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ABO】狼A他易感期老爱哭唧唧 作者:陈致格 文案: “老婆老婆!这是我做的新窝,快上来陪我睡!” 某粘人精Alpha,哼哼唧唧地揪着床单:“你要去哪里?” “宝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不来抱抱我?” “呜哇,腺体痒了,你怎么还不亲亲?” 苏南锦:好好好,我亲,我亲。 【据说凶A压抑得越狠,易感期就越脆弱】 人狠话少的萧行之,是个穷得叮当响的骨气A。他发誓要好好学习,逆天改命,标记一个高贵美丽的Omega。 不曾想,在分化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就咬到了一口温软滑腻的肉。 小胖子虽然一被凶就发抖,但好像细细一看,如果能瘦下来,也算是个美人坯子。 苏南锦,被学校里最凶最爱欺负他的A标记了,还被逼着减肥。 不过,他似乎发现了那个凶狠A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家伙,在易感期的时候,哭得超级厉害! 【贫穷贼聪明凶狼Avs富贵胖美人盛世美颜哭包O】 攻吃醋记仇、忠犬雅痞,病娇占有欲强。 HE苏甜爽甜到齁双洁1v1私设汪洋ABO 第1章 咬我腺体还打我屁股 更新:2021-03-20 16:01:21 18条吐槽 世界上最大的孤独,就是一个人去医院,做人流。 州医院,Omega科。 有人被Alpha咬了腺体,就有人来到这里。 苏南锦褪下了一半衬衫,香肩半露。 冰冷的仪器贴到腺体上,他肥肥软软、花白的肉肉被刺激得抖了抖。 医生问:“你确定要抹掉标记吗?” “我确定。” “啧啧,你的Omega腺体的受染程度很高,看来,这位Alpha的信息素不一般呐!” 医生看检测结果,咂了砸嘴,又连声叹气。 “唉,易感期的A让O来做人流,怎么能当真?说不定人家A是在跟你撒娇呢?” 撒娇没有,欺负人倒不少。 苏南锦的脑子混乱,如同砂锅捣蒜,一锤子想起许多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来。 到现在,他的腺体都还酥酥麻麻的。 浸满了那家伙的信息素,洗也洗不掉。 “撒娇?”他一阵恶寒,晃晃脑袋。 猛男哼唧,如同凶兽嗅花。 摇了摇头,苏南锦直说:“那我只能默默祈祷了。” “希望他不要用小拳拳把我的胸口捶破。” 想起萧行之那张虽说帅气,却凶相毕露的脸,苏南锦不由感到有些难过。 没有一个O在被优质A嫌弃时,会高兴得起来。 医生说:“你可得考虑好。” “A的初次标记很宝贵,而且,一个A一生只能标记一个O。” “如果被标记的O做了信息素人流,那这个A的后半辈子,可就只能靠抑制剂过活了。” 咯噔一下,苏南锦怔了怔。 那家伙,宁愿孤独终老,一辈子承受易感期的痛苦,也不愿意让他带着他的标记,哪怕帮他安抚一下? 萧行之,就这么嫌弃他? 再不济,他算也是一个健康的Omega。 虽然胖了一点点。 虽然信息素淡了一点点…… 想到那匹狼A的高个长腿挺鼻梁,还有充满攻势意味的信息素,苏南锦如同雨后的小黄花,整个人都蔫巴了。 好吧,他确实配不上他。 “总之呢,你先回去想想,手术是需要家属Alpha签字的,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儿。” 苏南锦愣愣点头。 人生如戏。 王子奋不顾身与青蛙接吻。 灰姑娘午夜穿水晶鞋崴脚。 苏南锦,在高三上学期的开学第一天,夺走了一个Alpha的宝贵贞洁。 他被萧行之标记了。 那家伙,是全校公认最强最聪明的A。 从来没有哪次打架打输过。 从来没有哪次考试考差过。 而他,没人管、没人爱的大胖子。 经常受欺负的对象。 那天日暮,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萧行之对他做了一件很舒服的事。 他被那个人摁在墙角,啃了一下午的脖子。 很刺激。 如同海绵浸满了水。 苏南锦就是那块海绵,被浸得要溢出来。 信息素,注射得透透的。 醉人的红酒味,浸染了全身。 苏南锦腿都软了,站也站不稳,只感觉后脖颈要被啃掉。 迷迷糊糊,他听到萧行之凶狠低沉的嗓音。 声音从肩膀传进耳蜗。 直烧他的头皮,令他浑身发痒。 一股灼热,带动麻痹般的快感,径直蔓延到了耳根。 “死胖子,限你一周之内去把标记洗了。” “啪!” 那个人居然打了他的屁股! 后臀部火辣辣的,被那人宽厚带笔茧的手掌包了个严实,实打实的焦灼带来异样的恐惧。 他浑身上下都是软肉,高脂高蛋白。 娘希匹,天公闭眼,损他遭这罪。 他敢打赌,这一巴掌不论打在哪里,都不会比打屁股蛋子更羞辱人。 岂可休耶?士可杀,不可辱! “愣着干嘛?听到没,要是以后让我闻见味儿了,你知道下场!” 那家伙凶如夜鬼,俯视他时,阴影笼罩下来,黑得可怕。 苏南锦很不争气地,被吓怂了。 “是是是!” 他边说边猛点头。 点头过于频繁,居然出了节奏,像上世纪吭哧吭哧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掉部件儿,上下磕下牙,叮铃咣啷碎声响。 现实唯唯诺诺,心里重拳出击。 想到那天下午萧行之的威胁,苏南锦耳朵滚烫,骂干净了毕生的污言秽语。 如果叫他报复,他又舍不得。 是他理亏,玷污了人家。 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良心发现的采花贼,欺辱了良家少女,还连夜主动敲登闻鼓报官的? 要是真腆着腺体去质问那家伙吧,他心里又颤了颤,顿时感觉屁股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那家伙的易感期,到底过了没有。 他头一次偷吃Alpha,少年不识滋味,猪八戒嚼巴人参果。 知慕少艾,思念使人愁啊。 第2章 肉味糖味青草香 更新:2021-03-19 00:57:45 6条吐槽 南理高中,早自习。 “唉。” 肥嘟嘟的少年一手攒着确认书,一手撑着下巴叹气。 “哎,苏南锦,你说奇不奇怪?” “咱们班的萧行之,今天还是没来上课,这都几天了?” 前桌陈北转过来说话,看少年的百无聊赖的模样,大为诧异。 “怎么垂头丧气的?没人欺负你了,该高兴才对啊。” 苏南锦抹了把脸,无精打采:“别提了。” 忽然,陈北瞥到苏南锦桌上的文件。 “人流确认书?” 陈北惊讶:“你渣了哪个Alpha?” 苏小胖子是谁?全校最胖的Omega。 居然高三就被人闷声标记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小胖子甚至还想偷偷去做人流,抛弃那个Alpha! 啧啧,深藏不露啊。 陈北咋舌,冲苏南锦的腺体闻了闻,忙缩回来。 他说:“呦,你信息素味道变化也太大了吧,一股子酒味,我一个Beta都闻出来了” 呛鼻子。 要是闻久了,连Beta都得兴奋。 “那位Alpha是得有多用力才能啃成这样!” “哎呀,都说了别提了。“ 苏南锦用爪爪捂住后脖颈。 他的姿势,像极了胖熊猫。 竹林里,滚滚兽抱着脑袋从山坡滚下来。 Alpha的气味很多,肉味糖味青草香。 但强悍的Alpha,信息素大多是不同年份的酒味。 萧行之是全校最痞气的Alpha,配得上最烈的酒。 想到那家伙,苏南锦感到郁闷,挠了挠脑袋。 “哐当!” 一个易拉罐,远远抛来,划出一道弧线。 苏南锦的后脑勺,被砸了个正着。 “呜!” 好疼! “喂!陈北,小胖子,给我过来!” 教室角落,一阵嬉闹声传来。 “不愧是贺哥,砸得真准!” “那是,贺哥的三分投掷,连萧老大都夸过呢。” “你看那胖子,捂住后脑勺半天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苏胖子被贺哥的信息素迷得头昏眼花,控制不住自己了?” 陈北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忙压低脑袋转过来:“糟糕,萧大佛走了,贺瘟神还在,咱们快过去吧。” 贺瘟神贺霖。 萧大佛萧行之。 两人是狼狈为奸的好兄弟。 “喔。”苏南锦有些心不在焉。 平时这会儿,他只会心惊胆战,赶紧跑过去。 但今天不一样—— 苏南锦目视手里攒着的人流确认书,觉得天都塌了。 一级退堂鼓旗手认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现象级灾难了。 其苦难程度,仅次于被那家伙打屁股。 他垂头丧气地把纸悄悄塞进抽屉里,往教室后头走。 教室后排,宽敞开阔。 靠窗的位置,是那群人的铁角。 贺霖被人群围在中心,懒散地靠着椅背。 他双腿修长,斜斜地随意搭在课桌上,手插裤兜。 还有人给他捏肩。 派头好大。 意大利教父见了都要说这小子他娘的是个人才。 “磨磨蹭蹭什么呢?” 一股威士忌味,扑面而来。 “小心,贺霖又拿信息素压人了!” 只听见陈北在旁小声耳语,苏南锦应接不暇。 山崩海啸般的信息素涌来,他好巧不巧被砸了个正着。 酒味浓郁,苏南锦暗叫一声不好。 他开始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还得多亏了那家伙的标记。 换作以前的他,只会更虚,恐怕早就已经晕倒在地。 现在,他好歹支撑得住,不至于在别的Alpha信息素的压迫下大出洋相。 第3章 腺体痒给挠破了 更新:2021-03-19 01:00:32 0条吐槽 旁边的人笑了。 “这小胖子,该不会被贺哥刺激得直接情热了吧。” “情热期哪里有那么好进?据说只有受到Alpha的强烈刺激,Omega才能进入情热期。。” 陈北忙叫:“贺哥,我们错了!” “哐啷!” 一包东西,被扔在地上,恰巧落到二人的脚面前。 里头有牛奶、面包,包装精致的小蛋糕,还有早餐煎饼。 贺霖懒散地说:“哦?说说看,错哪了?” 陈北说:“没买到巧克力味儿的牛奶。是,是因为路上堵车——” “还在找借口?嗯?” 贺霖缓缓侧了身子,把课桌上的腿拿下来,一脚踹上陈北的膝盖。 陈北向后倒去,摔了一大跤。 贺霖说:“老规矩,重新补一份,补完再回来受罚。” “至于你?”贺霖歪了歪脑袋,看向他。 苏南锦,呼吸一窒。 贺霖轻笑:“哈,你抖什么?” 他紧张,那是晚期哺乳科智人被大狗子盯住的条件反射。 旁边的人说:“这一抖,肥肉都颤出来了。” “你看给人胖子吓得,好歹也是个Omega?” 反问句的讽刺意味十足,直接逗笑旁观者们。 “信息素半点味道都没有,跟白开水似的,这也叫Omega?” 贺霖不理他们,直接问话:“昨儿到你值班,人呢?” 值班,是萧行之跟贺霖二人的恶趣味。 其实就是让他们几个小跟班轮流听使唤而已。 苏南锦小声说:“我,我去医院了。” 贺霖笑了:“怎么,一周没见你萧老大,想他了?还特意去医院看望人家?” 萧行之已经请假一个周了。 班主任口风严实,对此没有解释过一句解释。 树欲静而风不止,野生群流言四起。 萧行之人气颇高,不少对他有意思的Beta和Omega挂念不已,纷纷猜测各种可能。 校贴吧盖起了高高的楼。 校官微首评就是问萧大佛人在何处。 有人说他打架入院了。 置顶第一条,说他是初次易感期爆发了。 “没,没有。”苏南锦说,“我腺体痒给挠破了,闲着没事儿去医院瞧瞧。” 想到这里,苏南锦略微庆幸。 他太胖了,信息素要特意凑到腺体旁边闻,才闻得出来。 而贺霖的威士忌味,正徘徊在教室的空气中,经久不散。 旁边的人说:“就您这副尊容,腺体治好了恐怕也没个Beta看得上。” 苏南锦气闷:“等你们老了,也会发胖。” 万吨巨轮跨洋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胖是福相,君不见多少丰功伟绩的豪杰,都是大腹便便的风流人物。 此等宵小简直鼠目寸光,烂泥扶不上墙。 “哈哈,谁以后要是胖成你这样,那就去自我了结得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南锦别过脑袋不理他。 “得了,别打岔!”贺霖对起哄的人叫了一声,接着脸转朝苏南锦,“你下午放学别走。” “做,做什么?”苏南锦一惊。 忽然,他的后脑勺被一巴掌招呼上。 苏南锦疼得,抱起脑袋。 贺霖甩甩手,恶狠狠地说:“叫你别走就别走,哪儿那么多废话!” 第4章 偏偏送你去他家 更新:2021-03-19 01:02:47 1条吐槽 放学。 黄昏,夕阳西下。 胖胖的人影,被拉长,变得纤细。 在苏南锦短短生命的十七个春夏秋冬里,如果列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的排行榜,“放学别走”能稳稳位居前三。 “走快点!磨蹭什么呢!” 苏南锦站在路边,弯腰,手杵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喘着说:“我,我走不动了。” 贺霖惊讶说:“你是有多虚?几百米路,喘成这样?” “呼——哈——” 苏南锦的汗,浸湿后背一片。 路越走越偏僻,行人也越来越少。 贺霖看人不行了,不耐烦地停下脚步,说:“歇会儿再走!” 日头往西沉,巷子窄,墙角的阴影笼罩行路人的脸庞。 苏南锦有些怕,打了个冷颤。 那天,他就是被萧行之拽到这种巷子里,标记的。 他开始感到忐忑不安。 似乎下一秒,某个家伙就会突然从背后出现,以强硬的姿态欺身而上,令他反抗不得。 蹲在巷口,苏南锦一边喘气,一边悄悄看贺霖。 贺霖是个高挑腿长的Alpha,穿着吊儿郎当的黑皮裤、马丁靴,打耳洞。 这个人,说话做事尔尔,态度随意,除了痞气,嘴角眉梢还带了几分讨小女生喜欢的坏。 “看什么看!”贺霖瞪他。 苏南锦吸气,赶忙把脑袋挪回来,低头,视线落到自己的脚尖上,目不转睛。 贺霖踩着厚皮马丁靴,脚踏在苏南锦旁边的砖头堆的高处。 他一手撑膝盖,弯腰从头到尾扫视面前的小胖子。 腮帮子上的肥肉,把小胖子的眼睛都挤得没了。 缩头缩脑的样子,看了就想揉一揉。 像个白嫩可欺的大软包子。 贺霖诧异问:“你说你,有什么能耐?让行之点名单独见你?” 苏南锦猛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可不知道!” 贺霖问:“那他为什么一个别的人也不叫,偏偏让我送你去他家?” 贺霖掐住他的下巴。 骨头没掐着,掐了一把肉。 “你是不是拿了他什么把柄?”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脑袋从拨浪鼓摇成了筛子。 “哼,料你也不敢!” 贺霖怀疑自己想多了。 这么个小怂包,能有什么心眼? 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从高一开始被掐扁捏圆、忍气吞声。 两人越走越靠里。 巷子不通风,人的鼻翼里,充斥着一股子浊气。 苏南锦做梦也没有想过,那个萧行之,会住在这种地方。 阴沟里,老鼠叽叽乱叫。 泥土地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就是黑泥。 乱接的电线,绕成黑乎乎一团一团的线圈,密密麻麻架在楼房间。 “苏小少爷,还是头一次来城中村呢吧?” 背后猛地被贺霖推了一把,苏南锦差点摔倒。 其实刚进这块地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跑开的冲动了。 萧行之说一不二,要是知道他还没有把标记做掉,一定会弄死他。 想到这里,苏南锦寒毛竖起。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我我我不去了!” 该怂的时候,苏某人从不强勇。 只见他鼓足毕生勇气大喊一声,转身,撤足狂奔。 然而,还冲刺不到五十米,他累得不行了。 身体太重,跑不起来。 苏南锦三步两步被贺霖给逮住,跟拎小鸡仔似的。 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第5章 软脚红酒醉虾 更新:2021-03-19 01:05:28 0条吐槽 “看不出来你个怂包,还有这点气性。” 贺霖手上用力,调侃一句,随即正色道:“别耍花招!” “疼!” 苏南锦的肩膀被紧紧抓住,活像是被铁锁穿进了琵琶骨。 “迈开腿,别傻站着!” 两人走进三层小平房,沿着楼梯上去。 楼道狭窄幽暗,没有扶手,像是悬崖峭壁上的栈道。 台阶间距极高,人一脚踏上,生怕踩空,黑暗中渗进一种异常的惊悚感。 在三楼的锈铁门外头,贺霖喊了一声:“行之,人给你带来了!” 门没开,隔墙入耳,里头也听不出什么动静。 贺霖又喊了一声:“小胖子来了!” 过了半天,屋子里传出一道闷闷的、略显低沉的声音。 那道人声充满磁性,隔着门探出来,闯进他的耳朵。 “让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是那个人! 苏南锦心脏狂跳,如同古时将军,大阵当前,锣鼓喧天,临蛮夷攻城。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贺霖抓抓后脑勺,对苏南锦舞了舞拳头,威胁道:“别想着跑,我在楼下守着呢。” “我,我不跑。” 苏南锦缩着肩膀,结巴着说。 反正,跑了也会被抓回来。 再说,他根本跑不动。 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吾命休矣。 苏南锦叹气,双手无措地扒拉着衣角,垂下脑袋,挤了挤下巴上的肉肉。 贺霖走了。 四围黑压压一片。 没有电灯,楼道里幽冷、灰暗。 过了一会儿,铁门的锁“咯嗒”一声。 门开了一道缝。 浓烈的红酒味,扑鼻而来。 苏南锦,很不争气地,脚劲儿松了。 他当场腿麻了,浑身气劲付诸东流。 “啧,软脚虾。” 只听,对方嗤笑一声。 “啊!” 一只手猛地揪住后衣领,他浑身一紧。 连拖带拽的,他被拉进门里。 进了门,气味浓如迷雾,他更晕了。 这里是那个人的地盘。 信息素散布,弥漫了整个空间。 他来不及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喉咙被掐住。 萧行之抵着他的喉咙,他整个背脊贴靠在墙上。 两人面面相觑,靠得格外近。 呼吸交织,可以感受到对方喘息时,捎带来的滚烫的温度。 那家伙的气势强硬,剑拔弩张,过去同他势如水火。 多年来,他都对这个人一知半解。 冷漠、残暴、痞气,那家伙,连同他的同党贺霖,欺负了他整整两年。 萧大佛,貌美似神仙。 这是第一次,苏南锦如此近距离观察他。 上次被标记时,他光顾着感受对方浓郁的信息素了,舒服得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抬眼。 如今细看,他只觉得这个A是真的帅,眉骨到鼻翼的线条流畅饱满。 怼脸看,都能帅成这样,啧啧。 怕不是兰陵王转世。 只听对方冷冷地说:“敢胡乱叫一声,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苏南锦被他掐着喉咙,一发声喉结就膈应。 他说不出话,只能猛点头。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点头的动作幅度太大。 无意中,他的下巴,连带着鼻子的软骨,磕在萧行之的肩膀上。 这家伙的肩膀,是真的硬。 或许是他膈到人家的肩胛骨了,苏南锦忽然感觉下巴一阵钝痛,牙齿咬到舌头,鼻翼发酸,眼眶一湿。 “呜——” 苏南锦瞬间眼泪横流,泪水,与脸上爬楼梯和走路时流的汗,混在一起,腻作浆糊。 第6章 快把衣服穿起来 更新:2021-03-19 01:07:50 1条吐槽 他猛吸鼻子,想制止住涕泗横流的尴尬场面,却不了了之。 想收却收不住,那是刚对深渊脱下了裤子,就听到对岸传来空谷回音的社死现场。 一瞬间,苏南锦尬到面部痉挛。 听到对方皱眉,冷不丁一句:“啧,怪恶心的。” 于是苏南锦整个人更委屈了,看起来萎靡不振的。 然而,被卡着咽喉,委屈也没办法放声哭出来。 他算是明白了,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 采花贼还有所为有所不为,捡软柿子捏呢。 萧行之冷酷凶残,过往惨痛教训历历在目,他怎么还指望着,凭一个标记就能让这家伙对他温声和气、俯首帖耳? 这个人,怕不是有两副面孔。 又要叫他过来,又要说他恶心。 甚至还强行标记了他! 思索中,忽然间,苏南锦听到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陪我躺一会儿。” 那人声音压抑,仿佛从遥远的彼岸传来。 霎那,天旋地转。 来不及反应,他被萧行之抱在怀里,落进了一个软软的窝里。 是被子窝吗? 他挣扎,但挣脱不开。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试着拉开萧行之的手。 那人手臂上附着紧致的筋肉,死死缠住他。 萧行之口吻中的威胁含意显而易见:“听话,老实待着!死胖子。” 语气,不容拒绝。 虽然声音从胸腔震荡出来时,略有些气虚。 苏南锦只能,乖乖呆着,不敢动弹。 抱就抱吧,反正坏了名声的人又不是他。 可是越抱越久,他的思绪变得不是那么纯洁了。 无他,这家伙的魅力太强了。 他满脑子都是那家伙欺负自己的狠样。 满鼻子都是那家伙腺体里泛出的,亲狎的红酒味。 或许是人家的信息素本身就有麻痹神经的效果,要么就是红酒味太醉人,度数太高,苏南锦渐渐忘记了扭动身子。 时间过得很慢。 慢到,他百无聊赖,开始情不自禁地聆听萧行之胸膛鼓动的心跳。 “砰嗵——砰嗵——” 很有力,很激烈。 苏南锦胡思乱想着。 他,正在被全校O梦寐以求的A拥抱着。 这话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而且,萧行之没有穿上衣! 他的脸颊,就这么直接贴在了那家伙胸膛的肌肉上。 是,是肉啊!硬硬的肉! 令人窒息的性感。 大草原上春意盎然。 大闺女上花轿,头一回! 有生以来,苏南锦第一次与一个A肉贴肉超近距离接触! 原来,Alpha的身体温度,有那么烫。 充满弹性,力量喷张的肌肉,意外地很舒服。 Alpha给与的踏实感,与被包容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 萧行之闭眼沉眠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旷野里慵懒打盹的黑豹。 被啃咬腺体的记忆,开始如雨后春笋般,点点冒尖,萌动中复苏起来。 “说了别乱动,”萧行之胳膊搂得更紧了,“就一会儿,给我抱一会儿。” 苏南锦颤颤巍巍说:“你,你没穿衣服!” 铁匠打铁,磨了厚茧子还得带手套,忽然给人来个这么火辣的,圣僧转世也遭不住。 第7章 喁喁细语糯米唇 更新:2021-03-23 12:22:40 0条吐槽 “太热了,有意见?” 萧行之声音低沉,语气很不客气,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狠狠咬出来的。 “没,没有。”呜呜呜好凶。 说真的,被学校里少女少男的梦中情A抱在怀里,他并不吃亏。 他赚大发了。 捡了Alpha的大便宜,又叫登柱喜逢黄道日,上梁正遇紫微星。 除了红酒味的信息素,萧行之身上干干净净的,满是清爽气息。 不像他,浑身是肥肉,一路赶来,流了很多汗,刚刚还哭过,脸糊成一团,简直惨不忍睹。 萧行之,明明嫌他这不好那不好,居然还紧紧拥抱着他。 占便宜是好事,就是有点热。 这些天里气温挺高,屋子里没有空调。 苏南锦被拥在某人的胸膛。 而这个人,又带着他裹在被子堆里。 层层包裹,重重叠叠,很热。 尤其对于一个二百斤的胖子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甜蜜到,类似于盛夏的三伏天里,小情侣在室外手牵手。 折磨到,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米其林轮胎形状的玩偶里。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小心翼翼地问:“我有点喘不过气,可以稍微松一点点吗?” 许久,抱着他的人闷哼一声。 “嗯。” 手臂,松了一点点。 大约是毫厘之间,微不可见的一点点。 苏南锦深深呼出一口气,又问:“能不能,再松一点点?” 把他搂在怀里的人,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嗯。” 他的手又松了一些。 苏南锦屏住呼吸,默数心跳次数,数到一百的时候,他胆战心惊地问:“要不,再松一点?” “——” 对方似乎嫌烦了,呢喃着骂了一句,听不太清楚是什么。 然而,手臂,还是慢慢放开了。 到此为止,苏南锦终于能正常呼吸。 但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每次,他让萧行之松手,对方都无意识地答应了一声。 有一点,像是重感冒的病人,烧晕了脑袋的模样。 他微微偏头,从萧行之下巴的角度看过去,只望见对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心跳加速。 这,这就是易感期的Alpha吗? 特别的,他想起医生说的话。 越是平时压抑过度的Alpha,易感期就越脆弱、越爱撒娇。 心中隐秘的角落里,如炊烟浮动般,缓缓升起一丝好奇。 和尚醉酒?妖精常道,此时不戏待何时呀? 他试探着轻声对萧行之说:“我们把被子掀开一下,好不好?” “不好!” 萧行之还闭着眼,声音也是糯糯的,嘴唇都没怎么张开。 虽然一声拒绝,可这语气,却要比刚拉他进门的时候,弱了很多。 苏南锦想起自己腺体处,那变了味道的软肉。 他的信息素清淡如水,所以一般情况下,哪怕放出来也没什么味道,他很少在意这些。 但按照医生说的,做O的要担负起安抚自己A的责任,不能做渣O,尤其是在易感期—— “就只掀开一点点,透个气。” “这样也不行吗?” 喁喁细语,如珠帘雨幕散落人间。 他语气软到,快把人含化了。 第8章 我做窝给你睡呀 更新:2021-03-19 01:10:22 3条吐槽 小心细微地,苏南锦一丝一丝释放气味。 如同在秋后田野的稻谷上,阳光微微倾洒一般温和。 他鼻腔里溢满萧行之的红酒味,也闻不出自己的信息素释放到了什么程度。 “呜。” 萧行之态度似乎软和了一些:“你不能走。” 安抚奏效! 苏南锦喉头的巨石落下,连连保证,又哄了几句话。 那家伙终于伸出一只手,一鼓作气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被子掀开,令人脸红心跳的胸膛显露。 “呼——” 苏南锦吐出一口气。 手臂,松开了。 被子,掀开了。 两道雄关要险先后攻破,本军大战高捷。 他静了静心神,才茫然地环顾室内突兀的景象。 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隔断,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墙皮脱落,大块斑白。 窗子在高处,开口狭窄,仅作通风用途。 电灯偶尔扑闪,光色泛黄,没有灯罩,正上方的天花板熏黑了一块。 客厅、卧室都在同一个房间。 面积十平米左右的样子。 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摆设几乎为零。 卫生间有和厨房也没有,真不知道,这里的租客平时要怎么生活。 苏南锦转头,他的视线正巧面对萧行之的喉结。 想不到,一个在学校里又优秀又傲气的A,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洗澡只能堂子里,遇上尿急得出门,开窗阴沟爬老鼠,楼下凶妇偷汉子。 人家要学习改变命运,好将来逃出生天,这下好,阴差阳错被他污了清白,舍得一身剐,宰相也被胖子拉下了马。 一种无以名状的、不着边际的痛苦忽然从胸中大海的汪洋浮起,水面上秤锤浮。 然而,这股怜惜涌上心头,又转瞬即逝了。 新鲜感太强烈,苏南锦四处张望,脑袋转动。 对方似乎被他的头发挠得痒痒,闭着眼无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不要乱动。” 呜,易感期都要打人。 苏南锦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自己揉巴揉巴脑袋。 早上被易拉罐砸中的红鼓包,到现在都还没有消肿。 薄木衣柜,两扇门敞开,里头空落落的。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处的,高高的被子堆。 可以想象,萧行之把所有的衣服都堆到床上来了。 “这就是筑巢吗?”稀奇稀奇。 在易感期,缺乏安全感的A,如果没有伴侣陪伴安抚,就会下意识地,将身边柔软的事物收拢,堆成巢的形状。 筑巢后,Alpha把自己藏在里面,蜷缩起来,以获得安心。 忽然,意识模糊的萧行之居然点了点头,说:“是啊,是,我们的窝。” “……” 苏南锦眼睛瞪大,惊得嘴巴合不拢。 他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只是脊背微微前屈,试探着问:“你,你再说一遍?” “……” 如果萧行之意识尚且庆幸,是决计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要是被人听到,一定会当场毁尸灭迹。 忽然,有只果子狸,在心头的荒野上开始狂蹦乱跳。 抱着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恶作剧心态,苏南锦多释放了一些信息素。 第9章 章鱼怪筑巢史记 更新:2021-03-23 12:22:00 0条吐槽 他浅淡的信息素,紧紧缠绕在萧行之四周。 像是露珠沐浴着和煦的春日暖阳,蒸腾开来,片刻不停地化为水汽。 空气中的氛围,似乎暧昧了一些。 听着萧行之的渐渐趋于平缓的呼吸声,感觉差不多了,他又温柔问:“可以再说一次吗?” 这次,萧行之似乎被信息素安抚得舒服了一些,缓缓地,断断续续地说:“这是我做的窝,我们的窝。” 苏南锦,愣住了。 紧接着,他开始捶胸顿足。 好恨!居然忘了把这句话录下来! 平时凶巴巴的家伙,偶尔说出一句稍微软弱些的话,总令人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这可是萧行之独一无二的把柄! 要是掐住了把柄,说不定在萧行之清醒以后,就再也不用受那家伙的摆布了。 苏南锦越想越心跳加速,悄悄挪动身体,从裤包掏手机。 但或许是他动作太大了,又或许是萧行之警觉性过高。 那家伙又开始勒紧手臂。 “不准动,陪我睡。” 苏南锦无奈,尽量用软和的语气问:“那要睡到什么时候?” “很快,”萧行之说,“很快。” “就一会儿,一会儿,小胖子。” 萧行之的额头很烫,从躺下起,眼睛就一直没有睁开过。 随着眼皮的颤动,他扑朔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对方的呼吸很深,很沉。 他睡眼惺忪,鼻子埋在苏南锦的腺体边。 每次吸吐,都像是要一口气把苏南锦所有的信息素纳进鼻腔似的。 日暮,天将黑时,楼下的贺霖上来敲门,顺带打探情况。 “小胖子,还在吗?”贺霖喊。 “我还在——”苏南锦想回应,却被萧行之一把捂住嘴。 “不准说话。” “可是——”要是问话不回,他担心贺霖会事后算账。 “闭嘴!” 萧行之咬他的耳朵:“不准跟别的A说话,哪怕你是Beta也不行。” 他根本就不是Beta!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 他又不是他家的Alpha! 管得好多! 苏南锦被捂住嘴,整个人被包在萧行之的怀抱里。 那感觉,就像是被大章鱼缠住的猎物一样,黏黏腻腻。挣脱不来。 贺霖在门外敲了敲大门铁皮:“行之,要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 过了一会儿,贺霖又喊了几声,走了。 萧行之这才放开他的嘴。 “呼——” 苏南锦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个人充满占有欲的拥抱,比罚他签人流书还难受。 然而,哀莫大于心死。 莫大的心酸难过,都比不上被一个优质Alpha错认成Beta的委屈。 苏南锦一边热得喘不过气,一边超级委屈,鼻头开始发酸。 过了很久,他居然晕乎乎在萧行之的怀抱里闭眼睡了过去。 深夜时,某人终于清醒了。 茫然环视室内,睁眼看到怀里的小胖子,对方露出懵懂而不太意外的神情。 “你,你醒了?”苏南锦有些瑟缩,怯生生地问。 紧接着,那个人脸上带着一抹恼怒的愠色,对他冷漠地说了一句:“滚!” 他被他揪着领口,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大铁门外。 “嘭——“ 大门被砸得合起来,关得严严实实。 呼啸的风袭来,被窝里带来的那一丝温暖,瞬间荡然无存。 苏南锦跺脚,脸红红的。 他再一次后悔,没有把萧行之的筑巢言论录下来。 第10章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更新:2021-03-19 01:12:45 0条吐槽 隔日,学校里。 一班,班草兼班痞的萧行之,持续一周的易感期结束了。 班主任十分关注优等生的身体状况。 “许多信息素浓厚的Alpha,易感期来得都比较猛烈。” “尤其是阶段的最后一天,如果没有高质量的抑制剂,或伴侣的安抚,A根本就渡过不了。” 班主任解释说。 “谢谢老师关心,我已经用过抑制剂了。”萧行之说。 其实,萧行之根本没钱买抑制剂,度过易感期全靠标记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小胖子。 小胖子是个小怂包,四处宣扬炫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就当是用了高质量的抑制剂,也省心。 办公室里凑热闹的另一个老师说:“呀,只是没想到,你的初次易感期居然持续了一周之久。” 普通的酒味A,第一次只会持续四到五天的易感期罢了。 当然,是好事。 初次时间越长,证明Alpha的体质越好。 班主任搭腔,笑着调侃:“看来这次,只怕又有不少蜂儿蝶儿来咱们班追人了。” “放心老师,数学竞赛在即,我不会早恋的。” 萧行之面带微笑,礼貌回应。 办公室里的其余老师听言,笑成一片。 爽朗的笑声此起彼伏,传到门外。 苏南锦半个身子扒拉着办公室的门,忿忿不平。 当然不会早恋。 只要不承认,全网无前任。 渣A都把人标记了还不认账! 他不知道他已经不干净了吗? “呦,小胖子,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苏南锦的屁股,被踢了一脚。 “啊!” 他重心不稳,猛地摔在地上。 贺霖吊儿郎当放下腿,看着小胖子屁股带动身体着地,四仰八叉的样子,给逗乐了。 “跟踪人都跟到办公室来了,你是什么品种的偷窥狂?” “我没有!”苏南锦立马反驳。 他只是路过,走得慢了点,顺带听了一耳朵而已。 某人,明明私底下是个大痞子,当着老师却装乖扮学霸。 两面皮,大饺子。 贺霖眼神挑剔,鄙视说:“总不能是来请教问题的吧?就你?你这脑子?” 贺霖往办公室瞅了一眼,恍然大悟:“哦——是来偷窥萧——” “不不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按贺霖的意思,跟踪和偷窥,半斤八两,没一个好的。 苏南锦赶忙跳起,双手在空中交叉挥舞,示意贺霖不要说了。 贺霖笑,看猴似的:“你急什么?” “我——” “小胖子。”有人一声喊道,嗓音爽朗。 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缓步走出办公室。 贺霖三两步走上去,热情地把手搭在萧行之肩膀上。 贺霖问:“行之?怎么样,没事了吧?开学一周没见你,我担心着呢。” 萧行之点点头,一眼斜瞥了一下胖子,看他一伸一缩的,又收回视线。 萧行之对贺霖说:“没事儿,你先走,我找小胖子有话说。” “啊哈,又来?” 贺霖踮脚,用胳臂肘锁住萧行之的脖子,不客气道:“咱们都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怎么?什么秘密瞒着我,只能你和小胖子知道?” 此时,苏南锦正想趁着贺霖注意力转移,偷偷溜走。 “啊!” 猝不及防,他被萧行之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领,惊呼一声。 萧行之:“你闻。” 贺霖:“闻哪儿?” 萧行之:“他的腺体。” 第11章 今天哭唧唧的我就是明天的你 更新:2021-03-19 01:16:48 3条吐槽 若无其事地,萧行之指了指小胖子。 一时之间,贺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左看看萧行之的英俊侧脸,右看看惶惶不安的苏南锦。 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会是真的是他猜的那样吧? 贺霖如同得了急惊风,脑子空白,手忙脚乱地从萧行之手里把小胖子揪过来。 对着小胖子肥呼呼的后脖颈,贺霖深吸了一口气。 “靠!红酒!” 众所周知,南里中学的苏小胖子是出了个名的哑炮Omega。 平时跑长跑,一公里,ABO各个浑身是汗,信息素如同大锅乱炖、五味杂陈。 单单就小胖子一个,明明虚汗如雨,信息素却闻都闻不出来,沦为笑柄。 要不是萧行之标记,谁还能让他有这么浓的红酒味? “你你你,你们!” “你们,你们居然做了那种事?” 贺霖惊得跳起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Alpha要标记Omega。 是少年,都要长大。 是花,都得开。 “嗯。” 萧行之:“一个意外。” 萧行之初次易感期来得太猛了,他猝不及防,当时身边无人,只跟了个小胖子。 他买不起抑制剂,本想着硬忍过去,谁知道小胖子是Omega。 “等等!” 三人正在办公室外面的中央庭院里,离办公室门口挺近。 贺霖忍住大声尖叫的冲动,拉着小胖子往树林子里钻。 “嘭——” 苏南锦被怼到树干上。 贺霖比他高一节,他不得不被身高压制得死死的。 Alpha的第一次有多宝贵? 都说人生四名景。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标记的重要性,不亚于四景。 一旦标记,无从悔过。 贺霖背光,阴影覆盖到苏南锦的额头上,威士忌Alpha的骇人气势,压得人心如擂鼓。 “好啊你小胖子,闷声发大财是不是?” “趁着行之易感期虚弱,就去勾引人家,占人家便宜。” “你原来是这么心胸险恶的O,算我小瞧了。” 贺霖一连串的指责猛厉地压下来,如饿虎下山。 “我没有——”苏南锦欲言又止。 “还说没有!”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脖子上的酒味,是喷的香水?” “还是你以为,就凭你的姿色,行之能看得上你?” 苏南锦慌忙摆手解释:“真没——” 人嘴两张皮。 嘴一开人活,嘴一闭人死。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贺霖口不择言的谩骂。 如山崩海啸,苏南锦忽然想起许多事。 一周前,他被欺负他的Alpha强行标记。 他迫不得已,压着心中恐惧,独自一人去医院咨询人流。 昨天,他被易拉罐扔脑袋,肿起来好大的鼓包。 深夜里,萧行之把他从铁门里扔出来,让他孤零零一个人走阴冷的小巷回家。 这些事积攒在一起,化形成精,骆驼背上骑。 “哄——” 顷刻间,他爆发了。 他哭起来,哭得天崩地裂。 滂沱骤雨似的,苏南锦毫不在意形象,当着在场的两个Alpha的面儿,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往下流。 第12章 此生将认作夫主侍候 更新:2021-03-19 01:17:55 4条吐槽 “呜——” “你凭什么说我——” “明明,明明是他要啃我的腺体。” “我,我又打不过他。” “呜,我也是个有尊严的Omega。” “没有勾引Alpha,我——我——” 苏南锦边哭边说,我了半天,像个小结巴,一会儿缓一会儿急,说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我,我也想找一个爱我、宠我,还,还不欺负我的A,又怎么会当渣O!” 虽然萧行之的第一次是被他夺走的,但他何尝不是第一次被人标记? 采花贼被良家闺女逼疯了。 一遭惊天动地的哭法,贺霖被小胖子整懵了。 他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苏南锦浑身没有力气,一屁股坐在树根上,筋骨酸痛。 他接着哭,停也停不下来,哭得像个孩子。 “行了,”萧行之走过来,拉住贺霖的胳膊,缓缓对贺霖说,“是我强迫他的。” 虽然说标记这种事,往往是O占便宜,但萧行之也不是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A。 敢作敢当,才是真A本色。 贺霖深吸气,左思右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晌,等小胖子哭声小了,贺霖磕磕巴巴对萧行之憋出一句话。 “就算要标记,你,你也找个好点儿的O呀,那隔壁班的漂亮小O都追了你两个学期了——” 贺霖神情勉强。 别说隔壁班,再不济,自己本班随便划拉一个Beta来,也比小胖子这畏畏缩缩的德性强。 贺霖瞧着,那个叫陈北的Beta,都比小胖子这个假O好点。 要知道,这可是初次标记啊! 一个Alpha一生最重要的选择。 优质的酒味Alpha,那是多少Omega趋之若鹜的对象啊。 怎么能如此草率? 就连贺霖自己,都是先用抑制剂应付着易感期,准备等上了大学,再精心挑选,标记个优秀的O做作夫主。 “标都标记了——” 萧行之打断他的话,转身在胖子旁边蹲下。 萧行之笑:“况且,小胖子随叫随到,比起抑制剂来,价格可便宜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萧行之去药店看过标价,一支抑制剂的价格,够他埋头打工一个月。 以他的身体素质,恐怕还要买高级抑制剂才熬得住。 萧行之掐着小胖子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嗤笑一声。 “仔细一看,这小胖子皮肤也算白嫩,要是能瘦下来,难说还眉清目秀的。” 他修长的手指从苏南锦的下巴滑落,沿着脖颈划到后背的腺体。 免费的抑制剂吗? 思索间,手心里掐着的小胖子抖了抖,忽然开口:“我,我有听你的话去医院的,医生说,做人流要家属A签字。单子,单子在抽屉里。” 一个人去医院,他可害怕了呢。 他最爱的爹地,那个从小陪他长大的爹地,就是在去了医院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的。 “咯——” 说完,小胖子打了个哭嗝。 像只刚落崽、嘤嘤叫的小白猫子。 听言,萧行之想起自己刚爆发易感期时,神志不清时说的话。 曾经一直以为,使唤了几年的小胖子是个Beta来着,没想到等咬到软肉了,才发现是个有腺体的Omega。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南锦。 大拇指还摩挲着小胖子的腺体。 鼻尖充斥着酒味,小胖子已经被他彻底染上了自己的味道。 对方急促的呼吸,使他感到某种异样的快慰。 忽然,萧行之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笑了。 他心情愉悦,拍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一团肉。 只听萧行之说:“我反悔了,去把单子撕了吧。” “什,什么?”苏南锦和贺霖同时惊讶道。 “很难理解吗?” 萧行之侧头,带着一股子还俗邪僧的痞气,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胖子。 “我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Omega了。” 第13章 夫主责任压弯了腰 更新:2021-03-19 01:20:03 4条吐槽 晨光未晞时,苏南锦家。 大床上的肉团团,一个猛子扎起来。 肉团子认认真真套上衣服,洗干净自己,又吭哧吭哧从厨房翻出薯片吃。 临走时,站在玄关,对着穿衣镜,苏南锦拍了拍脸颊。 脸上白花花的肉肉,如同Q弹的果冻,跳跃了几下。 “苏南锦,你醒醒,你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Omega夫主了!” 苏南锦再三沉沉点头,又不太确信。 他掐了掐自己后脖颈上,那软软嫩嫩的腺体,回忆昨天。 是的,他拥有了一个优质Alpha。 还是酒味的! 虽然那个人很凶,爱欺负人,还嫌弃他。 但那是属于他的Alpha! 没关系,凶一点,就凶一点好了。 谁还不是耙耳朵呢? 惧内,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美德。 苏南锦想起去世的Alpha爹地对他说过的话。 “你是Omega,既然接受了标记,就要好好包容爱护自己的Alpha,永远也不能辜负他!” 他激动万分,只觉得身体轻盈,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门。 按照惯例,今天轮到苏南锦“值班”。 贺霖要的巧克力牛奶,在校门东侧的小卖铺。 其余人,有的吃面包工坊里的芝士蛋糕,还有的,点了要加料的火腿煎饼。 至于那个人,他的Alpha,自然要吃最好的。 想到这里,苏南锦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兴奋。 今时不同往日。 平时值班,他苦巴巴的,大清早爬起来,东奔西跑,累得要吃三包薯片才缓和得下来。 而今天,苏南锦痛并快乐着。 南理中学,三年级三班。 “哟,小胖子来得挺早呀。” 贺霖悠哉游哉走进教室,把书包摔在桌面上。 “呃,嗯。” 苏南锦忙不迭抓着一包袋子跑过去,视线在贺霖身后游走。 “伸着脖子看谁呢?” 贺霖一巴掌拍到苏小胖子的后脑勺上。 “呜!” 小胖子痛叫一声,憨憨捂住脑袋。 等揉揉脑袋不疼了,苏南锦嗫喏地小声问:“他,他人呢?” 贺霖觉着有意思,明知故问:“谁啊?” “就,就是他啊,那个谁,我,我的Alpha——” 苏南锦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话成了气音。 他的耳根隐隐有些发红。 贺霖不管这些,一把从小胖子手上夺走袋子。 “啊!你还给我!”苏南锦急切叫道,上前去夺袋子。 他力气没有贺霖大,掰不过贺霖的手臂,被甩开。 “刷拉——” 拉开塑料袋,把包装精致的慕斯蛋糕拆了出来。 他一口咬下蛋糕。 甜腻的口感令人舌尖愉悦。 边吃,贺霖边随意地说:“什么Alpha?我可不知道你的Alpha是哪位。” 苏南锦急了:“就是,就是萧大佛萧行之啊。” “哦?凭你?也配?” 贺霖的三个质问,不由分说砸下来。 苏南锦焦急:“可是昨天他承认了的,他亲口说,我是他的Omega夫主。” 贺霖不屑地笑了:“夫主?无非就是做了个标记而已。” “怎么的,你们是公开恋爱了?还是领证结婚了?” 苏南锦嘴唇开合,说不出话来。 贺霖俯身直视他,姿势充满压迫感。 “行之是我兄弟,他不计较,可不代表我不计较。” “小胖子,你要是有自知之明,被行之标记了的事,就给我闷在肚子里,老老实实听话伺候着。” “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第14章 装可怜最在行 更新:2021-03-19 01:21:18 2条吐槽 贺霖把蛋糕吃完,拆了巧克力牛奶喝。 乐呵呵指了指那堆东西,贺霖心情舒畅:“像今天这样,就伺候的不错。” 苏南锦欲言又止,低头戳着嫩白的手指头,立在原地。 妈的,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贺霖肯定打不过萧行之。 不过他也打不过贺霖就是了。 接着,贺霖又惊喜地翻到不少好吃的,有曲奇、奶香巧克力、紫薯奶酪球和蛋黄酥。 刚进教室的兄弟们听见热闹,聚成一团,翻到各自的情有独钟。 “这个好,听说挺贵的,我想吃好久了,都舍不得买。” “哇,小胖子原来这么有钱,买得真多。” “哈哈,是不是听见萧老大回来的消息,被吓得开始讨好卖乖了。” 贺霖招呼人吃着,再一抬头,发现小胖子眼睛红红的,脸颊多了一抹鲜艳的淡粉色。 “怎么哭了?” 贺霖一惊,把小胖子拉到一边,悄悄问:“多大点事儿,平时也没见你少买,哭什么?” 苏南锦眼睛红得像是出笼的白嫩兔子:“那些,明明都是,我亲手挑了,准备给行之吃的东西。” 贺霖:“吃了就吃了呗,再买不就是了,哪有你这么哼唧唧的。” 小胖子眼泪珠子要掉不掉:“呜,这不一样。” 他本来想来得早一点,给某位Alpha一个惊喜。 这下好了,平时自己超爱吃的精致点心,全被别人拆得破破烂烂的。 怎么能给自家媳妇吃破烂? 苏南锦情绪激动,要哭不哭。 他的腺体开始发热。 红酒味弥散开来。 “糟了。” 贺霖被强者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头皮发麻,心道不妙,忙释放自己的威士忌味,遮盖住小胖子的信息素。 许多味道淡的Omega,在被强势Alpha标记后,常发生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情况。 特别是在情绪不稳定时。 萧行之的信息素排斥性很强,一旦红酒味散开,素质差的A会被刺激到。 两人在角落,贺霖有意释放了不少信息素,味道强一些,蔓延到人群里。 吃着早餐的几个,闻到威士忌味,不由起哄—— “贺老大,大早上就欺负小胖子呀,我看小胖子这次工作表现不错,也不要下手太重了啊。” 贺霖后脑勺冒汗,不耐烦地摆摆手:“滚!” “呜——” 小胖子还在呜咽。 萧行之的信息素,绝对是顶级的,哪怕贺霖也比不过。 贺霖心急。 一会让小胖子再哭下去,他就压不住了。 于是贺霖赶忙哄人:“好了好了,不吃了还不行嘛,大不了我再掏钱给你买一份好不好?” 贺霖虽然成绩不行,但家境不错,不过是懒得花时间买早点,又不是没那个钱买。 苏南锦乖乖点头,表示同意,但人还在断断续续哽咽着,一时半会儿守收不住。 怎么那么娇气? 要怎么才能让Omega不哭? 贺霖头疼。 想了想,他一不做二不休,猛地转身,把围在早餐边的人群轰开。 “撒手!” “都给我停下!不准吃了!” “把东西拿来!” 第15章 谁把他惯成了小哭包 更新:2021-03-19 01:22:29 1条吐槽 烈酒扑鼻,作为全班唯二的酒味Alpha,贺霖说话很管用。 几个懂事会迎合的男Beta,立刻收拾残局。 当然,AA相互间,对排斥信息素异常敏感。 这时,平庸Alpha纷纷耐不住贺霖强烈信息素的攻势,被迫爆发。 一瞬间,烤肉味、辛辣味和酒味混合起来,小胖子那时隐时现的红酒味,又重新变得几不可闻了。 场面混乱起来,靠近后排的O纷纷呼吸不畅起来,虚弱地趴在课桌上。 贺霖深深叹息,拍了拍脑门。 还是一个没收住,闹出事儿来了。 “砰砰砰——” 班主任猛烈地敲击讲台。 走进教室后头,班主任一闻就知道味道不对。 絮絮叨叨的训话,劈哩啪啦落下来。 “干嘛呐!干嘛?” “你们几个Alpha精力过剩了是吧?” “长跑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跑得比萧行之快?” 全场安静下来,Alpha们纷纷坐回原位。 “信息素没地儿使是吧,要不然我送你们每人一瓶抑制剂?” 不在易感期的Alpha,平时如果控制不住腺体,也可以使用抑制剂减缓信息素的喷发。 只是,抑制剂会使A感到不知名的疼痛,大部分Alpha都宁愿自个儿冷静。 班主任是结了婚的成年Beta,对付几个小年轻Alpha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就呵斥住众人。 开了窗,清风徐徐,教室里的O们纷纷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小胖子,给你。” 贺霖叫了人,把剩下没开封过的蛋糕和曲奇,统统递给小胖子。 少了一大半,还被揉得皱巴巴的。 趁着早读,贺霖拿书挡着脸,对侧边的小胖子说:“苏小胖子,苏大爷,是我糟蹋你心意行了吧。” “反正你有行之的信息素,一般的Alpha都压不过你,别哭哭啼啼了。” 苏南锦眼尾红彤彤,呜咽说:“我不想哭的,只是,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抱歉。” 这是苏南锦的老毛病了。 天公打雷亮四方,暴雨倾盆收不住。 小时候,每次他一哭,爹地就会来亲亲、抱抱哄他,让他觉得很幸福。 高一高二,萧行之也经常欺负他,可是他眼角刚一微微泛红,萧行之立马就停手了。 久而久之,他养成了爱哭的习惯。 贺霖说:“你不是想要知道,行之每天早上人都在哪儿吗?” “看在你表现够乖的份上,我教你个招,你别露馅让人知道了,成吗?” 苏南锦眼睛一亮,微笑着点头答应:“好的!” 他虽然胖,却并不油腻。 相反,他的胖,更像是萌系的浑圆,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憨态可掬。 看到苏南锦精神丰沛的模样,贺霖无奈回以一笑。 这小胖子还挺可爱的嘛。 又好哄,小脸儿粉扑扑的。 也不算是毫无可取之处。 早自习结束。 朗朗读书声,渐渐被人潮纷扰所掩盖。 一道身影修长,与人群擦肩而过,为喧闹所不容。 淡雅如菊,气质脱俗,如清泉入海,那人缓步走进教室。 “哎哎,萧行之来上学啦。” “真的吗,快去看看。” 第16章 娇气少爷贫穷攻 更新:2021-03-21 10:13:56 0条吐槽 隔壁班,好几个胆子大的Omega跟上来,已经凭栏远望,拉拉扯扯的,悄悄在偷看了。 萧行之单肩背包,走姿干脆利落。 淡蓝色的帆布书包,一双板鞋。 他的校服洗得干干净净。 再普通不过的穿着,放在这个人身上,却偏偏多了几分干脆硬朗的少年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利落的圆头短寸,只留青茬。 萧大佛名不虚传。 配上那身形步调、不苟言笑的气场,人硬生联想到另一幕场景。 譬如,刚下荒山还俗的破戒和尚,手里沾过杀戮,脾气中带着的野性,如枯草丛生。 是他,个子又高,且气场生人勿近。 还有连续两年成绩第一头衔的加持。 南理三年三班的萧行之,在全校都很受欢迎。 是不少小O的梦中情A。 苏南锦全程盯着,看萧行之走到座位上,轻轻卸了书包,然后趴下睡觉。 上课铃响,萧行之醒过来,抬起头做笔记,认真听讲。 等到老师下课,那家伙又埋头开始睡。 一整天都是这样。 课间,许多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闻声跑来,却都只欣赏看到一个圆润的短寸后脑勺。 萧行之趴下,后背轮廓修长厚重,流线型充满张力。 光凭背影,足以令人一饱眼福。 从早到晚,苏南锦都没有找到机会,把手里的早餐送出去。 他忽然感到好生奇怪。 前两年,自己明明每天都避着那个家伙走,居然还能隔三岔五被人逮到,当劳苦力使唤。 如今,他精神百倍,要主动去给自己的Alpha送温暖了。 才发现,对方其实很少与人交流。 大多数人,哪怕是贺霖,都一整天的,没有机会和那个人搭上话。 不过,爹地说过,Alpha的性格就是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渴望Omega的关怀。 苏南锦安慰自己。 是他取了人家Alpha宝贵的第一次,做O的就该敢作敢当、流血不流泪,总不能辜负人家。 他还可以再脸皮厚一些,早一点照顾到自己的Alpha,让那个人感受到夫主的温暖。 次日清晨,天空半明半昧。 在某幢别墅门口,萧行之停下单车,见到了小胖子。 “这,是你送我的吗?” 小胖子眼睛发亮,睫毛扑闪扑闪的,语气中包含欣喜。 萧行之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你自己订的牛奶。” “嘿嘿,对啊。” 搭讪失败,苏南锦尴尬地笑了笑,把奶瓶抱在怀里。 “但还是要谢谢你,我准备了早餐,你要不要进来吃——” 既然萧行之是为了省钱才认他作夫主,那么他免费配送早餐,总不会踩雷吧? “是贺霖给你通风报信的吧?”萧行之打断他的话。 不知道小胖子使了什么妙招,收服了贺霖,这倒是令萧行之感到略微意外。 小胖子果然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萧行之懒得理他,不客气地说:“我饿了。” 说罢,他信步走进别墅。 天花板奇高,大悬顶吊灯。 玄关的鞋柜和衣帽架订做一体式,焦糖色涂漆全套红木材料。 格局风水极好,几步进深,走进外厅,黄石照壁,屏风挂画,如柳暗花明,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又见桃园。 小胖子家境富裕。 萧行之很早就有所预料了。 第17章 哥哥喂我喝奶奶 更新:2021-03-19 02:04:07 0条吐槽 怎么说也是使唤过两三年的人,萧行之大致对小胖子有些了解。 这是个怂包,长了一副明眸善睐、我佛慈悲的面孔。 成天被欺负了还开开心心的。 萧行之自认是个恶人,从始至终没有对小胖子有过半点好脸色。 认夫主,也不过是为了省钱而已。 偏偏这家伙还甘之如饴似的,殷切地把他放进屋子里吃早饭。 “抱歉,我不会做饭,只有现成的。”小胖子满含歉意地说着。 此时,萧行之坐在餐桌上。 桌面布满了琳琅满目的蛋糕、美食,大多是甜点,少见熟食。 萧行之尝了一口。 太甜了,但口感不错。 对于他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丰盛。 他吃完,小胖子端了杯水来。 一口饮尽,萧行之微微皱眉,问小胖子:“你,每天早上就吃这些?” “对,对啊。”某人理所当然答道。 “不腻?” “腻是会有点腻,不过——” 苏南锦抬眼看了一眼那个人。 此刻,萧行之坦然坐着,如同一家之主,眼神扫过小胖子。 苏南锦站在桌边,像是个勤勤恳恳的小佣人,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抓着衣摆手足无措。 “我偶尔也会,吃完这些以后,再吃点咸味的薯片。” 人越说声音越小。 不胖等几时? 萧行之叹了一口气:“你家里人呢,都不管管?” “我爹地生病去世了,爸爸很忙,但每个月会打钱过来。” 孩子称呼亲属双方,爹地就是Alpha,爸爸就是Omega。 “那中午和晚上吃什么?” 小胖子欣喜了,像是乐于分享玩具的孩子,把萧行之拉到二楼的房间里。 “你看,我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全部都可以分享给你。” 满屋子的方便食品、自热米饭,封装熟食也不少,鸡爪、鸭脖,汽水更是分门别类,应有尽有。 床和电脑架在正中央。 “我还会出门买饭团和便当,有的辣有的甜,但是都超级好吃。” 看着一边攒着牛奶瓶子,一边在货架里穿梭的小胖子,某人略感无奈。 萧行之大手抬起,牢牢地压在小胖子的脑袋上。 小胖子不跑了。 “行,行之?”小胖子问。 萧行之冷冷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履行身为夫主的责任!照顾好身边的Alpha!” 小胖子说得理直气壮。 “不,你在给我丢脸。” 萧行之掰着他的脑袋,迫使他直面混乱的房间。 里头杂物堆积,如同被抢劫的超市仓库。 “明早,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些垃圾。” “管你是扔了,还是送人,全都给我处理掉!” 苏南锦忙不迭点头,心头满是不舍。 他心头滴血,颤抖着说:“我,我知道了。” 不就是零食嘛,再多的零食,哪里有媳妇重要? 萧行之说:“把手给我。” 小胖子手里攒着他亲手送来的牛奶瓶。 他不再摁着小胖子,从小胖子怀里,把那瓶都快捂热和的牛奶拿来,揭开盖子。 扣着小胖子的下巴,萧行之倒了一口牛奶进去。 两人靠得极近,苏南锦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只顾着看萧行之的脸。 无意识间,一口奶灌进嘴里。 液体泼洒出一些,顺着喉咙滑落。 牛奶以诡异的流速,粘腻地滑进下巴层的肉里。 第18章 他伺候得还不错 更新:2021-03-19 01:26:10 0条吐槽 萧行之接着松开手,把瓶子递给小胖子。 “喝完它。” 小胖子不吭气反驳,一口一口喝完了奶。 萧行之点头。 这个Omega,不仅听话,执行力也比较高。 投喂完,萧行之走了。 剩着小胖子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与自己心心念念的美食告别。 为了省钱,也为了节约时间,萧行之很少吃早饭。 与贺霖截然不同,他不愿意每天占小胖子的便宜。 说到底,是当他靠近苏南锦时,鼻尖总闻到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隐隐将小胖子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到了教室,早自习已经过了。 萧行之冲班主任问好,走进教室,贺霖正冲他招手。 贺霖不怀好意地问:“怎么样,那个苏小胖子,伺候得还不错吧?” “还行。” 萧行之从善如流接了句话,而后卸下书包。 贺霖说:“我看他以前还不情不愿的呢,偏偏现在殷勤得很,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萧行之微微皱眉:“别耽误人学习。” 贺霖笑了:“就那小胖子,还学习呢?你不知道吧,他可是咱们年级倒数第一。” 萧行之想想早上小胖子的傻样,毫不意外。 这天,直到第三节课,小胖子才姗姗来迟,被班主任逮住。 又罚站了两节课,苏南锦才回到座位上。 前桌陈北问:“你怎么才来上课呀,早餐都没送,幸好今天早上贺瘟神没发飙。” 苏南锦心如死灰,惨淡地说:“没了,没了。” 他的薯片鸡爪香酥鸡翅,全没了。 山人有妙计,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得快敲敲脑子动脑筋想办法瞒天过海。 第二天一早。 萧行之把牛奶递过去,顺便弹了一下小胖子的脑门儿。 “呜——” 痛。 苏南锦疼得眼尾含泪:“我都把好吃的全部扔掉了,你怎么还欺负我?” “让你处理垃圾,不是让你旷课。” 苏南锦反驳:“可是,你明明也从来不上早自习!” 萧行之斜眼冷冷看他。 “你怎么不也考个第一名试试?” 苏南锦瞪圆了眼睛,无话可说。 他被这句话堵住了。 不上早自习的事,是班主任从高一开始就亲口同意的。 班主任怜惜萧行之的家庭状况,有意让他申请贫困补助,却遭到了本人的拒绝。 在同学眼里,萧行之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身上透露着淡淡的神秘感。 经常请假,成绩还回回年级第一。 怕不是学神降世。 其实萧行之只是穷而已。 一张小清单,被那个人扔进小胖子的怀里。 苏南锦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接住纸条。 “今晚放学后,照着这些去买,不准落下,明天检查冰箱。” 单子上,清清楚楚地列明了蔬菜、肉类,每一条都详细到了重量和价格。 为了防止小胖子被骗,萧行之还特地标了几行,有挑选新鲜蔬菜的方法,有与商家讨价还价的技巧。 一看就是用心写过的。 苏南锦,忽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某Alpha非但没有欺负他,还善意地给出了一份帮助。 第19章 让我闻一闻 更新:2021-03-19 01:27:40 0条吐槽 次日周六,萧行之送完所有奶,按照惯例,拿着最后一瓶来到小胖子家。 别墅区治安好,外人难进,小胖子心大,很少锁门,也不怕贼惦记。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头满当当的,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仅如此,流理台上还多了不少厨用电器,烤箱和电磁炉都配好了。 碗筷也是齐齐整整的,两幅筷子两只碗,碟子一堆,背后含义不言自喻。 小胖子超额完成了任务。 萧行之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夸夸他。 他顺手开了火,下了两碗清汤挂面,放在餐桌上,才解了围裙去二楼找苏南锦。 “小胖子?” 站在敦实的红木门前,萧行之敲了敲。 “别,别进来!” 门里传来小胖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面还在楼下,放久了会坨。 萧行之又说一句:“出来。” 苏南锦忙叫道:“就,就一下就好了,真的——” “哄——” 一大堆东西轰然砸地,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萧行之扭开门趁机迈进去。 一瞧,衣柜倒了。 衣柜下有呜咽声。 他把衣柜扶起来,一眼看到埋在零食堆里的小胖子。 萧行之挑眉:“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说的,已经处理好了?” 看来,小胖子是毁尸灭迹不成,只得把零食藏进衣柜里,结果慌慌张张,弄倒了衣柜。 苏南锦自知理亏,委屈说:“对不起嘛。” 萧行之深吸一口气:“先下楼。” 不等小胖子反应,他揪着人的领子往外走。 在楼梯上,苏南锦就闻到味道了。 “有面吃!”小胖子惊喜的说道。 他挣脱开萧行之的爪子,噌噌噌跑下楼。 “狗鼻子。” 在他身后,萧行之淡淡的说了一声,语气里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苏南锦拿起筷子就吃了第一口,被烫得叫起来。 “好烫,好好吃!” 他像是流浪的小猫被路人投喂,尾巴翘起,甩来甩去。 一碗面下肚,苏南锦舌头没给香掉,连着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萧行之:“有那么好吃?” “真的,真的,超级好吃。”苏南锦都快哭起来了。 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什么手艺,不会是佛堂开过光的吧。 面里有居然爹地的味道。 苏南锦热泪盈眶。 他身材胖,吃完热的东西,发了一身虚汗。 淡淡的红酒味在空气中飘荡。 萧行之忽然说:“味道,淡了。” “什么?”苏南锦愣神。 “信息素的味道,淡了。” 待不及苏南锦反应,面前的人已经俯身,抓住了他的后脖颈。 软软的手感,如同触摸到了一团棉花。 萧行之用手指摩挲苏南锦的腺体。 一瞬间,他回想起,标记小胖子时,嘴里咬到的充满嚼劲的软肉。 “你知道撒谎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苏南锦被摸得痒痒的,不由自主抖了抖肩膀,也不敢回头。 他心里慌张,忙道歉:“对,对不起。” 萧行之从背后抱住他。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试着扭头。 “别动。” 萧行之说:“让我闻一闻。” 第20章 你可以咬的 更新:2021-03-24 22:56:43 6条吐槽 萧行之对自己的情绪把控得很好,哪怕是万米长跑,都不太释放信息素。 所以才对这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略感好奇。 这是他的信息素,尽数灌注在另一具鲜活的身体,另一个Omega身上。 小胖子是纯白画布,本无瑕疵,却被他染上了自己的色彩,浓墨重彩。 他听见,小胖子颤颤巍巍地说:“其实,你可以咬的。” “我以为你不情愿做这个。” 他咬腺体的力道很重,小胖子只会痛苦。 苏南锦忙解释说:“没有不情愿,这个,这个,很舒服的。” “呵。” 苏南锦听见身后的人嗤笑一声。 他扭头看向萧行之,只发现那人的嘴角,扬起恰当正好的弧度。 苏南锦一瞬间看呆了。 这是萧行之第一次对他笑。 这笑容,有点坏坏的意思在里头,勾得人喉头发痒。 只听萧行之语气不善地说:“犯了错,还想得到奖励?” “你想得美。” 说完,萧行之心情愉悦,背起包缓缓离开了屋子。 苏南锦愣愣地,看着修长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把最后一句话琢磨了许多遍。 他摸着自己的腺体脸红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又百味杂陈地敲敲自己的脑袋,骂了一句:“什么嘛。” 这句话的意味,叫外人听来,倒是有些像撒娇了。 妈的,心都痒死了。 苏南锦忽然觉得,他受到了世界上最惨烈的惩罚。 快来打屁股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咬一下腺体,爽一把,打一千次屁股都没问题。 老叟他身强力壮、老骥伏枥,受得住南村群童欺凌刁难。 到最后,心心念念的零食,还是没能保留下来。 萧行之做事很有分寸。 新包装未开封的,全都拿去退了,换作买菜钱。 至于吃到一半的,能久放的干货被存起来,定时定量给小胖子吃。 具体投喂多少,依照小胖子的表现好坏而定。 不能久放的,拿回学校分给同学。 当然,也不是白拿的。 曾经欺负过苏南锦的几个狐假虎威的普通A,被贺霖摁着头皮给小胖子道歉。 小胖子也不虚,扬眉吐气,叉腰,傲娇模样说:“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们了。” 那姿态,活像是超级英雄刚拯救了世界,开了场新闻发布会。 萧行之给苏南锦的生活带了截然不同的改变。 牛奶会在上学前被送到家门口。 为了迎接帅气的Alpha,苏南锦必须早早起床,洗脸穿衣,保持干净整洁。 过去的他,习惯睡到日上三竿,习惯吃甜食做早餐。 随着萧行之每早的拜访,习惯烟消云散。 早起就得早睡,醒来精神充沛。 更有标记他的Alpha殷切送上牛奶一瓶,他身为夫主,要给人面子,统统喝完不剩一滴。 喝完牛奶,正巧见到某人从厨房端出早餐来。 有时是挂面两碗,有时是清汤小粥。 苏南锦家的厨房宽敞干净,厨具崭新齐全。 对爱好料理的人来说,拥有一个这样的厨房无疑是天降福音。 更何况,他家的别墅是萧行之送奶的最后一站。 而那家伙,似乎并不介意动手做个早餐,饱腹一顿,再去奶站归还前日的空瓶。 萧行之系围裙搅拌鸡蛋清的模样,与学校里高冷帅气的姿态大相径庭,打破了苏南锦对这人的固有印象。 第21章 贤妻良母A 更新:2021-03-21 10:10:53 1条吐槽 上学时,他们还是各过各的。 萧行之晚上有咖啡厅的活计,白天上课认真听讲,选择课间休息时补眠。 苏南锦还是老样子,三不五时被贺霖使唤去跑腿。 放了学,萧行之安排不少。每周二四六数学竞赛培训,一三五篮球训练。 苏南锦闲来无事,奔向菜市场。 那家伙给他的清单上,按一周七天的菜类标明,买菜的过程一场轻松,少了主妇们对菜式花样的纠结。 两人通常会在黄昏的余晖里,相遇在别墅门口。 萧行之接过小胖子拎着的菜,独自进厨房。 苏南锦在客厅闻着饭香写作业。 饭上桌,萧行之会冷淡地说一声:“来吃饭。” 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小胖子殷切的眼神。 小胖子的吃相有福气,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这是对下厨的人最大的褒奖。 萧行之的作业白天都在课堂间隙做完了,晚上有空,就会给小胖子削个水果。 具体的水果,看小胖子买来什么。 如果是苹果,那就削成兔子耳朵。 如果是梨子,那就削成白玉圆。 西瓜能雕花拼盘,菠萝能去皮插签。 看小胖子吃得乐呵呵,赞不绝口的样子,他偶尔也会轻笑。 到点了,萧行之去赶咖啡厅的兼职。 这样的生活过了几天,有天,萧行之在厨房的台子上看到两个便当盒。 便当盒崭新,不用白不用,他做晚饭时顺手,把第二天的午饭做好,放在便当盒里。 隔天中午,苏南锦揭开盖子,引来前桌一阵惊呼。 “厉害呀,这手艺也太好了吧。” 陈北语气嫉妒,如老生般波澜不惊地描述此番壮阔场面:“章鱼香肠带小眼睛珠子,鸡蛋饼上画番茄笑脸。” “你是找了个贤妻良母A?” 苏南锦得意洋洋,高傲地抬起头颅:“哼哼,差不多吧。” 然而,任凭陈北怎么抓耳挠腮地追问,小胖子都没有透露出那Alpha的姓名。 回忆起不久前看到的人流书,又看苏南锦瞒天过海的架势,陈北心中不由同情那位贤惠Alpha。 被胖O白白嫖走了初次标记,还要任劳任怨地操持家务。 更过分的是,标记他的自家夫主,连他的姓名都不肯告知好友。 唉,可怜的Alpha。 这头,贺霖也对萧行之的便当盒表示高度重视。 不怪他惊讶,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看见萧行之吃午饭。 “你有钱买便当吃了?”贺霖口无遮拦。 萧行之瞥了他一眼,接着吃饭。 贺霖转念一想:“小胖子家的?” 萧行之默认了。 贺霖死乞白赖地从萧行之那里讨来一块肉,刚咽下,就立马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想不到,苏小胖子还有这厨艺。” 萧行之捡到宝了呀。 “要不是人家家里有钱,我还真想把他雇到我家来做厨房先生。”贺霖说。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某厨房先生只会吃和撒娇,是个残废。 萧行之不置可否,吃完便当,收好盒子。 岁月如梭,日复一日。 篮球训练加紧,偶尔,萧行之会回家回得晚些。 第22章 他们流了很多汗 更新:2021-03-19 01:31:00 0条吐槽 半个月后。 校体育馆,人声鼎沸。 尖叫此起彼伏,感染着在场观众。 “小胖子,去给行之买瓶水来。” 南理中学,下场时,贺霖一手搭着萧行之的肩膀,远远冲苏南锦招呼。 萧行之听见,淡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 两人平时在学校,属于互相不说话的相处模式。 但苏南锦对此并不介意。 他甚至会经常以开盲盒的心态期盼着,那一抹,不知什么时候投来的慵懒眼神。 “好,好的!” 苏南锦马不停蹄去买水。 这场比赛,是州高中篮球赛的总决赛。 全校都沸腾了。 南中七八年都没有进过决赛,唯独今年,一路突飞猛进,势如破竹。 赛场开放,外校的同学也一股脑涌进来,观众台急得水泄不通。 身为正选,萧行之当仁不让,一鼓作气展开攻势。 南中拿下了前两个小节的压倒性胜利。 球员休息区隔绝外人。 喘着粗气的优质Alpha们纷纷坐在长凳上,喝水、擦汗。 苏南锦一脚踏进门口,被浓重的信息素熏得晃了神。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被A标记了。 标记他的A很强,他不会再因为别的A的信息素腿软到底。 “过来。” 熟悉的口吻,音量恰当正好。 能让人听清,又不觉得刺耳。 几天来,苏南锦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用这样随意却有些威严的姿态叫他。 他屁颠屁颠就跑过去,把水递给萧行之。 他红着脸说:“你打球好棒。” 与温和的为人处世原则不同,萧行之打球风格够狠,凌厉如刀。 那人在场上移动力超强。 接球,运球,再高高弹跳,球一举入篮筐,全程行云流水。 更吸睛的,是萧行之优越的外形条件。 他的圆寸剪得极短,干净利落。 五官深刻,棱角分明,且浑身肌肉紧实而不冗余。 他运球时,手臂张弛有度,呼吸顺畅,球风稳健。 队友们往往爱把球传给萧行之。 一是萧行之技术高超,过人的能力很强。 二是他从不辜负别人的希望,总能以各种刁钻的方式入篮。 对观众而言,看萧行之打球是一种享受。 苏南锦刚看了个开场,就浑身激动,感觉腺体微微发热。 萧行之揉揉小胖子的脑袋,接过水,仰头喝掉半瓶,才看了一眼小胖子。 萧行之诧异,随口问小胖子:“怎么汗流得比我还多?” 这时,苏南锦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口感舌燥的。 小胖子摸着后脑勺,讪讪笑了笑:“嘿嘿,人太多了,学校小卖铺我挤不进去,只能去校外买,又怕赶不上中场休息。” “傻子。” 只听对方骂了一声,把毛巾连带开了盖的半瓶水递给了他。 苏南锦手忙脚乱地接住,生怕水撒了。 乱扔杂物可耻。 不过毕竟是自家媳妇,还是忍住不要骂了。 萧行之瞥他一眼,随意地说了句话,往通道走去。 苏南锦呆愣在原地, “哔——” 哨声响了,震耳欲聋,余音绕梁,在场内久久回荡。 第23章 拼了!盯死萧行之 更新:2021-03-19 01:32:30 6条吐槽 “啊!萧行之!” 见到英姿飒爽的A出场,人们开始尖叫。 苏南锦看向出口。 那个人脚尖踮起活动了一下,正蓄力待发。 他脑子里还装着临走前,萧行之在他耳边的倾吐。 “把水喝完,等我回来检查。” 他不由低头,看了一眼瓶口。 那个人喝过的水。 想着,苏南锦怀着隐秘不可知的心思,伸出食指戳了戳瓶口的边沿。 接着,他马上像触电一样缩手。 怎么办,那家伙要他喝水。 被喝过的瓶子,瓶盖都没盖起,可能还有晶莹的口水留在瓶口。 喝口水,多恶心人? 苏南锦咽下一口酸涩的口水。 他如同沙漠中徒步三天三夜的旅者,眼望甘泉而不可得。 自己确实口渴了。 那就喝一口吧。 只喝一口,真的。 场上,敌对教练与裁判沟通,临时换人。 新上场的替补冲撞力爆棚,一时间把分差追回来一大截。 “行之!” 贺霖把球传给萧行之,萧行之猛地弯腰做了个假动作,把球接住。 接着,他高抬手,以巧妙的角度跃起。 “哐!” 球筐巨响,萧行之轻盈落地。 “啊!灌篮啦!” 台下尖叫震天。 灌篮的动作大开大合,却很少有人能在高中州联赛做得到。 身高要够,弹跳力要足,才摸得到篮板,找得准力度。 萧行之的灌篮,整场赛季里第一个灌篮。 不愧是最优秀的Alpha。 观众感慨万千。 这球关键,对手捶胸顿足,比分再次拉开。 第三小节结束,队员走到场边坐下。 贺霖过来拍拍萧行之的背:“最后那球好样的,兄弟。” “嗯。” 萧行之点头,视线角落放到观众台上。 台上有个白皮小胖子,手里正攒着水瓶。 小胖子很纠结的样子,喝一口,过了一小会儿,又喝了一口。 萧行之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弧度。 贺霖发现兄弟的笑,又沿着萧行之的视线顺过去,看台子上傻了吧唧的小胖子,也不由会心一悦。 休息室里其实早备好了几箱水,根本不用苏南锦大老远跑去买。 贺霖不过是逗逗小胖子,图个乐子。 然而,他没想到,苏南锦当了真,巴巴地挤着人山人海去买水。 更令他惊讶的是,萧行之居然宁愿渴着,也要等到小胖子把水送来。 妈的,周瑜打黄盖,狗都酸了。 时间紧迫,教练马上围拢了人。 讲战术时,教练点名表扬:“行之最后的球不错,超常发挥,你们多学学!” 临上场时,队里的一个A凑近萧行之虚心求教:“你是怎么超常发挥的,有什么诀窍不?” 萧行之扔了毛巾,站起来,想到小胖子,随口一答:“没什么诀窍,可能是起劲了吧。” 起劲儿了。 终场,双方都打得浑身是汗。 正选队员的大多是身体素质极强的A,酒味浓重。 最后一场,汗不要命地往外流。 场边体弱的O早早被校医叮嘱,座位已经挪动到了看台通风的高处。 对面有恶鬼反扑的气魄,死死咬住比分不放,别开生面,精彩激烈,观众叫好声连连。 “拼了,盯死萧行之!” 对面叫嚷着。 第24章 哥哥要检查我 更新:2021-03-19 01:33:43 0条吐槽 严防死守之下,萧行之的压力猛然剧增。 他索性不摸球了,带着围堵的人满场飞,把机会留给队友。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丢了几个球后,对方立刻弄明白了萧行之的意图,却无能为力。 当他们想要放弃死防,用非运球手臂平肘强抵着萧行之时,萧行之随机应变,转变身形,夺走球,几个假动作过开了防守的人。 队友接球,右点步试探中路,擦板投篮的动作也也愈发熟练。 一分一秒,对方喘气声愈发粗重,到了强弩拉弓的地步。 而南中恰恰相反。 南中校队,自从有了萧行之,便开始了魔鬼训练。 教练时常用萧行之作筏子,激励偷懒怕苦的队员。 训练体能枯燥乏味,但萧行之却从不抱怨,保质保量,撑起了南中的天花板。 有了他,其余富家生的Alpha也不甘心落后,奋起直追。 久而久之,南中校队成为了体能劲旅。 “行之!” 最后一刻,贺霖传球给萧行之。 萧行之不负众望,持球突破,拿下了关键两分。 “哔!” 一声哨响,比赛落下帷幕。 一分之差。 赢了。 苏南锦激动得跳起来,别的Beta和Omega同样心潮澎湃,他差点被人挤下看台。 “赢了!” “南理!冠军!” “萧行之!冠军!” 呼喊声将人淹没。 那个人,被千呼万唤叫上领奖台,与评委握手。 萧行之捧着奖杯,拥抱教练,又紧接着被队友高高抛起。 欢呼声刺得人耳聋。 苏南锦站在场边的角落,萧行之的球迷粉丝已经堵住了他的前路。 他够着脑袋,踩着板凳,去望萧行之的后脑勺。 人们都太兴奋了,信息素弥漫。 一时间,苏南锦鼻腔发痒,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场景模糊了。 山倾。 那一刻,他脚滑,砰嗵一声落到地上。 低头,肚子如山峰挺立,望不到脚尖。 空水瓶倒在地上,萧行之用过的毛巾落到一旁。 苏南锦用自己的肥爪爪伸手去摸水瓶,摸不到,只感觉手臂太沉重。 “行之,说过要检查的。” 小胖子可怜巴巴地喃喃自语,声音被人群的吵闹掩盖。 人潮汹涌,牛鬼蛇神,安知不招人暗笑?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渺小。 这是一种,平时咒天怨地时,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情绪。 但凡他瘦点儿,都不至于重心不稳滑倒。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吃胖后人遭殃。 “糟了,小胖子摔了。” 萧行之个子高,视线穿过人群,忽然看见远处小胖子的脑袋没了。 “抱歉,让一下。” 与队友交代了几句,萧行之推着人群,绕了个路走出去。 他甩脱了跟来的球迷和粉丝,绕到后门去。 进了门,只见小胖子一整团的,躺在地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 靠近时,萧行之急切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小胖子是个哭包,有事没事就抹抹两滴泪珠子。 现在没哭也没闹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摔痛了的样子。 “起来吧。” 萧行之揪着小胖子的领口把人拉起来。 “行,行之?” 苏南锦揉了揉眼睛,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 萧行之没好气地反问:“地上比床软和是吧?嗯?” 第25章 今晚留在我家睡好不好 更新:2021-03-25 08:30:48 1条吐槽 小胖子拍拍裤子,低头说:“不是。” 苏南锦悻悻把地上的瓶子捡起来,想递给萧行之,又觉得有些拿不出手,进退两难。 “水,我,我喝完了的。” 他就是那么不争气,媳妇给的水当然要喝完。 “是嘛?” 萧行之手长,绕到他背后把瓶子拿出来,随意地晃了晃。 小胖子眼巴巴望着他。 大眼珠子黑如深渊,映照着他。 全心全意只有他。 忽然有些手痒,萧行之抬起另一只手臂,在小胖子脑袋上揉了揉。 他的语气竟然带了一丝温柔:“做得不错,很好,很乖。” 苏南锦这几天被萧行之揉习惯了,也不觉得怎样,只是还沉浸在夺冠那刻的心潮澎湃中,腺体发烫。 忽然,一切都被一个中年男声打断。 “请问,你是萧同学吗?” “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职业篮球?” “你的天赋很不错——” “不好意思。” 萧行之礼貌示意,打断篮球星探的话,牵起苏南锦的手。 “我弟弟说他饿了,正赶着回去做饭。” 说罢,他拉着小胖子就走,不给人留转圜的余地。 望着心目中的篮球明日之星拉着个球一样的小胖子走掉,星探愣了。 “怎么好好一个俊俏哥哥,能有个胖成这样的弟弟?”星探喃喃。 黄昏。 夕阳洗透了窗帘,室内浮起融融暖意。 “呜——” 望着眼前的清汤寡水,苏南锦不由拖长了尾音哼了一声。 “嘭!” 萧行之把碗跺在桌上,斜眼瞥他:“怎么,白菜汤配饭,是我的错?” 苏南锦虚头八脑的,萎靡了精神。 他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哥,是我忘记买菜了嘛。” 这一天天的,苏南锦买菜洗碗,萧行之做饭摆盘。 共食三餐一份饭,几乎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近半月以来,苏南锦每天放了学就奔向菜市场,兢兢业业按照清单把菜买好,等某人回家。 萧行之完成训练或晚课,就来到小胖子家,下厨做一顿四菜一汤,两人一起吃。 萧行之的厨艺精妙。 苏南锦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能够拥有一顿晚餐的丰盛佳肴。 半个月吃香喝辣,乍然只剩白菜清汤。 苏小胖子觉得落差好大,山那么高,海那么深。 大得像马里亚纳海沟的纵深。 萧行之叹了口气,说:“明天周末,带你吃好吃的,去不去?” “去!” 小胖子很好哄,瞬间就提起精神。 其实白菜汤也很清爽,份量有管饱。 吃完后,苏南锦暗戳戳打了个饱嗝。 他洗了碗出来,果然看见萧行之在削水果。 兔子形的苹果瓣,被按花样摆在盘子里。 今天是兔子苹果。 “过来吃。”萧行之说。 媳妇真好! 苏南锦从善如流坐到沙发上,等待投喂。 萧行之攒着叉子给他戳了第一个,塞进他嘴里,又把叉子递到他的手心。 苏南锦边嚼边问:“你做的饭可好吃了,我还没吃够呢,为什么突然要去外面吃呀?” 萧行之用刀干净利索,头也没抬,说:“篮球赛的奖金不少,偶尔出去吃一顿也好。” “哦。”苏南锦愣愣点头。 客厅只剩下咀嚼苹果的清脆声响,苏南锦牙口好,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完一整盘。 削完苹果,萧行之洗了手,拿起背包。 “你要走啦?” 苏南锦一口吞下一瓣苹果,语气有些不舍。 第26章 叫哥哥是情趣 更新:2021-03-19 09:00:01 5条吐槽 “我还有工作。” 苏南锦说:“那工作结束呢?就不能住下来吗?我家很大的。” 爹地死后,他一直一个人住,总觉得别墅空荡荡的,偶尔也会害怕。 在遇到萧行之之前,他作息紊乱,昼夜不分,每天过得都昏昏沉沉的。 见萧行之不为所动,苏南锦急切说:“我,很听话,也会对你很好的,所以,所以。” 所以,不要走了。 “小胖子。”萧行之忽然开口喊他。 苏南锦转身去看他,正巧对上那人弯腰凑上来的脸。 萧行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小胖子的额头。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别人白吃白喝半个月了?” 被白吃白喝,现在还求着别人来他家白住。 慈善机构代言人。 苏南锦惊讶,直呼:“这不是应该的吗?” 他低头羞涩说:“爹地说了,我身为夫主,要照顾好你的。” “而且,买菜做饭可省钱了,我花的钱比以前少多了,每个月还能剩下许多呢。” 夫主不差钱,不需要媳妇补贴家用。 萧行之扑哧一声笑了,笑声爽朗,凭空带了些肆意妄为的野性。 “你?照顾我?” 他语气怀疑,修长的手指在彼此间晃了晃。 萧行之说:“也不知道是谁,赖在学校礼堂的地板上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苏南锦忽然脸红了,喃喃说:“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太胖了。” 他放低了声音:“要是我能像你一样瘦就好了。” 原来是想减肥了。 “贪心。” 萧行之骂了一句,却也不怒,他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胖子。 “既想减肥,又想要我住进来?” 萧行之问他。 苏南锦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重重点头。 “对。” “我想,做梦都想。” 他仰头看着萧行之,如同航海者仰望星空。 他的目光澄澈,展示着涉世未深的姿态。 全权交付的情感,都从眼神中倾泻了出来。 这样的眼睛,被婴儿肥的脸颊挤得圆润,莫名生出几分喜感。 萧行之望着小胖子,那瞬间,忽然感觉到,自己对眼前的人认识得,还不够深刻。 “小傻子。” 不知道是在说小胖子还是在说自己。 萧行之不走了,卸下背包,坦然坐到一侧沙的发上。 还是熟悉的那句话:“过来。” 苏南锦心头雀跃,忙凑上去。 等靠近了,他被萧行之摁着脑袋往下。 “坐下来,头搭在我大腿上。” 与小胖子不解的视线交会,萧行之不由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解释道:“想让我答应你,就听我的话。” “现在,照我说的做。” “哦。” 苏南锦愣愣答应。 什么游戏?很刺激的样子。 沙发下有厚重的毛毡,人倚靠上去,像是侯鸟归巢一般舒适。 他把头轻轻地贴在萧行之的膝盖上。 萧行之白天打球,穿着及膝的运动大短裤,小腿外露。 苏南锦的头发,乌黑浓密,细软如绒毛,擦着萧行之的膝盖内侧,略微瘙痒。 萧行之抚摸他的脑袋。 厅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作响。 萧行之忽然开口了。 “叫哥哥。” 第27章 膝枕问答预备役 更新:2021-03-19 10:00:02 0条吐槽 像是被痒痒挠扫过耳廓,苏南锦只觉得沉迷,他感受着包裹自己全身的Alpha气息,沉沉照做。 “哥哥。”话音落下,苏南锦耳根通红。 他惊讶了,刚才那是他的声音吗? 有点嘶哑,又拖长了尾音,简直像极了求偶的猫咪,又到了一年一度欢欣鼓舞的季节。 萧行之满意地说:“很好。” 说罢,苏南锦的脑袋被抚摸了一下。 乖了就奖励,坏了就重教。 类似于训狗师的温柔,此刻毫无痕迹地渗透进人的心里。 萧行之说:“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给我两种回答。” “肯定,或否定。” “我不希望听到任何模棱两可的敷衍。” “你也没有必要闪烁其词。” “你只需要说,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没有,会或者不会,好或者不好,都可以。” 苏南锦很聪明,立刻用侧脸蹭了蹭那个人的膝盖,说:“是。” 脑袋被摸了摸。 苏南锦欣喜。 他现在已经明白,这是做得很好、鼓励的意思。 “阿锦,回答我。” “我做的菜,好吃吗?” “好吃。” 萧行之接着问:“今天看我打球,开心吗?” “开心。” 苏南锦成了一块濡湿的棉花,空荡荡,沉甸甸。 耳海里的声音,悄悄清晰起来。 “是不是怕我?” 曾经是,现在,或许有一点点。 苏南锦思索着,缓缓说:“是。” 问题步步深入,如同发掘隧道一般。 隧道尽头,是隐秘的灰暗,藏着无人揭晓的宝藏。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每次得到肯定的回应,萧行之就会轻轻揉一揉膝盖上,小胖子的脑袋,已作嘉奖。 苏南锦只觉得自己越发心安,如同蜷缩身体躺在母体子宫,羊水里的婴儿。 意外的舒坦。 “愿意被我触摸吗?” “愿意。” “标记时,是不是很痛?” “不是。” “舒服吗?” “舒服。” “呵。” 说到这里,苏南锦似乎听到,从萧行之宽厚胸膛传来的一声轻笑。 他一瞬间,联想起那人在老师同学面前,明眸善睐的模样。 心潮暗流汹涌,如同贝加尔湖月下的粼粼波光荡漾。 一种无以名状的麻痒在胸头激荡。 他的吐息弄湿了萧行之膝盖上的寒毛。 “小胖子,你是不是喜欢我?”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才颤颤巍巍说:“是。”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夫主——” 话没有说完,他额头一痛。 火辣辣的,他被萧行之弹了个脑绷。 苏南锦疼得轻呼一声,眼眶酸痛。 擅自开口说话,会受罚。 “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他一不做二不休,闭上眼,把脸埋进萧行之的膝盖缝隙间,只觉得万分羞耻。 明明都应该是Alpha先表白的。 苏南锦心里走马灯似的,懊恼了一遍又一遍。 先告白的不划算。 “乖。” 一声介于少年与成熟青年间的嗓音响起,轻笑,如同交响乐中的低音谱号。 萧行之咬字清晰,充满权威与自信。 苏南锦好像是被猫主子挠了一爪子。 生气也不好,高兴也奇怪。 他迫切地想睁眼,看看萧行之的表情。 额头却被温热的掌心盖住。 “别睁眼。”萧行之说。 顷刻间,如狂风骤雨般的,信息素席卷而来。 田间硕果被采摘,满含期待的收获使得果肉多汁醇香,压榨成浓厚醇香的汁液。 岁月沉淀,酒香扑鼻。 如山海倾倒般的气息,使苏南锦迷醉。 他后颈被咬了。 第28章 让你歇会儿不是让你走 更新:2021-04-03 08:39:41 1条吐槽 他靠在那人的胸膛上。 对方又搂着他的肩膀向上。 他浑身酸软,任凭摆布。 像蛇一样缠着对方的身体,被提起来。 从腰背到后脑,浑身的支撑点,不过是那人粗壮的臂膀。 腺体,开始炽热滚烫。 之前,萧行之说过来着,他的信息素淡了。 只是,这一刻,如同花苞绽放般,一切又重新变得浓郁。 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别,别咬了。” 苏南锦神游外物,感觉自己像热锅上的酒心巧克力。 要融化了。 酒心要流出来了。 他的手,开始无力地推搡萧行之的胸膛。 “你撒口,坏蛋。” 苏南锦骂他坏人,那人胸肌坚硬,推囊还膈手。 他急中生智,叫了一声:“哥哥,求你,别——” 再咬,就,就遭不住了! 会变狼的! 萧行之顿了一顿,松开嘴。 “抱歉。” 萧行之看起来少有的狼狈。 小胖子的腺体软得像是果冻,他一时间舍不得松口。 小河流水一样顺畅,啃咬的那一刻,从腹部,居然升起了一种不可磨灭的占有欲。 萧行之想把小胖子锁起来,谁都不给看见。 萧行之深呼吸,把小胖子从身上挪开,站起来。 “我答应你,小胖子。” 苏南锦背靠沙发,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 萧行之俯视苏南锦。 如同洋槐的串串细小的米白色花瓣洒落般,萧行之缓缓说:“前提,是你足够听话。” 掷地有声,萧行之答应帮他减肥。 并承诺,如果小胖子真的瘦了,作为奖励,他会在不久的将来搬进来。 说罢,萧行之拎起背包走了。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强健沉稳,却吊诡般地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轻慌,像是也受标记的浪潮洗淘过。 苏南锦心有余悸,看着合上的门,嘟囔了一句:“还是走掉了嘛。” 他挣扎,只是因为太刺激了,想让那个人慢一点。 而不是让那个人,停下来,离开。 既然要咬,那就干脆咬到天长地久多好。 就是这么贪得无厌。 他恨透了自己近乎失控的,经常会招人反感的敏感情绪。 不过,苏南锦的手捂住自己的腺体,说:“红酒味,又回来了。” 气味,直透心脾。 依偎在那个人胸前的踏实感,还残留着,炙热滚烫。 这夜,苏南锦辗转反侧,数小山羊跳栅栏,数了半天,才沉沉睡去。 次日。 叫醒人的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 而是贤惠朴素的Alpha。 苏南锦的被子,被萧行之掀开。 他醒了。 屁股凉飕飕的,苏南锦半睁着眼,恍恍惚惚。 他去摸闹钟,惊得眼睛睁开了大半:“六点!” 太阳公公都还没起床呢。 萧行之不解释,给小胖子套上宽松的运动服。 “走。” 一日之计在于晨,减肥从此开始。 萧行之可不讲道理,说让跑多少就是跑多少,绝不含糊。 “你怎么可以欺负自己的夫主?”苏南锦汗流浃背,狠声控诉。 “看来,是我最近对某人太好了点。” 那人冷笑。 夏末初秋,清风拂面。 公园里,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鲜草气息。 远方层云翻涌,鱼肚白染开大半个天空。 路上,人少,长凳多。 有长凳,就有屁股坐下。 “呼,哈。” “站起来。” 萧行之身姿挺拔,跑了那么久,没喘过粗气。 苏南锦后悔了。 这世上人有千千万。 有人活着,就会人会吃东西。 有人吃东西,一定会有人变胖。 他是人,所以他胖了。 “三百米。” 萧行之说:“跑完,我让你休息。” 如同天籁之音降临,小胖子长吁一口。 接着,他被连手臂带人的,从黄漆木长椅上拽起来。 第29章 柔侬软语丢盔卸甲 更新:2021-04-03 08:41:16 1条吐槽 他很沉,但架不住萧行之力气大,他跟个麻袋似的,几乎是被搬运工人拖拉着,才跑完最后的路程。 火车头拖小火车,噗噗噗,哐当哐当哐当。 “哇!” 苏南锦喘着气抬起头,不由惊叹。 道路尽头,绿草葱翠,野花漫坡,令人心旷神怡。 此景怡然,可入画。 “你是故意引着我来这里的?”苏南锦问他。 早知道这里风景很好?所以像楞头小子规划约会地点似的,早早打探好,方便带夫主来玩耍。 萧某人并没有回答。 草地标了牌子,可以供游人落脚。 苏南锦把自己摆成大字,瘫倒在绵软的绿毯子上。 他在遥望天空的过程中放缓了气息,蓝缎子一样的碧空沁人心脾。 萧行之也顺势在一旁坐下来,一条腿放长,一条腿蜷起,手肘搭在膝盖上。 “还累吗?”萧行之问。 苏南锦摇了摇头,说:“累!不过,现在好舒服。” 他的性格软糯,很容易被人说服。 也很容易放弃。 放弃后,又能轻易被鼓动起来,再度抬腿跑。 萧行之拿捏得住诀窍,随便一句柔侬软语,就能令他丢盔卸甲。 温水煮青蛙,盖不过如此。 融融风暖,雀鸟声碎。 “既然舒服了,再来一组平板支撑,做完以后,开始拉伸。” 玻璃碎裂般,平静,瞬间被打破。 锻炼身体不是一蹴而就的。 拉伸肌肉、延展四肢往往比强力的核心训练要更重要。 压腿,拉腰,全套才算做完。 “今后每天一组,我每周会抽查一次。” “我知道了。”苏南锦糯糯点头。 小胖子身无长处,唯独听话这一点,很得萧行之的心意。 八九点钟的朝阳,耀眼夺目。 此时,两人已经回了家。 苏南锦洗完澡,闻着饭香噔噔噔跑下楼来。 醇厚粘稠的皮蛋瘦肉粥,一碟拍凉黄瓜解腻。 他去探桌上的碗,却被一筷子甩到手背上。 “嘶——” 苏南锦悻悻缩手。 “头发为什么不擦干?” 与萧行之扎手刚毅的圆寸不同,苏南锦的头发有些长,属于柔软如绸缎的那一款,沾了水要放好久才能自然干。 “我饿了嘛。” 小胖子揉了揉团成团的爪子,手背印上一道红痕火辣辣。 萧行之:“去把吹风机拿来。” 深情地望了一眼厨房的紫砂粥锅,苏南锦转身上楼拿吹风机。 来到客厅时,他看见萧行之坐在高脚椅子上。 “来坐。” 萧行之用眼神示意他面前的矮沙发。 苏南锦坐过去。 望着小胖子眼巴巴的大眼睛,萧行之啼笑皆非。 萧行之:“盯着我看做什么?背过去。” 小胖子转身,手搭在膝盖上,坐好。 “呼——” 吹风机的声响成了空荡住宅里唯一的奏鸣曲,仿佛自带低音谱号,踩着心跳间的鼓点。 苏南锦肚子空空,脑子乱糟糟。 他眼睛四处瞅,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了许多事。 最后一声响,萧行之拔了电,把吹风机线理齐。 再一看,小胖子原本蓬松的头发,已经全炸了起来。 果子狸成了狮子王。 萧行之不由笑了,歉意地说:“我保证下次会更好。” 至少让头发比现在更服帖一些,不至于炸毛。 苏南锦不在乎这些,他只问:“现在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 小胖子欢呼,噔噔跑去去厨房乘粥。 第30章 海水狸在玩弄肉皮球 更新:2021-04-03 08:44:36 6条吐槽 食不言,寝不语。 萧行之吃饭时细嚼慢咽,不怎么爱说话。 人家涵养好,从不勉强别人一起保持沉默,苏南锦也自觉不打扰他。 倒不如说,是某Alpha伙夫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他根本无暇插科打诨说闲话。 苏南锦就好似猪八戒嚼人参果,每次味道刚过嘴,就已经见到饭没了。 他还,没吃饱。 碗底,空荡荡。 某小胖子哽咽:“真的,真的不能再来一碗吗?” “不能。” 萧行之残忍拒绝。 “可是,锅里明明还有剩的。” “今天米下多了,明天就不会有剩的了。” 萧行之的言辞过于冷漠,以至于苏南锦冲着水池倒腾碗筷时,还长吁短叹,久久不能自拔。 他洗碗完出来,看见萧行之在玄关穿鞋。 “大清早的,你要去哪儿?” “打工。” “可是咱们约好了要去吃好吃的?” “不妨碍时间,等我弄完再回来接你。” 萧行之刚才接了个电话,是一个主题乐园负责人打来的,说正巧缺了几个NPC,可以出高价时薪。 他与负责人关系不错,又赢了球赛,周末不需要再训练。 看着时薪足够可观,萧行之干脆答应了。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小胖子眼睛亮了。 苏南锦特别好奇萧行之在学校外面的样子。 三年来,班主任经常批了萧行之的假条,放人出去勤工俭学。 同学们跃跃欲试,纷纷效仿,却都被无情打了回来。 换句话说,萧行之是特殊的。 一天课只上一半,还能经常名列前茅。 听说,有不少学妹经常逃课,去萧行之兼职的咖啡厅。 学校贴吧至今还挂着狼A穿制服的帅照。 “不可以。” 小胖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去了给人添乱吗? 萧行之板鞋已经上脚,抬腿要走,被小胖子揪住裤腿。 苏南锦耍赖似的,坐在玄关的台阶上,他扯着萧行之。 “我也想要赚钱养你嘛,哪里有让Alpha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腿上挂了个小胖子。 萧行之甩了甩左腿,小胖子的身子就跟着节奏晃了晃。 像是海水狸在玩弄肉皮球。 没甩脱。 “松手,我要踢你了。”萧行之说。 “不松,不松,你带我去嘛,家里那么大,什么人也没有,我怕。” 萧行之:“你之前不也是一个人过的?” 苏南锦:“由奢入俭难嘛。再说了,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减肥吗,我可以边工作边减肥呀。” 得寸进尺! 萧行之立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肉。 “放手,我只说一遍。” 他的语气有些吓人,苏南锦抖了抖,还是放开手。 萧行之一看,小胖子的眼角红了。 想哭又有点不敢哭的样子。 萧行之无奈叹气。 这动不动就掉珍珠的性格,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惯坏的。 他蹲下,掌心捧着对方的脸,大拇指给小胖子擦眼泪。 小胖子控诉:“你凶我!” “我可是你的夫主,你居然凶我!” “没凶你。”萧行之不准备再说下去。 再讲,就跟抬杠差不多了。 为了及时止损,萧行之想了想,给负责人发了条微信。 那头很快回复了,说多带个人也没关系。 萧行之把手机屏递到小胖子面前,莹莹的光,照射红彤彤的脸。 看到消息,小胖子瞬间就不哭了。 琥珀似的眼珠子透露着直漫胸臆的一腔清澈。 “你,同意了?”苏南锦试探着问,语气带着得意与愉悦。 他的模样,活像是个被孝敬好了的猫主子。 “先说好,不准瞎哭。” “嗯呐嗯呐。” “更不准自己生闷气。” “嗯嗯。” “要听话。” “嗯嗯。” 某人糯糯软软,像是个无情的点头机器,乖巧得如同人工智障。 第31章 盛夏酷暑我拥你入怀 更新:2021-04-03 08:47:21 2条吐槽 萧行之叹气。 老话说得好,地狱里,尽是不知感激的人。 历过三冬暖,方知早春寒。 小胖子涉世未深,本性又单纯善良,贸贸然接触人,很容易被骗。 “保证完成任务!” 小胖子立正,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午后。 烈日骄阳,十里熏风甜昧。 游乐场热闹非凡。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人潮人海,摩肩接踵,他们有不尽相似的面孔和人生。 不好看的人,长得千奇百怪。 而好看的人,却一直都很熨帖。 “请问,你是南中的萧同学吗?” “啊!真的是本人,我去看你的篮球赛了。” “我也看到你的赛场直播了。” “你有微博吗?小哥哥,我可以关注你的围脖吗?” “小哥哥,你好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萧行之儒雅庄重,温和微笑着回应:“不好意思,我没有微博,而且,工作期间,员工是不能加微信的。” “那下班以后呢?我们可以去你兼职的咖啡厅等你吗?” 小姐姐们围成一圈,聚集在萧行之的周围。 酒味Alpha高个子,大长腿,一身挺拔的燕尾服,远远就有小女生凑上来合影。 萧行之皮肤白皙,嘴唇带了吸血鬼的尖牙道具。 脸上画了彩妆,一道血痕舔在脸颊上,眼线使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妖孽。 更重要的是,面对外人,他性格随和。 虽然不够热情,但一答一问进退有度,令双方舒适。 老打工人了。 此时他微笑道:“如果你门愿意来关顾生意,我想,咖啡厅的老板一定会很高兴。” 萧行之接着说:“下午两点半,园里有一场大型水秀。” “哦?是吗?”小姐姐好奇问。 “嗯,我期待了很久,却因为工作耽误,只能遗憾错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能成为我的眼睛,去好好看一看吗?” 萧行之微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着,他把传单递过去。 小姐姐们惊喜地接过传单,连声答应。 “啊!我去!我要去!” “我也要去!” “我们一定会仔细看的!” 之后,萧行之又三言两语,你来我往应付了几句。 小姐姐们终于高高兴兴地挥手告别。 手里的传单发完,萧行之扭扭脖子,伸了个拦腰。 扭头,一个皮卡丘,正跟在屁股后面,蹦蹦跳跳。 苏南锦:“凭什么你只用画妆,而我却要被塞在布偶里?” 他身上黏糊糊的,汗发不出来,像是被沤在了肉里。 皮卡丘笨拙,一瘸一拐挪动到吸血鬼身边。 它把自己巨大的脑袋,靠在吸血鬼的宽阔沉稳的后背上。 “我的脑袋好重,行之。” 吸血鬼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我不是教过了吗,要叫什么?” 说句实在话,每次听见小胖子直呼他的名字,萧行之都有一种一巴掌糊到小胖子的脑袋上的冲动。 “好吧,哥哥。” 苏南锦从善如流。 叫完这一声,忽然,苏南锦感觉肩膀一轻。 视线,豁然开朗。 原来,是皮卡丘头套已经被萧行之给摘下来了。 头套下的脑袋,皮肤白腻而头发细软乌黑。 “传单,拿来吧。”萧行之冲他伸手。 苏南锦想了想,捻了一半传单过去,另一半工作量还是要留着自己完成。 酷暑。 微微南来风,树影婆娑。 悠悠碧空,挡不住暑气。 流火燥郁,有风,也是热的。 霸气侧漏的吸血鬼,抱着皮卡丘的头,穿梭在广场中央的人潮人海里。 皮卡丘的身体浑圆,脚巴掌啪嗒啪哒。 它蹦蹦跳跳地,跟在吸血鬼身后,乍然一看,有些滑稽。 路人靠近了,才发现原来这两个目光焦点。 一个,是脸上画了血痕妆的帅A,另一个,是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第32章 哥哥是我错了嘛 更新:2021-04-03 08:51:35 0条吐槽 苏南锦边走边回想刚才的场景,喃喃自语起来,语气泛着说不出的酸。 “她们全抢着来找你加微信,明明连我这个夫主,都还没有你的微信。” 吸血鬼伯爵本尊,似乎没有听清皮卡丘的碎碎念,径直走在前面,传单发得奇快。 萧行之发传单。 妹子们排队,认领传单。 有一个女O轮流来领了两三遍了,等她再次排到队首时,萧行之温和地笑了笑,说:“又见面了。” Omega妹子瞬间羞红了脸,芦荟的信息素清新爽朗,带来炎炎烈日下的一丝清凉。 萧行之对她说:“广场晒了一些,领完这一份,就去阴凉的地儿坐坐吧。” 他宽容地接受着往来妹子们的好意,也不缺乏一些体贴。 妹子心脏狂跳,小鹿乱撞,接了传单道谢,远远跑开。 她的手机里,悄摸摸藏了一张萧行之的吸血鬼照,准备拿回去精修发微博。 皮卡丘黄澄澄的脑袋,成了吸血鬼精修照的入画一角,一个萌点。 又过了半小时,萧行之手里的传单被领完了。 他用抱篮球的姿势,把硕大的皮卡丘脑袋夹在手臂靠近咯吱窝的位置。 另一只手,萧行之接过苏南锦剩下的传单,顺手给发了。 这操作,略感微妙。 苏南锦发一张给某人。 某人再递一张给嗷嗷待哺的妹子们。 小姐姐们兴奋离开。 皮卡丘跟小助理似,给伯爵的送上下另一张新传单。 还差最后十几张发完的时候,苏南锦面红耳赤。 他责骂某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接我的传单了!” 他想自己发,虽然媳妇照顾他是好意为之。 但每次只发给媳妇一个人,他都不好意思了,跟办家家酒似的。 萧行之被拒绝了,不置可否,耸了耸肩,兀自往阴凉处走。 “等等。” 皮卡丘把吸血鬼叫住。 伯爵停下脚步,转身,立在原地。 苏南锦没好气地说:“你把我的头还给我!” 他也是发单子发迷糊了,此时语气带了一丝恼怒,又像是无可奈何的生气。 果然,那人微微挑眉,发出一声不悦的鼻音:“嗯?” 苏南锦忙回过神来,目光梭巡望向地板青砖,眼睛垂到鼻尖,缩了缩肩膀。 他讨好地说:“我错了嘛,哥哥,把我的脑袋还给我好不好?” 苏南锦:“要知道,没有头的皮卡丘不是好皮卡丘。” 话音落,他的脑袋被一片乌黑罩住。 他又回到了闷热的头套里。 萧行之:“好心帮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嘣!” 皮卡丘的脑袋瓜被敲了一下,跟地震似的。 “唔!别打,别打!” 隔着布偶,萧行之冰冷的声音被软布过滤了一道,听不真切。 萧行之说:“要是头晕了,就把头套摘下来,小心中暑。” “是!” 皮卡丘蹦跶着敬礼,表示清楚明白。 与吸血鬼分道扬镳后,前呼后拥不至于,但皮卡丘也不会失了人气。 “爹地!我要摸摸皮卡丘!” 小孩围过来。 中年Alpha接过皮卡丘发来的传单,微笑问:“能拜托你,让我家宝宝和你拍一张合照吗?” 皮卡丘点头。 苏南锦单脚翘起,左手剪刀手,右手被小朋友抓得紧紧的。 远处,凉亭里,相似的场景,令人眼熟。 某位望着皮卡丘的吸血鬼,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杯冰淇淋。 “小哥哥,这是我们新店的特色产品,能拜托你试吃一下吗?” 穿女仆装的女Beta带着精致的发圈,手里捧着一盏碗装的冰淇淋。 草莓切瓣,细心地摆成花样,巧克力汁淋在奶白色的底料上,炎热夏日里,让人嘴馋。 第33章 吸血鬼伯爵喂我吃冰淇淋 更新:2021-03-21 10:00:02 1条吐槽 然而,在欧风小伞下乘凉的,可不止吸血鬼先生一个人。 不远处,还有许多亲子、情侣。 偏偏,这位漂亮的Beta服务员端着盘子给萧行之送过来了。 个中潜意,耐人寻味。 萧行之,但笑不语,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甜品。 “谢谢你。”他礼貌微笑。 女Beta看起来紧张极了,手抓女仆装的蕾丝裙角,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一起拍一张合照吗?” 萧行之答应了。 一张合照而已,不足挂齿,换一个午后的冰品,何乐而不为呢? “哼!” 不远处,皮卡丘从头套的一个小孔远远看到吸血鬼和女仆PY交易,气得摇头晃脑。 “咔嚓——” “啊!” 相机按下快门那一刻,一个呆头呆脑的黄色大只横冲直撞,闯入了镜头。 再翻底图,镜头只留下一人一生物。 哑然失笑的吸血鬼伯爵,和慌慌张张的皮卡丘。 皮卡丘尾巴上还拖了个小男孩。 “皮卡丘!我们要赛跑吗?” 男孩跃跃欲试。 苏南锦只听娃音,不见娃身。 他转身,不见孩子。 他又挪屁股张望,还是没有。 “原来我们要玩捉迷藏!” 小男孩揪着皮卡丘的尾巴不放。 “闹闹,快放开哥哥。” 男孩的Alpha爹地找上来,抱着男孩要离开。 然而,男孩的手劲很大,皮卡丘被拽着一起走。 “呜!我的尾巴!” 苏南锦惊慌失措。 他想伸手够自己的屁股。 但皮卡丘肚子圆滚滚,他自己的腰也很粗,怎么也摸不到尾巴。 “你不要揪我的尾巴啦!” 苏南锦无奈大叫。 坏孩子坏孩子,抓皮卡丘尾巴的小朋友半夜睡觉会尿床的。 “爹地!皮卡丘会说话!” “爹地爹地!皮卡丘哭了!” “呜呜,哥,救我。” 其实苏南锦没有哭,只是太着急,拖长了尾音。 头套里乌漆抹黑,又闷又热,弄得他像是被锁在了汗蒸房里。 他想拯救自己的尾巴,又摸不到屁股。 说是要先摘下脑袋,结果刚抬起手,就被小孩儿揪着跑。 他怕摔,只能连忙平衡重心,手舞足蹈,更碰不到脑袋了,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某伯爵在远处静静看了一会儿热闹,面上似乎有几分愉悦。 过了一会儿,伯爵才一步三韵,缓缓走上前来。 吸血鬼伯爵,屈尊纡贵地单膝弯曲,慢慢蹲下,冲小孩儿招手。 “过来。” 萧行之面上冷淡,轻轻说了一句。 一声落下,男孩和皮卡丘,一人,一皮卡皮卡,都下意识地往伯爵那里迈了一步。 等靠近,男孩手里还紧紧抓着皮卡丘的尾巴。 “想吃冰淇淋吗?”萧行之问。 伯爵的Alpha气息很浓,哪怕没有释放信息素,光凭通身的气息也能使人臣服。 男孩是个小O,被强A气息笼罩,一时间,看呆了。 那一刻,小男孩恍恍惚惚,如溺水者沉入深海,被人鱼劫持。 又像探险者误闯古堡,推开了亲王的棺椁,得见真颜。 萧行之刻意低沉声音,控制语速,将说话的节奏放缓。 只要这个人想,他吐出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将成为摄人心魂的利器。 “我想吃。”皮卡丘忽然说。 第34章 我的屁屁没了尾巴 更新:2021-03-25 09:06:23 3条吐槽 “我也想吃!” 被皮卡丘抢了话,男孩乍然生气了。 他只是在琢磨要如何亲近伯爵,反而被皮卡丘捷足先登。 “这是我的!” 说罢,男孩噌噌噌冲到伯爵的座椅处,捏住长勺撬起一块冰淇淋来,入口。 苏南锦愣了。 不争气的委屈溢满,流入铅海,又沉又重,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这次他是真的委屈哭了。 不仅抢不过小姐姐,连小孩子也抢不过。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一旁闻声赶来的Alpha爹地和Omega爸爸,看到哼唧打滚的皮卡丘,也略感尴尬。 “抱歉,”Omega爸爸率先站出来,“是我的错,管不住闹闹,让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那位爸爸向萧行之鞠躬致歉。 萧行之忙伸手拦住:“没关系,我喜欢小孩子,他不算闹。” 比起某只粘人的皮卡丘来说,真是一点儿也不闹。 被萧行之抓住手臂扶起来,那位已婚的Omega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让我们换个方式弥补吧,冰淇淋的帐我们来结好了。” Omega爸爸说完,转身面朝皮卡丘,眼神闪烁,补了一句:“也再多送给这位弟弟一份冰淇淋,算是我们的心意,怎么样?” “那就谢谢了。” 如果不计较某件别的事,这位爸爸做得算是仁至义尽。 萧行之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哼唧唧的皮卡丘。 苏南锦机灵,马上朝这对夫夫鞠躬道谢。 冰淇淋上桌,苏南锦摘掉头套,汗水顺着下颔线滴到地上,他浑身轻松。 如愿以偿吃到了冰淇淋,皮卡丘终于不闹了。 “还不如个孩子。”萧行之骂他。 小胖子不以为意。 天大地大,甜食最大。 直到最后,求拍合照的女Beta也没能达成心愿。 萧行之,明面上望着虽然温和。 实际上,却是给人生疏的距离感的Alpha。 女Beta已经分外满足了。 合照拍了,虽然她的脸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只皮卡丘挡住,但好在小哥哥的脸帅气依旧。 至于赠送的冰淇淋,早被男孩赌气吃掉了,而男孩的爹地也即时结账,反而给店家多拉来了一笔生意。 “冰淇淋好好吃,那对夫夫真是好人!” 苏南锦舔舔嘴唇,打了个甜甜的嗝,脸颊唇齿间的滋味令他浑身舒爽。 “吃完了?” 被问话,小胖子忽然后背一凉,忙补救:“要不然,我用今天的工资给你也买一个?” 萧行之似笑非笑:“你今天的工资,恐怕还有别的用途。” 说着,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点了一下某个方向。 不远处的地面上,孤零零躺着一条黄色长条。 “我的尾巴!” 他的身子还是皮卡丘身,心却已经是个贫穷人心。 连滚带爬地,苏南锦跑到尾巴身边,满满的惋惜。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皮卡丘悼念亡尾,望尾兴叹。 显然,小男孩拽掉了皮卡丘的尾巴。 尾巴的尸体,还掉在地上。 刚才,闹闹的爹地和爸爸恰好站在近旁不远处。 旁观者明,他们恐怕第一眼就看见了,却故意隐而不发。 说什么要极力补偿,其实是拿了个冰淇淋,骗了个小傻子。 然后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匆匆离去。 某位小傻子,居然还乐得高兴。 第35章 媳妇哥哥有缝纫技能 更新:2021-04-03 08:55:04 0条吐槽 萧行之饶有兴味地问小胖子:“现在还觉得,那对夫夫是好人?” 小胖子也该长长教训了。 赔偿一条尾巴的价钱,够买三个冰淇淋了。 苏南锦有些难过:“是我没有注意到嘛。” 苏南锦咂咂嘴,唇齿间还泛着甜味,又说:“也许,人家也是不小心的呢。” 萧行之:“傻子,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宽容。” 在乐园扯着皮卡丘的尾巴一路不放,跟在鬼屋殴打NPC的性质一样恶劣。 园里有规则,故意损坏NPC道具要双倍赔偿,谁也不愿被横生枝节割把韭菜。 苏南锦手里扯了扯毛绒绒的尾巴,长吁一声:“唉,好好的工资成了这副德性。” 养家路漫漫。 水上大秀开始了,观众慕名而去,两人在广场中央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更衣后台,萧行之脱下了燕尾服,换上T恤牛仔,还是一副清爽的模样。 反观一旁,与他一起奔波了整个上午的小胖子,已经抱着皮卡丘肚肚瘫软在长椅上了。 “把道具脱了。” 苏南锦有气无力:“先歇一会儿,等下再脱。” 空调好舒服,屋子里是天堂。 萧行之卸完妆回来,发现小胖子已经睡着了。 人家手里还攒着闪电状的黄色长条。 那是皮卡丘的尾巴。 “我的尾巴,我的工资,要,养家糊口。” 小胖子还在呢喃。 睡梦中,虽然没有手舞脚踢,却透露着稚气未消的憨憨作态。 此情此景,某人忽然无奈叹气。 “早说让你不要跟来。” 那个一贯优雅的嗓音,说了句老妈子似的话。 小胖子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萧行之出去买了瓶矿泉水,放到小胖子伸手能摸到的地方。 家里夫主闯祸了,媳妇总得填窟窿。 想了想,萧行之翻找微信好友列表。 恰好里面有一个乐园里管服装的小姐姐,平时两人还挺熟。 “请问,可以借用一下针线吗?” 一行字,静静地躺在了小姐姐的微信聊天框里。 苏南锦睡到了自然醒。 他好累。 筋骨抽痛,像是被五马分尸似的,成了硬纸张做成的断肢残骸。 日出时,他被萧行之从床上拽起来,开始长跑、压腿、练核心。 早饭只吃了七分饱。 因为自己手慢,传单发了好久都没发完,站得腿酸。 幸好,午饭还有冰淇淋。 萧行之领着他回室内,苏南锦坐下就不想动了。 坐着坐着,姿势成了躺着。 靠在更衣室的塑料长椅上,皮卡丘的屁股敦实,包裹着他的身体枝干,让人感觉像是睡在了懒人沙发里一样。 原来,苏南锦早就累坏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哥?” 苏南锦抬头,看见一瓶矿泉水摆在手边。 他伸手去拿水,刚侧身起来,发现自己的尾巴甩了甩,自然地摆动出弧度。 “咦?” 苏南锦惊讶。 水也来不及喝了,他急急忙忙把皮卡丘屁股从腿上脱下来。 “我的尾巴回来了!” 皮卡丘惊喜叫道。 “哥!哥!你快看,我的尾巴变回到屁股上了!” 皮卡丘的屁股是个大块头,苏南锦抱着它,转动一圈,让屁屁面朝自己的脸,好方便仔细研究尾巴根部。 针脚细细密密,排布有秩序,线头剪得近乎看不见,可见手艺人技术高超。 第36章 夫主想养我吗 更新:2021-03-23 09:20:15 0条吐槽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缝得好棒,我被天使赐福了吗?” 他正说着,手上忽然一轻。 球状的皮卡丘屁股,忽然被萧行之夺走。 “哥,”苏南锦叫唤,“谢谢你心里念着我的尾巴,小天使!”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除了我,还有谁管你?” 一声落下,萧行之抱着道具,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更衣室。 苏南锦喜滋滋,如同被霸道总裁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小娇妻,连忙从长椅上爬起来,抓着矿泉水跟上去。 回了道具部和服装部,交还了皮卡丘和燕尾服,萧行之停下来。 苏南锦跟的紧紧的,乍然停下来,他一头栽到萧行之的脊背上。 “饿吗?”那人问。 苏南锦愣愣点头:“饿了。” 萧行之抬手摸摸小胖子的脑袋:“今天辛苦了,去吃饭吧。” 被萧行之牵着走在街上,苏南锦一瞬间觉得现实有些迷乱。 那个凶巴巴的人,不仅没有骂他败家夫主,还帮他缝好了皮卡丘的屁屁。 现在还要带着他去吃好吃的。 电影里,饲主在扔掉狗狗之前,都会给狗狗一顿丰盛的晚餐。 饱腹一顿后,主宠们会开车离开家门,踏上一趟前路未知的旅程。 等离家足够远了,饲主把狗狗放到路边,然后对狗狗用极温柔的话语说出残忍至极的话。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乖乖听话,我很快就回来。”萧行之说。 小胖子如坠深渊,惊得一塌糊涂。 “哥,哥,你不要扔掉我,我错了嘛,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死死揪住萧行之的衣角。 “想什么呢?”萧行之当头给他一掌。 “呜!” 萧行之离开,去确认预约的座位。 挨了猫咪一巴掌,苏南锦颠横倒竖地站稳,环顾四周。 这是一家意大利欧风的餐厅,位置在繁华大街的树荫掩映里,闹中取静。 户外环境别致,有露天座位,提供给等待的客人。 室内装修风格典雅,灯光处是星空闪烁。 大门沉甸甸的,推门而入,昏黄的灯光几分暧昧,漆白的桌椅,情侣对坐,颇有情调。 侍者着西装,递上菜单,点餐式自助,可以够小胖子管饱。 “我真的可以吃到饱吗?” 小胖子眼睛亮晶晶的,他快要化身貔貅,好像能把自己给吞进肚子里。 某人许可,还额外加了一句:“下周不许吃零食!” 今朝有酒今朝醉,苏南锦欢欢喜喜地叫来了一堆美食。 他是个好夫主,每次遇到好吃的,还不忘分享给自家的Alpha。 结账时,苏南锦瞅了一眼账单,又默默把脖子缩回来。 他发现了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其实两人辛辛苦苦劳累好久挣来的工资,还不够凑齐账单的零头。 “篮球赛的奖金,会不会不够呀?”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南锦左思右想,按捺不住,暗戳戳问某人。 萧行之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南锦忙说:“其实,爸爸给我打来的钱还有好多没有花完呢,这些,都可以给你。” 苏南锦自认很有自知之明。 本来,萧行之肯耐他的麻烦,是为了节省抑制剂的开销。 如今倒好,还没赶上下次易感期爆发,他就先让对方破费了。 萧行之忽然笑问:“你知道一个O主动给A送钱是什么意思吗?” 第37章 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爱 更新:2021-03-25 09:16:17 0条吐槽 苏南锦试探问:“帮Alpha感受人性的爱和温暖?” 毫不例外,某人敲了一个暴栗子。 “你想包我?” 苏南锦思索一番,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倒也不是不可以。” 初秋昼夜温差大,白天还热得人汗流浃背,到了夜里,风反倒凉了。 少年的身体被风包裹,寸头,白衣,黑裤,板鞋,俊得一绝的脸,是街边最靓的崽。 听见小胖子的回答,萧行之哑然失笑,调笑般,他说:“好阿锦,你知道,包下我需要多少钱吗?” 他的声线里,竟隐含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勾人意味,令人心痒难耐。 这是一个优秀、聪明的Alpha,长相俊朗,身材挺阔,通晓人情世故,能够靠自己活得很好。 要是他想不劳而获,只需要三言两语的功夫,恐怕就会有成群结队的Omega趋之若鹜。 萧行之绝对有这个魔力。 “哥哥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挣!” 苏南锦攒紧拳头,在胸前给自己打气。 “将来我要挣好多好多钱。” “我要带你吃最好吃的东西,买最贵的衣服,去环游世界。” “我要让你知道,苏南锦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夫主!” 社会新闻里,经常有渣O给少女A画大饼。 O对A展望美好未来,许下无数光明前景,却在骗了标记之后翻脸不认人。 一番话说完,苏南锦自己都有点害羞了,拉着萧行之的手,手心冒汗,脸颊通红。 “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难实现,但你不要嫌弃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 又胖成绩又差的苏南锦,曾经一度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默默无闻,惹人厌恶地活下去。 然而,突如其来的标记改变了他的生活。 萧行之是全校最棒的Alpha,那么多人喜欢他,他却选择标记了他。 苏南锦私心里不想给那个人丢脸,他也想扬眉吐气一会儿,让自己成为萧行之的骄傲。 “心意倒是不错,那就拭目以待吧。” 那个人轻笑。 红酒味如瀑布般坠落,翻涌起阵阵云雾。 苏南锦盯了他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凑上前。 他脱口而出一句:“哥哥,你能摸摸我吗?” 任君采撷,他用以一种候鸟归巢的姿态扑上去,去抓萧行之宽厚的手掌。 好厚,好结实的手,又大又暖和。 “摸一下,摸一下就好。” 苏南锦低头,用脸颊蹭那个人的手掌心。 像是沐浴暖阳。 他的腺体,在发烫。 被烧到了。 想再多闻一点点。 苏南锦又放下那个人的手,主动上前,将下巴搭在萧行之的肩膀上。 深呼吸。 船回归港湾一般的安心。 萧行之没有阻拦他,任由他抱着。 撒娇的小胖子,并不讨厌。 手心的温软,怀抱里的奶味沐浴露的香气,都让人心头酥麻。 小胖子虽然不够伶俐,却很讨人喜欢。 “要加油,小胖子。”萧行之说。 “如果是你,我可以稍微便宜一点。” 苏南锦摇头:“不用便宜,原价就好。” “最好能再贵一点,这样,除了我,就饿谁都买不起了。” “呵,”萧行之哼出声低沉的鼻音来,手轻拍了一下小胖子的屁股,“别得意忘形,还真把你哥当东西了。” 苏南锦别扭地扭了扭腰,嘟囔嘴:“明明是你先扯话茬子的。” 不是东西不是东西,真要是东西,那也是宝物,藏在枕头底下,被窝里捂着的那种宝。 “嗯?” 对方语气不善,苏南锦不敢回嘴了。 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落,两人的影子交融,路过的Omega闻到酒味信息素,羞红了脸。 这天晚上,回家的路,在苏南锦记忆里特别模糊。 主要是,他边走边吐,像是海上航行了半年的新手。 没错,苏某人,背着那家伙,偷偷尝了餐厅的酒。 好巧不巧,他兴奋得乱洒信息素,酒味碰巧没被发现。 他醉了。 偏偏是醉倒在那个人怀里。 那个人只需要掰开他的嘴,闻闻味儿,就能知道他做了什么心虚的坏事。 第38章 快点快点瘦下来 更新:2021-03-25 09:19:09 5条吐槽 “呜!” 一大清早,太阳嘟嘴。 小胖子把被子团成团,左翻右翻滚来滚去。 滚热了,肩胛透了一层薄汗,他掀开被子坐起来,低头摸了摸腰。 衣服被换过! 苏南锦大惊,他噌噌噌爬起来跑下楼。 “我们不会做了吧?” 饭桌上,某人拿筷子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苏南锦的后脑勺,被筷子尾轻轻甩了一下。 “你又打我!”他捂着脑袋叫。 “有人醉酒吐得一地都是,醒来还以为失了身。打你,让你醒醒脑子。” 奇思妙想小胖子,萧行之从不会趁人之危。 “好嘛。” 苏南锦感受了一下,身上不痛不痒的,也不像事后的样子。 昨晚萧行之累得够呛,伺候人洗澡换衣服,还要忍耐某人的胡搅蛮缠和撒泼打滚。 早饭在桌上,粥在锅里,热气腾腾,萧行之擦干净手,坐下来,斜睨了他一眼。 一家之主萧行之:“不听话,乱喝酒,作为惩罚,这周和下周的零食都取消了。” “呜,怎么可以。”苏南锦长长地拖起了尾音,一口咬下一个小笼包,以示泄愤。 “是我管不了你了?” 苏南锦撇嘴小声说:“嘟囔一声也不行。” 对方又是一声气音,苏南锦理亏,认怂了。 是他不争气,喝了醉酒,睡昏了头,还没有把小A吃到嘴里。 与萧行之相处得越久,他就越发感受到这个人的内心深处潜藏的温柔。 透明烛照,在碧空下,在夕阳里,在昨晚昏黄的路灯照射中,对于人生,对于爱,萧行之似乎都与旁人有所不同。 这个人置身阳光下,偏偏又偶尔带着那么一丝微不可见的阴翳,不可捉摸。 有他在时,苏南锦不再想胡吃海塞,不再懒惰,不再怨天尤人。 受到这个人的感染,他像是被蒙在浓浓迷雾中的迷途者,偶然寻到了曙光,沿着一米阳光探出去,猛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如果他变得又瘦又好看,会不会让萧行之多看他一会儿,会不会让这个人多在他身边驻足一会儿? 酒后真言羞耻归羞耻,但昨晚说的,无一不是真心实意、肺腑之言,也不怕丢脸. 如果可以,他以后还想做更多羞羞的事情。 更何况,萧行之最后那句脱口而出的拭目以待,的确让苏南锦热血沸腾。 苏南锦俨然受到了勖勉,野望尽数化为掉肉的动力。 他想快点瘦下来,瘦成闪电,瘦成光,每天跑得百米冲刺那么快,再把肥肉倒掉,像流水倾泻一样彻底坦荡。 减肥大业,永不止息。 接连几个星期,苏南锦天不亮就主动起床,站在别墅门口等骑车的某人。 等那个人给了一个鼓励的摸头之后,苏南锦神采奕奕地开始准备运动。 运动回来洗完澡,那个人刚还完奶瓶从奶站回来。 他喝掉新牛奶,坐好等早饭上桌。 早起早睡,每天精神抖擞。 上课时也不困了,看着萧行之的背影,苏南锦就浑身有劲。 一个月下来,苏南锦兴高采烈地,把两个手掌大的迷你秤搬到学校。 在众人的围观下,他站上了秤。 然而,一点也,没有瘦。 幸好,也没长多少肉。 “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某人挑眉。 眼神如刀,凌厉如同秋风扫落叶,使苏南锦瑟缩。 “秤坏了?”他挑眉。 “呜!” 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个铁栗子。 捂着被弹过的额头,苏南锦实话实说:“我就吃了,那么一点点,零食。” 第39章 唯有肥肉与我孟不离焦 更新:2021-03-31 19:46:25 2条吐槽 家里的垃圾食品早就毁尸灭迹了。 植物能光合作用,人可不行,总不能是吃空气长的肥肉吧? 经由萧大佛再次严刑拷问,小胖子才一干二净交待了个清楚。 东西,全是贺霖塞给小胖子的。 萧行之眼神如刀,戳进人的骨肉里,瞪着贺某人。 被出卖了,贺霖也是一脸尴尬,别扭地说:“我这不是帮你心疼他嘛,瞧给孩子饿的,成什么样了,面黄肌瘦、茶饭不思。” 原来,自从上次早餐事件,惹哭了小胖子之后,贺霖心里老是过意不去、念念不忘。 他怎么着也是个有板有眼的酒味Alpha,情人节贺卡塞满抽屉那种,居然连个Omega都治不住,传出去了,非得叫人笑话不成。 于是贺同学痛改前非,偷偷开始练习哄O的技术。 具体表现为,时不时的,贺霖就私底下塞点糖果、饼干给小胖子。 好巧不巧,苏小胖子正是嘴里寡淡的、肚子空空、满腹愁肠的紧要关头。 见了贺霖,尤其是见了他手里的救济物资,苏南锦瞬间喜笑颜开,如同遇到了再生父母。 往日仇怨,一笔勾销。 所有零食,统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萧行之冷笑:“我看他倒是油水丰足,唇红齿白的。” 苏南锦羞愧地低下了头:“减肥好难。” 吃吧,浑身的油皮衣勒得慌。不吃吧,嘴里没嚼劲儿,干啥都提不起兴趣。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萧行之把课本砸在他桌上,发出嘭的一声。 “嘭!” 萧行之斜睨他:“而你,意志力薄弱,禁不住诱惑。” 教室里安静得吓人。 大课间的,在外头插科打诨的几个,听到动静,也沿着走廊的窗户沿探脑袋进来。 贺霖见事不妙,好言相劝:“不就多吃了点儿嘛,我看小胖子运动量不小,这才个把月,效果不明显,正常,正常。” 运动和偷吃是两码事。 凡事万物,只有第零次和第无数次。 时间不长,小胖子就敢阳奉阴违,那以后呢。 本来,听话是萧行之眼里小胖子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如果不听了,烂泥扶不上墙了,还有什么管教的意义。 再这样下去,萧行之也只能自认倒霉,趁早攒钱买抑制剂,后半辈子一个人过。 萧行之没好气:“既然有人自甘堕落,那我也只好放他自生自灭去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 Alpha气势逼人,没人敢拦他,拦也拦不住。 苏南锦想追上去,被陈北拉住:“疯啦,这种时候,还追出去呐,会被打的。” 苏南锦皱眉,一口气提不上来,淤塞在心里:“北爷爷呐,你不清楚情况。” 陈北疑惑了:“不就是人家突发奇想又要折腾你了吗?都说胖子是潜力股,指不定是萧大佛闲得慌,想探索探索你的减肥心路历程?” 陈北说得好像有点在理,换作不知情的,听完也就信了。 贺霖探了一只手,把萧行之的课本捡回来,摩挲着封皮,愣愣说:“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行之砸书。” 看来气得不轻。 “都怪你!”苏南锦有些委屈。 贺霖耸肩:“哎,苏大爷,此话不妥啊,冤有仇债有主。” “嘴长在你脑袋上,况且,我也不知道是行之在帮你减肥呀。” 苏南锦听言,委屈得鼻尖发红:“道理我都懂,可就是忍不住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世界上那么多胖子,大家都是一口一口、三餐汤米吃出来的肉肉。 习惯了暴饮暴食,偶尔清汤素米还行,时间一久,嘴里不得劲,连手指甲都想啃一啃。 他还记得有天晚上,饿得不行了,对着镜子怀疑人生,默问道:“每天那么瘦,不累吗?” 不能随便吃东西的日子里,每天睡前都觉得自己可怜兮兮,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贺霖还在说风凉话:“行之让你减肥,你都管不住嘴,看来这一身肉啊,啧啧,要这辈子跟着走了,那叫一个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苏南锦狠狠瞪了他一眼,自负地转头。 贺霖见好就收,不再多言。 下午放学,苏南锦直奔菜市场。 萧行之会骂人罚人,碰上刺头的Alpha还会动手收拾人,却从来不会不理他。 他有心给萧行之赔礼道歉,买了不少,想着要塞满冰箱,让那家伙高兴高兴。 商场超市门对门,骨肉相连,他在广告牌下徘徊了一会儿,频频往里看,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嘴甜食。 他左忍右忍,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 可是,直到天黑,他都没等到那个人来,熟悉的身影消失不见。 别墅的灯,亮了一夜。 清冷的气息,散落在深秋。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 枫叶被光映照,也不沉眠,寂寞地红了一夜。 夜久更阑风渐紧,苏小胖子独处在偌大的别墅里,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把自己裹成一团,身体塞进沙发里,拼命朝缝里钻。 只留脑袋和脸,朝着玄关的方向,确保能一睁眼,就看到那个人进门。 第40章 要爹地夸夸才能起来 更新:2021-03-25 09:33:23 1条吐槽 次日,东北边的天空阴翳笼罩。 日出,有光,晦暗不清。 顶着黑眼圈的小胖子,老老实实早起。 他在别墅前,搓搓手,哈了口凉气,实打实站了小半个小时。 那个摸他脑袋的人,该来的,却没有来。 苏南锦不等了,踢了踢鞋跟,甩甩腿,跑步出门。 沿途路过奶站,恰巧看见一个大叔,对方在摁脚踏车的座椅,想调矮一点。 苏南锦一眼就认出来,那辆单车是萧行之平时骑的。 “叔叔,你知道平时送奶的那位同学去哪儿了吗?”苏南锦问他。 奶站大叔抬头,平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胖子。 “啊,你说那个腿长个高的小伙子啊,听说昨天结完工钱已经走了,今儿换我接班了。” 大叔:“你是他同学吗?” 苏南锦点头:“对。” 大叔摇头晃脑地觑他一眼,比划比划身高,赞叹不已。 “啧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的小伙子,个子一个塞一个的高,要是不调座椅,这车我都骑不了。” 苏南锦:“那他在离开时,有说为什么辞职不干吗?” 大叔搓手抹机油,顺带想了想:“都高三了,应该是在忙学习吧,之前整天看他手里拿着小册子背来着。” 得,说了等于没说,白问。 苏南锦道谢离开,接着跑。 脑子里乍然迸发出的念头,跟着奔跑的节奏震颤。 那个人不送奶了吗? 篮球赛的奖金都被他吃掉了,萧行之应该还是需要兼职打工挣学费的呀。 苏南锦满腹狐疑,辞别大叔,接着晨跑。 跑步,冲澡,换校服。 他独自一人踏入校门。 过了早自习,那个人的课桌椅依旧空荡荡的。 学都不来上了? 就算气他,也不至于辍学呀? 那可是萧行之呀,自私自利,无法无天,天大地大,老子最大,他怎么会拿学习开玩笑? “哎?你不知道吗?” “萧行之代表咱们学校去参加州里的数学竞赛了。” 陈北咋咋呼呼。 “听说,人家昨晚,还被数学老师特地留在家里吃了顿饭呢。” “这会儿么子,估计人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学校很重视数赛,尤其是今年,好胚子萧行之被寄予厚望。 年级组的数学老师们加课的加课,鼓励的鼓励。 一个二个的,就等萧行之金榜题名,给学校争光。 听到消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苏南锦忽然就没有劲儿了。 世事喧嚣,人声嘈杂,在他这里忽然就跟山川洪流似的涌走了。 他很幼稚。 小时候学走路,走摔了,要爹地夸半天才能站起来。 如果不是萧行之每天给他干劲,他也坚持不了这几个星期。 早起锻炼的效果很明显。 虽然体重没减,但他感觉自己的肉紧实了不少。 “肌肉比脂肪重嘛。” 上秤当然看不出来,得用手摸,用手臂抱,才能感觉得到的嘛。 别的不说,保证手感一定会比以前软趴趴的那种更有弹性。 苏南锦扣了扣书角的封皮,逍遥游那页被翻起来又合上。 掀开合起,重复了十几遍,他砸了书,抱头大睡。 上什么学,没意思。 浑浑噩噩的,苏南锦又过完了一天。 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 家里的鞋柜里,有双闲置的拖鞋,似乎表明了某种不同寻常的衰退。 第41章 瘦出了下巴 更新:2021-03-25 09:40:34 1条吐槽 夏花凋谢了芳华,秋风瑟瑟,眼看要进冬。 日子像是一块光滑的丝帛一样,乍然键被呲啦啦一声撕开了。 某天梦醒,他起床洗胖次。 边洗想起易感期的萧行之,还怀念了一下某人赤裸而又宽敞的胸怀。 天不亮出门时,能看到北极星在不远的天边不甘寂寞地闪烁着。 只不过些微有些地方,与从前不同。 贺霖看萧行之不在,主动罩着苏南锦,不让旁人欺负他。 没人使唤他去跑腿,人一下子清闲了不少。 下了课,苏南锦就一个人趴在桌上发呆。 他也不再那么期待回家了。 冰箱里的菜,苏南锦还是按时买。 买了,自己做,炸了厨房。 做不来,只能一直放着。 每天拿掉昨天的旧菜,换上新菜。 门口收垃圾的老大爷,骂骂咧咧,老说他浪费。 苏南锦干脆把旧菜送给了大爷,才刚隔了一天,菜还新鲜,对方喜不自胜。 过了几天,苏南锦又恶劣地想,反正那家伙不在,没人管他,还做这副乖宝宝的样子干什么? 于是他自暴自弃,把从前的汽水零食全买回来了。 一个字爽,又自由,不出门可好了,不用穿衣洗头,冲冲冲,游戏直播统统来一遍。 然而,人到过天堂,才会知晓地狱残酷。 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比起来,薯片汉堡显得毫无诱惑,嚼之无味,弃之可惜。 曾经最爱的膨化食品,如今他整天吃得味同嚼蜡。 他恶狠狠地打游戏,通宵熬夜。 睡到自然醒,再悠哉悠哉去学校,进教室,挨老师的骂,罚站。 可是,游戏打起来也没意思了,他老输,输多了人丧气。 就像是跟那家伙拌嘴一样,从来没赢过。 熬夜很累,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嘴角长了几个燎泡。 长痘长泡泡,坑坑洼洼月球表面。 本来就胖,现在更不漂亮了。 过了一周,班主任开班会。 “同学们,我要宣布个好消息。” “咱们班的萧行之同学,在州数学竞赛中赛出了水平,赛出了风采,成功荣获州比赛冠军,即将作为代表参加国赛。” “老师老师,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课间,苏南锦匆忙追问班主任,语气里几分焦急。 班主任听声看过去,原来是班里默默无闻的小胖子。 肉眼可见,小胖子忽然消瘦了不少。 曾经苏南锦的肉能把脖子挤没了,这下好,已经看得见下巴的轮廓了。 高三减肥,倒是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国赛可是大型赛事,恐怕得一个多月吧。” “之后还有世界赛,要是咱们行之能入围国家队,说不定就保送了呢?干脆直接不回来上课了,也说不定。” 班主任越说越起劲,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对苏南锦,却是一道惊雷劈下。 要么一个月,要么就保送,彻底不回来上课了。 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人口口声声答应,要帮他减肥,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先走了? “既然我管不住你,那你就自生自灭去吧。” 萧行之临走时淡薄的一句气话,被苏南锦含在嘴里反复默念咀嚼。 念一遍,扎一次心。 第42章 学长我喜欢你 更新:2021-04-03 19:31:29 2条吐槽 人最擅长的事,莫过于往自己身上捅刀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在渐渐变冷,万物衰退消弭。 苏南锦的心,如同巨石沉海,一点点麻木冷却。 上个月,那个人还和他朴实无华地过着甜甜蜜蜜的日子。 每天为他亲手做羹汤,为他缝皮卡丘的屁屁。 这个月,就彻底见不到面了。 当乌云愈是厚密的时候,银色会变成金色。 只有接二连三的喜讯传来。 “萧行之拿到金牌啦?” “听说是入选国家队了。” “那岂不是要出国比赛去?” “行之可是咱们江州的骄傲,一定可以的。” 奥数金奖,出国比赛。 这些事对他而言,如此陌生。 苏南锦意识到,原来,某人一旦想要跑开,他是怎么追都追不到的。 断线的风筝,找不回来了。 追风筝的孩子哭了。 也不需要刻意熬了,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后来,他干脆出门狂奔,跑到再也走不动路,才气喘吁吁回家睡觉。 饭不好吃了,那就不吃,反正也不是很饿。 薯片雪碧全扔掉,让那家伙看见会生气的。 天渐渐凉了,跑步时,落叶被踩碎,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 江州第一场小雪,来得晚了些。 风艰难地拖拽着乌云,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南理中学,同学们正在进行高三的第一轮摸底考试。 苏南锦慵懒,随意地用手掌根撑着下巴,闲闲翻页。 他的脸只有巴掌宽,下巴已然削尖了,露出瓜子脸的轮廓。 痘痘也消退,无影无踪,露出光洁的皮肤。 他早已与过去的苏小胖子,判若云泥了。 试卷答题卡又厚又硬,涂黑了选择题,在大题空格比较多的地方,他照抄了一遍题目。 数学大题,题目也就两三行。 抄完后,他还雨露均沾地给了每道题一个发挥的机会。 一鼓作气都写了个解字。 答题全过程,结束了。 还剩些时间,不能提前交卷。 他叼着笔,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下雪了。 苏南锦盯着阴沉的天空,眼神晦暗不明,仿佛在俯视芸芸众生一般。 他如同落进了忧郁的海。 有个学妹在门外窜头窜脑,目光里满是好奇。 恐怕是想碰碰运气,来找那个人的吧。 苏南锦偏过脑袋,不再看学妹。 两个月了,萧行之还没回来。 收卷了,他走出教室,忽然被学妹拦住。 “请问,是苏学长吗?” 苏南锦有些惊讶,发现是那个在教室外徘徊了半小时的学妹。 他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你是来,找我的?” 学妹羞红了脸。 她放出自己的信息素,米酒的Alpha味道。 米酒味女A。 好久没有接触过别的酒味A了,乍然闻到这个味道,苏南锦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他只觉得精神振奋了些,心中沉静如一滩深谷中的湖泊,毫无波澜。 尝过满汉全席的人,是不会为清粥小菜意乱神迷的。 萧行之的红酒味,可比米酒浓烈多了。 而那个人的信息素,还深深埋藏在他的腺体里,洗不掉,抹不去。 细数萧行之曾经给过他的标记,共有两次。 一次在开学时候,萧行之易感期,咬得贼狠。 第二次,是在篮球赛后,他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要减肥,或许是他的言语打动了萧行之,他有幸得到了一个舒服的标记。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触动,信息素的滚烫温度,皮肤的相贴,回想每一次,都足以令他欣喜若狂。 他私下里,甚至为这些亲密举动而沾沾自喜。 是的,苏南锦拥有了萧行之的信息素,而且味道在变得越来越浓。 学妹磕磕巴巴说:“苏学长,我注意你好久了。” “我,我很喜欢你忧郁望窗外的样子,也很喜欢你的信息素。” 学妹接着抬头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酒味的Omega,学长,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第43章 你的信息素很香 更新:2021-03-27 08:03:07 0条吐槽 话语像是一粒落在枝叶上的雪花晶,轻飘飘的,无声无息,却触动人神经。 苏南锦略微有些发愣。 “你在,向我告白?” 学妹害羞地点了点头。 学妹的点头让苏南锦一时之间有些惊慌。 他,被别的Alpha表白了。 连那家伙都没有对他表白过。 苏南锦吞咽了一口口水:“你确定,你喜欢我?” 真挚的情感被对方怀疑了,学妹A感到有些恼怒。 “我很确定自己喜欢学长,每次你上体育课,我都在操场边看着你,学长的信息素,很香。” 说完,学妹揪着裙摆底下头。 是了。 被萧行之标记后,苏南锦心里挂念着许多事,逐渐不怎么爱靠近人群了。 最近几个月的体育课,他更是次次都一个人抱着篮球去场地练习。 自己打球,居然有人围观。 还被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信息素。 他的腺体里,满是那人留下的味道。 这是他和那人之间的秘密。 这一刻,秘密被旁人知晓,苏南锦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窃喜。 苏南锦问:“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话问得像个愣头青。 第一次被人表白,苏南锦显得有些笨拙,束手束脚的。 “我喜欢学长的信息素的味道,还有学长打球的时候,侧脸特别帅。” 学妹偷偷瞅了一眼苏南锦。 苏南锦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我很好看吗?” 这个问法,就有点自恋了。 哪里有帅哥会问表白对象自己好不好看的? 学妹没有见过苏南锦胖子时候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奇怪。 学妹一口气说:“学长当然好看了,又帅又高,还是Omega。” 高又帅的Omega。 好看的Omega! 苏南锦精神大振,如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有种拨开迷雾见苍天的快意感。 走廊靠教室的矮墙上有玻璃窗,他侧头望,窗户倒映出他的影子。 是呀,他变瘦了! 他不会再给那个人丢脸了! 一瞬间,就像小鸟在心头转圈圈似的,苏南锦整个人晕乎乎的。 他迫切地想要告诉那个人。 告诉他,自己没有不听话。 自己乖乖瘦下来了。 要告诉萧行之! “抱歉,学妹,我有事去趟办公室。” 苏南锦收回注视自己倒影的视线,拔足狂奔,往办公室的方向奔去。 穿过庭院,发了疯似的,他越跑越快。 “呼!” “报告!” 少年音清脆,班主任视线余光瞥到一个高个身影走进来。 瘦长的身形,让他一度错以为萧行之回来了。 “是苏同学呀,有什么事吗?” 苏南锦气没喘匀称,开口问:“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一下萧行之的电话。” “那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他面色泛红,后脖颈细细密密地铺上一层薄汗,皮肤细腻,脸上寒毛清晰可见。 一个小O会因为什么原因郁郁寡欢,骤然消瘦? 为什么又找他要另一个Alpha的联系方式? 以及那沁人心脾的红酒味。 班主任似乎发现了一丝猫腻。 虽然他没亲自闻过那个人的信息素,但按照体检报告上,萧行之,的确就是红酒味体征。 “好吧,但他们大赛保密性和封闭性很高,不一定能联系得上,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第44章 月光照见负心人 更新:2021-04-02 08:23:53 3条吐槽 最终,苏南锦还是成功地从班主任手里,要到了萧行之的电话号码。 这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明明他才是人家的夫主,却连自家Alpha的QQ、微信都没有加到。 按理说,贺霖也有萧行之的联系方式,他可以找贺霖开口。 可是,贺土皇帝浑不吝。 他要知道了,八成会带着群臣们疯狂嘲笑苏南锦。 更不能去找贺霖了。 苏南锦紧张地吞咽一下口水,喉头耸动,他摁下了号码。 “嘟——嘟——” 呼吸声和电子笛一阵一阵,交错,节奏仿佛血管的脉动。 心脏要跳出喉头。 苏南锦脑子的脑子是个箩筐,塞满了一大堆要倾诉的话。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哥哥,他瘦了,他有听哥哥的话好好减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瓢凉水,浇上头。 像是被当头打了一个闷棍似的,他仿佛眼冒金星。 班主任无声叹息:“要是打不通,今天就先回去吧,或许过两天再打就通了呢?” 苏南锦淡淡答谢:“我知道了,谢谢班班。” 班主任说:“光说谢没用,我希望你能在调整好状态之后,给我个具体的解释,关于你和萧行之的事儿。” 小胖子点了点头,独自离开。 背影几分落寞。 像极了远行的异乡旅客。 又像千里马离开了驰骋的疆场。 人少了那股子精气神,瘦成白面小生又有什么用? 班主任心想,苏南锦现在垂头丧气的模样,反倒不如从前乐天小胖子姿态更讨长辈喜欢了。 踽踽独行,苏某人一步三晃,走回了家。 进玄关,脱下鞋,他才意识到一件事。 屋子里,有人! 有光! “哐——” 厨房的方向,传来锅铲翻炒的清脆声响。 那个人有他家钥匙。 他回来了! 苏南锦的心脏,在嗓子眼上蹿下跳。 他来不及穿上室内鞋,要冲进去。 “嘭!” 左脚绊右脚,略有狼狈,苏南锦猛地被玄关的台阶膈倒了。 “呜!” 整个人硬生生砸在地上。 苏南锦疼了,眼泪珠子稀里哗啦滴落。 厨房里的人穿着围裙,听到动静,放下锅铲,走了出来。 “你是谁?” 那个人,神情淡漠。 他看他,就像在看陌生人。 苏南锦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趴在地上,焦急地去拽萧行之的裤脚。 小哭包几乎是连哭带喊:“是我呀。” “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哥哥,哥哥。” 还有谁见面就能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孩子似的? 萧行之蹲下,抓着地上的人的校服后衣领,把小哭包拎起来。 他捏捏苏南锦的手臂,又戳了戳肋骨,把人痒得直扭。 手感薄了。 能摸到骨头了。 小胖子,变成小瘦子了。 某负心人面无表情地说:“把爪子从我的裤子上拿开。” 苏南锦立刻收回手,放在背后搓了搓。 锅还在火上,萧行之扭头进厨房。 夕阳的余晖温婉,抚慰一般铺满屋子。 媳妇在厨房,夫主坐厅堂。 如同幼儿园小孩子排排坐一样,苏南锦双手平放膝盖,半个屁股搭在沙发上。 萧行之在饭厅摆筷子,斜瞥一眼苏南锦。 “过来吃饭。” 苏南锦乖乖起身,快速跑过去了。 然后他被丰盛的席面,谗出了一嘴口水。 六菜一汤,四昏两素。 糖醋鱼、红烧肉、狮子头和排骨汤。 触景生情,苏小哭包当场就呜咽了。 边哭,边吃,略微有些滑稽喜感。 第45章再哭鼻子冲掉了 “鸣鸣,果脯蜜饯、汉堡薯片、凤香鸡爪,全都腻了。” “好难吃,鸣,我想吃哥做的饭,梦里全都是,醒来又没了。” 从梦中惊醒,一束束的光柱扫过他的窗沿,床上只有一个人。 “鸣,鸣,嗝。” 他打了个哭嗝。 然后,风卷残云一般,苏某人扫荡了战局,架势猛得,好似鬼子进村。 两个月以来,苏南锦第一次吃了顿饱饭。 饭后水果,是熟悉的兔子苹果。 媳妇削的苹果,酸甜可口,连味道都跟普通苹果口感不一样。 “再哭鼻子冲掉了。” 萧行之说着,拿了个新苹果,水果刀攒在手里,轻巧利落地挽了个刀花。 哥哥不让哭了,苏小哭包花了些时间憋气,猛暍几口热水,不打嗝了,把哭声压下去。 水果吃完,苏南锦乖乖去洗碗。 等他擦干净手回到客厅,发现萧行之在招呼他过去。 “过来。” 苏南锦心中一喜。 膝枕,老姿势了。 苏南锦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后脑勺枕着萧行之的膝盖。 快问,快问! 问完了,摸摸我,抱抱我! 小哭包的眼神,像条期待玩耍的小狗。 萧行之无奈一笑。 开场第一句:“喜欢我吗?” “喜欢。” 他说得坦荡又真诚,像一个精力过剩而又内心空虚的人。 “我是你的谁?” “哥哥!” 他是个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老实人,既然叫了哥哥,那就是一辈子的哥哥。 又问:“我不在的日子里,想我了吗?” “想!” 想得都瘦了。 想得荧惑守心,茶饭不思,夜里睁着眼睛数绵羊,怎么睡也睡不着。 “偷吃零食,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 “是不是后悔了?” “曰 ,, 疋。 “以后还敢不听话吗?” “不敢了。” 悔改之意很足。 “很好,乖。” 对于小胖子的改变,萧行之是有些惊艳的。 疾风知劲草,有些人的蜕变,像是璞玉经过精雕细琢,露出洁白无暇的光泽。 此时,苏南锦身形单薄,小脸削尖,唯独一双大大的眼睛满含盈盈水波。 他是暴瘦的。 原先加大码的校服套在身上,松垮垮,空荡荡的,更显得整个人纤细瘦弱。 再看他吃东西那恶鬼扑食的架势。 明眼人一看便知,恐怕,在萧行之离开的这两个月里,苏南锦就没正经吃过一顿的。 小胖子疏于运动,身体经不起大起大落的节食减肥,容易虚脾脏,今后还得多养养。 揉了揉脑袋,一个拥抱,问话结束。 两人恢复正常的相处模式。 “哭那么厉害,没看见我给你写的信?” 就着拥抱的姿势,萧行之随口问。 “你留了信?” 目瞪口呆,苏南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好家伙,真没看见。 萧行之无奈,拉扯着某位震惊的小朋友上了楼,打开卧室隔壁的房门。 屋子里,封锁了的零食柜,好整以暇地摆在正中央。 输入密码,滴答一声,柜门摊幵。 里头一览无余,空荡荡的。 信没了。 零食也扔得干干净净。 萧行之临走时,特意将信留在显眼的位置。 可现在全没了,估摸着是小胖子受了什么刺激,连着信和零食一起处理了。 萧行之不禁挑眉:“觉悟倒是挺高。” 苏南锦仔细回忆,果真想起,他背着萧行之新买的零食底下,确实垫着张纸一样的东西来着。 “是我把信弄丢了嘛,对不起,哥哥。” 第46章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丢信事小,失节事大。 绝对不能让哥哥发现自己的黑历史,无可救药地熬夜,暴饮暴食,还乱买东西。 萧行之没好气:“零食不吃,饭不会做,你难道也不知道下馆子吃顿好的?” 看小哭包,瘦成这副模样。 苏南锦可怜巴巴地说:“点了菜,端上来,我才发现,全都没哥哥做的好吃。” 不好吃,人就更难过了。 对着满桌子菜,苏某人悲伤逆流成河。 好几家馆子都被这位漂亮小〇狂风暴雨般的忧郁吓到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服务员小姐姐心生担忧,偶尔也会出面询问事由。 多来几遭,苏南锦也架不住脸皮薄了,乖乖塞在家里郁郁寡欢,不去打扰人家了。 “抱歉,”萧行之忽然开口,“是我的错。” 最少的词,往往能传递最多的信息。 那个目中无人的Alpha,第一次开口道歉了。 草木有本心,共鸣有苦楚,苏南锦乍然一听,刚收住的泪水晔啦啦又流了。 他哭得像是黄梅时节的雨,断断续续哽咽,却还死鸭子嘴硬:“鸣,你还知道错呀,招呼都不打一声就 走了,还,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萧行之搂住他,发出深长的叹息:“抱歉,抱歉。” 话里竟然隐含了一丝微弱的颤抖。 萧行之孤身一人,独自生活了两年,早就习惯了出门无人问,归家无人陪的日子。 如果放在曾经,在他眼里,哪怕是标记过的夫主,也只不过是个免费的抑制剂而已。 但现在有所不同了,小胖子乖得让人心疼。 人心拿肉做,家里有人等候,有人为自己的离开日渐消瘦,触动总要有的。 情人的絮叨,如同要把人拽进水里似的呢喃。 看似薄情的人,往往在某一刻最深情。 “呜。” “不哭了,乖,不哭了啊。” 萧行之重复着,边说,边低头。 轻轻拉开领子,先舔了舔,接着,才下口。 “晤。” 苏南锦情不自禁抖了抖。 咬得很慢,慢到让人以为时间几乎静止了。 他被那个人抵到墙角,抚摸他的腰背,与其说是霸道的占有,倒更不如说是温柔的安抚了。 怀里的人微恙,被啃皎时,从后脖颈到耳根红透了。 接下来,萧行之头一回,对他说了许多话,像是一个哄人睡觉的男友,嗓音低沉,令人窒息的性感。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温柔彼此的心。 过了好久,那人松口,苏南锦眼巴巴问:“哥,你这次还走吗?” “你说呢?”萧行之顿了顿,又觉得语气有些僵硬,改口说,“不走了。” 城中村的出租屋房租快到期了,萧行之也没有别处去,况且,既然答应了小胖子,他自然不会食言。 忽然想起事儿来,萧行之说:“转过来。” 苏南锦老老实实转身,忽然,感觉自己的裤包被某人掏了一把。 屁股上的软肉,被噗叽挤压到一下。 “啊! ” 跟打屁股时的触感,一点也不一样。 苏南锦痒痒,心如擂鼓。 他羞红了脸:“别,别在这里动手,我们可以上楼。” 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久别重逢,干柴烈火? 他心中紧张,却被某人不屑地撇了一眼。 “想什么呢? ”对方语气冷然。 低头一看,原来,是裤包里的手机被拿出来了。 那个人顺手,轻佻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第二次被打屁股! 苏南锦,已经完全没有被羞辱到的心理活动了。 甚至还有点爽。 要是能天天见到媳妇,他宁愿天天被媳妇打屁股。 “叮咚!” 萧行之半抱着他,手机屏幕放到他脸面前,晃了晃,面部识别解锁成功。 某人点开了微信,通过了一条好友验证。 验证消息简短,三个字:“萧行之。” 苏南锦心中大喜。 “这是奖励吗?”他忐忑地问。 在游乐园时,许多漂亮小姐姐和小弟弟来缠着要吸血鬼伯爵的微信,都被伯爵狠心推拒。 他顺嘴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居然被对方记在了心里。 迟来了三个月的微信号。 某人:“嗯。” 既然小哭包高兴,那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苏南锦稀奇得不得了,像是拿到了变形金刚的孩子A,捧着微信左看右看。 “要是能在你去比赛之前,加到微信就好了。”他遗憾道。 话音落,他的脑袋被敲了一下。 “别想,比赛全程封闭,手机由赛方保管。” “好嘛。”其实现在能加到,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萧行之的朋友圈,干净得可怜,一派冷淡风,唯一的两三条,还是学校要求发送截图的推文。 转发的推文下边,一水的点赞和问候。 评论区里,苏南锦发现了不少贺霖的痕迹。 “哥们儿,你家那谁都把自己折腾瘦了,怎么还不回来?” “夭寿啦,功夫熊猫瘦成浣熊师父了,快来管管这个Omega ! ” “行之,快回消息啊。” 萧行之为数不多的微信朋友圈,成了贺霖和兄弟们聊骚的主战场。 苏南锦忽然羞羞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47章渣0扔孩子跟野女人跑了 因为Alpha跑了,自暴自弃,先疯狂摄入,再开始歇斯底里绝食什么的。 像个执迷不悟的芭蕾舞者,明知恋人不再来,却还独自一人在场上摇摆着身姿。 苏南锦脑子里过跑马灯似的,把过去羞耻的事捉摸了个遍,捂住脸扭个不停。 萧行之看小哭包沉迷刷手机,全神贯注的模样,倒也不恼,只作寻常,独自去厨房做便当了。 厨房媳妇忙。 等他盖上盒盖,回到客厅时,一眼就看见某个瘦了的小胖子,缩成松鼠抱尾巴的姿势,团坐在沙发上。 要是能找到个沙发缝,这小哭包一准儿打算拼命塞进去。 手痒,萧行之往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触感柔软,爽了。 “鸣!” 果不其然,小胖子应声叫唤,跟踩一下咯吱一下的塑料鸭子似的。 这一声真有些意思,叫人听上去心里欢喜,萧行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去到沙发上,把小哭包抱起 来。 更亲近些的姿势,他的手环过苏南锦的脊背,从腋下穿过去,抱小狗崽似的,把苏南锦提溜起来,放到 自己的膝盖上,再调整了一下位置。 苏南锦扭了扭,从善如流地缩在哥哥怀里了。 抱好了,萧行之说:“明天下午放学,跟我去搬东西。” “是贺霖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吗?” ‘‘嗯” 苏南锦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问:“这么说,哥你愿意住进来了?” 他想扭过脸去,却被大掌糊住,阻拦了动作。 “别动,”萧行之说,“抱了就好好坐着,别扭来扭去。” 会摩擦到一些奇怪的地方。 苏南锦感受了一下臀部,忽然从面颊到嘴角都僵硬了,红晕缓缓升起,浮到耳朵尖。 “哥,咱们打个商量,”苏南锦手足无措地坐着,“下次,能不能先抱完我再去厨房?” “嗯?” 苏南锦委屈说:“你一会儿咬我,一会儿又去做勤恳的田螺姑娘,再过了一会儿,又来抱我了,我都被 弄得不上不下的。” 既然要来,就来得更猛烈些嘛,这一阵一阵的,真让人上头。 萧行之咂嘴,不耐烦地骂:“意见真多。” “你又凶我,”苏南锦扭脑袋,“别的Alpha都很宠夫主的,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珍愔?” 他的脑袋毛茸茸的,头发又软,戳到萧行之的脖子上,像是在用狐狸跨下的绒毛隔靴搔痒。 萧行之推攮小哭包的脑袋:“少扭。” “我想转过来,看看你的脸嘛。” “怎么说了还不听话。” 某宝不听话,还是腰杆发力,腿磨磨蹭蹭支撑着身体转圈。 变成了跨坐在萧行之身上的姿势。 隔着裤子的。 就是感觉有点少儿不宜。 苏南锦有些尴尬,又不敢开口。 怕一张嘴,那颗狂跳的心,就从张开的嘴里蹦出来。 萧行之却说起了正事儿:“既然以后要一起住,先小人后君子,每个月的房租我会按时转给你。” “不收!” 苏南锦一听,登时就急了: “不收不收!夫主怎么能收媳妇的钱?应该是我挣钱养家的。” 他的脚像小兔子的后腿肌肉一样有力,情不自禁地蹬了一下。 萧行之把住乱跳的崽子的身体,抿嘴说:“等你有本事挣钱养家了再说吧,在这之前,该有的不能 少。” 倔脾气!死心眼!苏南锦暗骂。 “你会给我做饭,还帮我克制饮食,可辛苦了,这些还不能抵房租吗?” “就当是帮忙做家务,交了房租还不行吗?” 苏南锦说了好多句话,口感舌燥,才把萧某人劝得回心转意。 “好吧。”终于松口了。 听言,苏南锦破羞为笑,跃起,踩着沙发跳跃欢呼。 终于可以同居啦! 快点快点去搬家! 第二天,苏南锦心里痒,抓耳挠腮,盼星星盼月亮,急不可耐地等了一整天,才等到了放学的下课铃 声。 “哥,咱们出发吧!” 萧行之的东西很少。 穷得叮当响,还要什么家当,人活着就行。 他刚下飞机,衣服都在行李箱里,行李箱个头儿也不大,孤零零地坐在玄关旁的红木柜子边。 之前手机关机,苏南锦打不通,是因为人在飞机上。 回到久违的城中村,苏南锦的心境,与过去大不相同,改头换面了似的。 老地方,十平米出租屋,床、桌子和衣柜,三个好兄弟摩肩接踵、亲密接触。 抬头,屋顶被老灯熏得黑黄,像烤了百八十年的腊肉,脱落的墙皮,让这屋子看起来破得不能再破。 房间一览无余,没有椅子,苏南锦被萧行之安置在床上坐着。 床的被单已经拆掉了,剩着棉芯和被芯没收,苏南锦避开了被子堆堆,坐在薄薄的床垫上。 空间狭窄,两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站在家具的缝隙里,一个晃悠着脑袋闲聊,另一个听着,时不时应 两句。 “哥,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呀?” 萧行之正在有条不紊地装包,听言,挑眉看他:“一年半吧。” 苏南锦好奇:“你不是自己离家两年了吗,那剩下的半年在哪里呢?” 萧行之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倏忽没了。 他没说话,立直了腰板,侧头斜睨苏南锦。 苏南锦警铃大作:“我不问了。” 萧行之:“去楼下,把收旧家具的大爷喊上来,灰夹克白头发那个。” “曰 ,, 疋。 苏南锦跳下床,木板床吱呀一声酸响,膈应得人牙齿发涩。 两人的相处模式奇奇怪怪,一个爱使唤人,另一个乐意听差遣。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唉。” 屋子里的人,浅淡地叹了一声。 萧行之倒也没生气,刚才沉默,只不过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回答小哭包。 他也有不成熟的时候。 十六岁的他,满身少爷脾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的父爹年轻时,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精英才俊,也好好相伴度过了几年幸福日子,攒下一份家业。 萧行之实打实地,享受过家庭和睦的滋味,也痛痛快快地,入坠过深渊。 跟红楼梦似的,富丽堂皇,欢声笑语,顷刻间灰飞烟灭,大厦将倾。 后来,他的Omega爸爸跟野女人跑了,Alpha爹地自以为烂,浑浑噩噩,酗酒、赌博,坐吃山空。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萧行之尚且稚嫩,耿耿于怀,胸中郁塞。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说话耗费体力,身子会冷。 苏南锦:当然要靠得近一点说话才暖和呀。 苏南锦:希望哥哥以后先抱好我,再聊天。 第48章烟火气A傍上少爷O 刚开始的半年,手头的钱很快花完了,十五六岁,身无长物的大少爷,差点流落街头。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他还是如履薄冰,靠着勤俭节约的良好品质,过到了现在。 还意外拥有了自己的夫主。 “哥,大爷跟我上来啦。” 望过去,果真看见一个矜贵的小公子,领着佝偻腰背的大爷上楼。 肃行之对人点头71^意。 收旧家具的老大爷逢人三分笑,听苏南锦软糯地叫哥哥,一准猜是个Omega,笑问:“呦,小伙子这是 发投了,有什么要出的?” 苏南锦摆摆脑袋,懵懂地问:“发投是什么意思?” 发投,是方言,傍大款的意思。 笑贫不笑娼。 在联邦贫民窟这块地儿,Alpha能死乞白赖地标记个富贵夫主,一朝金枝玉叶,逃出升天,是大喜事。 萧行之伸手,拍了一把小哭包后脑勺:“你不用知道这些。” 他对老大爷说:“出桌子。” 柜子跟床是房东的,卖不得,破破烂烂,卖了也不值价。 桌子倒还崭新,萧行之当年自己买的,花了小三百,足以令那时候的他肉痛一把。 大爷背着手走了两步进屋,伸出右手成拳,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儿:“厚实,不错。” 大爷又拉了拉抽屉,挪开靠墙的背面,看看桌子的构架。 萧行之爱干净,被桌子挡住的,看不见的死角都清理得当、不染尘埃。 萧行之:“七成新,二百。” 大爷:“太高了,五十就收。” “一百五,不行我就去找村口的王婆娘。” “七十五,最多七十五,这又厚又重的,整件儿还得花时间倒腾,换了王婆娘也只能给你这个价。” “不卖了,您回去吧。” “哎,一百,一百总行了吧,小伙子,你都要大富大贵了,当着夫主的面儿,还在乎这点儿小钱?” 面朝萧行之,大爷扭了扭身,朝苏南锦使眼色,不料,某位苏小哭包压根不懂这些,站在一边老老实实 待着。 “成交。” 一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大爷使不来微信,现金支付。 这大爷也不愧是靠本事吃饭的,看着人老了,力气却很大,肩上一抗,就把厚木桌一趟伙搬下去了。 两个高个儿就站一边儿,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找着。 人走了,苏南锦问:“哥,到底什么是发投啊?” 萧行之收拾东西呢,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就是我遇到你。” 经常会有的,居心不良的Alpha瞄准攻略对象,把人家Omega灌酒灌醉了,再凭借Alpha天生的体力优 势强行标记。 —夜醒来,金枝玉叶的Omega要是有点良心的,就收了这个Alpha。 当然,也可能人家Omega不认,那会儿Alpha没了贞洁,还失去了标记,可就惨喽。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Alpha标记完直接强硬上了 Omega,最好能怀个孩子,一蹴而就,不让人有反悔 的机会。 这些都是贫民窟下层Alpha的阴险一面,像是豺狼虎豹一般物色猎物,伺机而动。 一眼看过去,苏南锦可不活生生是个待宰的小羔羊,矜持娇贵的Omega小少爷? 看人家穿的上衣,裤子,鞋子,面料匀称,从头到脚都一股子高级感。 富贵Omega能大老远来这种地方,帮Alpha收拾家当,除了被人家强行标记了,还能有什么可能? 还得是碰上了负责任的Omega,才领着Alpha回家。 这世道,多少Omega嫖了Alpha,被标记了就不认账的? “哦。”苏夫主不明所以,稚拙点头。 出租屋里东西不多,两人也只是收拾收拾床单被套、课本和洗漱用品。 两个人都是青壮劳动力,浑身有干劲儿,拎着大包小包的,叫了辆车开到巷口,东西塞后备箱里。 报了地名,出租车司机惊讶,回头瞅了一眼。 从贫民窟到半山别墅?跨度挺大呀。 人一瞧,后座儿的两个小伙子,都漂亮得很,各有各的特色。 猜客人的性别,是司机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个子都不矮,恐怕还是两个Alpha。 该不会是那别墅的主人,要坐享齐人之福吧? 摇了摇头,司机开车。 第49章大佛出浴美人图 回到半山,下了车,结了账,搬东西。 苏南锦特意分给萧行之的屋子,在二楼,和他的房间靠得最近,一墙之隔。 他其实还有一点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二楼的两间主卧,虽然隔了一道墙,但浴室是连通公用的。 共用一间浴室。 这意味着,或许,他可以有机会悄悄偷看萧行之出浴的样子? 大佛出浴美人图景。 他苏某人,可真是个计划通。 “嘻,我真聪明。” 苏南锦趴在课桌上,神游天外,喃喃自语,差点笑出声来。 正想着呢,教室外头一声巨响。 “嘭!” 猛敲桌砸书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隔着庭院呢,教室里的众人,听到了班主任在办公室的怒吼。 “萧行之!” “你到底知不知道,进国家队是个多宝贵的机会?” 数学老师附和:“二十年了,我们学校没有出过一个参与国际数赛的孩子,而你,却说放弃就放弃!” 萧行之礼貌回应:“抱歉,老师。我已经保送了,短期内又没有出国的打算。” 他说:“国家队的名额,还是留给有用的人吧。” “你!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班主任用心良苦:“阳光大道你不走,阴沟里的独木桥你一脚踩上去!” “人怎么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告诉我,你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Omega? ” 萧行之挑眉:“什么Omega? ” “别装了,”压低了声音,班主任说,“连标记都给人家了,怎么还不好意思承认有夫主了呢?” 苏南锦的控制力,可不像萧行之那么强,标记几个月了,被人闻到信息素很正常。 同学和老师没闻过萧行之的味道,却苏小哭包大感好奇。 毕竟一个平平无奇的Omega,从前是空气味儿,现在是红酒味,还瘦了,怎么可能不经历一遭天翻地 覆的大变化? 班里的流言蜚语也不少,只不过通通都被贺霖摁着头皮压下来了,没人敢多说一句。 萧行之接连两个月不在学校,这才从班主任嘴里听了第一耳朵。 班主任掏心掏肺:“我把你当作自己的骄傲,人家Omega愿意为你减肥,心里肯定也是喜欢你,希望你 走远一点的。” 对方语重心长:“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我答应你照顾好他,你成全了心里的牵挂,继续回去参加比 赛,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用了,谢谢老师的好意。” 萧行之深深鞠躬,不再解释。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命是自己的,他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又何谈后悔? 与办公室的争吵声相对,教室里,同学们面面相觑,一片沉默。 陈北转过来,扒拉着座椅悄悄对苏南锦说:“唉,听说萧行之破关斩将、横扫千军,国赛拿到了冠军的 金牌。” 陈北长盱短叹:“怎么偏偏放弃了呢,光拿了个保送名额,就退回来。” 苏南锦愣了愣。 陈北:“算了,天之骄子的想法,我等屁民怎么能窥探得到呢?” 听言,苏南锦撑着下巴,盯着走进教室的那个人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他越想越不对劲,心里长草,焚心似火。 于是悄悄藏在课桌摸手机,发消息给萧行之,约人到天台。 第50章约天台不表白 中午,苏南锦怀里抱着饭,也就是某人亲手给他做的便当,爬楼梯,去天台找那个人。 冬日的阳光,紫外线很强,啄目刺眼,天台被晒得暖洋洋的。 寒风呼啦啦吹来,苏南锦校服外套了件羽绒服,像个球似的,气喘盱盱地爬上楼梯。 再看,萧某人悠哉游哉端了本书,在墙角阴凉处读着。 他在看著书,书在看着他。 辛苦日子都过完了,萧行之结束了数赛赛期,又拿到了保送名额,肩头的压力轻松不少。 接下来,他只要高考成绩稍微看得下去,就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全联邦学子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拒绝国际赛的?” 苏南锦搜肠刮肚、字斟句酌了一上午,想不出要如何开口问,最终,他还是选择单刀直入。 “你? ” 那人头也不转,吝啬于将眼神分给他一丝一毫,盯着手里的书说:“呵,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 “况且,”萧行之轻笑,“出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他的酒鬼老爹,不也是归国学子、人中龙凤? 如今却不知道塞在哪个犄角旮旯,混吃等死。 萧行之的人生规划里,早就给出国留学这一项打了个一个红叉叉。 他的理想,是标记一个高贵优雅的〇,过上富足充裕的后半生。 后者,得靠自己勤勤恳恳,举步维艰,白手起家。 至于前者,在易感期结束时,萧行之本以为要半途而废了。 想到这,萧行之抬头,看了一眼累得满头是虚汗的小哭包。 倒也不是不可以抢救一下。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苏南锦如释重负,拍拍自己的胸口。 “倒是你,小胖子,二百五十百分,很能耐呀。”那个人轻蔑地嘲笑道。 苏南锦不服气地顶嘴:“我已经不是小胖子了,而且,这次摸底考试的卷子有点难,换做平时,我能考 三百多分呢。” 还挺骄傲。 萧行之不理会他,伸了个拦腰,站起来。 大长腿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靠近小哭包。 苏南锦被盯着,突然变得很不自在,不由后退几步。 忽然,阴影落下。 他的视线被遮挡。 一本书盖在苏南锦的头上。 等他把书从脑袋上拿下来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留下一句骂声在耳畔。 “大冬天,约天台,还以为表白呢,害老子空欢喜一场。” 烧杀劫掠的匪徒扔了书,骂骂咧咧离场。 苏南锦,耳朵通红。 那个人该不会,知道他被学妹A表白的事情了吧? 要不然,那个人是在暗示他表白? 哎呀,羞羞话回家说多好,大庭广众的。 萧行之好久没骂过他了,他一时之间有点心里痒痒的,内心深处矫作。 晃晃脑袋,苏南锦低头看怀里的书。 杨绛先生的书,刚巧翻开的,是萧行之扣到他脸上的那一页。 里头一段话被细线勾勒,乍然闯进视线。 “我们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发现,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和熙的冬日暖阳照在书脊上,扉页带着那人利落的签名。 这是那家伙读过的书。 书和便当一起,紧紧被抱在怀里。 太阳也挺暖和的,他去到萧行之坐过的斜台子边,小心翼翼地把书合上,放到一边,吭哧吭哧幵始扒拉 午饭。 肚肚饱了,他收好便当盒,盯着那本书看。 那家伙那么聪明,肯定是爱看书的缘故。 他身为夫主,有必要了解媳妇的阅读兴趣,增加共同语言。 况且,那家伙都把书给他了。 虽然是拍在脸上,给法有些粗暴。 但,还,还是过两天再还给萧行之吧。 他先看看再说。 第51章美丽废物 昨天萧行之只是报道,挨了老师一顿骂,没把课上完。 今儿个,贺霖知道好兄弟正式回来上学了,当晚就叫齐手下们,拉着人,说是要庆祝庆祝。 晚上,接风场。 贺霖与萧行之坐到一块儿,勾肩搭背,大吐苦水:“你可不知道,小胖子这两个月跟丧夫似的。” 可不就是丧夫吗? “课也不听,饭也不吃,体育课就一个人疯狂地跑啊练啊,放了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人影都找不 着。” 要不是贺霖勒令全班人不准大声宣扬,还指不定闹出什么重大新闻呢。 一群人开了大包间,麦霸上去点歌唱。 歌唱起来了,下面人也玩得嗨一些。 贺霖和苏南锦,你一口我一口,拼命灌对方暍雪碧。 “差不多得了。” 萧行之把小哭包的杯子夺走。 “我没事的。” 苏南锦接连不断打嗝。 满肚子雪碧。 成了个雪碧瓶子。 不过,这瓶子长得实在招人喜欢,眼睛大而有神,脉脉含情,像是饱熟的橄榄。 贺霖笑了 : “行之,你放心吧,又不是暍酒。” 得亏灌的是饮料,不暍酒。 再暍了酒,怕不是要为哥哥跳脱衣舞。 苏南锦拽着萧行之的手臂摇晃:“哥哥,你陪我唱首歌好不好?” 萧行之不理他。 “好不好嘛?你不告而别那么久,夫主总有权利拜托你和我一起唱首歌吧?” “猪还有飞的权利呢,兔子也有权利下蛋。” “哎呦,哥哥,求求你嘛,哥哥,拜托拜托。” 苏南锦拿出了皮卡丘拜年的架势,两手拱起作揖,接着又去扯萧行之的袖子,闹不消停。 哥哥?贺霖听呆了,暗问:“你还有这癖好?” 萧行之耸肩,默认了。 叫哥哥,比叫任何爱称都熨帖心意。 求了半天,求到人点头,小哭包拿了平板兴冲冲点歌。 脱胎换骨的苏南锦,五官艳丽,皮相美得惊人。 只是笑起来憨态可掬,行走坐立一股子稚拙感,还不太成熟。 坐在旁边的小0和小B见此一幕,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拍视频留念。 萧行之淡漠地瞥了他们一眼,众人后背发凉,悻悻放下作案工具。 直到苏南锦开口。 与悠扬婉转差了十万八千里。 美人唱歌,天崩地裂。 “把他话筒卸了。” 魔音贯耳,萧行之一声令下,幵弓没有回头箭,贺霖冲上去,当场就把话筒抢下来。 “你可真是个美丽废物! ”贺霖怒骂,揉了揉耳朵。 “谢谢夸奖。”苏南锦眉舒目展,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乐天知命,骄纵自怜。 变漂亮的感觉真好。 换作以前,绝对不会有人叫他一起来这种热闹的场合。 更不会有机会让他摸到话筒。 都要感激萧行之。 谢谢哥哥能回来。 萧行之随手拿来话筒,接着把苏南锦点的歌唱完,声音穿透耳膜,心半上又钤了一副浓墨重彩的影子。 灯光下,那人显得熠熠生辉。 他的声音低沉深邃,一首普通的小情歌,让他唱起来优雅惬意、轻快抑扬,像是在深情求婚。 贺霖用手肘戳戳苏南锦:“怎么样,行之唱歌好听不?” “好听,好听。”他愣愣。 年轻的时候在一起唱歌,到了老了,挨着肩膀长眠,这才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烽烟滚滚唱英雄,萧行之唱得,可比选秀的还好听。 曲子结束时,全场抱以雷鸣般的掌声。 后半场,苏南锦傻乎乎地坐着暍雪碧,看周围人轮流上去唱,来一个捧场一个。 第52章无毒不丈夫 小哭包软软糯糯的,和人说话从不抢话头,又常带笑容。 他脸生的白嫩,性格又服软,捧场即时到位。 每个唱了歌的人,下场时,都高兴地冲苏南锦微笑,对他青眼有加。 贺霖拍拍萧行之的后背,悄声说:“哎,小胖子现在可比你受欢迎多了。” 好人缘,信手拈来。 苏南锦的蜕变,春蚕破茧似的,是从萧行之离开之后才开始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行之回归后,两人相处得愈发亲密无间。 而且还标记了,原来空气味的Omega,如今浑身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可以说,是萧行之成就了小胖子。 像是买了个潜力股,涨停了两个月,势如破竹,一路成了龙头。 萧行之不以为意,单单落下一句:“还早着呢。” Omega要变得吸引人,光靠外貌是不够的。 绣花枕头一包草,倘若真成了美丽废物,如同小儿抱金砖,夜里路过山匪村寨,那才是最危险的事。 回家路上,天黑黝黝的。 人唱出热气来,脱了外套,茅茅的风透进薄衬衫子里,用轻柔地力度托举着人,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 的。 月黑风高夜,容易出变故。 “好啊,总算让老子逮着了。” 萧行之贺霖一行人走出来,与另一伙人在狭窄的巷子撞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三中游手好闲的手下败将嘛? ”贺霖调侃。 对面的人,正式州联赛输给南中的队伍之一。 那所学校风气剽悍,荤素不忌,打球敢下狠手,犯规伤人常有。 放在往年,三中的成绩应该也不错。 可他们今年倒霉,碰上一匹黑马,连半决赛都没进,就被南中淘汰。 “哼,狐假虎威的东西,仗着有萧行之在,成天耀武扬威。” 陈风是普通的肉味A,才刚坐稳三中老大的位子,上来就打了个臭球。 学校里的酒味A,都偷偷躲着看他笑话呢。 他怎么能不皎牙切齿,怎么能不对萧行之恨之入骨? “随你讲,”贺霖斜眼,扫了一圈陈风身后的人,咂嘴,“我看你人也没怎么带够呀,这打起来一会儿就结束了,多没意思?” 陈风甩了甩手里的棍子:“光说不做假把式,贺霖,还是等躺在爷爷的跨下,再好好学做人吧。” 反派死于话多,陈风一闷棍就冲上去,边冲边撺掇张子招呼人手。 这边的人反应也快,拉开距离,把场面稳住。 得亏贺霖叫足了兄弟迎接萧行之回归,论人数,双方不相上下。 但论武力,对面除了陈风和几个酒味A,别的都不够看。 贺霖小时候学过跆拳道,花拳绣腿来几招,就把几个人撂下躺在地上。 南理是出了名的贵校,只收富家子弟和成绩优异的穷学生。 富家子弟基因好,酒味A的占比很高。 就是不常作奸犯科,为人处世单纯了些。 陈风挑弱鸡下手,也几闷棍干趴了这边的少爷们,心中的忐忑徘徊不去。 单单看贺霖和陈风,那是势均力敌,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然而,有了萧行之,局势变了。 萧行之够狠。 英雄成才,往往发起与微末之间,有过几段不堪启齿的卑贱回忆。 经历沧桑后,人会更加成熟,拥有超脱本年龄段的睿智和前瞻。 他在贫民窟呆了两年,人穷了,脏的臭的,什么都见得到了。 更何况,从父亲跑了以后,爹地是个老酒鬼,只会赌钱抖狠,离家前,经常有债主上门来打砸抢,被逮 住了,他往往会遭遇一顿暴打。 后来他学会躲藏棍棒,身体愈发灵活,别人打不着了,他少了很多皮肉之苦。 萧行之很早就通晓人事,见惯了人性阴暗面。 他本性易怒,却擅长忍耐,强压不发,举止得体,反而显出一派威仪俨然,温和绅士的模样。 第53章小美人只会哭 居住地三教九流不少,同龄人牛鬼蛇神更多,他从那些人手里学了不少阴损的技巧。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被他经手的敌人,面上无青紫,却捂着痛楚怎么也站不起来,痛声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专挑下三路走,稳准狠,这一次,很快就结束了战局。 看着躺成一片的兄弟,陈风长嘘一声,能屈能伸,果断认输。 “我输了,停手吧。” “哼,算你识相。” 贺霖叫嚷着,开始缴获战利品。 三中人也富裕,居然收了好几千块。 “行之,你占大头。” 萧行之摇头,抽了一成的钱,递给陈风:“医药费。” 陈风不吭气,却接了钱。 剩下的九成,萧行之与众人平分。 “我也有吗? ”苏南锦颤颤巍巍伸出食指,难以置信地指了指着自己。 贺霖塞也似的,把钱放进小胖子怀里:“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还当是外人了。” 小胖子变瘦了之后很好看,软软糯糯的Omega。 虽然不能随便摸摸抱抱,但光是带出来玩,也能给大家伙长长面子。 别说是贺霖,一众伙计们也乐意带他。 更何况,在手下们眼里,这可是天天给萧老大端盆儿洗脚做羹汤的Omega,值得尊重。 “谢谢!” 苏南锦欣喜若狂。 他被大家当成自己人了。 都是哥哥的功劳。 苏南锦心里喜滋滋的,被某人拉着回家。 正所谓,江湖规矩,认赌服输。 按理说,萧行之有良心,还给人留点医药费,当作情面,陈风不该再斤斤计较。 但陈风就是耿耿于怀,心里堵得慌。 尤其是在听说萧行之数竞冠军,保送首府时,陈风如同吃了耗子药,浑身不得劲。 什么人又痞又学霸? 还领了个皮囊惊艳的稀奇Omega,好事儿光让他占尽了? 陈风拉来了一个手下,问:“那天晚上贴在萧行之背后要哭不哭的,那个怯生生的小美人,叫什么名 儿?” 南理的Omega,长得金枝玉叶的,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出身。 从小美人那里下手,或许能把兄弟们的钱敲诈回来。 说干就干。 蹲点了几个晚上,隔一周下午放学,看小美人从菜场拎着东西出来,陈风带人就上去套了麻袋。 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 刚开始,几个Alpha还觉得新鲜。 直到小美人释放信息素。 “鸣鸣!不要吃我!” “老大,要不把他嘴堵起来,都哭了一路了。”面包车后排看守的兄弟痛苦万分。 苏南锦哭起来,如同孟姜女哭长城,根本止不住。 陈风皱眉:“要堵你堵。” 面包车里的兄弟纷纷沉默了。 不像是懵头懵脑告白的米酒学妹,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开过荤。 小美人情绪激动,酒味又重,一看就是被很强的A初次标记过,谁靠得近了谁头疼。 万一被刺激得易感期爆发了,战斗力瞬间降为零,得不偿失。 “真他妈是个烫手山芋!” 陈风暗骂。 问话,那小美人就只会哭。 一哭还乱喷信息素,叫人苦不堪言。 到了废弃工厂,陈风捏着鼻子把人拎下车。 第54章我只喜欢你凶我 荒凉空厂子,杂草丛生。 寒风袭来,众人打了个冷颤,却也松了一口气。 无他,通风了,信息素的压迫感骤降不少。 “不准哭了!” 陈风怒吼一声。 苏南锦嗝住,睁着大眼睛看他,眨了眨眼。 才刚静下来一会儿,小美人又鸣哇一声大哭。 “你凶我!我哥哥都好久没凶过我了!” 实际上是萧行之刚回来,看苏南锦可怜巴巴的,暂时收敛了脾气,好言好语了几天。 “大少爷,哪儿能凶你呀,你哭归哭,别乱喷信息素啊。” 苏南锦无奈:“这,我也控制不了呀。” 天下雨娘嫁人的,他也不是萧行之,忍功了得,他情绪稍微激动些,就会四散香气。 止不住了。 陈风头疼,安抚0必须得由标记的A亲自上,才奏效。 他和小美人非亲非故的,总不能浪费自己的初次去标记小美人。 小美人还在不停地小声鸣咽,泫然欲泣,边哭边叫哥哥,可怜兮兮的。 “你哥谁啊? ”手下一兄弟问。 “我哥?当然萧行之呀。”苏南锦理所当然地回答,边说边无意识地晃了晃小脑袋,像个认真回答问题 的好学生。 兄弟们彼此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别墅里,萧行之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对于小胖子的晚归有所怀疑。 微信铃声叮咚一声,一看是个好友验证。 验证码写着:“你弟弟在我们手上,要想赎回去,就把那几千块翻倍打过来。” 萧行之,不慌不忙,点了下。 他拒绝了好友验证。 他去厨房转了圈,掏了把菜刀放在包里,撂上背带,背起包,穿上鞋,走出门。 出门沿菜市场的方向几步的小巷子里,他果然看见一包菜孤零零躺在地上。 微信又响,还是验证消息:“小0都哭得岔气了,你想让他一直哭下去吗?” 小哭包的哭功了得,又带着他的信息素。 陈风那群手下都是Alpha,想来不好受。 萧行之腹有丘壑,冷静按下拒绝验证,加快了脚步,边走边给贺霖发消息。 要威胁的人根本联系不上,陈风头都大了。 废弃工厂在郊外,得亏风大,小美人的信息素暂时还不至于把兄弟们迷晕了。 但也快撑不住了。 “张子,去买抑制剂。” 陈风决定有备无患,先准备好,防止意外发生。 他斜瞥了一眼小胖子,补上一句:“再给他买个抑制剂贴。” 张子为难:“大哥,Omega专用的抑制剂贴,很贵的。” 陈风无奈,微信转了一笔钱过去。 验证消息还是没有回复,如同石沉大海。 石头落水总得扑棱个响声吧,陈风抓了抓后脑勺,头疼。 想了想,他轻轻敲了敲小哭包的脑袋。 “鸣!好疼! ”小哭包应声大叫。 “我问你,萧行之真是你哥哥?” “嗯。”小哭包愣愣点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不应该呀,”陈风皱眉,“那家伙连手下的人都护着,没道理不认亲弟弟。” 就算这个弟弟是已有家室的Omega,萧行之至少也要担心一下吧。 “嘭!” 大门忽然被踹幵。 夹杂着风雪,冷风呼啦啦往里灌进去。 一群人影站在门口。 贺霖叫:“好家伙,让老子好找。” 人手带足了,双方对阵,接下来的事不言自喻。 萧行之不上场还好,人来了,对面就断然没有打裸的可能。 这一把,陈风触到了萧行之的逆鳞。 “嘭!” 陈风抓着小美人的脸,按在水泥地上。 “把菜刀放下!” 陈风说:“萧行之,你也不想看见,你弟弟被老子蹭花了脸吧。” “呜!鸣,哥。”小哭包呜咽。 “你敢!”他语气发冷,如饮冰十年。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我只喜欢哥哥凶我。 苏南锦:别人凶都不行的。 第55章标记他不吃亏 “瞍!” 菜刀稳稳抛掷,刀剑卡进废旧工厂的破木板里,几乎是擦着陈风的身侧飞射出去的。 跟武侠功夫似的,那刀入木三分,陈风扭头猛瞧,倒吸凉气。 “有话好说啊,萧行之,见血了对咱们谁也不好。”陈风叫道。 萧行之嗤笑:“刀不都扔给你了吗?” “不要紧,咱们慢慢来。”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深沉的话语,被他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气吐露出来,字里行间的内容,却像是要一口一口将人撕裂、吞 咽。 刹那间,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下来。 萧行之是个自控能力很强的A,长跑也好,打架也罢,很少释放信息素。 他性格温和,也不愿意时不时用信息素压人。 可现在不同。 最强势的Alpha,释放的带有攻击意味的压迫,毫不保留,倾巢而出。 灾难! 肉味Alpha率先爆发,进入易感期。 劈里啪啦,棍棒落地。 肉A丢掉了武器,哭成一片。 一个捂脸:“不打了不打了,我想回家。” 另一个痛苦:“我要回去找我的Omega! ” 还有被打的一个,鼻涕淌出来,张开胯锯坐在地:“鸣鸣鸣,好疼,好疼。” 撒泼打滚,不成样子。 显然,并不是所有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都能像萧行之一样隐忍冷静。 陈风脸黑,鼻子里的味道刺激得人神志不清。 陈风感觉脑子里跟有耗子挠似的,不咬人,偏偏咯吱咯吱狂叫,比狗吠还吵闹,不痛,只是那磨蹭的劲 儿,让人牙酸。 他揪着小美人的领口恶狠狠问:“怎么他的红酒味跟你一模一样,到底是谁标记的你?” 同一棵大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都有自己的纹理,与众不同。 世界上没有信息素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浓淡,辛辣酸甜,不同程度的搭配,使得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拥有成百上千种组合。 血缘相近,或许味道会相似些。 然而,再是亲兄弟,一家人的信息素也分浓淡差异。 除非是标记,否则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信息素,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 谁标记的他? “鸣,当然是哥哥了。” “你轻一点,好疼。” 苏南锦的侧脸擦地,冰凉凉的,脖子跟断了似的,很不舒服。 “干! ”陈风大骂一声。 心里全是有种动物在撒丫子奔腾。 一种南美洲,动物界,脊索动物门,晡乳纲,偶蹄目,骆驼科,小羊驼属,羊驼种的生物。 都是红酒味,他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我真的是操了,你们玩骨科Play能不能不要带上老子?” 要不是动手打0有失风度,陈风差点没想给小美人一拳。 “张子,把抑制剂拿来!” 当机立断,他撸起袖子,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疼痛钻进骨髓,好在燥热被压下。 “啊! ” 苏南锦惊呼一声,接着人从地上被拽起。 陈风拔萝卜似的揪着小美人的衣领,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他的嘴,对准小美人的后脖颈,做出姿势。 那后颈,肌肤滑腻,吹弹可破。 “兄弟,做人做事留一线,别怪我鱼死网破!” —个Alpha毕生只能标记一个爱人,Omega却可以接受多个。 陈风标记苏南锦,对他自己没好处,却能够实实在在膈应到任何有占有欲的Alpha。 更何况,萧行之是一个酒味的强势Alpha,他能够容忍自己的Omega被别的Alpha标记了,还坦然接受 与对方分享?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怪只能怪,萧行之信息素压制太过厉害,以至于用到抑制剂还不消停。 否则,退一万步,陈风也不会轻易把第一次交出去。 贺霖小声问:“行之,怎么办?” 萧行之面上不动声色,视线锁死陈风,似乎还在观望,沉稳镇静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完全不像是一个夫主被劫持了的Alpha,该有的焦急样子。 陈风急了,大声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作势低头,深深吸了一口小美人的腺体,果不其然被呛了个正着。 抑制剂压着,陈风逞强,面上故作得意地说:“小美人能被你看上,肯定也是个不错的货色,老子这把 不亏。” 萧行之不动声色地上前两步,陈风立马大声暍止:“不准动,后退!” 话是这么说,萧行之一行人,却只是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而陈风自个儿,面部狰狞,掐着小美人的脖子往后挪动了几步。 “啊!鸣!哥哥救我。” 陈风一个头两个大,紧了紧手掌,拳头都硬了,呼吸急促对小美人说:“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你在占便宜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跃跃欲试)哥哥愿意和别的Alpha共侍一夫吗? 萧行之:嗯? 苏南锦:(怂)我,我什么也没说。 第56章狗熊撒娇 越是要紧关头,越要沉下性子。 禅宗从来只有零和一,你在一瞬间狰狞,你就是没有修行。 陈风既然慌不择路,那就是急了,破了功,破绽就在眼前。 萧行之不慌不忙,冷淡地陈述:“绑架并强行标记Omega,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陈风冷笑:“你以为老子不知道?等老子标记了他,小美人指不定被老子迷得五迷三道的,眼巴巴地求 我弄他呢。” “嘶——” 此话一落,萧行之这边的兄弟们,都不约而同抽气一声,紧接着又半张大了嘴,欲言又止,像是要把嘶 声吞进肚子里似的。 众人隐约都感觉到,其实,小胖子对老大的殷切转变,就是在老大无意标记小胖子之后才发生的。 咬过以后就被迷住,还真有可能。 动摇军心呐。 贺霖暗道不妙,搞不好,等陈风标记后,苏南锦真的会蛇鼠两端,想着让行之和这恶心玩意儿平分秋 色,共侍一夫。 贺霖对萧行之说:“快想想有什么办法?不能让小胖子被咬了。” 对面气氛变了,却久久没有动静,陈风心跳上嗓子眼。 “妈的,我真的咬啦!” 他深吸气,闭眼下嘴。 肉倒是软,就是红酒刺鼻,跟暍了医用酒精似的。 口感极差。 萧行之太强了,他标记过的Omega,别的Alpha碰一下都觉得痛苦。 贺霖大叫:“慢着!” 一刹那,陈风正要硬着头皮,注入宝贵的信息素,萧行之忽然说:“收钱。” “叮咚! ”微信铃声。 他心头喜,忙不迭松开嘴,警惕地看了一眼萧行之,一手死死捏着小美人,一手招呼张子过来。 “看看收了多少钱,张子?” 陈风担心,他一旦转移视线,对面的人会像饿虎般猛扑过来,只能保持嘴巴时刻够得着小美人的姿势。 姿势,乍然看上去有些滑稽。 张子颤颤巍巍说:“老大,钱要回来了,不多不少。” 目标达成。 陈风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能敲上一笔,但全身而退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萧行之的信息素太浓了,无孔不入,他实在是耐不住了。 “后退,把大门让出来。” 面包车停在大门外,他拉扯着小美人,一步一步缓缓往后退。 萧行之:“让他走。” 贺霖带人,警憩地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四目相对,群狼环伺,陈风紧张地吞咽睡沬,喉结耸动。 高空走钢丝的人出事故,往往不是在高空当中,而是在靠近大楼即将安全逃出生天的那一刹那间。 陈风深谙不到最后一刻不放松的道理,忍着胃中翻涌,叫齐兄弟。 “要哭回去哭,妈的,一个二个的,还酒味的Alpha呢,娇气成什么样子,连我都不如! ”陈风破口大 骂。 —个五大三粗的Alpha : “鸣鸣人家又不像你,人家都没打抑制剂!” 另一个浓眉大眼的Alpha: “你怎么可以骂人,宝宝难过!” 陈风深吸一口气,压下窝火。 易感期对任何Alpha来说都是灾难,却也不是不能靠意志力克服。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易感期撒不撒娇,和人背心痒了挠不挠的选择差不多。 有的人浑身难受,像狗熊一样狼狈地蹭树解痒,却也有的人意志坚强,硬生生忍住。 萧行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猛烈的初次易感期,他独自煎熬了七天,宁愿不吃不暍,也不愿顶着虚弱的躯壳,出门去丢人现眼。 要不是筑巢先例在前,萧行之恐怕毕生也不会撒泼打滚。 第57章哥哥我脏了 隔靴搔痒,有的。 但人分三六九等,对于这些臣服的A来说,忍耐就成了无稽之谈。 凶神恶煞的伏地魔,在短短时间内变成穿芭比裙跳巴啦啦小魔仙的大叔。 场面不可谓之不震撼。 张子:“别哭了,咱们回家了,兄弟们。” 一米八的壮汉:“鸣鸣,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张子叫苦连天,揽起几个人形巨婴,挪动脚步。 贺霖瞧瞧在后头问:“行之,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萧行之嗤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意味深沉。 萧行之身后的自家兄弟听了,不觉凌厉。 他们没有受到萧行之信息素的波及,见了敌人的惨状,却也心中打颤。 有的手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胸膛,安慰自己,幸好老大不是敌人。 “哄!” 面包车噗噗,扬长而去,拖曳一屁股黄土,红尘滚滚。 留下小哭包的哭声,在路边久久不散。 贺霖咂嘴:“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小子也算是很强大了。” 这位小哭包,心大胆子壮,无论周遭是山崩海啸还是天崩地裂,他自顾自地叫哥哥。 只见,苏南锦扭头朝萧行之奔过来,如同候鸟投林:“鸣鸣鸣,我脏了,哥,我被别的A咬过了。” 从前是胖子哭,像泥塘泛滥,没人爱没人怜。 如今是美人潸然泪下,周围人对苏南锦的忍耐程度,都直线上升。 萧行之不管多余的事,三步两步上前,把小哭包扯到近前,拉开衣领,检查腺体。 还好,只是被咬了一下,陈风那家伙,估计是被红酒信息素给呛着了,下口都没什么深度。 看来,只是意思意思做做样子罢了。 萧行之沉下心,深刻反思自己刚才的不冷静。 Alpha的标记有几种。 初次标记都是相同的,一旦皎得深了,在腺体里注入信息素,那一切便已成定局,开弓没有回头箭,如 脱缰的野马,拉扯不回来了。 可要是皎得不深,像陈风这种,几乎等于没标记,不值一提。 初次标记后,Alpha的所有标记都只能认定第一次的Omega或者Beta,易感期的脆弱也全都留给特殊 的那个人。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好事,已婚的Alpha参与工作,如果能在易感期得到伴侣的妥善照顾,就不会出现旷 工、辞职等状况。 更何况,无论陈风标记也好,不标记也罢,小胖子都不会吃亏。 陈风做事风风火火,敢闯敢拼,懂得进退,虽然信息素是肉味,却也十足是个抢手A。 再来,他对自己的信息素还有几分自信,不见得陈风能盖得过他。 他冲动了。 看着怀里的小哭包,萧行之不由叹气。 古代君王收后宫,哪个不是想着越多越好,雨露均沾。 然而,此时,小哭包却一副黄花大闺女被摸了大白腿似的模样。 怎么才在一起几个月,就越养越娇气了? “哥哥,我,我脏了,你不要嫌弃我。” “不脏。”他冷淡回应。 莫说是这根本没怎么下口,哪怕被皎了,也是萧行之保护不利,他只会检讨自我,不会怨恨别人。 当然,要是苏小哭包不听话,主动上赶着找别的Alpha,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南锦娇生惯养长大,很少遇事,哭得太久了,对眼睛不好。 萧行之上手,掐小哭包的鼻头。 “我数三声,三声后,不许再哭。” 小哭包愣愣点头。 真的不哭了。 只见小哭包盯着萧行之的脸,眼珠子像是深海的黑珍珠,眼尾泛红,偶尔还打个哭嗝。 哭声却即刻叫停。 说不哭就不哭了。 萧行之抿嘴微笑,揉揉怀里人的脑袋:“做得不错,乖。” 一群人,连贺霖,都看呆了,跟见了鬼似的。 这哄人技术,效果拔群。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贺霖忿忿:“哼,真应该让跑掉的三中那几个回来看看,人家到底是怎么哄Omega的。 萧行之不置可否,抿抿嘴,压下微不可见的一丝笑容,拉开车门,把小哭包塞进去。 第58章伏地贴耳的Alpha爹地 “上车!” 南中人家境富裕。 别的不说,今天这趟,除了贺霖开车来,还有一并七八辆豪车,齐刷刷停在废弃工厂外。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富二代脑抽荒郊野岭聚众开趴体呢。 智能车性能高,操作简便,联邦驾照的考核年龄是十六岁,所以在场大多数人,都有驾照。 兄弟们各自回家,相熟的约着去暍酒。 贺霖,则载着他们的萧老大,和老大的小娇妻回家。 快到别墅区,小巷子前,萧行之叫停了车。 “停下。” 贺霖踩刹车,扭头看副驾。 只见萧行之摁了车载平板,后驾车门应声而开。 “去把菜捡回来。” “哦。”小哭包愣愣,不觉有疑,乖乖点头,径直下车。 贺霖惊讶:“你平时就这么使唤人的?” 那语气,跟叫狗差不多。 ‘‘嗯” 贺霖猛盯萧行之的脸,想从人脸上摸索出半点愧疚的神态。 然而,无果。 哪里有Alpha对自家夫主是这种态度? 小胖子的家庭地位,怕不是跟佣人差不多? 想起自己家里伏地贴耳的Alpha爹地,贺霖敲了敲方向盘,直呼萧行之是真男人。 “哥哥,我捡到啦。” 小哭包拎着菜,吭哧吭哧爬回后驾驶座。 “啧你小心点,别把泥巴甩进来了。”贺霖骂骂咧咧。 车过了别墅区安检,平稳行驶,进入半山。 迎面擦肩而过几辆黑色涂漆的车,贺霖打量车牌,心里暗道:“小胖子家实力不俗,非富即贵。 贺霖与萧行之相识多年,私交甚笃,对萧行之的境况一清二楚。 萧行之能认小胖子作夫主,或许真的是选对了? 到门口,人下了车。 萧行之拍拍小哭包的后脑勺,淡淡说:“先进去把菜洗了。” “好的。” 人受惊的时候不饿,等安抚完了,心静了,肚子里反倒像是有小仓鼠在挠似的,咯吱咯吱,饿得心慌。 苏南锦一想到美食,浑身干劲,连招呼都不跟贺霖打,噌噌噌脱了鞋跑进去。 放到贺霖眼里,这就是农奴刚入宅,就被剥削做家务。 贺霖坏笑:“不请我进去吃顿饭吗?我谗你那便当好久了,总得让人尝一尝小胖子的手艺吧。” 丑媳妇见公婆,他自忖怎么说也是萧行之的亲友团之一,吃顿饭不为过吧。 然而,萧行之却冷着脸回绝了:“改天请你出去吃。” 小哭包买菜的份量只够两个人吃,要是加双筷子,就还得让小哭包跑一趟。 “成吧,今天被陈风那狗崽子倒腾了一顿,人也累了,过两天再聚聚。” 贺霖倒也不是真的想赖着不走,他家里还有事儿,又聊了几句,才开车离幵。 出了别墅区,贺霖一摸裤包,忽然想起来,打架时落下了东西。 “啧,回去拿吧。” 他调转方向盘,往废弃工厂的方向驶去。 然而,离厂子五公里左右,通往三中方向的路似乎被堵住了。 贺霖下车打探消息,敲敲别的司机师傅问:“大叔,前面什么情况啊?刚才我过来还没堵呢。” 大叔长盱一声:“瞎,听说是出警抓人呢,前面逮到一群聚众作恶的浑浑。” 通三中的方向的路,聚众作恶的浑浑,不是陈风还能有谁? 进局子里一趟,光罚金都不止今天他们敲诈的钱了。 又还有谁能使出这温和又不失狠绝的一手? 贺霖思索着,回到车里,细细思索后,手撑着方向,盘哑然失笑。 “不愧是你呀,行之。” “以后谁还敢得罪你?” 不怕君子,就怕小人。 萧行之立身正,却也从不惮于做个小人。 第59章肉嘟嘟的揉肚肚 这头,萧行之回屋,抄起袖子进了厨房。 饭香飘到饭厅,小哭包殷切地等在桌边。 人吃五谷杂粮,奔波劳累,就为了这张嘴。 主菜黄焖鸡,肥瘦有致,嫩得人口齿生津。 “今天不用勒着了,放开吃吧。” 多吃点,肚子里有东西,沉甸甸,好压压惊。 “耶!” 办南锦欢呼。 萧行之爱管着他的碗,每顿饭只准吃七分饱,多一点都不行。 如今媳妇放开了,那就可以敞开肚子吃。 饕餮没了绳索,出了笼子,开始扫荡餐桌。 苏南锦吃得肚皮浑圆,连最后一小碟拍黄瓜都下饭吞掉了。 那小黄瓜滑且脆、酸且甜,最是下饭解口。 “嗝!” 苏南锦捂着肚肚,打了个嗝。 “大意了,”萧行之看着差点没被舔干净的碗碟,“你这暴饮暴食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没关系,这不还有哥在呢嘛。”苏南锦讪笑。 虽然管吃管暍有些难挨,但有哥在,他不怕饿肚子,也不怕吃太多长胖。 萧行之:“肚子撑了?” “嗯,撑。” 萧行之叹气:“今天不用你洗碗了,过来,我给你揉揉。” 找了个沙发坐下,萧行之拍拍身边。 苏南锦倒也不客气,直奔软垫子,找准了某人的膝盖,要躺下似的。 “别睡,”萧行之说,“坐一会儿,睡了容易隔食。” “哦。”苏南锦乖乖坐起来。 萧行之:“把衣服掀幵。” 冬天的大毛衣塞在裤腰里,苏南锦扯了扯,没把衣摆捏出来。 “算了,就这样揉吧。” “哎哎,那哪儿行呀,”苏南锦急了,“隔着衣服,都揉得不带劲儿的。” 萧行之不说话,斜眼睨他。 “别急呀,哥,我这就脱嘛。” 他开始焦急,粗暴地扯毛衣,本来就松散的款式,被撕拉得一团糟。 那模样,忙得如火如荼的,活像是在箱子里刨碎屑的小仓鼠。 “唉,蠢货,”萧行之看不下去了,“放着别动,我来。” 萧行之一只手解了裤腰带,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地,就把毛衣下摆扯出来了。 过于简单了,简单到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而苏某人,刚刚和自己的裤腰带搏斗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假动作,不攻自破。 萧行之停下动作,一脸狐疑地盯着苏南锦。 苏南锦尴尬地笑了笑:“它只听你的话,只有你扯才得开,我也没办法。” 肚子还是要揉的。 毛衣里有包暖内衣,萧行之隔着棉质的布料抚摸他的肚子。 “哥,还有一层没脱呢。”苏南锦不怀好意地扭了扭腰。 “我手冷,再脱就冻着肚子了。” “没事,我不怕冷的。” “少顶嘴,就这样。”萧行之摆正了小哭包,手上的力度恰当正好,温柔而妥帖。 被揉舒服了,苏南锦时不时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萧行之半抱着他问:“今天,吓到了没?” “W 点” “现在还难受吗?” “吃饱暍足,早就忘光啦。” “哼,你倒是知足常乐。” “口黑卩黑。” “下次不会让你再遇到这样的事了。” “好,我相信你,哥。” 满屋子光,散布在两人的脸上。 他们贴得极尽,那依偎的姿态,像是冬夜里,在树洞中,互相取暖的两只小动物。 第60章咖啡厅执事哥哥 —切似乎又如常了。 除了萧某人的钱包,不太寻常地干瘪。 千金买来猛汉折腰。 篮球赛的奖金投喂了小哭包。 同样的,为救小哭包逃出生天,数竞的奖金被陈风诈走。 虽然陈风的下场只会更惨,但各家人有各家哭,萧行之不得不含辛茹苦,重新挣钱。 于是,除了每天早上送牛奶,他咖啡厅的兼职也没落下。 还得给小哭包做饭。 “哥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藏了赫敏的时间转换器?” 咖啡厅,靠窗卡其色的布艺座椅略高,苏南锦晃荡着脚,接过萧行之递来的方糖。 萧行之瞥了苏南锦一眼:“没事儿别来添乱。” 说着,他端来咖啡,上头杏草形状的奶油香浓扑鼻。 “嘿嘿,我想看看哥哥穿制服的样子嘛。” 与游乐园的吸血鬼伯爵礼服不同,咖啡厅制服虽然是西式的,却多了几分日常气息,亚麻色马甲,白衬 衫,黑西裤,暖男风。 萧行之不吃这套,淡淡说:“微博,学校贴吧,同学群,比起傻乎乎地跑到这里,你有一万种方法看到 我穿制服的样子。” “干巴巴的照片,哪里比得上亲眼看到的?”苏南锦咕哝。 虽然他的手机相册里已经放满了哥哥的照片。 萧行之不理他,端着咖啡要走。 苏南锦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长篇大论,像个小夫子。 “我都好几周没和你一起吃晚饭了,每次你赶回家做完饭就拎包出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送奶、上课、做饭,还得咖啡厅兼职,你到底什么时候睡觉?” 那人放下咖啡壶,手撑吧台,冷淡看他:“课间,以及,在你闭嘴的时候。” “那做作业呢?别告诉我老师连你的作业都免了,哥哥你总要学习吧。” “上课的时间足够了。” 苏南锦被这句话堵得哑然。 原来,这个人上课时不是在认真记笔记,而是背着讲课老师偷偷完成家庭作业。 狡猾,算什么好学生? 他要找老师告发他。 “暍完咖啡,回去把作业做了。” “好。”苏南锦垂下脑袋,拖长了尾音。 苏小哭包现在特别听话。 身体变瘦了,萧行之搬进来住。 两件事喜上加囍,让苏南锦的兴奋劲儿接连两三个星期都没褪去。 某人成了男妈妈。 每天按时做饭,盯着小哭包吃到七分饱,把控零食,又监督小哭包早睡早起勤锻炼。 还要可怜地继续工作。 工作也就罢了,某位小哭包经常会来冒头惹人生气。 就像这时候。 “啊,小弟弟,你多大了?” “我十八啦。” “好年轻,弟弟你是模特吗,又瘦又好看。” “也没有啦,嘿嘿。” “弟弟平时作业多吗?怎么有空来咖啡厅呢?” “作业好多好多了呢,要不是为了等某人,我才不会来到这里。” 说着,苏南锦幽怨地看了一眼穿制服正在磨咖啡豆的某人。 他睫毛长,脸小眼睛大,还炯炯有神的,像是捧在手心里的娃娃。 作者有话说 萧行之:穷死了穷死了。 苏南锦:所以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哥哥才愿意花我的钱? 苏南锦:我都快急死了。 第61章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姐姐妹妹们,心都融化了。 “啊!好可爱的Omega,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苏南锦摸着后脑勺傻笑:“嘿嘿,不好吧。” 只有哥哥能抱的,别人抱起来不舒服。 “嘭!” 盘子干脆利落地放到桌上。 某人冷声说:“您的咖啡,谢谢。” 随后转身离去。 小姐姐不由面面相觑:“听说这家的小哥哥很温柔的呀。” 另一个小姐姐点头:“看来传闻也不怎么可信嘛。” 还有一位妹妹脸红说:“不过,真的好帅呀。” 小姐妹附和:“这么帅还冷脸耍酷,反而更带感了呢。” “好想闻闻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不行!” 苏南锦站起来。 “怎么了?弟弟? ”小姐姐问。 “他的信息素不可以给你们闻的,我才是他的夫一一”主,怎么可以让媳妇随便给别的人闻。 “晤!” 苏南锦的嘴被某人捂住。 萧行之去而复返。 某人温和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萧行之拉着人就往后台走。 拖拽的姿势,像是大白抱走了泰迪熊。 留下背后姐妹们一阵兴奋的尖叫。 “呼!” 捂着苏南锦的大手终于放幵。 “哥哥你终于肯理理我啦? ”苏南锦眼睛亮得像星星。 萧行之无可奈何,轻敲了一下小哭包的脑袋。 “鸣! ”小哭包应声叫唤。 萧行之说:“作业没做完,还来这里赖着不走。” “我不会做嘛,哥哥你又不教教我,还打我,凶我。” “借口。” 苏南锦委屈巴巴去揪某人的袖子:“看哥哥你这么辛苦,我这个做夫主的人当然会难过了,还不让我心 疼你一下了?” “心疼我,不是在这里拈花惹草。” “可要是我一不留神,那些姐姐们就全跑去找你了,你岂不是更累了?” 他的脸美得晃人眼睛,瘦下来之后,大有祸国妖妃、山林精怪的艳丽感,很吸引眼球。 虽然萧行之也很帅,但相较起来,苏南锦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较弱,也更好接触,所以小姐姐们都喜欢 黏着他。 大美人,小可爱。 有问必答,掐扁捏圆好欺负。 谁不喜欢? 想到这里,萧行之忽然神情肃穆,眉头紧锁了。 “回去。” “哥哥......”苏南锦气弱,拖长了尾音。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回去。” 清冷的嗓音夹杂了一丝愠怒。 萧行之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他,冰冷得有些可怕。 他生气了。 苏南锦小心翼翼地看对方的脸,又回想起上次哥哥生气后离家三个月的事,不由有些胆怯。 不能惹哥哥生气的。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提溜了一圈,他浑身一凛,噌噌噌回原位背上书包,又挂念着,不舍地跑回来看一 眼。 “我回家了,哥哥。”苏南锦踟蹰。 “嗯。”那人,头也不回。 “你不说点什么吗?” “路上小心,不要乱跑。” “哦。” 苏南锦心灰意懒地走出后厅。 “哎?弟弟要走了吗?” 小姐姐们叫开了。 3/3 21.17% 17:38 第62章怀胎十月生脾气 苏南锦刚刚被Alpha媳妇凶过,有些郁闷,面对小姐姐,也不好发脾气,只能闷声回应:“我要回家 了。”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是呀,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哥哥呀?” 小哭包不懂得怎么拒绝,只能干笑:“还是下次吧,我有急事先走了。” 临走时,隔着玻璃门,苏南锦看到那个人修长的背影。 什么嘛! 他又没做坏事,凶什么凶! 都住进家里多久了,成天就是在外面抛头露面、忙于生计,连哄他睡觉都没哄过。 他又不是养不起他! 萧行之,臭骨气! 被夫主养活,难道是什么难于启齿的事吗? 好嘛,不就是凶嘛,谁还不会凶呢? 他也生气了,真的生气啦。 除非三更见日头,否则他再也不会跟那家伙说话了! 近清宵,皓月当空。 人在路上奔波时,会不自觉地想寻求个安稳的归宿,卸去一身疲惫,拥抱你爱也爱你的人。 萧行之披星戴月地回家,发现客厅里少了个小团子。 平时,哪怕再晚,小哭包都会守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 想起下午的事儿,萧行之连忙上楼去看。 小哭包果然在床上裹被子。 一团的,像个白花花的大蚕宝宝,看得人哭笑不得。 “把头露出来,会闷到的。”萧行之去扯被子。 人轻飘飘的,随便一扯,就扯出来了。 再看,小哭包脸红红的。 被强迫露脸,对方生气,立刻背过去,像是猫主子被揪了尾巴似的炸毛。 “怎么不说话? ”萧行之问。 “哼!”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哼!” 萧行之弯腰:“不说话,那我就亲自检查了。” 怎么个检查法? 床上的一团,心里悸动不已。 萧行之撑着床单,跪去一只膝盖,身体前倾,上手,去摸小哭包的额头。 烫了点,还算正常温度,估计是被子里捂出来的。 萧行之苦笑:“就算要发脾气,也挑个对自己好一点的法子呀,这折腾的。” 听言,小哭包把脸埋在枕头里,再也没忍住,气得破了功:“我哪里敢发脾气?” “这个家里,只有你能发脾气,你最会发脾气了!” “你想发脾气就发脾气,脾气就是你生的。” “说气就气,还凶人......” 软糯糯的骂人话,劈头盖脸地砸落。 苏南锦跟摇签倒豆子似的,想起一句骂一句。 骂得口干了,才悻悻停下来。 他想起来,偏着脑袋去歪头看某人:“你,你都不反驳我的吗?” “骂够了? ”萧某人心平气和说,“来暍水。” 一杯温开水,已经放在床头。 “鸣。”水被睡液滑下唇喉。 暍完,苏南锦噌的一声坐起来,大喊:“哥哥!不要转移话茬子,我在很严肃地强调夫主的尊严问 “嗯。”萧行之把包挂在架子上,脱了外套,卷卷袖子,问他:“饿了吗?” “饿了。” 之前气饱了,没吃晚饭。 “想不想暍小米粥?” “不用麻烦,你之前做得菜还在冰箱里,热一下就好了。” “嗯'〇 ’, 萧行之下楼了。 剩下苏南锦一个人愣愣待在床上。 乱糟糟的被窝,竖起的枕头,和有气儿没地儿使的小哭包。 小白菜呀,床里种呀。 他话还没说完呐! “咕噜噜!” 肚子叫了。 第63章要哥哥哄哄才能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还是先填饱肚肚,再生气吧。 哥哥说过,人不能跟自己的胃过意不去。 热饭热菜上桌,客厅电视开着,远远穿进人耳朵里。 一筷子肉入口,香浓醇厚,口齿生津。 连几碟咸菜都下饭。 果然,有萧行之在的地方,才有家的味道。 拍着滚滚的肚子,苏南锦长叹一声,像个富足的土财主。 “不生气了? ”某人问。 “气!” “来,吃个樱桃。” “晤!” 樱桃塞嘴里了,苏南锦咕噜话被咽下。 “酸!”小哭包叫唤。 “是嘛?” 萧行之拿起一颗,尝了尝。 确实酸了点。 苏南锦还想伸手拿第二个,被拍掉了手背。 萧行之:“不吃了,放两天,要是还酸,就做成蜂蜜樱桃。” “其实也不是很酸。”哥哥喂的就不酸了。 萧某人没听出这口是心非的话来,自顾自地收起樱桃,换别的水果削给小哭包吃。 小哭包来者不拒,有什么吃什么,吃什么都说好吃,特别好养活。 “吃完去把碗洗了。” “好。”延长尾音。 苏南锦稀里糊涂就去洗了碗,擦擦手出来,看到某人在背单词。 “上楼了。” 那家伙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收起单词本往楼梯走。 苏南锦,又亲不自禁地,像个尾随的迷弟似的,跟着人上了楼梯。 萧行之帮他打开了房间门,给他找好换洗衣服,连人带睡衣塞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吹头。” 留下一句话,某人离开。 “哦。” 苏南锦愣愣点头,走进去,才发现浴缸已经配好了热水。 一定是趁他洗碗的时候,那家伙上来放的水。 他洗得香喷喷的,走出浴室,某人已经拿着吹风机坐在床尾榻上。 那人拍拍地儿,他跑过去坐下。 “背过来。” 转身,把头递过去。 “呼!” 吹风机,呼啦啦作响。 当一个喜欢的人坐在身后,用修长的手指穿过柔软头发的缝隙,轻轻用指腹按摩头皮,温柔地为自己吹 头发时,没人能抵抗得住。 苏南锦,只需要稍微往后靠一靠,就能碰到那个人的宽厚踏实的胸膛。 吹风机盖住了那个人的呼吸声。 好舒服。 呼呼结束,苏南锦已经羞红了脸。 苏南锦气呼呼地说:“哼哼,你别以为这样讨好我,我就会原谅你。” “鸣!” 他的脑袋又被萧行之敲了一下。 萧行之说:“床,上去。” “你你你你! ”苏南锦捂着脑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能这样的,他还没洗那里。 “上去。” 萧行之的语气很平静,如蜻蜓点水一般。 苏南锦拿不准这家伙的意思,顺着床位凳四足并用爬到自己的床上。 “躺好。”那家伙说。 人睡平了,调整好枕头,被盖上了被子。 好像真有点要睡觉的意思。 萧行之问:“要我哄你睡吗?” “要!” 就是这么没骨气。 有媳妇哄,要什么骨气。 会怎么哄呢? 苏南锦脑内小剧场,可以是低声讲童话故事,深情唱民谣歌儿,也可以是暗戳戳说点心里话。 哥哥怎么哄他都喜欢! 结果那个人,一张□,就顺遂地来了一段高考英语作文必备范文五十篇。 第64章不学习就打屁股 一篇英语作文,字正腔圆读完,需要一分半的时间。 萧行之语调沉稳,发音准确,抑扬顿挫,活像是个被老师点名上台,朗读课文的优秀生。 没有稿子,没有书,通篇背诵,流利万分。 苏南锦越听,越感觉到淡淡的忧伤。 萧老师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老师。 还有哪个Alpha,会深夜里,在夫主的床边,深情背诵英语作文? “哥哥,我真的困了,求你。” 师傅师傅快别念了,山大王不爱学习的。 萧行之:“听完再睡,明早抽背。” “鸣鸣鸣!” “我再也不敢生气了,哥哥!” “乖。”萧行之接着背课文。 夜渐深,小哭包还是被萧老师哄睡了。 更有意思的事,在第二天清晨。 萧行之从厨房端出粥来,看到揉着眼睛的小哭包下楼。 “醒了?来吃。” 小哭包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过来,似乎心里有事在想。 萧行之叹气,擦擦手走过去:“怎么了,宝宝?” 眼见着,小哭包酝酿了一会儿。 然后,人家张口,就来了一段,高考英语作文必备范文五十篇。 一词不差。 就是发音有些怪异。 萧行之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看到日从西升,小哭包动手打人。 平日波澜不惊的人,乍然问了一句有点木然的话:“你,半夜爬起来背书了?” “说什么呢,哥哥,你不是已经背过一遍给我听了吗,人家当然记住了呀。” 小哭包神态自若,理所当然地回答了,还伸了个懒腰,自己往饭厅走。 “ /rfj /t^f- ” 萧行之顺手拦住他的腰,把人带到怀里。 ? *5T *aT 〇 ” 可可' 苏南锦手撑着萧行之的胸膛,疑惑地看着他。 一会儿,萧某人又背了一篇新的英语文章。 这篇不是作文,稍微要长一些,两分半才堪堪背完。 “不会吧? ”苏南锦皱眉,把脸埋在哥哥的胸口。 萧行之:“乖,宝宝,背一遍试试。” 哥哥语气特别温柔。 苏南锦被哄得晕晕乎乎,脑子空白,老脸一红,就稀里晔啦把文章给背了。 不争气! “好多生词我都不认识。”只空耳记得萧行之的发音。 “那就先背下来,翻手机去查电子词典,跟读,再看点例句,理解生词的意思。” “卩阿,好麻烦呀。” “麻烦也得背。” “就没有什么更简单的法子吗?哥你那么聪明,总不能也是这样傻乎乎背书的吧?” 萧行之拍他脑袋,说:“你知道,一般的聪明人所拥有的最大的智慧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不走捷径。” 没有捷径可言,春种一粒粟,秋收一颗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学习,就好比吃饭一样。 你有选择吃什么、怎么吃的权利,但你没有不吃的自由。 学习也是,你有选择学什么、怎么学的权利,但人不学习,就是个废物,难以长久地活下去。 苏南锦懵懂地眨了眨眼,养在清汪汪泉水里的两颗大眼珠子澄澈乌黑,晶莹透亮。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背。” 他的睫毛微微翘起,掏手机语音识别生词,接着把关联的例句和近义词都多读了两遍。 背完,他才抓着某人的手臂,大声喊饿。 第65章他偷偷背着他被她表白了 “吃吧。” 某人牵着他进了饭厅。 接下来的几天,萧行之闲下来就给小哭包读一篇文章听,有英语,有文言文。 读完,再哄着小哭包把书背诵出来。 无一例外一字不差。 小哭包过目不忘,过耳不忘。 其实之前也有类似迹象。 萧行之给苏南锦递过一次买菜清单。 除了第一次,苏南锦捏着纸条去买菜,后来的日子里,人每次空着手就去了。 原来,清单不是拍在手机里,而是早就已经背下在脑子里了。 原以为毫无作用的特长,却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大放异彩。 这种无用之用,最是难得。 接下来的几天里,像是小灯泡被点亮,脑海中的烟花爆发在夜空,萧行之解锁了小哭包的新技能。 无独有偶,萧某人还乐此不疲地,尝试了不少种背书的可能。 小哭包真的被媳妇逼哭了。 “不,不背了,哥哥不要再念了嘛。” 他不想当聪明人了,当聪明人好辛苦。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哥哥,鸣鸣鸣,我不要哥哥哄我睡觉了。” “我再也不生气啦,再也不去咖啡厅和小姐姐聊天了。” “哥哥,求你,鸣鸣鸣。” 床前,月光洒落,舔到萧行之的脸上。 萧行之:“好阿锦,念完这一段就睡。” 好阿锦。 宝宝乖。 月光疏朗,男人哄人,跟情话似的迷人。 苏南锦看呆了,吸了吸红鼻子,走火入魔似的,憋出一句:“好吧。” 就是你! 不争气,叫你不争气! 最后,苏某人还是妥协了。 迷迷糊糊睡着,耳边还是充满磁性的Alpha的声音。 要是哥哥能念情话给他听就好了,他一点也不喜欢听作文素材。 萧行之抱着好奇的心态,有心想试试给小哭包温习功课。 但他平时也忙,只能睡前哄哄,姑且先看看小哭包的月考成绩如何变化。 这天,月考前一周。 出了个意外。 苏南锦,又双II叕被学妹表白了。 冬天里,体育课。 他刚热身出了些汗,脱掉羽绒服挂在操场边儿的栏杆上。 “苏学长,我喜欢你!” 绿地上,铺了爱心状的蜡烛和鲜花。 中间站了一位漂亮学妹,四周围满了人。 苏南锦猛地回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学长,你好。” 女Beta长发飘逸,白围巾毛绒外套,脸红着,粉噔噔的,不时搓搓手,哈出一口热气,惹人垂爱。 她脸颊上的红,衬托着雪白的脸蛋,沉甸甸的长发铺散下来,直泻到腰后。 “阿,你好,你好。” 苏南锦默默转身,重新把羽绒服套上。 “学长要跑了,拦住他。” 女Beta的忠实拥趸很多,大群Alpha学弟冲将前来,揪着他就把人按住。 苏南锦,不幸被抓。 是的,他跑不过学弟。 人瘦了,也懒了。 自从萧行之回来,他每天跑步越发敷衍,划水摸鱼。 不运动,贪懒谗滑,效果显而易见。 瘦了也没用,曾经是虚胖的苏南锦,如今变成了虚瘦的苏南锦。 而现在,他被学弟抓了,陷入了两难的窘迫局面。 漂亮学妹娇娇软软,面露难堪,委屈地问:“学长,难道,连一个答复,你都不肯给我吗?” 第66章他曾经很胖他也不温柔了 苏南锦正想说什么,旁边人群已经开始起哄。 “答应她!答应她!”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喊出了节奏,喊出了阵仗,喊出了气魄。 爹地,有人道德绑架啦! 哥哥,救我! 对于人多的场合,苏南锦并不拿手。 他急得眼尾通红,手足无措。 像是个落进黄鼠狼窝的小鸡崽子。 “啪!” 听了消息,贺霖拍桌椅猛地站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儿?” 一旁站着的,传消息的陈北,被吓得抖了抖。 看热闹不嫌事大。 贺霖忙戳萧行之的后背:“哎,你家小胖子好像在操场给人起哄了,不去看看?” 萧行之不理他。 “别写作业了,行之。” “天大地大,夫主事大呀。” 众所周知,学霸不上体育课的。 萧行之冬天没什么厚衣服穿,他嫌室外天气冷,趁自由活动回教室刷卷子。 好巧不巧,刚刷完一道题,被贺霖打断。 “不看。”他头都不抬地说。 学校里贺瘟神和萧大佛的人手众多,随便来一个都护得住小哭包,并不用担心小哭包的安全问题。 对方不为所动,贺霖也不忤,颇有意味地说:“哎呦,我听说呐,是二年级的级花给小胖子告白来着, 玫瑰彩灯,好不浪漫。” 萧行之的笔尖顿了顿。 贺霖趁胜追击:“听说那女Beta去年还被你拒绝过来着,啧啧,你说,小胖子瘦了之后,桃花债可不少 呢。” “听话懂事会做饭,人还漂亮,这种Omega,连Beta都抢机会着追。” “要是哪天不注意被人标记了__” “走。” 萧行之放下笔,站起来。 贺霖笑:“改主意了?萧大佛?” “少废话。” 萧行之走出教室门。 “好好好,”贺霖大笑,“兄弟们,跟上。” 要不是为了陪萧行之,谁耐烦呆在满是书的教室里? 操场,气氛一度很尴尬。 苏南锦被人指指点点,风言风语无数。 “小柔,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以你的条件,除了萧行之难追点,其他别的,还有什么Alpha和Omega是你挑不到的昵? “是呀,听说苏南锦原来又胖又丑。” “瘦了又怎么样?看他那熊样,还敢拿乔?” “哎,咱们放点信息素探探他呗。” 有Alpha不怀好意地说。 肉味弥散,人群中敏感的Omega率先躲开,只剩苏南锦。 然而,释放信息素的Alpha却意外发现,苏南锦对此毫无反应。 不应该呀,虽说操场风大,气味不强,但少说也能让小0喘两口大气。 怎么苏南锦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小柔生气问:“你到底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我,就是不行嘛。” 苏南锦抓着羽绒服的袖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有经得哥哥的同意,不能把被标记的事情到处乱宣扬的。 小柔没好气:“那总得给个理由吧?我哪里不好?” “没,没有不好啦。”苏南锦勉强微笑回应。 他并不擅长拒绝,总怕伤害了别人的心。 他想退出人群,前后却都被人包了个严实。 作为故事主人公,苏南锦窘迫万分。 幸好,当着众人的面,小柔顾及自己的颜面,也不愿意给别人难堪。 小柔红着脸蛋:“好吧,既然你想让我放弃,也可以。 小柔低头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苏南锦问:“什么条件?” “你必须,得亲我一下。” 第67章我来替你吻他 “啊? ”苏南锦惊了。 “亲,亲你一下? ”他重复了一遍。 小柔闭眼,抬头,嘴唇粉嫩。 “别,别吧。” 此时此刻,苏南锦的脑海里,居然涌动出奇奇怪怪的许多画面。 时间可以深深追溯到易感期那会儿,那个人满是肌肉的坚实胸膛,他的脸贴在肉上。 更早些的,还有那人欺负人时,口出恶言,却十足勾人的薄唇。 身后的节奏机开始鼓动。 “亲一下!亲一下!” “苏南锦,上啊,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怎么还不亲,身为Omega,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一句调侃,戛然截住了众人的谩骂。 “暍!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贺霖未语声先到,大摇大摆闯进来。 他踩了踩草地上的花阵。 “呦,玫瑰花儿呀,大冬天的,谁帮咱们柔柔搬到操场的?” 话一问,当着贺霖的面儿,有个畏畏缩缩的Alpha后退一步。 贺霖眼尖,上去就猛拍那人的肩膀,巨爪力度大,差点儿没给人拍出内伤。 贺霖:“好兄弟,是你啊,看你头顶这么有生机,我家的绿植还缺你一盆养眼呢。” 贺瘟神恶名远扬,众人敢怒不敢言。 而小柔,却一眼看到贺霖身旁的人。 望见萧行之,她情不自禁流出一滴晶莹的泪花:“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行之。” 众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萧行之啊。” “学神萧行之?数竞金奖那个?” “萧大佛?听说打架特狠。” “他怎么来这儿了?” “肯定是来找柔柔的呗。” “苏南锦,一个被他欺负过的手下败将,还能被柔柔表白,萧行之心里肯定不爽。” “可是,我记得他以前拒绝过柔柔的,怎么现在__” “嘘。” 人群安静下来,轻听小柔诉尽衷肠:“我就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不然你不会一一” “你想多了。” 小柔皱眉,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放不下她,所以吃醋了吗? 小柔心想,要是萧行之肯低头当众道个歉,她也不介意与他重归于好。 面前的人,让她挪不开眼。 寒风中,少年身着校服,身体精干而不失稳健,五官似刀锋雕刻,寸头充满了男人味。 这是全校最强的Alpha。 真想快点,闻闻他的信息素。 要是能跟他在一起,那得多有面子? “为什么来到这里?” 萧行之挑眉,眼含笑意。 他一把揽过呆愣愣的小哭包,顺嘴说:“我是来帮你放弃他的。” 不是说,亲一下小哭包就放弃吗? 好,那就亲一下。 由他来,帮她放弃他。 雪花飘落般,一吻,落下。 干干净净,不带矫情,好像堕天使米迦尔的赐福。 众人骇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屏住呼吸。 没人敢惊扰这一幕。 舌吻! 不愧是全校最野的Alpha! 纷纷扬扬的小雪,又落下了,身姿婉转,随风舞动。 两个少年,肆无忌惮,当众拥吻。 雪花舔到了玫瑰花瓣上,化为露滴暖昧地滑落,抚摸着柔软。 “嘟嘟嘟,你的嘴唇软得就像一块含水梨,顺势就把舌头伸进你的软嘴皮。 有人的手机铃声响了。 “散了散了,看什么看,再看眼睛挖掉!” 贺霖招呼人清场。 苏南锦猛拍萧行之的胸,手上却没什么力气。 不仅没力气,他连站稳的劲儿都没了。 “哥,哥,我喘不过气啦。” 闷闷的话,从苏南锦的嘴唇里嘬出来,含含糊糊,外人听不清。 3/3 23.13% 17:39 第68章美人美食不可辜负 小哭包哼唧,萧行之不慌不忙,坦然松口。 “啵。” 唇瓣分离,暖昧的响声,让人脸红心跳。 睡液在唇间滑下。 浑身羽绒服厚而宽大,里头套了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哭包,人抱起来,就像抱了个暖炉。 此时,小哭包被环抱在萧行之怀里,自顾自地喘气。 萧行之不由善意地笑了笑。 他亲了一个红苹果。 红苹果变得鲜艳了。 成熟,欲滴,就差啃一口。 气没喘匀呢,小哭包嘴上不饶人。 苏南锦恼羞成怒:“你欺负人!” “我,我都还没做好准备。” “这可是初,初吻。” “我没刷牙呢。” 猫挠似的,小哭包的抱怨砸过来。 萧行之抿嘴笑了,抚摸他的额头,语气宠溺:“好了,是我的错。” 他俯身低头,侧过来,嘟嘟唇,亲了一下苏南锦红扑扑的脸颊。 萧行之调笑般地说:“怎么,在咖啡厅里,还能楞头楞脑地大喊不行,遇上自己的事儿了,就这副犹犹 豫豫的德行?” “我,我......” 那是哥哥的事儿,涉及夫主的尊严,别人都要闻哥哥的信息素了,他当然不能怂。 可是,换了苏南锦自己被告白,他反倒没有那么硬气,不知道怎么推脱了。 萧行之倒也不计较,温柔地抚了抚他:“好了,今天宝宝没有哭,真乖,这是奖励。” 又亲了_下侧脸。 力度轻盈,像小鸟幼崽在用喙细细梳理绒毛。 这番温柔,把苏南锦诱得五迷三道的。 撅起下巴,苏南锦傲娇说:“好,好吧,勉强算你理由充分,看在初吻很舒服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 萧行之很给面子:“好阿锦,大人有大量,小的千恩万谢。” 遇事不哭,是个大进步。萧行之的奖励,自然不光是一个吻那么寒酸。 夜里,别墅外,鹅毛大雪,万家灯火,屋子里的烟火气,格外浓重。 酸菜鱼,三仙汤,板栗红烧肉,还有五六盘小炒肉和青菜,凉菜单独乘一碗在桌边。 苏南锦边吃边感动:“谢谢上天,把哥哥送到我身边,鸣鸣鸣。” 今天是幸运日! 初吻甜蜜,晚餐丰盛,哥哥俊俏。 “还要谢谢小姐姐告白!鸣鸣,好好吃。” 要是小姐姐告白一次,他就能有机会被哥哥亲吻一次,那他以后,就再也不会害怕别的Alpha的表白 了。 小哭包吃得倒是欢快,跟把坚果往嘴巴里塞的小仓鼠似的。 世上只有两种美,很难抵抗,像都毒药似的,令人上瘾,其一,是美食,其二,是美人。 “是吗? ”萧行之冷然问。 谢谢小姐姐? 无意中说出来的话,让某人的脸色有些冷。 “是呀是呀,自从我变瘦了以后,每周都能碰到好多表白的学妹和学弟呢。” 小哭包口无遮拦:“贺霖说过,我收到的情书已经不比你的少啦。” “哦?有多少呢? ”不经意的一问。 “大概有一个抽屉,不,有一个柜子那么多。” 苏南锦用手指捏了个厚度,一本正经地讲:“还不算上情人节的份量呢。” 情人节的时间还早,在寒假后。 去年的情人节,回想起来,可是南中的盛典。 第69章屁屁殴打史记 据说,萧行之收到的情书,塞满了教室后头的三个垃圾桶。 即便如此,依然有人前赴后继,源源不断上去表白,鲜花堆到墙角,巧克力甜了空气。 课间休息,萧行之避之不及,逃离教室。 最后还是教导主任出面,让萧某人去办公室学习,才不了了之。 “很享受被人表白的滋味? ”萧行之语气平淡。 这小哭包,沾了一点油花,就开始劈里啪啦。 “当然! ”苏南锦一口应下。 被人表白,当然是好的。 过去三年,苏南锦从来没有被别人表白过,每天看着萧行之被学妹学弟们追捧,羡慕得不得了。 有人承认他优秀,才会向他表示好感。 虽然他也承认,人群环绕,道德绑架,逼迫他接受告白的时候,挺煎熬的。 “哒。” 萧行之忽然冷脸,不说话了。 只见他放下碗筷,站起来。 苏南锦顿时感觉不对:“哥?” “我先上去了。” “哥哥?”苏南锦叫住他,“我,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 “没生气。” 平时吃饭,萧行之都很少说话的,全靠他一个人说书摆龙门阵,对方偶尔搭句话。 而今天,萧行之居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正儿八经地针对他的话,阴阳怪气。 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坏事了。 那家伙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哥,其实表白也没什么好的。”苏小哭包,隐隐感到有些后背发凉。 “吃你的。” 萧行之转身离开。 苏某人乖乖闷头填饱胃囊,想把这件事儿快点过掉。 然而,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等到五更。 洗完澡,苏南锦刚把光溜溜的身体擦干,就听到了浴室外的一声。 “洗完出来。” 别墅二楼的两间主卧打通,共用一个大浴室。 苏南锦心惊胆战,悄悄推开了通往萧行之房间的那扇门。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萧行之的房间。 床、衣柜、书桌,到处都是那个人的气息。 干净整洁,书和摆设的放置方式却也不失随意简约的美感。 苏南锦走进,发现那家伙早就洗漱好,坐在床上看书。 他来了,只见萧行之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拍拍身边的空位。 “过来。” 苏南锦,毫不避讳地咽下一口睡沫。 初吻之后是什么? 不会是初初初初初夜吧? 难怪哥哥吃饭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原来人家Alpha也会紧张。 要不要洗洗那里? 可是他也没有工具呀。 鸣,该死的甜蜜的烦恼。 “啪!,,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 猝不及防! 苏南锦大哭。 “啪!” “对不起,我不应该拒绝得不干不脆!” “啪!” “对不起,我不应该晨练划水、敷衍了事!” “啪!” “鸣鸣,哥,我想不到了嘛,还错在哪里呀,鸣鸣,屁股好痛,别打了哥。 跟臆想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没有细细密密、香艳温柔的吻,只有狂风骤雨般的雷霆斥责。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不等苏南锦反应,他已经一整个被拉到床上,趴在萧行之的大腿上,迎接这一个接一个的巴掌。 3/3 23.74% 17:39 第70章最冷淡最炙热 萧行之冷冷问:“遇到麻烦,为什么主动不找人告诉我?” “鸣,对不起,我错了。” 苏南锦道歉态度一级诚恳。 被告白了,其实他心里还有些喜滋滋的,所以才不敢让萧行之看见。 万一媳妇吃醋了怎么办? 要是媳妇知道,自己还被米酒味的Alpha表白过,会不会更生气,要是一生气就不做饭了怎么办? 萧行之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哥哥会读心术! 苏南锦没开口,就被某人揪住领口,从床上捞起来。 浴室里,穿衣镜大而干净,从天花板延申到地面。 两个人,毫无遮掩地看着镜子里的身影。 镜面照人,透明澄澈。 他们穿着同款式的睡袍,经过一番折腾,苏南锦的领口拉幵。 差一点,就能看到胸口上,那鲜嫩的两点红缨。 苏南锦从来没想到,原来这面落地镜还有这种玩法。 镜子play,羞羞脸! 然而,他乱如春花绽放的心绪,却被打断了。 萧行之问他:“你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好看了?” 苏南锦不敢说谎,又觉得萧行之问话的语气神秘莫测,半天才憋出个:“嗯。” 是好看了嘛,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阿。”嘲讽意味甚浓。 萧行之放开揪住他领口的手,后退一步。 他的脑袋被摆正,面对着镜子,镜子里此时只剩他一人的身影。 身长体瘦,姿态纤秀,唇红齿白。 苏南锦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照镜子看看瘦下来的他了。 似乎下一秒,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过去满身油腻的小胖子。 “弓腰驼背,神态猥琐。” 萧行之给出了极端恶劣的评价。 猴子爬得愈高,丑相就愈发显露,轻易就能让人看见,它尾部又秃又红。 “这就是你,苏南锦。” “嘭!” 苏南锦的脸,被按着贴到了光洁的镜面上。 他挣扎,却无力抵抗,嘴里哈出的热气在玻璃表面雾起一层白白的涂层。 那个人并没有用力,却生生使他反抗不得。 这家伙,似乎又成为了往日粗暴凶狠,冷漠地望着世间的萧行之。 萧行之戳他的心口,面带愠色:“从内里看,里头塞满了幼稚、臆想,轻率冲动、盲目鲁莽。 “目光短浅,还缺乏注意力,爱撒无意义的谎。” “记性再好有什么用,浑浑噩噩过日子,成绩烂透,简直暴殄天物。” 萧行之又扯他的脸皮:“从面皮看,白了瘦了,却一脸的痴相。” 那人的手指有薄茧子,刚一碰上苏南锦的脸,他就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这缺乏应有尊重的对待,居然,令他血脉喷张。 不,苏南锦头皮生出近乎麻痹的快感。 不,他想,倒不如说,萧行之自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所有苏南锦觉得棘手的问题,萧行之都能迎刃而解。 他从来没有见过萧行之情绪大起大落的模样。 就连易感期,也是禁欲般的克制。 会用最冷淡的姿态打人,会把人的脸按在镜子上。 作者有话说 萧行之:他越哭,我越兴奋。 第71章贱人凭你也配 静如一泊湖水,无纹无波无澜。 动则如克苏鲁觉醒,隐秘着的狂暴欲尽数喷发,阴翳天空,海面下隐匿着滔天汹涌。 这,才是最真实的萧行之。 这才是过去两年里,萧行之在他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 凶狠、狂暴,使他腺体发热。 烫,好似岩浆从肺腑里喷发,在喉头翻涌。 此时,萧行之靠近苏南锦,两人交换着暖昧的呼吸。 无耻的尴尬,与嬉闹的渴望,奇特地糅杂在一起。 像冰融化在火里。 因为反对叱责的紧张情绪而产生的,近乎异常的羞耻感,反而更加突出。 “你以为你算老几?” “不过是看你在老子不在的时候的那副可怜德性,稍微给点儿脸,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对方冷笑:“掉了几块肉而已,就想在老子面前飘到天上?” 咖啡厅和女人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回了学校,不知上进,整天为你喜欢我喜欢的破事而沾沾自喜。 “没,没有。”苏南锦呼吸急促。 他心中大叫冤枉,发誓赌咒般地摇头否认。 苏南锦硬着头皮,颤抖地说:“我只是想变得更好,才能,才能,配得上哥哥。” “哼,配得上我? ”对方轻蔑地笑了。 这么一笑,带着一股子放荡、落拓不羁的美感。 萧行之语气带嘲讽:“街上随便来个Alpha,都能叫你言听计从。” “轻浮的表白,也能让你高兴得找不着北。” “一个连拒绝都学不会的贱人!” “凭你,也配?” 贱人! 苏南锦呼吸一窒。 山呼海啸一般,无名小卒的落魄感重新回来了。 绷紧的弦,一刹那断幵。 急不可遏的,某一扇阀门,被用力拧开了。 大坝泄洪,倾泻如注。 腺体,开始不可控地爆发红酒味。 曾经,每次他与萧行之近距离说话,都会紧张到结巴。 此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过于兴奋。 无可救药的沉溺了。 苏南锦,情热了。 他头涨如斗,只觉得好奇怪。 明明,只有易感期的A才能让0情热。 头皮一跳一跳的,身体还在疼痛,尤其是被无情拍打过的,裂成两半的那个隐秘的地方。 镜面冰凉,却像是要被他的脸颊烧到融化。 “哥哥。”苏南锦情不自禁地喊。 “你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被人逼着告白吗? ”萧行之逼问他。 “我不明白,哥哥。” “蠢货。” “告诉我,哥哥。” 近乎麻木地,像是神的吐息,信徒的吟诵,苏南锦万分顺从,接引着萧行之的每一句话。 他想贴着萧行之,更近,更近。 只要能被这个人触摸,做什么都好。 萧行之:“因为你软弱,不会拒绝,易于妥协,怂、不知进取,还心比天高。” 他要的是只对自己忠诚的Omega。 要是小0来者不拒,那跟大众情人又什么区别。 对谁都发情的Omega,他只会嫌脏。 小哭包这种性格,要是不早点教好,以后不知道还要吃多少亏。 苏南锦哭了。 啪哒,啪哒,眼泪顺着玻璃滑落,缠绵地拖拽出粘腻的轨迹。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他鸣咽。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哥哥骂我。 苏南锦:好凶。 苏南锦:可他凶起来好飒。 苏南锦:被凶了居然有点爽。 苏南锦:呜鸣鸣要被玩坏了。 3/3 23.99% 17:40 第72章假性情热期来袭 渐渐地,萧行之感受到手心的皮肤在升温。 萧行之叹息:“再这样下去,对不起的只会是你自己。” 他思虑缜密,语重心长。 然而,手心里的人,喘息忽然变得急促了。 “哥哥,我好晕。” “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敏锐如萧行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小哭包进入初次情热期了。 只有剧烈的兴奋,才会促使0进入情热期,而这往往与A的举动有关。 是因为他,苏南锦才表现异常的,跟被酒灌晕了似的。 娇气。 萧行之松手,叹气:“过来。” 苏南锦扒拉着镜子扶稳,已经浑身是汗。 他拥抱萧行之,脸贴着那个人的胸膛。 镜面冰凉,与胸膛火热,二者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哥,我错了,不要怪我。” 他鼻酸心苦,他想嚎啕大哭,他用脸冲锋陷阵,去钻萧行之的胸襟,语气糯糯的,像是受尽了委屈。 萧行之无奈,回以拥抱,莫名说了一句:“谁敢怪你?” 真是怕了你了。 “小泥佛,再哭要化了。” 苏南锦:“哥哥,我困。” “要睡,回床上睡。” 萧行之抄起小哭包的腿弯,把人抱到床上。 “我要哥哥陪我睡。” “你自己睡。” 苏南锦意识模糊,愣神愣脑地看着男人把他放下,又轻轻合上门缝。 他的脑海里,只有萧行之的话回荡着。 萧行之骂人真狠,也痛快。 多年不经心的一知半解,让他恍惚间,为发现哥哥新的一面而欣喜若狂。 安心,熨帖。 薄唇,漫不经心地贴上了腺体。 被Alpha咬过的人,陷落在情热的深坑里,梦境中,一叶浮萍,风波闪灼。 当我们面对的事已经足够多时,就放任一下梦境管理吧。 深夜,大雪掩盖了万物的气息。 万籁俱寂。 唯独,某位Alpha,难以启齿地闷哼了一声。 屋内,灌满了一房间的温暖。 直到天明。 “不不不!” “嗷嗷嗷!” “我在做什么?” 小哭包醒来,日常滚被子。 他满脑子是昏迷前的羞耻和火辣,脚趾缩紧,尴尬得想找窝团一团。 他皎了哥哥的那里! 左胸的红缨。 又不是小孩子他一点也不想吃奶奶! 但当时头脑发热,就是皎了一口。 牙皎的,还很用力。 哥哥不会生气吧? 会不会不要他了? 鸣鸣鸣媳妇怕不是要把夫主逐出家门? “晔啦!” 身上一轻,被子掀开了。 小哭包死命钻枕头。 “吃早饭了。”萧行之说。 “鸣鸣鸣,我不敢,我错了,哥哥。” 他像是遮着屁股的小企鹅,捂住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枕头是哥哥的胸膛,不能离开。 萧行之装煎饼似的,把小哭包从床上翻出来,倒腾了一下,放进怀里。 好事偶磨。 他先伸出手背,试了试小哭包的额头的温度,又把自己额头贴上去,闭眼,细细感受。 不烫了。 Omega的情热期,居然那么快就过去了? 萧行之问:“感觉怎么样?” “很,很好吃,就是有点担心,毕竟,哥哥的那里,都被我皎得流血了。”他嘟囔。 “啪!” 萧行之打了一下小哭包的脑袋:“说你的身体。” 第73章胸口一道疤 “我,我的身体也还好啦,就是屁股有点火辣辣的。”苏南锦怯生生地笑了笑。 岂止是还好? 他精力丰沛,感觉身体贼棒。 特别棒。 棒到,能一口气背完五十篇英语作文儿,还不带喘大气。 棒到,能被哥哥再打一轮屁屁。 开玩笑的。 背书辛苦,屁屁怕疼,还是亲亲最实在。 萧行之又拿来体温计,测了测,三十六度七,正常体温。 “需要上药吗?” 给屁屁上药? 那多害羞呀。 苏南锦猛的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既然不想敷药,那就洗脸下楼吧。” 萧行之把小哭包从怀里捞出来,推进洗漱间里。 苏南锦却不肯走,扒拉着磨砂玻璃门,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他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还生气吗?” “不气。” 萧行之平时情绪波动不大,泰山崩于前不变颜色,偶尔遇到几妆事儿,冷着脸,能动手就不说话。 小哭包算是个例外。 打一下就嗷嗷叫唤,骂一下就红鼻子,谁见了都不忍心下狠手,只想着去哄去疼爱。 说到底,他凶小哭包,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萧行之要让小哭包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的请求他,他都得答应。 到此为止,既然小哭包发誓要改,萧行之也不会揪住不放。 所以,哥哥说不气,那就是真的不气了。 小哭包高兴,更进_步:“那我可以,再问哥哥,一个小小的问题吗?” “问。” 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在萧行之胸膛游移:“哥哥的胸,还痛不痛的,真的没流血吗?” 要是流血了,他可以再帮哥哥舔舔。 “闭嘴!进去。”对方恼怒。 “好吧。”怂包不敢再问,乖乖进去洗漱了。 怎么咬的? 萧行之回想起来,就是一声叹息。 昨夜荒唐得很,一笔糊涂烂账。 要说Alpha易感期虚弱,那Omega情热期就是亢奋了。 苏南锦手舞足蹈,上了床半天哄不安静。 萧行之标记了他,灌了点信息素进去,才安分不少。 谁知,信息素喂多了,等到了半夜,小哭包又跟暍醉酒似的,爬到萧行之的房间来找他。 萧行之刚刚凶过那小哭包,自觉理亏,便纵容苏南锦章鱼似的攀附他抱他。 谁知道,小哭包抱了就抱了,还动手动脚。 摸来摸去也就算了,还撕开他的领口,一张嘴皎上去。 咬在极为尴尬的地方,怎么扯都扯不幵。 粘腻的口水,沿着腹肌的沟壑往下淌。 得亏萧行之脾气好,体谅病号,没打人。 忍了又忍,直到半夜,某位小哭包才含着含着没力气了,松开了嘴。 隔日,萧行之对镜子照了照,啧了一声。 得,肯定留疤了。 还是一整圈的牙印子。 小哭包的嘴,咬人的鬼。 水龙头拧开,苏南锦低头,用凉水呼啦呼冲脸。 埋头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那股子兴奋劲儿压下去。 下了楼,奶香味沿着扶梯滚滚而上。 “牛奶配烤面包?”苏南锦疑惑,“今天可以不晨练了吗?” 苏小哭包的娇娇脾气。 晨练暍奶会吐。 跑前暍也吐,跑后暍更吐。 偏偏他还管不住嘴,只要是哥哥递过来的照单全收,有什么吃什么。 吐了旧的,再暍新的,几遭下来,萧行之细心,压着他改,而且晨跑前后,都再也不给他煮牛奶了。 “不跑了,”萧行之点头,“早上的课请假,咱们去医院。” 情热期来得不明不白,又汹涌又狠。 小哭包平时软软糯糯,又乖又娇,到了情热期就开始发疯,鬼见了都发愁。 而且,来得也快,去的也快,才隔了一夜,发热晕乎的症状就通通无影无踪,消弭殆尽。 小哭包金枝玉叶,随便有点头疼脑热都能哭岔气,情热期没头没脑的,还是得去医院看看,以防万一。 第74章破了杀戒的帅和尚 “哦,”苏南锦放下碗,嘴周围糊了圈奶印子,“那我吃完就去给老师打电话。” 既然是去医院,有医生的单子,有缴费记录,也不怕交不上请假条了。 更有优秀好学生萧同学作陪,名正言顺旷课。 两人都没考驾照,步行走出别墅区,房子在半山,下坡路得走好久。 门口收垃圾的大爷,远远看见一对高个儿小年轻走来,大喊一声:“呦,后生,最近几天终于不扔菜 了?” 萧行之古怪地挑起眉头:“扔菜?” 苏南锦不敢吭声。 大爷说:“那可不,每天提溜着新鲜菜回去,隔天又把菜原封不动给扔出来。” “就这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减肥的新招数呢。” 垃圾大爷,心直口快。 作为苏小胖子减肥事业的见证者,光荣的收菜人,垃圾大爷目睹了某人暴瘦的全过程。 “是吗?”萧行之漫不经心地看了某人一眼。 视线尽头的小哭包,应声一抖。 苏南锦讪笑:“那不是有备无患嘛,万一哪天哥哥就回来了呢?” 事实也是,萧行之下飞机回来的那天晚上,家里冰箱就是满当当的。 萧行之皱眉,往小哭包脑壳上弹了一下。 “鸣!” 萧行之:“浪费,还敢找借口?” 浪费菜倒算不上,门口大爷可高兴了,只是浪费钱。 钱钱钱,打工人毕生的唯一追求,不竭动力。 “对不起。”小狐狸垂下了耳朵,摇晃的尾巴也耷拉下来。 干啥啥不行,道歉第一名。 国家一级土下座选手。 “以后要改。” “是。”苏式拖拽长音。 养崽子真辛苦,尤其败家崽子。 出门就是地铁站,进站时,小哭包捣鼓二维码弄了好久。 “居然是第一次坐地铁。” 萧行之低声叹了句,从小哭包手里拿来手机,小程序搜地铁码,很快就注册关联了微信钱包。 贫而无焰,富而无骄。 老妈子萧某人,亲手扯着苏宝宝进站。 “谢谢哥,”苏南锦坐在座位上,笑嘻嘻地说,“要是没有你,我得弄好久昵。” 这可称不上好称赞,积习难返,苏小哭包出门全靠四轮,他叫车打车的操作,绝对比萧行之熟练。 是萧行之穷惯了,出门第一反应就是公共交通,想也没想就把富家少爷提溜到地铁站来。 人有穷有富,彼有好恶,不算乱了聪明。 萧行之不爱坐,拉吊环站在苏南锦旁边。 早高峰前期,人渐渐变多,为业绩奔波的上班族耷拉着肩膀,疲惫地玩着手机。 有两个穿校服的小妹妹也站着,发卡扎头带飘荡轻盈,倒是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她们就站在不远处,两人分享着同一副耳机,偶尔对手机屏幕发出轻笑。 过了一会儿,她们注意到了萧行之的背影。 “哎,快看,那个寸头的小哥哥好帅。” “哪里哪里,眭,这个背影绝了。” “有没有下山野道士的感觉?” “是破了杀戒的帅和尚吧,小哥哥肯定是个Alpha,又飒又攻。” 第75章春困秋乏夏乘凉冬打盹 人潮涌动,鸣笛,门缓缓打开。 这是个大交通枢纽,到了站,提公文包的中年大叔们下去了不少。 妹妹们不着痕迹地往萧行之的方向瞅,有位中年女Beta侧了侧身子,她们看到了萧行之侧面坐着的苏 南锦。 那一刻,妹妹们无声惊叹。 坏和尚固然帅气,但绝美的,还是真妖精。 苏南锦的一身穿着,是萧行之给挑的。 绒面材质大长外套,内里是菱格形图案浅米色V领毛衣,黑呢九分裤。 简简单单,盐系少年风,又有日系的简约感。 他的个子和萧行之差不多高,这就意味着,苏南锦瘦下来以后,腿也很长。 他腰背挺直,闲闲弯曲膝盖,时不时微笑看着一边站立的少年,冬日里也让人感觉温暖。 最重要的事,那脸,太艳丽了。 白面皮,软黑发,脸很小,下巴削尖,眼睛大得像小动物,微微有点吊梢眉,眼角上翘,睫毛又浓又 密。 苏南锦的嘴唇上,萧行之在出门时帮他涂了点润唇膏,晶莹透亮,红润勾人。 会打扮,还好看。 俊俏的破戒僧人,带着降伏的妖孽狐狸精,下山伏魔什么的。 这CP,也是在地铁上就能磕到的? 两位小妹妹差点没抑制住,要放声尖叫起来。 “哎,哎,拍了没?” “拍了拍了,但不敢伸手,怕被发现。” “我给你挡着点儿。” “快发给我看看,哎呀,这都糊了,你不行,换我来。” “咱们假装自拍__” 高个子的小妹妹正想说什么,却被闺蜜拉扯住。 帅和尚哥哥,好像发现她们了 闺蜜有些愣声:“他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们一眼。” “好像,有被丘比特的箭戳到的感觉。” “不会吧,不会吧,离这么远都被发现。” “你声音小点,还是不拍了吧,小哥哥被偷拍会不高兴的。” 不远处,萧行之瞥了一眼斜侧面的两个女Beta,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确保把小哭包的身形遮住。 站稳后,他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地铁再走高点儿,就成了轻轨,架到半空中,窗外是滚滚长江水,开阔壮丽。 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舔到人的脸上。 苏南锦坐了五分就开始困了,不停打哈欠,感觉到萧行之的站姿变了,他抬眉随口问:“哥?” “没什么,”萧行之一手拉吊环,一手揉揉小哭包的脑袋,“困了就睡会儿,还要十几分钟。” 春困,秋乏,夏乘凉,冬打盹。 困人总有想睡觉的时间么子。 “好。” 被顺毛捋舒服了,苏南锦把脑袋搭在萧行之的身上,闭目养神。 萧行之站着,苏南锦坐着。 他的头靠过去,额头刚好撞到萧某人的腹肌。 有点硬,又有点踏实。 被脑袋戳着软肋,萧行之也不痒,面不改色地眺望大江。 一派岁月静好。 小妹妹们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机会拍照,想上前问,又怕打扰了睡着的苏南锦。 急得挠心撕肺,抓耳挠腮,未果,小妹妹们最终还是悻悻离开。 第76章家属Alpha占有欲极强 “鸣啊!” 下轻轨,苏南锦手臂上扬,伸了个拦腰。 萧行之看着他,不明不白说了句:“下次出门,记得带口罩。” “口罩? ”苏南锦疑惑,“今天空气质量挺好的呀,没有雾霾又没有沙尘暴的。” “哦,那当我没说。” 奇奇怪怪的。 苏南锦揉了揉额头,顺带回想了一下某人腹肌的性感,顿时乐不可支,对口罩遮脸的事,倒不以为意。 医生预约的是上次做信息素人流的那位,联邦最好的私立院的医生之一。 ABO科,外设助理台,女Beta —身干练打扮,马尾扎得高高的。 脸是心灵的窗户,逢人先看脸。 前台小姐姐见了苏南锦和萧行之两个,体硕身长,仪表不凡,顿时眼前一亮。 “不好意思二位,医生今早预约了客人,不能随便进的。” 苏南锦指指自己:“我们就是预约的客人呀。” 小姐姐露出一副异样的神情:“别骗人了。” 她说:“虽然我刚刚参加工作,但王医生早就瞩咐过,预约的客人,明明是个三头身米其林腰的胖 子。” 她瞅他,用半调戏美人的语气问:“怎么弟弟长得人模狗样的,爱抢别人的预约呢?” 苏南锦苦笑:“真的是我,给你看身份证。” 身份证掏出来,对面的Beta女助理哑口无言。 进了门,反应更猛烈的,是某位为老不羞的神医圣手。 “你你你,小胖子?” 王老头肃然起敬:“减肥辛苦了,苏同志。” 苏南锦立正,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不辛苦,不辛苦,王道友。” 接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偏偏当事双方都笑开了。 王老头一眼看过去,就见着苏南锦身后,站了气势十足的男Alpha,令人无法忽视。 “哦?是带家属来签字做人流的吧。” 苏南锦皮笑肉不笑:“不做人流了。” “是情热期。” 客人请进办公室里,助理端茶。 王老头问了问情况,知道是Omega的情热期的相关事,说要先做检查再看。 去诊室抽血,化验,还做了腺体的仪器检测,等数据出来。 一路,萧行之安安静静地守在苏南锦身后,抽完血,他还端来一杯葡萄糖水,给苏南锦暍。 腺体扫描时,护士要求把苏南锦肩膀侧的皮肤全露出来,他刚脱掉毛衣,就见某人不悦地挑眉。 苏某人:“所有的Omega都要测的,哥。” 所有的Omega都会脱的。 萧某人不吭声,冷冷地看着。 测完,萧行之第一个拿衣服给小哭包套上,动作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那模样,生怕小哭包被别人多看一眼似的。 苏南锦一边乖乖接受萧老妈子的服侍,一边尴尬地冲护士姐姐笑了笑。 护士姐姐会意一笑:“没关系的,大多数有家属的Alpha占有欲都很强,这是平常事。” 人不可貌相,王老头看起来痴颠不拉的,其实望闻问切的功夫,比老中医还强。 报告单出来了,只见对方摇头晃脑地琢磨了一阵数据,说:“假性情热期,不算什么大事儿,晾一晚上 就好了,年轻人火气旺,把持不住做多了,常有的。” 第77章人家真不是变态 “做,做多了? ”苏南锦目瞪口呆。 萧行之倒是淡定,平静地问:“如果没做过,还会假性情热吗?” “没做过?”王医生古怪地瞅了他_眼,“那就是Alpha给了 Omega差不多的刺激感吧。 跟做过差不多的刺激感,哪种呢,比如,玩了一些脸红心跳的小游戏? 萧行之偏头淡然地扫了他一眼,挑眉。 小游戏?浴室PLAY? 然而,实际上,苏小哭包只不过是被萧某人揍骂了一顿而已。 在怀疑的眼神下,苏南锦瞬间脸蛋发红,一点也不稳妥地用双掌捂住脸。 萧行之大抵明白情况了,对医生点头,礼貌告别。 然后连拖带拽地把苏小哭包拉扯出来。 走廊上,萧行之说:“别捂着了。” 苏南锦手指分叉,悄悄从缝隙里看一眼,又重新捂住脸。 他把脑袋靠到萧行之的肩膀上,憋了半天,才吐露一句:“我,我真的不是变态。” 稍微被凶一下,就兴奋到情热什么的。 类似于做过的快感吗? 啊!哪里有洞洞可以钻进去? 好想,捂着被子滚床单,脚指尬得,都抠出霍格沃兹城堡了。 萧行之懒得啰里啰唆,走廊尽头,有自助机柜卖口罩,他去扫码拿了一个。 “戴上。” “哦。”乖乖戴上口罩。 小号口罩,尺寸刚刚把下半张脸包圆,露出小狗狗一般晶莹真诚的大眼睛。 眼睛的主人,还未洞知世事,时不时眨眨眼皮,一副稚拙模样。 这副皮囊底下,藏了个孩子的灵魂。 萧行之问:“现在还害羞吗?” 苏南锦摇摇头,老实说:“不了。” 小哭包,真好骗,轻轻松松被忽悠得戴上了口罩。 “那回家吧。” 萧行之扭身就走,脚步干脆利落,身后的人踉踉跄跄跑了几步,跟上萧行之的节奏。 有家能回,这可真是个幸福的字眼。 来趟医院,药没开,倒是解锁了某位前任小胖子、现任小哭包的兴奋点。 小哭包喜欢的,大约不是凶残和暴力。 而是那种被Alpha气息占据的,屈从的麻木,惶恐的迷恋。 几天后。 月考如约而至。 苏南锦与萧行之同进同出,又个子相仿,两人都是俊美帅气,学校论坛里,常有人拿他们做南中人气对 照的榜单。 没什么可比较的,颜值不相上下,就是成绩相差甚远,天壤之别。 拿着月考的成绩单,苏南锦羞愧地捂了捂脸,透过虚虚掩住的手指缝看面前的人。 他盼着早点找个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要被管家媳妇看见。 倒是幸运,英语作文考了背过的模板,他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本本分分抄下来,就拿了满分。 语文的背诵默写也是满分,但作文前言不搭后语,全成了素材的堆砌,只拿到一半分。 理综和数学不行,还是老样子,猜了猜选择题,九分靠命运,一分靠手气。 零零碎碎加起来,又是两百多。 二百五都没到,丢死个人了。 再看萧行之。 “哥,你明明都已经保送了,怎么还那么认真学习?” 第78章佛祖堕魔 “呼吸不停,学习不止。” 客厅里,为图方便,两张矮桌拼在一起,两个帅小伙儿头对着头,一个看书,一个看人。 萧行之手里的笔不停,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细碎的唰啦声,留下赏心悦目的洒脱字迹。 他握笔杆的力气挺重,手背上鼓起青色的血管,随着脉搏的鼓动时隐时现。 他的指甲修得干干净净的,透明光洁,指甲盖底下血色的指肉,显出健康的红润, 苏南锦先杵着腮帮子打量了一下哥哥的侧脸,见萧行之不理他,又伸长脖子去看萧行之手下的纸张。 他情不自禁喃喃:“哥哥真厉害,我居然一个公式也看不懂。” 萧行之停笔,盖上笔帽敲了一下他的头。 “无知,活该月考垫底。” 鸣,又被骂了。 高考满分七百五,萧行之能考到七百出头,状态好的时候,甚至能到七百一二。 而苏南锦,大概只能捞到萧行之的一半分。 那还得是超常发挥的时候。 他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在学。 不过,知识它不进脑子。 苏南锦硬气地说:“那是我还没认真读书,哪天我勤奋起来,能让哥哥刮目相看!” 萧行之面不改色,递了套题过去:“则日不日撞日,最好今天,你就让我刮目相看一次。” “哼,谁怕谁?” 苏南锦捏起笔来,豪情壮志地往第一题上写了个B。 萧行之挑眉:“你读题了吗?” 苏南锦惊讶:“选择题第一题还用读吗?这不就是送分题?” 萧行之没好气,砸了答案到他脸上。 翻翻答案,第一题选C。 “晤,”苏南锦挠挠耳朵,“明明月考的时候我都蒙对了的。” 萧行之把答案扯回来,不客气地说:“要么认真点做,要么不做就滚。” 小狐狸耷拉了耳朵,老实说:“是,哥哥。” 铅字黑块儿肩并肩站立在纸上,苏南锦把脑袋贴近试卷,瞪大了眼。 题是题,他是他。 题在看着那张漂亮小脸,被盯着的主人却丝毫未觉,满心的烦恼。 过了好久,小狐狸都没落笔,还玩起了指甲。 “啪!” “晤!哥,书可硬了,疼。” 萧行之:“一小时做个选择题,你还挺能耐的啊。” “那也不能卷成筒的书打人呀。”苏南锦抱怨。 如果哥哥是用肉做的手来啪唧他的脑袋,一般爱先拍,拍完再揉一揉。 可换了纸筒,哥哥打了脑袋就不摸摸了,吃大亏。 萧行之:“看看能不能把书里的字儿敲进你脑子里。” 说归说,笑归笑。 萧行之叹气,拿出课本,翻了两页,给苏南锦挑了一道例题:“先做这个,看答案理解一边,再蒙住自 己做一遍。” “好。”小狐狸唯唯诺诺。 过了一会儿,苏小狐狸又叫唤了: “哥,答案里的这个表达式我看不懂。” “哪里?” “这一行。”他脆生生的手指指住公式。 萧行之偏头看了一眼:“这里要先列原始方程。” 能量守恒有几大原始方程,动量守恒,动能、机械能守恒,各自有不同的成立条件,判断之前,要先分 析是否受外力。 萧行之细心讲解,慢条斯理地展开思路,把知识脉络理清。 然而,并没有用。 “哥,要不然,你再讲一遍? ”苏南锦战战兢兢,试探着问。 萧行之用一种“你在逗我”的眼神看他,像是在分析面前的小美人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白痴。 第79章耙耳朵有好果子吃 无话可说。 整个晚上,同一道题,萧行之讲了五遍。 像晒太阳的猫一样有耐心。 差点没从诗词歌赋,讲到人生哲学。 五遍,层次递进,一遍比一遍更深刻,更有趣味性,发人深省,有教无类。 萧行之还旁证博引,出了一道简化版的题给他做,让苏南锦更好地理解题目的含义。 然而,遇到下一道类似的题,苏某人又不会了。 还有选择题、填空题,题山,题海。 题爷爷,题奶奶,题爸爸,题妈妈。 苏南锦和题目家族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灰白僵硬的铅字方块儿,一个个的,从枯黄试卷里,努着脑袋钻出来,死死盯着人,看人要怎么分辨得 出,谁是牛鬼,谁是蛇神。 佛祖被逼得,生生堕魔。 萧大佛头昏脑胀。 “算了。”萧行之不讲了,“题递过来。” 萧某人转变战术,拿来理综卷,唰唰划了几笔。 “把这些背下来。” 苏南锦接过理综册子,发现每一页都有几道题被打了红勾。 “你让我,背题?” 这可是理综试卷! 萧行之淡淡点头:“既然讲不清楚,就先背下来。” 因材施教,笨人有笨办法,勤奋有时也是一种天赋。 学习要有针对性。 高考知识的覆盖范围很广,从书本例题,到知识点总集,从一般的单元练习题,到分门别类的冲刺卷摸 底卷。 萧行之翻过小哭包上课做的笔记,发现他的字迹清晰,内容整洁,不像是不学无术的样子。 既然知识点不差,只可能是做题方法有问题了。 “嘿嘿,背书我擅长。” 苏某人正想要大放厥词、吹嘘自己,见对面人不理他,泄了气,不再说话。 说得天花乱坠,不如脚踏实地做事。 过了一个小时,小哭包打报告说背好了。 “默一遍。” 合起书,找了张白纸,苏南锦乖乖把背好的题目默写了一遍。 一字不差,公式符号的下角标也没有写错的,格式非常标准。 萧行之抿嘴,看来背书的天赋也可以拥在理综和数学上。 “试卷拿来。” 萧行之拿起黑笔,勾了几道题,与刚才背过的题目套路一样。 “不许看答案,做完交回来批改。” “哦。” 苏南锦埋头做题。 草稿纸密密麻麻打了五六张,月亮高高挂时,苏南锦才抬起头来。 苏某人缩了缩肩膀,心虚地说:“我做好了。” 萧行之拿来批改,苏南锦自己做的题,毫无例外都是错误的。 红叉叉格外刺眼瞩目。 只会背题,不会做题。 记性好得爆表,应变能力却极差,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就像是一个有超能力的小孩子,能够拯救世界,却整天想着和隔壁家王二麻子斗智斗勇。 小哭包的缺点太明显了。 “为什么不读文科?” 如果读文科,虽然数学和地理的计算部分仍然吃力,但苏南锦的文综成绩应该不会太差。 苏南锦说:“听说文科楼的食堂饭菜好难吃的。” 高一分科时,他还是个胖子,以食为天,这是个正当理由。 更重要的是,去了文科楼,就没办法天天见到哥哥了。 萧某人无奈叹气:“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 【乞讨感言】 哎嘿,老朽上架了! 【上架,1000字0.05元钱】 【1000个字5个耽币,3000个字就是15个耽币】 订阅以后,买过的内容永不消失,以后永远都能留着看,划算大碗。 新书期数据真的掌管了我这种菜鸡的生杀大权,所以,崽崽们要养文,可以先订阅,以后再看。 我的存稿是正文字数的两倍左右,粮仓充实,保证不辜负崽崽们的期待。 我爱在作话里写小剧场,小剧场免费,不要钱。 【上架后,三千一章,日一更】 我爱死了他俩的故事了。 为了两个儿子,拼了命,也要拿出点儿有水准的东西。 崽崽们,既然你们能看到这句话,就代表这故事还挺有趣的。 是你们眼光好,一直看到现在。 有你们陪伴,老朽万分感激。 【APP发现—红包广场—抢红包】 谁还不了解粉丝了? 我穷,你也穷。 咱俩脸对脸,头挨着头,面面相觑。 于是老朽说悄悄话了。 红包场耽币可多了,有好多大善人,你懂的。 多刷刷,几分钟就能抢够一章的份量。 【劝良善】 老朽是动物园里的兽崽儿。 有人买票参观,兽崽好吃好活,等没人看了,那就只好活生生饿死。 敲骨吸髓,你看盗文别告诉老朽,老朽听了就肚子饿,想吃鬼。 说话呢,听见没,不听话打屁股了。 【狼A他怎么还不哭唧唧?】 儿子们都还小,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小攻是个倔脾气,外冷内热,只有易感期来了才好意思撒撒娇。 【乞讨感言】 小受的存在,更像是小攻柔软情绪的宣泄口。 萧行之越冷硬,哭起来就越生动可怜。 早晚他要掉眼泪珠子,掉得人心酥。 这时,已经有成熟男人味的苏南锦,心疼地抱着自家的Alpha,哄他说:“哥哥不哭了,让我来抱抱哥 哥。” 哈哈,那场面,真是让人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鞠躬致谢,请多指教!】 【冲冲冲!】 第80章撕裂了他的衬衫 “听!” 哥哥说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多少莘莘学子为找到学习正途郁郁不得志,再是咂嘴、跺脚、摇头、叹息,都寻不到解决方法。 到了苏南锦这里,却只需要听媳妇话就好。 耙耳朵,果然有好果子吃。 好在萧行之不负所托,还有独门的张良计、过墙梯。 排除难题,只做基础题。 萧行之一鼓作气,找了套新理综,把里头每一套题里同类型的一个大题划拉下来。 “全部,背下来。” 小哭包一个机灵说:“好,好的!” 哪怕是基础题目也有很多,到睡觉时间了,苏南锦还没有背完,就只能跟抱抱枕似的,把册子揣在怀里 带上床。 第二天早起,去了教室,苏南锦早自习也不读了,拿课本遮住脑袋,看抽屉里的题目。 课间陈北找他闲聊,看到他在摇头晃脑地背题,惊了惊。 “头悬梁,锥刺骨呀。” 陈北一看小哭包在背题,那架势,物我两忘,晨昏恍惚,不由得摇了摇脑袋:“完了完了,瞧瞧这孩子 被学霸逼得,都学傻了。” 陈北:“题是拿来做的,不是拿来背的,举一反三懂不懂?” 苏南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北:“就你学习好!你又比不过萧行之!” 陈北苦笑:“人家都保送联邦首府了,咱们拿什么跟人比?” 萧大佛是南中的神话,非寻常等闲。 “哼。” 话糙理不糙。 苏南锦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揉巴揉巴试卷,贴在脸前边儿,捣鼓着像是要塞进眼睛珠子里似 的,不理陈北了。 陈北挠挠后脑勺,尬笑:“行,行,不打扰您了,您接着背。” 时人不识余之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对苏南锦而言,背书比做题轻松。 更重要的是,这是萧行之亲手勾过的题,是哥哥让他背的。 他要是背得好了,哥哥会不会夸他?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 晚上,萧行之出了一道新题给他做。 题型和范围就是他背了一整个白天的那类。 苏南锦凭着记忆,瞎蒙半才,竟然做了个八成像。 15分的答题,拿到了 10分。 “计算能力太差。” 几个加减乘除,小哭包要打半张草稿纸才做得出来,浪费时间。 苏南锦不服:“你再让我多背点,我一定可以的。” 其实离睡前还有不少时间,足够萧行之勾出新的题目来。 然而萧行之却不同意,乍然问他:“看过哆啦A梦没?” 苏南锦愣了愣,抓抓下巴:“那谁没看过。我当时就觉得哆啦A的铜锣烧看起超级香,谗坏我了。” 他接着委屈说:“可是,等自己买回家来了,尝起来,却又不是那么好吃了。” 萧行之:“里头有一集叫记忆面包,切片面包啪唧往书上一盖,吃进肚子里就能背住。” 苏南锦眼睛亮了: “还有这么好的道具?” “你猜后来怎么着?” “要换是我,那肯定考前多来点儿,要是腻味了,还能涂上千岛酱、蓝莓酱、草莓沙拉番茄酱......” “别想了,”萧行之大掌盖上到苏南锦的脑袋上来,“大熊最后吃吐了。” 萧行之:“不仅吐,还拉肚子。” 萧行之抿抿嘴:“拉完肚子继续吐,背了什么忘什么。” 苏南锦被唬住,不说话了。心想,萧老师真坏,又拿小学寓言故事晃悠孩子。 不背书,倒是可以读点别的。 “去,把我书架上第一层的第二本书拿来。” 苏南锦不明所以,跑上楼拿书。 拿到手才发现,是一本名著,插图很可爱,小孩子的绘本类型,纸张厚实滑腻,翻阅时,会给人带来愉 悦感。 苏南锦抱着砖头绘本下楼,发现萧行之已经坐在了大沙发上。 “过来。” 他以为萧行之要问话,等走进了,才发现对方面带暖意,虽然不曾微笑,却融着些宽和恬淡的气息。 在某人的示意下,他厚着脸皮,磨磨蹭蹭地,挤到萧行之的腿中间,寻了一处沙发空隙,扭着屁股坐 下。 两人的姿势成为暖昧的拥抱。 他抱住他。 后背贴着胸膛。 被Alpha气息毫无保留地环绕着,有力的心跳鼓动,苏南锦忍不住七想八想。 哥哥的胸口,有没有好点了? 哥哥是不是要读睡前故事给他听? 既然要读,那干脆到床上嘛,在这儿读多没氛围? 哥哥一定是害羞、不好意思,算了,夫主就体谅一下小媳妇好啦,沙发也好软,勉为其难,在沙发上抱 抱吧。 萧行之从他的咯吱窝里把两只手臂穿出来,拿著书翻页。 “第一次,我带你,以后你自己看。” 萧行之的吐息瘙痒了他的后脖颈。 苏南锦硬生生把眼珠子挪到纸张上,想忽视后背倚靠的温暖。 很快,他静下心,完全被故事吸引了。 萧行之的翻页速度怡倒正好,剧情到关键部分时,还能出言解释几句,发人深省。 “该睡觉了。” 合起最后一页纸,书读完了,人只觉得精神振奋,像是刚征服完星辰大海,快感抑制不住地往外涌。 星星高高挂夜空,万家灯火不眠。 苏南锦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想看嘛。” “等你表现好了再说。” 这么说,是他今天背书背得好了,才得到奖励的吗? 苏南锦心中欢喜,暗想明天一定要背更多的书。 他心里开出一朵花来,还惦念着萧行之的胸。 哥哥的胸,想品品。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伤好点儿没。 要是有机会摸一摸,他一定不会舔的,真不舔。 “哥!” 萧行之站起来,忽然被一只软软的手拽住衣角。 既然哥哥不主动,那就换夫主来主动。 小哭包眼神闪烁,脸蛋通红:“你看,那个啊,咱们俩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我帮哥哥擦个背总不 为过吧?” 那副模样一看就有坏心思,萧行之不予理会,转身要走。 “别!别走呀哥丨” 他可是他亲嘴标记过的夫主,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冷淡? 萧行之:“松手。” 苏南锦死死拽住萧行之的衣角,像极了游乐园里拽皮卡丘尾巴的猴孩子。 苏南锦扭着腰:“不松不松,我想帮哥哥擦背嘛,哥哥天天给我做饭都累了,我要好好犒劳犒劳哥哥 的。” 小哭包是个撒娇怪。 萧行之摇头。 小哭包坚持,手不松。 “我数三下,松幵。” “刺啦__” 衬衫撕裂的声音,在屋子里格外清晰。 小哭包把哥哥的衣服揪掉了一个角。 攘灾去祸,碎碎平安。 苏哭包讪笑:“要不,我给哥哥买一件新的?” 那人,死亡凝视。 小哭包怂了,抬头仰望:“至少,给夫主留条裤子吧?” “不行。” 这天晚上,苏南锦被打得格外刺激。 可能是因为没有了冬天常穿的老棉裤垫着,光用手把掌拍光秃秃的屁股蛋,略凉爽。 偏偏那家伙的手掌心,烫得要命。 “啪!” “对不起,我不应该揪哥哥的衣服!” 哥哥要自己赚钱买衣服,生活很不容易。 “啪!” “对不起,我不应该想看哥哥的胸!” “啪!”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舔一下!” 好呀,原来小哭包成天到晚的,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这个心,月考成绩还愁不到三百分? 某人下手更重了。 打完了,揉一揉,上个药,哄睡觉。 一气呵成。 其实上药也多余,小哭包恢复得快,浅淡的红印子,很快,就如冰雪消融一般,无影无踪。 到了最后,苏南锦还是熬不住,沉沉睡入梦想。 本来,他还想假作自己睡着了,熬个几小时,守到哥哥进浴室的,去瞄两眼。 苏南锦的梦境虚幻,看得人眼花缭乱。 里头有萧行之的脸,很多习题方程,名著里,故事的主人公人生跌宕起伏,在说着各自的话,经历着爱 恨别离。 他梦见自己像午后的猫一样瘫在哥哥大腿上,哥哥给他揉太阳穴,他嘴里碎碎念,背书,背着背着就被 书困倒了。 海市蜃楼,磅礴浪潮,转瞬即逝。 欲留无缘,过了会儿,梦里天光大亮,他被梦中的朝阳晒醒。 苏南锦掀了被子坐起,扭身从床头拿起小册子。 册子上的勾勾醒目依旧,他觉得背过的题,陌生又熟悉。 不再是满眼星星,不再有满脑子浆糊,他神清气爽,灵台清明。 睡前的书,全都记到脑子里了。 梦里晨光脆亮,然而,现实中,苏南锦伸了个懒腰,扬手掀开窗帘儿,一看,天还麻黑。 闹钟没响,他兴奋地从小门拐了一道,直奔萧行之的卧室。 “哥哥,哥哥,我想做题,你快给我出一道。” 苏南锦跨坐在萧行之的腰上,把萧行之摇醒。 “滚。” “哎呀,哥哥,帮我写一个嘛,哥哥,你最好了。” 又骑又摇晃的,那小细腰贼有劲儿,跟浪里的一页帆舟,荡来荡去。 萧行之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人还迷糊着。 他倒也没打人没骂人,面无表情地找来纸和笔,当场给苏南锦画了个模型。 “受力分析,能量分析,写完再找我。” 说完,萧行之威严不再,闷头扯枕头睡回笼觉,大被蒙过头。 第81章哥哥悄悄雕了我的形状的手办 苏南锦的心脏,跳得扑通扑通的,他手下的笔异常滑溜,看哪个模型都和蔼可亲。 神思如泉涌,很快就把萧行之要求的全写完了。 觉得不够,他还多加了几个问题,自己把答案补全。 闹钟响,萧行之爬起来洗漱,下楼做早餐。 果不其然,他在厨房看见小哭包,人家正眼巴巴地等在流理台旁。 “哥,快帮我看看。” 苏南锦几乎是强塞似的,把红笔撂到萧行之的手掌心里。 紧张。 他看着萧行之的侧脸,心要跳出嗓子眼。 哥哥会夸他吧? 萧行之还没来得及系上围裙,手里抓着题目,干脆两三步去饭厅,寻了个红木桌坐下。 这个模型的批改,花了萧行之一些时间。 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哭包加上去的问题都很鞭辟入里,分析也到位,公式整洁,没有多余的描述。 算是同类型题目中的集大成者。 萧行之没想到,一夜过去,小哭包古灵精怪的,居然给人带来了这样的惊喜,实在是令他眼前一亮。 他稳稳的手掌,覆盖在小哭包软软的脑袋上。 “全对了,做得不错。” 骂糊涂易,脱糊涂难。 这世上多少人能一夜之间茅塞顿开,跟醍醐灌顶了似的。 无用之用,最是难得。 小哭包,开窍了。 感受到脑袋被揉了揉,苏南锦不甶眼角泛红。 圣人无常师。 萧老师是个好老师,能把一道题给他讲五遍,还不腻烦,耐心可见一斑。 苏小夫主那么努力,只是想证明,媳妇的苦心不算白费。 苏南锦喜极而泣,只觉得云霞万丈,他高兴坏了,早饭都吃到了八分饱。 要不是即时被萧行之叫停,否则,他能把锅舔干净,说到做到。 进了学校,中午时,萧行之把题册递给苏南锦。 上面已经划了新的题型。 “背吧。” 找到方法,一切水到渠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既然小哭包不把背书当苦活,那就干脆取其所长,将背书的才能发挥到极致。 接下来的几周,每天早上,萧行之把划拉好的新题型扔给小哭包。 小哭包摇头晃脑背上一整天。 吃饭也背,做操也背,上课就偷偷放在抽屉里背。 放学回家,萧行之做饭,苏南锦默写。 睡觉前,萧行之出一道类似题型的陌生题给他做,他往往能做得又快又好。 苏南锦渐渐找到了学习的快乐。 当然,主要是被哥哥摸头的快乐。 哥哥的手,才是他欢欣鼓舞的源泉。 萧行之骂人,荤素不忌。 夸人,自然也每天变着花样,跟他亲手做的饭菜似的。 小胖子,小哭包,宝宝,阿锦。 三个月来,几个称呼轮流叫,苏南锦每次都能从不同的叫法里,琢磨出不同的意思来。 做得很棒,就是宝宝,是阿锦。 做得不好,就是小胖子,小哭包。 这边,一件撕裂的衬衫,令萧行之本不富裕的财政,雪上加霜。 他还要付高三的书本费,其费用,已经能与南理一年的学费相媲美。 而南理是云州出了名的富家子弟学校。 每学期学费以万为单位。 萧行之是特优生,学费全免,但书本费却是实打实要交的。 奖学金,加上他兼职赚的钱,只能勉强凑齐大半。 这还得有个前提条件,萧行之吃暍拉撒睡都赖在小哭包家,不需要负担房租水电。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为了不吃人嘴短那人手软,作为吃暍的回报,萧妈妈每天都把苏小哭包伺候地服服帖帖的。 连小哭包一向头疼的学习,最近也在萧某人的帮助下,看到了进步的曙光。 云州的冬季格外漫长,此时大雪已经铺天盖地,满州城云妆素裹,行人步履匆匆,穿行于风雪中。 高三这个寒假放得晚,看起来格外短暂,却丝毫无法阻拦某人。 萧行之计划在年前挣够钱,说到做到。 人挪活,树挪死。 挣钱嘛,自然得去外头多跑跑。 于是,苏夫主悲伤地发现,自家的Alpha又早出晚归,忙得见不到人影了。 假期,还大雪塞路,萧某人大发慈悲,特意减免了苏某人的跑步里程量,只说在家做做拉伸就好。 闲来无事,苏南锦放纵自由,打游戏打得头晕脑胀,但整天呆在家里,也不是滋味。 放假一周后,苏南锦熬不住了,鼓足干劲,拾捣拾捣自己,依次顺着奶站、咖啡店找过去。 他起晚了,前脚去了奶站,大叔说萧行之手脚利索,早早做完活计离开了。 咖啡店老板是一位知性成熟的女Beta。 她长发长裙,带金丝框架眼镜,见萧行之的弟弟来找,也感到有些意外。 “行之只兼傍晚的班,白天,倒是不知道在哪儿了。” 大姐姐老板说:“听说最近有位星探常来做客,劝他劝了好久,或许行之同意了也说不定。” 星探,一听就像是假的。 萧行之的流言蜚语可多了,校贴吧千层楼高,也不差一个半个星探。 苏南锦有些丧气:“哦,谢谢你,姐姐。” “暍杯咖啡,怎么样?” 老板将长发别到而后,微笑:“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我再无条件告诉你一个行之的秘密。” “好的! ”苏南锦打起精神,一口气应下。 哥哥的秘密,听起来就很刺激。 他点了一杯超甜的卡布奇诺,浓浓的奶盖,散发腻人的香甜味。 小姐姐递来的菜单,是手绘的木制小木本,外壳黑木,还刻了一个Q版小脑袋。 那小脑袋的呆毛微微翘起,大眼睛炯炯有神,脸蛋上画了红晕。 Q版小兽崽,像极了发胖前的他。 苏南锦见了,一愣。 然后,苏某人抱着菜单,就不撒手了。 “被你发现了吗?”大姐姐老板会心一笑,“行之刻完,我还追问刻的是谁呢。” 她说:“求了好久,他才肯告诉我,说这是他弟弟。” 除了小木本的雕刻,老板还拿出了几个玩偶、钥匙扣,无一例外都是萧行之手绘的Q版人物。 那些小苏南锦,神态各异。 有的歪倒汗酣睡,有的奔跑跳跃,有的偷偷蜷缩在墙角,还有更多的在品尝美食,满脸幸福洋溢。 咖啡厅也不是一直都很忙碌,偶尔客人少时,萧行之闲来无事,会雕刻些艺术品做装饰。 三个两个,积少成多。 不知不觉,小木雕,也摆满了一个水晶柜子。 柜子边上挂了小黑板,用粉笔画了笑眯眯的小人,与或立或坐的木头玩偶遥相呼应。 雕得好了,赏心悦目,客人心里喜欢,开口说要买走,给萧行之带来一笔额外的收入。 “原来哥哥会画画!” 还画得那么像他。 老板笑说:“可惜,画的都稍微胖了些,和真人的你比起来,差远了。” 画像里的人物形象,都是苏南锦小胖子时候的模样,憨态可掬,惟妙惟肖。 苏南锦讪笑,只说:“不差不差,这些和我可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呵呵,你喜欢就好。”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人各有爱,审美千差万别。 或许萧行之和他弟弟志趣相投,恰巧都喜欢胖胖的小娃娃呢? 苏南锦把小木本紧紧地抱在怀里,问:“既然这些是哥哥放在这里卖的,那我能买吗?” “当然可以,除了菜单,其他都能买。” “那可真是太棒了,”苏南锦扒拉着水晶柜,隔着玻璃挑,眼花缭乱的,“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求 亲亲的娃娃,我也要。” 点兵点将,不知不觉挑了一大堆,苏南锦这个看了也喜欢,那个看了也心悦,像个那玩具的孩子,摸摸 这个,亲亲那个。 包装后,结账一看,数额不小。 苏某人已经立在一遍,乖乖掏卡,等待刷机。 老板看他这么积极,有些惊讶:“干嘛不直接找你哥哥要呢?反正都是他雕的。” 苏南锦把食指抵在嘴唇中央:“姐姐,这不一样的。” 苏南锦:“不能告诉他,你帮我保密,我多花些钱买。” “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客人非常喜欢,出高价收走就好了。” 老板乐了 : “你家倒也奇怪,钱从哥哥口袋进去,从弟弟手里出来。” 苏南锦压低了声音:“这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我哥这人,死鸭子嘴硬,不是自己挣的钱,他花起来 心里别扭得很。” “好吧,下次刻新货了,我通知你。”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呢,老板欣然接受。 这天,苏南锦空手而去,载获而归。 路上他去买了一个带锁的海盗船长箱子,把雕刻放进去,再藏进包里。 他决定把箱子放在床头,以后每次哥哥晚归的时候就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 咖啡店老板还真说对了一件事。 有人瞧上了萧行之的颜值,招揽他去了新的兼职了。 只不过,那人不是一名星探,而是淘宝的店家老板。 小姐姐叫赵安倩,从公关行业辞职,独立创业,新店开张,正巧需要平面模特。 专业模特价格太贵,练习生又乖张技术差。 她正苦恼时,路过咖啡馆看到萧行之的脸,惊为天人,才求上来。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原来哥哥也喜欢我胖胖的模样。 苏南锦:肉肉可多可好rua了呢。 苏南锦:现在肚肚上也有软肉。 苏南锦:哥哥快来捏一捏! 苏南锦:你都不知道手感,怎么雕得出好东西? 第82章温香软玉入我怀 淘宝店卖少年感的服装和鞋,萧行之的圆寸又A又酷,很招小Omega喜欢。 脸好可破,底子摆在那里,不会拍照也能现学。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赵安倩想先教教人,再看看能不能招揽了做模特。 没想到,帅小哥哥心气儿高,人又忙,还上学呢,一口回绝。 萧行之虽然讲礼貌,却实打实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实在是勾人。 遇了好苗子,赵安倩更是心痒,被拒绝了也不灰心,紧追不放。 从寒假前求到了放寒假,在小姐姐给的价格翻了一倍之后,萧行之松口同意了。 事实证明,她做了个不错的选择。 萧行之肩宽腿长,头身比极其优越,穿什么衣服都是衣架子。 最重要的事,这个人拿钱办事,讲理聪明。 从不耍大牌,还通晓人情世故。 他学习能力特别强,又快又好,有人提点缺处,他照单全收,谦逊懂事,绝不会重复第二次错误。 有时候,态度往往比能力更重要。 一场拍摄下来,返工的极少,成品量直逼学校里刚毕业的专业模特。 一周相处下来,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对萧行之好评有佳,个个儿称赞不已。 当然,狂蜂浪蝶也不少。 在拍摄结束后,经常有摄影师留下,热情地找萧行之要微信。 “你好,帅哥。” 中年男人刚拍完,镜筒枪炮都还没卸下来,就三步两步追上萧行之。 中年男人说:“你的身材我很满意,有兴趣接私房的单子吗?价钱好商量。” 萧行之不置可否,斜睨了一眼身边的职业女性。 赵安倩没闲着,见状不妙,忙冲上来拦:“不好意思啊,咱们行之还是个学生,不太方便接私房照。” 摄影师遗憾:“就来个单组的也不行吗?保证不会外传的。” 赵安倩极力拒绝,摄影师直接找上萧行之本人问:“小哥,就陪我拍一组呗,只要两个小时,价格可比 在这里站一天高多了。” 萧行之好像是谢绝女主人向自己碗里添菜一样,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还是更信任安姐,暂时不 考虑别的。” 这种事你情我愿的,人家摄影师口舌几句,无果,倒也不强逼,悻悻离幵。 赵安倩,就是在三顾咖啡店,并最终把萧诸葛人劝服的刘玄德。 她带着积攒的人脉资源出来创业,离做出自己的品牌还远,但也算是小有成就,盈利不少。 等人散场了,她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安姐辛苦了,来暍点东西吧。” 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被递到面前。 端杯子的手指修长,指甲莹润,沿着手臂移动视线向上,是相貌极为俊朗的少年。 “还是你最体贴呢,行之。” 萧行之淡然笑笑:“安姐客气了,今天要是你不帮忙拦住,指不定我就被人拉走了。” 赵安倩哑然失笑:“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被骗,倒是我,明明是我这边请来的摄影师,还让你难 堪。” 其实拍私房也是一条财路,遮了脸,扒了衣服,谁也不认谁。 虽然近年来,联邦Alpha的地位不断上升,但消费Alpha的Omega夫主们,还是占经济资本的大头。 娱乐圈魅0的影视剧、电影集常有。 不少Alpha为了出名,不择手段勾搭制片人和导演Omega,进行不标记的私下交易。 _般的Alpha明星,只要不破了身子,后颈没有红痣,行踪稍微隐蔽些,粉丝也只会觉得自家爱豆干 净,清纯可人。 私底下,藏污纳垢,谁捋得清? 选角副导演Omega,夜夜当夫主新郎。 圈子里那些来路不正的Alpha明星,早年,拍私房上位的,可是大有人在。 正因为如此,赵安倩见多了,累了,才想从公关行业退出来,试一试新的生财之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想了想,还是措辞多问一句:“刚才那个摄影师人品不好,要是你想靠这个多挣些 钱,我可以给你介绍嘴牢靠的。” 如果模特是Omega,其实拍些露一点的也没什么,Omega大方展示玲珑身姿,实在算不上什么丢人的 事。 但萧行之是没结婚的Alpha,又干净又帅气,要是有摄影师见色起意,害得他被占了便宜,可就大事不 妙。 联邦还有不少夫主观念保守,要是萧行之以不洁之身嫁给了那种夫主,将来指不定会受气。 “不用了,安姐,”萧行之拒绝,“平模的收入已经够了,我也不打算走这条路。” 关键是小胖子的牙印,还印在胸口呢。 那口下得深,刚刚结痂,形状跟穿了环似的。 扯了衣服,萧行之倒不尴尬。 就怕是拍摄的人面红耳赤,脑子里浮现出什么小黑屋里的事情来。 赵安倩放下了心,点点头:“对你,我是放心的,果然没有看错人。” 有一就有二,行业内,消息流通,速度快如闪电。 有人发财,就有人眼红。 模特图刚挂上去,订单就劈里啪啦落下来了,数据涨势惊人,赵安倩的店一头儿窜上了热销榜。 过了两天,嗅觉灵敏的同行开始纷纷来打探消息。 听说模特是个没出道的素人Alpha,颜值扛打,竞争者谗得差点口水滴拉下来。 璞玉难得。 赵安倩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有商业才能。 过了一周,萧行之的受追捧程度愈演愈烈。 她见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和萧行之谈拢,帮对方处理接单的活计,做了个挂名的经纪人。 快过年了,天凉,哈气成雾。 这天拍摄顺利,摄影师检查补光后多加了一组,傍晚散场,赵安倩问:“行之,要不要一起去吃点热乎 的东西?” 萧行之摇了摇头,温和回绝了:“家里还有事,就不外食了。” 小哭包还在等饭吃,别给人饿着了。 赵安倩好奇问:“天还亮着呢,吃顿饭再回去也不迟吧,怎么,家里管得严?” “挺严的,”萧行之居然一口认下,表情严肃,“回去晚了,会被打屁股那种。” “不会吧,”赵安倩哭笑不得,“这都A0平权多少年了,谁家还那么保守?” 要说有偏见有处A观念的Omega夫主,社会上还有不少,可是体罚家暴总不至于。 萧行之:“我家。” 他一本正经地补充说:“不仅要打屁股,还要狠狠的打,打到嗷嗷叫唤、哭着求饶为止。” 赵安倩微微张大了嘴,看了他半晌。 “怎么?” “不,我只是在想__” 赵安倩眯眼戳了戳某人的胸膛,对方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没戳到,赵安倩尬笑:“要不是看过你的身份证,确认是你本人一一” 赵安倩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能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萧行之,居然还能有一天,在我身前面无表情地 编荤段子呢?” 萧行之抿嘴,不反驳。 荤段子没编,家里确实有个人,会被打屁股嗷嗷叫,打得求饶认错。 闺房之乐,点到为止。 赵安倩说:“换个情窦初开的小0来,要被你说两句情话,不得半夜兴奋得睡不着觉?” 雪花落到少年的肩头,少年身姿已成,高个儿挺阔,寸头又带了点儿野性的男人味儿。 路边行人匆匆走过,两人站在路口。 “安姐过奖了,如果有,那是我的荣幸。” 赵安倩看着他的脸,一时之间,愣了一刹那,又忽然被冷风吹醒。 在优秀的颜值之上,萧行之独特的性格魅力,才是与众不同的宝藏。 她苦笑:“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进娱乐圈吗?我虽然是个小人物,但好歹也走南闯北了几年,只要你愿 意,我能帮你火。” 改行做经纪人也不错,只要手底下能带出个扬眉吐气的好苗子,不愁拿不到金牌口碑。 萧行之摇头:“家里人不喜欢我在外抛头露面,挣笔钱过年也就够了,将来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要是去拍戏,小哭包看到他和别的Omega亲亲抱抱,恐怕会生气。 “好吧。”赵安倩说,“真羡慕你的家人,也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个福气,能得到你的标记。” 赵安倩看得出来,萧行之是个很坚定的人。 一旦决定了自己想做的事,八匹马都拉扯不回来。 这样的人有自己的追求和志向,值得追随。 他是不会甘于屈居人下的。 娱乐圈是大染缸,赃污的事情不少。 让一块有棱角的璞玉进到圏子里去打磨圆润,再如水滴入海一样泯然于众,想来也不合适。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萧某人已经英年早婚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萧行之送出了一个标记,收获了一个小胖子。 “哥!你回来得好晚!” 天色将晚,打工人风尘仆仆而归。 卸下一身寒气,怀抱里多了个温暖的软团子。 是苏南锦,他正像孩子被召回到母亲怀里,像绵羊被牧童吆暍那样,投到萧行之的怀里。 “哥哥让我等了好久呢。”苏南锦低头,脸隔着厚厚的外衣,贴着萧行之的胸膛。 萧行之:“从我身上下来吧,别把凉气渡过去了。” 萧行之在室外呆太久了,肩膀和头顶上,结了一层白花花的薄霜。 “好。”某团温香软玉应和,拉长了尾音。 被抱了个满怀,萧行之心情舒畅,轻轻把小哭包放回原地。 苏南锦落地,够着手去拍萧行之肩头的雪花晶片,边拍边叫唤道:“哥,哥,快做饭,我饿坏了。” 第83章小天使女装 ‘‘嗯'〇 ” 天不亮出门挣钱,累了_天,回来连一口气都没喘匀,还得做饭,也只有萧某人受得了。 在萧行之眼里,蹭吃蹭暍蹭房子住,无论对方是不是自己的夫主,做饭把主人家照顾好,那是都是租客 应该做的。 雪花拍落了,萧行之摸摸小哭包的脑袋,像是安抚小黄狗似的,摸完,才转身去换围裙。 幵放式厨房,半立体流线形吧台,苏南锦坐在一边,吧台的晶壁光亮,反射出他的身形。 椅子高,苏南锦穿着兔子头的绒拖鞋,脚一晃一晃的。 他手撑下巴,看着面前腰细腿长的Alpha媳妇,感受对方越发成熟挺阔的身姿。 媳妇真好看! 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南锦是个话痨,白日里,萧行之又经常不在身边,所以顺理成章的,萧行之的做饭时间,成了某人絮 絮叨叨的黄金时刻。 一问,_答。 苏南锦一个人在家呆了好久了,人来疯,此时浑身雀跃,问些有的没的:“哥,你会画画?” ‘‘嗯” “那哥哥给我画一副,好不好?”苏南锦心里喜滋滋的,故意问。 萧行之在择菜,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萧行之会画东西,却没有当着苏南锦的面儿画过半张纸。 房间里倒是有二手板子,但那也是为了赶稿赚钱。 只有等夜深人静,把小哭包哄睡了,萧行之才会开工。 “我就随便问问,”苏南锦说,“我看哥哥手指头又长又好看的,肯定是那种会画画的人,说不定还会弹 钢琴呢。” 巧了,萧行之还真会弹琴。 只不过,他上次碰琴键,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萧行之抿嘴:“有空再画吧。” 成年人的改天再说,就是一句无声拒绝。 “有空再画,有空再说,有空再提。”苏南锦拿腔拿调地学了两句,大声说,“你在敷衍我!哥!” “没这回事儿。” 萧行之是什么性格的人,言出必行。 苏南锦故意用粘腻的嗓音喊他:“还是说,其实你已经帮我画过了?” “啊! ” 他的脑袋被那人敲了一下。 “鸣,怎么又打我? ”苏南锦委屈问。 “要是闲着没事儿,就来帮忙摘菜。” 萧行之把菜盆端出来,放到流理台上,转身回冰箱拿别的食材。 苏南锦答应了,洗了手,乖乖坐回原位,老老实实捡菜叶子。 自家媳妇最擅长转移话题,偏偏苏南锦不吃这一套,他早给某人准备了一个惊喜,正乐阿呵地等着那家 伙发现呢。 第二天,傍晚。 萧行之从咖啡厅兼职回来,上楼打开房间门换衣服,忽然看到自己的书桌上多了几样东西。 一架顶配的笔电,游戏本,_个平板。 还有一个绘画专用的数位板,键盘也配了外设的机械键盘,都是刚拆封,新的。 一套下来,恐怕得小几万。 这是任何一个Alpha看了,都得心动的礼物。 书桌正中央摆了张立式贺卡,上头歪歪扭扭写了六个丑了吧唧的大字。 “哥哥,生日快乐!” 不用说,是某个乱花钱的小哭包准备的了。 萧行之又是喜悦又是无奈,胸膛泛起甜蜜的酸味。 想了想,他顺着走廊出去,敲响了隔壁屋子的门。 “开门。” 这个叩响,已经有人等了好久。 苏小哭包胸有成竹地守在门边,萧行之才敲了两下,他就兴冲冲就打开门。 稀里晔啦一大堆话,从门里一股脑挤出来。 “哥哥!” “礼物喜不喜欢?” “包装我都全扔掉了!” “不能退钱了的!” “所以你要好好珍愔哦!” “呼。”南锦深深吸气。 说完了说完了,快点快点,赶紧关门! “嘭!” 某Alpha还没开口呢,就被关在门外,大门合上的劲风扑到了人冷酷的脸上。 一气呵成! 完美! 苏南锦扒拉着门把手,差点没兴奋得跳起来。 惦记了几个月,易感期被扔出家门的仇,他终于报复回来了。 他还乐滋滋地预设过一遭。 既然拌嘴永远都拌不过萧大佛,那给人塞点生活必需品,总不会错吧。 否则,按萧行之那副硬骨头,宁肯穷死饿死,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一丝怜悯同情。 有一说一,砸了哥哥的门,好爽! 爽极了! 啊!心脏都要捣鼓出来了! 像是趁某人不在家,故意踩在哥哥的被单上撒野,泰迪式狂欢,嗨完了一整首迪斯科。 “叮咚!” 微信铃响,他收获了来自某人的第一条消息。 萧行之:【明天没有零食了。】 “叮咚!” 萧行之:【图.JPEG】 对方附上一封图。 苏南锦忍不住划拉,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绝对可爱的_&JPEG。 三头身板绘小哭包,胖子身形,浑身肉肉,天使睡衣裙被绷得紧巴巴的。 粉蓝色发带在脑袋上箍紧,极为飘逸。 只见小娃娃正翘起圆润的小屁屁,哭得稀里晔啦。 小天使两手攒拳抹眼泪,不远处,小蛋糕和零食都不约而同长出了梦想的翅膀,远远高飞。 “鸣!” 苏南锦懵了。 女装!禁零食!杀人诛心呐! 那家伙竟然五分钟就画出一个胖版的自己。 苏小胖长了翅膀,还穿了睡裙,屁屁下面是水手胖次,蓝白条纹的那种! 办南锦,气!气!还高兴! 原来哥哥喜欢他穿成这样。 说不定,哥哥还惦念着他胖胖时候的样子呢。 苏某人,长按收藏,默默保存,相册备份。 没骨气就没骨气吧,用零食换一副哥哥的亲笔画,不亏。 这头,对着一套急所需的电子产品,萧行之想气也气不了了。 数位板的是个好东西。 萧行之是个勤于生计的打工人,接通稿、做封面、设计PPT,凡是挣钱的,都试过。 板绘比手绘赚钱,电子稿修改也容易,只要运用熟练,视觉效果绝对惊艳。 他之前的板子是二手的,笔触很顿,深浅也无法控制好。 板子偶尔还会卡壳,重新修改,又要降低工作效率,得不偿失。 板子用蓝牙连在电脑上,新的笔电是游戏本,机械键盘触感绝佳,按键敲击的啪哒声,令人心情舒畅。 “生日吗? ”萧行之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一句。 今天是他的生日来着。 要是小胖子不送礼物,他都快忘了。 他爸爸,就是在他生日那天跟野女人跑掉的。 隔一年的生日,萧行之与酒鬼爹地相依为命,当天,那家伙只知道暍酒发酒疯,压根没管过儿子,彻底 寒了萧行之的心。 独立出来,两年光阴匆匆,流淌而过,他再也没有考虑过生日的事情,更不会庆祝。 学校里每学期买医保,班主任会传单子让同学填身份证号。 小胖子过目不忘,只要瞅一眼保险单子,就能记得他的生日日期。 缺什么送什么,才是最好的金丨主。 只是没想到,那个只会吃的小蠢货,偶尔,也会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拼装,开机,摩挲着键盘,萧行之有些晃神。 直到连串叮咚的门铃声,将他唤回现实。 “叮!” “您好,您的蛋糕配送。” 快递员是一名男Omega,开门,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正笑呵阿眯着眼等他。 小0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捧过去。 “谢谢!” 苏南锦比萧行之先下楼,就是为了看准时机,第一个签收。 “哥丨快来!” 此时,萧行之已经在楼梯口。 门口的小0顺着声音,从玄关看过去,见到了一个缓步下楼的男Alpha。 男Alpha身穿V领亚麻白衣,黑裤紧紧包裹着的修长的腿。 他不苟言笑,给人的氛围却比较温和。 苏南锦抱着蛋糕盒喜滋滋地往回跑,像是要给男Alpha献宝似的。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刚才还羞的面红耳赤的,如今小哭包又开始高高兴兴叫哥哥了。 苏南锦说:“哥,这个蛋糕是我特地为你挑的,保证水果多又甜,奶油也特别香。” 胖胖自然有独家吃货心得,曾经的苏南锦,最多的时候,能每天吃一个蛋糕还不腻。 “嗯,”萧行之对小哭包点点头,看向门外,“有什么事吗?” 快递员小0原来还没走,愣在玄关外,呆呆地盯着萧行之的脸。 小0磕磕巴巴问:“请问,你是苏曳舟吗?” “我是你的粉丝,你拍过的每一套衣服我都有买,还有,我现在身上穿的这件也是。” 斜版剪裁毛衣,咖啡色田园风长裤,的确是年轻Omega爱穿的款式。 但对于这个天气还在外奔波的人来说,这身衣服,未免单薄了些,让人看了就觉得凉。 “苏曳舟? ”苏南锦疑惑,“这里的确是苏宅,可是,我没有一个兄弟姐妹的名字叫曳舟,你是不是找错 了?” 曳舟,船行曳舟,行之。 萧行之?苏南锦皱眉,想了想,再扭头看身后的人。 萧行之倒是坦然,一点也没有马甲被掀开的尴尬,状似寻常地对小0说:“很遗憾,我并不是你要找的 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吗?” 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语气也是冷淡,小0失落地低下了头。 “抱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认错人了。” 小0失望,转身临要走,背后传来一句话。 “不过,”萧行之说,“任何一位偶像,看到粉丝为了自己省吃俭用,大冬天吹冷风,都一定不会高兴 的。” 第84章和小可爱做惊险刺激的游戏 萧行之拍做平模拍摄的服装,档次属于轻奢,价格不菲,消费人群定位在中产阶级的Omega群体。 轻奢的清洗、熨烫,也需要保养和护理。 送外卖为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穿这种容易磨损又不划算的衣服,不合时宜。 如甘霖洒落,萧行之的话缓缓传进小0的耳朵。 是他! 小0忽然确信,他晦暗的眼睛乍然明亮起来,透露着淡淡的欣喜。 “谢谢,我明白了。”小0鞠躬道谢,离幵。 人离开,汹涌澎湃的情绪,却正在不断掀起风浪。 苏南锦把蛋糕摆到桌上,第一个搜的,就是苏曳舟的名字。 好家伙,百度词条都有了。 做词条的一看就是粉丝小姐姐,细心又擅长科普和安利,附加相册里,帅照不少。 平面模特工作照,街拍的素人照,吸血鬼NPC的定妆照,还有萧行之咖啡店的制服照...... 热度还在不停上涨,势头凶猛。 苏曳舟,姓苏? 苏南锦把手机屏怼上去,问:“是你吗,哥,你还有艺名了?” “算是吧。” 有艺名,哥哥出道了吗? 既然都拍照了,有了粉丝了,将来是不是还会去拍电视剧、电影? 哥唱歌那么好听,做歌手也好棒,要是能为夫主写首歌就好了。 可是,苏南锦一想到,明明是他自己的媳妇,放出去给别的Omega叫哥哥,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言而总之,苏南锦还是新鲜感大过一切,觉得有意思极了。 于是,苏小哭包装模做样,故意抑扬顿挫地咳嗽了一声:“咳,看在你随夫姓的份上,我愿意听听详细 经过。” “没什么好说的。” 萧行之平淡转身,去厨房拿刀,准备切蛋糕。 硬要说来,还是赵安倩手腕强硬有本事。 她居然把一个素人运营得,小火了一把,名气上去了,挣到钱钱也颇为可观。 苏南锦急了,跑去拦人:“哥,你可是背着夫主去拍照耶,还得等到跟粉丝打照面儿了,才肯告诉 长此以往,媳妇先斩后奏,他这个一家之主,恐怕威严不保。 “你又没问。”某人倒是冷淡。 “那我就现在问!” 小哭包叉腰,堵路,瞪圆了眼睛看他。 萧行之深呼气,放下刀,蛋糕静静躺在一边,白瓷盘摆在红木桌中央,才抬眼看他:“手机拿来。” 苏南锦不明所以,愣了愣,还是乖乖刷脸解锁,双手奉上手机。 萧行之食指轻轻划拉了一下,点开了相册。 相册! 刚刚是脑子没转过弯儿来,苏南锦这会儿乍然才意识到不妙。 “别,别翻相册呀。” 他手忙脚乱,咋咋呼呼上前三步。 “哥,亲哥!” “有话好好说,翻相册做什么呀!” 苏南锦的相册里一水儿的萧某人。 他的手机里,哥哥各式各样的图,应有尽有。 怎么说也是一起住过的,偷拍后,悄悄在被窝里快乐的机会,多如牛毛。 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打球的,擦汗的,温习功课的,一应俱全。 那还得了,要是被相册主人公看见了,他会被哥哥宣告社会性死亡的。 苏南锦冲上去扒拉萧行之的手。 “不急,宝宝。” 苏小哭包居然那么急切,藏了什么见不得他的羞事? 萧行之也被勾起了好奇的小虫子。 话虽然说起来不厚道,但自古以来,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查对象手机,都是情侣间最惊险刺激的游戏之一。 萧某人轻轻抬起手臂,把手机举得高高的。 两个人身高相仿,不过苏南锦疏于运动,每次抓都怡好被躲开。 萧行之是谁,球赛冠军,能灌篮的小前锋,很少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不能看,不能看,你把手机还给我!”苏南锦跳起来,还是没抓着,他说,“我给相册设置了密码的, 你肯定解不开。” “叮!” 隐藏相册,解锁成功! 密码是萧行之的生日。 “苏小机灵鬼,”萧行之哑然失笑,一半是猜一半是问道,“除了我的生日,你自己的生日,你还有别的 密码?” 恨! 苏南锦万般懊恼,说:“那你总得向我保证,看了不会生气。” 苏南锦倒也没有觉得被冒犯。 相反,被哥哥看了,他觉得有点刺激。 爽里带酥的那种刺激。 在他心里,夫主不能背着媳妇藏私房钱,更别提自己的小秘密了。 萧大佛只需要掏了人心窝子来瞅瞅,就会发现,苏小胖子,其实巴不得哥哥能快点看看他。 尤其是那些不能给外人看的地方,这里,那里,只要哥哥愿意,他都想让哥哥摸一摸。 唯独相册,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羞耻。 哥哥要是看了,万一气得一星期都不皎脖子了,那夫主岂不是亏大了? 当然,还有更羞耻的东西等着被查岗呢。 想着想着,苏小哭包忽然蔫头巴脑的。 像极了古时候,被娇妻赶去睡书房的受气秀才、软耳朵相公。 “要生气,早就生气了。” 萧行之随手左右滑动,翻到的全是自己。 居然,还有他高一新生演讲的国旗下的照片。 倒是有点让人惊讶。 萧行之递给小哭包看:“你从这时候就喜欢我了?” 高一高二的时候,他对小胖子可没什么好脸色。 那会儿的萧行之,刚刚独立出来。 他摆脱了酒鬼糟老头子,却苦于没有生活能力,日子过得穷困潦倒。 穷是杀人刀,愁上头来,萧某人整天臭着个脸。 年轻气盛,要是遇上惹是生非的,招惹到他,他下手也比现在更狠,更阴损。 苏南锦尴尬,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扣脸蛋:“嘿嘿,随便拍拍,随便拍的。” 十六岁的萧行之,又嫩,又野,又纯,又欲。 小模样嫩得滴水,任谁看了,都得回头多瞥两眼。 还板着脸,不怎么爱笑,胆子大的人都会想逗弄一下。 苏南锦是颜控,视觉动物,易沦陷。 开学第一天,碰到这么俊俏的Alpha,他眼睛都看直了。 仔细想来,后来被合伙欺负,苏南锦忍辱负重,不辞劳苦伺候萧大佛、贺瘟神,也多半是出于某种隐晦 目的,想多看两眼帅哥哥。 往事不堪回首。 “叮咚!” 情况突变。 新功能,隐藏相册关联了微博,某人顺手划开了苏南锦的微博界面。 苏南锦抖了个激灵,成了热锅蚂蚁,去扯萧行之的袖子:“哥,我错了嘛,别看,给夫主留点面子 啊。” 爹地有人要刷他微博私号啦! 杀人不过头点地,偷看微博罪无可恕! 出人意料的,萧行之居然怪里怪气地嘟噜了一句:“你可是背着我偷建相册耶,还得等到看微博了,才 肯告诉我?” 萧行之此话一出口,人设都崩了。 苏南锦瞪大了眼睛,圆鼓鼓的,像极了牛铃铛。 “好呀,”苏南锦气得大叫,“你学我!” 平时冷硬的人,忽然用撒娇的语气嘟嘟囔囔。 其诡异程度,不亚于嫦娥忽然跳月下高老庄,不远万里表白猪八戒。 苏南锦委屈:“我真的急,哥,求你了,别学了。” 此时,那个一贯胸有成竹的人,却忽然沉默了。 萧行之,看到了所有。 松鼠过冬找树洞,他看到的,是小胖子藏起来的曾经,隐秘而不可见的小心思。 如同君王降临,睥睨了一个俯首称臣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芸芸众生,为他而活。 苏南锦的微博大号,名叫【阿行的未来夫主】。 更新数目不少,每一条,都与一个人息息相关。 注册时间显示是三年前,发博频率不稳定,有时候一天两三条,有时候要十天半个月一条。 世界上,居然有人把微博当周记写。 而且这内容,相当痴汉。 9月1日,高一开学第一天:“今天开学啦,看到一个帅爆的Alpha小哥哥,还请老天保佑我做梦能梦到 他的背影。” 附图,萧行之新生演讲侧脸照,脸用烈焰红唇的LOGO贴上。 10月11日,高_刚上学一个月:【国庆节没见到小哥哥,好想看看他呀,今天终于看到啦!】 【可是,小哥哥他们成群结队的,要怎么样才能和小哥哥说上话呦?】 有评论:【和他们打成一片,不就有机会拉近距离了吗?】 11月6日,高一期中考前后:【他他他他叫我去买水啦!】 【我要买最贵的水给他暍!】 后面小胖子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嘿嘿,就是搬起来有点重,好累喔。】 附图:【朴实无华的一大箱矿泉水】 萧行之还记得这件事,关于他和小胖子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下午,众人刚考完试,没了复习压力,浑身轻松。 贺霖约人打球,萧行之也点头,下场松松筋骨。 刚开打没多久,众人瞅到篮球场边上,有个探头探脑的小胖子。 贺霖调笑:“行之,这小子一看就是好欺负的那种,不信我试给你瞧瞧?” “随便你^ ” “得令! ”贺霖不忤,坏笑着对远处的小胖子招招手,“哎,那边的小可爱。 小胖子先看看四周,空无一人,再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气! 苏南锦:我装可爱是想让哥哥喜欢我。 苏南锦:不是想让哥哥跟我学! 苏南锦:(气成河豚) 第85章哥哥的宠物小精灵 贺霖笑了 : “对对对,就你,过来下。” 磨磨蹭蹭的,小胖子跑上去,被贺霖一把揽住肩膀,扯到人群中心。 “喏,你看啊,”当着苏南锦的面儿,贺霖弯腰搂着他,指指萧行之,指尖又顺带划过周围的兄弟,“咱 们哥儿几个打球呢,口干舌燥的,缺个贴心的好兄弟买水。” 贺霖:“我一看你小子有福气,是个乐善好施的大人物,要不帮帮咱们,给这位萧哥哥买点儿水来?” 小胖子也是傻,居然一脸惊喜的样子:“我?我可以吗?” 贺霖乐了,没想到还真撞大运了: “当然,就决定是你了,皮卡小胖子。” “好的!” 皮卡小胖子噌噌噌就跑去买水了,脚步轻盈,欢脱不已。 贺霖拍拍萧行之,得意地说:“怎么样,兄弟看人的眼光还不错吧,给我逮着一个奴隶兽了。” 萧行之运球,投篮,冷淡地回头看他,只说:“别玩过了,宠物小精灵也有几分血性,小心反噬,捅碎 了你的精灵球。” 萧行之直觉过人,说话像谶语似的,这待理不理的语气里,总蕴含些灵妙。 贺霖:“瞎,这就不用您操心了。” 贺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他有血性,难道老子就没有?我看啊,这小胖子弱得很,恐怕连你一根手指 头,都扛不住。” 事实亦是如此。 某位被使唤的小胖子,一边苦哈哈的,一边又心甘情愿,死命的,使劲儿朝萧行之的精灵球里闯,钻来 拱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恻然有动乎中。 想到这里,萧行之无声叹息,继续往下看。 下一条微博,1月27日,高一寒假:【他们已经完全接受我啦!每天都带上我一起去打球。】 【悄俏说一句,阿行打球的样子好帅,你们不许告诉他!】 附图:【运动饮料整箱】 过了几天,2月3日,微博:【今天贺瘟神说想和巧克力牛奶,阿行顺便点了草莓味的。】 【原来他喜欢暍草莓味,是个有少女心的Alpha!】 附图:【巧克力牛奶和草莓味牛奶】 这几天发布比较频繁,也有几条烦恼。 2月4日:【爹地说我被人骗了,他们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不信^】 2月6日:【听说,今天瘟神大佛他们在场上,撞上对手,三中的人打了一架。】 【可我没在场,阿行特意叫我去城北很远的地方去买点心,把我支开了。】 【嗯,他一定是怕我被欺负,才不让我守在那儿的。】 附图:【喜不自胜小爱心】 开学了,2月14日,情人节,微博:【他怎么可以把我的情书扔掉?】 【我给他买的巧克力,他也没收!】 【气!】 【可是他也没收别人的情书,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附图:【想入非非的生气小山羊】 2月16日,摸底考试出成绩,微博:【他成绩好棒,怎么可以有人考那么高的分?】 一天天的,微博还在接着发。 小胖子被使唤买的东西可不少,饮料牛奶饼干,偶尔吃饭也会让小胖子结账。 看上去,就好像他彻彻底底的,成了这一群人的小跟班。 3月16日,南中高一下学期刚刚开学一个月,苏南锦的微博底下,第一次有了条恶臭评论。 【博主傻了吧,人家就是想白花花吃你的东西,怎么那么愿打愿挨呢?】 小胖子脾气好,还好言好语地回复了这条评论:【不是的不是的,他们经常带我去玩,还很照顾我 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苏南锦跟着萧行之这一伙人,身上早就盖了戳。 别人想要欺负小胖子,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和萧行之的武力值相差多大。 苏南锦刚开始被别人捏软柿子吓过几遭。 可过不了几天,欺负他的人通通着了萧行之的道,倒霉得可以。 久而久之,旁人都自然不敢出手了。 苏南锦回复微博很勤快,讲礼貌又不会抬杠,渐渐的,他的大号下面也多了不少粉丝。 这些粉丝,有骂他的,也有心疼他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因为被萧行之那张侧脸照吸引过来的粉。 评论底下一水儿的:【今天帅气小A使唤博主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放正脸照呀,地主家没粮啦。】 【看校服是南中的小A呀,不会是南中校草吧?】 碰上人肉身份的评论,小胖子就不回复了。 或许是小胖子自卑,他从不发自己的照片。 但他偶尔会给萧行之打球的背影,来一张特写,然后糊得亲妈都认不出来,才发上微博。 遇上打探消息的,他也什么都不说。 再往下看,变故发生。 微博的更新,在高二上学期,戛然而止。 萧行之知道,这是因为小胖子的Alpha爹地生病去世了。 同一个班,小胖子请假请了很久,将近一个月都没来上课,可是班里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提起过他。 集体探望同学什么的,更是没有。 唯一让人有些印象的,是在小胖子复学回来那几天,贺霖在他嘴边提过一句:“这苏小胖子,怎么变得 更胖了?” 萧行之正补眠呢,看都不耐烦看,左耳进右耳出。 小胖子胖了,阴沉了,但使唤人时,还是照常听话的,成了个不吭气的小跟班。 再接下来的微博,在高三提前开学的第一天。 8月10日,苏南锦的微博,重新更新了。 第一句话是:【怎么办怎么办,信息素人流要怎么做,有谁知道吗?】 此时,这个号已经是有千粉的号了,死粉活粉一堆,还有糊图小哥哥的颜粉,评论区热闹非凡。 【啊啊终于有新条子啦,失踪人口回归啦!】 【信息素人流?博主居然是Omega?】 【博主被标记了吗?被标记了吗?震惊!】 【不会是那个帅气小哥哥吧,舔狗也迎来春天了?】 【哼,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据我推测,应该不会是叫阿行的小哥哥,不然博主怎么会主动做信息素人流呢?】 评论海量,尽是些风凉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至于踏踏实实解决问题的,却没几个。 小哭包,破天荒的,没有给任何人回复。 —周后,8月18日,也就是萧行之承认他夫主身份的那天,苏南锦发了条微博。 【咳咳,我要大声宣布!】 【从今天起,我就是阿行的夫主啦!】 评论区爆了。 有的人大为光火:【胡说八道什么呢,南中校草多优秀,怎么可能那么早就把标记送出去?】 【是呀是呀,博主还只是个高中生吧?】 另一个人:【附议】 有人说:【我是南中人,可以帮忙看看校草的脖子,求支持!点赞过300就冲!】 另_人:【Alpha如果只是献了标记,没有献初拥的话,也看不出脖子后的红痣吧】 观众:【是的,医护本职亲证,只有完成初次标记和初拥后,Alpha的后脖颈上才会有红痣,红痣的颜 色深度与Alpha的体质相关】 另一人:【这么说,初次标记和初拥,二者缺一不可喽?】 反驳的人说:【可是既然Alpha标都标记了,怎么还会不愿意陪Omega睡觉呢,肯定也睡过。】 【难说,万一有居心不良的Omega骗标记呢?易感期趁虚而入什么的。】 有人:【歪楼啦,博主也没说阿行是南中校草呀,只不过是名字有点像而已,瞎咧咧什么呢。】 微博戾气重,评论区吵成一团。 但正道还是光亮,恭喜和鼓励的人也不少。 【博主修成正果!真是太棒啦。】 【按博主描述的,阿行那么优秀,可千万不要辜负人家哦。】 苏南锦很快就回复了 :【不会哒,我要养他一辈子。】 “哼,真敢说。”萧行之看着,不由笑出声来。 电影《喜剧之王》里,有个桥段。 周星驰饰演的小人物,站在斜坡上,用尽毕生的勇气,对心爱的女人脱口而出:“我养你啊!” 一句我养你一辈子,足以使任何A沦陷。 刷微博刷到了尾声,最后一条挺短,日期是萧行之不告而别之后,风尘仆仆回来那天。 1月3日,微博:【他回来啦!】 【我又可以啦!】 话说的没头没脑的,点赞的人不多,评论也大多是老粉的询问。 一条条,如同提词器,回忆糅杂,融合成了如今。 萧行之回过神来。 他的袖子,还被苏小哭包拽着。 苏南锦没好气地拖长了声音:“哥,你到底要刷多久?我都站累了。” 冷不丁一句,那无奈的语气有点好笑,严肃的氛围被打破。 苏南锦都惊到了,萧行之一个不沉迷手机的人,忽然刷了会儿微博,居然会那么专心致志,怎么叫都叫 不过来。 “阿锦。”萧行之忽然喊他。 “怎么了,哥?” “没什么。” 萧行之酝酿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寡淡了。 没头没脑地,萧行之问了一句:“给你做蜂蜜紫米八宝饭,吃不吃?” “吃!” 苏小哭包依然精力充沛,听见吃的,元气满满。 “除了粥,我还想吃鸡!”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哥哥有精灵球吗? 萧行之:没有,不需要。 苏南锦:那我可以送一个精灵球给哥哥。 萧行之:空壳子,不要。 苏南锦:鸣鸣,如果里面装了我呢? 萧行之:要! 第86章败家媳妇不听话 “小菜也要,哥哥做的拍黄瓜,超级清爽!” ‘‘嗯'〇 ’, “鸣鸣,可是粥暍完,肚肚装不下了怎么办?” 苏南锦:“一样尝一口好不好?” 萧行之在厨房:“屁话真多!” 天色将晚,月亮高挂,繁花疑似月中幵。 冬天,被严丝合缝、紧紧闭合的窗户防在了外头,靠内的玻璃,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天寒地冻,窗外的星,明亮的月,都恬静地浮在夜空中。 室内,暖气的热力涨过水雾,热乎好的空气像是澄澈的溪水似的,缓缓漂浮,悬在空中。 热汤热菜,香气宜人,荤素搭配,口感上佳。 卷袖子穿围裙的Alpha,端着盘子走出来。 切好的蛋糕,静静地躺在白瓷盘里,屋子里多了几分烟火气。 苏南锦幸福极了,脸蛋平添了一抹红晕:“鸣,这就是有家室的Omega的美好生活吗?” 萧行之理都不理他,静静乘了小半碗鸡汤,摆在苏南锦面前。 萧行之:“饭前先暍汤,吹凉了暍掉。” “好!” 苏宝宝是全世界最乖、最听哥哥话的宝宝。 鸡汤香醇,煮出了米白色,浓稠又有鲜味。 苏南锦尝得美滋滋,舌头都鲜掉了。 “吃慢点。” 看吃相好看的人吃饭,比自己吃的滋味还棒。 萧行之盯着苏南锦,眼神深邃。 不知不觉中,他被这个Omega教会了不少。 萧行之也在成长,比过去的自己懂事不少。 不能不辞而别,有事儿要记得跟夫主分享,要照顾好他。 还有,最好不要随便翻夫主的手机。 吃完,萧行之收碗,一边收一边说:“以后,工作上的事,会尽量多告诉你的。” 他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声音也比平时凶巴巴的时候小了很多。 有点像被驯服了的狼崽,想靠近主人,有架不住浑身的骄傲和矜持。 说得隐晦,但苏南锦一下就听懂了。 他乐不可支应下:“好!我知道了,哥!” 这才对嘛,夫主的权威被媳妇维护啦。 “现在,去洗碗。” “是!” 苏小劳工,一蹦一跳进厨房,高兴得好像是去玩儿水的。 蛋糕尺寸买大了,尤其是萧行之额外还做了顿晚餐,两个大小伙子,愣是没把蛋糕吃完。 饭后水果改成吃蛋糕上的草莓和杨桃。 第二天的早餐,也成了蛋糕。 清晨,雪花爬满了窗沿。 人在屋里哈热气,浑身暖洋洋,渐近自然。 云州冬日多阳光,冷归冷,可有了太阳,天地悠悠,人的心底就是惬意的。 萧行之起得早,煮了牛奶,给小哭包那一份多加了些白糖。 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降火的,清热解暑的,暖身子的,各自有各自的讲究。 家的印记,就是这在一餐一饮中烙下的。 苏南锦最爱吃甜的了,闻着奶香味和甜腥味下楼,抱着碗乐呵呵对哥哥答谢,再暍了个一干二净。 萧行之掰着他的嘴探了探牙口,倒还白净,有在认真刷牙,他说:“最近甜的吃多了,不给零食了。 “好吧。”苏南锦点头。 反正哥哥做菜好吃,没了零食,正餐也让人解馋,各有千秋。 苏南锦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哥,你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啊?” “今天是最后一天。” 今天结束以后,萧行之就可以稍微闲一会儿,在家里赶赶画稿,养养小哭包,不用着急出门了。 “哦? ”苏南锦眼睛亮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过年?” 打工人的年假有七天呢,要是萧行之空闲了,他们是不是可以,腻在屋子里过七天? 七天,都快赶上一个易感期那么久了。 腻腻歪歪,羞羞答答,好不快活。 二人世界,想想就心酥。 萧行之挑眉看他:“你家人不跟你一起过年?” 苏南锦摇头:“不了吧,你也知道的,我爹地去世了,爸爸又已经和别的Alpha有孩子了。” 自然规律就是那么残酷。 Alpha数量多,占据了体力优势,战斗能力强。 同样的,由于性别缺陷,他们一生不能再标记第二个夫主。 而Omega虽然身娇体弱,却能够同时接受多个Alpha的标记。 大多数Omega的智商都很高,游刃有余地纵横商界、政界的领军人物,包括科学家,也为数不少。 最好的例子,就是苏南锦的Omega爸爸,苏成秀。 花心的Omega,很早就出轨,找到了新的Alpha,连苏南锦爹地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来得及去 见。 听小哭包的一席话说完,萧行之说:“跟个野孩子似的。” 嘛,这样算起来,萧行之自己也算是野孩子了。 苏南锦反倒不恼,笑眯眯的:“现在可不是野孩子,我都是有家室的Omega了。” 接着,苏南锦好奇问:“你昵?哥,你还没跟我说过你的亲人呢?” 个跟人跑了,一个成天暍酒。” 两个长辈,半斤八两,不提也罢。 苏南锦想了想,问:“那哥还要回家看看吗?” ‘‘嗯” 要回去一趟的,毕竟大过年的。 过去两年,每逢春节,萧行之就回家一趟,看糟老头子,还是那副模样,半死不活的。 —个,以烂为烂,自甘堕落的Alpha。 那家伙,得亏是早年从军身体好,没把自己暍出肝病来。 萧行之任劳任怨,给人买了菜和肉,填满了冰箱,算是尽了子女的孝心,才离幵。 孝顺归孝顺,打心眼里,萧行之是看不起那个老Alpha的。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哥? ”小哭包忽然兴冲冲地问。 顶着一副瘦了美了的壳子,去见媳妇的家长,苏南锦跃跃欲试,可期待了呢。 萧行之挑眉:“你去做什么?” 打心底里,萧行之压根不想让苏南锦看见那个Alpha。 苏南锦插腰:“你都有夫主了,还不带着去见见家长?” “又没领证。” A0如果只做了标记,没有办结婚证,就是不合法的联邦夫夫。 这种行为,俗称白嫖。 是 Omega 嫖了 Alpha。 萧行之和苏南锦没睡过,光给了标记,脖颈上少了颗红痣. 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个白白净净的自然人,深闺里的Alpha。 苏南锦检讨:“是我疏忽大意了,应该早点去民政局的。” “不去。” 苏南锦诧异:“奇了怪,别的Alpha都哭着求着要和夫主领证儿的,怎么哥你一点也不急?” 萧行之淡然瞥他一眼:“户口本还在老头子那儿,想领证也领不着。” 萧行之有本事经济独立,更有自信不会让苏南锦跑掉,自然不急。 苏南锦不服气,忽然问:“哥,那你到底想不想跟我扯证呀?” 苏南锦说:“咱俩标记也标记过了,住都住在一起了,你总不能反悔吧?” “鸣!” 萧行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别说得好像你把我吃定了似的。” 萧行之没好气说:“过年还得包饺子、大扫除,民政局的联邦公务员早放假了,你去那儿,干站着?” 说完,萧行之起身,收拾碗筷,作势要走。 “哎,别走呀,哥,”苏南锦去拉他,“民政局去不了,岳丈家总得走一走吧?” “岳丈?” “说错了,说错了,是公公家。”苏南锦嘴上服软,心里热热的。 “老头子住的地方在京州,太远了。” 如果是萧行之一个人回去,为了省钱,买绿皮小火车的硬座票,得挺直腰板硬熬上个三天半,才到得了 地儿。 苏南锦大大咧咧:“没关系呀,咱们坐飞机过去。” 这句话,刺痛了买不起机票的萧某人的心。 两人的机票大几千,要是小少爷苏南锦去,恐怕也不会坐经济舱。 萧行之深吸气:“不去。” 苏南锦:“这也不去那也不去,刚刚不去民政局,这会儿又不回家看爹地。” “我是说,你不准跟来。” “可是,”苏南锦怪怪的,别别扭扭掏出手机,亮出屏幕来,吐舌头坏笑,“我都已经买好了啊,不去多 浪费呀。” 手机界面,赫然是机票付款结束那一页。 春运的机票,贵得吓人,人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 估摸着,还是刚刚那会儿,匆匆忙忙,偷偷摸摸边说话边选的票。 “退了。” “哎,别呀,哥,”这回苏南锦长心眼了,见了萧行之伸手,赶快把手机塞起来,“好不容易才抢到商务 舱票呢,你要退了,那我就只能买头等舱了。” 萧行之叹气,骂了一声:“败家玩意儿,不听话!” 擅做主张,先斩后奏。 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别生气呀,哥,咱们除夕在家过,大年初二再去京州,顺带多玩一玩,不也挺 好?” 萧行之手里捏着奶锅,去了厨房,不理他了。 苏南锦心里倒是喜滋滋的。 一个男人,只有拿定了主意要和你过一辈子,才会在你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骂你。 苏南锦噌噌噌追到厨房:“哥,求你了,听说京州红叶可美了,咱们去山脚下住两天,每天上山赏 第87章他挠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得,衣食住行,安排的明明白白。 苏南锦这副德行,简直像极了强制爱的霸道总裁。 萧行之烧热了油,切菜下锅,在准备中午给苏南锦吃的菜,手上忙活,耳朵里不进东西。 扒拉着厨房的大理石流理台,苏南锦坐在架高的椅子上,看着媳妇忙活。 苏南锦得吧得吧说了好多话,都没把人家的嘴给撬幵。 “暍水。” “谢谢哥。”说累了,对方给他端来杯水,苏南锦一饮而尽。 暍完,苏南锦伸出手指,百无聊赖地,用指腹压着杯沿转圈圈,说:“夫主想给某人花钱,怎么就这么 难呢?” 萧行之放下碗筷,忽然说: “真想看?” “想! ”他可想见岳父了。 哥哥是个红酒味浓郁的强A,身为哥哥的爹地,想必岳父也是个痞帅痞帅的酒味大A。 要是岳父能顺便把户口本给他们,再见证他们走进民政局就更好了。 萧行之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擦了擦手,冷淡说:“把碗洗了,寒假作业做了,晚上我回来检查进 度。” 面上冷,但他手里做出来的菜,却都是苏南锦喜好的那一口甜菜。 主妇的爱,菜里全在。 “要是检查得好呢?” “你说呢?” 老萧的反问,那就是春秋笔法,得半蒙半猜,听惯了的,准儿能懂其中深意。 在苏小狐狸的小耳朵里,这番话,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 “好哒!”苏南锦乐得跳起来。 苏南锦的寒假作业挺多的,积攒了小半个月,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做完。 所以萧行之只说,检查当天完成的部分,看看质量如何。 对此,苏南锦信心满满。 虽然还没考试,见不了成绩,但自从萧某人给苏南锦补习以来,他的作业完成率,的确是显著提升了。 等哥晚上回来,他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打工人,打工魂。 这头,萧媳妇是个闲不住的人,勤勤恳恳做完饭,就兢兢业业出门,去打工了。 “曳舟,来了呀?” 大清早,打光的小哥搬着器材,冲萧行之招手。 赵安倩的助理,见了他也笑:“小哥哥来得还是那么早呀,化妆师还没到呢。” 化妆得半个小时,萧行之老样子,提前一小时到场。 萧行之:“不碍事,我多等一会儿。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助理姐姐笑:“我手头的事儿刚刚好,倒也不用麻烦你了,曳舟要不去问问安姐?” 赵安倩可是个大忙人,萧行之过去时,她正在挑衣服。 赵安倩一眼就瞧见萧行之的高个子,招呼:“行之,来,帮姐看看,你觉得自己今天穿哪身漂亮?” 当季的Omega流行款式,为了吸引客户群,模特往往用Alpha。 最好是冷硬点的A,穿着暖色系的Omega着装,反差萌,那样才讨小0欢心。 “好。” 萧行之点头,没一会儿,拎出来两件,白衣服,紧腿系扣子的黑裤子。 “还真是你的审美,”赵安倩笑得前仰后合,无奈说,“要想俏,一身孝。” 萧行之任由她嬉笑,耸肩,温和道:“让我挑自己穿的衣服,问款式,您可问错人了。” 赵安倩拎着衣架在萧行之身上比划了一下,咂嘴:“还真别说,再搭一条亚麻色的宽布围巾,你穿起 来,难说会挺养眼的。” 衣架子,穿什么都衬衣服。 萧行之欣然笑了: “我相信安姐的眼光。” “行,这套也算上了。”赵安倩说,“_会儿加拍一组,最帅的那套儿,我给你留个底儿。” 留底儿,算是一句行话。 意思就是,多拍的照片,算额外赠送给模特本人的,给工资,还不需要模特自己掏钱买。 精拍、精修照在很多地方都用得上,试镜前填简历,面试时挑人,有套好的照片是加分项。 赵安倩有强迫症,拍照要找最好的摄影师。 再加上有萧行之这位帅气模特加成,这套相片的质量,预想可见杠杠的。 “那就谢了,安姐。” “瞎,客气暗。” 赵安倩还忙,又拉着萧行之搭配新款式去了,倒也不图人给点意见,有个帅哥站在身边充门面,心里舒 爽。 萧行之嘴牢,只有在赵安倩发问时才会温和的回应两句,他立在一边的沉静模样,很能让人心安。 其实,要论衣品,萧行之不如苏南锦。 苏南锦金枝玉叶,手头充裕。 胖的时候,他爱买吃的。 瘦了,就爱买衣服,拾捣自己。 久而久之,品味养高了。 而萧行之,还是穿着那老几件,除了校服就是普通常服,干净就好。 主要的原因是钱不太够,有什么就凑合着穿什么,只有抽条长个子的时候,才会买新衣服。 不过,萧行之眼光还是在线的。 住一块儿之后,他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帮苏南锦配几件。 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套上,跟打扮洋娃娃似的。 装扮一个小可爱金I主,算是每一位称职情人的恶趣味。 化妆的小姐姐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大清早摸一摸萧行之的脸。 小姐姐:“啧啧,这皮肤,小哥哥真的没用什么护肤品吗?” “大宝。”工作上,萧行之待人有礼,有问必答。 他语气冷淡,说得又是接地气的话,把小姐姐逗得笑了一阵。 “大宝好呀,果然是碰上你这天生天养的好皮肤,一定可以变成今年大宝最棒的活广告。”小姐姐笑 说。 今天是最后一天,众人的状态都稍微松弛,大有一种,早弄完,早收工的感觉。 然而,结束时,棚子里却意外来了一群人。 “安姐,你看? ”小助理警惕道。 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那一副在任何场合都能自在淡然的姿态,很吸引人眼球。 赵安倩显然认识人家,忙不迭迎上去:“苏总,您怎么来了?” 被叫苏总的男人,一双丹凤眼,眼尾上翘,红艳逼人。 他身长体瘦,行走坐立让人看了心里舒服,像挺立在天地雪花纷飞中的一株腊梅,自有风骨。 他的眼神极美,气场很强,震慑人心。 只见,苏总未语三分笑:“安倩借老东家的棚子拍了那么久,顺道来了,总得打个招呼。” 赵安倩讪笑:“那您可抬举我了,混了那么多年没混出头,我都沦落到,还要想个别的法子起家的地步 了,讨您见笑。” 苏总坦然笑了,缓缓幵口,仿佛摇落的山音:“哪儿会?好脸的明星不少,能干的公关却不多,只要安 倩想,随时可以回来。” “让你做一把手,我说到做到。”他沉声说。 赵安倩微笑,打了个哈哈,终于还是把这件事撂过去了。 话说到这里,不经意间,苏成秀翩翩然扭头,不着痕迹地探了一眼萧行之:“这就是你新找到的好苗子 吧,姓苏,倒是少见。” “是的,”既然人家点名道姓问了,赵安倩只能硬着头皮招呼萧行之:“来,曳舟,这是邦娱的苏总,认 识一下。” 萧行之礼貌点头,与人握手:“您好,苏总。” 收手的时候,萧行之的手掌心,被轻轻地捏了一下,类似于暖昧的摩挲,颇具挑逗意味。 手很软,滑溜溜的,摸他那一下,像是在抚摸情人的锁骨。 苏成秀坦然收回手,欣然笑了:“曳舟的手掌很厚实呢,一定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边说着,目光游移到了萧行之身上,从健美的手臂,到锁骨,英俊的面颊。 萧行之心下了然,眼神晦暗,似乎有一束光,瞍的一下从眼眸中穿过。 然而,他面上淡然,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说:“您过奖了。” 苏成秀不以为意,微笑:“来认识一下吧。” 说罢,苏成秀斜睨了一个眼神,身后的助理眼尖,适时递来了名片。 “谢谢。”从助理手里,萧行之接过黑色的木卡。 名片精致得像是个手工艺品,硬木材质,黑光镂空,上头金字烫了字,字体洒脱自然。 苏成秀,名副其实的邦娱总裁。 邦娱,和联邦的名号沾边的,又哪里会是等闲之辈,每年的联邦春晚都由这个公司筹办。 就连外行人也知道,这是个撼动不倒、顶天立地的娱乐圈庞然大物。 “客气什么,”苏成秀话语温和,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既然都姓苏,五百年前还是一家昵,曳舟要是有 进圈子的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 苏成秀口口声声的,刚见面呢,就叫上了曳舟,话里话外都是亲切。 语调温和,音感舒适,教人如沐春风。 苏成秀长得艳丽,虽然早已近中年,但眼尾没有皱纹,皮肤紧致。 他的一颦一笑,风韵十足,欣悦时,他眉目舒展,跟春花绽放似的,自有一派独特的人格魅力。 不过,苏总这群人,似乎真的是顺道来一趟的,才刚说了几句话,后头就有助理在小声提醒:“苏总, 晚上还有行程。” 赵安倩挑了个适当时机说:“既然您忙,那就请先慢走,咱们改天再聚?” “当然可以。” 对方回应的语态轻描淡写的,却半点也没有敷衍的意思,反而透露着一些柔软,像天边的流云。 第88章哥哥给我捂爪爪 再聊几句,人家还忙,就先告辞了。 离开时,苏成秀姿态翩翩,脚步沉稳。 那模样,不像一个正准备去商场叱诧风云的人,更像是冬日里闲来无事,要去煮酒烹茶的闲云野鹤。 这一遭,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来了又去,当真是极快,对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缕云。 赵安倩疲惫地抚了抚额头,深深叹息。 “安姐? ”萧行之问。 赵安倩说:“作为一个Alpha,你觉得苏总如何?” 萧行之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很迷人。” 赵安倩苦笑,叹息一声:“没错,连你都觉得好,那谁又能抵挡得住呢?” 苏成秀,明面上,是远近闻名的大鳄,手段凌厉果决,私生活里,他是一个成熟的Omega。 作为圈子里出了名爱养情人的那种Omega,苏成秀的风评时好时坏,有人爱他爱得不顾一切,有人恨 他恨得撕心裂肺。 当然,谈情说爱,也讲究你情我愿。 苏成秀的脸,艳丽得堪称一绝,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美,没有哪个Alpha能挡得住他的追求。 都说,三十狼,四十虎,五十金钱豹。 苏成秀自己从不忌讳找新人,谈轰轰烈烈的恋爱,感受年轻的滋味。 然而,腊梅爆红乍绿了一枝又一束。 情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么多年来,跟了苏成秀的Alpha,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Alpha们,好聚好散的不少,被苏成秀勾得此生非他不可,眼巴巴送上标记的,也大有人在。 赵安倩小心翼翼地道:“苏总可能是看上你了,行之,以后尽量小心些。” 萧行之点头:“谢谢安姐提醒,我记住了。” “明白就好,”赵安倩拍拍萧行之的肩膀,轻笑,“你是不是有点好奇?为什么苏成秀会来和我打招 呼?” 萧行之:“安姐要是愿意说的话,我自然会听。” 赵安倩无奈地笑了 : “你啊,就是脾气好。” “我当初也是年少不懂事,一腔热血进了邦娱。” “苏成秀年轻又帅气,虽然传闻他已经有了家室,还生过孩子,但挡不住,就是有人喜欢他。” 萧行之点头:“可以想象。” 人有魅力,藏不住的。 “我仗着年轻,拿命在拼,总归是有点成绩,才能受到苏总赏识。” “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要是真心想得到一个人,谁都招架不住。” 所以苏成秀才会来招揽找安倩,以事业为重心的男人,爱人才比爱美人更多。 “以前可喜欢他开会扯领带的样子呢。”她自嘲,“有段时间,我甚至想过,只要他能接受我,做个情人 也不错。” 人的坚强和脆弱,都远超自己的想象。 感情都会消散,除了意难平。 事实上,赵安倩一个女Beta,要不是能力出众,恐怕连和苏成秀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赵安倩笑:“故事这么平淡,行之失望了吧?” 萧行之摇头,附和:“安姐能够急流勇退,独立出来创业,很厉害。” 赵安倩苦笑:“哈哈,算不上什么。” 洪流开闸,回忆像水,流动着,往往只需要开个话茬子,就能一股脑倾泻出来。 赵安倩又说了很多,萧行之静静听着,不再说话。 倾吐的人,往往不需要安慰,就像树洞没有嘴巴一样,倾听就好。 萧行之无疑是一个完美的听众。 结束时,赵安倩愧疚地抚了抚额头,微笑:“抱歉,不知不觉,讲了这么多,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似 的。” “哪里,安姐肯跟我说话,是我的荣幸。”萧行之平静地回复。 他给她递了一张湿巾。 赵安倩笑了: “谢谢,你还是这么体贴呢。” “这样说起来,要是你再年轻点,我指不定就眼巴巴去追求了。” 萧行之:“说笑了,我恐怕配不上安姐。” 赵安倩叹息说:“今天结束,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吧?” “嗯'〇 ” “钱,我晚上会打到你账上。” “嗯,”萧行之点头,“安姐要是有空,随时可以来咖啡厅坐一坐。” “听起来倒是不错,”赵安倩眉眼弯弯,“苏总既然给了你名片,就暂时先守着吧,不要外传。” “我明白。” 萧行之顺手把名片揣进羽绒服的外套口袋里。 收工,散伙饭,众人告别。 虽说也算不上杀青,可接近年关了,赵安倩团队里的人都把这顿饭当成年会过,萧行之也不好推脱。 萧行之提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嘟嘟几声,苏南锦接电话特别快。 ? nT O ” 萧行之:“今晚有事,会回来晚一点,要不要我给你带吃的?“ “要!”苏南锦想了想,说,“我要吃城北的雪球糯米团子。” “好。”从萧行之在的地方到城北,也只有十几分钟的路,买糯米团子倒是方便。 苏南锦清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哥,下大雪了,你要快点回来,我在山脚下等你。” “穿厚点,别冻着了。” “遵命!”苏小哭包高高扬起了声调。 “嘟,嘟。” 结束通话,时长1分钟零20秒。 “才一分钟就挂了呀,我还有好多话没讲呢。” 面对萧媳妇,苏夫主永远也不能指望,跟一个惜字如金的媳妇煲电话粥。 不过,夫主却能想法子给媳妇送一点小小的温暖。 大雪压弯了树枝的腰。 天黑时,苏南锦把自己裹成球球,开了窗,吹风觉着不冷了,才锁门下山。 安保室,一灯如豆。 看门的大爷们在打牌,有的大爷,耳朵上别着一支烟,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炉子上架了壶幵水,热气顺延着风透到雪里,小一会儿。 水壶就扑腾扑腾鸣叫,破铝手柄磨得光亮,扑腾出沸了的水来。 “小弟弟,外头冷,要不进来坐会儿暍点热水? ”大爷问。 保安室窄且闭塞,好歹暖和,室外寒风如刀,剜得人脸皮生疼。 大爷看小少年又在外头磨叽了一会儿,开口问:“小伙子等人吗?” 苏南锦怯生生地点头,说:“对,我在等我哥哥回家。” 他撑了一把浅天蓝色伞,手里还攒着把长柄的深色伞,没打开。 大爷说:“屋里有监控,外头雪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清人,你进来等吧。” “好吧。”苏南锦妥协答应,三步两步就跑进了屋子。 进门,大爷才看清楚了人。 这小少年,远瞧着稚嫩,凑得近了,比划比划,一瞅,还是个高个儿。 灯光明亮,像是一粒深黄色的火,火的光晕舔着他的脸。 再细看,他的皮肤白里透粉,鼻头挨了冻,粉登登的,冻出来了点清鼻涕。 住在半山里的人,非富即贵,小少年一身白狐裘皮,配了个兔子耳套,米色绒毛帽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 实。 人家素质也高,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站在屋外抖了抖雪,拍拍湿痕,才慢慢进到里面。 “来烤火。”马脸大爷说。 “这是什么? ”苏南锦问。 另一个方脸大爷,原本在里间儿打牌打得欢,出来倒开水,听了动静,笑开了 : “哈哈,小少爷,没见 过蜂窝煤吧。” 黑糊糊的铁皮炉筒,人的膝盖那么高,底部开口半个拳头那么大。 上头也开口,从顶部探脑袋望下去,圆柱状的乌碳,捅了密密麻麻的圆孔,果真跟蜂窝似的。 蜂窝的孔洞里泛红光,似乎有火在燃烧。 苏南锦好奇心大盛,凑着脑袋上去瞧,蜂窝煤的热气熏得他脸蛋通红。 马脸大爷忙去拉人:“哎,小心点,别一头栽进去了。” 方脸大爷闲话道:“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会儿火星子溅上去喽,毁了你这俏生生的小脸儿, 以后可就找不到夫主喽。” 少年气呼呼地嘟囔说:“我又不是Alpha,不会找不到夫主的。” 想了想,少年雀跃地补充一句:“而且,我已经有媳妇啦!” 他的脸上带着些小骄傲,炫耀的意味浓重。 那模样,像一只,踩着肉垫,在屋檐上,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猫,高傲又优雅,实在让人讨厌不起 来。 “不是Alpha? ”马脸大爷与方脸大爷齐声惊讶,再古怪地对视一眼。 —个说:“个子这么高的Omega,倒是少见。” 另一个说:“长得真漂亮,小小年纪就能被标记,了不得了不得。” “嘿嘿,多亏了哥哥。”苏南锦羞赦,局促地抠了抠脸蛋。 萧行之每天监督他早上运动,中午下午暍牛奶。 苏南锦正在生长期,瘦了以后,每天晚上睡觉,都能隐隐约约能听到到骨头伸长的咳咳啦啦声。 “毕毕剥剥!” 烧得通红的炭火被四周的火烬热烈地包裹住,焰火微微闪动着。 时不时,能看到那淡蓝的边缘从炭火里冒出来。 在这样的颜色中,人开始尝到冬日的暖意。 大爷们接着打牌,偶尔叫唤一句:“小少爷,要不要搓麻将,我教你呀?” “不,我要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少年没有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 他被火烤得脸蛋潮红,捧着热乎乎的白开水,坐在发黄发黑的木椅子上,眼睛盯着监控,有些倔强的模 样,挪也不挪动一下。 直到,一抹颀长的身影,开始在纷飞的银色雪花里若隐若现起来。 “哥!” 少年的脸,忽然生动起来。 他飞也似地跳下椅子,放好杯子,帽子围脖也不带了,像候鸟投林似的冲出去。 “哥,你终于来了!” 远处的年轻男人,手里拎着雪球糯米团子的小锦盒子,被小少年抱了个满怀。 “等了多久了?”萧行之下意识开口问,望见小少年头脸扑腾了稀稀拉拉的雪花,不由冷脸,“怎么不戴 好帽子再出来,不知道冷吗?” 苏南锦委屈说:“戴好了的,刚刚烤火脱掉了,帽帽放在爷爷们的屋子里。” 爷爷们? 听言,萧行之扭头,看向此处唯一亮灯的地儿。 凑巧,他与大爷们脸对脸,遥望。 方脸老头讪笑:“嗨,后生。” 马脸老头,方脸大爷,还有一众刚才在打牌,现在出来看热闹的安保大叔们,都在。 大爷说:“这小少爷也是的,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雪里头,看他冷得发抖,只好先把人叫进屋子里暖和暖 和,才等到你来。” 萧行之冲老头谦逊地点了点头,拍拍苏南锦的背:“要讲礼貌,去给人道谢。” “哦。”小少年听了,懂事地点点头。 他几步跑了回去,给大爷们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动作可爱得像是刚出生的小黄鸡仔。 “谢谢爷爷们!” “哈,没事儿,以后常来呀。”马脸老头笑道。 萧行之拉着小少年,给人结实地套上了耳套和帽帽,才拉着人的手离开。 路灯幽深黄澄澄的光,洒到人的肩头,拖拽出尾巴也似的影子来。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身后安保室的大爷感慨良多。 冬夜熬守的日子,格外漫长。 偶尔遇到这么一对和睦相守的小年轻,人心里也不由得跟着振奋了不少,像是下一秒就要回忆起自己的 青葱岁月似的。 老头说:“回屋啦,外头手冷。” 另一个老头答应道:“哎,我再看会儿再进去儿。” 他看到,被叫哥哥的人,把小少年的手,捂了捂,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顺其自然,就像是老夫老夫已然相处多年,熨帖中融着浓浓暖意。 “手冷吗? ”萧行之问。 苏南锦摇摇头:“不冷,刚才大爷们带我烤过蜂窝煤啦。” 苏南锦耍宝似地跳起来问:“哥,你知道什么是蜂窝煤吗?” “好好走路,地上滑。”萧行之摁住某个不安分的小东西。 他接着说,“煤块分两种,质量好的五块一个,杂质多的五块钱三个,临睡前得封炉子,过夜的时候留 点火星子,一个就能烧一整晚。” 萧行之想了想,又补充道:“烧尽的煤灰得捅碎,从炉底的空洞掏出来,在从炉子上面加一块新煤。” 萧行之:“炉子不吹硬热风,烧起来,人不会太冷。” “真的吗?那咱们家也弄个炉子好不好?” “少爷,”萧行之无奈地看着他,“你家屋子里有暖气、地暖、空调和小太阳......” “好吧,好吧,”苏南锦打断媳妇的碎碎念,“我就说一下嘛,大不了,以后多去爷爷他们那里坐一坐就 好啦。” “真是闲不住。”萧行之骂了一句,语气倒是温和。 “嘿嘿,”苏南锦笑了笑,左手插在萧行之的衣兜里,暖融融的,他想了想,说,“哥,我右手也冷。” “那你站来左边。” 要么,站在萧行之的身体右侧,捂左手。 要么,就去另一边,捂左手。 苏南锦问:“鸣,就没什么法子,把两只手都暖和一下吗?” 过于贪心了,某人的眼刀递过来。 苏南锦设想了一下把两只手都揣进萧行之左右两边兜的可能性。 那姿势,恐怕会像是企鹅爸爸把崽崽的蛋放到脚背上,略微有些诡异。 他最终还是放弃,选择捂一捂吹过冷风的右手。 右手刚探进去,暖和得人脊背酥麻,却忽然碰到一片硬邦邦的东西。 是什么? 萧行之兜里很少揣东西的。 苏南锦感到有些好奇,伸手捣鼓了一下,稀里糊涂地,就把木片黑卡掏出来了。 细看一眼,他才惊讶道:“哥,你怎么有我爸爸的名片?” 第89章虽然他送了我玫瑰花 爸爸,苏成秀? 机缘巧合,生活真是阴森而奇妙。 就好像霜天晴空里,从那高渺湛蓝的角落偶尔飞溅出来的火舌一样,令人意外。 萧行之挑眉:“你爸是他?” “嗯,”苏南锦点头。 一股子酸楚,浓浓地向身体周围扩散,直到眼睛、嘴巴。 他低下头,“他好久没来看过我了。” 邦娱总部在京州,苏南锦在云州读书。 每年,只有爸爸来云州分公司出差的时候,苏南锦才能有机会和苏成秀见上一面。 “哼,”想起苏成秀的种种作风,萧行之嗤笑,淡然说,“不看也罢。” 看小哭包实在可怜,萧行之去抓他的手,搓了搓,安抚着说:“乖,别老想着他。” “嗯,”苏南锦乖乖点头,又问,“那哥哥是已经遇到过爸爸了吗?” “嗯,今天下午见过一面。” 想到白天和苏成秀握手时,那若有似无的轻挠和触摸,萧行之心底忽然生出一种异样感。 潜藏在心底的厌恶,微不可见地蔓延着。 他问:“苏成秀知道咱俩的事吗?” 苏南锦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一刹那,萧行之暂时沉默了。 苏南锦看哥哥的神色,试探着问:“要不,我给爸爸打个电话,咱们见一见?” “不用了,”萧行之说,“这种放着儿子不管,在外面勾搭新人的父亲,见了也没意思。” 苏成秀的做派,一瞬间像是解开了浓黑的雾气似的,让萧行之回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那个跟野女人跑了的Omega,害得自家Alpha酗酒度日的Omega。 忠A有相似的忠诚,而这些渣0们,却都惊人地拥有着不同的渣里渣气。 不过,比起萧行之的Omgea爸爸来说,苏成秀也算不错了。 至少还会给儿子安排住处,按时打钱。 然而,风水轮流转。 这个砸钱给儿子、只顾自己玩耍勾搭新情人的爸爸,此时,在机场的候机楼里上,与自己的儿子面面相 戏。 是的,几天后,机场,候机楼,父子相聚,久别重逢。 人生何处不相逢? 云州机场,交通枢纽,人来人往。 “爸爸!”苏南锦似乎不太确定,远远地喊了一声。 “爸爸?是你吗?” 循着声音探过去,一个俏生生的高个儿小男孩,带着口罩,睁着大眼睛,朝这边看。 那小男生穿着厚白羽绒服,内套天蓝色衬衫。 细腿被深蓝色厚帆布裤子裹得紧紧的,勾勒出厚薄有致、张力的绷紧感,使人挪不开视线。 这少年,在人群中很是吸睛。 遥遥听见,苏成秀身旁的助理警惕,忙问:“苏总,要不要叫保镖拦一下?” 新来的小助理姓刘,跟了苏成秀一年半,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苏南锦。 刘助理临时转身,看到一个少年,屁颠屁颠追着总裁喊爸爸。 这小男孩儿长得显眼,身长体瘦气质佳的,带了个口罩,暂时看不清面目。 刘助理心里不由暗自腹诽,琢磨着,这又是苏总的某个新式情趣玩法,都能叫上爸爸了。 简而言之,是旧情人找上门来了。 保镖都动手跑去拦截了,不料,苏成秀却说:“去叫他过来。” 忽然反悔,旧情复燃? 刘助理心中纳闷,老实干活,朝那边走。 刘助说:“您好,苏总请您过去一趟。” “嗯,谢谢。”苏南锦点头致谢。 他善眼天真,直戳一头,一路小跑到苏成秀跟前儿。 “爸,”苏南锦摘了口罩,露出令人赞叹的漂亮脸蛋,喜悦地问,“你要回京州了吗?” 然而,苏成秀并没回答。 他一语不发,冷着脸,伸手,粗暴地用手掐了掐苏南锦的下巴。 那手劲儿可大,疼得人想退缩。 苏成秀掐着他,轻蔑地笑了: “阿,小模样儿,长得,倒是挺像我前夫的。” 苏成秀的前夫,就是苏南锦的爹地姜然。 姜然死后,苏成秀没有再娶,却生过别的孩子。 “什,什么?”苏南锦被捏得不舒服,老半天缓不过神来,一个劲儿眨巴着眼睛。 “说吧,是谁指使你整的容? ”苏成秀轻巧地问一声。 “整,整容? ”苏南锦愣了愣。 苏成秀皱眉:“还不老实回答?” 苏成秀语气不屑,手上力道加重,像是钳子一样死死卡着苏南锦的下巴。 苏成秀暗忖,他前夫,怎么说也算是个暗处出了名的人物。 能拿到那家伙的消息还,塑了张脸模,苏南锦背后的人,能耐不小。 “晤,没整容,爸爸,真是我。”苏南锦被掐着嘴,发音模糊。 唯唯诺诺的语气,倒是有些熟悉,苏成秀听言,不由挑眉。 他儿子,小胖子。 前几年见过,没腰、没脖子、没下巴。 三无产品。 哪会是这种随便抛个媚眼,都能让人跌跌撞撞,情不自禁跟上去的小美人? 凑近小美人,鼻尖还能嗅到一股幽香的Alpha酒味。 品质上佳。 苏成秀狐疑,放下手,冷静地问:“我送给姜然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 姜然,苏成秀明媒正娶的第一任Alpha媳妇,也是苏南锦的爹地。 “晤,我不知道,”苏南锦想了想,垂头丧气地说:“爹地没告诉我。” 苏成秀倒也不恼,接着问:“他最喜欢我送的哪种花?” “鸣,爹地他,也没说过这个。” 苏成秀微微眯眼,警惕地问:“我和他最喜欢去哪家餐厅吃饭?” “鸣鸣鸣,不知道。” 对方沉默了。 两人之间,死一样的寂静。 眼神触碰间,滋滋冒火花。 寂静浓到如酒,让人微醺。 一问三不知,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苏南锦急了,心焦如焚:“我真是我,爸爸! “乖。”苏成秀终于沉下心,眼底的雾霭慕的晴明了,抬手摸摸苏南锦的脑袋,“是你。 “爸爸相信我了吗?”苏南锦瞪大了眼睛。 “嗯,”苏成秀说,“你答对了。” 苏南锦疑惑:“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答出来呀。” 苏成秀坦然笑了: “答案,就是没有。” “我从来没给那个人送过礼物。” 苏成秀自嘲道:“唯一的一捧玫瑰,呵,还被他给扔了。” “我们两个,更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 流水无心照倩影。 说来也可笑,别人眼中的梦中情人、情场高手,苏成秀,到了那个人面前,就成了个手足无措、支支吾 吾的孩子。 往事如烟过,而今,苏南锦的爹地姜然,已然去世。 活下来的人,唯一的出路,就是朝前走。 那个人给苏成秀留下的孩子,还在成长着,越长越超凡脱俗,好似鲜花在盛开一般。 太像了。 苏成秀看着他的脸,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 他喃喃说:“宝宝瘦了,青春期变音了,还抽条长个儿了。” 他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眉眼含笑,温柔地说:“小时候没长幵,看不出轮廓,现在仔细望望,你可越 来越像你爹地了,孩子。” 苏南锦心头涌上一股酸,难耐地垂下了眼眸:“爹地要是知道我瘦下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抱歉,是我错过了你最关键的成长期。”苏成秀伸手,揉了揉苏南锦被他掐痛的部位,像是在安抚阿 猫阿狗。 A0基因,生女儿,像Omega爸爸。 生儿子,像Alpha爹地。 在影棚里,第一眼,萧行之瞧见苏成秀,压根没把苏成秀往自家夫主的方向考虑。 这也是因为,苏南锦的眼角眉梢,长得只像爹地姜然。 苏南锦和苏成秀,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漂亮,但世外风异,二人美得南辕北辙,哪怕同姓,也不像是亲生 父子俩。 苏南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笑得一朵淡红,揉了揉后脖颈,不自在地说:“没事啦,爸爸不用介意 的。” 爹地去世前,一直都很照顾他的。 爹地不见了,有哥哥在,他也能过得很好。 苏成秀忽然问:“阿锦要去哪里?” “京州。”提起目的地,苏南锦语气中带了一丝雀跃。 个人去?”苏成秀笑了,“想旅游的话,爸爸有几幢宅子在景区边,随时可以住。” “不是一个人,”苏南锦说,“还有哥哥要和我一起的。” ? *5T *aT 〇 ” 可可' “就是,就是,我的Alpha。” 说着,苏南锦羞红了脸,唇上红润一樱多,低下头。 苏成秀听言,笑开了,揉他的脸蛋:“这么小就当夫主了呀?” “宝宝真争气,可比爸爸当年厉害多了!” 苏南锦支楞着被揉,乖乖点头,有些犹豫地说:“只不过,哥哥好像和别的媳妇,有点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苏成秀饶有意味地问。 被问到了,苏南锦下意识,想摸摸自己被打过的屁股,又忍住,悻悻收回爪子。 有哪些不一样呢? 爸爸的情人,都是些温和的Alpha,长得好看,却有些娘气。 而自家哥哥呢? 冷酷刚毅,又凶又温柔的。 苏宝宝都快被玩坏了。 想到这儿,苏南锦摸摸后脑勺,愣愣笑了,说:“嘿嘿,一时半会儿的,我也说不上来。” 苏成秀左右张望:“那他人呢?” “还有同学在,要一路走,”苏南锦遥遥指了个方向,“他们在一起呢。” 二人要起程去京州,贺霖消息灵光,一听说萧行之要带着小胖子年前去京州旅游,再一直待到年后。 琢磨着,贺霖愣是没忍住,拉着兄弟们就来了。 还挺凑巧,贺霖的机票,正好和苏南锦抢到一块儿去了。 剩下的人,也分批次买了经济舱,或者是下一个航班的座儿,早晚要去京州聚。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哥哥,别家的Alpha又乖又听话。 萧行之:嗯。 苏南锦:你就不能多学学人家? 萧行之:我尽量。 苏南锦:那我要吃十个球的冰淇淋! 萧行之:不行! 苏南锦:(鸣鸣鸣哥哥还是凶嘛) 第90章骗吻哪儿能叫骗 苏成秀顺着苏南锦手指的指向,模糊看了一眼远方。 那头人潮攒动,苏成秀没大看清楚,只是应付说:“那宝宝要注意安全哦,到了地方,记得打电话给 我。” 这语气,像是温文尔雅的长辈,在保持尽量和蔼的姿态,应付着亲戚家的优秀孩子。 “好。”苏南锦点头。 苏成秀是忙人,登机前也有电话要打,许多事情要交代,所以没聊几句,就带着助理走远。 贺霖问:“哎,小胖子,怎么才来呀?” 萧行之:“咖啡没买?” 苏南锦手里空空,反应过来,砸了下转动不利索的舌头,窘迫地笑笑:“我忘了,哥。” 萧行之忖度,明明是小哭包缠着叫着想暍咖啡,去买一趟,返回来,人却空着手。 小哭包过目不忘,性子虽然粗心大意,但这种小事而已,又哪里会疏忽? 萧行之见状,对贺霖说:“你去吧。” 贺霖灵光,一口答应:“成,我干站着也无聊,去免税店溜达溜达。” “贺老大,带我一起。” “我也去吧。”兄弟们都是闹腾性子,等不住,跟着走了。 贺霖支开了,萧行之转头看小哭包:“说吧,怎么了?” 苏南锦抿了抿嘴:“我遇到爸爸了。” 他说得平平淡淡,像是只遇到了三房远的亲戚似的,匆匆打了个招呼。 “苏成秀?” 萧行之稍稍迟疑了一下,身边人多,面上不动声色,他倒也没显露出什么来。 苏南锦点头说:“嗯,爸爸好漂亮的样子。” 苏成秀打扮得光鲜亮丽,时尚简约,一股年轻Omega的气息,又欲又纯。 当父亲的,却比苏南锦这个雏儿亮眼得多。 萧行之拍拍他的脑袋:“没你好看。” 心灵纯粹的人,脸上有光。 “谢谢哥夸我,”苏南锦害羞了,搔搔头皮,“听说爸爸在京州生了弟弟,我还没见过呢。” “该遇见的早晚会遇见,”萧行之说,“没什么稀罕的。” “嘿嘿,就是有点好奇嘛。”苏南锦笑笑。 不知道,弟弟会不会像他小时候一样嘟嘟脸。 还有,就是希望,弟弟千万不要太闹腾,像那个游乐园扯皮卡丘尾巴的小男孩,就十分令人苦恼。 萧行之看了看苏南锦,觉得有些不顺眼,说:“把口罩带起来。” “哦。”苏南锦老实答应。 出门时,萧行之亲手给他耳朵套上了口罩,刚才遇到爸爸,为了相认,苏南锦才摘下来,如今又重新带 起。 贺霖遛弯回来了,见了就调笑道:“小哭包长得那么吸睛,遮着脸干什么,多给人看看养养眼呗?” “嗯? ”萧行之不多言,递了个眼刀。 苏南锦讪笑,摸摸后脑勺:“都怪我,秋冬季节,遇到粉尘老爱咳嗽,哥哥是为了我好,才让带的口 罩。” 贺霖:“我知道我知道,不要问,问就是你哥哥好。” 旁边的人调侃:“世上只有哥哥好。” 还拿腔拿调:“有哥的小哭包,又瘦又美。” “嘿嘿,”苏南锦被说得羞红了脸,低下头,攒着袖子,小声说,“别唱了,别唱了。” 萧行之看了眼表,说:“差不多了,先登机。” 贺霖:“好嘞,老大。” 上了机,苏南锦也不老实,缠着萧行之陪他说话,打闹。 苏南锦:“哥,咱们到了地儿先去哪里玩呀?” “贺霖说陈北晚一点也要过来,要不咱们找个大房子住在一起开趴体?” “我可想念京州的红叶了,以前爹地在的时候,经常带我去呢,还能带着帐篷去露营,夜里看星星。” 叽叽喳喳的,跟唱歌的百灵鸟似的,萧行之不胜其烦,皱眉说:“安分点,别吵人。” “可是我想多聊聊嘛。” “那你去找贺霖。” “不要,”苏南锦说,“他坐得太远了,还会凶我。” 萧行之叹气,从背包里掏了份知识点清单,急不可耐地塞进苏南锦的爪子里。 “背完了,再跟你哥说话。” “你出门居然还带题? ”苏南锦惊讶,鼓了鼓金鱼眼。 ?北 ,, 帽。 “晤,好嘛。”苏南锦妥协,老老实实翻书。 同一页纸,同一行字,就这么和苏南锦脸对脸,它看他,他看它,看得人心灰意懒。 苏南锦烦了,卸了手上的力气,像是砸似的把手肘落到膝盖上。 “哥,这些字硌得我眼眶生疼。” 萧行之正在闭目养神,有些倦怠的模样,听到声音,才缓缓睁眼,抬眉看他。 “疼吗?” “疼。”拖长音撒娇。 “疼就自己揉一揉。” 说完,萧行之重新闭眼。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哼唧说:“我下手没轻没重的,都给揉红了。” 萧行之睁眼,叹气:“来我看看。” 苏南锦眨着眼就凑过去了,靠得更近时,被某人抵住。 萧行之:“也不是很红嘛。” 萧行之:“娇气鬼!” 口头这么说着,萧行之还是要了湿毛巾来,给苏南锦捂了捂。 “D乎。’, 捂完了,还轻轻吹了吹,一派贤惠男友风范。 “还疼吗?” “不疼了。” “那就自己找事情做去吧。” 眼看着萧行之又转身要睡了,苏南锦急忙上去扯他的手臂:“哎,哥,你别又不理我呀?” 萧行之深呼气,压制住火,慢条斯理地说:“小哭包,我前两天读了句话。” “什么什么? ”苏南锦星星眼,瞳孔里有光。 “绝对不在无聊的人和事儿上浪费时间,哪怕一天。” 世上有不少这样的人,傻愣愣地消磨着余生。 苏南锦仰头想了想,板起脸,恼羞成怒道:“好呀,哥哥,你是说,我是个无聊的人吗?” 萧行之无奈:“我是说你上窜下跳,跟瓜田里的猹一样兴奋的模样,像个没出过门的小朋友。” 他补充:“而苏小朋友,现在正在缠着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哥哥,说着极度无聊的话。” 学识渊博的人,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苏南锦浑身不自在,别扭地扭了扭腰,说:“这不是咱俩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嘛?我昨晚都激动得睡不着 了。” “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和哥哥你一起做呢。” 只要在一起就好,就能有数不清的乐子。 ? nT O ” 苏南锦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萧行之又闭上了眼。 萧行之是单眼皮,闭眼时,那睡颜安详,脸上的筋肉彻底放松下来。 他的姿态恬适,像是渔夫乘一叶扁舟漂在碧空下平静的湖面之上。 说到昨晚,苏南锦忽然想起来件事儿。 昨天夜里,他爬起来上厕所,隔着浴室雾蒙蒙的玻璃,看到萧行之的房间的灯还开着。 推了门,顺着一条细缝探出视线去,那人正伏案埋头,手里的触笔点来点去,赶着深夜的稿子。 飞机上,苏南锦不由小声嘀咕:“哥你真是的,临行前还熬夜赶什么稿子,那个点儿,也就只有你和施 工现场的工人在工作了吧。” 萧行之累极了,忙晕了,闭着眼,伸手把苏南锦的肩膀搂过来:“既然知道,就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苏南锦被揽进了萧行之的怀里。 他很软的,一推就倒,萧行之只做了个抓他肩膀用力的动作,他就顺理成章地被带过去了。 倒像是投怀送抱似的。 萧行之想都没多想就做了这个动作,顺其自然,极其顺手地把小哭包扯过来,小哭包也圆润地缩成了一 团,蚕宝宝似的蜷起来。 那是暖和的,熟悉的,宽阔的胸膛。 “好吧,既然哥哥不陪我说话,那我陪哥哥睡觉好了。” 苏南锦扭了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安静下来,把头搭载了萧行之的肩膀上。 下机时,电子音突然响起,像是雨水中掺杂的油滴,渗进了人的耳朵,才堪堪把沉眠中的人叫醒。 萧行之睁眼,看怀里形状扭曲的某人:“起了,醒醒。” 没叫醒。 睡得跟小兽似的。 小肥兽哪怕瘦了,也是小猪仔。 认了主子,就一生不会改的那种小宠物,最令人头疼,也让人心安。 萧行之放低了声音,凑到他耳畔,轻声说:“再不醒,哥哥要亲你了。” 苏南锦的耳朵,适时微微抖了抖,像是小狗崽子的耳朵被哈了一口热气那样的颤抖。 “真的不醒? ”萧行之挑眉问,“我亲了?” 苏南锦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等待亲吻。 他的眼睛紧闭,睫毛颤了颤。 “鸣!” 没有滚烫的薄唇,只有冰冷厚实的手掌。 被拍打的地方发出一声亮响,火辣辣得感觉把他烧得睁开了眼睛。 “哥!别打了!屁股疼! ”苏南锦捂着屁股跳起来,大叫。 “还装?” “不装了,不装了,”苏南锦挠头讪笑,“哥哥,说了你不要生气嗷,其实,我也是才醒的嘛。 醒了,_秒钟。 下一秒,夫主被Alpha媳妇的美色给诱惑了,恨不得立刻闭眼睡过去。 唉,想让哥哥亲一下,怎么就那这么难呢。 贺霖来问:“行之呀,下去了吗?” “就来。” 萧行之揉巴揉巴苏南锦的脑袋:“把衣服穿好,睡得乱七八糟的,不像话。” 作者有话说 苏南锦:窃玉偷香算偷吗? 苏南锦:(理直气壮) 苏南锦:骗哥哥的吻算骗吗? 苏南锦:夫主的事儿,怎么能叫骗? 第91章一个年轻又貌美的夫主 “哦。”苏南锦拉整齐了衣服,乖乖跟着人下去。 苏南锦的头发还歪七扭八的,翘起两撮毛。 机场风大,梳好又吹散,萧行之只来得及摁了摁小哭包的呆毛,图个心理安慰,聊胜于无。 两小时的航班结束了,降落后,苏南锦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苏成秀不在,电话是刘助理接的,刘助理说:“苏总在开会,少爷,我现在通知司机来接。” 苏南锦下意识摆摆手,才在电话里急忙说:“不用了,刘助,我自己可以的。” 刘助理的语气有些犹豫:“还是接一下吧,这是苏总的意思,少爷不要让我们为难。” “好吧。”既然打工人都幵口劝说了,总要给人行个方便,苏南锦还是答应了。 于是,一行人刚出机场,就看到了三五辆流线形、款式拉风的跑车,鱼龙状咬成一列。 “眭! ”路人惊呼。 “这是谁家的?” “阔少,真是阔少,天子脚下,一砖拍死三个宰相,担待着点儿。” 苏南锦捂了捂脸,略显窘迫。 更尬尴的是,司机下车,站成派,先对着苏南锦鞠躬:“少爷。” 贺霖赞了,不怀好意地拍了拍苏南锦的肩膀:“苏小少爷,你家大本营原来在京州呀,现在才告诉咱 们,深藏不露,你可不厚道哦?” “手拿开。”萧行之冷声说。 “碰一下都不行呀?”贺霖笑,手立刻从苏南锦肩膀上缩回来。 苏南锦难堪地笑了笑,神情有些窘迫,看上去手足无措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上了车,发动车子前,为首的司机转身,给苏南锦递来一张纸条。 司机李叔说:“苏总的航班早到了,我来接过他一趟,这是苏总留下来的,瞩咐我转交给少爷。” “哦,谢谢。”苏南锦接过。 “不用谢,这是我们该做的。”说完,李叔按了智脑屏幕,挡板升起,隔绝前后,司机的声音也随之消 弭了。 这辆车上,只有苏南锦和萧行之两个客人。 一刹那,后排转而成为了两人的秘密空间。 苏南锦撇脑袋看了一眼萧行之,忽然有些紧张,手里捏着滑腻的纸张,不得不低头细看,试图以此来转 移注意力。 那是苏成秀留下的便签,几行潇洒的大字,字如其人,好看得紧,有种意随心动的流畅感。 上面写:“追求Alpha,要稍微豪爽一些,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多为他多花些钱吧。爸爸留。” 果然是苏成秀的做派。 苏南锦背着萧行之扭了扭,手伸向裤包,想悄悄把纸条藏起来。 “藏什么?” 最后纸条还是到了萧行之手里。 “哼,人渣。”萧行之看了,果然嗤笑一声,把纸条扔回去。 苏南锦手忙脚乱地接住。 为尊者诲。 长辈个个儿看着德高望重、谙于世俗,其实谁没年轻糊涂过,做过的荒唐事儿只多不少。 苏成秀就是为老不尊的代表,遇到看顺眼了的Alpha,只会砸钱,老牛吃嫩草。 苏南锦抿抿嘴:“其实,爸爸只是看上去花心,最喜欢的人,还是爹地。” “不忠就是不忠,”萧行之冷言,“哪怕他是Omega,也不可以。” 这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德高望重的Omega,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虽然面儿上为了图名节,结了婚的,只有一个,但私底下,谁没有几房姨太太? 苏成秀,性格风流归风流,他的花心放纵,放到性格温和些的Alpha那里,抹抹眼睛也就忍了。 很遗憾,萧行之的信息素比_般的Alpha浓郁,他的占有欲,也远比寻常人强烈得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苏南锦忽然说:“哥,我不会让你成爹地那样的。” 萧行之斜眼瞥他,不理人。 苏南锦泄愤似地说:“之前在机场遇到爸爸。” “爸爸说,他都没有给爹地送过礼物,也没带爹地一起出去吃过饭,爸爸真是个糟糕透了的Omega。” “少说这些话,”萧行之一掌揉他的脑袋,却说,“他怀胎十月生了你,还给你钱,把你养大,已经足够 了。” 至于,那些苏成秀少给了的,缺失的父爱,自然会由苏南锦的伴侣,将来帮他一一补齐。 在萧行之眼里,谈恋爱和宠孩子,二者其实也差不多,宠和爱,从一开始就相辅相成、密不可分。 “好吧,”苏南锦愣愣低下头,“是我错了,不应该说爸爸坏话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萧行之懒懒收回手,说:“乖。” 说得有些敷衍了。 苏南锦想了想,凑到萧行之的耳朵边小声问:“哥,这样子拉风,太炫耀了,是不是也不好呀?” 到了地头,有人接,又作风豪爽,从机场到豪宅一条龙,不少Alpha大呼有魄力,活像是刘姥姥进了大 观园。 要是把这操作用来接Alpha,—定会有小A沦陷的。 苏南锦心想,哥哥生气时,会骂人,会打屁股,以此表示不可。 然而,刚才,从司机来,到上车,哥哥什么话都没说。 这是不是代表,其实哥哥也挺喜欢Omega轰轰烈烈的一顿操作? “你看。”萧行之不接他的话,掰着苏南锦的脑袋,转向窗外。 透过玻璃,抬眼望出去,同行的几辆车里,坐了贺霖和几个兄弟们。 “你觉得他们开心吗? ”萧行之问。 “嗯。”苏南锦愣愣点头。 隔壁几辆车人多,热闹得都快唱起歌来了。 “那不就得了,”萧行之哂嘴,“如果有条件、有资源,就去利用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节省了自己去跑的功夫,还能做点别的事儿。”萧行之说。 有的人起跑线,生来就是别人的终点线。 在穷苦人眼中,他们以傲慢的姿态高屋建瓴,俯瞰芸芸众生。 殊不知众生各自有苦,站在终点线出生的人,也有自己的烦恼,有使命要去达成。 苏南锦问:“可要是没有呢?” “那就去挣,去拼,总有出路。” 萧行之就是最好的例子,愣头愣脑冲出家门,活到现在也没饿死,还能安安稳稳在南中上学。 “根从泥里生,你的出身,金枝玉叶也好,平民百姓也罢,都是你的一部分。” 跃升阶层固然苦难重重,然而,富贵人家的孩子,更该学着如何利用现有的资源存活,如何适当展示实 力,这也是门不可或缺的人生指导课。 像是在安抚,萧行之捏了捏苏南锦的手:“不要有负罪感,你做得很好,学会去接受你面临的一切。” 苏南锦忽然问:“哥,这句话对任何人都适用吗?” ‘‘嗯” “对你也是吗?” ‘‘嗯” 苏南锦扭了扭头,凑上去,用手指头戳萧行之的下巴:“那,哥哥要什么时候才肯用我的钱?” 他又连声问:“我是不是可以像爸爸追求Alpha那样,去追求你呀?” “嗯? ”萧行之斜倚着靠背,轻轻质疑。 “你要学会去接受你面临的一切!” 包括一个又年轻又貌美的夫主。 “鸣!” 一个爆栗子。 “还现学现用了? ”萧行之无奈笑骂,“那是两码子事儿。” “脑袋都肿了,”苏南锦欲哭无泪,“这一路上,你都打了我几回了?” 屁屁还好,肉多耐操。 脑袋可不行,这整天又是揉,又是捏的,不是小傻子也变成小智障了。 要知道,谎话说一千次就成真了。 “真肿了?” “倒,倒也没那么明显。”苏南锦抿嘴,心虚地嘟囔一声。 萧行之把掌心落到他额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又凑近瞧一瞧。 好近。 哥哥鼻梁好高。 苏南锦呼吸慢了慢。 萧行之:“下次我轻一点。” 打还是要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哭包又是骗吻,又是乱学说话的,也不知道被谁惯出来的坏脾气。 苏南锦呼吸忽慢忽快的,忙紧张地问:“哥,咱们还没说正题呢。” 萧行之慵懒地挑眉:“那是你自己的钱吗?” “那是你爹挣的钱,按您这儿逻辑,我跟了谁就得吃谁的用谁的,倒不如被苏成秀包了得了。 “晤,”苏南锦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憋出来句,“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嘛。” 嘴笨,人心却通透。 苏南锦说:“哥你那么辛苦,一头赶稿接活,一头还得照顾我......” “我也想让哥哥休息一会儿嘛。” 他于心不忍,总想帮忙分摊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本事没有,是个小草包。 唯一的长处就是有钱,还好看。 可是,长得帅,又有钱,也不是他的错嘛。 萧行之听言,露出古怪的神情:“这就是你这几天成天到晚给我添乱,缠着人不放的原因?” “嗯,”苏南锦点头,难耐地依靠到萧行之的颈窝,委屈巴巴地说,“哥,你不要嫌弃我。” 他有在很努力,只不过收效甚微。 学习,生活,控制饮食,每一步路,吐息的每一回,都只是为了离那个人更近一步。 仿佛萧行之已经成为了他的信仰,被碰上神台的所罗门。 “谁敢嫌弃你?” 萧某人冷淡回嘴,瞥了他一眼,把脑袋转到一边,闭目养神。 5/5 38.43% 17:46 第92章疯批美人化身狗崽 ? nT O ” “你又要睡了? ”苏南锦情不自禁凑上去看他。 萧行之不理他,脸对着窗外,侧脸的轮廓,被明暗交错、秩序俨然的重重光影分割成块儿。 一瞬的光阴,归于惊艳。 从耳根到锁骨的一片肌肤,裸露在外,细腻白皙的皮肤,连汗毛都微不可见。 这是一个成年的酒味Alpha的脖颈。 苏南锦,不紧不慢地吞咽了一口涎水。 “哥,不可以这样的。” “不要这样,毫无防备地,把脖子露在喜欢你的Omega面前。” 会变狼的。 再软的小兔子,也有吃肉暍血的欲望。 他克制不住舔舐的冲动,随着心跳的鼓动,得寸进尺一般朝萧行之的脖颈靠过去。 脖子上的突起,流畅的线条,富有张力的脉搏。 萧行之,早就成年了一个早就成年了的Alpha,度过了第一次易感期,一股子男人味,势不可挡。 他的Alpha怎么就那么撩人呢?撩拨得他喉头发痒。 鬼使神差,苏南锦下口,像是小兔子吞咽胡萝卜。 “啊鸣!” 咬了,皎了。 Omega—口含到了 Alpha的喉结。 暗示意味很浓。 “干什么呢! ”萧行之一声斥责。 “啊! ” 苏南锦应声痛呼,他的脑袋被萧行之揪着头发扯开。 这一下动作,非常粗暴,跟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似的。苏南锦的头皮撕裂般地疼痛着。 苏南锦挣扎,力气比不过萧行之,没来得及逃离。 萧行之早睁眼了,手上捏紧,嘲笑:“小兔崽子,嘴上挺乖,胆子倒是不小啊。” “吸溜。” 逃不脱,苏南锦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吸了吸滑腻的口水。 “mua! ” 苏小狐狸松散了腰背,故意嘬出一声吮吸的响声,舔了舔嘴角。 就着别扭的姿势,他歪斜着脑袋对萧行之笑了笑,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哥,人家还没舔干净呢。” 话音落,低头,一股粘腻的口水,顺延着萧行之的喉结划下。 惊悚的触感,像是触手在身体游走。 那一溜水渍,跟有了灵性似的,成了苏南锦意识的化身,慢慢地舔着萧行之的肌肤,往下更伸出走。 下颚,喉结,颈窝,锁骨中央,衬衫的衣领纽扣下方,再往里,胸肌,被他皎过的乳I房,腹肌的沟 布料底下,全是幻想。 萧行之深吸气,瞪大了眼睛。 “哄!” 窗外,阳光灼热。 大车擦肩而过,朝前猛冲。 这头,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人的臆想被毫无阻拦地拉回现实。 “哄!” 又一辆车疾驰而过,轰隆声明明不大,却震得人耳鸣。 惺惺相愔的灵魂,凑到一处,触碰,战栗。 “哄!” 萧行之忽然后背发麻,脊髓酥痒,情不自禁地猛看向前面司机的位置。 还好,挡板还严丝合缝地站在原地,隔绝了视线,只剩窗外的车流,与两人暖昧的空间。 “唰!” 水渍的瘙痒还在,萧行之收手,拽着自己衬衫的领口,擦拭那抹清口水。 “哥哥!别擦呀。”苏南锦却机灵,居然见缝插针去抵住他的手腕。 两人面面相觑,手拉手腕,热度传递。 萧行之抿嘴,语气可谓之恶劣:“还拿乔了?松手,我不想动粗!” 苏南锦执拗,粗红脖子,鼓着一口气:“不松,不松,反正你早就动过粗啦。” 苏南锦哼哼:“我是浑不吝的混世魔王,浑身上下屁股肉最厚,爱打就打吧。” “什么毛病?”萧行之古怪地看着他,“是谁教你乱吐口水,咬Alpha喉结,还撒赖的?” 吐了口水,还硬扯着手不让擦干净,怎么,野狼撒尿,还讲究圈地自由呢。 苏南锦顶嘴:“哥哥教的!” “欠揍嘛,”萧行之暴躁易怒,压抑胸膛的火,“松幵,一会儿快到地儿了,别让外人看见。” 让人看见Alpha衣衫不整,满胸口湿漉漉的口水渍,Omega又泫然欲泣,眼尾红晕的模样,指不定遐 想万千。 苏南锦红了眼眶,整个人的重量压上去,拖着拽着不让萧行之动弹。 他快哭了,吸着红彤彤的鼻头,_字一顿大声说:“我不要!” 苏南锦:“反正,哥哥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亲也不让亲,抱也不让抱,舔一舔还生气。” “假期只顾自己的,不带着我玩,不照顾我,也不哄我睡觉。” “就连,我想养你,想亲亲你,想抱抱你,都要挨打挨骂。” 他止不住地惦记着,那种萧行之的嘴唇才拥有的质感和厚度,萧行之的呼吸和温度,他都快愣怔了,快 疯魔了。 苏南锦:“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笨,每次都说不过你。” 他喘了一口大气,磕磕巴巴:“我,我这次要是放手了,说不定,哥哥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纯净的、梦幻般的星星也会哭泣,泪珠闪耀在天空,熠熠生辉。 二人的心跳,砰嗵砰嗵,此起彼伏。 萧行之哭笑不得:“谁不喜欢你了?” 萧行之可是个一言不合扔菜刀的野人,他要真心不喜欢谁,还任由那人啃皎他的喉结? 平时训人,也无非是犯了错才轻轻给一下,连个红印子都见不着,光听见某人咯吱叫唤了。 苏南锦被揉脑袋还会叫唤,那小模样,跟个小娃娃的踩踩鞋似的,踩一下叫一下。 他又是个唇红齿白的漂亮宝贝,谁看了都手痒,见了都想逗弄一把。 苏南锦羞红了脸,闷闷说:“可你好久都没有亲过我了。” “上一次亲我,还是初吻呢,学校操场那回。” 他低下头:“也好久都没有标记我了,脖子上,味道都淡了。” 苏南锦忍不住想把手伸进萧行之的心房,感受他的脉搏,拥抱他,挤压他,抚摸他。 苏南锦:“医生说了,夫夫间要经常标记,才能保持家庭和睦,生活和谐。” “哥哥是个坏家伙,一副冷淡的样子,还不让我养,也不怕我被别的Alpha抢走。” 萧行之感到好笑:“你的身体正发育着,情热期不稳定,频繁标记没好处。” 那天晚上,苏南锦假性情热期,浑身汗出如浆,暍了很多的水,还不停喊口渴,可把人吓坏。 “那,”苏南锦小声嘀咕,“好赖也舔一舔解解谗嘛。” “啊! ” 萧行之挣脱了他的手,把他扑倒。 苏南锦脊背改换方向,落到皮质后座上,两人姿势上下颠倒,变成了萧行之压制住他的姿势。 那人居高临下,就这么俯视着他。 神情不屑,又恣肆,像是主人在看自家的狗,高兴时,给你闻一闻脚,生气时,一脚踹幵。 但偶尔的那么一刹那,却温柔得要死,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溺亡。 苏南锦的呼吸,烫了。 萧行之埋头,沉声说:“上次咬的疤,还没罚你呢,讨操?嗯?” 从上次皎人,萧行之就发现了,小哭包表面上看着好欺负,其实胆子大过天。 被绑架劫持了,没见人抖两下,回了家还能好吃好暍、肚子圆圆,做个貔貅精。 暍醉了,大吵大闹。 情热期就更野了,直接给他皎了个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印子。 反乳期幼崽,差点没把乳丨头皎掉。 乖起来是个小鸡仔,等疯批了,就六亲不认,只图美色和贪欲,比谁都野。 夫夫吵架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这会儿,萧行之阴沉着脸,像是隐约雷鸣的阴霾天空,苏南锦又怂了。 苏南锦缩着脖子说:“要不,我给你把口水擦干净了?哥就好坏相抵消,不要罚我了?” 萧行之笑:“那我喉结上的牙印子呢?” 苏哭包真是属狗的,随便嘬哪儿都有印子。 苏南锦抖了抖,小心翼翼地抬眼:“或许,舔舔就消了呢?” “哼。”萧行之坦然闷哼,起身坐直。 两人之间,暖昧的空气,骤然间安静了些。 像是宏大交响曲的舒缓间奏,更像大珠小珠落玉盘前,那一刻的凝绝。 萧行之嗓音低沉,别有意味,几分挪揄。 小哭包想舔他? 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了,松垮了身子,后靠,坦然笑了,说:“好啊。” 答应了,真是出人意表。 “什,什么?” 萧行之不怀好意地笑道:“不是说,舔舔解馋嘛?” 萧行之:“阿锦想,就来舔呀?” 这语调轻佻,恁的勾人。 像是诱惑书生进了老林子的妖精。 “哥哥,真,真的让我舔呀? ”苏南锦刚觉脸上汗津津的,舔了舔嘴唇,唇瓣晶莹,带着水光,亮亮 秋冬干燥,出门时,萧行之还给他擦了草莓味儿的可食用润唇膏,这下好,全舔没了。 萧行之摊开了身子,松松搭在一边,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好欲。 怎么可以这么诱? 苏南锦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是你先勾引我的,哥!” 苏南锦的兴奋,从那略微发射些恐怖光芒的眼睛中投射出来。 舔,小狗舔骨头。 猪八戒舔人参果。 大尾巴狼舔小兔子。 毛茸茸貔貅舔肉味果冻。 软软的脑袋,塞进了萧行之的颈窝里。 “哎? ”萧行之长拉一声,抬手撑住苏小狗的额头,“嘴不能舔。” 不舔就不舔。 “脸也不行。” 脸不行,那就往下。 “不准扯纽扣。” 哥哥皮肤真好。 “手拿开,别乱摸。” 想看哥哥胸膛的牙印。 “还听不听话的?” 萧行之后悔了,轻骂一声。 “操,狗崽子!” 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想舔舐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什么味道都可以,什么神态都爱。 想与他拥抱,与他融为一体。 想养他,想和他一辈子吃同一锅饭。 萧行之大抵从苏南锦亢奋般的热情中,了解到这些一丝半缕的深意。 天空明朗,飞鸟掠过。 从京郊到京州里,路还长着。 车辆越过跨海大桥,从楼房中穿行而过,自动驾驶汽车已经普及,成为车流里的一部分。 当然,无人车还有很多弊端,费油费电,公用整洁度不够,路程选择性不够灵活。 这头,非自动驾驶车辆,司机手脚利索,轻轻松松倒了个回档,车稳稳当当停下。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拜托啊! 真的只是皎了下喉结。 他们什么都没做! 千万别锁呀! 第93章狗狗牛皮糖 这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森林将聚落与繁华城市分隔开来,不远处还有个景区,地理位置已经接近京 州中心,旅客云集。 房子奢华而透有情调,带着将近几个世纪的历史风韵。 四合院样式,胡同内外敞亮,红砖瓦房。 墙角的顶梁柱子有些旧了,朱红色表面被撕扯开来,显露出一道道皲裂的纹路。 长了葱绿青苔的瓦片,晒在太阳下。 进出守卫森严,查岗的都穿着军式制服,除了认准的车牌号,寻常人进不来。 贺霖下车,左右四望。 贺霖奇怪道:“哎?行之他们人呢?” 过了会儿,才见另一辆车后座,姗姗下来了一个俊朗青年。 贺霖走上去,一眼就看见萧行之湿了的领口,诧异问:“你脖子怎么红了一圏?” 萧行之瞅他,顿了一会儿,才说:“狗皎的。” “哪儿来的狗? ”贺霖一时半会儿也没反应过来,问,“狗还带吐口水的?” 萧行之:“用水泼狗,把狗赶跑了。” 眼瞧着,某位漂亮哭包,也拖拖拉拉从后座下来。 他垂头耷拉脑袋的,从头发到上衣,居然都湿了。 不过,车里备了大羊绒毛巾,能把整个人盖住,苏南锦把毛巾披在身上,倒也暖和,像是个裹着棉被出 门的大爷。 大毛巾特别吸水,多揉揉,要不了一小会儿,落水的猫崽子就能被吸干绒毛。 贺霖哪儿还不懂,笑了: “大冬天的,你要罚人家,也换个法子吧?这不冷呐?” 萧行之斜睨那个人:“哼,我看他热得很,败急眼,败上火,活该冷静冷静。” 脑子都热得不清醒了。 敢一舔就叫不停。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快下车了,车厢里头,空气升温,没有办法,萧行之随手抓来一瓶水。 拧开瓶盖儿,晔啦一声,当头浇下去,才撕胶布似的,把哭包这恶狼化身的小色批,硬生生扯幵。 贺霖:“小哭包那么瘦,湿着头发,早晚给吹凉咯。” 眼看人小哭包,外套湿漉漉的,沉重地压在脊背上,还一脸笑眯眯,奇也怪哉。 更幸,苏南锦不仅不恼,还面色红润,精神百倍,对贺霖说:“我不冷的,吃饱了就_点也不冷了。“ 酒足饭饱身体暖,温饱思淫I欲。 话里话外的潜台词太多,贺霖扭了扭脑袋,一声叹气,拍拍萧行之的肩:“唉,行之,看看你家小宝 贝,跟着你都学坏了。” “谁敢教坏他? ”萧行之难得瞥嘴,“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管不住了? 这倒是个稀奇的评价。 贺霖哂嘴,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 苏南锦倒还乐呵呵的,一直往萧行之那头蹭,狗腿子模样,一目了然。 萧行之不理他,径直走进屋子里。 这院子常有人打扫的,门槛儿长了深绿色的青苔,屋檐下还有个燕子窝。 音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古往今来,哪怕世道大乱,老京州屹然不动,依旧繁荣一片。 红墙斑驳,瓦片倒翻新过,翘着额头的吻兽坐立在屋檐,照壁光洁,隐匿院中景色。 再进几步,如入桃园,豁然开朗,人眼前一亮。 贺霖:“行之,刚我接了个电话,陈北那小子打死不过来,你们先踩点蹚道啊,我去治治他。” 陈北被这伙儿人绑到云州机场,飞到京州,刚下了地儿,人就跑了,摆明了不想见贺魔头。 萧行之:“你成天到晚折腾他,他能来才怪。” 贺霖讪笑:“哪儿能这么说呢,你不也老是捣鼓小胖子吗?” 萧行之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淡然说:“不一样。” 苏南锦是璞玉,越打磨越晶莹剔透。 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可那金子如果埋在百公里深的地下,要等挖出来,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如果说苏南锦是千里马,那萧行之就是他的伯乐。 烈马奔出汗,皮肤蒸腾汗液,鲜血翻涌,才越跑越快。 苏南锦忽然瘦了,气质也在一天天变得优雅,容光焕发,大有往萧行之靠拢的趋势,怎么看都是萧某人 的功劳。 “总之呀,既然咱们都来了,怎么着也得把他提溜来京州玩一圈,”贺霖咋咋呼呼说,“你是不知道,陈 北这小子,表面上憨厚,其实坏得很。” 苏南锦惊讶:“不会吧?” 贺霖笑着说:“偏偏,我还就喜欢他那副又坏,又拿我没办法的忍气吞声的样子。” “抓紧时间去吧,”萧行之不耐烦地摆摆手,“还是那句老话,兔子还会咬人,小心反扑。” “您就甭操心了,管好小胖子吧。” 说着,贺霖猛拍一下苏南锦的脑袋:“小胖子,借个司机给我用用呗。” “鸣!” 苏南锦已经擦干了头,用羊绒巾捂住脑袋,闷声说:“你打我,我不借。” “行之,你管管他。” “啪!” 贺霖脑袋上被萧行之来了一巴掌。 萧行之:“你少欺负他。” “啊! ”贺霖跳起来,“您这下手也忒重了吧,有了夫主就忘记兄弟。” “下不为例。”萧行之说。 贺霖扬了扬手,说:“算了,你们夫夫同心,齐力断金,不借就不借吧,麻烦。” 贺霖在京州也有房产,还有几辆车呢,就是临时去取,地方稍微远了点。 聪明如萧行之,也知道贺霖就是懒,于是说:“去找个代驾来拿钥匙,给你把车开过来。 “这倒好办,”贺霖抓抓后脑勺,“就是有点费时间,我正急着去机场抓陈北呢。” 贺霖再问:“小胖子,你真不借我应应急?” 苏南锦支支吾吾半天,看了眼哥哥,问:“哥哥想让我借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 贺霖是哥哥的好朋友,他要给媳妇一个面子。 萧行之撇嘴:“你随意,爱借不借,我尊重你。” 萧媳妇,小媳妇。 小媳妇是一个尊重夫主的好Alpha! 贺霖咂嘴:“啧,听得我这好兄弟真心寒。” 萧行之瞥他:“你少来。” 一旁,苏南锦脑中忽然想到什么,心里一喜,说:“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贺霖:“好说。” 苏南锦气嘟嘟地说:“你发誓,以后不能打我。” 他说话时,不由高傲地扬起头颅,像是灰突突毛的黑天鹅幼崽,在蹒跚学步,一摇一摆。 贺霖笑:“这好办,你哥护着,我也打不了。” “要发誓才算数的!”小孩子就是那么较真,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 “好,我发誓!” 贺霖觉得好笑,却在小哭包的注视下站直,不伦不类地敬告了上天。 “苍天在上,我贺霖承诺,以后都不打小胖子了,如有违约,天打雷劈。” 贺霖笑:以后,“谁敢打你,我帮你十倍、百倍报复回来。” “好。”苏南锦满意地点点头,像是一只蟋蟀被竹管毛毛拨弄得,生了斗志。 萧行之把小哭包拉到身边,淡淡说:“怎么报复,自有人操心,这就不劳您了。” 贺霖笑:“也成,有你在,谁敢动他?” 苏南锦打电话给司机李叔,不消一会儿,在外院待守的人就迎进来。 “少爷。”来人彬彬有礼。 苏南锦东张西望,疑惑问:“怎么不见李叔叔?” 那人说:“老李是专门接送总裁的,我们管在老李手底下,做些别的活计。” “哦,”苏南锦点头,指指贺霖,“他想出去一趟,你能帮忙送送他吗?” 那人:“当然可以,少爷不用客气,直接吩咐就是了。” 那头贺霖又收了条消息,汇报陈北的踪迹。 “谢了,小胖子,改明儿请你吃饭。” 贺霖心焦,打了个招呼,火急火燎地就带着司机出去了,好像在撵着孔雀狂奔疾走。 苏南锦却好像有点不太乐意的模样,爱答不理地偏了偏脑袋。 “怎么?”萧行之问他。 苏南锦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跺脚,简直遗憾到了吐血,说道:“真是的,刚才少说了两句。” “什么?” “应该让他答应,以后不要再叫我小胖子了的。”苏南锦嘟嘟嘴,仰天叹息。 萧行之笑笑,话里话外有些挪揄意味:“得了便宜还卖乖,几个月前,你还是个被贺霖骂哭的小怂包 呢。” 苏南锦哼哼:“现在不一样了。” 他得意洋洋地说:“现在我有哥哥了。” 萧行之欣慰,揉揉他的脑袋:“也靠你自己努力。” 今非音比。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苏南锦的成长,孜孜求迹,令人惊艳。 现在的苏南锦,像是午夜晴空里一颗对人眨眼睛的星星,很难叫人挪开眼睛。 干净,澄澈。 萧行之思索中,不由多看了苏南锦两眼。 而苏南锦,也有着近乎变态的迷恋嗜好。 他很享受哥哥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梭巡游移的感触。 那会让他产生一种甜蜜吊诡的错觉,觉得自己是世上的唯一。 他坦然地接受对方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像绸缎一样铺散开来,摆在萧行之面前。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忸怩地说:“哥,这里我小时候住过的,只有一间主卧厢房,我带你过去好不 作者有话说 在古代, 大狗叫“犬”, 小狗叫“狗”, 现在是奶狗, 长大是狼犬, 逻辑通! 第94章哥哥你不要吃醋嘛 一间房,所以咱们要不要一块儿睡? 一张床,肩并肩,手搂腰。 美滋滋! “吱呀!” 话没问出口呢,前院,香沉红木大门,被猛然推开,撕扯出实木的摩擦声。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打断了人的思绪。 “阿锦哥哥,是你吗?” “阿锦哥哥,你回京州啦?” “李叔说今天接少爷回家,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啦!” 来不及反应,苏南锦的怀里,就扑进了一个香气盈盈的软嫩身子。 软,小小一只,只到胸口那么高,像个娃娃。 长发飘逸,一股馨香。 小女孩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腰,小巧的肩膀,牵带着手臂,她很欢喜,友好而熟练地捏了捏他的脸。 叮叮当当,乒乒乓乓。 苏南锦像是撞倒了百宝柜的玲珑架子似的,愣了半天,脑子空白。 他抱了个妹子? 当着哥哥的面? 刹那间,脑内海市蜃楼,一会儿雷电轰鸣,一会儿天昏地暗。 “啊! ” 苏南锦倒吸一口凉气,大叫一声,见了鬼一样,跟触电似的后退两步。 他想要迅速推移,最好离妹子三丈远。 可是,紧接着,风驰电掣般的,苏南锦被萧行之揪住领子,朝后拉开了。 被拉的动作,像是狗群里的崽子被抓出一头来一样。 松开领口,苏南锦心焦,连忙转身,朝向萧行之,疯狂摆手:“哥,这,不是,我,没有......” 萧行之倒是镇定,此时不理小哭包,利落收手,问那妹子:“你是?” 小女孩儿倒也不忤,见有帅哥问话,忙微笑回道:“我是阿锦哥哥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宋宋,阿锦哥 哥小时候,就经常这么叫我的。” 当着萧行之的面儿,小女孩看上去有些羞涩,脸红扑扑的。 她她皮肤白皙,衬得脸蛋粉扑似的红润。 还穿着一身暖羊绒浅米色毛衣裙,风衔起了她的裙摆,几分飘逸。 “宋宋? ”萧行之挑眉,扭头问苏南锦,“青梅竹马?” 苏南锦这才回过神,一时也来不及对哥哥解释,只是尴尬地问女孩儿:“原来是宋宋,你怎么认出我的 呀?” 他瘦了好多,连亲爸都没认出来。 宋宋刚见面就能扑个正着儿,未免也太巧了些。 宋巧云坦然说:“我想哥哥了,拜托南中的学姐拍了哥哥的照片,”她乐道,“听说哥哥减肥了,我可高 兴了呢。” 接着,她又有些沮丧的模样:“可是,阿锦哥哥看上去,似乎不是太喜欢我的样子。” 苏南锦抓耳挠心,不太自在地笑着说:“没有不喜欢,就是太突然了,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探到萧行之的眼神。 像是仙人在俯瞰滚滚红尘,端得那叫一个冷漠,超凡脱俗。 可不太友善。 上次萧行之这样瞥他,还是在学妹告白后的晚上,那个浴室里。 苏南锦心里敲锣打鼓,咯噔,咯噔咯噔。 屁股隐隐作痛。 发烫,又火辣。 宋巧云还在旁若无人地问:“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喽?” 她笑:“阿锦哥哥还是这么会说话。” “嘿嘿,哪里会说话,你......” 苏南锦回应得牛头不对马嘴,语气像筛糠一样颤抖,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想快点逃离。 为了转移注意力,苏南锦打哈哈问:“呃,宋宋怎么会从前院出来?” 宋巧云说:“阿锦哥哥不记得了吗?我家就在隔壁呀,可以翻院墙过来的。” “小时候,我怕高,还是你抱着我翻的呢。” 得,更是死亡对话。 悲镜白发,朝青暮雪。 苏南锦瑟瑟发抖,简直不敢回头了,他怕探到哥哥刀子似的眼神,剐得人头皮发麻。 宋巧云问:“这位哥哥是谁呀?” 刚发问,苏南锦忽然脑内人声鼎沸,后脑被打了闷棍似的。 这位哥哥他的,他的什么? 他的媳妇? 苏南锦心里勇,面上怂,平时都只敢把媳妇二字揣在肚子里,从来不敢当着哥哥的面儿说。 他的Alpha? 可是他和哥哥还没领证,无名无份。 他喜欢的男人? 哪多不好意思呀,有外人在呢,羞羞脸。 萧行之:“我是他同学。” “怎么能是同学? ”苏南锦急了,忙接话,边说边要跳起似的。 宋巧云疑惑:“不是吗?” “不,不只是同学,”苏南锦深吸气,“他是我哥哥。” 宋巧云狐疑:“可我听爷爷说,苏叔叔只生过两个孩子,另一个还在上初中呢。” 萧行之早就成年了,换身成熟点的衣服,一股子男人味,他与苏南锦举止亲昵,不像哥哥,倒像是个吸 引人的待嫁Alpha。 “也,也不是亲哥哥啦,”苏南锦不善言辞,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萧行之。” 说得模棱两可,所幸宋巧云不斤斤计较,转头微笑:“原来是萧哥哥呀,我打听南中消息的时候,听说 你可厉害了呢,阿锦哥哥多亏你照顾。” 萧行之不咸不淡:“叫名字就好。” 哥哥只能给小哭包一个人叫。 宋巧云:“也好,行之,你的脖子这里红了些,没关系吗?” 她上前去摸,萧行之后退一步,有意无意地躲开了。 萧行之说:“过敏罢了。” 宋巧云关心道:“如果太严重的话,还是要即时去医院哦,我家的医院离这儿不远,你们可以随时来 找。” “谢谢,不劳烦挂心。” 帅哥面对外人,脾气大多高冷,萧行之虽说话少,但有问必答,挺讲礼貌,算是帅哥里的清流。 宋巧云心里欢喜,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被打断。 只见,苏南锦忙不迭悻悻笑说:“宋宋呀,我们刚到京州,奔波劳累的,要不等闲下来,咱们再聊?” 宋巧云倒也体贴,一个温暖的笑容在眉眼间舒展开来:“好呀,那等阿锦哥哥休息好了, 一定要记得来 找我玩哟。” “嗯'〇 ” 说罢,辞别宋巧云,苏南锦做贼心虚似的,头也不回地拉着萧行之进院子。 推了开主厢房的门,萧行之悠悠然在八仙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苏夫主就蹑手蹑脚地站在一边,配上这副场景,像极了封建时代的漂亮小妾,犯了错,正被嫉妒心强的 当家主母罚站。 萧行之老阴阳怪气了: “阿锦哥哥,什么时候带我也去翻墙玩一玩?” 苏南锦:“哥,你吃醋啦?” 萧行之不说话,抿了一口茶。 不酽不淡,怡当正好。 暍_ 口,沉_晌,气定神闲。 茉莉花茶,广东话叫香片,气息浓郁,香馨逼人,口感微微有些苦,润而不腻,会回甜。 花香? 刚刚交谈间,那若有若无飘荡在鼻尖的气息,勾勒出空洞虚无的幻景,可不就是玫瑰花酒的味道? 宋巧云,玫瑰花酒味的Alpha,还是漂亮的女Alpha,抢手货。 苏南锦讪笑:“宋宋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没别的什么。” “哦?” 苏南锦点头:“嗯,那会儿,爹地和爸爸都有工作,不爱回家,我一个人可孤单了,多亏了宋爷爷和宋 宋陪着我玩。” 萧行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暍完茶,掏了张理综卷儿做。 苏南锦狗腿子似的凑上去,眼睛大大的,像是午夜晴空里的北极星对着人眨眼:“哥?” “哥哥?” “好哥哥。”尾音拖拽,像是撒娇的小狗。 “你就是吃醋啦!” 萧行之挑眉看他:“很闲?” 他们从云州带来的东西,除了衣物,还有半个箱子的笔记本儿和题目。 理综卷儿,可足足有厚厚一匝,坦然放着,和笔记本一起码齐,摞在桌上。 也只有萧行之,到了哪里都能气定神闲,安徐正静,压得下性子刷题。 苏南锦眼尖,忙摆手:“没有没有,不闲,不闲。” 话虽说着,那烟炯有神的大眼睛,却跟小崽子似的,盯着自家主人,一动不动,也不怕眼睛干得发烧。 萧行之放下笔,看着他:“要是没事儿做,就来背书。” 高三了,得有高三的样子。 学生天职,放了寒假也不能松懈。 尤其是小哭包这种,不催,就能偷懒到底的,萧妈妈更要警惕万分。 苏南锦苦巴拉了脸,像是面对滔天巨浪、凶兽群狼:“哥,我在飞机上背了好多呢,能先歇会儿吗?” “不能。” 苏南锦小脑袋瓜转得可快,灵机一动,说:“可是哥哥你的脖子还红着呀,明天不是要见岳父吗,我去 给你拿药敷一敷好不好?” “你以为谁害的? ”萧行之没好气。 种草莓,还得一颗颗收获果子呢。 这小哭包倒好,八百年没开荤,想囫囵吞个大肚圆,啃得那叫鲜艳,跟项链似的,谁见了都得奇怪问一 声。 哥哥没拒绝,那就是默认了。 苏南锦乐呵阿去找管家阿姨要药酒,又带了卫生棉和酒精回来。 萧行之看这套装备,毫无表情地说:“我一没跌打损伤,二没破口子发炎。” “那该怎么办?” 种过的草莓怎么消? 两人都是雏,第一次亲亲脖子,想了老半天也没个结果。 萧行之:“那就算了。” 苏南锦嘟嘴:“怎么能算了呢?为媳妇排忧解难可是夫主的责任!” “又不疼。” “可是,看上去,红了好大一片呀。”他可心疼了呢。 第95章哥哥存心折磨我 萧行之懒得跟他掰扯:“天冷,我穿高领毛衣,正好。” “不行,”苏南锦拽着萧行之的手臂不放,摇晃了一下,“不行不行,怎么能啃了就不负责任呢?这样会 显得我是个渣0的!” 萧行之叹气,烦不胜烦:“那就煮两个热鸡蛋,随便滚滚。” 热鸡蛋消肿,热敷活血化瘀,有总比没有强,聊胜于无。 “好!” “哥,你等我回来!” 苏南锦心愿得偿,胸有成竹,脚步轻盈,兔子似的,一蹦一跳,风风火火的,奔着就出门探厨房去了。 萧行之看着那背影,嗤笑一声:“阿,娃娃性子。” 他不禁从窗户缝隙间看出,望着遥远的天空失笑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冷言冷语也浇不灭他一腔热情,喜欢上了谁就心心念念惦记着谁。 美丽出于纯粹。 脸漂亮了,人白白净净,性子还好,会服软。 恐怕,苏南锦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招人喜欢。 京州老宅有人做饭。 厨房阿姨见了苏南锦,那叫一个亲切:“少爷,这么久没见,您都瘦了,真是委屈您了。” 说着,阿姨上手就来揪苏南锦的脸蛋。 苹果似的小脸蛋,粉粉嫩嫩,谁见了都想捏一捏。 “阿,阿姨,别,”苏南锦匆匆忙忙踉跄一步,好不容易才逃离魔爪,“不能摸脸啦,我都长大了。” “是,是,”阿姨笑开了,收手,“这不是看您太可爱了,没忍住嘛,真是对不起。” 被夸可爱,苏南锦老脸一红。 “嘿嘿,不可爱,不可爱。” 阿姨笑说:“今儿知道您回来,我给少爷您特意做了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酱肘子、鸭扒和红烧肉呢, 保证您吃得香。” 全荤无素,的确是苏南锦从前的口味。 苏南锦讪笑:“还是少做一点吧。” 吃多了油腻的,哥哥会不高兴的。 阿姨皱眉:“那哪儿行呀,瞧您瘦的,跟一把松松垮垮的骨头似的,要是您吃不饱,我这罪过可就大 了。” 每一个胖子身后,都有个宠溺骄纵的好厨子。 话说到这儿,苏南锦想起正事儿来,忽然说:“阿姨,能借我个锅,还有两个生鸡蛋吗?” “要鸡蛋做什么?”阿姨疑惑,“少爷要是有什么吩咐,放着我老娘们来就行了。” 苏南锦坚定地摇摇头:“我想自己煮鸡蛋,阿姨。” 他表情可认真,像是在对待板栗壳子的小松鼠,又像是在为冬天筹备米粮的田鼠爷爷。 这小模样可把人心都看化喽。 “好好,阿姨这就给你找来。” 阿姨登时放下手头的活,兴冲冲去拿新锅了。 接了水,放了蛋,开火,烧。 天然气管道通着灶,苏南锦神情严肃,盯着咕嘟咕嘟冒小气泡的清水汤,像是在抉择人生大事。 生存还是死亡,一定要把两颗蛋稳稳当当送到哥哥颈窝里。 蒸腾的热气浮上,氤氲模糊了人的面容,暖气羞红了脸。 几分钟之后,他得到了下厨以来的第一盘大菜。 两个煮鸡蛋。 “哥,哥,你看!”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苏南锦面色潮红,像是娃娃分享刚逮到的七星瓢虫似的,抱着鸡蛋往主厢房跑。 宅子大,跑得身体微微发热了,他才到地儿。 “晔!” 门豁然推开,大敞着。 主厢房宽阔,八仙桌上摆了整齐的纸币,却不见人影。 ? nT O ” 再往里走,侧边儿屏风后,传来细细簌簌的水声,引人遐思。 “哥哥,你快来看我的绝世大作!” 苏南锦脑子没多想,迈进一步,带着期冀的眼神抬头,看到眼前一幕,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喀嚓!” 手一松,鸡蛋掉落。 蛋壳破碎,蛋液横流,黄白糊成一片,黏黏腻腻。 萧行之披上衣服,淡然斜睨了一眼他。 “没煮熟的鸡蛋?” “你的绝世大作?” 苏南锦大叫,尖叫鸡似的,还磕磕巴巴,话也吐不清,指着他:“哥哥哥哥哥丨” “瞎嚷嚷什么,喂鸡呐?” 萧行之面不改色,风鼓荡,晃过他的身体,他随手拿了块儿毛巾,擦干头发的水。 苏小哭包目瞪口呆,僵在原地,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 擦到一半,萧行之好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撇脸看他:“转过去。” 所谓,不怕害羞的新郎,就怕爱耍坏的新娘。 “啊! ” 苏南锦猛然捂住脸,狂跳,退到屏风后头。 大理石屏风温润冰凉,苏南锦的脊背靠在上面,压抑不住内心的炙热滚烫。 他揉着自己的脸,心里跟有猫爪子挠似的,又痒又难耐。 他耳根子红透,闭着眼嚎叫:“我没看见,真的什么也看见。” 萧行之穿衣服呢,听见屏风后头那自欺欺人的小哭包的话,忍俊不禁,薄唇两端微微翘起,问:“你少 说,也看了有半分钟吧?” “那是哥哥你不害臊,你怎么,怎么可以......” 大白鸡蛋,不穿衣服! 苏南锦心里不由得砰砰直跳。 萧行之无奈笑:“你要闯进来,看了不该看的,怪别人耍流氓。” 苏小哭包,别的不行,唯有撒娇和倒打一耙,倒挺厉害。 苏南锦义愤填膺:“哪里不该看?我可是夫主,看自己的Alpha天经地义。” 萧行之笑:“那你害羞什么?” 萧行之动作轻巧,正把裤子套起来。 “才没有害羞! ”红鸡蛋捂着脸。 “是嘛?” 听言,萧行之故意放慢动作。 衣料摩挲,发出细簌声响。 温水煮青蛙,软声细语磨小哭包,最是舒爽。 几片布料,简简单单的动作,二者相结合,只需慢到极致,便包涵了不少暗示意味。 系扣儿的黑色紧身裤,从裤脚,到小腿、大腿,满满包裹住有张力的肌肉。 棉衣,白净,抚摸着他的胸膛和脊背。 风撞在屏障上,无法自由地通过,立刻好似疾驰的奔马一般,蓦地转向,斜斜抵到苏南锦身侧。 而一切秘密,都隐藏在屏风后,不足为外人道。 苏南锦,简直恨透了。 屏风为什么不能透明的,这样不都看不到哥哥了嘛,差评差评。 气!哥哥就是在存心折磨他! 心里激昂澎湃,到了嘴上,却成了口是心非。 苏南锦:“你到底穿好了没有呀?” “你说呢?” 萧行之缓缓走出来,一眼就瞧见,那小哭包,一副东张西望,还若有所待的模样。 “啊! ” 随着一声惊呼落下,苏南锦来不及转身,就陷入了某人的怀抱。 萧行之抱着他,挑眉:“既然看都看了,不给个观后感?” 苏南锦头脑充I血,直视前方,目不转睛,思来又想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萧行之颇有耐心地看着他,却故意欲擒故纵,把手臂松了,作势要走。 “不说?不说那我可就出去了。” “说! ”苏南锦没注意到自家哥哥的眼神,转身匆忙抱住萧行之,去钻他的手臂窝窝,“我说,说就是了 嘛。” 难得哥哥问他参观感言,这可是夫主和媳妇密切交流的绝佳良机,千载难逢,不容错过。 “说吧,听着呢。” “晤,那个……” 舌头打结,苏南锦憋得小脸涨红,像是被逼迫的良家小媳妇。 苏南锦低头,闷声说:“就,就很大嘛。” 说来不服气,但萧行之可比他大多了。 “噗。”萧行之忍俊不禁。 这么一笑,说话的人可就更情难自控了。 苏南锦心虚万分,不可遏制地提高了音量:“我,我说的可是实话!哥哥你别不信!” 他朗声说:“人家又没见过别人的,当然只能和自己比啦!” 他抹了抹汗,嘟囔道:“可比我的大多了!” 虽然很不服气。 “哈,”萧行之笑出气音,温柔地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好阿锦,哥哥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用这么努 力证明自己。” 这叫唤的,雷霆一般,轰隆传出去,院外歪脖子树上的猫,惊得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红雕木桶,看着古香古色,其实里头改装为智能浴缸,自动清洁。 缸里换水,晔啦啦流水声一个劲儿倾泻出来,像是要淙淙流淌进人的脑子里。 苏南锦反应过来了,登时涨红了脖子,朦胧的眼里一层水雾。 “嘭!” 像是棉花糖泡进水里似的,苏南锦忽然融化,闹了个脸红。 美人含羞半敛眉。 苏南锦捂脸,小声呢喃:“鸣鸣,没脸见人了。” 他声音那么大,屋檐下的雨燕,窗台边的春兰草,还有那只打瞌睡的肥花猫,都是他的见证者。 白白的小脸蛋被染成鲜艳的红色,苏南锦无处可去,只能把脸埋进哥哥的胸里,碎碎念:“都怪你,都 怪你。” 苏南锦闷闷说:“要是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好啦,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萧行之揉揉他,“你的鸡蛋还没收拾呢。” 地上,白底黄心,两滩痕迹。 苏南锦抱着两颗梦幻而来,一遇到实际,就喀嚓一下摔碎了,他也被梦境放逐了。 苏南锦更生气了,嘟着脸,捶了捶萧行之的胸口: “这也怪你!” 作者有话说 疼惜是爱。 抢夺、攫取、给予、叹息、垂死。 都是爱。 第96章不脱秋裤凉屁屁 “怪我什么? ”萧行之感到有些好笑。 “要不是哥哥你故意吓我,我哪能摔碎了这两个宝贝疙瘩?” 萧行之:“你狗啃骨头似的,舔了人满身口水,又滑又腻的,总得让我先洗洗吧?” 听言,罪魁祸首苏南锦羞红了脸,还嘴硬:“可,可是,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下厨的宝贵纪念,就这 么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我给你重新煮两个好不好,”萧行之说话跟哄孩子似的,“保证是熟的。” “不一样!”苏南锦跳起来,“我要给哥哥煮,必须是亲手做的。” “一会儿等你再拾掇两个,天都黑了。”萧行之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叹气,挑眉道,“真要想弄,还不 赶紧的?” “哦,那我这就去,哥。”苏南锦悻悻点头,要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萧行之忽然开口: “等会儿。” “怎么,哥哥?” “你先洗个澡再过去。” “为什么?”苏南锦疑惑。 萧行之淡然说:“味道重,我嫌脏。” “脏? ”苏南锦惊讶,“厨房可干净了呢,我也好好洗过手的。” “被别的Alpha抱过的Omega,煮的鸡蛋也是一股子玫瑰味,膈应。” 说得可真拗口。 鸡蛋崽崽脏不脏,那得问鸡妈妈。 怎么他被宋宋抱过,煮的鸡蛋也带了宋宋的味道了呢? 苏南锦嘟囔:“可是哥你刚才还抱过我呢,也没见嫌弃呀?” “嗯?” 苏南锦讪笑:“没,没什么。” “叫你洗就洗,哪那么多废话丨” 哼,一解释不上来,就凶人转移话题,哥哥的花招,他早就看透了。 苏南锦故作矜持地哼哼,摇头摆尾的,学着萧行之刚才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冬日寒凉,屋外的风呼啦啦吹着,屋内有暖气,人舒适惬意。 苏南锦捧着蛋刚跑回屋子,被哥哥的出浴图晃了眼,围巾都还没来得及解幵。 这下好,能脱的更多了,他当着哥哥的面,一件一件往架子上挂。 跟剥洋葱似的,七七八八少了层外衣,里头嫩了不少。 还剩秋裤和棉底衫,扣子解了就是只剩洗澡的底气,苏南锦越脱越慢。 他脸蛋上的红晕还没消,呼吸有些颤抖急促,手指纤长白皙,骨节跟水葱似的,落到白玉色的扣子上。 抠一下,没解幵,再抠一下。 幵了,锁骨露出来。 他瘦了,颈窝有些深,倒了清水能养小金鱼似的。 皮肤嫩,跟树梢上的初雪似的,还软,让人联想起一脚踩进雪堆里,被柔雪包裹的快意。 快到肩膀了。 萧行之瞥了一眼,立刻说:“进去脱。” “不要,我就要在这里脱。” 萧行之重复:“进去。” “不要嘛。” 萧行之停下了手中的笔,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苏南锦怂了,说:“那我还是进去吧。” “晚了。” 语气坚决,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苏南锦抖了一个激灵。 果然。 “啪!”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啃你的脖子!” “啪!” “鸣,我不该摔碎了鸡蛋!” “啪!” “不该偷看哥哥洗澡!” 萧行之停手,神情异样地看着他:“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南锦趴在萧行之的大腿上,讪笑:“嘿嘿,幸好我没脱秋裤。” 上次在家里受罚,没穿裤裤,哥哥下手可恶劣了,疼得苏南锦几滴眼泪都挤出来。 萧行之沉默了一会儿。 “哥? ”苏南锦撑着软榻翻身看他,“不打了?” 话没问完呢,屁屁一凉。 “啊,嗷嗷,别扯秋裤,有话好好说,哥,哥。” “秋裤是命根,我不能没有秋裤。” 苏南锦手忙脚乱地闹腾起来。 然而,胳膊哪里扭得过大腿,该来的总要来。 萧行之拎着小鸡仔似的,把小哭包制住:“我问你,有别的Alpha来抱你,为什么不躲开? 苏南锦委屈:“哥哥你扯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拉飞了,根本来不及躲嘛。” “那以后呢?” “夫主向媳妇发誓,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警惕,努力逃脱陌生Alpha的魔爪!” “陌生Alpha? ”萧行之嗤笑,“我看,你和她倒是挺熟的,都能随便进家门了。” 苏南锦进退不得,苦笑:“不熟不熟,也就跟我煮的鸡蛋差不多。” “以后还听不听话了?” “听听听!” “啪!” —巴掌。 “鸣!” 鬼哭狼嚎。 苏南锦拉长了声音:“哥,我听!” 都听了,媳妇怎么不快快手下留情,还打夫主? “啊! ” 天旋地转。 萧行之捏着苏南锦的腰,把人连个儿翻过来,掐着他的脖子。 凑近了,萧行之威胁地说:“给我听着,少拿你爸爸强迫Alpha那套来对付我!” 萧行之说:“老子想不想给标记,什么时候给,都由不得你!” 细说来,最近几天,尤其是到了京州后,人心野了,小哭包实在是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好生生一个干净漂亮的Omega,平时软糯老实得小鸡仔似的。 但凡稍微亲近点儿,就跟开了朵小黄花儿似的,哪儿有腥味就朝哪儿绽放。 萧行之担心,要是他不说点儿狠话,指不定,哪天半夜,这家伙抱着枕头就蹭上床脚了。 “你要是乖巧听话,老子爱亲就亲一口,爱抱就抱一把,你都得老实受着。” “要是不听话,”萧行之顿了顿,说,“我保证,下一次,永远比前一次更疼。” 苏小哭包果真愣怔了。 一瓢冷水当头浇下似的,他又开始害怕了,还挤眼泪珠子。 他乖乖点头,边哭边说:“我知道了,鸣,哥,对不起。” “哥哥你不要生气嘛,我喜欢温柔的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鸣鸣。” 媳妇不喜欢主动的夫主,那他就做个乖宝儿讨媳妇欢心。 萧行之叹气,拿张纸给他擦眼泪:“你啊,除了说对不起,还会说什么?” “对不起嘛。” “晤!” 话刚脱口而出,苏南锦捂住自己的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都快成口头禅了,收也收不住。 萧行之想了想,捏他的鼻子:“是不是想要标记?” 苏南锦在车上折腾那么久,不就是想让哥哥咬一皎嘛,这会儿拨浪鼓似的狂点头:“是!” “答应我件事儿,就帮你咬一回。” “什么?”苏南锦激动地坐起来,哭也不哭了。 萧行之:“_个月之内,不准任何人说对不起。” “要是能做到,一个月后,就把脖子伸出来。” 萧行之问:“能吗?” “能能能! ”苏小拨浪鼓,疯狂发功点头。 色令智昏,萧行之怀疑,这会儿就是要让苏南锦去月亮上酿酒,人小哭包都能面不改色地点头答应。 “唉,过来吧。” 萧行之伸出手背,摸了摸苏南锦的额头,触感有些冰凉。 奔波一路来京州,下车还被当头浇了一瓶凉水,要洗澡时,又脱了秋裤被折腾一顿,也不知道,小哭包 到底是哪里来的旺盛精力。 罢了,既然小哭包都求了一路了,那就先啃一口,热乎热乎,当作预支吧。 萧行之叹息,拉开苏南锦的后衣领,伸长了脖子,缓缓侧身,低头,下口。 “晤!” 深沉的喘息,信息素开始弥散。 苏南锦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标记了。 但他觉得,哥哥给的标记太少了。 最好能早晨来一个,日落来一个,吃饭、睡觉、晚安前都要雨露均沾。 孩子饿坏了,吃得饱,吃不饱,先抢了再说。 “哥哥,还不够,不够。” 他突然又萌生了一种炸裂般的欲求。 苏南锦情不自禁地,凑着凑着上前,像是求偶的帝企鹅,在初温的风中嚎叫,哀求哥哥给的更多些。 “冷吗?” “不冷了。”苏南锦愣愣摇头。 虽然裤裤没了,屁屁风吹凉,但被哥哥抱在怀里皎了一遭,他浑身上下都快热得冒汗了。 “行了,既然不冷了,就从我身上下来。”萧行之轻轻拍了拍小哭包,“去洗吧。” “曰 ,, 疋。 苏南锦委屈巴巴地点头,收回了手臂,两只细长的手臂,原先正牢牢挽着哥哥的脖颈,像是情人索吻。 苏南锦在京州住的宅子,是他小时候常住的,院子不大,但胜在邻里相熟宽和,同龄人不少。 宋家爷娘俩儿,宋爷爷和他外孙女宋巧云,就是苏南锦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之一。 宅院群落外,安保由几家的勤务兵轮流担任,换岗利落,逢生人则查问,守卫森严,让人心安。 院内,雕栏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铺设。 但也不失现代气息,例如,为图方便,与主屋相连的屋子打通,干湿分离的浴室、衣帽间架空出来,颇 具创意。 从居住的角度上来说,这样大胆而又不失格调的设计,实在是令居住者心中熨帖。 住家的人,求这求那,都抵不上舒服二字。 十六岁以前,萧行之也是富贵人家娇养的Alpha,见过的大场面不少,对此倒无太多称赞。 主卧与书房中间,连有暗门。 暗门不开时,隐藏于墙壁中,与深紫红色的檀木书架暗合,二者融为一体。 平常心是道。 小哭包去洗澡,萧行之离开,推了另一扇门,寻了张桌子,坐下,掏了笔,翻开理综卷。 第97章哥哥叫我叫爹地 这套卷子是三轮复习专用的,题目难度已经大大提升,有挑选性,适合冲刺时查缺补漏。 萧行之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深信勤能补拙。 一个人到了任何地方都能镇静沉稳地学习,泰山崩于前,不变颜色,也算是另一种天赋。 “唰啦!” 纸张脆响,题目完成,翻页时,一种征服感和成就感会从人的胸腔中溢出,伴随着踏上新征途的雀跃。 窗外的风声呼啸,萧行之摒除杂念,继续写下去,越写越流畅自然。 “哥? ”书房门外,脆生生的少年音传来。 “在这儿。”萧行之正在动笔,手上不停,只随口淡淡应了一句。 主卧没人,苏南锦从浴室走出来,穿过主卧,推了暗门。 他的脚步轻盈,像是探密林的精灵似的。 来到书房,苏南锦一眼就看到萧行之伏案的模样。 苏南锦深深吸气,有些心跳加速。 果然,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了。 萧行之的侧脸,让他联想到昨天深夜,不眠不休的哥哥。 苏南锦感到略微遗憾,要是哥哥不是在温习功课,而是在给他写情书就好了。 萧行之斜眼看他:“换了身新衣服?” “嗯,”苏南锦点头,“原来的那件湿透了,哪怕是烘干后,也有些皱巴巴的,还得拜托阿姨熨一熨。” 他又懒得开行李箱,京州衣柜里的衣服常有人清洁换洗,就捡了件套上。 萧行之:“怎么又不吹头?” “等哥哥吹嘛! ”苏南锦跳着蹦起,像是万圣节不给糖就捣乱的孩子。 萧行之倒也不恼,拉着他:“走吧,过去吹_下。” 吹风机在浴室,两人又原路返回,鸡妈妈拖拉着小鸡仔,这姿势显得有些滑稽。 苏南锦边被拽着走,边拉着衣摆扭了扭,像是下一秒就要转圈圏似的:“哥,你回头看看。” “嗯? ”萧行之应声,偏了偏脸。 “这是我小时候穿的衣服,怎么样,是不是显小?”苏南锦像头幼崽野羚羊似的蹦跶了一下。 “嗯。”萧行之顺带斜睨了_眼。 显年轻,还显嫩,特别可爱,野玫瑰似的。 小时候的九分裤,穿成了现在的七分裤,袖子也短了一截,像是穿了短款的春秋装。 “嘿嘿,大家见了,都说我特别可爱。”苏南锦沾沾自喜。 到浴室外梳妆台,站定。 萧行之卷了卷袖子,从架子上取下吹风机。 无线式的吹风机只需要摁开关,他伸手,试了试热风的不同档次的温度。 “坐下来吧。” 软榻是国绣丝绸红锦的,铺设在一旁,萧行之把人摁过去坐着。 榻椅软得像水床,苏南锦屁屁靠上去,颠了颠。 看着那小狗似期待的大眼睛,萧行之没好气:“转过去,要吹了。” “哦。”苏南锦不舍地背过了身子,留下圆滚滚的后脑勺。 “呼!” 舒适的热风下,萧行之厚实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苏南锦的头皮,让人浑身酥麻,跟过了电似的。 一阵暖流从脊髓奔涌而上,苏南锦舒服得要命,不由抖了个激灵。 “别抖。” 柔软的黑色发丝穿过指根缝隙,十指连心,瘙痒勾起来了。 “咳。” 萧行之喉咙有些滚烫,像是里面卡了些东西似的,不由咳嗽一声。 “哥,你的鼻息都吐在我脖子上啦,好痒。” 像是在伸舌头舔脖子似的。 “啪!” 萧行之轻拍他的脑袋:“乱讲。” 轻轻的咳嗽声罢了,还没吹风机的热流大呢,哪儿能喷到脖子上? 倒打一耙好功夫。 “嘿嘿,哥哥真聪明。”苏夫主吐舌头,皮一下很开心。 吹干了脑袋,头发蓬松,萧行之找来木梳子给苏南锦刮拉两下。 “谢谢哥哥!” 苏南锦脆声道谢,直起腰,准备起身。 他一动作,后背的衣料,就紧紧贴在他光滑的脊背上,像是皮肤一样温和柔软。 这是一件大号童装运动套服,款式却略微有些修身的,在加上苏南锦个子长高了,肉绷着衣服,看起来 充满弹性的样子。 萧行之看了一眼,忽然有些手痒。 也不拘着,想摸就摸,萧行之伸出一根食指,用指腹点在苏南锦的尾椎骨上。 冰凉的手指,隔着贴身薄薄的丝绸衣料,顺延着滑上去,从尾椎骨,滑到后腰。 “嘤!” 苏南锦猝不及防,叫唤出了奇怪的声响,像是被掐过肚肚的塑料小黄鸭子。 接着,跟脊椎过电似的,一股灼热从脊椎蔓延,苏南锦惊得跳起来。 “哥! ”苏南锦拉长了尾音,别扭地蠕动了一下腰杆,“吓死人啦。” 恍惚那一瞬间,苏南锦都以为蛇从腰窝里探进去,要蜿蜒爬上来了。 萧行之坦然收手,像是坦白的犯人似的,双手张开,手心朝外,放到头两侧。 他半分悔意都没有似的,说:“抱歉,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 隔着薄衫的身躯,微微顶着衣服,像极了珍珠裹在蚌肉的圆润凹凸。 “那,你可以先告诉我,再,”苏南锦羞红了脸,舌头都转不利索了,“再摸嘛。” 又不是不让摸,怎么还搞偷袭? 难道偷着来才刺激吗? 萧行之不搭话茬,忽然问:“你小时候很瘦?” 如果小时候也是个胖子,宽松挂儿的衣裳按理说该多一些,穿这种会勒得慌。 苏南锦坐在榻上,荡了荡腿,想了想:“应该吧,有点记不到啦。” 他挠了挠后脑勺,说:“印象里,我四五岁的时候,老是生病咳嗽,宋爷爷说,这是体虚畏寒,得多调 养,整天逼着我暍中药。” “那药可苦啦,”苏南锦似乎回忆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吐了吐舌尖,“暍完一碗,舌头都发麻,什么 都吃不下。” 吃得少,自然瘦。 后来身体养得健康了,爹地和爸爸闹翻分居,苏南锦在云州被溺爱了几年,顿顿十二分饱,吃到撑才 停。 不消几个月,他就成了出竹林的滚滚兽,一个浑身滚圆的小胖子。 一席话说完,萧行之终于了然。 难怪,宋巧云刚见苏南锦的面儿,就那么热情。 原来,前后数数,她就只见过发胖前和减肥后两个阶段的苏南锦。 小时候可爱,大了就是个漂亮美人,个顶个地招人喜欢。 宋巧云是个Alpha,苏南锦是个漂亮还家世显赫、性格又软糯的小Omega。 两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再加上苏南锦惊艳的容貌,双倍好感度,宋巧云自然对小哭包心水得不得 了。 萧行之问:“除了宋宋,你在京州还有别的好朋友?” “算有吧,”苏南锦愣愣点头,偏了偏脑袋,回忆道,“大家都是一个院落儿里出来的,经常一起捉蚂 蚱、爬树跳房子,有宋宋、阿鹤,还有赵赵......” 清明插杨柳,端午插菖蒲,中秋塘里折荷叶。 不管天下多大的雨,都装不满一朵碗花。 少年的乐趣无穷无尽。 春天摘野花,夏天河里游泳,秋天爬树摘野果子,冬天打雪仗。 众生百态,富贵家的孩子含着金汤勺出生,却也玩过这些野乐的游戏。 萧行之安静地听完,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你要是想他们,有空就去见见。” 苏南锦听哥哥说这番话,黑珍珠似的眼睛转了转,忽然笑着说:“哥哥说得对,不过,得等到咱们领证 之后,再去见,那才成。” 领了证儿,堂堂正正把媳妇带到幼时的玩伴面前,再光明正大地介绍媳妇,耀武扬威地炫耀一番,叫伙 伴们好好嫉妒嫉妒。 苏南锦光是想了想,心里就乐开了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苏南锦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萧行之深沉而稳重的一个嗯声。 “哥?”苏南锦探头去看他。 萧行之正把吹风机放回架子上感应充电,随口说:“不,领证的事儿,暂且不提。” “啊? ”苏南锦惊得跳起来,“那怎么行?” 之前他死乞白赖,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媳妇,让萧行之半推半就地带着他来京州见家长,怎么忽然就变卦 了呢? 苏南锦大声叫唤,仿佛受到了欺骗,撒娇耍赖似的说:“可咱们来云州一趟,不就是为了找爹地领证结 婚吗?” 萧行之斜眼瞥他:“注意言辞,那是我爹地,不是你的。” “鸣。”苏南锦垂头丧气地耷拉了肩膀,“哥哥好没良心,刚刚还摸了我,现在收回手,拉下袖子就不让 人叫爹地了。” 萧行之不怀好意地笑了: “如果你肯改口叫我爹地,倒也不是不行。” 叫爹地,未免也太刺激了吧。 窝在爹地怀里求爹地亲亲抱抱,等爹地皭碎了菜口晡喂饭,又或者翻开故事书,躺在软床垫上,让爹地 一声声念故事。 苏南锦想入非非,气血上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要开口 : “爹......” “啪!” “操,”萧行之哭笑不得,轻拍了他一下,“让你叫爹你就叫啊?” “这不是哥哥亲口说的嘛?”苏南锦捂了捂被拍的后脑勺,“夫主听媳妇的话也不行。” 萧行之笑了,玩笑般地说:“那我要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 第98章爱拈花惹草的不要 “刀山火海?”苏南锦抖了抖,“也,也行,”接着,苏南锦胸腔鼓起一口气,糯着嘴说,“只要哥哥答应 和我结婚,刀山火海怕什么。” “噗,”萧行之忍俊不禁,却还是厉声说,“少贫嘴,不结。” “为什么?鸣。”苏南锦松了劲儿,软倒在榻上,百思不得其解。 Alpha跟了Omega,连个名分也没有,那和爸爸养过的那些情人有什么两样? “来,”萧行之看他可怜,把他从榻上揪起来:“我问你__” “什么? ”苏南锦扒拉着萧行之的衣领。 “咱俩有明确说过,彼此正在谈恋爱吗?” 苏南锦细细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直接就标记同居了,进度快如火箭。 萧行之耐下性子,像是教幼儿园小朋友用筷子似的轻声细语,说:“那么,你有主动追求我,表示要让 我当你男朋友吗?” “也没有。”苏南锦晃了晃脑袋。 追求,情窦初幵,给Alpha买零食,当Alpha的小跟班,不知道算不算。 还有一次,他主动订奶,是为了等哥哥主动上门。 现在想想,这些简直是痴汉行径。 这样说来,苏南锦不仅没给萧行之男友身份,还没有和萧行之一起牵手逛过大街。 更没有两个人一起,过一次情人节,没一起旅游过。 唯一的一次约会,还是在游乐园里,打工的皮卡丘和吸血鬼伯爵一起,发了几张传单。 苏南锦蔫巴了,萎靡不振地攒起了手心,把萧行之的胸口的衣领捏得皱巴巴的。 “再问,你父亲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 ”萧行之面无表情,轻轻把领口乱动的手揪下来。 “鸣鸣,不知道。”苏南锦被握住爪爪,人看起来快要哭了。 “这样,你还想,”萧行之冷淡地骂,“......结个屁的婚!” 无名无份就想娶Alpha,谁家Omega这么爱占便宜,天上掉馅儿饼了。 苏南锦愣住了。 他左思右想,像跑仓鼠球的小白耗子,越跑越急,越快越停不下来。 他羞愧地把头埋在萧行之怀里,带着一丝哭腔说:“鸣鸣,对,对不......” “不许道歉!” 萧行之稳健平和,动作干净利落,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抬手。 微凉的手掌,捂住了苏南锦的嘴。 于是,Omega下半张小脸,也连带着,裹在这Alpha掌心里了。 “咯!” 突如其来,苏南锦被凶得噎住,一口气卡在喉咙,硬生生吞下最后一个字,吐出个嗝来。 那模样,像是被巧克力甜驹的小孩子。 这副模样,直接把萧行之逗笑了。 只见萧行之抬手,从喉咙到前胸摸摸哭包,顺了顺,把小哭包的气给捋平了,才说:“夫主还小,结婚 太早了。” “可是我都成年了! ”苏南锦据理力争,“我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夫主了。” 萧行之苦笑:“宝宝,话别说得太满。” 成年人哪儿敢轻易许诺? 能不管不顾地说出这种话,就已经代表小哭包不够成熟了。 君不见,多少青年时梦想仗剑走天涯的人,老了,被生活压弯了腰背,最终都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 样,过往的豪言壮语,灰飞烟灭。 苏南锦对此不以为意,哼哼说:“哥哥觉得我哪里不好,尽管提要求,我都可以改,只要你答应和我结 婚。” “要求?”萧行之想了想,正色,摆出傲慢的姿态,缓缓开口 : “首先,我讨厌脑子笨的Omega。” “嗯。”苏南锦点头。 “爱拈花惹草的不要。” “嗯嗯。” “无理取闹的不要。” “还有呢?” “没了。” 苏南锦乐开了花,像是仲夏的焰火一样绽放,在萧行之怀里动了动,指着自己:“哥哥,我我我!” 他喜滋滋说:“我过目不忘,脑子聪明,我只娶一个Alpha, —心一意,我还乖巧听话,从不反驳哥 哥。” “瞎说,”萧行之被逗笑了,轻轻捏住苏南锦的鼻头,“你没一条达标的。” “哼,那哥哥说嘛,哪里不达标? ”苏南锦愤愤不平,闷哼时,被捏住的鼻子发出喇叭一样的嘟嘟声。 “第一,成绩倒数,脑子笨。”萧行之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壳。 “第二,刚被别的Alpha抱过,沾花惹草。”萧行之掐了掐他后脖子的软肉,那里是散发信息素的腺体部 位。 “第三,又爱啃脖子,又爱皎喉结,不听话。”萧行之揪着他的手,抹了抹自己的喉结。 最后,萧行之坏笑:“阿锦现在还觉得自己够格吗?” 苏南锦嘴一圈,愣了神儿,听得差点没哭出来,还是不服气,嘟囔:“可是你标记都给我了 ......” “嗯?” “没,没什么,”苏南锦讨好地说,“那咱们从谈恋爱开始好不好?” “不好的地方,就边谈恋爱边改,等谈好了恋爱,早晚要结婚的嘛。” 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哥哥先定下来,牢牢拴在身边,不让别的Omega有可乘之机。 “啪!” “鸣丨”捂屁屁。 萧行之收手,一本正经地说:“高三不准谈恋爱,给老子好好学习!” “鸣哇! ”苏南锦屁屁被打了一巴掌,是真急得哭出来了,“这样子,岂不是永远也不能结婚了?哥哥, 你好残忍!” 果然世界上最爱欺负人的,还是哥哥。 萧行之忍俊不禁:“好阿锦,像你说的,标记都给了,有什么好急的?” 苏南锦气不打一出来:“哥哥,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多招人爱慕。” 一口气说不清,苏南锦拍拍胸膛,心有余悸地说:“我半夜被噩梦吓醒,脑子里还装满了你被别人抢走 的可怕场景呢。” “胡思乱想!”萧行之没好气地揉了揉他。 谈话没头没脑地幵始,又结束了。 苏南锦爱口花花撒谎,说是半夜辗转难眠,被噩梦吓醒,其实,从哥哥回来开始,他就成天吃麻麻香, 一觉睡到天亮,屁事没有。 不过,刚来到京州的这天夜晚,却是一个十足的不平静之夜。 月亮当空,忽然有阴霾遮蔽。 宅院日间的温暖,被寒风吹散,草木为之战栗,层云为之骤张。 万籁俱寂,空留巷尾栓了野狗一条,正狂吠不止,躁动不停。 有的人睡着了,有的人在山岭,任凭汽车的咆哮被黑暗吞噬。 凌晨,急促的来电铃声响起,空洞而焦躁。 响了一个,被人迷迷糊糊按掉。 再响一个,萧行之被吵醒,皱眉,缓缓睁眼。 来电显示,华子。 华子是贺霖的亲信,贺霖去哪儿都要带着他。 这么晚,华子有事不找贺霖,反而来找萧行之,事出非常,必有蹊跷。 电话接起来,萧行之正色问:“怎么了,华子?” 对面,华子的喘息声格外粗重,断断续续,像是在狂奔中:“萧老大,不好了!” 华子说:“贺霖和陈北出车祸了,满地是血!” 华子的语气颤抖,慌张万分,像是情急难耐,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萧行之沉声道:“别慌,先叫救护车。” “是!”华子急急忙忙,正要挂断电话,细细簌簌一阵,继续对萧行之说,“撞人的那车主说他已经发过 消息,叫医院的人赶过来了。” “做得不错,”萧行之点头,缓缓问,“别的人呢?” “天太黑了,别的兄弟早都走了,贺老大就剩我陪着。” 华子说:“对了,还有撞人的那个车主,是一个檀木味儿的Alpha,模样还挺俊俏,也在一边儿站着 呢。” 华子回忆说:“驾驶证上写的名字,叫林允鹤来着。” 林允鹤? 记得,白天,小哭包提起幼时玩伴的名字时,其中就有一个,叫阿鹤来着。 阿鹤,紫擅香。 擅木香的Alpha,可不多见。 萧行之按下心中思绪不表,垂眸,缓缓道:“既然肇事方没逃逸,那你就先和肇事者一起,在救护车来 之前看好现场。” 华子:“哥,那我还需要做点啥吗?” “你看一下,在救护车来之前,如果他俩的四肢出血量大,就先把肢体抬高,找毛巾,或者干净的方 巾,当止血带,捆起来,捆紧_点。” “成丨” “不要随便搬动伤者,要是有围观的人,就先驱散人群。” “好!”华子像是放下了心头的秤砣,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大声应和。 萧行之说:“告诉我医院地址,等我过去。” “是!老大! ”华子终于不慌张了,声音平稳下来。 “砰砰! ”客房门被敲响。 “哥,出什么事了吗? ”苏南锦问。 萧行之匆匆穿好衣服幵门,看见苏南锦穿着睡衣站在雪里,冷下脸:“不冷吗?快回去睡。” 说完,他作势要朝胡同外走,准备去马路边找辆无人驾驶汽车。 “你要去哪儿,哥? ” “华子说,贺霖和陈北他们出事儿了,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萧行之不悦:“你一个衣服都穿不好,就往雪地里跑的人,大晚上去了添乱吗?” 苏南锦天寒容易受冻,偏偏还非得让人仔细叮瞩才能好好穿衣服,万一生病了,恐怕要养好久,活生生 受罪。 作者有话说 快100章了! 100章的时候来个大的! 免费加更更! 预备备! 第99章修罗场宝宝 “可是,阿北是我的好朋友,不看看怎么能行? ”苏南锦生气地鼓起了脸颊,像是吐泡泡的金鱼:“我还 能开车送哥哥过去呢!” 夫主可能耐了。 “你会开车?”萧行之感到有些意外,轻声问道。 苏南锦说:“鸣,智能驾驶的那种车,我考过驾照的。” 联邦科技发展不均,各式车辆,鱼龙混杂。 手动档、自动挡、智能驾驶,三种车辆分为三级驾照,智能驾驶算是最简单的那种,傻子操作。 萧行之没钱买车,自然也没钱考驾照,苏南锦在刚成年的时候,却考过智驾的牌。 想了想,萧行之点头说:“好吧,那就多穿点儿厚实的衣服,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好的,哥哥! ”苏南锦心中一喜,“我这就去换衣服,很快的。” 噌噌噌的,只见苏南锦往主屋方向跑,跑得紧了,穿着兔子包头绒绒拖鞋的脚,深深陷入雪中,踩出可 爱的痕迹。 红印未消,萧行之穿了件羊绒高领。 他装好手机钱包,扭身一看,小哭包居然已经准备好了。 苏南锦裹得跟球球似的,就站在萧行之身后。 萧行之挑眉,感到有些意外,道:“倒是动作利索。” 苏南锦得瑟:“要不是哥哥非得睡客房,不陪我睡主屋,我还能少跑一趟呢。” 苏南锦笑着龇牙:“那样肯定更快。” 萧行之不置可否,淡淡扫了他一眼,说:“走了。” “哦。” 天压地很低,雪雾做成了云堤,笼罩在矮墙边。 院子的后车库里,正整整齐齐码了几辆车。 车子大多精贵,各有千秋,底盘低的车,流线感超强,适合盛夏兜风,手动档的省油,方便精细挪位 置,适合给司机师傅幵。 苏南锦捏着串备份钥匙,左右晃了晃,挑了辆拉风的悍马。 车窗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水雾覆盖着。 “哄!” 车子发动机鼓动,轰轰的电子点火声响彻了整个院落,几束尾气被吭哧吭哧喷出。 防滑锁链系在轮胎上,车轮碾过雪时,发出细细簌簌的细碎声响。 车灯照亮了路,从院落出发,出警卫亭时,有兵站在风雪中,利落抬手,朝车辆行礼。 苏南锦油门踩得紧了些,萧行之在副驾,瞥眼瞅了瞅时速,不由得说:“别太急,雪天的夜里路滑,幵 稳点。” “嗯,哥哥。”苏南锦听言,松了脚,放缓了车速。 万幸,医院离胡同不远,几分钟的车程,近得出人意料。 下车,萧行之抬头一看,黑夜里,宋氏医院的荧光屏格外瞩目。 宋氏医院。 好巧不巧,贺霖他们,大老远的,也能被送到宋家的家族医院。 宋氏祖上,据说是御医,神医圣手,能活死人,肉白骨,非疑难杂症不治。 百年前宋老祖宗的事儿,吹嘘得过了些。 如今,宋家门人的医术,倒也确实高明,且宋家人行事稳妥,不打诳语,素有口碑。 医院热闹得很。 刚出电梯,二人踏上宽阔的走廊,抬眼,就瞧不远处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在。 三人打了个照面儿。 宋巧云惊讶:“阿锦哥哥,你怎么来了?” 宋巧云:“是有谁通知了你允鹤哥哥的事吗?” “阿鹤?”苏南锦诧异,“阿鹤也来了吗?” 林允鹤?萧行之适时抬眉。 宋巧云察言观色,适时问萧行之:“行之哥哥也知道允鹤哥哥的事儿吗?” 萧行之沉了沉,大概理清事情脉络,说:“他开车撞了我们的朋友,我和阿锦赶过来看看。” “哟,您这可真委屈我啦!” 未语声先至,悠扬婉转的男音飘来。 这声音爽朗明快,潜含着几分幽默,让人听了心头舒坦。 “要不是那Beta急冲冲骑摩托撞上来,我哪儿能猛打方向盘,磕在隔离栏上呢?” 林允鹤气场强势,笑语间,中气十足,他个头很高,穿着一身挺阔的西装,踏着锃亮的皮鞋两步上前 来。 宋巧云欣喜:“允鹤哥哥!你来啦?里面怎么样了?” 林允鹤耸肩:“一个断了腿,在打石膏,另一个被安全气囊弹晕了,还没醒呢。” 木香的Alpha,信息素浅而幽深,余香后韵很重,时常散发出来,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这类Alpha,大多气质清淡,人宽和有礼,然而,林允鹤说话语气嚣张,颇有反差之感。 林允鹤对宋巧云说:“一会儿等人醒了,商量商量私了吧,我也不缺这钱。” 萧行之沉稳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先完整地听一听事情的经过,再做定夺。” “急什么呢,帅哥,慢慢再说呗。”林允鹤不喜欢费口舌,懒散地说。 边说着,林允鹤边闲闲地,偏了偏脑袋,朝萧行之这个方向瞅了一眼。 “咦? ”忽然,林允鹤定睛一看,话语停顿了,紧接着,他迎春似的眉开眼笑起来:“啊哈,这不是咱们 小南锦嘛?” 话音落,林允鹤张开手臂,就迎上去,欣然道:“来,小南锦,好久不见,给阿鹤哥哥抱抱!” 苏南锦怯生生的,弱弱地喊了一声,好似中气不足:“阿鹤哥哥。” “哎,真乖! ”林允鹤朗声笑道。 林允鹤腿长,走得快,眼看着,已经快要把苏南锦抱个满怀了。 然而,突如其来的,他被一只手臂拦住。 那手臂强健,修长有力,沿着肩膀向上看,是一张极为俊俏的脸。 “阿,”林允鹤吐出一声气音,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行之:“刚才没来得及问,您哪位?” 萧行之冷静地说:“看人来的。” “哦,”林允鹤了然,摆了摆手,“既然是病人家属,那您就快紧的去儿吧,别在这拦着路儿。” “不忙,”萧行之以牙还牙,也学林允鹤,摆出一副慵懒模样,缓缓道:“趁着肇事者在场,先讨个说 法,等事情理清了,再进去也不迟。” 话说得不留干脆利落,毫无回旋的余地。 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个弯儿,林允鹤打量面前的男人。 萧行之长得帅,却一副冷心冷清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 再看,林允鹤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缠到萧行之身后,那儿躲着一个目光澄澈的小可爱。 只见,此时,苏南锦正专心致志听两人对话,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临去秋波那一转,挠得人喉头 发热。 林允鹤看他这模样,那叫一个心痒难耐,只想快点撸两把小南锦的软毛。 于是,林允鹤笑了,应付道:“该说的自然要说,劳驾您先高抬贵手,让我亲亲我家的小可爱。” “谁是你家小可爱?”萧行之不悦地皱眉。 “那还能有谁,”林允鹤肆意地笑了,朝他身后努努嘴,“喏,当然是我家小南锦呀。” 苏哭包,小南锦,阿锦哥哥,是温乡里的香花花,谁见了,都叫声可爱。 萧行之冷脸。 苏南锦有些焦急,顺势扒拉着萧行之的手臂,探出个脑袋来,开口了: “阿鹤,能不能,先带我们去见 见受伤的那两个人呀?” “没问题呀,”林允鹤笑了,一口应下,“小南锦既然都这么求阿鹤哥哥了,哥哥又怎么会拒绝呢?” 林允鹤偏头,轻蔑地斜睨一眼萧行之:“至于这位......” 林允鹤留了个尾音,缓缓冲苏南锦绽开笑颜:“小南锦呀,你可就是太单纯了,哪里认识了个攀高枝儿 的Alpha?可别被人给骗了。” 富家娇养的,谁没点眼力见儿。 除了苏南锦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又没心没肺的小单纯包子,宋巧云、林允鹤,大抵都能看出来,萧行之 穿得净是些平价衣服。 这个Alpha,跟他们可不是_个圈子里的。 被当面呛了声,萧行之性格沉稳,此时只不过是面色略微不愉。 萧行之抬手,把苏小包子的肩膀揽进怀里:“骗没骗,他自己心里清楚,跟你一个外人可没干系。” “我?外人?”林允鹤嗤笑。 他转头,弯腰,凑近苏南锦,放低了嗓音,说:“小南锦,你可是答应过哥哥,长大要来娶哥哥的,怎 么就忘记了呢?” 苏南锦涨红了脸:“我,我没答应过。” “唉,真是薄情呢。”林允鹤故作矫情。 苏南锦急了 : “那,那是你骗我才......” 宋巧云在旁听着,忽然也笑起来,面带暖昧:“说起来,小时候,阿锦哥哥也说过要娶我呢。” 苏南锦,花心纵火犯。 娶阿鹤,还要娶宋宋。檀香木,玫瑰花。 三人相识已久,话语间都是稔熟。 话里话外,又是那些,只有彼此知晓,属于他们的那些相照不宣的往事。 萧行之皱眉,抓着苏南锦的肩膀朝前:“走了,进去看看。” “对,咱们快进去,快进去。” 修罗场真可怕。 还是当着哥哥的面儿,_个玫瑰酒Alpha,_个紫擅香Alpha,都抢着让他做夫主。 苏南锦打了个颤,正发愁要如何逃脱呢。 于是,听到哥哥说要进去,他连忙挤在哥哥怀里小跑向前,像是往鸡妈妈羽绒下钻的小鸡崽儿。 两人肩并肩走远,暖昧的背影重叠起来,透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 第100章烈酒与疯批美人 走廊太长,落地窗透明,映射出城市夜景的璀璨灯光。 脚下,光可鉴人的亮黑色石头平铺,从这头延申到那头,像是一座跨越海水和天空的玻璃桥。 林允鹤身体修长,气质优雅,斜倚在走廊的扶栏边,看那两人进病房了,才轻声笑问:“宋宋。” “怎么? ”宋宋坐在软椅上,绿植掩映着椅背。 “咱们小南锦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儿号儿人物了?” “谁知道呢?”宋巧云故作懵懂地耸了耸肩,摊手,“阿锦一直这么招人喜欢的,新认了个萧哥哥也不奇 怪。” 宋巧云补充:“听说,阿锦在云州胖了两年,是他帮忙减下来的。” 林允鹤嗤笑:“哼,僧多肉少,我可不想再来个云州野A分一杯羹了。” 有着不曾陷入是非漩涡的纯洁,年轻貌美、齿白唇红,还令人顾愔的Omega夫主,这世上可难找。 宋巧云没好气,无奈拉长了嗓音道:“那叫僧多粥少,允鹤哥哥。” 林允鹤笑,捏着鼻子对宋巧云说:“好妹妹,小宋宋,你可真够不可爱,要是换了小南锦,一定不会揪 我的毛病的。” “别,别恶心人,”宋巧云故意作呕,“我只喜欢阿锦哥哥那种又软又黏人的,不喜欢Alpha。” 林允鹤:“我看那位萧哥哥长得也周正,你就不喜欢?” “不,”宋巧云吐了吐舌头:“那种人,一看,控制欲就很强的样子,也只有阿锦哥哥忍得了他。” 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想找心灵的寄托,希望爱的人能够牢牢管住他,拴在身边,哪儿也不让去。 “嗷!” 话说到这里,一阵嘶吼从病房里传出来。 那声音,撕心裂肺,隔墙震耳。 “贺霖!我日丨你仙人板板! ”陈北操了口方言,怒骂,“老子马上高考儿,你挨我腿撞断,要咋个赔 嘛?” 贺霖刚从昏迷中醒来,用冰袋敷额头,有气无力地喊:“拜托,陈大爷,做人做事讲点儿道理,是您老 人家,二话不说,抢了华子的摩托去飙车的,好不好?” 陈北:“人都开车跑了,我当然要追,谁知道,你还越追越来劲儿了,油门跟锁死了似的往下踩。” “屁,我上我的路,你先超车的,这能忍,还算男人嘛?” “明明是你先加速! ”陈北窝火,“都到京州了,还胡搅蛮缠!有意思吗?” 贺霖急眼了 : “嘿!还倒打一耙了你,要分谁先谁后,那也是你先对我那什么......” “行了,闭嘴! ”萧行之冷静打断,“我不想听两个幼儿园大班的小孩子吵架。” 车祸,少辄缺胳膊少腿,动合辄就,一个家破人亡。 贺霖和陈北在山路上,汽车跟摩托飙车。 弯道又险又急,乌漆嘛黑的老路上钻,还能活蹦乱跳吵嘴嚷嚷,算是幸运顶破天了。 伤势上看,陈北轻微骨折,只是擦伤比较严重。 贺霖更是安然无恙,被安全气囊炸晕了,醒过来连个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人吓人,吓死人。 听华子在电话里描述的,什么血痕遍地、不省人事,整得惊悚又恐怖。 萧行之想了想,看向贺霖,淡然问:“华子呢?” 贺霖:“他啊,给我买吃的去了。” 萧行之:“华子话说得没头没尾,跟讲鬼故事似的,你把事情重新讲一遍。” 贺霖咂嘴:“啧,破事儿,没啥好说的。” “说!” “瞎,这不那什么嘛,我跟陈北飙车,他飙摩托,我抓方向盘。” “路上暗得很,我打了个滑,正巧碰上视线死角蹦出来个骚包蓝的跑车,和人擦了一下。” 不用说,那蓝色超跑,是林允鹤的了。 也难怪,山区离宋家医院挺远,急救都选近的。 要不是林允鹤打电话叫了宋家的救护车,陈北贺霖他们几个,也不会大老远的,被抬到宋氏医院来。 宋家的急救车,可比联邦公立来得快更多。 那时,贺霖正行在弯道上,山道泥泞,地貌愈发崎岖,雾气也愈发的浓重,视线模糊。 “擦得厉害,眶当一声,响声特大。” “陈北那厮可能耐,哈哈,听了声,给惊得跳起来,扔了摩托就落地,把腿给摔折了。” 陈北嘟囔:“哪有你说那么傻?” 萧行之没搭理陈北,直问贺霖:“阿锦给你配的司机呢?” 贺霖挠头:“天太晚了,我给遣散了。” 贺霖瞪了眼苏南锦:“都怨你,给我配的什么破车,要是来辆超跑,我至于被摩托追得掉魂吗?” 苏南锦委屈,后退一步,藏在哥哥身后,才弱弱开口:“我哪儿知道你会上山?” “不许凶他,”萧行之没好气,“说到底,好生生的,为什么要开车跑出来?” 这句话,可问得精妙,问在点子上了。 贺霖沉默了,难堪地低下头,脸蛋难得见一抹红晕:“这不,那什么嘛!” 萧行之一派安详的眸子,投向贺霖,静待回音。 贺霖磕磕巴巴,还非得拿出老练人的腔调,说:“陈北这小子不厚道,存了心报复我,三十六计,走为 上策,我不得早点儿逃嘛?” 有什么事儿能吓得贺霖逃走? 贺霖含糊其辞,萧行之偏头看另一个人,问:“陈北,你说。” 病床上,陈北一条腿被架高,绷带缠满了胳膊手臂,脸一侧也包了透气纱布,看上去有些狼狈。 陈北的长相,属于乖巧清秀那一卦。 他的脸,不如苏南锦艳丽,不如萧行之冷毅,少了贺霖那种痞里痞气的坏,可是人越看久了,反倒就越 觉得顺眼。 顺眼耐看,也就是变相的好看,一种温和妥帖的美感,能折服不少向往温馨家庭的求偶者。 外人见了陈北,恐怕完全想象不出,他跟贺霖吵嘴时的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不,此时,陈北开口,阴森森笑着,说了句:“阿呵,我哪儿敢报复贺瘟神?” 萧行之皱眉:“说细节。” 前因后果总要,谁也不会没头没脑的乱跑,出了车祸,总要注意着点儿。 贺霖见状不妙,急忙插嘴说:“哎!行之,拷问病号多没意思?有什么事儿,问我就成啊。” 萧行之:“怎么不能让陈北说?” 贺霖讪笑,打岔说:“他这不受伤了嘛,身上疼着呢。” 萧行之置若罔闻,只看朝陈北:“别理他,你来解释。”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屋子中央,病床上的病人正挺直了腰板,手打着点滴,安安静静坐在床中 央。 “可以说,不过,”一反常态,陈北狡黠地笑了,“我只告诉小胖子。” 陈北拖着病号的身躯,恭敬地对萧行之微微点了点头:“还要麻烦萧大佛行行好,尊驾挪一挪?” 什么事儿,只和苏南锦说? 萧行之的后背有块温暖,那是某位小哭包的倚靠,他朝前走了两步,小哭包一个踉跄,靠空了。 苏南锦悻悻,抹了抹哥哥后背上,被自己靠得皱巴巴的布料,温和笑说:“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陈 北说说话。” 贺霖诧异:“两个小跟班,一个B—个0,有什么话好说的?” “关你屁事!” 陈北正在气头上,对贺霖可没那么尊敬,国骂张口就来,恨不得吐口睡沫。 萧行之拉着贺霖:“行了,先跟我出去。” “好吧,”贺霖说完,偏头朝苏南锦点头,“你替我照顾好他,别让他太暴躁给气坏喽。” 苏南锦糯糯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转眼间,人去屋空。 走了两个Alpha,屋子里冷清不少。 “阿北,还疼吗? ”苏南锦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吊起来的腿。 “打着石膏,没感觉了。”陈北撇撇嘴。 “哦,”苏南锦扯了扯衣摆,问,“要不要暍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哪儿能让你这个小少爷伺候__” “呕——” 话没说完,陈北忽然捂住嘴,佝偻着腰,脊背向前倾,像是要呕吐似的。 苏南锦着急,忙问:“怎么了?阿北!” 陈北回话更快,像是在抢答似的,唯独语气有些虚弱:“没事儿!” 陈北缓了缓,等到不犯恶心了才松开手,抬起身来。 苏南锦:“鸣,真的还好吗?” 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陈北嬉皮笑脸地摆摆手:“嘿嘿,先别说闲话,你靠我近一点,我给 你个惊喜。” “什么?”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像个探索宇宙的好奇宝宝。 陈北笑,招手勾了勾:“你过来嘛。” 苏南锦上前两步。 “再近点。” 小哭包为难了,立在原地,抿抿嘴:“不行的,哥哥不许我和别人靠那么近。” 白天一不留神被宋宋抱了,哥哥还嫌弃他身上玫瑰味重呢。 陈北搔了搔头皮:“那也行,你闻着啊。” “闻?”苏南锦疑惑。 陈北没有回话,只是闭眼,深深呼吸。 心跳鼓动,震颤传到腺体。 很快,一股威士忌味传来。 威士忌酒烈性强,信息素也充满了占有和征服欲,像是侵占敌人疆土似的,空间里的气味在慢慢变得浓 郁。 人置身其中,会下意识联想到金碧辉煌的宫廷盛宴,想在小圆舞曲中翩翩起舞。 又像是在灯红柳绿的巷角野吧,人被唤起疯狂,想要在耀眼的灯光下扭动身躯。 作者有话说 下章,敬请期待! 第101章999字免费加更! 那酒味太霸道了,太浓烈了,让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感受到Alpha强健的身躯,触摸到血脉喷张的肌肉。 此时,陈北通身的气质也截然大变了。 他的眼角,微微上拉,像神社里白毛红纹的御神狐,又乖又欲。 他身形有些单薄,穿着蓝白条纹的干净的病号服,锁骨处的扣子没扣紧,随意地敞开领口,露出纤细的 脖颈。 还有那浓浓的,不容忽视的,充满存在感的威士忌味。 “哔!” 智能信息素探口鸣叫,开启通风模式,换出新鲜空气。 苏南锦瞪圆了眼睛,捂住嘴,不敢放声大叫。 陈北坏笑:“怎么样,厉害吧?” 苏南锦像踮着脚踩在雪地里的狸猫似的,左右走了走,又上前,按捺不住,指了指后脖颈。 “你,标记,威士忌,你你你__” 陈北大笑:“好啦,小胖子,舌头都捋不直了。” 苏南锦大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眨得像蝴蝶扑扇翅膀,像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最美的东西一样,稀奇古怪 地打量陈北。 陈北被盯得不自然,耸了耸肩膀:“哎呀,别看了,连你都能去做人流,我怎么就不能被个Alpha标记 -下了?” 味道这么浓,准儿是个Alpha的初次标记。 苏南锦却沉默了,不说话。 他的喘息急促了些,有些哽咽,鼻子一吸一吸。 “哎,”陈北抬眼望,叫起来,去捧苏南锦的脸,“怎么哭了?小胖子。” 小哭包跺脚,眼睛红红的:“阿北一定是被贺霖欺负了!我要帮你报仇!“ 义愤填膺说着,他叉腰,作势就要转身冲出去。 陈北眼疾手快,忙拉住人:“干嘛呢?他被占了便宜都还没生气昵,你瞎忙活什么?” “可,可是。”苏南锦哽咽,“他老是欺负你,还要皎你,真是,真是太坏了。” 陈北一派安逸,老神在在的说:“是啊,不光皎了我,还睡了我。” 说着。陈北吐了吐舌头,露出狡黠的坏笑:“顶着脖子后头的红痣,我看贺瘟神要怎么嫁出去?” “红痣?”苏南锦愣愣。 “是啊,”陈北抬起嘴角笑了,“初标是我的,初拥也是我的,以后除了我,谁还敢娶他?”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出标、初拥,听得让不开窍的小Omega羞红了脸。 常在河边走,哪儿有不湿鞋的。 这么多年,贺霖欺软怕恶,流氓土匪,强买强卖,终于还是着了道。 病房外间,待客厅。 这不,无独有偶,贺霖也正掀了领子,指着红痣骂骂咧咧着。 两个Alpha,_个光了上半身站着,另一个抱胸,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 对方表演。 贺霖也打篮球,身材顶好,那腹肌从人鱼线往上走,紧致又鼓胀,充满了力量感。 “怎么样,颜色还成吧? ”贺霖背朝萧行之,扭头问。 贺霖后背光洁平滑,唯独一处,格外吸引人眼球。 作者有话说 1000字开始收费,999字为免费章节。 平平无奇小天才! 第102章朱砂痣与玫瑰花 从肩胛骨,朝上,薄薄的肌肉覆盖,后脖颈处,一粒鲜艳的朱砂痣,静静地躺着。 人一眼看过去,难以转移视线。 无他,那红痣,实在是太新鲜了。 张爱玲书里写,说胸口的朱砂痣,让情人恨不得亲口舔舐。 贺霖的这一颗,像是一滴新血滴上去似的,鲜艳欲滴,像是下一秒就要凝结成漂亮的珠宝,五月末盛花 期的玫瑰,都没有那么红过。 初拥越激烈,红痣越诱人。 萧行之捋了捋思路,就大致明白今天的事儿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贺霖和陈北,老冤家了。 —个是爱使唤爱欺压的铁憨憨,另一个是面上憨厚老实,背地里阳奉阴违的聪明Beta。 两个人,在云州就成天斗智斗勇,大多数时候,还是贺霖占上风,成天到晚去使唤人家。 到了京州,不知怎么的,陈北冒了火,把贺霖给办了,留下一颗红痣。 萧行之抿嘴,问:“你什么时候的易感期?” 如果对方是算计着Alpha的易感期,趁虚而入,骗标记、骗初拥,那行径可以算得上是卑鄙了。 贺霖也明白,忙解释:“我易感期早过了,下次还得等明年。” 贺霖套上衣服,拉了拉袖子:“况且,初拥老早就给他了的,今天只是没忍住,下口皎了一下。” 萧行之缓缓骂道:“胡闹!” 谁能想到,苏南锦和萧行之,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夫主还捂着脸羞羞看哥哥洗澡。 而贺霖和陈北两个老驾驶员,进展神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也做了,标记也标了,还上路出了车 祸。 生活真是精彩纷呈,跌宕起伏。 贺霖被骂得皮了,也不害臊,就说:“没办法啊,人都脱了个精光了,就在面前,身为Alpha,还不 上,那就真成狗了。” 萧行之问:“这可不是小事,你真考虑好了?” 陈北毕竟是Beta,贺霖如果想要反悔,仗着家世好,压着人家洗了标记,滚就是了。 只不过红痣已经在了,从头再来,估计不太可能了。 “啧啧,”贺霖挠了挠脑袋,“我看他长得也不差,虽然平时嘴硬,但到了床上,叫得又好听,还身娇体 软,怎么折腾都不喊累......” 萧行之皱眉:“说正事。” “哈哈,萧大佛还没开荤呐?=”贺霖假模假样地双手合十,“怪我怪我,罪过罪过。” “嗯?” 萧行之冷脸的模样,实在是森冷摄人,贺霖见玩笑开不下去,悻悻收起手,才咳嗽一声,摆正脸色。 贺霖难得正色,思索了一番,才缓缓说:“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要是不肯娶我,我一个人,出去单 过_辈子,也成。” 这话说得倒有些卑微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像极了主动送上门倒贴的可怜媳妇。 Alpha的言下之意,就是还得看夫主方面儿的意思。 想不到,那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贺瘟神,也有软弱的一面。 萧行之问:“你家里同意吗?” Alpha毕竟还是少数,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在大多数联邦传统家族,人们总归希望Alpha嫁给一个门当 户对的夫主,相夫教子。 贺霖听笑了,摆摆手:“得了吧,行之,你还不知道我嘛?” 贺霖:“我又不是Omega,更不是独生子,顶多也就是爹地受宠点儿,我跟着沾了光,小日子过得洒 脱,嫁不嫁的,全看自己。” “况且,”贺霖说,“你没发现,陈北那小子消息特灵通吗?” “嗯。”萧行之回忆了一下,微微点头。 贺霖:“当初小胖子万人嫌,只有陈北天天找他搭话,足可见,这小子看得出人的本质,小胖子心地善 良,自然讨他喜欢。” “后来,你不是去竞赛嘛,那消息,老师都还没通知呢,陈北却早早的就知道你被邀去数学老师家吃饯 别宴了。” “这次更厉害,你别看小胖子性格软好欺负,其实嘴严实得很,又听你的话,想撬开他的牙关,难得 很。” “偏偏,”贺霖说相声似的,拍了一巴掌,“嘿,巧不巧?还就让陈北知道了消息,又传到我耳朵里,咱 们这才一块儿来京州。” 陈北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胆大心细,又察言观色,为人处世温和,平时,只要自己不吃大亏, 能帮别人的,也愿意帮人一把。 这样的人,很容易交到朋友,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 贺霖最后一拍手背,像是讲完了评书,甩下惊堂木,总结了一句:“他明明是个Beta,还敢来招惹我, 总该有点儿本事吧?” 萧行之却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言:“屁话,我看你是睡服了。” 睡服了,睡得被说服了。 什么消息灵通,胆大心细,还不是看上人陈北身娇体软,还主动勾人,没把持住。 贺霖就这副德行。 “哈哈,不愧是行之,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被一语道破,果然,贺霖爽朗地笑开了。 贺霖像阅尽千帆的老船夫似的,来拍拍萧行之的背,悄声说:“快点开荤吧,行之,等小胖子给了你颗 红痣,咱俩交流交流心得。” “免了,”萧行之摆摆手,瞥嘴,“你进去,把小哭包叫出来。” 贺霖奇怪:“这才多久啊,让他俩多聊会儿呗?” 萧行之:“我都闻见味儿了。” 什么味儿? 威士忌! “哔!哔!哔!” 果然,智能信息素探口,叫得跟蜂鸣器似的,滚滚响起来。 “操,”贺霖惊叹,“狗鼻子啊,萧行之。” 萧行之置若罔闻,冷然抱胸站在一边:“Beta对腺体的把控力不强,等他把初次标记的酒味全放光了, 你就哭去吧。” “那哪儿行? ”贺霖前脚惊声说,后脚跳起来,“我得赶紧进屋瞧瞧!” 贺霖迈进屋,里头立马传来一道声讨采花贼的怒号。 “操!贺霖,别进来!”陈北衣领拉起,盖住肩膀。 贺霖怒:“陈北,那是不是野香水,是老子的信息素!你能不能学学小胖子,稍微省着点用。” “我才放了一丁点儿!明明你自己活儿不行,还赖别人乱用!” 当空,陈北遥遥砸了个枕头。 “你说谁活儿不行? ”贺霖大叫。 陈北说:“说你呢,喷点信息素就瞎嚷嚷,也没见萧大佛就管小胖子的信息素了呀,老子爱放就放!” 苏南锦软软开口: “我不是小胖子嘛。” 他明明都不胖了嘛。 贺霖说不过,急眼了,也不搭理小哭包,接了扔过来的枕头,用枕头指着陈北,说:“干,你欠收拾 啦?” 那枕头被举起来,指着人,柔软地抖了抖,软长条,一点威严也没有 陈北瞥嘴:“注意点言辞,我可是夫主!” “你是夫主? ”贺霖气急败坏,“操丨你一顿还给你脸了?你有本事,以后都别求着我上你!” “你!”听这话,陈北恼羞成怒,“给我滚!” 陈北面红耳赤:“谁希得你操?” 陈北身上有擦伤,这怒喊一声,裹着的绷带都快裂开了。 “好!好! ”贺霖深呼吸,活像是个被洪世贤戏耍的艾莉,没好气地转移方向,“小胖子,你先出去。” 陈北唱反调:“不许出去!小胖子,你都当夫主了,还听别的Alpha的话?” 苏南锦弱弱低头,抠手手,弱弱问:“可是,难说是我哥要找我呢?” 夹在两个暴脾气中间,吵架当场,就像是夹心热狗似的。 苏南锦好热好为难,成了一股被山谷夹持着,走投无路的疾风。 “小哭包,出来。” 风蓦地向四面八方扩散,清越的嗓音传来,是萧行之在屋外,正遥遥喊了一声。 “哥!” 苏南锦如闻佳音,神清目明,候鸟投林似的冲出去。 那急不可待的模样,像是要见阔别已久的亲人。 萧行之顺利地把小哭包揽进怀里。 小哭包趁机占便宜,把头埋进哥哥胸口,闷声说:“哥,他们吵架好凶。” 萧行之:“乖,学好不学坏,以后离他们远点儿。” “等等,”说着呢,萧行之动动鼻子,嗅了嗅,缓缓把手放开,“往后退点儿。” 苏南锦诧异:“哥,为什么要推开我?” “味道太重了,”萧行之拧了下鼻子,“暂时别靠近我。” 自己的Omega身上沾了别家Alpha的味道,强势些的Alpha,会很暴躁。 小哭包没办坏事,又没惹人生气的,萧行之不想动粗。 “鸣,”苏南锦委屈了,扇了扇风,轻轻闻,“陈北好坏,害得我又要去洗澡了。” “大半夜的,别洗了, ”没法牵小哭包的手,萧行之神经质般伸出两根手指,掐着苏南锦的手臂一角的 衣服,“走,咱们回家了。” 这姿势,闹得苏南锦像是个有害垃圾的塑料袋儿似的,被提溜着朝前。 出了门,林允鹤看笑了 : “哟,终于出来啦,VIP室隔音那么好,我都还能听着里头的叫嚷,怎么的, 是有人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正常期】 苏南锦:(怯懦)(殷切偷偷瞧)哥哥什么时候能有我的红痣? 萧行之:......想和我睡就直说。 苏南锦:想! 萧行之:滚蛋! 查看全部〉 第103章屋里躺了将来的夫主 陈北和贺霖两个,一个是炮仗,一个是打火机,可不就点一下着了? 大火燎原,城门观火,殃及池鱼。 萧行之抿嘴:“与你无关。” “也没问你呀,”林允鹤针锋相对,扭头看苏南锦,微笑,“你说怎么啊,小南锦?” 苏南锦正为自己身上的威士忌味不满呢,闻声,忿忿然道:“哼,里头差一点就打起来了。” 都怪威士忌,哥哥都不抱他了。 “难怪,”林允鹤也适时扇了扇鼻子前的风,挑眉看萧行之,“一股子劣质的酒味,也不知道是谁的?” 屋子里有信息素换气装置,微风徐徐,味道早就淡了不少。 林允鹤自然知道这点,可他偏偏故意挑衅萧行之,非得说,这信息素是劣质酒,味道又淡又刺鼻。 “你说谁劣质? ”贺霖闻声走出来,冷声道。 林允鹤偏头,笑了 : “啊哈,这鼻青脸肿的,谁呀?被Beta给打了?” 贺霖反口骂:“这叫夫主关怀,你懂个屁!” 贺霖倒也不恼,主要是皮太厚,顶着脸说:“外人还爱说闲话,老子的信息素怎么着?” 贺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儿的,嘴角还肿了。 说话时,他撕扯着那块伤口,全然少了翩翩风度,成了个狼狈的Alpha。 林允鹤年长几岁,此时看贺霖,就跟看幼儿园小孩儿似的。 林允鹤心平气和地笑说:“云州来的小朋友,出门在外,口上还是留点余地。” “哼。” 林允鹤像是要看好戏似的,悠哉游哉来了句风凉话:“既然你醒了,要不先去把医药费付了,再看看我 那车怎么赔?” “还急着要钱了? ”贺霖不屑道,“你看老子像是差钱的那种人吗?” 像! 只见,林允鹤轻描淡写地,打了个电话。 那头,小助理把扣了保险后,跑车还需结算的修缮费用,列清单发过来了。 文件共享,林允鹤建了个云,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份单子。 “我操,”贺霖拿着账单,荧光投进眼珠子里,他眼眶都瞪大了,“你抢劫呢吧?” “哎?可别这么讲,”林允鹤坦然,“我是真金白银,保证公道,你要想走司法途径,恐怕赔得更要 叩〇 林允鹤本来不打算多计较,但贺霖小朋友年轻气盛,他也不介意出手教训教训火气旺盛的小Alpha。 “那也不能要这么多吧,差不多的价钱,我重新买辆车赔你得了。” “哎?重新买的可不一样,”林允鹤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车是新到手、限量的,全球就这么几辆,你 就是想买,也买不着。” 贺霖摸摸后脑勺,犹豫了一阵,挑眉问:“喂,真赔这么多啊?” “那是,”林允鹤轻笑,“交警也说了吧,监控调出来,你们俩负全责,我可是受害者。” “都凌晨几点了,你还开地盘那么低的车上山,脑子没病吧? ”贺霖咂嘴。 活该被车撞。 林允鹤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只管赔钱,私了不行,咱们就上京州法院。” 交涉僵持住了。 林允鹤比苏南锦大几岁,早就进社会了,又是生意人,谁不比谁贼精,寸步不让。 贺霖死皮赖脸,这里找借口,那里打哈哈,也讨价还价。 贺霖和林允鹤两人在三言两语,私下里,苏南锦攒着手机,也瞅了一眼结算余额。 嗯,要赔的钱,好像也不是很多的样子。 苏南锦估摸了一阵,转溜了一下乌黑的眼珠,扯扯哥哥的袖子。 凑近了,他轻轻说:“哥,要不,我来赔吧?” “赔个鬼,”萧行之无语,敲他的脑袋,“又不是你撞的人,充哪门子的冤大头?” “鸣,”苏南锦捂捂被拍过的脑袋,“可是,贺霖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萧行之坦然笑道:“哼,他自作自受。” 屋漏偏逢连夜雨。 贺霖本来不差钱的,可是,谁叫他撞上的,偏偏是锱铢必较的林允鹤的车? 要命的是,他们还住进了宋氏医院最好的病房。 宋家,联邦最好的私立医院,出了名的贵。 林允鹤与宋巧云相熟,上来,就联系到了宋家的长女Alpha。 这头,昏迷的两人上了救护车,直接就送进宋氏,出动的专家更是连夜赶来,全套检查。 虽然雷声大雨点小,问诊完,屁事儿没有,但该收的费用,还是要的。 贺霖要是老实交钱,虽然不至于成个穷光蛋,但手头的活金被压榨空,那是肯定的。 算算之后的日子,陈北还得复健,他们哥儿几个兄弟也要在京州多玩两天,到处都要用钱。 贺霖年纪轻,挂不下脸,不想找家里的爹地要,只能想办法少赔点儿。 这不,贺霖轻轻用手拐子,捅了捅苏南锦,声音极小,几乎是在耳语地说:“哎,小胖子,我看这家伙 认识你,是不是你青梅竹马?” 苏南锦愣愣点头:“算是吧。” 贺霖讪笑:“你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下,让他便宜点?” 苏南锦想了想,说:“那我得先问问哥哥的意见。” “怎么这么没主见?”贺霖说,“我看那林允鹤,还是个擅香的Alpha呢,对你有点儿意思吧?” “你随便哄两句,卖我个人情不行?” “不行,免提,”一旁,萧行之耳朵灵敏,听见了,厉声阻止,“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萧行之:“用小哭包的人情,还你自己的债?想的美。” 倘若苏南锦开口,林允鹤十有八九会给苏南锦面子,把这事儿抹平。 可事后,那欠的人情,不还得小哭包来还? 最好把苏南锦从这漩涡里扯开,离那个挂名林允鹤的泥潭子远远的,那才好。 “哎,你这,行之,”贺霖无奈,冲林允鹤说,“抱歉,这位林公子,我有事儿跟兄弟商量商量。” 林允鹤坦然扬手:“请随便。” 贺霖点头,拉着萧行之到一边儿,小声说,“行之,屋里还躺了个我将来的夫主呢。” “无钱寸步难行,我手头钱就这么多,得留点儿给陈北做打算,要么等他腿好点儿,领着他回京州。 萧行之:“关我屁事。” 贺霖咂舌:“啧,你这话说的,这要是在云州,我还怕他姓林的?” “可问题在,京州不是咱们的地盘。” “姓林的又跟小胖子关系好,要是撕破了脸,上联邦法院,到时候这边肯定讨不了好。” “没得给小胖子拉仇恨,得不偿失。” 古往今来,钱的事儿,最能拉扯人心。 妻离子散,鸟兽野飞,无外乎财富闹腾。 无钱寸步难行,凡人最怕钱不够。 二世祖当地头蛇还好,碰上背景更硬点儿的,就得服个软。 此时,另外两人在远处,贺霖把萧行之拉到一边单独说话。 远处那两人,有说有笑的,一派和谐。 萧行之看着远方,沉静了片刻,开口问:“还差多少?” 贺霖:“我手头钱不多不少,刚够把医院的费用,和林允鹤那车的钱给赔了。” “华子跟我关系铁,赔摩托的钱暂时不用操心。” 贺霖说:“还差点儿用来这几天在京州周转过日子的钱。” “对了,小胖子那儿借来的车也坏了,看小胖子要不要赔偿。” 萧行之无奈叹息,过了会儿,掏出手机,转了笔账。 【叮咚!】 “你看够不够了?” 贺霖查了查额度,_惊:“好样的!兄弟,没想到你都那么富了。” 萧行之不咸不淡地说:“一般般吧。” 贺霖喜上眉梢:“放心吧,等我回了云州就还你!” 萧行之冷淡地说:“不急。” 说来也巧,这次在年前,萧行之实打实攒了一笔钱。 有当模特儿挣的,画稿子接单的。 还有咖啡店那头,不知道哪位是傻子客人,居然出大价钱,把他雕的小人全买走了。 积少成多,萧行之账户里确实丰裕。 却也不能无底线乱花钱。 萧行之面无表情:“警告你,别再想着怂恿小哭包去求人。” 贺霖爽朗道:“没问题,我也是一时情急嘛,抱歉抱歉。” 总不能让萧行之的夫主,当着自家Alpha的面儿,去讨好别的Alpha吧? 那不是让萧行之难堪嘛。 萧行之:“行了,滚去赔债吧。” 他准备带着小哭包走了。 贺霖笑:“好嘞!行之,真没白认识你这个面冷心热的兄弟。” “哼,费钱的狗东西。”萧行之没好气,骂了声贺霖。 贺霖故意接话,恶狠狠地说:“就是,行之说得真对!林允鹤,抢钱的狗东西!” 这话骂归骂,贺霖压低了声音,千万不敢让债主听见,否则,要是加价就糟了。 切! 萧行之不理他,接着冲远处的小哭包招手,“阿锦,过来,咱们走了。” 苏南锦正和林允鹤聊着呢,见哥哥唤他,急忙噌噌噌跑过来:“哥,你和贺霖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萧行之宽于律己,严于管夫主,倒打一耙,眼神锐利,反问苏南锦,“你跟他,刚刚在干 第104章红烧肉Alpha 苏南锦忽然结巴了: “没,没什么,阿鹤说,宋宋、赵赵他们几个,都很想见见我,让改天出去聚顿 饭。” “赵赵?”又是个新爱称,跟叫狗似的。 萧行之挑眉:“也是Alpha? ” “嗯,”苏南锦点头,“赵赵是肉味的A。” 还是红烧肉味,可香了。 五六岁的时候,小苏南锦挡不住诱惑,每天最喜欢的事儿,就是跟在赵赵后面闻味道,流口水。 “一群A,一个0,”萧行之冷淡地咂嘴,脸色阴森得攫人,“听起来就没什么好事儿。” 世上哪儿那么多Alpha,全聚到_个圈子里去了,还当是皇帝选妃子呢。 居心不良。 “嘿嘿,小时候也是这样一起玩的嘛,”苏南锦尴尬地抠了抠脸,“况且,我又不吃亏。” 硬要说,还是Alpha害怕被别的Omega占便宜了呢。 苏南锦试探着问:“哥哥要是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你爱去不去。” 萧行之大步离开。 “哎,哥哥,慢点儿。” 苏南锦忙转身,遥遥冲林允鹤招手道别。 踉跄着,他跑去追上萧行之的脚步。 那长廊宽阔,架在两道摩天高楼间,透过高渺的水晶玻璃地板,能居高临下地俯瞰芸芸众生。 这是座不夜城,未眠的灯光璀璨,耀目生辉,鲜艳的彩灯灿烂辉煌,夜空被点亮一角。 多少不归人,行在路上,从高处望过去,人小如蚁,点儿大一颗,缓缓蠕动着。 跑得紧了,苏南锦微微喘息。 紧接着,他注意到,前面儿,哥哥的脚步放慢了些。 是为了等他,才轻缓了脚步。 这是一个面儿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却处处留意体贴的Alpha。 萧行之进电梯,摁了楼层,瞥他:“笑什么?” 苏南锦幸福地眯眯眼,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说清楚。” “不嘛 ’, “嗯?” 苏南锦笑得眉眼弯弯,去抓哥哥的手掌:“就是,发现自己太喜欢哥哥了。” 冷淡的哥哥,喜欢。 凶恶的哥哥,也喜欢。 就连哥哥口不对心的地方,都很可爱。 嘴上骂贺霖骂得毫不留情面,其实,眨眼的功夫,就毫不犹豫地,把辛苦挣来的钱,全借出去了。 “哼,”萧行之斜睨他,慢条斯理地骂了句,“油嘴滑舌。” “嘿嘿。”铁憨憨夫主笑得可爱极了。 萧行之对此置若罔闻,看向玻璃层外的夜空。 京州没有星星,月光泛着淡薄的红晕。 电梯到地下三层,“叮咚声开了门。 “嗷鸣__” 苏南锦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 “轰隆!” 他发车点火。 车灯骤然亮起,投向角落一隅,光晕散落在地上,像是铺成了大海的鳞。 “嗷——” 苏南锦像要吞鱼苗的圆脑袋海豚似的,长大了嘴,又是懒散的哈欠,呼之欲出。 “行了。”萧行之伸手,越过苏南锦的肩,把车钥匙拔下。 感受到萧行之的动作,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问道:“哥?你拿钥匙干嘛?” “你困了,”萧行之瞥他,陈述事实,“去后驾睡会儿。” 深夜疲劳驾驶,怕亲人两行泪。 苏南锦眼眶酸涩,强忍视神经疲劳,揉了揉眼角挤出的生理性眼泪,嘟囔:“可是,咱们还得回家 呢。” 夫主可得担起责任,把媳妇安安全全送回家,再安置在卧室最深处的软床垫上。 “挂机就行了。” 萧行之下车,打开车门,抄起苏南锦的膝盖弯,搂着后背,把人抱起。 Alpha强健的手臂环住Omega,苏南锦被抱到后座儿,毫无反抗之力。 萧行之摁了两下车载平板,又去后备箱给苏南锦找了干净的白绒毛毯,才重新上车。 “智能驾驶,已启动。” 电子音干燥,在寂静无声的车厢里,突兀响起,一字一顿地吐出路线规划。 “预计行程时间,30分钟。” 智能驾驶的车辆,可以挂机,由智脑来规划路径。 当然,也有弊端。 挂机的车,开得极慢,像老太太推轮椅似的,车流高峰时,还会判断失误,常常导致交通事故发生。 不过,此时都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了,正好物尽其用。 “哥,”苏南锦蜷缩在后座,看着一边的萧行之,“你要不要,也来睡会儿?” 萧行之:“嗯,来盖上。” 他捧着毛毯,裹到苏南锦单薄的肩膀上,又捏着挪了挪,把边角柔软的部分垫到苏南锦的腰下面,确保 小哭包睡得舒服。 “哥,咱俩挤挤,一起盖。” 苏南锦故意往萧行之那头噌,像披着毯子的侠客似的,去抱哥哥的腰。 抱住了,靠拢了,暖意融融。 窗外的城市景色,如珍宝般琳琅满目,缓缓向后流动,极缓,极慢。 青灰色的建筑物,随意地挨挨挤挤,排在道路两侧,晚灯有余温,此时看上去,比白日里少了些冷硬死 板,多了几分和暖气息。 静谧的夜晚,风声潇潇。 树林满被金光,人的呼吸也跟着放缓了,像是湍急的大江汇入大海,抑或是流入富庶的平原沃壤。 灯光,昏黄,从高处洒落,争先恐后地钻进玻璃后头,去探那两个青年人的面颊。 宽敞的车厢,独处的两人。 不说话,就很好,能感到淡淡的温馨。 苏南锦在车上裹着白毛毯,像猫一样垂着耳朵打哈欠,在哥哥的膝盖上,安然地睡着了。 再醒来,他浑身舒爽,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天光大亮。 苏南锦转了转眼珠子,松松肩颈,才缓缓起身。 他起身,不住地搜寻,发现哥哥不在。 卧房也没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厨房阿姨人可好,端了早餐的热粥来,正巧碰上在院子里张望的苏南锦。 阿姨问:“少爷,是在找那位小伙子吗?” ‘‘嗯” “瞎,那小伙子可勤快,大早上晨跑去了。” 苏南锦想了想:“那阿姨您先把早饭热着吧,我去找他来,再一起吃。” “成。” 院落群坐落在闹市幽深处,方圆密林围城屏障,树木葱郁,草色蓊郁,鸟语花香。 空气清新,正适合奔跑运动。 苏南锦洗漱完,佣人早把新买来合身的当即运动服熨烫好,晾在一旁,他套起衣衫,急急忙忙往外走。 他扭扭胳膊手臂,试着踮起脚尖,轻快地跳了跳,才朝前跑去。 人跑起来,身体很轻松,肺腑里充满了大量新鲜空气,尘埃从肺底吐尽。 苏南锦还没出竹林呢,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拐角处悠悠传来。 “行之,你就让小胖子来帮个忙嘛。” “甭提,别想让他伺候人。” 贺霖语气为难,拉长了脸:“可你看我,都被他那位好朋友阿北打成这样了,也不同情同情?” 苏南锦心头的好奇宝宝又被拽醒了,慢慢踱步上前。 正见,萧行之一身休闲,似乎是刚运动完的样子,被贺霖拉着站在原地。 萧行之爱答不理:“你自己管不好夫主,来求人有什么用?” 管好夫主? 苏南锦探头探脑地问:“哥哥,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嘛?” 贺霖狂点头:“有有有,当然有,小胖子,你可算来啦” “怎么了吗?” 贺霖:“救火救急呀,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一” “没什么事儿,”萧行之摆了摆手,打断贺霖,深锁着眉,对贺霖道,“你,趁早滚蛋。” 苏南锦捏了捏袖子,问:“是跟阿北有关系吗?”苏南锦低头弱弱说,“如果是的话,我也想帮帮阿 北。” “唉,小胖子,还是你善良。”贺霖挠了挠后脑勺,“不像你家那位,冷血无情。” 苏南锦:“快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贺霖眼角肿得快睁不幵了,盯着苏南锦,急切地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昨晚吵架,贺霖口无遮拦,狠话不要钱似的放出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陈北那头,也不知道被哪句话给刺激的,急赤白脸的,气得伤口崩裂,抓着 贺霖就要打。 闹腾了半天,陈北擦伤本来就严重,绷带包裹的地方因为剧烈动作,开始大出血。 这下可好,人又伤了,折腾到晨光未晞时,才堪堪止住血。 贺霖回忆到这儿,诧异道:“昨儿真是奇了怪了,没见他这么暴躁的。” 贺霖撇了撇嘴角:“出了场车祸,这人性情大变了似的,凶得要死。” 车祸前,被陈北使坏骗了初次标记,贺霖自个儿还没生气呢。 赶上车祸,反倒是陈北先变成受害者、大病患,弄得他这个Alpha也不好得开口埋怨。 苏南锦满腹疑惑:“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贺霖奸笑:“这还不简单,你那么听你哥的话,就去教教陈北呗,让他也学学你的乖巧。” 听话? 苏南锦可一点儿也不听话。 他每天暗戳戳撺掇着造反,惦记着哥哥的嫩豆丨腐,还老是为零星半点的微妙快感而沾沾自喜。 苏南锦害羞地低头:“这个不好教的。” 床头花一片,闲落小眠中。 他听哥哥的话,是为了感受床头花的幽邃趣味,总不能教陈北去谗贺霖的身子。 第105章勤劳能干居家型Alpha 贺霖还当小胖子是在礼貌推脱,忙赶鸭子上架似的,大大咧咧说:“帮一下嘛,多说两句话的事儿,传 授传授心得,怕什么?” “少缠着他,”萧行之在旁听了,冷着脸说,“你,麻溜的,赶紧滚。” 萧行之,烦都烦死了。 刚到京州,才多久? 事儿堆堆地滚上来。 前脚,小哭包的青梅竹马见了几个,又亲又抱,防不胜防。 后脚,人没落定呢,贺霖和陈北这对欢喜冤家上赶着来,准儿要演好戏。 贺霖皱了皱脸,故意耷拉下肩膀,眉头下垂,摆出一副小狗被抛弃的表情。 知道劝服萧行之是行不通的,贺霖另辟蹊径,对着苏南锦,可怜巴巴地说:“小胖子,你家阿北可是你 的好朋友,你忍心看他不吃不暍,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吗?” 苏南锦惊讶:“不吃不暍?” “是啊,他不让我靠近也算了,请的护工刚进去,就被大吼大叫轰出来了,那叫的一个惨,跟黄花大闺 女见了流氓似的。” 苏南锦不安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比珍珠还真,”贺霖拍拍胸脯,接着说,“陈北一个瘸子,下床上厕所都费力,随便动动,指不定又把 伤口扯开,你说说,要是放任不管,到时候得多难受啊!” 苏南锦红了眼眶:“快带我去看看阿北!” 贺霖大喜过望:“成,跟我走。” 贺霖心想,苏小哭包果然心软,他刚一说,小哭包听得都快哭了的样子。 “站着。” 萧行之悠悠一声,两个兴高采烈的人立在原地。 儿行千里母担忧,苏南锦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萧行之:“哥,我能去看看吗?” 萧行之:“几个小时之前你才看过他。” 隔了一晚上而已,睡个觉的功夫,还什么不吃不暍、郁郁寡欢,贺霖骗人的空话,估计也只有苏小哭包 能被诈得听进耳朵,揉进心窝里。 “可是阿北受伤了,还很难受,”听哥哥一说,苏南锦有些失措,殷切地问:“真的不能再去看一眼吗? 就一眼。”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林间的小鹿幼崽似,盯着萧行之,目不转睛。 遇上这样一双目光澄澈的眼,碰见这么一个情感真挚的小哭包,人会忽然觉得,日子也并非长久难耐, 更不会无可期待。 萧行之顿了顿,说:“不......” “哥哥,你最好了” 萧行之叹气:“好吧。” 机缘巧合,苏南锦离开也好,支走了缠人的小哭包,萧行之正好有个地方要去。 “耶!”苏南锦跳起来,爪子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去扯贺霖的衣摆,“贺霖贺霖,快带我去。” 萧行之意犹不足,补了句:“把早饭吃完再出门。” 贺霖笑了 : “那敢情好,我也正饿着呢,还得顺便给陈北和华子带一份过去。” 萧行之置若罔闻,信步上前。 松风谡谡,天空漂浮的云却好似静止不动,隐约带有某种神秘感,与冬季的暗合。 京州苏家的早膳,香粥素米,酥包嫩蒸,汤汁浓浸,茶盏点心,精致得像手工艺品。 更讲究的,是规矩。 细皭慢咽,哪口茶在前,哪道菜在后,都有细致的章程,佣人伺候着,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安置好饮 食,妥帖得当。 贺霖吃得痛快,吃完了,拍着苏南锦的肩膀,大赞一句:“不愧是大户人家,小胖子!” 苏南锦感到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虚虚伸出手指,抠了抠脸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萧行之冷眼斜睨了_下。 贺霖悻悻收回手,笑嘻嘻说:“行,行,我都是有夫主的人了,才不对别的Omega动手动脚呢。” 萧行之轻描淡写来了句:“知道就好。” 贺霖哽住,嘴被圈了似的,半天没接起话茬子来。 这个惯爱吵闹叫嚷的Alpha,也只有碰着萧行之才能安静片刻。 临走时,萧行之立在一边,目送着贺霖载着小哭包出院落,才悠悠转身。 他换了身深色耐脏的厚衣,离开院落群。 出门,多走几步路,下地铁站。 这趟可远,地铁轰隆隆朝前奔去,上了地面,成了轻轨,铺设在半空中。 人少时,萧行之寻了处座位,轻轻合眼,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不长不短,出轻轨站,转公交车。 公交两站就到了,下车,已经到了偏僻的地儿,四周再无行人。 这里是京州近郊,快到大海了。 鼻翼间鼓荡着海风湿咸的气息,不见海,却仿佛已然身处沙滩。 萧行之步履稳健,眉间似乎带了些海洋的忧郁,他毫无犹豫的,径直向着泥路小径走去。 云雀在树梢,悠扬婉转地秀了秀嗓门,那声音大,跟狗叫似的。 路尽头,豁然开朗,一幢二层小木屋,像个昂着小脑袋的红头骑士,矗立在开阔的草地上。 冬凉了,满地枯草,湿气未消。 道路已经不堪行走,土壤黏而润,上面肆意堆满了的枯枝败叶,俨然是积攒了一整年,无人清扫。 人脚底踏上去,又滑又腻,挤压了什么似的,像是在踩踏章鱼头,唯恐下一秒会踩出吧唧一声。 萧行之丁点儿也不想和某一位,记忆里灰溜溜的男人打个照面。 他试探地敲了敲门,砰砰,像是在敲打一只铁皮空桶。 “叩,叩。”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萧行之后退两步,一探手,从生锈的绿皮水管高处,勾下来一把钥匙。 “喀嚓!” 锁孔长久渗透着的微光被遮挡,下一秒,孔芯扭动,一声脆响,门吱呀被推开,光争先恐后地涌进屋 子。 “我回来了。” 清越的男音回荡在空屋,语气像是一声无名的叹息,不知要说给谁听。 突变! 萧行之刚一脚踏入,随后眼神一寒,接着迅速警惕蹲下,猛地向后一滚。 电光火石间,木已成舟。 “铃!眶!” 前一声,酒瓶碎裂,原先是从房梁荡下,门一幵,自由落体,要砸向人的脑袋。 后一声,一把军刀,像标枪似的投掷而来,掷地有声,死死卡在地缝里,入木三分。 刚才,要是萧行之不向后躲藏,那把刀已经扎进他的腹部里了,而酒瓶也砸得他脑子开花了。 “哼,”萧行之轻蔑地笑了,“还是这么低劣的玩笑。” 他已经能想象到,老男人套着条油腻的工装裤,踩着一双烂鞋去爬房梁挂酒瓶子的场面了。 弓弩卡在楼梯缝隙之间,钥匙锁孔拉了根鱼线绷住弩枪,只要一开门,那军刀就会像飞箭似的,激烈地 射出。 “幼稚。”萧行之收了驽,沿着破败的木梯踏上楼。 楼上,一片狼藉。 窗帘厚重,拉得紧紧的,一束光都透不进屋子,像是一块灰蒙蒙的裹尸布一样笼罩着二楼。 酒瓶,绿的玻璃,黄的易拉罐,七零八落,稍不留神,就会扎脚。 方便食品的包装袋,有翘臀Omega搔首弄姿的颜色杂志,下酒的花生,到处乱扔。 床上一团乱麻,鼻尖能闻到臭气。 屋子里死一样的氛围,令人心中淤塞。 “唉。”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萧行之的胸腔中,震颤着,波动而出。 得亏小哭包被支开了,那个金贵又敏感的小东西,要是看见了这些脏污场面,又得捂着鼻子,难受得直 叫唤了。 萧行之撸起袖子,唰啦,拉开窗帘,开始收拾。 垃圾,扔掉。 床单被套,洗了换新的。 衣柜里的那些,已经不能称作是衣服,全是些带泥巴的破布。 冰箱空空如也,厨房的洗碗池堆满了生霉的碗筷,早就臭了,漂了层油油的绿苔。 从破败中,将一切捡拾起。 像是一个丢了梦的人,偶然站在近乎深紫色的暮霭之中,一动不动,彻夜未眠,慢慢看着朝阳初升。 老男人还做了件恶心的事儿。 浴室拉起了线,挂钩挂着像树叶似的内裤,排成个林子似的。 为首的那一条内裤,里头塞了张纸条。 萧行之嫌恶心,捡了根晾衣杆撺掇了一下,隔空翻了翻,把那纸条露出来,遥遥望了一眼。 上头留了句话__ “我有钱又帅气的儿子哟,你爹又冷又饿,没饭吃,还没衣服穿,你要记得来救济啊。” 字儿写的歪歪扭扭,隐约还能看出些早年筋骨来,要是认真写,一定也别有根骨,颇为好看。 可写字儿人偏不,故意歪了笔写,要么就是酒醉后的胡话,要么就是左手左脚并用,在纸条上大笔挥 毫,字迹潦草得难以辨认。 “操!” 萧行之暗骂一声,手里衣杆一抖,挑着那恶心巴拉的玩意就捅进垃圾袋里,看都不稀得看。 萧行之挣的钱,还得留着交学费呢,至于倒腾给贺霖的那一笔,恐怕得年后才能拿回来。 意料之中,老男人抠抠搜搜,半分钱也没留下。 要是有钱,早就去买酒暍了,哪儿还叫唤着让儿子帮忙买衣服呢。 说来也巧,萧行之拾掇屋子,在主卧收拾衣柜的时候,倒腾出了一点意外之喜。 一张白金卡。 是他那位,跟人跑了的Omega爸爸,留下来的。 第106章秀秀 这卡塞在犄角旮旯里,掏出来,没积灰也没褶皱,设计简约,一股子高级感。 萧行之扫码搜了搜,还是个私人定制的店家,也买成衣,成衣对白金会员打一折。 卖得再贵,打了一折,也成白菜似的平价了。 倒是稀奇。 在萧行之印象里,那个抛妻弃子的Omega虽然道德败坏,但衣品确实不错。 一折,白花花的羊毛,值得薅一薅。 萧行之扔垃圾,动身出门。 可愔,捡芝麻丢西瓜,小便宜占不得。 这一薅,还真薅到了不想见的人。 为老不尊苏成秀。 商场,萧行之正结账呢,身边来了个人,递了张卡给柜台。 “刷我的。”那人微笑道。 萧行之扭头,赫然看见两人,一个是苏成秀,另一个,是位没见过面的俊俏Alpha。 那Alpha正揽着苏成秀的腰,面带幸福的神情,看年龄,估摸着,比萧行之也没大几岁。 苏成秀递来的也是张白金卡,萧行之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接着挪开视线,置之不理。 只见,萧行之轻轻推开了苏成秀的手,淡淡地说:“抱歉,苏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苏成秀笑了: “曳舟倒也不用那么生疏嘛,这家店只招待熟人,曳舟既然能来,应该是有朋友介绍?” 朋友?渣爸的白金卡算不算? 萧行之不动声色,礼貌说:“算是吧,所以就不劳苏总费心了。” 苏成秀不改笑颜,正要说什么,却被忽然打断。 是招待的小姐姐,适时来弯腰邀请:“苏总,您上次的私订已经送来了,请问,能跟我一起过去试穿一 下吗?” 苏成秀宽和微笑:“当然没问题。” 他转头看萧行之,眼底含情,舒缓着语调说:“那就先失陪了,曳舟?” 萧行之皮笑肉不笑,轻轻扬手,点了点头:“您去吧。” 与萧行之打过招呼,苏成秀像是想起来似的,不慌不忙地扭头叮瞩身后的Alpha。 苏成秀对那位俊Alpha冷声说:“你在这里呆着吧,等我回来,不要乱讲话。” “是,秀秀。”那位俊Alpha微微点头,一派恭敬儒雅。 人走远,萧行之拎起包装要走,才听到一声嗤笑。 那位Alpha瞥着嘴角,说风凉话似的,吐出一句:“还欲擒故纵呢,苏总可不吃这套。” 话音飘过耳根,萧行之想起了什么似的,觉得有些好笑。 闲来无事,萧行之不由停住脚步,挑眉问:“那你觉得,苏总吃哪套?” “哼,”那Alpha不怀好意地抱胸,一改刚才乖巧的姿态,“怎么的,还想来跟前辈取经呢?” 萧行之故作谦逊,压了压嗓子,调笑问:“就是不知道,这位前辈,有什么能教的了?” 那Alpha笑了 : “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本事,你这种不会穿衣、不会打扮的土A,想偷技术?没门儿。” “哈,”萧行之古怪道,“你这吃饭的一技之长,要是不让人见识见识,又怎么能证明你的能力呢?” “行啊,想见识啊?” 那Alpha昂起了头颅,伸出一只腿,脚尖点地,就摆在萧行之面前的地板上。 摆好架势,他才缓缓说:“你要是能跪下来求我,再朝着苏总给我买的新鞋说两句好话,我倒是能勉为 其难教教你。” 那Alpha 口口声声说的是要教,却半点传授知识的姿态也没有。 始终是同行相轻。 俊A第一眼瞧见萧行之,又看苏总对萧行之春风化雨一般的好态度,心里早就警钟大作。 他恨不得划花了萧行之的脸,好叫这个人再也不要出现在金I主面前。 “阿,”萧行之像是被孩子逗了,不气也不恼,缓缓吐出一句,“苏总吃哪套,我倒是不知道,可有些 事,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 “什么? ”那Alpha冷了脸,尴尬地问一句。 萧行之:“苏总对某些款式Alpha,的确情有独钟。” “例如,”萧行之轻佻地上下铺了铺视线,从那Alpha的脚跟扫到发梢,十足的轻蔑,“某种不长脑子, 不听话的,只有脸的蠢A。” “你! ” 对面恼怒了,骤然释放信息素。 带着辛辣的肉味,刺鼻,一股子原始野兽的气息,冲天咆哮,猛然扑上来。 “阿,”萧行之故作嫌弃地捏了捏鼻子,微微挑眉,“原来,苏总还喜欢这种味道呀。” “啊! ” 辣肉A君努努眉毛,更生气了,死一样瞪着他,眼睛都不眨,瞳孔墨一般的黑。 可萧行之的神情,实在是奇特,仿佛是高高在上,一派优雅,安逸闲适,几句话的功夫,半句脏字没 带,就能把人激得肺腑闹火。 “哔!” 信息素警报器响了,天花板开始换气,机器声呼啦啦传来。 招待小姐姐惊呼:“客人?” 这场面,两个一看就很优质的Alpha,正默然对峙,神情严肃,其中一方信息素已经铺天盖地席卷上 来。 小姐姐们只是叫了两声,也不敢贸然上前。 “阿成!” 苏成秀换了身笔挺的新衣,缓缓走出来,叫了那Alpha—声。 这一声,苏成秀的语气可称不上好,像是主人家辛劳奔波一天回家,看到把家拆的乱七八糟的哈士奇一 样。 阿成果然像二哈似的萎了,不再释放信息素,低下头,弱弱地喊了一声:“秀秀。” 苏成秀都几十岁的人了,被一个年轻气盛的小Alpha当面喊秀秀,反倒是半点也不害臊。 这位秀秀,面带愠怒,几步朝阿成走来,高高扬起手,袖子从手臂上滑落。 “啪!” 清壳的一声。 苏成秀一巴掌,干脆地甩在了阿成的脸上。 “叫你不听话!” 苏成秀临走时可是特意叮瞩过让阿成不要乱讲话的,这下好,转身一回头,人家火气旺,信息素放得一 个浓郁,连报警器都弄响了。 萧行之目睹眼前一幕,不由皱了皱眉头。 别的Alpha还在场呢,做Omega的,就能这样堂而皇之地糊人巴掌,毫不留情面。 阿成在苏成秀这里,地位之卑贱低下,可见一斑。 “抱歉,曳舟,我代表阿成给你赔个不是。”苏成秀打完了人,才摁着阿成的脑袋,迫使阿成弯腰,厉 声道:“给曳舟道歉。” “不必了,苏总。”萧行之宛然拒绝。 萧行之才刚成年,阿成再年轻,也比他大了几岁。 被长辈鞠躬道歉,他没这个癖好。 出人意料的是,阿成捂着脸上的红印子,跟没事儿人似的,直起身,哽着喉咙,硬气地来一句:“那个 谁,对不起啊!” 萧行之摆摆手:“大可不必。” 他本来只是看阿成这个Alpha傻里傻气的,有意逗弄逗弄,没想的,害得人家被金丨主扇了一巴掌。 那巴掌响亮,疼总归是要疼_阵了。 “实在是过意不去,”苏成秀笑着说,“曳舟要是有空,我请你吃顿饭,专程赔礼道歉如何?” “谢谢苏总,不过我今天碰巧有事,还是改天吧。”萧行之淡淡说。 对地位高的人的邀约,被约的人如果悍然拒绝,那是故意下人家的面子,给人家难堪,萧行之情商还 行,只是委婉推脱,不再多言。 苏成秀有心追求,自然不怕冷脸,笑说:“正巧过两天,苏家有个宴会,曳舟要是不嫌弃,赏光来一 趟?” 萧行之:“苏总,抱歉,我恐怕还不够格。” 京州苏家的宴会,小人物轻易进不了,多少二流明星削尖了脑袋想去一遭,都拿不到邀请函。 苏成秀笑了 : “哪里,这家店对客人挑剔得很,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曳舟既然有资格被招待,自 然也有资格来苏家。” 对方盛情难却,话里话外是十足的不容拒绝,萧行之退一步,抿嘴道:“那就谢谢苏总了,我还有事 儿,今天先走一步?” 口头邀约罢了,忙人记性差,苏成秀指不定是心血来潮才说这些话。 话说完了,邀请函发不发来是一回事儿,接了函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苏成秀摆手:“曳舟去吧,我还要带阿成去量量尺寸呢。” “嗯。”萧行之转身离开。 “啪!” 身后,又是一巴掌,打在阿成的脑袋上。 阿成疼得咧咧嘴,去抓苏成秀纤细的手腕:“秀秀,秀秀,我错了。” 能听见,苏成秀轻声骂:“哼,蠢东西。” “秀秀! ”阿成急切地叫。 “说过多少次了?在外不许叫这个名字。” 苏成秀扔出一句:“今晚别想上床了。” 说完,他扭身进店,空余背影。 “鸣!” 阿成忙追上去。 俨然,阿成的什么强势,什么霸道,都稀巴烂了。 先前那个浑身带刺儿的辣肉Alpha,到了苏成秀面前,又憨厚又有些皮,反而几分可爱。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拾。 另一头,医院里,热闹非凡。 沙雕情侣欢乐多。 “对!恶人自有天收!” 陈北忽然对谁发气似的,一拍大腿,怒然叫道。 “嘶,你轻点儿啊!”贺霖疼得嗷嗷叫唤。 原来那一拍,下手又狠又毒,击中的,还是贺霖的大腿。 第107章让哥哥给我生一个 “啪!” 陈北心里不爽,又打了一下。 贺霖揉巴揉巴自己的大腿肉,哭笑不得:“再是恶人,也得交给法律制裁吧,小胖子还看着呢,夫主您 动用私刑可说不过去了。” 陈北恼羞成怒,瞅了贺霖一眼,埋怨说:“要不是你瞎说些什么怀孕的话,谁还折腾一晚上?” 贺霖调笑:“我这不看你又易怒又呕吐的,瞎猜的嘛?” 苏南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讶道:“阿北怀孕了?” 陈北笑说:“怀什么孕,就是有点儿肠胃感冒。要是怀孕了,进医院早查出来了,还等得到他来瞎嚷 嚷。” 贺霖插嘴:“那你不也信了?” “晤。”陈北闭嘴,一口气提不上来反驳,没声了。 哑口无言。 是的,陈北是信了,还信得真情实感。 信得他,大半夜辗转反侧。 信得他,想着贺霖的嘴脸,捧着肚子里薛定谔的宝宝,想着那孩子可能有、可能没有的存在,思虑深如 海底,孤枕难眠。 贺霖吵架时的一句无心之语,把陈北闹得又哭又笑的。 最后,医生来了,重新检查,拿了数据一看。 整半天,没怀孕。 恶心呕吐是因为肠胃感冒,再加上Alpha的信息素注入过量。 空欢喜一场。 “这是什么? ”苏南锦左右张望,忽然发现手边摆了本小书,拿来翻,上面竟然还有几行字。 “别别别!别看!” 陈北慌里慌张,忙去遮掩。 奈何他腿残,床是枷锁,人下不来,有心无力。 苏南锦早就幽幽念出声儿来:“仰卧人如哑,默然见夜空,夜空云不动,终日杳相同。” 贺霖挑眉:“哪儿抄的野诗?” 难得的,陈北羞赦地捂住脸,叹息:“唉,没脸见人了。” 苏南锦:“真有意思,是什么时候写的?” 陈北闷闷说:“昨晚,医生走了之后。” 医生那是金口玉言,说你没怀,就是没怀。 陈北乍然知道孩子没了,一种挽生命于一篑之喜,大喜过望后的失落,排山倒海间压过来,差点没难过 死。 贺霖坐在一旁,抬起头来稀罕一声儿:“嘿?这么说,你还挺想要这个孩子的?” 陈北:“你瞎说!” 贺霖笑开了: “别口是心非嘛,想再要一个?也不是不行嘛。咱俩都是成年人,养个娃不快乐?” 贺霖凑近,暖昧地问:“夫主给我生一个呗?” 贺霖惯爱开玩笑,给了身子以后也自个儿乐呵呵的,浑然不像是个刚失去贞洁的Alpha。 “不生!你闭嘴!你出去!” 陈北恼羞成怒,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只能缄口不言,扭过头,压着气,不看贺霖。 贺霖苦笑:“好好好,夫主别气,这受着伤昵,少不得气坏了身体。” “快走!我不想见你。”陈北推囊他,像是在无可奈何推挤狗狗出家门洗澡的伺候官。 “行,那我出去看看华子,对了,我给你从小胖子家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你记得吃啊。” “滚滚滚。”狗主人轰走借花献佛的二哈。 联邦法律规定,成年后,公民就可以结婚生子。 但说到底,一群人虽然年满十八,却都高三,还有五个多月高考,实在是不适合怀孕。 事情发生的太奇怪了,乱得一塌糊涂。 陈北拍脑袋。 还没结婚呢,该睡的也睡了,该标记的也标记了,某个被白嫖了的Alpha,还没心没肺,乐天地说想要 孩子。 荒谬绝伦! 糊涂账,太荒唐了。 糟糕透顶! 陈北把枕头埋在脸上,闷闷地喊:“小胖子,小胖子。” 苏南锦:“我在呢,阿北。” “贺霖出去了没?” “已经走远啦。” 陈北捂着枕头,说:“你说,要是我真怀孕了怎么办?” “医生不是检查过了嘛,没有怀孕,放心啦,阿北不要怕。”苏南锦温温柔柔地安抚着。 “哎呀,就是假设,假设医生查我怀孕了呢?” 苏南锦转了转眼珠子,捧着下巴,趴在床沿儿想了想,说:“那,我要给孩子当干爸爸。” 小生命的到来,总会令人欣喜。 “还有呢?” “晤,还有,”苏南锦踌躇了一下,忽然灵光乍现,兴奋道,“对了!我要和哥哥也要生一个!” 陈北和贺霖都有孩子了,胳膊肘拧不过大腿,哥哥说不定会同意,让他养个崽崽。 “哈哈,你可真是心大,”陈北笑开了,“这话,你敢当着你哥的面儿讲吗?” “鸣,不敢,”苏南锦萎靡了心思,“他都不愿意跟我扯证儿,更别提养小崽崽了。” 唉,夫主叹气。 陈北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惊诧道:“喂,小傻子,你和你哥同吃同住这么久,不会还没有把人家萧大 佛吃到嘴吧?” 苏南锦沮丧地晃了晃脑袋:“哥哥不让我吃。” 才舔了舔,就被罚了。 屁屁肿,屁屁懵,屁屁说他不想痛。 萧行之是个冷面阎罗,只有易感期的时候才好劝好说话,放到平时,又凶又狼性。 “哈哈哈,”陈北伸手揉他,“瞧你这委屈的小样儿。” “别揉,别揉,鸣,”苏南锦缩了缩脖子,还是没有躲过魔爪,可怜巴巴地说,“我好歹还是个夫主 呢。” 要揉,那也只能哥哥揉,要是大家见了都想揉两把,夫主的颜面何在。 陈北破天荒地嘲笑道:“_个连Alpha都哄不好的夫主,可真不够格。” “你你你,阿北明明刚刚还跟贺霖吵了一架呢!”苏南锦不服气地鼓了鼓金鱼鳃。 “吵架又怎么,贺霖都有我的红痣了,你家哥哥呢?”陈北得瑟道。 陈北这是吃定了贺霖,才一改往日吞吞吐吐的模样,语调也轻快不少,像是闹过天庭的花果山大王。 “我哥他......”苏小狐狸吞吞吐吐,一口气没提上来。 甭提,萧行之宁愿睡客房,也不肯让苏南锦上床。 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南锦想起哥哥的托辞,忙不迭说:“那,那是,我们还没高考呢,晤,等考完了,哥哥一定会答应我 的!” “哎,太远的事儿咱可不提,”陈北咂嘴,“我看萧行之超凡脱俗,就没见过他红鼻子急眼的样子,你就 不想试探试探他,看他到底有多喜欢你?” 红鼻子急眼?萧行之? 哪怕是吃醋,那家伙也不过就阴阳怪气两句,冷着脸打个屁屁,生气常有,嫉妒却半点也无。 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如果被夫主弄得脸红心跳,最好还哼哼唧唧哭出来,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苏南锦有些好奇:“怎么个试探法?” “那还不简单? ”陈北坏笑,满肚子坏水滴溜溜的转,“贺霖每次见我跟别的Alpha走近点儿,就气得大 声嚷嚷,你去接触接触新鲜人,激一激你哥,可不就大功告成?” 听言,苏南锦有些后背发凉:“那样的话,哥哥会生气的吧?” 哥哥生气,屁屁会痛。 “瞎,是你诱敌还不够深入,”陈北唱戏打台本似的说,“小打小闹,他当然不以为然。” 陈北再接再厉说:“可你要是稍微做得逼真点儿,到时候,哪怕是冷血Alpha,知道夫主要跑了,一定 也会患得患失起来,恨不得马上奉献自己留住你。” “船到桥头自然直,区区一颗红痣,那会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苏南锦惊喜道:“真的吗?” 陈北循循善诱,他听得动摇了。 恶魔和小天使,插着翅膀,在脑海里打架。 苏南锦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在汪洋大海里漂浮的不倒翁,左摇右晃,脑子里塞满了哥哥压倒他的棉絮填充 物,白白软软。 湿漉漉的欲求,海一样深,很快又把棉花浸透润湿,变得黏答答的了。 哥哥醋劲儿可大了,要是美梦成真,岂不甜蜜蜜? 浑浑噩噩的幻想,激晕了苏南锦的脑子。 直到傍晚,哥哥来接。 “真你个头。” 宽敞的车厢里,萧行之手里抬着单词本儿,坐在副驾,头也不抬,骂了一句。 车平稳行驶,碾在路上,从宋氏医院驶向苏家。 “也不能这样说嘛。” 苏南锦讪讪笑了笑,扒拉着方向盘,尴尬地直视前方。 铺天的金色黄昏,雾蒙蒙笼罩了整座城市。 萧行之皮笑肉不笑,反说:“陈北是在教你,告诉你怎么才能让我吃醋呢。” 萧行之说着说着,眼角眉梢舒坦开了,嗤笑出声:“你倒好,转头就来朝我通风报信,小傻子,蠢不 蠢?” 苏南锦抠了抠方向盘的爪垫,笑说:“嘿嘿,总不能瞒着哥哥嘛。” 瓢泼的狗血,都在夫夫相互隐瞒。 他是个诚实的夫主,青天白日,出轨和逗人吃醋也要坦荡荡地做。 萧行之:“汇报结束,就可以实施了?” “对!”苏南锦自我肯定式沉沉点头,“从今天起,我要让哥哥吃醋啦!” 苏小狐狸这小模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主驾上,夕阳的余辉被挡光板掐住,溜了一缕,映射到苏南锦白生生的俏脸上,打滚撒泼,带起一丝红 晕。 5/5 52.24% 17:50 第108章任性夫主癞皮狗 他的脸蛋,白里透粉,一朵樱红。 萧行之给逗乐了,放下书,扭头,看着小哭包,只问:“好阿锦,怎么个吃醋法?” 苏南锦想也不想,就气势十足、恶狠狠地说:“我要去外面找男人!” “哦? ”萧行之轻佻地笑,“想找几个?” 个,两个,三个!” 男人男人,还有更多男人。 “哼,”萧行之笑出一声鼻音,把单词本儿砸在车前空儿上,后退,抱胸,质问,“这就是,你背着我偷 偷和林允鹤聊天的原因?” 苏南锦瞬间炸毛,像是从高楼跳下的猫咪,惊得瞪圆了眼睛:“嗷嗷嗷,你怎么知道的?” 下午,哥哥不在,林允鹤给他发过消息,问候了两句。 林允鹤年长他几岁,善解人意,很擅长找话题,幽默又有趣。 阿北睡了,苏南锦正当无聊,一听阿鹤提起小时候那些有意思的事儿,不自觉被引导着多说了两句。 “猜的,”萧行之笑了,泰然自若道,“我说呢,大老远藏着掖着手机,跟做贼似的,生怕人查?” 一整天,苏南锦都在医院陪陈北,萧行之不知所踪。 到了夕阳西下,萧行之才来姗姗接,像是接幼儿园放学回家的崽崽。 只不过,回家的苏崽子捂着衣服口袋,跟藏食儿似的,怎么能教人不起疑? 苏南锦憨憨笑:“哥哥真是通神了,这也能猜到。” 萧行之挑眉看他。 苏南锦有点紧张,加快了语速说:“咳,就只是微信聊了一下嘛。” 苏南锦又支支吾吾:“只是说了点儿小时候的有趣的事儿。 苏南锦憋不住,接着说:“还有,嗯,阿鹤还问了问我关于苏家宴会的事儿?” “宴会?”萧行之想起白天里,苏成秀的邀约,顺口一问。 “嗯,”苏南锦乖乖点头,“爸爸说我长大了,可以准备准备,跟着他见见人了。” 这位苏爸爸,之前几年,还对苏南锦不闻不问呢。 如今这番,只可能是,自打从京州机场见了一面,重新认了和前夫的俊朗容貌相似的孩子,苏成秀良心 发现,想亲近亲近苏南锦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成年后,才眼巴巴地要送上父爱关怀,未免太晚。 萧行之:“见就见呗,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 话一进耳朵,就像见了主人的撕家怂二哈,苏夫主眼瞅着有些心虚,语气飘忽地说:“爹地说,可以借 此机会,给我挑个未婚夫。” 不消说,林允鹤自然也在未婚夫的待选名单里了。 苏南锦的神情实在古怪,萧行之看了他两眼,侧身,腰背前驱,伸手去探苏南锦的口袋。 “哥,哥,别,”苏南锦不自在地扭了扭,“腰窝,好痒。” “啪!” 萧行之沉沉拍了一下他的侧腰,说:“好好开车。” 手机从口袋里被掏出来。 锁屏密码,是萧行之的生日。 微信,苏成秀和小哭包的聊天记录。 苏成秀,备注爸爸。 爸爸:【宝宝到京州了吗?】 苏南锦:【到啦,爸爸。】 苏南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爸爸:【宝宝已经成年了吧?是时候挑个好未婚夫了。】 苏南锦:【惊讶.JPG】 苏南锦:【可是,我已经有哥哥啦】 爸爸:【微笑.JPG】 那头的人忙碌,似乎去开会去了,对话打断了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才有新的消息显示。 爸爸:【让我想想,是宝宝之前说过的那位Alpha吗?】 苏南锦秒回:【嗯!哥哥对我可好了。】 爸爸:【爽朗笑.JPG】 爸爸:【宝宝要是很喜欢那个Alpha,就带在身边养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南锦:【疑惑.JPG】 苏南锦:【? ? ?】 苏南锦:【那未婚夫怎么办?】 爸爸:【小傻子,你是Omega,身边多几个妥帖符心意的Alpha,不是正好?】 爸爸:【我已经瞩托小刘约好设计师了。】 爸爸:【量尺寸的人,明天去苏家老宅,给你做套新礼服。】 爸爸:【花栗鼠笑.JPG】 爸爸:【对了,要是那位Alpha没什么安全感,你也可以把他带上^】 爸爸:【爱你.JPG】 到此为止。 不愧是霸道总裁,苏总。 操作指令,行云流水,顺理成章,丝毫容不得人拒绝。 这位爸爸的三观也异样的洒脱,表情包比自家儿子还丰富多彩。 光是撒娇打滚的微笑,就放了好多不一样的图,个个儿又萌又可爱,打字速度奇快,像个年轻且朝气勃 勃的小Omega。 “哄!” 车缓缓驶入京州老宅的院落,门房留意行礼,地下车库的门应声迅速升起。 车不停顿,流畅地朝地下走。 苍白的电灯光束,取代了黄昏的融融暖霞。 苏南锦熄火,扭头看哥哥。 萧行之抓着手机,电子荧光舔着他冰冷的脸,神色晦暗不明。 “哥哥? ”苏南锦去摇萧行之的胳膊,“我知道爸爸说得不对,三心二意不好的。” 吃醋战术还没启动呢,媳妇就被爸爸的几条消息搅得气呼呼的,夫主只好赶紧哄哄。 “乖,”萧行之把手机揣回小哭包的兜里,解了安全带,揉了揉小哭包的脑袋,“你是你,他是他。” 萧行之下车,苏南锦摁了钥匙,三两步小跑追上去。 苏南锦问:“哥,那我还去不去宴会的?” “为什么不去?”萧行之坦然道,“你是苏家长子,早晚要继承家业,都成年了,多认识些人,没什么不 好的。” 苏南锦:“那哥哥要陪我去吗?” “去。” 既然苏成秀早早遨约了萧行之,阴差阳错,他索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数天后。 联邦京州的上层圈子,已然开始躁动。 他们即将盛装打扮,赴宴,参加苏家长子的成年宴会。 苏成秀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最擅长未雨绸缪,早早就发出邀请函。 当事人这头,更是事无巨细。 量尺寸的裁缝,服装设计师,专程为Omega皮肤管理的美容师,发型师,流水似的,接连进出苏家老 宅。 讲礼仪和教社交舞的老师也不少,排了排苏小少爷的时间日程表,务必确保小少爷的言行举止足够优雅 得体,配得上苏家风范。 有钱能使鬼推磨。 人靠穿衣马靠鞍。 苏南锦被拾掇得,精致极了。 呼吸都轻巧了些。 从柔软的发丝开始,乌黑浓密的发根,滋润而无瑕疵的皮肤。 眉毛精修过,没有浓妆重彩,保持着干净纯洁的少年感。 一身剪裁别致的白西服,袖扣、领带,无一不是精心挑选、搭配得宜。 他的腰身很修长,礼服恰当正好地贴合,没有褶皱和赘肉,像是展翅的水燕那样潇洒。 太好看了。 萧行之抬眸第一眼望了望小哭包,被惊艳了一把。 萧行之微笑,惬意地说:“看来,这场宴会比想象中更好。” 人有好美之心。 朝夕相处,也想要些别样的微妙刺激。 苏南锦的面目焕然一新,像是晶莹的玉石被擦拭干净了尘埃,露出光洁的表面,亮人眼睛。 不过,某位小哭包的反应,比自家哥哥大多了。 “鸣鸣鸣,哥哥你好帅!” 苏南锦激动万分,眼眶一红,扒拉着就要手脚并用去抱萧行之。 “好帅,好帅!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Alpha! ” “哥哥还是不要出门了,被谁看见我都会嫉妒得吃醋的!” 萧行之哭笑不得,推囊他:“哪儿有你那么任性的夫主?” 如果说苏南锦是精致,那萧行之就是俊朗了。 平时,萧行之爱干净,不爱花里胡哨,穿得能多简单多简单,就连T恤都是浅淡的纯色,花纹也很少 见。 如今,设计师别出心裁,一反常态,给他挑了身低调银边繁复云纹,黑底哑光面料的西服,衬得萧行之 整个人的气质,又纯又欲。 他的圆寸,发茬剃短了,强烈的气场铺开,带着荒草原野猎豹的野性。 而这肆无忌惮的欲求,又统统被禁欲的流线形哑布包裹,紧紧埋藏,使人情不自禁想扒开看看,一窥究 竟。 萧行之的气质太猛烈了,太强势了,个子很高,笔挺地站在人面前,会压得敌对Alpha呼吸急促,陌生 小0见了也要腿软。 苏南锦就被A得腿软了。 他恨不得变成哥哥的内里衬衫,紧紧贴靠哥哥的肌肤,摸摸哥哥的腰背。 萧行之:“够了,从我身上下来。” 苏南锦:“不要嘛,你再让我抱一下嘛。” 黏人得像是牛皮糖。 萧行之把苏南锦的纠缠着的手扯下来,骂一句:“癞皮狗!” 苏南锦不服气:“狗狗要和主人多亲近!” 李叔适时打断,问道:“少爷,请问可以出发了吗?” 苏南锦微笑:“再等会儿,再等会儿。” 趁着哥哥没见外人,他得多抱抱哥哥。 “操,”萧行之压低了嗓子,暗骂了一声,把苏南锦猛地推开,“不害臊! 苏南锦一个趔趄,后退几步,不痛不痒地,瞎笑道:“哥哥不要生气嘛。 说着,又要缠上去。 第109章夫主可缺人伺候? 萧行之不耐其烦,甩了甩胳膊,摆脱缠人的夫主,对李叔说:“抱歉,李叔,我们可以走了。” 李叔微微颔首,将带着询问的意味的视线投向苏南锦。 苏南锦笑眯眯地说:“哥哥说走,那就走吧。” 走吧,走吧。 车子里空间窄,哥哥就跑不掉了。 “哄! ”引擎发动,人上路。 值得一提的是,萧行之收到了两份苏家宴会的电子邀请函。 一封来自苏成秀本人,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苏曳舟的微信,殷勤地发来了邀请。 另一封,来自苏成秀兢兢业业的小助理。 此类邀请函,是特意为苏家大儿子苏南锦准备的,不止一份,想也是为了方便苏公子携带那些养在身边 的 Alpha。 苏家老宅是古香古色的四合院。 苏家新宅坐落在京州半山,恢宏大气的欧式建筑。 司机开车,载着少爷和少爷的Alpha,从老宅驶向新宅。 半山下,有媒体的车聚拢,不敢上山。 入宅院前,黑木雕花抬杆将车拦下,摇下车窗,司机说了些什么,保安应声点头,抬杆迅速升起。 宅院外,长枪短炮的狗仔被拦住,阻隔了视线,看不清下车的客人是谁。 训练有素的侍者早就等候,主动来打开车门,手搭着车高处防止撞头,将客人迎接下来。 下车,侍者礼貌躬身:“客人,您好。入场前,需检查电子邀请函。” 苏家的宴会可不是外人想进就,为怕小明星依附大人物,狐假虎威混进来,必要的检验是不可或缺的。 “嘀!”电子音脆响。 流程很快,萧行之掏出手机扫了扫,一人一函,检验成功。 侍者又缓缓看向苏南锦:“这位客人,您?” 苏南锦指了指自己,微笑说:“我吗?我没有遨请函哦。” 侍者冷脸:“三流的小明星,长得再好看,也别想浑水摸鱼进苏家。” 侍者:“请您离幵。” 苏南锦哭笑不得,温和地笑了: “回自己家,总不需要什么信函吧?” 管家在不远处,见状,急忙迎上,斥责那位侍者:“混账!这位是少爷!” 侍者恍然大悟,连连鞠躬:“抱歉,苏少爷,实在是对不起。” 苏南锦微笑,摆摆手:“那我要进去喽?” 管家来迎,点头示意:“少爷,家主瞩咐我在这儿候着,请您随我去后厅吧。” 苏家做事严谨,早有专人等候接待大少爷,不过阴差阳错,小侍者没在新宅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苏家大少 爷,闹了个没脸。 管家要引路,擦肩而过时,眼神刀儿似的深深刮了小侍者一下。 那侍者垂头丧气,自知做了错事,只能退下。 苏南锦眼尖,待走了两步,跟着管家进了幽深回廊,有意无意地提到:“管家爷爷,刚才是我们下车下 错了地方,本来应该直接去后宅的,你可不要怪那位的小哥哥。” “是,少爷,”管家应声,“我会罚得轻一点的。” 法理不外乎人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犯了错,不能不罚,否则家规就失去威严。 但在小少爷的求情下,可以适当轻些,也显示出主人家的宽厚仁慈。 “嗯。”苏南锦点头。 高顶回廊朝上,入偏厅,上回旋扶梯,能够俯瞰大厅的场景。 宴会才刚幵始,宾客入流,缓缓步入。 大厅灯光璀灿,远远地,人被琉璃映射出的闪烁光芒映透了眼。 大理石地板平滑,光可鉴人,皮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爷,您请,家主已经在等了。”侍者鞠躬行礼。 “哦。”苏南锦微微加快脚步。 萧行之适时停下,缓缓说:“你上去吧,我在厅里等你。” 既然是家主在等小少爷,萧行之也不耐烦凑这个热闹。 “嗯,”苏成秀从善如流地答应,想了想,忽然跳脱地说了一句,“那哥哥不要乱跑哦,乖乖等我,别被 别的Omega骗跑了。” 萧行之挑眉:“皮痒?” “嘻嘻,”苏南锦龇牙,“随便说说嘛。” 苏南锦:“那我去了哦,哥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嗯” 二楼,入正室,待客厅,苏成秀正与身边的客人说着些话,偶尔谈笑。 苏成秀远远看见俊俏可人的大儿子,喜不自胜,轻轻扬了扬手:“好阿锦,来了呀?” “爸爸。”苏南锦乖巧地喊了一声。 身旁的客人端着酒,适时问:“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公子?” 姜然姜上将给苏总裁生的那位? 苏成秀招呼道:“来,阿锦,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商场上多年的老伙计了,阿锦只管叫一声贺伯伯。” 苏南锦俏生生地喊了一声:“贺伯伯好!” 贺承平爽朗地笑了: “大少爷这声喊得好,是你父亲抬举我了,要不是苏总扶持,我贺家哪能走到今 天?” 苏成秀笑了: “承平的本事,我是最清楚的,就不要谦虚了。” 贺承平:“说起来,我家偏房有个小兔崽子模样生得还不错,小少爷要是喜欢,我把他叫来伺候伺 候?” 苏成秀:“哈哈,很好,不过人家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可束缚不得。” 贺承平:“小少爷,您意下如何呀?” 苏南锦笑得有些僵硬:“我已经有伴儿了,不用伺候的。” “哈哈,不愧是苏家嫡子,”贺承平朗声笑开,“等少年哪天想换换口味,知会我这老家伙一声,保证给 您送个好Alpha。” “嘿嘿,”碍于情面,苏南锦无法拒绝,敷衍着回答,“会的会的,改天改天。” 说到底,固然Alpha珍贵,在这些老奸巨猾的Omega家主眼里,除了姜然那种身份的正室需要特殊对 待,别的Alpha,也只不过是可消耗的奢侈品罢了。 苏成秀和贺承平两人都是能言善语的性格,性格气味相投,说起话来风生水起,你来我往,倒是热闹。 听了几轮,苏南锦心里惦记着楼下孤零零的哥哥,窘迫地喊了声:“爸爸,我能不能先下去一会儿 呀?” 苏成秀疑惑:“都要开场了,怎么急着往下跑呢?” 苏南锦支支吾吾:“我的......还在下面呢。” 贺承平朗声笑开了: “哈哈哈,我说呢,这是养了新的小情人,正浓情蜜意,黏黏哒哒,舍不得分开呢 吧?” 苏成秀也恍然想起来,自家儿子确实养了个他还没见过面的Alpha来着,也缓缓微笑:“可以下去哦, 不过,得等开场过后。” 是的,开场。 这场为苏家大公子挑选未婚Alpha而举办的宴会,自然要从苏南锦露面算起,拉开帷幕。 “......晤,好嘛。”苏南锦心里焦急,剁了踩脚,无可奈何,只盼望着能快点开场,快点下去见到哥哥。 哥哥今天那么帅气,他要是跑远了,看得不紧,总担心哥哥会被别的Omega抢走。 楼下,大厅的角落一隅,偏离人群处,某些别样的热闹怡好发生着。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开场后?”阿成正吹鼻子瞪眼睛地质问侍者。 侍者垂首:“抱歉,成少爷,这是家主的意思,让你暂时先不要抛头露面,有什么事儿,等到宴会开场 后再说也不迟。” 阿成怒了 :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侍者低眉顺眼:“家主瞩托,恕难从命。” “干! ”阿成泄愤似的躲了躲脚,心里燥郁,看侍者一副任由掐扁捏圆、冷硬不吃的态度就来气。 “叫你看不起我!” 突然,阿成气急败坏,高高扬起手。 那一掌要朝着侍者的侧脸挥下。 “啪!” 不是响亮的耳光声,是手背被甩开,火辣辣拍打的脆响。 阿成的手被一个人利落地拍开了,一掌举起,却半途而废,没有落下。 “呼。”侍者放下绷紧的心弦,暗中松了一口气。 阿成愤懑,扭头大声质问:“又是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萧行之淡淡放下手,拿起一旁高桌上的银盘里的湿巾,嫌弃似的,轻轻擦了擦手背。 阿成看他这不紧不慢的一副样子,炸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萧行之轻声说,“见不惯无辜的人受欺负罢了。” 阿成指着侍者大声说:“叫他拦着不让我上楼!活该!” 说着,阿成又要扬手,却猛然被萧行之死死攒住。 萧行之握力很强,抓着人的手臂,像钳子一样,阿成挣脱不开。 阿成:“你放手丨” “有一有二无再三,”萧行之暍止住他,扭头对侍者轻声说,“别怕,你先走。” “谢谢先生。”侍者默默鞠躬,对萧行之表示感谢。 萧行之微微点头回应,轻轻使了个眼神,侍者会意,连忙小跑着,暗自跑幵。 人走了,阿成怒气滔天,摆着僵持的姿势,对着侍者离去的方向叫嚷:“操!我记住你了,别以为今天 跑了就算完了。” 萧行之手里力道不泄,捏得紧紧的,微微挑眉:“人家不过是听令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泄愤,怎 么不去找罪魁祸首?” 作者有话说 萧行之:如果你愿意, 萧行之:可以随时来找我, 萧行之:我可以穿任何宝宝爱看的衣服。 第110章我长大了不能揉了 话音刚落,萧行之又嗤笑一声:“阿,差点儿忘了,某人在夫主面前是个抬不起头来的怂货。” 这一句又狠又损,势不可挡地灌进阿成的耳朵里,刺激得人头脑愣怔。 阿成怒不可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叫道:“你!你没有资格这么说!” “哦?”萧行之见不惯,故意刺他,“苏家宴会,但凡有点头脸的合作伙伴都去拜访了苏成秀一趟,而 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阿成生气说:“秀秀他明明是有事儿在忙,才不见我的。” “是嘛,”萧行之上下抬眼,从阿成的脚跟扫到眉梢,挑剔地说,“他已经忙到,连给你置办身衣裳,再 吩咐助理发张邀请函的时间都没有了?还得劳驾您自个儿偷偷进场。” “你怎么知道......”阿成红了脸,中气减弱。 “......”萧行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阿成糯着嘴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后宅偷偷溜进来的?” 萧行之挑眉,微笑:“现在知道了。” “......”愣了一会儿,阿成跳起来:“干!你诈我!” 萧行之轻蔑地笑了笑:“就你?还需要诈?” 到场的宾客谁不是正装加身、衣冠齐整,唯独这位,聚在角落与侍者瞎嚷嚷,一身常服,头发还翘了根 呆毛。 苏成秀一个这么好面子的人,倘若真要把阿成带在身边,早就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打扮得漂漂亮亮 了,哪儿还会放任阿成不管。 阿成急躁:“哼,少用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我说话,等我告诉秀秀,有你好受的!” 萧行之意味深长地缓缓说:“依我看,倒不一定。” 阿成:“什么?” “姨太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萧行之拽着阿成的手腕,凑近,恣肆说,“你家夫主喜欢我,对我热络得 紧。” “你胡说!” 萧行之抱着恶意微微笑了,挑衅问道:“你说,我要是答应他了,吹吹枕头风,他还会为了你大动肝火 吗?” “你敢!”阿成惊得瞪大了眼睛,都忘记挣脱手臂,说话时竟然有些气虚,“你成天到晚冷着脸,爱答不 理的,秀秀才不会喜欢你呢?” “谁知道呢? ”萧行之松手,微微耸肩,“有种技巧叫作欲擒故纵,小朋友。” 阿成急了,甩脱手,扭扭腕,连忙道:“不,不可能的,秀秀都给我生过娃娃了。” 话落,萧行之想起来,从前宋巧云提过一嘴,苏成秀有两个孩子,另一个还在上初中。 萧行之:“既然是亲生的,怎么不带到会场来?” “秀秀说京京还小,不方便见外人。” 萧行之哭笑不得:“这种托词你也信?” 苏南锦也是苏成秀亲子,十四五岁的时候,早就跟着爹地姜然在云州混得风生水起了。 而阿成生的这个,却连露面的资格也没有。 对竞争对手,阿成毫不留情地反驳道:“反正,我有崽崽你没有!你不可能赢得过我的!咱们走着瞧 吧!” 这是个年轻气盛的鲁莽Alpha,空有一张好脸,内里却还是个娃娃心思。 萧行之轻笑着说:“我拭目以待。” 很遗憾,直到幵场结束,都没有任何苏成秀身边的人来传唤阿成。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金枝玉叶的苏家大公子身上。 灯光下,亭亭立着一个出身豪门、刚刚成熟的稚嫩Omega。 苏成秀向众人介绍自己的亲子,仪式过后,他拍了拍苏南锦的脊背,宽容地说:“去吧,宝宝,看看有 没有喜欢的。” “嗯。”苏南锦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在大厅中梭巡,却始终没有见到萧行之的身影。 “苏少爷,您好,你还记得我吗?” “少爷,这是我家的小公子,有空聊一聊吧?” 热络的宾客如潮水般袭来,将苏南锦团团围住,人群焦点中,苏家少爷美则美矣,却显得有些局促。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阿锦,好久不见啦,想我了没?” 苏南锦惊讶地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人:“赵赵?”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Alpha,西装笔挺,胸膛的肌肉紧绷着布料,厚实的臂膀格外坚硬。 赵霆笑着冲他招了招手:“怎么,阿锦认不出我来了?” “当然没有!”苏南锦微笑着跑上去,鼻尖果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红烧肉味。 他控制不住地翕动了一下鼻翼,情不自禁地说:“好香。” “哈哈,”赵霆爽朗地笑幵了,伸手去揉他,“阿锦还是老样子昵。” “鸣,”苏南锦捂了捂脑袋,“我长大了,不能揉了。” 赵霆暖昧地笑了笑:“连我也不能揉吗?” “嗯。”苏南锦迟疑地点了点头。 赵霆立马找准了机会,摆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叹息着说:“唉,阿锦小时候整天缠着要闻我的腺 体,还说要娶我,现在就翻脸不认了。” 赵霆还补了一句:“阿锦真渣。” 苏南锦急了,忙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苏南锦恨透了自己,他小时候怎么见了谁都想娶? 赵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静待一会儿,苏南锦低下了头,抠抠手指:“赵赵爱揉就揉吧,但咱们要说好,只能揉一下。” 得趁着哥哥不在快点揉完,揉完了好去找哥哥。 赵霆被苏南锦这副小媳妇的模样给逗笑了,果真拉长着音:“好一一” 边说,赵霆长手一身,带着苏南锦的肩膀搂到自己怀里。 “啊! ”苏南锦惊呼,轻声喊,“赵赵,你!” 别这样,他可是一个已经有了家室的Omega,不能拈花惹草的。 赵霆凑近了苏南锦的耳畔,嘘声说:“嘘,好阿锦,我在帮你忙昵。” “什么? ”苏南锦心生疑虑,暂且僵持着被搂住的姿势,没有推拒。 赵霆狡黠地眨了眨眼,指尖扫过二人面前:“你也不想,老是被这些狂风浪蝶缠着吧?” 大厅,苏家公子正与赵家公子相谈甚欢,众人虽跃跃欲试,却一时半会儿不敢来打扰。 苏南锦环顾四周,果然接收到了那些豺狼虎豹般的目光,不由地抖了抖。 苏南锦问赵霆:“可是,你要怎么帮我呢?” 赵霆笑了 : “这还不简单?” 说罢,他摇晃了一下身体,抬头,揉了揉额角,提高了音量对苏南锦说:“苏少爷,不好了。” 苏南锦急切,连忙去扶赵霆:“怎么了?赵赵。”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赵赵装得也太过了。 赵霆坦然道:“......可能是酒暍多了,我现在有点晕,喘不过气来。” 赵霆边揉太阳穴,边向外头使了个眼色。 苏南锦会意,接着说:“那咱们去外头透透气吧。” 说完,苏南锦扶着赵霆往外走。 某家千金来问:“苏少爷,您......” 苏南锦礼貌摆手:“抱歉,赵赵是我的青梅竹马,现在他头晕,我先带赵赵去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很 快就回来。” 那家千金了然,表示理解,附和说:“苏少爷真是重情谊呢。” 这吹捧好生僵硬,牛头不对马嘴,苏南锦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颔首,离幵。 厅内灯火通明、灯光璀灿,二人行到室外,星光漫天,喷泉飞溅,拍打出清脆的水声。 “少爷好。” “少爷好。” 不断有侍者行礼,苏南锦许多年不回新宅,不太适应这些虚礼,略感棘手。 赵霆的半个身子还靠在他肩膀上,沉甸甸的,浓浓的吐息喷在苏南锦的脖颈上,弄得他痒痒的。 “赵赵,现在可以了吗?”苏南锦忍耐不住说。 赵霆轻松地说:“不急,人还多,再走会儿。” “可是,你太香了,”苏南锦难耐地伸手摸了摸鼻头,“我闻得都饿了。” 他好久没大口吃过红烧肉了,哥哥每次都只让吃一点点,乍然闻到那么纯正浓郁的肉喂,苏南锦的睡液 腺分泌旺盛。 赵霆放纵地说:“饿了就吃呗。” 这是个行动派的肉味Alpha,说喂吃就喂吃,信息素不要钱似的放出来,把两人周围包裹住。 好香。 好谗。 不行,他不能动摇。 忍一忍,回去就让哥哥给他做板栗红烧肉吃。 苏南锦逃难似的,加快了脚步,扛着一米九的熊A也能身轻如燕。 “去泳池吧,夜里人少。”赵霆放缓了语气,深沉地说。 “嗯。”苏南锦没听出这话背后的深意,只是埋头走路。 苏宅的泳池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宽,设计别致,除了正规的赛制泳池,还附带了浅水区,温泉区,花草树 木掩映,假山岩石遮盖,近乎和小型湖泊类似。 “呼。”苏南锦松懈了 一口气,把赵霆放到躺椅上,“你好重啊,赵赵。” 赵霆轻笑,摊开手:“没办法啊,当兵都几年了,肌肉总该长点儿吧。” “你去当兵啦?”苏南锦眼睛一亮,“我爹地从前也是军人。” 爹地站如松、坐如钟,一派威严姿态,从小就给苏南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第111章早就腻味了 赵霆坦然点头:“哈哈,这我当然知道了,队里谁没听说过姜上将的丰功伟绩?” “真的吗? ”苏南锦惊讶,像忽然绽放的昙花似的,兴奋道,“爹地有这么出名?” 姜然从来没有告诉过苏南锦自己在军队里的生活是如何的,乍然听外人提起来,苏南锦好奇不已。 赵霆说:“嗯,姜上将可是联邦十多年来最年轻的上将,不说别的,光是亚细亚洲东南边的领地,就全 凭姜上将一手率领亲兵攻下。” 亚细亚洲东南有金三角,有号称世界心脏枢纽的马六甲海峡,那片区域盛产热带植被,水稻产量奇高。 更重要的是,东南部海下开采出来的数亿计的机甲源晶,足以成为未来近百年的联邦战略储备物资。 “眭! ”苏南锦眼里有光,雀跃着问,“还有呢还有呢?” 赵霆笑着揉了揉他:“据说,在东南亚战役后,姜上将退隐后勤部门,专心致力于机甲研发,亲自筹备 了联邦机甲部。” 赵霆:“这个部门,现在已经是联邦特殊军中的核心组成了。” “机甲? ”对于苏南锦来说,这个词汇听起来极其陌生,却隐约暗含着某种意味。 “嗯,过去的兽型机甲操作难度高、适配性低,自从姜上将主持研发人形机甲,联邦开始进入了新的军 备时代。” “好厉害,”苏南锦高兴完又有些小丧气,垂眸道,“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英雄此生最牛逼的事,不是扬名立万、衣锦还乡,而是记住自己一辈子最辉煌荣耀的几件事,然后打死 都不说出去。 赵霆安慰他:“别难过啊,阿锦,你是姜上将唯一的孩子,从这点看,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嗯,”苏南锦愣愣点头,抬眸看赵霆,忽然问,“赵赵也会开机甲吗?” “勉强算会吧,”赵霆谦虚地揉了揉后脑勺,“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机甲师,我还差得远昵。” 提起热爱的本职,赵霆这个霸道的Alpha忽然憨厚了不少,毫无保留地说了些机甲方面的科普,苏南锦 兴致勃勃地听下去。 苏南锦站得累了,赵霆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吧,阿锦。” 苏南锦客套地摆了摆手:“旁边也有椅子,我去那边坐就好。” 赵霆坚持:“就在这里坐呗?那椅子离得远、又厚重不好搬,哪儿有现成的方便?” “可是……” 赵霆笑:“你坐近点儿,我说话也省力不是吗? “......好吧。”苏南锦打量,看赵霆坐着的藤椅确实宽敞,就挨着屁股坐到一边。 苏南锦是好奇宝宝,心急催促道:“S级的机甲怎么了,赵赵快接着说呀!” “哈哈,别急,这里头门道多,我慢慢给你讲......” 一脚踏入陌生世界,保守的人会感到恐怖、后怕,而追求刺激的开拓者却只会兴趣盎然。 苏南锦被保护得太好了,只见过平凡世界的多姿多彩,不知道联邦之外的战火硝烟。 听那些枪林弹雨的故事,感受到爹地的过往经历,他也不由地幻想着战场的紧迫氛围。 他没有注意到,鼻尖的红烧肉香愈发浓郁,某个Alpha离他也愈来愈近。 赵霆潜移默化地接近着这个单纯的苏家小少爷,到最后,几乎是把苏南锦半搂在怀里说话。 泳池边空无一人,不远处的树林后,两个看守的侍者却望着远处讨论。 一个侍者八卦说:“你说,少爷和赵家公子都靠得这么近了,是不是要成好事儿了?” 另一个侍者咋舌:“不会吧?这幕天席地的。” “瞎,你不懂,有钱人的特殊癖好可多了,你看咱们家主和后宅里那位成少爷,不就玩得很野?” “哈哈,说起来我还有印象呢,有一回清晨,家主把家庭医生都找来了,说是弄得过火,伤着了成少 爷。” 侍者忽然压低了声音叫:“哎哎哎,快看快看,像不像要亲了?” 两人靠得极近,错着身子,从远处看,就好像交颈的天鹅。 侍者们正八卦着,后头传来同行呼唤。 “喂,你俩别闲着看戏了,快来搭把手,家主吩咐了,要尽快把这个Alpha搬上楼。” 侍者小跑去露台,平台的吧台上洒了杯酒,一个昏迷的Alpha正躺在地上。 那位Alpha,赫然就是晕倒的萧行之。 在场的某位总管正说着呢:“这次的Alpha戒心真强,下在酒里的药都没暍,幸好我留了个心眼,点了 熏香。” 熏香很猛,稍不留神就能把人家易感期引出来,Alpha再强也抵挡不住。 总管指手画脚:“哎,在场的人都别愣着,你,去开窗通风,你们几个,搭把手,人抬到家主的房间 去。” “是。”众人喏。 “把你们的嘴管严实了,谁敢说出去一点半点儿的闲话,苏家让谁好看。” “曰 ,, 疋。 大家族阴私多,侍者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做事,噤声不言。 时间推移,宴会早已散场,宾客离去。 “叩!叩!叩! ”有节奏的三下敲击声。 苏成秀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见敲门声,头也不抬地说:“进。” 管家恭敬行礼:“家主,您吩咐的事儿已经办妥了。” 苏成秀听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好。” 苏成秀是个敬业的好总裁,公事办完,才姗姗洗了个澡,一身浴袍,悠悠走向卧室。 那里,躺了 _个俊俏的年轻Alpha。 “曳舟......”苏成秀侧身坐在床沿,要去抚摸Alpha的脸颊,却忽然皱眉,“怎么是你?” 阿成躺在床上,气嘟嘟地反问:“哼,怎么不能是我?” “苏曳舟他人呢?”苏成秀不耐烦地问。 管家跟了苏成秀多年,做事老练,不可能连抓个人都弄错对象。 阿成咂嘴,说着风凉话:“谁知道呢?” 苏成秀一手掐上阿成的脖子,威胁着说:“说!阿成,别挑战我的耐性。” 阿成被凶了,眼角忽然泛红,胸口鼓着一团气,牛似的倔强道:“都说了不知道!” 阿成的语气,已然带了些哭腔,苏成秀对此却置若罔闻。 既然不会是管家迷晕错了人,那苏曳舟一定还在附近。 苏成秀快速起身,动作敏捷,左右环顾四周,床底、屏风、浴室一一搜寻,不落死角,活像是个刑侦人 员。 靠窗的位置有从天花板垂落到地面的巨大围帘,苏成秀走近,正要掀开,却被止住了手。 阿成从背后抱住了他。 苏成秀冷脸:“松手。” “不......”阿成的唇齿有些颤抖,“你是不是想睡他?” “......废话。”词从苏成秀的唇齿缝里轻轻皎出来。 在苏成秀眼里,这种轻易就能看出来的事,根本不需要废口舌解释。 阿成质问他,无非是嫉妒心作祟,想刨根究底。 可是人遵循自己的欲望,找寻快乐,又有什么错? 苏成秀心里没有半分愧疚或羞愧,他只想快点找到那个敢对他冷心冷情的Alpha,吃一口,尝尝令人垂 涎欲滴的鲜味。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我,我已经学会很多姿势了,秀秀......”阿成像是听不进话似的,急切 地去拥抱苏成秀,仿佛要把苏成秀揉进自己的骨髓里。 “啪!” 苏成秀不耐烦,撕扯开他的手臂,转身就是利落的一耳光,声音响亮。 阿成捂着火辣刺痛的脸颊,愣住了。 苏成秀嗤笑:“不过是生了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装什么占有欲?” 阿成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可是从初中起就跟了你了,这些年,我 一直都乖乖的,可你却去找别人。” “乖?阿,是乖。”苏成秀讥讽,“连接吻都要我亲自教,笨得要死,这种乖巧,不要也罢。” 阿成难耐地低头:“......我有在努力学。” “少废话!苏曳舟呢?”苏成秀好看的眉眼扫过窗台,狐疑着说,“我刚要检查这里,你就着急忙慌地拦 我……” 他边说,边往那边走去。 “别!”阿成手忙脚乱地从背后环抱住苏成秀的腰,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 苏成秀心头燥郁:“放手,别挑战我的耐心。” 阿成像个孩子,难为情道:“我,我也可以满足你,我已经会很多姿势了,信息素也是,不比酒味的 Alpha 差。” 二人间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早就睡腻了。”苏成秀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语调中充满了不屑。 阿成瞪大了眼睛。 轻描淡写的话最是伤人,哪怕撕心裂肺的怒吼,也比这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强。 喀嚓! 阿成心中某根绷紧的弦,断掉了。 像是洪流开闸,万吨的水义无反顾地倾泄而下,心头积蓄已久的情绪全面爆发。 “阿成!” 苏成秀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晔啦!”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了窗台边传来的,像是有重物坠落泳池的水声,却早已无暇顾及。 紧接着,天旋地转。 第112章亲吻你的脚趾 柔软的床铺弹了弹,带着床垫上的交叠的两个人的身躯的重量。 苏成秀被阿成死死扣在了床上, 阿成弯腰,狼一样地掐着他的肩膀,俯身撕咬他的嘴唇。 “起来......晤......”苏成秀来不及喘息,又被含住唇舌,“你!放肆!晤!” 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充满掠夺意味的一吻太狠了,以至于苏成秀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凶兽吞吃入腹。 阿成看起来暴躁,其实这么多年,在苏成秀面前温顺又服帖,从不大吵大闹。 这还是第一次,阿成对他发脾气。 苏成秀眼皮颤了颤,狠了狠心,唇齿用力,一咬。 “嘶!” Alpha吃痛,轻呼一声。 “D乎。” 松口了,苏成秀终于有几乎喘息,肺腑都憋得有些发烫。 卧室里,早就已经全是阿成的信息素了。 原始的,勃发的肉味,居然带有一丝血腥味。 “你疯了! ”苏成秀正要高高扬起手,却被摁住,嘴唇又被封住了,“晤......” 阿成与他十指相扣,下口之凶狠,嘴角真的磕出血来了。 原来那股血腥味不是错觉,苏成秀头脑迷糊了一阵,又用指甲死命掐了掐阿成的手背,封住嘴唇。 “哈......”阿成痛了,才会松口,分开始,粘腻的水渍已经布满了苏成秀的下颚。 阿成脸蛋红润,眼角含泪珠,看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阿成说:“舌头,秀秀不乖,要记得伸舌头才对。” “伸个屁的舌头!”苏成秀没好气,“非要我把你的嘴皎烂,才肯放开?” 阿成像是哈士奇,蛮狠地说:“是你先找出轨的!” 阿成不再管苏成秀抵抗与否,赤红着眼,明明摆着一副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动作却越 来越强硬。 “嚓啦!” 苏成秀丝绸制的衣领,被撕开了。 纽扣,弹飞,零碎地滚落到地面。 阿成垂着头,亲吻着苏成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灯光从天花板洒落下拉,他的影子覆盖住苏成秀的每一 寸肌肤。 嘴唇哂嘬皮肤的暖昧响声,粘腻的触感,阿成被光影笼罩、晦暗不明的眼神,都令苏成秀觉得陌生。 一股恐惧从脊梁骨蔓延朝上,爆炸开来,苏成秀慌张地扯阿成的手臂:“你,你要做什么?” 阿成正在床脚,抬起苏成秀的脚腕亲吻着,听言,他沿着苏成秀的腿弯看了他一眼,恶劣地说:“阿, 的确腻了,一直都是秀秀骑着自己动,我早就想换新姿势了。” “......想都别想,阿成,我告诉你,我养你是为了自己享受,床上要怎么做也是我来决定,你敢违 抗! ”苏成秀条件反射,抽腿,蹬他,像青蛙似的,罕见的有些狼狈。 “鸣,秀秀话好多......”阿成嘟囔着嘴,皱眉,把苏成秀的脚腕搭在肩上,挤压着,折叠起苏成秀的身 子,去吻他的脸。 苏成秀担心老腰难保,止不住地推囊阿成的脸颊:“不准亲!你才舔过脚趾,又来亲脸,脏不脏!” 阿成撅起嘴:“可是......明明脚趾和脸都是秀秀的。” “只要是秀秀的,就不脏。”说着,阿成又去舔别的地方。 苏成秀被舔得太痒了,浑身_阵酥麻,腰部没力气,直骂:“够了!你是狗吗?” “是狗,我是你的哈士奇。”那个最爱嘴硬、最要面子的阿成,居然顺着苏成秀的话意接下来,“......主 人,您今晚该喂狗了。” 苏成秀算是明白了,此时的阿成,压根不懂什么叫做听话。 疯了,都疯了。 激烈中,苏成秀吃痛,疼得提手扇阿成的尾巴。 “啪!” “叫你慢点!听不懂人话吗?” “啊!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苏成秀惊慌叫了声。 阿成脸都肿了,却丝毫不见收敛,反而更快更凶猛了。 苏成秀实在是酸痛,揪着床单往前挪,却被扯着腰拽回来。 “啪!” 苏成秀气不过,又扇了阿成一巴掌。 阿成居然生生受了耳光,不痛不痒地俯身,深沉着说:“主人打狗狗,狗狗要痛了,要找补回来的。 怎么找补?阿成的动作愈演越烈了,吐息也是滚烫的。 后来,不管苏成秀怎么打,阿成都心甘情愿地接受,然后对抗般地继续痴缠着他。 月光透过幽帘洒落,满过窗台,触碰到两具交叠的身体。 恍惚间,两人触摸彼此,都听到了海水和礁石在相互碰撞的空灵声音,仿佛置身虚幻。 今夜注定无眠。 数小时前,窗下,泳池边。 同是月下人,苏南锦已经来不及去看泳池的粼粼波光了,他担心再待下去,夫主贞洁要不保啦。 肉味的Alpha,_个二个的,出了名的火辣,哪怕是甜口的红烧肉也一样。 苏南锦喜欢听赵霆讲机甲的故事,那会让爹地的形象在他心头逐渐丰满起来。 可是,不知不觉被红烧肉味洗了全身,像骨头被狗狗舔满了口水,那就不太妙了。 “哎呀!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了吧。” 椅子坐了好久,苏南锦故意装作腰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赵霆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轻说:“宴会刚开场两个小时不到,这会儿回去, 客人还没散场呢。” 苏南锦抱胸撑着下巴想了想,又实在是有些害怕会场应接不暇的问候,妥协道:“好吧,那就再待会 儿。” 刚刚在大厅找了好久,都没见到哥哥,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 “嗯。”赵霆坦然站起,也学着他,掰了掰手臂,立在泳池边。 赵霆的身材实在是好,部队出身,肌肉雄健,鼓着衣服,充满野性和勃发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张出 来。 苏南锦看得脸红心跳,下意识尴尬地背过脑袋。 他见过哥哥的身体,和赵霆比起来,萧行之的薄型肌肉更富有流线形,不显得厚重笨拙,像猎豹一样迷 人。 嗯,虽然同样是成熟Alpha,但还是哥哥更胜一筹。 苏南锦暗暗点头。 “在想什么呢?”赵霆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低沉又迷离。 苏南锦猛抬头,发现赵霆居然已经凑到了他的耳朵旁边,两人离得特别近,就好像情人在窃窃私语似 的。 “啊! ”苏南锦跳起来,慌里慌张退了两步。 赵霆笑了,委屈道:“我有那么吓人吗?” 怕引起误会,苏南锦忙不迭摇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赵霆表示理解,保持暖昧的姿态,朝苏南锦靠近了些,轻轻嗅了嗅,缓缓说:“酒味......” 苏南锦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笑着揉揉后脑勺:“嘿嘿,是红酒味!” “......原来阿锦已经长大了呀,不知道是哪位Alpha那么幸运?” 提到哥哥,苏南锦浑身振奋,眉飞色舞地说:“其实是我比较幸运啦,能被他选中,还给了标记。” 说着说着,苏南锦羞红了脸。 没想到,赵霆忽然喊他:“阿锦。” “嗯?”苏南锦眨了眨眼睛。 望着苏南锦真诚的目光,赵霆紧张地吞咽了一口睡沬:“如果说,我愿意把标记给你,你会接受吗......” “晔啦!” 忽然,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下,径直坠落泳池。 平静的水面忽然溅起两丈高的水花,泳池的安宁被打破。 “鸣! ”苏南锦在与赵霆交谈的过程中步步后退,正巧站在泳池边,被水花扑腾得湿漉漉的。 “谁!” 赵霆下意识护住苏南锦,扭转身体,警惕地看向变故源头,却忽然被身后的少年打断。 “……那是,哥哥!” 苏南锦看清泳池里的人,惊得心脏要跳出喉咙,想也不想,脱下外套,助跑,伸手做预备,朝水里跃 去。 “砰嗵!” 苏南锦落入水中,拼命向前滑,想捞起浮沉的Alpha。 “鸣,好重。”他只会蛙泳,两脚虾技术,自顾不及,更揽不起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咳,”苏南锦呛了一口水,扑腾出水面喘息,又埋头向下,“哥哥!” 萧行之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任由水流冲刷,向着五米深的深水区沉底。 “阿锦!”岸边,赵霆顿感不妙,也迅速脱掉修身的上衣,纵身跃下。 “D乎。” 折腾一番,到最后,还是赵霆把萧行之给捞了起来。 苏南锦游着上岸,忙去拍萧行之:“哥?哥?” 他刚出水,废了番力气,折腾得有些狼狈,此时上了岸,不顾自己,第一反应是关切那昏迷的Alpha, 情真意切地着急着。 赵霆喘了一口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诧异问:“你还有哥哥?” 在苏南锦之前,苏家主还生过别的孩子? 那苏南锦岂不是个假的苏家大公子,真正的苏家长子另有其人? 赵霆心绪有些乱,却看到苏南锦微微摇头,说:“他是我喜欢的人。” 溺水的人怎么救? 苏南锦急得像乱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地捏紧拳头又松幵。 索性不远处的侍者还守着,苏南锦连忙叫人。 第113章易感期爆发 “少爷,有什么吩咐? ”侍者小跑着赶来。 “不要慌,”赵霆看苏南锦焦急的模样,拦住乱走的人,说:“我学过急救,先让我来处理吧。” 赵霆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人,遇事临危不乱,此时先安抚苏南锦,再吩咐人把萧行之放平,跪在一侧, 一手压萧行之的前额,一手提下颚,打开气道。 “咳,咳......”还没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萧行之就闭着眼轻轻咳嗽了两声,呛出一口水来。 “哥......”苏南锦忙凑上去,头发湿哒哒的,水珠子往下掉,落到萧行之的脸颊上。 赵霆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救得快,他估计都没呛几口水。” 苏南锦红了眼:“......可是,哥哥看上去好奇怪的样子。” 明明哥哥已经胸廓有正常起伏了,眼睛却迟迟不睁开,死锁着眉头,呼吸急促,像是在经受一场苦难。 赵霆递给侍者一个眼神,侍者在一旁,见状,连忙随机应变,联系家庭医生。 苏南锦无知无觉,只是紧紧捏着萧行之的手,小模样要哭不哭的。 赵霆看得心疼,连忙去拍他的背脊:“别怕,医生很快就来。” 苏南锦遇事慌乱,又性子娇软脆弱,刚被安慰,此时,豆大的泪珠稀里晔啦就滚下来了。 “鸣鸣,”苏南锦捂住地扯着萧行之的手,“我是不是很没用,都救不了哥哥。” 赵霆拍了拍胸脯:“没事儿,这不还有我在呢嘛?” 眼下昏迷的Alpha身份不明,苏南锦还是名义上的苏家大公子,赵霆安慰他,也为了留下一个温和体贴 的好印象。 忽然,萧行之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哥? ”苏南锦时刻关注着萧行之的状态,立马大声喊他,又拍了拍萧行之的双肩,想确认对方意志是 否清醒。 “哥,哥……” 再呼喊了几声,昏迷的Alpha悠悠转醒。 苏南锦激动地去握萧行之的手,却看到了对方陌生的眼神,心中一颤。 “你是? ”萧行之嗓音沙哑,看着苏南锦的方向,冷然问。 “不......不会吧......”苏南锦有些愣怔,难以接受现实。 忽然,身后的赵霆开口了,坦然回应道:“我是阿锦的青梅竹马。” 萧行之眼神灰暗,吐出两个字:“赵赵?” 他无精打采的,乍然喊声“赵赵”,竟然让人听出一丝游离的疏远感。 赵霆心粗,耸了耸肩,笑着说:“嗯,从小到大,也只有阿锦会这么称呼我了。” 原来,萧行之醒来时的陌生眼神,是看向赵霆的,苏南锦呼出一口气,心头巨石落下,忙去问 候:“哥,你怎么样了?” 萧行之不咸不淡地说:“一般。” 中招了。 防了入口的食物和酒,却防不到无色无味的熏香。 终究是萧行之还太年轻,没见识过大家族的手段。 要不是萧行之的激将法起了效果,阿成被说了两句,意难平得要命,堵着一股气,阴差阳错跟在萧行之 身后,歪打正着目睹了管家迷晕萧行之的丑事,萧行之恐怕难逃一劫。 被夫主的父亲给上了什么的,呵,听听就让人恶心。 ......而且,这股子体内久违的躁动。 萧行之微微皱眉。 “哥哥怎么会从二楼掉下来? ”苏南锦疑惑道。 “头晕,踩空了。” 当时情况紧急,萧行之浑身无力,阿成无处安置他,只能将人勉强藏在在窗帘的帷幔后面。 帷幔厚重,空间狭窄。 萧行之大脑缺氧,紧要关头,当苏成秀发现端倪,要找到他时,他看准了下方的泳池,纵身一跃,逃过 一遭。 冬日夜里的池水凉彻骨,被药物刺激得燥热难耐的身体反倒得到了安抚。 掉下来也好,省得继续待着,硬听楼上那对年下的活春丨宫。 “夜里温度低,咱们先进室内吧。”赵霆说。 泳池周边设计精巧,假山屏障的挡风效果很好,其实并不是很凉。 只不过,赵霆看这对亲亲我我的A0觉得别扭,索性开口说进屋,好缓解尴尬。 “不,旁边有温泉,我带哥哥过去暖暖身子。”苏南锦对侍者招招手,侍者会意,忙去前头开路,到温 泉处料理准备。 “等一下!”赵霆叫住他。 “嗯? ”苏南锦驻足回首。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霆有些难耐,好奇问道:“阿锦,你说,他是你喜欢的Alpha? ” “嗯,”苏南锦糯糯点头,嘟着嘴说,“我最喜欢的哥哥......” 远处忽然来了一个人,衣着一看就是赵家的手下,那人到赵霆身边行礼,说:“打扰了,赵公子,老爷 寻您过去。” “知道了,”今夜的目的没达成,些微带着一丝暴躁,赵霆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后脑勺,看向苏南锦,“那 我先回老爷子那儿去了,你......” 苏南锦扶着哥哥的腰,匆匆忙忙招手:“快去吧,赵赵,我下次还想听你说机甲的事儿呢。” 苏南锦一派乖孩子模样,赵霆来不及反应,就见人家扶着晕乎乎的高个儿Alpha急不可耐地朝前去了, 只留下相互依偎的背影。 赵霆望着两人远去,神情渐渐冷下来。 赵家手下问:“少爷?” 赵霆摆摆手:“去查查那个Alpha什么来头。” 一个被苏家大少爷青睐到这种地步的Alpha,他居然从来没在京州的圈子里遇见过。 “而且,那副样子......”赵霆嗤笑,“阿锦可真是单纯。” 萧行之明显是被下了药,身为苏家少爷,苏南锦居然半点儿也看不出来。 赵霆蹙眉。 下的药,恐怕还是催熟Alpha,加速易感期的猛料。 温泉,热气腾腾。 泉汤呈现血一样的通透红色,像是艳丽的水晶一样,在灯光下泛起莹莹的反射光。 苏南锦吸了吸鼻子,怕风吹得凉了,匆匆忙忙带哥哥下水,也忘了给人脱掉衣服。 萧行之忽然激动道:“离远点!” “为什么?” “臭肉味。” 苏南锦涨红了脸:“我,那什么,我只是和赵赵聊了一下天,不小心才沾上味道的。” 哥哥真是狗鼻子,下过水了还能闻出味道来。 萧行之一反常态的平静,垂眸,虚弱地说:“......我知道。” “哥? ”苏南锦狐疑地看他,“你今晚好奇怪哦。” 苏南锦凑上去看他的脸:“换作平时,你早该吃醋了。” 醋王萧行之,见了夫主和谁多说两句话都会一言不合打屁屁的人,此时,忽然就乖巧了。 事有蹊跷。 苏南锦关切地抚摸了一下萧行之的额头,手心却感受到了不寻常的高温,连忙叫:“哥,你是不是发烧 了,咱们快去看医生。” 刚才侍者来通禀,说家庭医生就在温泉外静待,随时可以就诊。 “不用,”萧行之神色恹恹,“待在这儿,就很好。” 温泉水给身体带来融融暖意,却压不下从内而外的燥郁。 萧行之深深呼吸一口,向后退了几步,离苏南锦更远些,才沉下身,把肩膀埋进温泉里,感受水流的包 裹。 “那怎么行,”苏南锦凑上去抓萧行之的手臂,“不能讳疾忌医的......” “够了!理我远点! ”萧行之烦躁,轻轻推了苏南锦一把。 苏南锦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掀起温泉的波纹荡漾。 蒸腾的雾气熏红了他的眼睛,苏南锦忿忿砸了一下水面:“什么嘛,不就是跟别的Alpha多聊了两句 嘛,我都那么就没大口吃过红烧肉了,闻一闻解解谗也不行......“ 苏南锦开始碎碎念,小和尚敲木鱼似的叨叨了一阵,却发现萧行之脸色苍白了。 他用手背去碰萧行之的脸颊,泉水那么烫,萧行之的身体却凉透似的,如坠冰窟。 苏南锦心一紧,连忙攀上岸,要开口叫人:“来人,快点,叫医生......” 是他大意了,哥哥平时也爱乱发脾气,冷着脸颐指气使,导致他都没意识到,此时的哥哥,有多么虚 弱。 “啊! ” 苏南锦正着急呢,忽然,感受到后腰一把力,刚上了岸的人又被拽到了水里。 “咳咳,”苏南锦呛了 一口水,站起来大叫,“哥,你干嘛!” “别走!”萧行之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调竟然有些颤抖。 “哥?” 萧行之薄唇轻启,不出一语,又紧紧闭上了。 酝酿许久,他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完全不像是那个平常敢作敢当、坏性子的恶劣Alpha。 苏南锦深切意识到了萧行之的不对劲,绷紧了心弦,沉下性子来说:“哥哥,不要紧,医生马上就来 “......”萧行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哼出一个音,只是垂下了头,吮吸苏南锦的颈窝。 苏南锦被舔得痒了,却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摆布,生怕哥哥出什么事。 他一颗心都挂在身后的人那儿。 “哥哥,医生来了,咱们先去小室坐一会儿好不好?” 家庭医生进来,苏南锦哄着萧行之出温泉,进了一旁阁楼似的小屋子里,帮萧行之换了衣服,擦干了身 子,暂时安置在榻上。 第114章夫主你要抱抱我 苏家的家医严谨,检测设备都成套地带过来了,扫描、抽血化验,手脚利索,流程干净。 很快,医生就收拾东西,暂时退去外间了。 萧行之的目光有些愣怔,呼吸也时缓时急,苏南锦抚摸他的面颊,说:“哥,检测结果还要一会儿出 来,咱们先去把头发吹干,嗯?” 苏南锦牵着哥哥的手,找了块大羊绒毛巾把哥哥裹起来,再牵好哥哥,去吹头发。 拿起吹风机,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苏南锦猛地扭头看萧行之,轻轻喊了一声:“哥?” “嗯......”萧行之酿着鼻音回应一声。 今晚,他已经叫过太多声哥哥了。 怀着诱哄的心思,苏南锦鬼使神差地喊了句:“行之?” “嗯'〇 ” “呼......”苏南锦深呼吸,又挑眉,壮着胆子再喊,“亲爱的?” “嗯'〇 ” “媳妇?” “嗯'〇 ” 苏南锦忽然加大了音量:“爹!” “......嗯。”萧某人通通来者不拒地应了,像是昏了头,已经失去了辨别的能力。 果然!苏南锦激动地跳起来。 难怪呀,难怪他老觉得这样的哥哥隐约有些熟悉,又软又糯又老实的,叫什么听什么。 这副神情,简直跟去年易感期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是哥哥易感期不是在八九月份吗,为什么忽然就提前了? “少爷,医生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侍者来通传禀报。 苏南锦深吸气,站起,跑出去,到了外间。 他急不可耐地问:“医生,哥哥怎么样了?” 医生胡子花白,慢慢说:“少爷,这位酒味的Alpha受了刺激,或者吃了催熟的药,正在易感期。 “会伤到身体吗?” “会,毕竟是强行催发的易感期,本次爆发的易感期症状将会加剧,剧烈程度也会更深。” 医生说:“如果没有匹配的Omega安抚,甚至会危及生命。” “易感期之后呢?” “倒是没什么影响,易感期平安度过就好。” “嗯,”苏南锦揪心,“您能告诉我,需要怎么安抚Alpha吗?” “这,”医生揪了揪胡子,难以启齿地说,“Alpha和Omega之间的那些私事,我也不方便说呀。” 医生:“大体上来讲,少爷只要顺着Alpha意思来,不要太激烈抵抗就好。” “对了,还需注意避孕。” “避孕?” “嗯,Alpha处于非正常易感期,贸然授精可能会对后代有影响。” Alpha易感期意味着什么,不言自喻,80°/。的联邦公民,都是在这段期间怀上的。 易感期,代表着夫夫间激烈的、刺激的爱。 苏南锦听完,涨红了脸。 这,这么快?他,都还没准备好。 盼星星盼月亮也守不来的好机会,忽然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落了。 可是,万一哥哥要玩什么刺激的PLAY怎么办,露台的扶栏边、卫生间的镜子前和卧室里的浴缸...... “鸣,那多不好意思......”苏南锦扭捏,难为情地捂住脸。 医生躬身行礼:“少爷,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告退了。” “嗯,谢谢您。”苏南锦点头。 “都是应该的,少爷您不用客气。”老医生沉稳说完,告辞离去。 萧行之还独自留在里间,苏南锦盯着小阁楼的幽帘,一时间踟蹰起来,不敢进去。 直到一声巨响从屋内传来:“眶当!” 苏南锦大惊,忙不迭跑进去,发现萧行之紧闭双眼,从春凳滚落到冰凉的地面上。 红酒味,浓郁到快要结成雾气了,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仿佛要把一切吞噬、据为己 有。 苏南锦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信息素。 和赵霆待在一块儿,他只觉得红烧肉解馋,相处时间漫长又难挨。 但此时,仅仅是与哥哥共处一室,哪怕一瞬间,他似乎都置身天堂。 “呼。”苏南锦深呼吸,还没回过神,身体就已经先于意识,把萧行之抱起了。 春凳的皮料上,还残余着哥哥躺过的余温。 苏南锦呼吸紧促了些,浑身振奋,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劲儿,居然身子下沉,双臂用力,挪着萧行之 的后脑勺,枕到自己的大腿上。 “......”萧行之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皱,不时发出几句呓语。 “什么? ”苏南锦听不大清,凑上耳朵,到萧行之的唇边去听。 “夫主……” 那呼唤太轻了,呼吸像羽毛飘落的声音一样若有似无,苏南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恶劣地诱骗道:“媳妇,你叫我什么?” “夫主……” 那呼唤充满着眷恋感,睡梦般的轻语,带着一种近乎盲从的依恋。 显然,在熏香灌入鼻腔的数小时之后,经历落水、苏醒,再加上温泉热气蒸腾,一番折腾过后,萧行之 的易感期已经完全爆发了。 这是一个成年红酒味Alpha的易感期。 当初陈风绑架,一群肉味Alpha手下被萧行之刺激得易感期提前,便哭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撒泼 打滚。 和他们比起来,萧行之安分得有些可怕了。 他似乎正在压抑着情绪,不敢泄露出分毫脆弱。 眼见着,苏南锦刚给萧行之换上的真丝衣裳,已经被薄汗浸透了。 保持着膝枕的姿势,苏南锦沉身低头,轻轻抚摸萧行之的额角,缓慢地按压着,希望能为他纾解分毫。 “嗯......”忽然,萧行之闷哼一声,缓缓睁眼。 ? nT Q,, 苏南锦心焦,连忙凑上去查探,又裹了湿毛巾帮萧行之擦汗,感受到对方肌肤的冰凉触感,他问:“哥 冷吗?想不想蒸桑拿?” “......”萧行之愣愣点头,睁着眼睛凝视他,幽深的瞳孔映射出苏南锦的面孔,乖巧得让人心疼。 萧行之的汗冒得太多了,蒸桑拿只怕会脱水。 苏南锦责怪自己粗心,拍了拍额头,也不敢耽误,转了念头说:“咱们还是回卧室吧,先睡一下,好不 好?” “......好。”此时此刻,夫主说什么,都会得到他最真诚的拥趸者的赞同。 事不宜迟,苏南锦开了地下室,揽着哥哥的肩膀,扛着人走进隧道,再见光亮,二人已经在别墅内部 了。 上楼,开卧房门,把哥哥轻轻放在床上,脱鞋,垫高枕头,喂水,放平枕头,哄睡。 全套料理,一气呵成。 苏南锦呼出一口气,凝视了一会儿萧行之的睡颜,又踮着脚轻轻离开卧室,吩咐侍者重新把另一位医生 请来。 虚弱到这种地步的哥哥,是苏南锦前所未见的。 他紧张,心里有隐约带着一丝蠢蠢欲动,倘若能够给爱人扶持、帮助爱人度过难关,光是成就感就足以 使人心头振奋不已了。 想到这儿,外厅,苏南锦问医生:“哥哥的易感期大概会持续多久?” 医生:“这个要因人而异了,酒味的Alpha品质高,短则三天,多则_周。” 苏南锦垂眸:“他会一直这么昏迷不醒吗?” 萧行之的脸色太苍白了,身体也轻得吓人,哪怕沉眠中,神情也漾着痛苦。 医生摆摆手:“不,身体虚弱是易感初期和结束期常见症状,熬过这几个小时之后,Alpha会进入亢奋 状态。” 苏南锦关心则乱,又问了许多,要不要吃药,如何进行膳食调理,亢奋状态又应该注意些什么。 医生狡黠地笑了,说:“与其关心Alpha,少爷不如趁着现在储备精力,免得过两天,到了兴奋期的紧 要关头,少爷受不了。” 怎么个受不了法? 萧行之的初次易感期,苏南锦只见到了初期的凶狠和末期的霸道,那时的萧行之无一例外是无力虚弱 的。 而这一次,他以夫主的身份,要陪萧行之渡过完整的易感期。 脑袋里过电般闪过许多事,苏南锦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睡沫。 次日,清晨。 苏家家主生活规律,晨起锻炼、淋浴、早餐,都有定数。 而今日,当仆人准备好丰盛的餐食,安静地在门外恭候时,却少有地发现,家主起晚了。 直到日上三竿,家主都没有从卧室里出来。 地位较高的领班侍者有些纳闷,对身边人小声说:“这次的Alpha潜力高呀,家主昨晚临幸完,今早都 起不来了......” 君王不早朝,唯有美人能消受。 另一位侍者嘘声:“小声些,我总感觉有些不对,阿成少爷也不知道在哪里。” “哪里不对?新人受宠,旧人冷落,多正常呀? ”领班疑惑,“是不是和大少爷那边有干系?” “说不定呐,”侍者咋舌,“路过东屋的时候,你闻见味儿了没?” “哈哈,那可不,味道浓得我都想冲进去看看了,”幸亏领班是个敬业的Omega,关键时刻还是忍住 了,“听执勤的人说,昨晚值班室的信息素警报器响了一夜,他们赶去探查,才发现,是大少爷那边的 Alpha易感期了。” “啧啧,”侍者说,“看来,咱们苏家,无论是家主还是嫡少爷,都是风流脾性昵。” 第115章裤裤紧,夫主凶 “就是苦了家庭医生......”侍者揉了揉酸痛的腰背,“苏家几位医生昨晚都忙得不得了,先去了大少爷 那,又去了家主屋子。” 谈话还在继续,人生平闲来无事,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豪宅里的普通人,最是管不住一颗八卦的 心,越聊越火热。 直到沉香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侍者们惊慌失措,忙不迭噤声,将身体压低行礼。 苏成秀漠然看了他们一眼,缓缓说:“进去,把人抬出来,送到宋家医院去。” 苏家家主身价不菲,自然公事繁多,苏成秀手头还有要务,神情冷然,瞩咐两句,就毅然离去。 领班与侍者对视,交换眼神,心头都紧了紧,匆匆冲入主卧。 还不待细看,某个年纪轻的侍者猛然一声惊呼:“啊!” 伤痕累累的Alpha,早已不省人事。 领班大叫:“快!打电话给宋家医院,叫车来接。” 对豪门高宅,宋家有专程的贵宾机制,医务人员随时待命、口风严谨,随叫随到,很得联邦贵族青睐。 “呼。”慌乱中,领班沉下心,看着眼皮紧闭、皮肤淤青的阿成少爷,终究缓缓叹息了一口。 明知苏老爷不喜欢善妒的,成少爷又何苦来栽自己找罪受呢。 说到底,谁先爱了,谁就输了。 几对欢喜几对愁,灵妙的是,在宅院东侧,苏少爷的寝居处,好戏正演。 “少爷,请问需要伺候吗? ”身姿窈窕女侍问。 “不用,不用!”门外,苏南锦用身体挡住进出口,着急忙慌地摆手,像是在遮遮掩掩什么见不得人的 事似的。 女仆忧虑:“可是,早餐......” “你端给我就好,我抬进去给哥哥吃。”苏南锦忙说。 “曰 ” 疋。 递过托盘,女佣们俯身,行礼,然后如鱼龙般缓缓退下。 看着人走远了,苏南锦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膛里的暄闹都吐干净了似的。 他转身,一手抬着早餐,一手推开门柄,微笑着说:“哥哥,来吃早餐了。” “哼,在外面那么久,你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啪!“ 接着,猝不及防,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怡好盖在了苏南锦的脸上。 苏南锦用推门的手接住东西,摇晃了一下身体,站稳,静了静神,才看到手心里攒着枕头的一角。 他被哥哥用枕头砸了。 哥哥第一次用枕头砸他。 心痒痒。 苏南锦讪笑:“哥,先吃饭好不好?” 话音落,屋里头的Alpha丢掉枕头,毫不领情地转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起被子,把自己蒙在 里头。 足以睡下四五人的大床上,鼓起了一个团乎乎的小山包,绒绒的,像是棉花团子。 苏南锦做梦也想不到,易感期的哥哥,居然热衷筑巢。 那模样,简直就是快把床窝窝当成快乐老家了。 苏南锦放下盘子,去扯哥哥的被子:“起床啦,哥哥,太阳晒到屁股啦!” “不! ”某位Alpha闷在被窝堆堆里,“不要!” 苏南锦笑了: “为什么不要?” “唰!” 被子忽然被掀幵一个角,仅仅漏了条手掌大的缝,从缝隙里能望到一双眼角泛着红晕的大眼睛。 易感崽崽萧行之只顾着一叶障目,将自己与世界用被子隔绝起来,感觉安全了,他才委屈巴巴地 说:“夫主不陪我睡,还一个人跑了 ......” 他任性地说:“既然夫主不要我!那我也不要夫主了!” 强A 口口声声的一句句“夫主”,真是戳到了苏南锦的心窝里,在愉悦的喜点上蹦迪。 “没有不要你,我的好哥哥,”苏南锦新鲜感爆棚,被一团被子萌得笑开了花,“哥哥昨晚发了烧,又连 续睡了那么久,快下床来让我看看你好点没?” “鸣......”萧.易感期.心软.行之哼出一声鼻音,有些犹豫。 “哥哥?好哥哥?行之?” 苏南锦知道易感期的哥哥最好哄了,于是换着法儿叫唤他的名字。 “那好吧,”某人骄傲地抬起了下巴,“但你要亲自伺候我下床!” “我给哥哥穿衣服?” 苏南锦吞咽一口睡沬,喉结耸动。 “哼哼......” 在穿上衣服之前,要先脱掉衣服。 昨晚天色暗,苏南锦心有牵挂,都来不及打量哥哥的身材。 而现在,哥哥正躺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真丝睡衣,裹着他的棉被。 光是想想,苏南锦就头皮充丨血,兴奋不已。 轻轻,掀开被角。 咦?怎么掀不开? 苏南锦没好气,哄着道:“哥哥,穿衣服要先从被子里出来......” “我知道! ”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被老师批评还不服气似的,萧崽崽从被窝里跳出来,气急败坏的说,“你 少凶!” —米八几的Alpha站在床沿蹦跶,不亚于北极熊跳舞。 苏南锦憋了憋,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不凶哥哥,夫主要温柔地对哥哥。” “我饿啦!” 那可是任劳任怨、从不叫苦叫累的萧行之,乍然捧着肚子质问夫主,颇有喜感。 苏南锦仿佛受到感染,眉眼舒展,也撒娇似的哄道:“嗯,咱们穿好衣服就吃饭。” 不由分说,他上前去扒拉萧行之的衣襟。 丝质的睡衣很贴身,像是情人的手一样抚摸着Alpha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萧行之穿着苏南锦小了一码的睡衣,袖子短了些,裤脚提到膝盖,裤腰紧巴巴的。 这个人后半夜就开始亢奋,活似个进了游乐园的崽崽,筑巢、唱歌、在床上蹦蹦跳跳,没个消停,折腾 许久,萧行之的衣服都散开了,乱七八糟的。 尤其是某处鼓囊囊的一团,苏南锦眼疾手快,生怕错失良机,上来就解了裤腰带,却怎么也拉不下来。 某位萧崽崽任由摆布,还撅着嘴嘟囔呢:“裤裤好紧,都塞不进去。” 苏南锦不争气,呼吸停顿了一下,差点没听得流鼻血。 冷淡得看破苍生似的Alpha,到了易感期,成了喜欢叠词词、还爱动不动撒娇喊夫主的美丽废物。 真棒! 苏南锦的手颤抖了,脑子里颜色废料倾倒似的稀里晔啦泼洒出来。 “你好慢呀,我要自己脱啦。”萧崽崽读读饿,没有耐心,皱着眉就要自己脱。 苏南锦脑子空白,连忙暍止:“不行!” “......鸣,”被凶到的萧崽崽惊得手往回一缩。 “啪!” 小鲤鱼跃龙门似的,萧崽崽猛得向后一跳,又团回被子里了。 苏南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语气粗了些,陪着笑脸道歉:“哥,我不是有意凶你的。” “大骗子! ”大被蒙过头,萧崽崽带着哭腔,“你从来都没有吼过我!” 僵持了片刻,苏南锦忽然灵光一闪。 猴似的,他脱了鞋,手脚并用,攀爬到床脚,与被子团团肩并肩,拉长了语气说:“哥哥,你忘啦,媳 妇的裤裤只有夫主才能脱的。” “唰!” 被子又露出_条缝,缝缝开口真诚地问:“......真的吗?” 话音落,苏南锦大喜,又不敢显露于声色,忙咳嗽解释道:“咳咳,那当然,哥哥正在易感期,要乖乖 的,听夫主的话,才会更舒服。” “鸣......”对方似乎犹疑了一会儿,沉昤着,在认真考虑夫主的教诲。 趁热打铁,苏南锦再接再厉:“难道哥哥不想和夫主待在一起嘛,被子里只有哥哥一个人,不怕黑 吗?” 他故意嘟囔着嘴,语气抑扬顿挫,时而低沉,时而抬高声调,像是在歌唱话剧似的。 偏偏,夫主假模假式的装可怜,还真骗到了某个易感期降智的Alpha崽崽。 鸣,哥哥只顾自己筑巢,都不搭理我,我好伤心呀。 “鸣鸣鸣!” 眼瞧着,苏南锦故意用枕头捂了捂脸,嘤嘤嘤要哭出来了。 突然,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衣摆被扯了一下。 “嗯?” 斜睨朝下,左腰侧多了只手,拽着布料,手的主人闷声说:“夫主不要难过,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的。” 萧崽崽懵懵懂懂地掀起被子,没有完全敞幵,只是挪了挪缝隙,留了小块儿位置,拉拉苏南锦。 “夫主,”他红着脸说,“我给你留了窝的,夫主进来,就不怕黑了。” 话说完,只是一眼瞧去,苏南锦沉默了半晌。 Alpha折腾半晌,可能是玩闹得出了热汗,脸颊的皮肤白里透红。 视线从掀幵的被子缝隙探进去,衣领刚解开几个口子,松松垮垮地半敞开着,胸前的红缨遮掩不住。 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他的胸膛,看上去坚硬又使人踏实,恨不得想亲一口,咂出个红印子来。 再配上那副懵懂中带有关怀的神情,萧行之明明一本正经地说着话,语气却格外稚拙。 反差感,刺激得人春心萌动。 “夫主? ”萧崽崽得不到回应,愣愣问。 接着,夫主乳燕投林般的拥抱,扑了过来。 “嗷嗷嗷哥哥你怎么能那么可爱! 5/5 59.36% 17:53 第116章冷面缠人的大泰迪熊 苏南锦顺利抱了个满怀,搂住哥哥的腰。 他用脸颊蹭蹭哥哥的胸,二十个引体向上不带喘的Alpha的胸膛,果然硬邦邦的,像是蹭到了精品的欧 式牛皮。 “夫,夫主?”萧崽崽有些不知所措,感受胸口毛茸茸的脑袋,两点被摩擦,痒痒的。 苏南锦一股子兴奋劲,顺着声音抬头看,发现某位Alpha已经涨红了脸,像是皮肤上覆盖了一层雾似的 薄纱。 萧行之因为害羞而脸红了!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太稀奇了。 苏南锦目不转睛地看着萧行之,生怕错过了一分一秒。 被盯得不好意思了,萧崽崽偏过头,憋着气说:“别,别这样看我嘛。” 说罢,他难为情地捂住了脸。 双手捂住,像猫猫洗脸似的。 苏南锦笑了 : “不看,我不看哥哥了,哥哥不用捂着了。” 两人在床上依偎了一会儿,过了半晌,萧崽崽想了想,商量着说:“窝窝给夫主睡了,夫主以后不要再 哭了好不好?” “嗯,好,”苏南锦眉眼弯弯,“咱们来脱裤裤吧?” “嗯。”萧崽崽红着脸慢慢点了点头。 易感期的萧行之,格外听话,还很好欺负。 苏南锦舍不得这宝贵的机会,说了不少羞羞话,缠着萧行之做。 而萧行之,嘴上不答应,稍微过一会儿,就别别扭扭地含糊点头。 萧行之那么温柔,苏南锦就更得寸进尺。 “弯腰,哥哥。” 萧崽崽乖乖弯腰,夫主为他套上了一件宠物头头连帽衫。 萧崽崽扯了扯帽帽,撅嘴嘟囔道:“我不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 太幼稚了。 苏南锦:“没办法嘛,都是我的衣服,别的哥哥都穿不下,只有这件刚好合身。” “喔......”萧崽崽应了声。 他刚要挪动,就听见夫主说:“哥哥别动,裤腰带还没系。” 系好裤子,夫主开启了唠叨模式。 “哎,刷牙,别忘了。” “我给哥哥擦脸。” 擦完脸,萧崽崽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夫主好烦啊。” 他是易感期,又不是重返三岁。 夫主笑眯眯地道:“我想照顾哥哥嘛。” “......”萧崽崽沉默了半晌,看苏南锦那副神情,挨不过夫主,只好难耐地叫道:“吃饭!” “好。”终于拾掇好,收拾出一个日系温柔少年,苏南锦满意地笑了笑,牵着萧行之去吃早餐。 新宅的伙食,精致高级,自不用说。 苏成秀那边没来传唤,东宅的人可以自己就餐。 苏南锦领哥哥吃饭,时不时引着哥哥吃甜食,快乐得要飞起来。 管家中途来问:“少爷,家主传讯来问一声,您是否要回老宅?” 管家刚开口,一旁的Alpha居然瑟缩着退了一下,坐得离管家远了些。 见状,管家尴尬地笑了笑。 “乖,不怕,”苏南锦安抚地揉了揉萧行之的手掌,才对转头管家说,“我们一会儿就回老宅。” 新宅是苏成秀的地盘儿,后院里还养了苏成秀的情人和私生子。 苏南锦在新宅没有朋友,待着也无事可做,索性带着哥哥回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管家颌首:“是,少爷,我这就是吩咐人备车。” 苏南锦微笑着道了谢,吃完饭,牵着哥哥的手去院子里逛了逛,等来司机,上车,驶回老宅。 “欢迎少爷回家。” 停车,仆人来拉开车门,苏南锦落地,伸了个懒腰。 “果然,还是自己的地方舒坦! ”苏南锦兴奋地回首,“哥,这几天易感期,咱们就一起待在老宅,好好 过日子成不?” “哼哼......”萧崽崽下车,点了点头。 睽违已久的二人世界吗?想着,苏南锦愉悦地笑了。 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这是,行之?” 贺霖人未到,声先到,笑声传开了: “哈哈哈,萧行之,你怎么穿成这副德性?” 贺霖:“怎么,老古板的日子过久了,想体验体验幼齿生活?” 调笑声响亮,换作平常,萧行之顶多嗤笑一声,给贺霖一个铁板栗。 而今时不同往日,易感期的Alpha心灵脆弱,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萧崽崽被踏踏实实嘲笑了一番,胆怯了,羞愧地扯着苏南锦的衣摆,靠在夫主身后。 贺霖几步上前,察觉奇怪:“什么情况,你俩今天怎么颠倒了个儿?” 贺霖伸手去拍萧行之的肩膀,随意地说:“不该是小胖子躲着我的吗?怎么跑你去人家后面藏着了? 萧行之居然退后两步,躲过了贺霖的魔爪。 他的脸绷紧,面无表情,倒是与平时差不多。 只有苏南锦看得出来,此时的哥哥有些胆怯,就连牵着的手掌心里,也全是汗水。 贺霖又诧异:“躲我干嘛?行之。” 苏南锦深深呼吸,为夫主则强,向前一步走,问贺霖:“你来做什么?” 说起正事儿,贺霖捋了捋后脑勺的毛,说:“这不是找你们玩儿嘛,我家那位,腿都断了,还成天嚷嚷 着要在京州旅游,我拉都拉不住。” 苏南锦生气,鼓了鼓脸:“哼,我才不要再去帮你去劝人呢!” 上次被贺霖骗到医院,他一整天都没有陪在哥哥身边,想想就觉得遗憾。 贺霖摆摆手,嬉皮笑脸地说:“不劝了不劝了,那种死脑筋有什么好劝的。我在香山边有幢宅子,带你 去赏红叶好不好?” “红叶? ”苏南锦嘟嘴,“都冬天了,叶子早掉光啦。” “那就赏雪呗,”贺霖是个浑不吝,随口就能说得条条是道,“雪景满山,也美呀。” 苏南锦有些心动,踟蹰了一番,又歇歇瞥了眼身后的萧崽崽,挺胸拒绝道:“我和哥哥可以自己去看 雪。” 贺霖苦笑:“别介呀,人少都不热闹了!” “晤......”苏南锦犹疑。 “说句实话,”贺霖不由分说坦白,“上次怀孕那事儿过了以后,我跟某人沟通出了点儿问题,还指望着 你协调协调呢,小胖子。” 苏南锦炸毛:“你那么欺负阿北,活该阿北讨厌你,略略略!” 贺霖听言,连忙叫苦连天,扯了扯领子,指着脖子说:“小胖子,你这可就委屈我了,我哪儿敢欺负他 呀,你看看,这里这里,都被那个野夫主啃成什么样儿了。” 贺霖脖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密密麻麻,盖住了锁骨,跟被狗皎了似的。 贺霖说话哭天抢地,神情里却隐约还带了一丝骄矜似的炫耀意味。 苏南锦眼前一黑,什么都没见着。 原来是萧行之眼疾手快,贺霖刚扯了衣领,萧行之下一秒就捂住了苏南锦的眼睛。 萧崽崽站在夫主身后,还轻声对着夫主的耳根说:“夫主别看,辣眼睛。” 苏南锦不知从何笑起,只是心头愉悦,没好气地拉下萧行之的手臂,笑着回答:“晤,好,不看。 贺霖瞪大了眼,惊讶道:“行之,行之这儿什么情况?” 怎么成了个冷面缠人的大泰迪熊了? “哼,偏不告诉你!”苏南锦吐舌头,“我和哥哥要进屋子啦,你下次再不打招呼就跑过来,我就不让门 卫叔叔们放你进来了......” 贺霖急,扭了扭眉毛,委屈地说:“唉,我这不是,事急从权嘛。” 贺霖踩了踩脚,正叹气,要灰头土脸地转身离幵。 高头大马的Alpha,垂头丧气的,衬着这寒风寂寥、树木凋零的景,贺霖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几分 “ /rfj /t^f- ” 苏南锦看他神情不似作假,倒有几分真情实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他。 苏南锦问他:“真的需要我?” 贺霖大狗似的兴奋起来:“当然!真的真的!我和陈某人的生生大事全都寄托在小胖子您身上了。” 苏南锦想了想,捏了捏萧行之厚实的手掌,抿了抿嘴,还是说:“那过两天吧。” “得嘞! ”贺某人得了准话,欢欢喜喜地走了。 身后,苏南锦要拉着萧行之走,拽了一下,却没拉动。 萧行之立在原地不动,冷然问道:“夫主为什么要答应他?” 苏南锦无奈地笑了笑:“贺霖可是哥哥的好朋友,哥哥不在的时候,他也护过我。” 苏南锦咳嗽一声,接着说:“更何况,阿北还伤着,贺霖都求到头上来了,总要搭把手嘛? “喔。”道理,萧崽崽都懂,可是萧崽崽就是见不惯自家夫主对着别的Alpha妥协。 苏南锦试探着摆了摆萧行之的手臂,狡黠地笑了,问:“哥哥你,难不成吃醋了?” 这个问题,在二人刚到京州,遇到宋巧云那次,苏南锦问过萧行之。 只不过,那会儿的萧行之处于正常状态,死鸭子嘴硬,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哪怕答不上来,也不甘示 弱。 如今易感期的哥哥,脆弱又心软,说不定会有别的答案。 苏南锦攀着萧行之的胳膊,去咬他的耳朵:“告诉我嘛,哥哥,是不是吃醋啦?” 萧行之沉默了。 第117章老婆我给你堆雪屋 果然,萧行之还是那个倔脾气萧行之。 僵持了片刻,苏南锦叹了口气,放下手,只是虚虚牵着萧行之的手掌,说:“外面要下雪了,咱们进屋 吧。” “曰 ” 突然,苏南锦的手掌心被握实了,Alpha的大掌紧紧包裹住他的。 “什么? ”苏南锦没听清。 “我,吃醋了,”萧崽崽压低了声音,吐息也很轻巧,软软糯糯的,犹豫着说,“夫主老是和别的Alpha 说话,在京州还有这么多野男人......” 红烧肉味赵赵、擅香木味阿鹤。 对了,隔壁家还住着玫瑰花酒味的宋巧云! 按夫主的意思,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宋氏孙爷俩儿呢。 天知道世界上哪儿会冒出那么多Alpha来? 赵赵坚毅勇武、阿鹤风流倜傥、宋宋温柔体贴...... 夫主怕不是要挑花了眼儿。 “晔!” 萧崽崽越想越气,听这一席话,夫主却高兴得不得了。 苏南锦心中的快慰,像泡发的纸花球球似的,豁然膨胀起来。 苏南锦抑制不住,朝萧行之怀里扑过去,又抬起手臂掐萧行之的脸颊。 “你吃醋啦?” “哥哥居然承认啦?” “鸣鸣鸣,好可爱,哥哥好可爱。” 最能吃醋的Alpha,易感期也边萌边醋,他都快被这番温柔迷晕倒了。 苏南锦妥协:“那我保证以后都尽量不和别的Alpha离太近,哥哥别醋了。” “哼,”萧崽崽愣愣点头,又别扭地说,“别捏脸......” Alpha嘴上说着,却任由夫主上下其手,乖得不得了。 苏南锦越捏越手烫。 主人家回自宅,总不能老在庭院里站着,老宅的管家尴尬不住,早已来迎接了: “少爷,您回来了,还 请进屋。” “嗯。”苏南锦身心愉悦,紧紧牵着哥哥的手,拉哥哥进门。 这次,萧崽崽没有抵抗,乖乖被夫主领回了家门。 又是一年寒冬,大雪纷纷然。 苏家家宴过后,早已近年关。 苏南锦带着媳妇安安生生地在老宅玩筑巢游戏,不亦乐乎,早忘了岁月时间。 直到快到除夕,偶然看眼手机,才发现安苏成秀早早传了口信儿来,说:“今年宝宝自己过年哦,爸爸 还有事儿,祝新年好。” “叮!” “这是压岁钱。” 苏成秀还顺带补了个几万块钱的红包。 鹅毛般的雪飘下来,寂静无声,只有风顺着窗台呼啦啦地吹着。 萧行之的易感期很长,估摸着要到大年初三才结束。 除夕这天,萧崽崽越发闹腾了。 庭院里,苏南锦插腰站在雪地前,盯着一个雪包包,好气又好笑。 苏南锦冲雪堆喊:“哥,快从雪里出来,我给你带个手套再玩儿。” “等会儿!” 远远地,雪包包里的Alpha随意地叫了声。 苏南锦撑伞微笑,身后忽然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苏南锦转身,笑着问候:“阿姨,您要回家了?” 联邦讲民主,仆役雇佣制,假期佣金全凭主人划定。 年关前后,老宅这边,苏家少爷仁慈宽厚,许诺仆人们工资,又放他们早日归家,上下其乐融融。 唯有厨房的老阿姨舍不得少爷,自发留下来,说照顾少爷到除夕再走。 此时,阿姨朗声夸赞:“少爷您可真好,换做别家,恐怕过年连加班金都没有呢,哪儿还会放假呢?” 苏家家主是苏成秀,家生子都在新宅伺候他,家生家养的,都谈不上假期,苏南锦这边的仆人反倒尽是 些新人,得照顾照顾。 阿姨接着笑了笑说:“除夕和春节的大菜都做好保鲜了,少爷您要是饿了,就热一下。” 阿姨还说:“半山别院的饭店有做年夜饭,少爷您要是懒得热,直接点了菜送来,别委屈自己。” “知道啦,”苏南锦眯眯眼,拉长了尾音,笑着说,“阿姨快回去陪家人吧。” 阿姨笑着应下,忽然迟疑了_会儿,开口问:“少爷您昵,需不需要去见见老爷?” 苏南锦没想好如何措辞,就见阿姨慌里慌张鞠躬,她说:“抱歉,老婆子我问错话了。 苏南锦连忙去扶她,温和地说:“阿姨没问错,只不过......” 苏南锦朝后使了个颜色,笑得体贴:“我已经有家人一起过年啦,不怕孤单的。” 忽然,远处传来萧行之的喊声。 “夫主!夫主!快来!” 这头,苏南锦将阿姨扶起:“您就放心吧。” 老阿姨头发斑白,和蔼可亲,此时也是眉目舒展:“好嘞,少爷您保重!” 来不及目送阿姨的背影远去,苏南锦被某位Alpha的连番催促,带到了雪地另一边。 天寒地冻,雪厚人俊。 “夫主,你来,”萧行之兴致勃勃地拽着他走,“镪锵锵!” 萧崽崽大张双臂,展示身后高高堆起的丰厚成果。 苏南锦笑了 : “这是......哥哥给我做的新窝?” “嗯! ”萧行之点了点头,“咱们晚上来这里看星星好不好?” “好。”苏南锦笑了,从衣兜里把捂热的手套掏出来,攒着萧行之的手掌,吹了吹,暖了暖,才套上手 套。 萧崽崽说要夜里看星星,于是夜里的繁星漫天。 除夕夜晚,正巧雪夜天晴。 易感期的萧行之解放了天性,不再僵硬死板,像个孩子似的,整天有数不完的精力。 萧崽崽很喜欢幵拓创新,每每做了新东西,就炫耀似的献给夫主。 这晚,怕冷的夫主耐不住萧崽崽的缠,还是半推半就来了院子里。 刚坐进雪屋,苏南锦就感到有些意外。 “好暖和!” 苏南锦拍了拍结实的冰椅子,感受雪屋内部的温暖空气。 “那当然啦,我摆了炉子的,还可以生火呢。” 天啦噜!雪屋里居然可以放暖炉! 世界上还有别的Alpha会在易感期筑巢筑得这么精致吗? 苏南锦睁大了眼睛,问:“哥哥白天查资料,就是为了造能生火的雪屋?” “嗯!”萧崽崽点头。 本着学术精神,易感期的萧崽崽也坚持学习,每次动手实践之前,都要先做好充实的理论准备,才开 工。 苏南锦笑得眉眼弯弯,揉了揉哥哥的手:“哥哥真棒!” 萧崽崽憨厚地笑幵了,仿佛成了个被投喂的大熊猫,满意地回应:“夫主也棒!” 贴近本性的Alpha,往往会给人带来预料不到的惊喜。 当苏南锦看到萧行之从保温箱里掏出热气腾腾的菜时,感动得都快落泪了。 苏南锦:“鸣鸣,哥哥不愧是哥哥!” 保温箱分了四层,汤菜饭、饭后甜点,一应俱全。 里头的菜色五花八门,有阿姨事先做好的,也有萧行之临时上手补出来的。 打了个饱嗝,苏南锦揉了揉肚子,才说:“我还以为今晚要饿肚子了呢。” 夫主五谷不分,没想到易感期的萧崽崽也是贤惠的媳妇。 萧崽崽伸手把苏南锦抱在怀里,给他揉肚子,边揉还边说:“不会挨饿,我可以照顾好夫主。” 他低沉着声音,轻缓地说:“夫主,我抱你看星星。” 强健Alpha折腾了一整个白天的功夫精心打造的雪屋,结实得像是堡垒,足够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里 头舒坦开腿脚。 避风处开了个口子,敞开向着星空,风向恰当正好,冷风灌不进来,视野也很开阔。 星星,亮了眼。 天地披大衣,广阔的夜幕浩渺无边。 每一片雪花,都是辗转于风沙中的瘢痕,历经岁月沧桑,不远万里,竭尽全力奔彼岸最终的归宿。 苏南锦蜷缩在哥哥怀里,竟然隐约品出了不少岁月静好的意味。 春节万家灯火,比不上一处暖巢。 苏南锦伸长了腿,晃晃脚尖,闲闲问:“哥,如果你现在不是易感期,会准备做点儿什么呢?” “晤,”萧行之想了想,抬头仰望天空,“看星星吧。” 苏南锦无奈笑:“那岂不是跟现在一模一样?” “嗯,”萧行之淡淡说,“也许,还会顺便考考夫主关于万有引力部分的题。” 高考理综,物理占110分,其中万有引力部分约为15分,通常是一个单选、一个多选和一个大题。 “啊?”苏南锦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脸,拖长了尾音,“都过年了,还要刷题嘛?” “业精于勤,荒于嬉......”萧行之无可奈何地伸手挂了一下夫主的鼻梁,“夫主要好好努力才行。” 不努力学习,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 “我知道这个,”苏南锦眼睛一亮,揉了揉鼻子,“形于色,毁于随......” “嗯,夫主真棒。”萧行之淡淡说了句,又顺理成章地揉揉苏南锦的软腰。 易感期的哥哥夸人也很敷衍呢。 苏南锦撅嘴:“有件事,我其实好奇很久了。” “什么?” 苏南锦抬眸望他:“哥哥好像做什么事都能成,生活也经营得有声有色的,这样的人,将来会在哪里 苏南锦:“哥哥就没有什么喜欢的职业吗?” 仔细说起来,萧行之平时话少,又不爱闲扯淡,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志向。 Alpha思索了半晌,片刻,夫主得到了 _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第118章舔过的耳朵只听情话 “参军吧。”萧行之神情认真。 苏南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进部队吗?” “嗯,”萧行之深沉说,“日子一尘不变,也该换换口味了。” 萧行之是个大俗人。 他的志向是嫁权贵美人、扬功名英姿。 前者,早已有了人选。 而后者— 联邦内陆稳定,但边境并不安稳,与帝国摩擦较多,乱世出人才,他或许能闯出一片天来。 “说起来,”苏南锦忽然想到些什么似的,说,“赵赵也在当兵呢......” “红烧肉? ”提起别的A,萧崽崽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嗯! ”苏南锦愣愣点头,“赵赵说,他在开机甲,还说,爹地当年也开过机甲......” “是嘛?” Alpha沉吟了一番,说,“如果夫主指的是姜上将,那我也略有耳闻。” “真的吗? ”苏南锦欣喜地瞪大了眼睛,撑着腰坐起来,去攒哥哥的手,急不可耐地道,“那我带哥哥去 看看爹地好不好?” 苏南锦:“爹地的忌日快到了,哥哥陪我去祭拜一下,见见家长怎么样?” “晤,可是,我还没有出易感期......”萧崽崽听言,迟疑了 一会儿,缓缓说。 易感期的他好动易哭,出了门恐怕没有办法保护夫主。 苏南锦会意,连忙笑说:“没关系的,不走远,我找爸爸说说,咱们就在香山脚住一段时间也不错 嘛。” 老宅的人都走光光了,香山宅还有一户家生子打理,去了那儿,反倒过得惬意。 “好吧,就按夫主说的做。”易感期的萧行之没什么主见,大事儿全听夫主的。 “嗯!哥哥真乖! ”乖得可爱。 是夜。 东墙院落,团团雪窝。 繁星闪烁,精神振奋。 萧行之从火炉边掏出了一瓶温酒。 又从雪地箱里,摸了两个玻璃杯。 “暍酒吗?夫主?” “暍!” 久违的,苏南锦话痨症又犯了。 像是上班族家里憋坏了的狗狗,得空儿溜出来撒欢,苏南锦好不容易得了个有求必应的哥哥,坏主意一 个接一个往外蹦跶。 这不,酒没下两口,易感期的Alpha崽崽就先醉了。 苏南锦心潮澎湃,缠着哥哥玩了个游戏。 “从现在开始,被我碰过的地方,都是属于夫主的,要经过夫主同意哥哥才能碰。” “咯!” 萧崽崽打了个酒嗝,微醺中望向苏南锦:“夫主,要玩游戏?嗝,好呀。” 半陶然中,萧崽崽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 “嗯!” “哥哥要听话哦,游戏开始就不能乱动了。” “好。”像是人类幼崽被点名了似的,萧崽崽长长地拉开了声音。 “呼。” 苏南锦深呼吸,想了想,还是牵着哥哥的手:“咱们先进屋吧。” “哦。” 一路上,苏南锦抓了抓脑子里的废料,觉得又危险又刺激。 “吱呀。” “嘭!” 身体实践总快于犹豫纠结,合上门,他几乎抑制不住向上攒的心情,扭身将萧行之按到了房门上。 “夫主?” “嘘,哥哥不要说话。” 苏南锦呼吸滚烫,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他皎了哥哥的耳朵,舔了舔耳廓,激得身下的萧行之一阵颤抖。 “耳朵舔过了,以后哥哥就只能听我一个人的情话。” 苏南锦从耳根吮吸朝下,从侧脖颈舔弄到锁骨,他用犬牙轻轻啃噬,磨着锁骨的轮廓。 陈北闹脾气能给贺霖咬破皮,他却只能趁着易感期尝尝味解个馋。 “夫主,痒。”萧崽崽有些手足无措,又不敢说太多话惹夫主生气,只好抬高了手臂,按住夫主的脑 袋。 苏南锦索性松嘴,偏头,去嗅萧行之袖口的幽香。 伸出小舌头,他舔了舔萧行之的手掌心。 萧崽崽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阿。”苏南锦轻笑了一声,为拥有青涩稚嫩的哥哥感到愉悦。 他的Alpha,易感期,不能抵抗夫主的,全身心交付的Alpha。 心在动荡,占有欲得到了极大满足。 浑身都是劲儿,苏南锦伸手,将萧行之的两只手掌都攒住,跟手铐似的,环住萧行之的手腕,牵着萧行 之走。 床沿儿边,二人对视。 “夫主? ”萧崽崽被捆了手,不自在地扭了扭手腕。 萧崽崽:“夫主,我会乖......” 萧崽崽想说,他不会反抗夫主的,不需要夫主把他捆起来。 可是,时不待人,萧行之话音刚吐,就被霸道地封住了嘴。 “晤!” 饿坏了,奶狗也是狗,幼狼会长成狼。 苏南锦不由分说就吻住了萧行之的嘴唇。 啊,好软。 苏南锦闭上眼皮,伸舌头,撬开萧行之的嘴皮。 “别皎着牙,哥哥。” “乖,舌头吐出来。” 他哄人的语气,钢铁都快被腻得融化了。 多久了? 上次两人唇瓣相贴的滋味,他都记不太清了。 哥哥真吝啬,总是浅尝辄止、欲擒故纵,从不好好满足夫主。 这一吻,如坠入情网的恋人交缠,难舍难分。 松口时,晶莹的一丝涎水滑落。 “哥哥,抱我。” 苏南锦迷晕了脑袋,情不自禁地说。 “喔,哦。” 萧行之愣愣答应一声,顺从地抬起手,将夫主结结实实拥在怀里。 抱住了。 苏南锦后颈发热,呼吸急促,不由紧闭双眼,迎接着接下来的戏剧高点。 没有然后了。 万籁俱寂。 风吹云动,雪花飘落在窗沿。 屋子里的暖气开着,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水雾。 “嗯?” 等了许久,苏南锦迟迟得不到哥哥的下一步动作,于是睁开眼,偷偷瞄了一下。 ? nT O ” “晤,夫主,还不睡吗? ”萧崽崽揉了揉眼睛,重新调整了一下拥抱的姿态。 挪了挪枕头,感觉夫主更舒服了,萧行之才沉声说:“快睡吧,夫主。” 苏南锦简直不可思议,磕磕巴巴地问:“哥,你不抱我吗?” “抱了呀。”萧行之不明所以。 苏南锦羞红了脸:“不是这样抱的。” “不是吗? ”萧行之皱了皱眉,翻身,换了一支手臂,垫到苏南锦脑袋一侧。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夫主。”萧行之懵懵懂懂地问。 苏南锦看傻了,喵咪洗脸似的捂住脑袋,踟蹰着问:“哥,都没看过那些有的没的小电影? “什么电影? ”萧行之不解问。 苏南锦暗示道:“那你总会早上爬起来洗小裤裤吧,就是那种感觉......” “嗯? ”萧崽崽偏了偏头,“怎么了吗?” 苏南锦有些脸红:“哥哥都不主动疏解一下的吗?” 他可是夫主哎,夫主都潜言暗语说了那么多了,媳妇听了也不带给点甜的吗? “哦,”萧崽崽会意了,“那种事情,放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晾着不管? 也只有易感期的萧行之,才会脑子弯儿也不转地说这种有伤Alpha威严的大实话。 “嘭!” 烟花爆炸似的,苏南锦忽然涨红了脸。 他他他,他在教哥哥什么? 苏南锦心脏狂跳。 自家哥哥,说不定还没开荤呢。 那过去的标记、吻,以及浴室里的游戏,就真的只是为了迁就他、惩罚他咯? 苏南锦急了,跳起来:“哥哥就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吗?” “当然有啊,夫主。” “哪种欲望?” “嗯,”萧行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我想挣钱,很多很多钱。 富裕到能买个大别墅,把夫主囚禁起来的份量。 “还有呢?”苏小狐狸摇尾巴,“哥哥想对我做点儿什么吗? “晤,给夫主做饭,把夫主养得高一点,匀称些?” “嗯嗯,还有呐?” “没了。” “吖? ”苏小狐狸翘起的耳朵都不能再支楞了,耷拉下来。 “夫主? ”萧行之凝视他。 苏南锦委屈巴巴:“哥哥都不想亲我,抱我,吻我的吗?” “不想。” 萧行之摇了摇头,接着说:“我想让夫主来亲我、抱我、吻我。” “! ” 苏南锦一个激灵滚起来。 萧行之耳根有点红,糯糯说:“......夫主舔耳朵很舒服的。” “晔!” 苏南锦振奋,脑子里海水猛烈撞击礁石。 他又可以了! “什么嘛,”苏南锦捶被子,兴冲冲讲道,“还以为是哥哥对我没兴趣呢,哈哈哈,原来,嗷! 萧行之从他手里抽走了被子角,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夫主:“夫主,你好幼稚哦。” “哼哼,易感期的Alpha没有资格说别人幼稚!” 苏南锦被逗笑了,乐了一整夜。 闹腾了半天,他还是蜷缩在哥哥的怀里睡过去。 再醒来,天都亮了。 摸摸身侧,床铺是凉的。 苏南锦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噌噌噌下床,去厨房。 香气扑鼻,Alpha俊俏。 苏南锦从背后搂住萧行之的腰,把下巴搭在萧行之肩膀上。 “哥哥很适合穿围裙呢。” 更适合,只穿围裙。 “夫主?”萧行之偏头望了望他,扭头害羞说,“早餐还要一会儿才能好呢。 昨晚苏南锦亢奋,连带着萧行之也起晚了,将将起了火,材料还没下锅。 苏南锦笑:“没关系,我不饿,当午饭吃也可以。” 第119章小裙子倒计时 “哦。”萧崽崽愣愣点头。 二人都是言出必行的人,昨夜既然说过要出发,吃过早饭,就收拾东西出门。 苏南锦给司机放了假,又懒得找苏成秀借人送路,干脆牵着哥哥乘公共交通过去。 地铁上,大年初一,人比早高峰少些,拜访亲戚的人、春节旅游的人,面上都带着些红晕,一股子喜 气。 海报贴了长廊,年味儿重了些。 快下地铁时,苏南锦发现有人在偷瞄萧行之。 Omega的窃窃私语传进耳朵里。 “喂,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最近小火的那个......” “苏曳舟!” “哈哈,你也买了他拍的衣服吗?” “当然,这张脸真的是我天菜。” 苏南锦气呼呼地就牵着萧行之走出来。 他好像有点明白哥哥当初的小心思了。 “夫主? ”萧行之不解地问。 苏南锦扯了扯自己脸上的口罩,想了想,去自助机器多买了个,拿回来。 “哥哥戴上。” 萧行之不明所以:“嗯?” 苏南锦气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戴口罩,哥哥也太狡猾了。” 是星星,老在闪烁。好看的人,在人群中格外亮眼,萧行之气质清冽,外形硬朗,世中罕见。 “哦。”易感期的萧行之,对苏南锦的任何要求都几乎是无条件答应的。 香山算景区,人流密集。 山头深林果真银装素裹,一派祥和,游人拍照,远远就能探到盛景。 “那栋房子在后山,从前爹地带我去住过的,应该,是从这条小路绕进去。” 苏南锦正要牵萧行之走,却发现萧行之站在原地。 ? nT Q,, 萧行之淡淡说:“夫主,尽头是死路。” 苏南锦定睛远望,果真发现走错了路。 小时候是爹地直接开车带他进来的,他都没留意要怎么自己走道。 “唉,那我问问吧。”苏南锦掏出手机,给香山看守宅院的仆人打了个电话。 “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没了,对方掐得也太快了些。 苏南锦有些疑惑,摸了摸后脑勺,再次回拨了过去。 “嘟!” “喀哒!” 这次,对方接电话了。 苏南锦:“是吴叔吗?” 吴叔的声音有些紧张的:“这是,小少爷!” 吴叔说:“不好意思啊少爷刚才手忙脚乱的,不小心摁错了键。” 苏南锦回应:“没事儿,吴叔,我现在在山脚,您知道要怎么过去吗?” 吴叔问了具体景物,才说:“少爷,还是我来接您吧,您和朋友在原地休息就好。” 苏南锦想了想:“也行。” “卟! ”电话挂断。 苏南锦盯着手机屏,狐疑地说:“吴叔在忙什么,总感觉慌里慌张的。” 错觉吗? 等了没多久,吴叔开着电瓶车来接了。 这是个鬓发斑白、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算苏家的家生子,他的妻女在苏成秀的宅院里当仆从。 “小少爷,客人,还请上车。” 吴叔行礼,神态自若。 山路崎岖蜿蜒,绕了几圈,才攀到山脚靠半山的部分。 越往后走,越是人迹罕至,直到过了宅院外的保安亭,才又见屋舍。 刚下车,苏南锦开口问了: “吴叔,最近宅子里有什么事儿吗?” “啊?”吴叔猝不及防,结巴着说,“没有啊。” “那是来了什么人吗?” “也,也没有,少爷,自从上回正君和您离开了之后,这宅子一直都是我老头子一个人住的,偶尔打扫 卫生的人过来,收拾收拾也就走了。” “哦,”苏南锦斜睨了一眼吴叔揣在兜里的手,“可是,你为什么老是低头看消息......” 上山才多久的路,吴叔频繁望向手机,抿嘴又咽口水,总感觉像是在等人通风报信似的。 “晔!” 突然,一旁的萧行之快速跑开,钻进草丛里。 “啊! ” 不出片刻,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嗷嗷嗷!轻点儿轻点儿!” 这声音还年轻,吊儿郎当的,叫得震天响。 “夫主,给。”萧行之把人拎出来,捉小鸡仔似的把人逮到苏南锦面前。 易感期的Alpha精力旺盛,寻常人反抗不得。偏偏萧行之抓人再揪起来的架势,轻描淡写的,活像是递 了个东西给苏南锦。 “这是?”苏南锦迟疑。 吴叔深吸气,“砰嗵”一声就给跪下来了 : “少爷,抱歉。” 苏南锦连忙去扶他:“您先说清楚,到底什么事儿。” 吴叔不肯起身,苏南锦又问地上摔得嗷嗷叫唤的年轻人:“你能说说怎么回事儿吗?” “嘿嘿......”那年轻人嬉皮笑脸的,正要开口,被吴叔猛拍了一掌。 吴叔瞪了年轻人一眼,才对苏南锦低头道:“少爷,这是犬子,吴小泉。” 苏南锦偏了偏头:“您是为了他才道歉的吗?” “对。” 吴叔还想说什么,却被萧行之打断。 萧行之从前头打探回来,扯了扯苏南锦的袖子:“夫主,您来看......” “什么?” 苏南锦给吴叔递了个眼色,跟着哥哥去后院。 姜然中年时爱好摆花弄草,他领着苏南锦在香山住了许久,还特意在香山宅后山修了个偏院,建了温 室。 温室里,各色花草名贵,以兰草为主,争奇斗艳,百花四季常幵,不可多得。 像跟在兔子先生后头探索仙境的爱丽丝一样,苏南锦望着哥哥的背影朝前走。 温室外,大堆器材、画布、灯光板子架好,摄影机支架都还没拆。 还真别说,场子里道具齐全,设施专业,倒是有那么些像模像样的。 还有些场工、小演员之类的闲杂人等,在边沿随意走动。 吴小泉见状阿斥他们:“都散了散了,限你们五分钟之内出去,今天放假,工资照发。” 话刚说完,吴小泉一个踉跄,被老吴扯了一把。 吴叔拖拽着吴小泉跟在苏南锦后头,愧疚不已:“我早提醒过让这臭小子把东西收起来,主人家的宅院 怎么能随便用呢?他偏不听!” 仆人挪动主人私财,霸占主人家宅,放在豪门贵族中,是大忌。 尤其,吴叔是家生子,他家上下老少,除了吴小泉,都在苏家做工。 苏南锦明了,立在原地,等人散了,他才扶了扶额头,苦笑着看向吴小泉:“你在这儿拍了多久了?” 吴小泉抓了抓凌乱地头发:“三天吧,有个演员半路跑了,这还没开工呢。” “拍什么?” “哈哈,微电影什么的,”吴小泉笑,“艺术创作,小少爷不熟吧?” “嗯,能仔细说说吗?” 讲到老本行,吴小泉可就兴趣高了,只见他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拍着胸脯,吹得自己是天上地下绝无 仅有。 苏南锦对娱乐圈不了解,却见过萧行之拍的写真,也乐于倾听人说话。 吴小泉讲了许久,才以问句收尾,挑眉看向小少爷:“怎么样?少爷,我这样的人才,您要不要考虑投 资一下?” “嗷!” “臭小子还不道歉!这可是主人!死到临头了还得瑟!” 吴叔当头就往吴小泉头上甩了一巴掌,摁着吴小泉的脑袋往地上磕。 吴小泉撑着地叫嚷起来:“磕什么头!爹,都什么年代了,您还主人家呢!” “屁话,主人就是主人!我老吴家世世代代都是苏家的忠仆,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吴叔和吴小泉吵起来。 吴小泉叫得实在难听,苏南锦闲来无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闹腾,顺便打量打量周围的器材。 苏南锦耐心好,萧行之可忍不了。 受够了父子俩的闹剧,萧行之淡淡开口: “夫主,通知一声苏成秀吧。” 处理家生子,最好的方法就是留给家主,苏成秀心狠手来,想必也不会留情面。 连萧行之这个外人都看得出的道理,吴叔和吴小泉不可能不懂。 吴叔心绪大乱,匆忙跪下,爬到苏南锦的脚边。 一股老鼻涕流出来,吴叔扒拉着苏南锦的鞋:“少爷,少爷,不能告诉家主啊,求您。” “我老吴在苏宅过了 50多年了,我的父辈、母亲都是苏家的老仆,家主如果将我们按家规逐出家门,老 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吴小泉忽然沉默了,接着,也颤颤巍巍说:“小少爷,您行行好,我爹他是为了我......” 事情闹得有些僵了。 萧行之嗤之以鼻:“哼,父子兵上阵,演得一出好戏。” 任凭再仁慈的主人家,也不会容忍仆人擅自挪用宅院,那是蹬鼻子上脸、有辱家主权威的大事儿。 得亏站在这里的是慈眉善目的苏南锦,换了苏成秀,这两个人早就被拖出去了。 苏南锦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问吴小泉:“你有拍过什么成品吗?” 吴小泉愣了一下,连忙说:“有有有!少爷您或许听说过,前两天那个有名的联邦文艺作品比赛,第一 名就是我!” 吴小泉生怕苏南锦不信,连忙翻手机递到苏南锦面前:“您看,领奖台中间这傻笑的就是我。” “小女孩走丢的那个片子?”苏南锦眯眯眼,笑说,“我看过呢。” 故事讲的是小女孩遭受家庭暴力,被迫离家出走,在街边遇到了穷困潦倒的一位好心人。 送女孩儿回家,女孩的父母觉得麻烦,居然假装不认识女孩,好心人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女孩一路流浪 上路,寻找安居之所。 片中,小女孩儿机灵古怪,台词生动活泼,老好人与小女孩携手流浪于边陲小城,感受风土人情,也遇 到了各式各样的人。 短短几分钟,影片情节丰富,催人泪下。 “是好作品。”苏南锦微笑道。 可愔太文艺了,不挣钱。 吴小泉激动,大喜着就要冲上来握住苏南锦的手:“小少爷!原来是粉丝啊!” 萧行之冷脸,揽着苏南锦避开吴小泉。 吴小泉诧异,抬头一看,Alpha神色阴晴不定,目光凌厉如刀,吴小泉立马吓得呆愣在原地,手足无 措。 苏南锦无可奈何,笑着去抓萧行之的爪爪,和事佬一般拉长了调子说:“哥,没事的。” 萧行之压低了音:“夫主少跟他们废话,按家规处理吧。” 萧行之话一出口,老吴脸都白了,嘴皮颤了颤。 用了家规,就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萧行之扮得一手好红脸,丝毫不留情面,像是下一秒就要秋风扫落叶似的,把癞皮狗吴小泉驱逐出境。 “等等嘛,哥,”苏南锦知道萧行之是易感期占有欲作祟,于是偏头看向某处,说,“有样东西,我有些 好奇。” 视线偏移,挪向角落一隅,苏南锦轻轻迈了两步,伸手拖拽了一个滑轨,拉开板门,后排居然架起了满 满的衣裙。 长裙拖曳,短裙修身,鱼尾裙流畅,复古裙典雅...... 苏南锦狡黠地对萧行之眨了眨眼,背对着吴小泉和老吴,唇齿开合,轻轻吐了句只有两个人才听得清的 话—— “哥哥想不想看我穿小裙子?” 第120章巢里的旗袍 “想! ”萧行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答应,还积极补充道,“但是不能给他们看!” 易感期的Alpha倾向于遵从欲望的指引,会坦承待人,打开心扉,将最柔软的姿态暴露在外。 苏南锦骨架玲珑,腰细腿长,要是裙装勒紧腰线,后背领口拉低露白,又纯又欲,一定让人欲罢不能。 “那哥哥喜欢哪一件呢?”苏南锦笑了。 萧行之左右转悠了一圈,揭了立柜的箱门,拎出来一件特别的裙子。 “......哇!”这么野的吗? “就要这个。” 得嘞,既然媳妇说要,那夫主也只能勉为其难同意。 吴小泉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客人可真是好眼光,这裙子我特意定制的,刚送来。” 苏南锦笑了笑,眯眯眼,对吴小泉说:“借我们玩一下,今天的事儿我当没看见好不好?” “那是自然,”吴小泉大喜过望,“少爷您随便挑,我专程给您拍套影集都没问题。” “夫主......”萧行之幽幽催了两句。 小裙子,奇妙的地方,就在于那紧贴腰线的布料,丝绸缎面带着些微的紧张感,被圆润的软肉绷紧。 是的,这是身幵叉到大腿内侧的旗袍,易感期的Alpha真是品味绝佳,万里挑一,上来就挑中了个最能 引人遐思的。 得亏苏南锦骨架小腰细,套上旗袍后,居然刚好修身。 吴小泉和老吴在外头候着,更衣室里,Alpha看着自己的夫主,情不自禁缓缓吞咽了一口睡沫。 “夫主腿好白。”萧崽崽说。 苏南锦不羞不恼,拽了拽裙角,单手插腰站在镜子前,透过镜面的反射,注视着萧行之渐渐泛红的耳 根。 他也是临时起意,见了裙子,就调戏般问问媳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Alpha脸红,人间绝色。 苏南锦悠悠转身,信步向前,裙摆微微晃动,来到萧行之面前。 他笑了,伸手掐住萧行之的下颚,凑上去吐了口气。 萧崽崽脸蛋上立刻带满酡红,羞涩地向后仰了仰脖子。 此时二人的姿势,倒有些像苏南锦投怀送抱,夫主硬逼小媳妇了。 苏南锦笑开了眉眼,轻声问:“哥哥躲什么?” 说罢,他踮脚,蜻蜓点水般,吻了吻萧行之的嘴角。 这一吻,浅尝辄止。 萧行之抖了抖,却没有逃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苏南锦故意诱之,倾吐鼻息,用蛊惑般的语调吟着问他:“哥哥,喜欢夫主吻你吗? 萧行之沉默了半晌,接着迅速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南锦打横抱起。 “啊! ” 苏南锦发出一声惊呼,无处安防的小爪子立刻搂住萧行之的脖子。 不鸣则已,_鸣惊人,忍了又忍,Alpha终于被逼疯了。 “是夫主先招惹人的。”某Alpha倒打一耙,任由夫主像狂风巨浪里抓住帆船桅杆的水手那样紧紧扒拉着 他。 苏家密道多,温室外设休憩用的更衣室,西南一隅,有个抵着天花板的立柜,里头有通向深邃地下的小 路。 “轰!” 推拉柜旁的小花架,柜门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展幵。 苏南锦:“……” 好像自从他上次带哥哥从温泉到卧室,给哥哥开了次密道之后,这家伙就无师自通掌握了抄小路的绝妙 方法。 苏南锦始终是个成年Omega,抱在怀里沉甸甸的,萧行之却面不改色,轻巧地一路把苏南锦带回主 厅。 萧行之问:“卧室在哪儿?” “这儿......”苏南锦随手指了个方向,隐约觉得不妙,后背幽幽发凉。 尤其是萧行之的手掌就贴在他的大腿后侧皮肤上,Alpha的掌心烫得他下意识蜷缩脚尖。 与老宅类似,香山宅常有仆人打扫,卧室床品每周轮换,摆设家具,干净得摸不出一丝灰尘。 “嘭!” 估量着距离差不多,萧行之扬手,将夫主抛到床上。 苏南锦猝不及防,陷入被子窝窝里。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柔软。 丝绸锦被、绒绒毯子,以及嘟嘟嘴的抱枕一拥而上,像花团似地围聚起来,把他簇在中央。 苏南锦哭笑不得。 是的,易感期缺乏安全感的萧崽崽,一个没忍住,又筑巢把夫主团起来了。 苏南锦没安好心,试探着伸了条腿,蹭到床脚边沿。 萧行之见了,轻轻捏着苏南锦的脚腕,不紧不慢地把他的腿带回巢里。 边捏脚脚还边一本正经地说:“夫主乖乖待好,里头很暖和的。” 那模样,活像是担心崽崽吃不饱穿不暖的劳心劳力妈妈。 苏南锦故意挑逗说:“哥,我在巢里......” ‘‘嗯'〇 ’, “我没穿裤子。”苏南锦补充。 夫主竭尽全力疯狂暗示,媳妇依旧无动于衷。 “我知道,”萧行之点了点头,“所以,要藏起来。” 从腿弯,到发梢,把夫主整个埋进巢里,好好藏起来。 好像猫咪被主人家捋顺了毛,妥协般,苏南锦笑了。 筑巢就筑巢吧,哥哥在易感期嘛,最喜欢绵绵软软的东西啦。 苏南锦掀开被角,挑眉:“那还在等什么,进来呗?” 不由分说,萧崽崽噌噌噌就钻进了窝里,把夫主抱在怀里,像攒抱枕那样严严实实拥了个紧。 萧行之为他掖了掖,调整好姿势,又伸手往下探,掀开裙摆,将大手覆盖在赤裸的皮肤上。 感受着皮肤的滚烫,苏南锦总感觉有几分喜庆。 所以哥哥只是想把夫主塞进巢里然后摸腿腿吗?刚被他砸进床里的时候,苏南锦还激动万分地紧张了一 把呢。 百日撒娇,还穿着旗袍在巢里摸腿腿,得亏是易感期的哥哥,要换成平日里那个性冷淡画风,羞耻度简 直爆棚。 宽敞的大床,旗袍的锦缎,光洁修长的腿,细腻的皮肤,紧绷的腰线,到头来却搂着纯睡觉。 用最欲元素,拼最纯的本。也只有萧崽崽这个奶里奶气的狗Alpha能做到了。 冬日里困倦得紧,入宅时爬了段山路,被拥在厚实的怀抱里,感受Alpha的气息,苏南锦不觉有些困 窝里一派祥和,屋外,吴小泉和老吴面面相觑。 吴小泉:“爹,咱要不进去喊喊?” 老吴当头给了吴小泉一掌:“喊什么喊!主人家做事还要咱们这些下人催的吗? 吴小泉揉揉脑袋:“这都几小时了,那小少爷战斗力再强也要歇歇暍口水吧?” “屁! ”老吴伸手扭吴小泉的耳朵,“成天到晚想什么黄色废料!” “哎哎哎,爹,别扯耳朵,疼!” 香山雪盛,百家灯火。 近黄昏时,苏南锦才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睡舒服了,精神百倍,灵台清明,看着眼前的团团窝,顿时 感觉有些荒唐。 苏南锦推推萧行之:“哥,起啦。” “晤。”萧崽崽慢慢爬起来。 黄昏,斜阳晚照。 二人从密道里钻出来,站在温室外,苏南锦总感觉有些局促。 橘红色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盖住了苏南锦脸蛋上那抹,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尴尬的红晕。 吴小泉额手称庆,连忙迎上来:“哎呦喂,小少爷,您可算出来了,腰可还行......” 话说一半,吴小泉顿住了。 “嗯?” 苏南锦讶异地挑了挑眉,低头一看:“糟了,旗袍还没换回来呢。” 萧崽崽也迷糊,人还没睡醒了,脱掉外套就扯着袖子系在了苏南锦腰上。 外套系好,萧崽崽掐掐苏南锦的腰:“衣服换好了。” 苏南锦笑弯了腰:“哥,您这可真是......” 他望向吴小泉:“抱歉,我先回去把衣服换回来,失陪一下。” “别别别! ”吴小泉像是回了神似的叫起来,“小少爷!这身衣裳您穿可真是太合适了!都把我给看呆 了!” 这身段,凹凸有致,万里挑一。更要紧的是小少爷气质绝佳,挺胸抬头,一股子自信,衬得人比旗袍还 壳眼。 苏南锦挑眉:“谢谢夸奖?” 吴小泉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那什么,您先别换衣服,帮我拍一段儿成不成?” 苏南锦摇摇头:“我不会演戏哦。” “没事儿没事儿,”吴小泉拍拍胸脯,“您就在那儿站着,走两步,回头望一眼就成。” 吴小泉生怕苏南锦不同意,还趁热打铁,一股脑把剧情捣鼓着说了个遍。 他说得急促,却不妨碍言语流畅、抑扬顿挫,讲起来头头是道,可见是对剧本下足了功夫的。 剧情的故事性很强,苏南锦不过是随便听了两句,就被勾起了馋虫,越听,越感到有些惊艳。 “走一下,就这么简单?” 吴小泉:“对!我还给您准备了假发,再画个淡妆,真一小会儿就好。” 苏南锦觉得有意思,想了想,望向萧行之:“哥,你觉得呢?” Alpha占有欲强得吓人,他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萧行之会不会同意。 谁料,比起任性霸占,萧崽崽更尊重夫主的选择,淡淡说:“夫主想拍,就拍呗。” 难得苏南锦对吴小泉的故事感兴趣,又穿起了旗袍。 现下索性无事可做,多穿会儿,怎样都是好看的。 “那哥哥在旁边等我? ”苏南锦微笑道。 “晤,”萧行之沉昤,“我去厨房。” “也好,”苏南锦点点头,又感到有些不放心,“哥哥注意不要乱跑哦。” “我知道。” 吴小泉在一旁看着,啧啧咂舌。 小少爷和他情人的相处模式,奇奇怪怪的。 明明冷脸的Alpha —大只,看上去是个精明通透的主儿,到了小少爷面前,却乖得跟只奶狗似的。 苏南锦不在乎这些,只是吻了吻萧行之的侧脸,放Alpha离开。 吴小泉即刻迎上:“少爷,咱们开始了?” “嗯。”苏南锦微笑答道。 拍摄从黄昏持续到了夜晚。 演员有热情、又配合,导演自然信心满满。 吴小泉眼见着温和又肯听意见,一时没忍住,缠着小少爷加拍了几个镜头。 到最后,还是萧行之从厨房回来了,扯着夫主去吃饭,拍摄才不了了之。 吴小泉对苏南锦说:“小少爷,您这天赋可太强了,说过的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没有犯过第二次 错的,太有灵性了。” 吴小泉说:“这天赋,不去学演戏可惜了。” 一颦一笑,传神通情,有的演员能靠后天技巧打磨,而有的演员,却是生来就能共情,又擅长观察模仿 人的动作表情,俗称老天爷赏饭吃。 好的演员是好导演调教出来的,但也少不了演员个人的努力与天赋。 苏南锦想了想,转而调笑般地说:“仔细想想,要是总能遇到这样的好故事,去演戏也不错?” 话虽如此,日子还长,孰料未来是非呢? 第121章亲近你 出了年关不久,就到了姜然的忌日。 姜然是一位爱给苏南锦投食的温柔爹地,也是一位深藏功与名的联邦上将。 此行来香山,为赏雪,也为祭拜姜然。 香山是方圆千里山脉的代名词,从主峰向后眺望,只见山峦重叠,蜿蜒的路如银丝带缠绕在山腰。 香山最里,乃是龙脉聚首,钟灵毓秀之地,埋葬着联邦最矜贵的一批烈士的身躯。 正当天高气爽,雪初消融。 入墓园时,看守的警卫威严如雕塑,站正军姿立在墓园口,待来客走进,警卫一丝不苟地核查来客身 份,再敬礼放行。 丈把高的岩石墓碑参天耸立,石碑前,一个身形儒雅、面容俊秀的中年男人正静默着。 男人身侧不远处,助理、保镖随行,俱皆神色肃穆,垂首以待,不敢出声。 听闻来人脚步声,中年男人轻轻侧头,轻声笑说:“宝宝,你来啦。” 苏南锦行至碑前,僵硬地点了点头,支楞喊了声:“爸爸。” 姜然忌日,最先守在姜然墓碑前的,是与他同床共枕过多年的苏成秀。 苏成秀的肩膀还留有一些湿漉漉的水痕,那是天将亮时,晨雾聚成的露珠融化后的痕迹。 “嗯,宝宝乖,”苏成秀应了声,颔首叮瞩了助理,“去,把花摆上吧。” 苏成秀看上去并没有太过悲伤,忌日摆花、祭祷,都只做寻常。 相较而言,苏南锦看起来要更加失魂落魄些。 姜然不喜欢别人对他磕头,苏南锦细细抚摸了一下墓碑上镶嵌的相框,黯然思念。 萧行之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不出声,却像隔绝外界寒风的铜墙铁壁一样,静静矗立在那儿,给人以踏 实厚重的安全感。 打从第一眼,苏成秀就看到了跟在儿子身后的萧行之,聪明如他,也明了自然。 翘了儿子的墙角吗? 苏成秀笑了声,问苏南锦:“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位哥哥?” “嗯。”苏南锦点头,面上含羞,却铿锵有力地说道,“他是我男人,爸爸。” 说罢,苏南锦转身,紧紧牵住了萧行之的手,毫不避讳地宣誓着主权。 萧行之上前一步,面向苏成秀,微微颔首道:“苏总,您好。” 父亲无奈笑:“挺好。” 苏成秀正色,朝向萧行之,挑眉道:“跟了我儿子,也算你有福气。” “苏总说得对。”萧行之面色不改,塞了个软钉子回去。” “罢了,”苏成秀笑道,“既然宝宝挑中了你,你就好好待在他身边吧。” 苏成秀喜欢俊秀的Alpha,但无奈,家里那个受了伤的Alpha还让人费心劳力呢,短时间内,苏成秀也 抽不出功夫出轨找情人。 “我会的。”萧行之沉声说。 助理递了湿毛巾,苏南锦接过,细细擦拭了爹地的相框,和墓前的白瓶。 待到擦得一尘不染了,苏南锦停下动作,站起身,递还毛巾。 “哥,咱们走吧。” 苏南锦本想在爹地墓前多待一会儿,但苏成秀也在。 他感受到父亲看哥哥的那道充满侵略感的视线,总有些别扭,决定晚点再来一趟。 然而,苏成秀叫住了他:“宝宝,先别忙着走。” “爸爸,我和哥哥接下来还有事儿呢。”苏南锦顿住,立在原地,勉强地笑了笑。 苏成秀无奈笑了: “你爹地留下的东西,宝宝总想看看吧?” “东西? ”苏南锦有些讶然,“爹地去世前,与我一起住在云州,他的遗物我都有好好放着呢。” “几套房子罢了,”苏成秀嗤笑一声,“他真正贵重的东西,还在香山地下藏着呢。” 联邦最年轻的上将,能留下什么样宝贵的遗物? 提到爹地,苏南锦顿感好奇,苏成秀反倒不紧不慢起来,悠哉传了话下去,稍微静待片刻,就有亲信来 引路。 “少爷,您请。” 那引路的亲信一身干净利落的军服,见了苏南锦等人,也不行礼,硬邦邦来了句话,便扭头朝前走。 萧行之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没见过的军式制服。” 按联邦的习惯,军服侧臂膀处会绣有编制和队号,可面前引路的军人,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标记。 苏成秀坦然道:“联邦的机甲部队很少出现在媒体前,只有核心部分的人才能接触到。” “唰!” 瞳纹识别,门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朝内望去,豁然开朗。 苏南锦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香山群落的地下,早就已经被联邦整个儿挖空了! 入门,从高处俯瞰,近乎于地下都市大小的架空结构有二十层楼那么高,飞行器穿梭期间,不见狭窄。 走入空旷的地下空间,仿佛冒险者探入了魔王的迷宫,恢弘的建筑、森然的威严气息,都令人心头震 颤。 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知性女性上前,敬了个礼:“您好,请问您是姜然上将的亲属,苏先生吗?” ‘‘嗯” 女军官又转身,为确认信息,问道:“那这两位是?” 苏成秀微笑:“姜然的儿子,以及他的伴侣。” 女军官细细看了一眼苏南锦,感到有些惊艳,正色道:“少爷您好,姜然上将的专室在这儿,请跟我 来。” 香山地下殿堂,每一位为联邦身先士卒的领袖,都能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 “哄!” 灯光架在高处,如同穹顶天光般洒落,勾勒出几架庞然大物的轮廓。 机甲的剪影阴翳在地面上,在巨物衬托下,人的存在格外渺小。 能让姜然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 他死后,所有的遗物都遵照遗瞩,留给了苏成秀和苏南锦。 “眭! ”苏南锦眼睛亮了,紧紧攥着哥哥的手,呼吸也急促了些。 漂亮的大家伙! 苏成秀宠溺地拍拍苏南锦的肩膀:“去吧,宝宝,这些都是你爹地留给你的。我没有精神力,放着也没 用,今天就托付给你了。” 苏南锦三步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一台机甲银白色的机身外壳。 触感冰凉,金属的冷硬,配合着空旷场地中隐约的肃杀,格外刺激,甚至有一股禁欲的美感。 引路的女军官抱着文件,在身旁开口说:“这是初代S级001号机甲,全联邦第一台S级机甲,至今只有 姜然上将能操控。” “爸爸开过的机甲,”苏南锦喃喃,手中摩挲,“S级......” 女军官接着说明:“S级是指驾驶员的精神力等级,联邦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拥有精神力,而精神力品质 的高低决定了操控机甲的灵活性和灵敏度。” 女军官问道:“少爷,您是姜然上将的亲子,可能具备较高的遗传天赋,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 测试精神力等级。” “好哇!”苏南锦兴奋得叫了声,牵着萧行之的手,跃跃欲试般问道,“能让哥哥也试一试吗?” 女性看了一眼萧行之,垂眸道:“可以,请跟我来。” 联邦科技水平极其高超,机甲核心采用的是深海提炼出来的一种极高密度的透明晶体。 测试机中,晶体通体泛着盈盈的蓝光,虚幻缥缈,不似事物,更像某种能量团,显得格外神迷。 “请二位闭眼,将双手掌心放在晶体屏障上,感受它。” 女军官说:“受精神力操控后,核心将由晶体转变为纯粹的精神体,请注意感受。” 苏南锦颔首,轻轻抬手,抚摸屏障,接着缓缓合眼。 真是奇妙的触感。 一瞬间,苏南锦仿佛感觉到了心脏跳动的脉搏,如同节奏中的鼓点,蓬勃昂扬。 那机甲的核心,简直像活了似的,充满了生机,澎湃着激情,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枷锁,窜到天外。 室内,幽深的蓝光已经笼罩了所有人。 女军官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南锦,情不自禁地感叹:“不愧是姜上将的孩子......” 魔方状的澄澈水晶开始旋转了,加速,越转越快,留下残影。 那块核心在亲近他,喜欢着他,苏南锦这样感受到。 渐渐的,苏南锦好像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如同坠入深海,无可自拔。 “晔!” 一旁,萧行之忽然睁眼,迈步到苏南锦身边,眼疾手快,将苏南锦扯得后退一步。 “喀嚓!” 苏南锦惊醒,吐出一口凉气,太阳穴尖锐地刺痛了一阵。 苏南锦眩晕,顿时站不稳了。 “别怕,靠着我。”萧行之低声说,接着,伸手将苏南锦的肩膀搂住,用胸膛抵着他的后背,给他依 靠。 再看,测试装置里的核心屏障,俨然已经破碎了一道裂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嘀!嘀!” 女军官已经强制停止了加速器,警报发出尖锐的刺响,一阵声后,归于沉寂。 测试面板还能工作,女军官戳戳点点,调出了数据结果。 【受测者1号:苏南锦】 【性别:Omega (成熟)】 【精神力水平:S】 【核心亲和度:S】 【操作控制力:F】 【综合评价等级:A】 【发展建议:精神力水平较高,感知核心灵敏度较高,适于开展科研方向工作。操作控制力极差,不适 于驾驶机甲。】 女军官叹息:“唉,可愔了。” 联邦边境战火纷飞,每一个精神力奇佳的机甲驾驶员,到了战场上,都相当于核武器的存在。 苏南锦嬉笑一声,无可无不可地挠了挠后脑勺,反倒凑着脑袋去看萧行之的面板。 “哥,你的怎么样? ”苏南锦倍感好奇。 萧行之性格沉着,行事稳妥,这些点,都很好地反应在了数据上。 【受测者2号:萧行之】 【性别:Alpha (成熟)】 【精神力水平:A】 【核心亲和度:A】 【操作控制力:A】 【综合评价等级:A】 【发展建议:出色的机甲驾驶员。】 苏南锦咂舌:“全A !不愧是哥哥!” 如果不是哥哥的易感期接近尾声,状态还不够稳定,要放在平时,数值想必会更高。 “嗯'〇 ” 萧行之并没有刻意地去亲近核心,只不过报以冷静地态度,将晶体感受了一番。 尤其在最后,苏南锦那头出了些岔子,萧行之心系夫主的状况,对自己的数值反倒不在意。 女军官问萧行之:“刚才出了些意外,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位Alpha还可以再测一次。” 精神力S级的Omega很少见,尤其是苏南锦的亲和力呈现出罕见的高数值,导致核心过热,才会发生屏 障炸裂的情况。 核心被禁锢在屏障内不得逃窜,如若不然,一准儿会冲着最喜欢的人飞奔过去。 萧行之摆摆手:“不用了。” 苏南锦眯眯眼:“哥哥去试试爸爸的机甲好不好?” 他想看哥哥操纵机甲的模样。 第122章锁链与易感期 作为现在智能机甲的雏形,初代机甲还停留在需要驾驶员高度集中精神的精密操作阶段。 萧行之神色肃穆,登上机甲。 “轰!” 电子引擎的声响从无到有,仿佛遥远神明的谛听。 机械的魅力就在于此。精密的轴承,承转的螺丝,都蕴含着浓浓的科技感。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亲身上阵,意随心动,用精神力和身体带动庞然大物站立、扭转身躯,其间的成 就感,难以想象。 “喀嚓。” 过了许久,001号机甲单膝下跪,伸出左手向前,轻轻递到苏南锦脚边。 此情此景,像是愚笨的巨人在亲近小动物。 女军官面露喜悦之色:“动了,真的动了!” 忽然,她像是骤然想到什么,连忙激动地低头,掏出基地的专用设备,拨了几通电话。 萧行之的学习能力很强。是男人,不多言一语,沉默思考,果决实践,短短片刻,萧行之就能操纵机甲 完成下蹲、伸手的动作,不可谓无天赋。 苏成秀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年轻,且前途无限。” 苏成秀的评价较为中肯。站在客观角度看,天赋由命定,上手快,容易理解新事物,本身就是除开记忆 力之外的最重要一环。 “哥哥在叫我上去吗?”苏南锦仰视。 机甲点了点头。 苏南锦笑了笑,攀着那手掌就要往上爬,机甲手臂适时调整姿势,将掌心放得更低了。 苏南锦轻轻一踏,像小兔子似的跳上去,稳当当站好。 机甲收回手臂,缓缓将他送到了肩膀一侧。 苏南锦试着踩了踩,脚底的厚实令他放心了些,顺理成章地,他扶着硕大的机器脑袋,坐到了机甲的肩 上。 “眭!” 站在制高点,俯瞰整个地下基地,视野广阔,苏南锦不由得惊叹一声。 只听机甲开了外置广播,传出了萧行之淡然的声音:“夫主想去哪里?” “哥哥带我随便走走就好。” 苏南锦眼角眉梢都潜藏着融融暖意,浓浓的安全感包裹着他,哪怕身处高空也不惧坠落。 硬汉柔情,铁血温柔。 这天,久违的,基地里枯燥工作的人们,都见到了新奇的一幕。 那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机甲,重新启动了。 驾驶员似乎还不太熟练,只能简单地行走坐卧,但这丝毫不妨碍机甲将少年扛在肩上,安然妥当,无一 丝震颤。 人们惊艳的,是肩膀上的美人。 “真漂亮。”某科研者喃喃。 许多人都偏头侧望,回首瞧了许多眼,才接着回过头,继续工作。 “轰!” 当机甲停下,归回原地时,早有一群人神情激动,守候在开阔处。 萧行之刚下驾驶舱,就被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老头子,两鬓斑白,面露喜色,急匆匆上前来,双手紧握萧行之的手臂,晃动摇手。 “这就是001的第二个驾驶员吗?您好您好。”老头子看起来颇为激动。 “幸会。”萧行之面色淡然,轻轻挣脱,后退两步,躲到苏南锦身后。 某位Alpha丝毫没有因为躲藏生人而愧疚害羞,相反,他神色肃穆、动作利落,退那两步,震得一众丈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 苏南锦挡住萧行之,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抱歉,我家Alpha最近不太舒服,不喜欢接触外人的。” 老头子眼睛亮了: “易感期都能有这么强的机甲操控力!” 女军官欣慰点头,附和道:“对呀,可算是捡到宝了。” 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带小少爷和伴侣测试精神力,想不到,居然捡来了个厉害的操纵师。 老头子正色,行了个军礼,问:“这位小朋友,我谨代表联邦机甲核心部队向你发出邀请,请问你是否 愿意加入部队,为联邦效力?” 萧行之不想和外人说话,掐了掐苏南锦的腰,苏南锦主动笑说:“这位爷爷,我们还没高考呢。” 老头子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梭巡,露出的了然的神色,于是爽朗笑道:“哈哈,好,好,是我心急了。” “谢谢体谅,”苏南锦温和回应,顺便狡黠地眨了眨眼,“哥哥那么聪明,不考个好成绩多遗憾呀?” “好孩子,不要怕,这点时间罢了,我老头子还是等得的。”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说罢,老头子转身,拍拍苏成秀的肩,“阿秀呀,好久不见了,你这崽崽真是后生可畏呀,也不算辜负 了你给咱们部队新资助的那笔费用了。” 苏成秀似乎与老头子相熟,微笑回应:“林老师过奖了,无论如何,机甲是阿然的心血,总不能让项目 中途而废了。” 过往十多年,苏氏集团不计成本地向机甲部门资助科研经费,数以亿计,不求回报,可见其中关系匪 浅。 林老头坦然,转向苏南锦,咋舌:“这小脸蛋,跟年轻时候的姜然简直一模一样,真好看呐。” 苏南锦不自在地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的耳根被套上了口罩的带子。 老头还没品评完呢,媳妇萧行之就用口罩把夫主的脸遮起来了。 老头子笑了,指着萧行之道:“你这后生,占有欲太强可不行!” “不劳烦您操心。”萧行之回眸凝视林老头,微微笑了笑。 天才总有些脾气,老头子脸皮厚,听了小Alpha醋意满满的气话,笑得胸膛鼓动。 苏成秀即时说:“天色不早了,基地还有项目在进行,林老师您先忙,今日就不打扰了。” 林老头子欣然同意,命人护送他们一行人出地面。 这趟行程,来时,几人只有亲信领路,离开时,却有小队的重兵相送,不可谓不震撼。 苏南锦牵了牵哥哥的手:“都是哥哥的功劳。” 爹地在香山地下给他留了机甲,而哥哥能驾驶机甲把他举高高,对苏南锦而言,这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儿 萧行之却不顾外人,忽然皎了他的耳朵。 ? nT O ” 萧行之将身体的重心倾斜,半个身子搭在苏南锦背脊上,在他耳畔沉声说:“回去吧,夫主,我忍不住 了……” 苏南锦一个激灵,慌忙伸手摸了摸萧行之的额头。 果然,额头开始发烫了。 萧行之沉吟道:“最后的易感期要来临了,夫主。” 走在角落,背对着众人,萧行之隔着牛仔裤,抚摸了一下苏南锦的某处。 “嘶! ”猝不及防,苏南锦被激得差点没跳起来。 前方,听闻异常,苏成秀停下脚步,疑惑问:“宝宝,怎么了?” 苏南锦尴尬地摆摆手:“没事儿,爸爸您先去忙吧,我和哥哥想回老宅了。” 苏成秀是个人精,又善解人意,瞥了眼萧行之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暖昧地说:“阿阿,快回去吧。别 忘了带套哦,宝宝。” “噌!” 苏南锦的脸涨然红透。 苏南锦支支吾吾说:“那什么,我,我们才没有......” 苏成秀无奈地笑开了: “宝宝不要害羞嘛,我派人送你们回老宅。” 作为一个父亲,在金钱和使唤佣人方面,苏成秀对苏南锦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的。 有爹地派人护送,从香山回到老宅,只需片刻。 然而,即便快马加鞭地赶赴回家,萧行之的信息素也已经蔓延开来,车厢里,苏南锦几乎被熏得腿软。 苏南锦不自在地笑了笑,忽然,发现自己的耳根被套上了口罩的带子。 老头还没品评完呢,媳妇萧行之就用口罩把夫主的脸遮起来了。 老头子笑了,指着萧行之道:“你这后生,占有欲太强可不行!” “不劳烦您操心。”萧行之回眸凝视林老头,微微笑了笑。 天才总有些脾气,老头子脸皮厚,听了小Alpha醋意满满的气话,笑得胸膛鼓动。 苏成秀即时说:“天色不早了,基地还有项目在进行,林老师您先忙,今日就不打扰了。” 林老头子欣然同意,命人护送他们一行人出地面。 这趟行程,来时,几人只有亲信领路,离开时,却有小队的重兵相送,不可谓不震撼。 苏南锦牵了牵哥哥的手:“都是哥哥的功劳。” 爹地在香山地下给他留了机甲,而哥哥能驾驶机甲把他举高高,对苏南锦而言,这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儿 萧行之却不顾外人,忽然皎了他的耳朵。 ? nT O ” 萧行之将身体的重心倾斜,半个身子搭在苏南锦背脊上,在他耳畔沉声说:“回去吧,夫主,我忍不住 了……” 苏南锦一个激灵,慌忙伸手摸了摸萧行之的额头。 果然,额头开始发烫了。 萧行之沉吟道:“最后的易感期要来临了,夫主。” 走在角落,背对着众人,萧行之隔着牛仔裤,抚摸了一下苏南锦的某处。 “嘶! ”猝不及防,苏南锦被激得差点没跳起来。 前方,听闻异常,苏成秀停下脚步,疑惑问:“宝宝,怎么了?” 苏南锦尴尬地摆摆手:“没事儿,爸爸您先去忙吧,我和哥哥想回老宅了。” 苏成秀是个人精,又善解人意,瞥了眼萧行之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暖昧地说:“阿阿,快回去吧。别 忘了带套哦,宝宝。” “噌!” 苏南锦的脸涨然红透。 苏南锦支支吾吾说:“那什么,我,我们才没有......” 苏成秀无奈地笑开了: “宝宝不要害羞嘛,我派人送你们回老宅。” 作为一个父亲,在金钱和使唤佣人方面,苏成秀对苏南锦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的。 有爹地派人护送,从香山回到老宅,只需片刻。 然而,即便快马加鞭地赶赴回家,萧行之的信息素也已经蔓延开来,车厢里,苏南锦几乎被熏得腿软。 司机王叔是个Alpha,到老宅停了车就跳下去,喘匀了气,才扭头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少爷,这位 客人的信息素实在太强了,再待下去,我自己的易感期都得先爆发了。” 苏南锦无奈笑:“没事儿,都到地儿了,您先收车吧,辛苦。” 王叔说:“我已经安排宅子里的佣人把隔离室准备好了,少爷您快带他进去吧。” ‘‘嗯” 此时的萧行之已经有些意识迷糊,苏南锦扶着他,触手皮肤的感觉都是滚烫的,时不待我,他忙搀扶着 化身牛皮糖的Alpha进屋。 “少爷好!” “少爷您回来了?” “快!少爷这边请,禁闭室已经备好。” 出了年关,老宅里的下人都回来侍奉了,众人各自忙碌,一派热闹景象。 老宅的信息素隔离室安置在地下,屏退下人,只留亲近的人守候在外,越过隧道,苏南锦单独扛着萧行 之的手臂往下走。 “眶当!” 不等入室,萧行之忽然用力,将他摁在了墙上。 “夫主......” Alpha难耐地呼唤着。 两人的鼻尖只相隔几厘米,交换着滚烫的呼吸。 去年的易感期第一天,萧行之标记了苏南锦,易感期最后一天,萧行之打了苏南锦的屁股,第一次把苏 南锦带到了床上。 成熟Alpha的易感期只会愈演愈烈,今年又会如何呢? 苏南锦难耐地吞咽了一口睡沫,视线勾勒着萧行之下颚的性感轮廓,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清晰而漫长过。 “哥,乖,咱们进屋好不好?” “进了屋,你想怎样都行。”苏南锦吐息般叹出一句。 话音落,萧行之瞳孔放大。 刹那间,脱缰的马,开始狂奔了。 地下比地上更加私密,深度高于层高尺度,掘于底,琉璃材质的水晶吊顶高悬地板,人站在下头,像是 踏入秘境。 灯光明亮,光晕偶然泛出斑斓的颜色,流光溢彩,尽数倾洒在人身上。 酒味浓得要凝结成滴了,霸道、吞噬与占有欲侵占着整片空间,不容拒绝。 苏南锦被萧行之揽着腿弯抱起,下意识搂住萧行之的脖颈,将头倚靠在萧行之的胸膛。 “闭眼,夫主,”萧行之侧头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醉人的气息洒落,“在我说可以之前,夫主都不能 睁开。” “嗯。”苏南锦心_紧,顺从而近乎依恋般地哼了声鼻音。 他闭上眼,睫毛浓密,眼皮颤抖,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视力被剥夺,五感开始敏锐。 苏南锦感受到床的柔软,丝绸的贴肤亲和,外裳被褪下,他的皮肤与空气接触,起了一小层鸡皮疙瘩。 “喀拉!” 忽然,耳畔响起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苏南锦顿感不妙:“哥哥?” 萧行之沉默着,没有回应。 紧接着,苏南锦手腕忽然一阵冰凉,锁链状的物什将他捆绑住。 手腕被局局举起,拉过头顶。 第123章酒味呛鼻,甘之如饴 他被哥哥绑住了! 为什么地下室会常备锁链? 苏南锦感到不安,扭了扭腰,想要改改自己浮鱼肚子的姿势,却感觉屁股被拍了一下。 “啪!” “夫主安分些,还没捆完。” Alpha收回了打屁股的手,轻描淡写地说。 苏南锦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睁开了眼。 看到萧行之手里拿的低温蜡烛,他瞪圆了眼珠子:“哥哥哥哥哥!” “......”萧行之好整以暇地侧过头,挑眉看着他。 “我,我怕疼,这蜡烛,还,还是......”苏南锦脸色涨红,像猴儿屁股似的。 “想什么呢? ”萧行之淡定地收回视线。 他放下了蜡烛,又拿起了皮鞭。 苏南锦急了 : “鞭子也不行的!” 萧行之放下了皮鞭,拿起了润滑剂。 苏南锦都快哭了: “哥,不要再挑了,别,别,你快放下它。” 夫主心潮澎湃、情绪大起大落的模样实在是有意思极了,萧行之微微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到最后,才 抓了只绒绒耳朵,给夫主带上。 “呼,”苏南锦长盱一口气,顶着摇摇晃晃的耳朵,拍了拍胸膛,“幸好,幸好。” “还有尾巴。”萧行之说。 “不会吧? ”苏南锦欲哭无泪,撅了撅嘴,眉间挤成一团,“哥,尾巴就免了吧?” ‘‘嗯” 萧行之没有再继续闹腾,经过数天的亢奋状态,他的神色已然有些疲惫。 夫主捆在床上,就跑不脱了。 Alpha满意地撸了一把夫主的腰,把人激得浑身颤抖了一阵,才神情愉悦地上床拥住他。 “信息素,放出来。”萧行之说。 “哦。”苏南锦自己的信息素是白开水味,相当于哑0,要释放,也只能倾洒出酒味。 偏偏Alpha就是觉得这味道香,鼻尖蹭到腺体上,就不改姿势了。 “砰嗵!砰嗵!” 空间极静,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恍惚间,苏南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出租屋。 被人推囊到阴冷的小巷,一把拽进房门,死死搂住不放松。 那时的他是个胖胖,正值盛夏末,只觉得萧行之的怀抱热得人头晕,又怨恨这家伙霸道不讲理。 谁料如今呢?他拥有了一个全心全意依恋自己的Alpha,还能够亲密地Alpha抱在一起。 “唰啦!” 锁链并没有捆得很紧,苏南锦轻轻拉扯了一下,带出脆响。 萧行之闭着眼,纯靠感觉,摸索到苏南锦的手腕,替他揉了揉。 “没事儿,不难受的。”苏南锦勾了勾手指,轻轻挠了一下萧行之的掌心,并给了他一个充满包容意味 的笑容。 “嗯,”萧行之吐出一道鼻息,尽数喷洒在苏南锦的脖颈上,“夫主,给我......” 给什么? 不待苏南锦开口追问,后脖颈的吮吸已然揭示了一切。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暍酒?酒味呛鼻、辣喉,有的还带着苦涩,即便如此,无数人依然甘之 如饴,迷恋着那酒后的微醺与肆无忌惮。 萧行之的标记,比萧行之的吻更深沉。 直到苏南锦感觉快失去自我、要狼入虎穴被吞吃入腹了,萧行之才舔了舔皎痕,缓缓松口。 “啊......”苏南锦低吟一声,语调中潜藏着无尽的慰藉与依顺。 从白昼到黄昏,从余晖落日到繁星满天,夜还很长。 萧行之体力不足,喊了几声夫主,沉沉睡去,苏南锦凝视着他的侧颜,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萧行之 的脊背,含着满腔柔情,安抚了他一夜。 梦里有温柔的安慰。 只有彻底的独处,二人相互探索对方的秘密,才能使一对情人完全相信彼此,将身体交付。 苏南锦老爱患得患失,这晚,瞧着萧行之安详的睡颜,心里只剩下熨帖。 他恨不得长长久久地被哥哥拴起来,什么也不想,哪儿也不去。 然而时间不等人,清晨醒来,苏南锦迷迷糊糊翻了翻日期,才惊讶得意识到,快开学了。 身侧无人,他穿了衣服,爬楼梯回到地面,见到了端着早餐正要朝下走的萧行之。 “哥,你好了吗? ”苏南锦问。 “嗯。”萧行之神色淡然,看起来已经度过了易感期的最后一道难关。 苏南锦上前,萧行之在他额头轻吻了一下,才沉稳地说:“来吃饭吧,小胖子。” 这一声,语气矜持又带着些许冷淡。萧行之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的那一吻,差点没把苏南锦亲得痛哭流 涕。 他眼眶红了,去搂哥哥的腰:“鸣鸣鸣,哥哥,你可算易感完了。” 媳妇每天只顾着撒娇,夫主不得不硬着头皮坚强面对,都累坏了! 萧行之不吃他这套,揪着苏南锦的领子就把人提溜起来:“少黏答答的,赶紧吃东西,吃完回家。” “好! ”苏南锦喜滋滋地笑了。 回家! 如果要问萧崽崽两个人的巢在哪里,那他一定会说是云州的家。 京州老是沙尘、雾霾。 乘了飞机回家,云州天气晴朗,正是大好的清爽日子。 “嗯啊! ”下了飞机,碧空下,苏南锦伸长了手臂,对着天空拉了个懒腰,“还是云州好。” 云州是苏南锦与萧行之相遇的地方,也是二人度过青葱岁月的归属地。 不远处的活宝也还闹腾着。 陈北在前头杵着拐杖,贺霖跟在他屁股后头得吧得吧:“哎,阿北,你悠着点,腿瘸呢还走那么快!” “身残志坚没听过? ”陈北指着贺霖的下巴,“我可告诉你,在学校少缠着我,万一同学知道了 ......” 贺霖笑:“哟,同学知道了有怎样的?哈哈,看来你也承认我受欢迎啊,怎么,夫主怕给同学们说了, 被我的狂热粉背地里欺负?” 陈北涨红了脸:“反正,你少搭理我!” “那可不行,”贺霖瞥嘴,“明儿情人节呢,得好好过过。” “你疯啦?明天开学第一天!” “哈,你瞧着吧,过情人节的可不止我一个呢。”贺霖说着,冲萧行之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贺霖笑问:“你说对吧,行之?” 萧行之给了贺霖一个白眼。 “嗯?”苏南锦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啪!”萧行之拍拍苏南锦的后脑勺,对苏南锦说,“别理他。” “喔。”苏南锦懵懂点头。 情人节在2月14号,云州高三提前两周开学。凑巧,情人节和开学日撞了个正着。 贺霖说要和夫主陈北过情人节,听得苏南锦有些心痒痒,但无奈萧行之冷着脸,一副厌世神情,苏南锦 只能悻悻不提。 不提归不提。 幵学的早晨,冲进教室,望着萧行之抽屉里满满的巧克力,苏南锦还是惊讶地张开了嘴。 “大意了,”苏南锦气坏喽,鼓了鼓腮帮子,“我和哥哥都在学校官宣了,怎么还有人送礼物?” 不消说,萧行之在教室后头的储物柜,也一定是塞满了的。 陈北笑着说风凉话:“这还算好的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去年嘛?你家Alpha被人追得,躲进办公室才熬 过了一天。” “鸣,可是,我都没机会给哥哥送礼......”苏南锦还是不服气。 陈北笑开了花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虚虚拍了拍苏南锦的肩膀:“看看你自己的柜子和抽屉吧,保证惊 “嗯? ”苏南锦疑惑,转而回了座位,见了那满满当当的桌面和椅子,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哇!” 如果说萧行之收的礼物是塞满了抽屉,那苏南锦的,就是溢满了所有地儿,椅子面、桌面,堆不下的还 给垒起来放在了桌角。 “这也太夸张了吧。” 储物柜的门大敞着,礼物塞不下就侵占到了别的地方,柜子顶部,柜子下头的横栏,塞得严严实实。 苏南锦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 “我我我!这些都是我的礼物吗?” 陈北挑眉看他:“兴奋个什么劲儿?小胖子,你瘦了又好看,有人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美丽的人有两类,一类人美而自恃,另一类人,美而不自知,苏南锦属于后者。 “没办法嘛,”苏南锦嘟囔,“我变瘦前后,哥哥、你和贺霖,你们对我的态度一点也没有变化,所以才 感觉不到嘛。” “那是怕你受宠若惊,”陈北翻了个白眼,“你仔细想想,要是萧行之因为你变瘦变好看了就对你和颜悦 色的,那场面不惊悚?” “喔,”苏南锦想想就浑身发毛,万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 “哔!”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音响共振的尖锐电音。 苏南锦离窗子近,伸长脖子探了一眼,瞬间笑成了眯眯眼。 苏南锦:“哈哈哈,阿北,五十步笑百步,这里也有惊喜等着你呐!” “啥? ”陈北闲闲瞧了一下,瞬间惊得拍桌子站起来,“卧槽!” 眼瞅着,贺霖已经在下头喊开了。 “夫主,情人节快乐!你家媳妇给您告白来啦!” 贺霖就是一股子冲劲,敢作敢当的脾气,楼下操场摆满了花,架起的音箱设备能现场开演唱会。 今天的贺霖,还特意改了穿着,脖子耳朵上那些斤斤掉掉的碎饰品全去掉了,头发也拉直柔顺,剪成了 少年感的碎发。 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这副模样,与曾经的贺霖,简直判若两人。 大喇叭喊着:“夫主哟,早自习快开始了,您要是还不下来,我就课间操再喊一遭!” 第124章酒味Alpha白给 “这傻丨逼!”陈北骂骂咧咧,不由分说就要冲下楼。 苏南锦拉住他:“哎,你小心点,还杵着拐杖呢,不能剧烈运动。” 萧行之适时开口: “华子,送他下楼,再把那丢脸的玩意儿拎上来。” 华子早侯在旁边,应声说:“得嘞,老大。” 说罢,华子叫上兄弟,就要扛着陈北朝下走。 陈北挪了半步,抵着华子的胸膛不让他靠近,诧异道:“你不是贺霖的跟班吗?” 华子嬉笑道:“贺老大说了,萧老大的命令优先级更高。” 萧行之淡淡开口: “对了,再叫人把这些给扔了。” 说着,他信手指了指苏南锦满桌满抽屉的巧克力和零食。 “鸣哇,”苏南锦捂住桌子,“别呀,扔了多浪费哇!” 巧克力!高糖高热量,哥哥掐着他的嗓子都不让他吃的宝贵零食,怎么能随随便便扔掉呢? 萧行之挑眉:“想吃?” “嗯呐嗯呐! ”苏崽崽真挚地点了点头,眼睛亮得发光。 “行啊,”萧行之笑了笑,揪揪他的脸蛋,“开学摸底考得好,想怎么吃都行。” “真的? ”苏南锦惊喜地瞪圆了眼,抓住萧行之的手,“哥哥,撒谎要吞千根针喔。” “幼稚!” 更幼稚的还在楼底下呢。 当众告白这事儿,全校任凭谁做出来,都没贺霖轰动。 这Alpha,当初口口声声说学妹给苏南锦铺玫瑰花俗气,换了他自个儿,财大气粗,分分钟是花山花 海。 楼梯回廊上,华子朝某处使了个眼色:“嫂子,你看那像不像班主任?” “别叫嫂子! ”陈北扭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呵,还真是。” 陈北急切叫道:“快快快,拦下他,那是去逮贺霖的!” 班主任闷着头就朝下冲,当场被华子几个挡在了楼梯口。 “什么毛病?”班主任疑惑。 陈北乖巧地笑了笑:“哎呦老班,我们正要来找您呢丨” “怎么了?” “刚才楼上出大乱子了,”陈北摆出惊慌失措的神色,“萧行之被人告白,堵在教室门口强吻啦!” “谁胆子那么大!”班主任跳起来,权衡了一番,指指华子,“你们几个,帮我去把贺霖叫到办公室来,我先去看看行之。” 陈北笑眯眯说:“好嘞,老师,保管给您办得妥妥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萧行之是即将保送的优异生,拼一把难说能拿状元,班主任觉得好学生被强吻更伤风化,噌噌噌就往回 冲。 华子面色难看:“嫂子,您这么整,主任一上去不就露馅了吗?” “都什么年代的人了, ”陈北晃了晃手机,露出狡黠的笑容,“小胖子还接应着呢,走,瞧贺霖去。” 陈北那语气,说得跟瞧大熊猫似的,华子耸了耸肩,扛着人下楼。 与此同时,苏南锦抱着手机开始转圈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阿北让他强吻哥哥,不太好吧? 可是,在京州的时候,阿北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帮他搞定哥哥的吗? 苏南锦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一眼萧行之。 萧行之正帮夫主整理作业本,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停下动作,微微疑惑:“嗯?” 苏南锦吞咽了一口睡沬。 情人节嘛,或许哥哥心里很想要亲亲呢? 阿北那么聪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忽视的天赐良机! 苏南锦磕磕巴巴地说:“哥,你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 “门,门口就行。” 萧行之犹疑了一阵,挑眉看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砰嗵!” “哎呀哥哥你就跟我走嘛!” 苏南锦心虚,胸口狂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萧行之就往外走,期间差点儿把桌子带翻。 萧行之倒也没反抗,顺从地就被拖拽到了门外。 回廊人来人往,两个好看的少年格外瞩目。 萧行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什么事儿?” 苏南锦舔了舔舌头。 萧行之心细如发,见了这副馋猫模样,不由得勾起嘴角,凑近了苏南锦的脸庞:“怎么,想告白?还是 索吻?” 突然拉近了距离,苏南锦紧张得呼吸一窒,后脑勺向后靠了靠,贴到墙上。 萧行之无奈地笑了 : “我的好夫主,都一起睡了那么久了,干嘛还那么害羞?” “嘭!” 苏南锦头脑**,耳根子通红。 他急不可遏地反驳道:“什么叫睡了那么久嘛?哥哥你都没有下真格的!” “呵呵,哪门子的真格? ”萧行之明知故问,与他鼻尖对鼻尖,“还不是因为夫主有贼心,没贼胆......” “嘬!” 苏南锦踮脚,搂着萧行之的后脑勺就咂了个响嘴,把萧行之的话吞下去。 隔着嘴皮子亲一下,就是怂货夫主的最大本事了。 苏南锦松幵,还喜滋滋地说:“怎么样?我可是强吻你了,现在还说你夫主有贼心......晤......” 风水轮流转。 萧行之挑衅般地笑了 : “强吻?夫主说的,是这样吗?” 说着,他单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牢牢把住苏南锦的后脖颈,不甶分说地亲下来。 伸舌头的吻,才叫吻。 Alpha的侧颜棱角分明,流畅的线条带着禁欲的美感,尤其是他侧身压在墙上,上身的衣衫领口微微敞 幵,露出性感的锁骨。 在场的众人,害羞的都捂住了脸,不害羞的也抿了抿嘴,噤声了,还目不转睛地看。 萧行之本性肆无忌惮,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求活在当下的欢愉。 苏南锦猝不及防,都学不会用鼻子呼吸了,瞪大了眼睛,任由萧行之横冲直撞。 “傻子,闭眼。”萧行之轻笑。 苏南锦脑袋空空,只能顺从地闭上眼睛。 在墙角,立柱挡风,萧行之生性警惕,侧头望了一眼,见到了班主任的身影,已是了然。 然而,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加深了吻,像是要把苏南锦吻晕过去。 班主任远远就看见那两个高个子,直觉不对劲。 奇了怪了,不该是萧行之被强吻吗? 怎么是Alpha把另一个Omega怼在墙角呢? 班主任定睛一看,惊得眼珠子要掉下来。 “你你你!你们!” 乖学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谈恋爱都明目张胆、惊天动地的! 萧行之适时松□,拍了拍苏南锦的小脸蛋,苏南锦晕乎乎地扭头看了一眼,居然红着脸叫了句:“班班 好哇!” 班主任一眼就认出苏南锦来,扶额叹息:“好家伙,这整的,都跟着贺霖学坏了!” 说曹操,曹操到,背后,贺霖拉长了尾音说:“哟,老班,您这么说我可是真心委屈,他俩初吻的时 候,我还老老实实当单身狗呢。” 也不知道是贺霖恶势力恐吓过度,还是萧行之威严堂堂,上学期冬天,学妹告白那场吻,全校在场的学 生都把嘴管得严严实实的,愣是没传到老师耳朵里。 班主任诧异:“怎么的,初吻还更厉害?” “那可不?嗷嗷嗷!”贺霖正要笑呢,后脑勺被萧行之揪着就扯了个方向,“停停停,行之,我还没揭你 老底呢,那么凶干嘛?” 走廊乱糟糟,班主任没好气地叹息一阵,给贺霖一个白眼:“先跟我进办公室!” 贺霖笑:“得嘞,老班!” 边笑着,他还边冲后头摆摆手:“华子,你先把人送过去,别担心我!” 当着班主任的面,华子比划了个手势,表示收到。 “开学第一天,好学生带头作乱,真能耐!”班主任进了屋,寻了椅子坐下,就开始吹鼻子瞪眼睛的。 “嘿嘿。”苏南锦摸摸后脑勺,憨憨地笑了两声,小脸蛋红润,还没从那个吻里缓过来。 “你俩什么关系? ”班主任指了指苏南锦和萧行之。 萧行之倒是冷静,指了指苏南锦,淡淡说:“老师,这是我夫主。” 班主任惊讶问:“你们扯证了?” “没,”萧行之咂嘴,“差了本户口本。” 在京州,借着打扫卫生的功夫,萧行之去老男人那里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把户口本找着,估摸着是被 糟心老男人藏起来了。 “行之哟,”班主任哭笑不得,“世上哪儿有你这样的Alpha,还没领证呢,就叫上夫主了,恨不得把自 己白给。” “有,”萧行之伸出手指,淡淡指了指身边的贺霖,“他。” 对了,这儿还有个提溜着大喇叭招摇过市的贺霖呢。 换做平时,班主任是要骂他一顿的,可今天不一样,贺霖换了身衣裳、好好拾掇了一番,看起来又乖又 干净的,班主任顿了顿,愣是没脾气骂。 提到正主儿,贺霖倒也不犯怵,应和着萧行之说道:“嘿嘿,老师,行之说对了,我那才叫真白给。” 给了初拥、初吻、初标,到头来情人节表个白还被残疾人夫主嫌弃,世界上没有比他更惨的酒味Alpha 了。 “呵,你还得意了,”班主任被贺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给逗乐了,“身为酒味Alpha,这么早就定了夫 主,小心将来后悔。” “那也是将来的事儿了,”贺霖摸摸鼻子,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班主任扭头,看向苏南锦:“你呢,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苏南锦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嗯'〇 ” “我......”苏南锦掰了掰手指头,害羞地低下了头,“我想把哥哥养好,然后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第125章夫主减肥餐 苏南锦说得太正经了,一板一眼,像是在婚礼上神圣宣誓。 萧行之听言,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顷刻间,办公室欢腾的氛围都跟着温柔了些。 班主任忽然开口说:“你释放一点信息素试试。” “哦。”苏南锦愣愣点头。 酝酿了一番,片刻后,若有似无的红酒味弥散在空气中。 “呼——” “可以了,”班主任开了换扇器,叹息道,“果然,我没认错。看这样子,是去年就拿了人家行之的初次 标记了?” “嗯。”苏南锦害羞,微微颔首。 班主任正色质问道:“苏同学,你知不知道,趁Alpha易感期哄骗标记,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萧行之向前一步,冷然说:“老师,我自愿给的标记,错不在他。” 班主任凝视着面前的两人,过了半晌,露出无奈而欣慰的笑容:“成吧,你俩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 一个愿挨。” “既然行之都开口劝了,他选中你一定有他的道理,学生自有学生福,我再管下去,就要成阻拦牛郎织 女的王母娘娘了。” 萧行之:“谢谢老师理解。” “只不过,”班主任面朝萧行之,话锋一转,“行之,你是学生代表,哪怕定下了夫主,平时也收敛着 点'〇 ’, “像今天墙角这种事儿,就少来。” “我明白,老师。”萧行之微微颌首。 今天是个意外,小傻子被某位阿北骗得团团转,简直让人操心透了。 “对你,我向来是放心的,”班主任偏偏脑袋,“至于你,贺霖......” 贺霖耳聪目明:“老师您直接说怎么罚吧。” 班主任眯眯眼,笑得深沉:“不急,赶明儿摸底考完了,攒攒一起罚了也不错。” “......”那别有意味的话,听得贺霖后背一阵发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南理中学,出了名的贵校。 贺霖虽说是贺家的私生子,但也算是实打实的大富大贵之人,后半生不愁吃暍。 在学习上,老师们对贺霖,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出了办公室,贺霖还想辩驳些什么,苏南锦一句话就打消了人的念头。 只听苏南锦微笑着对贺霖说:“阿北说他不喜欢笨蛋。” 贺霖瞬间蔫巴了,老老实实回去捧书。 萧行之哭笑不得,揪着苏南锦的脸:“小傻子,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苏南锦气不打一处来,嘟嘟嘴被捏得变形:“哼,我还没说你呢,哥,去看望岳父为什么不叫上我?” “阿,”萧行之笑了,不答反问:“那你怎么回了云州才想起来?” 苏南锦忽然被堵住了嘴似的,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鸣……” 还不是因为哥哥易感期太闹腾,害得他满脑子只有占哥哥便宜的羞羞事,都把正经的给忘了。 总不能说他是沉迷哥哥美色,误国误事儿吧? 萧行之看小傻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时间觉得像是养了个小动物似的,又蠢又萌,哭笑不得。 揉巴揉巴小傻子的脑袋瓜,萧行之拍拍手说:“行了,回去上自习吧,你趁我易感期偷懒了一个寒假, 知识储备又打回解放前了。” “哼!我可是过目不忘! ”苏南锦不服气道。 然而,过目不忘的人依然会粗心、会脑子转不过弯儿来,苏南锦,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高中老师是出了名的批卷子快,摸底隔了没两天功夫,排名榜就贴在了公告栏上。 考后第三天。 回廊,人声鼎沸。 贺霖使唤华子把人群推攮开,咋咋呼呼就远远喊道:“夫主!你学号多少来着?” 陈北翻了个白眼,闲闲指了指:“别找了,萧大佛下面呢。” 萧行之自然是稳稳位居榜首,出乎意料的是,陈北的成绩比预料之中更好看,一口气进步了四五十名, 占到了第二的位置。 “阿北好厉害,”苏南锦神情羡慕,眼里亮得像是有星星在闪烁。 陈北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残疾人行动不便,整天不就只能学习咯?” 苏南锦仰头看向最高处:“哥哥也是老样子,真棒。” “得了,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萧行之正从办公室搬了作业回教室,路过公告栏,顺手往苏南锦脑袋 上来了 一下,“傻夫主!” 萧行之忙着,不咸不淡地顺嘴来了句,接着,手里搬著作业,头也不回地离开。 “鸣,”目送哥哥的背影远去,苏南锦揉揉后脑勺,寻了学号又仔细看了一把分数,难以置信地眨巴眨 巴眼睛,“怎么可能?我明明把空空全填上了的。” 陈北笑:“小傻子,理综又不是文科,填了空还能给点儿辛苦分,你答案错了,写再多能顶什么用。” 很多时候,乱用功,比不用功要更加可怕。 苏南锦感到有些委屈,垂头丧气地说:“可是,哥哥教我的那些题,我明明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可惜考试没考哟? ”陈北嘟嘟嘴,笑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开学摸底的试卷上,全是老师特意找的 新题型,要么偏门要么难,为的就是把学生打击得落花流水,放平心态好好学习。” 陈北话锋一转,挑眉:“不过,落花流水到你这个程度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公告栏拆了几列,第一列第一行是萧行之,最后一列倒数是苏南锦。 陈北觉得好笑:“小胖子成天到晚嘀咕着要和你家哥哥亲近点,怎么榜单上离那么远呐?” “哼哼,你家Alpha比我还弱呢。”苏南锦鼓了鼓腮帮子,闷声道。 提到正主,贺霖搓搓手,从背后搂住陈北的脖子,勾头笑了笑:“瞎,不就是打扫个陈列馆的事儿嘛, 华子都做习惯了。” 被贺霖从背后包围在怀抱里,陈北甩了甩肩,没挣脱幵,只好任由Alpha赖着。 陈北说:“这话别给老班听见,否则......” “否则除了打扫陈列室,还得加上个礼堂!”班主任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 做贼心虚的人,往往最害怕背后灵。 “啊! ” 贺霖听了老班阴森森的声音,头都不敢回,惊得跳起来,还不忘紧紧搂住陈北的脖子。 陈北大叫:“撒手!狗东西!你夫主喘不过气啦!” 班主任火冒三丈:“贺霖!胆子肥了你!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贺霖跟被拽了尾巴的猫似的,埋头往陈北的脖颈里钻:“不!” “下来!”陈北揪揪贺霖的头发,揉了半天,才把人拽下来。 人拉下来了,牛皮糖却没甩脱。贺霖扒拉着陈北,躲在夫主背后,颤颤巍巍看向班主任:“真扫礼堂 啊?” 班主任没好气,抱胸说:“扫!” “那可是礼堂! ”贺霖再三强调。 南理的礼堂,那可是出了名的恢弘,云州展交会开幕式都有几次来南理借场地。 班主任抑扬顿挫地重复:“扫!你一个人!你的那些跟班,包括华子,一个也不准带!” 那语气不容置喙,摆明了没商量的余地。 “鸣哇!”贺霖愁眉苦脸地聚拢了眉毛,表情狰狞地缩成了一团。 折腾完大毒瘤贺霖,班主任松坦了一口气,接着扭头看向苏南锦:“至于你,苏同学,你的本班倒数第 一的成绩,我已经跟行之反映过了,他答应会亲自处理。” “鸣? ”苏南锦只觉得祸从天降,“我也要挨处置吗?” 班主任皮笑肉不笑:“这你得问行之了。” 说完,班主任扬长而去。 望着班主任潇洒的背影,陈北压低了声音,语调喊着笑意调侃道:“您这当夫主的,不是找了媳妇,而 是找了个家长吧?” 苏南锦捂脸:“鸣鸣,我只希望哥哥不要断我的粮。” 夜晚,明月高挂。 云州半山宅。 某位萧姓Alpha穿了围裙在厨房忙碌,夫主缩在客厅的沙发里,把自己团成团,捂着脸就是懊悔。 乌鸦嘴! 苏南锦揉脸。 他可真是个乌鸦嘴!哥哥居然敢断夫主的零食,还是连续一个月! 萧行之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放下盘子,斜睨了一眼沙发,无奈叹了一声气。 萧行之走到客厅,拽了拽苏南锦脑袋上盖着的抱枕:“夫主,吃饭了。” “不要!”苏南锦拽紧了抱枕,像是坠入深渊的人拽着最后一根绳索一般,他任性地喊道,“清汤寡水的 饭菜没有灵魂!” 萧行之笑了,捏了捏苏南锦的软腰:“情人节的巧克力你都吃了多少了?再不管管嘴,肉全长回来 了。” 萧行之不过轻轻一掐,就捏出了一层肉肉来,苏南锦腰杆痒痒,情不自禁地发酸,只得扭了扭腰躲避哥 哥的魔爪,一副蚕宝宝似的模样。 “鸣,可是你都说了那些甜甜不扔的!” 萧行之笑了: “说话只听半句吗?” 他说:“摸底考得好,零食少不了,可你的成绩呢?” 苏南锦倒打一耙,嘟嘴说:“还不是因为那些题哥哥没教过!” “夫主,”萧行之无奈地笑了,“你得学会独立行走。” “不要嘛不要嘛,哥哥耍赖,断我粮食,我要造反啦!”苏南锦在沙发上打滚,一副赖皮模样。 萧行之挑眉:“真不吃饭?” “不吃不吃不吃!” “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蜂蜜八宝饭。” “再来个芝士团子。” “晤……” 萧行之忽然不说话了。 等了半晌,没听见媳妇的声音,苏南锦微微拉开枕头,留了条缝望了望萧行之:“还有什么吗?” “还有......”萧行之幽幽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骤然暴起,伸手,夺过毛茸茸的抱枕,“夫主减肥 餐!” 第126章掐肉肉 清汤寡水? 看起来清淡、全然无味,但萧行之做饭,那叫巧媳妇下厨房,单有一锅白米,都能煮得滋味甘甜,叫人 胃口大开。 可愔夫主尝惯了香的辣的,乍暖还寒,心里忒不是滋味。 秋风卷落叶似地,苏南锦扫荡了饭菜,刚吃到七分饱,就被媳妇儿叫停。 “鸣哇! ”他都快哭出来了,“你易感期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此一时彼一时,”萧行之收拾碗碟,“再不管管你,等胖了,就麻烦了。” “哼哼。”苏南锦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洗碗。 萧行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不许从冰箱里偷吃的!” 苏南锦更气了,远远喊了声:“知道啦。” 嘴上说着,他还是拉开冰箱门,偷偷瞄了两眼。 就看了这么一下,苏南锦瞬间像淋了雨的猫咪似的,浑身蓬松的绒毛都被打湿,乍然少了精气神。 “什么嘛,”苏南锦嘟囔,“冰箱里一样熟食也没有。” “眭! ”刚嘀咕完,苏南锦转身回眸一看,惊得炸毛,“哥!” “我说什么来着? ”萧行之倾斜着身体依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没,没什么,哈哈,”苏南锦龇牙,心虚地向后退了两步,远离冰箱了,才说,“我洗碗呢。” 苏南锦这一副又憨厚又狡猾的模样,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萧行之微微挑眉,站直了身体,往厨房正中踏 过去。 苏南锦见状,急急忙忙拦住路,弯了弯眉眼,水盈盈的大眼睛真诚地盯着萧行之:“哥,洗碗我来就好 了,你不用进来的,出去歇着吧。” 萧行之忽然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撒谎,还欲盖弥彰,夫主,你学坏 了。” 靠得近了,苏南锦闻到了一股清香,干净纯洁,仿佛带着午后晒过的太阳的酥意,那只可能是萧行之的 气息。 “......”苏南锦一时间被哥哥放大的面孔迷住,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心底子发虚,眼神飘忽地看向角 落。 “咦? ”萧行之忽然停下,注视着他,用手比划了两下。 “高了点儿?” 胖子变瘦,从视觉上会看起来高一些,但在萧行之眼里都差不多。 只不过,这回,苏南锦的额头都与萧行之的眉心齐平了,仿佛是直接蹿起来了一截个子似的。 萧行之坦然笑了: “你跟我过来。” 二楼有测身高的仪器,稍微站上去待一会儿就有数据。 【嘀! 181cm!】 “果然,”萧行之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温和地说,“整天腻在一块儿,都没注意到夫主长个子了。” 最亲近的人,日日夜夜望见彼此的模样,久而久之,反倒忽视了最初。 “哼哼,”苏南锦龇牙,得意地耸耸肩,“马上我就能比哥哥更高啦!” “得意忘形! ”萧行之往他脑儿门上弹了个板栗,“光长个儿,不长脑子,也没用。” “哼,”苏南锦被他说得闷闷不乐的,哼了两声,扭头就要走,“我要回去洗碗了!” “慢着,”萧行之拽住他的手,“成绩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都怪班班告状,”苏南锦耸了耸肩,垂丧气地说,“哥哥不是已经罚过我了嘛?” “那是你管不住嘴,才帮你节制节制,”萧行之正色道,“一码归一码,你快高考了,不能大意。” “好好好,”苏南锦嘟嘟嘴,“都听你的就是了嘛。” 萧行之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是没听进耳朵里,不由地叹了一声气。 “......是不是太久没挨打了,皮子痒痒了?” “没没没! ”苏南锦一听就感觉不对劲,连忙手舞足蹈地拒绝。 “去京州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苏南锦捏了捏爪爪,低下头说:“要听哥哥的话,要好好学习,不能松懈。” “那你是怎么做的?” “鸣,”苏南锦急得抬起头来说,“哥哥易感期,我总得先照顾哥哥吧?” “哥哥你整天缠着我,要我抱抱你,现在好了,翻脸就不认了 ......” 夫主照顾媳妇,比如,帮媳妇换衣服,给媳妇叠被子,再观赏媳妇筑巢的丰硕成果...... 萧行之抬起手臂,微微扶额:“闭嘴!” 三句话就能往不正经的路子上走,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的迷I魂丨药。 “我问你,还听不听我话了?” “听! ”苏南锦跳起来,“当然听!” 萧行之揉揉他的脑袋,将语气放得平缓些:“我要你好好考试,忌嘴忌油腻,你能不能做到?” “能!不过......”苏南锦话锋一转,狡黠地笑了笑,“要哥哥奖励,才能坚持下去!” “哦?想要奖励呀? ”萧行之一反常态的好脾气,语气温柔,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人融化了,揉碎拥进怀 里。 苏南锦无知无觉,只认为易感期过后的哥哥脾气好了不少,得寸进尺地哼哼说:“晤,也不要太多啦, 哥哥可以亲亲额头,多抱抱我......” “像这样吗?” 萧行之轻轻将他揽进怀里,一只手掌贴在他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拂开苏南锦额前的碎发,珍重地吻了 一下。 苏南锦眉心微微发痒,被柔软的薄唇贴住,心跳加速。 萧行之宠溺地笑:“还想要什么?” 苏南锦深深吸气,羞红了脸,颤颤巍巍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还有这里,”苏南锦面带红晕,接着又扯开自己的衣领,“哥哥咬一下好不好?” “阿,”萧行之轻笑,神情恣肆张扬,“乖,闭眼就给你。” “嗷! ”苏南锦强忍下心头野性的狼嚎,雀跃着紧紧闭上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蝴蝶翅膀似 的。 然而,萧行之依旧是那个萧行之。 “啪!” “嗷!”苏南锦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惊觉不对,连忙睁眼,就见到哥哥的手掌正高高扬起,“不不不! 哥!不是这样的!” “啪! ”又一掌不留情面地落下。 苏南锦手舞足蹈地扭动身子,鬼哭狼嚎:“鸣哇哇!哥哥你骗人,说好是亲亲的!” 萧行之嗤笑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不问问我答应了没?” 萧行之和颜悦色地酝酿了半天,把夫主吹得飘飘然了,才重拳出击,下手就是屁股肉。 这还是易感期之后萧行之第一次打人呢! 苏南锦欲哭无泪:“我还以为哥哥变温柔了呢。” “是温柔了,”萧行之挑眉,“纵容了你一个春节,把你惯成这副德性。” 苏南锦心里不服气,待要回嘴,忽然感觉后腰一凉,吓得叫嚷起来:“别别别,别脱裤子呀!” 苏南锦:“虽说开春了,但倒春寒还没来呢,脱裤子好冷的!” 这理由找得太牵强了,一看就是慌不择路临时编出来的。 萧行之也不拆穿他,只是把他后腰的衣摆拎起来,露出腰间白花花的软肉,掐了一把。 “好痒好痒,哥__”苏南锦干啥啥不行,叫唤第一名。 萧行之微笑着问道:“夫主,您知道自己的肉已经养了多少了吗?” 捏一捏,一小圈。 掐重了,一大圈。 萧行之手上不停:“整天没个正形,光爱在这里屯储备粮了。” “嗷哈哈,”苏南锦痒得都要笑岔气了,站也站不稳,像个巨型挂坠似的贴着萧行之,“哥,真的痒 苏南锦还说:“而且也不是储备粮,是幸福肥!” “真有理,”萧行之咂嘴,转而正色道,“寒假没有监督你学习,是我疏忽,今天只意思意思打两下,至 于以后……” 萧行之语气暗含威胁,薄唇轻启,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被封住了嘴。 “晤……” 苏南锦居然主动吻了他。 这小不争气的玩意儿,还敢伸舌头了。 萧行之轻笑,用力地回吻起来。 “呼——” 到最后,还是夫主体力不济,先败下阵来。 苏南锦亲得嘴唇红润,却还是忍不住Bi吧哨吧:“哥,你说咱们多练两年,会不会肺活量突飞猛进 呀?” 没办法,他看了哥哥一本正经骂人,唇齿开合的模样就心痒痒,忍不住要封住萧行之的嘴。 “嗤! ”萧行之骂人的心思都被夫主黏黏腻腻的吻给亲得无影无踪了,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愣是没再幵 □。 他怕一张嘴,小傻子又亲上来,今晚就没完没了。 181的个子,放人群里都是一大只了,搁家里却还奶得像泰迪似的,又撒娇又红眼的,生怕吵架占下 风。 “啪!” 不耽搁时间了,萧行之给夫主屁股上来了一下,拽着人就上楼。 “哥?怎么就上楼啦? ”苏南锦猝不及防,“我碗还没洗呐?” “放着我洗!” 进了房间,萧行之随手拽了个高脚椅坐下,翘起二郎腿,注视着苏南锦:“去,把考试卷子找出来。” “哦。”苏南锦点头。 饭没吃饱,却还要学习。 盯着满是红叉叉的试卷,苏南锦叹气。 “愣着干嘛?拿过来。”萧行之冷冷说。 “是。”正经事儿上,苏南锦还是很听话的。 四张卷子,语文、数学、英语和理综,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摆在萧行之面前。 萧行之沉下气,耐下性子,揪着卷面儿一张一张看起来。 萧媳妇越看越来气。 “阿,蠢货。” 轻飘飘一句话,刺得苏南锦心头一紧。 第127章床头柜全是你 萧行之骂人的功力见长。从语文阅读题,批评到了理综选修的填空题,仿佛要把夫主贬得一无是处,低 到了尘埃里。 苏南锦本来就泪点低,又与哥哥二人世界,没有外人,更是哭得稀里晔啦。 “行了,别哭了,”萧行之叹气,婉转地措辞了一下,“需要背诵的部分都做对了,还不错。” 语文的诗句默写,有保障。 写作文的部分,名人名言背得多了,之哟啊不偏题,总归还有点加分。 英语作文直接套模板,分数高得吓人,但就怕考到新题型,直接送夫主零鸭蛋,还得凭些运气。 苏南锦揉眼睛:“鸣鸣,哥哥凶,不爱我了。” 萧行之撇嘴:“撒娇也没用。” 说罢,萧行之还顺手将苏南锦揉眼睛的爪爪扯开:“手脏,不要随便揉。” “鸣。”苏南锦欲哭无泪。 换作从前不熟悉的时候,凝视着夫主泪汪汪的眼睛,萧行之表面上冷漠,心底倒还会怜香愔玉一些。 如今相熟了,萧行之知道傻夫主不能太惯着,否则就蹬鼻子上脸,满肚子陈年的嘤嘤嘤,能把人给腻得 融化了。 萧行之指指试卷:“这几个物理的题型,我上学期让你背过,这次只不过换了个模型背景,怎么又不会 了?” 苏南锦摸摸后脑勺,傻笑道:“嘿嘿,考试的时候太着急了,没把它认出来。” “呼。”萧行之忍了又忍,还是把软趴趴的夫主揉了一遍才算解气。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地做。谁也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更不能一晚上学成个大学霸。 当然,用一晚上时间与学霸扯皮倒是可能的。 临睡前最后半小时,苏南锦彻底没了学习的心思,拽着萧行之的手臂摇晃:“哥,刚才那题我做出来 啦,你什么时候亲亲我?” 萧行之气笑了: “做一题亲一次,你哥也太便宜了吧。” 是想把他的嘴亲烂嘛? 苏南锦不服,坐直了身体,又噌得一下站起来,扭头朝萧行之的房间走。 “干嘛? ”萧行之眼疾手快,拽住苏南锦的后衣领。 “哎呦,哥你撒手! ”苏南锦朝前挣扎。 萧行之应声手劲一松,苏南锦受惯性作用,一个踉跄砸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哼!” 苏南锦撑着床跳起来,接着往萧行之的房间跑。 钻进去,没一会儿,他就抱着一大个相册跑出来。 “怎么突然想看这个了?”萧行之挑眉,笑问。 苏南锦也不搭理他,只是哼哼,掀开相册,揪小崽崽似的,把里头的照片一张一张拎出来。 这些照片,都是萧行之年初当模特兼职时,赵安倩额外给他送的写真,通通精修过,一张比一张帅气。 萧行之平时不爱看这些,苏南锦却格外感兴趣,特意买来精致的相册,再把照片一张张塞进去,如数家 珍,隔三差五就拿出来看两眼。 “现在看这个做什么? ”萧行之问。 苏南锦拎好了照片,像幼儿园小朋友排排站队似的,把一张张铺在床上,然后开始拿起来亲。 “mua! ” 哥哥穿毛衣的照片。 冬日暖阳酥酥的,照在萧行之脸上,像是给他的侧脸轮廓勾勒了一道泛着莹光的边,显得整个人神色都 是温柔。 “mua! ” 哥哥撑伞的照片。 天空阴沉,雨点细细密密地洒落,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撑伞,立领风衣让本就不苟言笑的男人看上去充 满了禁欲的美感。 “mua! ” 哥哥洗澡的照片!眭哇眭哥哥没穿衣服的剪影!他熬夜在卫生间外蹲守了好几天,才等到绝佳时机的得 来的偷拍照。 “嗯? ”萧行之轻轻伸手,把那张拎出来,“哪里来的?” 苏南锦慌里慌张扑上去,夺回来,紧紧塞在怀里:“嘿嘿,拿错了,拿错了,哥哥刚刚什么也没看 见。” 萧行之无奈,故意冷脸看着他:“当着真人的面儿,亲吻照片,有意思吗?” “有意思!亲起来特别香!” 苏南锦像是拥抱阳光一样扑倒在大床上,照片崽崽们纷纷跳跃了一翻。 古灵精怪的夫主总能把人逗笑,萧行之挑眉问:“还学不学习了?” 苏南锦嬉皮笑脸:“天色不早了,咱们先睡觉吧?” “异想天幵! ”萧行之把他屁股底下的枕头抽出来,摁在他脊背上揉了揉,“赶紧起来,最后再背一 个。” “鸣鸣......”苏南锦撂挑子不干了,直接随着枕头的力道在床上打滚。 萧行之揉了揉苏南锦的腰,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没把人拽起来,只好说:“做出来了,就奖励你一张照片。” “真的? ”苏南锦惊喜问。 “嗯。” “可是,”苏南锦皱了皱眉头,“照片我随时都能跑到哥哥房间看,这样不划算的。” “......”萧行之扔了又忍,差点没破功,一不做二不休说,“准你贴在床头柜上。” “耶!”苏南锦欢呼。 他精神百倍,跳起来就做了一道题,成功拥有了将哥哥的一张照片贴在床头柜的权利。 萧行之也是好脾气,任由施为。他下楼洗了个碗,上来,就见着苏南锦对着床头柜发呆。 这么痴汉的夫主,还真是头一次见。 萧行之帮他从衣柜里找出睡衣,递到床边,才笑问:“想什么呢?” “晤,我已经开始考虑哥哥的照片都贴完之后,会得到什么奖励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那你就慢慢考虑吧,”萧行之毫不留情地说,“反正,在夫主考上425分之前,我不会给夫主任何标记 和信息素。” “嗷?” 如闻噩耗,苏南锦惨痛嚎叫起来。 少年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间屋子,透过窗沿,传到天空的深远更深处。 话分两头说。 当苏南锦沉浸于痛并快乐着的禁欲学习生活时,贺霖和礼堂杠上了。 陈北天天见贺霖,原来是又恨又怕,现在也怕,但是怕Alpha癞皮狗占夫主便宜的那种怕。 乍然一不见,陈北还有点诧异:“小胖子,你和你家萧行之最近看见贺霖了没?” “见了呀,在礼堂呢,”苏南锦正背着题,头也不抬地说,“上周礼堂表彰优秀生的时候,哥哥领奖的奖 杯还是贺霖给擦的呢。” 陈北面部表情扭曲:“......我怎么听得那么虐呢?” 苏南锦微笑:“哈哈,阿北的脚没好,不方便去礼堂,不然,在颁奖的时候,肯定能跟贺霖见上一 面。” 陈北这一遭腿断了,因祸得福,爆发式地考了年级第二,可愔礼堂稍微远了些,颁奖时他懒了懒,推脱 了 一道儿,没去成。 “奇了怪了,”陈北犯嘀咕,“老班是罚他打扫卫生,又不是罚他住在礼堂。什么毛病?至于一周都不来 上课?” 陈北想来想去,过了半晌又说:“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得去瞧瞧。” 苏南锦看陈北左思右想,焦虑得脸都憋红了,嘟嘟嘴,扭头就喊:“哥。” 萧行之也正有事儿,随口喊:“华子,送你嫂子过去。” 风水轮流转,最后的工具人华子倒是精力旺盛,乐阿呵冲上来就问:“嫂子,你有事儿找贺老大呐?” 陈北有些尴尬,又不好得不开口,于是说:“我,那什么,就想看看他在礼堂做什么。” 华子耸了耸眉毛,意味深刻地说:“别害羞呀?嫂子不用解释,老大都吩咐过了,要是嫂子您想他了, 保管儿随叫随到。” “怎么那么听话?”陈北脑袋里的珠子精得滴溜溜地转,用狐疑的眼光注视着华子,“还是说,你们在礼 堂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瞒着我?” 嫂子可真是太贼精了,一语中的! 华子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说:“哪儿能呀》这不是您不方便行动嘛。” 陈北:“小胖子,你上次看见什么奇怪的事儿没?” “奇怪的事儿?”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拆台道,“贺霖跟哥哥说了,要给夫主一个惊喜。” “哎呦喂!”华子难堪地捂住脸。 苏南锦是个诚实的小傻子,帮亲不帮理,自然是陈北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陈北皮笑肉不笑地对华子说:“你家老大管不住嘴,到处瞎嚷嚷,可怪不得人走漏风声了吧?” 华子苦笑:“找萧大佛取经征求意见,也不算瞎嚷嚷吧?” “行了,”萧行之轻叩桌面,拍板道,“要去就趁午休赶紧的,不去就回来做题。” 苏南锦灵光一闪,连忙去抓陈北的轮椅:“快快快,阿北,咱们快走吧!” 萧行之揪住他的后衣领,冷冷一声:“夫主不许去。” “鸣鸣!” 老班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去哪儿?能捎带梢带上我这个中年老男人吗?” “鸣鸣,班班,”苏南锦连忙拽班主任的袖子,“萧行之虐待同班同学!” “监督同学的学习,萧同学尽忠职守,不愧是学生代表。”学习上,班主任偏心得要命。 那头,某Alpha还一唱一和:“多亏有老师支持工作。” 沟通是最好的桥梁,在萧行之与班主任反映了苏南锦的特殊情况之后,老班当机立断,拍板就免了苏南 锦平时的作业,只需要听萧行之的安排复习, “哪里哪里,”班主任摆摆手笑幵,“在管夫主这块儿,行之自有一套儿。” 有一个把学生当朋友的老师,无疑是学生的幸运。 但对于贺霖来说,命运实属残忍了些。 于是,老班走在前,陈北、华子在后,朝着礼堂走去。 华子心急如焚,疯狂给贺霖发消息。 华子:【老大,来啦来啦!】 贺霖:【啥,夫主那么早就来了吗?】 贺霖:【幸好,我这儿都快准备好了,嘿嘿。】 华子急死了,越急打字速度越慢:【快,要来了,千万小心......】 贺霖:【哈哈哈,我懂的,你放心吧,华子,这次一定让你嫂子服服帖帖的!保准儿乖得跟那小胖子似 的,再也不敢反抗。】 华子:【是老班!】 可愔,华子再也没收到回复。 礼堂里,发完最后一条消息,贺霖朝一边儿扔了手机,就开始吆暍:“哎,来来来,兄弟们干起来!各 就各位!一会儿等人到了,千万要记得搞得刺激点,懂了没?” “是! ”贺霖手下的兄弟们山呼。 第128章花山花海 礼堂外,没进门儿呢,班主任看华子就不对劲:“怎么回事儿?一副便秘的表情,这鼻子眼睛眉毛都皱 成一团了。” 华子慌里慌张摆摆手:“没啥,没啥!” 陈北差点儿没站稳,忙扯住华子:“哎,你别松手啊,扶着点儿!” 华子连忙低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嫂子!” 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要说心里没有鬼,谁都不信! 班主任狐疑,推了门,一马当先奔进去。 “嘭!” 迎来礼花拉炮炸裂的声响,不待反映,铺头盖脸的玫瑰花瓣直接朝着人脸上砸。 漫天花瓣,从高空中回旋而落,如同一场浪漫的红雨,令人惊叹。 花瓣缓缓飘落,转圜着身子,最终铺散了满地。 众人早在拉开花团的那一瞬间,就共同喊道:“祝嫂子和老大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班主任都疯了,埋在玫瑰花堆堆里挣扎:“啥啥啥?” 华子如猛虎入山林,百米健将的速度冲朝礼堂内,手舞足蹈:“错了!错了!老大,快,别!” 贺霖定睛一看,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了。 “嘭!” —旁某个肉味Alpha还热情似火地拉着响炮呢,声响震天,绕梁不散。 贺霖倒吸一口凉气,大吼:“快快快!那几个后头的,赶紧拉着人撤!” 他当头就给肉味A—巴掌:“还嘭嘭嘭啥呐?没见那是谁?快滚!” 得亏贺霖当初心里存了好好整陈北一回的恶劣心思,光是玫瑰花瓣就按吨称重,一头倾倒下来,把班主 任埋在花海里,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华子泪洒当场:“贺老大!危难关头护着兄弟撤退,您自己留守大后方,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感天动地贺老大! 贺霖笑得脸抽抽:“这几天揣着礼堂钥匙的就我一个,老班逮的就是我,想逃也逃不掉。” 班主任终于爬出来了,拍拍袖子,阴森森地说:“你还知道逃不掉!” 玫瑰花瓣柔软而细碎,贺霖带着兄弟们捡着最新鲜的花儿拆散成一瓣一瓣,就为那蓬松的劲儿,谁成想 用错了地方。 贺霖狗腿子似的,上前给班主任把肩头发梢的花瓣捡下来,笑着说:“老师,您可别嫌脏,这花瓣我特 意吩咐人洗过,还擦干喷了香水,捡捡起来都能直接酿玫瑰花酱了。” “可以吃吗? ”陈北随手拈了一片,放到鼻尖闻了闻,“小胖子说不定会喜欢呢。” 贺霖:“小胖子再喜欢,估摸着行之也不会让他入口啊。” “少贫嘴! ”班主任适时打断,插着腰,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你是有钱没地儿花了是不是?明儿就 要百日誓师大会了,是准备让人都从花海里趟进礼堂才乐意?” 贺霖一拍额头:“对啊,明天高考倒数一百天,您不说我都给忘了。” 班主任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笑说:“Alpha整天光顾着乱花钱败家,不学习长本事,任凭哪个夫 主遇到你,都是倒了大霉!” 贺霖捂脸:“别吧,您怎么说得像是我嫁不出去了似的?” 班主任偏头,暍声问:“陈北,你娶不?” 陈北倒是好脾气,笑眯眯地说:“今儿我要是被玫瑰花淹死,估计就娶不成了。” 陈北瞥了一眼贺霖,意味深长地接着说:“至于以后娶不娶,那还说不定。” 贺霖龇牙咧嘴:“这才多少玫瑰呀,至于把人淹死吗?” 说到这儿,贺霖笑起来,补充道:“外头还有两车等着送给夫主呢。” 班主任气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还不把花退了?” 贺霖眉毛簇成了一团,为难道:“啊?我特意拖朋友从斗南空运过来的,用都用了一半了,再退回去, 多麻烦?” 说罢,贺霖狡黠地眨了眨眼:“明儿誓师大会肯定是行之演讲呗,您给台底下行之的粉丝一人发一朵玫 瑰花,人家肯定乐得找不着北!” “演讲又不是演唱会,还发应援物呐? ”陈北笑到捧腹。 “......”班主任掐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会场还没布置,缺了装饰的地儿就用玫瑰补上,加上贺霖这个免费劳动力在,省了一大笔钱。 班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抬头,凝视着贺霖。 贺霖毛骨悚然,委婉地回以一笑:“老师,您有啥事儿直接吩咐,别这么盯着我瞧呀。” 班主任笑道:“你一而再,再而三违反校纪校规,本来该通报批评的......” “但是,”班主任话锋一转,“百日誓师在即,传出些不好听的总归不行。” “嘿嘿,”贺霖笑了,“懂了!包在我身上吧。” 贺霖这Alpha,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做事却还稳稳妥妥。 礼堂里,除了门口那一处,别的点儿都打扫得纤尘不染,可见费了些心思。 次日,誓师大会。 预场准备时间。 南理向来是全云州关注的焦点。 礼堂恢弘,历年来,各类大会、典礼,都由南理学生亲自主持。 秉承着自由的风气,誓师大会总是有别样的风采,五花八门。 媒体也闻风赶来了,将镜头对准在讲台最高处的少年。 “哎,那位就是萧行之了吧。” “对,”一位记者点点头,“奥数赛拿了金奖,却从风口浪尖儿上退下来,有料。” 身旁的年轻小记者细细望了望高处,惊呼一声:“我,我认识他。” 老记者斜睨小记者,训斥道:“废话,你要是赶没提前做好功课就跟过来,今天我非得扣你工资才 行。” 小记者垂头丧气:“叔,您先别骂,我是说,这位萧行之,比赛的时候都没怎么留照片,今天凑近了看 真人,我才发现,他居然长得和我关注的一位轻奢店的模特儿贼像。” “什么乱七八糟的,”老记者皱眉,“你少瞎咧咧,人家可是南理的学生,南理!哪儿犯得上当模特挣 钱?” “鸣,真的嘛......”小记者摆弄了一下胸前挂着的摄像头,重新抬头,凝视舞台。 台上,某位Alpha似乎听到了些风声,居然轻轻抬起手,将食指比在唇前,对小记者眨了一下眼。 他是在暗示噤声吗? 小记者心中雀跃,连忙拨浪鼓似的点头,并拢四指朝上,掌心对向萧行之,另外一只手在嘴面前比了个 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宣扬。 那头,萧行之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笑着,对小记者轻轻点了个头。 他对他笑了! 见此情景,小记者捂住胸膛,紧张不已,拼命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哥?你在看什么呐? ”苏南锦从后台搬着话筒上楼梯,见了萧行之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向舞台下梭 巡。 “没什么。”萧行之的笑容温和了一些,伸手扶了苏南锦一把,帮他把话筒摆好位置。 “谢谢哥。” 萧行之说:“这些都是贺霖和手下们的事儿,你不用凑热闹忙活的。” 苏南锦摇摇头:“晤,怎么说也是哥哥的光辉时刻嘛,我想参与进来。” “乖,”萧行之欣慰地揉了揉苏南锦的后脑勺,“弄完这些,就去下面等我吧。” “好的,哥。”苏南锦高兴地歪了歪头,用脑袋蹭了蹭萧行之的手掌。 经历过两次当众亲吻,两人在校内已经是半公开的情侣了。 南理的学生素质高,不爱外传八卦。 曾经暗恋过萧行之和苏南锦的Alpha和Omega们,知道二人终成眷属,也纷纷放下了内心的牵挂,向 后退得远远的,给他们俩留足了相处空间。 几周下来,两人也习惯了一些亲密的举动,并不在意旁人的视线。 然而,今天不同,台下的媒体虽然经过层层审查,但总有些漏网之鱼。 例如,苏曳舟的死忠粉,那位第一眼就认出了萧行之的小记者。 “咔嚓!” 小记者心头狂跳,握紧手里的相机,将苏南锦蹭萧行之掌心的一幕拍了下来。 照片里,两个高个儿的男孩面对面,比肩而立,萧行之一身正装,苏南锦穿了白上衣,袖子上还系了志 愿者的红袖章。 两个人都神情温和,气息亲近,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依赖,仿佛彼此之间再无任何人可以插足。 然而,最耀眼的,居然不是萧行之,而是他身侧的那位平凡穿着的少年。 “好,好漂亮。”小记者捂住脸,偷偷窥视走到台下阴影处的苏南锦。 他将摄像机拥进怀抱里,深深呼吸,他隐隐有预感,自己似乎抓拍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景。 “嘀!” 音响调好,开幕仪式要准备就绪了。 一切都按部就班,宾客在引导下顺序入场,就座于观礼台,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在台上的萧行之身上。 一缕缕强烈的灯光汇聚成束,从各个角度凝成一团,照亮了萧行之这个人。 在光下,他坚毅的脸庞仿佛如神明一般俊美,不可侵犯。 这是整个南理的梦中情A,所有人都想追求、想拥有的Alpha。 这是苏南锦的媳妇。 “嗤,看傻了都,小胖子。”台下,陈北偏头瞥了一眼苏南锦,见他那副目不转睛的模样,笑出声来。 苏南锦却大大方方,毫不掩饰眼底的骄傲和自豪,笑着说:“当然,那可是我最爱的哥哥。” 哥哥在厨房穿围裙的贤惠模样固然难得,但最瞩目耀眼的,还是他站在台上,像俯瞰芸芸众生一样环视 观众时候的模样。 高傲、神圣、禁欲,勾得人心痒痒,忍不住要去侵犯。 “小胖子长进了,”陈北笑开了,“明明在三年前的新生入学典礼上,你还只敢悄悄偷拍人家的背影 呢。” 第129章糟老头子与小兔崽子 “嘿嘿。”苏南锦露出的憨憨的笑容,洋溢着幸福的滋味。 世上真有一见钟情。 当年,在开学典礼上,颜控的小胖子被身高腿长气质佳的Alpha勾得魂不守舍,眼巴巴就追着上去给人 家当小跟班。 几年的功夫,他每天喜滋滋地送水送食儿,只为了往Alpha面前凑个脸,好让他眼熟。 如今,梦想成真了。 萧行之愿意帮他减肥,为他洗手作羹汤,更毫不介意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揉他的脑袋,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些都是他曾经做梦也不敢奢想的事儿。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着。 “春风徐来,万物复苏。” 讲稿是由学生会准备的,早早就写好,瞩托萧行之背下。 如今,他昂首挺胸站在高出,俯瞰众人,一派自信的姿态,给人以绝对的压迫感。 变声期已经过去,身为一名成熟的Alpha,萧行之的嗓音更偏向于低沉、稳重。 当然,他的声音中也不失一些少年蓬勃的朝气,声线中带着一丝即为特殊的磁性,简直让Omega心 酥。 苏南锦听得要入了迷,一刻也不肯将视线从哥哥身上挪走,恨不得盯着他看一辈子。 “最后的一百天,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萧行之没有照本宣科,讲稿熟烂于心的同时,他还额外说了许多个人经验与复习方法,如老师般谆谆教 诲,姿态却是谦逊至极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光辉时刻,或多或少,恋人相守多年,心中铭记的,大约除了朝夕的和睦,还有不 少高光。 “谢谢各位。” 待到Alpha鞠躬致敬,感谢听众,苏南锦才恍然回过神来。 “糟了,”苏南锦猛拍额头,懊恼地说,“我忘了给哥哥拍演讲照了!” 陈北斜眼睨他:“你俩整天在一起,照片而已,不是随时都能拍?” “不一样嘛,”苏南锦揉了揉腮帮子,“也不知道下次见到哥哥在台上演讲是什么时候了。” 陈北思索了一下,笑着安慰他道:“别担心,等高考完表彰优秀毕业生的时候,你哥一定是头名儿。” “不一定。” 忽然,方才音响中的嗓音忽然放大不少,从耳畔传来。 苏南锦闻声回眸,果然见到了从聚光灯处走下来的萧行之,于是连忙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哥!” 陈北疑惑:“不一定?” 萧行之微微点了点头,缓缓道:“我已经保送了,高考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既然志不在此,对成绩也就 没了太极致的追求。” 高考成绩,能优异出众,自然绝佳。 但倘若不尽人意,也不用太过自怨自艾,时也命也,追求梦想并不是一朝一夕,哪怕失利,坠入深渊, 有志者最终也能爬起来。 硬要说,现在的萧行之更关系某位傻乎乎的夫主的学习成绩。 苏南锦觉得哥哥怎样都好,笑眯眯地点头:“哥哥真棒。” 陈北坦然,耸了耸肩:“也对,像行之你这样的人,指不定哪一天就去到我们追不着的高处了。” 陈北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胖子,话锋一转,笑着说:“嘛,小胖子除外,他肯定会牢牢追在你身边的。” 萧行之欣慰地笑了笑,缓缓点头:“借你吉言。” 和优秀的人聊天是一种很愉悦的事情。对方能倾听附和,更能将倾吐的人心头的每一句话都听懂、会 意,使人熨帖。 陈北此时看到萧行之的笑容,稍微愣了愣,紧接着心头也是一阵暖意,咧幵了嘴,灿烂地回以一笑。 陈北接着又拍了拍苏南锦的肩膀,说:“小胖子,要加油哦,不要让别人把你家Alpha给抢走了。” 苏南锦气呼呼:“才不会呢,哥哥一定不会抛弃我的!” 萧行之无奈,帮苏南锦整了整衣领,缓缓说:“宝宝说得对。” 陈北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互相宠着,一个星星眼傻白甜吹,一个聪明人使劲宠,糖分都融在了空气 里,要把人腻得化了。 领导还在台上发言,萧行之有专门的座位却不做,跑来苏南锦身边,两个人挤在一起,也不多说话,只 是静悄悄地相互依偎着,就很舒心。 “萧同学,”忽然,有带臂章的工作人员来寻,“萧同学、苏同学,可算找到你们了,校长秘书在外头等 你们。” “什么事? ”萧行之微微皱眉。 刚出了门儿,就看校长秘书待在长廊,朝萧行之走来:“萧同学,我是校长秘书,校长现在正在办公室 迎接贵客,盼咐我来带你和苏少爷一起过去。” 苏南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怎么忽然管我叫苏少爷了?” 南理学生非富即贵,苏南锦在南理待了三年,他不露富,也不炫耀权势,充其量只能算作芸芸众生。 哪怕是变瘦了好看了些,也不至于被称呼为少爷。 那位秘书也是个人精,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少爷您跟我过去,就能明白了。” 校内有平衡车,从礼堂到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足足需要走过好长一截路,行路至一半,萧行之环顾周 围,就察觉到了一丝严肃的氛围。 “哥?”苏南锦对周遭环境反映迟钝,却最擅长观察萧行之的一颦一笑,总能在第一时间体悟萧行之的 举动。 萧行之压低了声音,在苏南锦身边说:“你看,那些车。” 秘书在前方带路,后方只有二人并肩而行。 苏南锦定睛细看,果然发现了疑点:“晤,这些车都丑丑的,有点像爹地以前爱开的那种。” “军方的车,”萧行之薄唇轻启,“特殊编号的拍照,车标全都藏了起来。” 再朝前走,到开阔地,苏南锦惊呼一声:“有军人!” 通向行政楼的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守卫昂首站立在一边,军容整肃,非同寻常。 苏南锦对守卫们的制服有些眼熟,细细打量了,才发现,这与香山地下机甲基地的守卫军服相似。 再往前走,进入巍峨的建筑物。 “苏少爷,萧同学,请随我上电梯。”秘书引路。 ‘‘嗯” 校长办公室占了风景最开阔的顶楼,落地窗台通透敞亮,将外界的天光毫无保留地拉拢到屋内,一派窗 明几净,摆设字画,清雅脱俗。 卫兵越来越多,已经成戒严的姿态,守卫森严,从中穿过,在视线的探究下,人会下意识噤声。 门口,秘书站住:“请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苏南锦温和地笑了: “快去通报吧,谢谢姐姐带路。” 面对好看又讲礼貌的孩子,秘书回以一笑,低头入内。 不消一会儿,就有人禀报,说可以入内。 “慢着,请先接受身体检查。” 二人张开双臂,在检查没有携带危险器物及管制刀具后,才最终进入校长室。 校长显然是认得萧行之的,连忙招呼道:“哎,苏少爷,行之,你们可算来啦啊。” 校长扬手,殷勤地道:“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联邦机甲部队直属的副上将,林上将。” 联邦官场的老习惯,副职都往正职了叫,林副上将,简称来,就是林上将。 萧行之定睛一看,一瞬就认出了面前的人。 苏南锦揪着萧行之的袖子,小声咬他的耳朵说:“哥,这不是咱们在香山遇到的那位老爷爷吗?” 苏南锦的爹地姜然忌日那天,苏成秀第一次带着他们走进了香山地下机甲基地。 在那里,萧行之和苏南锦完成了精神力等级测试,在苏南锦的恳求下,萧行之初次操纵了姜然留下来的 S级机甲,并最终引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在基地的时候,林老头子平易近人、能说会笑,二人倒是没料到,这位居然是联邦的副上将之一。 林延海的架子不大,像个花园晒太阳的老头子似的,慈祥地冲苏南锦招招手:“孩子,过来。” 苏南锦指了指自己:“我吗?” 林延海缓缓点头,再次重复了招手的动作。 苏南锦走到近前,林延海凝视着他的脸,笑着说:“几个月没见,可还记得我?” “记得的,”苏南锦乖乖点头,“爷爷在香山邀请过哥哥进机甲部队。” “哈哈,光记着你家Alpha了,”林延海说罢,朝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来,上次见得匆忙,都没来 得及送你一样见面礼。” 亲信踏步向前,挪来了一个厚实的箱子。 苏南锦疑惑,慌忙摆摆手:“不用送礼物的,晤,我和您都不熟......” “不熟? ”林延海挑眉,故意凶巴巴地问,“那个姓姜的小兔崽子,都没跟孩子提过我一句?” “爹地? ”苏南锦脑筋一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糟老头子......” 后半句话,苏南锦越说越糯起了嘴,生怕把林延海惹得生气。 “哈哈哈,我就说呢,姜然那小子,肯定没少在背后骂我。” 林延海的笑容带了些苦涩,仿佛忽然想起旧事,略微心酸,尽显沧桑。 林延海说:“傻孩子,我是姜然的师傅,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爷爷。” 这一幕,促使苏南锦乍然想起来,在香山,他与林延海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萧行之刚操纵机甲将他轻轻放到地面上,脱离机甲舱,林延海就带人围住了萧行之。 在科研人员眼里,机甲操纵师就是个精美的零部件,尤其是精神力、控制力双一流的机甲师,那属于可 遇不可求的难得材料,林延海第一时间就对萧行之表示了高度重视。 然而,在那之后呢? 那时,林延海忽然转身,端详着苏南锦的脸,称赞说:“这小脸蛋,跟年轻时候的姜然都简直一模一 样,真好看呐。” 原来,早在香山时,林延海就已经认出他来了。 第130章心里想蹭蹭你 此时此刻,林延海絮絮叨叨:“上次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与你说道说道,这不,正巧赶上来云州视 察,又听说你们学校百日誓师大会,赶巧来了。” 苏南锦恍然大悟,对着林延海乖巧地喊了一声:“林爷爷好。” 他说:“爹地在病床上时,总与我谈起关于您的故事......” 林延海露出心酸的神情:“哈哈,好,好。看来他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林延海领着青年时期的姜然走上了机甲这条路,后来的,却全凭姜然自个儿努力,征服东南亚,为联邦 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 这也是为什么,姜然在盛年时就拿到了联邦第一上将的头衔,而林延海直到垂垂老矣,才勉强成为了副 上将。 亲信在一旁鞠躬:“上将,是否要启动装置?” 林延海大手一扬:“开!来,让孩子们长长见识。” “曰 ,, 疋。 苏南锦探了探脑袋,对眼前的黑乎乎的铁家伙充满了好奇:“林爷爷,这是什么呀?” “对你家Alpha有好处的东西,”林延海微笑着眨了眨眼,故作悬念说,“相信我,他会需要它的。” 铁家伙看起来块头大,沉甸甸,但剥开外壳,内里却别有洞天。 只见亲信掏出了专门的激光仪器将金属材质的表面破口,再以巧妙的方式分离内外结构,最终小心翼翼 地取出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核心。 “这么小的东西,为什么要用偌大的箱子装? ”苏南锦问。 他们在香山基地见到的核心,是禁锢在透明屏障之下的,可比这严严实实的模样敞亮。 林延海说:“机甲核心极其敏感,如果没有高级的精神力控制者在旁边,非常容易因为不稳定而发生爆 炸,所以需要高压密闭的环境来运输。” 林延海看向萧行之:“来,孩子,把它拿好。” 萧行之点头,伸出双手,那头,散发微弱荧光的球状事物开始缓缓向他漂浮靠近。 不消片刻,晶莹透亮的核心就被转接到了萧行之的掌心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光芒,开始四散。 如若说密封的核心是透明水晶模样,那么被精神力者呼唤的机甲核心就是彻底激活的一刻心脏。 如同漫天银河中摘取的一颗摧灿繁星的碎片那般,核心躺在萧行之的手中,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好漂亮。”苏南锦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被星光照耀的萧行之的面庞,忽而觉得萧行之去到了有些渺远的 彼岸。 萧行之微微垂眸,不暇分心,细细感受着手掌心中陌生而又熟悉的存在。 林延海捋了捋胡子:“小伙子,能把核心唤醒到这个程度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天资卓绝呀。” “不,”萧行之缓缓摇头,“不是我在唤醒核心。” 是核心自己在挑选喜欢的人,去亲近它乐意亲近的对象。是它自己若有所感召,于微茫中唤醒了自己。 说罢,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萧行之微微侧身,朝苏南锦身旁挪动了一步。 光芒更亮了。 核心的蓝色荧光开始闪烁,如同随着生命呼吸的节奏一般蓬勃生,仿佛是对苏南锦的存在感到欢欣鼓 舞。 “它喜欢你,夫主。”萧行之对苏南锦说。 苏南锦的精神力等级、核心亲和力比萧行之更高,吸引到核心,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哦?喜欢我吗?小家伙。”苏南锦轻轻抬手,用食指戳了戳萧行之掌心里的小东西。 果然,他感觉到一阵灼热从指尖传到了神经末梢。 这股温度并不刺痛,相反,它包容体贴,仿佛母亲的关怀一般和煦温暖。 “它在发烫。”苏南锦惊呼。 林延海:“好孩子,你摸一摸他试试。” 这次,苏南锦收回指尖,转而用手掌去贴合核心的光芒,如同将球体盈盈一握般,微微盖住了水晶圆球 的半个身子。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小家伙,居然雀跃地弹跳起来,蹭了蹭苏南锦的手掌。 “啊! ”苏南锦对核心的生命活力感到惊奇,不由自主地想收手。 萧行之沉稳地说:“乖,不要怕,他想亲近你。” 听见萧行之的声音,那团小琉璃光球似乎更加喜悦了,欢腾地围在苏南锦身边转圈圈,还趁人不备,悄 悄往苏南锦的颈窝上贴靠。 萧行之见此,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阻拦。 凭萧行之对核心的控制力,即便这家伙想要忽然暴起伤人,萧行之也有足够的底气保护夫主,不让夫主 有半点损伤。 苏南锦在萧行之的安抚下,紧张的心逐渐趋于平缓,他摸了摸那小家伙的脑袋,转而瞪大了眼,只盯着 萧行之看。 苏南锦缩了缩被挠得痒痒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那小团东西。 然而小琉璃光球没有实体,他只揉到了一片暖意,触感新奇。 苏南锦懵懂地抬头,看向萧行之,问:“现在是哥哥在控制它蹭蹭我吗?” 萧行之抿了抿嘴,措辞说:“是,也不是。” 某位Alpha死要面子活受罪,平时日子里想逗他笑笑都得费尽心神,更别提勾得他主动蹭夫主的手掌心 了。 换做萧行之本人,自然不会屈尊当着外人的面蹭蹭夫主。 可光球不同,它大胆妄为,喜欢什么,就极力地亲近什么,恨不得融进苏南锦的肌肤里。 苏南锦感到有些费解:“晤,什么意思嘛?” 要是被哥哥之外的东西蹭了,醋精Alpha不应该第一时间黑脸生气吗,怎么还有说有笑,放任自流呢? 萧行之:“它受我的理性控制,却更遵从精神中感性的另一面。” 林延海见二人玩够了,适时插嘴道:“行之说的不错。核心是操纵者精神世界最本质诉求的反映。” “当人的精神被肉体禁锢时,说话、做事,都会受到所处环境的影响,顾虑重重。” “然而,一旦精神与核心球交流,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苏南锦听得心痒痒,急忙追问:“怎样不同昵?林爷爷。” 林延海大笑道:“能肆无忌惮,畅想遨游。想你所想,做你所做。” 机甲是肢体的延伸,核心球就是精神世界的外现。 核心球喜欢苏南锦,当靠近苏南锦的时候,会愈发光亮,仿佛找到了归属的港湾,不肯离他远去。 这些,都是萧行之的心中所想。 晔! 脑海里百转千回,苏南锦想明白了细枝末节,再感受颈窝里温柔的团团时,忽然羞红了脸。 苏南锦心头狂跳,鼓鼓腮帮子,开合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凝视萧行之,试探着问:“所以哥哥其实 很想要把头埋在我怀里撒娇?” 明明这家伙就连易感期的时候,都不好意思钻怀要抱抱! 萧行之偏过头,冷然道:“别胡思乱想。” 苏南锦沉默了小片刻,忽然小声说:“哥,你耳根红了。” “闭嘴。”萧行之压低了声音,沉沉道。 “好嘛,好嘛,咱们回家再说。”苏南锦察言观色,仿佛得了准信,如同一只斗胜了的公鸡那般志气高 昂,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调侃萧行之。 核心球赖在苏南锦身边就不走了,直到萧行之集中注意力控制,那球球才听从指挥,重新游回萧行之指 尖旋转。 这是绝对奇妙的事物。仅仅凭借一小颗非实物的精神力体,就能够带动千斤乃至吨级别的机甲灵活运 动,流畅战斗。 当指尖有光萦绕时,萧行之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某一瞬间脱离了凡俗的生活,转而沉浸入崭新的世界。 那里有肃杀和极致的冷静,或许潜藏着许多人毕生的终极追求。 萧行之主动操控核心球回归容器,才镇重地朝林延海鞠了一躬:“谢谢您给我机会接触它。” 凭借林延海的身份地位,联邦什么样的人才需要他主动去探望? 这样的大人物出现在南理,与他见面,多半还是沾了夫主的光。 果然,林延海毫不避讳地承受了萧行之的行礼,坦然道:“哈哈,客气什么。我这个老人在全联邦也就 那么几个亲近的人了,这一遭,见见姜然生的小家伙,也不算白来一趟。” 上位者讲究权衡,在客套话后,林延海正色道:“萧行之,这么早就能献身给苏家小少爷,先不论你居 心如何,至少气运不错!” 苏南锦感到有些别扭,小声拽了拽林延海的胳膊:“林爷爷,别那么凶嘛。” 被苏南锦撒娇融化了心,林延海叹息一声,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乖孩子,听我把话说完。” 说罢,林延海随手指了指核心装置,仍然以严厉的目光审视萧行之:“全联邦人人都想要的核心球,就 摆在你面前,你可以用。” “但是”,林延海目光锋利如到,“孩子,你要记住,这是属于你夫主的东西。” 林延海:“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背弃了夫主,决定与苏小家伙分手,我以毕生威严保证,你将无法从他 这里带走任何东西。” 萧行之神情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大隐隐于市,姜然毕生为联邦奉献,白手起家,最终站到了制高点,眼光不可能不独到。 所以,姜然余生的最后几年,带着亲子离开大本营京州,只身来到云州安家落户,定有其中深意。 或许姜然早已考虑到要帮孩子藏拙,才会竭尽全力给苏南锦关心爱护,为他创造一个接近普通孩子的生 活环境,让他成长。 如今真相大白,苏南锦原本是人人厌弃的小胖子,乍然间,他挂上了联邦最年轻上将亲子的名号,从泥 地到云端,足以将身边人的反映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萧行之自信地昂起头,正面朝向林延海,说:“您爱孙心切,我能理解,然而__” 萧行之话锋一转,高傲地撇了撇嘴角:“无论他有多荣华富贵、家世显赫,我认定的夫主自始至终只有 —个。” “今后,他要肯认我,我自然不会背弃。” “如若不然昵? ”林延海问。 “阿,”萧行之勾起嘴角,微笑道,“那我定会让他后悔。” 第131章自己吃自己醋 世上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Omega鞍前马后、殷切热情,费尽千辛万苦才把Alpha追回家里,抱得美人归,到头来,玩腻了,烦 透了,又带着Alpha最珍贵的标记扬长而去,将Alpha弃如敝履。 一瞬间,萧行之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爹地,一个跟女人跑了的人渣,一个被Omega抛弃了就自暴自弃 的艺术家。 当年他远赴云州,离家那一刻,他回眸望了眼京州的小屋,就暗自发誓,此生,宁教他负天下人,不教 天下人负他。 倘若有一天,苏南锦跑了,萧行之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夫主逮回来,关进屋子,锁起来,再也 不让任何人看见。 苏南锦脑子里显然缺了一根筋,并没有明白萧行之的深意,反而如同被厚重的安全感包围那样,舒心地 笑了笑,攒住萧行之的手,轻声说:“我不会辜负哥哥的。” “好! ”林延海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拍大腿,沉声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山盟海誓千言万语,都比不上相守相知长久永时。 在苏南锦这个半孙子面前,林延海是个难得的热心肠,殷切地对萧行之说:“来,我教你怎么把小东西 收起来。” 精神力核心的认主,需要日积月累地与宿主磨合才能完成。 萧行之控制力一流,林延海不过是三言两语提点了一番,要不了一会儿,萧行之就能将精神力核心收放 自如了。 林延海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他接着说:“有了你这个机甲操纵师,繁琐的密封装置也就可以扔掉了。” 苏南锦有些跃跃欲试,拽着萧行之的袖子,对林延海说:“爷爷,那我也能把小家伙收起来吗?” “不行!”林延海正色道,“你的检测数据我看了,操控力极差,有你家Alpha在的时候,与核心玩一玩 也没啥,但凭你一个,那还是免了。” “鸣鸣,”苏南锦有些丧气,“可是哥哥都能把光团团收到掌心里了,小团子那么暖和,冬天肯定很舒 服。” 林延海无奈地笑开了: “小傻子,机甲核心可是全联邦范围内都弥足珍贵的高技术武器,怎么放你这 里,就成了暖手宝了?” “晤,”苏南锦露出期盼的眼神,湿漉漉地大眼睛只盯着林延海,“林爷爷,真不行吗?” 林延海叹气:“好孩子,不行,会炸的。” 别瞧那小光团待在萧行之手里的时候服服帖帖,或明或暗、或寒或暖,都听从萧行之指挥,可是全联邦 控制力上了A等级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小家伙欺软怕硬的,但凡遇到了个好欺负的,分分钟暴走,危害极大。 “不用灰心,夫主。”萧行之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他捏了捏苏南锦的手掌心,将光团传递过去:“它依然可以进入你的身体里。” 言语间,核心的光团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苏南锦的爪爪里。 苏南锦只感觉手心一暖,接着,四肢百骸忽然涌现出一股子酥麻感,仿佛灵魂都震颤了。 “嗷。”苏南锦嘤咛一声,差点哼出来,于是羞红了脸,着急忙慌地用手背捂住嘴,生怕被这股酥麻的 触感刺激得再嚎叫出声来。 萧行之见此情此景,微微勾了勾唇角,眼含笑意。 “哼! ”苏南锦眼尾上挑,娇瞋着用眼神刮了萧行之一下,像是被惹恼了的小狐狸。 传递光团的动作极为细致,无声无息。 然而,因为它连接的是二人的精神体,带给苏南锦的直接刺激,远比任何官能感受都强烈,足以令他灵 魂震颤。 说来也巧,林延海身为联邦要职人员,行程紧凑,百忙之中抽出余暇时间来南理一趟,已经是抓打不 幵,这时,正有秘书官来催。 “上将,下一趟视察的行程时间到了。”秘书官附耳到林延海面前说。 苏南锦连忙晃了晃脑袋,站直了身体,正色对林延海说道:“林爷爷,您接着忙,我和哥哥就先回去了 吧?” “去吧,”林延海大方地摆了摆手,临别前,对萧行之说,“小伙子,好好把我送的东西用起来,等考完 了,部队会有人来接你。” 林延海语气严肃,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笃定了要将萧行之握在手里似的。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时候,再提萧行之已经保送高等学府的事儿,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面对林延海的威严姿态,萧行之并不犯怵,不卑不亢地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不可否认,机甲能够唤起萧行之胸膛澎湃的热血,即便林延海不已强硬的姿态压迫他,假以时日,萧行 之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投身这一领域。 更何况,多年来,苏家一直都是机甲部门科研经费的支撑大头,有夫主在身后,萧行之并无后顾之忧。 “嗯,林爷爷再见!” 苏南锦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心里头惦念着钻进身体里的小团团,着急忙慌就要牵着萧行之走。 二人背影远去,林延海捋了捋胡子,笑道:“不错呢,小年轻,就是该风风火火的。” “上将,该启程了。”秘书官恭敬道。 “得嘞,”林延海站起来,拍拍腰杆,对一旁的校长笑了笑说,“今日有劳校长了,我这个老胳膊老腿, 也该去活动活动,最后发点儿光散点儿热了。” 在职称上,校长比林延海低了不少等级,此时陪着笑脸说:“林上将,您放心吧,这两个孩子在南中最 后的高三生活,我会照顾到底的。” “很好,很好。”林上将笑开了脸。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边,会场那头已经没有什么后续工作了,苏南锦着急忙慌拉着哥哥回家探索身体的新秘密。 那边,讨喜的是,拖了萧行之和苏南锦的福,贺霖收到了个足以令他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您说,有军方的人来接洽我? ”贺霖拍了拍桌子,惊喜得瞪大了眼睛。 办公室里,班主任悠哉悠哉扶了一扶桌上差点被贺霖震倒的水杯,斜睨他,轻飘飘说:“不单单是你, 华子他们几个,连带着其他班的几个酒味Alpha......” “噢,对了,还有三中那个和你打过架的陈风,只要是稍微强一点的Alpha,都在名单里。” 贺霖问:“那行之昵?”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了指天花板:“放心吧,他门路比你多着呢,不消你操心。” “也对,”贺霖揉了揉后脑勺,“我这种德性的都有人要?该不会是军方的人看了我给誓师大会会场的豪 华布置,被我的能力打动了吧?” “胡咧咧啥呢? ”班主任扶额,“这次算是募集特殊兵种,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奇高,还得经过层层筛选, 才能决定录不录取你。” “那也行呀,”贺霖笑道,“有机会总比没机会强。” 贺霖脑筋滴溜溜地转,悄悄摸到班主任后头,给班主任揉肩,轻声问:“照您这意思,行之是已经在这 条路上喽?” “哎?我可没说。”班主任一缩肩膀,弯了弯腰,灵活地逃离了贺霖的魔爪。 “啧,真不够意思,”贺霖砸了咂嘴,“等我回头问小胖子去。” 说到做到,贺霖一不做二不休,脑袋一热,拍完班主任的办公桌,第二天,就去拍了苏南锦的书桌。 “嘭!” 贺霖兴冲冲道:“小胖子,我问你个事儿!” “......”苏南锦趴在课桌上,闷着脑袋,半点反应也没有。 “咋了? ”贺霖皱眉,眶眶眶又猛来了几下,“小胖子?苏南锦?苏小少爷!” “嘘,”陈北拽了拽贺霖的衣摆,“你少嚷嚷他,人昨晚累坏了。” 贺霖大惊:“萧行之都这么猛了吗?前几个月不是还没开荤呢嘛?” 萧行之正做着题呢,听言,眼神都不挪一下,随手就朝贺霖的脑袋扔了本作业。 “啪!” 贺霖两手一夹,拍掌似的,发挥了一身武艺才把作业本当空拦截。 他放下作业本,嬉皮笑脸地冲萧行之说:“您这准头儿不错呀,得亏是我,换了别人毫无防备的,指不 定就正中红心了。” 萧行之不耐烦与他耗费口舌,淡淡说:“小傻子自己把自己累坏了,可赖不得我。” “自己玩?”贺霖脑子里的废料成吨成吨地倾倒,“难不成苏小少爷才是欲求不满的那个?” 一般不都是Alpha死命缠着夫主要哄要抱抱的吗? 然而萧行之是谁? 一个不能以常理揣度的狼A。 到底什么玩法儿才能把夫主一个人累得整天无精打采。 贺霖心痒痒了。 他挪了两步,用手拐子去戳了戳萧行之,谄媚道:“哎,行之,有这么好的事儿,不给兄弟分享分享, 不够意思啊?” “阿,”萧行之嗤笑一声,指了指苏南锦趴着的背影,“等他行了,您自个儿去问他吧。” 倒也不是萧行之故弄玄虚,而是苏南锦夜里不睡、白天不醒,耽误了学习进度,弄得萧行之略微有些恼 怒。 他一个大活人与夫主睡在同一屋檐之下那么久,都没把夫主折腾得整夜睡不着觉。 怎么换了个精神球,自顾自钻进了苏南锦身体里,就能让苏南锦乐阿成那副小傻子的模样? 气。 气,还有点儿嫉妒。 第132章陪睡觉的小团团 苏南锦原本也不想熬夜的,没料到那小家伙钻进了他身体里就不出来。 精神体比肉体的触感更加敏锐,也更加贴近灵魂,小家伙颤抖一下,他都能被连带着起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每次他一想到那是哥哥的精神体,腰杆就软了,又皎着嘴唇忍着那股子酥麻感,硬生生挨到天 壳。 “叮!咚!” 午间下课铃响,苏南锦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与贺霖撞了个正着儿。 “眭! ”苏南锦吓得坐直了身体,连忙避开贺霖的大脸。 贺霖笑眯眯问:“小胖子,睡得香嘛?” “......”苏南锦鼓了鼓腮帮子,扭头就看向陈北。 陈北耸肩,指了指贺霖:“别看我,是他擅作主张。” 贺霖笑问:“快跟我讲讲,你昨晚干啥了?” 提到前夜,苏南锦扭捏起来:“没什么。” 贺霖拍拍他的肩:“别害羞嘛。” “啪!” 一声脆响,贺霖的魔爪被萧行之干脆利落地拍幵。 萧行之拎了便当来,斜睨贺霖:“少动手动脚的。” 贺霖讪讪收回手,嬉皮笑脸地说:“瞎,我是真有正事儿要问。” “说。”萧行之淡淡道。 边说着,萧行之边把饭盒盖子打开,又揭开筷子小盒,摆在苏南锦书桌上。 “嗷,今天有肉! ”苏南锦抱着便当盒,感动到几乎落泪。 萧行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清淡了几天而已,别说得像刚饥荒过似的。” 苏南锦尴尬地笑了笑,伸出食指扣了扣脸颊,埋头动筷子。 贺霖接着问:“老班说有特殊部队来咱们学校招人,行之你知道不?” “嗯。”萧行之细细思索了 一番,点点头。 “那你给我说说,咋回事儿?” 贺霖兴奋起来,又更进一步探了探萧行之的口风。 萧行之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个全。 得知细节,贺霖惊喜地道:“机甲?机甲好呀!多拉风,等我撺掇了一台幵回来,天天带着夫主兜 萧行之没好气,淡然道:“你先测了精神力再说吧。” 联邦地大物博,却只有千分之一的人有概率拥有精神力,其中,还有大半的人良莠不齐,根本不适合开 机甲,只能做一些科研或者后勤工作。 “成! ”贺霖一口答应,“陈风那小子估摸着也要来,看我到时候不弄他一把。” 陈北皱了皱眉:“快高考了,你悠着点。” 贺霖是活在当下的享乐主义典范,衣食无忧,将来又还有些家产能继承,总归不会混得太差,故此对高 考只作寻常,不太当真。 贺霖揉了揉陈北的后脖颈,凑上去说:“你放心吧,夫主,我这个人这辈子,就得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 儿,我看啊,将来跟着行之混,也不错嘛。” “阿。”萧行之听言,微微笑了笑,不多言语,算是默认了。 陈北撂开了贺霖的爪爪,红了耳根,却依然板着脸说:“谁担心你?少自作多情!” 陈北的语气有些刺了,贺霖被激得僵了脸,站直了身体,对陈北严肃道:“哼,我就不信你不喜欢开机 甲的帅Alpha! ” “咳咳!”苏南锦听得忍俊不禁,呛了 一口鸡蛋羹。 萧行之贤妻良母,弯腰给苏南锦顺了顺脖颈和胸膛,喂了点儿水,等苏南锦不咳嗽了,才缓缓说:“吃 完把上午落下的题做了。” 萧行之既然敢跟班主任打包票能带好夫主,自然就要一心一意操心苏南锦的学习,不能大意。 “哦,”苏南锦愣愣点头,转而轻声说,“哥,你低头过来。” 萧行之看他瑟瑟缩缩的神情,就知道这鬼灵精又起了个什么馊主意,于是寻了个椅子坐到苏南锦一边, 一副静待问询的姿态。 苏南锦左右环视了一遭,见贺霖和陈北还在远处拌嘴,无暇顾及这头,才悄悄将嘴唇凑到萧行之的耳朵 边,压低了声音说:“哥,昨晚那个好舒服,今晚能不能再让我玩一下?” 听言,萧行之冷淡从容的神情在一瞬间差点撕裂开来。 “......”他静了静,才用威胁的语气阿斥道,“昨天一晚上没睡,都还没罚你呢,还敢得寸进尺?” 苏南锦委屈:“还不是因为哥哥的那团小家伙太兴奋了嘛。” 半大的孩子得了新玩具,首先要玩个尽兴,再来要与最喜欢的人分享,苏南锦这一遭,算是两样都占全 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暖昧极了,萧行之抿了抿嘴,还是说:“不行。” 苏南锦撒娇:“我能控制得住的,昨晚是第一次,才没把握好。” “哥,你要相信我,那小家伙可听话了,能发光能照明,还能暖和手脚,就连在夏天也能自动变凉 萧行之皱眉:“我知道。” “晤,那你就让它再陪陪我嘛。”小光团钻进身体里那股酥酥痒痒的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不行。” “哼,”苏南锦紧着嘴,鼓了股腮帮子,装出生气的样子,“哥你就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舒服吗?” 开玩笑,那可是萧行之的精神体。 灵魂与灵魂缠绵,简直像是易感期吮吸了夫主的腺体,一口下去,松都松不幵,恨不得永远待在夫主的 身体里。 夫主软软的,暖暖的,精神体探探摸摸钻进去,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兀自奔驰洒脱,好不快活。 萧行之想板正了脸训斥夫主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偏偏又由着那小光团恣肆玩弄夫主的精神体,脑海中 思绪万千,愣是半天没回一句话。 苏南锦细细打量萧行之的眼角眉梢,也看出了那么些猫腻来,笑开了花:“哥,好哥哥,我都服软了那 么多回了,你总该答应我一次吧。” 萧行之措辞了一会儿,缓缓道:“那是林上将送的机甲核心,不是你床上的毛绒玩具。” 比床上的毛茸茸更甚的,是团子能被揉进身体里,从筋脉溯回到四肢,带来融融暖意。 苏南锦咧开了嘴,拽着萧行之的手臂晃悠:“反正咱们暂时也没考虑好拿它当什么,夜里陪我睡觉不也 挺舒服的吗?” 说罢,苏南锦没忍住,亲了亲他的侧脸。 萧行之迟疑了一阵,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一锤定音,机甲的核心成了夫夫的床上用品。 玩归玩儿,学习还是要学习的。 萧行之表面冷淡,性格里却有着难以察觉的深沉的温柔,他在任何小事儿上都能如苏南锦的意,服服帖 帖地答应夫主的大小要求,唯独,在读书这件事儿上,没商量。 百日誓师后是第三轮复习,期间塞进了州统测、校统测等大小考试。 高三,学得多,考得也多。想一步登天难,想在短时间内看到效果,却比较容易。 许多时候,自律是一种天赋,勤奋也是一种天赋。 自打有了小家伙,萧行之将苏南锦看得更紧了些,生活琐碎,事无巨细,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天早上的热粥或烤面包,中午的别致的便当,晚饭膳食均衡、丰盛的汤菜,都令苏南锦满意不已。 喂饱了夫主的嘴,萧行之也没闲着,按部就班地给苏南锦制定学习计划,每天几点背英语单词,几点刷 数学试卷,当然还有大量需要背诵的理科题。 对症下I药,才能药到病除。 既然苏南锦过目不忘,那就尽可能将他的优势利用起来,能背多少背多少,光背还不行,还得讲究方 法,活学活用。 为此,萧行之下足了功夫,在将近一个月的第三轮复习时间里,他微调着夫主的学习行程,得了空闲时 间就给苏南锦出题,给他讲模型,耐心得不得了,简直比他自己学习还用力。 很快,众人就迎来了云州第一次州统测。 联邦的教育水平与科技水平类似,在各地区都极度不均衡,云州靠近大江大海,贸易经济发达,教育产 业化也极度兴盛。 这意味着,云州统测的难度要高于高考平均水平,甚至不亚于南理本部的开学摸底测试。 出成绩那天,班主任黑着脸,走进教室。 “嘭!” 他将手里的教案砸桌上。 “同学们,我有两个消息要通知大家。” 陈北皱眉,捂着嘴扭过来对苏南锦说:“完了完了,我还没见过老班那么丧气过呢。” 苏南锦抬头,定睛一看,嘟了嘟嘴,直率地说:“我总感觉班班好像是故意板着脸的。” 班班那暴脾气,要是发火,早该揪着罪魁祸首的耳朵去办公室吼了。 如今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虽然神情严肃,还砸了桌子,但呼吸平缓,不像是真生气。 萧行之闻言,给了苏南锦一个赞赏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淡淡说:“嗯,虚张声势罢了。 果然,班主任在下一秒,高高扬起了嘴角,笑开了花。 “这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 “另一个,也是好消息!” 话音落,台下众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先说贺霖,”班主任扭头朝贺霖的方向笑了笑,“你小子争气,精神力测试拿了第一名。” 第133章滚烫岩浆 与香山地下机甲基地的精密仪器不同,联邦征兵部门采用的精神力测试装置属于量产化的老式仪器。 这种通用仪器安全性高。但在测量精度上,并没有精细到亲和力、控制力等分类,只粗略地将精神力等 级划分为S、A、B、C、D、E、F七类。 其中,在F级别以下的属于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在S级别以上的精神力将无法进行精确测量,最多只 能显示为S等级。 贺霖测了个A级的精神力,已经是百万里挑_的好苗子了。 英雄并非不出头,只不过另辟蹊径罢了。 班主任此时也对贺霖大有改观,调侃道:“都说测得出精神力的人胸有城府、心思缜密,怎么你这种大 大咧咧的人也有那穿针引线的本事?” 贺霖道:“海水不可斗量,老班总罚我扫陈列室、扫礼堂,要不改天试试我能不能穿针引线?” 班主任笑弯了腰:“得嘞,那我就提前给您贺老大备好针和线,恭候着您下次犯错了?” 贺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哈,这倒也,大可不必。” 举目四望,台下排排坐着殷切的小眼神,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说:“第二件事儿。” “咱们班萧行之再创佳绩,分数破了新高,一举夺下了州统测的状元!” 话音落,同学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将钦佩的眼神投向朝萧行之那一侧。 云州的州统测在全联邦范围内都是出了名的难,南理那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养出了哥州统测的第一名 来。 班主任不想给孩子压力,只是和缓地说:“萧行之劳逸结合,帮扶弱势同学,同时还能兼顾学业,值得 大家学习。最后这点儿时间,行之你也不要太紧张,按部就班地来。” 萧行之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班会还在继续,主要就是振奋士气,提提精气神,打点鸡血。 每次到这些时候,班主任都能讲点儿不重样儿的,激得学疲乏了的几个又重新满腔热血,多总结两个知 识点。 私下里,苏南锦愣愣指了指自己:“我?弱势同学?” 不是关爱夫主吗? 萧行之一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除了你还有谁?不听话又难教。” 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倒是把夫主拍委屈了。苏南锦不服气地道:“哼,难教也是你夫主!” 他脖子后头的腺体里可是塞满了红酒味的信息素,早就洗不清了。 萧行之嘴上硬,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这次云州统测苏南锦进步了二百来分,再差一点儿就能踩上二本 线,说不惊人是假的。 世上谁还有这天赋,在一个多月里奋起直追,噌噌噌蹿起个二百分? 放学回家,萧行之进了厨房就给苏南锦来了个三荤四素,花儿似地摆了一圆桌,权当庆祝。 饭桌是贤惠媳妇的心情晴雨表,苏南锦捏了筷子,喜滋滋唱了第一口,就知道哥哥还是疼他的。 绷紧了复习冲刺的那根弦,苏南锦争分夺秒,学得更用力了些。 做学问跟吃饭似的,下的是细皭慢咽的水磨功夫。大器晚成,为时不晚。更何况苏南锦还年轻,又运势 逼人,更有萧行之这个高级私教拉他一把。 要补回三年落下的内容,一飞冲天很难,但循序渐进地学习,完成哥哥给的任务,每天找哥哥讨要些奖 励,却是十足有趣的事。 倒数三十天的时候,班主任风风火火走进教室,做最后动员。 “不争馒头争口气。”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那些已经要放弃的同学你们看看你们身边还在努力的人。” 苏南锦贸贸然被点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一直以来,他的语文和英语名列前茅,两百多分全来自于这两门,只不过是数学和理综拉跨。 而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会做题了。 苏南锦由衷感谢萧行之。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高考倒数最后一天,全校放假。 萧行之把苏南锦的作业本全扔了。 课本、试卷和习题,两块钱一斤,卖给收废纸的老大爷。 苏南锦欲哭无泪,扒拉着萧行之的手臂。 “我,我还没背完。” 萧行之我行我素,苏南锦只能眼睁睁看着习题远去。 两个高考生,考前要调整状态,不适合大吃大暍。 萧行之领着小哭包逛菜市场,买完回家做了顿好的。 小哭包很给面子,每道菜都认真夸赞了一番。 萧行之十分受用。 高考备战以来,节奏一天天收紧,为了缓解压力,萧行之三不五时就给小哭包读点名著,再问问话。 然而,这天晚上,萧行之收回了核心,一改先前的温和姿态,摆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坐在苏南锦面 前。 他薄唇轻启:“跪下。” 萧行之的信息素,毫不收敛地席卷而来。 犹如黑云压顶,气势逼人。 他正襟危坐,神态与平时大不相同。 剑眉英目,处处透露着成年男人的气息。 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苏南锦无意识地吞咽了一口 口水。 随即而来的,就是火烧似的,从尾椎骨开始爆发的,屈辱般的快感。 “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重重跪在萧行之脚前的地毯上。 往日问话的温柔,不复痕迹。 太不寻常了,他都快忘记了那个动辄打骂的凶狠Alpha了。 在这突兀的一瞬间,苏南锦仿佛被一股脑从糖浆里捞出来,又受凉水冲刷,淋醒了神。 仿佛有地火,将冰冷僵硬的岩石烧成岩浆,潜藏在地下,暗流涌动,崩腾翻涌,像是下一秒就要咆哮出 声。 男人问:“喜欢我吗?” “喜欢。” 男人的声音冰冷,如久置深渊。 “我是你的什么?” “哥哥! ”苏南锦发自内心地说。 他盯着萧行之的脚尖,呼吸莫名有些急促。 “靠过来。” 得到许可,苏南锦急切地把脑袋凑过去。 腺体,在升温,好奇怪。 萧行之的膝盖,皮肤白皙,有极细的绒毛,膝盖骨上下,极有张力的薄薄一层肌肉,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骨头。 苏南锦看得心痒难耐,鬼使神差一般,他居然伸出舌头,舔了萧行之的膝盖。 甜的!哥哥的皮肤! “啪!” 接着,苏南锦的脸,被轻轻拍了一巴掌。 力度不大,但脸上火热。 这一下,打得羞辱,苏南锦反而觉得快意,像是被夸了似的。 好喜欢。 “让你亲了吗?” “没有。” 他态度诚恳,赶忙低头认错,假装在凝视自己的小脚丫子。 “哼,野狗。” 他的鼻翼贴着男人裤子的布料,呼吸着那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 “对不起,哥哥。” 好晕。 一种昏头杂脑的罪恶念头,正从他颤抖的鼻尖,沿着吐息,静悄悄的,一点点喷射出来。 他听见那个人问:“喜欢这样吗?” 苏南锦只觉得浑身无力,滑到地板上,把脸埋在萧行之的裤腿里,闷声说:“喜,喜欢。” “嗯?” “喜欢!” 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阿,原来你喜欢跪着说话。” 哄! 好像初春时分的第一声惊雷。 头脑里的那根弦,本来是绷直紧张着的,猛的一弹勾,动弹不得,突然地,断了。 干枯的野草,蓬蓬然,要被这充满侮辱性的一句话烧起来。 野火漫天,肆无忌惮,迅速蹿烧。 不过是淡淡的难堪,中间还夹杂着一丝愉快,苏南锦却几乎要被这种陌生的情绪烧得迷失自己。 好热。 “明天考试,紧张吗?” “不紧张。”苏南锦僵着嘴说。 哥哥这时候,心里肯定也和他一样,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他身为夫主,是媳妇的主心骨,不能随便示 弱的。 “哦? ”对方似乎有些惊讶,接着调笑道,“说谎可是要收罚的哦,宝宝不怕吞千根针吗?” 苏南锦被盯着,心头像栓了颗卵石似的,微微沉了沉,情不自禁吞下一口睡沫 他说:“我,不,不不不,不紧张的,真的。” 一个说反话的小结巴。 萧行之打量着小哭包的眉眼,浅笑:“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书都扔掉吗?” ‘‘想、。” 苏南锦难耐地看着对方,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迫于与哥哥约好的规则,只能答不能问,于是拼命忍 “书扔了,就是背水一战。”萧行之的声音,像是从天涯海角边传来,有一种汹涌的力量,深藏在字里 行间。 “苏南锦,好好考,别给你哥丢人。” 话音落,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拥抱,代表问话结束了。 “鸣!” 苏南锦,鼻头一酸,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昂起头颅,哭了好久。 萧行之就那么抱着他,呆了许久。 萧行之的肩膀打湿了一片。 萧行之无奈,温柔地拍拍他的脊背:“好了,宝宝,起来吧。” “你凶我!” 苏南锦感到窘迫,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可爱白皙的小脸板成扑克牌那样严肃,顿着两脚,哭得上气不 接下气。 什么高考的紧张,什么最后一战的使命感,统统烟消云散,自自然然,从心窝里释放出来了。 他心里,光惦念着,那充满威势的萧行之,陌生又熟悉。 “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萧行之斜睨他,接着,意有所指地瞅一眼自己的脚尖。 “噌!” 苏南锦视线跟探钩似的,瞄到哥哥的膝盖,面色忽然爆红,像红透了樱桃。 “对自己诚实点,阿锦,”萧行之说,“随时随地,想哭就哭,你的坦荡真诚,一直是哥哥痴心羡慕的东 西。” “呃,嗯......”苏南锦羞红了脸,像个没头没脑的小沙弥,点头跟敲木鱼似的,愣是说不出话来。 过了大半天,苏南锦回过神来。 紧接着,他像是一只被老鹰衔到半空中的猎物,激恼万分,吊着嗓子,不服气道:“反正,都是哥哥害 的!我好久没哭过了呢。” 这一哭,又成了个全心全意依赖Alpha的耙耳朵夫主了。 “好好好,我错。”萧行之无从辩驳,捏着鼻子认了。 “宝宝,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苏南锦最后,哭着洗了澡,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能给哥哥丢脸。 这句话,在脑海中无限循环。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在他最胖最不堪的时候选择了他。 帮他减肥,帮他温习功课。 他在人世的经验,一天多比一天。 他的腺体被哥哥咬过。 他是哥哥的夫主。 再回过神来,苏南锦已经交卷。 “哔——” 铃声大作。 高考,结束了。 考场外,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父母焦急,学子兴奋。 轻松畅快从胸腔溢出,人生难得几回会畅快! “哥丨哥丨” 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边叫着,一边在茫茫人潮中寻觅。 他的身形纤长,五官优越,少有的引人注目。 人群中的颜控们频频回头,见到小少年找不到哥哥,也不由得为他着急。 这么好看的少年,他的哥哥又是什么模样? 第134章餍足后当离别 人海中,学子们面上都带着一股子畅快解脱的精气神。 过往种种,一切仿佛如镜花水月,一阵风吹得褶皱了湖面,打碎了镜,拂落了花。 人们或懊悔俯首,或辛劳困苦,最终前尘尽忘。学得用力些的人,早已将汲取知识看做一种常态。考后 该反思总结错误,翻找笔记知识点,整理错题,力求高考不再重蹈覆辙。 走出考场,众学子脑子里空荡荡的,只觉得是挣脱了长久以来囚囿自己的一道枷锁。 然而,心头又有些怅然若失,如同脱轨的导航卫星,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到最后的最后,踏出大门的那一刻,这番叹惋如何,都遮掩不住从胸腔地步翻涌起来的欣喜。 苏南锦高兴坏了。视线梭巡在人群中,抑制不住地朝外跑。 与此同时,萧行之刚走出考场,就被一个身长体健的男人拦住。 男人身穿便服,浑身的军人气质却是挡也挡不住的,站如青松一般,很招人眼。 “萧同学,你好,”男人说,“我是林上将的亲卫,受上将瞩托来接你。” 萧行之认得这亲卫,微微颔首道:“您好。” 说罢,萧行之立在原地,审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手里攒了个大约有半个巴掌大的仪器,仪器屏幕泛出微微荧光,直指向萧行之,显然,他是循着荧 光指引找到萧行之的。 见萧行之神情有异,男人适时说:“这是核心探测仪,只检测制造核心的特殊材料产生的电磁场,对核 心持有者没有威胁。” “嗯,”萧行之凝视他,“我夫主还在场外,请容我与夫主交代几句。” 男人宽和地笑了: “请便。” 林上将早前说过高考后会派人来接萧行之,却不曾想他居然派了身边的一把手,还来得如此快。 萧行之思索了一番,眼神暗了暗。 “哥丨可算找到你了,”苏南锦噌噌噌从远处跑过来,额头已然冒了一层薄汗,“你上哪儿了......” 话到一半,苏南锦瞥到萧行之背后的亲卫:“这不是,林爷爷身边的那位......” 男人微笑,轻轻俯身,对苏南锦行了个简便的侍从礼,说道:“苏少爷您好,上次一别已经隔了数个 月,不知您可还记得我?” 亲卫对苏南锦的态度简直恭敬得不像话,仿佛是在拜见钦佩已久的大人物,令苏南锦稍微惊了惊。 “不,不用那么客气的,”苏南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慌里慌张地去扶男人倾斜的上半身,待阻拦住男 人的行为,他才说,“我,我就是个普通人。” 亲卫笑了笑,道:“我是从姜上将队里出来的,对姜上将敬仰不已,少爷大可不必那么慌张。” “那是拖了爹地的福,”苏南锦尴尬地捏了捏手指头,讪笑道,“你怎样对哥哥的,就怎样对我好了。” “既然少爷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亲卫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答应了,接着说,“车已经 等在南理西门外,萧同学什么时候可以走? 男人把萧行之看做是个天赋异禀的后辈、值得栽培的新人,对萧行之也是和善有佳,有问必答,此时好 整以暇地看着姜然亲子的Alpha媳妇,眼神里充满了耐心。 苏南锦惊呼:“哥哥要走了吗?” “嗯,”萧行之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我总得学学那小团子的别的用法吧?” 成天到晚把机甲核心当成玩具讨好夫主,对一个有理想有志向的Alpha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那也太突然了,”苏南锦因高考结束而振奋的精神忽然蔫吧了不少,“我还想好好和哥哥庆祝一下 呢……” “乖,贺霖他们几个要去聚餐,你跟好陈北,少暍酒。”萧行之语重心长地交代着,像是个瞩托游子的 母亲。 机甲基地的主要设施都分布在京州,萧行之观察亲卫的神色,预感自己恐怕要即刻启程机场,不由地多 说了两句:“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有什么事随时发消息,听见了没?” “哦,”苏南锦糯糯点了点头,歪歪脑袋蹭了蹭萧行之的手掌心,“那你要早点儿回家哦。” 他是个懂事听话的夫主,Alpha有梦想就该放手让他去做,哥哥生来就该是展翅的雄鹰,没道理为了他 委屈成了鸟笼里的麻雀。 苏南锦坚持千里相送,缠着要去西门看哥哥上车。听言,亲卫淡淡地笑了笑,只说:“南理占地广,靠 两只脚走到西门还费些时间,倒不如我叫人把车开过来?” 苏南锦欣然答应了。 萧行之微微皱了皱眉,看亲卫平淡的神色,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二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亲卫口中平平淡淡的车,居然别有面貌。 考场外的考生们还在拥抱欢呼,没有散场,就见远处宽阔的路上,以军车为首,整队的车队呈阵列排 幵,气势浩荡,清着路就来了。 “眭!快看,那车!” “哪家那么豪气?” “嘘,小声点,你看牌照编号,军方的。” “不知道是哪户权贵有后辈在南理?” 南理算得上云州数一数二,非富即贵的人家都把孩子送过来,高考迎学子,众家长能从百忙之中抽出空 闲到场的,都有幸见到了这壮观的一幕。 机甲的前身是物联技术发展到了极致的智能车,迎面开来的几辆车,个个儿都有小山高,像是越野山地 里的重型坦克似的,厚重而充满了威严。 机甲改装车的体型虽然庞大,灵敏度却一点也不必寻常智能车差。更甚者,在拥挤狭窄的空间内,改装 车能够自行收缩车框架,或倾斜车身,轻而易举地钻过只有人身宽窄的小巷。 不过,这架势,总有些似曾相识。 萧行之正待开口问,那亲卫察言观色,笑着就说:“这也是苏氏集团赞助研发的新式车辆,已经进入了 量产供给军方的阶段,研发团队和机器人工厂都主要驻扎在苏氏集团云州分部。” “果然,”萧行之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说,“苏成秀的做派。” 他的声音低浅,环境嘈杂,只有站在极近处的苏南锦堪堪听了一耳朵。 年前二人去京州,前脚下飞机,后脚同制式的豪车就码齐了候在机场外。 男人的虚荣心无非就是香车名表和美人,苏成秀深谙享受人生的真谛,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 苏南锦总归是有些意外的,讪讪笑了笑,扣扣脸小声地尴尬问道:“这也算是我家的吗?” 亲卫坦然道:“属于姜上将,也属于少爷您。” 苏南锦傻笑:“我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故事情节,仿佛是落魄的平凡小子受尽白眼、任人欺凌,忽然某天,亲父携管家来到小子面前,给他 荣华富贵、纸醉金迷。 然而苏南锦总归不是那穷家小子,他自小被娇养长大,金枝玉叶,通神贵气浑然天成,这可是任凭旁人 再较劲心思模仿也学不来的气质。 萧行之本就不慕名利,不贪金钱,更何况有了夫主,见识过香山地下那宏伟的巨型都市,此时更是心如 潭石,泰山崩于前不变颜色。 如此看来,咋咋呼呼的,反倒是旁观的外人了。 亲卫调笑着说:“我本来是想低调些的,但一想,二位都还年轻,偶尔意气风发也不错。” “不,不用了,”萧行之淡淡说,“抱歉,还麻烦让队伍开远些,我们步行过去再上车。” 男人挑了挑眉:“不想让同学都认认你这个车队要迎接的贵宾?” “不需要,”萧行之扶额说,“改明儿闹上热搜了才让人头疼。” 苏南锦是美而不自知,但萧行之心有明镜台,各中细节摸得清些。 他拍个平面就在热搜上小火了一把,出门总得戴个口罩才能少些人搭讪,既然无心娱乐圈,放平心思、 低调做人才是真。 男人深沉地笑了,拍了拍萧行之的肩膀:“放心吧,只要你不想,没人能让你上热搜。” 联邦始终是个高度集权制的国家,体制名为联邦,内里却早就固化了,对于拥有既得利益的集团人而 言,舆论虽不可完全操控,却能适当引导。 太平洋一只蝴蝶轻轻煽动翅膀就能引起一阵海啸,受到轻微引导的舆论或许能在某些场合起到意想不到 的大作用。 萧行之隐约听出了亲卫言语中暗含的自信与霸道,眸子暗了暗,抿了抿嘴,微微点头,不再多言。 苏南锦对暗潮涌动向来是不敏感的,只是顺着媳妇的意思,又将萧行之的诉求重说了一遍。 在亲卫这里,姜上将嫡子说话是很管用的,男人刚见苏南锦起了个话茬子,便转了立场,只发了个消 息,叫车队离远些等他们。 几人都是年轻力壮,路走得飞快,到了南理偏僻处某个人迹罕至的广场,几人停下脚步。 “苏少爷,您好!” “这就是姜上将的孩子?” “我怎么听说是个小胖子呢?” “瞎!人都娶了Alpha了,自然要减减肥俊俏些。” 幵车的也是军人,见了苏南锦都十分热情,调笑间,还有几个给他塞了些零食吃。 苏南锦笑着与他们闲聊几句,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姜然的旧部。 旧部们本该在休假期间,听亲卫说要来接苏少爷,他们凑热闹,干脆就开着各自从部队分配到的座驾来 瞧瞧了。 无论如何,有相熟的事物总是要安心些。 有了考前那一晚的温存,苏南锦像饱餐一顿的花豹那般餍足不已,此时倒少了些胡搅蛮缠。 离别总是突兀的。 二人很默契地没有说太多伤感的话,只作寻常,临别上车时,萧行之冲苏南锦招了招手,那模样,平常 得就好似只是要出门买个菜似的。 作者有话说 两个崽崽都还只是孩子呀,为了长大变得更加成熟,离别不可避免。 一切只为了更激烈的重逢! 第135章姜上将的新儿媳妇 萧行之的悉心照料总是令人胸中熨帖的,待他走后,没过多久,苏南锦就被贺霖那伙人寻到。 贺霖嬉皮笑脸地说:“你家媳妇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了,拜托我看顾看顾你,怎么样感动吧?” “你别听他瞎嚷嚷,”陈北白了贺霖一眼,转而搂住苏南锦的肩膀,拍了两下,安抚地说,“没事儿,不 就是放家里崽崽出去逐梦嘛,正巧儿高考假期长,你跟着咱们,天天出去玩,羡慕不死他。” 苏南锦倒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落寞,毕竟哥哥叮瞩了他每天要打个电话,再不济,他要是想哥哥了,去京 州找爸爸,总能有些门道儿和哥哥见上一面。 他只是乍然感觉身边少了个人,心里头空落落的。 关键时刻,兄弟们都还是靠得住的,三言两语,热热闹闹就揽着苏南锦一块儿去放松。 当晚吃了饭撺了局子去唱歌,贺霖还喜滋滋录了个小胖子唱歌的视频发给萧行之。 萧行之的微信里,贺霖:【行之呀,你家夫主唱歌技术还是不行呐,怎么都不让他多练练?】 那会儿萧行之刚降落京州机场,抵达训练基地,看了看视频,勾勾嘴角,回道:【随便他唱。】 无论是难听还是好听的,不过图个乐子,只要苏南锦喜欢,就是最好的。 “萧同学,下车了。”亲卫从远处喊道。 “嗯。”萧行之收了手机,正色应了一声。 他推幵车门,一脚踏到开阔的绿皮胶地上,不待抬头,就感受到无数视线如刀割一般落到他身上。 亲卫朗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插进来的训练兵,萧行之。” 萧行之站直了身体,缓慢地环视了前方列队的众人,眼神坚定,坦然接受众人的打量。 场地宽广无比,巨大的铁塔矗立在一旁,如同神明俯瞰芸芸众生一般,将塔下的数百人尽收眼底。 此时将入初夜,也不是正经的训练时间,军官不在,队伍里的小兵们都心绪各异,窃窃私语开来。 萧行之听力敏锐,顿感风声灌耳一一 “切,欢迎个新兵而已,至于把所有人都叫来集队?”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道:“可别这么说,看见了没?那谁?林上将的亲卫,指不定哪家权贵来历练的 呢?” “不大可能吧,林副上将是姜上将早年的师傅,作风端正,不像是个会往机甲队里塞人的将领呀?”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然呢,机甲队今年的征兵季都过去多久了,临时临位把人填进部队来,谁 敢说没点儿猫腻?” 亲卫重重拍了拍萧行之的后背,既介绍队制,也不交代事宜,只是干巴巴地说:“进队吧,行之。” 进队?场子里数百人马,神情严肃,个个都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朝哪儿进队,进谁的队,这可是个耐 人寻味的事儿。 萧行之面色沉了沉,回眸一望,果然瞧见身后,亲卫意味不明地摆出了笑脸,朝众人大声来了一句话。 “对了,忘了说一声,这位可是姜上将的新儿媳妇,”亲卫语意恶劣,笑得几分嘲讽,“往后的日子,还 望大家伙儿多担待着点儿。” 话音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听言,萧行之勾了勾嘴角。 果然,后话在这儿等着呢。 早在南理,萧行之就觉得奇怪,既然是林上将的号令,为什么亲卫一不出具证明、二不说明去处,反倒 带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接,跟想镇场子似的。 萧行之转身,深沉地对亲卫问道:“林上将说来接我的时间,不是这几天吧?” 萧行之再怎么出众,也只不过是个刚成年的Alpha崽子,林延海是联邦上将,不至于急迫到守在高考考 场外等他。 “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差别昵?”男人笑得肆意,耸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萧行之侧眼看了眼众人,嗤笑一声:“我看,差别可大着呢。” 姜然的亲子身体里留着金贵的血脉,会受人人尊敬,那姜然的儿媳妇呢?这又是哪门子门路? 面对萧行之的反驳,亲卫不以为忤,反倒状似寻常地笑道:“机甲队总人数上千,按照实际操纵考核等 级划分为从S到F七个等级,萧同学初入部队,就去F等级找个队入了吧。” 不消说,萧行之抬眼看了看那些列队的人的臂章,写得统统都是F,也大抵明白了等级制度。 军师旅团营连排班,十人为一个班,设立班长,三个班算一个排,设立排长。 机甲部队的体制独立于联邦,将一个排称作一个队,光是F等级,就有七八个队,如今都汇聚于此,审 视着、警惕着面前这个看似来头不小的新兵。 萧行之不怒反笑,放幵了嗓子,道一声:“在场的各位,有谁敢收我?” 台下的嘈杂声瞬间平复,鸦雀无声。 “我敢!” 忽然,一个虎背熊腰、浓眉大目的壮硕男人一马当先走出来。 “F级3队队长,李啸平,请多指教! ”男人朝萧行之不卑不亢地敬了个军礼,气魄十足。 萧行之笑了: “萧行之,请多指教!” 李啸平是个话少能干的人,当场就道:“会打不?咱俩练一手?” 问是疑问,李啸平手上却不闲着,已然是脱了外套,扔给一边候着的兄弟。 那兵牢牢抓住李啸平的上衣,大喊道:“老大,干他娘的小白脸!” 得,多亏了亲卫那多嘴的一句话,才片刻功夫,人人就把萧行之当小白脸了。 高空,一抹黄色的光团缓缓升起,跟小太阳似的,挂在人们头顶,光芒刺目灼热。 这是,核心?萧行之微微眯了眯眼。 李啸平大笑:“怎么,新兵蛋子没见过核心球呐?” 李啸平身后的兵笑着大喊道:“这见识,别见了光就吓得屁滚尿流咯?” “阿。”萧行之轻笑一声,也释放出核心。 千万言语都不如行动来得实在,萧行之的核心散发着疏离的冷色调蓝光,迅速高攀,直至与李啸平的核 心齐平。 紧接着,那团蓝光开始降低温度,隐隐有将热气统统遮盖的趋势。 待核心升到高空,萧行之才乍然间明白了李啸平的目的。 核心是精神力量的体现,当精神笼罩高空,俯瞰众人时,精神的宿主将会感到畅意、热血沸腾,一股无 与伦比的豪情壮志正从胸腔涌现。 李啸平大暍一声:“我问你,敢不敢?” 萧行之笑了,跃跃欲试道:“求之不得!” 凶狠的搏击,肌肉的角力,剧烈的冲撞,开始将萧行之进入训练基地的新篇章拉开帷幕。 灯光从数十米高的铁塔上洒落,铺到特质的绿皮训练场地上,场中众人都神情严肃,见证着这一幕。 不远处的高楼中,林延海负手而立,隔着窗栏望向场地,神情居然带着笑意。 林延海头也不回,缓缓问:“哈哈,那句话,你是故意说的吧?” 林延海身后,亲卫耸了耸肩:“上将您慧眼如炬。” “少拍这些马屁,”林延海摆摆手,“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嘛,当初年轻气盛,还缠着姜然要讨夫主呢。” “呵呵,还是您了解我,”亲卫笑了笑,“我本来还想再等两年苏小少爷长大了,就去追求的,如今倒 好,被这小屁孩给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也好,”林延海长叹一声,“总得让萧行之那小娃娃知道,姜然的嫡子,可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 云州的狂蜂浪蝶小打小闹,暂且不提。 京州的几家,宋家宋巧云虽然还没长大,但宋老爷子也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 林家的林允鹤是林延海自己的子侄,林延海总要偏心些。 更不用提,哪怕是在机甲部队里,S级别的那几个翘楚里头,还有个叫赵霆的,也是苏南锦的青梅竹马 呢。 谁能想到,某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实际上是人人都想得的香饽饽呢? “多经历点磨难,才看得出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林延海语重心长地说,“他要是不行,我家里头可还有 个允鹤摆碗等着呢。” 向远处望去,操场上的打斗愈发烈了。 旁观的兵原本还有说有笑,大声加油暍彩。 如今看到了关键处,就连爱嚷嚷的那几个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凝神看着眼前的激烈场面。 萧行之打野架出身,不拘泥形式,阴招损招也爱用,却用得光明正大,愣是让人找不出错处来骂。 李啸平既然有胆子收他,自然也是个出挑的,凭了一身蛮力,怎么都撼动不到。 要紧的是,萧行之高考这几个月都只是练练跑步,手生了些,一时之间落了下风。 在萧行之硬挨了一拳后,吐了口血后,林延海大笑道:“你去给F级的长官说一声,今晚就让他们闹, 少拘着点,不闹到住院的程度就别喊停。” 林延海老当益壮,目力如鹰,核心挂出来,哪怕在百米之外,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他倒要看看,萧行之能坚持多久。 第136章旗袍大美人 月光皎洁,风轻云淡。 遥远的天际,苏南锦正蜷缩在沙发上打滚,捏着手机,莹莹光芒照射着他的脸,见那神情满是尴尬。 手机里,陈北发了张图,接着连戳了苏南锦好几下。 陈北:【图.jpg】 陈北:【哎哎,小胖子,你看这个小姑娘长得像不像你?】 陈北:【哎呦喂,那眉眼呐。】 图中,美人一身旗袍,身姿窈窕,偶然侧望远山,眼角含情。 旗袍丽人皮肤滑腻白皙,如凝脂一般,乌发披肩,令人神往。 苏南锦:【晤鸣.jpg】 苏南锦:【喵鸣困惑.jpg】 他一眼认出那是在香山给哥哥穿小裙子的自己,紧张得指尖颤抖,一手按出去几个卖萌表情包。 陈北浑然不觉,接着发消息:【哈哈哈,你也觉得像吧?】 陈北:【我发给你哥看看!】 苏南锦大惊,慌里慌张从沙发上跳起来,打字颤颤巍巍,总按错了键,于是急急忙忙发语音:【别别 别!】 虽然只是张无伤大雅的侧脸,但哥要是知道他的旗袍照被流传出去了,绝对会借题发挥,借机吃醋占他 的便宜的! 陈北也回了条语音,笑得大开:【哈哈哈,急什么?有啥不能给萧行之看的,你个夫主,还怕媳妇被人 小姑娘家勾走了,一夜之间变成异性恋?】 苏南锦:【当然不是!】 陈北:【疑惑.JPG】 苏南锦抓耳挠腮,情不自禁地揪了揪自己软软的头发:【照片里的不是小姑娘......】 是他本人! 陈北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打字速度飞快:【不是姑娘?那还能是男的?哈哈哈!】 苏南锦:【……】 苏南锦:【猫咪舔爪爪洗脸.JPG】 见苏南锦默认了,陈北愣了半天,盯着手机屏紧紧皱起了眉:【不,不会吧?】 陈北:【真是男的?这种大美人?】 陈北:【等等,既然是男的,长得还那么像你......】 苏南锦:【喵咪捂脸脸.JPG】 苏南锦:【鸣哇别说啦!】 手机那头不再有回复,窗外月光射进屋子内,清冷的房间里忽然安静不少。 忽然,陈北咋咋呼呼开始信息喷溅:【小胖子!你出息啦!】 陈北:【居然能在吴小泉的片子里有镜头? !】 陈北:【你知道这片子我是从哪里看见的吗?】 陈北:【我家老爷子是个演艺圈特权威的影片评论家,这次上老爷子家拜访,我缠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给 我瞧了一眼最近在评奖的那几部片子。】 陈北:【这可是全联邦最出彩的文艺奖项!】 陈北:【喂,喂,人呐?】 陈北:【小胖子?旗袍大美人?】 “咕噜噜!” 还没读完陈北轰炸的消息,苏南锦的肚子里空荡荡的,响亮地叫了一声。 苏南锦揉了揉肚子,放下手机,噌噌噌跑进厨房,见冰箱里的熟食都被吃光光了,只剩些生菜,不由垂 头丧气起来。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开始想念哥哥了。 晤,是他的肚肚想念哥哥了。 苏南锦又跑回客厅,兴冲冲给萧行之打了个电话。 “嘀——嘟——”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电话响了很久,苏南锦不服气,又再接再厉拨了一个。。 “嘀——嘟——” 这次,在他以为等待无望时,对面咔嚓一声接通的电话。 萧行之身处的环境似乎有些嘈杂,充满磁性的嗓音带了些电子的刺刺拉拉声,从遥远的彼方传来。 只听对方匆匆忙忙地问:“宝宝?” 苏南锦雀跃地回答道:“哥!” “哥,你在哪儿呢?” “京州,一个训练基地。”萧行之似乎是刚刚喘匀了气息,缓缓道。 “要训练机甲了吗? ”苏南锦兴奋极了,眼睛里有光,“哥哥是不是已经学会用小团子啦?” “还早着呢,”萧行之轻笑一声,勾起的嘴角不小心拉痛了他唇边的伤,萧行之镇了镇心思,沉沉吐出 —口浊气,等平复够了,才问,“宝宝有按时吃饭吗?” “鸣,”戳到痛点,苏南锦本来泪点就低,又打着故意撒娇的坏心思,带着哭腔道,“哥,没有你做饭,我都饿坏了。” 从前,萧行之说过,养成一个好习惯需要21天,养成_个坏习惯却只需要一瞬间的动容。 哥哥好不容易把夫主养得白白腻腻,平时又监督他早睡早起,清淡饮食、少油少盐,一定不会眼睁睁看 着他大吃大暍置之不理的。 胸有成竹,此时,苏南锦故意哼唧唧地道:“哥你要是不早点儿回来,我就把你藏起来的零食全都一口 气吃掉,把你气坏!” “噗,”萧行之忍俊不禁,宠溺地笑道,“气坏了我对夫主有什么好处?” “晤......”苏南锦也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只好胡搅蛮缠,“我饿了嘛。” “乖,”萧行之语意平稳,声音低沉,令人安心,“去看看门外,这会儿差不多该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萧行之话音落,半山别墅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眭! ”苏南锦已然猜到了哥哥给他准备的惊喜,通着电话呢,当着媳妇的面儿,他压住心头的蠢蠢欲 动,忙说,“哥,你待_会儿不要挂啊,我去瞧瞧!” 萧行之那头窸窸窣窣传来些声音,略微有些纷乱,苏南锦却不疑有他,朝玄关跑去。 开了玄关外的门,发现竟然是保安亭的大爷。 大爷笑着说:“小少爷,传达室有人给您送吃的来,我看是半山脚下的豪庭,饭餐凉不得,就擅自给您 提溜着提过来了。” 半山别墅的安保系统挺严格的,等闲人不得入内,就连豪庭送饭菜,要是没有提前同传,都会被拒之门 外。 大爷说是提过来,其实饭菜数量还挺多,单靠他一个人远远提不动。 这不,大爷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力壮的新保安,推着豪庭特意准备的小推车停在庭院里呢。 苏南锦一眼就认出来,这位是年前冬天放他进屋子里烤火的马脸大爷,顿时倍感清切。 苏南锦看了看饭菜附带的木本单子,知晓这就是萧行之给他点的,心中熨帖不已。 他温和地对马脸大爷笑了笑,说:“谢谢您,劳烦您还跑一趟,下次直接让豪庭的人进来就行。” 马脸大爷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这不最近世道有些乱嘛,我多注意着点儿,少让外人进来也是好 的。” 苏南锦表示理解,缓缓把小推车拉回玄关。 小推车是电动的,不需要费力,摁个键就能跟着引导自己挪位置,苏南锦轻轻松松戳了戳,让车车翻过 玄关的楼梯,跑进饭厅里。 到了底儿,苏南锦拉着小推车对齐了桌沿,任由车车自己展开柜门,将精美的白瓷盘撂上桌。 菜还是热气腾腾的,虽然没有萧行之亲手做得那么有情谊,却也是色香味俱全。 萧行之很了解苏南锦的口味,或许惦记着今天是临别第一天,兼考完高考的第一天,特意点了不少苏南 锦爱吃的菜色,就连他嘴馋的肉肉都多加了几道。 “咦,下面这层是什么?” 小推车不仅可以触屏,还声控,自动打开了下层,吐泡泡似的,缓缓从肚子里推了个自热保温箱出来。 苏南锦打幵箱子,大喜:“是粥?” 萧行之想得周道,还准备了些不胀肚子又存得住的小零嘴。 熟食自然是热好了放在箱子里,摆一晚上也不会变质,还有些新鲜的吃食,旁边摆好了操作指南,只需 要简单地煮一煮、处理一下就能下肚子。 苏南锦心都酥了。 什么Alpha远隔千里还能心心念念想着夫主的温饱问题? 对了!哥哥的电话还没挂呢! 苏南锦想将满腔的感激之情都通过电话往萧媳妇身上甩,等拿到手机,才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 “通话已挂断。” “通话时长1分12秒。” “鸣,什么嘛,”苏南锦落寞地放下了手机,也识趣地没再去打扰哥哥。 哥哥刚到京州,舟车劳顿的,一定是累坏了。 他是个体贴媳妇的夫主,不能胡搅蛮缠的。 “嘀!嘀!”手机铃忽然急切地响起来。 “嗷,阿北! ”苏南锦骤然想起被他忽略的陈北,着急忙慌地接通了电话。 陈北问:“小胖子,怎么忽然不回消息了?” 苏南锦笑嘻嘻地说:“嘿嘿,哥哥给我点了大餐。” 说着呢,他顺手用平板拍了满桌子的菜,往陈北的微信发了一份。 陈北眼尖,登时就看见了,语气嫉妒不已:“你呀你,上辈子是修了多少功德才讨了个这么省心的媳 妇?” 陈北虽是责怨,心里头却也为苏南锦高兴:“说正事儿呢,你是没见着那片子,我估摸着,这一会,你 要火咯!” “不会吧,”苏南锦惊讶,“才不到一分钟的镜头,剪辑到电影里,恐怕才几十秒吧,能有什么作用?” 他当初穿旗袍只是为了逗弄易感期的哥哥,后来因为心软,在吴小泉的恳求下答应了拍一组视频,并没 有想到会掀起些什么大风大浪。 第137章白月光美人 陈北笑了笑:“心头永远的白月光,你说重要不重要?” 接着,陈北娓娓道来,苏南锦耐心聆听。 原来,吴小泉的剧本设计得非常奇妙。全片讲述了女主去世后的葬礼上,两个男人因缘际会,交谈后才 意外得知,两人就居然都是女主的男朋友,惊异之下,为探索真相,两位男主踏上了探索女主生前故事的道 路。 故事采用双男主题材,一镜到底的叙事方式,全片时间不长,只有两个镜头,其中一个,就是反复穿插 在故事里的女主的背影。 两位男主都对女主眷恋不已、心怀依恋,女主死后,他们一边赶路、发生这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一边 试探对方与女主的亲密程度,剧情跌宕起伏。 “你是说,在电影里,男主们只要一提起我,就把那有段背影的十几秒钟放一边? ”苏南锦眨了眨眼, 感到不可思议。 陈北细细思索了一番,大大咧咧道:“差不多吧,但吴小泉导演太会设计了,剧情节奏又紧凑,那背 影,每放一遍都会有新的含义在里头,看得人一点也不腻烦。” “这么棒吗? ”苏南锦回想起香山别墅看守老宅的吴叔和满脸带笑的吴小泉,一时之间心头涌起了些好 奇,“阿北,我也想看看。” “嘿嘿,就知道你会说,我呀,早趁着老爷子午睡的时候把片子拷贝下来了。” “鸣,谢谢! ”又与陈北聊了几句,苏南锦挂断电话。 片刻功夫,陈北手脚利索,登时就挂了加密的传送通道,把短片发来。 陈北还另发了消息:【听说今年央艺来南理宣讲,你去不去看看?】 苏南锦正趁着饭菜的热乎动筷子呢,读了消息,戳着筷子想了想,还是回道:【不去了。爸爸说,等考 完试要派人带我去公司实习......】 陈北接连发来一大串歪鼻子瞪眼睛的表情包:【哈哈,不说都忘了,咱们的小胖子还有家业要继承 呢。】 苏南锦和萧行之都是性格低调的人,穿着以轻奢、定制休闲等接地气的学生款为主,也不爱人前显摆, 只是衣食住行方面精致些。 子承父业是最轻松的人生路,南理的学子大抵心里头都有些志向,不肯坐吃山空,但也乐意接受来自家 人的帮助,起点高,站得远,看到的不同些,干出大事业的可能性自然而然也就高了些。 类似贺霖、陈北等人,都是家中小富。陈北家是开房地产的,他自己对楼盘和风水颇有研究。贺霖要特 殊些,身为贺家家主贺承平的私生子,身份上尴尬了些,却也不缺后半生花用的钱财。 这样算起来,一穷二白的萧行之,显得神秘了许多。 萧行之从不在人前提起自己的家人,只有苏南锦对个中细节略知一二。然而,苏南锦喜欢的是哥哥,不 是哥哥的身世背景,整天欢欢喜喜地过日子,就更不在意这些了。 更何况,苏氏集团是苏成秀毕生的心血,苏南锦愿意悉心接受苏成秀的好意,一步步学着接手公司的大 小事物。 短片下载好了,苏南锦吃完饭,把碗筷放回小车,上二楼开了投影细细瞧了一下。 电影的名字就叫《旗袍》。 吴小泉的确是个很有天赋的导演,摄影师出身的他,擅长运用光影与着色,电影里的镜头,从剧本场景 到台词,都优雅脱俗,充满了艺术性。 里头的两个男主,因为将彼此认作情敌而关系紧张,相爱相杀的刺激感也营造得十分到位。 电影最绝妙的点,在于旗袍美人每一次出现的背影,都有着不同的含义。初次,是叨念逝去爱人的伤 感。二次,是对劈腿恋人的怀疑与难以置信。最末一次,是知晓事情真相后,永恒的叹息与惆怅。 《旗袍》这部片子似乎并没有走国内先点映、再上映的院线流程,吴小泉反其道而行之,先将影片送 审,预备等获奖得了名气,再朝国内推广,别出心裁。 本就不是奔着挣钱的目的去的,吴小泉自然也不怕评奖后的影视公幵。 借用了香山的雪景和京州的街道画像,《旗袍》融入了古典元素和现当代风格的智能科技,透露出一种 诡异的赛博朋克风,非常带劲儿。 “要是能做得更精细一些就好了。”苏南锦喃喃。 受经费限制,又是一镜到底,吴小泉布置的许多场景都较为简陋,倘若能做得再精巧一些,或许能有意 想不到的绝佳效果, 苏南锦踟躇了许久,还是颤颤巍巍地把片子传给了哥哥。 怎么说也是夫主参演的第一步电影,当然要跟媳妇分享分享了。 隔天,京州训练基地。 基地明令禁止士兵玩手机,给每人专门配备了智脑,用精神力控制,专人专用,也能完成通话传文件的 功能。 闲暇时,萧行之点开看了五分钟,就大概明白,这是苏南锦在香山时候拍过的一小段戏。 那件旗袍做工优良,绸缎亮滑如水温,易感期的萧行之曾对它爱不释手。 苏南锦是有天赋的,美人的眉目传情,眼为情苗、心为欲种,单单一个侧身回头,冷淡疏离又带了些难 以描述的情愫,就能勾得人脑心挠肺、念念不忘。 萧行之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哔——” 训练官吹哨了,众人纷纷进入警备状态,小跑进球场集合列队。 训练官整队,环视队伍,见了萧行之,忽然开口 : “萧行之,受伤了可以下去休息。李啸平还在病床上 躺着呢,你没必要耗在这儿。” 一天前夜晚的打架,以两败俱伤告终。 李啸平是练家子,萧行之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挂了彩,倘若不是萧行之信息素对李啸平这种肉味Alpha 压制得厉害了些,这一把萧行之不一定能打成平局。 短片下载好了,苏南锦吃完饭,把碗筷放回小车,上二楼开了投影细细瞧了一下。 电影的名字就叫《旗袍》。 吴小泉的确是个很有天赋的导演,摄影师出身的他,擅长运用光影与着色,电影里的镜头,从剧本场景 到台词,都优雅脱俗,充满了艺术性。 里头的两个男主,因为将彼此认作情敌而关系紧张,相爱相杀的刺激感也营造得十分到位。 电影最绝妙的点,在于旗袍美人每一次出现的背影,都有着不同的含义。初次,是叨念逝去爱人的伤 感。二次,是对劈腿恋人的怀疑与难以置信。最末一次,是知晓事情真相后,永恒的叹息与惆怅。 《旗袍》这部片子似乎并没有走国内先点映、再上映的院线流程,吴小泉反其道而行之,先将影片送 审,预备等获奖得了名气,再朝国内推广,别出心裁。 本就不是奔着挣钱的目的去的,吴小泉自然也不怕评奖后的影视公幵。 借用了香山的雪景和京州的街道画像,《旗袍》融入了古典元素和现当代风格的智能科技,透露出一种 诡异的赛博朋克风,非常带劲儿。 “要是能做得更精细一些就好了。”苏南锦喃喃。 受经费限制,又是一镜到底,吴小泉布置的许多场景都较为简陋,倘若能做得再精巧一些,或许能有意 想不到的绝佳效果, 苏南锦踟躇了许久,还是颤颤巍巍地把片子传给了哥哥。 怎么说也是夫主参演的第一步电影,当然要跟媳妇分享分享了。 隔天,京州训练基地。 基地明令禁止士兵玩手机,给每人专门配备了智脑,用精神力控制,专人专用,也能完成通话传文件的 功能。 闲暇时,萧行之点开看了五分钟,就大概明白,这是苏南锦在香山时候拍过的一小段戏。 那件旗袍做工优良,绸缎亮滑如水温,易感期的萧行之曾对它爱不释手。 苏南锦是有天赋的,美人的眉目传情,眼为情苗、心为欲种,单单一个侧身回头,冷淡疏离又带了些难 以描述的情愫,就能勾得人脑心挠肺、念念不忘。 萧行之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哔——” 训练官吹哨了,众人纷纷进入警备状态,小跑进球场集合列队。 训练官整队,环视队伍,见了萧行之,忽然开口 : “萧行之,受伤了可以下去休息。李啸平还在病床上 躺着呢,你没必要耗在这儿。” 一天前夜晚的打架,以两败俱伤告终。 李啸平是练家子,萧行之也不遑多让,两人都挂了彩,倘若不是萧行之信息素对李啸平这种肉味Alpha 压制得厉害了些,这一把萧行之不一定能打成平局。 令人讶异的事,本次机甲队夜里聚众斗殴的事儿并没有掀起太多大风大浪,就好像是上头有什么在可以 抚平风波似的,受了伤的两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医疗照顾,且没有挂上任何违纪处罚的名单。 萧行之受到的优待要更多一些,处理伤口的功夫,外头已然有行政官帮他把入队手续办好、生活用品交 接完,等着领他入住了。 不消说,都知道是有人私下里交代过两句,照顾着点儿萧行之。 此时,萧行之神情严肃,回应道:“长官不用顾忌我,我不会大家拖后腿的。” “好,有Alpha的样子!”教官大力拍了拍萧行之的肩膀,“那我今天就不放水了。” “是。”萧行之立正颌首。 但凡新兵来了都要有下马威,但萧行之严格意义上算是个插班生,错过了老兵整新兵的那段热乎期,来 了训练基地就跟李啸平大打出手,一时之间,周围的人都虎视眈眈,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教官一视同仁,大喊一声:“训练正式开始!今儿谁要是撑不住了,把核心撂在空中也给我撑住咯,但 凡谁先叫苦,谁就给我收拾行李滚蛋!” “是!”众人昂首挺胸,大声回应,声响震天,鼎沸撼耳。 操纵核心的机甲师也需要强悍的身体素质。 机甲内部全是钢筋仪器,核心的高速运转会使得机舱升温。驾驶员长时间塞在密闭的环境中,肌肉僵 持,以及机甲剧烈震动所带来的冲撞感,都会将人一点点消磨废了。 因此,除幵精神力,身体强度不够的士兵也会在最开始的艰苦训练中被迅速淘汰掉。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萧行之早知道这道理,他不是个叫苦叫累的人,内心仅有的柔软,也已经统 统交付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夫主,再无牵挂和后顾之忧。 要说真有什么念想,无非也就是顾虑着云州贪玩馋嘴的苏南锦,那家伙最爱偷懒,没有他监督着早起, 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多日后,云州半山别墅。 “阿啾!” 冷不丁地,苏南锦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陈北刚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见小胖子喷嚏打得跟闻了辣椒的兔子似的,一下子捂着口鼻蹦了蹦,连忙 说:“哟,别不是起太早感冒了吧。” 陈北看了看表,诧异道:“九点,这起得也不早呀。” 刚陈北被安保领着到门口,还看见送早餐的人守在门外呢。 苏南锦揉了揉鼻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缓过来才摆摆手说:“没感冒,一想二骂三感冒,估摸着是 哥哥想我了。” “你呀,”陈北刮了刮苏南锦的鼻尖,“怎么干啥都能想到你哥。” “我在意他嘛,”苏南锦晃了晃脑袋,慢悠悠把送来的早餐端上桌,笑着凝视陈北,“谢谢阿北来叫我起 陈北摆摆手:“行啦,咱俩有啥客气的,你是最近没人管了,玩野了,要是今早我不操点心来叫你去查 分填志愿,你估计能一觉睡过去。” “嘿嘿,”苏南锦揉了揉后脑勺,“这不是太久没睡懒觉了嘛,你可千万别跟我哥通风报信哦。” 第138章高考状元 陈北翻了个白眼:“好,好,你看看你,一日三餐都有萧行之订好饭食给送过来,还不听他的话,拼命 通宵熬夜,人家萧媳妇都听得心寒喽,回来指不定要打你屁股。” “不会的,”苏南锦笑着眯了眯眼,“哥哥才舍不得打我呢。” 萧行之会不会打他屁屁? 其实苏南锦心里也是竹篮子打水,七上八下的,但他仗着萧行之在京州,离这儿远,心里就恣肆放浪了 些,总是收不住地想玩儿。 南理讲究高效行政,考后出分那天,先统一组织查分、填志愿,再欢庆毕业典礼,由低年级的学弟学妹 们轰轰烈烈地办个大庆典,也算是对学长学姐前程一帆风顺的祝福。 “怖!怖!” 贺霖拿伙人已经在下头猛摁喇叭了。 华子开车,坐在驾驶座,贺霖从副驾跳下来,怼着窗子就喊:“夫主、小胖子,再不下来,咱们这群 Alpha等得黄花儿菜都凉了!” 陈北攀着窗户回了句:“快来了。” 苏南锦戳戳桌上装奶黄包的蒸笼,问陈北:“要不要给贺霖他们拿一点过去呀?” 陈北摇了摇头:“不用,贺霖可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在来之前,他早带着兄弟们吃过了。” “吃过了也还能再吃嘛,”贺霖的声音从玄关探进来,悠悠然道。 苏南锦糯糯点了点头,把小蒸笼推过去:“给。” “真乖,”贺霖赞叹一声,接着说,“我说半山这片的宅子管得可真严,接待处那几个保安防人跟防贼似 的,倒腾了我好大一遭。” 苏南锦弯了弯眼角,无奈道:“没办法嘛,最近据说联邦边境线上出了些变故,就连哥哥都跟我说了, 平时要注意安全。” 贺霖挑眉:“边境再乱也不至于乱到咱们内陆云州来吧?” “哎呀,你就少钻牛角尖吧,”陈北看不过去,打断道,“得亏你现在改了装扮,清清爽爽人模狗样的, 不然,指不定门卫还不让你进来呢。” 云州半山别墅已然列入军区家属区域了,安保极其到位,居民住在聚落里,平时出门都不用锁,也不担 心被偷。 光有钱,是住不了这里的,还得跟中央稍微沾亲带故点儿的,类似姜然这样,所属住宅就能名正言顺地 被拱卫在半山别墅群正中心的位置,安全得不得了。 陈北随口一骂,贺霖笑开了眉眼:“夫主可算对我的打扮有点儿反映了,我还以为你喜欢我以前那种朋 克风呢。” 都说爱情改变人。打从跟陈北睡过、又献了初次标记,顶着后脖颈一颗鲜艳的红痣,贺霖的确沉稳了不 少,耳洞、舌钉全卸下来了,穿着的衣品也提升不少,十足十成了个令人赏心悦目的酒味Alpha。 “谁喜欢了? ”陈北红了耳根,低头嘟囔嘴,“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看的嘛。” “怖!怖!” “贺老大!咱们要迟到啦! ”同一时间,华子在外头喊。 “得嘞。”贺霖似乎没听见陈北说什么话,转身,拖着小蒸笼,捎带了几个烧麦和玉饺子,朝外头走。 见Alpha跑了,陈北忽然跟被浇了头冷水似的,满腔的羞涩全都烟消云散。 苏南锦尴尬地抓了抓脑袋,说:“阿北声音太小了,他没听嘛。” “哼,谅他也不敢故意这么搞。”陈北愤怒地扬了扬眉毛。 难得服个软还被Alpha给忽略了个彻彻底底。 想来想去,陈北还是气,上了车,也不理在后座热情招呼夫主的贺霖,径直跑副驾驶座去了。 那副驾驶刚被贺霖坐过,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威士忌的芬芳。 陈北越想越来气,重重哼了一声,抱胸凝视前方,如老僧般地坐好:“华子,幵车。” 后驾驶座总共就两个人,宽敞又舒坦,贺霖吞了个烧麦,才戳戳苏南锦,悄悄问:“他啥毛病?” 他又惹夫主生气了?不应该呀。贺霖百思不得其解。 苏南锦讪讪笑了笑,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劝说他:“没事儿,他心底是喜欢你的。” 不然当夫主的人也不会因为被Alpha忽视就气得火冒三丈。 贺霖摸了摸鼻子,笑了笑:“瞎,这我知道。” 陈北再嘴硬心软闹别扭,上了床,也照样是个爱哭爱撒娇的软夫主。贺霖对此拿捏得妥妥的,遇到啥艰 难险阻都能靠睡一顿搞定。 车还没开到南理大门口呢,华子就喊了声:“老大,你看那大字红幅!” 苏南锦扒拉着车后座儿,探头探脑地朝挡风玻璃外头一望,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 陈北已经先他一步把红色条幅上的大字给朗读出来了:“热烈庆祝萧行之同学考取云州高考状元!” 横条幅约有校门排头那么长,高高挂在高处。 等车开近了,众人才看见,还有几束竖着的条幅从大楼的立柱上挂下来,其显眼程度不亚于明星的宣传 海报。 南理的优秀校友如云,却实打实没出过状元,如今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得了萧行之这个状元,条幅里 那些字,换着法地把萧状元的事迹来一遍。 “恭喜萧行之以721分荣获高考状元!” “欢庆学子萧行之金榜题名!” “庆祝萧同学喜提高考状元!” 有几个条幅一看就不是制式的,都快搞成应援形式了。 把人送到大门口,华子转程去南理地下停车,剩下三人在大门口面面相觑。 陈北咧了咧嘴,对苏南锦笑道:“有Alpha给夫主争光啰?” 贺霖皱了皱眉,抓耳挠腮地插了句嘴:“我怎么感觉你在内涵我?” 苏南锦捂了捂脸:“这也太尴尬了吧。” 他是夫主,与萧行之荣辱与共,就连他都觉得脸皮有些禁不住,换了萧行之那个面若冰霜、内里羞涩的 人,指不定见了大门上的条幅,扭头就走。 忘记有低年级的学妹握着手幅在校门口等状元,苏南锦更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腩,暗暗道:“幸好哥 哥没来。” 学妹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下环视,骤然见到苏南锦,窃窃私语起来。 “哎,你看那位小哥哥是不是和萧状元在学校里很亲密的那个Omega? ” “不是个胖子吗?” “瞎,都过了多久的事了,听说,是萧状元一手救小胖子于水火,帮夫主减肥,才让小胖子瘦成个大美 人的!” 她们越讨论越热烈,渐渐不再控制音量,敞开了笑说闲话,苏南锦用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皱了皱眉,小 脸儿嘬成一团,恨不得立马逃之夭夭。 聊到热火朝天时,妹子们蠢蠢欲动了。 “萧状元怎么还没来?听说他为人冷淡,不会是推脱了不来了吧?” “要不,咱们去问问那边的小哥哥,他和萧状元那么熟,肯定知道!” “对呀对呀,说不定还能要个联系方式。” 豺狼虎豹似的视线转移过来,苏南锦不由自主抖了个机灵,连忙拉着陈北:“阿北阿北,咱们快走 吧。” 陈北疑惑:“华子还没停车回来昵,着急啥呢?” 苏南锦猛摇头,拽着陈北的胳膊就不放。 “咳! ”贺霖重重咳了一声,跟放炮仗似的,一下子镇住了要走过来的女孩儿们,接着才说,“没事儿, 我在这等华子,你们先进去查查分。” 陈北想了想,答应了贺霖的建议,然后立马被某位怕生的小Omega拖去查分点。 陈北看苏南锦紧张兮兮的模样就想笑,开口道:“怕啥,人家小姑娘家的又不会吃了你。” “鸣......”苏南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是焦急地朝前快步走,想尽快逃离女孩子们热情的 视线。 陈北一看苏南锦泪汪汪的大眼睛登时就心软了,任由苏南锦拉着他往前走。 边走,陈北还边笑着说:“我现在可算知道,你哥为啥放不下你了。” “为什么? ”乍然提起萧行之,苏南锦懵懂地问了句。 陈北微笑:“因为……” “同学!查分吗? ”陈北的话,被查分点的老师打断。 毕竟刚出了个高考状元,教务处的老师面上喜气洋洋的,对毕业生热情不已。 苏南锦愣了愣,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查分。” 老师笑意盈盈,缓缓说:“来,把你的信息报上来啊。” 南理的查分处与众不同,从布置在独立楼宇的查分大厅、专人专接待的老师,到查分后充满仪式感的祝 福和毕业典礼,都充满了艺术性。 这也是南理的传统,本可以靠学生独立利用智能端完成的查分操作,却反改用人工查分的方式,无比让 每一位毕业生都感到关怀备至,也正因为此,南理的校友们在许多年之后都常回来,力所能及地馈赠母校。 查分后,个人持有的成绩屏幕旁就会出现填报志愿的选项。南理的先进之处,在于其能为学子进行职业 规划和个性分析,通过系统测算,最终定制可挑选的志愿方案,任凭学生定夺。 “南理中学陈北,高考分数656分,明细如下......” 第139章哥哥的嫁妆 “南理中学苏南锦,高考分数600分,明细如下......” 陈北定睛瞧了瞧苏南锦的成绩单,砸了砸嘴:“出息啦,小胖子。” 苏南锦抱着屏幕,心脏狂跳,压抑自己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他截了图,先发给了萧行之,再发给苏成秀。 苏南锦:【哥,哥我出成绩啦!】 隔了几分钟,那头直接拨了电话过来:“宝宝?” 苏南锦激动地抓着手机:“哥,你看到了吗?” “嗯,600分,真棒。”萧行之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稳,但如今突闻喜讯,眼角眉梢也是带了几分喜意,笑 语从手机中传来,“阿锦总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嘿嘿,”苏南锦受不了萧行之沉着声的衷心夸赞,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哥,你也很厉害,是状元 呢。” 他居然先夸完自己才想起哥哥。苏南锦难耐地捂了捂脸。 萧行之州统测就是状元,高考只要稳定发挥,考到这个分数是顺理成章的,对他而言,天大的喜事都不 如夫主认真学习来得实在。 二人通话中,陈北翻阅了两人的志愿方案,忽然惊讶地拍了拍苏南锦的肩膀:“哎?小胖子,你怎么有 央艺的志愿方向啊?” “央艺? ”萧行之淡淡问道。 苏南锦定睛朝成绩单旁边的荧屏望了眼,眨了眨眼:“还真有......” 那可是央艺,全联邦最好的艺术殿堂,多少艺考的学子掐尖了脑袋往央艺钻,就为了学到科班里最精髓 的表演技巧,认识认识央艺里养老的影帝和老牌导演。 可以说,进了央艺,就是半只脚正式踏进娱乐圏的门槛儿了,身价都能高不少。 陈北嘀咕:“该不是系统出错了吧。” 萧行之的声音悠悠传来:“你查一查推荐信。” 联邦志愿填报分两种情况,一是按照正常的高考填报志愿的流程,由考生主动填报志愿,再交由志愿填 报系统分配,院校挑选后发放录取通知书。 而是由院校主动招揽学子,通过特殊渠道,或是专项考试,或是教授举荐来择优录取学子。 苏南锦的学生档案与成绩单是归类在一块的,轻轻点一下,就能看到他档案中所拥有的教授推荐信。 【名称:央艺录取推荐信】 【推荐人:萧成道】 【推荐理由:“旗袍美人就是香! ”】 【推荐材料:《旗袍》】 陈北露出诡异的眼神:“这理由,真随便。” “而且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教授,”贺霖早过来了,此时正从陈北后背探头探脑的往过来,“萧成道, 姓萧?” 一般经过院校认可、发挥推荐效用的教授推荐信,都是由有多年资历、正经支撑的权威教授撰写,推荐 理由也以客观公正为主,然而,这封央艺的录取推荐信却离经叛道,理由只有短短一句话,要不是印章和红 头标签都实实在在摆着,旁人指不定见了要把它当成是一封做工劣质的假信。 苏南锦透过电话问:“哥,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姓萧,不会是哥哥的长辈吧。 哥哥说过,他的Omega爸爸在海外,但却从来没提过他的爹地如今在哪里。 萧成道会不会是哥哥的爹地? “阿,”萧行之略知细节,遍通晓了一切,嗤笑一声说,“不用管他。” 他没有否定,那便是默认了。 萧行之还有事,就暂且挂断了电话。 苏南锦收回手机,重新抬头,盯着屏幕那不多不少的几行字反复读了几遍,眼睛忽然亮了,仿佛有星星 在放光似的。 这是岳父给他的推荐信!岳父知道他! 陈北:“小胖子,你问了你哥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苏南锦喜滋滋地笑了笑:“这是我哥的嫁妆!” “什么嫁妆不嫁妆的?”陈北疑惑不解,正待细问,就被贺霖打断。 贺霖说:“怕啥,多了个稳上央艺的机会,别人哭着喊着还来不及呢,咱怕啥?” 有好事儿降临总比没有强。 贺霖的乐天性子总能感染身边的人,陈北揉了揉好脑勺,便也不在意了,坦然对苏南锦道:“先看看你 家父亲的建议吧,毕竟苏氏集团的长公子去学拍戏,跟下海似的,家里可能不同意。” “嗯,”苏南锦乖乖点头,“我会等问过爸爸和哥哥之后再做定夺的。” “好孩子。”小胖子那副乖溜溜的德性实在是招人喜欢,陈北没忍住,还是揉了揉苏南锦的软毛,手感 绝佳。 苏南锦拷贝了所有的志愿方案,给苏成秀和萧行之各发了一份。 萧行之有训练不能经常通话,得挑休息时间联络。苏成秀也是日理万机,平时只能先转接助理或者秘 书,才能有机会和苏成秀预约行程说上话。 苏南锦说:“看来我得回了家,等过几天再提交志愿了。” 陈北笑着说:“仔细考虑考虑呀,等你想好了,告诉我,只要你不去央艺,咱们将来或许还能在一所学 校上大学呢。” 陈北不是艺考生,更没有推荐信,离央艺那是隔了山和海的距离,但他高考分数稳压苏南锦一头,如果 笃定了要和苏南锦报同一所大学,绝对是陈北屈就。 贺霖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反倒是最早决定去路的那个。 贺霖:“我没啥好挑的,学籍档案早都归进部队里去了,刚才那机器嘟嘟嘟半天吐不出志愿方案来,喷 了我一身的气。” 志愿系统的拟人模型是个穿裙子的小娃娃,偶尔兴趣来了,也会在工作完成之后撒个娇买个萌,颇受学 子喜欢。 贺霖被小娃娃吐气,愣是被逗得笑了半天,那小娃娃更生气了,把贺霖的头发都吹乱。 陈北:“行了,你别玩人家了,咱们得去毕业典礼了。” 贺霖闲闲散散将手背在后脑勺后面,悠悠然道:“没办法嘛,夫主不给我生娃娃,那我当然只能玩外面 的了。” 陈北被他气得涨红了脸,扭头就朝前走。 贺霖对苏南锦耸耸肩:“怎么夫主跟你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半点你的乖巧都学不到呢?” 苏南锦尴尬地笑了笑,弱弱说:“我不乖的。” 他只对哥哥乖。 可愔哥哥不在现场。 夜晚,星空点点闪烁。 刘助理将苏南锦的志愿填报书递给苏成秀时,苏成秀正在陪家里的男人。 上次苏家宴会结束,阿成大闹了一场,害得苏成秀不得不罚得狠了些,如今阿成刚拆了绷带,就好了伤 疤忘了疼了,成天到晚赖在苏成秀身边撒娇。 刘助鞠躬:“苏总,这是云州那边的消息,以及大少爷的高考志愿。” 其实早在上午苏成秀进会议室前,刘助就第一时间将苏南锦的资料递给苏成秀了,然而苏成秀忙得头昏 眼花,一时间忘了这茬,刘助只得在晚上下了班之后再通报一趟。 “大少爷考了多少分? ”阿成问。 “回阿成少爷,600分。”刘助是也是苏家的家生子,阿成的身份类似于苏成秀的续弦,刘助对他也保持 着基本的恭敬态度。 “考得不错,”苏成秀感到有些意外,“看样子,是沾了萧行之的福气。” 萧行之是云州状元,又得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金奖,早就在新闻上被报道得沸沸扬扬的了,苏成秀吩 咐人为萧行之压过几次带照片的新闻报道,剩下的无伤大雅,索性也就放任自由。 刘助说:“大少爷得到了萧成道签署的央艺推荐信,想问一问您的意思......” “萧成道? ”苏成秀八面玲珑,旁人或许不曾耳闻,他却是有所了解的,“萧成道和萧行之什么关系?” “父子关系。” “啧啧,”苏成秀砸了咂嘴,制止住阿成乱摸的爪子,缓缓道,“做父亲的,放任孩子那么小就一个人跑 去云州,萧成道也是怪狠心的。” 阿成嘟了嘟嘴:“夫主您也不遑多让。” “......”苏成秀瞪了他一眼,阿成又捂着嘴,蔫头巴脑地不说话了。 翻了翻资料,苏成秀笑了: “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还真是缘分。” 刘助犹疑着问:“苏总,那咱们之前为大少爷做的那些打算......” 苏成秀心思缜密、算计万般而无一遗漏,怎么可能不挂念着苏南锦这个继承家业的亲子? 高考在他眼里,不过是孩子需要顺便走一走的过场罢了,苏南锦颓废度日也好,矜矜业业也罢,无论如 何,到了年纪,苏成秀都会给他布置好一切,教导他学会要如何接手苏家。 即便苏南锦考得稀烂,有苏成秀在,他也能上最高的学府。 这些,都是苏成秀在姜然去世前,对姜然做出过的承诺。 “他自己争气,也不算浪费了我一番筹谋,”苏成秀笑了,“他不是跟他爹地一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吗? 能者多劳,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刘助诧异:“苏总,您的意思?” “都上,”苏成秀微笑道,“联邦首府要上,央艺也要上。楼都捐了,推荐信也拿到了,随便他怎么闹 腾,两头都没理由拒绝。” 当然,各中细节还需要苏氏集团打通关节,多运作运作,尽量找个好听的名义,给苏南锦铺好阳光大 道,赐他一个锦绣前程。 第140章夫主的教官 苏成秀对刘助指示了不少细节,等刘助离开,他扭头一看,才发现阿成正眼巴巴望着他。 苏成秀笑了,摸了摸那个傻Alpha的脑袋:“想什么呢,好阿成?” 阿成气呼呼地问:“京京是夫主给我生的孩子,夫主将来管不管他?” 苏成秀笑弯了腰:“就因为这事儿生闷气呐?” “管不管嘛?” “管,”苏成秀凑上去嘬了一 口阿成的嘴唇,“非但要管孩子,还要好好管管他的爹地!” 姜然固然是他追求了一生的执念,但人活在当下,真要珍惜好的,还是眼前人。 星辰漫天,正好照见了星空下的人们,众生百态,人情冷暖,各有评说。 斗转时移,又是一年金秋九月。 去年的九月,苏南锦刚刚高三上学期开学,整天唯唯诺诺地跟在贺霖、萧行之那群人屁股后边,被当成 听使唤的小跟班。 他的爸爸只会打钱,从不过问他生活如何,他的爹地得了重病,英年早逝。 他胖乎乎的,还每天没吃饱似的塞很多东西到胃里面,生活一塌糊涂。 今年的九月,盛夏暑期未消,他长身玉立,只身站在了京州的土地上。 央艺属于精英院校,寒暑假会主动给学生拍戏加场实习,开场也要早一些。 电影《霸王别姬》里头就说,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央艺的学生有天赋、吃得苦,成名出头的也是最多的。 央艺门口,迎接新生的旗帜和标语贴满了围栏,英俊的学长、热心的学姐们热热闹闹地凑在一块儿。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肯来看看我嘛,哥......” 拖拽着行李箱,苏南锦一边打电话,一边探头探脑地找新生报到处。 “快了,”萧行之语意含笑,“我申请了个挺特别的长假。” “怎么个特别法?”苏南锦惊喜,“爸爸给我安排了一个公寓,就在央艺和首府正中间,哥能不能陪我住 上十天半个月?” 三个月了,他整整三个月都没见到哥哥了,如果不是每天都能通话视频,他一准儿要去京州缠着哥哥不 放。 哪有让Alpha离家三个月都不回的? 夫主寂寞坏了。 萧行之笑说:“恐怕不行。” “鸣哇,什么嘛,”苏南锦难耐地揉了揉脸,“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哥。” “会见面的,宝宝,很快。” 萧行之故作神秘,又哄了哄夫主,把苏南锦安抚得如同被顺了毛的猫,善始善终,才挂断电话。 很快,有多快? 原地,转悠了很久还在绕圈圈的苏南锦举目四望,扫到不远处停放的军车,愣在当场。 机甲队的军车有两种制式,一种常年挂着特殊编号的车牌。 另一种,更私密些,采用了仅供机器识别的隐藏技术,确保人肉眼无法看见。 他过目不忘,一眼就认出这辆车的车牌,是在香山时地下基地里停着的车子之一。 旁边的学姐们早就蠢蠢欲动了,如今一拥而上:“学弟,你都在这儿转悠了半天了,是不是找不到报到 处呀?” “......”苏南锦揉了揉后脑勺,憨憨笑了几句,再微微点头,默认是迷路了。 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笑起来自然清新可人,几分稚态更是难得。 学姐眼前一亮:优质弟弟! “那我带你去吧? ”黑发及腰的Alpha学姐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 “不,还是我带你去!”热裤大长腿的Alpha学姐叉着腰就要去帮苏南锦提行李箱。 苏南锦笑了笑,连忙退了两步,摆了摆手:“不用啦,我家Alpha要来接我的。” 会来吗? 苏南锦心里也没底儿。 他盼着想着哥哥能来见见他,都快魔怔了。 苏南锦深呼吸几口气,迫切地往那辆车走去。 这么好看的弟弟,哪怕在央艺也属于一年难得一遇,学姐心中合计了一番,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那 位Alpha是本校的吗?如果不是,要不等他来了,我带你俩一起转转?” “晤......”时隔一年,苏南锦还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手足无措地冲学姐笑了笑。 一道清冽的男生忽然传来:“不用了,还是我带他转转吧。” 登是时,苏南锦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他偏头一看,果真瞧见自己已经被Alpha揽在怀里了。 “哥!”苏南锦愣是在萧行之怀里扭了个身,反手就紧紧抱住了萧行之的腰杆,把头埋进他的胸里。 好快!哥哥真的来啦! 鸣鸣,这熟悉的红酒味!馋死他啦! 苏南锦蹭了蹭脸,感觉着那胸膛的充满弹性的肌肉,更是激动万分。 来了一个俊俏学弟,又来了一个冷面佳公子,学姐眼都花了 : “......这位同学,你也是新生吗?” “不,他是教官。”李啸平一身精悍的短袖军装,刚走上前来,身高差带来的威势和压迫感就让人感到 头皮发麻。 那位Alpha学姐是某种特殊花香味道的信息素,被李啸平肆无忌惮外放得肉味压制得动弹不得,她连忙 僵硬着笑了笑,扭身要走:“那,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苏南锦温和地笑了笑,“学姐再见。” Alpha姐姐总归是一片好心,现在却被哥哥他们给吓坏了,苏南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哥哥。 “哥! ”苏南锦像八爪鱼似的攀附住萧行之的手臂,“你长高了!” 高强度的训练能够开发Alpha的身体素质潜力,十几岁的Alpha年轻力壮,甚至有可能二度发育,个子 再蹿上一蹿。 萧行之的个子本来与苏南锦勉强算齐平,三个月不见,他已经比原先高上两个公分了。 “真羡慕,”苏南锦比划了二人的头顶高度,仔细掐了掐,“我也想变得比哥哥更高。” 萧行之宠溺地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傻子,长太高没什么好处。” 联邦的平均身高已经足够,超出了一米九,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总是显眼些。 萧行之宁愿自己长到188就停了,最好能长一个方便抱夫主的高度,身高差太大就不趁手了。 “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苏南锦嘟着嘴嚷嚷,“你要来给我当教官吗?” 李啸平在一边朗声笑开:“哈哈,这位小少爷,你可不知道,为了申请来央艺的名额,行之特地放弃了 长假机会,主动加入新生军训教官的团队。” 联邦爱搞因地制宜,划片区抽调给新生军训的教官。部队方面,哪边离得近,哪边就临时挑选人手去当 调教新兵蛋子。 恰巧央艺和机甲训练基地挨在一边儿,都坐落在靠近城市边缘的郊区。 上级问了机甲队,李啸平心中一合计,干脆就趁着秋季假期接了这个活儿,也算是给兄弟们挣一笔外 快。 苏南锦感动不已,缠着萧行之就不放。 萧行之捏了捏他脸蛋上的软肉,柔声说:“乖,等军训大会开了,我问问队长,看能不能去教教你。” “那你要对我温柔点哦,”当着李啸平的面儿。苏南锦也不好意思叫萧行之放水,只是调皮地眨了眨眼 睛,“我怕苦怕累还怕晒,哥你知道的。” “还没开始呢,就先打退堂鼓了? ”见夫主又起了爱偷懒的老毛病,萧行之不悦地皱了皱眉,手上掐得 用力了些。 “疼疼疼! ”嫩皮子夫主捂着脸蛋跳开,不让Alpha捏脸了。 萧行之:“报道完了吗?” 军训驻扎的部队要比新生报道早来几天,对央艺内部的建筑结构已经大致熟悉。 “没,”苏南锦摇了摇头,“我还得把军训的行李摆到宿舍里头。” 萧行之想了想,接过了夫主手里的大行李箱:“我带你过去。” 说罢,萧行之转身,冲李啸平打了个招呼:“队长,我去一趟。” 李啸平暖昧地打量了一眼苏南锦那张好看的小脸蛋,坦然拍拍萧行之的肩,笑着朗声说:“早点儿归 队。” 央艺的开学时间比联邦首府更早,苏南锦申请了央艺的军训学分,就可以免修首府的军训基础课。 能同时收到央艺和联邦首府的录取通知书,苏南锦算是头一份,他也是收到信,问过了苏成秀,才知道 父亲给首府捐了栋实验楼。 连同实验装置与仪器都揽收购买,造价上十个亿。 突然感觉肉痛怎么办,不敢跟哥哥说。 话虽如此,萧行之轻描淡写地开口一问,苏南锦就倒豆子似的全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萧行之看苏南锦小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模样,猜出了他的心思,缓缓说:“世上那么多人做梦都想着不劳 而获,夫主有捷径可走,少吃些苦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鸣,可是这样,哥哥教我努力学习不就没意义了嘛?” 600分的成绩,在首府那种群英荟萃的地儿,是吊车尾,但换做来了央艺,一众艺考生里头,他算独树 -帜。 萧行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知识进了脑子,学到了,就是你自己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偷不掉,这还 不够?” 大多数人的记忆力是有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读得快,忘记得也快,当知识被脑子里的汪洋大浪淘 沙、洗尽铅华后,剩下来的,唯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仪态和岁月抚平后的温润。 苏南锦揉揉脑门思索了一下,坦然说:“那我多读些书,哥哥以后不要叫我小傻子了好不好?” 第141章夫主的红印章 苏南锦正绞尽脑汁让哥哥妥协了换个爱称,萧行之就伸手过来,提起苏南锦肩膀上的背包,拉开拉链, 取了文件袋,离开。 过了一会儿,萧行之拎着新生报到的文件、校徽盒子走过来。 苏南锦嘟起嘴巴:“哥,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萧行之轻轻抬起文件拍了一下苏南锦的头:“宿舍分下来了,走吧。” 萧行之拖着行李箱,拎着文件袋,高个儿长腿,走在前头开路。 苏南锦愣了愣,连忙追上去。 央艺的新生颜值贼高,每年新生开学,都有媒体端着长枪短炮激动地守候在校园外。 偶尔,还有机灵的小记者,能打通了校报的关系溜进来,拍独家,大饱眼福。 正值夏末,萧行之穿了简约的便服,白T五分裤,手臂和小腿都暴露在外,皮肤白皙、肌理滑润。 经过了三个月的体能训练,萧行之的体脂数值非常理想,宽腰窄肩膀的身材是黄金比例,衬得人格外吸 睛。 苏南锦乖乖跟在萧行之身后,眼睛直直盯着萧行之的后背,就这么凝视着,一刻也不想将视线挪开。 Alpha大包小包地帮夫主提溜着行李,夫主两手空空,总有些喜感。 “同学,同学能打扰一下吗?” 一个鹅蛋脸大眼睛的校报记者侧身半步,话筒包裹着毛茸茸白球,被递到苏南锦面前。 苏南锦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吗?” 小记者微笑了一下,说:“我是美视电影学院学生会的,今天负责采访新生,小哥哥愿意说两句话 吗?” 苏南锦不擅长推脱,遇事又总爱找依赖,连忙四处张望。 不远处,萧行之走得快,早就到了几米外,站在树荫下,抱胸远远看着他。 苏南锦冲萧行之拼命挤眼睛:“哥,采访......” 小记者转身回眸,见了萧行之,骤然眼前一亮:“那位是你哥哥吗?他也是新生吗?” 萧行之一看就是不苟言笑、冷峻高傲的那一类Alpha,要是能让这位可爱软萌的Omega当中间人介绍 一下,一定能搭个话,搜集到最好的题材。 苏南锦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他不是新生,是来帮我搬行李的亲人。” 虽然还没领证,但苏南锦私底下已经给自己的夫主身份盖好了红艳艳的印章了。 “请问,是在采访吗?” 一旁,某位漂亮的新生凑上来,笑着说:“能在之后采访采访我吗?” 毕竟央艺的校报,不少外媒选央艺新生校草的时候,都会率先去校站媒体对接一下,挑个身材好气质佳 的,炒一波天然流量。 新生年龄小,皮嫩又生涩,总让人觉得清甜可人、淡然脱俗。 如此难得的曝光机会,想成名的人总需要主动争取。 那位漂亮新生也是眼睛大瞳孔黑,纯天然的五官,微笑时露出左边虎牙的小尖尖,格外温和可爱。 新生有同伴,也是同专业刚结交的好朋友,那位朋友凑热闹道:“采访吗?我也要!” 小记者激动不已,连忙招呼摄像师准备,对众人说:“不要急不要急,慢慢来。” 苏南锦连忙眼疾手快摆摆手:“哥哥还在等我呢,要不先让这两位同学采访吧?” 说罢,他脚底抹油,想偷偷溜走。 小记者遗憾地叹了一声气,说:“那你先走吧同学,记得以后有空随时来学生会找我哦。” 扪心自问,在三个新生的颜里头,小记者最喜欢的就是苏南锦那副天然软萌的模样。 尤其是苏南锦身后的树荫下,还站了个极其优质的Alpha,说不定是红酒味的! 在小记者恋恋不舍如坠子似的扎在苏南锦身上,苏南锦后脊背有些发凉,兔子似的飞奔到萧行之身后, 拽着萧行之后腰的短款衬衫衣摆,就想逃之夭夭。 边揪他还边赌气:“哥你好狡猾,把我扔在一边。” 萧行之笑了笑:“夫主都是上过荧幕的人了,还那么怕生?” 苏南锦低头含羞道:“不怕生,就是有些紧张。” 他喜欢与人为善,被人微笑以待如同沐浴阳光,也喜欢感受他人赞许的视线。 他最想做的,是有朝一日,和哥哥一起站在大众面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萧行之笑了:“人家抢破头皮想要争的采访机会,就这样被你白白放跑了哦?” “晤,”苏南锦垂眸思索了一阵,缓缓摇了摇头,凝视萧行之的眼睛道,“比起被拍进视频里,录进留声 机里,我更想抓紧时间和哥哥待在一起。” 他们都三个月没见了,高考假期本来改放纵狂欢,结果到头来,萧行之硬挨着难耐酷暑与老兵一起体能 训练,苏南锦整天像条主动躺平的咸鱼似的,待在家里期待着哥哥给他点的新菜送来。 “阿,说得比唱得好听。” 萧行之忽然想起些什么,凑近他,恶意地笑了笑:“声、台、形、表,夫主的‘声’,可不如百灵鸟哦?” 五音不全小胖子,这可是贺霖给苏南锦钦定的称号。 在唱歌方面,苏南锦还维持着五六岁唱童声的唱法,喘息也有些混乱,这段清脆,那段飘忽,总是让人 听得心绪万分。 好好的帅哥,偏偏长了嘴。 苏南锦推了一把萧行之的腰:“我会唱的!”就是得要哥哥教一教。 央艺的建筑,奢华、高雅,格调极高。 宿舍是双层小楼红漆欧风,入玄关先见舍友。 苏南锦领了钥匙,进门,见到里头的人正有说有笑,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好!”他探了探脑袋,细细瞧了瞧两位舍友。 一位Omega深沉知性文雅风的男孩,带着金丝框架眼睛。 另一位Omage更奔放些,染了一头红毛,热裤到大腿上半截,身材火辣。 空调正请专人清灰,没开。 屋子里的两个Omega额头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汗,Omega信息素的清香弥漫在室内空间中。 苏南锦努了努鼻子,不着痕迹地嗅了一口,只问到些草木香,却分不出细致的来。 “你就是苏南锦吗? ”红毛凑上来,闻了闻苏南锦的脖颈,皱眉,“怎么没味道?” 无心一句问,让苏南锦愣了片刻。 没味道! 过去的小胖子是清水味,又勤快洗澡不爱出汗,总让人误以为他是Beta。 可现在的他是有家室的Omega,怎么可以没味道? 是的,哥哥都三个月没标记过他的了,夫主腺体里的信息素都淡了! “失礼了,”萧行之动作灵敏,轻巧地拐带了一下胳膊,就把呆愣着被红毛嗅味道的夫主拉到身边,“我 先去帮夫主收拾床铺。” 军训可足足有小半个月呢,毕竟是要躺人的窝,不软不舒坦可不行。 给夫主收拾整理一个温软踏实的床铺,在萧媳妇眼里是头等大事。 “啊!你! ”带金丝眼镜的男生指着苏南锦轻声惊呼,“是你!我在《旗袍》里看过你!” 红毛诧异:“《旗袍》?今年先送审评奖,再回来放映的那部短片?” 吴小泉行动力极强,《旗袍》已经进入了评审的决赛圈,稳稳当当站在备选名单上了。 哪怕不拿金奖,得了个含金量高的提名,吴小泉也能名声大躁。 多亏了陈北整日通风报信、捕风捉影,苏南锦大致也知道,包括陈北家老爷子在内的一众评委,对这部 短片的艺术性评价都非常高。 正巧赶上这几天,《旗袍》点映了。 虽然戏份少,但角色重要。苏南锦虽然勉强算是个一号主演,但因为开学事宜耽误,他婉拒了吴小泉的 邀请。 相反,央艺的不少学长学姐,甚至还有青年教师,都通过抽I奖、受邀等各中门道拿到了点映的票,成 为了联邦内头一批看到这部短片的人。 很显然,带金丝眼睛的男孩就是那一批幸运者之一。 眼镜男说:“里头有个女主,据说不是咱们圈子里的,穿起旗袍来,那叫一个漂亮。” 苏南锦微微眯眼,笑了笑:“或许是长得像吧。” 红毛抱胸捏着下巴审视了一下苏南锦,惊叹道:“长得那么嫩,却都娶了Alpha了,真能耐。” 联邦Omega少,Alpha也少。 那些年轻娇气的Omega,天天念叨着好A难寻。 酒味A都早早被能撩人的Omega海王夺走了初次标记,小0们心里酸着,遇到俊俏的Alpha就眼馋。 许多优质的酒味Alpha都保持着极致的理智,除了易感期外,他们非常重视自己的初次标记,只有在确 认好夫主,领完证,寻找到毕生的命定之人的时候,才会将初次标记交出去。 至于红痣,Alpha给不给初拥,得看夫主有多大的能耐把Alpha哄高兴了、哄到床上才行。 红毛说着说着笑起来,勾起嘴角,八卦似的扯扯苏南锦:“哎,我刚去你房间门口闻了一鼻子,虽然闻 不到酒香,但凭我的经验,这种看上去就强悍硬气的Alpha, —定有过人之处。漂亮弟弟,说说呗,你家 Alpha什么味道的?” 萧行之的自控能力很强,红酒味深藏腺体,只有刻意压制低等级Alpha的时候会霸道地释放信息素。 苏南锦脸红:“......红酒味。” 威士忌味太呛鼻、烈酒刺喉,所以贺霖做事风风火火、追求刺激。 红酒温润香醇、气息深沉,一如萧行之,凡事深思熟虑,体贴入微。 第142章钻进衣服里 酒味? 不约而同地,红毛与眼镜男对视了一眼,纷纷惊讶地睁大了眼。 酒味的Alpha可是稀缺资源。 多少没有居住在城市的小0,一辈子也见不到酒味A—面儿。 听说,这类Alpha的信息素质量极高,仅仅一次临时标记,就能让Omega爽得腰软。 红毛好奇地挑眉问:“酒味的Alpha不是都挺爱释放信息素彰显个人魅力的嘛?你家这位怎么清清淡淡 的?” 苏南锦笑了笑:“哥哥低调嘛。” 都有夫主的人了,又不是待开屏的花孔雀,苏南锦恨不得把哥哥锁在屋子里,谁也不给闻。 “夫主,收拾好了,”萧行之走出来,“来试试床软不软。” 做家务,萧行之是一把好手。 铺完了床,他还扭了抹布,帮夫主把书桌擦干净。 等到萧行之洗了手出来,就见三个Omega还在聊得热火朝天。 他微微抿嘴,几步上前,就用手掌心捏住苏南锦的后脖颈,轻轻掐了掐。 萧行之手刚擦干,还带着些凉水的冷气。 酷暑正盛,空调没洗完,苏南锦热得慌,乍然被萧行之用手摸了摸,舒服得打个颤。 他想让萧行之再摸摸别处,但碍于室友在场,只好扯着萧行之的衣摆说:“我去看看。” 二人进了苏南锦分配到的寝室单人间里,关上门,苏南锦急切地抓着萧行之的手就往衣领里塞。 “快快快,趁着凉气还没消,快摸摸我。” 萧行之把左手从夫主爪子里拽出来,笑说:“有那么急色的嘛?” 苏南锦愣住,忽然像是被热气蒸腾了似的,羞红了脸:“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屋里闷热,屋外被太阳炙烤过的风呼啦啦吹来,更把人烘得满额头薄汗。 “热就说呀。”萧行之慢条斯理地掀起上衣,露出腹肌,掐着苏南锦的爪子就往上贴。 腹腹腹腹肌! “冰的! ”苏南锦惊呼一声。 仿佛被烫到了似的,他微微抽回了手,过了几秒,又把爪爪探出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萧行之的侧腰。 “好凉快。”苏南锦喃喃,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适可而止。”萧行之按住了夫主不安分的小爪子。 苏南锦摸了好几遍,才发现端倪,大叫:“哥!你好狡猾,居然贴了冰贴!” 萧行之穿着短袖上衣,已经很轻薄了,冰贴就贴在后腰侧,卡在裤腰的松紧带的位置。 苏南锦有点脸红,他刚才一路拽着萧行之的衣摆,居然这会儿才注意到。 “哥,你还贴了几个?” 苏南锦好奇不已,低下脑袋,凑上去,就想顺着萧行之掀起来的衣摆钻进去。 “夫主自己找。”萧行之淡淡道。 猝不及防地,萧行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掀开的衣摆合拢摁下,盖住了苏南锦的脑袋。 这下好了,夫主彻底钻进媳妇的怀里来了。 “晤,好凉......晤! ”苏南锦将错就错,用滚烫的脸颊贴在了萧行之的肌肤上。 骤然而来的陌生触感,令Alpha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二人的肌肤亲密接触,相互分离一百天的思念如同夜空的烟火一般炸裂开来,火星四溅。 萧行之宽肩窄腰,肌肉更紧实了,苏南锦抱着就不想撒手。 他也不怕尴尬,坚持着半蹲的姿势,死死用脸贴住萧行之的腰腹。 “喂,起来了。”萧行之隔着衣服的布料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 苏南锦闷闷说:“哥哥一会儿就得回部队了 ......” 萧行之薄唇轻启,正待说些什么,呼听见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轰——” 红毛大大咧咧冲撞开门:“苏南锦,空调洗好开始供冷啦,就是没找着遥控器在哪儿,是不是在你这 刹那间,红毛定睛细看,哑然无声。 屋内,Alpha和Omega正以极其暖昧的姿势相互拥抱在一起,还是0抱着A的腰! 苏南锦听了动静,慌不择路,登时脑袋一空,就想站起来解释。 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脑袋瓜还塞在萧行之的上衣里呢。 急急忙忙站起身,一钻,苏南锦从萧行之的领口里露出了脑袋。 像是两个人,面对面,套了一件同衣裳。 姿势更奇妙了。 苏南锦的手臂还塞在布料里,不得动弹。 他实在是害羞,就偏过头,一不做二不休,把脸埋进萧行之的锁骨,当起缩头乌龟来。 红毛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我是不是撞破什么好事儿了?” 红毛没话找话:“哈哈哈你这件衣服弹性真好!” 萧行之不紧不慢,神色淡然地觑了他一眼,冷冷吐了一句:“出去。” 接触到萧行之的视线,红毛登时心里打鼓,连忙道:“是!我这就出去!” “嘭!” 门被紧张的红毛啪一声关上,震天响。 “轰隆隆__” 刚洗过的空调噪声大了些,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萧行之抿了抿嘴,柔声问:“夫主打算这样待到什么时候?” 他今天穿的白T多灾多难,本来就是宽松的款式,衣摆剪裁风格雅致简约,一路被夫主扯得歪七扭八还 不行,到现在,夫主直接钻进来和他一起穿了。 “对对对......对不起!” 苏南锦大梦初醒似的,像是受惊的小鸡仔,开始挣扎闹腾,叽叽啾啾叫个不停。 萧行之见证了早期夫主驯服四肢全过程。 眼瞧着衣服给绷坏了,萧行之不耐烦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动,我来。” 碍于苏南锦不太灵活的娇软身躯,萧行之轻轻缩了缩肩,一弯腰,从衣服里逃出来。 这下好了,苏南锦有两件衣服穿了。 望着萧行之赤裸的上半身,苏南锦惊叹:“居然贴了六个!” 萧行之没好气地说:“愣着干嘛,把衣服脱了。” “哦。”苏南锦乖乖点头,脱掉了萧行之的上衣。 眼瞧着,白色上衣皱巴巴的了,苏南锦讪讪笑了笑:“哥,我行李箱在外头呢,要不我去找件衣服,你 凑合着穿?”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一米八的高个子Omega,总不至于让哥哥穿了嫌小。 “......”萧行之冷冷看着他。 “哥你等我啊,这就去拿! ”夫主一个激灵跳起来说。 被空调的凉风吹了一阵,苏南锦热得昏头的脑子也清醒了一些,忙不迭跑出门去拎行李箱。 门外,客厅,苏南锦与两位舍友面面相觑。 红毛满含歉意地笑着说:“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冲进门了。” 苏南锦连忙微笑着摇手,淡然说:“没事没事!” 金丝眼镜男抱胸,倚靠着立柱,冲他挑了挑眉毛:“玩得挺野呀?” “......”苏南锦涨红了脸,瞪向红毛。 红毛急忙耸肩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眼镜男笑了,随手一指,说:“小傻子,玄关有镜子,去看看你的漂亮脸蛋吧。” 苏南锦心头紧张,噌噌噌站到玄关的立镜前。 镜子里,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皮肤白皙、肌理滑腻,偏偏在半侧的脸蛋上,多了一片压出来的红印。 那印子实在是暖昧,像是被人吮吸过似的,又像是肉贴肉闷了很久。 苏南锦抱萧行之抱得太紧了,偏偏萧行之什么都不说,任由他死抱,多用力也不嫌弃。 “我,我......我先去看看哥哥!” 苏南锦涨红了脸,头都不敢抬起来,联邦拖着玄关里的行李箱,朝屋里去。 “鸣鸣鸣,都没法做人了。”进了屋,苏南锦就撞进萧行之的怀里。 萧行之不理他跳脱的心思,推开了夫主的身体,自顾自地从行李箱里挑了件衬衫穿上。 苏南锦的衣服都是按照Omega风格设计的,Alpha穿总有些稚拙些。 但好在萧行之是天生的衣架子,镇得住任何款式,天蓝色的薄衬衫上了身,充满了少年气息,又纯又 欲。 苏南锦揉了揉自己的脸,坐在床上,看着萧行之,埋怨道:“哥,你被我抱得都勒疼了,怎么还不说一 声?” 萧行之淡定地说:“不疼。” “鸣,可是我的脸都能压出印子来了,抱得一定很用力,”苏南锦捂着脸,又想起外头尴尬的一幕,脚 趾蜷缩起来,“都怪你,也不提醒我。” “才开学第一天,就被舍友逮到玩羞耻PLAY......” 萧行之:“别人爱说闲话就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南锦眼睛一亮,撑着床跳起来:“这么说,哪怕是在外人面前,哥哥也愿意和我一起做哪些羞羞的事 情喽?” “......”萧行之白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接下来苏南锦要去班级开会、听军训事宜的安排,萧行之跟着也没意思,准备先回队里修整。 临走时,萧行之想到了苏南锦那个穿着暴露的红毛室友,对苏南锦叮瞩道:“有什么事儿随时来找我, 不要自己撑着。” “还有,离那些人远点。” 抿了抿嘴,萧行之多补了一句:“军训完就搬出去住。” 老让夫主和别人共处一室,Alpha心里安全感不足。 “好,”苏南锦笑着眯了眯眼,“都听哥哥的。” 第143章俊俏教官 选央艺上军训,苏南锦是存了些小心思的。 他的推荐信上,落款明明白白写着,推荐人萧成道。 高考前的年初,他陪哥哥到京州看望岳父,却因为自己的粗心马虎,忘了缠着哥哥回娘家,错过了见到 萧成道的大好机会。 忙里偷闲背着哥哥在学校里溜达溜达,说不定就能打听到岳父的消息。 幵完年级大会,婉拒了同学约饭的好意,苏南锦噌噌噌就跑到央艺的名人馆参观。 意外的是,岳父没找到,却碰上了因为电影入围而面带喜色的吴小泉。 “萧成道? ”吴小泉摇了摇头,揉着脑袋想了半天,“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来着......” 苏南锦摆摆手,微笑:“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找。” 央艺的名人雕塑馆闻名全联邦。 演艺圈产业链,上到影视巨星、金牌经纪人,下到黄金导演、大神编辑,都能在名人堂占有一席之地。 许多央艺学子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名人雕塑馆拥有一尊属于自己的石蜡像。 眼瞧着小美人要走,吴小泉慌里慌张拉住他:“你先别急啊,我再想想呗。” 萧成道这个名字,他隐约觉得耳熟,仿佛幼年听过似的,却迟迟唤不起记忆,总滞涩在呼之欲出的一刹 那。 “萧成道,成道? ”吴小泉一拍脑门,大吃一惊,“你说的该不会是李成道吧?” “嗯? ”苏南锦露出疑惑的神情。 吴小泉忙不迭开了智脑搜索,将屏幕递到苏南锦面前:“你看,这位李成道可是个大人物,十多年前, 他是业界最优秀的天才导演,拍出来的东西虽然是些冷门血腥的小众电影,却格外受人追捧。” “看过他作品的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苏南锦定睛细看,搜索界面首页,李成道的照片映入眼帘。 深邃眉眼,精致五官,居然与萧行之有七分像。 “是他!”苏南锦欣喜地叫他。 岳父! 这副深沉的成熟男人相貌,好帅! 看到李成道的人物像,他在一瞬间就幻想到了哥哥中年后,披着立领风衣、不多言辞的模样。 吴小泉娓娓道来:“据说,十多年前,李成道娶了圈子里某位大明星,归隐家庭了。后来,除了每年还 来央艺当客座教授开几回经验讲座,李成道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前。” 吴小泉叹息道:“唉,荒废了才华,真是可愔啊。” 苏南锦懵懂地问:“Alpha结了婚,会跟夫姓吗?” “这得看Alpha本人的意愿了,”吴小泉耸肩说,“某些酒味Alpha生性高傲,不肯屈从于夫主,会选择 在工作上保留原本的姓氏。” 吴小泉摊手:“当然,也有那种得了红痣之后,就对夫主爱得要死要活的Alpha,恨不得立马改姓从 夫!” “......”苏南锦垂眸,若有所思。 吴小泉笑了,用胳膊肘杵了杵苏南锦的手臂,八卦道:“哎,怎么?你家Alpha不肯跟着夫主改姓,所 以夫主准备从岳父家下手?” 萧成道姓萧,萧行之也姓萧。吴小泉在香山时曾与萧行之打过照面儿,自然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鸣,还没上户口本呢,”苏南锦沮丧地揉了揉脸,“现在提改姓也太早了。” “任重道远呐,”趁萧行之不在,吴小泉坦然地大力拍了拍小美人的肩膀,说,“小少爷您可得主义着点 儿,酒味Alpha对Omega的外貌挑剔得很,万一军训晒黑了,就更哄不到领证了!” “鸣哇,”苏南锦难以置信地捂脸,离吴小泉远了几步,“你别提了。” 哥不在的三个月里,他没管住嘴,胡吃海塞。 要不是在来京州之前拼命减肥,差一点,苏南锦就要胖得被萧行之认出来了。 央艺新生的军训服装,都是按照录取时候的尺寸提前量身剪裁的,万一把肉肉勒出来,被挑剔的哥哥看 见,他就死定了。 军训。 盛暑酷日,厚领绿衣。 蝉鸣,青草绿,操场上,新兵和教官一起顶着烈日流汗。 营长试了试操场高台上的音响,开了设备说:“全营休息三十分钟!” “是! ”连长、排长们立军姿行礼。 刚教完站军姿,萧行之领了新生营队,到阴凉处休息。 苏南锦勒紧裤腰带,提了提裤子,才战战兢兢地举手:“教官,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萧行之站在一遍巡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说:“去。” “我也想去!” “教官!我也想去!” 新生们都争着抢着想被俊俏教官注意到,纷纷想方设法地发言。 人多了,萧行之就随手指了个人:“你,带队过去,别让人走散了。” 苏南锦正因为腰上的肉勒得难受而喘不过气来,乍然被点到,他愣愣地说:“哦,好。” 新生们,个个都是一路过关斩将、踏过央艺艺考门槛儿的天之骄子,抬头挺胸,自信昂扬。 苏南锦小学生似地喊拍子,领队朝前走,身后,相熟的漂亮小0们就一路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 “哎,咱们教官是不是姓萧呀?好帅!” “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眼睛,站军姿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人家转,馋了吧?” “哈哈,你不馋?那你凑着鼻子闻什么味呀?” “说来也奇怪,萧教官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我怎么半天没闻见?”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次央艺的军训教官是机甲部队的,身体素质高,对信息素的控制能力非常 强。” “控制力强?那岂不是酒味的Alpha? ” “不好说,不过,萧教官长那么帅,哪怕只是个草味的Alpha,我也愿意收了他的初标呀!” 苏南锦鼓起腮帮子,忽然停下了步伐,立在原地。 气! 那可是他的Alpha! 怎么老被一群小0盯着流口水? 苏南锦身后,为首的Omega,正巧是新生开学那天抢着采访的小虎牙漂亮0。 此时,见苏南锦停下,虎牙Omega眉眼一挑,质问道:“怎么,你都和教官搭过这么多句话了,听咱们 说两句还不乐意呀?” 不得不承认,苏南锦唇红齿白、身材纤细,是新生群里头最亮眼的Omega。 隔壁营队的Alpha们,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不少人来打探他的消息。 同性相斥,作为自恃颜值还不错的Omega,虎牙小0对苏南锦有着天敌般的警惕。 苏南锦听言,愣了愣,指指自己:“我,搭话?” 苏南锦疑惑道:“萧教官明明都只把我当陌生人。” 平时他嗷鸣叫声苦,哥哥就能心疼地揉揉他、抱抱他。 哪像军训,哥哥理都不理人。 虎牙Omega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该不会没注意到吧?这才训练了半天,又是军姿示范教 学,又是上厕所的,他都点了你两三回了。” 苏南锦:“……” 站军姿的锅他可不背。 同学们都轻轻松松坐在地上休息、擦汗,偏偏他要被单独拎出来做学军姿的示范。 还得忍受同学们的视线和教官对姿势的挑挑拣拣,可把他累坏了。 苏南锦怀疑,哥哥只是假公济私想摁着他做辛苦活,好方便减肥。 虎牙Omega话音刚落,一旁的小Omega兴奋地插嘴说:“对了对了,你们猜,萧教官会不会看上咱们 这群人里的某个Omega了?” “是吗?”苏南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哥哥出轨啦? 岂有此理! 八卦的小0说:“我估摸着这个可能很大!咱们排那么多Omega,他怎么老往这边瞧?” “是你多心了吧,或许他只是随便看看呢?” “万一呢?那可是萧教官,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Alpha,也不知道他多大了。” 另一人说:“萧教官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 “可是他那么沉稳,说不定早就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只不过长得显年轻罢了。” 虎牙Omega诧异:“我觉得没那么老。二十七八岁还只是个军训教官,也太废了吧?萧教官看起来很厉 害的样子。” “......”听着众人的猜疑和八卦,苏南锦感觉后背有些凉,不敢开口了。 小Omega们梦寐以求、好奇不已的萧教官,其实是他媳妇。 而且他不仅认识萧教官,还跟萧教官睡过。 “哔——” Omega聊了许久,被一阵急促的哨声打断。 “哎,集合了集合了!” “休息时间这么快就没了?” 苏南锦小跑着随大流回到阵营原地,见萧行之正立在操场的空旷处,骤然间挪不开视线了。 一个营有三个连,一个连有三个排。 排长是基层的兵,任务重,负责训练新兵踏正步、站军姿。 连长管排长,营长管连长。 萧行之才刚在机甲队里训练了三个月,成绩再好,没经过一年一度的考核测试,也算是初出茅庐的新 兵。 到了央艺,新兵就成了新生们的教官排长。 小半个月的时间里,从早晨五点醒来,到晚十点操练结束,教官都会一刻不离地陪着新生。 “哥……” 从苏南锦的视线望过去,萧行之底盘扎实,立身如巨钟,气质沉稳镇定。 萧行之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有他在身边,就如同沐浴到了夏日中的清凉一般,心也不由地跟着宁静下 来。 “立正!” 哨声停止的那一刻,众人已经按顺序站好,双手并拢,手掌紧贴大腿两侧,臀部夹紧,目视前方。 萧行之冷冷地转头,朝苏南锦呵斥道:“还不归队?愣着干嘛?” 第144章冰贴与鸡皮疙瘩 鸣眭,好凶! “是! ”苏南锦缩了缩肩,灰溜溜地排到了队尾。 “归队迟到,罚站军姿延长15分钟!” “噗,”虎牙Omega没忍住,噗嗤一声嘲笑出来,“傻子,看教官都看呆了 ......” 苏南锦鼓鼓嘴,羞愧地低下头。 队尾的矮个子小0拍拍苏南锦的肩膀,悄声说:“同学,同学!你太高啦,应该站到前面去。” “哦。”苏南锦愣愣点头,发现自己站错了,才悄悄往前挪。 萧行之转身,他挪一步。 萧行之朝别处看了,他挪两步。 “站军姿随意乱动,再加十个俯卧撑!” “鸣......”苏南锦心里泛苦,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萧行之,恨不得下一秒哭出来。 长身高个儿还又软又萌的,愣是拿捏得人心痒痒。 “听见没?”男人毫不留情,拍了一下他的脑壳。 苏南锦被打得跳了一下,连忙立正行礼,大声道,“是!” 嗷嗷嗷!哥哥变坏了! 十个俯卧撑!胳膊会断掉的! 然而,事实证明,被萧行之精心调养了一年的夫主身体倍棒,十个俯卧撑,不在话下。 夜训。 星光漫天,蝉鸣不停。 隔壁Alpha排的排长,跑来跟萧行之商量了一下,决定让A0两个排联合起来,对唱军歌。 萧行之不爱管事儿,索性放手让隔壁热情的排长组织活动,他自个儿抱着胸斜倚着树干,在远处看着。 苏南锦被军装的裤腰带累得肉肉疼,趁同学不注意,偷偷往营地后头的小树林里溜。 “呼——” 四望周围没人,解开了裤腰带的扣子,苏南锦放松地缓了一口气。 鸣眭,肚肚肥了,感觉整个人要被裤腰勒成两截了。 “在做什么?” 身后,青年清冽的嗓音传来。 苏南锦心里咯噔一下,抓着裤腰就想跑,却被逮住了衣领。 萧行之笑了 : “为什么要跑到树林里脱裤子?” 说得好过分! “哼! ”苏南锦猛瞪他一眼,眼尾上挑,仿佛娇嗔似的,偏过脑袋不理他。 萧行之松开揪住衣领的手,像擒拿小动物似的,掐住苏南锦的后脖颈:“夫主怎么不说话?嗯?” 苏南锦被捏得痒痒了,耸肩逃了一下,才扭过头来说:“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因为被罚做俯卧撑的缘故,他胳膊酸得抬都抬不起来,也没办法捶痛萧行之,只好嘴巴像机关枪似的骂 起人来。 “我可是夫主!”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凶你的夫主?” “好委屈......” “腿好痛,腰也痛。” 萧行之拿他没办法,等他骂累了,才缓缓笑说:“等晚上回去,我给夫主按摩一下?” “你又不住我寝室!”苏南锦埋怨地白了他一眼。 “那不成问题,”萧行之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捏捏他的脸蛋道,“夫主只管开了窗户等我就行。” “哼哼,”苏南锦被哄得开心了,却还是咳嗽一声故意板着脸,说,“还有什么要补偿的吗?夫主都委屈 坏了。” “要说委屈,也是我委屈吧,”萧行之苦笑,“好不容易才让你减下肥来,你看看你现在......” 说着,萧行之探了只手,顺着向下,抓住了苏南锦揪着裤腰带的爪爪。 苏南锦慌了 : “别,别,我还没系扣子呢!” “有什么不能看的?” 萧行之神情温和淡然,手下却丝毫不留情面,扒拉开了苏南锦的手,一把就掐住了苏南锦腰上的肉。 “胳膊腿瘦了,肚子却油呼呼的一大坨......”萧行之恶劣地笑了,“我是这样教你减肥的吗?” 萧行之:“才三个月没人管,就熬夜通宵、大吃大暍,嗯?夫主不给我个交代?” “我,我......”苏南锦心虚得紧,理亏得说不出话来。 萧行之深深地叹息了一下,问他:“你知不知道暴胖暴瘦很伤身体?” “为了敷衍我,靠不合理的激烈运动和节食减肥,体脂没降下来,反而落得一身病,划得来吗?” 被萧行之质问,苏南锦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要这样,夫主,”萧行之张开怀抱,拥住了苏南锦,“我宁愿你胖着来见我。” “鸣鸣鸣,”过了许久,苏南锦哇一声哭出来,“我错了嘛。 “对不起,我不应该乱吃零食。” “不该瞎减肥绝食。” “我,我还熬夜……” 苏南锦是个能藏得住肉的体质,有身高加成,只要胳膊和腿瘦一些,整个人就能看起来格外纤细。 然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做俯卧撑的时候,萧行之就观察到苏南锦死皎着嘴唇,像是肚子痛似的。 站军姿时,萧行之细细瞧了瞧,果然窥探到了蛛丝马迹的端倪。 小傻子裤腰带累得慌,还硬撑着不说。 白天有校外的媒体来拍摄采访,游荡于操场边缘。 萧行之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把苏南锦揪出来扯他的裤腰带。 到了夜里,小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又担心去卫生间太远,临时集合跑不过来,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钻进 小树林里。 真是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 苏南锦是个泪包子,金豆子一洒就停不下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行之无法,伸出食指,微微搭在苏南锦嘴唇前,沉着声说:“嘘。” “嗝! ”苏南锦被遏制得有些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哭嗝。 萧行之柔声说:“宝宝答应过我,不道歉的,还记得吗?” “嗯! ”嘴唇上有萧行之的手指,苏南锦不敢开口,只能用水汪汪地大眼睛凝视他,拼命点头。 可他还是想鸣鸣鸣,倾泻的瀑布一开闸放水就收不回来了。 “别哭了,”萧行之擦掉他的眼泪,“我数三声。” “鸣……” “嗝!” 苏南锦忽然安静下来,忍了片刻,打了个哭嗝,收住了声。 果然,还是这招管用。 营地里的军歌唱得震天响,欢声笑语透过林子的缝隙传来。 听声辨别歌要唱得差不多了,萧行之替苏南锦揉了揉眼眶,又撕了身上的几片冰贴挪到夫主身上,才准 备放他走。 苏南锦刚转身,萧行之皱了皱眉,又说:“等一下。” 借着盈盈月光,萧行之细瞧了一眼苏南锦的后脖子,砸了砸嘴:“啧,晒伤了。”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苏南锦的肌肤,那块皮子本来就嫩,如今晒得通红,微微发烫,眼看快要掉皮 了。 苏南锦拉开衣领,任由Alpha打量,嘴里嘟囔:“我忘了涂防晒。” 二人都是白皮,苏南锦却属于娇嫩款式,稍微晒一下都能蜕皮变黑,疼痛在所难免。 “怎么不跟我说。”萧行之微微皱眉。 苏南锦嘟嘴:“也不是很疼......” 比起皮肤火辣辣的痛,他更害怕的是脚跟的麻和浑身酸痛,太阳底下的热气也很让他难受。 “娇气鬼,”萧行之帮他合拢衣领,“回去冷敷一下,等我过来,听见了吗?” “我知道了,哥哥真啰嗦。”苏南锦深吸一口气,把裤腰带扣上。 明明白天当着众人的面儿冷淡得要死,到了夜里又成了个磨人的妖精。 苏南锦本来想大发一通脾气,结果三下两下就被萧行之骗得找不着北,自个儿哭起来。 “嘀!” 夜训总教官吹哨了。 “扣子别扣了,勒得慌。”萧行之轻巧地扭了一下,就把苏南锦的裤腰带解开。 苏南锦的小肚子充满弹性,随着“咔哒”一声,刚被绷紧的肉肉就弹了出来。 系紧腰带又难受,不紧腰带,裤裤又会往下掉,可把夫主愁坏了。 苏南锦慌里慌张地抓裤子:“会被人看到的!” “大晚上,谁看?” 见小傻子实在是害羞的模样,萧行之取了他的上衣,攒了攒苏南锦裤腰上的布料,用上衣袖子灵巧地打 了个结,稳当当地帮他把裤子系紧。 “这下行了吧?”萧行之问道。 “眭,”苏南锦跳起来蹦跶了两下,“裤子不掉了!哥你真是巧手!” “别贫了,”萧行之拍拍他的屁股,想了想,释放出核心,任由小家伙钻进苏南锦的掌心,缓缓说,“进 队去吧。” “啊!是小团子! ”苏南锦惊喜地笑了,“哥你把他带出来啦?” “嗯。”核心是要跟随机甲师一生的,人在,精神体就在,人亡,精神体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萧行之叮瞩他:“看好小家伙,不要让他随便跑出来,无聊的时候,自己留着玩就行。” 核心这种高能量体,目前还只在机甲部队内部使用,不向外界公布,避免引起恐慌。 “好的!哥!我爱死你了!” 苏南锦高高兴兴就往营地跑了。 “小傻子! ”望着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似的夫主,萧行之轻笑一声。 萧行之故意留了一会儿,才缓缓迈出树林,回到原地,遥望着远方营地里的热闹景象。 后头的晚训,苏南锦过得惬意无比。 闷热的夏夜,他身上贴着哥哥给的冰贴,裤腰带不松不紧刚刚好,唱军歌都有力气些了。 第145章小团子,咬他! 军训站军姿最是枯燥乏味,有小家伙在身体里钻,苏南锦光顾着逗弄团子还来不及,站得也不累了。 晚上十点,最后五分钟军姿结束,教官吹哨。 “原地解散!明早五点集合!” “是!” 如发泄般怒吼一声,新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急不可耐地朝宿舍奔去。 苏南锦浑身酸软,却还记得哥哥说过晒伤的地方要冷敷。 回了寝室,沾湿毛巾捂在脖子上,他就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翻窗进屋的萧行之,最后,是从卧室的浴缸里,把湿漉漉的夫主捞出来的。 苏南锦只感觉眼皮子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不肯抬头看一眼。 被拥入Alpha的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苏南锦情不自禁地用手蹭了蹭萧行之的胸膛:“哥,你来嫁 我啦?” 望了望胸口被蹭湿的衣襟,萧行之叹了口气:“说什么胡话呢。” “起来,再泡就着凉了。” 萧行之伸手,把晕乎乎的苏南锦从水里拉出来。 不管打湿的衣裳,萧行之抄起苏南锦的腿弯,抱着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 苏南锦像午后小憩的熊猫似的,任由萧行之挪动,上了床就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不能这样捂着,夫主,”萧行之返程,取了块大羊绒白毛巾,盖到苏南锦头上开始揉巴,“头发要干了 才能睡。” “喔,”苏南锦手脚并用爬了两下,磕磕绊绊挤到萧行之的怀里,“哥给我擦擦。” 小傻子今天是累坏了,萧行之也不与他计较,任劳任怨地干活,擦干了苏南锦柔软的发丝。 苏南锦快被萧行之的轻抚揉得睡着了,嘟囔着嘴说梦话:“哥,你胸口好冷。” “谁害的? ”萧行之眼角上挑,愣是忍住了没打他屁股。 在浴室睡着了还不安分,见了人,眼睛都不睁就往人家怀里钻,脸上的水迹全蹭到胸口的布料上了,湿 透的衣裳,不凉才怪。 把人捣腾干了,萧行之取过带来的晒伤药,一点点敷到苏南锦后脖颈泛红的位置。 草药的清新香气令人灵台舒爽,与Alpha熨帖且温和的擦药举动相衬,苏南锦舒心不已。 “还有别的地方晒伤了吗? ”萧行之问。 萧行之轻轻抬起苏南锦的手臂,仔细瞧了瞧他暴露在外的胳膊肘内侧的皮肤。 不放心,萧行之还检查了夫主脚腕处白天撸起裤腿的部分。 果然,嫩皮子娇气鬼,白日里见了光的地儿,都有些发红。 他细细涂抹了药膏,放下抬起来的脚腕,才帮苏南锦把睡衣穿上。 “不公平......”困得眯眯眼的苏南锦喃喃,“哥哥都把我看光了。”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劲,他兔子似地蹬了一下,一把朝萧行之扑了过去。 “嘭——” 萧行之后仰,被摁在了床中央。 苏南锦凑上去吮吸他的脖颈,觉得不满意,又拉开萧行之的衣领,咬他的腺体。 苏南锦说:“我也要把哥哥扒光!” “胡闹,”萧行之腰腹发力,双手掐着苏南锦的侧腰就坐起来,“下去。” 萧行之摸了摸后脖颈,湿漉漉的一片水渍,不消说,是夫主的口水。 “不嘛。,, 苏南锦跨坐着萧行之大腿,双膝跪在Alpha腰侧的床垫上,不悦地皱紧了眉毛:“小团子挠了我一晚上 了,又痒又麻,哥你得补偿我!” 萧行之太久没有标记过苏南锦,信息素淡了,玩闹的时候有意思,正经场合,苏南锦有点镇不住调皮的 核心。 “哼,胡搅蛮缠。” 萧行之嗤笑一声,手上摩挲了一阵,找到根麻筋,轻轻一掐,苏南锦就软了腰,浑身脱力,倒下来。 “鸣哇!你耍赖!” 苏南锦站了一天军姿,又被罚了十个俯卧撑,底盘重心不稳,偏偏腰杆还是软肋,被萧行之捏一捏就酸 得整个人酥软。 苏南锦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弯曲着身体侧卧在床上,捂着肚子就蜷缩起来。 他实在是困极了,上一次这样辛苦,还是在高三开学游乐园扮皮卡丘的时候。 哪怕是哥哥易感期需要照顾,他都没有那么累过。 “先别睡,”萧行之抱娃娃似的拥住苏南锦的背部,“来,放松身体。” 把软成一滩烂泥的夫主推开放平,萧行之先捏了捏他的脚腕,才开始按摩起来。 苏南锦的脚丫子白净,尺码比寻常Omega小了一个号数,脚指甲个个圆润晶莹,底层透着粉澄澄的肉 色,非常讨喜。 萧行之帮他拉伸了酸痛的小腿肌肉,没忍住,又捏捏苏南锦的脚趾。 “不许捏! ”苏南锦条件反射似的蹬了一脚,被萧行之四两拨千斤拿住。 甩不开哥哥的手,苏南锦一个生气,鼓起腮帮子,伸出手掌,就把核心释放了出来。 “小团子,皎他丨” 核心泛起了盈盈蓝光,兴奋地开始闪烁,忽明忽暗,弱时如萤火,亮时如繁星璀灿。 苏南锦一声令下,小团子奋不顾身冲了出去。 “回去。”萧行之冷着脸,薄唇轻启,吐出一句微不可闻的话。 小团子顿时犯怵了,呆愣在原地。 弹力球似的,小团子在空中上下跳动了几回,犹豫了半天,又灰溜溜跑回苏南锦的掌心里待着。 苏南锦差点没鸣哇一声哭出来:“眭!你这个没用的团子!” “啪!” 萧行之把苏南锦整个儿翻过来,拍了拍他挺翘的屁股蛋子。 翘臀抖了抖,泛起阵波浪。 萧行之斥责他:“下次穿好衣服再把它放出来,听见没?” 苏南锦爱胡乱打滚,又爱撕领口,穿睡衣都没个正形。 这时候把核心释放出来,不得刺激得它上蹿下跳。 得亏有萧行之在,威慑逼人,那核心才不敢随意放肆。 “不放就不放嘛,哥哥酸死了!”摁完了,舒服了,苏南锦哼哼唧唧,摇晃着腿,盯着萧行之看。 萧行之站起来,整理了_下袖口,俯视他:“睡吧,五点还要起床。” “哥不睡吗?” “我回去睡。” “哦,”苏南锦心灰意冷地垂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又抬头,小心翼翼地伸出脚爪爪,脚尖戳了戳萧 行之的侧腰,“那你能不能给我留个念想?” “什么? ”萧行之抓住他的脚,掌心包裹脚掌,指腹不着痕迹地摩挲了一下滑腻的皮肤。 苏南锦痒痒了,又想把脚缩回来。 没曾想,萧行之抓得牢牢实实,苏南锦怎么扯都扯不回来。 维持着一腿高高抬起的姿势,苏南锦一不做二不休,拉开领子,把后颈的腺体露出来:“你皎我一口再 走。” “阿,”萧行之微微勾起唇角,俯身,手掌向前,滑到苏南锦的大腿内侧,弯腰,轻声说,“那便如你所 信息素注入腺体时,苏南锦发出了一声彻底满足的喟叹。 醇酒入喉,最初的时刻是呛鼻刺激舌苔,回味后,潜滋暗长的,便是香甜。 味道如蜜甜,气息如花香扑鼻。 苏南锦紧紧捏住拳头,才把小团子攒住,不让它激动地跳出来。 萧行之说到做到,像是要把夫主灌醉似的,他注入的信息素浓郁无比。 咬得狠了,苏南锦又开始哼哼唧唧,推攮萧行之的肩膀。 萧行之轻笑一声,放下苏南锦的大腿,怜惜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坦然离幵。 苏南锦热气还没散去,就听见黑铁精雕的窗户“吱呀”一声响,萧行之已经没了踪影。 萧行之像是个苗寨来走婚的偷情郎似的,身披夜色而来,一番亲密后,又肩落月色而归。 月亮高高挂。 树影婆娑,风拂枝叶。 蝉鸣彻夜响,伴人熟睡。 这一夜,苏南锦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匹配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而言,是焕发活力的提神剂。 小团子也很默契地安分守己,不乱闹腾了,乖乖安睡在苏南锦的心窝处。 苏南锦睡得热了,想掀被子了,小团子就主动降低些温度,让苏南锦凉凉爽爽地睡下去。 萧行之的按摩也格外令人舒缓身心,酸痛的肌肉仿佛在彻夜被安抚了。 苏南锦精神百倍,早餐干饭都浑身是劲。 临出门,换鞋时,他发现,自己的鞋底多了双厚鞋垫。 怕军鞋皮厚捂脚,萧行之还额外在鞋柜里放了清凉喷雾,留纸条叮瞩他出门前往脚窝子里喷一下。 虽然不在他身边,他的生活里却处处有那个Alpha关心照顾的影子。 这天训练,苏南锦态度认真,一丝不苟。 站军姿时,他顶着烈日,目视前方,眼睛炯炯有神的,充满了朝气。 李啸平巡视时,路过萧行之这个排队,特意望了两眼,人群中,他第一眼就见到了昂首挺胸的苏南锦。 “小伙子不错呀! ”李啸平冲苏南锦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萧行之对李啸平行礼:“长官好!” 对萧行之这个插空进了机甲队,靠能力说服众人的初出茅庐的新兵,李啸平是很赏识的。 第146章夫主与保温壸 李啸平对萧行之回了个礼,笑眯眯地补了一句:“小Omega们身体娇弱,你放点儿水也没事儿。” “嗯。”萧行之点了点头。 人心总是偏的,有夫主在的场合,哪怕李啸平不刻意叮瞩,萧行之也会想方设法地让夫主轻松些。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任凭他酷暑或暴雨,萧行之都雷打不动抢占好地盘,带着手底下的新生往阴凉 处钻。 整个军训周期内,全新生营里头,三个连队,九个排队,单属萧行之他们排最惬意。 别的排长不乐意了,笑着调侃萧行之:“光见你带着那群小Omega躲雨躲太阳了,啥时候牵出来和咱们 排的Alpha搞搞活动?” 萧行之挑眉:“你先打过我再说吧。” 让夫主当着他的面儿和别的Alpha联谊?想得美! 那排长也是个敢冲敢撞的,萧行之挑衅的话语一出,排长队里的Alpha就开始叫嚣起来了。 “怕什么?排长,上!” “是啊是啊!对面儿教官长得再帅有什么用,打不蠃不是还得老老实实把Omega们拉出来?” 萧行之队里的人也不示弱,以忠实拥趸虎牙Omega为首的,恨不得立刻跳起来。 “你们Alpha别欺负人!” 另一个小0说:“对呀!小心以后没夫主娶!” 对面儿排长笑了笑,脱掉上衣,冲萧行之招招手:“怎么样?来干一回?” “求之不得。”萧行之捋了捋袖子,站在原地,等待接招。 排长见他这副轻松样子,不由嗤笑道:“年轻人,你可别因为和李啸平打过平手,就高傲轻敌,我不见 得比他差!” 萧行之挑眉笑了: “哦?那我就要好好试试你的身手了。” 因为是在机甲训练基地外的场地进行手脚比试,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动用核心,单靠肌肉力量肉碰肉, 场面也很精彩。 “眭!好帅!”长了小虎牙的Omega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拽着苏南锦晃。 苏南锦叫苦连篇:“是很帅啦!你别摇我!” 脑袋晕。 激动的不单单是小虎牙,在场的Omega们,个个都是娱乐圈预备役,放在外头,谁不是受人追捧的校 草级别的人物。 此时见了萧行之灵活的身手,Omega们不再矜持高傲,纷纷心跳加速,目不转睛地看萧行之打斗。 虽然不知道萧教官的年纪和背景,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对强壮Alpha的敬仰和崇拜。 萧行之不擅长用蛮力,属于灵活轻便型,近身战斗时,面对敌人的重拳出击,他大多选择闪避,再伺机 而动,直逼要害。 在某次闪躲直勾拳后,萧行之侧身一闪,抬腿肌肉蓄力,就往对手小腹处狠踹了一脚。 “嘭!” 对方弹飞了,摔倒在地,捂着腹部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 “我输了!” Alpha排的排长斩钉截铁地说。 小虎牙笑幵了花:“耶!” “我就知道萧教官最棒了,可宠咱们了!” “是呀是呀,外头好晒,我才不要去和Alpha—起搞活动呢。” 外界吃香暍辣的稀有资源Alpha们,到了这头,被萧行之一比,反倒遭嫌弃了。 排长搂着萧行之的肩:“你小子,对前辈也不留点儿情面!” 萧行之淡淡道:“我上个月分配到了几个机甲后机组的滚轴,恰巧还多了一个。” 那排长愣了愣,随即笑开:“好呀你,这些太细心了吧,务必给我留着,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处就免了,”萧行之笑了笑,“你只要管住那几个爱往这边跑的A就行。” 排长斜瞥了一眼自己的新兵。 Alpha们精力旺盛,想方设法朝Omega堆里跑,送水又送冰淇淋的,就指望着能给未来夫主留点儿好 印象。 排长笑开了: “行!不就是给那些小兔崽子加训嘛,一言为定!我保管让他们累得都趴在地上,想来凑 热闹都来不了。” “那就多谢了。”萧行之暗含深意地笑了笑。 这天,休息时,苏南锦回了休息区放包的地儿,意外地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位置上本来有的糖果、鲜花和矿泉水都少了大半。 “咦? ”小虎牙凑上脑袋来苏南锦,笑道,“哈哈,那些给你送礼告白的Alpha怎么忽然就少了这么多? 你该不会是被人家嫌弃了吧?” 苏南锦眯眯眼,笑着回应:“其实那样更好啦......” 前几天,哥哥瞧见他座位处的礼物堆都堆不下,脸都快黑了。 苏南锦每天晚上担惊受怕,就怕萧行之翻窗来给他按摩了以后,还要顺便打一顿他的屁股,惩罚他三心 最好不要再有Alpha给他送礼物了,这样他的屁屁才能抱住。 小虎牙吃了个软钉子,也不气馁,接着嘲讽道:“哼! Alpha们喜欢你,无非是图个新鲜劲,不像 我……” 说着,小虎牙迈步朝一边,昂首挺胸揭开了自己的公柜。 小虎牙说:“他们肯定只会越来越喜欢我......” 说到一半,小虎牙的视线转移到柜子里,望着空荡荡的柜子,他顿时卡壳了。 “啊咧?怎么没有? ”小虎牙合起柜子,又风风火火地重新揭幵,再三确认,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他们每天给我送的那些礼物呢?” 平日里,苏南锦锁了柜子,婉拒他人好意。送礼的Alpha才只好把礼物摆在柜门外。 而包括小虎牙在内的许多Omega,都将Alpha的追求视为一种荣耀。 他们敞开着柜子,每天期待着今天会有几位Alpha瞧上自己,送来礼物和情书,大多数时候,他们还会 相互攀比。 几天的功夫,礼物多到堆起来的苏南锦就与小Omega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小虎牙质问苏南锦:“你是不是耍了什么猫腻?” 苏南锦委屈地耸了耸肩:“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苏南锦的礼物只少了大半,剩下的数量也极为客观,而小虎牙却是彻底没有了。 苏南锦推推自己的礼物堆堆,凝视着小虎牙,犹豫着说:“要不然,这些你都送给你?” “谁要你的东西! ”小虎牙跺了跺脚,恼羞成怒,气得脸蛋通红。 苏南锦嘟嘟嘴:“可是,你的那些小伙伴就快来了......” 那些Omega最爱攀比,谁礼物少了一件,都能嘲讽人家半天。 苏南锦不太合群,平时避着那些虚荣的Omega们走,可小虎牙不一样,小虎牙可是里头的活跃分子, 要是哪天礼物数量不如意了,一定会很丢脸的。 说曹操曹操到,身后,其他小Omega们已经闲聊着,走来了。 “眭!” 一个小0惊叫起来。 “我今天居然只有一个礼物!” “天哪!我居然只有三个!” “怎么回事?” 有人拍拍小虎牙:“喂,小虎牙,你呢?” “哈哈,我,我当然是......”小虎牙咧着嘴干笑,磕磕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眼瞅着小虎牙冷汗都冒出来,苏南锦悄悄摸摸把所有零食和信都塞进了他的柜子里,然后故作震惊地大 叫道:“哇!你的礼物好多呀!” “什么?小虎牙的柜子吗?” “我来看看。” “眭塞,真的好多。” “难道是那些Alpha忽然就喜欢上你了?” 苏南锦的演技稍微有些浮夸了,但他不常与人接触,小0们对他的性格也不了解,注意力统统被小虎牙 的柜子给吸引走。 小虎牙愣了愣,瞅了一眼苏南锦,忙转过身来应付众人:“哈哈,也没什么,不就跟平时差不多嘛。” “哎?可是咱们几个今天的礼物都少了很多呢。” “嘘,怕什么?” 一个小0将众人聚起来,背着苏南锦悄悄讲,“你看那个苏南锦,他平时不是最自命清 高的嘛?今天居然连一个礼物也没有!” “哈哈哈,看来,比咱们更差的还大有人在呢!” 因了苏南锦善意的帮助,小虎牙被解了一围,此时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万一人家也不稀罕这些 呢?” 众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小虎牙:“喂,虎牙,你今天有点奇怪呀。” “谁不稀罕?那可是来自Alpha的人气!” “将来咱们进了娱乐圈,竞争只会更激烈,现在连几个Alpha的支持都抢不到,将来_定是跑龙套的 命!”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见无法反驳众人的意图,小虎牙干笑了两声,对远处的苏南锦递了一个歉意的眼神。 苏南锦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笑眯眯地摆摆手,转身要走。 急着走,当然是因为,哥哥还在外面等他呢! 休息厅外,树荫下,某个长身玉立的Alpha正倚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树荫浓密,偶尔有光沿着缝隙投射到树下,洒落到Alpha的脸庞,像是在舔他的脸。 “哥!” 央艺军训分大休息和小休息,时间长,新生就回休息厅修整 萧行之常趁着空隙来外头等苏南锦,偶尔塞点零食和冰贴。 有小团子制冷后,萧行之便只给苏南锦带早餐了。 神情冷淡的男人,手里却拎着个保温壶,总有些违和。 第147章黑皮美人 滚烫的鸡汤在早晨灌进壶里,临近八九点钟时,取一碗出来,吹一吹,喂到夫主嘴里,温度刚好。 苏南锦想方设法求了萧行之两三天,才让萧行之妥协给他带鸡汤。 “鸣,好香!”苏南锦感动得都快落泪了,“哥你大早上还要爬起来给我煲汤,真是太辛苦了!” 教官宿舍是公寓样式的,配了附带的小厨房。 昨晚,同寝室的教官们,见到不苟言笑的萧行之系了围裙在厨房砍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晚上的熬煮,鸡汤入味,成了粘稠的乳白色液体,醇香四溢。 苏南锦爱惨了哥哥的厨艺,一股脑把鸡汤暍得干干净净,差点儿没想舔碗, “暍慢点,别呛着了。” 萧行之还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投喂完夫主,又提溜着保温壶离幵。 连续几天如此,鸡汤、牛肉汤、冬瓜排骨汤和野菜羊肉汤换着法儿来。 别的新生被训练折磨得愈发憔悴,苏南锦的面色,反倒一天天更加红润起来。 小虎牙忍了又忍,暗中观察了好几天,还是没忍住,把苏南锦拉到一边,悄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秘 诀,这几天别人都累得半死了,怎么你还越训越精神呢?” 幵头几天站军姿、踏正步还好,到了临近彩排展演的时候,军体拳、方阵操齐上阵,新生们都被折腾得 人仰马翻的。 长时间的重复枯燥训练、睡眠时间的极度短缺,也让大家伙儿眼眶底下挂着的黑眼圈,越来越浓。 “嘿嘿,”苏南锦害羞地戳了戳晒黑了不少的脸,小声说,“就是吃得好,睡得香了点,没什么秘诀。” 打从上次的挽尊事件后,小虎牙对苏南锦改观不少,平时训练也有意无意地护着他,拉拢着苏南锦融入 集体,算是仁至义尽。 小虎牙不信,死盯着面前的黑皮小美人看了半天,还是骄傲地仰起下巴,冷哼一声娇嗔道:“哼!反正 你现在都晒黑了,面色再红润也没有Alpha喜欢啦!略!” 与小虎牙熟悉之后,苏南锦也渐渐习惯了他口是心非的傲娇模样,笑着说:“只要我喜欢的Alpha不嫌 弃就行。” 与萧行之的肤质不同,苏南锦虽然白,但皮子嫩,非常容易晒黑。 萧行之属于硬晒都晒不黑的类型,在常年训练的老兵教官里头,独树一帜。 眼瞧着,军训结束表彰大会快临近了,训练日程愈发紧张。 辅导员特意来操场巡视,人群中寻了半天,才把黑皮美人拎出来。 见了苏南锦,辅导员笑开了花:“苏同学可得多注意点儿皮肤呀,嫩豆I腐都晒黑喽。” 苏南锦愣了愣,尴尬地扣扣脸:“晤,我涂过防晒霜的......” 防晒霜的主要功能是防止紫外线晒伤,其次才是防晒黑。 苏南锦体质特殊,每隔两个小时补一补防晒霜,防晒喷雾常备,能不晒伤已经是万幸。 况且,每天出门前照镜子,苏南锦都对自己晒得均匀的麦芽色皮肤感到格外满意。 晒黑就晒黑嘛,黑皮更有夫主的样子。 以后把哥哥养得白白嫩嫩的,他负责饱经风霜、顶天立地,那才是夫主风范。 “自己注意防护就好,”辅导员笑着说,“央艺不像外头,在这里,优秀的外貌也是事业的加分项,可不 能马虎大意。” 苏南锦糯糯地点头答应了,才问辅导员找他出来有什么事儿。 辅导员咧开了嘴:“表彰大会之后,是新生代表幵学演讲,苏同学你是咱们学校入学新生里成绩最好 的,我想让你准备准备、上去讲个话怎么样?” 进央艺有两种门道,艺考或推荐信。 大部分新生,例如小虎牙,都是靠自己的本领过关斩将,在艺考中杀出重围,才被录取的。 有了艺考录取资格,文化课只需要过二本线就行。 许多有专长的新生志不在此,都不肯在学习课本知识上花多余的心思,所以压着线过文化考核标准的人 很多。 苏南锦不同,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高考去的。 萧行之希望他能考上600,他就朝死里学,奋起直追,堪堪踩在线上。 六百分,虽说比不上陈北和萧行之,但放到全联邦范围内,那也属于优秀的一拨人。 进了央艺更是如此,单凭文化课分数,苏南锦就一跃成为了新生中的第一名。 “我可以吗?”听到辅导员的话,苏南锦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在南理,百日誓师时,苏南锦坐在台下看萧行之演讲,就羡慕不已。 如今机会凑到眼前了,宛如天降福音,他的心头如烟火升空爆裂般雀跃。 “当然,”导员微笑了一下,掏出份讲稿,递给苏南锦,“这是我拜托校报的同学替你写的演讲稿,时间 紧迫,抓紧机会好好背一背,嗯?” “好哒!” 苏南锦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火急火燎地翻开演讲稿,一目十行读完,当场就流利背诵了一遍。 辅导员愣住,目瞪口呆。 辅导员嘴唇微张,惊讶地问:“你已经,会背了?” 苏南锦点头:“嗯!” 辅导员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连忙从苏南锦手里把讲稿拿回来,磕磕巴巴问:“苏同学, 能不能麻烦再背一遍?” “哦,”苏南锦疑惑地点了点头,“好。” 苏南锦重新背了一遍。 一字不差! “好天赋!”辅导员笑开了,“曾经听说,萧影帝能在五分钟之内背完正本剧本,我还不信,现在见到另 一个天才了。” “萧影帝? ”苏南锦问。 辅导员:“一个成名已久的大腕,听说前几年离婚去海外归隐了,不知道现在如何。” 苏南锦感觉到自己似乎摸到了一丝门道,隐隐将萧影帝的事儿记在心头。 辅导员忽然想起些什么,灵机一动,问:“苏同学,军训结束后,央艺新生会放几天假,不知道你有没 有空?” 苏南锦问:“有什么事儿吗?” 辅导员说:“咱们学校话剧社最近新拍了个剧,陈老爷子操办的,里头有个吊书袋的角色,词儿多还拗 口难背,排练日程紧张,你愿不愿意去试一试?” “好呀!” 军训后,萧行之就要争分夺秒回机甲部队训练了,苏南锦一个人待在公寓也无聊,倒不如出来溜达溜 达。 辅导员眉眼弯弯,一派愉悦,说:“那咱们这就说定了,明儿我把文件发给你,会有话剧组那边的学长 通知你时间地点,可别错过了哦?” “嗯!” 黑皮小0长得俏生生的,乖巧又讨人喜欢,背稿子的能力一流,几句话的功夫,辅导员就对苏南锦好感 倍增。 夜里。 躺在床上,被按摩着腿,倒豆子似的,苏南锦一五一十地把白天的事儿告诉萧行之。 “的确是黑了点。” 萧行之腾出一只手来捏捏苏南锦的脸皮:“不经晒。” “晤,男人的脸不用太白的,”苏南锦拍开萧行之的手,“导员还说,陈老爷子话剧的时代背景是民国乡 村,黑一点反而更贴合乡土。” “陈老爷子? ”萧行之寻思了一阵,“你问问陈北,是不是他家老爷子。” 苏南锦愣了愣。 他还真没想起这茬来。 高考后的暑假,陈北从他家老爷子那里偷来了《旗袍》的片子发给苏南锦,顺道提过一嘴老爷子当评委 的事儿。 能在顶尖奖项担任艺术审核的人物,在业内一定饱负盛名、具有权威。 “那我问问他。”想了想,苏南锦发了个消息给陈北。 陈北录取了联邦首府,这会儿还没开学,正在家里和贺霖一起咸鱼躺。 读了小胖子的消息,陈北喜笑颜幵,发语音说:“是他,小胖子你就放心吧,改明儿我让老爷子关照关 照你。” 还真是陈家老爷子。 因缘际会,人间何处不相逢。 萧行之在一旁听了,淡淡说:“你没有半点儿基础,去了那儿就谦虚点儿,不懂的地方就先记下来,慢 慢理解,多学多看,少和人说闲话。” 有陈老爷子在,夫主总不会受排挤。 “我知道了,哥。”苏南锦把萧行之的话记在心里。 演讲稿光背下来是不够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才算优秀。 萧行之摁着苏南锦背诵了几遍,指出了其中几个还能更富有张力的点儿,调教满意了,才点点头。 萧行之揉揉他的脑袋:“台下有六千多个新生,你可别怯场。” 苏南锦傻笑:“只要哥哥在看着我,我就不会害怕了。” 单纯有单纯的好处。 太在意他人的目光,唯唯诺诺,紧张焦虑,最终只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越是人多的场合,越是心神镇定、胸襟豪迈。 内心坚定,或有执着的理想,就不怕他人的视线和目光。 苏南锦也会紧张,但一想到哥哥在台下注视着他,昨夜又教了他不少措辞和发音方式,顿时就心头舒缓 了不少。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哥哥在。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 “我是新生代表,苏南锦。” 第148章乖小子 央艺礼堂,恢弘璀灿。 演讲台正中,身材纤细、模样匀称的Omega身上洋溢着自信。 苏南锦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芽色,被灯光笼罩时,脸蛋泛起一抹红晕。 他的嗓音清脆,气息沉稳,中气从腹部开始直通胸腔,洪亮而干净。 许多人上了台会下意识地将嗓门掐尖,或者越念越快,节奏不稳,但苏南锦被萧行之刻意调教过,胸有 成竹,稳稳当当将全份演讲结束。 他甚至还有余力环顾台下,教官席上,萧行之正襟危坐,深深地凝视着他,令人心安。 台下的惊叹不少。 小虎牙的伙伴凑上来,对小虎牙说:“原来苏南锦是咱们年级第一呀,真没看出来。” 小虎牙哼哼:“不知道什么门道得了推荐信,他就是走狗屎运!” “嘿,还真不一定,那些有推荐资格的大佬,一个儿二个儿都刁钻的很,说不定,拿到推荐信比艺考还 难呢。” 军训表彰大会暨新生幵学典礼,隆重典雅,媒体群聚。 记者拍拍摄影师傅,忙道:“快,多给新生代表来两张!” 摄影师傅盯着画面里的黑皮小伙看了两眼,愣了愣:“今年评选的校草不会是他吧?” 历任新生校草都是清爽白嫩系的,干净又娇气,军训结束还跟小白花似的,亮人眼球。难不成这届观众 换口味了? 记者笑眯眯说:“你不懂,前几天大训我混进去抓拍,正巧拍到这小孩儿白嫩的样子,现在再来一张做 个对比,爆点不就出了嘛?” “况且,人家是黑皮也俊俏,甩出不少新生八条街了!” 黑美人也是美人。 看惯了娇滴滴的Omega,偶尔来些英气洒脱的小男孩,观众也觉得神清气爽。 李啸平是个单身汉,看台上苏南锦镇定自若的神态,笑问萧行之:“喂,他说话语气,就连停顿都有点 像你,教的不错呀?” 萧行之微笑抿嘴:“一般吧。” 李啸平八卦心思丛生:“夫主晒黑了,戏路就短了呀,你也不好好管管他?” 萧行之倒是一派风轻云淡:“随他心意。” 苏南锦对自己的黑皮满意不已,对着镜子的时候都喜滋滋的,萧行之见过两回,也就笑而置之了。 那小家伙光是晒黑了恐怕还不满意着呢,指不定,过两天要缠着他增肌减脂。 开学典礼圆满结束。 当天,苏南锦头一回站上了热搜。 进话剧社的时候,还有人特意停下手里的伙计,遥遥冲苏南锦看过来。 学长安抚地拍了拍苏南锦的肩膀,笑说:“别怕,咱们学校每年的新生代表都会上热搜的,平常心应对 就好。” 苏南锦微笑着点点头:“嗯。” 陈老爷子老骥伏枥,眼睛烟烟有神,大老远就看见苏南锦,喊道:“那就是小苏吧,小李,你把他带过 来,我仔细瞧瞧。” 学长道:“好嘞!” 陈北做事儿靠谱,老早就和陈老爷子打过招呼,让老爷子关照关照苏南锦。 陈老爷子是个与人为善的,见了苏南锦,揉揉他的脑袋,朗声笑幵:“好小子,你的《旗袍》和热搜我 都看了,没想到真人还更有灵性些。” “......”苏南锦摁了摁被揉过的发丝,害羞地笑了笑。 陈老爷子关照小辈,只说:“放心吧,这部话剧是我一手筹措的,只要你态度好、肯下功夫,出了什么 事儿都能来找我,爷爷给你摆平。” 苏南锦愣了愣,笑着点了点头:“嗯。” 陈老爷子大约六十岁上下,身材匀称,挺胸直背,毫无年迈者的萎缩推脱,反倒朝气蓬勃,乍一看,说 四五十岁都有人信。 除了陈老爷子,苏南锦还见过林延海和宋老爷子。 和陈老爷子相比,宋老爷子注重养生,保养得宜,满面红光。 林延海是从年轻时候开始坚持锻炼,到中年身子骨还硬朗强健。 人活到老,就靠那一股子精气神顶着脊梁骨,胸膛有壮志豪情,眼神里有光,那人就不算老,遭遇任何 风吹雨打都能东山再起。 苏南锦左右巡视,懵懂地问:“学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学长笑说:“你第一天来,先帮着搬搬道具,适应下环境,一会儿我拿份剧本给你,把台词背背,明天 再说。” “哦。”苏南锦乖乖地就去找道具人员干活了。 过了几个小时,布景板搬到一半,苏南锦擦了擦汗,直起腰看了看四周。 陈老爷子的骂声传遍剧场:“我不是说了吗?台词是演员的枪和手术刀,士兵上战场要拿枪,医生进手 术室要拿刀,你倒好,光着脑子就敢上台来了?” 台上漂亮的小女生手里紧紧攒着剧本,低垂着脑袋,几乎快哭了。 搬道具的师兄拍拍苏南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陈老师脾气不好,你多习惯习惯。” 陈老爷子还在骂:“什么?你说台词太多背不下来? 陈老爷子:“小苏!过来!” 苏南锦一个激灵跳起来:“是!” 陈老爷子怒吼的声音太凶,一瞬间让他想起了陈北骂贺霖的模样。 陈老爷子把女主角的台词递给苏南锦,挑眉道:“来,展示展示,让大家伙儿看看!” 苏南锦猝不及防,剧本被塞进了手里,他举足无措,笑着含糊道:“这样不好吧?” 学姐还哭着,美人含泪,这会儿再找个活靶子打击人家,不是上赶着逼学姐吗? 陈老爷子见他不乐意,倒也没勉强,只问:“这部剧里有个不讨喜的角色,词儿多还费事儿,你肯不肯 试试?” 话剧背景是民国乡村,男主有个刻板的教书先生,整天之乎者也,看不上新思想新文化。 这个角色最有特点的地方,在于教书先生当了二十年秀才,屡次落第,都魔怔了。角色所有的对话,出 口成章,全是文言文,更显形象呆滞。 陈老爷子一提,苏南锦就想起来导员曾说过的吊书袋,惊喜道:“我愿意!” 这次他不再扭扭捏捏,翻开本子,花了五分钟浏览了一遍。 “这个故事好有意思! ”苏南锦通览全篇,眼睛都亮了。 本子里的语言、用词,都非常有乡土特色,适当的俚语和俗称,都为整部剧争光添彩。 “......”苏南锦酝酿了一下,沉下心,缓缓将台词念出来。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大道之行也,与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 苏南锦并不知道该如何宣泄情绪,如何摆出符合人物形象的刻板神情,只是按照萧行之教过他的强调和 语气,稳当当地将台词抑扬顿挫地背诵出来。 “行了!哈哈! ”陈老爷子指着苏南锦朝众人道,“瞧见没,这才叫基础功,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情 绪、肢体神态都是后话,你先给我把词儿背利索了再说!” 学长在一旁笑眯眯地说:“这么短的时间,苏学弟还学了点儿乡音呀?” “嘿嘿。”苏南锦挠挠后脑勺。 女主彩排走过场的时候,一句话重复说了好多遍。 苏南锦心里谨记着哥哥的话,吭哧吭哧干活,再暗中把听到的、看到的统统记下来。 他出于习惯默念了几遍女主的台词,没想到那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陈老爷子笑了笑:“就是没学过演戏,拘谨了些。” 陈老爷子说:“你这副乖学生模样,去做朗诵倒是不错,有人教过?” 苏南锦微笑着,骄傲又自豪地说:“我哥哥教的。” “在不同的场合,扮不同的角色,”陈老爷子说,“你天赋不错,脑子好使,就多去看几部拿了奖的电 影,揣摩揣摩,人家在不同场合是怎么做表情的。” 这番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教诲,苏南锦糯糯点头,应下了。 剧场活儿多工作量大,新人进班子,甭管会不会,先帮着做杂事儿,有机会了再让上台,没机会就老老 实实干活。 陈老爷子有心自己掏钱打磨个精品的剧,手底下亲传的学生、喜好的小辈都叫来了,借用央艺的场子, 不算科班制作,却比那更讲究。 苏南锦来得完,错过了剧组的总会和围读,直接进了决定细节和走位调度的排练阶段。 陈老爷子豪气,包了整个场子,服化道在后台忙得热火朝天,演员们也各就各位。 那天背完词儿,陈老爷子只叮瞩他多学习,也不再交代些别的。 苏南锦听话乖巧,不做他想,安安静静地跟着道具组的学长跑来跑去做杂事。 军训过后,就没必要住央艺的宿舍了。 萧行之的假期还剩小半个月,合计了一下,就叫夫主搬到校外的公寓,二人一起住一段时间。 每天夜里,苏南锦回了家,等着哥哥从厨房出来,就把一天的事儿讲给哥哥听。 苏南锦喋喋不休,萧行之就安静地听着,沉着气,像是一个温柔的树洞似的,只有偶尔,才会发出一个 鼻音附和一声。 第149章红痣 饭后,萧行之切水果时,忽然抬头挑眉,问苏南锦:“你想演这个角色?” 苏南锦眯眯眼笑了: “嗯。不过,如果演不了,光是做道具,也挺有意思的。” 苏南锦就是这么个知足常乐的性子。 跟吃饭似的,萧行之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好吃,夫主就大声称赞。 不好吃,夫主也能面不改色地吃完,填饱肚子了,想撒娇了,夫主才会哼哼唧唧地抱怨。 “......”萧行之把一瓣苹果塞进苏南锦的嘴里。 苏南锦一口“嗷鸣”吞下,还舔了舔萧行之的手指。 萧行之面不改色,接着削苹果。 苏南锦忽然灵光乍现,问道:“哥,你知不知道萧影帝?” ‘‘嗯” “那萧影帝是什么样的人呀?”苏南锦挪着挪着往萧行之身上靠。 萧行之淡定地瞥了他一眼,挪回视线:“要问什么,直说。” 苏南锦笑了笑,用脸蹭蹭萧行之的肩膀:“我想见岳父和老丈人了!” 萧行之轻轻斜靠,错幵了苏南锦的脑袋,水果刀撂了个刀花,擦干净收进刀鞘里。 边收刀,萧行之边淡淡说:“一个刚给你写了推荐信,一个拍过的戏比你看过的电影还多。两个人,随 便搜一下,你都能看见。” “鸣,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苏南锦拽他的袖子,“我想你亲自把我介绍给你的爹地和父 亲……” “......”萧行之摆好水果,斜睨了他一眼。 苏南锦拉长了尾音:“哥__” 萧行之无奈地叹息了一下,正待要说什么,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嘀!嘀!嘀!” 苏南锦抓过手机:“是陈北。” 有萧行之在场,苏南锦开了免提。 紧接着,陈北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苏小胖子!好家伙!你小子要去联邦首府咋不说 呐?” “哦! ”苏南锦一拍脑袋,赔笑说,“我忘了嘛。” “叮咚!” 陈北转载了 一条新闻来:【联邦首府“锦南”实验楼开工仪式圆满完成!】 陈北咂舌道:“不愧是苏氏,财大气粗!” 实验楼比普通教学楼、宿舍楼更特殊,电线布网、大型仪器实验室的设计规划,都需要高额成本。 苏南锦尴尬地捏了捏萧行之的手臂,笑了两声。 他也没想到苏成秀早就为他铺好了路。 按苏成秀的原话,那就是,十几个亿的楼都捐了,不去拿本毕业证,可惜了。 陈北调笑着问:“那你在央艺的学业怎么办?新任校草同学?” “哥说,按我的情况,首府历史系的课程可以申请免修,期末去考试。” 苏南锦整天在话剧社忙得热火朝天,海绵似地吸收着演艺技巧,萧行之看在眼底,索性放他去追求兴趣 爱好,不强求夫主。 在这点上,苏成秀与萧行之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管娇养着孩子,铺好路,放任苏南锦按自己喜欢 的走。 有哥哥和父亲在身后保驾护航,苏南锦心头暖洋洋的,更爱缠着亲人陪伴。 “这也行,”陈北笑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踩分进了首府的一个调剂专业,将来咱俩还能同校。” “太棒了! ”苏南锦高兴地从沙发上蹦跶起来,“那贺霖呢?” “他也入伍了,就是你哥后头的的下一批新兵,”陈北估量了一下,“他精神力等级不低,恐怕死缠烂打 也要往萧行之在的部队钻,总归不会远了,你就放心吧。” 一遭折腾,要各奔东西的一伙人,反倒是殊途同归了。 苏南锦好久没和陈北他们见过面,心里想念得紧,萧行之见状,温声开口: “带上贺霖,过两天来吃顿 饭吧。” 趁着萧行之假期还剩几天,贺霖也还没入伍,聚一聚总归是些情谊。 “好呀,”陈北笑了,“赶明儿我和贺霖就到京州了,还请务必让我俩尝尝行之的手艺。” “没问题! ”苏南锦一口应下,“我一定会让哥哥给你做肉吃的!” 话音落,萧行之忍俊不禁,勾了一下苏南锦的鼻头。 “略! ”苏南锦挂断了电话,对萧行之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下哥哥不想做肉也得做了。” 萧行之神色平淡,温和地吐出句话:“吃完这顿,减脂一周,零食免谈。” “鸣哇? ”苏南锦立刻像小动物似的,耷拉下了自己的耳朵。 苏南锦揉了揉肚子,含糊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胖嘛。” 肉肉都囤积在腰腹部,穿上衣服,不捏不揉的,除了哥哥,谁也看不出来。 萧行之冷淡地说:“夫主本来就是易胖体质,有肥肉就不许得减,稍微松懈一点都不行。” 尤其是苏南锦最爱得寸进尺,今天多吃一块零食,明天少口青菜的,撒泼打滚卖乖,无所不能,萧行之 只好任劳任怨地把夫主管严实了,生怕他不知节制。 “不胖,真不胖,”为了求情,苏南锦扒拉起衣摆,捏着萧行之的手掌就往里头塞,“哥,你摸嘛,肉肉 不多,还很软。” 萧行之不动如老僧,结结实实摸了一把香软滑腻的小肚子肉,然后毫无动摇地说:“要减。” 萧行之收回手,捏了一把苏南锦的脸。 小0皮肤黝黑,带着盛夏曝晒后的焦糖色。 萧行之暗想,不仅要减肥,还得找机会白回来。 苏南锦:“好哥哥” “不行。” 苏南锦:“求你了。” “免提。” 苏南锦跳起来:“萧行之!” “嗯? ”萧行之眼神如刀,冷然一声鼻音。 “......”苏南锦怂了。 被哥哥边揉着脸,边厉声拒绝,苏南锦感受腮帮子的形变,越想越生气。 自己的肉肉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吸引哥哥,还要接受少油少盐的悲惨命运。 见撒娇无用,苏南锦委屈红了脸,鼓着腮帮子叫道:“哥哥不喜欢我啦!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罢,他掰开萧行之捏脸的手,噌噌噌跳起来,就往卧室里跑。 还锁了门。 萧行之:“……” 一时手痒揉多了,把人都揉生气了。 这晚,萧行之是在客房度过的。 次日,清晨,萧行之煮了粥,去敲苏南锦的门:“夫主,起床了。” “嘭!” 苏南锦推幵门,盯着黑眼圈跑出来。 见了萧行之,他中气十足,冷哼一声,然后目不斜视地往饭厅走过去。 萧行之无奈地笑了笑,进厨房给苏南锦盛了一碗粥。 炖猪皮香米粥。 滤过油,猪皮吃了不肥不腻,入口即化。 最重要的是,猪皮美白。 苏南锦盯着瓷碗里的嫩皮,蹙起眉梢,摆出一副犹豫纠结的神情。 萧行之凝视着他,笑着问:“不吃吗?” 苏南锦:“哼!” 好在冷战归冷战,夫主还是好哄的。 萧行之依着他哼哼唧唧,耐着性子,该投喂投喂,时间到了,就送苏南锦去话剧社,夜里再接回来。 隔日,陈北一到公寓,就给了苏南锦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小胖子,可想死我了。” 贺霖也不甘心落于下风,冲上来就朝萧行之猛地一扑腾:“行之!兄弟我来啦!” “......”萧行之侧身一闪,贺霖扑了个空。 贺霖也不气馁,转身就八爪鱼似的拥住了萧行之。 这次,萧行之没有躲开,任由他扒拉着,眉眼间似乎有些久别重逢后的笑意。 高考后贺霖和陈北搬出来单独住了,才三个月的功夫,两人吵吵闹闹,居然有了些夫夫相。 “阿北,我喘不过气啦。” 陈北放开苏南锦,捧着他的脸,定睛细看,忽然露出一副心疼的神情来:“哎呦,我白白嫩嫩的小胖子 都晒黑了。” 苏南锦气鼓鼓地说:“那叫做有男人味!”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位,都表情扭曲,憋起了笑。 苏南锦愤愤不平:“笑什么?古铜色皮肤可是成熟男人的标配!” 陈北摁着腮帮子,迫使自己不要笑破功,扭着眉毛说:“想有男人味?你还不如学萧行之那样,先去练 练腹肌呢。” “嘿? ”贺霖掐着下巴打量苏南锦,“我怎么感觉小胖子肚子有点儿大?” “不会是怀孕了吧? ”贺霖跳起来,又拽开萧行之的领口看了一眼,啧啧称奇,“不对,行之也没有红痣 呀?” 萧行之微微皱眉:“撒手。” “啪! ”贺霖松手,充满弹性的领口松紧带,应声拍打在萧行之脖颈上。 苏南锦懵懂地问:“红痣?” “对啊,”贺霖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嘴,随即恍然,暖昧地笑了起来,“哦,对了,小胖子还没见过我的红 痣吧?” 苏南锦有些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小时候,他见过爹地的红痣,却从来没见过其他Alpha身上有。 就连哥哥后脖颈上也没有。 “喏,你瞧。” 贺霖背过身子,大大方方敞开了半个肩膀,光洁的后背处,靠近腺体的部分,一颗娇艳欲滴的红痣十分 陈北无奈扶额:“这个人,怎么到哪儿都想炫耀一下。” 未婚的Alpha被他人占有,标记了,睡了,却还没名分。这本该是件丢脸的事。 第150章我养你呀 贺霖倒好,天不怕地不怕,亲近的兄弟朋友们,都见过他这颗成色鲜艳的小红豆子。 萧行之问陈北:“考虑结婚吗?” 陈北既然愿意跟贺霖同居了,还肯带着他随时在身边转悠,自然也是有对贺霖负责的意思在。 年龄到了,结婚都是顺其自然的。 陈北笑了笑,指指贺霖:“他父亲身份特殊,要结婚总得先来京州打个招呼。我估摸着快了。” 萧行之点点头:“祝福。” 陈北笑了,用胳膊肘戳戳萧行之:“你们呢?进门的时候我还见小胖子朝你哼哼呢,一副爱答不理的样 子,怎么,模范夫夫吵架了?” “小事儿罢了。”萧行之但笑不语。 眼瞧着陈北与萧行之窃窃私语,苏南锦心急了,连忙拉过陈北,找了个借口,两人进了卧室。 关起门,苏南锦急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陈北笑得眉眼弯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你哥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指不定还想着怎么哄你呢。” “可是他还没答应我零食的事儿呢,”苏南锦丧气地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零食了。” 自己去偷偷买回来,藏在家里,隔天就能被萧行之发现。 吃外食倒也是个好法子,但他怕做得太过火,被哥哥逮到,屁屁会遭殃。 萧行之要是不解禁,苏南锦吃零食就只能偷偷摸摸躲着吃,真是两难。 苏南锦叹气说:“要是再卡一周的伙食,我会憋疯的!” “瞧把咱们小胖子愁得? ”陈北揪着他的脸蛋揉了揉,等把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揉碎了,才说,“他管 你饮食不都是为你好?你呀你,容易晒黑爱长胖,还隔三差五通晓打游戏,要是没有萧行之,指不定现在成 什么样呢。” “哼!哥没有我也不行。”苏南锦默认了陈北的话,又不肯径直承认,于是顾左右而言他道,“贺霖的红 痣,好好看......Alpha有了红痣,是不是会更听夫主的话?” 苏南锦嘴里空空,只想吃大鱼大肉。 如果给了哥哥红痣就能换肉肉吃,岂不是两全其美? “哪儿有那么神乎? ”陈北笑开了花,“顶多就是易感期的那副本性外露了一些,对你多一点儿依赖,换 做是你家萧行之,哪怕有了红痣,应该也还一副冰山样儿。” “那阿北是怎样骗到贺霖的红痣的? ”苏南锦有些好奇,晃了晃陈北的手臂,追问道。 “这可不好教呢,”陈北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戳戳苏南锦的胸口,“用心就行。” “鸣,”苏南锦挠了挠后脑勺,“......不明白。” 话到一半,陈北环顾了一圈卧室,偶然看到床头柜,笑问:“高考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床头还放了本英 语作文呢?” “哦,那是我哥拿来给我找觉儿用的。” “这几个小娃娃呢?” “我哥雕的,好看吧?” 苏南锦忽然想起些什么,忙道:“对了!阿北,给你看看我的宝贝!” 说罢,苏南锦兴冲冲地搬出来个大箱子,揭开盖子,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收集的萧行之的作品。 箱子里,有当年咖啡店买的雕刻,擦得干干净净的,不落灰尘。 还有高考复习时,为了鼓励夫主,萧行之特意给他的写真照片。 在角落,摆了个景泰蓝的小匣子,桃形,以一细如发丝的金锁链系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Q版手绘作 品。 陈北尽数欣赏完,啧啧称奇:“不愧是大学霸,考状元的空闲里还能学画画。” “嘻嘻,好看吧,这些都是我靠用功读书挣来的。” 倒数100天最是难捱,苏南锦学一会儿就开始叫苦叫累。 没办法,萧行之只能隔段时间给他一张写真。 写真给完了,就给些随手画的图,苏南锦通通喜滋滋地照收不误。 积少成多,考完试了,把战利品藏进箱子里,苏南锦又把它们搬到了京州。 从箱子里翻出些有的没的,陈北哭笑不得:“你哥知道你连他用过的旧剃须刀都藏吗?” “嘘!这可是一级秘密!”苏南锦小心翼翼地合拢箱子的盖子,“哥哥要是发现了,一定会勒令我扔掉 的。” “啥秘密?”贺霖忽然蹦跶出来。 苏南锦猛回头,发现门已经打开了。 陈北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贺霖:“你钻进来做什么?” 他们进卧室的时候没锁门,只是虚虚合拢。 陈北一句“钻”字用得好,贺霖进屋那副姿态,像极了家里的狗狗用鼻子拱开房门、偷溜上主人卧室的 模样。 “夫主才是,”贺霖邪笑,“你们两个人一声不响地就往屋子里头躲,背着说啥悄悄话呢?” 苏南锦脸嘭得一红,手忙脚乱地把箱子捂到背后。 “什么东西? ”贺霖探头探脑地瞧了一眼,暖眛地说,“别藏呀,小胖子?” “行了,”陈北急急忙忙上来打圆场,“人家小胖子害羞着呢,你就锁起心猿、关紧意马,少折腾他。” “夫主真小器......”贺霖倒也不爱刨根究底,只说,“行之做好饭啦,我来吆暍人。” 苏南锦耸了耸鼻子,噌得跳起来:“有肉!” 门咿呀一响,苏南锦跑出去了。 菜大半乘上了桌,萧行之正舀着海带排骨汤,海带丝缠绕着,又顺溜地跌下大汤锅里去。 见了心头好,苏南锦是喜的,但一想到吃了这顿,就得过上青黄不接的素餐日子,他又愁眉苦脸起来。 萧行之不娇惯他,只将乘了汤的雕花白瓷碗摆在苏南锦在餐桌的位置上,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 问着香味,苏南锦更招架无力,有意无意地吞咽了一口睡沫。 “饭前先暍汤?好习惯。”陈北笑着迎上来。 边说着,快要落座时,陈北推了一把苏南锦的后背,苏南锦趔趄朝前两步,犹豫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 坐到了桌上。 “......”端起碗,苏南锦暍了一口汤,感觉浑身都暖,骨髓舒畅。 抬眸瞧了一眼萧行之,苏南锦时刻谨记自己还在冷战期间,于是鼓起腮帮子:“哼!” 苏南锦偏头不理萧行之,夹菜却飞快。 贺霖尝了一口,啧啧称奇:“好家伙,你这手艺,开私厨菜馆都绰绰有余了!” 陈北挑眉:“你不学学?” 要有大量的爱,Alpha才肯乖乖地进厨房切菜蒸煮。 当然,还得有细心和耐心。 贺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陈北打哈哈道:“咱家不是有你会做嘛?” 陈北白了他一眼,挑眉说:“得亏我会做。” 换贺霖进厨房,直接炸掉都有可能。 这一餐,宾主尽欢。 陈北圆融畅达,话题手到擒来。 贺霖是活宝,死皮赖脸地缠着萧行之将部队里头的事儿。 萧行之精简地讲完,众人又问苏南锦关于话剧的事儿,热闹融洽。 饭到尾声时,萧行之摆正碗筷,镇定地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 这是第一次,萧行之以宣布消息的形式,一本正经地通知众人。 “我已经向北部边境特遣部队递交了申请,再过三个月,等机甲综合测试出结果后,我将离开京州。” “嘭!” 苏南锦破功了,顾不上赌气,急得拍桌子站起来:“你要去北疆?!” 萧行之沉沉点头。 “联邦内部和平稳定,但边境地区却不是风平浪静的。” “尤其是北疆,最近帝国在北疆的巡视演练越来越多,局部摩擦很快就会发生。” 苏南锦皱眉:“那不是很危险吗?” 萧行之凝视他:“机甲与传统武器不同,无论是操作的灵敏度,还是攻击策略的筹谋,都需要从实战中 获取经验。” “树挪活,人挪死。想要有成绩、做出功业,适当的冒险是必须的。”萧行之眼神坚定。 这个决定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深思熟虑多日才下的。 萧行之本想提早告诉苏南锦,无奈苏南锦忙于军训和话剧,后来又开始冷战,一时之间错过了时机。 “......”苏南锦绷紧了脸,明摆是不乐意的,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从未如此恼恨过自己拙劣的口才。 陈北朝向萧行之,正色道:“行之,既然你将这个决定告诉了我和阿霖,就说明你对我们是有信任的。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小胖子是绝对舍不得你走的?” “嗯。”萧行之默然点头。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贺霖抓耳挠腮,想不出能劝句什么好话来。 苏南锦艰难地开口问:“哥哥的意思是,你在京州的时间......还有三个月?” “嗯,在京州的日子,我可以申请外宿,去到北疆后,部队规定允许亲属每月探视一次。” 贺霖挑眉问:“行之,我是不是也能递交这个申请?” 萧行之摇摇头:“你隶属下一届新兵,我入队要比你早,与上一届同批次,只有机甲考核等级较高才能 被许可进入北疆编制。” “啧,真麻烦,”贺霖揉揉脑袋,“我还想着能陪陪你呢。” 苏南锦抬眸凝视萧行之:“哥,我可以养你......你不用那么努力。” 第151章粘人精 苏南锦的话,说得可能有些打击Alpha的自信心了。 但他心中所想,就是安安稳稳地和萧行之过日子。 没有大气量,更没有豪情壮志,只要待在哥哥身边,苏南锦就是幸福的。 然而,梦为远别啼难唤。 萧行之的陈述不无理由。 乱世出英雄,越是靠近战场,升官获功勋的几率就越大。 当年苏南锦的爹地姜然,就是靠着浑身的毅力和非凡的卓越天赋,从东南亚混乱的战场中厮杀出来的。 此时,坐在饭桌前,饭菜的香味氤氲,温馨的氛围浓郁。 那些硝烟、战火,离苏南锦都太遥远了。 他一时间觉得有些不真实,现实与萧行之的话语割裂开来、分崩离析。 萧行之叹息,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傻子,你哥不用你养。” 苏南锦愣了愣,凝视着萧行之,似乎想重新审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Alpha。 萧行之眉清目朗,身段修长秀俊,神情、姿态都似乎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在人前,萧行之很少大哭大笑,他始终是清朗沉稳的,不多言语,一举一动却不容忽视。 萧行之不爱言语,哄苏南锦的时候却十足有耐心,夫主、崽崽、宝宝、小傻子,换着花儿地叫他,非得 把人腻得牙酥、破涕为笑,才肯罢休。 苏南锦垂眸,开始不可遏制地回想萧行之早有的征兆。 联邦与帝国有摩擦,苏南锦是早早知道的。 在高考结束后,苏成秀就曾经隐晦地叮瞩过他,让他旅游时不要随便往边境跑。 高考假期,萧行之虽然没有在苏南锦身边,但每日按时订好的饭菜、水果和夜间傍晚的一通电话,却让 苏南锦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云州的半山是军区家属别墅,针对紧张局势的风吹草动,也曾加紧严防巡逻。 北疆终年大雪封域,听说边境线上,两军隔岸对垒,时不时就开点儿冷枪,伤亡常有。 越想着,苏南锦就越感到委屈,心头泛起一股难耐的酸楚。 忽然,陈北情不自禁地伸手捧着苏南锦的脸,担心地抚了抚他的眼角:“哎呦,小胖子,怎么哭了? 人鱼流泪,泪水坠落,就化成了晶莹的珍珠。 苏南锦爱哭,却从来没哭得那么可怜巴巴过,他甚至没哼两声,只是默默掉泪豆子。 无声的哭,比撒泼打滚要更深刻、蕴含着更多的苦楚。 “行之。”陈北揽着苏南锦的肩,把小胖子推给萧行之。 萧行之默默将苏南锦带进怀里,任由苏南锦掉眼泪。 贺霖见小胖子委屈巴巴的模样,也垂下了眉毛:“这哭得也太让人心疼了吧。” “......嘘,咱们该走了。”陈北揪揪贺霖的臂膀,拉扯着贺霖朝玄关走,临别,他给萧行之递了个眼神。 “谢谢。”萧行之对陈北默默点头。 萧行之是个拿得定主意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更改。 哪怕苏南锦哭成了个泪人。 屋子里,两人独处。 —切似乎又回归了往日的温馨与平静。 只除了萧行之的轻声叹息,与苏南锦的小声抽噎。 “宝宝,想哭,就哭出声来。” 憋着忍着,胸腔里淤塞了一股恼恨,只会伤身。 猝不及防的,苏南锦锤了萧行之一拳,萧行之闷哼一声,默默受了。 旁人只道苏南锦爱撒娇耍赖,嘴馋贪甜,只有萧行之明白,苏南锦在他面前有多懂事。 二人不熟的时候,萧行之故意逗弄他,任由贺霖带人使唤小胖子,小胖子就闷声不吭承受了。 易感期,萧行之把人摁在墙角,二话不说初次标记了苏南锦,苏南锦明明能反抗,却只是软着身子背靠 墙,任凭他施为。 他蛮不讲理地搬进了小胖子家,小胖子欢天喜地欢迎他、给他收拾屋子。 数学竞赛,他借题发挥一走了之,小胖子就乖乖守在云州。等他回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消瘦得脱了形 的那个人。 萧行之辜负过苏南锦许多。 年关时的易感期,萧行之把苏南锦折腾得够呛,是苏南锦耐着性子陪伴他度过难关。 高考结束后,萧行之第一个离开,对此,苏南锦只敢表露出不舍,却不敢劝阻他分毫,目送他登上军 车。 苏南锦最怕冷了,偏偏萧行之要去的是终年积雪的北疆。 小家伙还在哭。 眼眶红肿了,泪水滴答滴答沿着下颚线滑落,沾湿了萧行之胸口的衣襟。 萧行之沉下声,顺着他的脊背抚摸,安抚他,问:“还不肯理我?” “说句话,夫主。” 苏南锦还是不肯开口。 他紧紧攥住萧行之胸口的衬衫,把衣料抓得皱巴巴的,头埋进萧行之的胸膛,既不说话,又不放人走。 “唉,”萧行之用掌心抵着苏南锦的额头,用力,“抬起头来,我看看。” 苏南锦的眼袋肿得有杏仁果那么大,眼眸带着湿漉漉的水色。 “得冰敷一下,明天还要去话剧社,不然就不好看了。”萧行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 说罢,萧行之转身要去厨房拿冰袋。 “别走,哥。” 苏南锦终于开口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变声期之后,他的嗓音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清越,吐字仿佛雨后滴落的珠露 脆响一般。 或许是闷声哭了许久,在这清越的嗓音中,又带了几分嘶哑。 苏南锦揪着萧行之的衣摆,扯了一会儿,觉得不太牢靠,于是另一只手拽住萧行之的手腕。 他两只手都扒拉着萧行之,依赖与眷恋感浓到洋溢出来。 “你哪儿也别去,哥,”苏南锦垂眸,“我也,哪儿都不去。” 萧行之无奈地转过身,扯开他的小爪爪:“你需要冷敷消肿......” “我不去话剧社了! ”苏南锦攥紧了拳头,情不自禁地扬起了音调,“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去哪 儿,我就去哪儿!” 萧行之挑眉:“我白天去部队训练,你也要跟?” “跟! ”苏南锦抬眸,在胸膛鼓了 一股气,憋着中气说,“他们要是不放我进基地,我就去找爸爸,找林 爷爷,总有法子的!” “傻子,”萧行之苦笑,“你的人脉和背景,不是拿来这样用的。” 苏南锦死缠着萧行之不放,萧行之就只能把苏南锦的两只手捆在一起,牵着人到厨房,再把他拥在怀 里,顺手推开了冰箱门。 “可是,过了这三个月,我就见不到你了。”苏南锦嘟着嘴。 苏南锦一路被媳妇牵着走,哼哼了两句,勉强消停了,把脑袋仰起来,等着萧行之敷冰袋。 萧行之用手背贴了贴冰袋,感受到温度不会抵到冻伤人的皮肤,才在冰袋外围包裹了一层湿毛巾,小心 翼翼地把冰袋贴近苏南锦的眼眶。 边敷,萧行之边挑眉问:“夫主不求着我不要走了?” “哥哥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苏南锦垫了垫脚,像海象顶像皮球那样,把萧行之的掌心顶起来,更用力 地贴合湿毛巾,缓解眼袋的灼烧感。 “况且,”苏南锦另一只眼眨巴了一下,僵着脸凝视萧行之,“如果哥哥心里有梦想,却为了我把自己锁 起来......我过意不去。” 雄鹰要展翅,哪怕被囚囿于图圄,终究也是拦不住的。 “真乖,”萧行之终于放下了高悬在喉咙口的紧张的心,眉眼舒展了些,“北疆虽然远,但也并不是什么 荒郊野外,通讯信号正常,夫主想我就联络我,不用担心见不到。” “不一样,”苏南锦摇了摇头,“夜里没有哥哥抱着,我睡不好。”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嘴上答应了,心里不答应。 苏南锦还说:“而且北疆冰天雪地的,很冷......” 苏南锦怕热,也怕冷。热了会出汗头晕,冷了会直打哆嗦。 一想到将来每个月都要去北疆探望哥哥,每个月冻上一回,苏南锦心里都冷飕飕的。 “夫主可以不用来看我,”萧行之拥住苏南锦,换了 一只手,给苏南锦敷另一边眼睛,“部队有任务周 期,我会尽早完成任务,争取假期回来看你。” 萧行之难得话多,絮絮叨叨讲了些琐碎的事儿,叮瞩居多。 苏南锦心里想着要离别的苦,愣愣地听着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等到两只眼睛都舒服了,才说:“可以 了,哥,不肿了。” “嗯。”萧行之放下举了许久冰袋,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膀,细致地打量苏南锦的脸,感觉到恢复得差 不多了,才点点头。 萧行之扭身,重装冰袋,放回冰箱,又洗了洗湿毛巾,挂起来,转身,才发现苏南锦揪着他的衣摆,眼 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家务活儿得有人做。 萧行之到饭厅收拾碟子碗筷,苏南锦跟着。 萧行之回厨房把碗筷放进洗碗机,苏南锦跟着。 洗碗机烘干,取出碗放好,萧行之解下围裙,无奈地瞧了一眼苏南锦:“夫主可以先去外面休息一 下。” 苏南锦扯着萧行之不放,只说:“我不累的,想陪哥哥一起。” 第152章给狗狗洗澡 想陪,那就陪吧。 萧行之洗了水果刀,削皮切苹果,摆盘,投喂完夫主,又收拾果盘。 苏南锦照吃不误,吃完,擦擦嘴,跟在萧行之屁股后头走。 进屋,萧行之把苏南锦昨晚没看完的电影投屏,准备进浴室。 苏南锦三步两步踩着他的影子,也进浴室。 浴室门口,萧行之站定,叹息,转身,抱胸,挑眉看向苏南锦:“夫主是要跟我一起洗澡吗?” 苏南锦想了想,揉揉后脑勺,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萧行之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不准备学习了?” 陈老爷子曾交代过,让苏南锦大量赏析、模仿知名电影中主要角色的神态、仪表,苏南锦照做,每天晚 上都在固定的时间学一部新电影。 平时的夜里,萧行之洗完澡,出来读书、绘画,苏南锦就呆在卧室或者放映厅里,记忆表演方式。 今晚,苏南锦却是要跟人跟到底了。 “晚上要陪哥哥,我可以白天挤时间看。” 去话剧社的路上,午饭后的歇息,总有法子把进度补上,但和萧行之待在一起的时间,却是错过一点, 就少一点。 此时,殷切守着萧行之的苏南锦神情胆怯,像是一头刚被放逐野外的初生小兽那样,用稚嫩的爪子试探 陌生冰凉的土壤。 萧行之沉沉呼出一口气,手一伸,把苏南锦整个人带进了浴室。 他三下两下扒掉了夫主的衣服,揭开淋浴的开关,花洒的水从天花板上铺天盖地落下,砸了两人一头一 脸。 苏南锦情不自禁地闭紧了双眼,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熟悉的气息笼罩。 苏南锦感受到,自己被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吻给吞噬了。 微烫的热水坠落,水滴浸湿了萧行之的整个后背,水迹沿着他的下颚线滑落,流淌到苏南锦的锁骨里, 汇积成一汪小泉。 “晤……” 苏南锦睁不开眼,也来不及呼吸,手忙脚乱地推攮萧行之的肩膀。 唇齿相交,津液融汇。 待到苏南锦快要被窒息的快感吞吃入腹时,萧行之缓缓松开了口。 一丝透明的线,从二人分开的唇瓣间暖昧地坠落。 “呼——” 苏南锦深吸一口气,热得有些滚烫的水蒸气氤氲在周围,染红了他的眼眶。 萧行之的胸膛很扎实,是他怎样都抵抗不料的硬度。 淋浴落地的水声,盖住了二人耳畔回响着的彼此心跳。 萧行之爱揉苏南锦的脑袋,捏他的脸蛋,亲吻他的额头,却很少与他接吻。 所以,在苏南锦眼里,每一个深吻,都值得回味。 良久,苏南锦抬高双臂,搂着萧行之的脖子,难耐地说了一句:“哥,我腰软了 ......” 要不是背靠着白瓷砖,前胸又被萧行之抵着,苏南锦老早就站不住了。 “是你先说要跟进来的。” 无奈,萧行之掐着苏南锦的咯吱窝,把人抱起来,等人站稳了,才缓缓放开手。 苏南锦伸手扒拉萧行之的衬衫,被水淋湿的半透明的衣料正透露出下方无限的肉I感。 “哥,让我看看你的里面。”苏南锦解开了他衣领的两颗扣子。 萧行之没有阻止他,任由他从第一颗扣子,解到了最后一颗。 布料被从肩膀处拉下,扯开,扔到一旁。 萧行之的上身,肌肉紧致,从肩胛骨的斜方肌,到人鱼线和腹肌,都像荒野丛林中的猎豹一样充满张 力。 宽肩窄腰,精瘦有力,黄金身材。 苏南锦看得喉头发痒,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萧行之的腹肌。 硬邦邦的,还挺有弹性。 苏南锦馋了,忍不住又多摸了两把。 “还记得这里吗?夫主,”萧行之扣住苏南锦的手腕,把他的爪子向上挪动,“这里,你咬过的痕迹。” 去年,差不多的季节,苏南锦暍醉了酒,夜里闹腾折磨人,混乱中,一口就咬上了萧行之的胸。 狗崽子有牙,一口见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花了大半个月的功夫,萧行之胸口的伤才养好,如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月牙痕迹,不仔细看就难以 分辨。 “浅了,”苏南锦捏了捏萧行之的胸,嘟囔嘴,“伤口会愈合,伤疤会变淡,不像红痣,能留一辈子。” 献出标记,初拥洗礼,成结交合。 红痣洗不了,点不掉,一旦浮现了,一生都会在Alpha的身上留下鲜艳的色彩。 苏南锦的爹地姜然的红痣如此,贺霖的亦如此。 “啪!” 萧行之轻描淡写地拍了一下苏南锦的屁股蛋子:“别愣着,洗澡。” 苏南锦揉了揉屁股,垂眸嘟囔道:“哥哥又转移话题了。” 生活小事上,苏南锦总是温驯顺从无比。 萧行之叫他洗澡,他就乖乖打了泡沫,揉起头发。 “轻点,会掉头发的。” 萧行之接了捧水,帮苏南锦洗掉睫毛上沾着的泡沬,转而为他揉起了毛。 这个男人,总能一本正经地做好任何事。 在他这里,一切的暖昧举措都能被当做寻常。 冲洗泡沬,上护发素,打沐浴露,萧行之像个打磨工艺品的老匠人一样,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把苏南 锦从发梢洗到了脚趾。 帮夫主擦干了身体,套上真丝睡衣,萧行之拍拍苏南锦的臀部:“自己去外面把头发吹干。” “哦。”出于惯性,苏南锦朝门边走了两步,忽然,他站住,愣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萧行之。 萧行之的上衣被他扒掉了,裤子却还严严实实穿着,正整理毛巾,躬身收拾苏南锦洗过的残局。 苏南锦糯了糯嘴唇,难耐地问:“哥,你觉不觉得我像什么?” “嗯? ”萧行之停下手头的动作,直起腰身,侧头斜睨他。 “像不像刚被主人洗干净的狗?” 苏南锦也是突发奇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噗,”萧行之居然忍俊不禁地闷声嗤笑了一下,凝视苏南锦,挑眉道,“夫主居然现在才知道?” 狗主人给家里的二哈洗澡,拽着二哈进浴室,二哈见了水闹腾开,溅了狗主人一身,狗主人不厌其烦, 摁稳了二哈,从头到脚把闹腾的狗崽子洗干净。 到最后,可不就剩一个浑身衣衫的主人,和一只干干净净还精力充沛的狗崽? 萧行之笑得苏南锦耳根发红,不得已,苏南锦龇了龇牙,故作凶狠地说:“再笑!小心我夜里来咬 你!” 觉得不够凶,苏南锦还补了一句:“汪!” 萧行之笑得更开怀了。 浴室外,流理台上有吹风机。 苏南锦自己呼啦啦地吹着脑袋,隔着磨砂玻璃,看浴室里萧行之的人影。 好看的人,连剪影都充满了神秘感。 待到萧行之出来,发现苏南锦只吹干了半边脑袋,另一边还湿哒哒滴着水。 萧行之:“……”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普天之下第一等的废物夫主。 接过吹风机,萧行之利索地把苏南锦吹干。 打理好了,苏南锦不肯去外间等哥哥,干脆搬了春凳杵着腮帮子坐在一旁看萧行之吹头发。 萧行之是短寸,毛巾擦一擦,二三十秒的功夫就能吹干。 苏南锦捧着腮帮子问:“哥,你帮我洗澡的时候,有想些什么吗?” “能想什么?”萧行之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苏南锦眨了眨眼睛:“比如,我的皮滑不滑,好不好摸之类的?” 萧行之从善如流地回忆了一下,总结道:“腰上的赘肉还是太多了,领口的晒痕黑白分明。” “......好哇!你嫌弃我。”苏南锦跳起来,绕到萧行之背后挠他的痒痒。 萧行之不痛不痒,张开了双臂,看着他闹腾。 苏南锦:“……” 主人越是镇定包容,狗狗就越能感觉到自己的顽皮任性。 忍了忍,苏南锦抱住萧行之,哀愁地说:“哥你老是这样,既不肯要名分,又不肯对我多显露一些自己 的欲望......” 他都白花花站在萧行之面前了,这Alpha居然一点也没有心动的样子。 苏南锦还记得高考前萧行之暍令他跪下时的模样,那种威慑力、禁欲感,至今回想起,都能令他欲火焚 身。 相比较起来,似乎一直都是他在馋萧行之的身子,萧行之却无半点动容。 胡思乱想着,忽然,苏南锦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掐着抬起来了。 萧行之勾起嘴角,笑着看他:“夫主以为,我没有感觉吗?” 他是凡夫俗子,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 况且,谁会希望自己床上有个圣人呢? 萧行之俯身,撕咬了一下苏南锦的唇瓣,笑着说:“新生典礼,夫主演讲那会儿,我就特别想把夫主拉 下台,扒掉正装,关起来,狠狠地占有夫主......” 像烟花爆裂似的,苏南锦猛然呼吸一滞,屏息,瞳孔放大,惊讶地瞪大了眼。 “不要名分,是因为我有足够的自信,哪怕不领证、初拥,夫主也无法从我这里逃掉。” 在外人眼里,苏南锦其实是个很难拿捏的人。 小傻子脾气好,温和礼貌,见了谁都笑呵呵的。 他不常与人发生争执,同样,他人也很难与苏南锦拉进距离。 与苏南锦接触,就像是一拳打在了弹力海绵上,对方温软地接受了你,却绵绵密密地把你再推幵。 第153章倚靠 谁都能看出来,苏南锦一颗心是挂在萧行之身上的。 而苏南锦本人对此,却毫无所觉。 他的目的很单纯,有哥哥陪着,有哥哥照顾,努力生活,再偶尔被哥哥夸奖一下,就很美好。 此时此刻,面对萧行之罕有的外放的占有欲,苏南锦的心脏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鸣......”他又想哭了。 “忍住,不许哭。”萧行之眼睛尖,察言观色,立马用掌心捂住苏南锦的嘴。 “晤!晤!” 苏南锦愤愤不平,睁大了眼睛直瞪着他。 萧行之拉着人进卧室,把安安分分的夫主摁在床上,才松了手。 苏南锦心里不得劲,糯着嘴说:“我又没打算哭......” 眼眶酸一下而已。 萧行之没理他,从床头柜的书架上顺手拿了基本晦涩的史书,塞到苏南锦手里:“给,睡前读。” 苏南锦双手捧着砖头厚的书,难以置信地看向萧行之:“哥!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萧行之回眸睨了他一眼。 苏南锦皱紧了眉头,嚎叫:“那你为什么罚我?” 过目不忘是好,前提得先理解、融会贯通,才能深刻牢记。 苏南锦只喜欢萧行之在睡前给他将的史书故事,不喜欢生僻的鸿篇巨著文言文。 “慢慢看,”萧行之不咸不淡地说,“背多了,要是脑袋痛,就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 萧行之对生活的日程安排有着近乎严苛的控制欲,任凭天崩地裂,也要按部就班地把夫主的日常规划得 井井有条。 气温适宜,不凉不热,阳台窗开着,徐徐的晚风拂过帘子。 萧行之拿了本书,坐到了阳台边的摇椅上,仰头就能看到漫天星空。 抱着黑封厚皮书,望着萧行之的背影,苏南锦愣了愣。 这就是哥哥平时晚上在公寓的模样。 白天忙于话剧、夜里钻研演技,苏南锦都忘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晚饭后腻在哥哥身边了。 ? nT O ” “嗯。”萧行之没有回眸,只是淡淡地发出声鼻音。 似乎在说,他在。一直在。 沉默了一阵,苏南锦跑到摇椅边,坐在地下。 厚厚的毛毯铺地,他席地而坐,丝毫不膈应,只觉得软和。 萧行之没有偏头注意他,似乎将视线都投射到了书中的白色纸张上。 过了五分钟,坐在地上的苏南锦不甘心寂寞,微微倾斜身子,将脑袋靠到了萧行之的大腿一侧。 男人的大腿厚实,肌肉矫健,他稳稳地将脑袋的重量搭过去。 “......”萧行之似乎被他的倚靠打扰,停下了手中翻页的动作,伸手,转而摸了摸苏南锦的后脑勺。 柔软的发丝穿过手指的缝隙,手感绝佳。 就这样,男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时不时休歇一会儿,揉揉苏南锦的脑袋。 苏南锦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晨光透过幽帘的缝隙射入,居然到了早上。 他竟然靠着萧行之的大腿睡过去了。 冷战期间绷紧的心弦、骤然得知意外消息的愕然、洗澡时哭哭闹闹的体力流失,都令昨晚的苏南锦疲惫 不堪。 萧行之的沉稳气息太令他安心了,甚至让他感觉,只要有萧行之在,天桥底下他都能睡得安安稳稳。 苏南锦洗漱完,闻着饭香走出去。 萧行之刚解开围裙,正在洗手。 苏南锦悄悄从他背后绕过去,猛地双手环绕、搂住了萧行之的腰。 “哥……” 苏南锦垫了垫脚,以一种眷恋的姿势,把下巴搭在了萧行之的后颈窝上。 萧行之手里颤了颤,接着如常端起粥锅往饭厅走。 苏南锦像条癞皮狗似的,扒拉着萧行之的后背,萧行之走一步,他跟一步,恨不得要与萧行之做异父异 母的连体婴儿。 “好哥哥。” 萧行之稳稳当当把锅跺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说:“撒娇也没有肉吃。” 苏南锦勾头瞧了眼早餐桌,全素三明治加一锅香米粥,果真半点荤腥也无。 萧行之早在前几天就报备好要管他肉食摄入,没想到执行得那么彻底。 苏南锦小声抗议:“减肥也可以稍微温和一点嘛。” “对你,温和的法子不管用。” 萧行之过去也曾经试过让苏南锦少吃肉,但小家伙属于一旦开荤就停不下的,锅里有多少肉,就能吃多 少,连肉汤都暍得干干净净。 冰箱里的带荤腥的熟食,除非他厉声斥责明令禁止过的,否则,苏南锦捡了漏子就能钻,一点儿也不挑 食。 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素净一两个星期,刮刮肠胃里的油。 苏南锦还搂抱着萧行之的后背,萧行之甩了甩,没有甩脱,于是又只能背着夫主进厨房,打开橱柜要拿 碗栋。 “啊鸣!” 柜门在高处,刚揭开手柄,萧行之就感觉后脖颈被什么玩意儿皎了一口,湿漉漉的。 是苏南锦在啃他的腺体。 萧行之眉头跳了跳,反手一揪,扭了一会儿,别着手就把苏南锦的领子拎起来。 “皮痒了?”萧行之与苏南锦面面相觑。 “嘿嘿。”苏南锦吐了吐舌头,顺便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 话剧社要准点到,正事儿不能拉下。萧行之揪熊孩子似的,把苏南锦拎到一边,转身接着拿碗。 苏南锦一路缠着他到饭厅。 乘了一碗粥,苏南锦暍了一口,才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萧行之:“哥,你脖子还是湿的?” 萧行之睨他一眼。 苏南锦试探道:“不生气?不罚我?” 换做平时,苏南锦故意耍赖占Alpha的便宜,怎么着屁股蛋子也要挨一下。 “哥你说话啊。” 萧行之放下粥碗,淡淡道:“我还没有动不动打人的习惯。” “骗人......”苏南锦用瓷勺戳了戳碗底,“明明昨晚还罚我背历史书。” 萧行之挑眉:“也没见夫主背啊?” 狗崽子光顾着蹭萧行之的膝盖了。 一听这话,苏南锦红了脸,说:“哥,今晚,我能不能还让你摸脑袋?” 他喜欢那种全心全意倚靠着萧行之,被安抚揉弄的感觉。 萧行之凝视他,微微勾起嘴角:“那就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像狐狸嗅到猎物气味、竖起耳朵似的,苏南锦警觉地看了萧行之一眼。 看今晚的表现? 一整天的功夫,苏南锦都在琢磨萧行之的话。 临近傍晚,萧行之发消息列了新的菜单给苏南锦。 苏南锦买了菜,独自驱车回家,在电梯口,与从基地训练回来的萧行之撞了个正着。 二人见面,萧行之神色如常,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摁了电梯。 见苏南锦站在原地不动,萧行之问:“愣着干嘛?回家了。” 哥哥似乎并没有把早上的话放在心里。 苏南锦直到晚饭后,吃过水果,苏南锦才揉了揉后脑勺,把疑惑抛幵。 他洗了澡,走出来,就见萧行之早换了居家服,捧了一本新书坐在老地方,浑身清爽气息。 苏南锦喜滋滋地就往萧行之脚边儿坐。 咯噔坐下去,屁股蹲有点膈应。 他扭腰低头看,发现自己正坐在萧行之左脚上,萧行之穿着居家拖鞋,拖鞋的脚背被他的屁股盖了个严 严实实。 ? nT O ” 萧行之接着看书,不理他。 苏南锦揣摩了一阵,以为是哥哥心疼他,不忍心看他坐地上,于是噌噌噌站起来,小跑着去拿了个坐 垫,又放到了萧行之脚边。 咯噔。 这次还是坐到了萧行之的脚背。 萧行之脱了鞋,稳稳当当踩在了他准备好的垫子上。 苏南锦疑惑不解:“这样也不行吗?” “早上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萧行之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苏南锦一个激灵,像警惕的小兽一样竖起了后脖颈的绒毛,连忙站起来,低头立在萧行之的面前。 萧行之好整以暇地凝视他,像是个观赏舞剧的鉴赏家。 苏南锦期期艾艾地问:“要怎样才算表现好?” 萧行之若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他脚下的垫子:“你说呢?” 垫子? 垫子太薄?太大了?会不会妨碍到哥哥伸脚? 盯着垫子沉默了半天,苏南锦懊恼地说:“我想不到。” 他垂眸,丧气地说:“我只是想在哥哥腿旁边呆一会儿嘛。” 怎么就那么难? 阴晴不定的媳妇真让夫主头疼。 明明高考那几天,他要什么,哥哥都会给。 想到高考,苏南锦又回忆起那个让自己脸红心跳的夜晚。 “......”他犹豫了一下,膝盖一软,跪到垫子上。 “阿,”萧行之嗤笑一声,“还算有点灵性。” 作为鼓励,萧行之用厚实的手掌揉了揉苏南锦的脑袋,按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倚靠自己的膝盖。 感到自己蒙对了,苏南锦调皮地眨了眨眼,扭了扭脖子,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将脸庞贴合到萧行之的 大腿内侧。 “不要乱动。”萧行之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力度不大,拍脸的动作缓慢而随意,却烧起了苏南锦胸膛里的一把火。 他红着耳根,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 不敢说什么,苏南锦合上眼帘,默默感受萧行之的体温。 5/5 94.77% 18:12 第154章矫正 跪久了,萧行之会提醒他换个姿势,有时是蜷缩身体,有时是盘腿坐,不拘礼节,在苏南锦的坚持下, 只要是待在萧行之腿边的姿势,他都能好好接受。 又是宁静的数个小时。 新手在话剧社打杂,总要面临许许多多的体力活,更别提白天苏南锦抓紧了空闲,争分夺秒地学习知 识、阅读话剧方面的专业书籍,到了夜里,疲惫得也就格外多一些。 苏南锦睡醒又复苏,舍不得离开萧行之的腿,便缠着他将书里的文字读给自己听。 萧行之读书,慢条斯理而有韵调,时不时还停顿一下,加入些自己的理解,发人省醒,令苏南锦痴迷不 已。 接连一周,苏南锦每天都盼望着回家,殷切期待着赶紧吃完饭和水果,休息洗澡后,等哥哥读书讲睡前 故事。 直到,一周后的某天晚上。 咯噔,苏南锦的膝盖被某人的脚垫住。 萧行之又不让他守在脚边了。 刚结束素食生活,苏南锦的小肚腩消掉了,正准备欢欣鼓舞地过日子。 不曾想,媳妇又闹脾气了。 扯着萧行之的脚腕,苏南锦气呼呼地说:“为什么不让我跪?” “姿势不行。”萧行之扫了他一眼,“站起来。” 苏南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懵懂地立在原地。 “跪。”萧行之轻吐道。 “双膝分幵,与肩同宽,臀部绷紧,大腿与地面垂直。” 苏南锦立了立身子,照做了。 “双手背在身后,掌心贴合另一只手的手肘,挺胸,抬头。” 苏南锦绷直手臂,没一会儿,就嘟囔:“这样好累。” “啪!” 萧行之轻佻地,用脚踢了一下苏南锦的屁股蛋。 屁股充满弹性,刚提上去就荡起波浪,惊得苏南锦管不好姿势,捂着屁股嚎叫一声。 “嗷! ”疼归不疼,就是害臊得紧。 萧行之用食指戳着他的眉心,迫使苏南锦凝视自己。 “肩膀不要缩,双肩下沉,远离耳朵。” 再调整了一下跨间距,姿势已经很标准了。 萧行之沉声道:“头抬高,看着我,向我展示你的身体。” 手臂交叉在背后,本来就很容易将胸膛前推,扩展胸腔,苏南锦将脑袋仰起,跪立着,呼吸有些急促。 隐秘的某处,居然不可遏制地臌胀了。 清瘦的身体摆出渴求爱I抚的姿势,时不时的震颤与摇晃,更添几分欲念。 “阿。”萧行之的眼神晦暗不明,向下随意地扫了一眼,轻笑了一声。 苏南锦被这声类似羞辱、类似戏弄的笑声憋得涨红了脸。 他只是跪在柔软的垫子上,摆出虔诚献礼的姿势,如同像是要接受长官检阅的士兵一样。 萧行之什么都没做,但凭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欲火焚身。 “感觉如何? ”萧行之问。 “还好,就是腹肌和手臂有点酸。” 萧行之沉吟了一阵:“那就再跪一会儿。” 说罢,他瞧也不瞧苏南锦一眼,接着换回了往常的悠然姿态,捧书阅读。 苏南锦正忙于压制身体里的热火,浑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膝盖和挺起的胸膛。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身体更酸了,于是幽怨地看了萧行之一眼。 萧行之恍若浑然未觉,半点心思都没分到他身上。 苏南锦百无聊赖,索性肆无忌惮地开始打量起萧行之来。 惯常在家,萧行之是很爱穿宽松的居家服的,亚麻色七分裤,斜款剪裁的白棉短袖上衣,其余再无半点 装饰。 萧行之没穿袜子,穿着浅棕色的棉布拖鞋,脚踩在地毯上,偶尔会两腿交织,换个舒服的姿势。 有苏南锦躺在他脚边的时候,萧行之会尽量保持大腿不动,给予苏南锦足够坚实的支撑点。 他的腿很修长,衬得脚腕白而细,长期训练使得他的臀肌、大腿肌肉流畅而饱满。 苏南锦手痒时,常暗戳戳去摸萧行之的脚腕。 斜靠在躺椅上,一手捧书,另一手搭在椅子手柄上,但看萧行之一个人,就足以使内心平和。 大饱眼福是好,问题在于,他不擅长体力活。 隔了大约一刻钟,苏南锦轻声喊了句:“哥。” 萧行之抬眸,斜眼睨他。 “我跪不动了。” 萧行之放下手里的书,将交叠的双腿分开,拍拍膝盖:“过来。” 苏南锦心头一喜,乐呵阿地膝行两下,挪动到萧行之脚面前。 他没有选择站立,而是选择爬的举措似乎让萧行之颇为满意,到了脚跟前,萧行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 “做得很好,宝宝。” 被揉巴揉巴的苏南锦感觉自己像是刚完成了任务的狗狗,得到了主人的嘉奖。 “休息会儿吧。”说罢,萧行之摁了摁苏南锦侧边的脑袋,朝膝盖方向使力。 苏南锦心满意足,从善如流地靠在了萧行之的大腿上。 “累了就自己换姿势。” “好的,哥。” 苏南锦安分地改跪姿为坐姿,将重心前倾,踏踏实实地靠朝萧行之。 他睡得太快了,几乎是蹭到萧行之的身体,感受到体温的一刹那,就开始发困。 隔了几个小时,萧行之放下书,摩挲了一下掌心里毛茸茸的脑袋,乌黑茂密的发丝填满了他的手指间 隙。 懵懂中,苏南锦感觉自己被抄着腿弯抱起来,放到床上。 竖直跪立需要绷紧后臀,腰腹发力,外加他后来僵坐了许久,四肢都有些酸痛。 苏南锦的身子陷落在柔软的床垫里,他闭着眼,不安地颤动了一下眼皮,忽然听到萧行之充满磁性的声 音。 “乖,不要动。”萧行之的手摁了上来,开始揉捏、推按。 他的手每摩挲过一寸,苏南锦的皮肤就热烫一寸,疲惫也就少了几分。 萧行之缓缓说:“初次跪立非常耗费体力,夫主做得很不错了。” “......”听言,苏南锦满意地勾勾嘴角,哼哼两声,翻了翻身体。 “只是跪一跪就能这么敏感,我确实没想到。” 萧行之的手已经掐到了苏南锦的大腿内侧,某处刚消隐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苏南锦彻底没了合眼装睡的心思,像条上了岸的鱼似的,脊背发力,弹跳起来,猛地摁住萧行之的手。 “放心,我不碰。”萧行之温和地笑了笑。 “不!你要碰!” 苏南锦义愤填膺地攒住萧行之的手,往上拉,狠狠摁在某处。 “晤! ”用力过猛,他把自己摁疼了。 萧行之收手,往苏南锦脑壳上敲了一下:“叫你闹!” “鸣__”苏南锦捂着额头,“是哥你撩起来的火,当然要你来消!” “哦?我撩的? ”萧行之慢条斯理地扭了扭手腕,瞥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跪个地板就能把自己跪硬 了……” 苏南锦的脸噌得一下涨红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也不能明说呀! 夫主的脸面何在? 苏南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左右环视,慌不择言地扯了被子,把自己盖住。 床上多了个裹得密封严实的小团子。 看着团子,萧行之无奈,站起身来,拿过遥控器调了一下空调的温度。 立在床边,萧行之说:“既然夫主想做窝,那今晚我就不陪你睡了,过会儿记得打开被子留条缝透透 气,别把自己闷坏了。” 萧行之转身,正欲离开卧室。 萧行之感到衣摆被拉扯了一下,随之而来的阻力令他停止脚步。 低头,定睛一看,苏南锦从被子里钻了个脑袋出来,不舍地说:“你不要走。” “陪我睡。”苏南锦的脸红得要滴出玫瑰露来。 萧行之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弯腰,掐起苏南锦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不害羞了?” “羞,但你不能走,”苏南锦斩钉截铁地看着萧行之,颐指气使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世上能理直气壮地要求萧行之陪睡的,恐怕也就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小主子了。 把自己裹起来的是他,缠着Alpha不要走的也是他。 萧行之叹息一声,坐到了床沿边,算是默默答应了。 “今晚你睡这边,”苏南锦挪着屁股,划拉出被子包裹的一块床单空处,“等我不硬了再把被子还给 “......”隔了一会儿,萧行之开口问,“需要帮忙吗?夫主?” “不......不用……” 苏南锦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极力想掩盖臌胀的某处。 说起来,同居相伴一年,萧行之还是头一次见到苏南锦因为某处消不下去而憋闷的模样。 换做平时,要是萧行之主动提出与苏南锦亲密,那小家伙早就连声答应、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可现在,苏南锦居然破天荒地拒绝起来。 不让媳妇走,又不让媳妇帮忙。 萧行之问:“真不用?” 苏南锦闷声哼哼了两句,不理他。 “夫主想这样什么都不做就憋着消下去,恐怕要熬到半夜。”萧行之客观陈述。 “过来,让我看看。”萧行之推了推被子团团。 萧行之皱了皱眉:“听话! 嘴上说不听,手上,萧行之扯了扯包裹着苏南锦的被子。 5/5 95.65% 18:12 第155章蓄意试探 死紧,根本扯不动,像护着珍珠的蚌壳似的。 被子的布料被绷紧,褶皱掩盖住了里面的人。 萧行之的语气有些凶了,苏南锦颤了颤,迟疑了一阵,才微微松开力道。 “呼——” 蚌壳被撬开了,蚌肉白里透红的。 萧行之哭笑不得:“至于嘛?” “那种跪法不一样!”具体如何特殊,苏南锦也说不上来,只好哄着脸大叫。 苏南锦白天在话剧社跑动跑西已然是累极了,夜里跪了一阵,现在感觉浑身麻麻的,提不起劲儿来。 然而,身体疲累,他的精神却是极度振奋,此时他斜倚着枕头,仰视萧行之。 萧行之掀开被子,也躺到一侧。 闻着萧行之的气息,苏南锦忍不住又想亲昵他,伸手往被子里探了探,勾到了萧行之的手掌。 他暗戳戳用拇指掐了掐萧行之的掌中肉。 就是这只手,刚刚四处撩拨,害得他羞恼了半天。 “别动,睡觉。”萧行之捏紧拳头,把苏南锦的手指攒在掌心。 触电似的,苏南锦下意识想收回手。 手被捏住了,拿不回来。 苏南锦使劲甩了甩,才挣脱开来。 松了手上的力,萧行之闭着眼,顺着劲儿拍了一下苏南锦的侧腰。 “嗷!”苏南锦叫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主明天还要去联邦首府办手续吧?” ‘‘嗯” “那还不快睡?” 嫌弃苏南锦不安分,萧行之手臂一伸,从侧面牢牢环绕住苏南锦,像束缚带一样,困住了苏南锦的双 手。 这下好了,苏夫主就算想动弹,也无处可施展手脚了。 被抱了一会儿,困意上头,苏南锦沉沉睡过去。 夜里,月光皎洁。 萧行之偶然睁开眼,望到苏南锦安详的睡颜,不由勾了勾嘴角。 跪姿训练是他蓄意而为。 早在去年,萧行之就发现,苏南锦对于某些特殊的凶暴对待有着近乎迷恋的热情。 打屁股会嗷嗷叫唤,却还是蠢蠢欲动地作死闹腾,像是心心念念故意想被罚似的。 尤其是高考前的那一次下跪,苏南锦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眼眸深处潜藏着的渴望。 抱着试探的心思,萧行之摆出了毫无防备的姿态,故意引诱苏南锦趴跪到他脚边。 循序渐进,仅仅一周的功夫,苏南锦就习惯了倚靠着他的腿休息的状态。 在今夜,萧行之采用了训诫的口吻,鞭子与糖双管齐下,终于揭开了苏南锦本性帷幕的一个边角。 萧行之没有猜错,苏南锦拥有着极高的服从性和对陌生训导的接受度。 萧行之不说停止,苏南锦就一直保持跪立的姿势,哪怕身体酸痛叫苦叫累,动作也不改变分毫。 直到萧行之下新的命令,苏南锦才会顺从听令。 当萧行之开口,让苏南锦靠近时,苏南锦选择了膝行,可见,这位夫主同时还拥有着某种近乎奇妙的悟 性与直觉。 “或许,还可以再深入一些。” 萧行之心中有某种欲念,在潜滋暗长。 此夜睡眠香甜,梦境精彩、酣畅淋漓。 隔日。 联邦首府。 苏南锦高考600分,在央艺属于佼佼者,到了联邦首府,可就不够看了。 新生典礼,西装革履的陌生新生正站在台上演讲。 礼堂靠后部分的座椅上,苏南锦气呼呼地扯了扯口罩:“为什么不是哥哥新生演讲?” 萧行之可是云州的高考状元。 云州是高考重州,竞争激烈,能突出重围、杀到顶端的,绝对是人中龙凤。 萧行之坐在一旁,侧过身来,重新伸手,把苏南锦的口罩拉起:“口罩带好,刚才的教训还记不住。” 苏南锦鼓起腮帮子嘟囔道:“......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被人认出来。” 央艺校草的热搜刚撤下来,互联网的记忆在七天之内格外清晰。 一进首府校门,苏南锦就被首府的其他新生认出来,甚至还有学长学姐追着他要签名。 凑热闹的粉丝越拉越多,加上新生爱新鲜,大伙都围成一团,堵住了路。 没办法,萧行之给苏南锦戴上了口罩,才拉着苏南锦跑出了人群。 今天,二人是来联邦教务处申请免修的。 联邦首府的教学制度出了名的灵活,招生方式也很多样。 例如萧行之,早在高三数学竞赛结束后,就已经是联邦首府的内定学子了。 而苏南锦,多亏了苏成秀的慷慨捐献,也有幸蹭到了首府的录取通知书。 能上首府,拿到毕业证是一回儿事,至于学位证书,还得看学生在首府四年的学习成绩和综合表现。 哪怕戴上了口罩,单凭二人挺拔的身姿和出众的气质,走在人群里,他们也依旧吸引眼球。 教务处的老师一眼就认出了今年新生里的两位传奇人物。 一位明明已经保送,却依然坚持高考,还破了云州历史分数新高的状元。 另一位,传说中苏氏集团的嫡长子,为学校捐了栋新楼。 教务老师以为苏公子娇生惯养的,按理说应该性格乖张,却不曾想,摘下口罩,一看,这位苏公子居然 是个性情儒雅温和、面上三分笑的乖崽崽。 对人才,首府向来都给予最高的宽容与重视。 由于有联邦机甲部队插手介入的缘故,萧行之拿着官方的红头文件,申请了免修。 苏南锦这边,则是早就和学校商量好的,平时听课在央艺,只有考试周才回到首府进行考试。 新生管理教务处的老师手脚勤快,麻利地盖章,通过了手续。 临结束,老师笑眯眯地说:“既然来都来了,就去礼堂听听新生演讲吧。” 苏南锦思忖了一阵,盛情难却,同意来听一听。 这才有了此时,礼堂后排,义愤填膺的某位苏夫主。 那位演讲的新生个性张扬,作为今年入学的分数第二,同时也是他所在地区的高考状元,新生眼角眉梢 都带着些难以自拔的自信与骄傲。 见苏南锦意难平,萧行之捏了捏他的脸,缓缓解释说:“都是些虚名罢了,上去一趟也没意思。” “可是南理的考后表彰大会你就不在,百日誓师那天我又错过了拍照的时机,总感觉好遗憾。” 意气风发少年时,能看到喜欢的人站在台上,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芒,对任何恋人来说,都是一件充满 成就感的事。 萧行之挑眉:“你平时拍得还不够多?” 就差没在浴室安装摄像头了。 “嘿嘿,哥你知道啊,”苏南锦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该不会是小团子泄密了吧?” 平时萧行之有机甲训练,小团子白天跟在萧行之身边,充当核心操纵机甲,到了夜里,就欢呼雀跃地钻 进苏南锦怀里。 因为怕萧行之发现自己馋他身子的痴汉行为,苏南锦只好在白天偷偷摸摸地藏摄像机,隔日的白天再拿 出来。 没想到,萧行之其实早就发现了,而且还默许了他的行为。 “夫主自己伪装得不到位,少赖它,”萧行之拍了一下苏南锦的脑袋,“它一心向着你,估计就算知道 了,也不会主动告诉我。” 核心是精神世界的反映,谁一心响着苏南锦,大家都门儿清。 “哪儿能呀? ”苏南锦笑眯眯地眨了眨眼,“它毕竟是哥哥的一部分,你看,它也很喜欢你。” 说着,苏南锦勾了勾手指,将核心从身体里拉扯了出来,身旁无人注意,他便把核心塞到萧行之面前。 小团子蹦跶了一下,赖在萧行之手掌心不走了。 “咦? ”苏南锦戳了戳光团,“小团子,为什么不钻进去?” 小团子就这么停留在萧行之的掌面上,既不左右挪动,也不上下跳跃,反而贴合着萧行之掌心的皮肤轻 轻摩挲,像狗狗在嗅骨头似的蹭他的指尖和指腹。 他敢打赌,假如小团子有舌头,一定会拼命舔过那几寸皮肤。 而那只手,正好是昨晚萧行之摸过苏南锦那里的手。 苏南锦的脸噌得一下就红了。 “它,它怎么......” 那句话再次在苏南锦的脑海里重复了一遍。 精神体是人内心的映照。 苏南锦猛然抬头,凝视萧行之:“哥哥!你馋我身子啦?” 说罢,苏南锦凑上头,在萧行之的侧脸响亮地嘬了个嘴。 “鸣哇!” 猝不及防挨了个吻,萧行之伸手摁住苏南锦的额头,生怕他再度暴起。 苏南锦嘻嘻笑了两声,蹭了蹭萧行之的掌心,乖乖坐回了原味。 由于申请了晚训免修,萧行之的训练日程非常紧,今天只跟部队请了半天的假来首府办手续,下午还必 须回到队伍训练。 典礼散场时,小团子终于闹腾累了,钻进了萧行之的掌心休息。 陈北越过人潮,钻了半天,才找到苏南锦的位置。 “小胖子,下午要不要跟我逛逛学校? ”陈北问苏南锦。 苏南锦回眸看了一眼萧行之,萧行之正准备回部队,于是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缓缓说:“跟好陈 北,不要乱跑,晚上早点回家。” 苏南锦眉眼弯弯:“我知道了,哥。” 第156章檀香Alpha 首府外有自动驾驶的车,萧行之随便挑了一辆离开。 苏南锦和陈北目送萧行之走远,才折返开始逛校园。 图书馆、校史馆以及美术院,二人走得脚跟发麻了,才停下来休息会儿。 三两只黑天鹅在湖泊里浮水,偶尔高高伸展脖子,勾勒出优美的弧线。 苏南锦没有预料到的是,校门外,等候了一位不速之客。 校门斜侧面,歪脖子树下,停了辆银白超跑。 一个身细腿长的男人,正斜倚着车前盖,遥遥向他们招手。 一朝被蛇腰,十年怕井绳,陈北当场就炸了毛了,扯着苏南锦说:“你看!那像不像撞了我的擅香 Alpha? ” 过年前,一行人在京州,陈北跟贺霖大闹了一场,骑摩托刚出门,就被一辆超跑拐带得进了医院。 贺霖赔了钱,陈北断腿断了大半年,几门子事下来,想记不住林允鹤都难。 “是阿鹤哥哥。”苏南锦将视线投过去,随即便招了招手。 那头,男人已经摘下墨镜,站直身,朝二人走来了。 陈北犯嘀咕:“他怎么来首府外头堵你呀?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前脚萧行之刚走,后脚别的Alpha就豺狼似的紧跟上来。 “晤,”苏南锦懵懂地晃了晃脑袋,“小时候院子里的玩伴们都好久没聚过了,阿鹤哥哥之前跟我说过要 约顿饭的。” 擅香木味的林允鹤、肉味的赵霆以及玫瑰花香味的宋巧云,赶巧的是,三人都是Alpha。 小时候,苏南锦是院子里唯一的Omega,那时候他没开窍,闻不明白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意味着 什么,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一起玩耍。 身体不好时,宋爷爷会给苏南锦开方抓药,暍中药有时要忌口、忌荤腥,苏南锦馋得不行了,总爱追着 肉香味的赵赵跑。 想比起来,成熟稳重的林允鹤,在幼时的他眼里,反而没有留下太多浓墨重彩。 “小南锦,好久不见。” 打招呼的功夫,林允鹤居然递了两杯奶茶过来。 芝士奶盖、芋泥珍珠,是苏南锦最喜欢的口味。 正是酷暑未消的下午,一杯清凉甜口的奶茶,恰到好处。 陈北接过杯子,感到有些意外:“我也有份?” “小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客气。”林允鹤微笑着说。 说罢,他转而看向苏南锦,熟络地揉了揉苏南锦的额头:“大半年不见,小南锦,想我了没?怎么都不 来找我玩?” “鸣一一”苏南锦被揉的歪了歪脑袋,才实话实说,“有点想大家,但以后都在京州,总能遇到,所以也 不急了。” “听说你在央艺陈老师的话剧社打杂?”林允鹤挑眉道,“喜欢表演?想不想看看别的片场?” “片场?” 林允鹤笑了,细细道来。 讲家室,林允鹤是林延海的子侄后辈,按理说,该走军政这条道。 然而,出了奇的,林允鹤对政治风向不敏感,却在娱乐圈的动向这方面,有一股子直觉和灵性。 结束学业归国后,不过几年功夫,他就联络人脉,办起了自己的公司。 小几年下来,这家新锐公司,在业内也算是混出了名气,出名的作品也产出不少。 青年才俊。 “好厉害。”苏南锦由衷地感叹道。 陈北听着,也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却见校门西边斜角出的凉亭里,有个人探头探脑的。 无奈地叹声气,陈北对林允鹤道:“不好意思,你们闲聊,某位Alpha来了,我估计得先撤了。” 苏南锦也瞧见了贺霖,远着招招手,笑着对陈北说:“嗯,阿北先去吧。” 陈北走远,过了会儿,回眸又瞧了苏南锦和林允鹤两眼。 “啧啧,孤0寡A的,小胖子艳福不浅。”陈北感叹道。 联邦的Alpha是稀缺资源,草木气息的Alpha虽不必酒味Alpha性情浓烈,却也是抢手货。 人家Alpha都主动打探了消息,来校门口蹲点了,要说对Omega没点儿意思,谁信? 贺霖摁住陈北的肩膀,凑上来,问道:“那谁呀?” “啊! ”贺霖认出来了,“上次敲了我一笔的那个奸商!” 贺霖虽然不是个差钱的主,但付了一笔宋氏医院VIP病房、全专家问诊的费用后,也是十足肉痛了一 把。 陈北斜睨他:“得了吧,他要是不叫救护车,眼睁睁看着我失血过多死了,你现在就是寡夫了。” 说到底,那天夜里是两个人的荒唐事儿,无缘无故把林允鹤牵扯进了车祸,贺霖和陈北都只是嘴上说 说,心里对林允鹤的感官并不差。 贺霖挠挠脑袋:“嘛,毕竟是小胖子的青梅竹马,办事儿还是牢靠的。” 陈北攒着手里的奶茶,默默点了点头。 冰饮在酷暑里呆个十几分钟就融化成常温的了,然而,林允鹤递给苏南锦和陈北的奶茶却都是密封完 好、没有半点升温的纯冰品,可见男人之心细。 大概是先放在了车里的冷柜里,等人来了才取的。 陈北思索一番,转而看向贺霖,诧异道:“对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和华子出门吗?” 贺霖瞪大了眼:“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为这儿我还特地拒了华子他们,眼巴巴赶过来呢。”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 贺霖掏出手机,指了指一条短信:“喏,‘每一个夫主都希望在自己开学报道的时候能有Alpha陪伴’, 这按时得还不够明显?” 接着,贺霖坦然抓着陈北的手吸了一口奶茶,笑着说:“你想我陪你就直说嘛,整这些歪歪扭扭的酸 话,多腻歪?” 陈北叹息:“那根本不是我的号码!” 陈北夺过贺霖的手机,读了遍发信人的号码,总感觉有些眼熟。 贺霖狡黠地笑了: “夫主那么害羞,用自己的号码不就暴露了吗?” 陈北越看越觉得那串号码在哪儿见过似的,他猛然回头想问苏南锦,却见林允鹤已经开着车载人离开 了。 陈北转而发消息问苏南锦。 陈北:【小胖子,这串电话号码你认识吗?】 苏南锦回消息很快:【我记得,这是阿鹤的号码。】 苏南锦过目不忘,手机通讯录里的数字,读一遍就能记忆很长时间。 苏南锦:【为什么阿北会问这个?】 苏南锦:【困惑球球.JPEG】 “操,被摆了一道了,”陈北把手机屏幕怼到贺霖眼前,扭着贺霖的耳朵道,“你看看你看看,怎么什么 人发消息你都能傻了吧唧地信。” 大半年前出车祸的时候,因为要赔付钱款,林允鹤和贺霖曾加过联系方式。 贺霖对敲诈他的奸商恨得牙痒,赔完钱就把人号码删了。 没想到,林允鹤这时候来了一招。 贺霖也想起来了,不由哀嚎:“别,别扯耳朵,耳朵疼。” 陈北叹气:“唉,怎么别的Alpha就那么聪明呢?” 不说像萧行之一样考个状元,单单林允鹤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就令人叹为观止。 “叮咚!” 手机响了。 那头,苏南锦因为陈北太久没回消息而感到疑惑。 苏南锦:【阿北?】 苏南锦:【兔兔找主人.JPEG】 苏南锦:【无人问津寂寞.JPEG】 表情包发了一堆,陈北都没有回复,无奈,苏南锦放下了手机。 车厢里,紫擅香木味清新悠远,开车的人操作平稳,轻缓柔美的纯音乐令人心安。 林允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随口说道:“今年新人导演吴小泉的新作《旗袍》,我看了,很不 错。” 说完,林允鹤抿嘴笑着补充道:“看来,小南锦很适合穿旗袍呢。” 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带着些暖昧的玩弄感。 苏南锦不太明白他调侃背后的意思,只觉得羞,垂了垂眸子,耳根发红。 踌躇了一阵,苏南锦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林宅呀?” 本来,苏南锦是不想跟着林允鹤上车的。 哥哥曾千叮咛万祝福,让他不要跟别的Alpha走。 然而,林允鹤一句话,就让苏南锦立场不坚定了。 林姨的红烧猪蹄。 林允鹤问他要不要吃。 林姨是林家的家生子,地位与苏家的老吴类似,从小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 她最擅长的,就是那一手红烧猪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鲜香醉人。 隔了许多年没有尝到林姨的手艺,苏南锦忍不住要馋得掉口水了。 坐到副驾,他按按给自己打气,发誓吃完就走。 回了家立刻洗澡刷牙,绝对不让哥哥闻出擅香木或者肉味! 林允鹤反倒不急的样子,故弄玄虚地说:“很快就到了,不过,想吃到林家的肉,小南锦还得答应阿鹤 哥哥一个条件。” “什么? ”苏南锦问。 林允鹤笑了: “我手下最近有个新剧在拍,正巧缺了个客串角色的镜头,小南锦来帮帮我好不好?” “鸣,可是,林老师说,我演得还不够好。” 光会背词儿可不行。 台词是基础,就想士兵上阵杀敌要带枪和子弹一样,真看本领,还得考验枪法。 番1饕餮崽崽 无责任番外I惊悚本《我把惊悚游戏吃破产啦!》 饕餮贪吃受VS人间水蜜桃作弊攻 苏南锦VS萧行之 饕餮家族的新崽崽成年啦! 为了给新崽崽苏南锦供应伙食,饕餮家的长辈们操碎了心。 听说惊悚游戏管吃管暍,不限量供应到吃饱。 苏南锦兴冲冲投入恐怖副本。 BOSS.鬼王.吸血鬼伯爵.萧行之:“宝贝,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儿?” 苏南锦:鸣鸣鸣恐怖游戏的副本实在是太幸福了! 被惊悚游戏BOSS喂饱肚子的饕餮崽崽都快吃胖了! 众人:“......多好的帅哥,可愔是只饕餮。” 番1饕餮崽崽 饕餮窝,苏家长辈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少年,长辈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锦啊,你今天已经吃了第四顿了 ......” “鸣......”苏南锦尴尬地停下了动作,酥皮鸡腿拿在手里,不上不下。 过了一会儿,苏南锦打了个嗝。 唉,小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可惜,是_只饕餮。 苏家后代里,多年来,血脉最纯正的一只饕餮。 见苏南锦可怜兮兮的一副模样,长辈乙心疼坏了,连忙斥责长辈甲:“你说什么呢?崽崽刚成年不久,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吃点是福气。” 长辈丙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小锦崽崽长得那么俊俏,身体养得壮实了,将来才能讨到个漂亮媳妇回 窝!” “可是,”长辈甲愁眉苦脸,语重心长地说,“咱们饕餮家,马上就快揭不开锅了。” 苏南锦听言,心头一紧,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鸡腿,连忙急促地道:“我不吃了,不吃了 ......” 饕餮幼崽正是又嫩又可爱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凝视谁,都像是真诚告白。 长辈乙思忖了一阵,说:“听说,最近人类界流行一款惊悚游戏。” 长辈丙挠了挠后脑勺:“那不是人类搏命厮杀的玩意儿嘛?好多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怕啥?咱们不是饕餮嘛?” 饕餮属于神兽,生命力极强,一般的人类致命伤根本伤不到它们分毫。 番1饕餮崽崽 而且饕餮吃得越多,恢复得也就越快,进了游戏要是受伤,就拼命吃点儿东西,准能精神倍增。 “而且呀,里头的食物味道鲜美、量大管饱,同族参加游戏的饕餮们都吃撑了! ”长辈乙雀跃地说。 苏南锦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心潮澎湃,连忙问:“您说,惊悚游戏里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当然,有个前提,”长辈乙竖起一根手指,强调道,“崽崽要完成任务,才能留在游戏里,你愿意参与 吗?” “我愿意! ”苏南锦激动地跳起来。 长辈甲捋了捋胡须:“那我就去跟神界的游戏主办方打声招呼,放崽崽进去吃点儿东西。” 牵着崽崽上神界,长辈甲与神族打过招呼,便将苏南锦送到通道口。 长辈甲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挂在了苏南锦的脖子上,说:“这是给你的护身符,任务如果做不 好,也不要担心,大家都很喜欢饕餮的,你不会像人类一样有生命危险。” “嗯! ”苏南锦眉开眼笑。 做任务!吃饱饭! 只要完成任务,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希望饕餮祖祖能保佑他遇到最美味的食物! 像是满脑子挤满了欢乐跳跃的小球,苏南锦心里默默念着好吃的,一头砸进了游戏里。 深山。 层云阴翳,乌鸦聒矂。 破旧的大巴车摇摇晃晃,载着一车旅行者驶过崎岖的山道,钻进密林。 远处,山间峭壁一侧,有一座欧风古堡参天耸立,古堡的轮廓尖锐凌厉,阴暗的剪影与这昏沉的天色融 为一体。 苏南锦醒来,扭了扭酸胀的肩颈和手腕,才打量四周。 他在人类的大巴车上! 车里,除他之外,还有三男两女,分别是一对情侣,一对兄妹和一个面露凶相的络腮胡男人。 食物呢? 苏南锦扭身翻找背包。 背包里有薯片、小蛋糕、苏打饼和小饭盒精心装起来的南瓜饼。 “有可乐!” 苏南锦惊喜地轻呼一声。 车窗外,隐约有雨丝斜斜飘落,道路坑坑洼洼,车厢也跟着颠簸。 旅途劳顿,车里的其他人大多在闭目养神,也有的正带着耳机昏睡,没有注意到车子最后排翻找食物的 苏南锦。 苏南锦急不可耐地拧开了瓶盖。 “噗呲!” 车厢抖动,可乐晃荡了几下,被苏南锦乍然拧开,白色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涌出。 一如苏南锦欢脱的心情。 饕餮界没有垃圾食品。 苏南锦早就听小伙伴说过人类的膨化食品和汽水饮料有多美味了,这次他终于有机会亲口尝一尝了! 担心泡沬喷出来,苏南锦连忙用饕餮幼崽抱奶瓶的姿势,双手捧住可乐瓶,大暍了一口。 “嗷!好辣!” 暍得太猛,舌苔上气泡炸裂的刺激感令苏南锦吐了吐舌头。 但他很快又馋猫似地暍了下一口。 是甜滋滋的可乐! 气泡饮料真好暍! 苏南锦越发觉得自己这趟来惊悚游戏来对了! 他接着笨手笨脚地撕幵了其他零食的包装,吭哧吭哧塞进嘴里,像是臌胀着腮帮子囤积食物的松鼠。 可愔在游戏里只能化作人性,如果是饕餮本体,他一定能吃得更快更多! “轰隆隆!” 大巴车的引擎发出一阵快要报废了似的巨响,猛地停了下来。 刹车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鸣,车停在了古堡外面。 苏南锦沉迷垃圾食品无暇分心打量车窗外的古堡,其余人却早就警惕起来。 “快!下车!要炸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 一声。 众人连忙急不可耐地冲下车,如同逃命一般。 苏南锦不明就里,为了合群,也下了车。 他们饕餮肚子里有东西的时候,动作最灵活了,为了省事儿方便,苏南锦数点自己的剩余食物,背上装 着零食的双肩包,从大巴车的车窗里跳了下来。 “啪!” 完美落地。 刚从后门挤下车的小情侣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南锦:“你,就这么下来了?” 那可是高度将近两米的车窗。 “嘿嘿,”苏南锦讪笑了两声,揉了揉脑袋,“可乐有点涨肚子,没跳好。” 他们饕餮不饿的时候,精神体力可是最棒的,灵活性也很高,上树下海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苏南锦跳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给饕餮族人丢脸了。 车子另一头,络腮胡男人怒吼:“操!谁他妈乱喊下车,跟见了鬼似的,不就是车子抛锚嘛,大惊小 番1饕餮崽崽 怪!” 原来,络腮胡男人已经先上前检查了一遭车子底盘,发现车子只是抛锚熄火,刹车坏了,并没有冒火星 子的苗头,转而对自己着急忙慌下车的愚蠢行径恼怒。 那对兄妹里的哥哥讪笑一声:“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你他妈一一”络腮胡男人还想骂,忽然被人打断。 “行了!下都下来了!”兄妹中,打扮干练的高马尾妹妹呵斥道,“况且,都到游戏里了,踩刹车那一 阵,可不就是见了鬼了吗?” 苏南锦巡视张望,才发现,在场连他在内,只有六个人。 没有司机。 那么是谁踩的刹车呢? 答案不言自喻。 高马尾妹妹不再管叫骂的粗野男人,一身黑皮短打模样,率先站出来,说:“各位好,我叫宋欣,S级 武力系任务者,这是我哥哥宋鸣,B级异能系。” “既然能够被匹配到S级副本‘饕餮盛宴’,想必各位或多或少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了吧?” 宋欣掐了下表,抬头说:“距离系统公布游戏任务还有30分钟,为了接下来的团队合作顺利,各位如果 愿意做自我介绍的,就趁现在说一下。” 武力系?异能系? 苏南锦咔嚓皎了一块苏打饼,静观其变。 首先站出来的是与苏南锦打过照面的那对情侣。 情侣中的男人拍拍胸脯说:“我叫李明禹,这是我女朋友倩倩,我们都是A级。” 李明禹并没有透露他和女友的能力类别。 之后,络腮胡男人摆出一副桀骜的神情说:“刘盛,S级武力系任务者,力量强化。” 接着,刘盛毫不避讳地展示了自己的能力,猛地朝一旁已经是铁皮垃圾的大巴车砸了一拳。 “嘭!” 大巴车表面沉沉凹陷,一个坑肉眼可见。 “嗯,能力很不错,”宋欣对刘盛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苏南锦,“你呢?” “我? ”苏南锦吃完最后一块儿苏打饼,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老老实实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异能等 级。” 饕餮们都是真诚的小动物,不擅长撒谎的。 “不知道?”宋欣惊讶地张了张嘴,“你该不会是新手吧?” 刘盛嗤笑:“新手怎么可能会被分配来S级副本?不要命了?” 宋欣凝视苏南锦:“小弟弟,你看一下自己的视野最左上角,那里应该有个系统按钮,你用精神力操纵 一下。” “哇,真的有,”苏南锦照做了,面板弹出来,他将显示的字都读了出来,“苏南锦,F级异能系任务 者,技能:吃。” 作者有话说 崽崽们!约好的番外来啦! 下面附上番外简介。 无责任番外I惊悚本《我把惊悚游戏吃破产啦!》 饕餮贪吃受VS人间水蜜桃作弊攻 苏南锦VS萧行之 饕餮家族的新崽崽成年啦! 为了给新崽崽苏南锦供应伙食,饕餮家的长辈们操碎了心。 听说惊悚游戏管吃管暍,不限量供应到吃饱。 苏南锦兴冲冲投入恐怖副本。 BOSS.鬼王.吸血鬼伯爵.萧行之:“宝贝,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儿?” 苏南锦:鸣鸣呜恐怖游戏的副本实在是太幸福了! 被惊悚游戏BOSS喂饱肚子的饕餮崽崽都快吃胖了! 众人:“......多好的帅哥,可惜是只饕餮。” 番2饕餮要穿小裙裙 “吃? ”宋欣的哥哥宋鸣忽然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技能。” 苏南锦手里还攒着包装袋呢,见宋鸣的眼神投过来,便匆匆忙忙把袋子往身后藏。 藏到一半,苏南锦才下意识回过神来,转而老神在在地把袋子放进背包里。 在饕餮窝里的时候,他背着饕餮长辈们偷吃成习惯了,到了游戏里也没改过来。 “好了,”宋欣沉了沉声,猜测道,“可能是本轮的高端玩家较多,系统为了平衡难度,特意加入了新 手。” 宋欣看向苏南锦,缓缓说:“你第一次进入惊悚游戏,虽然不幸进了高级本,按照惊悚游戏的惯性,新 人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不要担心。” 刘盛打量了一阵苏南锦,笑道:“老手任务者里夹了个弱鸡,如果不是装的,那在本子里一定有别的用 处。” 至于什么用处,就耐人寻味了。 在场的三男两女,S级武力大胡子刘盛、A级情侣李明禹和倩倩,兄妹里,宋欣是S级武力系,宋鸣是B 级异能者,具体异能未知。 情报交流到了这一步,众人静静开始等待系统的提示音。 风声萧瑟,突然,苏南锦眨了眨眼,四下张望。 如果他是饕餮的本体,众人一定能够看到,苏南锦的毛茸茸耳朵已经竖立起来了。 远处有人,看不大清。 苏南锦勾了勾脑袋,朝古堡另一个方向张望。 终于,一声尖锐而急促的电子音响起。 【叮!欢迎各位来到惊悚游戏!】 【本局游戏为S级副本“饕餮盛宴”,参与任务者共计12人。】 宋欣皱起眉头,对宋鸣说:“除了咱们,居然还有其他人?” 刘盛哂嘴:“啧啧,12个人的本子,那难度可不一般呀。” 这是惊悚游戏约定俗成的规矩,越是人数多的大型副本,变数越多、死亡的几率也越大。 系统提示音还在继续。 【本局主线任务为:在伯爵的古堡生存7天。】 【支线任务分别为:1.找出饕餮。2.获取伯爵好感度。3.在伯爵的城堡为饕餮提供一顿丰盛的晚餐。】 【任务颁布已完成,请各位任务者积极探索古堡,寻找线索!】 到此为止,系统已经将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的详细说明,以及身份卡发到了每一个任务者的任务面板里 面。 “叮!”苏南锦的任务面板跳出一个幽幽发蓝的小光团。 运用精神力点开光团,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份卡。 【任务者:苏南锦】 【游戏角色:饕餮】 【角色要求:请任务者自由发挥】 这算是本色出演吗? 小时候,在饕餮窝窝里头的时候,苏南锦曾与小伙伴们一起扮演兔子,到兔子精的家里做客。 他们本想与兔子崽崽们和谐相处,一起享用香香脆脆的胡萝卜。 结果,兔子崽崽们都吓哭了,看着披着白色绒毛,藏起尾巴,还把眼睛珠子改成红色的饕餮,纷纷望风 而逃。 扮演其他角色,苏南锦暂且还没试过,但从那次之后,他知道自己一定扮演不好兔子崽崽。 此时,苏南锦揉了揉脑勺,有些好奇其他任务者的身份是怎样的。 眼下,宋欣率先幵口说:“我的游戏角色是女仆,负责协助管家完成古堡的日常管理。” 李明禹笑了: “巧了,我是管家,负责服侍伯爵,接待古堡访客。” 宋欣还想问刘盛、宋鸣等人的身份角色,然而,时机不对,远处的另外六人已经走来了。 为首的,是一位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笑容很阳光,打着招呼对他们说:“嗨!你们就是另外一辆大巴 车的任务者吗?” 男人自我介绍说,他的身份卡是园艺师,负责修建花园。 另外的五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位客人、一名年轻男厨师、一名女音乐家和一名男画家。 显然,对面的六人性别与这边相似,也是四男三女。 既然对方都坦诚相待了,苏南锦这边的六人也挨个说了一下各自的职业身份。 除了宋欣是女仆、李明禹是管家外,刘盛是屠夫,倩倩是另一名女仆,而宋鸣是马车夫。 本次副本没有对抗任务,场景又是古堡,明显是探索线路的主题,众人的气氛都比较和谐。 当众人的目光挪到苏南锦身上的时候,苏南锦暗自思忖了一下,开口道:“我的身份是客人。” 苏南锦心里想的是,支线任务第一条就是找到饕餮,如果他率先暴露身份,那不就没有捉迷藏的乐趣了 吗? 然而,他很不擅长撒谎,当着众人的面,总感觉有些心虚,吐字差点皎了舌头。 对面的男画家颇为怀疑地皱了皱眉:“怎么磕磕巴巴的?” 苏南锦紧张地攒了攒衣摆,宋欣连忙站住来,将他挡在身后,说:“抱歉,他是第一次下本的新人,大 家多担待着点儿。” “新人?”对面的女客人挑眉说,“我还以为S级副本最起码都得是A级呢。” 宋鸣挠了挠后脑勺,哈哈笑开了: “别这么说,我才是个B级,不也照样进来了嘛。” 他话一出口,刘盛和那对情侣都纷纷心中有所猜测。 宋鸣与宋欣是兄妹,宋欣是S级别,生存能力一定比宋鸣更高,而低级别任务者在高级副本中,我受到 游戏的照顾。 估计是宋欣用了什么绑定道具,才让宋鸣和她一起进入了游戏。 不过,这些都是心中揣摩,很默契的,众人都不再接宋鸣的后话。 “啪! ”李明禹看了手表,拍了一下手掌,站到众人面前,招呼道,“各位,快到整点了,下面由我负责 接待各位进入古堡。” “嗯,”宋欣点了点头,对所有人说,“大家注意,本次是生存副本,希望大家互帮互助,找寻线索,共 同存活下去!” 在李明禹的引领下,众人来到古堡近前。 远处看,这座森严的古堡就已然是个庞然大物。 到了恢弘的大门前,拾着台阶逐级而上,众人更是感叹古堡的威严。 李明禹嘀咕:“中世纪的古堡,任务里还提到了伯爵,真不知道怎么会和中华传统文化里的饕餮挂 钩?” 听言,苏南锦打了个激灵,故意不出声,默默埋头往前走。 没想到堂堂神兽饕餮也有隐姓埋名的一天。 宋鸣笑嘻嘻地附和道:“是啊,就算要有灵异生物,那也该是吸血鬼吧?” “吱呀__”大门豁然打开。 厅内,金碧辉煌。 水晶吊灯从悬顶高处垂落,典雅的石蜡雕像和摆设都静静靠在一边,地板一尘不染,光洁可照人。 “眭! ”不知是谁惊叹了一声。 苏南锦踏进门,忽然感觉有一道视线从遥远的阴暗某处投射到他身上。 那道视线似乎并没有侵害和警惕的意思,似乎只是出于好奇,将他纳入眼底。 出于饕餮的第一直觉,苏南锦朝水晶吊灯后头的二楼高台看了一眼,却一无所得。 古堡里还有其他佣人,见管家李明禹来了,都纷纷向管家行礼。 李明禹朝众人眼神示意,问古堡的原生NPC道:“客人来了,能帮我去禀报一声伯爵吗?” 他的用词很谨慎,主要是担心行为举止超出身份卡规定的角色要求,会造成生存难度加大。 NPC似乎很惊讶,看向李明禹:“伯爵已经沉眠许多年了,由我们负责招待客人。” 此时此刻,宋欣和倩倩似乎也收到了系统提示音,向前一步,对众人说:“各位的房间已经备好,请跟 随我们到房间更换服装,晚宴将在三个小时后举行。” 完成系统的角色要求后,宋欣舒了一口气:“幸好,目前看来都比较寻常,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刘盛嗤笑:“7天生存任务,再任凭他是S级任务,第一天就死人也太夸张了吧。” 有女仆领路,众人散场,分别按各自的身份去到房间。 有城堡工作身份的,例如屠夫、园艺师、花匠和马车夫,都需要住到城堡之外的阁楼或小屋里,只有几 位客人和艺术家、画家、女仆以及管家有权利住在城堡里。 苏南锦的房间在二楼,属于专门招待客人的贵宾房间。 NPC引路,进了屋,苏南锦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叮!请任务者苏南锦更换服装!】 再朝里走几步,衣架上,已经挂好了一件华服。 苏南锦兴冲冲进屋找新衣服,看见眼前景象,不由得愣了愣。 繁琐的丝绒花边,蕾丝裙摆,抹胸剪裁,一旁还摆了裙衬和丝带。 这是一条裙子! 饕餮从来都不穿裙子的! 苏南锦掀开裙摆,一层,再一层,足足翻了四五层有余,才把裙摆的层数数清。 苏南锦扭身离幵,绕着屋子里转了转,成功在露台的小桌和酒柜旁的吧台上找到了几块酥糕点。 有糕点,吃掉。 嗯,甜滋滋的,是他喜欢的口味。 苏南锦想推门出去找吃的,手碰到厚重木门的那一刻,却被系统音打断。 【叮!请任务者苏南锦更换服装!】 番3伯爵巧克力 犹豫了一阵,苏南锦问:【可以不穿吗?】 【如果是饕餮,就可以不穿衣服。】 系统指的,是饕餮的原型。 “鸣......”苏南锦并不想暴露原型,更不想被其他任务者逮到,。 纠结了一阵,他把裙子从衣架上扒拉了下来。 他翻裙摆就花了不少时间,那束腰和裙衬要裹到身上,恐怕比打扮成兔子崽崽更加困难。 对着裙衬摆弄了一阵,苏南锦垂头丧气地呼了一声。 想了想,他灵机一动,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个大箱子,把裙子塞进箱子里,捧着跑出门外。 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NPC姐姐或者会穿裙子的人帮忙。 这次,系统很明智地没有出声催促,将他放到了门外。 走廊空荡荡的。 厚重的帷幔窗帘挂在一边,黄昏的夕阳从缝隙里散落到走廊的地上。 苏南锦手捧箱子,踏上地毯,缓缓朝另一边的楼梯走去。 游戏的任务提示强调过,这座古堡是伯爵的所有物。 佣人居住在一楼,宾客的放在被安排在二楼,那么在这之上呢? 苏南锦隐约对楼梯向上延伸的部分感到好奇,然而,他选择了抱着箱子向下走。 按理说,古堡里的佣人居住在一楼深邃处,客人迈入厅堂,应该很容易寻找到佣人的踪迹。 然而,苏南锦转悠了半天,没有找到半个人影。 “他们都去哪儿了?” 到一楼外的喷泉边,苏南锦将盒子放到供人倚靠的大理石台上,扭了扭酸涩的胳膊。 裙子上还缀了珍珠宝石的装饰,重量不轻,哪怕是饕餮,捧着盒子走动半天,都会手臂疲累。 “喵鸣__” 忽然,一只黑猫蹿了出来,立到苏南锦脚跟前,嗷鸣一声叫。 苏南锦猛然低头,发现,这是一只瞳孔澄净,碧蓝如宝石的黑猫。 猫咪通身乌黑靓丽,没有杂色,且姿态优雅,慵懒中带着不言而喻的高贵。 饕餮最喜欢小动物啦! 苏南锦兴奋地蹲下身,朝猫咪伸手:“猫猫,过来。” 饕餮爱吃、且不挑食,世间生灵,每一种都可以上饕餮的食谱,所以大家都很怕它们,不肯亲近饕餮。 “我不会吃你的......”苏南锦小心翼翼地说,“你是这栋城堡里的猫猫吗?” “喵鸣__” 猫咪凝视了苏南锦一阵,转而跳起来,扭身悠哉地朝大厅里走。 出于饕餮喜欢小家伙的本性,苏南锦心里痒痒,忙不迭跟了上去,想看看猫咪的去向。 黑猫的步调不紧不慢,仿佛是在踩着宫廷圆舞曲的鼓点,踏上了楼梯的红毯。 偶尔苏南锦跑慢了,猫咪就会在原地逗留一会儿,待苏南锦追上来,它重新又扭头朝前。 一楼、二楼、三楼,等苏南锦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四楼一扇雕花黑木大门前了。 与沉重不透光的二楼截然相反,城堡的顶部四面通光,植物攀着铜栏杆生长,俨然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小 温室。 大门就掩映在花朵与植物的藤蔓之间。 眼看着,猫咪回头瞧了他一眼,挠了挠门缝,轻柔的腰肢一扭,自顾自钻了进去。 就好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兔子一样。 不,爱丽丝的仙境里,可没有浓郁的巧克力香味。 可可豆、巧克力香,就是从门缝里蔓延出来的。 苏南锦的鼻子最灵光了,饕餮袓祖们藏得再严实的小零食,都能被他率先找到。 吞咽了一口睡沬,苏南锦推开了门。 厚重的大门看起来格外沉,不料,他才刚轻推了一下,门就应声敞幵。 里头,一个男人坐在藤椅上,正抚弄着黑猫的脊背。 他的面前摆了张透亮的水晶桌,桌上有零食塔架,每一层,都是不同口味的白巧、黑巧,精心雕刻成花 朵或动物的形状。 苏南锦吸了吸鼻子,朝前走了两步,立到男人面前。 男人将视线透到他身上。 到这时,苏南锦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居然有着深红色的瞳孔。 白皙的皮肤,深邃的五官,血色的瞳孔,以及通身高傲的贵气。 好漂亮! 苏南锦忍不住夸赞道:“您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兔子精还好看!” 他贫瘠的形容似乎把男人逗笑了,只见男人勾了勾嘴角,扬手一指,朝向巧克力塔。 “客人大驾光临,可否赏脸尝尝?” 苏南锦惊喜地道:“可以吗?” 他老早就在馋巧克力了,方才闻着味道,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请便。” 男人恐怕也是看见了苏南锦时不时朝向甜点的眼神,才主动提出要招待他的。 苏南锦顿时眉开眼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在食物上,饕餮是从来不会浪费的! “喵鸣__” 夕阳斜射,光影转移,偶尔有光斑斜射到猫咪的脊背上,猫咪挪了挪身子,在男人的腿上趴好。 男人以为苏南锦只是对美味有些执着追求,却不曾想,这位新客人,在食量上也非常独特。 待苏南锦吃下最后一块儿花瓣白巧,男人默契地给他递了一块湿巾擦嘴。 “谢谢你! ”苏南锦坦然接受,笑道,“你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伯爵!” 他早已猜到了男人就是这栋古堡的主人,于是也不避讳,主动大大方方地向伯爵问好。 听到小少年的称呼,男人笑了笑:“不用谢,这里好久没有来过胃口这么好的客人了,看到你吃得开 心,我也感到很高兴。” 【叮!任务者苏南锦获取伯爵好感度+ 5,当前伯爵好感度:5】 说着男人朝苏南锦微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直接叫我萧行之,如何?” “行之? ”苏南锦摇头晃脑地念了念,“西方的伯爵也会有这样的名字吗?” “或许吧,”萧行之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说,“就像欧风古堡能养饕餮一样。” 原来这个NPC早就知道他是饕餮啦! 苏南锦索性放开了拘束的行为举止,拍拍萧行之的肩膀,龇牙说:“你放心吧,我们饕餮很好养活的, 只要有吃的就好,一点儿也不挑食。” “哦?那可真是我的幸运。”男人含笑看他。 苏南锦心里喜欢这个温和儒雅的NPC,刚到了陌生的地方,他心里总有些紧张,于是一股脑地缠着萧行 之说起话来。 伯爵萧行之是一位很擅长倾听的贵族,每当苏南锦说到有意思的地方时,萧行之都会附和一声,给予他 极大的成就感。 眼瞧着天快黑了,苏南锦意犹未尽,却忽然被系统打断。 【叮!请任务者苏南锦尽快更换服装,参加晚宴!】 苏南锦琢磨了一阵,犹豫地看向自己的新伙伴,开口道:“我要换衣服去参加晚宴了 ......” 被猫咪拐带着上楼匆忙,裙子还摆在楼下的喷泉边。 苏南锦一想到自己要告别新交到的小伙伴,跑四楼回去折腾小裙子,就心里憋憋的。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与不愉,体贴地开口道:“或许,我能帮到你一些忙。” 见苏南锦懵懂地瞧着他,男人悠然站起身,斜睨了苏南锦一眼:“跟我来吧。” 说罢,男人步履缓慢,悠然朝某处走去。 站起身,跟在男人身后走,苏南锦才发现,这位伯爵比他想象中得要高很多。 他已经是饕餮幼崽里头各自最高的一只饕餮了,然而,到了萧行之面前,苏南锦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将将 只能与对方的下颚平齐。 个子不够高,这可真是个令饕餮沮丧的事实。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来到了惊悚游戏,长身体的日子里,只要好好吃饭,他一定能有朝一日比这位伯爵 大人个子更高! 在苏南锦给自己加油打劲的功夫里,男人已经领着他进入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 拐弯,他们进了更衣室。 “眭!好大!” 更衣室的衣服琳琅满目,从男装到女装,少年感的马术服到成熟的燕尾服,应有尽有。 “过来。”男人朝苏南锦招招手。 这个姿势苏南锦熟悉,吃甜点时,伯爵就是这样把那只猫叫到他膝盖上的。 苏南锦噌噌噌小跑过去。 男人比量了一下他的肩宽,从更深处,拎出一套少爷装来。 “这件,喜欢吗?”维多利亚时期的洛可可风格,附带披肩和小方领,领带也颇为精致。 苏南锦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许可,却忽然难堪地笑了笑:“我......不太会穿......” 他从小穿的都是饕餮家的右衽交领、宽袖长袍,短袖牛仔套一套还能穿起来,讲究的服侍一窍不通。 男人叹息一声,对苏南锦说:“我帮你吧。” 此时,苏南锦自己身上穿着的,不是饕餮家族的长袖白袍,而是惊悚游戏提供的白衣黑裤。 衣服很好脱,苏南锦脱得光溜溜,只穿了一条小裤裤,就站在男人面前,等穿衣服。 从衬衫的系扣到精细的袖口,男人一丝不苟。 最后,男人亲自蹲下身,给苏南锦套上了双牛皮小根靴子。 干净清爽的少年,此时成了个穿着考究、白嫩可人的小少爷。 一刹那,苏南锦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更衣室金灿灿的灯光打到他身上,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去到了维多利 亚时代。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