叹口气,并没有回头看赵赫,而是看着天花板上的藻井,好像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理会赵赫一样。   赵赫看情况不对,在沉默中,已经上前一步,到了皇上的云榻边。   “你想要起来?”他问一句,已经自作主张的将皇上搀扶了一下,皇上在赵赫的搀扶之下,已经坐稳了,眼睛直直的望着赵赫,呆滞,没有神采,其实这一切都是皇上伪装出来的。   “朕等你,已经很久了。”   “是微臣不是了,微臣让您久等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但是您等微臣有什么意义呢?”   “赵赫,你莫要忘记了,你是朕的儿子,朕唯一一个儿子。”   “我宁可不是,宁可做一个普通人。”赵赫说,皇上看着赵赫的脸,看着看着,不禁吸口气,“但是,你的出生是你没有办法选择的,朕知道,就算是朕给你天下,其实你也是不感兴趣的。”   “是。”   “那么,朕又何苦这样做,常言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既然你并不开心,朕想,实在是没有必要让你更加难过了,朕今日要你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对未来有何打算,要是可以,朕同意你。”   “真的?”赵赫不相信一般的看着皇上,皇上立即点头,“朕是一言九鼎之人,不过朕也是有自己的原则,你要是违背朕的意思,一意孤行,还准备让朕勉强俯就你,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好,那么您是真正要听一听我对未来的看法了?”赵赫半信半疑,皇上已经点头——“是,朕早已经想要听一听了,惭愧的是朕居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你说,朕洗耳恭听。”   “微臣不想要做帝王,微臣是那种胸无大志之人,要是皇上同意,微臣还是做自己虎豹营的将军,微臣并没有觉得将军有什么不好。”赵赫这么说,是真正胸无大志了。   “但是你非池中物。”皇上说,赵赫叹口气,“我前面还有一个墨琛,皇上这样做对墨琛并不公平,您生病了,是墨琛在您的身旁衣不解带的伺候您,北方的战乱,南方的瘟疫之类,同样是墨琛舍己为人才有今日的国泰民安,为何您……”   “您就不看一眼在您身旁默默无闻的墨琛呢,墨琛英明神武,其实不瞒你说,朝中很多人已经支持墨琛了,就连微臣,也是觉得墨琛是不二人选,您不要昏聩了,做出来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世界上不是什么都好像病一样,可以医治好,可以痊愈的。”   皇上闻言,是彻彻底底明白了赵赫的心,“你的父亲不是朕,不是朕啊!”皇上忽而就变得狂躁起来,一边申诉,一边用力的握着拳头在旁边的鸳鸯锦上砸。   赵赫看到这里,立即握住了皇上的手,“父亲,人各有志,您……”他一下子就跪在了那里,“您要是真正认为儿臣还是您的儿子,就让儿臣过自己的生活,让儿臣远走高飞,好吗?”   “放肆,赵赫,你放肆,从来没有人这样子与朕说话过,你是第一个,你是第一个啊。”皇上瞪圆了眼睛,用一种悲愤而又郁卒的神色看着赵赫,赵赫叹口气,“大概也是最后一个,您好好的想一想,为了您的理想……”   “你扼杀了我的理想,这不合理,这是皇权恐怖的地方,您为何就不为了我考虑一下呢,您应该设身处地站在我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看得出来,赵赫是已经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做帝王的打算,并且,为了让皇上烦心的将自己的龙位给墨琛,她不争取,准备离开帝京,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皇上,你看,我走了,不影响您的计划,您还是可以如期让墨琛成为人中之龙的。   既然已经如此,您为何不高抬贵手,让我离开帝京?   “朕从来没有想到——”皇上笑了,笑的那样的苦涩,“这个世界上,有人连皇权都不要,你既然将皇权都视如敝履,朕现在就告诉你,朕答应你的请求。”   赵赫的眼睛亮了,好像夜晚华灯初上,有流光溢彩的光芒在暗流涌动,皇上看到自己这么一说,赵赫就恢复了生机活力,觉得很是让人不可思议,看来,赵赫的内心,是真正逃避皇权,并且将皇权看的无足轻重的。   “那么,皇上真正允许我离开这里?”   “你是真的儿子,朕允许你离开,但是不是现在,现在内忧外患,不是你破罐子破摔的时候,朕还有一个请求,仅此而已。”皇上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挥手,“朕希望你离开之前,帮助墨琛,现在有赤眉军,朕唯恐他一个人搞定不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搞定不了的,再说了,他还有一个嫂子。”   “这是朕最后一个请求,你务必听诊说完,要是你觉得朕的安排是合理的,你按照朕去做就是,要是你觉得朕的安排实在是有失偏颇,你想要如何做就如何做,朕这里,不会强求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情。” 第四百零八章 赵赫被封王   “仅此而已?”其实,话说开了,也就说开了,皇上立即点头。“仅此而已,朕还希望你在这里有什么建树不成?”听皇上这么说,墨琛明白了过来,“好,既然如此,我就帮助您,等到这城中安定下来,我离开就是。”   “但是,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朕到了这个年岁,时常在想,自己的身后事,朕晚景凄凉,希望在朕闭上眼睛的刹那,你可以出现在朕的身旁,有你送朕一程,朕死可瞑目。”   听皇上这样伤感的说,赵赫觉得自己有必要点头,但是他还是那样看着皇上,并没有点头。   “朕说的,你以为呢?”   “皇上考虑的是,儿臣不会远离这里。”   “朕让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朕在此之前给你一个亲王的位置,你坦然接受就是,不能推诿朕的意思,朕目前想要的并不多,但愿你可以满足朕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毕竟你是朕的儿子啊。”其实,还是想要用名缰利锁给捆绑住自己。   “往后,你有了这亲王的地位,任何人,包括墨琛都不敢动你一分一毫的,你做你的闲云野鹤就是,你看如何?”皇上在病中,赵赫实在是不能过分的反对,立即点头,“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儿臣这里答应了你就是。”   “好,你既然是已经答应了,朕不不日就册封你,现在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朕给了你进退,你要是还需要深思熟虑,朕也是会给你时间与机会,暂且请你回去,好生前思后想一下,你需要高瞻远瞩,莫要只看到眼前的方寸之地。”   “但是儿臣已经想过了,现在不是儿臣需要高瞻远瞩,而是您需要高瞻远瞩,您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皇位给墨琛,比儿臣厉害很多很多,儿臣不及大概十分之一……”   “你何苦这样妄自菲薄,在朕的眼睛里面,你们都一样,都是朕不可或缺的人,好了,既然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就要提携你们,做好你一个兄弟应该做的,帮一帮墨琛与朕。”   “是。”   赵赫答应了皇上的恳求,不日就可以册封为亲王,而墨琛呢,看到赵赫留下里,也是开开心心的,赵赫在打仗这样的事情上,有自己非常厉害的一面,是那样的游刃有余,要是有了这样一个兄弟,他求之不得。   今天,赵赫与皇上长谈很久很久,这才回到了自己的虎豹营,小麦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在门口,她站立不安,脚几乎都麻木了。   赵赫会不会与皇上决裂,赵赫的性格,并不妥协皇权,要是赵赫与皇上谈崩了,要是赵赫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呢?小麦的手用力的握着门廊,就那样焦急的看着远方。   终于,赵赫回来了,他神清气爽的样子,老远的,已经看到小麦,一种愧疚的感觉已经油然而生,小麦目前也是有身孕的人,所以举止已经不若以前灵便,答应还是,其实从另外一个方面也是从小麦的状况去做出发点的。   “你如何不回去,瞧你,等了多久了呢?”赵赫一面说,一面已经加快了脚步,手掌握住了小麦那冰冷的小手。   “不过是一时半会儿而已,也没有很久。”   “手都这样冷冰冰的,你莫要以为我不清楚,我刚刚走,你一定已经等着了,你放心就是,虎毒不食子,皇上固然是狠辣,不过我毕竟还是皇上的儿子,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今天的会见,我们宾主尽欢。”   “你一定是答应了皇上什么,对吗?”一边说,一边望着赵赫,赵赫点了点头,“答应过了。”   “你要留下来?”小麦说完,立即一笑,开朗的样子,阳光明媚的样子,“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到了其余的地方倒是无的放矢,这里毕竟是我们认识的地方,这几天,我也是好好的想过了……”   “我想,你应该尊重皇上的选择,皇上既然是看中了你,你必然是有过人之处,我做什么都好,只要是你可以在我身旁,与我不离不弃就是。”以前,小麦与梁烟云一样,也是那种动不动就与人对着干的人。   但是现在的小麦,已经没有抬杠的意思了,而是注意他的安全,只要他可以安安全全的,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做,不能同意的呢?   “我答应皇上,暂时留在帝京,做墨琛的后盾。”这么一说,又道:“皇上也是答应了我,我不需要做未来的帝王,只需要做好墨琛的兄弟就好,便宜行事,皇上册封我为亲王。”   “好。”她一个字一个字听着,但是好像一个字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似的,等赵赫这边已经说完,小麦这才一笑。“现在我们回去,我饿了。”   “你需要照顾好自己,虎豹营是城中唯一安全的地方,你不要总是以为我会死,我会让人加害,倒是你这样子,让我担心起来。”   小麦一个转身,头昏目眩,几乎没有跌到,就那样虚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赵赫,无论你是什么样身份,我小麦的眼中,你是我唯一的人。”   “是,你也是我唯一的不可取代的人。”一边说,一边笑了,两个人泪眼婆娑,忽而就觉得在一起是那样的不容易,需要不断的放弃什么,需要不断的去得到一些。他们就那样拥抱在了晚风中。   其实,赵赫想的很正确,自己刚刚离开以后,小麦已在等待自己,这等待是那样的漫长,那样的让人心力交瘁。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这等待结束了,两个人就那样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皇上呢,其实身体还好,毕竟梁烟云的岐黄之术还是很奏效的,刚刚不过是演戏而已,等到赵赫去了以后,皇上立即生龙活虎起来,就梁烟云说,皇上实在是心事重重这才导致偏头痛的。   皇上知道自己的病灶以后,立即发现,毕竟生命诚可贵,所以,就已经将自己的全权给了墨琛,墨琛究竟应该如何做,应该做什么,那是墨琛的事情,皇上需要拭目以待,需要等待墨琛给自己一张满意的答卷。   墨琛呢,这几天也是做的不错,只是墨琛与左权的关系很是紧张。   “皇上,您心情不好。”身旁的内侍监说一声,已经握住了茶盏,“这是御膳房让人送过来的参茶,是上一次王妃临走之前让人给您炮制出来的,您可不要忘记了喝一口。”   “拿过来。”皇上一边说,一边喝一口,嘴巴蠕动了一下,“圣旨拿过来,朕要在即日册封赵赫,让赵赫成为帝京的王。”   “是。”内侍监的速度并不慢,一会儿以后,已经将空白的黄绢拿过来,皇上笔走龙蛇,不多久,已经将圣旨给写好了,大意就是自己说的,赵赫做王,虽没有立即将太子给墨琛,不过已经很近了。   “朕要做的,已经全部都做完了,现在,朕想要做点儿别的事情,朕的皇孙呢,让皇孙过来。”皇上一边说,一边挥手,让人将圣旨拿走了,他不能总是郁卒的活着,目前,需要做的事情很多,百端待举。   但是皇上想要给自己放假,因为有墨琛,墨琛是天生帝王的料子,不需要自己去安排很多,一切已经头头是道。   “是。”内侍监抱着孩子已经走了过来,皇上看着孩子那粉妆玉琢的一张脸,忽而笑了,“王爷给皇子起名字没有?”这么一问,这内侍监噎住了,“这……因为王爷与兵部尚书关系不睦,非但没有起名字,大概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亲生骨肉。”   “荒唐,稚子无辜,这道理难道还要真教墨琛不成!”皇上怒了,“让墨琛过来,就说朕要与他聊一聊。”这么一说,这内侍监立即朝着不远处的寝殿去了,墨琛这边已经宽衣解带,刚刚起床以后,内侍监就来了。   墨琛跟着内侍监去了,梁烟云看着这偌大寝殿,身旁还残留有墨琛的体温与气息,但是墨琛已经去了,有人去楼空的惶悚,现在,他不清楚究竟墨琛过去是要做什么,但是目前,也是失落的很。   墨琛进入了养心殿,时间已经是下午,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皇上坐在窗明几净的屋子里面等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行礼完毕以后,站在那里。   看着皇上手中的孩子,他是那样的欢喜,而孩子呢,在初初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也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开始喜悦起来。手舞足蹈,朝着墨琛的方向不停的挥舞。   墨琛望着眼前的孩子,不禁一笑已经轻车熟路的到了孩子的身旁,三十天,这三十天中,天知道墨琛是多么想要看一看这个孩子。   但是一开始与梁烟云闹矛盾,自己被梁烟云拒之门外,接着,朝廷上的事情,让墨琛与左权交恶,就那样,墨琛并不能去相府看一看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迟来的见面,虽然晚了点儿,不过也算得上是恰如其分。   其实,梁烟云让孩子来这里,一来是安全,二来也是让墨琛亲近孩子比较方便,其实看似梁烟云无心的举动,中间大有玩味的地方。   “你过来,抱着你自己的孩子,这小阿哥看上去很是像你。”一边说,一边将孩子就那样小心翼翼的捧着给墨琛,墨琛从来就没有抱过小孩子,而以前的墨琛,最为讨厌的就是那蠕虫一样咿呀学语的孩子。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墨琛就那样看着孩子,看着看着,不禁微微抿唇一笑,然后就那样与皇上的动作一般无二已经小心翼翼的抱住了孩子。“是与儿臣很是神似,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您看,好像会说话似的。”   “可不是,简直是神乎其技了,朕想,你为何不给孩子气一个名字?”   “儿臣,可以吗?”墨琛第一次做父亲,有一种不能言语的呆愣,看着孩子,孩子还是手舞足蹈的样子,他现在发现,自己是那样享受拥抱孩子的感觉,真正是奇怪了,自己为何以前就没有这种感觉? 第四百零九章 墨琛初为人父   还是说,自己以前不喜欢孩子,单纯的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皇上皱眉,“那是自然,孩子是你的,就连朕往后的天下都是你的,天下万民都是你的,你起名字也是稀松平常理所应当。”   “是。”墨琛因为惊喜,看着孩子的眼睛。   “儿臣想,这孩子是劫后余生过来的,王妃那样躁动,孩子终于还是有惊无险的降生,简直是皇天庇佑,就叫做天佑,如何?”这样一来,皇上立即点头,“虽然是不好听,没有什么华丽的,不过天佑毕竟是父亲赐给这孩子的第一个礼物,朕觉得好。”   “皇上,儿臣是第一次抱孩子。”他说,好像自己也是变成了孩子一样。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的脸上神色也是很丰富,忽而笑了,忽而好像老学究一样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忽而呢,握着拳头就那样奶里奶气的吸吮起来。   种种可爱的样子不能言说,墨琛抱着抱着就再也不舍得松开了,其实孩子刚刚出生,一般情况是看不出来孩子究竟哪个五官像谁的,但是人们总是会牵强附会,说孩子这里与家长相似,那里也是毕肖。   “朕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已经成家立业,说来也是造化。”皇上一边说,一边颔首,“现如今,朕让赵赫帮助你,如何?”   “皇上的意思?”墨琛将看着孩子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望着父亲,皇上这才说道:“朕垂垂老矣,已经不久于人世,此事宫中人尽皆知,朕现如今不得不好生思忖一下,帝位何以为继。”   “父皇——”他并非从来没有想过拥有绝对的至高无上的荣宠与权利,一呼百诺。   但是,那是以前,后来,墨琛想过了,只要是天下万民安居乐业,其实自己做不做帝王也无关紧要。此际,皇上如此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朕现在已经确定,以前朕摇摆不定,对你是不公平的,朕现在已经准备将帝位给你,希望你好自为之。”   “父皇——”   “如此罢了,所以,需要一个人从旁边辅弼你,最佳人选是赵赫。”他说,说完以后,已经从旁边走了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孙子,轻轻的笑着,“朕呢,到了退位让贤,含饴弄孙的时候,你不会不要朕安享晚年?”   “儿臣并不敢,不过关于王储的事情,还请皇上仔细的想一想,此事……”   “此事,朕已经想过很多很多,前前后后,朕为了这件事情几乎伤透脑筋,朕绞尽脑汁想过了,但愿你可以绵延未来的国祚,朕会在不日,册封你为太子,册封他为亲王,此事朕意已决,你安心等着就是。”   “父皇真正要儿臣如此,儿臣只能坦然接受。”墨琛拜一拜,皇上看着墨琛的神色,“你好像并不开心,莫非你也有归隐林泉的意思。”   “不,儿臣的生活重心是儿臣的妻子,至于其余的事情,儿臣并没有深思熟虑过,归隐林泉也需要契机与勇气,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儿臣不能急流勇退,也实在是没有可能急流勇退。”   “那便是好,你不要犹豫,不要徘徊,朕再也没有最好的人选了,以前朕总是想要将帝位给赵赫,后来一想,真正是朕痴心妄想了。”   “皇上……”墨琛因为感动,声音颤抖,皇上呢,一边逗弄自己的小孙子,一边淡淡的笑了,“王爷,可起来。”   墨琛依言站起身来,皇上抱着孩子,那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又是那样的熟稔,好像已经经过千百万次的锻炼一样,而分明,墨琛并没有见过皇上除此之外还抱过别人的孩子。   这孩子的到来,恰如其分,一来皇上老怀大慰,可以拯救孤苦寂寞与不开心,二来,对墨琛与梁烟云的感情罅隙来说,也是可以起到一个弥补的作用。   这孩子的降生,众人也是其乐融融,看到皇上久违的笑颜,墨琛跟着心头也是舒展起来,只要皇上好就好,“皇上,那么儿臣就告退了。”   “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也都会给你的孩子,给天下万民,你放心就好,你回去以后,好生准备准备,这赤眉军的事情,务必斩草除根,方见我大天朝手段,不可浪费了最好的时间点。”   “是,儿臣明白。”墨琛去了,脚步轻捷而又稳健,曾几何时,皇上也是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青年,但是现在呢,一切已经大江东流去了,一切已经彻彻底消失不见,简直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羡慕年轻的一代,毕竟,年轻是富有的,也是朝气蓬勃的,也是机警的,让人一看就欢欢喜喜的。看着墨琛去了,皇上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并且具有历史意义,墨琛相比较于赵赫,各种方面都拔头筹。   墨琛回到王府,与梁烟云最近也是冰释前嫌,这过程不足为外人道,大概男人与女人之间,想要真正的亲密无间,就要亲密亲密,那种亲密就是将自己交出去,彻彻底底的交出去,墨琛已经将自己交出去了。   而梁烟云呢,也是将自己交出去了。   现如今,两个人那么对望一眼,梁烟云嫣然一笑,“你红光满面的,看起来精神头不错,皇上给你说了什么,让我猜一猜。”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   最近,梁烟云与墨琛矛盾厉害,很久没有过来了,但是现如今,梁烟云居然会一反常态,会悄然无声的归来,说明,这女主人的身份还是梁烟云喜欢的。   “皇上让你去杀赤眉军。”   “阿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墨琛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拉着梁烟云坐在了前面的位置,并且轻轻的含情脉脉的摁压一下梁烟云的肩膀,梁烟云心安理得的坐好了,转动着会慧黠的眼珠子。   “那么,其二呢?”   “即日起,我水涨船高,已经俨然要做皇太子。”墨琛如此说,梁烟云立即一怔,皇上啊皇上,终于还是知恩图报起来,其实一开始自己冒险给皇上做手术,其目的就是让皇上明白。   这个傲风不光光是需要王爷,还需要她胆大心细的梁烟云呢,但是皇上呢,人病好了以后,已经转过头不理会自己,并且好像没有自己半分的功劳一样,这让梁烟云很是窝火。   至于其余的事体,梁烟云没有想很多,良久的沉默,让墨琛发觉好像不对劲,“喂,你为何不高兴?”   “我高兴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情,但是做了太子以后,是不是你陪我的时间就会减少,你已经鲜少回来了,我需要你,你知道的。”   “晚上,”墨琛郑重其事,眼睛熠熠生辉,落在梁烟云的面上,发誓道:“晚上,我终究会回来的,而很多事情,都是在晚上发生的,不对吗?”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梁烟云顷刻之间面红而出,梁烟云无言以对很久,面上的红潮终于一点一点的消失了,沉默充斥在了房子里面,梁烟云没有说一个字,墨琛已经笑了,然后从身后抱住了梁烟云。   “为何不祝贺我?”   “因为,你做了太子以后,时间就不多了,你不能多多陪我,我当然心有不满,你就看不出来吗?”一边说,一边惆怅的叹口气,墨琛看着这样的梁烟云,发觉梁烟云也有可爱的一面,不禁微微点头。   “我总之会陪你的,你要快乐点,莫要总是愁眉苦脸,一二三,笑一个。”   梁烟云立即笑了,不过脸上的涟漪看起来并不如何的柔和,墨琛叹口气,“你简直笑的比哭都难看。”两个人就这么聊天的时候,这边厢,左晓月来了,阴魂不散的左晓月带着阴魂不散的夕月来了。   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梁烟云看着左晓月又是责备的看着墨琛,这藕断丝连的关系,又是什么呢?墨琛没有说一个字,而是狠狠的回身,眼睛变得冰冷起来——“你如何就来了?”   “王爷,我是过来看看妹妹的。”她说,手那样虚弱的握住了门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以前那个飞扬跋扈而又不可一世的左晓月已经消失了,现在的左晓月看上去好像真正成了捧心西子。   梁烟云是医者,有望闻问切的意思,看到左晓月这样子,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左晓月一怔,愕然中,带着平静的笑颜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梁烟云走了过来,在梁烟云的对面就要下跪。   “你……做什么?”   梁烟云没有想到,左晓月是过来下跪的,因看到左晓月那样顺遂的准备下跪,立即恫吓一声,左晓月噤若寒蝉,“王妃不是要我下跪?”   “我梁烟云是那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梁烟云反诘一句,再次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左晓月明白了过来,这才微微的凝眸,“您的意思——”   “坐着,看你气血不调的样子,一定是每天压力山大,我是一个医者,我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你看看你啊,你要是再这样忧心忡忡的,你距离大限之期就不远了。”   这是恐吓,还是真的呢,是最近左晓月觉得身体不好起来,不过,她总是以为,是自己在杞人忧天,她还不到三十岁呢,怎会说死就死,那是没有可能的,而在坊间其实也是吃了点儿药。   但是不怎么奏效,现在看到梁烟云回来,并且热心的给自己看病,左晓月有一种淡淡的惶恐与不宁,究竟梁烟云会不会借此机会将自己斩草除根?   其实,梁烟云不是那种恶毒的女人,不过在一个恶毒的女人眼睛里心里,梁烟云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绝对而又纯粹的,报复欲很强的人,梁烟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左晓月纤幼而又冰凉的手。   手腕很瘦弱,简直好像是街头乞讨的人一样,那样瘦弱的手腕,让梁烟云握住了也是心惊肉跳,并且是冰冷的,有一种不好的第六感,梁烟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左晓月。 第四百一十章 情敌不久于人世   她此际,看着这女人的手腕,看着看着,陷入了沉思中,“不要乱动,我看看你。”梁烟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听了脉息以后,梁烟云这才又道:“眼睛,睁开我看看。”   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助左晓月,左晓月虚弱的,无力的听凭摆布,梁烟云这边已经伸手,将左晓月的眼睛打开,看了看以后,梁烟云觉得,以前那充满了算计的明亮而又恶毒的眼睛,现如今已经晦涩起来。   都说人老珠黄,但是左晓月与自己年龄相仿,按理说,实在是没有可能这样子,但是偏偏就这样子了,这让梁烟云简直不可思议,看过了眼珠以后,梁烟云又是皱眉,看了看她的发丝与指甲。   “王妃,您说我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么一说,好像倒是急切想要知道似的,梁烟云并不敢盖棺论定,不过就梁烟云看,这病虽然严重,不过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你这个病,不过是初期罢了,心病还得心药医,我给你开药,你吃不吃?”左晓月不免觉得梁烟云虚伪,刚刚还说了一句“心病还得心药医”现在,这么快就说自己开药。   既然是心药就不需要实体,但是梁烟云呢,难道是借机想要杀了自己,她不能让梁烟云得逞,坚决不能,但是除了这个,又有什么办法呢?梁烟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左晓月,含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悲悯。   这让左晓月心头不是很舒服,梁烟云的悲悯是裸的,碍于有墨琛在身旁,左晓月这边也是很快就一笑,用一种淡淡的,清风一样的语声说道:“是王妃您开的药,我没有不吃的,难道您还会害我不成?”   “我记得,以前你总是害我。”   梁烟云的记性很好,而左晓月呢,记忆力很衰退的厉害,咬住了那绯红的菱唇,一个字儿都不说,那冰冷的眼睛,就那样严酷的看着梁烟云的脚尖。   “这么着,你要是听我的话,我给你诊疗就是,你全程都听我的,好似皇上一样,我保证不出半年你就好起来,你要是听话,就万事大吉,要是你违拗我的意思,天长日久的,这……我就说不准了。”   其实,梁烟云已经说的很是一语带过了,但是左晓月还是听出来梁烟云语气之中的阵风对麦芒。   “好的。”   “你首先要吃药,”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经开药,在一张纸上笔走龙蛇起来,看到梁烟云给左晓月开药,墨琛上前一步,站在了梁烟云的身后,近来。墨琛时常观察梁烟云,这观察的东西多了,久而久之的,也就记住了很多中草药的特效与成分。   那个年代,与现在不同,那个年代,人人都是提着头在过日子的,大病小灾比较多,并且那是一个刀光剑影的蛮荒时代,人们掌握很多技术,都不如医学,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助自己,帮助家人与朋友。   此际,墨琛发现,梁烟云给左晓月的药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了,难道是梁烟云危言耸听,在恐吓左晓月不成,说左晓月已经不久于人世,其实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但是,梁烟云显然又不是那种人,那么梁烟云的目的是什么,真正想要用这些干草之类的人药救助一个已经骨瘦如柴的人吗?   左晓月也是看着梁烟云笔走龙蛇,不多久,已经看见梁烟云写完了,梁烟云伸手,推开了这个药方,玉琅立即上前一步,梁烟云叮咛一句——“都是无毒无害的药,仔细不要弄错了,一个一个都要从你手中过。”   “是。”玉琅知道重要性,立即点头。   “完事以后,夕月你伺候你们主子娘娘喝药就是。”现在,固然左晓月已经式微,不过在梁烟云的眼中,左晓月毕竟是左晓月,毕竟是主子娘娘。   夕月表面上很是诚惶诚恐,很是担忧,但是很不以为然,他想,这一定是梁烟云在危言耸听,一定是的。   “你需要好好休息,最近在吃什么,这么瘦的?”梁烟云由衷的关心起来,梁烟云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命不久矣,要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调理,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到了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往后一定会完蛋的。   她面对的已经是半个活死人。   左晓月的病,来自于自己,一开始,她从王府出来,正好也是赶上自己的母亲离开帝京,那时候开始,她遭受到了人生第一次打击,原本她就一蹶不振了,但是她好不容易还是坚挺了过来。   到了王府,被墨琛厌恶,赶走,又是到了相府,左权因为她谋害梁烟云的事体,彻底的赶走了她,那时候,她就开始流浪起来。   再一次到了王府中,她又是那样忙碌,现在终于清闲了下来,不知不觉就发现,以前穿过的衣服现在已经不能穿了,她瘦了很多很多,现在她看着自己的躯干,也是有一种畏惧。   这样来来往往,她总是没有忘记,总之记忆犹新,自己时常在想,害人害人害人,心思始终在别人的身上,本以为墨琛与梁烟云已经决裂的,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墨琛会将梁烟云给接回来。   这多灾多难的孩子,在梁烟云血崩以后,居然那样安全的降生,这些事情,表面上左晓月是欢欢喜喜,但是每一次都给左晓月沉重的打击,现在的左晓月简直已经心力交瘁了,所以就……   “你回去以后,要好好保养,我说的话你可以记住,做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累,人活一天是减法,是少一天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挥挥手。   “是了。”左晓月去了,莲步姗姗,一开始,梁烟云看到左晓月这样子,还以为伪装的成分比较多,现在呢,看到这样子的左晓月,梁烟云不禁明白过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   她断定,左晓月要是还一成不变的一如既往的活着,每天那样胡思乱想,一定会完蛋的,一定会的。   在左晓月出门去以后,梁烟云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就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行色匆匆,好似故意要逃避梁烟云似的,但是还是让梁烟云那样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手腕。   手腕还是那样的冰冷,好像冷血动物的体温一样。梁烟云不清楚,一个人都这样子了,为何还可以稳健的活着,梁烟云深吸一口气,目光惆怅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蓦然回首,也是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   笑容是那样的虚假,梁烟云看着她那张逐渐消瘦的脸庞,说道:“爱人者,人恒爱之,你连自己都不爱,还怎么要求别人爱你,姐姐,你不照顾好自己,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命不久矣啊。”   “姐姐?”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都什么时候了,梁烟云还这样子叫自己“姐姐”不免让她觉得梁烟云虚情假意。   “自然是姐姐,我也是你妹妹,你为何就不能生活的轻松点儿。”   “妹妹,同人不同命,你我同样是嫁给了墨琛,但是到头来呢,我这边一无所有,竹篮子打水,而你呢,你看看你,你锦衣荣华,你现在已经有了你自己的孩子,墨琛对你又是那样的无微不至,所以……”   她没有办法说了,看着梁烟云又是看着自己,曾经,她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拥有梁烟云这样的爱情,但是那毕竟是曾经啊。其实,梁烟云得到过,或者曾经她都得到过,也甚至,她是有机会得到的。   但是,这些机会,也眼睁睁让自己浪费掉了,梁烟云吸口气,目光颤动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伸手拍一拍左晓月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是你的终于还是你的,不需要你过分努力,而不是你的,终究到头来与你无关,这个你需要明白。”   “我明白,但是知易行难,我……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老天为何对我这样,是天道不公,还是你……是你,梁烟云!你梁烟云剥夺了我的光明,你让我生活在了冰冷的永夜中,梁烟云去,罪魁祸首是你啊。”   “不是我,是你自己啊,你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明白过来,阿姐,你要我如何说,你才可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呢?”   “阿云,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明白呢。”一边说,一边脚步虚浮去了,梁烟云看到这样子,不禁觉得自己不好的预感已经成立,这女人是真正命不久矣了,这样胡思乱想,总是想着害人与被害,就是在健康的人,也是会垮下来的。   其实,精神方面的疾病,比身体方面的疾病要厉害的多了。   梁烟云看着左晓月去了,不免心情难过起来,这边奴良已经走了过来,“这也是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撞吧,要是撞过去就好了,此事与王爷也是有关系的,与我也是有关系的,但是你说,她会相信我说的,会吃我开的药吗?”一边说,一边望着奴良,奴良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已经可以证明。   其实,左晓月大概是到死也是不会稀罕梁烟云的药,二来,也是怕梁烟云的药里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梁烟云心情糟糕透了,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走了,回去,我想,王爷这边还有另外的消息告诉我。”   “也是,王爷最近水涨船高,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奴良一边说,一边带着梁烟云朝着前殿去了,王爷墨琛回身,看着梁烟云进来,刚刚,他的手就那样握着旁边的一枝惠兰。   惠兰已经绽放了,一枚一枚美丽的佛手一样的花瓣看上去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圣洁,她的心跟着也是颤动起来,但是稍微一用力,那样好看的花儿已经陨落在了地上。   “哎,看你这暴殄天物的样子。”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到了墨琛的身旁,墨琛看着梁烟云,眼睛深沉如海,有一种暗流涌动的感觉。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们各得其所   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道:“你刚刚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我清楚,你已经看出来什么?”   “你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我。”   “怪本王。”墨琛说,梁烟云微微一哂,“怪您什么呢,庸人自扰之罢了,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周,还谈什么斗小三之类的,现在,左晓月需要的是绝对的静养,静养对自己有好处。”   “但是,她不会听的。”   “要是不听,就会死,她还年纪轻轻,一辈子的路,其实才刚刚开始,我不忍心让左晓月去死,尽管她以前那样子对不起我,不过再不好过,现如今不也逐渐好起来。”一面说,一面叹口气——“大概墨琛我与你一样,最为讨厌的就是兄弟阋于墙。”   “所以,本王宁可尊崇皇上的意思,将未来的帝位给他,而赵赫呢,大概也是与本王一样的顾虑。”现在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你看看你,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好总是忧思满腹的,到了左晓月这个程度就讳疾忌医了。”   “本王要做太子了,你就是本王的太子妃,不过本王这边会大选,然后……”   “大选,你想的美。”梁烟云蹙眉,用力的瞪视墨琛,墨琛一笑,“看你紧张的样子,本王就算是大选,到头来你也是独一无二的皇后,你怕什么你是正宫娘娘呢。”   梁烟云指了指左晓月,“你还想要让天下增加多少这样的女子呢。”墨琛无言以对,这也是一个问题,“对了,你说过,在你的国度人们是一夫一妻制,现在,本王做了太子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看,除非你情我愿,否则必然是一夫一妻制。”   “男人啊,啧啧……”梁烟云笑了,“总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说什么一夫一妻制,没有那种可能。”   “果真本王会实行。”   “那么,我想,你的太子位置就坐不稳了,此事,你需要与皇上好好商量一下,看起来是小事情,其实是一个棘手的大事情呢?”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一笑。   “除了这个呢,王爷你还要做什么?”梁烟云刨根问底,墨琛想了想,“就你上一次说的,让人民安居乐业,需要颁布更好的律法,你帮助本王琢磨琢磨,好吗?”   “啊,这伤脑筋,我不干。”梁烟云一边表示自己不干,一边早已经揎拳掳袖,很快就握住了一张纸开始书写起来,看着梁烟云这边笔走龙蛇墨琛笑了。“你写清楚点儿,让人一目了然就好,我这边会立即到大内去与皇上商量的。”   “谁再写这个啊,我在写今天的菜谱呢。”其实,墨琛知道,梁烟云写的才不是今天的菜谱,墨琛看着梁烟云写完了以后,这才一笑,与梁烟云一条一条的开始分析起来,到了午后,梁烟云已经饿了。   饥肠辘辘,与墨琛在花厅里面吃了东西以后,在旁边的九曲回廊游玩起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墨琛在一起游玩过了,现在梁烟云一走路,头就碰到了头顶的紫叶李,这些紫叶李的花儿看起来是那样的繁茂。   “啊,我有一棵开花的树,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我们结下一段尘缘,啧啧啧,好,好?”一边说,一边将紫叶李握住了,折下来一枚以后,已经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上,梁烟云陶醉的看着前面开阔的位置。   木瓜的花雨海棠花都开了,争相绽放,于是姹紫嫣红,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不胜收,梁烟云的眼睛看着花儿,看着看着,折下来一枚白色的樱花,将樱花给了旁边的墨琛,墨琛嗅一嗅,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阿云,这个给你。”   “做什么?”   “照花前后镜,我给你装扮一下。”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很快就落在了不远子的眼睛里面,左晓月隔着窗户都可以看到她们,梁烟云也是,隔着窗户都可以嗅到一股子浓郁的醋味。   两个人对望一眼,时间变得沉默了下来,然后墨琛就那样忘情的抱住了梁烟云,以前,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进一步发展,其实男人与女人之间,锁链是性的呼唤,现在,他们已经食髓知味。   所以更清楚,两个人之间除了爱情,还有牢不可破的东西,梁烟云就那样闭上了眼睛,在花树下,迎接墨琛那雨点一样焦躁而又专横的吻,他是那样的细心,而又那样具有高手应该有的尺度。   让梁烟云很快就被点燃了,梁烟云忘情的抱住了墨琛,墨琛的手已经……梁烟云忽而清醒过来,稍微推开了墨琛,看着墨琛那危险的半眯凤眸,“墨琛,不要,大白天的,这里人来人往。”   “前面去。”墨琛打横抱住了梁烟云,两个人已经了前面的一个屋子,墨琛关上了门,梁烟云已经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墨琛,两个人变成了藤萝,在风雨中颠扑不破而又不离不弃的藤萝。   梁烟云闭着眼睛,等待颤栗,墨琛已经用心的攫住了梁烟云,梁烟云摆动自己,扭腰撅臀,她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来,墨琛从温柔到狂暴,再到疾风骤雨,让梁烟云简直冰火两重天。   以前,她或者不清楚自己是在爱着的,但是现在的占有与分享让梁烟云彻底的明白过来,自己是让人爱着的,之用力的让人在爱着的,因为疼痛,梁烟云开始起来,墨琛扳正了梁烟云的头颅。   看着梁烟云的脸,梁烟云面色红润,娇滴滴好像春半桃花一样,墨琛伸手,怜香惜玉的梁烟云那红红的,娇羞的脸庞,“阿云,你要是想要叫为何不叫出来呢,你为何要压抑自己。”   叫?不,不,梁烟云不能,不能啊,只有才会在这个的时候叫,梁烟云是一个和知书识礼的现代女性,就算是……也不能啊。梁烟云皱眉,但是墨琛呢,已经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让梁烟云没有办法镇定,她终于还是低吟出来,梁烟云的声音其实也不大,不过距离梁烟云不远处的左晓月毕竟还是听到了,她恶毒的,怨恨的皱眉,将刚刚握着的铜镜已经丢在了地上。   幸亏,这个年代镜子还是纯铜打磨的,不然这铜镜早已经四分五裂,接着,这狂躁的女人已经伸手,将桌上的妆奁以及一切的一切给丢开了,地面上姹紫嫣红,好不可怖,这边夕月看到这里,立即上前一步。   “夫人,您这是何苦,人家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做什么都不为过的,不为过啊。”   “但是,为何要在这里,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分明是做给我看的,分明是做给我看的。”   “夫人,您气色越发的不好了,依照奴婢看,您是真的有病,其实梁烟云至少说对了一句,已四年了,这是第五个年头,您没有看出来,奴婢也是看出来了,您这里落花有意,其实那边王爷是流水无情的,您这样一个聪明过人的女子,您为何看不透呢?”   “在哪里不比这里好,您为何非要在这里,您想要眼不见为净,奴婢带着您离开这里就是,何苦这样子折磨您自己,您的身体已经真正超负荷了呢,夫人。”   夕月一边说,一边心疼的看着左晓月,虽然左晓月已经不是以前那风风光光的女子了,但是在夕月的眼中,左晓月还可以从头来过。   “不,不……”她用力的将桌上一切的一切都打翻在地,然后埋首在桌上,开始放声痛哭起来,看到哭的这样不可一世,夕月想要安慰两句,倒是觉得自己的力量是不能很好的安慰了。   其实,她要的始终是墨琛,而墨琛呢,完全对左晓月视而不见,此刻的墨琛,一次一次的与梁烟云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在那个顶峰上,他们一次一次的得到品尝的快乐与满足。   “咚咚咚。”有人叩门,这当口,夕月立即回身,“夫人,您不要这样子,奴婢先去开门。”一边说,一边将帘子拉下来,遮蔽住了内室的场景,以免让人看到了。   现在,左晓月已经不是正牌王妃了,也没有理由在这里不离开,现在,夕月立即笑逐颜开的过来开门,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爱笑的女孩子,运气一般不会很差,她也是身体力行的,不过这道理左晓月是不清楚。   不然左晓月也是不会这样子冥顽不灵的,此刻,看到进来的是玉琅,夕月立即一笑,看着玉琅手中的药碗,玉琅妙目扫视一下屋子里面,然后说道:“好点了吗?为何你们主子最近这样子?”   “了心自了事,犹根拔而草不生,还不是心头有事情闹出来的。”夕月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托盘,放在了旁边的位置,这边,玉琅叮咛一句——“我们王妃说,这药需要趁热喝,又道是……”   玉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扫视了一眼屋子里面,这边夕月已经短促的一笑,移动了一体,尴尬的遮挡,玉琅这才压低了语声,“我们王妃还说,这些药没有什么有毒成分,说你们娘娘的疑心病比较重,让我每一次过来当着你们的面尝一尝。”   “是娘娘费心了。”   “可不是。”玉琅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汤匙,开始品尝起来,看着玉琅品尝一口,夕月这才问道:“可是怎么说呢,这药果真有什么效果吗,我们夫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啊。”   “良药苦口利于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皇上的病你也是知道的,人人都到道皇上要驾崩了,说什么不久于人世,但是经过我们娘娘的妙手回春,现如今还安享晚年了,日日与小皇子在一起,别提有多么开心了,你们娘娘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我去了,记住了药不能停。” 第四百一十二章 左晓月至死不悟   一边说,一边去了,看着玉琅摇曳生姿的去了,这边,夕月握着药碗轻轻的嗅一嗅,自己闷闷的喝一口,觉得还不够,又是喝了好多以后,这才将剩余的一小半给留下来。   这边,左晓月已经哭闹完毕了,刚刚玉琅鬼鬼祟祟与夕月说话的声音,她也是听到了,倒是没有听到两个人说什么,此际,听到玉琅的脚步声去了,这才从珠帘中走了出来。   “什么玩意,过来与你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不是,这就是你们做奴婢的应该做的事情。”她的火气很大,夕月何尝不清楚,其实不过是刚刚梁烟云的举动薅恼了她,现在,临界点,她是很需要一个空间释放自己的惶惑与忧戚。   罢了,自己做了这出气筒也好。   “夫人,该吃药了,刚刚奴婢已经代替您品尝过了,这药是没有问题的,皇上那样的病,经过梁烟云调理都已经好过来,您这个不小试牛刀的事情吗?”一边说,一边将药碗送过来。   左晓月看着夕月,看了很久很久,这才握住了药碗,在要喝的刹那,将一碗药就那样平静的洒在了托盘中,夕月看在眼里,愈发不理解起来,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让人很是无言以对。   这样糟践别人弄出来的劳动成果,看到药已经全部都洒在了托盘里面,夕月叹口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都想要弄死我,我死了,你们大家都好,但是我偏偏就不死,我不要死啊。”她因为刚刚急怒攻心,此刻眼前一片灰白,目力所及的地方天旋地转起来。   “夫人,你……”夕月看到左晓月如此武断,又如此情绪激动,不免皱眉,“这是何苦来哉,好歹您应该相信她。”   “这是打击报复,是打击报复啊。”她的嘴唇在剧烈的颤抖,夕月蹲在那里开始收拾起来,地上的碎片反衬出来一片凄冷的光芒。   其实,夕月也是清楚,凭借梁烟云,左晓月始终是手下败将,既然已经是手下败将,还有什么打击报复不打击报复的。但是,此刻她就是想要说也是要欲言又止啊。   “您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很差劲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对于左晓月,夕月还是比较担心的,因为这毕竟还是自己的直属领导的,尤其是在古代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礼教社会。   “你放心好了,她没有死,我是不会死的,我会活的更加精彩。”左晓月一边说,一一边轩眉,好像所有的力量在刚刚都已经用尽了似的,现在浑身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过,还是强自忍耐住了,毕竟没有立即就昏厥,夕月这边已经将地上的碎片给弄干净了,然后站起身来——“奴婢觉得这一次梁姨娘或者是好心好意,您应该为您自己往后考虑考虑,您不妨看看镜子。”   刚好,在旁边也是有一枚镜子,她就那样握住了,不偏不倚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左晓月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这女子的脸上骤然瘦削下去的地方,让人一看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惊心动魄。   那种瘦削是疾病与不健康的象征,她看着看着不禁惶恐起来,一种恐惧已经兜揽住了自己,她扑闪了一下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不,不可能,不可能。”   “夫人,现在您已经看到了,您是真的病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您也应该尝试一下,况且,奴婢一直以来都觉得,梁姨娘并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她可以继往开来,对以前我们做过的那些不名誉的事情既往不咎,反正您已经这样了,不如……”   “夕月,你……你过来。”她有点淡淡的哮喘,指了指夕月,夕月不能理解这女人脸上骤然变幻的表情,就好像逐渐的,已经不能理解这女人繁复的内心世界一样,左晓月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夕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站在了左晓月的身旁,左晓月一笑,在夕月完全没有想到的时候,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从天而降,就那样震耳欲聋一般已经落在了夕月的面颊上,夕月一怔。   接着,一个趔趄,整个人已经滚落在了地上,那样巨大的爆发力,简直让夕月觉得,眼前的女人好端端的,她为自己在这女人身上浪费的怜悯之心觉得不值得。   “好一个吃里爬外的走狗,我还没有死呢,这胳膊肘子已经往外拐,瞧我不打死你。”看到左晓月要好好修理自己,夕月立即站起身来,准备朝着门口去,这边,左晓月很快已经握住了一枚鸡毛掸子。   说时迟,那时快,在夕月完全没有来得及逃离是非之地的时候,左晓月那边雨点一般密集的鸡毛掸子已经落在了夕月的身上,夕月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一边求救一边惊呼,一边在屋子里面团团转。   这边比较僻静,求救的声音是任何人都听不到的,两个人在屋子里面追追赶赶,简直弄了一个鸡飞狗跳,夕月看到情况不利于自己,立即择路而逃,好容易这才从将那里逃离出来,站在门口就雪雪呼痛起来。   “你,你怎么还打人呢,奴婢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都是给您考虑的,您不妨好生思忖一下,不要总是如此,奴婢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叫一声,奴婢就来了。”夕月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去了。   现在的左晓月是如此的冥顽不灵,以至于自己想要与左晓月交流一下都没有可能,夕月去了,左晓月看着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样子,也是连连叹息。   她不清楚,梁烟云为何可以这样容易就收买人心,夕月是从小就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也是最后自己的陪嫁丫头,但是到了梁烟云这里,那样轻而易举就已经让梁烟云给收买了,究竟给了什么好处。   这好处,难道是自己不能给的不成?   还是,老早以前,这两个人已经暗通款曲了,心想自己这个主子简直好似窝囊废一样,居然让人这样子摆了一道还犹不自知,思前想后,一旦是想到这里,不免心头惴惴,沉默中,她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面容娇艳,红扑扑的,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发烧了,真正是奇怪了,怎会忽然之间就发烧起来,她压抑住了那种惊澜,然后一个人朝着床边去了,就那样倒在了那里。   泪水却是一枚一枚就那样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很快的已经落在了身上,衣襟上,很快的,已经落在了地面上,被褥上,她没有伸手擦拭是。   难道,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匆匆的如同飞鸟一样说过去就过去了吗?自己前半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男人的感情纠葛,还是为了自己那遥不可及的梦,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左晓月就这样想着,过了很久很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一会儿高热,一会儿畏寒,这么一折腾,已经月上中天,但是睡意全无,这才是噩梦的第一晚,从今天开始往后的每一天。   左晓月都难以成眠,一开始,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但是后来,她畏怯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比以前还要瘦一些。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己瘦成了这样子,她想要吃东西,但是早上起来并没有一丁点儿的力量,一开始,夕月对自己也是俯首帖耳的,但是那样痛责夕月,夕月好像对自己也是爱搭不理起来。   真正是的,人到了好的时候,大家都千好万好,但是到了失败的时候,到了你一败如水的时候,左顾右盼居然没有一个人会站在自己的身旁,事情怎会这样子离奇古怪,天不遂人愿,难道自己说死就要死了吗?   不,不,她好歹要挣扎一下啊,但是墨琛呢,墨琛自从自己生病以后,可是真的没有过来啊,是墨琛郎心似铁不过来,还是梁烟云那边有所羁绊,不让墨琛过来呢?这也是让她忧心忡忡的另外一个原因。   左晓月这里并不通晓人情世故,可想而知,这样一个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有什么人情世故不人情世故的呢?左晓月心情糟糕的很,她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快要死了,但是又明明是好端端的。   那么究竟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这才让病情恶化,还是另有原因呢。   这一晚,打了自己的女婢夕月,夕月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擦拭药水了,又因为是伤在后背上,总是没有办法涂抹,这边,玉琅与奴良都听到了这打斗声,梁烟云让玉琅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就是夕月被左晓月给打了一顿,夕月屋子里面的灯烛明晃晃的,玉琅敲门,夕月立即吹熄了灯烛,用一种重拙的语声,貌似平静的说道:“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姐姐开门就是,什么睡了不睡了,我分明看到你这边灯烛荧煌这才过来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到不要这样子。”这么一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带着这种不好的第六感,就那么慢吞吞的忍住了痛楚朝着门口去了。   门打开,目光望着玉琅,玉琅当先说道:“不请我进去吗?”   “进来吧,你我都是丫头子,这里简陋,你也见怪不怪吧。”说着话,握住了烛台,带着玉琅到了屋子里面,是丫头,不过夕月以前也是那种鲜衣怒马的丫头,跟着左晓月活受罪,现在连一床好的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屋子里面的各种器皿就更加是让人一看觉得可怜巴巴了,这样拮据的生活,是怎么样延续的,玉琅不清楚。   现在,夕月跟着左晓月到了万王府,已经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了,夕月丧失了作为王府奴婢中的一个条件,所以也就没有了来自于墨琛的月例银子,夕月没有了银子以后,生活也就变得困难起来。 第四百一十三章 阿云的好心好意   环顾了一下屋子里面,倒是让玉琅觉得坐立难安了,她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瓶子,将那瓶子打开,“直到你受伤了,王妃让我过来的。”   “不妨事……”   “让我帮帮你?”玉琅说,一边说,一边看着夕月,夕月叹口气,只能点点头,玉琅过去给夕月擦拭后背,看到后背上那遍体鳞伤的伤口,不免让玉琅心惊肉跳,“真正是下的去手,你好歹也是她的丫头。”   “要是打我一顿,她心情会好起来,我也就认了。”   “我们王妃说,她命不久矣,最近想必是闹情绪,是没有吃我们王妃这边送过去的药,可是吗?”一边说,一边问一声,夕月冷笑,“那是自然,她连我都时常不放心,更不要说你们王妃的药,不过,是真的命不久矣吗?”   “你见过哪一个人心思如同她一样的,这样生活本就劳心劳力,二来——”玉琅又道:“她的身体是真正有顽疾的,要是克服了,那还好,但是偏偏她疑心病比较重,不吃药,这病如何就可以好起来?”   “吃了呢?”夕月抱着侥幸心理,毕竟主仆一场,要是让自己送她去皇权,这……想到这里,夕月的心沉痛起来,玉琅不忍心将事实告诉夕月,只能敷衍了事一般的说:“吃了药,那就以观后效了,总是好过什么都不吃的好,病情是会恶化的,其实调理还是在自己。”   其实,在哪里不是一样呢,病情无论如何的恶化,其实真正可以调理自己的还是自己啊,这道理人人都清楚,不过身体力行起来,好像就不是那样容易了。   “依照你看,到底还是会好起来的,对吗?”   “那是!”玉琅斩钉截铁的样子,“你仔细想一想,皇上已经病入膏肓,眼看就要入土为安,人人都道皇上要驾崩了,但是经过我们王妃那么软硬兼施的一个治疗,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呢?”   一边说,一边笑了。   “那是,好神奇的样子,这个药,我明日会劝她吃了的,良药苦口,总是利于病。”   “是啊,我们王妃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不然早已经将你们扫地出门了,其实你也是感觉到了,人与人在一起看的是缘分,不是硬碰硬,王爷一丁点儿都不喜欢你的主子,希望你的主子不要刻意纠缠,人到头来不都是给自己活人,活明白了,是好事情。”   “这倘若是活不明白,到了病床上,再想起来自己以前的种种,可不是后悔的肝肠寸断的,王爷要是果真喜欢你们王妃,四年之前已经与你们王妃情投意合了,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其实也是给双方各自留下来一个出路而已。但愿你可以明白。”   这道理,其实夕月早已经明白了,奈何不明白的人是左晓月,夕月跟着也是叹口气,“此事,我就是看明白了,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现在的左晓月,已经画地为牢,还会听人说什么呢,只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呢。”   “哎。”玉琅跟着叹口气,时间好像停顿在了这里一样,帮助夕月将药全部都涂抹完毕以后,又道:“你放心就是,我并不会对于怀恨与心,我好歹清楚,你与我都是那种受人之命,忠人之事的,梅香拜把子的,都是奴才……”   “玉琅,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从前我对你那样不好,那样不好啊,我充满了算计。”   “都过去了不是,现在啊,你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是应该照顾好你们主子,你说我们做奴婢的,可不是都为了主子在活人吗?”一边说,一边将药收起来,想一想又是给夕月留下来。   “明过来,给你外敷两次,说好也就好了,万事大吉吧。”一边说,夕月一边上前,握住了玉琅的手。   “玉琅,谢谢你。”   “不用,实在是不用,这样子说,让我情何以堪呢?我去了。”一面说,一面去了,“对了。”又是回头——“莫要让你们主子知道了,她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明日里我那边还有散碎银子,给你拿过来,你出门去好歹置办两件衣服。”   “这春寒料峭的。”一边说,一边默默无声的去了,夕月在此刻,终于明白过来,不但是梁烟云,连梁烟云身旁的两个丫头都是好人啊。   自己以前在墨琛离开以后,还将梁烟云与玉琅锁在了祠堂中,幸亏这两个人坚挺了过去,不然自己简直是做了一件奇耻大辱的糊涂事啊。   看着玉琅去了,觉得自己后背也是逐渐轻松起来,回到了屋子里面就休息了。这边,梁烟云看到玉琅回来了,好似在等着玉琅一样,玉琅点点头,走过去将女披给梁烟云披在了肩膀上,这才说一句——“没有吃。”   “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奴良往前走,“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这么晦气的一说,旁边的梁烟云立即皱眉——“奴良,不可胡言乱语,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听梁烟云这样好心好意,玉琅深以为然,而奴良呢,则是不以为然的很。   “你到底还是忘记了,以前在祠堂的时候,在莲花池的时候,在后院的时候,这个女人心思歹毒,老天都是帮助我们收拾这个女人的,倒是你,完全就没有什么在乎的。”一边说,一边微微叹口气。   “老天有老天的安排,不过我这里也是希望尽人事听天命啊。”梁烟云稍微思忖了一下,又道:“明日玉琅还是一早就过去煎药,总要让她吃了药才是好的,要是是实在是不吃,这也是气数尽了,我也是回天乏术。”   “照您这么说,她究竟是什么病?”玉琅问一句,玉琅知道左晓月最近病入膏肓,但是并不清楚,究竟左晓月的病是什么,病况究竟又是什么?   “心理病比较多,生理病比较少,不过两个病会互相影响的,现在,病情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只是听凭自己的态度了,有人得了癌症也是会好起来的。”梁烟云毕竟是见多识广的未来人。   “什么癌症?”   “就是一种非常让人痛苦的病,生病以后,病患会疼痛难禁,经过长久的折磨以后,说完蛋也就完蛋了,但是啊。”梁烟云伸手抱住了玉琅与奴良,“无论是多么恐怖的病魔,只要人有恒心有毅力,可以与病魔互相作战,逐渐也就好了。”   “也是要看造化了,哎。”玉琅叹口气,当晚,两个丫头去了以后,王爷墨琛到了这边,梁烟云看到墨琛愁眉不展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因为最近的赤眉军弄出来的,但是梁烟云不说破。   “您回来了?”她问一句,给墨琛倒茶,墨琛握住了茶盏呷一口以后,这才笑了,“以前本王总是幻想可以与你在一起,就这样举案齐眉。”这么一说,梁烟云也是笑了。“还有呢,做这样至亲至疏夫妻,对吗?”   “是啊,这样的生活,本王夫复何求。”   “言归正传,别酸溜溜的,皇上那边是什么意思,是让你带着兵部的军队过去吗?还是皇上的意思,是历练一下赵赫,让赵赫带着军队过去?”梁烟云望着墨琛,墨琛看到梁烟云这么天衣无缝的转移话题,立即一笑。   “这个不是你应该操心的,赤眉军是厉害,不过好在邪不胜正,实话告诉你,本王已经有了一个克敌制胜本事,不过目前并没有拿出来而已。”   “直到您是定海神针,”梁烟云一面说,一面握住了墨琛的手,“不过回来了以后,就不要那样胡思乱想。”   “也对,面对这样一个美娇娘,本王就算是胡思乱想,也应该将胡思乱想的苗头放在你的身上。”这么一说,梁烟云嫣然一笑,脸上已经泛出来一片淡淡的红潮,“那么,何不就寝呢?”   最近,梁烟云也发现,自己与墨琛之间,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纽带,墨琛的心情郁卒,不过在某些事情以后,可以缓解暂时的压力而已,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总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过来,坐在这里。”墨琛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梁烟云不安的上前一步,没有依言照办,而是关门闭户,完毕以后,将灯烛熄灭,只留下来一根,屋子里面因此就变得朦朦胧胧的。   看上去,墨琛好像是烟中雾里的一个神祇一样,嘴角带着一个邪佞的危险笑容,梁烟云上前一步,已经坐在了墨琛的怀抱中,就那样,沉醉在了此时此刻的此情此景中,连梁烟云自己都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梁烟云对接下来的事情,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两个人互望一眼,墨琛低下头,轻轻的在梁烟云的耳边说了什么,梁烟云比刚刚还要面红耳赤的厉害了,梁烟云虽然是现代人,不过梁烟云比较传统,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的原则与立场。   在这个时代,她倾慕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墨琛,墨琛具有雷霆手腕,墨琛做事情相比较于赵赫要雷厉风行很多,而赵赫呢,相形见绌中,就显得沉默了,显得温吞了不少。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的手已经摸索到了梁烟云的耳垂,墨琛的手有点儿冷,让梁烟云微微一怔,不过很快的,墨琛已经笑了,然后哈口气,一下自己冰冷的手。   还有倒春寒,今年的春天来的是那样的姗姗快迟,而屋子里面已经逐渐有了春满乾坤的意思,梁烟云握住了墨琛的手,“你不要动粗,今晚我来就好,好吗?”   说真的,在某些事情上,梁烟云是比较畏惧墨琛的,当梁烟云觉得墨琛一定会对自己怜香惜玉的时候,墨琛一定也是会一反常态。   梁烟云的心变得惴惴不宁,墨琛握住了那温柔的好像是一枚软玉一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领口上,梁烟云得到了启示,慢慢的已经解开了墨琛的第一枚纽扣,墨琛看到梁烟云这小心翼翼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 浅情人不知   墨琛不禁一笑。   梁烟云得到了启示又是得到了鼓励,一枚一枚就那样将墨琛的外套给了,外面是有扣子的,但是内中呢,墨琛穿着一件淡白色的羽裳,是曲裾,因此上没有任何一枚扣子。   握住了腰带,已经,梁烟云的心脏悦动超过了自己符合的频率,“不,墨琛,不可以。好吗?”   “为何不成呢?”墨琛邪佞的笑容充满饿了志得意满,势在必得中,梁烟云微微的皱眉,手已经摸索到了墨琛的某个点,墨琛一笑,任凭梁烟云用温情脉脉的手势抚慰自己早已经风尘碌碌的身。   “就如此,多好。”墨琛说。   梁烟云面红耳赤,不敢说一个字,墨琛轻轻的一下梁烟云的臻首,然后将梁烟云用来固定发丝的金步摇已经拿走了,于是,那茂盛的好像海藻一样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披散在了梁烟云的肩膀上。   墨琛轻轻的压一下梁烟云的头颅,梁烟云一怔。“墨琛,你不要这样。”梁烟云不想这样给墨琛服务,但是墨琛呢,已经四仰八叉的坐着,好像不同意梁烟云临阵脱逃一样,“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阿云,你是本王的妻子,为何就不能?”   “这……”   “试一试。”分明是温柔的语声,但是梁烟云听出来一种无奈与气急败坏,她只能点点头,墨琛轻轻的梁烟云的头颅,偶尔暗暗的用力,然后手就那样摸索到了梁烟云的肩带。   “去那边……”   情最难久,故多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终不失性。   梁烟云吹熄了灯烛,与墨琛朝着云榻去了,刚刚到这里以后,墨琛不等梁烟云上去,已经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控制住了梁烟云,然后衣衫剥落,好像刚刚破土而出的蝉一样,梁烟云从来没有想到会这样难堪。   顷刻之间梁烟云已经畏怯起来,墨琛这样究竟是宠溺自己,疼爱自己,还是想要在自己身上玩花样呢,梁烟云还在思忖的时候,墨琛已经与自己亲密无间了,梁烟云无奈,只能握住了旁边的阑干。   手暗暗的用力,摇晃,再摇晃。墨琛得不到彻底的满足,一次一次,带着自己的戈矛冲撞,梁烟云香汗淋漓,一滴一滴的汗水已经湿漉漉的落在了被子上,梁烟云想象自己的狼狈,又知道这狼狈是墨琛给自己带过来的,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侵袭到了梁烟云。   一个翻身,梁烟云在朦胧的黑夜中,看着不断索取的男人,现在,她是那样的惶恐,但是这种感觉又是那样的欲罢不能,此刻,就算是死在墨琛的怀抱中,她也是开心的,也是满足的啊,梁烟云伸手摸一摸墨琛的眼角眉梢。   “可以,一辈子就爱我一个人吗?”   “本王一辈子就只要你一个,无论以后本王是王还是太子。”墨琛的允诺向来是梁烟云的强心针,梁烟云点点头,微微一笑,“能不能……轻一点。”墨琛立即点头,不过梁烟云得到的不是亲切。   而是一波一波的拍案,墨琛与梁烟云十指扣,这一晚,颠鸾倒凤中,梁烟云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与快意,但是每一次的每一次以后,墨琛与梁烟云的关系都会一个新的层次与关系。   梁烟云看着墨琛,墨琛也是看着梁烟云,两个人都低低的笑了。   第二天,梁烟云照常早起,让玉琅给左晓月煎药,煎药完毕,还是如常到了夕月这边,夕月给左晓月将药送过去,左晓月为昨晚责备夕月并且打了自己唯一一个丫头的事情好像也是耿耿于怀的,今天看到夕月将药送过来。   没有拒绝,而是放在了旁边的位置,“我现在想吃点儿蜂蜜,你去那边找找,药我会吃的,不过等到凉了就好。”夕月看到梁烟云又一次打起精神来,不要说吃蜂蜜,就是让夕月去酿蜜,夕月也是情愿去尝试一下的。   “您等着就是,奴婢去去就来。”夕月欢欢喜喜的去给左晓月找蜂蜜了。   看到夕月去了,左晓月阴测测的一笑,已经将手中的药碗握住了,在打碎还是不打碎中,夕月选择了后者,将药碗握住了,然后将里面的药汁全部都洒在了旁边的花盆中,这是一株西府海棠,刚刚绽放。   香气袭人,于是那药汁的苦涩香味已经给掩盖住了,等到夕月这边将蜂蜜送过来,她居然好像是掐点一样,妆模作样的开始擦拭自己的嘴巴,夕月看到这里,立即将蜂蜜兑成了水,然后给左晓月送了过去。   左晓月呷一口,这才一笑,“我总是要好起来的,感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不离不弃。”   “瞧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生来就是伺候人的,伺候您也是天经地义。”这么一说,上前一步,看到药碗中的药汁真正的空空如也,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好了。   “王妃那边说,您只要是吃药,病情就会好起来的,您想的东西还不能多,现在您到底是感觉好了点儿?”夕月担心的问一声,左晓月立即点头——“可不是好了许多,以前总是胸闷气短的,现在喝了这一碗药以后好像身轻如燕起来。”   “倒不如,我们在院子里面走走。”听说是院子,不是园子,夕月立即点头,“是啊,您已经很久深居简出了,应该出去走走的。”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左晓月,左晓月很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临走前,还看着花盆里面的药汁。   “想要毒死我,没有那样简单呢?”左晓月一边恶毒的想,一边利落的披好了自己的衣衫,两个人往前走,不多时已经了一个后园,园子里面已经姹紫嫣红,梁烟云带着两个丫头也是在前面不远处玩闹着。   她这人总是喜欢亲近大自然的,周边的花花草草,梁烟云看在眼里,心里面也是充盈一片淡淡的欣慰,看到左晓月来了,梁烟云想要与左晓月聊两句,不过明显左晓月没有鱼自己说话的意思,她也就按捺住了。   今日,是双喜临门的日子,到了午后,帝京有内侍监已经过来了,认准了梁烟云的位置就走了过来,这内侍监跋来报往的,以前有什么关于帝京的,关于王爷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告诉左晓月的。   现在左晓月与墨琛和离,这内侍监也就不甚了了的样子,左晓月看到内侍监过来,还没有张口问什么呢,这内侍监已经上前一步,到了梁烟云的身旁,给梁烟云行礼问安起来,梁烟云倒也是不甚了了。   毕竟,这是一个繁文缛节统治的社会,内侍监行礼完毕以后,梁烟云已经笑了,“你一个人来就是了,身后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又是几个意思呢?”   “都是今日的报喜鸟。”   “什么报喜不报喜的,你说来。”梁烟云低眸看着这内侍监,这内侍监总是会故弄玄虚以表示自己存在的必要性,梁烟云唯恐这内侍监词不达意,“你立即说来就是,长话短说,不要卖关子,少不了你的好。”   一边说,一边已经给玉琅一个眼神,玉琅去准备银子了,按照人头给,一个人三两雪花银,这已经是帝京不为人知的秘密了,看着玉琅去了,这内侍监立即神秘的上前一步。   这内侍监上前一步以后,不远处的左晓月也是神同步,眼睛闪烁了一下,居然也是上前一步,很轻而易举的,已经站在了旁边一株扶桑花下,好像今天她的病已经消失无踪一样,看到左晓月这般明目张胆的窃听,旁边的夕月立即上前一步。   “您这是何苦?”   “一定是王爷的好消息,一定是的,我要听,夕月,你不要说话。”看到左晓月这么开心,并且表示自己一定要听一听的意思,夕月只能点点头,左晓月上前一步,微微抿唇,等待着这内侍监的回答。   “什么,这是皇上的决定?”梁烟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内侍监居然上前一步告诉自己,今日皇上已经明文发布,让墨琛做未来的西宫太子,而至于赵赫,现在是一个亲王身份。   不是双喜临门又是什么呢?梁烟云惊喜的看着这内侍监,这内侍监连连点头,小鸡啄米一样,不远处的左晓月也是听到了这里,不免就虚荣起来,暗忖,王爷现在是太子,那么自己呢,自己是不是跟着也会水涨船高起来。   现在,左晓月不光光是有心理疾病,似乎还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妄想症,她想,王爷既然已经是太子了,自己呢,不是太子妃又是什么呢?   “我,我今日要打腮红,我今日要欢欢喜喜的,我要回去,装扮,我要主和王爷。”其实,对于册封的事情,老早以前已经有风言风语,不过梁烟云觉得毕竟不切实际,因为皇上对赵赫失而复得的爱,是比较浓郁的。   相比较一下,好像还是对墨琛没有那样多的情意。   但是现在呢,还是按照以前的意思,皇上让墨琛做了太子,梁烟云心花怒放,现在自己是太子妃,虽然梁烟云并不喜欢这些权位,不过,这进一步说明一个道理,皇上的心目中,在这个天平上,还是墨琛的比重比较大一些。   也是,天朝的砝码要是没有墨琛,那就积重难返了。梁烟云嫣然一笑,“圣旨,圣旨呢,我看看。”这么一说,内侍监立即上前一步,已经将一张圣旨拿出来,圣旨上的文字声情并茂,梁烟云不等这内侍监朗诵已经自己握住了。   并且自己慷慨激昂的读诵起来,措辞很是有文采,且是皇上的亲笔签名,字里行间有欣赏墨琛的意思的,梁烟云看完了以后,已经开怀大笑起来。   墨琛做了太子,真正就是王储了,往后必然是尾大不掉,距离墨琛成为帝王,不过是一步之遥,梁烟云想,往后一定还是会遇到很多攻坚克难的时候,不过,她会与墨琛携手并肩作战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世上最好的贤内助   墨琛与梁烟云还是不同,同样是面对朝廷的圣旨,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梁烟云,因为梁烟云认为这是朝廷的褒奖,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可以得到皇上的信赖与青睐。   既然已经得到了皇上的信赖与朝廷的认可,当然,更应该的是快快乐乐的,但是墨琛呢,墨琛一则以惧,愁眉不展。现在,皇上对于往王储的事情,其实暧昧不明,并没有真正斩钉截铁。   就墨琛而言,做亲王也好,王也罢,就是做未来的帝王,有点儿不切实际。就算是真的做了帝王,也不是墨琛多么热心的事情。毕竟,墨琛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陪伴梁烟云啊,但是梁烟云则是不同。   她认为,这是适逢其会的,是老天安排过来的,所谓天命难违,就梁烟云而言,是必须要好生尊崇的。   梁烟云微微笑,眼睛波光潋滟,好像盛着星光的美丽湖泊一样,“玉琅,去给公公打赏。”这边一说,那边玉琅忙不迭的带着一行人去了,看着这一些浩浩荡荡的人全部都消失不见以后,梁烟云这才一笑。   那清冽的凤眸此刻凝视着墨琛,“王爷好像不开心一样,这天大的好事从天而降,你就不要这么晦气了,其实这也是从长计议,皇上与众不同,但是在任何时候我们都应该好生为何撒着想。”   “赵赫呢,往后……”原来,墨琛担忧的是这个,恐皇上的安排诸位会颇有微辞,恐皇上的安排,赵赫会有所不服,这么一来,往后兄弟阋于墙,说不好就不好了。梁烟云其实也是明白,可想而知,墨琛对于友情与爱情都是并重的。   他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现在,看着内侍监去了,梁烟云勾勾手指,墨琛上前一步——“干嘛?”   “不是说小园香径独徘徊,和你在周边走一走,多好?”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两个人一前一后,满眼落花间飞絮,乱红飞过秋千去。墨琛心事重重,哪里有半点儿的心思看眼前的风景,而梁烟云呢,感念与此刻春景长在。   在一片春深似海中,两个人往前走,到了前面的秋千位置,梁烟云不想要走了,就那么坐在了那里。   “其实,你也早早就看出来了,只能是你。”她说,一边说,一边整理一下自己的发丝,发丝上有凌乱的花朵,白白的,因了这一片白,让那发丝显得轻盈,黑漆漆,富有光泽度。   “什么?”他漫不经心,眼神还是望着前面的位置,好半天,并没有回过神来。   “墨琛,我在和你说话,你好歹尊敬一下我,这是礼貌。”梁烟云这么一说,墨琛立即点头,想要坐在旁边的位置,但是看到梁烟云这秋千上明显有位置,立即过来,一边落座,一边伸手。   将梁烟云头顶那细细碎碎的紫叶李一枚一枚的拿下来,“紫叶李,这么繁盛,但是越发是繁盛的东西允诺的也就比较早,你看,杏花与李花在春季总是第一个绽放的。”   “但是这时候还春寒料峭呢。”这边,墨琛说到这里,梁烟云已经明白墨琛的意思,拍一拍墨琛的肩膀,顺手握住了墨琛肩头的一枚,就那么丢开,让在风中飞舞,看着那轻舞飞扬的。   梁烟云这才说道:“我知道你的隐忧,不过你放心就好,你会成功的,这是气运,我想,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既然是早晚都属于你的东西,你为何总是推三阻四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赵赫的感受?”他问一句,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假思索,因为梁烟云知道,赵赫要的不是这个。   “正因为为赵赫设身处地的想了,这才觉得,你应该握住了这一次的机会,这是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你至少不能让皇上失望,也不能让我失望啊。”一边说,一边扳正墨琛的面颊。   “你也是希望本王称孤道寡?”这不是废话吗?梁烟云一直以来并没有反对过墨琛,甚至,梁烟云希望墨琛成为独一无二的人,只要,这是名正言顺的,不是用非常手段得到的。   何乐而不为?而墨琛呢,总是这么慈善,想这个,想那个,就是不想一想自己,梁烟云看着墨琛,“你不要想那么多,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你握住了,其实也是别人的。”   “我知道。”墨琛点头,但是点头以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梁烟云叹口气,“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父亲不支持你,但是我会说服我父亲,这一点,你放心就好。”   他早就知道梁烟云善解人意,敢为天下先,但是没有料到梁烟云这样聪明过人,并且这样具有思想性与魄力,不禁微微吸口气,“阿云,与你在一起,我……”   “又来,好了,陪着我在做这边溜达一圈,岂不是快哉快哉。”一边说,一边握住了墨琛的手,两个人九曲回廊,今日,再也没有聊这个事情,其实梁烟云喜欢与墨琛有商有量。   毕竟墨琛的心目中,还是很在意自己的看法,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是明晰,墨琛如果不做帝王,这帝王的位就虚位以待,这不是朝廷想要的,也不是墨琛想要看到的,帝王的位置总不能后继无人啊。   皇上培养了墨琛这么多年,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正是这么一个意思吗?墨琛看着湖面,有鸳鸯在水中央游动,到了这边,吃水面落下去的,红色的引逗的两只鸳鸯吠叫。   大自然的一切,好像日升月沉一样,带着自己的韵律,是我们没有办法真正掌控和理解的,我们只能去欣赏,墨琛与梁烟云并肩而立,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看着水面,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要是可以停顿在这里,多好?   另一边,一行内侍监已经到了虎豹营,墨琛是取世,而这边赵赫则是消极应付,等到这些内侍监到了虎豹营以后,七拐八拐这才找到赵赫,最近因为小麦怀孕的事情,赵赫也是忙碌了一个焦头烂额。   毕竟是第一胎,人们总是郑重其事,这样的举动,让小麦毕竟不安起来,皇上为何对梁烟云曾经有杀心,那完全是梁烟云过分与墨琛亲昵罢了。   因为皇上畏惧,一成不变的自己的儿子,会让一个女子给改变了,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改变了,皇上不能接受,也绝对没有接受的意思,此刻,这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抱在了一起。   金风起,吹的两个人衣袂飞舞,老远的,这内侍监张头张脑,并不敢过来,赵赫好像也是发现了,但是并不理会,想必又是朝廷要让自己做帝王之类的,小麦则是忐忑不宁,看到内侍监来了,立即慌乱而又狼狈的推开了赵赫。   赵赫呢,并不理会小麦,推开了以后,手还是握住了小麦的手,表示,自己与小麦是同气连枝的,任何情况与灾祸都没有可能让他们两个人松开彼此的手。   那样一来,两个人只能直面这内侍监了,内侍监呢,也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奉天承运,请武状元赵赫接旨。”   说“武状元”三个字,这才让赵赫心头骤然一跳,对啊,自己不光光是一个将军,还是一个武状元呢,不光光是武状元,还是龙子龙孙呢。   赵赫身兼数职,但是赵赫文恬武嬉,这对于赵赫,也是警钟,此际,赵赫深吸一口气,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落在了内侍监的脸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单膝跪地,“微臣,接旨。”   旁边的小麦看到这里,也是跪在了那边。   这内侍监慌乱无措的上前一步,内侍监毕竟知道小麦已经有龙种在身上,这么跪下来,要是有什么乱子,不是自己可以担保的。   “您起来,您起来——”小麦只能站起身来,这内侍监握着圣旨,这才开始朗诵起来,圣旨很长,洋洋洒洒,赵赫听完以后,疑惑的抬头,“你的意思,皇上要册封我为亲王?”   “皇上良苦用心,您不能辜负了,皇上说现如今内忧外患,希望你们可以携手,可以并肩作战,这赤眉军在城中猖獗的很呢,要是有您与未来的太子一起,这是再好也没有的。”赵赫听到这里,微微一哂。   “那未来的太子,西宫想必是墨琛了?”要是墨琛,他心头的巨石终于可以尘埃落定,就连赵赫都一清二楚,未来的帝王非墨琛莫属,墨琛在很多方面的的确确是胜过了自己的,将帝位给墨琛,也是心安理得。   皇上的意思,与自己的意思一般无二,墨琛毕竟是墨琛啊。   “这……您都知道了?”内侍监唯恐赵赫会不开心,但是从赵赫的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一丁点儿不开心的痕迹,赵赫点了点头,“是墨琛,就更好啊。”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握住了圣旨,“册封在什么时候?”   “鸿胪寺那边已经给看了时间,本月十号而已。”赵赫闻言,掐指一算,本月的十号就是大后天,这么一来,赵赫热血沸腾起来,“回去告诉皇上,我一定会好生辅弼墨琛的,好了,你去吧。”   “是了,老奴去了。”这老奴原封不动的将赵赫的话告诉了皇上,皇上立即笑起来,“好,好,想不到朕的儿子终于有开窍的时候,朕大概也是没有做错的,甚好,甚好啊。”   “皇上怎会错,皇上英明一世,不过这赤眉军也真正是让人头疼不已了,希望尽快可以得到解决,您的心头也是去了一桩大事情。”   “可不是吗。”皇上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怀抱中孩子的眉眼,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跟着就连这小孩子也是笑起来。   “你看,就连他都可以听懂。”   “可不是,毕竟是龙子龙孙,想不不同凡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是这样又是如何呢?皇上一笑,笑容变得那样的蛊惑,“小儿难养,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一边说,一边笑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不在愁中即病中   “赵赫呢,是什么态度,你实话实说就是,这本就是一个不成材的人啊,要是有墨琛一半,朕省心不少。”   “皇上,赵赫有赵赫的好,您也不可一概而论,今日,赵赫的态度很是温驯,说是一定会辅弼王爷的,还让老奴代为传话,说让您放心就是,老奴看,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既然不适合做帝王,毕竟做一个辅佐帝王的人,还是一般的。”   “也好,也好啊。”皇上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给了旁边的奶娘,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内殿,这边,皇上这才说道:“这赤眉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军队,你可也是听说了?”   “回皇上,赤眉军,乃是一个集体,这些人好像是一个教会一样,有固定的时间是他们集会的,他们这些人总是散步一些危言耸听的东西,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这些人到了集会的时候,总是杀一只鸡,然后众人用鸡血将眉毛染红了,这么一来就……”   皇上旧闻“赤眉军”但是并不知道这赤眉军是什么军队,此刻,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如此,皇上点点头。   “人数很多?”   “都是愚民,也是乌合之众,多不多不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您说是吗?”内侍监一边说,一边跟在了皇上的身后,皇上漫步,已经到了窗口的位置,透过窗棂,看向庭院外,有一枚海棠花,影卫枝繁叶茂,将那颀长的枝条给伸展到了屋子里面。   皇上伸手,就那样用力的已经折断了这花儿,“贱物何故旁逸斜出,给朕一定要处理了,你看,墨琛与赵赫,是不是可以平乱,这些乱子已经到了中京,让人不得不防。”   “赤眉军人数很多,但是无迹可寻,要是可以打入他们内部,稍微做一个了解,其实很容易的……”   “朕也是知道,明日里,墨琛早朝,朕册封完毕,会好生叮咛墨琛两句的。”皇上这样一说,已经笑了。   这天,梁烟云到了左晓月这边,左晓月已经形销骨立,比前几天还要瘦削的厉害,倒是屋子里面那一株植物变得郁郁葱葱起来,梁烟云其实清楚,左晓月没有吃自己的药,本来已经快要不成样子了。   现在还讳疾忌医,这想必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此刻,梁烟云倒也是没有进去,就那样在窗棂的位置看着,左晓月呢,一个人在云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凤髻金泥带,握着龙纹玉掌梳,时不时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着看着,嘴角就有了一个美丽的微笑,好像是月牙一样,梁烟云看到这里,不免叹口气。   要是左晓月自己竖立起来自信心,其实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但是现在呢,第一个自暴自弃的就是左晓月,连患者自己都已经放弃治疗,其余的人还能怎么样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边,梁烟云刚刚回身,还没有剗袜步香阶呢,已经看到跪在台阶下的男子,是夕月,夕月给了梁烟云一个噤声的手势,梁烟云微微愕然,已经看到夕月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不知道为何,梁烟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想要紧紧跟随在夕月的身后,到了前面的一个位置,夕阳已经起来了,最后的光芒照耀在了群山上,也是照耀在了旁边的阁楼上,将一切一切弄得金碧辉煌,神采奕奕。   梁烟云看着夕月,夕月在夕阳下,回过头就那样跪在了梁烟云的身旁,已经泪流满面,梁烟云看着夕月的样子,想要上前一步搀扶一下这哭哭啼啼的丫头,不过毕竟哈市忍耐住了。   因为,夕月曾经谋害过自己多少次啊,谁也不能放心这样一个丫头。   “说话就是,要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泪水不成?”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握住了自己的锦帕,丢过去,夕月一把就握住了,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以后,这才叹口气,“奴婢想要问问,我们夫人还有多少寿命。”   “刚刚我已经看了,医者就是望闻问切,不瞒你说,现在就是神仙也是没有办法拯救她了,她一口药都没有喝,全部都洒在了旁边的一个花盆里面,你自己回去看看这花盘里面的花儿,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我何曾会没有注意到呢?”夕月一边说,一边重新跪在了那里,“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已经没有了,我想要问问,她是不是时常还在照镜子。”   “时常照镜子,又是产生幻听,总是想着王爷会过来看看自己的,这是什么啊?这难道是相思病不成?”梁烟云也是觉得这是相思病,不过话说回来,这相思病是病也不是病啊。   原本,梁烟云打听病情以后,准备对症下药的,但是听夕月这么一说,好像连下手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了,梁烟云深吸一口气,眼睛望着夕月,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说道:“我断言,她命不久。”   “这,如何是好,她还是如花似月的年纪呢,为什么不让奴婢早死呢,奴婢情愿代替她去死啊。”   “这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的,老天爷收人性命,原本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可好歹需要准备后事了,虽然你们夫人已经不是王府里面的人,不过我还是会用沉香木给你们夫人准备一个棺椁的。”   “什么,王妃您说什么,棺椁,这……棺椁啊。”夕月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握住了夕月的手,这大概是第一次与这个丫头表示自己的亲厚,“夕月,是棺椁,你应该清楚,我们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看来,王妃是果然不成了,不过奴婢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一边说,一边又是下跪起来,梁烟云平身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好像膝盖不值钱一样,看到什么人都是可以下跪的。   好像头颅也是不值钱一样,一边下跪,一边还要奉送免费的磕头,这让梁烟云不待见,夕月已经磕头起来,“你起来,你起来就是,只要是可以答应你的,在原则上来说,我怎会不答应你,只要是不能答应你的,你就是长跪不起,我也是不糊一答应你的。”   “奴婢恳求什么,您知道的。”夕月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晓月的屋子,梁烟云也是叹口气,“好歹,我不是那种坏人。”   “您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奴婢知道,您是好人。”一边说,一边望着梁烟云,梁烟云立即摆手——“可别,别这样说,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好人,我其实也是一个一般人。”   “但是,您不会拒绝奴婢的,你就是奴婢心目中的好人,让……让王爷过来看看夫人,好吗。”夕月一边怯生生的说,一边又道:“毕竟,夫人已经快要去了,就是看一眼而已,可以吗?”   “很好,不过我敢保证,让王爷过来看一看她,她会死的更快一线,也未可知。”这是到了梁烟云做好事的时候,梁烟云不能不去做啊,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夕月,良久以后,终于叹口气。   “此事,奴婢也是一清二楚,不过不然她看一看,岂非是让她不能含笑九泉,奴婢还能做什么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人。   “你有心。”   “奴婢这几年坑苦了你,有什么心,不过是随着局势在做事情罢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梁烟云看着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总是会死的,但愿她会看得开,话说回来,这病是怎么来的,你清楚?”   “我们让老爷给赶走了,你知道的,又是休妻,又是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居然也是凑合在了一起,夫人可不是就忧思成疾起来,她是什么人,想必您比奴婢还要清楚。”   “大概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人有下辈子的夕月。”梁烟云其实不过是一句笑言而已,但是夕月呢,倒是信以为真了,感兴趣的仰首,轩眉,看着梁烟云,等待梁烟云的再三诠释。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是两世为人,其实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人死了以后,魂灵会脱离自己的驱壳,所以……”梁烟云有卖弄封建迷信的嫌疑,很快就三缄其口。   “所以,您的意思是,入土为安以后人的生命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可对吗?”闻言。梁烟云颤栗了一下,今日的阳光分明暖暖,为何心头蓦地涌起来一片难言的悲凉。   “不,不可一概而论,更不可以偏概全,你莫要胡思乱想,好生送终是了,可不是尽人事听天命,还有什么办法呢?”   “王妃所言甚是。”夕月听梁烟云对人生还有全新的论调,不免想起来很多借尸还魂的故事,思及此,又是睨视梁烟云,几年前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好像纷至沓来,眼睛中有了淡淡的惊澜。   “依照您的意思,夫人以后呢,会投生一个好人家?”   “你们夫人是现世报,这一生已经虚度过去,但愿老天有安排,夕月,举头三尺有神明,又道是人在做天在看。”梁烟云说,夕月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悲戚的叹口气,又道:“当年,奴婢分明已经将您推入了莲花池,但是您还是九死一生,这里面可见是有神灵庇佑?”   “神灵庇佑不见得,福大命大总是有的,大概不外乎如此。”梁烟云说完,握住了夕月的手,“好生让你们夫人安心的去,这才是你我应该做的,现在她的情况不容乐观,你懂?”   “奴婢省的。”既然是知道,闲话多说无意,梁烟云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原本还想要与夕月在前面走一走的,但是屋子里面,虚弱的左晓月已经开始叫嚷起来,也是奇怪,这样一个冢中枯骨一般的女人,声音居然充沛有力,响遏行云。 第四百一十七章 娥眉善妒   “夕月,你在哪里,看我这样子,你就走了吗?你往常总是忠心耿耿的,现如今呢,真正让我明白了世态炎凉,夕月,夕月……”听左晓月在屋子里面碎碎念,夕月只能转眸,“王妃,就此别过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往后做什么,奴婢倒也是有了一个计较。”   “女子都是没脚的螃蟹,我知道什么呢,你莫要会错了意。”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病房,“快回去,莫要让她知道,你我刚刚在聊天,不然又是好一场鸡飞狗跳。”是啊,左晓月对梁烟云是避忌的,要是知道私下里自己的心腹丫头与梁烟云这么推心置腹,可不是要闹一个家宅不宁?   “是了,春满乾坤的,您一个人走走看看,奴婢先告辞了。”夕月一边说,一边行礼,是三叩九拜的大礼。“往后的事情,还请王妃不计前嫌了。”   “去吧去吧,就看在你的古道热肠上,我也是做成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目送夕月离去,夕月依依不舍,早知道梁烟云是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早知道梁烟云这么宽宏大量就好了。   只是……   看着夕月去了,梁烟云一个人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庭院中一片五颜六色,紫薇朱槿相继绽放,香氛沁人心脾,其实,她的脑子也是胡思乱想。但愿不要因为刚刚自己心直口快,倒是让这丫头错会了意,做出来愚不可及的事情。   夕月脚不沾尘已经到了屋子,因为呼唤没有得到应答,左晓月已经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出来了,她脚步虚浮,脚下的织金地毯好像就拥有了一种让人泥足深陷的惶恐,她定定神,用尽全力朝着门口走去。   往常,这一段距离,轻而易举也就过去了,今日真正是作怪了,她居然好像没有力量走到门口一样,看到庭院外一片姹紫嫣红的明媚,她的一颗心跟着就下坠,下坠,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穿帘海燕双飞来去,给初春增添一抹淡淡的生机,有冷风吹过,将她蓬乱的发丝撩起来,那张业已经瘦削的脸颊简直好像是病魔的手在不停的雕镌一样,喘口气,她还要往前挣扎,不过还是匐然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绵软,不见有什么损伤。   这片时,夕月终于到了,看到左晓月倒在地上,夕月立即上前一步,“夫人,前日医者过来,看了您的病况,原是建议您静养的,您何故这样反其道而行之呢?”她担忧的说,一面握住了这女子的手。   这场病,让左晓月形销骨立,以前那温香软玉一般的手掌,现如今也是骤然变得瘦削下来,夕月握住了,心头咯噔一下……   “哦,你回来了。”她的语声淡淡的,好像游丝一样,“我以为你一去不复返呢,好夕月,好夕月啊。”她瑟瑟的说,然后那蓄势待发的手肘暗暗的用力,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掴在了夕月的面上。   夕月没有想到,这女人在生命最后一刻都不忘记教训人,她因了这一个耳光,愣怔在了那里,“您……”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好贱物!你道我果真就要死了,现如今就恨不能择高枝飞了去,总是到了风流云散的时候,好贱物,不嫌快了点儿吗?”一句话,因为上气不接下气,给腰斩的断断续续。   夕月心乱如麻,握着脸颊片时以后,只能赔笑,“夫人,奴婢并没有,奴婢出去不过是想要看看医者怎么说?”   “医者,医者说什么,定是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久于人世,你们在背后排喧我,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啊。”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又要教训夕月,在手掌距离夕月脸颊很近很近的时候。   夕月一把,稳准狠的握住了这骨瘦如柴的手,“您好生休息,动怒无益您的病,奴婢并没有做您说的那种事情,奴婢兢兢业业服侍您已经十来年,奴婢做什么,您难道还不清楚?”   “也是,也是啊。”左晓月颓然一笑,“扶着我起来。”夕月手忙脚乱的搀扶左晓月,终于左晓月站直了身体,而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是免不了的,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一寸一寸的如血的夕阳。   “到了什么时候?”   “酉时了,夫人。”夕月对答如流,“到云榻边,你休息,奴婢给您准备吃的去,晚膳您想要吃什么?”这么一问,左晓月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水米不进有很多时候了,“我想要……想要与王爷一起用膳,这可以吗?可以吗,夕月,你告诉我?”   “今时不同往日——”夕月尴尬而又狼狈的躲避了一下那剪剪双眸,“您与奴婢在这里已经不是昔年的光景,想要与王爷共进晚餐,那是没有可能的。”   “也是,也是啊,我还奢望这个做什么,不拘什么,只要是可以果腹,您弄过来就是,只是一点,你莫要走远了,我等会儿找你又是遍寻不获,仔细你的皮。”这么一来,夕月只能点头哈腰。   “没有的事,您放心就好,奴婢时常在您身旁的。”其实不然,她寸步不离,不过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现在人人都知道左晓月快不中用了,在左晓月死的时候,身旁总应该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啊。   夕月并不敢耽误,到了小厨房。这边忙忙碌碌,厨子们将可口的菜品一样一样拣选出来部分,放在了一个盘子里面,让夕月这边送过来。夕月到了屋子里面,暮色已经一寸一寸的笼罩了下来,天兵的夕阳也是消失来一个一干二净。   宫灯缥缈,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这边,刚刚进入屋子,已经是掌灯时分,屋子里面红彤彤的,绢纱的灯罩,将朦胧的光晕照耀出来,落在了左晓月的身上。   夕月大惊,将手上的餐盘放好了以后,立即到了左晓月的身旁,“已经这个时候了,您如何又是折腾自己,您好生休息啊,夫人。”她发现,左晓月对着一面菱花镜化妆。   左手刚刚将一枚金步摇别入了云鬓,右手握着龙纹玉掌梳,就那样轻舒轩举的在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旁边的桌上,打开的梳妆盒中,有各色金碧辉煌的东西,将那一股色彩斑斓的光晕落在了那瓷白的脸上。   “夕月,你看,我还是当年初嫁模样吗?”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现在,她哪里还是当年那美丽的样子,现在的左晓月整个人已经瘦削了下来,眼角眉梢让岁月增添了不少的刻痕,胸脯一马平川,就连引以为傲的双手也是没有了一点丰腴……   看到这里,夕月的心好像是让刺儿给扎了一下一样,“您自然是当年的模样。”   “是啊,只是情怀不似旧家时,”她孤芳自赏了会儿,转过头,夕月这才看到,那张脸上早已经涂脂抹粉过了,因为浓郁变得诡谲,她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脸,以前那姣好的面容呢,让岁月给吞噬掉了吗?   还是……   不,不,她慌乱的转移了一下目光,这细微的一个动作,已经落入了左晓月的眼睛,病人总是敏感的,她恶狠狠的,掷地有声的呵责一句——“既然我与以前一般无二,缘何你与王爷总是不愿意看我,大概是因为我早已经面目全非,可是吗?”   “夫人,别说了……”夕月嘴唇嗫嚅,但是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词句,良久,左晓月凄厉的笑声,好像裁剪空气的剪刀一样,“夕月,我恨你,你口是心非,这些年你总是言不由衷。”   “您恨奴婢,就好生骂奴婢两句,听凭你高兴,您尽兴骂奴婢就是。”夕月低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左晓月却是叹口气,用一种一反常态的宽厚口吻,带着点儿怜惜的意味,开口——“我怎会骂你呢,我还有一件事情,在临终之际准备求求你呢,夕月,好夕月。”   这女人未免喜怒不形于色,伺候了十二年的女主人性情大变,这让夕月也是吃不消,以前那飞扬跋扈的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女人呢,已经彻彻底底荡然无存,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夕月逐渐陌生的女人。   她的一娉一笑都充满了算计,上前一步,已经攥住了夕月的手,好像唯恐夕月会骤然挣扎反抗似的,“你帮助我给王爷美言两句,可好?”其实,未等待左晓月张口,夕月已经清楚,大概不外乎如是。   “好。”   “你可以靠近王爷,对吗?”左晓月的眼睛里面有了星星之火,夕月立即点头,其实靠近谈不上,不过总是有办法让王爷过来看看她的,左晓月因为夕月点头,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好夕月,你毕竟还是心疼人的,夕月,你去安排,你去安排啊。”   “明日不成了。”夕月说,“明日王爷要册封,往后的王爷将不是王爷,而是我傲风的太子。”   “太子,那么我就是太子妃啊,多好,多好啊。”左晓月痴心妄想起来,因为惊喜,她简直变成了一个花蝴蝶,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焦急的皱眉——“这样的大事情也是不给我通知了,你们这起子目中无人的狗奴才。”   “夫人,您……”夕月实在是不忍心将左晓月的黄粱美梦给打搅,不过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您已经不是王妃了。”   “这……”左晓月蓦地也是明白了过来,是啊,此事没有通知自己,不是别人忘记了,而是在这个府中,自己已经从举足轻重变成了无足轻重,眼睛忽闪了一下,跟着就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是了,是了,就算是这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好狠心绝情的王爷,好狠心啊。”郎心似铁,终于让她有了深刻的体会,看到这里,夕月上前一步,“您先吃东西,奴婢这里会去安排。”   “是啊,你总是会安排好的,我后事就交给你了,母亲留下来的银子,你往后带着,远走高飞,去你的世外桃源,以后啊,不要轻易的喜欢任何一个男人,男人都是这样子的,你已经见到了,可不是?”她自怜的叹口气,看着夕月。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册封与送别   “饭菜呢,送过来。”   现在的左晓月倒是神完气足起来,夕月立即上前一步,握住了朱漆描金托盘,将食物给送过去。左晓月看一看盘子里面的东西,虽然色香味俱全,不过自己味蕾有问题,导致此间食物大打折扣。   自然是味同嚼蜡一般,不过她明白,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要是不吃点儿东西,简直不能撑持下去,她的面容哀戚,目光哀怜,浑身散发出来一种濒死之人才有的,蠢蠢欲动的危险。   夕月看着左晓月用餐,那种填鸭式的用餐方式是野蛮的,是痛苦的,也是让人肃然起敬的。毕竟这是一个病人为了唤醒自己沉睡的灵魂啊,两个人互望一眼,这边夕月咽泪装欢,愣是不能让左晓月看出来自己的情绪化。   那边,左晓月匆忙擦拭了一下嘴角,好像饭菜很是可口的样子,吃过了以后,也好像有了力量似的,走起路来也是风摆杨柳一般,她的手白的好像骨瓷一样,浑身却是缺少了一种力量。   弱不禁风的,夕月收拢完毕,看到她有行动的意思,立即上前一步,搀扶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呢,一笑,“含辛茹苦这么多年,总是觉得自己活的不实在,现在,终于安心下来,到底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感觉。”   “夫人,您……”夕月已经看出来,这人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这种感觉让一个人产生一种错觉,现在,她想必是要看一看自己最喜欢最挂念的人,最让人放不下的那个。   “务必让我过去看看墨琛,我发现,我再不看看墨琛,就真正时不我待了。”一边说,一边叹口气,步履无力,语声悲戚,现在,墨琛对左晓月终于不能视而不见了,对吗?   今日是吉日良辰,墨琛其实也是刚刚回来,在帝京那么闹腾了一整天,无非是吹拉弹唱为了庆贺自己与赵赫荣膺太子以及亲王的事情,其实,对于身份的变化墨琛没有什么欣喜若狂的。   毕竟变不变,总的来说,墨琛还是墨琛,墨琛要做的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此刻,墨琛握住了自己的裙裾,跟在了鸿胪寺官员的身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王殿。   举眸,看到了四平八稳坐在那里的皇上,今日,阳光明媚,与平常任何一个日子好像都有所一定的区别似的,充沛的阳光下,墨琛就那样一步一步的朝着杳杳神京而来,每走一步都充满了自信。   墨琛自得的进入了王殿,鸿胪寺的官员业已经准备好了册封款项需要用的东西,诸如宝印以及冠冕之类的,已经有专人捧着,墨琛跪拜。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几乎喜极而泣,看到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才终于木秀于林,那种感觉,非个中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一种快意但是悲怆的感觉已经攫住了这个九五之尊。   他用帝王沉着的声音说道:“你起来,起来啊。”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对墨琛过于苛待,可是从今天看来,自己毕竟还是正确的,墨琛不卑不亢,墨琛宠辱不惊,墨琛做什么事情,总是平静的。   在遭遇危险与飞来横祸的时候,墨琛第一时间可以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而每一次墨琛总是应付裕如的,这来自于墨琛的意识,其实也是来自于墨琛从小的,后天的锻炼。   皇上忽而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折服的五体投地。   墨琛呢,慢慢的站起身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动作足见墨琛的修养,然后就那样静默无声的站在了旁边的位置,好像一个冰雕雪塑一样,是那样的美轮美奂而又没有办法形容。   他的眼睛好像云豹一样,好似空洞无物,但是在转眄之间,其实也是柔情似水。皇上看着墨琛,看着看着,欢喜起来,“好,好,册封。”   旁边的内侍监走到了皇上的身旁,轻微咳嗽了一下,“皇上,你忘记了,还有一个呢。”   皇上经过提醒,立即点头,可不是,今日的册封不光光是给墨琛一个人的,还有一个则是赵赫,现如今赵赫在门外已经等待良久,今日,他过来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吉祥衣服,但纵然是这样的红色,穿在赵赫的身上,也不显得雅致,有一种淡淡的寂寥。   风将赵赫的发丝吹动了一下,他始终看着帝京紫气东来的方向,也始终想着,要是没有后来的相认,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是在那一次事情暴露以后,让人斩立决?还是跟着赵铭将军到不毛之地,究竟是走南闯北,还是经过朝廷的特赦,然后去往其余的地方,做自己南征北战的亲王。   齐王两个字,说来并没有什么惊涛骇浪,其实可以荣膺亲王,已经胜过了王爷很多很多,一个亲字儿,已经可以看出来,皇上对于自己的一种尊崇。皇上毕竟是自己的父皇,父皇的目的很是简单。   既然你无心于朝政,朕总不能让你过你自己现世的逍遥生活,朕希望,你往后可以实现你自己的报复,你可以大展拳脚,前提是,必须要辅弼自己的哥哥墨琛,他终于还是决定了让墨琛做独一无二且不可取代的那个人。   赵赫等了很久,终于一个鸿胪寺的官员带着两个册封典礼上才会出现的内侍监姗姗来迟,几个人到了赵赫的身旁,立即卑躬屈膝的行礼,“武状元,您请这边。”   “皇上还好吗?”他问一句,朝着前面的位置走,大步流星,并没有看周边的风景。鸟鸟语啁啾,旁边的内侍监立即对答如流,在花影中说道:“皇上好着呢,经过上一次王妃的诊疗以后,现如今逐渐恢复原样。”   “皇上好就好,王爷呢?”   “王爷……”内侍监这么一说,好似想起什么。“王爷目前已经快要做太子,而您就是王爷啊,不过老奴好歹还是知道,您口中的王爷想必是墨琛,墨琛王爷也好着呢。”   “嗯。”他点头,然后一言不发,沉着冷肃的跟着几个内侍监往前走,内侍监知道,赵赫与墨琛不同,墨琛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也是会主动攀谈的一类人,而赵赫呢,赵赫不同,赵赫是那种看似温热其实内心冰冷的人。   不顾哟大同小异的是,这两个人都是沉着的,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眉头的,赵赫在京中呼声很高,不过相较于墨琛,墨琛还是拔头筹不少,两个人现在已经各奔东西,但是因为朝廷的事情,还是会和到了一起。   其实,与墨琛合作没有什么不好的。   其实,赵赫也是想了很多,做了帝京皇上的儿子,想要不努力都不可以,不思进取,可以发生在平头百姓的身上,但是绝对不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自己摇身一变,已经是皇上独一无二的那个皇子。   不,王。   进入高峻的门楼,一切好像变得诡秘起来,炽烈的阳光让赵赫眼前一片淡淡的茫然的雪花点,终于,赵赫在这种环境中释然了下来,并且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了不少,目光聚焦在了皇上的脸上。   其实,皇上对于赵赫,真正是恨铁不成钢,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啊,天上掉下来的权威,居然有人视而不见的,要不是皇上亲眼目睹,简直难以置信。   皇上还没有消气,尤其是在看到赵赫以后,赵赫不是那种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其实,只需要稍微提点一下,赵赫必然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不能啊,此刻的赵赫已经一心想着自己的世外桃源。   并没有见天下苍生为己任啊,赵赫的眼睛看着皇上,然后慢慢的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与任何一个人一样,语气平静,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却不失一种为人子乃至于为人臣子对帝王的惶恐与尊敬,皇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清楚的了,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打消了让赵赫一承大统的意念。   目光闪烁了一下,落在了旁边墨琛的身上,“朕想,你终于还是来了,往后见到朕,无需说什么皇上之类的,朕是你的父皇,你可直呼父皇。”   “也好。”赵赫逆来顺受,平静的语声,反映出来赵赫最为真实的内心世界,即为,你要我来我就来了,你要我走我早就走,我非但对于帝位不感兴趣,连同您给我的这个亲王位置,其实我也是没有任何兴趣可言。   这种无可不可的态度,皇上毕竟不能理解,不过还是悠然叹口气,“你起来吧,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往后做了亲王以后,朕不求你多么功高盖世,帮一帮墨琛,毕竟墨琛是你的哥哥。”   “这个是自然。”赵赫终于变得不那么尖锐,皇上叹口气,本以为现在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时代,本以为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安安心心的丢开手看着他们年轻一辈大展拳脚,但是……   难道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就连想要得到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的皇族,也是概莫能外,赵赫的态度不温不火,不冷不热,让皇上不想要看到赵赫,好吧,早早的将这册封典礼结束,大家快快乐乐的也就是了。   “鸿胪寺,礼部,该你了。”皇上说完,鸿胪寺官员以及礼部官员已经上前一步,鸿胪寺官员握着朱砂写的圣旨已经一个字一个字的朗诵起来,册封的旨意是那样的冗长,但是内容那样让人热血沸腾。   至于其余的环节,也是环环紧扣,不多久,礼部已经将象征尊贵的衣服给拿过来,从前,不管他们的衣品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开始,亲王的衣服是正宫红,至于赵赫,还是潇洒的白衣。   鸿胪寺的官员,带着几个丫头女婢已经走过来,给墨琛与赵赫束腰,将两个人简单的装扮完毕以后,已经退场,今日赵赫与墨琛才是主角。 第四百一十九章 少年天子第一步   墨琛拍一拍自己的衣服,这量身定做的衣服,连一个多余的褶皱都没有,看上去金光熠熠的龙是那样的逼真,几乎有破壁飞去的感觉,五爪金龙,在海水中翻腾跳跃,张牙舞爪中带着一种自鸣得意。   但是墨琛本人并没有那么志得意满,因为今日的册封,在十年前,墨琛刚刚懂事,过了成年礼以后就已经清楚的,不算是意外之喜。   “儿臣谢过父皇,从今日开始,儿臣一定会好生整理朝廷弊病,在坊间一定会用力的追查,将这赤眉军一个一个就算是掘地三尺都抓出来,然后隐恶扬善,做儿臣分内应该做的事情,请父皇高枕无忧就是。”   “是了,是了,赵赫,不知道你今日有多么丰神俊朗,你让朕看到了三十五年前的朕,朕当初与你一样,也是鲜衣怒马,也是这般的峨冠博带,朕希望你可以做出来比朕高一百倍的功勋,你功勋卓著,朕就真正高枕无忧……”   “父皇垂讯,儿臣并不敢充耳不闻,自从做了王爷以后,儿臣时常惴惴不宁,天下风云变幻,儿臣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虽没有做出来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不过儿臣这里,毕竟还是得到了认可,儿臣惶恐,但是儿臣一定会一仍旧贯,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父皇放心你,墨琛,你长大了,我傲风已经快要三百年的基业,这一切,朕给你,朕希望你不至于那样恃宠而骄,时刻将帝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钦此,钦此啊。”   “是,父皇。”墨琛再次叩拜,这才在鸿胪寺官员的带领下进入了旁边一个御座,这边,皇上看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皇上,不过薄唇轻抿。   并没有说一个字,皇上叹口气,掩饰住了自己的失落,“赵赫,你现在是一个王,朕希望你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朕每常耳提面命,墨琛不但是太子,还是你的哥哥,这是血浓于水的,时常听人诟病,说你与墨琛不睦,确有其事吗?”   皇上真的是皇上,已经问出来这样一个尖锐的问题,赵赫不回答,但是不能,赵赫回答,则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并没有这个,儿臣想,是儿臣树大招风了,这些乃是旁人的闲言碎语,父皇可以在哥哥那边求证一下,儿臣并没有与哥哥有什么不睦。”   “墨琛,对吗?”皇上皱眉,历朝历代让上位者最为忧心忡忡的就是这个事情,这事情,让人头疼不已,兄弟阋于墙,到头来不是鱼死网破就是两败俱伤,他不想要在晚年看到这个。   “真正是坊间的胡乱猜忌,儿臣与赵赫关系很好,儿臣就是这种冷冰冰之人,莫非要与赵赫左拥右抱才可以?”这么一说,满朝文武都放声大笑起来,看到文武百官哄堂大笑,皇上也是一笑。   “那就好。”   又是挥挥手,“朕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赵赫。”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赵赫在鸿胪寺的带领下,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刚刚到了前面的位置,墨琛已经举起来一个酒杯。   赵赫握着酒杯点点头,已经一饮而尽,对墨琛最太子的事情,赵赫也是心悦诚服的,因为经历过很多事情,都可以证明,墨琛实实在在是比自己厉害很多。   帝王的位置也是非他莫属,现在既然是做了辅佐帝王的亲王,赵赫知道自己应该进退有据,那象征友谊的一杯酒已经喝下去,两个人都笑了。   赵赫的眼睛收回来,皇上看到这两个人那样,知道果真是坊间在造谣中伤,不免淡淡的一笑,“朕想,朕一开始也是多虑了,你二位现如今已的身份已经与往常不同,也应该知道,朕这里遗大投艰,莫要辜负了朕的一番好心好意。”   “是,父皇。”   墨琛立即点头,跟着赵赫无声的也是点头,听皇上的指令。   “这一次,朕同时册封你们两个,你们应该也是清楚,朕希望你们处理的是什么,京畿有关于这些个赤眉军的事情,已经闹腾的满城风雨,朕这里,希望你们一并铲平了。”   “是,儿臣会依计行事。”赵赫与墨琛异口同声,皇上立即点头,指了指自己御座上的酒壶:“玉壶春酒,每人一杯。”这么一说,两个内侍监已经上前一步,握着酒壶开始斟酒。   酒水清澈,落入了酒盏中,然后送了过来,墨琛一饮而尽,赵赫同样也是酒到杯空,这两个人都是那种不拘泥于形式的人,皇上看到两个人是有深情厚谊的,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朕的希望,你们都是知道的,不过朕有一件事情不理解,这事情其实也是朕的章程,朕想要问一问,墨琛,你先来回答。”墨琛以为是朝政上的事情,立即点头,但是墨琛实在是聊不到父皇会当着衮衮诸公的面问这样一个问题。   “除了梁烟云,你还想要纳妾吗?”   “儿臣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更何况,阿云已经省下来一个皇子,儿臣这里更不能与任何女子开始貌合神离的婚姻,这对于那些女子也是一种伤害,其实一夫一妻是最为和谐的,现在的夫妻制度未免昏聩。”   这么一说,皇上无可不可的样子,“坊间也总是说,你与梁烟云时常龃龉,确有其事吗?”什么时候,皇上也是关心起来他们这些私人的事情,墨琛点头,“以前与阿云之间的确不愉快,不过那些早已经成为过去。”   “父亲床头吵架床尾和,倒也是。”皇上一边说,一边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眸,看着赵赫。“朕想,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看法,朕会补办你与小麦的婚礼,不过朕同样还是一个问题,问问你,为何?”   同样还是一个问题,那就是择偶的事情了,赵赫一笑,“因为我得到的始终是自己想要的,要是自己不想要的,别人强加于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好,朕已经看出来你们的决心,来,满饮此杯。”皇上喝过了以后,墨琛立即站起身来,劝皇上早早的回去,莫要喝很多,毕竟还是病体刚刚痊愈,实在是不能经受折腾了。   皇上会意的点头,朝着后殿去了,近日人人都以为皇上是很闲,其实人人都错了,皇上很忙很忙,不过忙在别的事情上,她在含饴弄孙。   册封典礼完毕,早已经杯盘狼藉,有人准备阿谀奉承两句,不过墨琛不是那种喜欢听溜须拍马的人,至于赵赫,赵赫冷冰冰的,看到那张冰山可谓的脸,人们已经畏怯起来,更不要说去逢迎阿谀。   “出去走走?”墨琛提议,看着赵赫,赵赫点头,正要往前走,武将中,已经走出来一个人,是以前用玉如意砸过墨琛,并且以死要挟墨琛不能做帝王的人,是梁烟云的父亲,左权。   “您……”墨琛看着左权行礼,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左权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但是只能上前一步,宽厚的握住了左权的手,“您起来。”   毕竟,从关系上看,左权是自己的岳父,不能行此大礼,左权呢,不看墨琛,“往后,剿匪的事情,兵部全权听王爷的……不,是太子,以前与太子之间多多少少有点儿误会,希望误会可以过去,太子可以风轻云淡的看待。”   “什么误会,为何本宫就不记得呢?”墨琛到底是贵人多忘事,这么一说,左权提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原来的位置,艰涩的一笑,“是太子您宽宏大量,既然您不愿意老话重提,我这里也就改过自新,拖赖您,阿云才可以有今天。”   “云是个精彩的女子,知道自己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这里没有给她很多,倒是她教会我很多道理。”   “是王爷妄自菲薄了。”左权一边说,一边隐退。   墨琛没有料到,左权会承认错误,并且会给自己丢过来橄榄枝,一直以来左权都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这种人难免有刚愎自用自视甚高的感觉,大概是梁烟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才让左权回心转意。   其实也对,一家人何故弄得那样四分五裂的呢?既然是可以互相帮助,为何不休戚与共。   “让你见笑了,听说朗润园最近在翻修,姹紫嫣红,一片桃红柳绿,我们进去走一走。”   其实,走一走是假的,聊一聊是真的,去朗润园的目的大概也不是去看什么花红柳绿,而是那里相对来说,是比较僻静的地方,所谓法不传六耳,也是这么一个意思,墨琛在前,赵赫在后,两个人规行矩步,不多久已经进入了朗润园。   帝京的春天,来的比较晚,满城春色宫墙柳,而宫墙外,早已经有很多红色的白色的花朵,现在,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庭院中,赵赫无心看这些,墨琛呢,看到这里的的确确安静,找一个位置已经去了。   有亭翼然,临水登山,两个人到了亭子里面,墨琛看着湖面,“现在,你不走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不走了。”赵赫说完,又道:“我会留下来,帮助你,君子一言九鼎,既然是已经在皇上与臣僚跟前承诺过的,我不会半途而废,况且,只有我知道,现在也是你举步维艰的时候,虽然我没有什么力量,不过帮帮你,还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王弟就不要走了,永永远远留在帝京,你是有用武之地的人,不要总是求田问舍,我何曾就不知道,那种悠闲的生活是很好的,但是上天已经注定了,你我前半生只能如此,我希望你可以早一天明白这个道理。”   “以前不明白——”   “现在呢?”墨琛问一句,终于回眸,看着赵赫。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你我是被选中的人,是被皇权选中的人,以至于你我现在已经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四百二十章 左晓月药石罔效   “其实,赵赫——”墨琛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我毕竟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没有的,你应该知足常乐,我需要你的一臂之力,需要你,需要阿云,需要小麦,你知道吗?在危难关头,我们总是可以集思广益。”   “是,我有冲劲,小麦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至于阿云,向来具有真知灼见,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已经不是三个,而是四个,想必更加是不可思议。”一边说,一边笑了。   “赵赫,许久没有看到你笑了,讲一讲你与小麦之间的事情。”   “你不是都看到了,亲眼目睹的还有什么好讲的,再说了,这爱情这东西,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说的出口的其实都不是爱啊,我们是个中人,可以用灵魂去感知,哥哥,对吗?”他主动叫墨琛哥哥。   墨琛欣慰的点头,“希望我们可以让傲风雄踞列国之中,屹立不倒。”这么一说,赵赫点头,这雄心壮志,其实人人都有,更何况是皇室中的子弟呢?两个人微微一笑,已经了前面的庭院中。   “小麦怀孕了,我应该对她好,要是危险来了,我希望王爷可以让阿云与小麦扳倒帝京来,毕竟这里有羽林郎。”   “怎么,你不相信自己的虎豹营?”   “不,虎豹营是甘心情愿的敢死队,到了那时候,唯恐照顾不周。”赵赫的深谋远虑,已经可以看出来,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呵护与庇佑,现在,墨琛惭愧起来,自己以前真正是杞人忧天了。   居然怀疑赵赫与梁烟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带着这种歉疚,墨琛点点头,不过很快的,墨琛话题一转,“以前,她就喜欢折腾,只怕这一次,知道我要去找赤眉军,也还是会不离不弃与我形影不离的,所以,到时候…”   “我省的,真正是羡煞旁人了,哈哈。”赵赫笑了,是会心的笑,墨琛看到赵赫美丽的微笑,这才说道:“也是。”   两个人再也没有聊是,到了傍晚,因为挂念自己的,很快的两个人也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梁烟云等墨琛,左等右等都没有回来,到了晚天一片琉璃,墨琛终于姗姗来迟,墨琛看到梁烟云站在庭院中,微微讶异,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身旁。   “阿云,古人云为谁风露立中宵。”这么一说,梁烟云皱眉,脸上并没欢喜的感觉,已经等墨琛很久了,终于看到墨琛,往前走,握住了墨琛的手。   “你手冷冰冰的,可见已经等了很久,我终于还是要回来的,这里是我的王府是我的家,我就是做了太子做了天子也是需要一个家的,有你的地方,就有家。”他说。   “墨琛,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墨琛看着梁烟云,梁烟云有点为难,不过很快的,还是斩钉截铁说道:“左晓月快不中用了,现如今日思夜想都是你,你现在过去看看左晓月,让她安安心心的去罢了。”这么一说,打量着眼前墨琛的眼睛。   墨琛没有表态。   “你去吧,这也是救人一命。”梁烟云这么仓促的一说,墨琛终于苦涩的一笑,“你好像总是这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前她那样子伤害过你,你说忘记就忘记了,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想,我应该选择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女人被伤害以后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女子的任性与你们男子的任性一样,在男人之间不是也流出来一句话,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   “阿云,与你一般的女子,举世罕见。”这么一说,梁烟云一笑,“去,看看她,我看她的状况很是不好,梁嬷嬷是恶毒,但是左晓月也着实可怜了点儿,你去吧,我不吃醋。“   “要不是你求情,我是不会去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仁至义尽,该做什么,不不该做什么,其实我还是清楚的,你放心就是。”   “去你的,不要乱说。”一面说,一面挥挥手,墨琛点头,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了屋子里面,今日,眼睁睁的,左晓月又是等了一整天的墨琛,墨琛还是没有回来,一个病中的女人,从失望到希望,从希望到失望,最后是彻彻底底的失望。   那简直好像又一次毁灭性的病痛一样,梁烟云慢吞吞的吸口气,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看着墨琛了左晓月的客寓以后,梁烟云这才逞心如意。   夕月在左晓月的身旁伺候着,眼看着左晓月形销骨立一蹶不振起来,蓦地就惊恐起来,因为左晓月最近的状况已经的的确确可以看出来,是命不久矣了,就连一个不会望闻问切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可见身体状况已经是什么样子。   “王爷,是王爷啊……”夕月激动了,因为自从过来以后,墨琛再也没有鱼左晓月单独见面过,在墨琛的眼中,左晓月就是蛇蝎妇人的代名词。   又是因为,左晓月的到来是带着目的性的,所以一句话,相见不如不见,此刻,左晓月后背僵,那僵硬好像在蔓延一样,顷刻之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顷刻之间,她又是化解了那种要命的僵硬。   左晓月回头,惊喜的眼睛里面早已经充盈满满的泪水,于是那丝丝入扣的眼睛看上去就那样的美观,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湿漉漉的,好像打湿的雨花石,好像黑色的水晶一样。   “您来了,您终于来了,夕月,你退下,往后的王爷早已经不是王爷,见今日王爷这般峨冠博带,贱妾已经知道,王爷现如今荣膺的是太子,往后您就是西宫太子。”   夕月掩住了泪水,已经去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什么叫做乐极生悲,可不是吗?凡事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反过来的,她看到左晓月那种仓促的激动,本能的已经明白了过来,左晓月是真正不中用了。   需要准备后事了。   夕月从屋子里面出来,她也是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回去了,站在月下,这边梁烟云倒是走了过来,夕月听到跫音,回眸,看到梁烟云走了过来,这才行礼,悲切的语声还在颤抖,声音显得空洞,惶恐。   要是梁烟云以后对付自己,自己哪里就有招架之力啊,不过梁烟云毕竟是宽大为怀的梁烟云啊,夕月立即行礼——“太子妃,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哭了?”梁烟云问一声,已经上前一步,“咽回去你的泪水,人从呱呱坠地就注定了要有这么一天的,这一天早晚会过来,既然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就要整理好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你说,我说的对吗?”   “娘娘所言甚是,不过爱别离,求不得,这原本就是人生八苦之一,奴婢修炼不到家,原是不能一笑了之的,其实,奴婢知道您已经原谅了我们夫人,其实她也是那种多少愁多病的人,您……”   “我没有原谅她,其实也并没有原谅你,不过我看淡了而已,你知道的。”她说,又道:“王爷进去了?”   “是,进去了。”夕月攥住了手掌,用力的用右手的指甲掐着自己左手的虎口,暗暗的用力。   “那么,想必她是很开心,很激动,我做这个不是针黹女工宽宏大量,而是想要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人这一生应该做很多很多的好事,这才是福报,至于不相信别人,质疑别人乃至于用暗箭伤人的人,到头来,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梁烟云说完,深吸一口气。   “这个道理,奴婢也是知道。”   “身体力行吧,夕月。”梁烟云说完已经去了,到了自己的屋子,玉琅掌灯,看着梁烟云的脸,梁烟云这张脸倒是没有刚刚坦然了,“王妃,您看看您,您神色很不好看的样子。”玉琅一边说,一边握着一盏茶。   “喝一口。”   “玉琅,本妃难以下咽,如同骨鲠在喉。”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叹口气,玉琅这边不知道梁烟云骨鲠在喉的原因,究竟是生理方面的,还是心理方面的,亦或者说二者兼而有之的。   “奴婢给您准备茶,很快就得。”玉琅说完就要离开,梁烟云伸手握住了玉琅的手,“不是因为这个,你坐着,奴良也坐着,我有件事情需要给你们说说,不,是两件事情。”   “您说。”玉琅看着梁烟云,奴良抱着长剑,一言不发,但是面色凝重,梁烟云点头,“左晓月不成了,朝不谋夕,不在今晚就是明晨阖然长逝,希望你们对夕月不要有什么成见,给夕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在外面的小团体中,接纳夕月这样一个人。”   “我不能!”奴良上一次几乎让夕月安排的杀手给弄死了,说原谅两个字,在奴良这里行不通。   以前夕月时常又是搬弄是非,没有少让奴良遭罪,现在想起来,都是擢发难数的仇恨,其实在玉琅这里也是一样,不过玉琅比奴良心大,看到夕月最近可怜巴巴的样子,玉琅也是心有余悸。   其实,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玉琅这里可以原谅夕月。   “就知道你可以,这才是好的,现在,第二件事情,我过一段时间会离开这里……”还没有等梁烟云这句话完毕,玉琅与夕月同时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一左一右,仿佛这样的举动,可以间接的控制梁烟云的一举一动。   “不会远走高飞,与离家出走也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现在王爷需要人助一臂之力,我是最佳人选,你们知道的,奴良是有用武之地的人,跟在我身旁就好。”这么一说,奴良放心下来,连连点头。   只要可以与梁烟云在一起,就好。她是梁烟云的私人警卫员,除了将梁烟云的身体安慰为己任,将梁烟云的每一句话当做金科玉律,至于其余的,奴良不是很关心,倒是玉琅,惊骇的瞪圆了眼睛——“奴婢呢,奴婢也要跟着您。” 第四百二十一章 左晓月死亡   梁烟云看到两个丫头如此忠心耿耿,心头不免微痛。一年多,她已经与两个丫头有了深情厚谊,现在不是说离开就可以割舍的,玉琅唯恐梁烟云不翼而飞,要丢弃自己,就那样可怜楚楚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梁烟云。   仿佛梁烟云顷刻之间就可以移形换位,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似的,她的拳头微微的松开,手掌呈半蜷缩的样子,蓄势待发就要将梁烟云的手腕拉住一样。   “你必须在这里,我需要你照顾小麦,她一个人留在帝京我不放心,至于我与奴良,必须在一起。奴良需要时时刻刻保证我的安全,赤眉军如此猖獗,遗祸无穷,此间大事一了,就要过去决一死战,不能浪费宝贵时间。”   “是。”   “原来如此,您安安心心去就是,有奴婢在,还不能将一个准妈妈伺候的平平安安妥妥当当的吗?”玉琅笑了。   梁烟云也是笑了,握住了玉琅的手腕,“好了,闲言碎语不多说,你二人在我离开以后,务必朝乾夕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飞鸽传书,这才是好的,我困了,先休息了。”   “您真的可以睡得着?”玉琅看着梁烟云,心道,梁烟云啊梁烟云,您真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皇妃啊,您的姑爷现在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您还有心情一个人蒙头大睡。   梁烟云看着玉琅,还是笑吟吟的,“她已经快要死了,要是需要一个美丽的回忆,我情愿这美丽的回忆是我给的,好了,不要想那么许多,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但是……”玉琅细细的眉宇有了褶皱,虬结着。   “放心就好,他有分寸,其实左晓月何尝就不是可怜人呢,现在早点儿休息,明日里我去将自己的行动告诉皇上与小麦,让小麦早作准备,让皇上也是明白,虽然赵赫新婚燕尔,不过毕竟还是不会忘记国计民生的大事情。”   “嗯,奴婢搀扶您回去。”玉琅握住了梁烟云的手,一整个晚上,梁烟云始终是笑意盈盈的,她对于很多事情,除了理解就是释怀,并没有做出来什么过激的举动。   梁烟云的行为,不光光是众人看在眼里,两左权对梁烟云也是另眼相看,这府中小小上上下下,都交口称誉,如同梁烟云这样的人,毕竟不多见,谁还拥有这样宽广的胸襟呢?   梁烟云休息以后,左晓月这边依旧灯火通明,腊泪湿漉漉的,好像临别之际对左晓月的伤心一样,蜡烛的光晕是那样的温暖,但是左晓月并没有感觉到,自从墨琛到了自己的屋子以后,左晓月情绪就很好。   而垂泪抹眼的则是夕月,夕月明白,左晓月也是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现在,她一个人看着中天的月,距离客寓并不远,她就那样看着,看着……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是啊,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原本就是一个非常让人快意的事情,这个时候,适合浅唱低吟,适合用身体讯号了解对方,并且记住对方。   唯一不适合的就是伤心啊,墨琛看到左晓月这样子,知道已经药石罔效,可不是,左晓月现如今看上去已经瘦弱的好像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一样,手掌早已经失去了以前的丰腴红润。   那张脸,因为瘦削,变长了,变憔悴了,于是,脸上浓妆艳抹的神色就变得诡谲起来,变得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惊心动魄,原本,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啊。   因为爱情,这才变成了现如今这么大相径庭的模样,他抱住了她,她呢,止不住的用力掐一下自己的手臂,“啊,王爷,是真的,是真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你还是来了,我终于等到了你。”   “怎么搞的,为何身体成了这样子。”墨琛关切的看着左晓月,左晓月胸口剧烈的起伏,“你回来就好,说这个做什么,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的,我能看看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本王是特特回来看你的。”墨琛说。   “可不是,我已经等了你很久很久了,四年,不,这是第五个年头,你终于还是留心到了,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啊,你看,我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么多年,你为何就可以忽略掉我的存在呢,墨琛,你狠心绝情,你,你……”   她因为激动,仓促的语气好像连珠弩一样,眼睛连续闪烁,平顺的呼吸也是变得激动起来,“你,你终于还是来了,墨琛,他们都说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啊。”   “他们自然是胡言乱语,你不会的,你不会。”墨琛说违心的话,其实墨琛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生命到了这个时候,就左晓月目前的形态来看,距离死亡不过是顷刻之遥罢了。   说什么“你尚且好”之类,不过是夸夸其谈,不过是自以为是,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听到墨琛这样说,左晓月是那样的开心,那美丽的远山眉跟着也是变得活络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熠熠生辉了。   自从生病以后,她连动一动都惫懒,但是今天,她是那样想要行动一下,想要看一看墨琛,想要用手真切的抚摸一下墨琛,想要与墨琛在一起,就那样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墨琛呢,惋惜而又痛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但是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笑,“墨琛,听说你最近做了太子,你往后还是会做帝王的,你做了帝王以后,莫要忘记了我啊,我是您的结发妻子,你还记得当年吗?”   “当年,你是陌上王孙,我呢,我是左权左大人的掌上明珠,后来,后来……”她好像看到空气中有什么恐怖的幽灵一样,轻颤了一下,依偎在了墨琛的怀抱,“后来,就变了,一切都变了……”   “变得迅疾无伦,变得让人不可思议,我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被人遗弃的人,我变得心狠手辣起来,我变得想要一个人拥有你,与你在一起,我变了,但是墨琛,你也是变了啊。”   “我从头至尾还是墨琛……”墨琛说,左晓月微喟一声,握着墨琛的手暗暗的用力,然后果决的说:“不,不,墨琛,你变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你对妹妹那样的好,你几乎要忘记了,我才是你的正妃。”   “而梁烟云,只是一个姨娘啊,但是你呢,你让梁烟云后来居上,你对我不闻不问,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出现在你的面前,后来我想,大概是梁烟云已经彻彻底底的霸占了你的心……”   “于是,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杀了梁烟云,但是,梁烟云是多么福大命大啊,每一次都可以活着,好好的活着,我后来……”   “阿月,你这一生做过很多不名誉的事情,本王希望在最后,你可以明白,自己是错误的。”   “不用到最后,在我着手挑拨离间你们关系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我做得是错误的,但是我还是要去做,我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为了自己的利益啊,墨琛,这种感觉你不会懂!”   左晓月一边说,一边叹口气,墨琛没有说多余的一个字,只是用那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左晓月,因为左晓月今晚时而消沉时而激动,亢奋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急迫,而安静下来的时候,好像连呼吸都消失了似的。   一束明亮的月亮,透过碧纱橱落在了屋子里面,将一株文竹给照耀的熠熠生辉,月光下,她就那样颤栗在自己的怀抱中,他看着怀抱中的女子,她良久没有说一个字,就那样,安静着。   那种让人惊心动魄的安静,好像这女子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一样,他抱着抱着,忽而之间就发现,这女子的身上消失了温度,一寸一寸变得冰凉起来。   “不,不,不……”墨琛发狂一般的叫嚷,但是,她并没有死,倒是让墨琛的惊呼给搅扰到了,目光闪烁了一下,“太子,您这么了,我还好好的呢,都说祸害活千年,你真的以为我会溘然而逝,丢下你不成……”   “阿月,抱歉,我以前对你不好。”他哽咽了,虽然知道左晓月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一切的一切,诚如左晓月所言,改变左晓月的不是冷酷的时间,而是残酷的自己啊。   自己定位了左晓月的基调,所以这么多年以后,左晓月就变了啊,变成了这模样,目前的左晓月,已经油尽灯枯,终于到了吹灯拔蜡的时候。   “不怪你,太子,我让你看一个东西。”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将自己的云袖掠起,在月光中,在烛光中,在一片朦胧中,墨琛侵袭的看到,那一点红红的朱砂痣,这是守宫砂。   说明的是一个女子的贞洁,这女人到了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将自己的贞洁给任何一个人,这爱情是那样的变态,墨琛看着那里,良久以后,这才叹口气,“我有什么好,你到了这里以后,百般不愿意离开。”   “你什么好都没有,甚至于你对我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但是墨琛,你是墨琛啊,世界独一无二的墨琛。”   “墨琛,也只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我给了你那样多的机会,意思已经很清楚,愿意让你财运逐月而去,但是你呢,你料理的自己这样……你……”他看着左晓月,一时半会儿,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惶惑。 第四百二十二章 敬畏生命   “我心甘情愿,墨琛,我知道我快要不成了,我在临别之际希望你可以答应我,要我,好吗?一次,一次就好了,让我在离开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让我感受感受你,好吗,我愿意燃烧在你的身上。”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握住了墨琛的腰带,好像唯恐墨琛会离开一样,墨琛闭着眼睛,不说一个字,左晓月的手慢慢的将墨琛的狮鸾宝带给,然后准确的颤抖的早已经找到了自己应该找的东西。   她这是真正第一次,并且真正第一次感受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自己爱的人的膨胀,她很快就面红耳赤起来,手掌中好像握着火种一样,那样,她是多么想要他对自己如同对梁烟云一样。   不过墨琛是无动于衷的,她就那样轻轻的,“墨琛,你真的不爱我,对吗?”   “阿月,不要这样。”墨琛伸手,用力的握住了左晓月的手,左晓月只能将自己的手拿出来,因为左晓月知道了,就是最后一刻,自己那样卑微的请求,也是不会得到满足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这么多年,后悔了,一切都后悔了,我不应该在你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为了今日的盼望我已经守身如玉多年,想不到,你还是无动于衷,墨琛,你去吧,你去吧……”   她含泪挥挥手,墨琛无言以对,在走与留之间徘徊不定,他唯恐自己转身离开以后,左晓月就会一蹶不振,左晓月别过了目光,不再看墨琛,但是那肩膀却是在抽搐,在不停的颤动。   “你……还好吗?”他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握着狮鸾宝带已经打结,她没有回头,看着中庭白鹭下风景,今年的栀子花开了,有淡淡的香氛已经让微风送了过来,只有人真正的活着,才可以感受那样真切的东西啊。   现在,终于左晓月还是明白了,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原来墨琛对于自己的爱仅止于此,原来墨琛对于自己,就只有这么十分之一的爱。   现在,泯灭了,证明给左晓月的事实就是,即便是关门闭户,即便是他们两个人的在一个狭小环境中,墨琛对于自己也是可有可无的,人到了死亡关口总是可以看清楚很多以前看不清楚的东西。   现在,亦复如是。   墨琛看着左晓月这样子,只能举步准备离开,左晓月握着锦帕,手在剧烈的颤抖,听到墨琛剥啄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去了,虽没有回头,不过毕竟还是咽下一口气,“墨琛,我有几句话一直想要对你说,对你一个人说。”   “愿闻其详。”墨琛停顿住了匆忙的脚步。   “我嫁给你,不光光是为了可以让赵赫复辟,其实还有很多原因,这原因中,最为重要的有一个,那就是,我对你赤子之心永存,我与你是没有隔阂的,墨琛,总而言之,遇到你也是我这一生的小幸运。”   “嗯。”   “所以,你可以去了,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已经释怀,我只是诅咒,我死了以后,你也早点儿死,到黄泉碧落,陪着我。”左晓月冷冰冰的说完,挥挥手,无力的说道:“去吧、。”   “你还好吗,我让医者进来?”临别之际,墨琛回首,看着这瘦弱的女子,她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但是并没有看一眼墨琛。   “还好,送君千里,必有一别,今晚必定是我与你的最后一次见面,你去吧,去吧。”   “你……”   “墨琛,去吧。”她截口道,不愿意听墨琛任何安慰自己的话,那些都是蜜糖,是假的,假的无可救药,而自己的病呢,是真的,这病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医治,只能凭空里看着每况愈下。   现在,左晓月并没有任何惋惜的,自己短暂的一生,来过了也就来过了,以前为了母亲梁嬷嬷的要求日日勤学苦练琴棋书画,自己的生活重心就是这个,后来,为了赵赫,为了皇权……   她牺牲掉了自己,变得阴狠毒辣起来,要是可以,她多么想要回到那个青瓷如水的年纪,活成自己想要的精彩啊,但是,已经不能了,该走的,终于还是去了,终于还是消散在了云霓中。   现在,她真正不想要看墨琛了,不是释怀,而是知道明明没有办法得到的东西,那连看都不要看才是好的,给了自己希望,又将自己打入低谷,这是不明智的选择。   墨琛去了,左晓月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自己的凤髻金泥带,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已经让妆容变得那样难看,斑驳的胭脂横七竖八,一张面孔是那样的难看。   “王爷去了,夫人。”   “再叫我一次娘娘,你以前总是那样子叫我的。”一边说,一边在夜色中,将金步摇插在了发丝中,金步摇熠熠生辉,发丝油光可鉴,两种几乎美丽到了极致的东西凝萃在了一起,让人一看,产生一种别样的审美。   “娘娘,到底您还是杀了自己。”夕月说,一边说,一边就哭泣起来,一开始还是淡淡的抽噎,不过很快就忍不住了,开始放生嚎啕大哭起来,萦损柔肠,这哭声很快让困酣娇眼的左晓月也是精神一震。   “夕月,我浑身都疼,尤其是刚刚开始,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你让我见一个人,务必让梁烟云过来,我现在有很多很多的话,要给梁烟云说。”   她说,说完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由自己的一张脸,想象到了梁烟云的一张脸,梁烟云的那张脸是那样的姣好,简直无需任何妆容,已经与自己这张人老珠黄的脸高下立判,梁烟云,梁烟云……梁烟云啊……   “需要奴婢布局吗?”夕月说,阴狠的,擦拭掉了自己的泪水,只要是王妃需要自己做的,这一生,夕月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去做,不择手段的事情做得多了,也就有了这样的主仆之情。   “不,不需要,我要告别一下。”   “既然如此,您就躺着,您养精蓄锐,奴婢这边立即去请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搀扶左晓月。“不,”左晓月执拗的坐在那里,“我怕躺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去就是,快,不能耽误时间,我虚耗不起。”   “是,您稍后。”   夕月去了,梁烟云的门给拍打的山响,奴良立即一骨碌起来,“吵,吵个死人骨头,已经一更天,你什么人啊不睡觉。”奴良骂骂咧咧的出来,看到是夕月,不禁抱着长剑上上下下的打量一下。   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戏谑的说道:“终于,去了,终于还是撒手人寰了,你们当初害我不浅,这也是罪有应得。”   “奴良,我要见一见你们王妃。”   “什么王妃不王妃的,这里没有王妃这个人,也不存在。”奴良说完已经斩钉截铁的摆摆手,夕月叹口气,知道奴良不去通报,自己今晚只能浪费左晓月宝贵的生命,思及此,夕月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门口。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在这样明亮的月色中,奴良看着夕月,看着看着,不禁微微的叹息起来,“好吧,你等着。”刚刚回身,就看到梁烟云,梁烟云在听到敲门声以后,已经披衣而起。   “您慢着点,夕月还在等着您呢,您不要急三火四的。”帮助梁烟云穿衣服的玉琅,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看到梁烟云这急三火四的样子,玉琅也是无力吐槽。   “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大概是左晓月幡然悔悟想要看看我,你快点儿,现在不是整理的时候。”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一把抢过做玉琅手中的女披,已经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朝着门口去了。   夕月跪在这里,看到梁烟云来了,立即将上项事情说了,梁烟云叹口气——“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这就过去。”玉琅与奴良唯恐左晓月临死之前给梁烟云设局,一个一个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   “你们在门口就是,不用进去,我想,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子妃。”玉琅一边说,一边跟在了梁烟云的身后,这边,奴良已经抱着自己的长剑,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旁边的夕月,“最好不要玩花样,我的宝剑会告诉你我这人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儿沙子。”   “怎会。”夕月抽口气,看着那明晃晃如同秋水一样耀目的长剑,梁烟云有这样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保驾护航,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算计梁烟云的呢?夕月一时之间也是羡慕起来这两个丫头。   从一开始,梁烟云对待他们就是那样的平易近人,甚至于,梁烟云从来就没有一刻,将这两个丫头当做了外人,这两个丫头在梁烟云的心目中,始终是朋友,是姐妹,是超越了友谊的友谊。   梁烟云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后,已经忐忑的握住了门环,然后打开了门,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有一种不好的第六感已经好像猛兽一样攫住了自己,梁烟云进去以后,很快的已经关门闭户。   将夕月与奴良还有玉琅三个丫头窃窃私议已经隔绝在了门外,但是三个丫头还是不绝如缕的争论什么,梁烟云好容易这才看到一张八仙桌旁边坐着的左晓月,左晓月也是在脚步声下,慢吞吞的回头。   她就那样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发现,这张美丽的面庞,已经失去了光泽,皮肤是那样的喑哑,暗淡而没有一分一毫的光芒,眼珠也是变得灰蒙蒙的,虹膜失去了光泽度,手掌瘦弱,好像风雨中的仙人掌似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命陨王府   那一件以前看上去飞扬跋扈的红色衣衫,如今看上去也是多了一片萧瑟与寂寥,少了一种饱满与珠圆玉润,她轻微叹口气,但愿左晓月没有听到自己为她的惋惜。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总是会来的,你大可放心,我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害你,其实我不是你的对手,从开始到现在。”   左晓月自白完毕以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我并且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这人一辈子作恶多端,我的罪孽已经擢发难数,我原没有指望会得到你的原谅,阿云,过来,我与你聊一聊,就聊一聊。”   “好。”   梁烟云语塞,不知道面对这个油尽灯枯的人,说什么好,就那样一步一步的到了左晓月的身旁,然后坐在了那里,眼睛寻找到了左晓月那油尽灯枯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健康的光泽度。   很快,这个人也就要完蛋了。   “你说。”   “阿云,从小开始,我比你过的好,府中,我们虽然同样是锦衣玉食,但是我总是想要让你用我用过的,穿我穿过的,我欺负你,我想要看到你哭,于是你就哭了,我又是在想,你如何就这么懦弱呢,你如何就不反抗呢?”   “没有必要,有这样一个蛇蝎妇人做姐姐,是我的荣幸。”   “其实,我们都知道,是不幸,不过阿云,终于,我还是要离开了,往后你和王爷在一起,不用想起来我,阿云,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有三个字要对你说,对你一个人说。”   “对不起,阿云。”左晓月说,说完早已经涕泪横流,声音也是变得嘶哑起来——“固然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不过我还是要表述自己要说的,阿云,这么多年了,我伤害你,我为非作歹,只是因为我爱墨琛,阿云……阿云啊……”   “我不是什么梁烟云,其实。”梁烟云坦白,“对于你以前说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不是我贵人多忘事,也不是我选择刻意的隐瞒与忘记,而是因为,我是一个曾经死亡的人,我两世为人,睁开眼睛就是梁烟云……”   “借尸还魂?”左晓月脸上的神色很是不自然,梁烟云笑了。“一开始,我就在说,到了现如今,相信的人是越发的少了,其实,你不会死的,你就算是死了,我相信你的灵魂也会永生不死。”   “或者,你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以后,会放下你自己的执念,执念是最要不得的,你需要忘记的,终于还是要忘记,墨琛……不属于你。”   “是,我早已经看出来。”左晓月坦白。   “我恨你是以前,从今往后,我不会恨你,不是因为你的死亡要你变得雄奇与伟大,而是因为你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是池鱼之殃,其实你也没有事实上表现的那么仇恨我,我不小心后来居上做了墨琛的妻子罢了,墨琛比疼爱你还要多与我,要是我……”   “或者我也是会嫉妒的发狂,阿月,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过去了,乌飞兔走,都过去了。”   左晓月自然知道,这是梁烟云的一面之词,不过还是叹口气,“阿云,我好舒服,我终于……终于……”   “你说。”她抱住了左晓月,左晓月也是抱住了梁烟云——“我是那样的舒服,阿云,我们来生……来生再会吧,我对不起你,来生我会……会报答你的……”   梁烟云其实早已经泪流满面,尽管梁烟云并不是一个那样多愁善感的人,抱着梁烟云手的手慢慢的松开,梁烟云见惯了生离死别,知道他已经去了,只能慢慢的松开手。   几个奴婢还在门口吵闹,这边忽而听到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玉琅道一声——“不好”人已经打开了门,其余的两个丫头也是进来了,梁烟云慢慢的松开两人的怀抱,只见左晓月已经去了。   是死不瞑目的那种,夕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就抱住了左晓月,接着这府中就鸡飞狗跳起来,梁烟云将左晓月放好了,然后捋起来左晓月的袖管,看到左晓月手臂上的红色,看到这里,不禁叹口气……   “但愿你一路走好。”她说。   墨琛也是来了,看到左晓月死了,他悲心的叹口气,人们忙忙碌碌,将左晓月收敛好以后,放在了灵堂中,当晚,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夕月始终在哭泣,哭泣到了后半夜以后。   一头,毫无预警的撞在了左晓月的棺椁上,嘭的一声,可见是必死之心,等到人们看到的时候,已经拯救都来不及,死了。梁烟云看到这一幕惨剧,心头也是隐隐作痛。   左晓月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左晓月的丧事并没有办的那样隆重,很快的已经入土为安。左权到了左晓月的墓前,看着左晓月的墓碑只是叹息,梁烟云看着自己的父亲,经过这一件事情以后,父亲看上去比以前还要老态龙钟。   梁烟云陪伴父亲从墓园回来,上了轿子以后,梁烟云终于将压抑在胸口很久很久的话说出来,“帮帮我们,爹爹。”一句话显得那样的突兀,少头少尾,不过左权还是知道梁烟云的意思。   “你们要去剿匪?”   “这赤眉军已经犯上作乱,我们需要兵部尚书的支持,现在,您应该清楚了,墨琛不光光是为了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百姓,您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实在是不能掣肘,帮帮我们好吗?”   梁烟云问,看着左权,左权叹口气,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你变了,你变得聪明起来,你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要不是父亲知道你就是你,父亲几乎以为有人已经偷龙转凤,父亲答应你,让兵部支持你,但是你也要答应父亲……”   “一来凡事勉力为之,二来,我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安全以及墨琛的安全,这个是必然的大前提,父亲放心就好,这一次平乱以后,我就回来,在您的身旁,给你养老送终,您毕竟已经老了,也应该退位让贤了。”   “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种人,垂垂老矣,还有什么用呢?”父亲自嘲的一笑,梁烟云已经叹口气——“廉颇老矣,但是老骥伏枥,您宝刀未老,不过我希望您还是撒开手,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也是,也是,人到中年万事休啊,阿云。”   梁烟云说服了自己的父亲,左权给予梁烟云很大的帮助,梁烟云整理好一切以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墨琛在左晓月空荡荡的无力里面徘徊,听到梁烟云的脚步声,这才回过头。   她好似发现,墨琛眼睛里面的泪水,“抱歉,我好像来的不合时宜。”说完,梁烟云就要走,墨琛呢,已经上前一步,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阿云,我睹物思人。”   “人子女都是肉长的,就是饲养一只阿猫阿狗,到了最后也是会难以忘怀的,更不要说,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逝者已矣,你到了必然放开手的时候,还是要拥抱朝阳,做自己想要做的,能做的事情,其余的一概,让他过去就是。”   梁烟云没有想到,自己在安慰人上,还真有一套,墨琛微喟,“我这一生,其实对不起的是左晓月。”   “阿月知道。”   “本王应该……”   “但是那些是原则的东西,既然不喜欢何故要生搬硬套,你开心了,她不开心,她开心了,你不开心,在爱情上,必然是需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最好是两个人都开开心心的,多好?”这么一说,墨琛。   “走,出去。”梁烟云可不想让墨琛一个人在这里伤春悲秋,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左晓月已经死了,不要说是左晓月,在梁烟云的生存法则与原则里面,人死了以后,就不应该时常想起来。   死人,大概也是不希望活人总是想起来自己的。   “我已经取得了爹爹的支持,现在我们商量的是赤眉军的事情,不要管死人之类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是会到那里去的,她不过是走的早了点儿,仓促了点儿,好了,我们出门去讨论讨论目前的作战方针。”   不得不说,梁烟云是很具有感化力的,墨琛点头,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庭院。   而另外一边,小麦已经在梁烟云的安顿下,准备到帝京去开始生活,虎豹营这里,毕竟糙汉子的比例比较多,不适宜一个孕妇生活,打点完毕一切,两个人也是依依惜别,相比较于梁烟云。   小麦与赵赫的爱情好像还要艰苦卓绝似的,不过没有艰难困苦,哪里就有玉汝于成,哪里就可以让对方喜欢上自己,那样心甘情愿的,那样死心塌地的,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粪土当年万户侯   此刻,赵赫已经将很多很多叮咛了小麦,小麦固然是心头悲戚,不过还是忍住了老泪纵横,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是哭哭啼啼不舍得赵赫离开,赵赫很有可能就会真的留下来的。   不能,不能啊。   “你去就是,现在你已经荣膺亲王,实在不能不做某些事情,此事已经到了必然要做的阶段,我会照料好自己,你放心就是。”   “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期间还有那么多的痛苦,我对你不起。”   “爱就不要说值得不值得,对不起,对得起,你要是真的觉得你亏欠了我,回来以后就好好对我,我静候佳音了,赵赫。”小麦一边说,一边抱住了赵赫,赵赫不能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儿。   看着小麦泪眼婆娑的样子,赵赫叹口气,依依不舍的说道:“要不,我还是不要去了。”   “要去,要去,现在百姓需要你,其实,墨琛说的很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同自己的命运其实与父母也是息息相关,要是真的天下太平,我想,皇上会准允我们回归乡里的,为了这个安居乐业的目标,你也不能就此趑趄不前,我更不能成为你的软肋。”   “我唯恐孩子……”赵赫担忧的看着小麦的肚子,婚后已经三个月,而孩子已经逐渐的孕育起来,这一走,要是有人加害于孩子,简直让小麦措手不及,小麦在这里人地两疏,举目无亲。   生存,对于小麦来说原本就是举步维艰的,看到赵赫这样担忧自己,小麦倒是过意不去,良久,这才说道:“阿云已经安排好了善后,你去就是,孩子在,我小麦在,孩子不在,我小麦也没有颜面见你。”   “不,不可过甚其词,我要的是你好,你与孩子好。”   “知道,去吧。”小麦一边说,一边挥手,赵赫登车,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军队去了,小麦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刚刚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但是刚刚并不能也不敢哭啊,因为自己那么一啜泣,很有可能赵赫就舍不得走了。   目前,是一个机会,一个摆放在眼前的机会,小麦不能让赵赫与皇上反弹琵琶,让赵赫反其道而行之啊。   赵赫,从身份上来说是嫡亲的王孙,就算不是如此,他尚且是本朝的武状元,有责任并且有义务平乱。没有任何可能,让赵赫不离开自己,依依惜别中,毕竟还是让赵赫去了。   赵赫登车,也是看着小麦,今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究竟什么时候赵赫才会得胜归来,这还是一个未定之天。   这一边,梁烟云还在左晓月的客寓,左晓月至死不悟,其实有些道理看上去很简单,很明白,但是在此刻,她让死亡折磨的形销骨立的时候,就更加感概上天对于自己的不公平与不公道。   “你应该明白,姻缘其实是上辈子就注定的,这一生你们情深缘浅,说来,任何人都不能怪,大概怪你执迷不悟。”   “要是,还有第二次机会就好了。”那双眼睛变得异常明亮,嗓音清纯,“我还是会选择墨琛。”   “阿月,这一生你还没有了悟吗?”   “了悟,正因为已经了悟,正因为已经全部都知道,这才选择下辈子同样如此。”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胸口剧烈的起伏,“所以,我就算是耗尽了全部的心神与力量,其实也是无可厚非啊,因为这是爱情。”   “爱情是个屁。”梁烟云看到左晓月人都这样气若游丝了,还给自己讲爱情哲学,给自己煲心灵鸡汤,不免颦眉。   “我走了,但愿你可以一如既往的爱墨琛,墨琛现在是太子,你呢,是太子妃,往后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她的声音尖锐,羡慕嫉妒恨。   “有什么好的,人活着,其实一无所有胸无大志是最为好的,人啊,锐意进取,执迷不悟就要不得了。”梁烟云说完,叹口气。   “可不是……”   这还是发生在一个时辰以前的谈话,一个时辰以后,左晓月已经行将就木,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那是一个冰冷的永夜,是任何人都不能去的地方,那个世界到头来每一个人都会去,但是现在,她的脚步未免过于匆忙。   夕月自杀以后,人人都扼腕,左晓月生前的恶形恶状那么多,对夕月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没有料到主仆情深,到头来夕月居然要黄泉碧落去,始终陪伴在左晓月的身旁,这是让人不可思议的。   关于夕月的死,也是众说纷纭,不过夕月死了以后,墨琛立即派人过来,将夕月收敛了,并且坟墓与左晓月距离并不远,要是人真的有灵魂就好了,她们的灵魂总是会在一起的。   梁烟云对于左晓月的死,没有很大冲击,因为人总是要死的,因为左晓月要不是没有疑心病就好了,要是早早的听自己的奉劝,持盈保泰,不会到这步田地。至少不会死的这么快吗,与其说是病痛折磨死了左晓月。   倒不如说,是自己扼杀了自己,左晓月对梁烟云半信半疑,不情用梁烟云的药,这才导致左晓月一命呜呼,要是左晓月可以早早的心平气静的选择相信梁烟云,这结果也是不会这样悲惨。   梁烟云与墨琛一样,经过最为简单的吊唁以后,已经再也不去了,不是讨厌左晓月,而是梁烟云想,既然左晓月生前都讨厌自己,那么死后一定也是不希望自己过来的。   也免得仆人们过来,总是说梁烟云假惺惺的,其实,假惺惺谈不上,不过是惋惜罢了。很快的丧事已经处理完毕,按照梁烟云的大前提,丧事完毕以后,此刻就要旋乾转坤,现在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   原因有两个,这第一,自己是墨琛的贤内助,是朝中出名的文武双全的人,还会三韬五略以及妙手回春,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不去研究赤眉军的事情,那是没有可能的。   这第二个原因,其实一目了然,墨琛需要梁烟云,而朝廷也是需要梁烟云。梁烟云整改的地方并不多,但是仅仅如此,梁烟云也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口碑与很多方面都是不错。   梁烟云带着舍我其谁的决心,已经朝着官道去了。   这一次,梁烟云留下来玉琅,玉琅呢,要跟着小麦进京,因为墨琛与赵赫去了以后,虎豹营将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麦昨天刚刚送走了赵赫,今天又是过来送别梁烟云以及墨琛,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所谓离别宽衣带,飘零疏酒盏,此刻的小麦紧紧的攥住了玉琅的手。   玉琅尽管已经忍耐住了,不过还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目光望着梁烟云,一边无声饮泣,一边看着梁烟云上车去了,她不能哭,不能将生离死别看的好像很是严重。   而是要将生离死别看作是家常便饭一样,因为梁烟云不愿意看到玉琅哭泣的眼泪,哭泣是弱者的表现,要是玉琅这样子哭哭啼啼,说明玉琅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试想,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何以保护其余人。   而小麦呢,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看着梁烟云去了,也是咬住了牙齿,坚决不然自己离别的泪水洒出来,有人已经握住了酒盏,小麦朝着梁烟云去了。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到了以后,切勿流连,给我飞鸽传书,报个平安。”小麦一边说,一边微喟一声,看着梁烟云。   “出息!”梁烟云握着小麦的手,“好好的,我会等省归来,你呢,照顾好自己与孩子,不要没事就站在风口看看看的,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小麦点头,梁烟云嫣然一笑,“现在,你们俩就回去,帝京我已经安排了妥当人,需要什么,想要做什么就与这个人说,去帝京以后,没有大事情就莫要走动,现在这世道,看上去平平安安的,其实……”   “你知道的。”   “奴婢知道。”   “我也是知道,你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在临别之际,小麦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说什么,究竟应该表述什么,就那样看着梁烟云,千言万语只能无语,梁烟云一笑,“不妨事,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知道照顾好自己,你好,我就一切放心。”   “那是自然。”一边说,一边折下来一枝柳条,别在了梁烟云的领口,“什么意思?”梁烟云问一句,看着柳条。小麦已经破涕为笑,那宝光四射的眼睛看着梁烟云,遂落在了梁烟云的身上。   “十里长亭,折柳相赠,去吧。阿云。”她说,说完以后,梁烟云点点头,已经将帘子放下来,旁边的墨琛还是四平八稳的坐着,那黄金切割一样的半边脸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反衬着一片淡淡的琉璃色的日光。   侧脸上的光华好像是婴儿的肌肤一样吹弹可破,梁烟云看到这里,不免微微一哂,墨琛啊墨琛,你混得不好,都到了这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送别你,看起来你的朋友不是很多。   其实,也对,这样一个权力巅峰的人,心与正常人总是有隔膜的,其实情有可原,梁烟云叹口气,“你看看你,你走了,没有一个人过来送你,为何这么多年不知道左右逢源?”   一边说,一边透过碧纱给小麦与玉琅挥手,这边,已经走过来马车,两个女子就那样登车已经去了,看到车子远去,梁烟云这才露出来一个玩味的微笑,看着墨琛。   “本王最讨厌趋炎附势与曲意逢迎,你难道不清楚。”   “知道,但是你也没有一个朋友过来送送你,这未免过于晚景凄凉,现在都是如此,往后呢,到了你真正上位的时候,不是前后左右都空空如也,要是有人造反,这……你一个外戚都没有……” 第四百二十五章 离开帝京   “至少有你与赵赫,你两个已经绰绰有余,阿云,走了。”墨琛挥挥手,车把式已经握着鞭子,鞭梢就那样落在了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四蹄翻飞去了,车子刚刚移步。   梁烟云就听到什么声音。   “王爷留步,王爷留步啊。”山呼海啸,一叠声已经叫嚷起来,梁烟云回身,看到车架的旁边走过来一大群人,打头的是一群峨冠博带的朝廷重臣,往后,则是百姓们。   这些人是过来……送别墨琛的。   梁烟云刚刚还说,墨琛是一个称孤道寡的孤家寡人,是没有朋友的人,但是此刻,梁烟云已经看到送别墨琛的人来了,并且是那样的多,无论是从奇数还是从偶数,甚至从方阵上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送别梁烟云的人。   这让梁烟云还是比较羡慕的,看到这么多人过来送别墨琛,梁烟云立即转眄一眼,让梁烟云不可思议的场景在呈现,打头的人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左权,左权什么时候与墨琛言归于好的,梁烟云不清楚。   “你和我爹的关系……”   “早已经好了,我们是好姑爷与好岳父。”墨琛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已经下车,瞥目看着身旁的人,左权到了,给墨琛行礼,这两人的关系一向是很紧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冰释前嫌,这是梁烟云不清楚的。   不过看到这两个人笑意盈盈的样子,梁烟云还是笑了,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一笑,“岳父亲自过来,我一定会旗开得胜。”   “注意安全,这些东西聊表寸心。”左权一边说,一边弓腰挥挥手,有人已经握住了泥金鹊画弓走了过来,梁烟云代替墨琛收好了,放在了车厢中,看着墨琛。   墨琛与左权随便聊了两句,又是与文武百官随口聊起来,反正看上去一团和气,毫无违和感,这是梁烟云想不到的,墨琛变了,以前的墨琛冷冰冰的,冰山可谓。   但是现在的墨琛呢,已经变得柔和起来,变得待人接物都少了冷漠与冰凉,多了一种喝足。   墨琛与奴良也是吃好了,梁烟云站起身,拍案而起,“好,就在清明节之前,我们出去探访探访,看看这所谓的赤眉军究竟在哪里有根据地,朝廷捕风捉影很久了,这一次只能胜利不可以失败,好吗?”   “好。”   于是兵分两路,可怜的奴良一个人一条路,朝着青草更青处蔓延,梁烟云建议自己一个人去闹市,但是墨琛不同意,于是梁烟云与墨琛两个人在一起,为了便宜行事,梁烟云已经换好了男装。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不负有心人   就那样自鸣得意的走着,墨琛今日穿着的也是家常服,一边走,一边笑吟吟的握着梁烟云的手,梁烟云觉得今天很是奇怪,虽然已经华灯初上,虽然街道上已经行人寥落,但是自己与墨琛所到之处,总有人笑吟吟的看着。   很久很久以后,梁烟云这才后知后觉,为何这些人会露出来那样意味深长的微笑,原来现在的梁烟云是一个男人,而墨琛呢,也是一个男人,两个男人……手牵手就那样走着,这……   这未免大煞风景了些儿,梁烟云立即撒开墨琛的手,墨琛倒是不满意了。“你不要单独行动,我们在一起前后有一个照应。”   “你与我保持距离,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的。”   “我们是哪种关系啊,分明就是那种关系嘛。”墨琛开玩笑,缓解梁烟云一路上酝酿出来的紧张,梁烟云无力的一笑,“人家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现在你看看,我们的衣服,都是一样一样的。”   “喜传语者,不可与语。好议事者,不可图事。阿云,世界上那样多的庸人自扰之,你不要管别人是什么样的看法,我们就这样子走,有何不可?”要是以前,这样子走,倒也是罢了。   但是现在,现在梁烟云已经装扮成了一个男人啊,一个男人还这样子走,这……未免让人……   “没什么不可或者可的,我们手牵手就是。”墨琛一边说,一边淡淡的笑了。   “我走这边,你走这边,这边有好看的烟花,一个时辰以后,无论有没有什么斩获,你我在桥头的位置见面就是,好,各自为战,我发现和你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什么都做不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南辕北辙,朝着墨琛相反的位置去了。   墨琛一笑,“阿云,其实你与我在一起,除了谈情说爱,还可以做。”   “做什么?”梁烟云已经走远了,不过被墨琛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还是弄得回过头,看着墨琛,墨琛只说了一个字,“爱。”一开始,梁烟云没有想清楚,不过很快的,梁烟云已经一清二楚。   恨不能立即过来抽墨琛嘴巴子,墨琛呢,衣襟朝着反方向去了,梁烟云今天穿的衣服看上去并不引人注目,但是到了红灯区以后,还是让几个女子给左拥右抱了一把,梁烟云痛苦啊。   一个女人让女人给非礼了,那种感觉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啊,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几个花蝴蝶一样的女子已经手脚并用将梁烟云抱住了,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客官”簇拥梁烟云朝着二楼去了。   梁烟云不得已,心道,有可能赤眉军汇集的地方就是这烟花巷陌中,既来之则安之,但是到了这红楼以后,女子们早已经摸遍了梁烟云的身上,居然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一个一个气咻咻的,将梁烟云从二楼的曲阑干上丢下来,一个已经横眉怒目,“没有钱还过来嫖,你嫖什么啊嫖,你嫖你家里人知道吗你?”   这么一说,梁烟云立即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然后去了,算了,至少可以肯定,这些信众不在这里,这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梁烟云刚刚出门来,就遇到一个人。   这人手中握着一只金色的乌龟,一边走,一边慌里慌张的,与梁烟云装了一个满怀,梁烟云定睛一看,正要骂的时候,这人一边将地上的乌龟捡起来,一边笑吟吟的握住了梁烟云的手。   “啊,厂工在这里呢,让我好找。”   “你,你……”梁烟云觉得这人不面善,但是这人呢,看梁烟云看的是相看好处却无言啊,梁烟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这人已经开始下拜起来,“今日的烟火会,三班仆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啊,这个……”梁烟云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珠子,三班仆人派,这分明就是他们要查的赤眉军啊,梁烟云假装自己头昏,“我刚刚喝酒了,所以……”   “啊,不妨事,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这个人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袖拉开,梁烟云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半月形状的刺青,在这人手掌偏下的位置。   这想必就是那些赤眉军的印记了,梁烟云立即点头,忐忑的赶在了这人的身后。   “你说,烟火会已经准备好了?”什么叫做“烟火会”墨琛啊墨琛,你快点儿过来啊,你真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我这边已经调查到了线索,人家就要带着我去了,现在呢,你,你在什么地方啊!   梁烟云焦急的很,也有点儿淡淡的害怕,大概是自己的男儿身比较像是他们派别中的一个人,这才让这人误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小领导。   然后,两个人到了一个当铺中,将那金乌龟给当了一百两银子,这人将银子毕恭毕敬的给了梁烟云,梁烟云想,这大概就是发展信众需要的银子,立即点头,安心的收拢在了衣袖中。   两个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个四合院,这四合院以前是一个孝廉的,后来这孝廉胡作非为人,让人该朝廷参一本,于是孝廉人头落地,这大好的庄园已经易主,卖给了一个成姓的商人。   商人经过各种盘剥利索以后,将这里弄得开阔起来,也是将这里的门墙给弄得高大轩敞不少,梁烟云以前到过这里,但是也仅止于在门外,今日看着这鬼宅就那样打开,不免让梁烟云心惊肉跳。   今日以后,居然是一条扑着红色地毯的道路,经过一个广阔的天井以后,已经月上中天,梁烟云记着这些路径,但是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那么他们过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梁烟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梁烟云苦思冥想的当口,这人已经到了前面的位置,“来,来,您小心点儿。”一边说,一边有人走了过来,握住了两根红烛,红烛在风中颤抖,但是没有熄灭。   这抽搐一般的光芒落在了众人的脸上,跳跃的烛火流光溢彩,看上起红的好像血液一样,然后梁烟云就看到站立在自己身旁的两个人,甲的眉毛上红红的,细细的,乙与甲也是一模一样,眉宇弯弯,细密,涂抹着一片朱红色。   啊,梁烟云看到这里,已经逐渐明白过来,而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已经到了一口井的位置,梁烟云悉心的打量周边的风景,这里容纳不了很多人,那么地上的工作很有可能就会蔓延到地下。   这井口很大,旁边写着锁龙井,梁烟云一看,那儿臂一样粗细的链条是钢铁铸造的,但是没有费多大的力量这文质彬彬的人已经朝着这锁龙井去了,梁烟云尾随其后,不多时,已经进入了一个密道。   梁烟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别有洞天,怪不得朝廷派人从出来寻访赤眉军,一个一个都有来无回,一个一个都查不到这些人真正落脚的地方,梁烟云以为他们嚣张跋扈,什么都不怕。   但是没有想到,这是一个谨小慎微的集团,居然这样子考虑周到,在一个荒废的宅院中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宅院下有另外一个世界,这让梁烟云是刮目相看的。   梁烟云下去以后,人们再看到梁烟云的时候,都是那样的毕恭毕敬,居然一个一个都行礼问好,这是梁烟云没有想到的。   “厂工,千岁,千岁千千岁。”梁烟云没有料到自己这样大的面子,不过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毕竟梁烟云不是真材实料的厂工,要是现在那个真正的厂工来了,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周边的人,连连摆手,表示让这些人免礼平身,这些人一个一个都站起来,然后各自开始自己的警戒,这地道很长很长。   在那个年代,梁烟云更想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解决气流的流通,地道走了很久,还是没有到头,梁烟云终于不厌烦了,但是也就在梁烟云不厌烦的时候,别有洞天。   横亘在梁烟云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有蓝色莲花,莲花看上去很是美丽,星星点点,走了没有很久,梁烟云看到很多很多人,约略一估算,已经有上千,但是这一千人并没有一个说话。   鸦雀无声。   好像都在等梁烟云似的,梁烟云跨过了旁边的烈石,到了河水岸,雄踞在了一块石头上,众人这才朝拜起来——“厂工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么一来,梁烟云不禁飘飘然,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人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权利是死。   但是为何还趋之若鹜,因为……因为上位者很有意思,看到这么一片黑压压的人给自己行礼问安,那种虚荣感,那种满足感,是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的,梁烟云挥挥手,唯恐自己说错话。   旁边那二把手,就是刚刚那文质彬彬的人,看着梁烟云,梁烟云不知道说什么,唯恐言多必失,只能用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无知,“咳咳,咳咳。”这么一咳嗽,身旁的二把手立即明白过来。   “诸位,厂工今日抱恙,有采薪之忧,虽然是纤芥之疾,不过损害了厂工的咽喉,现在,我代替厂工发言就是。”一边说,一边看梁烟云的眼色,梁烟云立即点头,好家伙,真正是一个很会做事情的人啊。   “那么,烟火会已经准备好了,明晚的好戏连台,诸位也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一边说,一边亢声问一句,众人立即点头,三五成群的聊起来,这人看到众人聊得那样亲切,已经到了梁烟云的耳边。   “厂工请放心就是,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明晚的烟火会……”   “在什么地方,都安排了什么?”梁烟云问一句,装作阴狠毒辣的样子,这人不敢怠慢,立即洋洋洒洒的说了明晚他们的计划,梁烟云不听万事俱休,这么一听,梁烟云不禁明白过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天啊,这些人居然要乘着明晚的清明节,开始大肆的宣扬他们,让信众多多的参与他们的事业,梁烟云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到来的恰如其分,不看到也就罢了,既然是梁烟云已经看到的危险,没有梁烟云不插手的。   不过,慢着,厂臣又是什么东西?梁烟云的印象中,这样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免觉得怪怪的。   她此刻已经雄踞在了一个非常高峻的石台上,在迷迷糊糊中,梁烟云众星拱月一般,已经到了这高峻无比的石台上,她举目四顾,看到周边一片黑压压在下跪的脑袋。   这些人对自己毕恭毕敬,好像自己是他们的神祇一样,梁烟云这才逐渐明白,所谓的赤眉军并不是那样神出鬼没,而是一个系统化的有自己行动的,甚至有任务与目标的团体,现在梁烟云粗粗的计算一下自己看到的人。   数量很多,朝拜完毕以后,居然还三呼万岁,这是梁烟云想不到的。看起来,这里无疑就是他们的集中营了,好,梁烟云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像是万岁的样子,闲适的挑眉。   看着旁边的人。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宣传我们的理念。”原来如此,梁烟云想了想以后,瞥目,冷峻的挑眉,立即将接下来貌似棘手的事情丢给了旁边那文质彬彬的人,“此事,不是向来是你在做?”   “啊,是。”这人立即点头,梁烟云没有想到会巧发奇中,诧异的同时,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身份的所谓“厂臣”一定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并且从自己很多次跳跃式的思想足以证明……   这人的性格也是阴晴不定,其实也对,这样一个上位者,要是举手投足就可以让人看透要做什么,那实在是过分的失败了。   “你来。”梁烟云滚雪球,挥挥手,示意自己身旁的人帮助自己发表感言,这人略微踟蹰了一下,已经组织好了自己的语言,洋洋洒洒张口就来,说什么朝廷现在百年积弊,已经是百足之虫。   说什么,他们赤眉军是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既然是天命有归,为何不人人都锐意进取,如此藏头露尾的生活过下去实在是意义不大,要是众人可以百分百全心全意的拥戴厂臣,往后黄袍加身,自然是封妻荫子。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而梁烟云呢,此刻简直好像是冰雕雪塑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群,看着看着,不禁凄然一笑。   原来,他们已经有这样的号召力,只需要振臂一呼,已经从者如云,梁烟云现在也是真正清楚了,狗屁膏药之所以可以卖出去,其实是人传媒效应比较好。   一个东西,想要轰动起来,必须有人为之先容,此刻的梁烟云看着这些热血沸腾的大好青年一个一个都开始大喊大叫起来,那种激动人心的样子,比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这些人会什么呢?拳脚功夫是远远不如赵赫虎豹营与墨琛的龙禁尉,但是这些人呢,数量很多,要是真的贸然动手,京中自然是血雨腥风。   其实,杀几个害群之马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杀伐完毕以后,接着就会有其余的民族或者造反者挑起来王旗,唯其如此,事情就变得棘手不少。   梁烟云还在那里胡思乱想,这边朝贺已经完毕,人们瞪圆了眼睛看着梁烟云,等待梁烟云的回答,梁烟云已经点点头,“好,好,那么明日就准备烟火会。”   “好,九千岁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明日酉时,诸位带着自己的信众到九翊大街来,在烟火会上,我们……”   这人做出来一个狠戾的杀人的动作,梁烟云看在眼里,只能唉声叹息,什么都做不了。目前,最好的则是,想方设法将自己的遭遇与自己看到的,亲眼目睹的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墨琛。   但是墨琛呢,墨琛在干什么啊,墨琛在哪里啊。不成,梁烟云此刻要立即离开这里,这些信众一个一个都散去了,梁烟云看着那文质彬彬的人,说道:“我想要出去走走。”   “九千岁,已经月上柳梢头。”   “我想要出去走走。”梁烟云执拗的说,因为语气在不断的加重,这人不得不连连点头,带着梁烟云朝着前面的走廊去了,梁烟云一路上一边走,一边记忆,眼前是一条让人眼花缭乱的路径。   这路径是修建在地下的,看上去四通八达,梁烟云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她这人有别于常人,具有一种超能力,可以很快就记下来自己走过的每一条路,等到出来以后,是一个井口,果然已经月上九天。   薄如蝉翼一样的月色已经明朗的落下来,梁烟云站在了中庭,看着天边皎洁的明月,看着看着嘴角有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现在,我们有多少人,你口口声声要人造反,可知道,我们的机会来之不易,要是失败了,简直是覆巢无完卵。”梁烟云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梁烟云说的话总是这样模棱两可的。   这种说了好像没说,没说却是说了的话,最是让人一头雾水,这人竭力的思忖了一下,不禁看着梁烟云,梁烟云细细的眉宇多了一些女儿家的气质,但是依旧是以前一样的秀气,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   “还不快说。”梁烟云用力的说,一拳头用力的砸在了旁边的位置,最近病刚刚痊愈,梁烟云就已经学习了各种拳脚功夫,加上梁烟云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刻苦的人,勤学苦练以后,到底还是厉害。   一拳头已经将石头砸出来一个痕迹,这人看在眼里,知道梁烟云是货真价实的,这才后退一步,以策安全,双拳抱住了。   “您……您不是知道?”好家伙,想不到二把手也是会玩太极拳的,想必自己已经露馅了,梁烟云思及此,不免想等会儿应该如何应对。   反正,杀人狂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他的眼睛阴测测的闪烁了一下,已经用力的握住了拳头。   “荒唐,我的人我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就是问问你,此事是你在从头到尾全权负责,要是有什么不虞,都在你身上。”因为梁烟云那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二把手畏惧起来。   立即点头——“回九千岁,您现在已经拥有六十万的信众,这些人在明日就会全部都集合起来。”   “荒唐!”梁烟云难以置信,虽然难以置信,不过分明看着眼前的人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梁烟云皱眉稍微思忖了一下。   “六十万,刚刚明明不过是几千人而已,你难道那日喝多了杯中物不成,胡言乱语,你上面时候开始这般大言不惭。”这么说的目的已经很清楚,责备二把手,怀疑二把手的办事能力。   看得出来,这二把手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并且很是厉害,从梁烟云误打误撞进入他们的核心开始,桩桩件件梁烟云已经看出来,这二把手很是厉害,与众不同的很,身份与地位也是与自己相差无几。   这绸缪造反的事情,一定是二把手在全力以赴,梁烟云问过了以后,狠狠的看着二把手,二把手并不敢抬眸,声音变得嘶哑起来,但是很沉着,“是六十万,现在还在增加,因为我们的言论实在是很好。”   “会兑现?”   梁烟云还不清楚,这些人的言论是什么,可以煽惑六十万的人去造反。   “不会,统治阶级怎会给普罗大众兑现什么,是您想歪了。”梁烟云闻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空头支票罢了,这也是历史上被人玩腻了的戏码,梁烟云点点头。   “虽我走走。”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在地窖中,胸闷气短,出来以后,变得比较轻松起来,就连呼吸到的新鲜空气都比地窖中沁人心脾,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舒口气。   “您有心事?”   是啊,有心事,还心事重重呢,不过不足为外人道啊,现在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九千岁,而是……而是梁烟云啊,梁烟云是什么人,是太子妃啊。现在作为太子妃的梁烟云,想要离开这里,将自己看到的全部都告诉墨琛。只可惜……   现在自己寸步难行啊,这人说话的同时,已经大胆的握住了梁烟云的香肩,看那驾轻就熟的动作,梁烟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这个……   这两个人是同志之间的恋情啊,梁烟云看着二把手的鸟爪子,“你的手。”   “这手虽然小,但是毕竟可以挡风遮雨,您最近也是累了,何不休息休息。”   “我……”因为有你这个人渣在身旁,我就是想要休息也是不敢的,不过梁烟云并不敢说,因为这一句话就会露馅的,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然后慢吞吞的走,你想要摸一摸我的肩膀,你摸一摸就是。   “明日,我会处理这些事情,你进入帝京以后,还会记得我吗?我们共患难过来的,厂臣,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寂寞永夜,时常与你在一起,你我情投意合。”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怀疑起来自己的性别。   与他情投意合,梁烟云扫视一眼眼前的人,这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男人,虽然白面微须,不过男人的第二性征很是明显,但是自己呢,是男人还是女人?梁烟云暗忖,要是与自己一样,拥有这样一张脸,这人应该是……   是秀气的男人,还是一个女人,究竟是……不,不,梁烟云再也不敢想象,自己会是存在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一种尴尬,原来……梁烟云忽而明白了过来,所谓的九千岁,一定是皇上身旁的内监。   也只有内监,才可以真正得到皇族内部的秘密,现如今,梁烟云终于思忖到了很多事情,以前皇上为何会对自己有杀心,后来,皇上为何会选择赵赫,而不是墨琛。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造反有理的九千岁   皇上毕竟已经年迈,一个到了耳顺之年的人,想必耳边有一个很是会说话的得力干将,就会照办的,思及此,梁烟云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所有的事情可以融会贯通。   原来让墨琛与赵赫之间有了成见的,原来挑拨离间的到头来是这个厂臣啊,现在梁烟云终于清楚了,九千岁,就是……就是内监啊。   自己作为一个内监,还要与眼前的人有奸情,这……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啊,梁烟云很快已经看出来,这个二把手很是厉害,对自己也是喜欢多于爱的,这种人大概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所以,梁烟云不得不防。   有一定的可能,此事要是成功了,这人会取而代之,要是失败了,倒霉的不过是自己这九千岁罢了,“这里已经是九嶷大道,烟火会在城中,我们现在去看看。”二把手难能看到梁烟云脱去了膏粱锦绣的外衣,居然还准备到前面去看看。   一般情况,九千岁可是那种不问世事的人,现在,看起来对于明天的事情,连九千岁自己都觉得应该谨小慎微,不可以行差踏错啊,看到九千岁那向往的神色,二把手立即点头,“您注意脚下。”   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就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很是不习惯,除了墨琛,自己的爪子还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接触过呢,连父亲左权都不成,你算是哪根葱啊?   梁烟云立即挣扎了一下,哪里知道,这人比刚刚还要变本加厉起来,以至于路上行人侧目,梁烟云将这个作为借口——“你看看,周边看你我的人还少吗?在私下里,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公众视角。”   “这……”二把手立即看看周边,人们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眼光看着梁烟云与自己,他这才松开梁烟云的手——“九千岁提醒的是。”一边说,一边与梁烟云保持了距离,梁烟云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这里是城隍庙,庙里有一个比较大的龙爪槐,这盘虬卧龙的树,正是一个人飞黄腾达的象征,过了中庭以后,梁烟云继续往前走,横亘在眼前的则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大厅,这大厅看起来可大了。   “这是在十年前就动工的,这里可以容纳很多人,我们的人陆陆续续进城以后,明日里就全部都汇集在这里,您看,这是我们的祭祀神塔。”二把手一边洋洋自得的说,一边指了指身后一个建筑物。   这建筑物被叫做祭祀神塔,简直高耸入云,在那样一个建筑业不是非常昌隆的年代,可以修建出来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神塔,简直是奇葩异卉,梁烟云看着神塔,看着看着,不禁微微皱眉。   好高好高的样子。   “用了五年的时间修建的,属下为了这个,找了不少的能工巧匠,这是我们权利的象征,我们会呼风唤雨的,您要不要随着属下上去看看?”一边说,一边走到梁烟云的身旁。   “好,跟着你就是。”   “这边。”两个人往前走,在月色中,过了一个凄迷的羊肠鸟道以后,眼前忽而之间就豁然开朗起来,梁烟云脚踏实地,握着一枚火把已经到了门口。这祭祀神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梁烟云保证自己不清楚。   要是在以前就好了,梁烟云呢,是一个行侠仗义闯荡江湖的人,哪里都会去,尤其是这样一个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梁烟云不过来躬逢其盛都没有可能,但是近一年的时间中,梁烟云在怀孕。   一个怀孕中的女人,原本就没有可能到处乱走,墨琛又是很会拘谨梁烟云的行动,所以梁烟云毕竟没有发现这个。   到了神塔的门口,二把手已经将神塔打开,梁烟云看了看,记住了,运用的是九章算术,这么一来,梁烟云清楚的很,这神塔是用九个数字作为钥匙的。   而九章算术,左右横竖加起来的得数都等于十五,且每一个阿拉伯数字只能利用一次,这听起来好像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很简单,你时时刻刻需要记住的是,将五放在了中央,一切就迎刃而解。   梁烟云想着,这些数字都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可不是,九五之尊嘛。看起来这些人为了做皇上,或者说,为了让自己做皇上,已经用尽了脑力与智慧,梁烟云握着火把进入了神塔。   神塔里面并不狭窄,反而是非常宽敞,梁烟云跟着这人往上走,同样这神塔是九层,象征意义已经不言而喻,九五之尊就是九五之尊,到了第八层的位置,梁烟云气喘吁吁,已经走不动了。   连连摆手,示意二把手停下来。   “平日里就让你好生锻炼,现如今,您的身体这样子,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还谈什么往后啊,一层楼是三米的样子,九层就是二十七,将尽三十米,这是帝京紫宸殿以外,一个非常厉害的建筑物,几乎与紫宸殿是一模一样的高度了,梁烟云此刻也是想起来。   这样一个建筑物,又是与紫宸殿的地理坐标轴差不多,这不是为了宣扬自己,为了挑衅帝京,又是什么呢,梁烟云想,自己早早就应该想到的,只可惜,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   梁烟云呢,现在是真的没有力量了,并且已经汗流浃背,二把手看起来精神头很不错,怪不得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把手,原来大事小情都是那样圆润呢,看着梁烟云气喘吁吁的模样二把手停在了这里。   “顶楼也是经过加固的,您放心就好,明日会下雨。”下雨与自己造反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啊,或者说,下雨反而是不利于造反的,但是梁烟云并没有说,只是朗诵一句古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是啊,到了那雨纷纷的时候,就有春雷。”   “春雷会不会将我们的神塔给打落下来一部分?”梁烟云问,古代对于霹雷的防备是没有经验的,这样一个独树一帜的建筑物,想要避雷,好像不是那样容易的。   “这个,有我们的办法,您放心就好,百姓也还是因为看到连老天爷都支持我们,这才相信我们的,到了明日,这顶楼上会有一只龙飞起来……”   “啊!”梁烟云略做惊讶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现在的梁烟云,不是梁烟云自己,而是九千岁,这个无名无姓的九千岁。   “这里有一张壁画,到了霹雳闪电同时作响起来,壁画上的龙就会反衬到空中,等到雨过云收起来,龙就消失了,您于是就可以……”原来这样子啊,看起来自古以来想要上位,就需要点神乎其技的奇技淫巧。   末了,还需要点儿了不起的神乎其神的本领,梁烟云听到这里,不禁点头,“走,属下带着您到顶楼去。”梁烟云去了,看到顶楼并不十分大的一个庭子里面,四壁萧然,空空如也。   最美丽的,也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则是眼前四面连接不断的壁画。   壁画看上去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熠熠生辉,那样的美轮美奂,一条五爪金龙,几乎与活的一模一样,梁烟云看到这里,不禁想要上前伸手去摸一摸。   “九千岁,不可!”身旁的人立即呵责一句,梁烟云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二把手这才说道:“这壁画是用特殊的颜料画出来的,是深海中一种螺壳碾碎了,加上一些东西做出来的,您可好歹莫要用手摸。”   “原来如此。”梁烟云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   为了黄袍加身,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拼,为了让神话真正的实现,居然做这样一个东西,二把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您看,您抬头看一看。”梁烟云立即抬头,看到的则是一个小小的空洞。   这就是现代物理学上的小孔成像了,可以将黑暗中的一片场景,经过反射,放映到空中,梁烟云看了看,果然在地上镶嵌有一个圆形的镜子,这镜子也是油光可鉴,不知道为了打磨这一面青铜镜,用了多久的时间。   同样的,物理学上认为,只有用两面镜子才可以制造出来一个原始的映像,于是,梁烟云看到头顶一个相对应的位置,也是安装了一个镜子,大小与自己脚下的几乎一模一样,梁烟云看着这个,不禁咋舌。   “这是天工开物里面的,到了明日里,这龙就会飞起来,百姓看到您身后的神塔连龙都飞起来,自然是会传开的,到时候,您的言论放之四海而皆准,您及时帝京人民独一无二的帝王,至于中京的皇上,只能退位让贤了。”   “这就是你时常说的兵不血刃?”   “可不是,短兵相接必是有所损伤的,要是有了这些道具,我们是会立即就称王称霸的,怎么,相思,您不开心?”听这么一叫,梁烟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乳名或者小名。   相思,原来是相思啊,相思是谁,梁烟云究竟见过还是没有,她不得而知,但是梁烟云相信,这个所谓的相思在帝王的面前一定是很吃得开,并且可以翻云覆雨,不然也不会知道皇上有自己的软肋。   思及此,梁烟云又是想起来前一段时间皇上头疼脑热的事情,不免跌足长叹,要是不留心,这个内侍监杀了皇上也是可能的,好在墨琛与赵赫时常在帝京,皇上这才安全了。   不成,梁烟云出去以后,立即想要飞鸽传书,让皇上将这个内侍监给杀了,不,不,是让皇上远离任何一个内侍监,这些宦官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呢,简直是杀人于无形。   皇上对自己有杀心,对墨琛与赵赫摇摆不定,一开始梁烟云以为是皇上自己的意思,但是就目前的状况看,皇上也是没有那个意思的,而是这个内侍监在左右皇上的思想,这人真正是流毒万年啊。   现在,梁烟云想要回去,但是用什么借口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墨琛认错了   眼前的人,显然是不想要让自己离开的。所以这才会洋洋洒洒将明日里要做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至于梁烟云,梁烟云现在是如坐针毡又是芒刺在背,要是可以立即离开就好了。   “我们出去走走啊。”梁烟云一边说,一边朝着楼下来,明天是他们的最后一天,到了烟火节,这里一定是人满为患,至于那些信众,看到神塔上御龙在天,对九千岁就更加是深信不疑。   至于其余人,看到就连老天都眷顾九千岁,自然而然也是会相信九千岁的一言一行,梁烟云想到这里,不免后怕起来。   不多久,梁烟云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上街以后,梁烟云表示自己想要一个人走一走,但是这人就是与自己形影不离,中间,梁烟云准备拐弯抹角将这人给丢开,但是并没有成功。然后梁烟云对这人动了杀心,好像这人防不胜防。   也不是那样容易就可以成功的,梁烟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罢了!就那样周旋就是。   墨琛与梁烟云约定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以后,一个时辰以后,在春波桥上见面,此刻,墨琛并没有发现一个赤眉军,毕竟这些人已经匆忙到了地下室开始会和起来,这么一来,墨琛就扑了一个空。   于是,墨琛到了与梁烟云约定的地方,原本以为梁烟云已经到了,毕竟梁烟云是一个守时的人,但是到了以后,左顾右盼就是找不到梁烟云,墨琛因为焦急,眉宇有了褶皱,目光到处流连。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真正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帝京好风光尽收眼底,朝着帝京紫气东来的方向一看,墨琛不禁叹口气,究竟这些无穷无尽的战斗到什么时候哦才是一个头。   自己要不是皇族里面炙手可热的帝王候选人就好了,在皇上早已经决定的行动中,墨琛宁可希望,皇上选择的是自己的弟弟赵赫,但是赵赫呢,已经没有争雄之心,白云苍狗,为何一切都变得这样虚幻莫测起来。   墨琛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墨琛终于微喟一声。   一个人鬼鬼祟祟朝着这边来了,墨琛先是看到这人伶俐的身影,接着就看到这人的一张脸,是梁烟云,不过梁烟云这么快就换了一件葛衫,这是墨琛没有想到的。   墨琛上前一步,在黑暗中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在梁烟云过来的那么一些刹那,已经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也不知道自己会自投罗网,立即挥舞拳头,不过很快的墨琛这边已经拳来脚往起来。   “阿云,是我。”   墨琛看到梁烟云居然连刀子都拿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立即澄清一句,此刻,女子看着墨琛,看了很久很久,将刀子收好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冷酷的朝着桥的对面去了。   墨琛实在是不清楚,自己怎么搞的,就又一次得罪了梁烟云?以前出任务,梁烟云从来不会这样子孩子气,现在呢,梁烟云居然这样子喜怒无常,还是说,梁烟云真正就没有爱过自己。   “阿云,留步。”看到梁烟云行色匆匆的,墨琛立即上前一步,并且很快已经控制在了梁烟云的面前。   “本王……”墨琛刚刚开口,梁烟云就皱眉,握着匕首的手暗暗的用力,墨琛看到了梁烟云眼睛里面的杀机,真正是奇怪了,梁烟云的眼睛为何杀气腾腾的,这让墨琛不明就里。   “本王!?”梁烟云问一声,声音也是变得冰冷不少,墨琛叹口气——“是,本太子。”   “太子?!”梁烟云的声音变得更加是厉害,然后就那样冷冷的笑了。   “我实在不知道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约定了在这里见面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   “你想要与我做什么?”   “回家啊。”墨琛一本正经的说,说完以后,又道:“你有什么斩获,说来真正是奇怪,这些赤眉军究竟在哪里,我这里居然一个都没有发现到。”   “我这里……也是一样。”这人一边说,一边靠拢在了墨琛的身旁,墨琛发现,梁烟云再次出现的时候,整个人变得冰冷冷的,好像冬天的梅花一样,说话的声音也是变得。   好似清流激湍,有一种冷冷的感觉,墨琛不方便问梁烟云究竟遇到了什么,只能握住了梁烟云的手,那种熟悉的光四射的眼睛也是看着九千岁的眼睛。   “你最好闭嘴,我最不喜欢一个丫头罗里吧嗦。”这么一说,奴良觉得不对劲了,梁烟云从来就不会这样子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点儿温暖都没有。   但凡是人的眼睛,说不得有各种情感的外泄,有的眼睛含情脉脉,有的呢冰寒雪冷,但是眼前的眼睛,是那样的空洞与苍凉,好像什么都没有事的,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不……不,不可能是梁烟云。   梁烟云对自己是真正的情同姐妹,从梁烟云穿越过来以后,对奴良与玉琅就另眼相看,她们在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的生离死别,对对方比对自己的亲姐妹还要好,刚刚那一招,梁烟云是存在了必杀之心的。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   跟着墨琛出去了一趟,奴良不知道梁烟云遭遇了什么,但是能肯定的是,这梁烟云不是真正的梁烟云,难道是另外一个人不成?   “是,奴婢退下了。”奴良再次乜斜一下举止变异的梁烟云,消失了。是朝着墨琛的中军帐去了,难道墨琛就没有看出来梁烟云变了,还是改变梁烟云的就是墨琛呢?不成,大战在即,奴良不能眼睁睁看着梁烟云变了。   不论是发生了什么,她总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一个一清二楚.   “嘭!嘭!嘭!”奴良敲门,墨琛已经休息了,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敲门,“什么事情。”   “军务紧急,刻不容缓,能让奴婢进来说话吗?”奴良这还是第一次深更半夜求见墨琛。墨琛也是奇怪了,为何今日人人都反常呢,不免皱眉,披衣而起。 第四百三十章 来自丫头的怀疑   “进来就是。”墨琛说,听到屋子里面的回复以后,奴良立即拉开门,然后朝着墨琛的屋子去了,屋子里面冷飕飕的,毕竟春寒料峭,有一炉沉香屑刚刚点燃,在屋子里面微微的轻灵的飘着。   墨琛穿一件淡白色的羽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般。时间好像停顿在了那里一样,一束笔直的明亮月色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墨琛的衣服上,也落在了墨琛那瓷白的手臂上。   墨琛点头,看着来人,“你有事情?”奴良与玉琅一样,是那种轻易不会夜晚过来的人,奴良顾左右,这才说道:“奴婢刚刚发现一个秘密。”   “你说。”他很感兴趣的样子,眉宇利剑一样的笔挺起来,眼睛也是变得熠熠生辉,奴良这才点头,“刚刚那个王妃有问题。”   “你说什么?”显然,面对这个质疑,他并没有蛊惑,目光大惑不解的望着奴良,奴良压低了声音,切切的秘密的说道:“您想必也是发现了端倪,不过您并不敢肯定,现如今,您仔细的想一想,王妃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冷淡过?”   “你的意思?”墨琛的墨瞳收缩,危险的半眯,望着眼前的奴良,奴良一紧张,稍微后退一小步,这才对答如流——“奴婢的意思是,这是偷龙转凤,您仔细的想一想,王妃什么时候这样子过?”   “何以见得是偷龙转凤?”   “暂时不过是怀疑而已,这么快的时间,的确是不能预见,不过您仔细观察就是,还有这一手——”刚刚奴良给无情的冷酷的丢开,她就开始怀疑起来,王妃固然是厉害,但是一个后学末进之人。   武力怎会那样子超拔,自己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不可能连一丁点儿的招架之力都没有,更兼,奴良看到,这个王妃走起路来四平八稳,时不时的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这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察觉到的。   但是,她已经伺候王妃将尽五年了,这五年中,梁烟云的一娉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毕竟还是落入了他的记忆中,让人记忆犹新,她刚刚已经开始怀疑起来,此刻,那种怀疑就逐渐的脚踏实地起来。   “好,本王知道了,你注意自己的安全,让人全线警备起来。”墨琛说完,点了点头,奴良知道,墨琛会认真对待自己的检举,点头完毕以后,已经朝着来的方向去啦。   看着奴良去了,墨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快的时间里面,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就可以偷龙转凤,快的出人意表,更兼,这两个人相似度高达百分之百,这样的两个人……   简直是傻傻分不清楚啊。   墨琛听了奴良的建议以后,索性点头,今晚,墨琛并没有准备研究一下这个梁烟云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切还要从明天开始,今晚,他想,这个假的梁烟云一定会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如此,大家稍安勿躁并且平安无事就好,现在,他会逐渐研究起来这梁烟云的真伪。   至于其余的情况,两手抓而已,这赤眉军,究竟多么厉害,他不得而知,但是这些人总是神出鬼没,已经在外面探访很久,结果一点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道观与寺庙,还有空旷的房子以及很多很多人言凑辐的地方,总是都找过了,但是都扑了一个空,要么这些人早已经有了预料,要么,这些人原本隐藏的地方就是很隐蔽,不是那样容易就会让人看到的。   基于此,墨琛比较头痛起来,现在的墨琛,一边看着前面苍茫夜色,一边开始思忖起来,用什么办法将这个假的梁烟云狐狸尾巴给拉出来,那么,这个梁烟云是假的,究竟真正的梁烟云到了什么地方呢?   梁烟云啊梁烟云,为何会不翼而飞,掉包以后,身为太子妃的梁烟云会安全吗?事情简直好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千头万绪,又是毫无进展,毫无头绪。让墨琛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头惴惴,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今晚,月上中天,银光灼灼,玉琅与小麦已经到了帝京,在帝京,玉琅与小麦得到了皇上的款待,皇上以前对小麦是有偏见的,想是多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居然让赵赫爱的死去活来的。   他这一生,对恋爱的理解是很肤浅的,所以,面对这样涛涛浪潮一样的爱,是比较迷惑不解的,也是不允许自己的外戚对任何一个女子这样子爱的用力,这种毁灭一切的爱。   其实,从一开始毁灭的还不是一切,而是自己。今晚,是小麦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第一晚,也是玉琅带着小麦到帝京的第一天,梁烟云临走前,曾经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让自己好生照料小麦。   小麦现在全权已经归自己照料,虽然说帝京向来是没有什么风波的,不过小麦还是惴惴不安,目前的帝京毕竟已经与以前大相径庭,帝京里面的黑暗势力也是互相吞并,并且在互相整合。   在看不清楚局势的情况之下,她们只能迷迷蒙蒙的活着,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让玉琅没有料到的事情是,刚刚到了帝京以后,皇上这边已经召见自己,不得不说皇上对于赵赫的关心。   不得不说,是其实心目中还是比较在乎赵赫的。   坊间说,皇上是厚此薄彼,一开始,玉琅觉得完全是人们在吹毛求疵,不过逐渐的玉琅已经明白过来,其实不是人言可畏,而是皇上果然有那种意思,此刻,玉琅已经与小麦得到了召见。   玉琅在找衣服,找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衣服,因为小麦向来对衣服是没有梁烟云那么奢靡的,在小麦这边,只要是可以穿在身上,御寒的都是好衣服。   她并不是那样讲究版型与面料,甚至连颜色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再说,衣服是穿给喜欢的人看的,在他赵赫的眼中,自己穿任何一件衣服,都是美丽的,所以,小麦并没有置办很多的衣服。   其实梁烟云也是提醒过小麦,让小麦多多穿锦衣华服,但是小麦这边还是婉言谢绝,以至于,现在的小麦怀孕以后,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着的衣服并不多。   对于皇上的召见,小麦也是觉得奇怪,皇上好端端的为何要看一看自己,既然是皇上要看,自己就不能粉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子,与梁烟云一样,彻彻底底活成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有何不可呢?   现在,玉琅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很好看的衣服,一边帮助小麦改造起来,一边含愧的说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早点儿就准备的,真正是千头万绪百端待举了,奴婢倒是没有料到,这刚刚进城皇上就召见您。”   “玉琅——”她握住了玉琅的手,“大可不必如此,皇上不过是想要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而已,浓妆艳抹反而是不好的,我就这样子就好。”   “您这样子,皇上会觉得您对皇上不够尊重。”   “尊重是放在心里的,不是在嘴巴上的你说呢?”小麦说一句,已经握住了玉琅的手,让玉琅停止下来劳作,玉琅将针头线脑一股脑儿放在了旁边的位置,“奴婢要照料好您的安全,所以奴婢要叮咛您,看到皇上您不能乱说。”   “好。”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看到皇上,实在是不能乱说的,以免祸从口出,龙颜震怒就不好了。   “这第二,您看到皇上以后就那样平平静静的,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说话的时候,提前需要考虑一下,想一想皇上想要听的是什么,您这样说就好,在帝京不趋炎附势都不行,我知道您是讨厌这个的,我们王妃也是讨厌这个……”   “但是我不得不那样去做,这个我也是清楚。”   “好,这第三,有些事情,您可以不说就不说,但是有些事情,您必须要说的,还是不用推辞,奴婢呢,在门口等你,有什么情况您呼喊奴婢就是,奴婢会想方设法的,奴婢在帝京虽然人地两生疏,不过奴婢想王妃积威多年,一定不会有人不帮助您的。”   “好。”   今晚的小麦变得很是驯良,这也是玉琅愿意看到的,明晨,早朝完毕以后,想必皇上就会召见她们,玉琅是魂不守舍的,毕竟小麦的身份过于特殊了。   小麦倒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从寺庙中回来以后,小麦的发丝逐渐变得浓密起来,但还是很薄,很短,看上去细细碎碎的。   现在,小麦倒也是不慎在乎的样子,其实小麦也是希望自己到赵赫凯旋归来以后,可以看到自己一头浓密的发丝,那样该有多好呢?今晚,玉琅该叮咛的已经叮咛完毕,该说的也是已经说了。   小麦色是那种知道进退的人,其余部分,其实也不用说,大家都不言自明了。   两个人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到了月上中天,玉琅稍微收拢了一下,已经去休息了,床就在这个屋子里面,隔着一个帘幕而已,小麦这边需要什么,她好递过去。   但是小麦从来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她是那种自食其力自强不息的女子,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等着,遇到什么实在是没有办法说的情况,这才告诉小麦。   第二天,如常一般,皇上上朝,皇上的病经过梁烟云的调理以后,已经逐渐的好起来,这是人人都想不到的,因为很多太医已经说,皇上药石罔效,最好的保守治疗办法就是让皇上寿终正寝。   让皇上等死。   但是皇上呢,分明现在还是生龙活虎起来,不得不说梁烟云的厉害,此刻皇上上朝,文武百官已经朝贺,三呼万岁以后,皇上正襟危坐,握着龙袍的衣袖,微微一笑,“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是。”诸位爱卿已经站起身来。 第四百三十一章 皇上的试金石   皇上转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众人,人们已经开始奏报最近的事情,一个一个上前一步,将自己要说的全部都奏报完毕等待皇上的审批,皇上毕竟老当益壮,忙碌了一早上。   精神头看上去比以前有增无已,没有因为病况让皇上一蹶不振,虽然帝京里面少了两个未来的王储,不过并不影响皇上,皇上还是与往常一模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皇上的眼睛看着众人——“兵部尚书左权,现如今,墨琛那边有什么奏报没有?”一边问,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   “微臣这里暂且没有奏报,微臣的女儿离开帝京以后时常有飞鸽传书过来报平安,其实没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您莫要担心了。”这么一说,皇上一笑,“令爱有消息过来,这也是好的,你是兵部尚书,遇到什么情况不好,你发兵就好。”   “朕呢,允许你先斩后奏。”   “是。”兵部尚书立即点头,看起来现如今的皇上已经甘心情愿将兵部的一切给自己,皇上是那种赏罚分明之人,以至于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掷地有声,有人以为皇上到了晚年一定会昏聩下来。   但是事实是,皇上到了晚年以后,宝刀未老,比以前还要厉害,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有人呢,已经转动了很久的坏念头,准备在墨琛与赵赫离开以后,发起来战斗,但是看一看皇上那双精明的眼睛。   知道战争是不合时宜的怪念头,所以只能压抑住了,暂时面和心不合的应付,皇上也是一清二楚,将这些可能造反的人一个一个都记住了,等到墨琛与赵赫回来以后,一个一个给他们敲警钟。   现在,不是他动手的时候,现在是他搜集证据以便于来日举证的时候,将大事情交给了一向处理事情很是给力的几个人,皇上已经卷帘退朝,看着皇上去了,文武百官这也就逐渐离开了。   到了后院,已经是饭点,皇上用膳,完毕以后,赵赫小麦,小麦不卑不亢,穿着的还是平日里一件绿色的宫装,到了后院以后,不慌不忙的给皇上行礼,皇上这才挥挥手,“你就是小麦。”   “是。”   “小麦喜欢穿绿色的衣服?”皇上问一句,打量着小麦,上上下下的看着,好像很是感兴趣似的,小麦立即点头,“是,不过什么颜色都喜欢,并不是钟情于一种颜色。”   “坐吧。”皇上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小麦从容的落座,眼睛并没有看皇上,“朕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   “您请问,臣女愿闻其详。”这么一说,皇上立即点头,“你与赵赫是真心实意的爱,对吗?要是赵赫必须要做未来的帝王,你呢,你何去何从?”   “赵赫不会,即便是赵赫真的做了,我也是会从旁边襄助赵赫的,因为我是真的爱赵赫。”小麦说,听小麦如此的斩钉截铁,皇上这才说道:“现在的赵赫是一个王爷,一个王爷不可能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他会妻妾成群,但是我希望她还是会爱我,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只能远观他,不能离开。”   “为何?”皇上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小麦,小麦惨烈的一笑——“我要是走了,这些人也是不会真正对赵赫好的,所以我时刻准备着……”   “朕给你足够的银子,让你离开赵赫,你看如何?”考验终于还是来了,赵赫没有说话,沉吟了一下,这边,皇上已经让内侍监送过来银子,银子放在一个箱子里面,不,不是一个…   而是很多很多的箱子,其实小麦清楚的很,这些银子数量很多,一个人一辈子早已经衣食无忧,就是一家人也是绰绰有余了,且这些人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小麦已经挥挥手,“皇上,大可不必。”   “没有人不爱银子的,对吗?”这么一说,看着小麦,小麦立即点头,“是,只有白痴才会说钱没有用,”这么一说,然后握住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一枚银子,看了看,“这银子可以买过来很多东西。”   “比如呢?”皇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小麦,要是小麦可以让银子收买,皇上会让小麦离开,要是日后,赵赫真的想要知道孩子,皇上会让人将孩子送过来,至于小麦……   小麦是赵赫多愁善感的来源,他情愿让小麦早早的消失不见。小麦的眼睛望着银子,贪婪的笑了,“比如,可以买到很多我喜欢的,但是并没有得到过的衣服,可以买到权势,名利与地位,很多很多。”   “其实,也可以买到柴米油盐酱醋茶。”   “是。”小麦点了点头,看着皇上,皇上立即明白过来,在自己的威逼利诱的小人手段中,毕竟小麦还是会同意的,“朕会安排你去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这些银子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   “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会答应的,要是你答应,即日启程就是,你的事情朕会给赵赫解释,赵赫是朕的王孙,你知道的,朕不能让赵赫毁灭。”一边说,一边悲痛的叹息,“赵赫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连上朝都不来了,朕惶恐不宁。”   “有那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哥哥在,赵赫不能也不可崭露头角,这风口浪尖,赵赫需要的不是表现自己,而是隐藏自己,以便于在危险的时候帮助墨琛,皇上不会连这个都没有看出来,至于皇上说的,赵赫会因为臣女而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皇上岂不闻,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三岁看老的话?”   “朕知道,但是朕还是不放心你,你与朕交换一下条件,其实不亏,这些银子你就是随便铺张浪费也是不会用完的,你说呢?”皇上循循善诱,小麦明白,这些银子就是自己不停的使唤也是不会浪费完的。   但是金钱去衡量一个人的爱情,这是等价交换还是不是呢?她对于银子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热衷,一直以来银子在自己的生活中,其实都是可有可无的。   现在,皇上居然用银子收买人心,以便于让自己离开赵赫,这未免过于低劣有过于小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皇上,横财可以得到的是人,但是不是人心,小麦是一个有心之人,您以为,您的银子可以买过去一个人的心,至于离开赵赫,小麦自从与赵赫在一起,就没有想过离开。”   “赵赫做皇上。”皇上说……   “小麦固然不能做帝王的妻子,但是毕竟小麦也是会站在旁边辅佐他的,赵赫做了平头百姓,小麦与赵赫在一起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就是,赵赫做贩夫走卒,小麦与赵赫举案齐眉,赵赫做什么,小麦就做什么。”   “赵赫造反呢?”皇上沉声问一句,让小麦的气势给震慑到了,这女子与梁烟云一模一样,有一种很多人都没有的果敢与毅力,要是真的行动起来,一定是非常厉害的。   这样的女子不得不防,皇上看着赵赫,赵赫也是看着皇上。“赵赫造反,臣女就做捉刀人,但是赵赫并不会,从很多方面已经可以看出来,赵赫并没有争雄之心,但是您为何就要这样子咄咄逼人呢?”   “这……”   皇上想了想,忽而就哈哈大笑起来,“朕想,朕毕竟没有看错,你与阿云一样,可以接受朕的考验,你知道你刚刚要是真的选择了银子会怎么样吗?”   “人头落地?”小麦简直当头棒喝一样,刚刚原来是皇上的实验,皇上道“不光光是人头落地,还有五马分尸呢,朕已经看到了你的决心,朕希望你与赵赫在一起,好好的,朕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意思。”   “但是您……”刚刚还是的的确确是咄咄逼人了,让小麦也是争论的面皮紧绷,此刻,皇上已经会心一笑,“朕身旁的人,朕不得不防,阿云以前与你也是一样,不过阿云大概不会提起来。”   “她不会,我也不会给任何人说,皇上现在既然已经看到了小麦的决心,臣女还想要提醒您一句,赵赫真正没有争雄之心,其实嫡生于庶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流淌着您真善美的血液。”   “小麦,你说的很对,这也是我很久之前就在考虑的问题。”   “所以,皇上您想必已经想出来一个眉目,未来的帝王,要给一个比较实在的人,其余一个人辅弼就好了,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啊。”这么一说,皇上只能点点头,看着小麦。   “你洞见症结,与阿云一样,有远见。”皇上赞美,但是小麦并没有笑。“皇上,不过是漏见罢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您日理万机的,臣女怎好在这里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呢?”   一边说,一边准备行礼告退。   “朕想,朕没有看错人,朕的眼中,王爷赵赫只能有你这样一个妃子,你在朕的帝京好生养胎就是,注意自己的安全,规行矩步当谨小慎微,朕会让人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去吧。”   “臣女多谢皇上。”   “以后可以直呼父皇,你毕竟是朕皇子的夫人。”这么一说,小麦面色立即红了,不过很快已经改口——“父皇说的是。”小麦回来了,玉琅早已经吓出来一身冷汗,以前梁烟云总是告诉自己,皇上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有时候上一刻还在笑着,下一刻已经让人杀了你的头,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要是杀了小麦,梁烟云回来以后,自己这个丫头当怎么办啊,怎么给梁烟云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但是好在小麦还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并且还是笑吟吟的样子,看到小麦安然无恙的回来,她这才一笑,心口的大石头终于也是不翼而飞,“终于您出来了,让奴婢简直望眼欲穿。” 第四百三十二章 梁烟云的风口浪尖   “那是女人等男人时候的成语。”小麦纠正一句,看着玉琅,玉琅叹息一声,“奴婢啊,不管是男人等女人还是女人等男人,奴婢就是要看看你。”一边说,一边让小麦轻轻的转动了一下。   看到小麦浑身都好短短的,这才点了点头,看起来一切都是安全的。   “这就好,您回来就好,皇上说了什么,有没有为难您?”玉琅问一句,已经握住了小麦的手,小麦的手温热,好像是一块暖玉一样,毕竟是做过几天尼姑,小麦也是有了宠辱不惊的一种概念。   “不过是随便聊了两句而已,人与人之间多一些真诚少一些套路就好。”   “那是。”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了。玉琅知道,这一关终于还是过了,往后他们在帝京里面就会多一重的保证,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出门以后,就有很多暗卫在保护自己,其实,帝京里面毕竟还是安全的。   更何况,这还是帝京一个核心的位置,一般的此刻不等到这里,已经灰飞烟灭,这样一来,小麦与玉琅都变得放心下来,其实真正的放心是没有的,因为自从赵赫离开以后,就没有给自己一封信。   不知道是唯恐自己担心,还是另有原因,赵赫走了,书信也是没有。   其实,小麦早已经将最坏的结果都考虑过了,要是遇到了最坏的结果,自己一个人该做什么,该怎么办?考虑了很久很久,即便是赵赫不能回来了,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好好生活的。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对于这一次充满了阴谋的召见,其实小麦认为自己的举动还是可圈可点的,对于赵赫的爱,真正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过去的坎儿呢?   而梁烟云这边,坎儿就比较难过去了,梁烟云心情糟糕的很,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以后,就让这个文质彬彬的人给控制住了,除了知道自己目前被误以为的主人公叫做“相思”,是一个御前行走的披红太监,其余的事情简直一概不知。   给梁烟云安排的休息的地方也是令人咋舌,居然还是地下室,其实梁烟云是最为讨厌地下室的,因为地下室想要放鸽子出去给自己报平安都不成。   看到夜深人静,陪伴了自己一天的下属兼导游,这文质彬彬的二把刀终于休息了,这才微微的吸口气,握着鞋子朝着门口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距离明天还有几个时辰呢,现在溜之乎也。   反正明天他们的安排,梁烟云已经一清二楚了,坚决不能让他们的阴谋诡计酝酿成熟了,于是梁烟云只能连夜逃走,到了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穿好了鞋子,准备……   “九千岁,深更半夜的这是……”一道语声已经划破了漆黑的夜晚,让梁烟云手中的鞋子几乎没有落在地上,她头皮一紧,奶奶的,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是不期而遇,还是早已经就埋伏好了。   是发现自己这替身演员不敬业已经露馅,还是在这里当头棒喝,准备让梁烟云露馅呢,梁烟云皱眉,上前一步,“夜不能寐,我不能出来走走吗?”故意虚张声势,让二把刀看来,自己是生气的。   “自然是您想要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不过这么多年了,属下时常伺候在您的身旁,您要是有什么闪失,这对于属下来说,也是致命的损失,所以,还请九千岁回去。”原来……   自己这九千岁还不是珍珍有权利的人,真正的权利还让眼前的二把刀给分割过去一部分,梁烟云一呆,很快就如常的叹口气——“几年了,你我的革命友情?”   “已经五年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对您,心不曾变过。”这么一说,已经动情的上前一步,准备握住梁烟云的手,梁烟云后退。   不,不,雅蠛蝶,这是什么情况啊!   但是对方已经不由分说,很快的上前一步,已经攥住了梁烟云的手腕,梁烟云无言以对,只能叹口气,“你……”   “君上应该知道臣下的意思。”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梁烟云,梁烟云是真的当机了,不是说,自己扮演的是一个内侍监,一个大太监,要什么没有什么,这……   难道太监也是有的,还是这太监原本就是一个假的太监,看着眼前那色迷迷的人不停的靠近自己,梁烟云因为胃恐惧,微微变得惶惑起来,眼睛闪烁了一下,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不,不。   “相思,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梁烟云发现,二把刀的鸟爪子已经到了自己的腰际,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意思,梁烟云一呆,不,不,眼看就要露馅了,这要是露馅了,自己立即就会人头落地的。   不成,她当机立断是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快,已经握住了眼前二把刀的手腕,这二把刀不得已,只能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大概还是你不曾爱过我,不然怎会这样子,相思,你我在一起,难道你真的不开心吗?往后这龙床不还是你我的掌中物?”   “其实是今天不方便的,明天,明天晚上,我主动点儿,你看如何?”听梁烟云这么说,这人猥琐的一笑,立即点头,梁烟云看到骗的这个人稀里糊涂的,果然恃靓行凶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指了指前面位置——“最近头脑不灵活,这地宫究竟有多少跳道路啊,走来走去,千奇百怪的,你说说。”   “相思,这边来,这地宫的走廊我已经说过你很多次,你总是不牢记于心,往后可如何是好啊。”这边一边说,一边带着梁烟云往前走,进入了一个一个的回廊以后,梁烟云眼前还是一片乱。   不过梁烟云的记忆力很好,已经将这些走廊,记录在了自己的记忆版图上,梁烟云又是旁敲侧击,将这些人的口令以及很多很多东西记住了,梁烟云想,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啊。   这边,一切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梁烟云七拐八拐的也是没有了力量,在地心,梁烟云简直就不清楚,究竟现在是什么时间,是什么地点,现在究竟发生的是什么情况呢。   反正,根据梁烟云目前的生物钟基本上可以判断出来,好似这是一个夜晚,因为到了这时候,梁烟云开始犯困起来,并且一定是后半夜,该想一个办法离开啊,然后告诉墨琛究竟这里是什么情况。   但是……   梁烟云完全走不开啊,此刻,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周边,看到自己身旁那形影不离的二把手,一般的感慨已经上了心头,梁烟云的眼睛望着二把手,“我想要出去走走。”   “相思,该休息了,您……”   “是,该休息了。”从二把手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出来,梁烟云的希望破灭,这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离开的,好吧,好吧,那就逆来顺受罢了。梁烟云到了自己的斗室中,开始休息起来,明日就是清明节……   到了清明节人们不光光是要扫墓,还有很多人要登高望远,很多人要游山玩水,然后,这些人会成群结队的到帝京,与上元节是一模一样,今晚,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随,这是一个好玩的夜晚,并且今晚在护城河边还有大型的烟花表演,这也是让人非常向往的。   要是在那样一个夜晚,闹出来一个幺蛾子,愚民们一定会认定,未来的帝王会更新换代了,因为,就连真龙都已经出现了啊,但是梁烟云没有办法出门去,只能这样等着,等着……   这一晚,赵赫在周边开始巡逻起来,这一次离开帝京,他想要大展拳脚,但是并没有看到一个形色可疑的人,简直连一个都没有,这是让赵赫想象不到的,赵赫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带着自己虎豹营那出生入死的军队。   一路往前走,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以后,终于折返回来,城中安静的很,简直是平安夜,赵赫这才放心下来。   而此时此刻,墨琛也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动。   但是,墨琛今晚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有了刚刚奴良的提醒以后,他现在觉得,最为可疑的就是梁烟云,梁烟云回来以后就变了,以前是那种叽叽喳喳的活泼人,现在回来以后,变得三缄其口,什么都不愿意吐露了。   这样看来……   情况与奴良说的可能是大同小异,梁烟云,让人给掉包了。这事情早解决总是比晚解决要好的,墨琛想,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到梁烟云那里去走一走,很快的墨琛已经到了梁烟云的屋子。   九千岁也是夜不能寐,他不过是出来走走而已,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人,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入虎豹营与龙禁尉的包围圈,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愈演愈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梁烟云居然是一模一样。   现在,他们口中的什么“王妃”“太子妃”什么“阿云”其实归根结底是一个人,就是梁烟云,现在他是一清二楚了,现在,九千岁想要立即就离开,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   但是,刚刚出门以后,就看到了月色中朝着自己这边漫步走过来的墨琛,墨琛轻裘缓带,在月光下,看上去好像是沐浴光辉的神祇一样,走起路来衣带当风,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耐看的男人。   以前,在皇上的身旁,他偷偷摸摸也是见过几次墨琛,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并没有近距离观察过墨琛的举动,现在,看到墨琛这样子,不免停顿下来自己逃离的脚步。   “还没有休息吗?”墨琛先声夺人,看着九千岁,九千岁点了点头,已经朝着前面坦荡如砥的地方去了,墨琛跟在了九千岁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研究九千岁那走路的样子,与梁烟云如出一辙。   墨琛就疑惑了,要是真的是相似,这相似度未免过于高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总之是冒牌货   “阿云,在这里,就不要走了。”他说,停顿在了原地,眼前的人,背影晃动了一下,很快的,已经镇定了下来,回眸,眼睛望着眼前的男子,墨琛看着一轮新月,看着看着,想起来很多沉渣浮泛的往事。   “今日,果然是没什么收获吗?”   “没有。”他说,看着墨琛,墨琛上前一步,握住了九千岁的手,唯一可以分别两个人的,大概是手指了,梁烟云的手指细腻,白皙,颀长,是那种削葱根一样柔软的,但是这双手,骨骼分明,虽然还是比较娇小可爱,不过经常握着手的人,还是会感受出来。   墨琛的心一沉,果然是冒牌货了,既然是冒牌货,那么眼前的人究竟……究竟是何人呢?   这般突如其来,与自己而言,是灾祸还是?墨琛发现她是冒牌货以后,并没有立即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只是那样沉默的,平静的笑着,简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被握着手的九千岁,顷刻之间就觉得浑身非常舒坦,因为,他从来没有让人这样子呵护过,尤其眼前的男子是那样的好看,眉梢眼角都是荡漾无端的风情,这样的体验可以让任何一个人心花怒放。   墨琛的眼睛九千岁,其实,那双橄榄型的凤眸与梁烟云相似度也是很高,那眼睛里面流淌出来的,是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情愫。   “今晚风景很好,阿云。”他说,一边说,一边故意抱住了她,她立即闪避了一下,仓促的往前走,几乎没有撞在前面的一株柳树上,于是墨琛就看到她的连红了。   这就更加是不可思议了,沉默在蔓延,过了霎时以后,墨琛终于叹口气,“回去了,外面冷飕飕的。”她这才点点头,沉默无言的往前走,其实从很多举动已经可以看出来,这人的的确确不是梁烟云了。   他与梁烟云相处了那么久,梁烟云的古灵精怪是个人招牌,这人呢,阴测测的,与梁烟云的性格简直是大相径庭,她不是为了冒充梁烟云而来,但是为了到了最后关头,会这样子驴唇不对马嘴呢?   真是奇哉怪也!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中军帐去了,到了没有很久以后,九千岁自己找一个地方去休息了,墨琛无言,刚刚休息以后,已经有人叩门。   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有什么紧急的军务不成,不多时,墨琛站起身来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丫头奴良,奴良沐浴在一片灿烂的月色下,看上去整个人褪去了以往的刚强,变得柔和起来。   就连声音,跟着也是变了。   “王爷,您现在发现了没有?”她是过来提醒墨琛的,其实,这个所谓的梁烟云刚刚归来以后,奴良就已经看出来不对劲了,但是奴良并不能说,一来,奴良人微言轻,说了也不能组织一群人到处去找梁烟云。   找人,原本就是一个消耗群众力量的事情,帝京这么多,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并且,看对方那冷冰冰的样子,不用说,已经是有备而来,既然是有备而来,自己这里就更加是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愿,墨琛可以慧眼识宝,不要让赝品蒙蔽了去伪存真的一双眼睛,站在月光中的奴良多少也是有点儿焦急。   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出去的,偏偏梁烟云一个人要冒险,这倒好,等梁烟云回来以后,已经变了。   这么一来,其实责任,奴良也是有的。墨琛呢,看着奴良,“发现什么,发现今晚的月亮很是好看,对吗?”墨琛啊墨琛,您真是临危不乱。   奴良暗叹口气,“什么月亮不月亮的,有谁和您聊月亮这个问题,奴婢想要与您说一说别的。”   “什么?”墨琛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面容稍微一变,“这个王妃,是一个赝品,是一个真正的冒牌货,您不会看不出来的。”   “怎会?”墨琛叹口气,“你累了,回去早点儿休息,满脑子想的是什么呢,照顾好王妃。”其实,言外之意是,我已经留心到了,现在你需要“照顾”好王妃,所谓的“照顾”其实,监视的端倪比较多罢了。   “您为何总是不相信奴婢,是真的,这个王妃有问题,您与王妃聚少离多,奴婢呢,奴婢与王妃是日日在一起的,王妃的一举一动,王妃的一举手一投都落在奴婢的眼睛里面,此刻,实在不是奴婢胡言乱语,而是……而是奴婢果然已经看出来……”   “放肆!”墨琛愠怒,剑一样笔挺的浓眉,因为突如其来的震怒变得犀利起来,嘴角紧绷,“放肆,你居然在这里挑拨离间本宫与太子妃的关系,你罪大恶极了,还不快快退下。”   “太子,您就是再登峰造极也是不能忘记您的结发妻子,阿云光四射的眼睛,那双眼睛精光奕奕,实在是给自己透露不少的东西。   总体上来说,墨琛的情商与智商都比赵赫高一个百分比,这些事情,既然赵赫都已经看了出来,墨琛怎会看不出来,现在墨琛不戳破,可能也是有墨琛的意思,尤其是接触到墨琛那样美丽的眼睛。   那样一刹那,好像,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事情是有转圜的。   “好,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走,走。”   “走啊,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一边说,一边笑了,两个大男人朝着赵赫的军营去了,现在,赵赫的虎豹营与墨琛的龙禁尉已经合二为一,为了保障帝京人民的安全,他们三不五时在巡逻。   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听风声。这两个人是同父异母,但是在很多时候,心思都是那样的百转千回,甚至在很多时候,都是一模一样的。   墨琛在月色中,与赵赫到了赵赫这边,赵赫这里相比较于墨琛而言,就显得干净与冷情很多,赵赫是那种自奉甚俭之人,也是一个很恋旧的人,已经很多年了,用过的旧东西总是不忍心就那样丢开。   于是,屋子里面有一种时缓慢流淌过去的痕迹,好像一切的节奏到了这里都变得慢吞吞的,并且变得好像一切都在逐渐隐匿棱角一样,很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将军的屋子,屋子里面除了卧榻,除了衣架,一张桌子,其余的东西寥寥无几。 第四百三十四章 拆穿卧底之计划   并且成日里大门敞开,很有开门迎客的意思,人们想要进来也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进来,到了这里,好似没有安全,但是没有安全的地方往往又是最安全的。   “您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对吗?”赵赫一边说,一边斟酒,果然是过来喝酒的,二人坐在轩窗下,有一片旖旎的月色已经透过淡淡的轻纱落在了赵赫的脸上,也落在了墨琛的脸上。   他看着墨琛脸上的表情。墨琛的面部神色是平静的,握住了酒杯,正要喝酒的同时,旁边的赵赫已经愁苦的叹口气,“阿云果真是多灾多难,在北方平乱的时候,落入了山大王手中……”   “在南方,瘟疫第一个吞并的就是阿云,帝京,遭遇各种千奇百怪层出不群的算计,在相府,有梁嬷嬷与左晓月,现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帝京,居然又是落入了歹人之手,这李代桃僵的事情,哎……”   其实,赵赫早已经发现,这人不是梁烟云,也早已经安排人去找梁烟云了,但是遍寻不获,这一次不是梁烟云故意要躲起来,而是梁烟云没有办法出现。现在的梁烟云受制于人,现在的梁烟云,最恐怖的是,两自己身在何端都不清楚。   梁烟云啊梁烟云,究竟在哪里呢?   “让我喝一杯。”赵赫只能松开手,墨琛慢条斯理的喝一杯以后,再次握住了酒樽,连饮三杯,这才情绪变得平静了下来,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是我不好,我照顾不好她。”   “这怎么能怪你,又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既然这个人已经落在了你我手中,想必这人对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观其所言,查其所由,我已经看出来,她是一个武林高手,并且是练家子里面不可多得的一个,您好生注意了。”   “是,我会。”   “那么,您往后应该怎么办?”赵赫一边说,一边自斟自饮,喝一杯以后,看着墨琛,墨琛无言以对,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微喟一声,“现在已经有一个计划,其实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计划,又道是草蛇伏线脉延千里,对吗?”   “太子对于统兵作战简直已经游刃有余。”一边说,一边微微叹口气,“不过您也不要忧心忡忡,阿云吉人自有天相,要是死,在很久以前已经是过了很多很多次。”   “也对。”她不是一般的命硬,这个,就连墨琛也是看在了眼睛里面,好几次面对绝对无望的天灾人祸,阿云都好短短的活了过来,这些墨琛也是看在眼里。   “所以,明日里我的人有一部分会监视这个赝品,至于其余的一部分则会去坊间找珍品,您看如何?”   “赵赫,有你帮助我,我喜不自胜。”墨琛握着酒杯,递给了赵赫,“我以前那样子误会你,误会你与阿云,我给你赔礼道歉,这杯酒,你喝。”   “要是我,也会嫉妒,更何况是皇兄,毕竟以前我也是对阿云有非分之想的,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想要割舍就可以割舍掉,还好,我遇到了小麦,我才知道,以前的以前,我爱上的不是阿云,而是爱情本身。”   “但愿阿云是安全的。”赵赫说完,喝了杯中物,“皇兄,往后你要是做了帝王,会杀了我吗?古往今来,有很多的皇上,在黄袍加身以后,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外戚杀一个一干二净。”   “怎会这样想?”   墨琛不理解,自己明明与他的关系很好,为何他会这样子像,让墨琛也是百思不解。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自然是会这样想的。”   “那么,你放心就好,我不会。”墨琛说,看着赵赫,赵赫松口气,“要是您真的有一天容不下我,可以让我解甲归田,要是您认为我还是对您有作用的,有庇护的,您只需要点头,我这边鞍前马后,没有不帮助您的。”   “妙哉。”他点头,两个人今晚喝的酒很多,但是都没有醉,可以说赵赫与墨琛都是具有海量的一种人,喝不醉就是喝不醉。   两个人彻夜长谈,谈自己的爱情,谈的更多的还是古灵精怪的梁烟云,赵赫与墨琛都知道梁烟云是借尸还魂重生的,不过都是半信半疑,一个说一个听,“阿云曾经说过,在她们的时代,那是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   “人怎会平等,种族歧视,相貌歧视,各种观念不同,人自然而然也就不同,您多虑了。”赵赫认为,一切都是墨琛过于理想主义,而墨琛呢,只是叹口气,连连摆手。   “赵赫,你应该这样想,这酒樽……”他说,一边说,一边给了赵赫。“你丢出去。”赵赫不明白墨琛的意思,找一个黑洞洞的位置,确定没有人以后,就那样将一个酒盅丢开了。   在黑暗中,酒盅画出来一个流畅的抛物线,很快就消失在了蔓蔓青萝中,这边,墨琛这才站起来,然后握住了另外一个酒盅,同样是一个方位,但是墨琛丢出去以后,就显得高了不少。   墨琛此际说道;“你看,同样丢开一个东西,你呢,你瞄准的准星是树枝,于是您只能丢出去那么远,而我不同,我看的是月亮啊,所以,你看……”墨琛指了指草原,黑漆漆的草地看上去好像濡墨一样。   赵赫终于站起身来。   “臣弟好像终于明白了。”他说,感慨唏嘘,一开始,对皇上的安排,他其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并不存在什么羡慕嫉妒恨,只是对很多事情觉得不能理解而已。   “你明白了什么?”他温和的眸子望着赵赫,以前,他的眸子是那样的犀利,好像刀锋一样,现在呢,那美丽的凤眸是笃定而又平和的,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智慧。赵赫面对这样一双眼眸,立即说道:“明白了皇上,皇上的安排是正确的。”   “不,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将皇上叫做皇上不成?”墨琛不满的看着赵赫,赵赫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皇上不是皇上,是什么呢?”赵赫微微叹口气。   “父皇,是皇上,是天下万民敬仰的帝王,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你的父亲啊,你知道的,一个父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真心实意的承认自己,虽然父皇以前对你不好,但是这样的事情难免有遗珠之憾,你这是在用你的行为无意中在惩罚父皇……”   “已经过去二十年,赵赫,冤冤相报何时了。”墨琛一边说,一边拍一拍赵赫的后背。   赵赫叹口气,“皇兄,你在我之上,这是我早已经承认的,父皇神目如电,总是可以看出来,你以为我真的就没有亲近父皇的意思,要是没有,我就不会在临别之前,让小麦到帝京去了。”   “赵赫,你是好样的。”   “王爷,您让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没有人知道,这两个兄弟后半夜还聊了什么,总之,他们在一起,到了天翻白露的时候,这才散开了,两个人分手以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盘。   在帝京,小麦休息不好,不是因为天气逐渐进入了夏季,她心烦意乱,而是总是担忧在帝京巡逻的赵赫,赵赫现在的身份已经与众不同,现在的赵赫非但是皇上的儿子,还是皇上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嫡子。   论出生,这身份比墨琛高贵不少,其实,到了这样水涨船高的时候,更应该在御前行走,但是赵赫呢,赵赫心系百姓,总是喜欢在坊间折冲樽俎,这样一个人,也是百姓爱戴的。   但是,这也是一个弊端啊,要是有人想要要挟皇上,只需要将赵赫给拿下作为人质就好,此事,自从赵赫刚刚离开,小麦就开始思忖过了。   不过赵赫有一颗拳拳的报国之心,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赵赫不能不离开,也不能不首当其冲,孕妇往往是比一般人要思想多的,这么思前想后了会儿,到底还是失眠了,就那样辗转反侧。   旁边的玉琅也是醒了过来,听到内阁的声音,立即掌灯,朝着屋子里面来了,握着灯笼,披着斗篷,到了屋子里面,看到小麦在翻身,立即走了过来,“就知道您没有睡着,您一晚上翻来覆去的,为何不找奴婢聊一聊。”   “最近,辛苦了你,玉琅。”小麦动情的握住了玉琅的手,玉琅这人是死心眼,对人好就真心实意的对人好,在梁烟云那里,从来玉琅就没有将梁烟云看作是至高无上的统治阶级。   梁烟云就是梁烟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己的主子,从另一个角度去观瞻,其实梁烟云又是自己的姐姐,同理可证,在这个时候,小麦呢,虽然是武状元的夫人,但是他从来就没有将小麦当做诰命妇人一般的伺候。   “说什么呢,奴婢在哪里不是伺候人呢,您是王妃安慰下来的,您的安危您与孩子的安危奴婢要负全责,王妃将您全权交给了奴婢,说明王妃是真正相信奴婢的,真正相信。”   “玉琅,在被子里面来,不要冷着了自己。”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玉琅立即一跃,已经进入了被窝,被子里面暖意融融,玉琅就不情愿出来了。   “让我摸一摸。”预览说,说完已经摸到了小麦的小腹上,孩子已经四个月左右,但是还是没有很大的动静,摸过了以后,玉琅一笑,“你说,你多么幸福啊,你最近不要胡思乱想,会得产前抑郁症的。”   “什么怎么症?”小麦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名词。   “这啊,是医学名词,是王妃离开之前告诉奴婢的,要奴婢好生照顾您,您就不知道其实王妃才是最为关怀您的那个人,王妃要我了解这病情是怎么样来的,用什么办法可以克制之类的,您想一想,您在这里担惊受怕有什么作用呢?”   “这……”   不得不说,说服人这里,小麦有自己的一套,一句话以后,已经让昂小麦无言以对,对啊,一来自己是女儿身,二来,自己在帝京的九重宫阙,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其实,其实对赵赫的战况不起作用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您啊,要是让赵赫将军知道您这样子,他才更加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您现在折磨您自己个儿,就是变相在折磨赵赫与王妃,还有一个我,我每天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您这样……”   “抱歉,玉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你们都这样子关心我的一举一动,我那是绝对不能这样子的。”小麦有点儿委屈。   “您又来,一个孕妇应该开开心心的,开开心心的呢,对胎儿也好,对您自己也好,对一切的一切都好,您好,大家都好,您学奴婢的样子,您就这样慢慢的呼吸,然后就闭上眼睛,来,试一试。”   “这样,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玉琅不但是说服人有一套,在睡眠上也是有一个研究的,知道什么样的呼吸有利于人很快的进入高度睡眠。   在玉琅导引之下,她很快的已经睡着了。   其实,是玉琅最近看到她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这才过来逢人说项的,到了小麦睡着以后,玉琅压根就没有睡。   她看着庭院外一片明亮的月光,心头也是惴惴不安,这一次,毕竟与以前不同,这一次梁烟云面对的对手与敌人,很有可能是山呼海啸的百姓。   所以,大多数人相信的,大多数人做的事情,很可能是一种愚蠢。这样多的人都去信仰愚蠢了,自己呢,自己当作如是观?不可能啊,她其实比小麦还要担忧梁烟云与墨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小麦正在想的时候,一个惊雷已经落下来,四月底的惊雷是了不起的,那声音,将天幕简直都要震塌了,旁边的小麦一个激灵,人已经醒了过来。   “我怕。”她抱住了玉琅,其实,玉琅也怕,透过碧纱橱,看出去,天兵黑漆漆的云团在极速的运动,因为蓦地出现的一片辉煌,让天空变得迷蒙起来,一切存在了一片辉煌中,“打雷了。”   “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打雷。”玉琅一边说,一边用力的抱住了小麦,原来,这样一个看起来外表坚强的女人,内心其实也是柔弱的,原来每一个看似乘风破浪的女子,都有自己的内心对于外界的畏惧。   尽管,对雷声,玉琅也是畏惧的。   但是现在,不允许她不去面对这些,一个霹雳落下来,屋子里面白灿灿的,又是听说皇城里面有很多冤死鬼,一股风吹过来,将原本就没有关合的仪门吹的吱嘎作响,让小麦头皮发麻。   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   玉琅看到小麦这样子畏怯,立即一笑,“您莫要怕,不过是大自然的放电现象罢了,很正常的,雷声完毕了就下雨,您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清明时节雨纷纷不成?”   “清明时节那是下雨的,不过这雷声……到底还是让人畏惧。”   “不怕,不怕。”玉琅想着梁烟云在临走之前的提醒,这时候,硬起来头皮,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仪门去了,现在的自己是小麦的主心骨,要是连自己都怕,往后还如何可以照顾小麦。   尽管是畏惧的,但是她还是表现的什么都不怕,就那样奓着胆子过去将门关闭以后,玉琅就施施然的再次到了云榻旁边,“您看,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您不要庸人自扰之。”   “玉琅,多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过。”   “别说这些,也不要说丧气话,您是那种坚强的女子,不过就是怀孕了,您变了性情罢了,这不是有奴婢在,奴婢与您啊是可以相依为命的,好了,您睡觉,奴婢守护您就是。”玉琅分明是比小麦年纪要小的。   但是举止与行事作风,让小麦很是佩服,佩服之余,也是明白过来为何梁烟云时常总是可以化险为夷,因为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在身旁,想要不死中求活好像都没有可能。   此刻,她终于又一次睡着了,而玉琅呢,早已经一脑门子的汗珠。   这一晚的雷声,帝京人人都听到了,而只有梁烟云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因为沉闷笨拙的声音让梁烟云醒了过来,梁烟云清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还在自己下午进来的一个斗室中。   她现在简直好像是禁室培欲中的女主角一样,已经彻彻底底不清楚今夕何夕,已经彻彻底底不明白,自己究竟听到的是什么,自己究竟要面对的是什么,她现在披衣而起,准备溜之乎也。   要是有机会,现在应该早早的回去,毕竟天应该还没有亮,因为人们都在休息呢,梁烟云蹑手蹑脚的朝着旁边走廊的位置去了,走廊是那样的狭长,根据白天二把刀对于自己的交代……   梁烟云站在岔路口就那样想着,这二把刀告诉自己,生门在北,也就是说,除了北方,其余的任何一个方向,其实都是错误的,错误的离谱,可能会有杀身之祸,于是乎,梁烟云只能微微的吸口气。   朝着北方的位置去了,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通道以后,梁烟云发现,眼前已经是一片耀目的白色,立即走过去,梁烟云因为看到希望,眼睛都跟着变得红红的,但是刚刚走到了那里以后……   再看时,居然不过是兜了一个大圈子而已,这还罢了,旁边的一张石桌上,背对自己坐着二把刀,梁烟云知道,自己今晚想要离开的计划已经告吹,只能一步一步的朝着二把刀的位置去了。   “您……没有休息呢?”梁烟云怯生生的问,不是没有休息,只要是稍微有点儿眼力见儿大概都可以看出来,这人……是在等自己啊。   “君上都没有休息,我怎敢就那样快的休息呢?”一边说,一边看着眼前的梁烟云,梁烟云坐在了二把刀的对面,“实话说,我是出来上厕所的,我出来以后就迷路了,这地下室很是大,道路那叫一个四通八达。”   “不,这里的道路经过属下改造过,所以您走不出去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您安全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你……你改造过?”   “是呢,相思,因为你总是离开这里,其实我对你很好的,对你很好啊。”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梁烟云的手,梁烟云没有感觉到哪里好,立即后退,“我……我……”   “相思,你走不掉了。”他说,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你是我的,这天下虽然是你的,但是也是我的,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做天下的主人,因为你比我名正言顺很多,相思,我要你。”   “你……你别乱来。”梁烟云因为着急,立即后退,手握住了旁边一个瓷瓶准备自卫,这么一来,这人就笑的更加是肆无忌惮了,“相思,你总是如此暴力,岂不闻打是情骂是爱?”   “你真贱。”梁烟云说,将旁边的瓶子丢开,然后握住了自己衣袖中的一枚钢针,等闲,梁烟云是不会拿出来这个钢针的,这钢针很具有麻痹的作用。   “相思,你还是不要出幺蛾子了,我要过你一次,我就想要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想要与你生长在一起,你我不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现在你为何害臊起来,在床上你不是那样的。”   啊!   梁烟云要疯了,原来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是有奸情啊,梁烟云笑吟吟的,“是啊,郎君,你过来,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会让你乐不思蜀的呢。”一边说,一边笑了,他被这样一个美丽的笑容吸引,从而眼睛望着眼前的女子。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一边说,一边将禄山之爪朝着梁烟云已经伸过来,梁烟云何许人也,顷刻之间已经将手中的钢针拿出来,近距离的袭击是梁烟云的家常便饭。   尽管这人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梁烟云的行动是那样的快,简直快的好似闪电一样,一击必中,于是,该男子嘭的一声已经倒在了地上,梁烟云这才笑吟吟的伸手抚摸了一下二把刀的脸颊。   “哎呦,不是要上我,上啊,上啊,怎么倒在了这里。”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的眨巴眼睛,“我啊,可不是什么不男不女的相思,我是梁烟云,你们千辛万苦要找的梁烟云,怎么,还瞪我,瞪我我就再次给你一针。”   一边说,一边已经如法炮制,现在,二把刀不光光是四肢不能移动了,就连身体跟着也是僵硬起来,那种僵硬逐渐的蔓延到了舌头与眼睛的位置,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中毒了,我啊,用毒的本事很多很多呢,你看啊,这是我的钢针——”梁烟云吓丝丝的将自己衣袖中隐藏的钢针拿出来,做衣服的时候,梁烟云早已经让玉琅将干政想办法放在了里面。   要是安全,则不用拿出来,要是不安全,这不是防患于未然,梁烟云邪佞的笑着,正准备最近将这钢针给丢开呢,原来自己真正是吉人自有天相啊,在最危险的时候,居然就那样将钢针拿了出来。   “这个——”梁烟云立即如数家珍起来,“刺一下呢,你不会死,不过你会笑一整天,这个呢,刺一下,你也是不会死,不过你会哭一整天,”一边说,一边将第一枚与第二枚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衣袖中。   将第三枚拿出来以后,梁烟云的眼睛变得冰冷起来,声音与刚刚开玩笑时候也是截然不同,“这一枚,要是刺在你的手臂上,我保证你会哭笑不得,现在,我问问你,究竟什么样的路径是正确的,最好不要玩花样。”   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那精光四射的钢针已经在这人的眼睛上方滑动一下,反正随时都有失手的可能性,梁烟云这么一试以后,这人已经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胸口的位置。   嘿嘿。   梁烟云伸开手,用力的在二把刀的胸口摸起来,但是摸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你,你敢玩我。”一边说,一边丝毫不客气的将这第三枚钢针次刺在了他的脸颊上,二把刀顷刻之间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变得酸楚起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 阿云越狱逃魔窟   从刚刚僵硬的状况不过是顷刻之间而已,然后就又哭又笑起来,浑身在颤抖,那表情看上去已经是不言而喻的痛苦,梁烟云看着眼前的人,看了很久很久以后,这才嘤咛一笑,“嘿,好玩吗,现在看一看,究竟是谁玩谁。”   “有地形图,对吗?”问一句,挑眉看着倒在自己眼前那无比销魂的二把刀,二把刀立即点头,因为不能说话,眼睛极力的望着自己的腰际,梁烟云一个耳光已经丢了过去。   “你还要骗我,你别以为我刚刚没有看。”   “现在,你带着我出去,要是你敢玩花样,明天早上的太阳照上了你的坟头,”这么一说,立即搀扶起来,笑吟吟的,“啊,你羊癫疯的样子很好看,嘿嘿嘿。”笑的那样的猥琐,有失大家风范啊。   擒贼先擒王,她是清楚的。其实,又道是家贼难防,尤其是面对近身的人,梁烟云有的是办法。二把刀因为震惊,已经瞪圆了眼睛,质疑的眼瞳中满满都是惊澜。   “别看了,我可不是什么九千岁,顶多就是一百岁。”   “我是墨琛的妻子,如假包换的太子妃,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个人自以为是,我有点头说我是九千岁了吗?我并没有,现在,你给我起来。”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拉,二把刀已经坐在了那里。   “地形图究竟在哪里!?”梁烟云变的冷漠起来,脸色好像罩上了一层冰冷的霜雪,二把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自己的位置。   好,好,已经死到临头居然还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自己,还是在看自己的,究竟哪里有什么?梁烟云再次加重了语声,“最后一次机会,究竟在哪里?”   他还是看着。   “好,好,你这种人死有余辜,给我站起来。”黑夜中,梁烟云咬牙切齿,用力的一拉扯,这人已经站起身来,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   “走。”一声走,两人已经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看上去好像是梁烟云在搀扶二把刀似的,其实,是梁烟云在要挟二把刀,一步一步,朝着黑漆漆的幽冥去了,不知道走了多久,梁烟云已经气喘如牛。   路上遇到不少巡逻的暗卫,梁烟云这才咋舌,“幸亏刚刚没有一个人过来,不然真的歧路亡羊了。”到了黑漆漆的地道中,梁烟云辨认不出东西南北,只能求助于眼前的二把刀。   梁烟云握着自己衣袖中一枚钢针,“左边还是右边。”   “算了,还是要你说话吧。”梁烟云看一看,这样子实在是不利于二人的交流,索性冒险,了他的哑穴,二把刀并不走,站在这里,眼睛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道路。   “走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以为我一个妇道人家就那你没有办法,你错了,你要只痴心妄想可以逃离我的包围圈,我会要你倒霉的。”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   “这边。”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迈步。   “别急着走。”梁烟云上前一步,将一团臭烘烘的黑漆漆的东西猝不及防的丢在了这个人的嘴巴里面,对二把刀说道:“这个毒药吃下去以后,暂时没有大碍,不过你要是敢玩花样,一个时辰以后,你浑身都会溃烂,然后……”   “我不会。”   “好。”梁烟云立即点头,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二把刀的身后,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弯儿,就在梁烟云以为二把刀在自己的刹那,终于眼前豁然开朗,梁烟云看到一抹明亮的光线。   已经知道,这里距离出口的位置并不远,梁烟云抿唇一笑,刚刚那一团黑漆漆臭烘烘的东西,不过是自己从鞋底上扣下来泥巴而已,嘿,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来了就是好的。   阿云手段多多。   “从这里出去,就好。”他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梁烟云用力一推搡,“你先,你不打头阵,万一这里出去以后一去不复返,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找谁去?找阎王老子不成,你来……”   梁烟云是谨小慎微之人,这种环境,啧啧……敌明我暗,梁烟云可不想莫名其妙让人给算计了,二把刀也是明白,点了点头,已经当先一步到了前面的位置,伸手,将墙壁里面一枚儿臂一般粗的钢铁握住了。   然后一拉,只听到石破天惊的一声“哐啷”眼前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洞,梁烟云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想必从这里出去以后,万事大吉。只要是现在可以出去,梁烟云立即找墨琛。   将自己看到的,将自己的一切计划,将二把刀他们的一切计划都公之于众,看他们还牛逼吗?梁烟云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半信半疑的扬眉——“不对啊,好像我闻到了一种气味。”   “什么气味?”   “死人的气味,不成,你先走。”梁烟云指了指前面的洞口,洞口比较狭窄,不知道是根据什么原理建造出来的。   “这里上去就是带着你进来的锁龙井,不过不是同一个罢了,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二把刀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梁烟云暗自嘀咕,我有必要相信你吗?我简直没有必要啊,我和你非亲非故的。   你与我梁烟云的关系,顶多你是我梁烟云的人质罢了,鬼才相信你。   梁烟云这样想着,已经一步一步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到了前面的位置以后,梁烟云看到这人一个转身,已经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洞口中。   “喂,你……做人要厚道啊。”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对劲,立即朝着来路去了,但是那石破天惊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梁烟云想要往前走,但是已经进退无据,她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颤动了一下。   接着重心不稳,在梁烟云手舞足蹈的狼狈中,已经急速下坠,梁烟云简直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重心,顷刻之间,天崩地裂,梁烟云落入了地穴的罅隙中,梁烟云没有想到,打了一辈子鹰,今天还让老鹰啄了眼睛。   周边尘土飞扬,凭借梁烟云一百八的智商已经不言而喻的明白,自己中了别人的埋伏,这个陷阱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落下来以后,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高台,该台给孤立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中央。   水中臭烘烘的,经年散发不出去的一种陈陈相因的臭味,有一圈一圈的泡沫,但愿不要有什么恶心的东西在里面,再看时,梁烟云看到了累累白骨,原来,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失足落水了。   不过,梁烟云怕归怕,毕竟还是临危不乱,因为很多事死亡经验已经告诉梁烟云一个铁铮铮的事实,在一个人越怕什么的时候,这什么也就很快就过来造访这个人,所以梁烟云尽量表现的自己什么都不怕。   现在,梁烟云的临危不乱,让人咋舌,尤其是让洞口上偷瞄梁烟云的二把刀咋舌,他看到,一片黑漆漆中,这女子已经盘膝而坐,遭遇到这样的危险,简直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甚至,在黑暗中,灰头土脸的梁烟云也是美的,尽管,只能看到梁烟云一星半点儿朦胧的轮廓,梁烟云秀丽的眉毛微微笔挺的轩一轩,宝光四射的眼睛看着天空的裂口。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究竟还是让人给暗算了,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畏怯的,梁烟云看到头顶白光的位置出现一张脸,因为这一束笔直而又明亮的白光,显得那张脸凄凄惨惨戚戚,愁容满面。   而自己呢,始终抿唇莞尔,好像受控制的那个不是自己,而是对方一样,这是梁烟云独到之处,看到这样子的梁烟云,不免让人咋舌。   “下面舒服吗?”头顶,紧绷的声线带着幸灾乐祸的语声已经问一句,梁烟云头也不抬,“好玩着呢,要不要也下来,以天为地地为床,好。”   “你死到临头,还说好,解药呢?拿上来。”梁烟云清楚,这人是不可能放自己上去的,只要自己将解药拿出来,一定是必死无疑,好,既然想要与我鱼死网破,那么我就与你玩一玩。   “这里,就是不给你。”梁烟云将一个瓶子握住了,摇晃了会儿,然后敝帚自珍的放在了自己的衣袖中,还拍一拍,表示自己永远不可能拿出来。   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嘿,您看到了?梁烟云做完一系列的小动作以后,已经凝眸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样,怕了?其实我不会真的要你死的,不过等会儿你要是千疮百孔,就怪不得我了。”   “解药啊,在我衣袖中,你求我,求我我就会给你,真的想不到你这样暗算我,你啊,不要以为我虎落平阳就会倒霉的,我这人遇强则强,遇刚则刚——”梁烟云一边说,一边转眄一下凤眸。   看一看周边。   “我就不相信,这地穴中没有一条出路,你想,你们这些人这样子阴狠毒辣,坏事做尽,一定到最后会给自己留一手的,你走吧,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我要是出来了,我就抽了你的劲,拔了你的皮,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皱眉,看着黑夜。   那张脸,比刚刚还要白,白的简直好像一张纸,“解药,你拿出来,我立即放你上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放我上来,我立即给你,你也说了,既然是井水不犯河水,我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啊,我相信了你一次,已经倒大霉,不可能让我再次相信你的。”   “你!”   “三!”梁烟云将瓶子拿出来,手笔直的伸出去,已经准备将自己的解药丢在蔷薇色的水面上,看到这里,这人一惊。“你果真要这样?”   “二!”梁烟云讨价还价起来,是允许任何人杀价的,这人阴测测的冷笑一声,“我要是活不了,你以为你会活着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 和梁烟云讨价还价   “我不会,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前面,反正一想到你一个时辰以后会死的分崩离析,我就痛快!其实——”梁烟云唯恐二把刀很快会意料到事情不对,又道:“其实,根据人的体质有所不同,也有可能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看看你自己,你已经身处险境,现在可以帮助你的只有我一个人。”二把刀一边说,一边看着梁烟云。   “三!”   “嘿,抱歉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手滑,手中那精致的瓷瓶已经“咕咚”一声,落入了水中。   二把刀看到这里,脸色立即变了。“你,你一定是在与我开玩笑对吗?刚刚那个瓶子里面的东西,不是解药,对吗?”一边说,一边激动起来,嘬牙花子。   “还有机会呢,让我上来就是。”梁烟云不允许在买卖中别人给自己掂斤播两,倒是很喜欢给被别人掂斤播两,这么一来二去的,二把刀语气不免变的躁动起来,“你难道要葬身鱼腹不成,我现在也给你机会,解药究竟给我不给我。”   “不给,我就是不给,你奈我何?”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想要奈何梁烟云还真的不可能,于是梁烟云理直气壮,就在梁烟云理直气壮据理力争的刹那,梁烟云看到水面上一段干枯的浮木在移动。   刹那之间,已经到了自己石台的下方,再看时,这浮木粗糙的很,到了浮木下方以后,浮木移动了一下,然后臭烘烘的水面上就有了鼓起来的水花,一开始只是一丁点儿,接着,那水花就逐渐鼓动起来。   好像冷水逐渐到了沸点一样,这……梁烟云再看一看白骨,在看一看这个巨大的生物,不免头皮发麻,“你,你拉我上来,快给我绳子,你要解药,我给你就是。”   “现在知道害怕了,这些扬子鳄,是我好不容易驯养起来的,这些宝贝可是冷血动物,现在我要解药,一……”反威胁,哼,这卑鄙小人居然乘人之危起来,在梁烟云进退无据的时候,决定这样子折腾梁烟云。   “二——”   “我不上去,解药也不上去,反正我就是这样一句话,主动权在你手中,要死要活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怕。”虽然说不怕,不过梁烟云还是在瑟瑟发抖。   不光光是语声,就连梁烟云的肩膀都在颤抖,二把刀叹口气,“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一边说,一边将一条铁链丢过来,但是刚刚丢过去,变故就发生了,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不知道这人不小心触碰了什么机关。   居然……   居然……居然头顶的天窗来了一个严丝合缝,这还是不要紧的,梁烟云坐在那里的石头已经下降,下降一米,于是梁烟云与鳄鱼简直是历历在目,可以做亲密接触,梁烟云摆摆手,看着水面逐渐鼓起来的巨大眼睛。   在看看周边,自己成了圆点的中心,周边呢,三是鳄鱼已经好像是时针分针秒针一样,将梁烟云团团包围在了垓心,梁烟云进退两难,梁烟云进退失据。   哗啦啦啦,水面上距离自己最近的鳄鱼,已经风摆杨柳一般的过来,然后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妙,立即握住了自己衣袖中的一枚钢针,不管三七二十一,梁烟云想……   鳄鱼的穴位应该与人类的一样,先将穴位控制再说,但是在鳄鱼靠近自己的刹那,梁烟云发现,这家伙皮糙肉厚,不是自己可以刺进去的,梁烟云欲哭无泪了,伸手顷刻之间已经将一个瓷瓶给丢过去。   鳄鱼一个人花式跳,已经将梁烟云丢过去的瓶子给咬碎了,然后大嚼特嚼起来,梁烟云擦拭一下冷汗,将其余的两个瓶子也是丢出去,不多久,另外两只鳄鱼也是跳起来将两只瓶子给咬碎了。   这瓶子里面是曼陀罗粉,乃是梁烟云专门用来治病救人的,鳄鱼吃了曼陀罗粉以后,一个个好像变得迟钝了似的,梁烟云看到有门,立即将衣袖中另外一个毒药拿出来。   她可是名副其实毒妃啊,到了刚刚居然忘记了使用自己三教九流的东西,还有一个药瓶,这瓶子里面的东西原本就是麻木人神经元的,梁烟云思及此,当机立断已经拿出来另外的瓶子。   “小乖乖,过来吃东西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鳄鱼好像可以听懂梁烟云的蛊惑一样,已经手脚并用的攀爬过来,梁烟云将这瓶子里面的粉末分别倒在了三个瓶子里面,分量很足。   一般人,只需要这么一点儿,已经倒地不起,是给鱼类用,梁烟云把握不了剂量,只能用人类的五十倍,梁烟云让鳄鱼吃了以后,很快已经笑起来。   “好,好乖乖,你知道从哪里是可以出去的对吗?我啊,现在要骑在你的背上,你带着我乘风破浪好吗?虽然你臭不可闻,不过你毕竟还是会帮助我的,老天啊,保佑。”梁烟云默哀完毕以后,咬了咬牙,已经纵身一跃,落在了鳄鱼的后背上。   鳄鱼吃了两个瓶子以后,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东西,朝着地穴的另外一个位置游动过去了,梁烟云嗅到一片臭烘烘的气味,梁烟云此刻骑在这鳄鱼的后背上,鳄鱼手脚并用,很快已经到了浅水区。   再看时,梁烟云这才看到,这池子里面死了很多很多人,白骨累累。梁烟云悚然而惊,到了浅水区以后,梁烟云下鳄鱼,用手摸了摸旁边的一条铁链,然后用力的拉扯了一下,一个门已经打开。   不很大,大概是鳄鱼用来吃东西的门,门口影影绰绰可以见到一个人,梁烟云一笑,已经打招呼。   “老兄,我有事情和你商量。”这人在呼呼大睡,一把情况,这人的工作是饲养鳄鱼,所以,和畜生常常打交道的人也变得与畜生一样,懒洋洋的,闭上眼睛四仰八叉就睡觉。   “喂,老兄啊,你这个……”梁烟云试了一下,没有作用,只能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给咱家开门。”这么一吼叫,这呼呼大睡的人立即站起身来,握着夜叉已经团团乱转。   “呔,呔,呔。”好似发现了敌情一样,就这么胡乱插了两下以后,居然又一次倒在了那里。“啊,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啊。”这人唏嘘一下,已经又一次睡觉去了。   梁烟云用力的拉扯铁链,这人不耐烦的起来,朝着小门朝里面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梁烟云与一只憨态可掬的鳄鱼在一起,这些鳄鱼他饲养员是很清楚的。   只要是有肉,简直好像疯了一样,更不要说人了,人这个开胃菜是鳄鱼最好的点心,但是……慢着,慢着!现在的他看到了什么啊,看到黑漆漆的臭烘烘的泥淖中,九千岁居然盘膝而坐,与一只鳄鱼在……在看着自己。   鳄鱼呢,傻乎乎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在笑一样,那长长的舌头跟着也是吐出来,让人一看,那种宝里宝气的样子,很是滑稽啊。   “放我出去。”   饲养员立即一下自己的眼睛,确定里面的人是九千岁以后,立即磕头——“属下不知道九千岁大驾光临罪该万死,这就给您开门。”   “快。”梁烟云只说了一个字,这人已经将门打开,梁烟云给鳄鱼招招手,人已朝着门口去了,到了门口以后,梁烟云阴沉沉的一笑,伸手已经将一枚钢针刺在了这人的脖颈上。   这饲养员完全不明就里,只觉得浑身窜麻,人已经嘭的一声滚落在了地上,梁烟云原封不动的锁门,见饲养员的钥匙物归原主,并且将这人拉扯了一下,摆出来一个“我在睡觉“的样子,这才笑吟吟的去了。   想要和我玩,大家都嫩着呢。   这地道中,地广人稀,可见知道出路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对,要是人人都知道,这地道早已经是通天大道了,现在,梁烟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目的也很是单纯,你刚刚不是要折腾我……   现在,换做我折腾你了,好!梁烟云到底要找一找,究竟他的地形图在哪里,就那样偷偷摸摸的出来,刚刚那一段路,梁烟云还是一清二楚的,不能往前走,梁烟云就退后,打昏了一个侍卫,换好了侍卫的衣服以后,梁烟云已经回身。   朝着自己来的地方去了,急着梁烟云就看到拔地而起的通天浮屠,于是梁烟云准备去搞破坏,你们不是要看真龙天子在霹雳雷霆中栩栩如生,我就要你们看一看。这里看守的人并不多,梁烟云很快已经到了这楼的顶层。   现在,那二把刀一定在怀疑究竟自己中了什么毒,居然还不死,或者已经安排人在给自己看病了,这里疏于防范也是正常的,梁烟云看着墙壁上的龙,然后伸手捡起来一枚瓷片。   一下一下得心应手的修改,经过梁烟云不长不短的涂鸦以后,龙已经变成了一只看上去很是古里古怪的东西,乌龟!梁烟云将龙修改完毕以后,唯恐留下来什么痕迹,立即下楼,消失在了黑夜中。   现在,大概已经到了白天,虽洞中还是一片黑漆漆的,不过梁烟云觉得自己精神头回来了,大概是天亮了。   梁烟云现在准备去找一找二把刀,她记忆犹新,自己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房子,并且这房子一定是二把刀的,梁烟云准备守株待兔,但是等了会儿不见这人过来,梁烟云就郁闷起来。   在梁烟云郁闷的时候,二把刀已经到了地牢中,并且已经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爱岗敬业的可爱饲养员。   他一脚就踢在了这人的胸口,肥嘟嘟的饲养员立即醒转了过来,看到自己眼前居然是二把刀,忙不迭就开始磕头起来。   “看到九千岁了吗?”他说。一般情况,鳄鱼进食的时候,是会将人的尸体拖过来的,然后才细嚼慢咽,虽然自己暂时没有什么状况,不过梁烟云刚刚一本正经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中毒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栋折榱欲崩   这多多少少让二把手有点害怕,现在,他还抱着一线希望,饲养员立即点头,“刚刚看到了,他与鳄鱼在一起,笑眯眯的,鳄鱼也是笑眯眯的,然后……”   “人死之前总是要笑的,他已含笑九泉,我……我……”二把手不等这胖子说完,径自已经去了。   “二爷,二爷,您听属下说——”身后是略微焦急的语声,不过二把手很快已经回头,阴冷的目光有飓风席卷而过——“莫要让别人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   “听到了没有,否则人头落地。”他说,阴测测的,这饲养员只能点头。   其实,谁也不能确定梁烟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天色逐渐亮起来。帝京笼罩在一片忙碌的辉光红,灿烂辉煌,人们轻裘缓带,雄鸡一啼东方白。在曙色中开始了一天昼出耘田夜绩麻的生活。   曙光让一切都变得熠熠生辉,让一切都变得那样的灿烂,朝晖夕阴,让一切晕染上一篇忙碌的感觉,有的忙碌自然是好的,可怜有的人连忙碌都不成。譬如,在虎豹营中,巡城的军队来来往往。   九千岁也已经起来了,仗着与梁烟云有非常毕肖的面容,一起来以后,墨琛已经过来了,今日山雨欲来,九千岁蒙在鼓里,至于赵赫与墨琛,也是完完全全不清楚。两个人经过研究以后,其实都发现这一次回来的梁烟云不是“梁烟云”。   于是才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用来稳定军心,实际上这一路加大火力,其实是在城中寻找梁烟云的影踪,至于第二路人马,则是由墨琛率领,按兵不动。   其实按兵不动也不是真正按兵不动,乃是用来稳定军心,看一看九千岁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九千岁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妆容,他本身就有一种模糊了性别的魅惑的美,现在被人误以为是太子妃,他倒也是没有什么惶恐的。   毕竟,可以做九千岁的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天一亮,墨琛已经送过来各种饭菜,这些饭菜都是平日里梁烟云彻彻底底不吃的。   梁烟云是非常重口味的一个女性,无论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吃什么,总是重口味。   至于今日早点里面的东西,全部是爽口的开胃菜,吃起来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有嚼头,只可惜九千岁是彻彻底底不清楚梁烟云平日里的口味。   送过来什么就吃什么,满以为自己扮演的梁烟云已经惟妙惟肖,孰料大相径庭,吃过了东西以后,旁边伺候的奴良就更加肯定这梁烟云是赝品了,这赝品吃东西的口味与梁烟云也是大相径庭。   知道这是墨琛的安排,奴良也是笑吟吟的,并不拆穿,甚至于奴良也不将自己有武功这件事情给表现出来。   其实,可想而知,眼前的九千岁也是有武功的,大家彼此彼此各怀鬼胎罢了。   此刻,奴良这边伺候完毕以后,已经踅到了墨琛的屋子里面,墨琛刚刚起来,因为没有找到真正的梁烟云,因此上愁眉不展。   “西宫,奴婢求见,奴婢有事情。”   “进来。”他说,一边说,一边将虬结起来的眉宇微微的舒展开来,因此眉宇就变得平静,奴良自然不知道究竟墨琛是什么打算,不过需要明白的是,他们必须心意相通。   因为,只有心意相通,两个人才能连起手来。   现在,两个人目光稍微触碰了一下,奴良已经忍不住了,“您既然已经知道这个王妃不是我们的王妃,为何不去找真正的王妃,还不拆穿他,您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奴良,看好了他,他会武功,不要让他出幺蛾子,昨日回来以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是巧合,也是一个阴谋,本宫总觉得,今日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很快的……”他将目光收回来。   今日是清明,天空笼罩了一层铅灰色的铁砧一样的乌云,这些乌云在极速运动,好像是有人在追赶一样,速度很快,快的无与伦比,他看着看着,不禁揪心起来。   然后乌云相互碰撞以后,就产生了闪电,天空的异象让人一看有点儿莫名的惊心动魄,好似时局一样,给人一看,不免觉得动荡不安。   墨琛的眼睛收回来,落在了奴良的脸上,奴良只能点点头,墨琛又是叮咛两句以后,又道:“我看今日天气很怪,我就暂时离开了,你告诉这个冒牌货,本宫今日不在军营,务必盯紧了他。”   墨琛一边说,一边已经摆摆手去了。奴良点了点头,还是笑吟吟的回到了屋子里面,九千岁知道奴良叫“奴良”因为从众人口中已经清楚,奴良看到九千岁倒也是临危不乱的样子,更加是不敢掉以轻心。   “王爷呢,一早上到了什么地方,让人好等。”   “王爷向来是不过来和你一起吃饭的,您倒是忘记了,今日苦等起来。”奴良一边说,一边又道:“最近不是很太平的样子,王爷的意思,不准备要您今日到处乱走,您可注意自己的安全。”   “这个,我知道。”一边说,一边点头。   这边厢,奴良与九千岁玩起来太极拳,总之奴良知道九千岁是赝品,就更加不情愿让九千岁到处乱走动,知道了墨琛对九千岁的看法以后,就更加决定将九千岁好生监视起来,最好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   九千岁也是乏味的很,心道,一个赫赫扬扬的王妃,要是真的如同自己这样槁木死灰的活着,那简直是痛苦万分了。   这边,墨琛衣襟从街巷走了出来,今日乌云蔽日,将一碧如洗的天空笼罩的黑漆漆的,看上去天空简直好像是倒扣下来的一口锅一样。   赵赫与墨琛在路上相逢,赵赫已经巡城一早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现象是有别于往日的,而墨琛呢,与赵赫此刻相遇在了城中央,两个人都是苦笑。   “今日的天气很怪,我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天相。”赵赫一边说,一边伸出来食指指了指天空,天空的霹雳顷刻之间已经笔走龙蛇,耀目的白色将层云给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样。   玫瑰紫色的天空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欣欣向荣的希望,接着,那一片惊澜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的剪刀一样,已经将密不透风的一匹布给撕裂,再接着,那撕裂声,已经声振屋瓦,京中人人都在郊游。   今日是清明节,有人在焚香祷告,有人在祭祖,有人在踏青,城中乱的不成个样子,这天相不光是后学末进的赵赫与墨琛不曾见过的,连耋之年的老人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   两个人站在街心,墨琛也是点点头,“今日之天相,的的确确骇人听闻也是非议思索了点儿,阿弟,这边来,莫要扑了风。”墨琛握住了赵赫的手腕,在狂风中,两个人到了一个屋檐下。   屋檐下悬挂的铁马,很快在风中就爆发出来一片嗡鸣声,这声音清脆,不过很快就研磨在了滚滚惊雷中,赵赫擦拭了一下眼角,“飞沙走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啊。”墨琛还没有回答,不远处,一叠声已经有人开始喊叫起来,墨琛闻言,与赵赫同时回头,是要变天了,但是也不至于让人们这般的奔走相告,今日是清明节。   原本下雨是有的,但是如此刮风下雨的的确确让人匪夷所思,赵赫与墨琛还站在屋檐下,不知道人们在大呼小叫什么,不多久,好像人们都抬起头,在长街上,墨琛当先发现不对劲。   一把就握住了赵赫的手,“走,去看看。”   两个人已经朝着街心去了,赵赫的眼睛瞪圆了,墨琛很快也是瞪圆了眼睛,他们看到一个高峻的通天浮屠上,此刻风云变幻,明黄色与玫瑰金的云团一层一层已经蜂拥而至,让这高峻的塔尖看上去很是古灵精怪。   墨琛看着看着,不免已经叹口气,“赵赫,你看到什么?”   “皇兄,臣弟好像看到……看到一条龙。”是啊,在高峻的通天浮屠那里,霹雳已经将一切的雾霾都斩断,快刀斩乱麻之中,好像一双大手在翻云覆雨一样,这祭司神塔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修建起来的。   追溯起来,大概在傲风没有建立国政的时候,这神塔早已经巍峨的矗立在云端了,两个人轻裘缓带往前走,不多久,已经到了大路上,百姓们蜂拥而至,因为人人都发现,今日的祭祀神塔看上去很是古怪。   阴霾给打扫了一个一干二净,一个霹雳,周围逐渐变得明朗起来,祭祀神塔上,有人点燃一枚一枚的壁灯,远远的看上去,天与地之间,那唯一的一片辉光,则是这祭祀神塔发射出来的。   众人看着这个神塔,看着看着,都一个一个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今日,终于到了九千岁谋朝篡位的时候,人们从地道中已经出来,现如今汇集起来的人已经有数万,接着,百姓就更多更多了。   争相过来看得人,已经将祭祀神塔给围绕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当众,围绕着一个年轻后生,人们好像同心圆一样,盘膝而坐,每个人的掌中都托着一盏灯,火焰照耀起来,光亮如同白昼。   周边看上去是那样的熠熠生辉,这人群中的人就备受瞩目起来,梁烟云好不容易也是混了出来,心想,幸亏自己已经将局面给控制住了,不然现在要是这么点多的白天大白天看到天空有一条金龙在盘桓……   这,这个明智未开的年代,搞不好人人就信以为真了,这真龙天子就真正成了真龙天子。   霹雳一声接着一声,混沌逐渐变得空明,狂风席卷完毕以后,声振屋瓦的雷声也也是渐行渐远,其实,最近二把刀已经在祭祀神塔上动手过了,因此,这祭祀神塔很是可以吸引天雷之类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是奇怪的是,这天雷病不可能将祭祀神塔给劈到,这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想,这神殿一定是经过神灵庇佑的一片乐土,不然怎么解释,这么多年了,这里还安然无恙。   在古代,人们是不知道如何避雷的,因为怕危险,所以就连帝京中皇上的勤政殿其实也是一般化,并没有这么高峻。   祭司神殿之所以可以历经二百年的沧桑与雷电都屹然不倒,其实是有缘故的,比如,现在的雷电已经轰鸣起来,比如人们已经信以为这里是有神灵保护的,其实……其实这里没有什么玄妙的。   至少在梁烟云这现代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祭司神殿最高处,矗立着一枚擎天柱一样的避雷针,这避雷针已经停探入了层云中,因此上看上去就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此刻,梁烟云看到这里,心道,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避雷针给拿下里,看看这人还嚣张不嚣张,人数很多,现在梁烟云给簇拥在了这么一大群的善男信女中,想要出去已经着实困难的很。   梁烟云看一看自己身旁那老僧入定一般的人,这人眉毛长长的,握着掌心中的一枚孤灯,孤灯中的火苗,摇曳不定,让人一看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恐惧感。因为,这火苗眼看就可以烧着这人的眉毛了,这人还丝毫都没哟察觉。   “喂,你老兄醒过来,快醒过来。”梁烟云提醒一句,这老头子终于睁开惺忪的睡眼,梁烟云嘿嘿一笑,“来,我们换一个地方。”老头子移动了一下沉重的,已经与梁烟云交换了一下位置。   梁烟云这个办法固然比较愚蠢,不过总比在中央的好,现在她要想方设法移动到队伍的边沿,梁烟云一个一个的交换,借口百出,这些人倒也是无可不可,一个个移动那沉重的,经过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后。   梁烟云终于到了队伍的边沿,然后梁烟云就笑了,有一个看热闹的人,梁烟云将手中的油灯给了这个人,这人一把就握住了,然后补位,坐在了梁烟云的位置,梁烟云嘤咛一笑然后朝着人墙的位置去了。   今日的祭司神殿,经过一系列的保护以后,一般人想要以及纪念馆没有可能,好在,梁烟云不是一般人。   到了祭司神殿的门口,梁烟云立即变得冷漠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九千岁平日里是什么作风,不过梁烟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狠戾,这么一来,几个人已经重足而立侧目而视。   “我要进去,开锁。”梁烟云命令一句,旁边的人立即走了过来。“今日,二爷已经有言在先,就是神仙老子到了也是不能开锁的,您莫要让小人为难了,好吗?”   “开锁,我要你开你就开,我进去以后,你关闭了就是,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进来了,否则你还有你,你们立即人头落地。”   不就是放狠话,梁烟云会!一句狠话完毕以后,梁烟云已经丝毫不迟疑的到了前面的位置,这人虽然是开门,不过还是在嘀咕——“今日的计划原本不是这样的,您……”   “计划赶不上变化,你知道什么!?”梁烟云训斥一句以后,这人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人中枢有什么命令自己只能照办,于是点了点头。   梁烟云进去了,进去以后还回眸,冷冷的瞪视了一下这周边的两个把门人,“记住了,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我进来了,就算是二把刀也是不行,这也是我们的计划。”   “是,是。”平日里九千岁就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了事情败露以后会杀了这几个人,那是一定的,于是一个个都害怕的很,看着梁烟云神殿以后,旁边的人立即哆哆嗦嗦的锁住了这个屋子。   梁烟云进去了以后,周边左顾右盼,过了很久很久,这才上了楼顶,就今日这雷电,梁烟云简直望而却步,她什么都会,唯独不会精算一下究竟什么时候这雷电会稍微停顿,什么时候这雷电会消失不见。   梁烟云往前走,攀爬到了窗口,低眸,看一看众人,京中看热闹的人是那样那样的多,一开始不过是赤眉军五万人,但是现在,已经是大一群一大群的人,百姓最多,接着围拢过来的是虎豹营的军队。   军队人数众多,人们往前走的刹那,墨琛交代一句——“阿弟,你在这里看着,我需要上祭司神殿去,看看这神殿究竟有什么,好生奇怪的样子。”   “皇兄,让我去。”赵赫说,一边说,一边已经作势要过去,墨琛知道危险,现在的霹雳要是落在人的身上,人不死在怪呢,既然是冒险的事情,他实在是不忍心让赵赫去的。   “还是我去,你退出去,让虎豹营的人立即过来,这里有问题。”墨琛交代完毕以后,已经不管赵赫还要说什么,还要做什么,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   不多久,赵赫离开这里密集的人群,朝着驻扎的军队去了,其实,赵赫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就目前的形态而言,要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发生,他们的军队已经没有办法控制。   这些人数量很多很多,又都是以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为主,赵赫思前想后,觉得在这里很是危险,觉得墨琛比自己还要危险,墨琛呢,在霹雳中已经回眸,好像顷刻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   已经霎时回头,紧走两步到了赵赫的身旁,用一种大势已去的豁然目光看着自己的幼弟,“要是我去了不能回来,以后务必不要让父皇担心,这帝京离不开你,你知道我的意思?”   “皇兄去就是,臣弟一清二楚。”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看着墨琛释然的一笑,赵赫跪在了地上。“请受臣弟三拜。”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磕头起来,等到第三个头磕下去以后,墨琛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赵赫拍一拍自己的膝盖,面上一点的神色都没有,相比较于墨琛,自己实在是无地自容,在危险到来的时候,墨琛没有想起来自己爱的人,没有想起来小皇子,也没有过问究竟梁烟云在哪里。   甚至,两托付他赵赫照料小皇子的事情都没有说,就那样毅然决然的已经去了,这种大义凛然的决定不是说做就可以做的,墨琛不但是做了,且义无反顾。   难道墨琛真的不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值钱吗?自然不是,墨琛知道,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值钱,但是为了众人的性命,墨琛还是豁出去了。   墨琛往前走,到了神塔的位置,这才发现,这里的守备很精良,简直,墨琛看到这里,想,大家是不可能的,因为浪费时间,他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看到旁边一株巨大的花木,已经纵身一跃。   上了这巨大的花木,墨琛朝着树最高端的位置去了,人们都没有留心,这树上什么时候就多出来一个人影。   到了齐平的高度,墨琛纵身一跃,人已经翩若惊鸿一般的了神塔的第六层。墨琛刚刚脚踩在琉璃瓦上,已经看到塔尖一个人影在移动,是背着人群的,在这样霹雳声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在朝着塔尖的位置去了。   “哎呦——”梁烟云脚下一滑,整个人急速下坠,大事不好,梁烟云又一次遇到了危险,这琉璃瓦原本是京都烧制出来的,原本就是滑不留足,梁烟云就是武功再高,在琉璃瓦上也是需要谨小慎微。   一个行差踏错,不,梁烟云这是平生第一次孟浪,也是平身第一次见自己弄到了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梁烟云并没有觉得什么。   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塔尖,现在,她已经摇摇欲坠,凭借手掌的力量,一点一点的用力,膝盖很快已经上了琉璃瓦,墨琛看着梁烟云那熟悉的背影,想要上前一步,都不能。   现在,梁烟云是一点儿都不能分心的,更不能让梁烟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也不能让梁烟云知道自己的存在,很有可能,梁烟云会因为分心掉下来。   而掉下来……   墨琛看着塔底,一层是三米,这塔是按照九五之尊的数字去修建起来的,于是有九层的熟练,三九二十七,要是梁烟云一个不小心,落下去以后真正就粉身碎骨了。   梁烟云眼看自己就要到最为危险的地方去了,也就在此刻,电光石火中,一个霹雳就霹在了梁烟云的手边,梁烟云再次“哎呦”一声,这一次没有刚刚幸运,茶那么一点儿就落下来。   不过墨琛也是终于放心了,原来,这塔顶上有一根钢丝,这钢丝大概是人们提前就弄出来的,方便与人们上上下下,幸亏梁烟云刚刚一把就握住了这钢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墨琛看的心惊胆战的,而墨琛并不知道梁烟云此刻要做什么,只知道梁烟云是要到塔顶去,他只能看着,一丁点儿微小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以免惊扰了梁烟云,这样掉下去……   不,不。   墨琛一步一步的越过了人群的目光,已经到了最后一层的位置,梁烟云不知道自己已经多少次有惊无险的死里逃生了,不过梁烟云毕竟还是活的好好的,梁烟云用自己的安全保证百姓们的安全。   百姓们呢,此刻在雷电稍微消失以后,居然还在听对面的人夸夸其谈,垓心的人,已经席地而坐,嘴角露出来一个淡淡的势在必得的微笑。“左右人雨疏风骤,有神人已经托梦给我,今日有真龙降临。”   “真龙,真龙万岁,万岁啊。”天边此刻早已经风起云涌,说有真龙来,人们还是比较相信的。不多久人们已经真相走了过来,并且一个一个都看个神塔,神塔上,梁烟云好不容易抽口气。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啊。”梁烟云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伸手,就要握住这个避雷针,但是手刚刚伸出去,一道闪电已经落下来,不成,要不是刚刚躲避的快,自己早已经完蛋了。 第四百四十章 不要装神弄鬼   这应该什么办啊,梁烟云想了很久都没有办法,她只能脱掉了自己的曲裾,用衣服包裹住了这避雷针,而此刻,百姓们正在听二把刀妖言惑众,即便是有人举眸看,也看不到这里,因为梁烟云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视觉盲点。   梁烟云深吸一口气,握住了衣裳的另一边,朝着反方向那么一用力,很快的,这钢针已经拔地而起,梁烟云看着钢针,看着看着不禁微微一笑,“哈,好,大功告成。”   唯恐这避雷针断了也是会起作用,梁烟云握住了避雷针比兔子还要快,已经从九层上飞跃下来,墨琛正准备叫梁烟云,此刻梁烟云已经走了,并且跑的动如脱兔,难道梁烟云要这个针?   还是梁烟云已经给这里动了手脚,墨琛虽然不知道,但还是马不停蹄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墨琛尾随在了梁烟云的身后,梁烟云到了有人的位置,已经不怕了,隔着一个铁栅栏,外面的人已经毕恭毕敬的行礼。   “开门!”梁烟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是那样的冷漠,让人一听简直毛发森然。冷冰冰的声音,冷冰冰的身影,门洞开,梁烟云已经站立在了门口。   她去了,墨琛呢,慢了一步,看着梁烟云就那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他惆怅的叹口气,完全不知道刚刚梁烟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九千岁?墨琛向来就没有见过朝中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风云人物,是墨琛视而不见,还是墨琛早已经看到了,但是墨琛并没有注意到呢?   墨琛从祭司神殿那边出来以后,目光兜转了一下,已经落在了旁边的位置。这个白衣服的人已经侃侃而谈起来,说真的,在朝为官多年,墨琛也是见到过很多了不起的人。   甚至于,墨琛的记忆力也是超拔的,但是墨琛对于这个白衣秀士是彻彻底底没有印象,还是,此人故意隐姓埋名,不是自己不认识,而是……   多年来,这人已经改头换面?这个人采用的必然是比一般造反的人要高级的本事,一般人,再厉害不过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但是此人唯一不同,此人走的是群众路线,现在,他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是关于自己宣传出来的封建迷信思想,在愚昧的人们心目中还是很快就根深蒂固起来。   现在,就连墨琛都几乎让这人慷慨陈词给蛊惑了,一般说来,具有感染力的话语往往其实也是具有杀伤力的,一般来说,这些慷慨激昂的东西,很容易就可以得到人民的信奉。   现在,这人大鸣大放的话已经得到了众人的共鸣与支持,二把刀已经站起身来,那苍白的衣衫,配合上那样白色的脸庞,那种诡秘的白,让二把刀整个变得骇异起来,一张脸写满了骇人听闻的惊悚与恐怖。   “所以,我以为,今日天相有变,乃是上天对我傲风的口诛笔伐,傲风已经一千多年,屹立不倒,但是现如今的统治阶层无恶不作,以至于民怨沸腾,为何我们在遭遇了不平等对待的时候,并不能揭竿而起?”   这摆明了是大鸣大放的讲演,不过很多人好像都听不出来一样,这样摆明了的演讲很快已经大得人心,并且,这演讲还是老早就已经绸缪过了的。   即此时此刻,到了什么地方,就有人帮助自己,进行到此刻,已经进入白热化。   人民开始骚动起来,只听到有人重复一句——“揭竿而起”接着,人们就声势浩大的大嚷起来“揭竿而起——”“揭竿而起——”之类的,场面看上去滑稽的很,十有八九是没有办法控制了。   墨琛此刻也是着急起来,梁烟云呢,人都找不到了。今日人潮汹涌,在这样多的人中找一个灰头土脸的梁烟云,那是比较困难的事情,墨琛深吸一口气,人已经朝着外圈去了。   里面的人们的公愤简直好像是燃烧起来的火球一样,产生一种强烈的影响与怒焰,不多久,每一个人都已经遭遇到了一种严峻的考核。   究竟,物极必反是有道理的,还是现在造反是不合时宜的,军队已经赶过来开始镇压,不过……   不过悲剧发生了,眼看军队已经可以过来,但是此时此刻的情况之下,军队还没有到垓心,已经让人给控制住了。   大概,二把手已经丝毫不畏惧军队,亦或者说,早已经知道,军队早晚还是要来的,不过是轻蔑的一笑,已经击掌。   就这个鼓掌完毕以后,人们已经将二把手给包围在了里面,现在的情况有利于二把手树立自己的威信,现在,二把手只需要轻蔑的一笑,已经翻云覆雨,“我们要誓死捍卫自己,要捍卫造反有理之人。”   一个人喊叫一声一声,其余的人已经一哄而上,一个比一个还要喊叫的厉害,不外乎是“支持你,与朝廷背道而驰”之类。   此刻风云变幻起来,二把手唯恐出师不利,但是唯独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旗开得胜,三两句以后,人们的情绪已经给渲染的同仇敌忾起来,好,甚好。   二把手笑了,墨瞳比刚刚看上去还要诡秘,逐渐的,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清冽起来,最后终于变成了杀气腾腾的红色,正常人怎会拥有那样充血的瞳眸。   “好一个造反有理,诸位,感谢诸位的拥戴,朝廷的鹰犬对你我不公已经多年,难道我们忍心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后代身上吗?人人平等,此乃大和,诸位,看到军队我们应该做什么?”   “应该杀,与军队对着干。”   “是了,诸位请了。”这演讲是那样的成功,以至于这么一闹腾,人民群众已经与朝廷对着干起来。   墨琛好不容易这才到了赵赫的身旁,赵赫现在也是气急败坏,因为民众已经浪潮一样的席卷过来,一般情况,遭遇这种场面,也是最为棘手的。   因为对手不是荷枪实弹的军队们,而是一群赫赫扬扬的百姓,老百姓手无寸铁,现在与军队开始对垒起来,要是军队动手自然是军队理亏。   自然是赵赫这个人带领军队有问题,百姓是可以过激,甚至过激的百姓可以烧杀抢掠,但是他们不同啊,他们是正规军,并且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朝廷的旨意也是很明白。   务必让他们明明白白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保家卫国,但是现如今的保家卫国,原是会损兵折将的。   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事,是赵赫没有想到的,怎会愈演愈烈到了这程度?   百姓山呼海啸已经到了,顷刻之间已经摆明了自己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现在的百姓一个一个已经人心躁动起来,那种躁动会酝酿出来什么,没有人清楚。   恐惧感在逐渐的蔓延,在边角的位置,百姓与军队已经有了明显的抵触与冲突,赵赫看到这里有了点儿莫名的慌乱。“皇兄,这如何是好?”赵赫尽管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恐惧,不过声音在颤动。   “此事,能如何呢?你我退后,再做区处。”一边说,一边已经挥手,赵赫握住了墨琛的手——“当此国家兴衰存亡的时候,您让我退下来,我做不到。”墨琛没有料到,此刻的冲突又是自己与赵赫之间的。   他望着赵赫,又是看着两军,对方是人多势众的百姓啊,面对这样的情况,百姓是只能安抚的,但是绝对不能用武力。   武力固然是了不起,可以顷刻之间将百姓给打败,但是这不是安常处顺的办法,墨琛微微皱眉,很快已经平静下来。   “赵赫,你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与命令,因为若是不利己撤退,我们会贻人口实的,人言可畏,到了那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收放自如了。”   “杀。”赵赫的眼睛中多了冷厉的杀气,墨琛也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是需要杀的,但是,他此刻指了指不远处,“现在你也是看到了,不是我们想要杀就可以杀的时候,杀一儆百固然是有效,不过……”   “罪魁祸首我们都不能抓起来,谈一个杀字儿,有什么意义呢?”赵赫闻言,摇摆不定起来,要是他们现在聚众闹事,不多久朝着帝京的方向去了,帝京的百姓看到这边也是闹腾,受到了感染,这……”   “一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两断,将百姓杀了,然后将这个人给杀了,对了,您见多识广也是过目不忘,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这人是何人?”   “此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大概是后起之秀。”墨琛微喟一怔,又道:“罢了,现如今,不谈论这个,先让军队撤回来。”   “这……”赵赫还是很为难,诚如赵赫说的,要是军队可以撤回来,一切万事大吉,要是军队不能撤回来,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赵赫的眼睛望着墨琛,墨琛呢,已经强而有力的命令一句——“必须要撤回来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赵赫!执行命令。”   “皇兄,万万不可,现在我们撤退下来,无疑是让人明白,官兵完全不是百姓的对手,要是如此,百姓不是愈演愈烈起来,这……”赵赫这样一分析,墨琛也是明白,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皇兄何尝不知道这样不成,不过……撤退,赵赫,执行命令。”墨琛还是执拗的坚持自己的主张,撤退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目前僵持简直比撤退还要糟糕一百倍。   赵赫的眼睛望着墨琛,良久良久以后,这才微喟一声,声音是那样的苍凉,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皇兄,果真撤退。”   “百姓第一,其余的事情……”墨琛还要说什么,不过赵赫已经点头,“好,臣弟已经明白了。”两个人稍微交汇了一下目光,赵赫已经鸣金收兵,兵丁面对这样如狼似虎的百姓也是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 第四百四十一章 被谣言煽惑的百姓   但是看到墨琛这边已经确定了,只能握着戈矛撤退回来,撤退回来以后,在不远处还是与百姓横眉冷对,大概与墨琛所料不差,这些百姓退下来以后,已经不再那样凶恶。   而军队呢,此刻是凝眸冷冷的对峙,墨琛上前一步,站在了百姓与军队的中央,然后不软不硬的说道:“我是西宫太子墨琛,此事,本宫会秉公办理,此间有人妖言惑众,难道诸位就没有考虑过反抗朝廷是错误的吗?”   此时此刻,除了游说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赵赫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墨琛呢,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眼睛用力的瞪视众人。   那种真龙天子的气概是与任何都不一样的,是那样的彰明较著,只是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已经具有惊天动地的反作用力,现在,听到墨琛这样气壮山河的一句话,赵赫跟着也是平静了下来。   只要事情是可以处理的,他这里没有什么惶悚的,事情暂时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啊。   墨琛一句话以后,人群又是骚乱了一下,墨琛居然不为所动,侃侃而谈起来,有人手中握着兵器,距离墨琛很近很近,想要暗箭伤人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但是墨琛呢,并没有一分一毫的提防与畏怯,墨琛的眼睛还是望着人群,也同样还是望着赵赫,赵赫因为墨琛几句激动人心的话,现在已经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墨琛看着骚乱逐渐在人群中枝蔓起来,而有人已经将墨琛的一言一行给转述给了人群中的二把手。   二把手激愤的皱眉,踱来踱去,焦急的望着人群,人群还是老样子,不过很快天空就飞沙走石起来。   今日,变得不仅仅是天相,还有各种东西,赵赫的眼睛充满自信又是充满活力的望着墨琛,墨琛的眼睛熠熠生辉,那动作是那样的雷厉风行,几句话已经可以说服所有人一样。   “傲风建立国家第一年到现如今,诸位可以算一算,十二个帝王中,有没有一个是是正常人一般生老病死的,我十二个列祖列宗,在国政中累的奄奄一息的有三个,让人谋刺的三个,还有一些都是早死——”   “国君并不是那样容易做的,现在诸位埋怨国政不好,我傲风原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诸位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可以到帝京趋于大鸣大放,难道诸位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   “诸位现在轻徭薄税是来自于何人,诸位的兄弟姐妹现在进入朝廷封侯拜相是源自于何人的引荐,诸位真正是彻底的忘记了,远的不说,诸位女子的留仙裙,男子的曲裾……”   “写出来的简体字,吃得到的各种调料,诸位果真已经忘记了一个一干二净,在南方瘟疫中,梁烟云,也就是我的皇妃,身染重病,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研究细菌的载体,诸位已经忘记了……”   “但是本太子不敢或忘,王妃为了诸位,亲自尝试各种草药与针灸,几乎一条命去了一大半,然而诸位呢,诸位是果真视而不见,还是诸位已经忽略掉了我王妃的功绩。”   “在北方的战乱中,皇妃与赵赫,与本宫身处险境,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一路上虞百姓简直秋毫无犯,我们为百姓做了这么多,现在你们统统已经忘记了不成?”   “要是没有我们,现在你们可以在这里逍遥自在的参加什么烟火会,可以吗?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可以率领诸位的人,我墨琛甘居人后。”   墨琛一个字一个字气壮山河,一句话一句话慷慨激昂,等到墨琛这里全部都说了以后,睿智的人自然是想起来这些事情,墨琛是挺厉害的,厉害的很,甚至于墨琛的朋友,赵赫的朋友,他们都是那样的厉害。   “我记得,王妃做了人质的时候还在怀孕,要是我,我做不到。”一个人已经摇摆不定起来,说完以后,不管众人的目光,已经朝着军队这边来了。   “大概是我让人给煽惑了,什么了不起的国政,依照我看,现如今是最好的。”   “算老朽一个,老朽的三个儿子都已经为果真冲锋陷阵去了,老朽一把老骨头,现现如今不能晚节不保,算老朽一个。”   一个耋之年的老人已经拄着拐杖到了墨琛的身后。   “还有奴家,奴家的汉子也是到了你们军队中,就是虎豹营,向来说虎豹营是不乱拿百姓一针一线的,今日奴家就不应该出门来,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时代呢,什么平起平坐的,要是人人都平起平坐了,这时节也是老大没意思。”   一个女子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了墨琛的身旁,对着墨琛嫣然一笑,“奴家虽然是一个妇人,不过还是知道,不给朝廷添乱,就已经很是了不起。”   “多谢。”墨琛唇焦舌敝终于感动了一部分人,人们看到有人朝着墨琛这边走了过来不免觉得刚刚的举动实在是过激了,平静下来以后,已经三两步就朝着墨琛走了过来。   “算我一个,我这人刚刚……也是……也是……”这人尴尬的笑着,墨琛呢,宽大为怀的点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么一来二去之间,人已经走了一大半,这么一来二去之间,那些坚守在原地的善男信女也是开始摇摆不定起来,不过二把刀并不着急,他的脸上是一个狠戾的神色。   他不相信,这些人甘愿让人给统治,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甘心情愿让人统治的,他上前一步,“诸位,现在你们已听朝廷妖言惑众不成,朝廷不可能真正饶恕你们的,你们回来吧,这里有你们想要的,有……”   “你们!”   “想要的。”他的眼睛比刚刚还要变得红了,墨琛看到这里,冷冷的皱眉,已经大步流星的朝着二把手的位置去了,二把手看着墨琛来了,冷目看着墨琛,挥挥手,一堵高大的人墙已经矗立在了墨琛与自己之间。   天空乌云密布,失去了原本的清朗,今年的清明节看上去是那样的萧瑟,冷风席卷着一大片的枯枝残叶。墨琛的脚已经一步一踩在了干枯的藤蔓与树叶上,然后墨琛的眼睛冷冷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是那样的诡秘,那样的势在必得,“诸位,既然是呀造反,请问诸位诸位的领军人物叫做什么名字,这人生平履历诸位一定是清楚的,对吗?这人既然标榜自己会给诸位一个十全十美的美丽新世界……”   “可想而知,这人一定是曾经名动一时,那么,究竟他是何人呢,诸位总不能跟着一个无名无姓的没头苍蝇一起乱闯,对吗?”墨琛经过这样一提醒以后,诸位好像也是逐渐明白过来,不免颦眉。   恶狠狠的看着这个二把手,二把手清冷的一笑,“现在终于到了你栽赃我的时候了,只可惜我不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原是准备让诸位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只要是可以走的路,我们是会走的,所谓英雄不问出处。”   “你要是果真是英雄,就不会弄出来这样一个赤眉军,赤眉军是朝廷早已经准备斩草除根的,赤眉军中有很多都是善良的百姓,朝廷不这样做,其实不过是为了让百姓迷途知返,但是百姓总是歧路亡羊,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墨琛斩钉截铁的说。   赵赫已经明白过来,给自己身旁的一个将军说了一句什么,这将军点点头,已经马不停蹄的去了,速度是那样的快,风驰电掣一般。   方向是帝京,他的目标也是狠明确,墨琛要他去刑部,将二十年之中,最为棘手的无头官司给拿过来。   今日,梁烟云做的事情其实已经很厉害,不过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梁烟云在等,等待雷电,但是现在,偏巧就没有一个惊雷,要是有就好了,一个霹雳以后,这祭司神殿就彻彻底底灰飞烟灭。   人们要是看到就连老天都这样子不支持他们,也就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但是天公不作美,在梁烟云一切都弄好了以后,居然……居然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一声霹雳,梁烟云是十项全能之人,不过毕竟还是不能看出来目前的天气状况啊。   梁烟云微喟一声,目光看着前面的位置,人群已经将梁烟云的视线给遮蔽住了,不过梁烟云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听到墨琛与这个人在唇枪舌战。   距离并不远,不过因为人为数众多,现在想要看清楚这两个人,是完全没有可能了,梁烟云叹口气,只能转动一下自己的目光,看一看祭司神殿又是看一看军队。   军队呢,面对逐渐冷静下来的人民群众,也是连连后退,接着就保持一种莫名的中立,对目前墨琛的举动,梁烟云还是给一百分的,因为只有墨琛可以这样处理这一件事情,墨琛啊墨琛,但愿你可以旗开得胜。   二把手也是畏怯起来,脸上已经有冷汗落下里,就在此时此刻,天气变了,顷刻之间又一次开始飞沙走石,今天的天气变得很是快,如同婴儿的脸一样,充满了看不透的喜怒哀乐。   墨琛微微叹口气,现在,墨琛需要等待,而等待呢,也是逐渐的漫长起来,好像是一个噩梦似的,马蹄声响动起来,墨琛立即回眸。   而此刻,在宫中,在太子府中,九千岁一早上没有见到墨琛,一早上也是没有见到赵赫,就觉得情况不对劲起来,这两个人为何同时不翼而飞了,是已经看透了自己,还是另有原因。   不管三七二十一,安全是第一,一早上,那个叫做奴良的丫头已经过来给自己送好吃的,餐盘打开以后,里面都是色色俱全的糕点,这些好吃的东西,是那样的精致。   “王妃,您一早上还没有吃东西,这些都是您爱吃的,奴婢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尝一尝。”奴良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恭恭敬敬的已经将餐盘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盛饭在了一个小碗中递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逃跑的九千岁   九千岁握住了这个碗,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她虽然见过梁烟云,其实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并不能真正看透梁烟云的内心世界,他想,一个女子,应该是平静的,应该是小家碧玉的那种,于是吃东西也是慢条斯理的。   这就无疑是不小心已经暴露了自己,因为梁烟云绝对不是一个慢条斯理吃东西的人,梁烟云吃东西用两个词语可以形容,一个是“狼吞虎咽”一个是“风卷残云”并且梁烟云是一个重口味之人。   吃东西,是绝对不会吃这些尝起来丝毫没有味道的糕点,此刻,奴良看在眼里,更加是明白过来,九千岁已经取用完毕,净手的时候,奴良笑吟吟的上前一步。   帮助九千岁净手,在净手的过程中,奴良又是有了一个全新发发现,这人的手……不,与梁烟云的手是不一样的,梁烟云的柔荑是那样的白皙,那样的细腻,充满了一种芬芳与馥郁。   但是这人不同……   奴良也并不曾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但是此际,一看到那双手,还是蓦地就明白过来,这手无疑是男子的手,虽然同样白皙,但是失去了女子应该有的娇媚。果然,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墨琛没有明确让自己做什么,但是她毕竟还是明白了,此事,应该谨小慎微。手洗完了以后,大概就连九千岁自己都清楚,现如今要离开必须要……   “奴良,你看那里。”九千岁随手一指,奴良不设防,忽而回眸去看东西的刹那,电光石火,九千岁已经出手,奴良饶是艺高人胆大,但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当头棒喝还是。   因此那重重的沉闷的一拳头,已经落在了奴良的脖颈上,奴良两个踉跄以后,已手软脚软,一个倒栽葱,已经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看着这九千岁走了过来。   奴良用尽力量,问一声——“你究竟是何人?”   “西局有个九千岁,”他说,“想必睨视听到过的。”已经不言自明,原来,在自己身旁的居然是那个赫赫扬扬的九千岁,奴良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在九千岁的手下,但是此际连移动一下都不能够。   “你为何与我们王妃是如此的毕肖。”   “天地将我生而为人,不是去模仿人的,只能说你们王妃运气不好,与我撞脸而已,不过很快的这张脸就会绝版,你知道的,很快就会绝版,因为……我这次出去以后,再回来,你们的王妃可就死翘翘了。”   这才是九千岁的真实面貌,奴良皱眉,很久很久以后,这才说出来一句话。“你……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篡位。”   “帝位早已经是咱家手中之物。不存在什么篡位不篡位,你何故说的那样难听。”他说完,飘然已经到了门口,忽而那冷厉的凤眸眨巴了一下,回身握住了一枚旁边的钢刀,一步一步的朝着奴良的位置来了。   奴良意识到情况对自己不利,立即后退,但是这里只有那么大啊,奴良咳嗽着,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怔然看着靠近自己的人,“所以,你现在也是知道了我的秘密,既然知道我的秘密,又不是我的人,你说,我会对你如何呢?”   “你……”   “我一般对那种人,只有一种解决办法的,此事不说大概你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我需要……”他笑了,脸上顿时有了一个淡淡的春风和畅的微笑,“我需要杀人灭口呢,呵呵呵。”一切都完毕。   该说的,想要说的都已表述了一个一清二楚,他脸上恐怖的微笑还是同样的诡秘,不过很快的,已经伸手。   奴良后退到了墙壁的位置,忽而伸手,用力的推了一把,这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暗门,她立即溜之乎也,这也是九千岁没有想到的,脸色立即变了,一声狂啸以后,人已经朝着门口去了。   虎豹营的兵丁看到情况不对劲,一个一个都走了过来,尽管当初墨琛离开的时候早已经叮咛过,让人好生将这九千岁给盯着,但是没有料到九千岁还是伤了奴良以后,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你们这是……”   “王妃,还请王妃回去,王妃想要出门去,需要奴婢为之先容,将您的行动给王爷报备,要是王爷那里没有什么要说的,您才好……”   “哦,原来如此,不过本妃已经耐不住性子了,放马过来吧。”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拳头,今日是清明节,今日的清明节有烟火会,虽然不知道二把手是如何安排的,不过这烟火会是少不了自己的。   自己时常是主角,就因为最近与二把手一言不合,这才开始闹腾起来,在以前的以前,他们两个人是那样的相亲相爱,但是现在呢?   “王妃,休要怪罪小人,列阵。”这人也是知道,王妃已经不是王妃了,因为从声音以及种种都可以分辨出来,这人一声令下,有人立即蜂拥而至,过来以后,很快就已经包围在了这里。   这人冷声一笑,人们已经将她给团团围住了,震惊中,九千岁已经出手,那双手是那样的厉害,让久经沙场的人看过了以后都不免汗颜,真正是厉害的无言以对了,左冲右突,指东打西。   一会儿以后,地上已经是大一片雪雪呼痛的人,九千岁站在垓心,“还有谁呢,为何不一次性上。”   “你究竟是何人。”带头的将军觉得苗头不对,这才问一句,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厉害的出神入化的功夫,怎会这么厉害,怎会呢?   “你想要知道,去地狱吧。”一面说,一面阴测测的冷笑,几个人已经给打了一个四分五裂,这样一来,很容易的,九千岁就已经去了,到了门口的位置,恶狠狠的用力,已经朝着长街去了。   抢走了一匹劣马,握着马鞭,猛烈的在马背上狂抽一鞭,人已经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快,快去禀报太子,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禀报给墨琛,人们一个一个都好不容易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过了很久以后,还找不着北,奴良已经从别的地方赶过来。   “我去。”她说完以后,也是策马狂奔,不多久已经留下来一片清脆的马蹄声,有人留在虎豹营,有人则是立即去了。今日的骚乱,是没有办法形容的,就连奴良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人。   可以这样出神入化,一会儿以后,已经可以打败这么多人,她内心忐忑不宁,好不容易这才到了帝京,今日是清明节,清明节在那个年代还有一个别名,又叫做“寒食节。”   每一年到了这个季节,人们不是登高望远,就是伤怀祭祖之类的,京中有人哀戚,更多的人呢,则是将清明节也是当做了一个节日来过的,此刻,清明节的气氛是那样浓郁,上街以后,一大片白色的灯笼在风中飞来飞去。   天空有纸鸢,街道上水泄不通,奴良看到这里,不免着急起来,因为奴良连知道目标去了哪里都没有看到,现在,她只能尽我所能的去找关于墨琛的踪影与足迹,好在墨琛并没有隐匿起来。   墨琛的大军在帝京中央的祭司神殿那里,现在祭司神殿下,人群是越发的多了,观者如堵,距离这里还有一百码的位置,奴良已经干瞪眼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盛况空前的情况。   眼前人山人海,都是平头百姓,隔一段距离有官兵,有的官兵是与百姓发生了冲突的,有的呢,看着百姓,还有一部分,横眉冷对,看上去,轻而易举的一股风就可以将他们这里的一切给点燃。   奴良看到这情况,暗自着急,完完全全已经没有办法,想要靠近墨琛都没有可能,而梁烟云呢,距离墨琛也是不远不近,但是想要靠近墨琛同样是没有办法,她想要放声喊叫一句,但是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人潮中。   梁烟云不免叹口气,二把刀已经笑起来,一边狂笑,一边看着天相,今日打雷闪电,今日必然是会有一场豪雨的,但是今日人们的情绪高涨,并没有因为这打雷闪电而变得畏缩不前,反之,今日人们一个一个都凝眸看着前面的祭祀神塔。   好像,人们已经清楚,会有异象发生似的,二把手一边狂笑,一边大呼“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真正是气壮山河,人们的目光同时看着眼前的二把手,二把手指了指自己头顶的祭祀神塔。   这象征九五之尊的建筑物,在那个年代是那样的高峻,简直好像是高耸入云一般,那种凌云的气概让人一看已经不寒而栗,那塔尖简直好似存在于烟中雾里似的,众人一开始就看到这塔顶风起云涌。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塔顶有什么变化。   “天助我也,真正是天助我也啊。”二把手一边狂呼,一边惊笑起来,众人看到二把手那红红的眼珠子,看着看着不免一个一个都骇异起来,二把手呢,已经挥挥手,指了指高峻的天空。   “御龙在天,御龙在天啊,天助我也,大事可成,诸位请观瞻一下,今日有龙已经在我身后,诸位,诸位请看,雨收云散之后,有龙则灵啊,龙是为何而来,原是因为我,原是因为我啊。”   他一边说,一边猖狂的笑着,不多久,人们不约而同的举眸,看到的果真是一片乌云中逐渐清晰起来的一条龙,这是一条长而活泼的龙,但是模模糊糊的,说这是一条龙是因为它那种模糊的长度。   当然,其实人们也是看得出来,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条龙,因为龙是有头有尾的,至于身后的龙,模模糊糊的,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什么变化,并且随时都会消失似的,二把手自己并没有回眸。   他想,自己已经安排了一个十全十美,现在的的确确是没有必要去看身后的龙,龙呢,已经飞腾起来,在风中,众人看着。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可否御龙在天   墨琛的眼睛也是瞪圆了,刚刚他去了这个顶楼,但是并没有发现顶楼有什么玄机,此刻一看,不免觉得不可思议,乌云中的的确确是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金龙。   不过……   这龙看上去好像不对劲,二把手呢,还是猖狂的笑着,那嘴巴简直已经快要拉扯到自己的脖颈子后面去了,那种恐怖的神色让二把手看起来是那样的诡秘。他的一张脸是那样的苍白,那双黑漆漆的眼瞳是那样的耐人寻味。   然后,那双诡秘的眼睛已经闪烁了一下,同时,也是回眸,看着高空中飞舞来回的龙,龙是全须全尾的龙,不过模模糊糊的。   人群又是一片骚动,骚动完毕以后,众人哗然,又是一片寂然,真正是奇怪了,唯独在人群中梁烟云看着这龙不觉得这是龙,她刚刚已经给这龙动过手术,这龙一开始的的确确是首尾相衔的。   是正确的,不过这龙经过自己的手术与描摹以后,是一只大乌龟,众人继续看,很快就会看出来的,唯独有梁烟云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妖龙在天上。”梁烟云说完以后,伸手戳一戳身旁的吃瓜群众,“麻烦让一让,麻烦看看天空,看一看。”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天空。   “我平身第一次见到龙。”啊呸,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龙呢,龙是想象中的上古神兽,是自古以来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真实存在啊,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梁烟云不过是一笑。   指了指这天空的龙。“您看,这是一只乌龟王八,怎么就是龙呢,仔细看,仔细看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忽而有一股风吹过来,已经吹散了刚刚龙的样子,众人在看时,果然是一只大乌龟。   “啊,从龙变成了乌龟,乌龟啊,好大的乌龟。”有人指了指天空,一个人指了指天空以后,众人跟着也是举眸看起来,这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正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龙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龟,乌龟蠢笨如牛,呼呼呼的在乌云中走动似的,二把手立即回眸,他是最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天空中猝然出现的巨大乌龟,他知道自己的蛊惑将难以为继了……   “啊,怎么是乌龟啊,真是无聊。”人们的脖颈子都僵,就在人们以为会看到龙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那巨大的,乌龟的眼睛很大很大,好似也是笑嘻嘻的看着众人,众人瞪圆的眼睛与乌龟简直是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   “啊,好一只乌龟。”   “乌龟儿子王八蛋,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王八蛋了呗。”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含笑看着前面的位置,人群已经在吃啊骚动起来,毕竟好戏连台是不多见的,梁烟云双手叉腰也是看着自己的杰作,这乌龟是蠢笨的很,是比较大。   但是还让梁烟云不甚满意的样子,要是这乌龟再那么修饰一下就好了,只可惜梁烟云的本事已经到了巅峰,只可惜刚刚的危险情况中,实在是不允许梁烟云有时间将这乌龟给再次描摹。   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看着看着,不禁笑起来。笑一笑的,已经有哈喇子流出来,没关系,擦掉以后,继续笑,倒是要看一看这二把手还有什么办法。   “来人,来人,来人啊。”二把手是绝对想不到的,自己的龙如何就变成了一只乌龟,真正是让人看在眼里想不通了,有两个人已经跪在了二把手的面前,二把手狂怒的挥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肩头。   “你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二把手安排这人去看了,梁烟云看到人们的注意力都看着这天空的龙,并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身上,梁烟云立即往前走,在人群中红严密的监视这两个人。   两个人已经了前面的一个甬道,这里是唯一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过了这里,绕弯一个,就可以看到赫然的祭祀神塔,关于祭祀神塔上为何会出现大乌龟的情况,看守的人表示懵懂不知。   现在,众人的眼睛也是看着祭祀神塔,这两人在转弯的中途,遇上了梁烟云,梁烟云眼风冷冷的瞅着这两个走过来的人,显然,这两个人平日里也是比较畏惧九千岁的。   在看到梁烟云的那么一刹那,已经走过来紧张的开始磕头起来,“啊,九千岁,原来你在这里,原来你在这里啊。”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想必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有为青年。   不过还没有动手呢,就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起来,这也真是……让人无言以对啊,梁烟云皱眉,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看着不禁诡秘的一笑,“起来吧,这是做什么啊?”   梁烟云在这条甬道的拐弯处就那样审讯人犯一样看着眼前的人,这两个人并不敢举眸观察梁烟云面部的神色,一个人推了推旁边的那个,“你……说,你说。”   这被推的人不得已,只能上前一步,“事情原是如此,今日不知是什么缘故,天空居然呈现一只大乌龟,二爷的意思是让我等过去看一看,这大乌龟是什么情况,原是应该出现一条龙的。”   “不妨事,麟凤龟龙本就是祥瑞啊,有紫气东来就是很好的,其实……”梁烟云一边说,一边笑了,一个耳光已经丢在了这个人的脸上——“此事是我安排出来的,你们二把手是不清楚的。”   “这——”   “这什么这,滚回去,此事是我在安排。”梁烟云只说是自己在安排,至于自己的安排是有什么作用,自己安排这个事情又是什么目的,梁烟云是一概不论的,此际,这两个人也是傻了眼。   “滚回去!”梁烟云恫吓起来,大概这两个人摄于梁烟云的淫威,不得不战战兢兢的后退,不得不离开这里,梁烟云在这两个人走过去拐弯的时候,已经一笑,“回来,回来。”   “又是做什么?”问道。   “你们两个啊,自己的衣服。”这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比较为难,他们今日是影卫,其实说白了,是用来保护九千岁与二把手的,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看,这……   实在是不好说啊,“还不快。”梁烟云瞪圆了眼睛,气势凌人,这两个人何曾就不清楚九千岁是一个易怒的脾气,而九千岁与众不同的一点也就是,九千岁暴怒以后,会立即杀人的。   这几年毙命在九千岁手中的人不在少数,这两个人看到这里,不免也是畏怯起来,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并且很快的,已经开始磕头起来。   “起来,衣服以后,我会另有安排,你们自己照着我说的去做就好,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九千岁什么是没有的,会给你们的赏赐不会少你们,不就是美女还有银子?”   “啊,九千岁,九千岁。”两个人都开始磕头起来,梁烟云不过是冷漠的一笑,“回过头去。”   “但是,要是我们按照您的意思,这……很快的,事情就变了,恐怕……”   “恐怕二把手会杀了你们,以至于人头落地?哼,你们这样子畏惧二把手,居然就不畏惧我,老师告诉你,要是现在你们依从我的意思就好,要是不依从我的意思,大概很快就会碎尸万段的,不会给你们说话的机会。”   “这……”   “蹲下,不要多说一句话。”梁烟云一边恫吓,一边从自己的衣袖中摸索,不多时,已经摸索出来一个盒子,这盒子里面放着的是朱砂,红的好像烈焰一样,梁烟云一笑,已经握住了这盒子里面的朱砂。   并且很快的已经将这朱砂在两个人的后背上涂抹起来,一会儿以后,已经画出来一个惟妙惟肖的乌龟,梁烟云手忙脚乱的画完了以后,已经收敛了一下嘴角那幸灾乐祸的诡秘微笑。   “好了,你们立即回去,不需要说任何一句话,完事以后就是有功之臣,滚蛋。”梁烟云踢一脚这人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已经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旁边的位置。   梁烟云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不多久以后,已经拍拍手笑吟吟的消失了,这里本就是一个视觉盲点,梁烟云来去自如也是很容易的,更兼梁烟云的这张脸,简直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   好了,万事俱备了,直等雷电。梁烟云从甬道这边出去以后,人群的骚乱更加是狂躁起来,人们举眸看着天空中巨大的乌龟,看着看着,一个一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啊,大乌龟还在,无聊。”一个人一边说,一边看一看旁边的风景,另一个人也是深以为然——“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真龙天子,原来是乌龟啊。”   “嘿,不如回家去。”一个人打哈欠,完毕以后,在骚乱中已经回家去了,好像今天的热闹已经过去了一样,看到有人走了,那些忙生意的也就一个一个也是去了,人去楼空,一小部分吃瓜群众已经消失了一个无影无踪。   梁烟云已经在人群的外围,看不清楚究竟这人群中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出现龙的时候墨琛也是看出来古怪,但是这是什么原理,一开始墨琛还不清楚。   现在,墨琛也是清楚了,是利用镜子在云天之上做出来的一个反光,在几千年后的现代文明社会,物理学上有一个专业名词,将这一类的现象叫做“小孔成像”不得不说,为了帝王的梦,二把手也是蛮拼的。   此刻,墨琛皱着的眉头终于因为这滑稽的大乌龟舒展开来,墨琛指了指天空那乌龟,轩眉,看着自己身旁的赵赫——“王弟以为,这是什么动物?”   “大乌龟罢了。”赵赫说完已经笑道:“还以为有什么黄金龙,居然是一只大乌龟看,无聊透顶。” 第四百四十四章 原来是大乌龟   “虽然无聊,不过好像也可以看一看。”墨琛的凤眸凄冷,看着天空逐渐模糊下去的乌龟,天空的霹雳一个接着一个,继而就是金蛇狂舞的闪电,春雷滚滚,很快的已经炸响在漆黑的天幕。   将这天幕给醺然出来一片诡秘的辉煌,好似一双无形的大手在丰富这天空的颜色一样,金蛇狂舞的闪电窜入了黑漆漆的云团,那风起云涌的乌云已经消散了,此刻,墨琛举眸,看到了高台上瑟瑟发抖过去的两个人。   初春的余寒还是很料峭的,但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就不穿上衣,已经一步一步的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两个人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在这两个人所到之处,则是一片骚动的冷嘲,这两个人难得的是,还是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   大概这两个人打死都想象不到的,描绘在自己身后那栩栩如生的居然是……两只大乌龟,此乌龟乃是出自于梁烟云之妙手丹青。两个人目不斜视,众人呢,则是哄堂大笑。   到了前面的垓心,二把手立即皱眉,“你这是做什么呢?”他自然是不可能有眼的,自然没有可能,那样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他们身后的乌龟,不过……这两个人已经笑了。   并且往前走,转动一下自己那肥嘟嘟的身姿,二把手顷刻之间已经明白过来,不免气急败坏,恼怒的凤眸燃烧起来一片猝不及防的火焰,“这是几个意思?”   两个人一言不发,这也是梁烟云说的,毕竟现在的梁烟云是九千岁。   “原来,是过去画乌龟去了,妙手写徽真,真正不错了。”墨琛一边说,一边鼓掌,嘴角自然而然是一个冷嘲热讽的神色。   其余的众人看到这里,不禁也是冷目笑起来,二把手因为狂怒,拳头已经紧紧的攥住了,一拳一个,将两个人给打飞了。   这两个人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人饱以老拳的事情,此际,梁烟云站在人群中,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诸位,一边说道:“挤一挤,挤一挤又不会怀孕,挤一挤嘛,看看你。”   “你也是过来看热闹的,看热闹就要安分守己。”   “那是,那是啊。”几个人笑吟吟的,梁烟云已经进入了前面的位置,但是这里距离墨琛还是那样的遥远。   却说,今日的帝京也是不太平,坊间因寒食节出现的观者如堵万人空巷的事情,已经有人将其汇报给了帝王,皇上龙颜震怒,准备让羽林郎发兵过去镇压。   他最近已经大病痊愈,真正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他是想不到的,帝京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呢,这些人难道真正就目无王法不成,思及此,皇上用力的拍一拍旁边的桌面。   “来人,发朕有备无患的兵卒二十万,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杀一个寸草不留。”皇上这样一说,内侍监立即点头,左权过了没有很久,已经到了,与族权一起到的当然还有小麦。   今日是清明节,左权在扫墓,老年丧子的痛苦让左权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似的,虽然左晓月坏事做尽,但是左晓月毕竟还是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教育出来的女儿啊,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是那样的难过。   难过的好似简直要虬结在一起似的,他的目光出现了惊澜,左权已经长驱直入,皇上低眸,大概也是看到了左权脸色的不平静,这个人,给皇上的感觉向来都是那种四平八稳并且英明神武的。   在皇上的眼中,左权是一个孔武有力血气方刚之人,左权敢爱敢恨,很具有性格上的闪光点,但是……不,在皇上眼前的左权,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人。   甚至于,皇上在低眸的瞬间,不经意就可以看到左权发丝里面的白色,不,不,人都老了吗?   “皇上,不可,不可啊。”左权一边说,一边已经下跪起来,睫毛在微微颤动,皇上看着左权,“为何不可,现在帝京已经乱起来了,这样多的人骚乱起来,你要朕一切都不可?”皇上简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似的。   “是,皇上,不可不可,现在看起来,聚集起来的人固然是多,不过毕竟这些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这些人都是乌合之众,所谓来得快去的也快,最主要的,这些人有一点,都是平头百姓啊。”   “朕做了四十年的皇上,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平头百姓,爱卿,可否与朕扑杀此獠?”皇上的眼睛充血,看上去恐怖诡秘,让人有一种没有办法形容的苍凉与诡秘。   “微臣做了三十八年的兵部尚书也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微臣还是愿意相信两个人啊。”   “王妃?”   “不,目前已经是太子妃,梁烟云智勇双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墨琛拥有铁腕,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一般,此事,皇上实在是不应该如此去做。”左权有这样的建议,皇上皱着的眉头逐渐的舒展起来。   玉琅是陪伴在小麦身旁的,此刻小麦噗通一声已经跪在了地上,“皇上,目前没有情况就是最好的情况,目前的状况是最好的,您实在是不应该忧心忡忡,有太子与太子妃,还有武状元赵赫,没有摆平不了的事情。”   “朕要镇压。”看到有人反对自己,皇上自然而然的用自己的强权开始镇压起来,不过在看到小麦那身孕的时候,还是立即上前一步,用力的温和的握住了小麦的手腕。   “你如何就下跪起来,你的肚子里面有龙子龙孙,凡事都要谨小慎微,莫要如此,起来就是,你有什么尽管直抒胸臆,在朕这里,没有不答应的事情。”这么一说,小麦立即点头。   “皇上,现在造反的是百姓,但是百姓还没有造反,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似的,要是果真有内乱,现在已经乱起来了,您暂时不要着急,有墨琛与赵赫,有阿云他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大事情发生的。”   “但是朕,怎能颐养天年呢,老当益壮才是朕的风采啊。”   “是皇上的风采,但是千万不能伤害百姓啊,阿云离开之前在我耳边曾经几次三番的说,让皇上最好莫要冲动,现如今到了臣女必须要说出来此事的事情,还请皇上得罪勿怪啊。”   “朕怎会。”皇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她的肚子,“赵赫已经离去一个月,你呢,已经四个月了,感觉如何,需要医者吗?”玉琅闻言,立即上前一步,温柔的握住了眼前女子的手腕。   谦恭的眼神看着皇上。“回皇上的话,一切都好着呢,这里有奴才照料,所有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也好,既然如此,朕暂时缓兵吧,以观后效。”其实,皇上是真正老当益壮之人,说缓兵之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小麦一件点头。   “阿云一定会有安排的,您现在冒冒失失的出兵,可能会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要是百姓要造反,已经一天了,现在早已经到了帝京。”   “也是,小麦,你青出于蓝。”皇上一边说,一边看着左权。“你们二位退下,朕好生思量思量。”这么一说,就是裸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了,两个人转眄一下,都谦恭的去了。   到了路上,左权这才问一句——“阿云有信过来,可好?”其实,自从梁烟云去了以后,只有一封信送过来那是用来报平安的,过了以后再也没有一封信送过来,此际听到这里,小麦的心不禁狂跳一下。   “这……”   “不瞒您说,阿云并没有书信过来,现在外面是很乱,不过对手是百姓,臣女与尚书大人原是一模一样的想法,暂时让皇上不要动怒就是,至于其余的事情,尚且需要处理处理。”   “这,阿云可还安全。”   “吉人自有天相,或者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倘若皇上果真发兵起来,帝京一定会乱的无与伦比,到了那时候,一切都完蛋了,想要找补都没有机会,大人将心放下就好。”她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阿月已经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如今,倘或阿云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如何是好啊。”他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良久良久以后,时间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不会的,您放心就好,阿云命硬,与阿月一样,不是自杀,是任何人都不能杀了阿云的。”小麦一边说,一边又道:“您好生照顾好自己就是,这边有书信往来,我会让玉琅给您送过去。”   “多事之秋,不敢劳动你,照顾好你自己才是应该的。”兵部尚书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了一下,然后互相散开。匆匆行礼,作别了旁边的左权,左权也是忧心忡忡的去了。   现在,面对那样多造反的人,作为兵部尚书的左权,是建议发兵立即将这些人斩草除根好,还是按兵不动好,这也是让左权非常难受的事情啊,左权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自己的府中去了。   一来二去的,倒是因为思前想后脑子疼痛起来,等到左权去了以后,皇上让奶妈与嬷嬷将梁烟云与墨琛的孩子送过来,他闲暇时间总是在这小儿身旁度过的,那是一种让人觉得时光很是好的生活。   那种快意的生活,给人更多的则是欢乐,几乎可以让人忘记现在的烽火狼烟,而今日的天气是那样的不好,接二连三的霹雳也是将小孩子吓得嚎啕大哭,看到孩子在奶妈的怀抱中哭的肝肠寸断,皇上立即伸手。   奶妈这才将孩子送过来,奶妈抱住了孩子,孩子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皇上,祖孙两个相视一笑,孩子好像就再也不怕霹雳了一眼。 第四百四十五章 祭司神殿   “朕是龙,墨琛也是龙,你呢,你是龙子龙孙,怎能怕霹雳呢,那是绝对不能的。”皇上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瞪圆了眼睛,佯装嗔怒的看着孩子,梁烟云的孩子有梁烟云的狠劲,有墨琛的儒雅与毅力,好像还有皇上自己的睿智与洞见。   很快已经笑起来,皇上伸手在皇子的鼻梁上刮蹭了一下,这才微微笑起来,那种美丽的笑容,落在了小皇子那样好看的粉妆玉琢的脸上,让人一看真正是快乐了。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进而小皇子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侍女以及奶妈还有内侍监等人一个一个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小生此起彼落,充满了温馨与动人。   “啊,你伸手要什么呢,难道是要这里的佛手不成。”皇上看着小皇子伸手,立即将御案上一枚黄灿灿的佛手让丫头子送过来,哪里知道,他并没有要佛手的意思,而是大摇其头。   皇上转眄,兜兜转转了一下眼风,看着桌上的什物,指了指这个,小皇子摇摇头,指了指那个,小皇子还是摇摇头。   指了指很多东西以后,小皇子依旧还是大摇其头,看到小皇子这摇头晃脑的样子,真正是没有人知道究竟这小皇子要什么了,良久以后,皇上好似才恍然大悟,而众人呢,也是露出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神秘微笑。   “可是这个呢?”一个丫头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旁边的玉玺,她是那样的胆战心惊,唯恐自己会意错了,会有杀身之祸,而皇上呢,嘴角始终是一个微笑。   他喜欢有野心的人,更喜欢,这有野心的人,是自己的皇子,现在他大方的一笑,已经点头。“将传国玉玺拿过来。”话间,刚刚那小丫头已经毕恭毕敬的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玉玺,一步一步的朝着皇上这边走了过来。   “给,小皇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皇子乐不可支的笑着,这笑容简直与梁烟云是一模一样啊,母子的遗传基因在这里展现出来一种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旁边围观的众人都笑了,这么一笑以后。   帝京那样多的百端待举的烦心事,好似顷刻之间也是消失殆尽了似的,皇上笑了,众人呢,也是笑了,为小皇子的天真无邪而笑。   众人收敛了笑意以后,皇上看着小皇子居然在偷偷摸摸的将玉玺往自己的袖口中藏起来,皇上看到这里,不免微微一哂,“啊,好大的野心,原来你也是有袖里乾坤。”一边说,一边叹口气。   “格格格。”小皇子跟着也是笑起来,有这样一个小孩子在身旁,皇上怎能不开心呢,看到小孩这样调皮捣蛋,皇上是那样的快乐,以至于就连笑容都是激动的笑中带泪。   此时,在帝京,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场景,二把手现在好像疯了似的,墨发变成了一面疯狂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让人一看不禁咋舌,梁烟云的目光移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   “帝京是我的囊中之物,墨琛,墨琛,你要和我挑战吗?”   “本宫并不会和一个疯子计较。”他说,一面说,一面看着高台上的男人,男人的嘴角是那样一个猖獗的微笑,墨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现在,我要带着我的人杀到帝京去,杀到帝京去,为了今日,你知道我已经准备多久,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扬声。   “是,为了今日,你必然已经准备了很久,不过你还是失败了,你看看天幕。”一碧如洗的天幕上是一片一片黑漆漆的沉甸甸的积雨云,看起来密云不雨,时有闪电从天空中陨落下来。   一个霹雳以后,天地之间就变得明亮不少,白光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与脸上,墨琛的一张脸变得是那样的冰山可谓,而眼前的男子呢,那张脸变得是那样的诡秘,那样的让人不能接受。   大概为了这一天的春秋大梦,他已经做了很久很久的努力了,但是还是面临失败,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的。   “墨琛,墨琛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至今都不清楚……”墨琛问,但是显然,这人并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只是冷笑,“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往后我要是胜利了,我的名字就是皇上,要是失败了,我英明丧尽,我的名字就是失败者。”   “原来手机无名英雄啊。”   墨琛这样一说,忽然就听到街面上有马蹄声,有人因为听到马蹄声已经让开一条路,当先一匹高头大马,马鬃毛长长的,厚重的垂落在了马背上,马儿的浑身都罩着铁片,马背上的骑士是那样的孔武有力。   身后的一行兵丁整齐划一的已经过来,看上去一个比一个还要英姿飒飒,墨琛看到这里,微微打量一下,马背上的骑士已经将自己的面具拿走了,然后朝着墨琛走了过来。   四平八稳的,一个头就那样激动而又沉着的落在了墨琛的面前,声音是那样的铿锵有力——“罪臣护驾来迟,请太子责罚。”   “啊,是你。”墨琛是从来想不到的,这个马背上的骑士居然是……是,是……迎着一片熠熠闪光的晨阳,墨琛看到的则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孔武有力的人,这人头颅低垂,目光沉痛的看着地面。   “赵将军,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原来,是流放在酷寒之地的赵铭回来了,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过的,赵铭的兵权已经彻彻底底给剥夺了,但是赵铭在领兵作战的时候,是大得人心。   现在看到赵铭回来,不光光是京中的兵卒,就连以前赵铭管辖之内的百姓一个一个也是欢呼雀跃起来,有人已经鼓掌起来——“帝京欢迎赵铭赵将军。”对于赵铭被贬的事情,其实当初就有很多人已经不平则鸣。   但是一层一层,这些讯息不能真真切切的反馈到皇上的耳朵里面,在赵铭三年后的今天,一切其实已经物是人非,欢迎自己的唯有那些永远都不会变得笑脸,以前的虎豹营,是赵铭率领的。   以前的虎豹营是那样的厉害,以前的虎豹营,是那样具有爆发力,现在的虎豹营虽然已经换做了赵赫,但是虎豹营以前的赵铭回来以后,人们已经笑吟吟的。   “尔等这是要做什么,这难道是公然要造反不成?尔等百姓是良民,莫要忘记了,我朝已经是历朝历代最好的了,现在已经道不拾移夜不闭户,难道还要什么更好的生活吗?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此人——”赵铭伸手指了指高台上的人,二把手立即后退两步,因为赵铭的力量是那样的雄浑,以至于让这人开始畏怯起来。   “此人妖言惑众,诸位就那样相信了,诸位让朝廷是如此为难,还不快快退下,朝廷是宽大为怀的,从我赵将军这里已经可见一斑,谁要是与朝廷为敌人,就是我赵铭的敌人。”   皇上成全了赵铭与梁嬷嬷的坎坷爱情,在这里,赵铭是铭感五内的,赵铭现在适得其所,并没有人头落地,原是皇上的恩典啊。   有部分百姓已经灰头土脸的去了,还有少部分的还在这里看着,远处的赵赫已经激动的忘情的一步一步的磕头,朝着这边来了,“父亲……父亲……父亲啊。”他是那样的激动,但是他撕心裂肺的嚎啕声毕竟还是淹没在了人海中。   此刻,九千岁看到人群骚乱起来,看到二把手让人给包围了起来,叹口气,已经飘然若仙一样的从高空落下来,一把就拉住了眼前的人。   “走了。”他说,但是现在的骚动已经逐渐在扩张,不是想要走就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离开,看到这种情况,九千岁只能拉着二把手朝着祭司神殿去了。   祭司神殿高峻的很,他们一路而上,有兵丁已经狠狠的追赶起来,到了祭司神殿的最后一层,二把手非但没有知恩图报,还立即伸手,将匕首就那样横亘在了九千岁的脖颈之上。   “现在,唯独有你死,我还有一线希望。”他说,手在颤抖,匕首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好像秋水一样,九千岁花容变色,“你,你疯了不成,我是九千岁,我是九千岁啊。”   “不,现在睨视太子妃,你是太子妃,你必须是,帮帮我,帮帮我啊。”九千岁知道自己与梁烟云是相似的,但是不知道究竟梁烟云去了哪里,看到这人这样激动的样子,不免让九千岁负气起来。   “你,先将刀子拿走,我们慢慢说,现在我们要是迷途知返很可能不会追究到底的,毕竟我们不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你莫要……你……”九千岁还要说什么,他已经挥舞了一下匕首,用力的果决的就割断了九千岁的喉管。   九千岁想要说什么,都只能无言以对。“这么多年,其实我是……我终究是爱你的啊,你要造反我就帮助你纠集起来……这样多的人,但是……你……你毕竟还是……还是错了啊。”   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有鲜血已经滚落下来,二把手因为看到这样的血珠以后,神情变得比刚刚还要激动起来,眼眸也是变得充血一样的红,那种红色,让人一看就有一种颤栗的感觉。   “你必须死,对不起了。”二把手一边说,一边推推搡搡,九千岁已经到了神塔的边沿,风浩浩荡荡的吹过来,而高台下,赵赫已经紧紧的紧紧的与赵铭拥抱在了一起,三年了,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皇上是自己的父亲,其出发点也是因为……   因为自己对皇上赶走赵铭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尽管赵铭策划的事情是有失偏颇的,不过赵铭无欲无求含辛茹苦将自己养育长大,这对于任何一个知道知恩图报的人来说,都是快乐的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被辱侮与被损害的   赵铭的眼睛看着赵赫,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父子两个抱头痛哭,赵赫始终没有站起身来,赵铭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着赵赫的肩膀。“赵赫,你长大了,你长大了,你可以帮助为父正名,你是好样的,赵赫,赵赫。”   “父亲,父亲啊。”   尽管赵赫已经恳求过皇上,让皇上赦免赵铭一切的罪过,让赵铭重归故里,但是皇上并没有那种打算。赵铭呢,这一次到来毕竟还是让人意外的,赵赫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见到赵铭。   他的死里逃生,他一切的一切,都镌刻在了脸上的皱纹中,赵铭唯余叹息,赵赫看着赵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无语泪凝噎。   众人此刻都望着高塔,高塔沐浴在一片洁净的晨阳中,是那样的挺拔,是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那种高峻简直是揭天拔地而起的竹笋一样,此刻,被要挟的九千岁与二把手已经到了塔尖。   然后,就那样危险的,一步一步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众人自然而然是看到了。   二把手满以为梁烟云已经死在了山洞中,并且已经让鳄鱼给吃掉了,所以,此刻用梁烟云的性命之忧来要挟墨琛,是再好也没有的。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类似的两个人,简直让人大惊失色。   这是两个形貌毕肖到了无与伦比的孪生姐妹一样的人,就是距离人们不远也是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楚的,更何况还是在这样高峻的地方,众人看着高塔上,两个人推推搡搡,从箭楼那不大不小的位置已经探出头来。   “你果然为了帝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你——”九千岁没有想到,在利害关头,在一生一死之间,他毅然就放弃了自己。   很高,风呼呼的吹着,将两个人的衣袂吹的飘飞起来,他的脸是那样的冷漠,“少废话……你本就是用来牺牲的,自古以来并没有一个阉竖做皇上的先例,既然前面的计划全部都失败了,现在我只能要挟要挟墨琛与赵赫了看,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说道:“毕竟还是有作用的。”   “你要杀了我?”   “何止,杀了你的同时,也要杀了赵赫与墨琛。”他说完以后,已经阴测测的一笑,目露凶光,朝着高塔下看着,终于,目光与墨琛的眼瞳对焦了一下,二把手是那样的兴高采烈,笑意连连。   “墨琛,你给我听着——”他居高临下,在给墨琛喊话,“我现在,必须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我手上有你妻子梁烟云的命,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情,此事难为,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否则的话——”   他将九千岁往前一推,九千岁失惊,大呼一声以后,他的手臂又是灵活的收回来——“你知道的,四个字吗,鱼死网破。”   “阿云宁死不屈,”墨琛说,其实,墨琛已经看出来,这个梁烟云不是那个梁烟云,尽管很是类似,不过毕竟不是一个人,所谓狗急跳墙,这大概是阴谋败露以后,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不过——”墨琛顿了顿,也同样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要本王做什么,只要是本王可以做到的,必然是不会不去做。”   “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自杀。还有你,赵赫,你也是要自杀。”他的目光看着赵赫,赵赫举眸,也是看着高处的他,赵赫的嘴角顷刻之间就多了一个冷漠的微笑,“你要是敢对皇嫂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要你碎尸万段。”   “未必,那就要看一看究竟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了。”话间,二把手已经掣出来一把短刀,刀锋锋利,如同霜雪一样,然后那刀锋就落在了九千岁的脖颈上。   力量并不大,不过手起刀落,不过是顷刻之间,九千岁已经面如土色,从一开始的震惊惧怕,到现在的平静,到现在的安之若素,九千岁没有浪费很多的时间,她平静的站立在风口浪尖。   回身,看着眼前要挟自己的二把手,二把手的眼睛很红,好像兔子的眼睛一样,杀气腾腾,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已经彻彻底底控制不了自己疯狂的情绪。   “毕竟,你对我还是没有感觉的,对吗?”这样一说,咄咄逼人的看着二把手,二把手笑了,“你是一个阉竖罢了,而我呢,我是一个帝王啊,我是未来黄袍加身的别无分号的帝王啊,我与你终究还是有差距的。”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牺牲。”九千岁说,面容是那样的平静,眼泪也是那样的猝不及防,顺着蜷曲的睫毛已经滚落下来,顺着那白皙的简直好像是大理石一样的面颊上落了下来。   “你早已经想到的,从你与虎谋皮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应该想到的,我要的是什么,你始终就不明白吗?”他冷冷的皱眉,瞠目看着眼前的九千岁。   “不过是九五之尊罢了,现在,为了这遥不可及的梦,你居然要牺牲掉一切你可以牺牲的,我看错了你。”她说,一边说,一边准备自刎,“既然你要我死,我死就是,不过帝王业与你而言,简直是做梦。”   “你——”他迅速的将手移动了一下,生恐匕首一个不小心就伤害到了眼前的女子,两个人争执起来,众人也是看到了。   “你看,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快看啊,好危险。”一个人一说,众人立即开始看起来,墨琛此刻也是看到了,墨琛已经确定这女子不是梁烟云,不过现在更好的则是静观其变。   真正的梁烟云也是没有见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那明亮异常的眼瞳,就那样看着高塔上两个拳来脚往的人,看着看着,不禁咋舌起来,什么叫做窝里斗,什么叫做坐山观虎斗,现在,他终于还是一清二楚了。   九千岁因为受制于人,毕竟还是不能很好的发挥自己的本领,不多久,已经二次被擒拿,现在,这两个疯狂的人已经上了九五之尊塔的塔顶,众人只能看到两个缥缈的影子。   梁烟云看着这两个沐浴在阳光中的人,看着看着连连叹息起来,这都是什么事情啊,但是,梁烟云还是在原地不动,就那样平静的看着。   “皇兄,你掠阵,我去去就来。”赵赫是坚决不允许梁烟云让人欺负的,尽管赵赫也不知道梁烟云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学会了那样了不起的功夫。   赵赫分明以为,这是梁烟云的负隅顽抗与垂死挣扎,一个人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来让自己都吃惊不已的爆发力,尽管,现在又一次让这人给擒拿住了。   “你毕竟还是不如我,你看,这么多年我都在隐藏自己,为的就是今日乃至于今日以后的飞黄腾发,现在,现在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你死。”   “你疯了,你疯了不成?”   “在做帝王梦的第一天,我已经疯了,我已经疯了啊。”他一边瑟瑟的说,一边冷冷的卡住了九千岁的脖颈子,“你,你放手,你放手啊。”   “我何故要放手,你想多了,我并不会,也决计不可能。”他一面说,一面暗暗的用力,台下,赵赫已经咬牙切齿,“放开阿云,阿云有什么错,你有本事冲我来。”   “久闻将军赵赫倾慕王妃梁烟云,二人情投意合早已经暗结珠胎,墨琛,你头上的绿纱巾是你兄弟给你的,还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你在杀我之前,还是先了结里面的恩恩怨怨吧。”不得不说,这人具有很厉害的谈判杠杆。   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句话罢了,已经将自己要说的,将自己想要表述明白的,都说明白了,赵赫在瑟瑟发抖,然后转过目光,乞怜一样的看着身旁的墨琛,“皇兄,相信吗?”   “本宫会相信一派胡言?”他说,那明亮的眼睛和煦的看着赵赫,“本宫不是那种人云亦云之人,我看到的,才是自己相信的,只要是我没有看到的东西,一概存而不论,我相信你,更相信阿云。”   “现在我要手刃了这个满嘴喷粪之人,您意下如何?”   “不,我们需要等。”墨琛说,墨琛是那样的平静,真正临危不惧,不过现场很多人看到墨琛的平静,终于还是给梁烟云捏一把冷汗,九千岁冷笑,压低了声音——“其实,他们两个是爱梁烟云,不过毕竟还没有爱到这般的死去活来。”   “何以见得?”二把手也是压低了声音,九千岁阴测测的一笑,“你以为我是万应灵丹不成,你果真错了,我并没有那么厉害,我想,这两个人为了我是不会牺牲自己的荣华富贵。”   “人各有志,不过……”他一笑,已经伸手,就那样慢吞吞的,轻飘飘的分外怜惜的摸一摸九千岁白皙的面颊——“不过,我还是担心他们会同意我的办法呢,呵呵呵呵呵。”那笑声是那样的让人悚然而惊。   这边,九千岁不甘示弱的同时也是笑了,“要是他们容易了,当如之何?”   “要是同意了,我操刀必割,你与他们一样,流血五步罢了。”这么一说,终于九千岁闭上了失望的眼睛,目光沉痛的望着脚下万头攒动的人,现在,很多人已经蜂拥而至,甚至有很多人已经将旁边店铺里面的被子拿出来。   以备不时之需,人们很快就将祭祀神塔给包裹在了垓心,现在看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这些人有一分一毫的移动了,这时候,九千岁苦笑一声——“从一开始我就看错了你,我为人作嫁多年。”   “不,你至少爱过我,只要是牺牲是值得的,你死就是。”一边说,一边轻叹口气,“下一辈子,你最好莫要不男不女的,不然还是得不到你自己的爱,好在这一生,你与梁烟云的脸很是毕肖,我不杀你,其实不过是为了保证你以后的安全。”   “何谈以后。” 第四百四十七章 甘愿牺牲的赵赫   “人总是和会死的,尤其是你我这种造反的人,人头落地是轻的,死无全尸才是好的呢。”一边说,一边格格格的笑了,九千岁也是格格格的笑了,但是笑中带泪,很快,那清凉的泪花已经全部都陨落了下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口气,然后又是不约而同的笑了,人群中的梁烟云想要到人墙中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出于梁烟云的意料之外,刚刚距离墨琛与赵赫还不是很远。   现在,人们摩肩接踵的接二连三的往前走,简直已经让梁烟云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很快的,这故事的主角梁烟云自己,已经让众人纷至沓来给排除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梁烟云真的想要找一个高音喇叭告诉众人,自己还好端端的。   不要让这人给蛊惑了,但是梁烟云怎么有那样的力量啊。   梁烟云看到情况不利于自己,更加是不利于墨琛与赵赫,不免焦躁起来,在人群中开始推推搡搡起来,“喂,让一让,让一让,我是梁烟云啊,我是你们的王妃,你让开……哎呦,我去。”   梁烟云简直是意料之外,两个趔趄以后,距离垓心的祭祀神塔就更加是远了,梁烟云的目光看着前面高峻的祭祀神塔,看了很久以后,终于微微叹口气。   现在可怎么办啊,她大呼小叫,出尽八宝,甚至大喊“我手中是热水,是热水,诸位让一让让一让啊。”   众人也有让开的,也有还是不为所动的,不过更多的人看到梁烟云手中空空如也不免觉得这个女人太淘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知道调皮。   梁烟云可丝毫都没有调皮捣蛋的意思啊,梁烟云已经彻彻底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墨琛并没有准备上去的意思,这边,赵赫已经急不可待起来。   “皇兄,我上去,您在这里等着。”   “要上去也是我上去,你在这里等,但是现在我并不想要上去了,我想要在这里等一等。”墨琛一边说,一边居然席地而坐,这举动让众人跌破眼镜。“您,您这么还坐在了这里啊,您好歹上去看一看啊,现在很是危险啊。”   “是很危险,不过我还不想要自杀,赵赫,你也安安心心坐在这里。”墨琛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赵赫看到墨琛居然有坐下来的意思,不免叹口气。“皇兄,人命关天啊。”   “是啊,所以皇兄我才要你好生坐下来,好设计能够思忖一下,往后应该还如何做,应该做什么。”   “皇兄,阿云在他手中,要是有什么危险,阿云性命不保。”终于,赵赫还是一板一眼的说,墨琛不过是叹息一声,“阿云吉人自有天相,现在要是你上去,他的情绪会更加激动的,这是他最后一张王牌,要是你我还是无动于衷,我保证他会比你我还要着急的。”   “皇兄,这……”   “你坐下来就是,一早上没有吃东西了,人要是真的有一天要死,我希望,我们是吃饱了上路的。”墨琛这样一说,旁边的一个小酒店老板娘已经来了,将自己的美味佳肴已经送过来。   两人幕天席地坐在这里,一边吃酒,一边吃菜,旁边的赵铭已经让伏兵开始上楼去了,赵铭自己则是安心的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赵将军一路原来辛苦,帝京有难,您亲自请前来,真正是了不起的。”   “哪里,哪里,朝廷的事情毕竟还是时时刻刻在我心头啊。”赵铭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酒杯,“王爷真正是心雄胆大之人,在此刻,居然可以安安心心的坐下来吃酒,真正是让末将佩服啊。”   “将军岂不闻,他要的是我与令郎的性命,人质生死,是大自然与造化决定的,怎可自我了结,此事,本王是坚决不会做的。”墨琛一边说,一边笑了。   看到墨琛笑,好似赵铭也明白了什么,不过隐隐约约的,那是一种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感觉。   “现在呢,静观其变就是?万一这人沉不住气,要是果真将王妃一刀两断,岂不是贻误战机?”赵铭问一句,看着墨琛,墨琛还是那种淡淡然的样子,微微的扬眉,已经一笑。   “不妨事,因为,楼上的人,本不是阿云。”这么一句话,让赵铭忽然就明白过来,不禁一笑,“原来如此,怪道王爷如此沉得住气。”   “李代桃僵,原本就是会露馅的。”墨琛说完已经握住了酒杯——“您不远千里而来,赴戎机,一路上少不得饥餐渴饮,这杯酒,本宫略尽地主之谊,您喝一杯。”墨琛一边说,一边已经将酒樽给了赵铭。   赵铭肃然起敬,立即握住了金樽,喝一杯以后这才笑了。“能与王爷冰释前嫌,在这里吃酒,是赵铭我平生最大的一件事情看,赵铭前半生快意恩仇,后半生希望与王爷可以是刎颈之交啊。”   “赵将军,本宫也是求之不得啊。”墨琛如此说,赵铭现在笑吟吟的。“好,好,好一个求之不得,好一个静观其变。”两个人笑意盈盈的样子,旁边的赵赫也是握住了酒杯。   “父亲,皇兄,满饮此杯。”一边说,一边居然也是敬酒起来,赵铭感动的很,拍一拍赵赫的肩膀,毕竟赵赫是自己一手出来的,赵赫长大了,赵赫成了武状元,赵赫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自己啊。   “我有愧,愧对你,本来从小时候开始就应该告诉你,你的身世之谜,这是我的过失,这么多年,为父也是……”   “父亲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儿臣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过到头来,父亲您还是儿臣的父亲啊。”赵赫说,激动的握着酒杯。   “不,赵赫,你的父亲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当今天子,我对你不过是养育之恩罢了,他呢,是生身父亲,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一样的,父亲就是父亲,父亲,儿臣敬酒一杯。”一边说,一边与赵铭也是喝起来,众概打死都想不到的,这三个人居然席地而坐开始喝酒起来,好像对楼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忽略了似的。   “王爷,您看高塔上——”旁边的人提醒一句,墨琛立即举眸,看到高塔上已经彻彻底底疯掉了的二把手,就连二把手都没有想到,这三个人的心目中,原来梁烟云是退而求其次的。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高估了梁烟云在她们心目中的位置,现在,赵赫的目光也是看着高塔,一言不发。   “下面的人听着,现在,我真的要动手了。”   “要是你真的要动手,阿云早已经人头落地,本宫奉劝你最好莫要大呼小叫,本宫这里最不喜欢让人要挟,你要是还有自知之明,你下来就是,阿云要是安然无恙,给你留一具全尸就是。”   “你!”他简直没有想到,墨琛会是这种铁石心肠之人,现在,旁边的九千岁已经明白过来,微微一哂——“现如今,你终于还是看到了,如你一般的,世界上大有人在。”   “我终于明白,所以,我要杀了你。”他说,一边说,一边已经挥舞了一下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是那样锋利,刺在了九千岁的脖颈之上,已经有血渍碰见出来。   “我没有想到会死在你的手中。”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生,会杀了你。”二把手的眼睛瞪圆了,就那样痴痴地看着自己怀抱中的九千岁,“或者,这一生我已经错了,你说,我要是放了你,我要是可以重新来过……是不是……”   他看着脚下,看着与赵赫与墨琛谈笑风生的赵铭,“是不是也与赵铭一样,不会死。”   “或许如此,不过可能性不是很大,现在你终于到了迷途知返的时候,未免歧路亡羊,为何不大声疾呼引起赵赫墨琛的注意力,然后让他们明白过来,你还是有求生的,你看看周边,现在,你看看……”   不得不说,他们已经四面楚歌,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没有逃走的力量,就那样处在一个刀剑如林的危险中,两个人对望了一下,九千岁的眼睛亮晶晶的,全部都是湿漉漉的泪水。   他呢,早已经也是悔恨起来,“我忽然发现一个事实。”   “你说,好像我也发现了。”九千岁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二把手在沉默了会儿以后,终于还是脱口而出,“我发现,我终究还是爱你的,终究还是缺了你不可的。”   “那么,我们何不……”这两个人已经商量起来,但是因为距离比较远,并没有第三者可以听出来这两个人的龃龉与交谈,这边,赵赫与墨琛已经喝过了美酒,两个人还是安之若素的样子。   这边,梁烟云看到情况终于控制住了,虽然不知道目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好在,是朝着好的方向去了。   现在,梁烟云擦拭一下额头的冷汗,以手加额,看着高峻的祭祀神塔,现在,天空变了颜色。四月的天空,简直好像是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顷刻之间还是四月清和雨乍晴,现在已经是接二连三的霹雳。   那样震人心魂的霹雳,简直好像是巨龙在云层中涌动似的,天空,很快的,玫瑰色的金光已经将天边给燃烧起来,接着,巨大的惊雷已经将天空给震撼了一个精彩丰呈,再接着,电闪雷鸣起来。   轰隆隆的闪电已经将天幕给撕碎了,梁烟云慢慢的踮起脚尖,慢慢的瞪圆了眼睛,慢慢的看着天边的一切,接着,一个霹雳已经带着光速将天幕给拉一个口子,在众人惊呼声中。   高塔上两个紧紧拥抱的身影,已经燃烧起来,接着又是“嘭”的一声,高塔的塔尖已经消失不见,有灰尘簌簌落下来,看到这种情况,墨琛本能的明白,大势已去,现在是到了人群离开的时候。 第四百四十八章 平安京   “赵赫,让虎豹营驱散人群,这里的确已经不安全。”听墨琛这么一说,赵赫立即点头,然后让虎豹营去驱赶人群了,不多久,人群已经停散开,接二连三的惊雷一下一下准确无疑的落在了高塔上。   顷刻之间,已经将这高塔给劈了一个四分五裂,砖木与瓦纷纷滚落下来,地面上一片脏兮兮的灰尘与污垢。众人都没有想到,祭祀神塔为何会突然之间崩裂,神塔是那样的高峻,那样的不可一世。   但是,怎会那样消失不在?在倾天的霹雷中,在一片电光石火中,逐渐的,惊雷已经一枚一枚的落下来,再逐渐的,惊雷将这神塔给劈了一个四分五裂,人建造一个东西的时候,固然是厉害。   但是,大自然在毁灭一个东西的时候,就更加是厉害了,厉害到了让人无言以对,厉害到了让人一看之下就望尘莫及,这种毁灭的力量让人心头震颤,让人胆战心惊。   看着这样让人惊恐的场景,被愚弄的百姓早已经将复辟乃至于造反之类的事忘到了爪哇国,老天,一个一个作鸟兽散。看着众人逐渐消失以后,梁烟云这才慢慢的从人群中朝着墨琛与赵赫走过来。   楼上,在第一个霹雳落下来以后,九千岁已经悚然而惊,她没有想到,这建筑物会遭遇雷击,也是不敢想象,这样的建筑物会顷刻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是属于大自然的力量,这力量是那样的无与伦比。   相比较于人的双手,大自然是那样的厉害,厉害到了不可一世。她慢吞吞的回眸,艰涩的凤眸蒙尘,就那样陌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呢,疯狂过去了,变得那样的沉默,也是变得那样的陌生。   不发一言的他,站在自己的身后,终于,九千岁在这样烟消火灭逐渐消失的华厦中,问出来自己早已经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你究竟喜欢过我吗?”   “抱歉。”   “你说。”九千岁执拗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二把手的脸上,这是平生问过的最为愚蠢的一个问题,这问题的愚蠢程度简直从一张嘴就注定了结局,但是他还是就那样问了啊。   “没有。”他说,这仿佛也是自己平生回答的最多,最为难的问题,这问题答案是那样多,但是终于还是尘埃落定。时间凝固起来,九千岁凄冷的笑了,那靡丽的凤眸定定的看着身后的人。   眼瞳中再也没有死灰复燃的光火,其实,要是他说出来自己曾经毕竟被宠溺过,被喜欢过,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九千岁是可以舍己为人的,是可以让他一个人平平安安离开这里的。   人到了最后一刻,其实有自己的潜力,但是九千岁听到这里,已经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过来。   这爱情,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人作茧自缚,与二把手没有关系,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罢了,带着这种悲愤的感觉,她用力的撞击在了二把手的身上。于是,匕首就那样透过了自己的胸口。   于是,一个踉跄,二把手背心一凉,等到二把手发现自己的痛,觉得难过的时候,终于也是发现了,那种让人无能为力的痛楚,是来自于自己的后背。   自己的后背让廊檐上一个美丽的铜鎏金东西给刺穿了,现在,他是那样的疼痛,不过很快,就疼痛到了麻木的程度。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死在一起了,郎君。”   “你这个恶毒的人,你……”   “郎君,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她丧心病狂的笑着,最后这一刻,终于,她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是那样的开心,以至于眉宇都弯弯变成了一艘小船,以至于旁观者也是咋舌起来。   良久的沉默中,他的身体突然之间就折堕,倒在了他的面前,两个人目光相互交汇了一下,一个沉默无言,一个冰冷无谓。   “郎君,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九千岁这一句刚刚说完,天空的惊雷已经彻彻底底的削平了那曾经烜赫一时的,让人远距离一看就过目不忘的的建筑物,众人看着眼前的玩意落地以后,终于叹口气。   此时此刻的赵赫毕竟还是晚了,在那样一片火光中,赵赫的瞪圆了眼睛,阿云,阿云毕竟还是让奸人给害死了,阿云,阿云,阿云啊。他想要上前一步,但是那样的力不从心,想要拯救梁烟云,但是无能为力。   只能那样远距离的看着梁烟云,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天空的惊雷装点了此时此刻的氛围,一声一声,声声慢。   天空变成了一片玫瑰色,梁烟云当然也是看到赵赫在楼前那样悲痛欲绝,当然也是看到了墨琛的目无神色,当然也是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不过梁烟云现在是属于逆行,别人都准备逃离案发现场。   而梁烟云呢,则是准备朝着前面的危险位置去了,这样一来,众人已经好像大潮似的,裹挟住了梁烟云,不多久,梁烟云已经被蜂拥而来的人给簇拥走了,然后,梁烟云就那样消失在了人群中。   妈妈咪的,梁烟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位大叔,麻烦您将您的咸猪手从我的胸口上移动一下,对,就是这里。”在百忙中,居然还有人趁机揩油,梁烟云也是醉醉的。   “这位老兄,麻烦不要总是抱着我的小蛮腰,我和你是反方向的,还有这位嫂子,我的鞋子让你给踩落了。”   梁烟云一路叮咛,但是一路还是让逃离的人给簇拥去了,到了很远很远的位置,梁烟云这才叹口气,此时此刻,人群中出现了一抹亮色,是奴良,奴良居然到了,这是梁烟云没有料到的。   与奴良分散以后,梁烟云就没有见到奴良,此刻,终于看到了,不过任凭梁烟云怎么样的声嘶力竭喊叫,奴良还是不闻不问的朝着已经毁灭的祭祀神塔去了。   不,不是奴良不理不睬,而是逃离的人群,声势浩大,原本不是梁烟云的声音想要传出去就可以传出去的,梁烟云的眼睛看着奴良,她第一次看到奴良哭,说真的,奴良不哭,冰山可谓。   奴良要是一哭,那种感觉简直是让人无言以对啊。   那种丑陋的神色,让奴良一看,梁烟云自己都忍不住咋舌,“真丑,真丑啊。”逃难一般离开的人群,再也不说什么颠覆皇权的狗屁话了,至于此时此刻,众人看到雷击九千岁与二把手。   知道群龙无首这事情是搞不起来的,一个一个都开始抱头鼠窜,墨琛怎会让这些人就那样离开,那样轻而易举的说走就走呢。   这些人的罪过,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看到人群四散奔走的刹那,恶狠狠的下令——“虎豹营,龙禁尉,将赤眉军一股脑儿全部都拿下,然后收监,给本宫一个一个好生的审问。”   “是。”一声令下,一呼百诺,虎豹营的将军率领着人群,龙禁尉的首领带着众人,已经四散去抓人了,一片鬼哭狼嚎中,墨琛终于上前一步,拍一拍赵赫的肩膀。“赵赫,你如何了?”   “心痛。”   “不用,因为……阿云还活得好好的。”   “皇兄莫非视而不见不成,刚刚天雷已经……已经将阿云与这个人……他们现在已经碎为齑粉,皇兄为何还要说,阿云好端端的,您……”赵赫不能理解,为何此时此刻,赵赫会如此说。   “是的确好的,本王并非是那种有眼无珠之人,也并非是那种胡言乱语之辈,此事好端端的呢。”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拍一拍赵赫的肩膀,赵赫叹口气,“皇兄,但是刚刚我明明看到。”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皇兄以前对你与阿云多有怀疑,现在呢,皇兄已经知道,你与阿云是一干二净的,现在你定是想要看一看皇兄大变活人的,你定是想要问一问皇兄为何会如此肯定,对吗?”   “皇兄的意思?”   “你放心就是,阿云真的还活着,这个人不过是与阿云形貌毕肖而已,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毕竟天下之大,区分人有时候靠着的,不一定是自己的眼睛,也需要很多很多东西作为佐证,你想必很是奇怪,为何明明看到二把手狗急跳墙,我居然无动于衷?”   “是。”   这是赵赫的疑问,赵赫点头了,墨琛则是叹口气,微微一哂,“那不过是因为,我早已经看出来这人有问题,第二,也是因为心有灵犀一点通,刚刚在挟持人质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大秘密。”   “什么?”   “阿云上了祭祀神塔,塔顶上的的确确是有龙的,这是一种用特殊染料绘制出来的龙,用一种生物学的原理,于是这龙就活灵活现起来,除此之外,这高耸入云的祭祀神塔之所以可以巍巍然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   “莫非果真皇天庇佑?”赵赫看着灰烬中的祭祀神塔,微微叹口气,刚刚,这里还矗立着帝京一个最为引人注目的东西,此刻,已经消失了,简直好似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似的,看到这里,不免让人觉得心头惴惴。   “黄天怎会庇护那样的人,黄天庇护的是你我。”墨琛说完以后,还要说什么,已经看到远处走过来的一边走一边嚎啕大哭的女子奴良,奴良是从来不会哭泣的铁娘子,但是今时今日也是触动了强悍的泪腺。   看到奴良如此大摇大摆的哭哭啼啼,不免让墨琛叹口气——“你——”他看着奴良,“哭什么?”   “您真正是铁石心肠,王妃跟着您已经五年了,五年之内,王妃对朝政对您都都孜孜不倦的付出,您每每视而不见,王妃今日终于去了,您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太子,您未免过于不食人间烟火?”   奴良一边说,一边哀哀欲绝的已经哭泣起来,看到奴良这样子,墨琛立即上前一步。“你起来就是,你们王妃还不是那种短命鬼。” 第四百四十九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何以见得。”看着眼前的废墟,她更加是肯定,王妃一定是死了,并且一定是尸骨无存,因为眼前的一切一切已经彰明较著的让她明白,不可能梁烟云依旧还是安全的啊。   “呜呜呜,不,不。”   “她果真还好好的,奴良。”墨琛一边说,一边笑了,因为墨琛已经看到梁烟云从空旷的广场外就那样一步一步已经走了过来,是那样的虎虎生风,每一步都落地有声,让人一看不免咋舌。   “墨琛,赵赫,奴良,大家好。”梁烟云从身后问一句,三个人立即回眸,墨琛的眼睛里面是平静的,赵赫因为激动,已经极速的喘息起来,奴良当先一步已经冲到了梁烟云的身旁,伸手就摸梁烟云的手指。   “王妃,您还好好的啊,您真正是吓死奴婢了,奴婢啊,就指着您活着呢,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奴婢这里也是不要活着了。”奴良一边哭哭啼啼的说,一边嗔怨的看着梁烟云。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啊,不过,一切终于还是过去了。”他说,一边说,一边微微的笑了,两个人的目光稍微交汇了一下,梁烟云发现,这一次奴良是真正在哭,立即手忙脚乱的帮助奴良擦拭起来泪水。   赵赫上前一步,“阿云,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还是活着。”   “我福大命大造化大,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一点,你放心就好。”   “中间缘故我已经知道,看到你好端端的,我很是快活,我去了,皇兄其实也是在等你。”赵赫说完,朝着前面的位置去了,虎豹营的人捉拿凶犯了,现在不能也是群龙无首,看到赵赫去了。   这边奴良找一个理由也是去了,墨琛站在废墟旁边,目光炯亮的看着梁烟云,梁烟云呢,已经笑吟吟的摆手。   “那啥,我好好的。”   “看得出来。”他说,“刚刚真正是危险,你如何就知道这样做就可以让天空出现乌龟,就可以让惊雷下来?”   “凡是建筑物,总是应该有一枚避雷针的,我老早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我是看破不说破而已。”梁烟云这么一说,面容变得沉寂起来,微微的一哂,已经握住了墨琛的手,“墨琛,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最大的灾祸已经过去了。”   “阿云,你想要去哪里。”墨琛无动于衷,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现在,经过赤眉军的骚乱,经过很多很多的灾祸以后,墨琛更加是明白,自己是不能离开梁烟云的,不能……   “我……”梁烟云指了指自己,“我自然是去帝京,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去哪里,帝京有我最爱的人,有我尊敬的父皇,有你在我身旁,我还能去哪里?”梁烟云看着墨琛。   墨琛笑道:“你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帝京,你总觉得自己是金丝雀,今日如何就……”   “今时不同往日,帝京有你有我就不会乱,最主要的,帝京还有你我爱情的结晶,好了,现在不要问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我现在要给你科普一下究竟眼前你看到的东西,究竟是如何形成的,究竟这生物学是如何形成的,好吗?”   “求之不得。”墨琛立即点头,梁烟云将这两件事情在物理学的特性解释完毕以后,墨琛听得胆战心惊,九千岁其实想要利用大自然将她们打败,但是梁烟云是何等样的聪明人,想要利用大自然,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这么厉害,都让你看破了?”   “说明我更加厉害,好了,回京去。”说真的,梁烟云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去了,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梁烟云这里,是母行千里,心呢,时时刻刻也是在儿子的身上。   梁烟云进入了帝京,第一件事情不是等待皇上论功行赏,而是去看看自己的小皇子,这大胖小子大概也是心有灵犀,梁烟云看到自己的小皇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简直欣喜若狂。   那一刻,梁烟云不得不承认自己,母爱泛滥。梁烟云上前一步,已经用力的从皇上的手中将小皇子给抱住了,一边香着,一边哈哈大笑。   “喂,叫母亲,哈,墨琛,你看,他在看你,再看你诶。”梁烟云看着小皇子的眼睛,小皇子是那样的欢快,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笑吟吟的看着梁烟云与墨琛,梁烟云格格格跟着也是笑着。   墨琛看着这样一对母子,不禁微微一笑,其实早已经喜上眉梢,此时此刻的梁烟云,心里面是那样的愉快,看着眼前的墨琛,看了很久以后,终于微微叹口气。   “你儿子,你为何不抱一抱呢,给你了。”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将孩子给了墨琛,墨琛最近也是斫轮老手了,毕竟很多事情做完了以后就轻车熟路起来,现在,他就那样安心的抱着小孩子。   小皇子呢,笑吟吟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完完全全是来自于梁烟云的遗传,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墨琛看着小皇子的睫毛,那睫毛又是那样的长,颀长而又蜷曲。   让墨琛一看,就想要伸手轻轻触摸一下,而此时此刻的梁烟云呢,已经到了偏殿,皇上有话要说的样子,梁烟云给皇上行礼,还以为是皇上身体不好,已经上前一步给皇上诊脉起来。   发现皇上的脉象比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沉稳雄浑,不免皱眉,“您好好的。”   “今日的战果都是你的,朕已经听人绘声绘色的说过,阿云,你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皇上这样夸赞,不过梁烟云呢,已经一笑,转眄一下眼前的人。   “不,没有那么厉害,其实是他添油加醋而已,皇上现在是要论功行赏不成?”   “不——”皇上看着梁烟云,用一种严父的声音说道:“朕知道,一直以来你总是心愿未了的,朕以为,既然如此,你没有必貌合神离的生活在这里,朕给你自由,你与墨琛的自由,你与小皇子的自由,但是朕希望你时时刻刻知道,为了帝京,你是可以赴汤蹈火的。”   “皇上的意思?”梁烟云倒是听得一头雾水起来。   “朕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周游天下,朕也没有不准许的,阿云,这几年为了皇族你已经心力交瘁,朕希望你可以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   “父皇,以前周游天下仗剑独行是阿云喜欢的,但是阿云现在更加喜欢的则是这帝京里面的生活,不瞒您说,阿云其实已经又有了身孕,现在哪里是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时候啊。”   梁烟云神秘的,切切的说,此际,皇上已经喜上眉梢,“阿云,你居然又有了身孕。”   “这是给您皇族绵延国祚,哈哈哈。我去看看小麦,您一个人在这里。”梁烟云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小麦等待梁烟云,简直等了一个忧心忡忡。   一会儿有消息说梁烟云已经身首异处,一会儿又是好端端的,害的旁边的玉琅跟着也是担惊受怕起来,玉琅与小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梁烟云现在的出现,对这两个煎熬中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大旱盼云霓一样。   小麦憋住了很久的难过情绪终于已经消失了一个一干二净,梁烟云看到小麦,立即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你走路慢着点,不然赵赫跟我急。”   “阿云,你终于归来,我……我心实喜之,我要给送子观音祷告。”   “她管不了这个,我是自己的神,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好久不见的,小麦。”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抱住了小麦,“玉琅,好久不见,就知道你一定会照顾好小麦的,你们好啊,我也好。”   “阿云,我日日为你提心吊胆。”   “我日日没有想起来你们两个,因为我想,你们会照顾好自己,不至于让我出门在外还提心吊胆的,现在,望穿秋水以后,我终于还是来了,真好,不是吗?”   “是啊,真好。”三个人都抱在了一起,但是眼泪却是无声的,无穷无尽的落下来,关于加冕的事情,是皇上的决定,赤眉军的动乱,是群众,是那样多的人,那样多愚昧的人。   此事,也是最为不好解决的,但是在墨琛手中,毕竟还是解决了,墨琛现在已经进入了大殿,看到的还有刚刚站起身来的赵铭以及赵赫,赵铭护驾有功,皇上已经擢升赵铭为骠骑将军。   并且已经收回成命,让赵铭回帝京,继续保家卫国,赵铭在的这几年,朝廷并没有一个人有任何一种危险,赵铭回来了,梁嬷嬷跟着也回来了。   赵赫对于这一次的功勋全部都落实在了墨琛的身上,墨琛呢,也是照单全收,因为,毕竟赵赫是没有做帝王的心,现在,皇上看着墨琛到了,这才微微一笑,“朕的意思,都在这圣旨中,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朕毕竟已经年迈,相信这是朕一辈子做的最为正确的事情。”   墨琛已经做好了做帝王的一切准备,有了圣旨以后,墨琛已经点头,“父皇,儿臣感谢你的栽培。”   “朕现在要做太上皇,其余的事情,你与阿云处理就是,朕这几年看到你很多了不起的大举动,阿云也是人外之人,非池中物,朝政给了你们,朕终于可以高枕无忧。”   “父皇,儿臣不会辜负父皇的安排与栽培。”墨琛说完以后,已经笑了。   这一年,帝京因为赶走了赤眉军,人人都张灯家财,道不拾移夜不闭户,虽然距离梁烟云想要改造的世界还有点儿微末的差矣,不过能到现如今的样子。已经非常了不起,梁烟云此刻的眼睛看着前面的位置。   “你说,今年的鳌山花会上会不会有什么更加了不起的举动呢?”梁烟云大腹便便,因为到过年之前,梁烟云的孩子已经显露出来,旁边的墨琛小心翼翼的握着梁烟云的手,“且去看看。”   旁边则是赵赫,赵赫的怀抱中抱着一个小孩子,再旁边则是贤妻良母小麦,小麦那乌云一样的鬓发已经全部都茁壮生长,这样黑漆漆的墨发看在人的眼中,是那样的吸引人的目光,众人都看着这样郎才女貌的一行人。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