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重生】帝王心尖宠》作者:A南陌A   文案:   前期甜,中期甜虐(已更新至中期)   上一世,他遵从父皇遗诏,娶了个男皇后,结果遭到全天下人的耻笑。   于是,他故意冷落他。   他以为,看着他的男后不高兴,他就能高兴了。   直到一次宴会上,他为自己挡箭而死。   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爱上了他。   只是,他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爱一个男子。   重来一世,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忠犬帝王攻?善良软糯纯情受 情有独钟 宫廷 HE 古代 甜宠 架空 双向暗恋 双洁 第一章 遇刺   中秋佳节,大梁皇宫的御花园中,正在举办盛大的赏月宴会。   皇后韶子潇步入宴席之中,却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已经被新进宫的张美人给坐了去。   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他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但是他的贴身宫女茯苓却见不得自家主子受欺负,于是她走上前对张美人道:   “这是我家殿下的位置,请张美人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张美人早就听说宫里的那个男皇后非常好欺负,于是不为所动地对着韶子潇说道:   “啊呀皇后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一会儿陛下还要让我给他剥葡萄呢,所以,臣妾可不敢坐到别的地方去。”   “我们家殿下也可以帮陛下剥葡萄!”   韶子潇见此,上前说道:   “罢了,不过是个中秋宴会,坐哪里都是一样的。”   说着,他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拓拔毅走了过来。   他看到韶子潇的贴身宫女和张美人正在那里僵持不下,于是皱着眉问道:   “这是怎么了?”   茯苓抢先回答道:   “陛下,这是我家殿下的位置,却被王美人给坐去了!”   拓拔毅虽然宠幸张美人而冷落皇后,却也没有到坏了规矩的那一步,于是道:   “该是谁坐的位置,就坐谁!”   张美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还同她缠绵悱恻的皇帝,道:   “可是陛下,您刚刚说,要臣妾给您剥葡萄……”   拓拔毅摆了摆手道:   “朕现在不想吃了。”   于是张美人只得悻悻地从皇后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坐到了末排去。   半秋见此,急忙扶着韶子潇坐到他该坐的位置,也是那个,离皇帝最近的位置。   赏月宴开始后,拓拔毅的目光完全被舞台上的舞女给吸引住了。   突然,从远处射来一只箭,目标直指拓拔毅。   韶子潇的心思本来就不在歌舞上,因此,他正好注意到了这只暗箭。   来不及思考,他就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了拓拔毅的身体。   拓拔毅被突然挡到他身前的韶子潇给弄得莫名其妙,正打算发火。   然后,他就听到了利箭穿过血肉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箭射向了他的方向。   拓拔毅急忙抱起韶子潇躲过了这一箭。   然后,周围一片混乱,不断地有人喊着“救驾”,可真正护在他身边的,只有他的几个侍卫,和他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韶子潇。   其他人,包括张美人,早就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了。   不过,拓拔毅也来不及追究这些。因为,他感受到了怀中之人的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急忙对着他的侍卫说道:   “你们还不快去找太医过来!”   说罢,他又在怀中之人的耳边说道:   “子潇,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听到拓拔毅的话,韶子潇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   “我……我好疼……”   拓拔毅闻言,实在是不想在原地等着太医过来了。   于是他抱着韶子潇,直奔太医院。 第二章 皇后之死   在半路上,他遇上了太医。   于是他急忙命令道:   “给朕救他,一定要把他救活了!”   那太医看了一眼韶子潇的箭伤,然后摸了摸箭头,用鼻子嗅了一下之后,大惊失色地说道:   “这箭上的毒是绝命散,至今未能有人练出解药!”   拓拔毅听到这话,心弦一紧。   “你的意思是说,他活不成了?”   “是,请陛下节哀!”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清泪。   拓拔毅见此,更加心疼不已。他抱着韶子潇继续阔步走向太医院,并且边走边说道:   “子潇,你别听那个庸医瞎说。你不会有事的,太医院有很多太医,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陛下,臣知道,因为臣这个男皇后,你心里一直都不痛快,也一直被他们耻笑。其实臣死了也好。这样,你就可以立你喜欢的妃子做皇后了……”   听到这里,拓拔毅忍不住红了眼眶。   “朕是天子,没有人敢耻笑朕的。朕想让你继续当皇后,你就必须要继续当。韶子潇,你听到了没有?!”   “臣这一生,都不敢违抗圣旨。但是这次,臣只能违抗圣旨。”   “不会的不会的,子潇,朕不许……”   很快,拓拔毅就抱着韶子潇到了太医院,将他放在了床榻之上。然后责令所以的太医都过来诊治。   但是这些太医说的话,和刚刚那位,如出一辙。   拓拔毅正要发火,韶子潇却虚弱地抬了抬手。   拓拔毅见此,急忙握住了他的手,道:   “子潇,别怕,朕一定能找到高人救你的!”   “我……我不奢求了。死,对你我而言,都算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不,不。子潇,我刚刚才发现,我其实,一直都是喜欢你、在乎你的。我只是、只是……”   “不用说了……这就够了……”   “不,不够的。子潇,活下来。朕发誓,朕以后会对你好的!”   “陛下,子潇福薄,怕是……”   韶子潇还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拓拔毅见此,仍然不放弃,而是对着旁边的太医道:   “你们还不过来看看他现在如何了?”   一个胆子大的太医走上前摸了摸韶子潇的脉搏,然后跪倒在地。   “陛下,皇后殿下已经薨了,请陛下节哀啊!”   拓拔毅闻言,蹲了下来,为韶子潇将那支射在他身体中的箭拔了出来,又含着泪亲吻了一下他已经泛白的嘴唇,然后将他抱回了未央宫。   三日后,拓拔毅亲自将韶子潇的棺椁送至皇陵,然后又下令遣散后宫。   二十年后的一日,拓拔毅病重,躺在床榻之上。   他一生无嗣,因此从宗室中选定了一个接班人。此刻,他的太子跪在一旁,询问道:   “父皇,您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儿臣?”   “朕死后……一定要将朕与皇后同葬……”   “这是自然的。”   拓拔毅闻言,微微一笑,然后自语道:   “子潇,我现在就去找你了……” 第三章 重生   拓拔毅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前的环境使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这……这不是他以前当太子时的寝宫吗?   他急忙翻身下床。   然而,他这动静略大了些,惊醒了正在门外打着瞌睡的守夜宫女。   那宫女揉了揉惺忪睡眼,在门外问道:   “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   “朕这是在哪儿啊?”   此话一出,拓拔毅心头一惊,自己的声音怎么好像变得年轻了?她又叫自己“殿下”,难道……   那宫女听到他嘴中说出“朕”这个字,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殿……殿下,虽然陛下的身子现在大不好了,可是,您现在说这样的话,那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拓拔毅闻言,急忙找了把铜镜。   果然,在镜中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于是他使狠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是疼的!自己没有在做梦!   老天爷一定被他的虔诚所打动,想要自己重来一世,以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于是,他对着那个宫女说道:   “你来伺候我更衣。”   “可是殿下,这会儿才四更天啊……”   “父皇病重,我身为太子,就该整日整夜守在父皇身边,还睡什么觉啊?!”   “是。”   于是那宫女推门而入,拿起衣裳,一件一件地伺候拓拔毅穿上,心中却在嘀咕着:怎么才睡了一觉,这太子爷就转了性子了?   拓拔毅穿戴整齐后,就阔步走向了他父皇的寝宫。   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咳嗽声。   于是他推门而入,走到床边跪了下来。   “父皇,让儿臣给您捶捶背吧。”   老皇帝睁开眼睛看了拓拔毅一眼,然后道:   “你这个逆子……咳咳咳,还知道来找朕?”   “父皇,您先别生气,先听儿臣把话说完。就在刚刚,儿臣做了一个梦。”   老皇帝闻言,没有说话,却也特意压抑了自己咳嗽声,想听他把话说下去。   拓拔毅见父皇没有再责骂他,于是继续道:   “梦中,一个高人点醒了儿臣。儿臣现在才知道父皇以前对儿臣种种的严格要求,都是为了儿臣好。父皇,儿臣日后一定刻苦读书习武,再也不敢声色犬马了!”   “你当真是明白了吗?”   “明白了,只求父皇看在儿臣悔过自新的份上,多留点时间,让儿臣尽尽孝道!”   “你若是真的能能改过自新,朕现在就算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咳咳咳……”   说着,老皇帝就又开始咳嗽了。   拓拔毅看着心疼,于是自作主张,轻轻地扶起了他父皇的身体,帮他捶着后背。   五更天的时候,有宫女将煎好的药端了上来。   拓拔毅亲自服侍老皇帝喝了药,看着他睡着了,然后才离开了他父皇的寝宫。   天色还很灰暗,但是拓拔毅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中,而是去了马厩。 第四章 面馆   拓拔毅一下子就在众多马匹之中,找到了那匹只属于他的马。   他先揉了揉自己爱马的毛发,然后翻身上了马。   拓拔毅一路疾驰,在太阳出现之前就来到了丞相府。   虽然拓拔毅自己也感觉,大早上就来韶子潇,实在是有些冒昧,但是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他要看到他的子潇,现在、立刻、马上!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力地敲了敲门。   一个奴仆为他开门。   那奴仆看到门外之人穿着不凡、气宇轩昂,猜想一定非富即贵,于是他笑着说道:   “相爷这会儿还没起身,请公子先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我不是来找韶相的,我找你们家二公子,韶子潇。”   “您是来找二公子的?那可真是不巧,二公子刚刚出门去了。”   “这么早?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奴才只是个看门的。二公子的事情,奴才可就不知道了。要不公子您进来坐会儿,说不准二公子马上就回来了。”   “不用了,谢谢。”   说罢,拓拔毅又非常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这丞相府,然后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拓拔毅骑在马上飞驰,心中却非常烦躁。   自满心欢喜想来找子潇,结果他却不在。   虽说这也不能怪子潇,可是,他心里实在是有些挫败感。   在回皇宫的途中,拓拔毅突然感觉肚子饿了。   原本他心中想着再骑得快些,好赶紧回宫用早膳。   奈何刚刚还空旷的大街上已经摆起了各种摊位,他骑马的速度快不起来。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他看到旁边有一家店铺,名字叫“黯然销魂面馆”。   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于是他急忙下了马,将马拴到面馆的旁边,然后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他才发现,这家面馆生意非常好,底楼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   不过,像拓拔毅这种身份的人,也不可能屈尊到坐在底楼吃东西的。   于是他对着掌柜道:   “给我安排个靠窗的包间,然后上两碗你们这里的招牌面。”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楼上的包间都已经满了。”   “什么?你们家的生意也太好了吧,那我就更加要吃你们家的面了!”   “那客官可能要多等一会儿了,因为订了楼上包间的那些客官们,都喜欢边吃早点边谈聊天,一般啊都挺慢的。”   “不会吧?不怕面涨干了吗?”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店铺虽然是面馆,可是,您想要吃什么早点,我们都有。”   这时,拓拔毅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掌柜听到后,说道:   “客官如果实在饿的话,不如去我们家的分店吧?只要走过三条街,就能到了。”   “算了,我还是再等会儿吧。”   正当这时,一个店小二从楼梯上跑下来道:   “掌柜,楼上有一个包间的客人刚走。”   “好,你领着这位客官去吧。”   “好勒,客官请跟我走。”   正当拓拔毅走上楼梯的时候,迎面下来两个人。 第五章 我在这小子眼里,看到了‘欲望’   拓拔毅此刻只想着赶紧吃面,也没仔细去看这两个人。   就是他们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子说了一句话:   “子潇,你是怎么看出来刚刚那个《平安贴》不是王羲之的真迹?”   子潇?!   拓拔毅听到这话,急忙停下了脚步,将目光紧紧地盯着韶子潇。   “我当然看不出来。”   “那你还说得那样有理有据?”   “你什么脑子?不把它说成是仿品,那你得花多少钱去买它啊?钱是不是太多了?”   “哦子潇,你是故意的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这时,韶子潇和他的好友赵远熙刚刚走到楼下。   而拓拔毅反应过来后,急忙也跟着他们走下了楼。   可怜了那带路的店小二,他一转身就看到客人跑了。于是他急忙追上了拓拔毅,道:   “客官,这面您还吃吗?”   “不吃了不吃了!”   韶子潇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了身子,在看到拓拔毅的那一刻,他朝着拓拔毅笑了一下。   拓拔毅得美人一笑,感觉自己脸红耳热、心跳加速,这是心动的感觉啊!   于是拓拔毅加快了速度,想要快点走到韶子潇面前。谁知韶子潇又很快地将身子转了回去,和赵远熙一起离开了这家面馆。   拓拔毅急忙跟了上去,他在韶子潇的身后喊道:   “子潇——”   韶子潇闻言,再次转过身子,对着拓拔毅道:   “公子,我们认识吗?”   “我们……现在认识了啊。”   赵远熙此时也转过了身子,道:   “这位公子,你好拙劣的交友技能啊……诶不对,你都知道子潇的名字了,还做过功课?”   韶子潇闻言,恨铁不成钢地对自己的好友道:   “那是因为你刚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然后,他又对着拓拔毅道:   “请问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   赵远熙见此,道:   “我知道了,你是个结巴!哈哈哈!”   “我不是结巴!我只是……”   韶子潇闻言,道:   “是因为这里人多,所以不好开口吗?”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   “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正好我们要去一个幽静的地方。”   拓拔毅跟着韶子潇他们一起走着。   只是这一路上,韶子潇和赵远熙聊天聊得很开心,而他,则是完全插不上话。   但他非常想在子潇面前找找存在感。   于是他问韶子潇道:   “子潇,我们这是去哪儿?”   赵远熙闻言,道:   “你们两个真的是刚刚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你叫子潇叫得比我还熟练?”   韶子潇闻言,道:   “远熙,我交的朋友,哪有你不认识的啊?我跟这位公子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赵远熙闻言,在韶子潇耳边道:   “那他就叫得这么亲热。子潇,你可要小心,我在这小子眼里,看到了‘欲望’这个东西。”   “你放心,我没钱,所以,没有骗子会来骗我的。”   然后,韶子潇将目光投向拓拔毅,道:   “现在是去我家。” 第六章 我想给你做牛做马   “你家?丞相府?”   “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是丞相?”   “我……”   韶子潇见拓拔毅眼神飘忽不定,心中大惑,便问道:   “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想……我想找你鉴定一些古字画。”   “鉴定字画?那你找错人了,我不过是平时比较喜欢这些罢了,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远熙,咱们走吧。”   “等一下。我知道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那专家,我也请不起啊。我听说子潇公子你古道热肠,所以特意来请你帮忙。”   韶子潇闻言,道:   “不可能。光说你身上穿着的衣料,就是不久前江宁进贡来的,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得到这衣料。你会没钱请个鉴定字画的专家?”   “好吧子潇,我跟你坦白。我其实,是想和你做朋友。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皇亲国戚,旁人只看中我们的钱,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同我们真心做朋友。”   “可是,我也缺钱,你就不怕,我也会贪图你的钱财吗?”   “你?你可是堂堂宰相家的二公子,你会缺钱?”   韶子潇闻言,马上变了脸色,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爹可是清官。他自从做官以来,两袖清风,就算是我们吃不饱饭,他也从来都没有贪污过一分钱!”   说罢,韶子潇就拂袖而去了。   拓拔毅急忙追上了他,道:   “对不起,子潇,我说错话了。我刚刚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请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真的不适合做朋友。”   然后,韶子潇就加快了脚步,惹得赵远熙可怜巴巴地在后面喊道:   “子潇,你等等我!”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拒绝的话语,立马就愣住了。   但是他马上又跟上了韶子潇的步伐。   只不过这次,他默默地跟在韶子潇的身后,不敢再上前和他说话。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丞相府。   韶子潇在进门之前往身后看了一眼,刚刚那个奇怪的男子果然还跟着他。   韶子潇忍不住怒从中来,他顾不上这个男子是什么皇亲国戚,直接走到他的面前,道:   “你怎么还跟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想给你做牛做马!”   韶子潇没有料到拓拔毅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给我做牛做马?你是认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   “行。那你就一起进来吧。”   于是拓拔毅跟着韶子潇一起走进了丞相府。   韶子潇边走边对赵远熙说道:   “远熙,我现在要去给爹爹请安,你先带这位公子去我的院子里吧。”   “好,你去吧,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于是拓拔毅就跟着赵远熙来到了丞相府深处的一座小院。   子潇刚刚说得没错,这里果然是个幽静之处!   正当拓拔毅欣赏着韶子潇居住的院子的时候,赵远熙有些生气地说道:   “这位公子,来别人家里做客,这样看东看西,不太好吧?” 第七章 识破身份   拓拔毅毫不示弱地问答道:   “我看的又不是你家。何况子潇都没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莫非你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了?”   “你!刚刚子潇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能顶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我——”   这时,赵远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非常好欺负。公子您请喝茶。啊呀这天有些热,我给您扇扇风吧!”   “……你吃错药了吗?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这时,韶子潇走进来说道:   “他没有吃错药。只是,他突然想起来 你是皇亲国戚。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惹得起皇亲国戚呢?”   拓拔毅看到韶子潇回来了,急忙从座位上了站了起来,走上前两步,道:   “子潇,你回来了。”   “我才和爹爹说了几句话,他就催着我回房间温习功课,所以我就只好回来了。对了,我还不知道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拓拔毅。”   赵远熙闻言,惊呼了一声,道:   “拓拔毅?天呐,子潇,我听说,当今太子就叫拓拔毅……”   “什么?你是太子?”   拓拔毅急忙解释道:   “怎么可能?你们难道不知道当今太子整日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对哦,我听说这个太子非常不成器,好几次都把圣上给气个半死。不过拓拔公子,你的爹爹把你的名字取得和太子一模一样,他也真的……够作死的……”   “我刚刚有些口误,不是毅,是一。我叫拓拔一,一二三四的一。”   这时,赵远熙愁眉苦脸地对着韶子潇道:   “他姓拓拔,完了,果然是皇亲国戚。子潇,咱们刚刚算得罪他了吗?”   “嗯……不算吧,我相信拓拔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们计较的。”   拓拔毅闻言,想了一下然后对着赵远熙道:   “如果你想让我不怪罪你的话,非常简单,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好了。”   “什么事?”   “你现在立刻这里。”   “啊?”   “嗯……我有些话想对子潇说,你在这里,我不太方便。”   韶子潇闻言,伸出双手将赵远熙推着出了门,道:   “远熙,你今日就先回去吧,我下次再来找你。”   “?可我……才刚来啊?!”   “啊呀,你要是惹怒了这位拓拔公子,你们家还想不想继续当皇商了?”   “那好吧,子潇,我明日再来找你。”   “嗯,那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好。对了,你要小心那个拓拔一。”   “放心,我有分寸。”   看到赵远熙走远之后,韶子潇这才走到拓拔毅的面前,然后就朝他跪了下来。   “草民韶子潇,参见太子殿下!”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叫他“太子殿下”,简直是吓了一跳。   “什么太子殿下?子潇,我们是在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   “你就是当今太子殿下啊!” 第八章 我不愿意做弄臣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子潇,你快别跪着了,先起来吧。”   说着,拓拔毅就去扶韶子潇。   谁知道韶子潇不肯起来。   “太子殿下,刚刚我和远熙多有冒犯,实在是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您的身份。请你原谅我们!”   “不知者无罪,我当然原谅你们。现在,你可以起来了吧?”   “多谢太子殿下。”   听到拓拔毅原谅的话,韶子潇这才站了起来。   “子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太子的?”   “我其实也是刚刚听你说你的名字的时间,才猜到的。”   “我不是已经解释了那个‘毅’字了吗?”   “你作为嫡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了,将来的皇位也是非你莫属。皇室宗亲都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想,他们应该都不会用和‘毅’音近的字来作为他们孩子的名字。”   “子潇,你真聪明。”   “太子殿下,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现在应该可以明说了吧?”   “子潇,我是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因为我父亲吗?”   “不是。我想和你做朋友,不关乎任何政治利用。”   “可是我们身份地位悬殊,你很难让我相信,这当中真的没有涉及到一点利益。”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韶子潇闻言,笑道:   “这难道不应该是男子对女子说的话吗?可……我们都是男子啊。”   “那屈原还不是把楚怀王比作美人,把他自己比作香草,整日等着楚怀王来‘采摘’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你的屈原,助你成就大业。”   “……差不多。”   “可是,我都没有考取功名呢,殿下这么看好我,我压力好大。”   “子潇,你不用去考什么科举了。等我日后坐上皇位 你就是我的府邸旧臣,我想重用你,他们都说不了什么的。”   “不行,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发奋学习、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才能报答殿下对我的知遇之恩!”   “真的不用,子潇,我只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聊聊天、下下棋。”   韶子潇闻言,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太子殿下,您到底想让我助您成就大业,还是想让我当您的弄臣。我知道我自己的长相像女子,可是我,绝对不会愿意做个弄臣。”   “子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和你,不止有君臣的关系,还有朋友的关系。”   “朋友?这个词,殿下您已经说了好多遍了。”   “因为我真的很缺朋友。而我相信,你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我会尽力的。但我平时交往的朋友都是普通人,如果要和殿下成为朋友,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没事啊,我愿意等。反正,余生还很长,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   韶子潇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拓拔毅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子潇,我……我还没有吃早饭。”   “那你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好,谢谢你。” 第九章 我会让你名正言顺住进皇宫   不一会儿,韶子潇就拿了些早点进来。   拓拔毅一看到吃的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笑着说道:   “殿下,你慢点吃。”   “子潇,这些都好好吃啊,我以后能经常来吃吗?”   “那是因为你现在太饿了,才吃什么都香。我家的食物,哪里能和皇宫里的比呢?”   “……所以就是不能来吃了……”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来,我当然欢迎。我们是朋友嘛。”   “子潇,我想明日请你去皇宫里面用膳 可以吗?”   “我去皇宫?还是算了吧。”   “可是你都说了,咱们是朋友。礼尚往来,你请我在你家吃饭,我自然也要请你去我家吃饭。”   “但是殿下您还忘了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如果去吃了皇宫里面的佳肴,以后吃自己家的饭菜,就会觉得不好吃了。殿下应该也不希望看到我平时吃不下饭吧?”   “没关系啊子潇,如果你由奢入俭难了,咱们就不要入俭了,你可以一直在皇宫里面吃饭。”   “那怎么行?我一介书生,凭借着和殿下你是朋友,就一直去皇宫蹭吃蹭喝,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拓拔毅突然非常认真地说道:   “子潇,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让你名正言顺地住在皇宫里面。”   “名正言顺地住在皇宫里面?殿下难道是想让我做起居令史吗?”   “我当然不会让你做这种小官。”   “那殿下为什么能让我名正言顺地住在皇宫里?”   “嗯……现在要保密。不过,你很快就能知道的。”   “好吧。”   “对了子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快要午时了。”   “什么?已经要午时了?那我得赶紧回去了。”   “那我送你出门吧。”   “不用了。”   这时,原本还迈着大步子的拓拔毅突然停了下来。   韶子潇见此,问道:   “殿下,你怎么了?”   “我……我的马忘在那儿了!”   “哪儿?”   “就是刚刚那家面馆。”   “没事,要不你先骑我兄长的马?”   “不行,那匹马陪伴了我很多年,他死的时候我还哭了好久。”   “它……死了?!”   “没有没有,口误口误。是它上次生病的时候。”   “这也能口误?”   “那个……我最近因为要照顾父皇,睡得太少了,有些神志不清。”   韶子潇闻言,走近了拓拔毅,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殿下你经常惹陛下生气呢?”   “那是以前,我现在长大了,不会了。”   “那就好。殿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只有你身子好了,才可以更好地照顾陛下,还要替他分忧。”   “子潇这是在关心我?”   “当然,作为朋友,我应该要关心你的。”   “好,我记下了。”   “那殿下你现在要去黯然销魂面馆吗?”   “对,我要去把我的马拿回来。”   “我陪你去吧。”   “好啊。” 第十章 明日之约   拓拔毅和韶子潇边聊天边走路,很快就到了黯然销魂面馆。   看到自己的爱马安然无恙后,拓拔毅对着韶子潇道:   “子潇,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里离我家也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不行,你一个人走,我怎么放心呢?”   “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万一要是有歹人把你劫走了怎么呢?”   “不会的,我经常一个人出门的。”   “那以后你要出门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来保护你。”   韶子潇闻言,笑道:   “不不不,你是太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个闲工夫?”   “但是我刚刚已经说了,要给你做牛做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子潇,我可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好了好了,我同意你现在送我回去还不行吗。只是……我从来都没有骑过马,有些害怕。”   拓拔毅闻言,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子潇,你……你没骑过马吗?”   “对。我小时候刚刚学骑马就摔了好几跤,因为胆子小又怕疼,就一直都不肯再学下去。”   “没关系,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摔的。”   “好,我相信你。”   于是拓拔毅就将韶子潇抱上了马。   拓拔毅让韶子潇坐在他的身前,然后缓慢地挥动马鞭。   “子潇,骑马的感觉怎么样?”   “好像确实没有我想像当中那么可怕。”   “很多马都有灵性,一旦你把他给驯服了,他就会把你当成主人,拼死保护你。”   “真的吗?我也好想有一匹会拼死保护我的马。”   “你已经有了啊。”   “啊?在哪?”   “就是我啊,我刚刚还说要给你做牛做马,你忘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笑道:   “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倒很想学骑马了。”   “好啊,那我明日过来教你骑马。”   “殿下您日理万机,真的不用把刚刚那句‘给我做牛做马’放在心上。我的兄长骑术很好,我可以让他教我的。”   “那我明日还能来找你吗?”   韶子潇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今日让远熙白跑了一趟,我明日得去找他。”   这话刚刚说完,韶子潇就明显感觉到拓拔的身子僵了一下。   “殿下,你生气了?”   “没有啊,那我后日再来找你。”   “后日……我已经约了另外一个朋友。”   拓拔毅闻言,愣住了好久。   他的子潇原来这么受欢迎?   韶子潇见拓拔毅一直不说话 以为他是生气了,急忙说道:   “远熙那里,我今天下午去找他吧。明日,殿下可以来找我。”   “真的?”   “当然。”   从这里去丞相府其实很近,但是拓拔毅特意放慢了速度,想要多享受一会儿子潇在他怀里的感觉。   然而,“丞相府”这三个大字还是很快地映入了拓拔毅的眼帘。   拓拔毅停下马匹,然后自己抱着韶子潇下了马。   “子潇,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早晨,我再来找你。”   “好,我明日一定起得早早的,等着你来。” 第十一章 风月场所   目送着拓拔毅离开后,韶子潇在丞相府中匆匆地吃过了午饭,就去赵府寻找赵远熙。   韶子潇算是赵府的常客了,因此守门人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他刚刚走近赵远熙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陌生的笑声。   他知道,远熙房中应该有别的客人,且是他不认识的人。   只是他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实在不好再打道回府。   于是他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里面的谈话声突然停止了,然后,门就被打开了。   “子潇,原来是你啊!差点吓死我了!”   “嗯?这话怎么说?”   这时,房间中的那个陌生男子道:   “他啊,还以为是他老子来抓现行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这我就更加不明白了,你们在做什么啊?”   赵远熙急忙把房间的门好,然后拉着韶子潇坐了下来。   “子潇,你知不知道今天是采仙楼四大美人夺魁的日子!”   “采仙楼?那不是妓/院吗?!”   “子潇你声音小一点!万一要是被我爹爹听到了可怎么办?”   “可是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们俩的声音就挺大的啊……”   听到韶子潇这话,旁边那位公子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韶子潇见这位公子面生,便道:   “远熙,我还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呢。”   “哦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常和你说的范老板。”   “你就是范老板?没想到您居然这样年轻?!”   范文程听到这话,爽朗地笑了一下,道:   “为什么这么说?远熙经常把我说得很老吗?”   “这倒不是,只是没有想到您这样年轻,就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了,实在令子潇佩服。”   “哎,我不过靠着祖父和父亲积累下来的人脉罢了。对了,今日我来找远熙,可不是来谈生意的。”   “你们该不会是要去采仙楼吧?”   “当然了,这可以十年一遇的盛况!韶公子要不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吧?”   “我……”   赵远熙见韶子潇在犹豫,急忙煽动道:   “子潇,我保证你去了之后绝对不会后悔的!”   “那……好吧。”   “好,那咱们快出发吧!”   “啊?这么早吗?不是晚上才开始吗?”   “韶公子,要是晚上才过去,恐怕咱们连采仙楼的大门都要挤不进去了!”   于是韶子潇跟随着这两人前往了京城最知名的风月场所——采仙楼。   妓/院这种地方,一般都是晚上才会有客人。   但是采仙楼却不同。它是京城最大、最知名的妓/院,且在白天也提供那方面的服务。   因此,许多纨绔子弟经常在里面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可以换上好几个美人。   今日是采仙楼四大美人争花魁的日子,自然比往日更加热闹些。   韶子潇等人到采仙楼的时候,大堂中已经坐满了客人。   这些客人的怀里基本上都拥着美人,在那里喝酒调情,未经情事的韶子潇看在眼里,脸上忍不住泛起一层薄红。 第十二章 又遇   于是韶子潇急忙将目光投向别处,却意外地发现,在不远处的楼上有一个人正在盯着他看。   在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韶子潇忍不住惊呼道:   “太子殿下!”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他那两位同行的伙伴给听到了。   范文程有些惊奇地说道:   “太子殿下?韶公子你……”   “哦没什么,我刚刚瞎说的。咱们还是进去找找还有没有空位置吧。”   这时,赵远熙也看到了拓拔毅。   于是他指着拓拔毅道:   “诶,子潇。那不是我们刚刚才遇到过的皇亲国戚——拓拔公子吗?”   韶子潇只得又看了一眼拓拔毅,然后装作惊讶地说道:   “是啊,真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踪我们呢!好了,远熙,我们去找空位置吧。”   “还找什么呀,拓拔公子那边不就有几个空凳子吗?”   “不行!”   “嗯?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拓拔公子那边的空位置,肯定是留给他朋友的。我们怎么能坐上去呢?”   “可他不是说他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来找我们做朋友的吗?”   “他的意思是他没有真正的朋友。但是他作为一个皇亲国戚,酒肉朋友肯定很多啊。远熙,那些皇亲国戚是咱们高攀得起的吗?”   范文程听到这话,笑道:   “实不相瞒,我的好友当中,也有不少的皇亲国戚,但是像上面那位公子一样气度非凡之人,我倒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有气质的人。我想要去结交这个朋友!”   正当韶子潇绞尽脑汁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时候,一个老鸨走到他们身边,热情地说道:   “三位客官里面请呀,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韶子潇道:   “对不起,我们是来看晚上的夺花魁的,不是来寻花问柳的。”   那老鸨盯着韶子潇看了一会儿,然后道:   “这位……姑娘,您这是女扮男装了吧?”   “什么?你什么眼神?!”   “哟,小姑娘还不承认了?没事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我们采仙楼今晚的夺花魁之争竟然这样如此吃香,惹得姑娘家家都要来看!”   赵远熙知道韶子潇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姑娘,于是急忙把那个老鸨拉到自己的身边,道:   “老鸨,我想要一个……妩媚一点的姑娘。”   “好好好,公子要什么价位的?”   “价位?都有什么价位的呀?”   “……”   韶子潇刚刚被那老鸨说成说姑娘,心中大为不悦,又见赵远熙这副色狼模样,更是不开心。   于是他对着范文程道:   “范老板,我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范文程急忙拦住了韶子潇。   “韶公子,楼上的那位公子又盯着你看了好久,他好像还蛮希望你上去找他的?”   韶子潇闻言,又抬头看了一眼拓拔毅,见他真的还是在看自己。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决定上楼去和这位有些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说说话。 第十三章 我可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范文程见韶子潇往楼梯口走,心中也想结识楼上那位公子,便忍不住跟上了他。   这时,一个男子突然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只得转过身去。   “啊呀,范老板,真的是你呀?”   “原来是薛老板啊。”   “真是让我没想到啊,范老板也会来这里?!来,跟老兄走,我那里已经预订了三个绝色佳人!保证伺候好你!”   “不了不了,薛老板,我还有事呢!”   但是那薛老板却不依不饶地将范文程给拉走了。   韶子潇上了楼之后,直径走向了拓拔毅。   “太子殿下。”   “子潇,真没想到今日我竟然还碰到你,还能和你说说话。”   韶子潇听到这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转开话题。   “对了,殿下你不是回皇宫去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拓拔毅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看子潇的美貌看得太入迷了……)   于是他急忙解释道:   “子潇,你别误会,我来这里可不是寻欢作乐来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看到拓拔毅一副着急万分的模样,韶子潇倒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误会?就算殿下你真的是来寻欢作乐的,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没必要用误会这个词。”   “我……我可不是那样随便的人!”   韶子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我信你。”   “子潇,我来这儿,是父皇交待给我的一个任务。”   “?我……不太相信陛下会让您来这种风月场所……”   “他当然不是让我来找乐子的,他啊,是想让我把一个人带到他的面前。”   “谁呀?”   “这家采仙楼的老板——沈云。”   “这我就更加不懂了。若是陛下想要见谁,一声令下,谁还敢抗旨不成?”   “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应该是父皇的一个故人。可能以前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就不便那样对待他吧。”   “妓/院的老板和陛下是好朋友?这……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啊……”   拓拔毅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了子潇,我刚刚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有谁欺负你吗?”   “没有,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累了?那我扶你进房间休息一下吧?”   “……房间?”   天呐,都已经开了个房间了,这个太子竟然还说自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不不不,不是用来那个的。我就是不知道这个沈老板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就开了房间,准备通宵守在这里。”   “哦,原来如此。殿下不用太过担心。今晚的夺花魁对于采仙楼如此重要,老板必定亲自到场。”   “但愿如此吧。现在距离夺花魁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咱们先进房间休息会儿吧。”   “好啊。”   于是拓拔毅领着韶子潇来到了他事先派人预订好的房间。   只是才刚刚推开门,他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第十四章   这房间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个女子,而且,她只穿着一层薄纱,正坐在床上!   一看就知道,这是在等待客人宠/幸呢!   由于害怕被韶子潇看到这一幕,拓拔毅急忙把房门给合上了。   然后,他转过身子讪讪地对着韶子潇道:   “子潇,我突然又不想休息了……”   “好,那你让我进去休息一下吧。”   “不行!”   “为什么啊?”   “因为……我的手下可能忘记预订房间了,这间房间里面已经有人了。咱们还是去刚刚那边坐一会儿吧。”   “既然这样,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可是子潇,那个沈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那好吧,我再陪你一会儿。等到夺花魁大赛开始的时候,我再走。”   “啊?!子潇,你难道不是来看四大美人夺花魁的吗?”   “当然不是啦。我对这个可不感兴趣,我是被远熙他们拉过来的。可是他们倒好,看到美人就忘了朋友。最可恶的是那个老鸨,她居然说我——”   “她说你什么?”   “嗯……唉,没什么。殿下,咱们可先说好了,等到夺花魁开始以后,我就得离开。”   “为什么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啊?”   “因为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乐子了呀,就不需要我陪着了不是吗?”   “什么呀!我根本也对花魁什么的不感兴趣!”   “不会吧?那你刚刚为什么坐在视角最好的那个位置?”   “我……那都是我手下给我安排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夺花魁的日子,还在奇怪这个妓/院的生意也太好了吧!”   韶子潇闻言 ,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好吧,我就陪殿下一起等沈老板出来吧。”   拓拔毅闻言,忍不住含情脉脉地说道:   “子潇,你真好。”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干。我明天的时间,不也已经给你了吗?只是殿下,我真的有些累了,咱们可不可以坐下说话?”   “当然!”   于是拓拔毅牵着韶子潇的手走回了刚刚那里,两人并肩而坐。   拓拔毅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韶子潇。   “渴了吧?喝口茶吧。”   “我还不渴,多谢殿下关心。”   拓拔毅见韶子潇不伸手接过那茶杯,有些尴尬地把手伸回来,然后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韶子潇真的是有些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拓拔毅见此,顺势伸出将韶子潇揽入怀中,道:   “子潇,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韶子潇突然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抱在怀里,心中有些别扭,于是他急忙挣开了拓拔毅的怀抱。   “多谢殿下的美意。只是不用了,我现在不困了。”   这时,拓拔毅突然感觉他自己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刚刚抱了一下子潇,所以他都起反应了?! 第十五章 催情的药   韶子潇见拓拔毅的脸色有些泛红,还以为自己刚刚拒绝的话让他不开心了。   “殿下,我……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有那么熟。你没生气吧?”   “子潇,我感觉我的身子不大对劲!”   “殿下,你哪里不舒服?”   “我知道了!是刚刚那杯茶!”   “什么,难道茶里有毒?!”   “不、当然不是。只是……这茶里放了催情的药。”   “什么?”   “我以前只知道在妓/院的酒中都会放催情的药。只是我没想到这采仙楼居然连茶水都不放过,唉,难过他家的生意这样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   “嗯……有了。好在这里就是干这行的。殿下你等着,我去给你叫个姑娘过来。”   “不要!”   拓拔毅想伸手拉住韶子潇,却晚了一点。   但韶子潇刚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道:   “对了殿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啊?”   “我什么类型的都不喜欢,你快坐下,别给我添乱。”   “我……我是想帮你……”   “你若真的想帮我,那就……”   “?那就什么?”   那就用你自己的身子来帮我呀!   “没什么……”   “殿下,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妩媚一点的女子吧?”   “韶子潇,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我不要!”   “可是殿下,你这样忍着也不是办法啊……”   拓拔毅知道这妓/院中的酒水虽然会放催情的药,却不会放太多,只是用来助长兴致的。   而像他现在反应这样大,是因为他身边,就站着他所倾慕的对象。   从今早遇到他开始,就像把他好好疼爱一番。   如今这药再一催动,那反应能不大吗?   “子潇,你还是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呢?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啊。”   拓拔毅忍不住在心里咆哮:   可是你不走,我那里就更加难受啊!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韶子潇清楚地听到了“老板”二字。   于是他急忙往楼下看去,果然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簇拥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殿下,好像是那个沈老板来了!”   “什么?!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殿下你别担心,我有办法帮你了。”   说罢,韶子潇就往楼下走去,直径走到了沈老板面前。   “沈老板,打扰您一下。我——”   韶子潇还没说完,沈云旁边的一个侍女便道:   “我们老板日理万机,可没空理你!”   沈云本来也不想理会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但是当他看到韶子潇的面容时,他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如果说“他”不是女扮男装,沈云不太相信。   一个姑娘女扮男装来到妓/院,要么是来投靠他的,要么是来抓自己在外面“偷情”的丈夫的!   这第二种情况好像不大好处理啊! 第十六章 解药   “这位……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老板,我的一个朋友喝了你们递上来的茶,然后就……那个了。你能不能把解药给他?”   “解药?我这里,到处都是解药啊。”   “?在哪?”   沈云好笑地回答道:   “这些姑娘不都是解药吗?他不图这个的话,来这儿做什么?”   “不不,他其实在受您故人之托,专门来找您的,不是来寻花问柳的。”   韶子潇觉得这句话可能还不够,于是又编造了一句:   “您是不知道,他的妻子特别善妒,若是让他妻子知道他来这里办事,却和妓/女睡了,他妻子肯定会把采仙楼给砸烂的!”   沈云开妓/院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这一茬。   “那好吧,松烟,你把解药给这位公子吧。”   说着,沈云就要往里面走。   韶子潇急忙拦住了他。   “沈老板。”   沈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又怎么了?”   “我那个朋友,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我现在很忙,你就直接代替他说了吧。”   “这……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所以,连我都不知道!”   “夺花魁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先去一趟四个姑娘那边。你们一会儿再来找我吧。”   说罢,沈云就扬长而去。   韶子潇只得先拿着解药去找拓拔毅。   “殿下,我这么感觉……你已经没事了?”   “刚刚是快要没事了。你一来……又有感觉了!”   “我帮你向沈老板要来了解药。”   说着,韶子潇就将手中的药丸塞到了拓拔毅的嘴里。   拓拔毅吞下药丸之后,果然感觉好了不少。   “子潇,我刚刚是不是有些狼狈?”   “没有啊,殿下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胡说,我刚刚都那样了!”   “好吧,我承认,虽然殿下你刚刚的样子是有一些狼狈。但是,却让我更加佩服你了。”   “那当然,我刚刚可是美人在旁而坐怀不乱!”   韶子潇听到拓拔毅颇为自豪的话语,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哪里来的美人?我这不是没有帮你去找美人吗?”   “子潇,在我眼里,这里最美的人就是你。”   “殿下,我可最讨厌别人说我长得像姑娘了。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不,子潇,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长得一点都不想姑娘。她们哪有你好看?”   韶子潇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咱们还是快些去找沈老板吧?”   “好。”   于是拓拔毅和韶子潇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   拓拔毅将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那侍女,道:   “麻烦你把它交给你们老板。就说,有故人相访。”   那侍女双手接过玉佩之后就走了进去。   沈云正在和今晚要夺花魁的四位姑娘说话。   那侍女走到沈云跟前,道:   “老板,有两个客人拿着这个玉佩,说是您的故人,您要见他们吗?” 第十七章 同意   沈云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玉佩。   然后他双手颤抖着接过那个玉佩,把它紧紧地捏在了手中。   “老板,您要见见他们吗?”   沈云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把玉佩摔到了地上。   “不见!你把这个玉佩还给他吧!”   那侍女只得从地上捡起那块玉佩,然后走到门口,将玉佩还给了拓拔毅,道:   “二位公子还是请回吧。”   拓拔毅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不可能啊。父皇说他看了这玉佩一定会见我的。”   然后他又对着那侍女问道:   “你到底有没有把玉佩交到他手上!”   那侍女瞪了眼拓拔毅,然后关上了房门。   拓拔这辈子和上辈子,不是做皇帝就是做太子,还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   即便是这个侍女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态度。   于是拓拔毅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用手挡住了门缝,然后用力地打开房门。   那侍女吓地躲到了沈云的身后。   拓拔毅走向沈云。   “沈老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自打拓拔毅走进这个房间,沈云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他。   拓拔毅看到沈云呆呆地看着他,却不回答他的话,于是再次问道:   “沈老板,咱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沈云这才回过神来。   “好吧,你随我过来。”   于是拓拔毅跟着沈云离开了这个房间,去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   刚刚关上房门,拓拔毅就跪了下来。   沈云大惊,急忙道:   “这是做什么?公子请先起来吧!”   “沈老板,我不知道我父皇以前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您。但是他现在已经来日无多了,而他和我说,他心中最牵挂的就是您。如果您能愿意在父皇驾崩之前去见他最后一面,他现在就是死也瞑目了!”   “你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你先起来吧。”   “若是您不同意,我便长跪不起!”   “好了,我同意了还不成吗?”   拓拔毅这才站了起来,笑道:   “多谢沈老板,马车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跟我来吧!”   “今日不行。今日是我采仙楼最重要的日子,我必须要在场。明天下午我随你走。”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着您。”   “你其实可以回去一趟,告诉他,让他最好多撑一会儿,别我刚刚到,他就已经咽了气了。”   拓拔毅知道,上一世他的父皇还有两个多月才驾崩呢,因此不以为意。   “没事,我父皇其实也没病入膏肓到这种地步。”   “那就最好。对了,你是他的太子吗?还是他别的皇子?”   “我是太子。”   “你就是太子?可是我听说当今太子爷不仅不孝顺,还整日花天酒地——”   “我、我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他……他还有没有别的皇子了?”   “你说我父皇?没有啊,我就是父皇的独生子。不然我以前那种行径,我父皇若还有别的儿子,早把我这太子之位给废了不是吗?” 第十八章 忠于我   “你是他的独生子?!那他……有没有过夭折的皇子啊?”   沈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   拓拔毅虽然感觉他问的问题非常莫名其妙,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从我记事起就不曾有过。我就是大皇子,也没听说过有二皇子。所以,应该就没有吧?”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好、好。可成亲了吗?”   “还没有呢。沈老板,我听外面的动静,夺花魁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您真的不用出去看看吗?”   “这时间的确已经开始了,那我先过去了。对了,你可不许看夺花魁。”   “啊?为什么?”   “为你好。”   说罢,沈云就匆匆走了出去。   拓拔毅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韶子潇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子潇,让你久等了。”   “没事,殿下,沈老板他不答应吗?”   “他答应了,只是他现在有要事缠身,明天下午才能跟我去皇宫。”   “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家了?”   “子潇,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殿下您还是去前面看看她们夺花魁吧,应该还蛮好看的。”   “不行,沈老板刚刚可是明令禁止我去看。我现在哪里惹得起他呀?”   “不会吧。像你这么有钱有权的客人,他应该求着你去看才对。万一你要是看上了哪个美人,他不就赚大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管这么多了。子潇,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那就麻烦殿下了。”   于是拓拔毅拿亮一盏灯笼,然后牵着韶子潇的手离开了采仙楼,向丞相府走去。   一路上,拓拔毅总是偏过头去看走在他旁边的韶子潇,惹得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   “殿下,别看我了,注意看脚下,别被绊倒了。”   拓拔毅闻言,伸了伸他们握在一起的手,道:   “反正有子潇帮我看着呢。我知道,子潇是不会让我摔倒的!”   “殿下,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啊?”   “嗯……就是凭感觉嘛。我就是觉得,子潇这辈子都会忠于我的。是不是?”   “当然,我这辈子都会忠于大梁的。”   “不是忠于大梁,是忠于我!”   “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区别的。”   这是,韶子潇突然停了下来。   “殿下,前面就是我家了,就送到这里吧。”   “既然就在前面了,我就把你送到家门口吧。反正我回采仙楼也没什么事可做。”   “那好吧。”   于是韶子潇只得让拓拔毅把他送到了丞相府的门口。   “殿下,这回可是真的到了。”   “嗯,子潇,你可别忘了你中午答应我的。”   “我当然没忘。明天我的时间都是你的。这样,我明日一早就去采仙楼找你,这总行了吧?”   “啊呀!子潇,你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住在这里?”   “啊?为什么啊?” 第十九章   “子潇,你忘记了吗?刚刚我在采仙楼预订的房间已经被别人占了去。就今晚的采仙楼那种盛况,哪里还能有空的房间留给我啊?”   “嗯……也是哦。”   “子潇,这个时辰,宫门早就下钥了,你不会不收留我的吧?”   “可……我家虽然是丞相府,却也寒碜地很,恐怕殿下会住不习惯。”   “没事,我哪有那么娇贵?”   “那好吧,就只能委屈殿下在我这里将就一夜了。”   于是韶子潇领着拓拔毅走进了丞相府。   拓拔毅看到眼前的陈设,心中一惊,笑道:   “子潇,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没错,因为我爹爹害怕被他人说是结党营私,从来都不留人过夜,所以我家的客房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所以就只能让殿下睡我的房间了。”   “太好了!”   “?”   “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人,正好可以秉烛夜谈了嘛。”   “嗯……不是。是殿下你睡我的房间,我去睡客房。”   “什么?你不是说都没打扫过吗?”   “没事,我去换一床被褥就好。”   “子潇,咱们就不能一起睡吗?”   “我……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睡的……”   “可是你总得成亲吧?成亲了以后,难道还想一个人睡?”   “那就等成亲了以后再说吧。”   “子潇,今晚你正好可以先试一试,和别人一起睡的感觉。”   “殿下,我看你是想找个人和你聊天吧?”   拓拔毅闻言,心中想道:   不对,我就是想睡你!   但他嘴上还是说着:   “没错啊。而且子潇,我可舍不得你去睡很久都没有打扫过的客房。”   “这……那好吧,请殿下你先去隔壁的浴房洗一下身子。”   拓拔毅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子潇,要不,咱们一起洗?”   “殿下你说笑了,我家的浴桶可不大,容纳不了两个人的。”   “好,那我先去洗。”   拓拔毅带着笑容走向了浴房。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没法和皇宫里的比,但他就是好开心。   没想到他才重生第一天,就能和子潇睡在一起了!   迅速地洗完身子后,拓拔毅走回了韶子潇的房间,发现床上已经多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韶子潇见他洗好了,便道:   “该我去洗了。殿下若是困了,就先睡觉吧,不用等我。”   说罢,韶子潇就走向了浴房。   拓拔毅见此,兴奋地躺到了床上,将脸埋在被褥中,感受着韶子潇的味道。   只是拓拔毅等了许久,韶子潇都没有回来。   拓拔毅忍不住翻身下床,走向了浴房。   虽然拓拔毅知道,在别人洗澡的时候敲门非常不好。   但是,这个不是别人,是他以后的爱人,韶子潇啊。   所以拓拔毅有恃无恐地敲了敲房门。   韶子潇刚刚洗完,正在穿睡袍,听敲门声吓了一大跳,睡袍还未穿到身上,就掉到了地下。   韶子潇急忙躲在屏风后,问道:   “谁?!” 第二十章   “子潇,是我。”   “太子殿下,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子潇,我看你一直都没从浴房出来,就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我想着这可不行,如果水凉了你必然要生病的,所以这才来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洗个澡还睡着了?我只是……洗得比较精细。”   “嗯,那你快一些,我回房间去等你。”   “等一下——”   “怎么了子潇?”   “我的睡袍刚刚掉到地上了,殿下你能不能帮我重新拿一件进来?就在我房间的衣柜里面。”   “好,我马上就去拿。”   不一会儿,拓拔毅就拿着件睡袍走到了浴房的门口。   “那个,子潇,我进来了?”   “好,你进来吧。”   于是拓拔毅推开房门,走到了屏风前面。   隔着屏风,拓拔毅看到了韶子潇那具极为美好的身子。   太想拥有他了……   拓拔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韶子潇从屏风的边上伸出了一只手。   “殿下,把衣服放我手里吧。”   于是拓拔毅急忙把手上的衣服放到韶子潇的手中。   但他看韶子潇的身子看得太入迷了,这个时候也不肯移开眼睛。   因此,衣服还没到韶子潇的手中,就又掉到了地上。   拓拔毅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衣服。   韶子潇一直伸着手,却迟迟感觉不到手上多了件衣服,于是问道:   “殿下,你还在吗?”   “子潇,我没拿稳,这睡袍……掉到地上了……”   “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给你重新拿一件。”   “不用了,那就是我最后一件睡袍了!”   听到韶子潇的语气中带着些愤怒,拓拔毅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好不容易可以和子潇一起睡了,他怎么就弄巧成拙了呢?!   “子潇,你别生气,我现在帮你重新拿一件睡袍了!”   “我刚刚到话你没听到吗?那就是我最后一件睡袍了!”   “啊?你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只有两件睡袍?”   “我当然不止两件。可是昨天刚刚洗掉了一件。然后还要一件,就在你身上啊!”   拓拔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袍,他还以为这是件新的,完全没有想到这居然是韶子潇的睡袍!   这也太让人开心了吧?!   “子潇,你别生气。我马上脱下来给你。”   “那你穿什么啊?”   “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穿,直接就这样睡觉。”   说罢,拓拔毅就真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睡袍,然后将衣服递到屏风里面。   “子潇,你这两件衣服掉到地上,还都是因为我。所以你快穿上吧,不然我心里面要愧疚死了。”   韶子潇本来不想接过那衣服,但是听到拓拔毅这样说,也就不好再拒绝。   于是他慢吞吞地穿好了睡袍。   等到他推开浴房的门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   想来,拓拔毅已经回到床上去睡觉了?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也走回了房间。 第二十一章   韶子潇借着微弱的烛光摸索着走到床边,见拓拔毅睡在靠外面的那边,就轻轻推了他一下,道:   “殿下,往里面去一点。”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的声音,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潇,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高兴和我一起睡了……”   “这是我房间,我如果真的生气了,应该是把你赶出去,而不是我自己离开吧?”   说完这话,韶子潇这才想起来,对面这人可是当今太子,于是他急忙道歉道:   “对不起殿下,是我说错话了……”   但是拓拔毅显然并不介意。   “子潇,你就穿了一件单衣,仔细别着凉了,快到床上来吧。”   说着,拓拔毅就翻身下床,想让韶子潇睡到里面去。   “殿下,要不还是我睡外面吧?这床本来就是单人床,我们两个睡,好容易滚下去的。”   “那就更不能让你睡在外面了,我皮糙肉厚得,我滚下去没事。”   韶子潇闻言,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躺到里面去。   两人闭上眼睛,虽然都很困乏,却怎么也睡不着。   拓拔毅翻了个身,将脸朝向韶子潇那边,然后轻声问道:   “子潇,你睡着了吗?”   正当拓拔毅以后韶子潇这么久没有回答,肯定已经睡着的时候,韶子潇才开口道:   “还没有。”   “和别人在一起睡觉不习惯了?”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一切好像就在做梦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父亲虽然是丞相,却从来都不会为自己为家族谋私利,所以我知道,我若想要入仕,就一定要靠着自己的本事。但我实在是没什么本事……因此今日太子殿下你主动来结识我,就让我感觉,好像是做梦一样。”   “子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才觉得,我今日是在做梦。所以我不敢睡,我怕我睡着了,梦就醒了。”   “我觉得,殿下你对我过于热情了,这其实……让我很惶恐。”   “子潇应该听说过商王武丁在梦中遇到贤人,然后根据梦中的印象找到傅说的故事吧?”   “殿下意思是,你梦到过我,然后又刚巧碰到了我,所以才对我这样特殊?”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这都快三更天了,殿下快睡觉吧。”   “不急啊,反正沈老板明日下午才能跟我回宫。”   “可是……我困了,心中的疑惑解决了,困意就上来了。”   “子潇,你快睡,我今日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不用管我。”   任谁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来一世,大概都会像拓拔毅这般激动。   好在,拓拔毅还是抵不住疲劳,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当他想要穿衣服起身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他本来就没穿睡袍,放在床边的衣服又不见了,这也太尴尬了吧! 第二十二章   正当拓拔毅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韶子潇走了进来。   “子潇,我的衣服呢?!”   “我让茹姨洗掉了。”   “那我穿什么啊?”   “放心吧,我一大早上就让她洗了,今天的太阳很大,一会儿就能干了。”   拓拔毅看着韶子潇满脸倦意,心疼地说道:   “你大早上就起床了?可我们昨天很晚才睡啊。子潇,你要不要再上床睡会儿?”   “不用了,我都习惯了。我现在去帮你拿衣服。”   “子潇……”   韶子潇再次进来的时候,不仅拿了拓拔毅的衣服,还拎进来一个食盒。   “殿下你这会儿才起身,只能早饭和午饭并做一顿了。”   拓拔毅边穿衣服边问道:   “子潇,你吃过了吗?”   “我?我已经吃过了。”   就在韶子潇刚刚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子潇,你真的吃过了吗?”   “我……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这怎么能行呢?没胃口也得吃一些啊!”   说着,拓拔毅就将韶子潇手中的食盒一把夺了过来,打开那食盒的盖子,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糕点,塞到了韶子潇的嘴边。   韶子潇往后退了两步。   “不用了殿下,这些都不知道够不够你吃的……”   拓拔毅闻言,好奇地看了一眼食盒里面剩余的食物,果然只够一个人的分量。   拓拔毅有些心疼地抚上韶子潇憔悴的面容。   “子潇,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自己不吃,把它省给我吃的吧?”   韶子潇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真的是因为没有胃口。”   “既然子潇没胃口,那我也没胃口了。咱们还是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采仙楼。”   正当拓拔毅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那女人一看到拓拔毅,就将眉头皱到了一起。   “我看公子你穿着不错,怎么竟来别人家中蹭吃蹭喝来了?”   “你是谁?”   韶子潇急忙道:   “娘亲,他不是来蹭吃蹭喝的,只是昨天我们聊得太晚了,他家有些远,所以我就让他住到在我这里了。”   “你还敢说?!昨天厨房的吴师傅就来和说我,莫名其妙少了不少吃食,我还在想,这丞相府怎么可能进贼呢?原来,是家贼啊!”   拓拔毅听到这话,总算是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   “我说丞相夫人,你们一个偌大的丞相府,对于自家的二公子,有必要这样抠门吗?”   “哼,抠门?!要不是因为老爷不知道为家里敛财,我至于这样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上过年过节给丞相的赏赐都是最多的,这些赏赐,应该都进了你的腰包吧,怎么,你还不满足?连你儿子的饮食和衣服都如此苛刻?!”   “儿子?!哼,他可不是我儿子!他们兄弟俩个,不过都是贱/种罢了!” 第二十三章   拓拔毅听到有人敢骂韶子潇是“贱/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面前这女子不是子潇的娘亲,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揍吧!   正当拓拔毅想动手的时候,韶子潇拽住了他的衣角,轻声说道:   “殿下,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你可千万别把沈老板给忘了。”   拓拔毅看了一眼韶子潇,然后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道:   “好,咱们走。”   于是韶子潇跟着拓拔毅一起来到了采仙楼。   出乎意料的是,沈老板竟然已经在正厅之中等着他们了。   只是,当沈云看到拓拔毅拉着韶子潇的手都时候,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太子殿下,昨晚,你和这位公子睡在一起吗?”   拓拔毅显然没料到沈云会问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是啊,怎么了?”   “我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还是什么?”   说着,沈云的手指向了韶子潇。   拓拔毅见沈云非要问些和韶子潇有关的问题 心中有些不悦,于是皱着眉头回答道:   “您说子潇啊?他只不过长得清秀了些,可他的的确确是个男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若这位公子果真是个女子,倒是和殿下非常般配。”   拓拔毅心道:   不是女子也很般配好不好?!   拓拔毅带着沈云和韶子潇一起进了皇宫,然后直奔皇帝所住的宫殿——未央宫。   走到未央宫的门口,沈云突然不走了。   “太子殿下还是先帮草民去通报一声吧。”   “好的。”   于是拓拔毅独自一人走进了内殿。   沈云见拓拔毅走了,这才转过身子对着韶子潇道:   “韶公子还没成亲吧?”   “是的。”   “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孩子?”   韶子潇闻言,面色一红。   沈云见此,笑道:   “那就是有了?!真的太好了!”   “好?好什么?”   “不,我说错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几个好友家的女孩子和你年龄相仿,本来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对了,可定了成亲的日子没?我还想讨杯喜酒喝呢!”   “沈老板,您误会了。我平时不和女子打交道,所以我还没有心上人呢。”   “这样啊。那你喜欢的,应该是女子吧?”   “沈老板,我……我听不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拓拔毅匆匆走了出来。   “沈老板,父皇有请。”   沈云闻言,迈开步子想要走进去。拓拔毅又急忙道:   “沈老板,我不知道你以前和我父皇有什么恩怨,但是父皇现在的身子真的受不了刺激。请您说话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些吧。”   “你不放心我?那你就跟我一起进来呗。”   “我可以吗?”   “进来吧。你现在不进来,一会儿他也会找你进来的。不过,他不能进来。”   说着,沈云的手指了指韶子潇。   韶子潇急忙道:   “那我就在门口等着殿下出来。”   “子潇放心,我很快就出来。” 第二十四章   于是拓拔毅和沈云一起走进了内殿。   看到刚刚还躺着的父皇现在已经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急忙走到床边扶着他的身子。   “父皇,沈老板他来了。”   沈云一步一顿地走向了皇帝拓拔炎。   一别经年,他怎么已经这副老态了?!   “拓拔炎,你找我什么事?”   “云儿,咳咳咳……你总算是肯过来见我了。”   “陛下这话说得,好像你以前经常来找我似的。找过吗?你找过吗?!”   “我……我……咳咳咳,我怕你还在生气……”   “好了,到底什么事情?!”   这时,拓拔炎对着他的太子道:   “阿毅,你跪下。”   “父皇?!”   “你对着他跪下,叫他一声‘爹爹’。”   “什么?父皇,为什么啊?”   “他是你的生身之人呐!你在胎里的时候,就被他养得很好,他当初,吃了不少苦才把你给生下来!”   “父皇,你病糊涂了吧?沈老板他是男子,怎么可能会生育?!而且我有母后啊!”   “你的母后,朕压根就没有碰过她!包括其他的嫔妃!他真的是你的生身之人,你叫他一声‘爹爹’吧!”   “我、我不信……”   沈云见此,忍不住说道:   “好了,你不要再为难孩子了。这些年,我都没有照顾他,是我对不起他。”   “你把他辛辛苦苦生下来,虽然没有亲自抚养他,却是时时刻刻牵挂着他,怎么会对不起他?!咳咳咳咳咳……”   “你快别说话了,来,喝点水吧。”   “云儿,你让我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我还是想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年,我开家妓/院,极力招揽王公贵族、高官达贵,想让他们整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想要搞垮你的王朝,你的帝位。你恨我吗?”   “怎么可能……我舍不得恨你啊!咳咳咳……”   “那我,也早就已经原谅你了。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吧?我该走了。”   听到这话,拓拔炎不顾衰弱的病体,急忙拽住了沈云的手臂,哀求道:   “云儿,你别走、你别走。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不许走!”   “拓拔炎,你一点都没有变,还和以前那般……喜欢强人所难!”   “云儿,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求你能再多陪陪我。”   “凭什么?我的妓/院生意好得很,我非常忙。”   沈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云儿,你别哭呀!”   “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你。拓拔炎,你活该这样。”   “都是我活该,你当初为我逆天产子,我却没有珍惜你……”   拓拔毅在旁边听了半天,心中也大概接受了这个“爹爹”。   他知道父皇的时日真的不多了,他想帮父皇实现最后一个愿意。   于是,拓拔毅对着沈云跪了下来。   “爹爹,求您留下来陪陪父皇吧!” 第二十五章   沈云听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终于叫自己“爹爹”了,眼泪出来地更凶了。   “好孩子,你快起来吧。”   “爹爹,父皇这些年,从没有临幸过后宫,每晚都是独自一人睡在未央宫中。他可是个皇帝啊,却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他以前可能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好了,我答应你了还不成吗?阿毅,你快起来吧。”   “谢谢爹爹!”   “只是,我既然要离开采仙楼一段时间,就必须先得回去一趟,好好安排一番,然后才能安心地住在宫里。”   拓拔炎听到这话,心中立刻又没了底。   若是沈云不答案留在这里,他倒是可以强行留着他。可是他现在答案了,又提出来要先出宫一趟。   若是他出宫了,又不回来了该怎么办?!   “云儿……”   “你放心,我可不是你,说话从不讲信用。我答应了你,就一定说到做到。阿毅,你随我过来吧。”   “是,爹爹。”   于是拓拔毅跟着沈云走出了房间。   “沈老板,你找我什么事?”   “怎么又不肯叫我爹爹了?”   “真好笑,你把我生下来之后,就对我不闻不问。我连有你这么个人都不知道。你连我母后都不如,更不要说是为我操碎了心的父皇了!”   “阿毅,虽然爹爹没有看望过你,但是我这心里——”   “心里一直想着我?有用吗?我又不知道!”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宫门口了。   拓拔毅突然想起来,韶子潇刚刚就在宫门口等他,但是,现在怎么看不到子潇了呢?   “子潇?子潇?!”   拓拔毅找了一会儿,才在宫墙边上找到了韶子潇。   不过此时,韶子潇已经靠着宫墙睡着了。   拓拔毅温柔地将他抱起来,想要回到东宫去。   沈云见此,道:   “阿毅,你是不是喜欢他?”   “干你何事?!”   “我和你父皇的前车之鉴就在你眼前,你怎么还要倾心于一个男子呢?!”   “前车之鉴?就你们这十几不见面的失败教训,我和子潇不可能的。我会给子潇幸福的!”   “阿毅,这些没有你想象地那么简单。”   拓拔毅和沈云近乎争吵的声音实在太响了,即便韶子潇真的很疲惫,还是被他们给吵醒了。   “殿下,你们在吵什么呢?”   “没什么啊。乖,子潇,你只管睡觉,我马上就带你回家了。”   韶子潇闻言,像只小猫一般,在拓拔毅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拓拔毅宠溺地看了眼韶子潇,然后马上又抬起头对着沈云道:   “沈老板不要要回采仙楼处理事情吗?怎么还不走?反正这次父皇没让我跟着你去,所以,我回东宫去休息了。”   说罢,拓拔毅抱着韶子潇走了。   沈云看到拓拔毅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毅,爹爹不是想阻碍你喜欢他。只是你涉世未深,所以你不知道,两个男子在一起需要遭受太多的阻碍了! 第二十六章   拓拔毅满脸笑容地抱着韶子潇走进了他的寝宫。   他的贴身内监小路子急忙迎了出来,在看到拓拔毅怀中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太子殿下,这位是……”   “他是我的好友,你们日后见到他,得跟见到我一样,好生伺候着,听明白了吗? ”   “明白明白,奴才啊一定会把殿下的话吩咐下去。”   拓拔毅将韶子潇抱到了他自己的大床上,再仔细为他捏好被角。   韶子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他是被饿醒的,所以当他看到床边放着一碗粥的时候,内心别提有多幸福了。   因此他也顾不上现在这是在哪,直接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非常意外……粥的温度适宜,味道极好!   韶子潇感觉,他仿佛来到了天堂。   但是,也不记得自己死了啊……   只记得,拓拔毅说,要带自己回家。   正在这时,拓拔毅走了进来。   “子潇,你醒了?!”   “太子殿下,这里是哪儿?”   “是我的寝宫,你安心在这里待着,我已经让人去丞相府传话,说你今日有些事情,不能回去了。”   “那怎么行呢?我怎么好叨扰殿下?”   “子潇,我本来不想那么早就让你入宫的。只是丞相府如此对待你,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受这样的委屈。”   “其实,只有她一个人那样对待我。父亲和兄长待我都是极好的。”   “可是子潇,我不能看到你受一点委屈,一点点都不可以!而那女子,既然如此咄咄逼人,我恨不得让父皇下诏废了她丞相夫人的位置!”   “别,千万别。殿下,我答应你,今日我就待在这里。但是你不要再管我的家事了,可以吗?”   “子潇,我不懂,那女人这样对待你,你为什么还要袒护她?!”   “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去世了。她虽然对我有些苛刻,却也没有虐待过我。而且 她毕竟是我亲生父亲的正房,是我的长辈。”   “所以你很想孝敬她,是吗?”   “孝敬?嗯……也算是吧。”   “那子潇,你就更不该回去了。你想啊,她那样抠门,少一张嘴吃饭,她别提有多开心了!而我这东宫的食物吃都吃不完,不差你一个人。”   “殿下,你这话倒是让我无法反驳。”   “子潇,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我明日去求父皇让你做太子舍人,你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这里了。”   “太子舍人可是七品官,殿下,我的资历还不够。”   “我说你够,你就够。子潇,你快喝粥啊,不然该凉掉了。”   “谢谢殿下。对了,殿下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   “?什么?我哪里能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那这粥居然刚好是温的……”   “哦,你说这个啊,我让他们每隔一刻钟都重新送一份温好的粥上来,自然是温的。”   “啊?这也太麻烦他们了吧?!” 第二十七章 金屋藏娇了?   “不麻烦啊,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子潇,你尽管使唤他们,不用客气的。”   “可……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这样不太好吧?”   “子潇,谁说你不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以后就是这里的主人!”   这时,小路子连爬带滚地跑了进来。   “殿、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你说什么?真的假的?!母后怎么会过来?!”   “千真万确,而且马上就要走到您的房间里来了!”   拓拔毅闻言,急忙向门口走去,果真见他的母后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急忙从外面将房门关上,用自己是身体挡着房门,然后满面笑容地说道:   “母后,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儿臣一声?”   “提前告诉你做什么?”   “……儿臣这不是得准备好东西招待母后吗?”   “少胡说八道,你父皇不许你穷奢极欲,你这宫里的不少东西还是我省给你的呢!你拿我给你的东西,再来招待我?”   “母后,您做的这些儿臣都记在心里了。儿臣知道,母后最宠爱儿臣了!”   “好了,你挡着我做什么?不请母后进你房间坐一坐?”   “母后,儿臣都已经是大人了,你怎么好进儿臣的房间啊?”   皇后闻言,挑了挑眉道: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金屋藏娇了啊?”   “母后,他脸皮薄,你会吓到他的!”   “行吧行吧,那咱们就出去说。不过说好了,若是不能让我尽快抱上孙子,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着,拓拔毅和他的母后来到了正厅中。   拓拔毅亲自将茶杯递给了他母后,然后问道:   “母后找儿臣到底什么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是吧?”   “当然不是。只是母后平时这么忙,现在屈尊降贵来儿臣这里,肯定有什么大事吧?”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我今日听说,沈云进宫了。你应该见过他了?”   “嗯。”   “那你……都知道了?”   “母后,虽然他是我的生身之人,但是,这十八年来,都是你和父皇在照顾我。在我心里,你绝对比他重要多了。”   “阿毅,我刚刚听宫人说,太子爷最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起初我还不信,心想你怎么可能转了性子。现在看来,你的确比以前懂事多了。母后很是欣慰。”   “母后,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谁?”   拓拔毅将目光移向他的房间那边。   皇后见此,也就明白地差不多了。   “你金屋藏娇的那位?她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刚好你也该选太子妃了,不如就让她做你的太子妃吧。”   “母后,我和你说,我这辈子可是中认准了他一个,若是你阻止我们在一起,我可能会变得……比以前还要不可理喻的!”   “只她一个?也不是不行。只要她愿意多生几个。而且,我就她一个儿媳,也能安生不少!”   “那……如果他不能生呢?” 第二十八章   “你说什么?!她不能生?这怎么可能呢?!请太医看过了吗?”   “母后,子嗣不是问题,到时候只要在宗族里面找几个优秀的男孩子过继过来,不就成吗?”   “那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当然可以娶她做太子妃,但如果她真的不能生,你就必须要去临幸别的女子,让她们为你生下儿子。”   “不可能。母后,我不会碰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皇后闻言,气极反笑,道:   “我现在怀疑,她就是只狐狸精,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   “母后,他性子很好,你若是真的见到他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那我现在就想去见见他。”   “不不不,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至少要等我先表白了吧。”   “你说什么?!你都把人家带到你房间了,估计都已经……那个了吧?怎么还没有表白啊?”   “没有没有,我和他……还没有那个呢!”   “哦?你性子还真是大变,阿毅,你父皇让人打你了?”   “没有,母后,真的是因为遇到了他,我才变成这样的。他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再说沈云,他匆匆回了趟采仙楼,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又赶回了皇宫。   拓拔炎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但沈云一上来就不带感情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阿毅爱上了一个男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着阿毅把他抱在怀里。而且阿毅看他的那个眼神,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含情脉脉。”   “阿毅还真是咱们两个的亲生孩子,竟然连秉性都如此相像。”   “拓拔炎,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云儿,这是阿毅自己的事情,咱们不要去管他。就像当初,若不是我母后死活不肯让我娶你,咱们也不会分离这么久了!”   “正是因为咱们已经错了,所以,我才不能让我的儿子重蹈我们的覆辙。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咱们不阻止他们,他们两个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吧?”   “不敢保证长长久久,但至少,他们现在不会痛苦!”   “阿毅是太子,将来的皇帝,你让娶一个男子做正妻,先不说天下人的反应,光是朝中那些大臣的上书,就能把他弹劾死。到时候,那些乱臣贼子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造反了!你亲自抚养了他十几年,他有多大的能耐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若是有人真心想造反,没有这个理由他们也会想出别的理由来的!”   “拓拔炎,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脑子都是些什么浆糊。你难道真想看着你儿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个男子做太子妃吧?!”   “我当初没能实现的愿望,我不想让我的儿子也实现不了……然后抱憾终身。”   “你!”   “云儿,你要相信他们啊。”   “我……不信!” 第二十九章 离开他   说罢,沈云就转过身去,想要往外走。   拓拔炎急忙叫住了他。   “云儿,你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韶子潇,让他离开阿毅。”   “你不能这么做啊!阿毅会恨你的!”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却对我没什么感情。若是能让他恨我,倒也还不错。”   “云儿,现在阿毅必然陪伴在他的身边,你要当着阿毅说这事吗?”   “也是,那我该怎么支走阿毅呢?”   “我让人把他叫到我这里来,你再去吧。”   于是皇帝派太监到东宫去叫太子到御前侍奉。   此时,拓拔毅刚刚送走了他的母后,本想回房间去陪着韶子潇的。   但是他知道他父皇真的是已经来日无多了,而他和子潇还有很多个日日夜夜。   于是拓拔毅跟着那太监匆匆来到了未央宫中。   拓拔毅前脚刚走,沈云就来了。   看守东宫的侍卫拦住他。   “这位大人,这会儿太子殿下不在,您还是一会儿再过来吧。”   沈云见此,拿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那侍卫急忙跪了下来,不敢再阻拦。   于是沈云急忙走进了东宫,并且很快就在拓拔毅的寝室中找到了韶子潇。   “沈老板,您怎么来了?”   沈云并不回答,只是连声地叹了两口气。   “沈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子潇,你这样好的人,不该毁在他手中啊!”   “?沈老板,我怎么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可知道,拓拔毅为何对你这么好?”   “太子殿下说,他想和我做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啊,他对你动了那种心思!”   “啊?哪种心思?”   “就是……就是云雨巫山的那种心思啊!”   此言一出,韶子潇心头一惊。但是细想拓拔毅自从见到他之后的种种表现,除了这种说法,好像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这时,沈云又走上前几步,将他的双手放在韶子潇的肩膀上。   “子潇,我想,你也不希望日后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吧?”   “沈老板,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阿毅是我的亲生儿子。”   “什么?”   “他,是我和拓拔炎的亲生儿子。”   “可……可您是个男子啊。”   “是啊。但是我当初爱惨了他,为了他,那么高傲的我,愿意雌/伏在他的身下。仅仅只是因为,没有子嗣这一点是拦着我们在一起的最大障碍,所以我甘愿忍受怀胎产子之苦。可是最后呢,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现在,眼看着你们两个就要重蹈我们的覆辙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啊!”   “沈老板,我……我觉得,太子殿下也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吧?”   “他都把你带到他的房间了,你觉得呢?韶子潇,不要再骗你自己了!子潇,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下半辈子难道想在后宫中度过吗?”   “我不想……”   “所以子潇,你听我的,现在就离开他。” 第三十章 无奈   “离开他?可是,我该如何离开呢?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找到我的。”   “这个你放心,我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韶子潇本来心想着,拓拔毅现在就是太子,将来还是皇帝,自己横竖都是躲不过他的手掌心的,还不如早些“束手就擒”。   但是他看沈云如此有自信的样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说道:   “沈老板,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可能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没事,你只管考虑,我会给足你时间。子潇,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的。”   说罢,沈云又拍了拍韶子潇的肩膀,然后离开了东宫。   韶子潇见沈云走了,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拓拔毅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急忙走到韶子潇身边,把他抱到了床上。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太子殿下,我该回家了。”   “子潇,刚刚父皇已经答应让你做太子舍人了!所以,你现在就算是一直待在东宫中,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是吗?那我也从没有听说过太子的侍从官和太子住在一个房间里的。”   “子潇,我……”   “殿下让我睡在你的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陷子潇于不忠不义吗?”   “没有没有,子潇,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厌了这个房间。我最近正打算换个房间睡呢。刚好你来了,我就让你住我的房间了。”   “殿下,我身份低微,实在受不起殿下这样的礼遇。殿下还是让我回家去吧。”   见拓拔毅低着头不说话,韶子潇继续道:   “或者说,殿下压根就不想让我走了?”   “怎么可能?既然子潇你想回去,我这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殿下您还是去照顾陛下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拓拔毅闻言,笑道:   “子潇可知道宫门在哪儿?又可知道,你若是自己走回去,得花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   “所以啊,反正现在父皇眼里只有那个沈云,正好我有时间可以送你回去。”   “你怎么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他不是你的爹爹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   “沈云来找过你?”   韶子潇感觉已经辩解不了了,只好点了点头。   “我说子潇你怎么变化大,原来是沈云搞的鬼!”   “他毕竟是你的爹爹,你不要这样说他。”   “子潇,我现在送你回去,明日再去接你过来好不好?”   “我可以不过来吗?”   “可父皇已经让你做太子舍人了,你该来东宫啊。子潇,你不会要放弃这个官位吧?”   “对不起殿下,子潇可能要食言了。”   拓拔毅闻言,知道一时半会儿无法让子潇回心转意,于是便道:   “好,没事。你不愿意做太子舍人,就不做。只是子潇,咱们还能是朋友吗?” 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   韶子潇闻言,将眼光投向别处,道:   “当然了,殿下,咱们永远都是朋友啊。”   “子潇,你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   “殿下,请你不要为难我……”   “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为难你。”   说罢,拓拔毅就叫来了他的侍卫,让他们护送韶子潇回到丞相府。   然后,他就来到了未央宫。   拓拔炎用了安神的药之后沉沉睡去,沈云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拓拔毅走到沈云面前,由于害怕吵醒父皇,他轻声而狠厉地说道:   “沈老板,请你随我出来一下!”   沈云闻言,跟着他走到了房间门外。   “沈老板,我到底哪里得罪了您,您直接和我明说,我都可以改。可你为什么要去找子潇?!”   “阿毅,你们都没有做错。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世道。”   “你到底对子潇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你应该能猜得到吧?”   “看在你是我的亲生爹爹的份上,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不是善罢甘休的!”   “拓拔毅,你难道还没有放弃?!”   “知道为什么你和我父皇不能厮守终生吗?是因为你们太懦弱了。我是太子,将来的皇帝,我想娶谁,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吗?谁敢反对,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说罢,拓拔毅就拂袖而去。   沈云看着拓拔毅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韶子潇刚刚回到家中,就被他的父亲叫了过去。   “子潇,你怎么会认识太子殿下?”   “我……爹爹,我有些累了,能不能先回去休息?”   韶丞相这才注意到小儿子脸上的泪痕。   “怎么哭了?是太子殿下欺负你了?”   韶子潇闻言,拼命地摇头。   韶丞相见儿子这副精神状态,也就只好作罢,让他回房间休息去了。   韶子潇一个人躺了床上,连晚饭都没有去吃。   尽管他的兄长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他也只是回了一句“我还不饿,兄长不用管我”,然后继续开始他的沉思。   说实话,出身在官宦世家的他,真是很想步入仕途。   他的兄长志在武举,而他志在科举。   明年开科取士,不一定是状元,但至少他能拿个进士吧?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拓拔毅。   拓拔毅说,要与他共创盛世,并且让他做太子舍人。   可这个七品官他才刚刚当上,就马上要没了。   他倒不是迷恋这官位。只是,这种刚刚被宠到天下,又马上坠入地狱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夜已经深了,韶子潇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就这样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   这时,窗户处传来一阵敲击声。   韶子潇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   但这声音越来越大,惹得韶子潇有些不耐烦。   虽然他不打算睡觉,但是这样打扰到他的思考了呀!   而且他思考的还是人生大事好不好?   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向窗户那边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第三十二章 表白   韶子潇走到窗户边上,这才确信,的确是有个人在敲着窗户。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这该不会是个坏人吧?   “你是谁?!”   “……”   “你快回答啊!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不要喊不要喊,子潇,是我啊!”   尽管只和拓拔毅在一起相处了两天,但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像是刻在了韶子潇心间一般。   因此即便拓拔毅此时压低了嗓音,他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太子殿下?!你……你怎么来了?!”   韶子潇边说边打开了窗户。   拓拔毅见次,直接从外面通过窗口爬了进来。   直到真正面对着拓拔毅这个人,韶子潇才感觉自己刚刚给他开窗户就是个错误!   刚刚就应该让他离开这里!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尴尬了嘛!   韶子潇首先打破了沉寂:   “殿下怎么没在皇宫里照顾陛下?”   “父皇那里,有沈老板在,哪里还需要我啊?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现在非常需要我。”   “谁啊?”   “傻瓜,就是你啊!”   说着,拓拔毅走到韶子潇跟前,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   “眼睛都哭肿了,还不承认!”   “殿下,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怎么可能?子潇,我是来求你的原谅的。”   “原谅?”   “子潇,沈老板说得没错,我对你,的确动了那种心思。”   韶子潇没有想到,拓拔毅竟然这样大方地就承认了,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   “但是子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是非常认真的,认真到,想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殿下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可是,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殿下想要我怎么给你机会?”   “子潇,我猜,沈云是想让你离开我吧?”   “没错,沈老板的确是这么说的。”   听到这话,拓拔毅急忙紧紧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带着几分霸道地说:   “不许走!”   韶子潇尝试着松开拓拔毅的手,奈何这男人的手劲非常大,他怎么用力都松不开,反而被他抓得更紧了。   他只得委屈巴巴地说道:   “殿下,你抓疼我了。”   拓拔毅急忙放开了手,但是却又走上前了半步。   现在,他和韶子潇身体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这个距离,不得不让韶子潇觉得有些……暧昧!   “子潇,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拓拔毅此话一出,韶子潇的内心离开翻起了千层巨浪。   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他,喜欢他的温柔,他的霸道。甚至,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但是自己,真的是真心喜欢这个只认识了两天的男子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子潇,别怕,我不会逼你的。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早就把我一棍子给打死。”   “那殿下究竟想让子潇怎么做?” 第三十三章 我答应你   “子潇,我只需要你待在我的身边。”   “好,那我答应你。”   拓拔毅听到这话,激动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子潇,这……这是真的吗?!”   韶子潇见拓拔毅这副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红了脸,嗔道:   “殿下,我答应的,是继续做你的太子舍人,可不是其他的,你别误会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误会呢?”   说罢,拓拔毅又凑到韶子潇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真喜欢太子舍人这个官名。日后,你便是本太子房舍中的人了。”   韶子潇轻轻推开了拓拔毅。   “那,太子殿下现在是不是该回你自己的房舍去了?”   “可是,现在宫门都已经上钥了,回去甚是不方便。”   “那就去住个旅店吧?”   “子潇,旅馆那种地方,随便什么人都有可能住进去,谁知道换客的时候店家有没有认真清洗被褥?我可是有洁癖的!”   韶子潇想了一下,然后道:   “那就去采仙楼?那里肯定干净!”   拓拔毅刚想反驳,韶子潇便抢先开口道:   “我知道了,太子殿下,你这又是想赖在我这里不走了是吗?”   “子潇,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   韶子潇完全不知道怎么拒绝拓拔毅,心中早就已经同意了,但是面上嘛,可不能显得自己太过迁就他。   “那……好吧!只是,下不为例!”   “好好好,我一定下不为例。”   其实啊,拓拔毅心中想的是:   当然是下不为例,因为下次,下下次,去要让你睡在我的寝宫!   两人刚刚躺上床,拓拔毅便将头凑到韶子潇那边,道:   “子潇,我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   韶子潇白天睡够了,此刻也清醒地很。   “好啊。很久很久以前……”   “不不不,我不要听那种故事。”   “?那殿下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我就是个俗人,没有什么故事的。”   “我就是想听。子潇,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殿下,我以前的经历很平淡,真的没什么可讲的……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倒还和殿下你有关系呢。”   “哦?真的吗?子潇,你快说你快说,我已经要迫不及待了!”   “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成平十一年的那次中秋宴会。对不起,我说这话太打脸了,你参加过那么多次赏月宴会,肯定是不记得了。”   “中秋宴会?虽然我是不记得成平十一年的那次,但我永远记得一场赏月宴会,那一刻,我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你。”   “殿下,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没什么,我在瞎说呢。你快继续说呀,成平十一年,我刚好十一岁诶。”   “嗯,那年我也是十一岁。我爹爹也还不是丞相,只是个户部尚书。那一年,我有幸随着爹爹一起去参加宫里的赏月宴会。” 第三十四章 梦中情人   “皇宫中的赏月宴会,我必然都是参加了的。难怪你说这事与我有关。”   “是,那对你来说,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次。但对我来说,却是我唯一一次参加皇宫里面的赏月宴会,因此,我印象很深。”   “不会吧?我记得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能带着家眷来参加宴会的。”   “是这样。只不过那次之后 我爹爹可再不敢带我去了。”   “那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摔了一跤,而且还是很惨的那种。我至今还认为,是御花园的地面不平,而不是我的问题!”   “哈哈哈,子潇,你真可爱。”   “然后,你就出场了。”   “什么?我听不懂了……”   “就是我摔倒了之后,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衣着华美的小男孩前来搀扶我,还给我涂了药。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当今圣上的独生子。”   “子潇……我当初扶起来的那个女孩,不会是你吧?!”   “就是我啊。你当时喊我‘小妹妹’的时候,我心里可生气了呢。只是爹爹和我说,来到皇宫里面,不准多说话,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我才没有和你吵起来。”   “对不起子潇,我一直以为,当初那个我扶起来的人,是个女孩子……”   “没事,从小到大,经常有人这样说,我都习惯了。”(并不是,子潇还是会很生气。)   见拓拔毅一直不说话,韶子潇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还在脑子里面回忆着当时的画面。   过了许久,拓拔毅突然轻声问道:   “子潇,你睡着了吗?”   韶子潇快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到太子殿下这一唤,急忙道:   “还没有,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快睡,我也要睡了。”   “好。”   拓拔毅本来想说:   子潇,其实,成平十一年那次的赏月宴会,我也刻骨铭心。   因为那天,我遇到了一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   后来,我央求着父皇帮我找“她”,父皇最是宠我,便按照我的描述,在众大臣的女儿之中寻找。   只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也难怪我找不到你,你是个男孩子啊。   当初父皇还说,估摸着肯定是我在做梦。   后来父皇说要帮我挑太子妃,被我一口回绝了,父皇便训斥我说:   “不要再想着你那个梦中情人了,她根本就不存在!”   我却还是不依不饶,不肯娶太子妃。   再后来,父皇就驾崩了,临终前留下遗诏,让我娶丞相家的小公子为皇后。   我明白父皇的意思,当时的我,玩物丧志、骄奢淫逸,父皇是想利用你,来使丞相鞠躬尽瘁地辅佐我。   可父皇不可能知道,阴差阳错地,他竟然让我娶了我的“梦中情人”。   只可惜,我瞎了狗眼了,竟然没有把你给认出来。   子潇,其实我心里是喜欢你的,我只是不想承认。   大梁以男子相恋为耻,我怎敢承认? 第三十五章 偷亲   拓拔毅侧过头去看着韶子潇的睡颜,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好在上天待我不薄,让我能够重来一次。   子潇,这一世,我要好好疼着你,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这么想着,拓拔毅将头凑到韶子潇的脸边,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又马上将头移开,躺回到自己的位置,装作熟睡的样子。   他这算是偷亲成功了吗?   应该……算是吧!   翌日清晨,拓拔毅带着韶子潇回到了皇宫。   自那日起,不止是东宫,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殿下带回来个男子,并且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所有人都需要把他当做主子看待。   拓拔毅对外宣称,韶子潇是他的好友兼臣僚。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过就是拓拔毅的男宠罢了。   唉,早就听闻当今圣上在年轻的时候,为了他的一个男宠,闹得是天翻地覆。没想到啊,这太子爷别的没有继承,反倒继承了他老子的这一点!   真是国家不幸啊!   然而这些,他们只敢在心中想想,真正碰到韶子潇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韶公子” 叫得比谁都亲热。   韶子潇心地善良,以为大家真的能接纳他,因此十分高兴。   直到有一日,沈云来到了东宫。   韶子潇见沈云来了,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并且站了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喊了一声:“沈老板。”   “子潇,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沈老板,对不起,是子潇愚钝,看破不了这红尘。”   “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我……我不知道……”   “你可知道,人家在外面是怎么说你的吗?”   韶子潇本来低着头,听到这话他猛地将头抬起来。   因为他,还是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的。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你能当上太子舍人,不过是因为爬上了太子的床!”   韶子潇咬了一下嘴唇,并不回答。   沈云知道这话有用,变本加厉地质问道:   “或许你可以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那么你的家人呢?你的父亲呢?丞相大人一世英名,难不成你希望以后别人说,他生出来的儿子是个不要脸的男宠!”   “不、不,我不是。”   “可是子潇,你现在这样的行为,连我都觉得,你就是个男宠。”   “你父亲年纪大了,咱们可以绕开他不提。那你的兄长呢?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你难道想让他白白毁在你的手里?!”   “沈老板,我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答应了太子殿下,陪在他的身边,我怎么害了我的家人?!”   “因为咱们大梁,容不得两个男子相爱!”   “可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碍到他们啊!”   韶子潇的内心委屈至极,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沈云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前的自己,一阵心疼,于是他将韶子潇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没办法,孩子,这,就是咱们的命啊。” 第三十六章 离开   “那我,可不可以不认命?”   “子潇啊,我和阿炎,当年也像你们一样,以为不认命,就能长相厮守。为了他,我甚至可以以男子之身诞下子嗣。可是这结果,你也看到了……”   “子潇,若是你们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不仅是你要背负男宠、佞臣的骂名,连阿毅,都难逃史官那笔端的斥责啊!你是希望阿毅做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还是做个被后世所鄙视的昏君。”   “够了,沈老板,求求您不要再说了!”   韶子潇哽咽地厉害,沈云轻轻地揉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好孩子,你们两个年轻气盛,我知道现在让你离开阿毅,实在是苦了你们。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沈老板,对不起,是子潇年纪轻,不懂事……”   “子潇,这么说,你是想通了?”   “是。太子殿下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我不仅没有劝着他,反而……唉,以后殿下会遇到很多比子潇好一百倍的女子。”   沈云闻言,有些激动地说:   “好孩子,我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等你同意了!”   “只是沈老板,我能不能再多待几天?我想……最后再陪一陪太子殿下……”   “我刚刚喂他吃了安眠的药,没有个两三天,他是醒不过来的。等他醒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什么?你已经给他吃了!……看来,沈老板相当了解子潇。”   “也没有。只是我相信,阿毅爱上的人,必然心地善良。我这番说辞,足够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放弃了。”   “沈老板,我……我能不能再去看他一眼。即便是他的睡颜也好!”   “可以,但是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说着,沈云领着韶子潇来到了拓拔毅的房间。   “我就在门口等着你,放心,我不会偷听的。”   沈云在看到韶子潇走进去之后,还特意贴心地帮他关上了房门。   韶子潇一步一顿地走到床前。   拓拔毅睡得非常平静,韶子潇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他跪到了床前,说道:   “殿下,我又要食言了。其实,我的性格可能真的不适合在官场混,更不要说是在后宫了。殿下对我的一片厚爱之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说罢,韶子潇轻轻地抓起拓拔毅的手,如今继续说道:   “殿下,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才短短十几天,我竟然就爱上了你。”   韶子潇盯着拓拔毅的面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慢慢地凑近拓拔毅的脸,然后在他的嘴唇处碰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地移开了头。   虽然知道床上这人不可能在现在醒过来,韶子潇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庞。   “殿下,若有来生,我愿意做一个女子,只为能侍奉在你的身边。而不是像今世这般,两地相隔。”   “我要走了,阿毅,请你一定要多保重。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啊!” 第三十七章 误会   两日后,拓拔毅睁开了眼睛。   他的被渴醒的。   所以一醒过来,他就急忙在房间里找水喝。   而在床边,刚好放着一个杯子。   拓拔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正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因为这杯水!!!   当时他正在代替父皇批阅奏折,突然感觉有些口渴,就拿起一旁的杯子一下子都灌了进去。   然后,他就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想起来这些以后,拓拔毅愤怒地一下子把杯子摔倒在地上。   地上铺设了厚厚的地毯,杯子没有杂碎,却也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响。   守在门口的宫女急忙推门进来。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   拓拔毅睡了两天,又没有喝水,因此嗓子非常干涸,说话也特别艰难。   “回禀殿下,您睡了有两天两夜了。殿下肯定饿了吧,奴婢马上去拿吃的上来。”   “等一下。”   虽然拓拔毅此刻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地叫了,但是他有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要问!   “子潇呢?子潇去哪了?”   “韶……韶公子他……他应该在书房看书吧。”   拓拔毅见这宫女支支吾吾的,心中大怒,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就朝那个宫女砸过去,呵斥道:   “说实话!子潇到底在哪儿?!”   那宫女急忙跪倒在地。   “殿下,奴婢一直守在门口,韶公子在做什么,奴婢怎么可能知道啊?”   拓拔毅心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便道:   “你去把小路子给我叫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小路子是拓拔毅的贴身太监,听到太子召唤,自然很快就过来了。   拓拔毅一见到他就急忙问道:   “子潇在哪儿?”   “殿下,您是说韶公子吗?韶公子他回家去了。”   “什么?他回家了?!”   “殿下,您睡了这许久,韶公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干,自然只能回家啊。”   听到这话,拓拔毅一下子就怒火中烧!   韶子潇啊韶子潇,妄我是那样得牵挂你 ,醒过来之后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只想知道你的情况。你倒好,竟然抛下我回去了!   我昏睡了这许久,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还是说——   “那个,子潇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太医为我诊过脉,说我没有大碍了以后吗?还是……”   “殿下,韶公子很早就回去了,是在太医来之前。”   “什么?这不可能……我昏睡在床上,不省人事。子潇他怎么可能对我不管不顾呢?!是不是他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最近感谢没听到丞相府出了什么大事。”   拓拔毅闻言,闭了闭眼睛。   “行了,我饿了,你下去给我弄些吃的过来。还有水,我都快渴死了。”   “是。对了殿下,需要奴才去丞相府请韶公子过来吗?”   “不必了,他既然不想见到我,我何必再强求。我一颗真心,全当是喂了狗了!” 第三十八章 我不信   拓拔毅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抬起头看着小路子,问道:   “给我下药的人,查清楚了吗?”   “回禀殿下,还没有。”   “在这皇宫里面,能给我下药的人……”   话还没说完,拓拔毅就突然站了起来往外走。   他走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小路子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太子殿下。   拓拔毅的目的地很明确——未央宫。   一走进未央宫,拓拔毅就被一个老内监给拦住了。   “太子殿下,陛下吩咐了,今日不见任何人,殿下还是请回吧。”   “那明日呢?后日呢?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到父皇愿意见我为止。”   “这……殿下请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禀报陛下。”   拓拔毅急忙把身上佩戴的一个玉佩解下来,递到了那个老内监的手中,道:   “麻烦您了。”   那老内监急忙道:   “不不不,这可是殿下贴身的玉佩,奴才怎么能要呢?”   “没事,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反正自从我知道了这块玉佩的来历,我便想把它给丢了,又害怕惹父皇生气。如今我把它给你,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帮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让他见我一面。”   那老内监坚持把玉佩还给了拓拔毅。   “这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奴才的脑袋就不保了。殿下放心,就算没有这玉佩,奴才也会好好劝着陛下的。”   说罢,那老内监就走了进去,过了许久,他走出来笑眯眯地说道: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多谢了,小路子,你快回东宫去拿些好东西犒劳一下这位公公。”   “多谢殿下赏赐。”   拓拔毅疾步走了进去,只是还未走到门口,他就听到了一阵琴声,如珠落玉盘,如龙言凤语。   拓拔毅原本烦躁的内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他打开房门,见他的父皇正斜靠在榻子上,闭着眼睛欣赏着琴声,弹琴的自然是沈云。   拓拔毅见到沈云,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点着了。   他对着皇帝道:   “父皇,儿臣有些话想和您说,您能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回避一下。”   虽然是句问句,却生生地被拓拔毅说成了肯定句。   沈云闻言,止住了琴声,柔声道:   “阿毅难道不知道,韶子潇可是我送走的,我怎么成了不相关的人?”   “你还敢说?!你把子潇藏在哪里了?!”   “阿毅,子潇他是自愿走的。”   “我不信!肯定是你和他说了什么!”   沈云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有哪个男子,愿意做个男宠呢?”   这是,老皇帝咳嗽了几声,道:   “阿毅,子潇他真的是自愿走的。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父皇,如果当初沈云突然离开您,您难道不会发了疯似地去找他吗?!”   “拓拔毅,你就算不叫他爹爹,也不能如此称呼他!他是你的长辈啊!”   “父皇,大梁王朝不能有如此不讲礼节的太子,您还是把我给废了,让我去陪子潇吧。” 第三十九章 相爱却不能相守   老皇帝闻言,咳嗽地更加厉害了。   “拓拔毅,你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为了一个男子,连皇位都不要了!你……咳咳咳……你真以为,朕不会废了你是吗?!”   拓拔毅心中诽议道:这皇位我又不是没坐过,压根就没有想像当中那样好,不要也罢!   于是拓拔毅对着他父皇跪了下来。   “父皇,请你把子潇还给儿臣,然后,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吧!”   说罢,拓拔毅就磕了三个响头。   沈云闻言,站起身来,从旁边拿起一封信,扔到了拓拔毅的脚边。   “这是子潇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一下吧。”   拓拔毅急忙从地上把信捡起来,拆开信封。   但他只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嗤笑着将信给撕了。   “你以为,找个人来模仿子潇的字迹,就能让我死心吗?”   “你……这你也看得出?!你们到底认识多久了?!”   “子潇前几日不小心划破了右手的食指,这才刚刚结疤呢,根本不可以写得这样流畅!”   “原来如此,倒是我失算了。”   “沈云,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我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世上哪有爹爹会这么和自己的儿子作对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爹爹呐?!”   拓拔炎听到这话,不禁怒火中烧。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能和你爹爹说话?!”   拓拔毅听到他父皇的呵斥,这才止住了嘴。   拓拔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道:   “阿毅,父皇和你爹爹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太子妃的人选,是当朝太傅的小女儿,据说是知书达理。朕见过她两三次,看着确实是落落大方,朕相信,她定能母仪天下。”   “不可能,我是不会娶她的!”   说罢,拓拔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他这是非把我活活给气死啊!咳咳咳……”   沈云见拓拔炎咳嗽地厉害,急忙走到床边帮他捶着背。   “阿炎,你怕是忘记了,当初你可比阿毅的反应还有激烈,最后不还是乖乖地娶了先帝给你安排的太子妃吗?所以你就别担心了,阿毅还年轻,难免会意气用事。”   “云儿,我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你,当初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便十几年都不敢来找你。这次当然也一样,你说什么,我便都照做。只是我实在忍不住说一句,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咱们尝了一辈子,为什么还要让孩子们也受这份苦呢?”   沈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阿炎,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他们两个谁更加有利?”   “自然是阿毅——”   “你错了,是子潇。虽说阿毅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我更加疼爱子潇。”   “什、什么?云儿,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阿毅以后是皇帝,谁敢骂他或者看不起他?但是他们会骂子潇啊,骂他不要脸,骂他媚上惑主。” 第四十章 哭了   看到拓拔炎陷入了沉思,沈云继续道:   “他们肯定会通过各种方式给子潇难堪,阿毅就算再怎么疼爱子潇,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护在他身边吧?”   “当然,他们两个如果真的爱惨了对方,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小事情。但是阿毅以后是皇帝啊,这天下哪个女子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些朝臣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家的姑娘往后宫里面送,到时候,子潇该怎么办?是和一群女人争宠吗?”   拓拔炎听到这些话,真的他表面上在说韶子潇,实际上是在说他自己。   他紧紧地握住了沈云的手,道   “云儿,苦了你了。”   拓拔毅离开未央宫后,直接出了宫门,去往丞相府。   给丞相府守门的奴仆见到拓拔毅,便道:   “公子您又是来找我们二公子的?”   “没错,他在吗?”   “唉……”   “怎么了?他真的不在?!”   “前几日有人拿着一封信,说是二公子的亲笔信,让奴才叫给老爷。老爷看了之后气得差点晕了过去。第二日,老爷便不许奴才们再提二公子的名字,说是什么,只当做没生过这个儿子。”   “那你这几日见过他吗?”   “二公子吗?奴才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过他了。本来听说二公子被太子殿下留在了皇宫中,这可是大喜事。如今……唉,也不知二公子还在不在人世了……”   拓拔毅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那奴仆急忙扶住了他。   “公子,您应当是我们二公子的好友吧?”   拓拔毅却不再回答他,而是默默地翻身上马,回了皇宫。   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再嘱咐其他人不许进来。   然后,拓拔毅就放肆地哭了起来。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   好像他上一次哭成这样,还是上一世子潇为他挡剑而死的时候。   如今,他把子潇给弄丢了……   这一世,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晚间的时候,小路子敲了敲房门道:   “殿下,您还是快些去未央宫吧。刚刚奴才打探到消息,陛下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拓拔毅听到这话心头一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父皇是在七月中旬驾崩的,可如今,才六月中旬啊!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对沈云不敬,所以,真的把他父皇给活活气死了?!   本来以为是上天眷顾,让他重来一世,好好弥补自己所爱之人。   可是,偏偏他的表现连上一世都不如!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路子仍然在敲打着房门。   在这种皇权交接的关键时刻,若是拓拔毅不守在皇帝的床边,那皇位可指不定会被谁占去!   “殿下呀!殿下,求您开开门吧!您现在必须得在未央宫呐!”   正当小路子得不到回应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门被拓拔毅打开了。   “别在东宫哀嚎了,要哭,去未央宫哭。” 第四十一章 天意从来高难问   拓拔毅红着眼眶,疾步走向了未央宫。   经过拓拔毅身边的老宫人见拓拔毅这副模样,都以为是拓拔毅不舍得父皇离世,直夸他孝顺,日后定是个好皇帝。   只有拓拔毅知道,他虽然为父皇即将逝世感到悲伤,但因为有着上一世的记忆,他知道父皇最多也撑不过七月中旬。父皇现在病地这样厉害,让他早点解脱,也不能算是什么坏事。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再来最后一博!   拓拔毅走入他父皇的寝殿,果不其然,沈云就在床边。   拓拔毅走向他们,他发现平时高傲的沈云眼中居然有了泪水……   看来,他父皇的大限真的到了。   拓拔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不孝子拓拔毅来了。”   拓拔炎听到这话,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捏了捏沈云的手。   “云儿,你先出去一下,咳咳咳……我有话要对阿毅说。”   沈云看了拓拔毅一眼,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拓拔毅见此,急忙走到了床边,握住他父皇的手。   “父皇,您能不能不要把皇位传给儿臣……”   “你这是什么话?”   “父皇,自从子潇走了以后,我   儿臣像是丢了魂魄一般。父皇若执意把皇位传给我,儿臣怕是要做亡国之君了!”   “你是朕养大的,咳咳咳……朕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咳咳咳……把你爹爹支走,就是为了韶子潇的事。”   “父皇……真、真的吗?!”   “他在……咳咳咳……”   “父皇父皇,您别急,您慢点说。”   拓拔毅嘴上这样说这日 心中可是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他父皇赶紧说出来。   只是,拓拔炎还没有说完,就咳嗽着晕厥了过去。   “父皇?父皇!太医——”   沈云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然后在拓拔炎的脉搏上摸了一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去了。”   拓拔毅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   他不敢相信上天竟然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明明父皇马上就要告诉他,子潇在哪儿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父皇咽气了。   拓拔毅知道,想从沈云口中得知韶子潇在哪儿,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压根就没指望这个沈云。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云不但不帮他,竟然还要给他添乱!   沈云擦了擦眼泪,然后从桌上拿起一道圣旨,对着拓拔毅道:   “太子殿下,请听圣旨。”   拓拔毅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向他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拓拔毅,日表英奇,天资粹美,朕驾崩后,着其继承大统。太傅之女朱吟雪温柔敦厚,着立为皇后。钦此。”   拓拔毅听到最后一句话,感觉心跳突然停止了。   这一世,也是父皇的遗诏,让他娶了韶子潇,他非常不乐意。   这一世,他拼命想要娶子潇,可是遗诏中,却换了人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 第四十二章 意外的发现   沈云读完圣旨后,将它递给了拓拔毅。   “太子,请接旨吧。”   “太子,请接圣旨!”   “……”   拓拔毅像是呆傻了一般,任凭沈云怎么唤他,都不回应。   沈云只得不轻不重地踢了拓拔毅一脚。   拓拔毅这才将目光看向那道圣旨。   “儿臣……接旨。”   看到拓拔毅接过圣旨,沈云舒了一口气,然后道:   “阿毅,你先出去吧,我想再陪一陪你的父皇。”   拓拔毅闻言,拿着圣旨走了出去。   皇宫的丧钟敲响了,传遍宫闱。   沈云坐到床边,抚着拓拔炎的脸,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夫君,阿毅那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娶朱吟雪。反正,我也懒得管他了。接下来的日子,随他们闹去吧,我已经问心无愧了。”   说着,沈云从床边拿起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然后沈云躺到床上,将他自己的身子紧挨着拓拔炎的身子。   “夫君,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皇后推门而入的时候,沈云已经随着拓拔炎驾鹤西去了。   皇后见到躺在床上的这两位,叹了口气。   虽然皇帝没有留下遗诏,但是她知道,应该要把这两位合葬在一起。   他们两个,虽然生不能同寝,但至少,死还可以同穴。   拓拔毅离开未央宫后,就直接回到了东宫。   他刚一进宫门就吩咐道:   “你们把门看严实点,今日我谁也不见。”   等走到了房间内,拓拔毅还是将圣旨紧紧拽在手心里。   小路子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眼下这圣旨是最重要的物件,您可得好好保存着。”   拓拔毅瞟了他一眼。   “我是太子,父皇驾崩了,我理应成为下一任皇帝,何必要什么圣旨。”   “殿下,您难道不知道大梁王朝除了太祖爷,每一任皇帝继位时都有先帝爷的遗诏。若是没有啊,会被视为篡位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给我拿个火折子进来吧。”   “殿下说笑了,现在是六月,热着呢,您要火折子做什么?”   “让你拿你就拿,废话什么?”   “殿……殿下,您不会是要烧了这圣旨吧?!”   “没错。”   “难道陛下在圣旨中不让您继位?”   “你到底拿不拿火折子,不拿就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拿。”   小路子很快就把火折子给拿了过来。   拓拔毅让他退了下去,然后亲自锁好房门。   圣旨很快就被点着了,明黄色的缎子燃烧地非常快,并且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拓拔毅看着黄色的一团慢慢变黑,竟嗤嗤地笑了出来。   突然,他看到在黄色与黑色之间,出现了一点白色。   这太诡异了,圣旨怎么可能会有白色的部分呢?   拓拔毅又走近了一点,然后发现 这应该是一张纸!   眼看着纸就要被烧毁了,拓拔毅急忙伸出手去抢救它。   尽管手指被烧地生疼,但是,拓拔毅将那白纸成功地拿了出来。 第四十三章 打击   拓拔毅举起白纸,发现上面有四个字:   “苏州沈家”   可惜那白纸已经被烧了一小半,应该还有几个字,才能组合成一句完整的话。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沈云就来自苏州沈家,而父皇临死前,是想把子潇在哪里告诉他的。   看来沈云也并没有多精明,就算父皇不留下这纸条,他也会找到苏州沈家的。   于是拓拔毅打开了房门,不想却看到,他的母后就站在门口。   “母后,您怎么来了?!”   “阿毅,现在正是你主持大局的时候,你怎么能把自己给锁在房间里呢?”   “对不起母后,父皇走了,儿臣实在是太难过了……”   皇后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   尽管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没有养在她的身边,但是她这辈子注定无子,每次看到拓拔毅,她总是忍不住将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子。   “罢了,快随我去未央宫。”   “好,母后先请。”   “等一下,里面那是什么味道?”   “没、没什么啊!”   “烧焦的味道,该不会是着火了吧?!你快进去看看啊!”   “好好好,儿臣这就去。”   拓拔毅很快就又出来了。   “母后放心,没有着火。”   “怎么可能?你让开,我进去看看。”   说罢,皇后就走了进去。   拓拔毅不好拦着他母后,只能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这……你把什么给烧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书而已……”   “这是书烧过的痕迹吗?!阿毅,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圣旨给烧了?!”   “母后,您怎么知道的?”   “这圣旨我早就已经看过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让你娶太傅家的小女儿,你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是你也不能烧了圣旨啊!”   “母后,反正我就是太子。何况父皇就我一个儿子,这皇位不传给我传给谁啊?何必还要在意这样一个圣旨呢?”   “阿毅,你糊涂啊。谁说圣旨没用了?!没了这传位诏书,随便谁都可以把你赶下这个位置!”   拓拔毅当然知道这个传位诏书的重要性。   上一世,父皇让他娶个男子,他都没有勇气敢烧毁了那诏书。   可是这一世,父皇让他娶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却鼓起勇气烧毁了他。   看来,他现在真的是爱惨了韶子潇了。   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处理父皇的丧失和举行登基大典,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去苏州找他的子潇。   子潇,你一定要等我啊。   正当拓拔毅还做着把子潇接回来的美梦之时,皇后却非常无情地说道:   “陛下这遗诏,是韶丞相亲自起草的,太傅太师等高官都在场。那朱太傅自从得知自家女儿要做皇后了,高兴地看到人就说。朝廷之中,恐怕没什么人不知道这遗诏的内容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基本上都知道了。阿毅,你就算是烧了它,也没什么用啊。”   “什、什么?!” 第四十四章 古代的腐女呀~   苏州不愧“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誉 ,即便已经进入夏季,温度仍然适宜。   尤其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的傍晚。   韶子潇只着一件单衣,在院子里面随意散步。   走地有些累了,他便坐到一旁的青石板上小憩片刻。   突然感觉身后一暖。   韶子潇转过身子,然后笑道:   “沈公子。”   “虽说已经是盛夏里了,但傍晚还是颇有几番凉意的,何况今日刚刚下过雨。子潇贪凉了。”   韶子潇笑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是我没注意,多谢沈公子。”   “说了多少遍了,不必叫我沈公子,直接叫我九卿就好。”   见韶子潇笑着没有回答他,沈九卿也就不再强求。   “子潇想家吗?”   “当然想,每日都在想。想爹爹,想兄长,更想他……”   “他?他是你的心上人?”   韶子潇红着脸点了点头。   “像子潇这般优秀的人,肯定迷倒不少/少男和少女吧。我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什么迷倒不少/少男和少女啊?压根就没有这回事。他……是第一个向我表达爱慕之情的人,所以我就……”   沈九卿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看来,他的爱慕之情,也得找个时间表达了!   “子潇,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去找他啊?”   “我……”   “那个子潇你别误会,我不是在赶你走,我只是想知道,你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你若是想一辈子都住在苏州,我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你沈公子。只是,我肯定是要回京城的。”   沈九卿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惋惜,因为他可不想离开江南,所以这爱慕之情,还是不要表达了吧。   “我大概会等到他成婚生子以后再回去吧……”   “什么?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怎么可以把他推给别人?”   “因为我们都是男子啊。”   “这有什么关系。我的好友中,有好几个都娶了男子做正妻!”   “这怎么可能?咱们大梁不是不允许娶男子做正妻的吗?”   “这是真的。就拿我最好的一个朋友来说,他本来是有了婚约的,对方可是一个大盐商的女儿。可他后来爱上了一个青楼男子,就死活要为他赎身,还要娶他做正妻。”   “然后呢?”   “然后他母亲只好厚着脸皮去退了这门亲事。不成想这苏大小姐非常爽快地就同意了,而且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后来啊,这苏大小姐还缠着他们两个把他们的故事说出来,说要改编成话本!”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可是大梁不是明确规定了不准娶男子做正妻的吗?”   “那是一百年前大梁刚刚开国的时候吧?你大概是不知道,其实制定这规矩的太祖爷自己都爱上了个男子,不过爱而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男子成亲了,一气之下才制定了这条律令。” 第四十五章 情敌   “这……你怎么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说这个故事……”   “大家都这么传啊。而且这律令刚刚颁布就没什么成效,大家该娶的还是娶。不过子潇,你生活在京城,可能是格外苛刻一些。像我们这种乡下人,官府只要收够了赋税就好,才懒得管我们呢!”   “原来,生活在苏州竟这样好。”   “子潇可以带着你的心上人住在这里啊。虽然没有京城那么富庶热闹,但是这里,自有这里的好处,需要你留在这里,慢慢体会。”   “我知道,人人尽说江南好。只是,于我而言,这里不过是异乡,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在京城,我终究还是要回那里去的。”   “我可以理解。子潇,我能不能在你离开之前,带你游遍姑苏?”   “不用了,沈公子平时还要管理商铺,肯定很忙,不用特意抽出时间来陪我的。”   “没事,最近铺子里面招了几个新人,我倒闲下来不少。”   “沈公子既然闲下来了,不如多去陪一陪你的妻子。”   沈九卿听到这话,感觉有些好笑。   “子潇,你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你见过我的妻子吗?”   “还没有。”   “因为我压根就还没有。我知道我早就过了成婚的年纪,但是我一直都坚持一个原则:只娶自己真正心爱之人。”   “那就是说,沈公子还没有遇到自己真正的心爱之人?”   沈九卿听到这话,明白韶子潇不过是随口一问,但是仍然像是中了蛊似的,鬼使神差地回答了一句:   “刚刚遇到了,就是你。”   “沈公子,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对不起子潇,我……”   沈九卿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一个小厮走过来道:   “大公子,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沈九卿看了眼那小厮,又看了眼韶子潇,有些进退两难。   韶子潇见此,道:   “沈公子还是快去吧,不要让沈老爷久等了。”   “子潇,你愿不愿意等我回来,听我把话说完。”   “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倒不用,你出来许久了,肯定累了吧?先回房间去休息,我一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说罢,沈九卿就带着那小厮离开了。   韶子潇见他们走了,脸上顿时愁云密布。   听沈九卿刚刚的话,他一会儿该不会向自己告白吧?   不对,他刚刚的话,好像已经算是挑明了……   韶子潇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已经给了拓拔毅了。   既然不能和拓拔毅在一起,他也再不愿接受别人了。   只是他还得在沈家住下去,一会儿该怎么委婉地拒绝沈九卿,才能不伤了和气呢?   唉,真的太令人感到忧愁了!   韶子潇连连叹了几口气,惹得躲在他身后之人一阵阵地心疼。   他非常想上前把韶子潇拥在怀里,告诉他不用忧愁,一切都有自己。   可是,他又有些怂。   刚刚那个男子与子潇这般亲密,他害怕呐! 第四十六章 见面   韶子潇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看着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他才缓缓地走回了房间。   他点亮一盏烛灯,坐在凳子上看了一会儿书,却又感觉什么都没看进去,心中只想着那个沈九卿怎么还不过来。   “噔噔蹬——”   打更人已经敲响了二更的锣声。   韶子潇想着:这样晚了,沈九卿肯定是忘记还要到他这里来了。   唉,看来他刚刚那话,不过是随口一说。   幸亏自己没对他动半点心思,不然岂不是得伤心死了?   这么想着,韶子潇先去沐浴了一番,正当他换上睡衣想要睡觉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韶子潇心中嘀咕:   这沈九卿怎么三更半夜地还来啊,就不能明天再说吧?不知道别人已经要睡觉了吗?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可不敢怠慢了这位爷。   所以韶子潇很快速地开了门,然后,他就愣住了。   眼前之人,是拓拔毅?!   韶子潇感觉,自己可能已经开始做梦了。   不过,他不希望这场梦醒过来。   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拓拔毅,直到拓拔毅开口道:   “子潇不会已经不认识我了吧?”   “怎么可能?你的样子早已经刻在我脑子里了。我只是觉得,我大概是因为太思念你了,所以精神恍惚了,都出现幻觉了。”   拓拔毅闻言,上前一步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   “不是幻觉。子潇,真的是我。”   韶子潇感受着拓拔毅坚实的怀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殿下,你怎么会来这里?”   “子潇,我的盘缠用尽,住不起旅店了。你愿不愿意收留我过一夜?”   “你想留下,我难道还会拒绝你吗?何苦编造这样假的理由?”   拓拔毅笑着将韶子潇抱了起来,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到床上。   韶子潇见拓拔毅转身要走,急忙拉住了他的手,有些害怕地说道:   “殿下,别走。”   拓拔毅笑道:   “子潇放心,我不走,我只是想去把房门给关了。”   韶子潇这才肯松开手。   拓拔毅走到门口去关房门,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门口。   这……这不是那个刚刚和子潇在那里“卿卿我我”的那个男子吗?   一想到他还给子潇披上披风,拓拔毅就生气!   “你是谁?站在别人房间的门口做什么?”   沈九卿平时待人温和,但他今日实在是忍不住要发火,因为他太讨厌这个不速之客了!   “这话应当是我问你!公子,这里是我家,子潇是我的客人。你不请自来也就算了,居然敢质问我为什么在自己家的客房里?!”   “这儿是你家?!”   沈九卿觉得,对面这个人太不可理喻了,简直就是个……流氓!   于是他非常生气地回答道:   “难不成这还是你家?!”   “怎么可能?这么破烂的房子,送给我我都不要。”   “你!”   这时,韶子潇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见到沈九卿,韶子潇心中一顿。   不太好,这个沈九卿好像是来找他表白的! 第四十七章 情敌见面   韶子潇走到他们两人的中间,对着沈九卿道:   “沈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吧。”   “不行。子潇,刚刚的话如果不讲完,我可睡不着觉。”   “沈公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对不起,我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   “可你不是说,他要娶妻生子什么的吗?难道你还对他有什么指望吗?”   “他是要娶妻生子了。但我心里只有他一个,无论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沈公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对不起子潇,是我冒昧了。”   “没事,您快回去休息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是谁啊?”   说着,沈九卿用手指了指拓拔毅。   “他……他是我的一个好友。他来苏州游玩,但是盘缠用尽了,这才找到了我。”   听到这话,沈九卿松了一口气,得亏不是他的心上人找上门来,不然他不就彻底没机会了吗?   “那好吧,看在他是你好友的份上,我便不和他计较了。子潇,晚安。”   “嗯,晚安。”   目送着沈九卿走了之后,韶子潇这才回过头,却发现拓拔毅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殿下……”   “我只是你的好友?那你们刚刚在谈论的,你的心上人是谁?”   韶子潇并不回答他,而是笑着将门合上,然后走近了拓拔毅,道:   “我的心上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拓拔毅闻言,心中明明乐开了花,但是还表现地并不满足,而是像个孩子似得嘟哝着嘴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肯承认?”   “因为……我脸皮薄嘛!”   拓拔毅见韶子潇微红了脸庞,更觉心动,一把就把他抱在怀里。   “子潇,我不会娶妻生子的。”   “嗯。”   “子潇,我是认真的,我只想娶你。”   “我知道。咱们先上床吧,我有些乏了。”   两人躺到床上后,拓拔毅仍然抱着韶子潇不肯撒手。   “子潇,明日随我回去好不好?”   “回哪里?皇宫吗?”   “嗯,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你的。”   “殿下,我可以跟你回京城,但是,我不会去那皇宫的。”   “为什么?子潇,沈云他已经死了,我们——”   “等一下,你说什么?沈老板死了?!”   “嗯。他和父皇这样相爱,他为父皇殉情,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吧?而且母后可是大方得很。一个抢了她丈夫的男子,她竟然让他们两个合葬了。”   “我都不知道该哭就是该笑。可惜了,沈老板其实还可以活得很自在。不过,他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我也真替他高兴。”   “子潇,他害得咱们分别两地,你怎么还对他这样好?”   “殿下,他毕竟是你爹爹,我还想问你,为何总是这样看待他?”   “他若真的疼爱我,为何在我小时候,从来都没有来看望过我。又为何非要拆散我和我的爱人?!” 第四十八章 地痞无赖   “我想,沈老板肯定是有苦衷的。他其实,是很爱你的。”   “我才不信呢。好了子潇,咱们不去谈他,咱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我说,我不想进皇宫,我只想回家。”   “子潇,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殿下,不对,我该叫陛下了。”   “不,你不许叫我陛下!子潇,你叫我‘阿毅’好不好?”   韶子潇苦涩地笑了一笑,仍然说道:   “陛下,咱们如果能生活在江南这带,我现在便可嫁给你。可是,咱们要回京城啊。我们的婚事,会遭受太多的阻力了。若是谏官要死谏该怎么办?”   “那些谏官想死,那就让他们死好了。反正我看他们不爽已经很久了!”   “可是都闹出人命了,我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   “子潇,我保证不会有人死还不行吗?”   “那朱姑娘怎么办?”   “先帝的遗诏,连我们这里都传得沸沸扬扬,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遗诏已经被我给烧了!”   “遗诏,已经在众位朝臣和老百姓的心里了。陛下若是执意要娶我为皇后,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子潇……”   “还有朱姑娘,大家都知道,她是将来的皇后,你若是不娶她,以后谁还敢娶她?”   “谁爱娶谁娶!韶子潇,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怎么就不能成亲了?!朕是皇帝,难道还要受到旁人摆布不成?!”   韶子潇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拓拔毅这才意识到,刚刚有些激动了。   “子潇,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我想睡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却都是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韶子潇刚刚梳洗好,便对拓拔毅道:   “陛下刚刚登基,肯定有一大堆政事要处理,还是快些回去吧。”   “好啊,去本来也打算马上就离开这里。这种破房子,我才懒得待呢。子潇,你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吗?”   “陛下,是您走。我还不走。”   “子潇,咱们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的是我只回家,不去皇宫。可陛下的意思,是要逼我去皇宫了。对不起,恕子潇做不到。”   拓拔毅愣了几秒,想道:   反正现在只要能让子潇回京城,其他的事情都可慢慢来。   “子潇,我不逼你啊。你不想去皇宫 就不去。”   拓拔毅见没有答复,便继续道:   “听说最近丞相病了,子潇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什么?我父亲病得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就是特别想你。”   “我知道了,陛下你这是在骗我。”   “子潇,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待着。反正白吃白喝,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拓拔毅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堂堂一个大梁皇帝,怎么跟个地痞无赖似的?”   “我感觉,子潇你很喜欢这样啊?” 第四十九章 回家   “谁说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拓拔毅。”   “子潇,你承认你喜欢我了!”   “……我昨天不是已经承认过了吗?”   拓拔毅握住他的手,深情地说道:   “子潇,跟我回去吧。”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道:   “说实话,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还挺坚决的。我发誓一定要等到你娶妻生子以后,否则不踏入京城半步。可是现在,你只是来找我,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我便已经动摇到不行了……拓拔毅,你是来讨债的吗?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拓拔毅闻言,心中默默地想:子潇,上辈子是我欠了你啊!   “子潇,要知道,皇帝的名讳,只有长辈和他的皇后能叫。你直接叫了我的名讳,是不是也该成为我名副其实的皇后了?”   “我听说,沈老板以前在京城也是风云人物。他这样的人,尚且不敢做上皇后之位,更不要说是胆子极小的我了……”   “子潇,你和他比什么呀?”   说着,拓拔毅宠溺地将韶子潇揽入怀中,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   “何况,你的胆子哪里小了?现在敢让我担惊受怕的人,除了母后,也就只有你了。”   韶子潇最终还是跟着拓拔毅回到了京城。   不过他还是坚持不进皇宫,拓拔毅不想现在强求他,于是只好把他送回丞相府。   拓拔毅本来想陪着他一起进去的,但是韶子潇拒绝了他。   “我和爹爹还有兄长一个月没见,到时候肯定抱头痛哭什么的,陛下如果和我一起进去的话,我们都会拘束的。”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家人团聚,就先回宫了。对了,那个丞相夫人,她要是再敢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好。不过,我现在有陛下这个靠山,她定是不敢再欺负我了。”   “诶有了,她不就是因为贪财,而丞相不肯接受贿赂,所以才如此对待你的吗?我一会儿回宫之后给多赏赐些东西。”   “不不不,千万别。如今陛下刚刚登基,每一步棋子都要走好,包括赏赐官员。而且,她其实也不是因为贪恋钱财……”   “不会吧,那她是因为什么?”   “这……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爹爹和她的感情并不好。而且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没在一个房间睡过。或许正是因为她得不到爱,才会变成这样吧。”   拓拔毅闻言,忍不住嘲笑道:   “韶丞相不会从来都没有碰过她吧?”   “陛下,你快回宫吧。”   韶子潇心道:   快别站在我家门口打听我家隐私了……被人听到了很不好……   “子潇吻我一下,我就马上回去。”   “你!登徒子!”   说罢,韶子潇就红着脸走进了丞相府,并且马上就吩咐守门的奴仆把大门给关上了。   拓拔毅见此,笑着翻身上马,往皇宫方向扬长而去。 第五十章 责罚   韶子潇刚进家门,急急忙忙就去找他的爹爹韶疏桐。   本以为爹爹会非常开心,没想到,他爹爹一看到他,就把脸板了起来,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   韶子潇急忙跪了下来,道:   “爹爹,对不起,我让您和兄长担心了。”   “你现在回来做什么?是想做上皇后之位吗?!”   韶子潇闻言,心中大骇。   “爹爹,您在说些什么呀?!”   “不要以为我你知道你之前和陛下的那点破事!”   “我和陛下之间是清白的。”   “你还不承认了?!那他为什么要丢下刚刚接手的皇位,下江南去找你?!”   “我……”   “子潇,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们丞相府的吗?他们说,丞相府的二公子是个狐狸精变的,把刚刚登基的皇帝迷得失了心智!”   韶子潇闻言,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爹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跟我过来!”   说着,韶疏桐就飞快地走了。   韶子潇见此,急忙站起身来跟上他爹爹的步伐。   只是他刚刚跪得有些久了,起身的时候一阵阵头晕,又见韶疏桐走得极快,也赶忙加快步伐,这便……摔到了地上。   韶疏桐听到身后之人摔倒的声音,心中一痛。但他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在感觉到韶子潇跟了上来以后,他又加快了速度。   韶疏桐领着儿子来到了韶家的祠堂。   “爹爹……”   “你给我跪下!”   “是。”   韶子潇看了眼不远处的软垫,还是选择了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韶疏桐见此,更是心疼至极:   唉,这个傻孩子,明明可以跪在舒服的软垫上,怎么偏偏要跪在地上呢?   但是韶疏桐明白,外面谣言四起,朱太傅又多次对他咄咄相逼,好像他不把子潇弄死,朱家小女儿的皇后之位就会没了似的。   重重压力之下,他不得不这样做。   何况他内心也不希望子潇走上他自己的老路,委身于一个男子之下。   即使这个男子是皇帝也不行!   “你就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吧。”   “是。”   韶子潇其实并不知道,他爹爹口中的“想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不想询问。   因为他知道,他和拓拔毅那样的恋情,是不被世俗所容纳的。   他,该被罚啊。   韶疏桐看了会儿小儿子跪着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韶疏桐刚刚走了一会儿,韶子潇的兄长韶子暮就疾步走了进来。   “子潇,你总算是回来了!”   “兄长……”   “你知不知道,我和爹爹都快急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忧了……”   韶子暮小心翼翼地帮韶子潇擦去眼泪,然后又将手抚上他的脸庞。   “怎么瘦了?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子潇,不要再离开我们了,好不好?”   “嗯,兄长,我不走了。” 第五十一章 气死了   韶子暮本以为他爹爹只是想给韶子潇一些“离家出走”后惩罚,跪几个时辰就没事了,于是他一直在祠堂陪着他弟弟跪着。   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了,自己毕竟是练武之人,因此还支撑得住,可他身旁的子潇,早已经面色惨白了。   “子潇,你再撑一会儿,我这就去找爹爹。”   “不要……兄长,你都陪了我那么久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我还撑得住的。”   “胡说,你脸色都已经那样难看了!”   说着,韶子暮站起身子,打开了祠堂的大门,然后走了出去。   看这天色,爹爹应该应该回来吧。   只是韶子暮找了一圈,最后被告知:老爷今日还没有回府呢!   于是韶子暮便走到了厨房,想拿些吃的东西给子潇送过去。   但他走到厨房一看,里面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啊。子潇昨日刚刚才回来,他们忘记准备饭菜也就算了。自己的饭菜吗?!   于是,韶子暮皱着眉头问厨娘道:   “我的那份饭菜呢?”   “回大公子,奴婢得知二公子回来了,原本连二公子的那份也准备着的。只是刚刚夫人……全部都拿走了……”   “什么?!她把我和子潇的饭菜都拿去了?她是头猪吗?”   “大公子,您别生气,奴婢正在重新做呢。”   “唉,他就是故意针对我和子潇。平时有爹爹护着我们,她倒还不敢怎么样。现在爹爹要责罚子潇,她便这样不要脸!”   “大公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夫人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爹爹是不爱她,也和她没有夫妻之实。但她若是能够宽厚待人而是怨天尤人,所有人都会尊重她的!”   厨娘闻言,也不敢再和大公子谈论夫人。   “奴婢听说昨日二公子刚刚回来就被老爷罚跪。大公子,这是真的吗?”   “没错,唉,子潇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身子早就支撑不住了。”   “唉,怎么会这样?老爷对二公子向来疼爱有加,从未这样罚过啊!”   “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因为外面那些闲言碎语罢了!我打算等爹爹回家之后好好向他求求情。只是往日这个时辰,爹爹早该回来了,今日怎么会这样晚?”   “许是今日宫中留老爷用晚膳了?”   “新皇帝刚刚回宫,确实有可能。只是为什么偏偏在今日啊!”   这时,一个小厮跑进来道:   “厨娘,快些准备晚饭,老爷回来了!”   韶子暮闻言,急忙走了出去。   他与同样是疾步行走的韶疏桐在拐弯处差点撞了起来。   “爹爹,您没事吧?”   “陪你弟弟跪够了?终于肯起来了?”   “爹爹,求您就饶了子潇吧。子潇从小身子就不好,这样跪下来,您这是要他的命啊!”   韶疏桐哼了一声,道:   “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回来地这样晚?因为太后娘娘亲自来找我!” 第五十二章 鞭打   “什么?太后乃后宫女眷,怎么会来找爹爹呢?”   “还不是因为你那位好弟弟!”   说着,韶疏桐就对他的奴仆道:   “准备一根马鞭,送到祠堂来。”   然后,他就往祠堂的方向疾步走去。   韶子暮见他爹爹这般怒气冲天的模样,急忙拦住了他。   “爹爹,现在都已经过了用晚饭的时辰了,咱们先去吃晚饭吧。”   “你给我让开!”   “爹爹,子潇已经罚跪了一天一夜了,身子早就支撑不住了啊!若是您再鞭打他……这……不如直接杀了他!”   韶疏桐一把推开拦路的大儿子,直接往祠堂走去。   韶子潇仍旧跪在地上,只是身体早已不能挺直,且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韶疏桐看着心疼,便走上前把他揽在怀里。   “爹……爹爹?”   “子潇,你可想通了?”   “……”   韶子暮见此,急忙道:   “爹爹,子潇早就想通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他想通了什么?”   “这……”   “子潇,你只要告诉爹爹,你对陛下再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你日后,还是爹爹的好儿子,即便你不去做官,韶家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连韶疏桐自己都觉得,说这一句话实在是太简单了。   无论子潇心中还对拓拔毅抱着什么期望,只要这么对他的自己说了,自己自然就会放过他这回。   可是等了半天,韶子潇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   韶疏桐急忙去看儿子的脸部,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你!你不会还对陛下有什么念想吧?!”   这时,小厮将马鞭送了过来。   韶子暮见此,急忙对着韶子潇道:   “子潇,你快说啊!”   韶子潇还是一言不发。   韶疏桐拿着马鞭,走到韶子潇身旁,朝他的后背挥动了一下马鞭。   “呃……”   “子潇,你向爹爹保证,再也不会对陛下产生那种心思了。”   “爹爹……我不能骗您……”   “啪——”   又是一鞭。这一次韶疏桐卯足了力气,因此韶子潇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印。   韶子暮见此,急忙扑到了他弟弟的身上。   “爹爹,子潇身子弱,已经受不了了!我是他亲兄长,他今日这样有悖人伦,都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没教好,爹爹打我吧!”   “你给我让开!他是我儿子,说没教好,那也是我没教好!因此,我今日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但是韶子暮仍然抱着韶子潇的身子不肯撒手。   韶子潇见父亲气急,便用尽全力将兄长推了开来。   “兄长,是我自己不学好,爹爹……打得好,你不必再为我求情。若是爹爹把我打死了,也算是帮我解脱了……”   韶子暮闻言,心中更加不忍。   但他还是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马鞭。   见韶子暮将弟弟护在怀里,他就将两个人一起打。   韶子潇快被打得晕过去了,忽然听到他父亲说:   “今日太后对我说,让你嫁与陛下,成为大梁第一个男贵妃。你可开心?!” 第五十三章 商讨婚事   由于去江南找子潇回来,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因此拓拔毅非常非常忙。   但就是这样日理万机的拓拔毅,在听到小路上说太后召见韶丞相之后,抛下手头的所有政务,直接去了太后所在的永寿殿。   “阿毅怎么过来了?快来母后身边坐下。”   拓拔毅还没坐稳,便急忙问道:   “母后,听说您刚刚找了韶相。”   “我本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唉,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   “母后,儿子最近政务繁忙,明日一定来陪母后用膳!”   “母后,儿子知道最近冷落了您,日后一定痛改前非!”   “好了好了。阿毅,你实话告诉母后,你上次‘金屋藏娇’的那位,是不是韶家二公子啊?”   “我……”   “行了,别再瞒着我了。朱太傅早就与我说了你和他的事情!”   “母后……”   “你放心,我看起来像是那些专门想要拆散鸳鸯的坏女人吗?”   拓拔毅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母后,您的意思是,您会接纳子潇?!”   “我的日子不多了,反正那人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最重要的,是合你的意。”   “母后胡说什么呢?您一定会长寿安康的!”   “我刚刚让韶丞相过来,就是和他商讨你和他家二公子的婚事的。”   听到这里,拓拔毅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韶丞相他是什么态度?”   “他……他貌似对这门亲事不是很支持。”   拓拔毅感觉心头一凉。   “不过你放心,韶丞相说,一切都依着子潇的意思。若是子潇同意,他绝对不会要有什么意见的。”   “真的吗?!可是……子潇他……唉,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同意。母后,怎么啊,我好害怕……”   “他都把他的清白之身给你了,怎么还会不同意?”   “啊呀母后,你误会了。那日他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才把他抱到我房间去休息。我们真的没有……”   “什么?!早知道我便不去找韶丞相了!”   “母后,您真的能接纳子潇吗?”   “人生在世,谁都需要接纳。就像他,也需要接纳别的嫔妃一样。”   “什……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阿毅,他是个男子,不能生养,你自然是需要其他女人来给你生儿育女啊!”   “这些……你不会都告诉了韶疏桐吧?!”   “这些,是我接受他成为男后的唯一条件。阿毅,你应该也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那是因为当时的太后始终都无法接纳沈云。但是现在,只要你和他能接受别的女子进宫,我就能接受子潇成为贵妃。”   “贵……贵妃?!”   “当然是贵妃啊。你父皇的遗诏已经封了朱太傅的女儿做皇后了,你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封韶子潇这个男子为后吧?”   “封子潇为皇后我都觉得委屈了他,遑论贵妃!” 第五十四章 我刚刚真应该将你打死   丞相府中。   韶子潇晕厥过去的时候,脑子里面只盘旋着一句话:   “今日太后对我说,让你嫁与陛下,成为大梁第一个男贵妃。你可开心了?!”   他想说,他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他明明只想陪在拓拔毅身边,为什么这些人都要这般误解他。   他一颗真心,不想被这样糟蹋。   但是他什么话都还没说,就晕厥在了韶子暮的怀里。   “子潇?!子潇醒醒啊,你别吓唬我!爹爹,子潇晕过去了!”   “唉,罢了,你把他带回房间吧。”   韶子暮闻言,急忙将弟弟抱了起来,走出祠堂。   韶疏桐先让小厮去请一个郎中,然后自己拿着伤药走进了韶子潇的房间。   韶子暮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韶子潇。   韶疏桐见此,随便寻了个理由让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韶疏桐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脱下韶子潇的衣服,拿起伤药帮他涂抹。   韶子潇本来已经晕厥了,但大概是这上药涂上去太疼了,他意识不清地呻/吟着:   “呃……不要……好疼……”   韶疏桐听到后,忍不住落下泪了。   “子潇,你是爹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若不是眼看着你就要走上不归路了,爹爹怎么可能忍心这样责罚你?”   “殿下……阿毅……”   韶疏桐看到儿子被自己打成这样,本来还满怀愧疚之情。但听到韶子潇晕厥了还不忘记拓拔毅,心中顿时大怒。   他将伤药摔到地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刚刚……真应该将你打死,也省得你日后还要受苦!唉!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说吧,韶疏桐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房间。   韶疏桐刚刚走出几步路,他派出去的小厮便带着一个郎中回来了。   “老爷,郎中请来了,您看是不是……”   “麻烦郎中了,请随我过来吧,病人不在这间房间。”   那小厮不解地说道:   “可是老爷,二公子的房间不就是这里吗?”   “什么二公子?日后,韶府没有二公子韶子潇这个人。让他自生自灭吧。横竖……有人会来救他!郎中,请随我过来。我这大儿子是被鞭子打伤了……”   那郎中便去医治韶子暮了。   韶子暮本来说让郎中先去看看子潇,但韶疏桐对他说,请了两个郎中,另一位正在位子潇医治。韶子暮想着子潇怎么说也是爹爹的亲生儿子,总不会不给他请郎中,便没有生疑。   拓拔毅走出太后的永寿宫后,得知韶子潇被丞相鞭打的消息,急忙快马加鞭来到了丞相府。   只是,任凭他的速度再怎么快,也终究在夜深的时候才到达丞相府。   这次拓拔毅没有偷偷摸摸,直接闯入了丞相府,直奔韶子潇的卧房。   在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韶子潇时,拓拔毅想血洗丞相府,包括杀了韶疏桐! 第五十五章 男子当宠妃   韶子潇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导致伤口发炎,并发了高烧。   拓拔毅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韶子潇,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地上的药膏提醒了他,子潇现在需要上药啊!   他知道现在若是自己回皇宫去取伤药,又得耽误不少时间。   可子潇现在这般……一点也耽误不得啊!   于是拓拔毅将地上的药膏捡起来,把表面沾染了灰尘的那部分抹去,然后扯开了韶子潇身上的薄被。   让他吃惊的是,韶子潇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脱了下来了!   拓拔毅非常生气和嫉妒!   尽管他知道,应该是子潇的家人脱了他的衣裳。但是拓拔毅早已把韶子潇当成是自己的爱人。因此,即便是他的家人,也不行!   这么想着,拓拔毅涂药的时候也没个轻重,惹得昏迷中的韶子潇疼地呻丨吟了出来。   “嗯……呃……疼……”   “对不起对不起,子潇,我轻些。”   韶子潇的身上布满了鞭痕,因此无论是哪个姿势,都会让他难受至极。   拓拔毅涂完药膏,想要把韶子潇抱在怀里让他安睡。   但看着他满身的伤口,拓拔毅放弃了这个念头。   拓拔毅亲了亲韶子潇的额头,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不是一般地烫。   子潇竟然发烧了!   而这偌大的相府,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拓拔毅怒火中烧地叫来了他安排在相府的暗卫。   “陛下有何吩咐?”   “赶紧给朕去准备一辆马车!”   “陛下是想带韶二公子走?”   “没错,子潇再待在这里,迟早被他们虐待死!”   “可是……韶二公子现在的状况,恐怕不好移动他……”   “朕心意已决。”   “是,臣这就去准备。”   很快,暗卫就来回复道:   “陛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拓拔毅闻言,将韶子潇连着薄被一起抱在怀里,然后阔步走出了大门,驾着马车回了皇宫。   在太医的细心调理之下,韶子潇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   拓拔毅仍然不放心韶子潇,便让小路子取消了今日的早朝,自己则一直陪在韶子潇身边。   韶疏桐得知皇帝今日取消早朝的消息后,苦笑了一声。   这时,朱太傅走到他面前,挑衅道:   “听说昨日丞相大人的二公子进宫了?”   韶疏桐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太傅大人,我儿以前本就是太子舍人,被殿下宣进宫,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正常正常。只是,令公子可千万别从太子舍人,变成陛下宠妃啊。一个男子当宠妃,诸位说说,这丢不丢人啊?”   朱太傅次话一出,众臣都议论纷纷。   “是啊,这太丢人了吧!”   “太不要脸了。他怎么可能会是丞相大人的儿子呢?”   这时,朱太傅走近韶疏桐,在他耳边轻声道:   “丞相大人,若是我女儿当不成这皇后,我们朱氏家族,是不会放过韶子潇,还有你们韶家的!” 第五十六章 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未央宫中。   拓拔毅一直守着韶子潇,一夜未眠。到了午时的时候,他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便坐在床边打盹儿。   恰巧在拓拔毅睡着的时候,韶子潇醒了。   还未睁开双眼,韶子潇便感觉浑身上下有一种缠绵的疼痛。   费力地睁开眼睛后,韶子潇很快就发现了坐在床边的拓拔毅。   像做梦一般。   韶子潇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拓拔毅的身体。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疼痛都不存在了。韶子潇看着正在打盹儿的拓拔毅,虚弱地笑了一下。   这时,一个宫女拿着药碗走了进来。   “公子,您醒了?药已经熬好了,请您快喝吧!”   韶子潇想让她说话小声点,不要吵醒了拓拔毅。   奈何他还未开口,拓拔毅就醒了过来。   “子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我不信。被打成这样,肯定是很疼的!我实在是想不到,丞相那样温润如玉的人,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你不是他亲生的?”   “我当然是爹爹亲生的。”   韶子潇看着拓拔毅蹙起的眉头,安慰道:   “真的不疼了。陛下,你的太医很厉害。”   “子潇,不准叫我陛下。”   “好,阿毅。”   “嗯,那你暂且就这么叫我吧。”   “暂且?陛下,你到底想让我叫你什么?”(我明明已经叫得很亲密了啊……)   “当然是夫君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眸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拓拔毅见此,急忙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咱们一定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信我!”   “我……”   这时,在一旁端着药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这药快要凉了,还是先让公子把药喝了吧。”   拓拔毅接过药碗时看了那宫女一眼,感觉有些眼熟——这不是上一世韶子潇身边的贴身宫女吗?   这个宫女,貌似还蛮不错的。至少没有因为子潇不受宠而做大。   “你是不是叫茯苓?”   “是的。”   “日后,就由你来伺候子潇吧。”   “奴婢遵旨。”   “嗯,你先下去吧。”   韶子潇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又凉了几分。   “陛下刚刚那几句话的意思,是真的要封我为贵妃吗?”   “不是,是皇后。”   “若是我不愿意呢?”   韶子潇刚刚说完,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现在是皇帝,你想要怎样,自然不必问我的意思。何况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我除了嫁给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看到韶子潇凄惨一笑,拓拔毅的心都揪了起来。   “子潇,先把药给喝了吧。”   韶子潇从拓拔毅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当然是苦的,可他的心,更苦。   拓拔毅看到从韶子潇眼角滑落的泪水,忘记了他身上的伤口,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   “子潇,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可这件事情……你便让我做主了吧。因为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韶子潇被他紧紧抱着,眼泪再也止不住,不过这回,是疼出来的。   “好疼……你先放开我!”   拓拔毅闻言,急忙撒开了手。   “对不起子潇,我忘记你还受着伤。”   “没事。对了,我的兄长怎么样了?”   “你的兄长?我不知道啊,我都不认识他……”   “是了,陛下怎么会认识我的兄长。”   “子潇,你的兄长就是我的兄长。只是……我最近有些忙,过两天我把他请到皇宫里面来,你介绍我们认识,可好?”   “不必了。陛下日理万机,哪有这个闲工夫?”   “他可是我的大舅子,我怎么能不认识认识他?”   “陛下,并非是我不愿意嫁给你。只是,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不支持咱们在一起,包括我的爹爹。总不见得,他们都是错的,只有咱们两个人是对的吧?何况,我爹爹是不会害我的……”   拓拔毅闻言,叹了口气道:   “所以子潇,说了半天,你仍是不愿意。”   “即使我不愿意,陛下也心意已决,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是吗?”   “子潇,我错了,我刚刚不该让你叫我‘夫君’的,搞得你现在,连叫我‘阿毅’都不肯了……”   “陛下,请你不要岔开话题。”   “好。子潇,正如你所说的,现在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你除了做我的皇后,恐怕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还是贵妃吧。”   “什么?”   “陛下,先帝的遗诏大家都知道了。请你,还是按照先帝的遗诏,立朱太傅的女儿做皇后吧。”   拓拔毅闻言,不屑地说道: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皇后?”   韶子潇苦笑着说道:   “陛下,她至少,是众望所归的皇后。”   拓拔毅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韶子潇的这个笑容。   即便是一个苦笑,却依然摄人心魄,反正是把他的魂给勾了去了。   “子潇,你真美。”   韶子潇低下了头,想要逃避拓拔毅那灼热的目光。   拓拔毅见此,也不介意。   “子潇,你刚刚喝了药,躺下睡一觉吧。”   韶子潇顺从地躺了下来。尽管身上还在疼痛,但他强迫着自己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拓拔毅见韶子潇似是睡着了,就匆匆忙忙地去了政事堂。   只是拓拔毅刚刚离开没多久,太后就来到了未央宫中。   韶子潇本来就没睡着,听到动静急忙睁开眼睛。   他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妇女走到了床边。   “太后娘娘?”   韶子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太后给按住了。   “你受伤了,安心躺在床上就好。”   “多谢太后娘娘。”   “这么确定我就是太后吗?”   “能够自由出入未央宫的女子,臣想不出第二个人。”   “现在确实只有我,不过很快,就会有另一个能自由出入未央宫的女子了。只求,你能容得下她。”   韶子潇当然明白太后口中的女子是谁。   即使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他也仍然心痛不已。 第五十七章 护妻   “太后娘娘言重了,子潇还奢望着将来的皇后娘娘,能……容得下子潇。”   “阿毅说你性子很好,今日看来,他果真没有欺骗我。你且安心,有我在,她可不敢容不下你。”   “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仔细地盯着韶子潇的面容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   “你不仅性子好,长相还好。难怪阿毅如此喜欢你。”   说着,太后将手中的一个玉瓶塞到了韶子潇的手中。   韶子潇看了看手中多出来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都怪我向丞相多嘴,才让你得了一身的伤。这药的效果非常好,你可以试试。”   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地打了开来。   拓拔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母后,您、您怎么这儿了?!”   太后看了一眼拓拔毅,然后对着韶子潇笑道:   “瞧瞧,这么急吼吼地回来护着你了。”   说罢,太后倒了一杯水递给拓拔毅。   “我想着,到底是因为我多嘴,才害得子潇受了伤,便来看看他。你以为我在干什么?难道母后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讲道理、随便用刑的人吗?”   拓拔毅喝了两口水,然后道:   “当然不是!母后最温柔了。只是……儿臣想母后了嘛!听说母后来未央宫了,就赶忙回来了。”   “现在撒谎都不脸红了?永寿宫离未央宫能有多远,也没见你来过!”   “母后,您这太也冤枉我了,我昨日才去过永寿宫啊!”   “你昨日是为了什么来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啊?”   “……”   “好了,我啊,也不继续待在这里讨你们的厌了。”   说着,太后就走出了房门。   拓拔毅急忙将她送到门口,然后又疾步走了回来。   “子潇,母后她刚刚没为难你吧?”   “没有啊,太后娘娘她对我很好。”   韶子潇抬起头看了看拓拔毅,然后道:   “你再走过来些。”   拓拔毅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照他的话做了。   韶子潇拿起一条帕子,仔细地擦着拓拔毅的额头。   “今天也不算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因为太担心你了,所以跑得急了些……”   “身上也出汗了吧?快去换件衣裳,不然穿着怪难受的。”   “好。”   于是拓拔毅当着韶子潇的面,将衣服脱了下来。   韶子潇下意识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拓拔毅见此,非常想调戏一下韶子潇。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子潇又不是没见过我光着身子的样子。这会儿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我……谁说我害羞了?”   拓拔毅走到床边,轻轻捏起韶子潇的脸颊,做足了流氓姿态。   “这脸都红了,怎么不是害羞了?”   韶子潇轻易地推开了他并未用力的手,笑道:   “陛下刚刚到举止,实在是……非常不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是市井无赖呢。”   “是吗?那我今日便要无赖一回。”   “嗯?陛下想要怎么个无赖法?”   正当韶子潇和拓拔毅含情脉脉的对视都适合,一阵敲门声传来。   “陛下,丞相大人派人过来询问,陛下今日还要商讨对南越国用兵一事吗?”   拓拔毅闻言,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知道了,朕马上就过去!”   说罢,拓拔毅如小鸟啄食般快速地低下头,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脸颊,然后说了一句:   “我还有政事要处理,你好好养伤。”   说完,拓拔毅便像逃跑似的离开了。   其实,刚刚拓拔毅特别想直接亲吻韶子潇的嘴唇。   可他就是……怂啊!   子潇毕竟是个男子。上一世自己在他死后,对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所以现在才可以心无芥蒂。   但是子潇他作为一个想要有一番成就的男子,真的能甘愿雌伏在自己的身下吗?   拓拔毅不是很确定,所以他急忙逃走了。   因为他害怕看到韶子潇的表情。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韶子潇愣愣地抚上刚刚被拓拔毅亲吻过的地方,然后幸福地笑了出来。   韶子潇现在有伤在身,拓拔毅美名其曰要亲自照顾他,每日都和他同床而卧。如果让史官来记录这一段,可绝不仅仅是“过从甚密”四个字可以概括的。   太后送来的药果然神奇,韶子潇涂抹后,伤口好得极快。   可即便韶子潇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拓拔毅也没有半点让韶子潇回家的意思。   拓拔毅不表明态度,韶子潇也就装傻,继续在未央宫待着。   直到有一日,上朝之时。   小太监照例念着: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只见韶疏桐走到中间,对着拓拔毅跪了下来,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丞相请起来说话吧。”   由于韶疏桐是拓拔毅将来的老丈人,因此拓拔毅对他格外客气些。   然而韶疏桐却跟没听到似的,继续跪着说道:   “陛下登基已有三月。按照大梁旧例,天子以三个月的孝期替代三年。所以,陛下可以脱丧服了。”   “嗯,朕知道了。明日,你们都把丧服脱了吧。”   看到韶疏桐还规规矩矩地跪着,拓拔毅眯了一下眼睛,问道:   “丞相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对朕说啊?”   “陛下圣明。既然守孝期已过,陛下应当吩咐礼部着手立后大典的事情了。”   “立后大典?那丞相以为,朕该立谁为皇后呢?”   “自然是依照先帝遗诏,立朱太傅之女朱吟雪为皇后!”   朱太傅听到这话,急忙也跪下道:   “臣附议!”   拓拔毅厌恶了看了一眼朱太傅,心道: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要是真立了他女儿为皇后,那还了得啊?!   几个依附于朱太傅的大臣也急忙跪下来道:   “臣等附议!”   拓拔毅见此,冷笑了一声,道:   “其他爱卿呢?也认为应该立朱吟雪为皇后吗?”   “陛下啊,先帝遗诏不可废呐!”   “请陛下遵从先帝遗诏,立朱太傅之女为皇后!” 第五十八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拓拔毅冷冷地扫了一眼底下的大臣们。   除了少数几位大臣没有跪下之外,其余的都跪倒在地,请求(逼迫)他册封朱吟雪为皇后。   “这件事,朕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明日再议吧!”   小路子揣摩准了皇帝的心思,急忙喊道:   “退朝——”   这时,拓拔毅突然加了一句:   “丞相留下吧。”   待到其他大臣离开后,拓拔毅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丞相身边,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朕万万没有想到,首先提出这事的,竟然会是韶丞相。”   “陛下,先帝重用微臣,微臣自然应当为先帝鞠躬尽瘁,当然也包括对待先帝的遗诏。更何况先帝这遗诏,还是臣草拟的。”   “朕是不会相信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的。丞相这么做,怕是为了子潇吧?”   “陛下,阴阳乾坤,乃天地之和气,不可逆转。”   “所以丞相便假意娶了个女子,装作是自己符合阴阳?”   韶疏桐闻言,惊愕地抬起头。   “陛下……”   “丞相,朕不想计较你的私生活。朕只想告诉你,朕和子潇现在两情相悦,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朕是一定会娶他的!”   “陛下若是真的爱子潇,便该知道‘放手’一词。”   “放手?就是像沈云和我父皇那样只能黄泉相守,亦或是像丞相和守边大将军那样,终老不相见,即便碧落黄泉,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你……你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丞相,朕刚刚已经说过了,朕不想细究你的私生活。朕今日只是想告诉你,朕绝不会像你们那样,懦弱无能!”   看着韶疏桐又把头低了下去,拓拔毅一字一顿地说道:   “无论如何,朕是一定要娶子潇的。”   “陛下要封子潇为贵妃?那您可曾想过,子潇会有多尴尬?一个男子做贵妃,简直是让人闻所未闻!陛下这不是爱子潇,您这是要害子潇啊!”   “不是贵妃,是皇后。丞相,朕明日会在这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拒绝册封朱吟雪为皇后。若是丞相真的还疼爱子潇,你就该站在朕这一边。否则,丞相你就真的要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同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了。”   “陛下得到臣的支持又有何用?难道陛下不知道朱太傅在朝中人脉众多吗?”   拓拔毅闻言,笑了。   “朕只知道,丞相你看似与世无争、清风明月。实际上,你的人脉,才是所有朝臣之中最厉害的。区区一个朱太傅,哪里能和你比啊?”   韶疏桐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本以为这个小皇帝只是来谈论子潇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把他的老底给带出来了。   看来,唯有让子潇嫁给他,他才不会对自己下狠手了。   只是,子潇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让他出嫁,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会给他最好的。   “臣明白了。臣明日一定竭力支持陛下册立子潇为皇后。”   拓拔毅满意地“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光明宫。   未央宫中,韶子潇正在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拓拔毅回来用早膳。   他的贴身宫女茯苓劝道:   “这都已经辰时了,陛下可能去政事堂用早膳了,公子还是先吃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饿,再等会会儿吧。”   “可是……”   韶子潇看茯苓一脸委屈的样子,问道:   “怎么了?”   “如果让陛下知道公子这个时间还没有用早膳,肯定要责罚奴婢了。”   韶子潇知道茯苓是故意这么说的,却也不忍心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那好吧,你让他们传膳吧。”   “奴婢遵旨。”   茯苓刚刚走出去一会儿,房门就又被打开了。   看到拓拔毅一身戾气地走了进来,韶子潇急忙把书丢到了一旁。   “阿毅,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那群大臣,心里烦躁。”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该培养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了。”   “我现在还没心情做这个,过段时间吧。”   “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话已经问出来了,韶子潇才惊觉这不是自己该问的。   “对不起陛下,我说错话了。”   拓拔毅闻言,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说错话了?”   “我现在的身份,不该问这些的。”   拓拔毅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没有什么是你不该问的。也怪我,我应该告诉你的。今日那些大臣集体请求册立朱吟雪为皇后,所以我才……心烦意乱!”   “这是先帝遗诏,他们的请求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可我连那个朱吟雪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子潇,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再容纳不下别人!”   “有阿毅这句话,就够了。”   “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子潇,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我愿意一直待在你身边,但是这皇后之位,我不能要。”   “为什么啊?!我总不能让你没名没分地跟着我吧?”   “陛下如果真的想保护我,那就册封朱姑娘为皇后吧。”   “我根本就不爱她,让她嫁进来守活寡吗?!”   “阿毅,你先不要这样激动。”   拓拔毅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有些绝望地说道:   “所有人都逼着我娶朱吟雪,但他们的话,我都可以不管不顾。只有子潇,你说出这话,实在让我寒心。”   韶子潇用手指点了点拓拔毅的手心,拓拔毅感觉痒痒的,心中也好受了不少:   如此可爱的韶子潇,实在是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知道,阿毅为了册封我为皇后,可以闹得天翻地覆,只为了不让我受半点委屈。可是阿毅,你压根就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我不想看着你为了我,和那么多人作对……”   说到最后,韶子潇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拓拔毅把他轻轻地抱在怀里,深情地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五十九章 外面都传子潇是个狐狸精,此话不假哦   这时,茯苓带着几个宫女将早膳端了上来。   拓拔毅见此,微愠着说道:   “现在都快中午,子潇你怎么还没有用早膳?”   然后他又对着茯苓等人呵斥道:   “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韶子潇急忙道: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早膳。是我坚持要等你回来一起吃的,你别朝他们发火。”   拓拔毅听到这话,心里才舒服了些。   “往后若是我晚回来,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好,我记下了。只是,一个人吃实在是没什么滋味。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啊。”   说着,韶子潇舀了一碗粥递给拓拔毅。   拓拔毅将碗接过来,直接放到了一旁。   因为他现在不想吃粥,他想“吃”他的子潇。   拓拔毅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嘴覆在韶子潇的嘴唇上。   见韶子潇没有抗拒,他就加大了力道。   两人唇齿相交、耳鬓厮磨。   一吻过后,拓拔毅看着脸色泛红的韶子潇,笑道:   “子潇,怎么办啊,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也是。”   用过早膳兼午膳后,拓拔毅便赖未央宫里(主要是赖在韶子潇身边)不肯走。   于是他命人把政事堂的折子都送到未央宫来,然后他让子潇陪着他一起看折子。   韶子潇每一个奏折都看得非常认真,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气的是,韶疏桐今日递的折子的内容,竟然是请求立朱吟雪为皇后。   韶子潇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一阵阵地抽痛。   手一抖,奏折摔到了地上。   韶子潇急忙把它捡了起来,然后放到那堆废弃的奏折中。   “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我还是看看下一本吧。”   拓拔毅见韶子潇的行为有些奇怪,便将刚刚那本奏折拿了起来。   匆匆扫了一眼后,他就抓住了韶子潇的手。   “子潇,你心里也不希望我娶朱吟雪,是不是?”   “有谁会希望自己的爱人娶别人做正妻呢?”   拓拔毅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我不娶。子潇,我不娶她。”   “可……你必须要娶啊。”   “我真想去杀了她。”   “阿毅,不要冲动,她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现在一直在想,若是父皇在世的时候,我没有翻然悔悟,而是继续放荡不羁。父皇让我娶的人,大概就是你了。”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什么逻辑?”   “是真的。子潇,我现在好后悔。我感觉我已经步步为营了,却还是无法弄清楚命运的安排。”   “阿毅,你不要想这么多了。总之,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子潇,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也就只有你的这句话,才真正让我安心。”   可惜拓拔毅享受这“软玉在怀”没多久,就有太监在门口喊道:“太后驾到——”   韶子潇急忙挣开了拓拔毅的怀抱。   太后进来的时候,看到拓拔毅一脸怨气地看着自己,而韶子潇红着脸站在一旁,便打趣道:   “怎么,老太婆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温存了?”   拓拔毅闻言,嘟哝了一句:   “母后你知道就好。”   太后走到拓拔毅面前,给了他一记毛栗子。   “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拓拔毅摸了摸有些疼痛的额头,道:   “母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太后坐到了主位上,慢悠悠地拿起一杯茶,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未央宫了?”   “当然不是。只是儿臣想着,母后这个时间来,肯定有什么大事吧?”   “没错,阿毅,咱们都小瞧朱太傅了。”   “他又有什么动作了?”   “这回他发动的不止是各级官员,还有百姓,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   “真是想不明白,就算他女儿不做皇后,他的身份地位,也已经很高了。这到底是何苦呢?”   “人的欲望就是这样。什么都得不到那还好,一旦得到一些东西,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所以,我必须要立朱吟雪为后。”   “这件事情,母后不想逼你。”   “母后刚刚那番话,不就是在逼我做决定吗?”   “阿毅,母后只是希望你,顺应形势。”   太后离开了之后,拓拔毅和韶子潇都静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最后拓拔毅先开口:   “我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没事,阿毅,我早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被迫,离开你。”   迫于多方压力,拓拔毅还是下达了立朱吟雪为后的圣旨。   但同时,他还下达了一个圣旨:册立韶子潇为贵妃,赐住青鸾殿。   八月初八,皇帝将同时迎娶两人进宫。   但其实,不过是迎娶朱吟雪进宫罢了。   因为韶子潇已经住在宫里了,而且还是未央宫。   八月初一的夜晚,未央宫中。   韶子潇愣愣看着册立自己为贵妃的诏书,完全没发现他背后的“坏人”正打算蒙住他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黑,韶子潇先是有些恐慌,猜到是谁后,又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阿毅,快把手拿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还会这样无聊?”   “……无聊?!子潇,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情趣吗?”   韶子潇现在可没有和他打情骂俏的心情,他指着手上的诏书,问道:   “你为什么……要封我为贵妃?”   “子潇,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虽然这样还是很委屈你,但——”   韶子潇急忙捂住了拓拔毅的嘴,摇了摇头,笑道:   “我不觉得委屈。阿毅这样为我着想,我好开心。”   拓拔毅看着韶子潇在烛光下的颜容,忍不住抱紧他的身体,咬了咬他的耳朵,道:   “外面都传子潇是个狐狸精,把我迷得魂都没了……嗯,此话不假!”   韶子潇感受到自己的腰部碰到了一个灼烫的硬物,脸色变了一下。   该来的,总算是要来了吗?   为什么他不害怕,反而有些高兴? 第六十章 担忧   拓拔毅显然也感受到了他自己身体那明显的变化。   他急忙放开了韶子潇,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子潇,那个……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你不是刚刚才洗过吗?”   “我……我稍微出了点汗,现在再去洗一遍……”   韶子潇急忙拽住了拓拔毅的手。   “虽说现在是八月份,但是用凉水洗澡,还是会对身体不好的。”   “子潇,我……”   “阿毅,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何况……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夫君了。”   “子潇,我怕我太鲁莽了,会给你添新伤的……”   说着,拓拔毅就扯开了韶子潇的手,落荒而逃。   韶子潇怔怔地看着拓拔毅离开。   眼眶慢慢湿濡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贵妃了,他竟然不要自己?!   身上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算什么破理由啊?!   他好想现在就去找到拓拔毅,明明白白地问他:   “拓拔毅,你到底爱不爱我?!”   但他转念一想……罢了,何苦这样问。反正自己一颗心都给了他了,他到底爱不爱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拓拔毅用冷水洗了三遍身子,这才把那强烈的欲望给扑灭了。   等到他穿好衣服从浴房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他原本以为子潇已经灭了烛火睡觉了,没想到房间里仍然烛火通明。   他推开房门,看到韶子潇正坐在地上。   他急忙走了过去。   “子潇,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啊?”   “没事。”   “你哭了?”   拓拔毅看到韶子潇的眼眶红红得,心疼地把他揽到怀里。   “子潇,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明知故问!”   拓拔毅有些委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啊。   “子潇,坐在地上多不舒服啊。咱们先到床上去好不好?”   说着,拓拔毅将人抱到了床上。   “子潇,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韶子潇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问道: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个理由不算!”   “子潇,我其实……我其实以为,你现在还不愿意……毕竟,我会弄疼你的。”   “我若是不愿意,还会每日都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吗?”   “子潇,你别生气。再过七日,便咱们成亲的日子。到那时候,夫君再带你共赴巫山,可好?”   “好。不对,那日,你应该去陪着你的皇后……”   “我才不想看到她呢!”   “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但是阿毅,他毕竟是你的皇后,你必须——”   “我才不要她。子潇,我只要你。”   韶子潇闻言,也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担忧。   拓拔毅见韶子潇不再说话,以为他是睡觉了。   这时,韶子潇突然缩到他的怀里,道:   “阿毅,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成亲那日,你必须需要和皇后在一起,这事没得商量。你放心,我不会伤心的……”   韶子潇说着不会伤心,但拓拔毅早听出来了,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仅仅是把这句话说出来,恐怕都已经伤心至极了吧。   拓拔毅忍不住叹了口气。   得想一个好办法,既能陪着子潇,又不至于让那个朱吟雪闹事。   眨眼就到了八月初八,皇帝大婚的日子,也是……韶子潇搬出未央宫的日子。   他在未央宫住了一个月,虽然一直在养伤,却得以和自己爱的人耳鬓厮磨。   如今,他可不能再赖在未央宫了。他得搬去青鸾殿。   青鸾殿离未央宫特别近,比皇后居住的椒房殿还要近。   这让韶子潇有些担心,这新皇后得知自己的存在后,会不会对自己心怀芥蒂?   “主子,您怎么了?咱们该走了。”   茯苓的话让韶子潇回过神来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未央宫,然后跟着茯苓走到了青鸾殿。   拓拔毅果真没有欺骗他,青鸾殿离未央宫真的很近,才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然后他就忍不住开始想,那么椒房殿离未央宫有多远呢?想来,应该不会很远的吧……   “主子,您今日怎么一直在发呆呀?”   “对不起,我……”   唉,没想法他还没有真正嫁给拓拔毅呢,就已经开始和他未来的“情敌”比较了。为了阻止自己真正成为一个“妒夫”,韶子潇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是身处后宫,又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呢?   难怪自古后宫中的女人都喜欢勾心斗角。   因为除了勾心斗角抢男人,她们实在是无事可做……   韶子潇走进书房,随意拿了本诗集,想看看诗歌,打发一些时间。   结果他才刚刚坐定 ,茯苓就兴致勃勃地推开门跑了进来。   “主子,您快跟奴婢过来!”   韶子潇放下诗集,问道:   “嗯?怎么了?”   “来了您就知道了。”   韶子潇只得随着她走出了书房,来到了卧房之中。   刚刚走进门,他就被里面的景象给震惊了。   铺天盖地的红色,绣着鸳鸯的锦被……   韶子潇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摸了一下被子,发现下面硬硬的。   掀开被子一看,是花生、红枣等物。   “这不是民间成亲的时候的布置吗?”   “对啊。所以陛下对主子是真的很上心。奴婢猜想,陛下今晚肯定会过来和主子共度洞房花烛夜的!”   “今晚?今晚他还要陪着皇后呢。罢了,明晚就好。”   “主子……”   “他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就得罪了椒房殿的那位。”   夜幕降临之时,令韶子潇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拓拔毅直接抛下了他“明媒正娶”的皇后,来到了青鸾殿。 第六十一章 洞房花烛夜   当韶子潇看到穿着红衣的拓拔毅站在面前时,差点以为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拓拔毅,因而产生了幻觉。   今日也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他却不敢奢望能看到自己的夫君……   “阿毅,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当然是和我的子潇一起,拜堂成亲啊。”   “可是朱皇后哪里……”   “你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她绝对不会过来闹事的。”   说着,拓拔毅就牵着韶子潇的手走到了卧房里面。   韶子潇不想询问他到底安排了些什么。因为,这个男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夫君了,他信他。   拓拔毅打开衣柜,里面正躺着一件做工精美的红色嫁衣。   拓拔毅将这红衣拿出来放到韶子潇的手上。   “今日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拜堂呢?子潇,把它穿上吧。”   说罢,拓拔毅背过身子不再看他,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韶子潇见此,忍不住笑了出来,轻骂一句:   “马上都要拜堂成亲了,怎么还假正经起来了?”   于是他走到了拓拔毅的身前,说道:   “阿毅,你帮我穿上吧。”   拓拔毅闻言,也不推辞,而是身旁命令宫女太监都退下去,然后帮着韶子潇把他身上的衣服先脱了下来。   然后,他就愣住了。   光着身子的韶子潇见拓拔毅没有下一步动作,好奇地看向他。   发现,他正对着自己……咽口水!   “阿毅,你怎么没?你没吃饱吗?”   拓拔毅一把抱住韶子潇的身体,在他耳边道:   “子潇,我真的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韶子潇闻言,笑道:   “好啊,我现在,就愿意把自己给你……”   “子潇,我同你说笑的。还是等咱们正式拜堂成亲之后吧。”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还不帮我穿衣,咱们赶紧拜堂。”   拓拔毅没想到韶子潇居然比他还要心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觉得委屈了子潇。   帮韶子潇穿好衣服、戴好发冠后,拓拔毅拉着韶子潇的手来到了正殿。   小路子已经在正殿准备妥当——一切都是民间成亲的规格,除了没有乐官吹锣打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拓拔毅深情地看着韶子潇的眼睛,看着他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   “礼成,送入洞房——”   小路子刚刚喊完这句话,拓拔毅就一把将韶子潇抱了起来(公主抱那种),阔步走向了他们的“洞房”。   拓拔毅非常小心地把韶子潇放到床上。   看到韶子潇脸上的泪痕,拓拔毅心中一痛,温柔地抚上他的脸。   “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呢?”   “我太高兴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今晚会来我这里……”   “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这么可能不来呢?”   “只可惜,爹爹和兄长没办法来看着我们成亲了。”   “但他们在心里,一定是会祝福你的。”   “嗯,他们会祝福咱们的。”   “子潇,那咱们……是不是该做一些洞房花烛夜应该做的事情了?”   “我当然是在等你动手。怎么,你还想让我主动脱了自己的衣服嘛?”   “得令!”   说罢,拓拔毅就开始脱他们两人的衣裳。   奈何这是为他们成亲所特意准备的衣裳,因此脱起来十分费事。   拓拔毅嫌麻烦,于是就直接用力把衣服撕了开来。   这样果然快上了许多,两人很快就“坦诚相见”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一点点时间都不能浪费!   只是这动静有点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施行强/暴……   衣料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韶子潇突然有些害怕了。   拓拔毅像是看出来了似的,搂着韶子潇的身子安慰道:   “子潇,别怕,我会很轻的。”   话毕,细碎缠绵的吻就落到了韶子潇的身上,拓拔毅像是要把他“吃”进肚腹一般,不停地吮吸着他的身子。   韶子潇被他弄得情意迷乱,早就不再害怕,而是沉醉在这次欢愉的情事之中了。   感觉前戏做得差不多了,拓拔毅便在床头摸出一盒宫廷秘制的润滑膏,将它涂满了一根手指。   韶子潇见此,不知为何,明明他应该要害怕,但他心里却很期待。   期待着自己所爱之人要了自己的身子,期待着两人融为一体……   考虑到是韶子潇第一次承欢,拓拔毅用手指扩张了许久。   尽管如此,在拓拔毅进入的那一刻,韶子潇还是忍不住呻丨吟了出来。   “呃……嗯……好疼……!”   拓拔毅急忙停了动作,韶子潇感觉到拓拔毅的隐忍,心下一横,道:   “阿毅,你快进来吧,我受得住……”   拓拔毅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道:   “子潇,如果太疼的话你就喊出来,我马上收敛一点。”   说罢,拓拔毅慢慢探入那具美好的身子。   情至深处,拓拔毅完整地进入了爱人的身子。   韶子潇这回忍着没有呻/吟出来,因为他不想让拓拔毅收敛。   今日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们本该放肆一些。   只是,这实在是太疼了……韶子潇疼得流出了眼泪。   拓拔毅将他眼角的泪水轻轻吻去,然后在他耳边道:   “子潇,我爱慕你这么多年,现在,我总算完整地拥有了你!”   “很多年吗?就算我们十一岁见面的时候,你就开始爱慕我了,那也还不到十年啊……”   “但是在我这里,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有多久呢?”   “有一辈子那么久啊……”   上一辈子,我求神拜佛。上天有眼,这一辈子,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子潇,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这边是情意缠绵的云雨巫山,两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血肉、融入骨髓。   而椒房殿那边,尽管拓拔毅已经做了精心的安排,却还是……出了岔子。 第六十二章 私情   在椒房殿中,朱吟雪正满心欢喜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她的“夫君”——整个大梁最有权势的男人。   尽管这当中历经挫折,好几次她都差点以为,皇后之位肯定没戏了。   但结局是令人欣慰的,她终于嫁进了皇后,坐上了这个全天下的女子都艳羡的位置。   不知道她的夫君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子……   听说他想立一个男宠为皇后,而且今日,也是他迎娶那个男妃的日子。   朱吟雪突然有些慌张。   这皇帝该不会去了那男妃那里,就不来自己这里了吧?可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皇后啊!   在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后,朱吟雪本该可以安心了。   却不知为何,她那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加厉害了。   在看到男人英俊的面容后,朱吟雪红着脸娇声喊道:   “陛下……”   “拓拔毅”看了她一眼,然后道:   “早些安歇吧。”   “可是陛下,今晚……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我……朕今日乏了,下次再说吧。”   “那让臣妾来伺候陛下沐浴更衣,可好?”   “不用了,朕今日想直接睡,你自己去沐浴一下吧。”   “陛下为什么连看都不看臣妾一眼?”   “拓拔毅”这才正眼瞧了她一下。   是个美人,可惜了……   “瞧也瞧过了,朕先睡了。”   说罢,“拓拔毅”就脱下外衣,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朱吟雪见此,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但她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她自己的家里,不能随意发脾气。   于是她也躺到了床上。   “拓拔毅”感受到朱吟雪上了床,急忙将身子移开了一些,似乎是想远离这个女子。   朱吟雪有些酸酸地说道:   “陛下是在思念那位韶贵妃吧?臣妾好生羡慕他……”   “什么韶贵妃?——哦你说他啊。我……朕没在想他。”   朱吟雪闻言,心中大喜,看来那男妃也没有传闻当中那么得宠嘛!   “那么陛下为什么不让臣妾来伺候您?”   朱吟雪在得知身旁之人并不是在思念别人后,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将上半身蹭到了“拓拔毅”的身上。   “陛下,让臣妾来伺候您,可好?”   “拓拔毅”一把将朱吟雪推了开来,然后翻身下了床。   朱吟雪见此,着急地喊道:   “陛下,您要去哪儿?您刚刚不是说,不思念韶贵妃嘛……”   “朕不去他那儿。就是这屋子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你先睡吧。”   “陛下,您若是嫌弃屋子里闷,可以开窗户。您这分明就是嫌弃臣妾毛手毛脚地,伺候不好您。”   “没有。”   “那陛下别走,好不好?今日是臣妾与陛下大婚的日子。若是陛下不待在臣妾这里,臣妾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别人?”   “拓拔毅”闻言,心中嗤笑道: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的‘陛下’还真是去陪着韶贵妃了!   “行了,朕乏了。”   说罢,“拓拔毅”就躺回到床上,一言不发。   朱吟雪见此,也只能抱着遗憾睡着了。   只是,他身旁的这个男人可没有真的睡着。   一个时辰过后,他估摸着朱吟雪已经睡熟了,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椒房殿,直奔青鸾殿。   青鸾殿中。   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拓拔毅抱着韶子潇去旁边的浴房清理干净。   再回到房间之时,他便看到了他最信任的那个暗卫。   “暗一,你不是在……”   “陛下,臣是来请罪的。”   拓拔毅看了眼怀里熟睡着的韶子潇,然后瞪了暗一/一眼。   “你声音小些,若是把他给吵醒了,朕可轻易饶不了你!”   说着,他将韶子潇轻柔地放到床上,然后盖好薄被,这才让暗一随他一起到隔壁房间说话。   “说吧,怎么了?被她发现了吗?不应该啊她又没见过朕!”   “不是。皇后娘娘没有发现臣是假冒的。只是……臣实在是不敢碰皇后娘娘。”   拓拔毅死死地盯着他,阴沉着脸问道:   “是不敢,还是不想?”   “陛下,臣,是不敢……”   “罢了,朕也没说让你一定要碰她啊。”   “可是皇后娘娘她……”   “哦~她主动往你身上贴?”   “陛下!臣……求陛下放过臣吧。这个差事,臣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这怎么行?她都已经把你当成是我了!”   “可是陛下心里清楚,这事,早晚会穿帮的。”   “没错。所以朕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够发生那种关系。这样,朕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废掉她了。”   “可是陛下,臣……臣已经心有所属了!”   “是柳笙吗?”   见暗一不再说话,拓拔毅挑了一下眉毛,道:   “那就是了?”   “臣知道自己高攀不上柳大人。”   “哼,朕几个月前就看到你们两个在眉来眼去的了。”   “陛下,都是臣的错。是臣非要缠着柳大人的,求陛下责罚臣,千万不要去为难他!”   “他以前就是朕东宫之人,现在又是朕的肱股之臣,朕为难他做什么?”   听到拓拔毅的话,暗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的主子所爱之人也是个男子。不然,就大梁这个旧俗,他一定会被打死的!   拓拔毅看着他这副暗卫特有的“死人脸”,突然很好奇,柳笙怎么就看上他了?   “你和柳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上次陛下让臣去保护柳大人的那段时间,臣对柳大人,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有这档子事吗?朕怎么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就是一年前的事,陛下您难道不记得了吗?”   拓拔毅闻言,忍不住在心中咆哮道:   一年以前?!对你们来说是一年,对于我来说,那是二十多年以前了!   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事情,我能记得才怪呢…… 第六十三章 争锋   拓拔打将暗一打发走后,回到了房间。   此时天快要亮了,红烛也即将燃尽。   借着微弱的烛光,拓拔毅温柔地注视着韶子潇的睡颜。   活了两世,他昨夜,总算是体会到了做新郎官的快乐了。   子潇,你就是我的救赎啊。   谢谢你。   正当拓拔毅打算上床抱着他的子潇睡觉的时候,韶子潇突然睁开了眼睛。   “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卯时呢。怎么了?”   “那我再睡一会儿。你记得叫我。”   拓拔毅听到这话,感觉有些奇怪。   “子潇,我昨晚弄疼你了,你今日最好在床上睡一天。你若是想做什么事情,过几日我陪你一起做。”   韶子潇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看着拓拔毅道:   “我听说,后宫嫔妃每天早上都要去给皇后请安。我昨晚已经从皇后身边把你给抢了过来,今日若还不去给皇后请安,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拓拔毅闻言,坏笑道:   “子潇,原来你心中,也是想把我给抢过来的?”   韶子潇立刻红了脸。   “我说错了,是你自己非要过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子潇,你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把夫君我给迷得神魂颠倒了。你若是再做些什么,我就要沉醉在你的温柔乡里,彻底成为昏君了。”   韶子潇笑了一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拓拔毅为了让他安心地睡觉,便道:   “子潇,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皇后。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废了她。我一会儿下个圣旨去椒房殿,就说你是男妃,同她男女有别 ,不适宜见面。你安心休息,不用去给她请安。”   “这样……不好吧?”   拓拔毅见韶子潇还要逞强,便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腰部,然后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   “子潇现在真的还有力气下床吗?嗯?”   韶子潇昨晚被他“折磨”得不轻,腰部一直酸痛着,现在被他这样一捏,更觉疼痛。   “罢了,那便由了你吧。”   拓拔毅笑着爬上了床,然后搂住了韶子潇的身子。   “正好今日我也不用早朝,咱们睡到大中午再起床吧!”   两人很快就沉沉睡去。   皇帝大婚,罢朝三日。   拓拔毅便一直赖在青鸾殿,只与他的子潇待在一起,耳鬓厮磨、郎情妾意,快活得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但是三日后,无论拓拔毅如何软玉在怀、想要懈怠朝政。他也不得不去政事堂处理那些堆积了三日的奏折。   而拓拔毅在椒房殿的替身暗一自然也跟着拓拔毅去了政事堂。   这日天气有些炎热,因此朱吟雪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清热解暑的莲子羹,然后打算给拓拔毅送过去,并且对他说,这是自己亲手做的莲子羹。   只是朱吟雪走到政事堂的门口时,被守门的小内监拦了下来。   朱吟雪的宫女急忙狗仗人势地说道:   “这可是皇后娘娘。娘娘要进去见陛下,你们这些奴才居然敢拦着,都不想活了吗?”   那小内监急忙跪了下来。   “都是奴才眼拙,没认出是皇后娘娘。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朱吟雪见这小内监毕恭毕敬,颇有几分把她当成这皇宫女主人的感觉,心情一下就好了。于是她笑道:   “免礼。陛下在里面吧?本宫特意亲手做了这莲子羹,给陛下解解暑气。”   “这……娘娘您是知道的,这政事堂啊,没有陛下的同意,就连太后都不敢进去。所以,请您在这里等一会儿,容奴才去禀报陛下一声。”   “好,那你去吧。”   拓拔毅自然是拒绝让朱吟雪进政事堂的。   现在朱吟雪认识的皇帝,压根就不是自己,见了面肯定要穿帮。   而且,他一点都不想看到朱吟雪这个抢了子潇皇后之位的女人!   朱吟雪本来以为,皇帝这个面子肯定是会给她的。   没想到,那小太监跑出来说道:   “皇后娘娘,陛下现在正在和几位大人商讨政事。恐怕不太方便见您。”   “没事,本宫可以坐在偏殿里面等一会儿。”   “娘娘,陛下刚刚已经明确说了,请您回去吧。”   “……这样啊,那麻烦公公把这碗莲子羹给陛下端上去。这是本宫亲手为陛下做的。”   “娘娘,您糊涂啊。陛下现在不想见您,自然也不想见到和您有关的物件。何况陛下这里什么样的吃食没有,会在乎您这一碗莲子羹吗?”   “你!”   “哟,这太阳挺大的,娘娘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朱吟雪闻言,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便带着她的几个宫女走了。   只是才走了几步路,朱吟雪就越想越气,到最后气得浑身发颤!   自己好歹是皇后,这拓拔毅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还有刚刚那个小内监,知道拓拔毅不想见自己,对自己的态度也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   真是……狗眼看人低!   正当她停在原地气愤不已的时候,从另外一条宫道上走来了一个男子。   朱吟雪本来也没在意他,但当她看到这个男子走向政事堂的大门的时候,心中立刻就计较起来:   这个男子是从后宫走过来的,那肯定不是什么大臣。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就是韶贵妃!   想到这里,朱吟雪急忙带着她的贴身宫女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韶子潇走进政事堂的时候,守门的内监向远处望了一眼,在确认皇后已经离开了之后,他便对韶子潇大献殷勤。   “这太阳这么大,韶公子怎么不打个伞就来了?”   “还好。青鸾殿离这里很近。”   “是啊,陛下待公子的那颗真心,奴才看了都羡慕。”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陛下现在在做什么?我方便进去吗?”   “当然方便。陛下若是知道公子过来了,肯定高兴至极。”   那小内监看到韶子潇手中还提着个食盒,便笑道:   “让奴才猜一猜,公子这食盒里面,应该装着莲子羹吧?” 第六十四章 醋意   韶子潇闻言,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这大暑天的,公子心疼陛下,定是会亲手做莲子羹给陛下送来。”   “就属你嘴甜。”   “外面太阳大,这莲子羹都快被晒热了。公子快些进去吧。”   “好。”   说着,韶子潇就走进了政事堂。   躲在一旁的朱吟雪听到上面那段对话,心中醋意大起。   凭什么这个韶子潇不需要通报一声就能进政事堂,而自己怎么都进不去!   朱吟雪愤愤地瞥了一眼她贴身侍女手中提着的食盒。   里面同样也是莲子羹。   只是,韶子潇手上的莲子羹可以送入皇帝的嘴里,而她的莲子羹,却只有被糟蹋的命运。   韶子潇,你实在是太受宠了。   那么,就不要怪我这个做皇后的容不下你了。   韶子潇经常出入政事堂,因此在政事堂伺候的太监知道这位公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谁也不敢得罪他。   拓拔毅正在专注地批阅奏折,一点也没有发现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人。   倒是伺候在他身旁的小路子看到韶子潇来了,急忙退了下午,不敢打扰两位主子“温存”。   韶子潇从食盒中将莲子羹拿出来,然后递到了拓拔毅的眼前。   “阿毅看了许久的折子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拓拔毅这才惊喜地发现,韶子潇来了。   “子潇,你怎么来了?”   “我闲着无聊,就过来看看你,不知道有没有打扰陛下处理政事?”   拓拔毅狭促一笑,道:   “怎么没有打扰?子潇如果不来,我本来只有心里有你,眼睛还在这奏折上。现在你过来了,我眼里心里都是你,再没有处理政事的心思!”   韶子潇指着那莲子羹,嗔道:   “那我看着你把这碗莲子羹吃了,然后马上就走。免得有些人又要说我妨碍了他处理政事。”   他看着眼前的一碗莲子羹,笑着问道:   “子潇,这是你亲手做的吗?君子远离庖厨,没想到,子潇对我这样上心。为夫……好生感动!”   韶子潇脸色一红,却还是硬着嘴道:   “不是啊。我就是从御膳房随便拿的。”   拓拔毅笑着尝了一口,然后马上变了脸色,道:   “这……这也太难吃了吧!这是御膳房的哪个厨子做的?他可以滚回家了!”   韶子潇有些失望地说道: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做的。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陛下如果不爱吃,还是倒掉吧。”   说着,韶子潇就伸出手想把那碗莲子羹拿走。   不料拓拔毅却急忙道:   “既然是子潇亲手为我做的,那我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的!”   韶子潇愣了一会儿,然后道:   “可你刚刚不是说,不好吃吗?”   “我刚刚那是诓你呢。谁让子潇不肯承认你对我的用心?”   “陛下知道我脸皮薄,还这般戏弄于我……”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地嘛,今日怎么叫起‘陛下’来了?子潇,叫我夫君。”   “……”   “这儿又没外人。”   “可这里毕竟是政事堂啊,不是未央宫也不是青鸾殿……我叫不出口……”   “子潇,外面守着的都是我的心腹。所以这里压根就没有外人。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叫我夫君?”   “我……”   拓拔毅将手中的莲子羹放下,然后一把将韶子潇抱到自己的怀里,在他耳边道:   “怎么这么不乖,看来,为夫是时候该‘重振夫纲’了。”   “你快放我起来。若是有哪个大臣来见你,看到这一幕,肯定要弹劾我妖媚惑国了。”   “他想看就让他看。我的子潇这样好看,被他看到也算是白白便宜他了!他若是敢弹劾你,我就先把他给流放了!”   “好了,阿毅,你还有这么多奏折要看,不要太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今日真不该过来的。”   “这些奏折,我一会儿丢给丞相他们就好了。”   说罢,拓拔毅就将手放到韶子潇的衣带处,暧昧地说道:   “子潇,天气这样热,咱们是不是该宽衣解带,做点别的事情了?”   “你都说了,天气这样热,一会儿不怕出汗啊?”   看着拓拔毅有些失望的表情,韶子潇心中一软。   “等到晚上吧。最近虽说白天很热,但是晚上,还是很凉爽的。”   “子潇,你真好。”   “那你还不放开我。”   拓拔毅急忙撒了手,韶子潇站了起来,然后道:   “看来我待在这里,陛下处理政事的效率极低。所以我还是先就回青鸾殿吧。”   “子潇,才没来多久就要走吗?”   “嗯。你好好地把政事处理完,我等你回来一起用晚膳。”   有了韶子潇这句话,拓拔毅一下子就来了劲,一股脑地把堆积了三天的奏折处理完了。   正好是该用晚膳的时间。   于是拓拔毅兴奋地去了青鸾殿。   他脑子里都是刚刚韶子潇许诺他,晚上可以那个。所以他忘记吩咐暗一,让他去椒房殿陪朱吟雪用晚膳……   和拓拔毅一起用过晚膳后,韶子潇就发现拓拔毅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饿狼一般。   不过,他的确是饿了拓拔毅好几天了。   因为他的初夜实在是太疼了,导致他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只是现在刚刚吃饱饭,好像还不适宜做那事……   “阿毅,现在倒是挺凉快的,咱们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拓拔毅闻言,可怜巴巴地说道:   “子潇,你刚刚答应我的……”   “我又没说不和你欢爱。只是我吃得有些撑,你先陪我出去走走吧。最近大暑天的,白天也不太好出去走动。”   “那……就在御花园走一圈,然后咱们就回来。”   “好。”   于是拓拔毅带着韶子潇去了御花园。   巧合的是,朱吟雪白天的时候遭遇那样的事,再加上“拓拔毅”又没陪她用晚膳,心情也糟糕至极。   在她贴身宫女的劝导下,她也来到了御花园散步。 第六十五章 “偷情”   朱吟雪远远地就看到有两个男子亲密地握着手散步,她下意识地想到,这应该是拓拔毅和韶贵妃。   但她仔细一看,发现那个韶贵妃的确是他本人,但他旁边那个男子,虽然身形和拓拔毅很像,但那张脸可以证明,他并不是拓拔毅!   朱吟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激动万分。   她急忙对着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说道:   “本宫想自己一个人散散心,你们都先回去吧。”   “可是娘娘……”   “怎么,还怕本宫不认识回去的路吗?还不快滚回去!”   “是,奴婢们先告退了。”   待到那几个宫女走后,朱吟雪急忙跟上了那两个男子。   偷窥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这两个男子何止亲密,简直就是……暧昧啊!   韶子潇作为一个男妃,在皇帝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去勾引别的男人,真真是有伤风化啊!   看那男人穿着不错,又能随意出入宫闱,应当是某个高级的侍卫。   没想到啊,这个韶子潇竟然这样耐不住寂寞,一刻都离不开男人的身子。   那他得有多么淫丨荡啊!   今日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爱人的背叛,尤其那拓拔毅的身份还是皇帝。   哈哈哈,她朱吟雪终于找到扳倒韶子潇的理由了!   而走在前面一边散着步一边谈情说爱的拓拔毅和韶子潇一点也不知道,即将有天大的误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阿毅,你看那荷花,开得倒是还挺艳丽的。”   “看着好像是不错。只是怎么就开在池子中央了,都没办法好好欣赏一下。”   韶子潇闻言,笑道:   “阿毅好生霸道,怎么连荷花开在什么地方都要管。”   “子潇说我霸道?嗯……看来,我是该霸道一下了。”   说着,他就把韶子潇抱了起来。   韶子潇挣扎了一下,最后放弃了。因为拓拔毅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阿毅,现在是在外面……”   “这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我的爱妃,我看谁敢说三道四?”   韶子潇立刻就红了脸。   拓拔毅见此,身下那处一下子就硬了。   “子潇,咱们走了这么久,该回去了做正事了吧?”   “好。”   于是拓拔毅抱着韶子潇阔步走回了青鸾殿。   朱吟雪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个是皇帝的贵妃,一个是皇宫的侍卫,到底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害臊!   不过,还得谢谢你们这样不要脸,才让我抓住了把柄。   哈哈哈,韶子潇,你就等着被逐出皇宫吧!   翌日中午,韶子潇躺在床上。   倒不是因为他懒,大中午了还不起床。   只是昨晚的拓拔毅,比他们新婚之夜索要地还要厉害。   他向拓拔毅求饶了好久,可拓拔毅就是不肯‘放过’他。   也不知道在他晕过去之后,拓拔毅又要了他几次!   真是一匹饿狼啊……   韶子潇今日本来不准备下床了的,但是茯苓走进来对他说:   “主子,皇后娘娘说想要见您。奴婢以后明确和他说,陛下/下了圣旨,男妃和皇后不适宜见面,但她却还是不依不饶,奴婢……”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道:   “可能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你先伺候我穿衣服吧。”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可以吗?”   韶子潇虚弱地笑了一下:   “皇后娘娘召见,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半个时辰后,韶子潇收拾妥当,这才来到了正殿之中。   朱吟雪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韶子潇走到她身边,跪了下来。   这一跪,牵扯到了昨日被拓拔毅“折磨”的地方,惹得韶子潇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朱吟雪听到这呻/吟之声,心中大为不悦。   “韶贵妃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人,怎么行为处事这样不检点。”   “对不起,皇后娘娘,子潇知错了。”   “不用对不起。韶贵妃昨天承欢了一夜,肯定辛苦至极吧?”   韶子潇就知道,定是拓拔毅最近几天只赖在自己这里,冷落了同样是新婚的皇后,所以朱吟雪兴师问罪来了。   看来,一会儿还是得劝一劝拓拔毅,皇后那里,他也得兼顾一下。   只是,要他劝自己的夫君去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呵,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啊……   朱吟雪的声音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只是,韶贵妃啊,你若是伺候陛下,本宫也不敢说半个‘不’,可你偏偏,如此辜负陛下对你的宠爱!”   “什么?皇后娘娘,子潇听不懂……”   “不用再装了,你和那个侍卫的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   “侍卫?什么侍卫啊?我也就和伺候我的几个内监聊过几句话。对于那些侍卫,我一个都不熟啊……”   “什么侍卫?韶贵妃记性可真好。哼,可不就是你偷情的那个侍卫吗?”   韶子潇闻言,心头一震。   “皇后娘娘,这种话您可不能瞎说。我何时偷情了?!”   “别不承认了,本宫都看到了。韶贵妃,只要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本宫可以考虑不告诉陛下。”   “皇后娘娘,子潇一点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答应了?那你可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睡吧,朱吟雪就拂袖而去。   韶子潇见他走了,这才扶着桌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这个皇后真的是好生奇怪,自己明明都不认识什么侍卫,她居然非要说自己与侍卫私通?!   怎么可能嘛,光是应付拓拔毅一个人,就已经够磨人的了,足够他花上全部精力,他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和别的男人偷情?   朱吟雪见这韶子潇拒绝了自己,心中倒也不生气。想着:   韶子潇啊韶子潇,我可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抓住,可就不要怪我把你和你那个“情人”一网打尽了!   这么想着,她来到了太后所居住的永寿宫中。 第六十六章 “捉奸在床”   太后听完朱吟雪的叙述,太后心里只觉得荒谬,根本就没把它当一回事。   “你说韶贵妃勾搭一个侍卫?还上了床?这怎么可能啊?!吟雪,定是你看错了!”   “太后,这是真的啊,臣妾亲眼见到他和那个侍卫卿卿我我!”   “不可能的。吟雪,你若是实在没什么事做,哀家这里刚好需要抄写经书,你来帮哀家抄上几页吧?”   “太后娘娘,那个韶贵妃真的和侍卫通奸。您和陛下都被他的外表所骗,被他蒙在鼓里了!”   “唉,那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臣妾……臣妾没有。”   “吟雪,你作为皇后,若是想要惩处嫔妃通奸,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不然,不仅你的惩处无效,你自己的地位也会不保。要知道,盯着皇后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   “多谢太后提点,是臣妾太心急了。”   “嗯,想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行了,你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哀家给你送点经书过去,你没事干的时候抄上几页,静心养神得很,也省得你一天到晚多想了。”   “是,臣妾一定试一试。”   朱吟雪回到椒房殿之后,越想越气。   居然就这么放过了韶子潇,能不让人生气嘛!   她发誓,一定要当场捉奸一次,让太后和皇帝好好看看清楚,韶子潇的真正面目!   这一天,倒没有让她等很久。   大概三四日之后的傍晚,朱吟雪正在用晚膳,一个她派出去“刺探敌情”的小内监匆忙地跑过来对她道:   “娘娘,那个侍卫去青鸾殿了!”   “真的?!来人,快去请陛下和太后娘娘去青鸾殿!”   “奴婢遵命。”   朱吟雪到达青鸾殿门口的时候,一个宫女走过来对她道:   “娘娘,陛下现在不在未央宫,也不在政事堂……”   “罢了,太后来了也成。”   她话音刚落,太后的轿辇就出现在了眼帘。   她急忙向太后请了安。   太后脸上有些倦意。   “免了,你可确定,韶贵妃和侍卫正在里面偷情?”   “臣妾确定。”   “哀家可是没吃晚膳就被你叫出来了。若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假的,哀家可不饶你!”   “太后请放心,臣妾敢用性命担保的。”   “好,那就随我一起进去吧。”   太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小内监想通报一声,却被她拦住了。   “不用通报了。”   那小内监可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   于是太后和皇后悄悄地走进了青鸾殿中。   果然,在韶子潇所住的房间里面传来了一阵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   太后心中大怒。   她本来还挺喜欢这个韶子潇的,所以皇后前几天来和她说韶子潇和侍卫通奸的时候,她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只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于是太后愤怒地推开房门。   房内人显然胆子大得很,做这种亲密的事情,连床帘都不拉。   太后和皇后一下子就看到了两人身上的一片春色。   拓拔毅正要进入韶子潇的身体,乍然听到开门声,便呵斥道:   “不要命的狗东西,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   太后听到拓拔毅的声音,这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但是朱吟雪可一点都不认识这个正牌的皇帝。   太后一个没留神,她就已经走到了床边,对着浑身赤丨裸着的韶子潇道:   “韶贵妃,你还敢说你没有偷男人,那他是谁?!”   韶子潇正和拓拔毅行房事,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茯苓送东西进来,一点也没有料想到,竟然是朱吟雪!   拓拔毅听到朱吟雪的声音,急忙扯起一旁的薄被把韶子潇裹得紧紧得。   看到韶子潇惊慌失措的表情,拓拔毅一阵心痛。   他吻了吻韶子潇的额头,然后安抚道   “子潇,别怕,别气,我不会让她活着离开这里的!”   说罢,拓拔毅就目光凌厉地看向了朱吟雪。   “谁准你进来的?!”   朱吟雪感觉这世道简直是变了,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但是这个侍卫的气度也太让人恐惧了,朱吟雪不自觉地就害怕了起来,说话也磕磕绊绊地:   “本……本宫当然是来抓你们这对奸夫淫夫!”   拓拔毅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完全忘记了,其实朱吟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皇帝。   正当他想要发火的时候,太后走上前来,问朱吟雪道:   “吟雪,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你难道不认识他吗?!”   “太后,难道臣妾应该要认识这个小侍卫吗?”   “他是你丈夫,是大梁的皇帝啊!”   朱吟雪感觉自己的内心一下子就崩塌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拓拔毅听到她们的对话,这才想起来,朱吟雪脑子里面的皇帝,根本就不是他。那么她说的“奸夫淫夫”,倒还真有几番道理。   太后看到这一场闹剧,感觉也是心累。   她看到韶子潇的眼眶中流下一下晶莹的东西,明白这件事,子潇才是最无辜的人呐……   “阿毅,你穿件衣服,咱们出来说吧,别打扰子潇休息。”   “好。”   于是太后拉着朱吟雪走了出去。   拓拔毅先回到床边看了看韶子潇的情况,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泪痕。   “子潇……”   “阿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进来?”   “子潇,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现在只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我拓拔毅唯爱你一人。”   说罢,拓拔毅就穿上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韶子潇躺在床上,身上仍然在颤抖着。   刚刚被两个女人看到了他的身子,看到了他和拓拔毅亲热的画面,他现在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不过拓拔毅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欣慰了许多。   阿毅,子潇也唯爱你一人。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然后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六十七章 荒谬   拓拔毅走出房间后,跟着太后来到了正殿。   “母后……”   “你再别叫我什么母后,我真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拓拔逸低着头,装得可怜兮兮的。太后见此,心软了下来。   “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皇后不认识你,把你当成侍卫?这也太荒谬了!”   “母后,原因很简单。因为儿臣压根就不想碰她,但是你们所有人都逼着我娶她,所以,我只好找人假扮我。”   “你……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好!”   “母后,这件事情,子潇他一点都不知道。您要责罚,就责罚我!”   “我自然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子潇的。”   朱吟雪在旁边听到这些,感觉像是做噩梦一般。   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哭着问太后道:   “太后娘娘,他……他真的是陛下吗?”   “好孩子,你也看到了,皇帝他一颗心都扑在子潇身上。得亏他现在还没有破了你的身子,你现在离开皇宫还来得及。”   “不、我不信……太后……”   “吟雪,这的确是真的。你再待在皇宫里面,也没什么意思啊……”   我当初就是不甘心,所以才坚持碰在陛下身边,谁成想,一辈子都没有体会到情爱。   好孩子,你可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啊!(太后自白)   “可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是皇后了。现在你们和我说,让我离开皇宫,那我还能去哪儿呢?”   “哀家给你赐婚,他们不敢说三道四。”   “不、我不要……我明明是皇后,为什么?太后,您告诉,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太后看朱吟雪的状态已经有些疯癫了,便让人将她送回了椒房殿。   待到朱吟雪走后,太后狠狠地打了拓拔毅一个耳光。   “你怎能这样欺骗你的皇后?!”   拓拔毅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丝,他捂着被打疼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她不是我的皇后。”   “唉,罢了,你进去陪着子潇吧。吟雪那里,我来安排。”   “母后,谢谢您。”   说罢,拓拔毅就回了房间。   韶子潇还是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一般,姿势没有一点变化。   拓拔毅见此,心疼万分。   他将韶子潇抱在怀里,安抚道:   “子潇,是我。她们都已经走了,不会再进来了。”   “没事了,子潇,没事了。”   韶子潇并不看向他,而是突然发问道:   “皇后娘娘她,为什么说我们是奸夫淫夫?”   “因为她不认识我。”   听到这回答,韶子潇才将目光投向了拓拔毅。   “这怎么可能?”   “子潇,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从洞房花烛夜到现在,我都一直陪着你吗?”   韶子潇闻言,有些想通了,也有些感动。   “阿毅……”   “子潇,我不仅没有碰过她的身子,我甚至都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拓拔毅见韶子潇又落下泪,急忙道:   “诶,怎么又哭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就是被你感动的……”   “傻瓜,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此生唯你一人。”   韶子潇突然看到拓拔毅嘴角的一缕鲜红,他再仔细一下,这才发现拓拔毅的左脸有些微肿。   韶子潇心疼地伸出手抚上了他的左脸,问道:   “太后打的?”   “嗯。”   “疼吗?”   “一点都不疼。母后她能有多大的劲啊?”   “胡说。若是打得轻,怎么可能流血呢?快让茯苓拿干净的帕子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拓拔毅闻言,坏笑道:   “子潇,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定不先穿件衣服再起来给我擦血?”   韶子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丨裸着身子。   所以问题来了,他的衣服去哪了?   韶子潇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阿毅,我的衣服呢?”   “刚刚咱们太激丨情,衣服都掉地上了。”   “你让茯苓再拿一件过来。”   “子潇,现在都晚上了?穿什么衣服呀?咱们继续刚刚的事情不好吗?”   “可我现在……没什么心情……”   拓拔毅闻言,虽然心里以及身体都非常想要和韶子潇行房事,但还是遵从子潇的意愿,就此作罢。   只是心里可以忍着,他的身体却忍不住呐!   韶子潇穿好睡衣后,很快就发现了拓拔毅的不对劲。   “阿毅,怎么了?”   “没事,子潇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韶子潇却拉住了他的手。   “阿毅,别走。让我来帮你吧。”   “子潇,你今日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我不累。夫君,不要走……你,不要让别人伺候你……”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那声“夫君”,心早就软化成了一滩水。再听到他后面的话,急忙一把抱住了他。   “子潇,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解决呢?就是憋死我,我也不会让别人来伺候我的!”   韶子潇被拓拔毅紧紧抱着,也清晰地感觉到了有个滚烫的硬物抵在自己的腰上。   “阿毅,我怎么舍得让你憋死呢?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可以伺候好你。”   “哪里能让我的子潇伺候我呀?让为夫,来好好伺候韶贵妃,不对,马上,你就是韶后了。”   “阿毅,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   拓拔毅一下子就将他的睡衣脱下,然后在他的锁骨处咬了一下,道:   “可是我在乎啊。子潇,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   韶子潇看他忍得辛苦,便道:   “别做前戏了,你直接进来吧。”   “这怎么行,会弄疼你。”   “没关系,现在也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感觉,我属于你。”   拓拔毅却不依他,依旧是不停地亲吻着他的那具极美好的身子。   韶子潇很无奈,只得艰难地够到了床边的润滑膏药,然后把它塞到拓拔毅手中。   “阿毅,你快些进来,我想要你……” 第六十八章 他大概是神仙吧   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心爱之人想要让他进入之时,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当然包括包括咱们大梁的皇帝,拓拔毅。   拓拔毅匆匆地帮韶子潇进行了扩张,然后一个挺身,进入了那个美妙的地方。   “呃……”   听到韶子潇的喘息声,拓拔毅急忙停了动作。   “子潇,很疼吗?”   “没有,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   见拓拔毅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韶子潇就主动吻上了拓拔毅的嘴唇。   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主动,总之,两人进行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情事。   到最后,不要说是承欢的韶子潇,就连拓拔毅也累到不行。   翌日中午,拓拔毅才醒了过来。   他正想抱着子潇去隔壁的浴房清洗一下身子,小路子就在门口喊道:   “陛下您是醒了吗?”   拓拔毅匆忙穿上一件外衣,然后打开房门,低声呵斥道:   “吵什么?若是吵醒了子潇,朕要你的脑袋!”   小路子一脸委屈地说道:   “陛下,是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拓拔毅这才想起来,他欺骗朱吟雪的事情已经败露。他的母后非常生气……   “帮朕更衣。”   拓拔毅收拾妥当后,连早膳都顾不上吃,就直接去了永寿宫。   “母后,您找儿臣?”   “我昨日打你的时候又没用什么力气,怎么脸上还肿了?没有敷冰块?”   昨夜他和子潇共赴巫山云雨,哪里能顾及脸上的小伤?   “不碍事的。”   “是忙着宠幸美人,没空敷吧?”   “……”   “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昨晚睡得不好,脑子昏沉沉的,所以就没去。”   “是快要早朝的时候才睡的吧?”   拓拔逸闻言,急忙跪下来请罪:   “母后……”   太后瞥了他一眼。   “吟雪呢,哀家把她指给了康王的世子。你觉得如何?”   “母后做主就好。”   “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回家了,也省得你看着她烦心。”   “多谢母后。”   “行了,你先坐下说话吧。”   拓拔毅闻言,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母后随便和他说两句,就能放他回去继续抱着韶子潇睡个回笼觉。   但是这阵势,怕是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回去吧。   太后见拓拔毅非常不情愿地坐下,便板着脸道:   “你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让我这个老太婆帮你擦屁股!怎么,现在教训你几句都不行了?!就这么着急回去陪你的美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母后 ,儿臣现在哪里还敢坐着?儿臣就跪在这里,母后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   太后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出来。   “这次关于吟雪的事情,你做得的确太过分了。但也是母后不好,不该逼你娶她,害得你出此下策。”   “怎么能怪母后?”   “那就是怪你父皇咯?”   “不不不,是怪儿臣。怪儿臣太死心眼,认准了一个人,眼里就再容不得其他人了……”   太后听到这话,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都说皇帝历来薄情寡义。   殊不知,这薄不薄情是要看人的。   皇帝也是人,若一点都不动心,谈何深情?   “阿毅,你可要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日后你负了子潇,哀家第一个不饶你!”   “母后,谢谢您!”   “哀家知道,你对他一往情深,但是往后,你若为了他,还这般荒废朝政。那么,连哀家都将容不下他,遑论天下人!”   “母后放心,儿臣再不敢了。”   “好了,哀家乏了,你回未央宫吧。不对,你应该是要去青鸾殿吧?你最近,倒是把青鸾殿当成未央宫了。”   “母后,儿臣正想和您商量呢。儿臣想让子潇搬回未央宫。”   “他现在是贵妃,以后是皇后。无论是哪种身份,都没有理由住进未央宫啊。”   “可是——”   “哀家知道,你宠他爱他心疼他。但是阿毅,做事情不要做得太过了。他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言官给弹劾的。”   “这群言官真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后宫的事情他们居然也想插手!”   “朝堂和后宫,本来就经常联盟。如今你独宠子潇一个人,他们没有在皇帝面前吹枕边风后宫同盟,自然把气都撒在子潇身上。”   说罢,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拓拔毅,然后继续道:   “不过哀家想着,若是子潇在你面前吹枕边风,你定是会答应他的吧?”   “母后是担心他为韶家谋私利?”   “他的父亲毕竟是丞相。”   “母后,韶疏桐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就可以保住丞相的位置,子潇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而且,若子潇真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会如此爱他了。”   “瞧瞧你,把子潇说的,好似谪仙一般。不过啊,你遇到他以后,性子确实变了许多,母后很欣慰。”   “他大概,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神仙吧。”   拓拔毅回到青鸾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韶子潇还在熟睡。   拓拔毅将他连同薄被一把抱了起来,然后走向了隔壁的浴房。   他将细细地为韶子潇清洗着身子。   他一出生就是太子,现在又是皇帝,就连平日里洗澡都极少自己动手,一般都是太监帮他擦身子。   但是他可不愿意让太监将子潇的身子看了去。面对自己的挚爱,他愿意辛苦些。   尽管他知道,昨夜的那场情事确实是把韶子潇累着了,动静大一些,子潇估计也醒不过来。   但是他怎么舍得?   子潇这样好的人,值得他的疼爱。   所以,无论是清洗身子,还是将他抱回房间,拓拔毅都非常温柔小心,生怕弄醒了怀里的爱人。   翌日清晨,拓拔毅害怕又被母后找过去说他荒废朝政,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上朝。   其实单单骂他一个人,倒也无妨。   他只是害怕,他的母后会和那些不知情的外人一样,骂韶子潇是妩媚惑主、美色误国。   韶子潇在朦胧中见拓拔毅起身了,便问了一句:   “夫君是要去上朝了吗?” 第六十九章 夫君   拓拔毅突然感觉,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平日里想让子潇叫他一声“夫君”,不是用求的,就是得用逼的……   比如,在进行房事的时候,眼看子潇快受不住了,但他就是不停,这才“逼着”子潇叫他夫君,向他求饶。   而现在,子潇居然在刚刚睡醒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夫君”!   在临上朝之前听到韶子潇这声“夫君”,这不是想让他心猿意马嘛!   拓拔毅激动地俯下身子,亲了一亲韶子潇的脸颊。   “子潇,我现在要去早朝了。不过你放心,我很快看回来陪你用早膳。”   “嗯,不用着急的。无论多晚,我都等你回来。”   韶子潇差点想说:   无论多晚,我都等你回家。   但是一想,整个皇宫不都是拓拔毅的家吗?这青鸾殿,只不过是他家的一个小小的房间罢了……   尽管拓拔毅对他宠爱有加,但他也应当知道分寸。有些话,在这个皇宫里面,永远都不能说出口。   拓拔毅走后,韶子潇睡意全无,也就让茯苓进来伺候他起身。   他刚刚洗漱完毕,拓拔毅就上完朝回来了。   “陛下怎么回来地这样快?”   “因为在家中,有我的贤妻等着我回来用早膳呢?”   韶子潇听到“家”这个字,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原来,在拓拔毅的心中,并没有把整个皇宫都当成家。   而是把他在的地方,当成了家。   两人在用早膳的时候,小路子突然走过来道:   “陛下,公子,丞相夫人刚刚递了牌子,说是想来宫中探望公子。”   拓拔毅听到“丞相夫人”四个字,马上回忆起那个穿着华丽却尖酸刻薄的老女人,整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见不见!”   韶子潇见拓拔毅拒绝地这样彻底,倒是先愣了一下,然后道:   “娘亲来探望我,我怎么能不见呢?”   “嗯?子潇,她不是亲口说,你不是她儿子吗?”   “尽管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至少,在名义上,她还是我的娘亲啊。我反正闲着没事干,和她虚与委蛇一会儿,也无妨。”   “可是子潇——”   “你放心,我现在可是陛下的人了,她才不敢拿我怎么办呢。我想着,她应当是有求于我。”   “子潇,她的请求,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千万不要答应。总之,无论如何,都有我给你撑腰,你不必怕她。”   “嗯,我知道了。陛下快些用早膳,然后去政事堂吧。”   拓拔毅像调戏良家妇女一般用筷子撑起韶子潇的下巴,用一种流氓的口吻说道:   “嗯?子潇叫我什么?”   韶子潇笑着推开了他的筷子,无奈地说道:   “好吧,阿毅,快别闹了,吃早膳吧。别让你的大臣等太久。”   “子潇再叫我声夫君可好?”   韶子潇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这个‘再’字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叫过?”   拓拔毅促狭一笑,道:   “子潇难道忘了昨日晚上,你向我求饶的时候——”   韶子潇急忙打断了他:   “夫君夫君。这样总行了吧。茯苓她们都在旁边,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   茯苓等几个宫女表示:对于陛下和主子的谈情说爱,我们已经习以为常,心无波澜,眼睛也可以装做看不见……   “嗯,为夫很满意。”   拓拔毅又匆匆吃了两口,然后在韶子潇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就去了政事堂。   走之前他特意对茯苓吩咐道:   “好好伺候你主子,让他尽量再多吃些。”   韶子潇见拓拔毅走了,也就放下了碗筷。   茯苓急忙尽职地劝道:   “主子,您刚刚也听到陛下的话了,再吃一些吧。”   韶子潇闻言,笑骂道:   “到底谁是你主子,你怎么倒向着他了?真真吃里扒外!”   “主子,那月钱不还是陛下发给奴婢的吗?奴婢也不算吃里扒外吧?”   “也是,你们都是他的人……”   “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没有介意你的话。”   “那为什么,您这样愁眉苦脸?”   “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而来。我有点害怕……”   “奴婢有一事不太搞得明白。”   “你说。”   “听说丞相大人只娶了一房夫人,连个妾室都没有。为什么主子您不是丞相夫人的亲生子?”   听到这个问题,韶子潇的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这个问题,他也追问过爹爹很多遍。   从小时候开始,丞相夫人就对他们兄弟二人很不好,尤其是韶疏桐不在的时候,更是过分。   她还经常说:你们两个贱种才不是我儿子!   所以,他和兄长,经常追问爹爹,他们的娘亲,究竟是谁啊?   可是韶疏桐,想方设法逃避这个问题。   茯苓见韶子潇这副样子,急忙跪了下来。   韶子潇见此,道: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奴婢好像说错话,惹得公子不开心了。”   “没事,你先起来吧。你帮我去看看,丞相夫人的轿子到哪了?”   这时,一个小内监跑过来道:   “公子,丞相夫人在门口求见。”   “她来得倒是挺快的。你请她进来吧。”   韶子潇坐在贵妃椅上,看着丞相夫人走到他跟前,然后跪了下来。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她此言一出,所以伺候在房间里人的脸色都变了。   由于韶子潇是男子,拓拔毅下了死命令,决定不准任何人称呼韶子潇为“娘娘”,如今还是以“公子”相称。   但这个丞相夫人,竟然如此没有眼力见,非要羞辱自己的儿子!   韶子潇倒是习惯了他母亲这个态度。   他笑着站起身,亲自扶着丞相夫人坐了下来,然后递给她一个茶杯。   “娘亲,这是上好的碧螺春,您尝一尝?”   “多谢娘娘了。”   丞相夫人将茶杯接了过来,却只是放在一旁,半点都没有要喝它的意思。   韶子潇见此,笑了一下,问道:   “娘亲,不知您今日来找子潇,所为何事?” 第七十章 无理的条件   “贵妃娘娘是聪明人,所以臣妾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   丞相夫人虽然说不拐弯抹角,但却特意停顿一下,仔细看了看韶子潇的反应。   韶子潇仍然是笑着。   “娘亲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贵妃娘娘可还记得你的表妹?”   韶子潇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道:   “有点印象,但又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叫秦霜雪?”   “正是叫霜雪!”   “好,不过,娘亲您提她做什么?”   “你可知道,近日众大臣都在劝陛下选秀,以充实后宫,繁衍龙嗣。还是让老爷做代表将递的折子上去呢。”   韶子潇闻言,心中一痛。   自己的夫君要选妃子了……而且还是自己的爹爹劝的……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茯苓见韶子潇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对着丞相夫人道:   “夫人,您这是从哪里听说的啊?陛下可从没说过他要选秀,请您不要瞎说!”   “但是贵妃娘娘也该知道,这选秀啊,是早晚的事。尤其是,娘娘您可无法为陛下孕育子嗣。”   “娘亲说得对,这选秀嘛……是肯定要选的。只是,陛下虽然宠幸我,但也不可能把任何什么事都告诉我。因此,我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也算是辛辛苦苦才把你拉扯大的,你说,你是不是该报答我一下?”   “这是自然的。只是不知道,娘亲想让我怎么报答您?”   “你也知道你那个爹爹,我与他向来感情不睦,因此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你表妹是我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所出,我是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的。”   “娘亲,您到底想说什么?”   “你现在可是陛下的枕边人了。只要你肯说上一两句好话,你表妹通过选秀进入后宫的事情,还不是板上钉钉了?”   韶子潇正在喝茶听到这话,笑得差点没呛着。   茯苓急忙帮他拍着后背。   “主子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哈哈……咳咳,不用不用!”   丞相夫人见此,脸色都青了 。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娘亲,您实在太看得起我了。说得好听点,我是陛下的贵妃,说得难听点,我不过就是陛下身边一个小小的男宠罢了。”   丞相夫人没有想到,韶子潇为了拒绝自己,竟然这样自轻自贱,一时倒是不敢接话了。   “陛下想要谁进后宫,想要宠幸谁,都得看陛下自己的意思,我可不敢引火烧身。您只管让霜雪妹妹去参加选秀,若她真的有过人之处,不需要我说什么,陛下也会独宠她的。但若她长得不好,也没什么本事,那又何苦来后宫这种虎狼之地呢?”   韶子潇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有理有据。丞相夫人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被他给堵了回去。   茯苓见此,对着丞相夫人道:   “丞相夫人,我家主子乏了。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先回吧。”   “……那好吧,臣妾今日打扰贵妃娘娘了。”   “怎么会打扰呢?和娘亲说话,我一点都不累,都是茯苓在瞎说呢。茯苓,你还不给丞相夫人赔个罪,然后送她出去。”   “不用麻烦茯苓姑娘了,臣妾自己走出去就行。”   “好,娘亲有空常来看看儿子。”   正当丞相夫人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她突然又转过身来,对着韶子潇道:   “贵妃娘娘难道就不好奇,您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韶子潇闻言,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你知道她是谁?”   丞相夫人见韶子潇这副神态,知道有了筹码,于是慢慢地走到了韶子潇的身旁,在他耳边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韶子潇红着眼眶说道:   “请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这怎么说也算是丞相府的秘密,贵妃娘娘让这么多人都听见,恐怕不太好吧?我倒是没什么,只怕丞相大人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啊!”   “茯苓,你带着他们下去吧。”   “可是主子——”   “快下去!”   “是。”   茯苓无奈,只得带着众宫女、太监走出了房间。   韶子潇见他们都走了,便低声下气地求丞相夫人道:   “娘亲,求您告诉我,我的生身之人,究竟是谁啊?”   “你就这么想知道啊?”   “当然。”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让陛下把霜雪纳入后宫,封她为皇后。”   “……你这条件好生荒谬,我若是有这个本事,早就让陛下封我做皇后了。”   “也对哦。那么,封她为贵妃也行。”   “……娘亲,您就不能换个条件吗?”   “我可不缺钱,只缺地位。”   “可你已经是丞相夫人了,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地位啊?!”   “呵,你也知道你那个父亲,他是随时都有可能把我给休了!”   “只要你安分守己,爹爹他不会这么做的。”   “只有我的外甥女做了皇后,我才能安心!”   “对不起,我实在是没这个本事。”   “你平日里那些狐媚惑主的本事不是挺厉害的吗?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货色!”   “说够了吗?请你回去吧!”   “你今日若是不答应我,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的生身之人究竟是谁。”   “没关系,反正我还可以问我爹爹!”   “呵,你难道还幻想着从你父亲那里要到只言片语吗?你和你的兄长问了这么多年,他有半点想要告诉你的意思吗?”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请你出去。”   丞相夫人转过身体,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说道:   “韶子潇啊韶子潇,你这辈子活得真是糊涂极了,不明不白嫁给了个男子也就算了,竟然连自己的生身之人都不知道。真是可怜至极啊!”   正当丞相夫人走到门口,即将开门的时候,韶子潇突然大声地对她说道:   “等一下!我答应你的条件!” 第七十一章 交易   丞相夫人笑着转过身子,疾步走到了韶子潇的身旁。   “娘娘,这可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你一点都不吃亏。”   “我答应你,会向陛下极力推荐秦霜雪,但是陛下最后到底会不会封她做皇后或者贵妃,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这样,那我实在是太亏了。罢了,还是不交易了吧。”   说着,丞相夫人就转过身子,一副要走的样子。   她还以为韶子潇会叫住了,但是韶子潇仅仅是盯着她的背影,并没有半点想要反悔的意思。   于是,她就反悔了。   “算了,也没指望你一定让霜雪做皇后或者贵妃,你只要能让霜雪进宫服侍陛下就可以了。”   “她到底是不是你是外甥女,你竟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要让你失望了,进宫这件事情,还是那个小丫头寻死觅活地求我的呢。我本来也说,嫁个殷实的人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好。可她心气高啊,除了陛下谁也看不上。”   “她这哪是心气高啊?她这是脑子有问题吧?”   “这天底下哪个女子不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我的秘密说了出来,就不能收回了。但霜雪的事情,若是你没办成,可怎么办?”   “那我,可以帮您做别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记住了,我只要求你办这一件事情。若是你办不成,你就永远亏欠着我。我就是做鬼也会向你来讨债的。”   “我……我一定会让秦霜雪进宫的。”   其实,韶子潇心里,一点都不希望这件事情成功。   毕竟,谁能愿意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别的人有肌肤之亲,而且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奈何丞相夫人心里清楚,韶子潇此人,最是重然诺的。因此,她这样一激,秦霜雪进宫侍奉皇帝的概率就大大地增加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的生身之人是谁了吧?”   “你的生身之人,就是你的好爹爹!”   “……什、什么?我不信。”   “你的爹爹年轻时和大将军的那段风流韵事,不少人都知道。你只要随便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大将军?哪个大将军?”   在韶子潇印象之中,他爹爹没有和哪个大将军走得很近啊……   难不成,这个大将军已经……殉国了!   “以前是镇国大将军,现在呢,早已经是守边大将军了。怕是已经有十几年没回过京城了呢。”   “就算他和爹爹以前有过私情,但是爹爹是男子,他怎么可能……生下兄长和我呢?”   “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兄长。”   “我不信,男子怎么可能如女子一般怀胎生子?”   “那是因为,他服用了一种药,一种能使男子怀孕生子的药。名字叫——生子丸。”   听到这里,韶子潇突然想起来,以前沈云对他说过,拓拔毅是沈云和拓拔炎的亲生儿子。   韶子潇当时一点都不相信,奈何沈云是他长辈,他也不好太过质疑。   何况那件事,与他没多大的关系。   现在,他得知,原来自己,也是一个男子所生……   “贵妃娘娘,臣妾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也希望你遵守诺言。”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丞相夫人离开后不久,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拓拔毅准时回来陪韶子潇用午膳,却发现今日的子潇,整个人都怪怪得。   拓拔毅用手摸了摸韶子潇的额头,没有发烫。   “子潇,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韶子潇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刚刚丞相夫人刁难你了?我现在就下旨废了她的一品诰命夫人!”   “不是,她没有惹我。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所以才愁眉苦脸得。”   拓拔毅闻言,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事?”   “我无法给你诞下子嗣。”   “我当是什么事呢!子潇,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咱们只需要在宗室里面挑个孩子养在身边就行了。”   睡着,拓拔毅凑到韶子潇的耳边,继续说道:   “你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就多养几个!”   “可是,我喜欢你的孩子。”   “皇室宗亲的孩子,和我的血缘关系很近啊。”   “阿毅,我不想要别人的孩子,我就要养你的孩子。”   拓拔毅何其聪明,心中早已经猜出他的意思。于是,他便直接挑明了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毅,你该选秀了。”   拓拔毅却不再理会韶子潇,然而转过头大声地问道:   “茯苓!今日丞相夫人和他说了些什么?!”   茯苓急忙跪了下来。   “回禀陛下,丞相夫人说,想要把她的外甥女通过公子推荐给陛下。不过,被公子给拒绝了。后来公子让奴婢出去侯着,所后面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子潇,是不是她威胁了你?!”   “没有。阿毅,你不要瞎猜。”   “那你好端端地,提什么选秀?看我左拥右抱,你难道会开心?”   “……”   拓拔毅话已经出口了,才惊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   “子潇,丞相夫人她,真的没有威胁你什么吗?”   “真的没有 ,我只是觉得,陛下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意碰别人!”   “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政务有些繁忙,我先去政事堂了。茯苓,看着你主子,多少让他用点午膳。”   拓拔毅感觉,自己再待在这里,非得和韶子潇吵起来不可。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韶子潇见拓拔毅没用膳就走了,心中不免后悔。   自己刚刚太过莽撞,应该要等阿毅吃完午饭后,再同他说这事的。   现在害得阿毅饿着肚子,还有处理那么多政事……   “茯苓,让御膳房准备一些陛下爱吃的点心,然后给陛下送过去。”   “好。不过主子,奴婢建议您亲自送过去。” 第七十二章 坦白   韶子潇亲自提着个食盒,来到了政事堂。   正当他想走进拓拔毅处理政务的房间之时,一个守门的小太监拦住了他。   “公子,真是不巧,陛下和几位大人在谈论政事呢。”   “没关系,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公子请先坐一会儿,奴才去给公子上茶。”   那小太监走后,整个耳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韶子潇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主房里面的声音。   在主房内,丞相韶疏桐说完针对河西地区水灾的赈灾办法后,拓拔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那就按照丞相说的,对各级官员都吩咐下去吧。记住,若是敢有官员贪污赈灾钱粮,格杀勿论!”   “臣等遵旨。”   “嗯,如果没有别的事,就都退下去吧。”   这时,韶疏桐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   “丞相请讲。”   韶疏桐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奏折,递给了伺候在一旁的小路子。   小路子急忙接过来奏折,将它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拓拔毅。   见奏折到了拓拔毅手中,韶疏桐这才开始讲道:   “陛下登基已近半年,众大臣都认为,是时候该举办一次选秀了。”   拓拔毅冷哼了一声,将那奏折甩到一边。   “想不到众位爱卿对朕后宫的事情竟然如此关心。你们有这个时间干涉朕的私生活,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刑部尚书站起来说道:   “臣等绝对没有干涉陛下私生活的意思。只是陛下,您现在的后宫,只有一位男妃,这……这该如何繁衍皇嗣啊?!”   “陛下,贵妃娘娘是丞相大人的小儿子,定是知书达理,应当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没有皇嗣吧?”   “是啊,陛下必须要早立太子,以安国本、安天下民心呐!”   拓拔毅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先不要吵吵了。”   然后,他又死死地盯着韶疏桐的眼睛,犀利地问道:   “丞相,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韶疏桐直迎皇帝的目光,道:   “臣也以为,陛下应当尽快选秀,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丞相这话刚刚说完,拓拔毅就听到了一个呻丨吟声。   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然后,他又听到一个人在喊道: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拓拔毅急忙走向了旁边的耳房。   原来韶子潇在隐隐约约听到“选秀”二字的时候,忍不住用耳朵贴着房门,想知道他们究竟在讲什么。   尽管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爹爹会劝自己的夫君选秀,但当他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真真别是一番滋味。   然后他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脚似乎扭到了,特别疼……   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却又很快意识到,这里是政事堂。   于是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刚刚去给他倒茶的小太监看到韶子潇摔倒在地上,急忙问他怎么样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拓拔毅走了出来。   他见韶子潇倒在地上,急忙将他扶起来。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但是韶子潇的眼神,却看向了拓拔毅的身后。   因为,韶疏桐和众位大臣,都看向了他这边。   刚一对上韶疏桐的眼神,韶子潇就马上低下了头。   拓拔毅见此,对着众位大臣道:   “你们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拓拔毅不等众大臣走出房间,就以后将韶子潇抱到了自己的龙椅上。   “子潇,你怎么来了?”   “你今日连午膳都没有吃,我心疼你,所以给你送吃的过来。”   “那你自己可用了午膳?”   “……还没有。”   “子潇难道就没考虑到,我会心疼你啊。”   “那咱们一起吃,这总行了吧?我去把食盒拿进来。”   韶子潇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脚已经受了伤。   他刚刚站起来,脚腕处就传来一阵疼痛,使他的身子摇摇欲坠。   拓拔毅重新把他揽在怀里。   “怎么了子潇,脚疼吗?”   “脚好像扭到了。”   拓拔毅急忙让小路子去请太医过来。   “子潇,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   “子潇,你心里明明不希望我选秀,为什么还要那般劝着我?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朱吟雪给赶走了,你倒好,还盼着我娶别人进来!”   韶子潇心道:赶走了吟雪,还有霜雪要进来的。就算把霜雪也赶走了,还是会有别的雪进来的……   但是这话,他不好说出来。面对拓拔毅的质问,韶子潇感觉很委屈。   然后,他就忍不住哭了。   拓拔毅见他落泪,心一下子就软了。   “子潇,别哭啊。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说这样重的话。”   “阿毅,我和她做了一个交易。她告诉我,我的生身之人是谁,而我,一定要帮助秦霜雪进宫来伺候你。”   “我懂了。子潇向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秦霜雪没有进宫,你怕是会内疚一辈子的吧?”   “你怎么就不好奇,我的生身之人是谁。”   “我其实已经知道了。”   韶子潇觉得更加委屈了。   “你……你们都知道。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   “是我不好,若是我早些告诉你,你也不会和她进行这种奇奇怪怪的交易了。”   “奇怪的交易?可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女子进宫啊。”   “子潇,我同你说了那么多遍,我不可能让那些女子进宫的。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不是不信,是我不敢信。”   拓拔毅突然执起韶子潇的手,深情地说道:   “那我就用这一辈子来践行我的诺言。”   说罢,他就吻上了韶子潇的嘴唇。   两人很快唇齿相交,沉醉在对方的气味之中。   刚巧在这时,小路子带着太医进来了。   看到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年轻的太医“不识好歹”地说了一句:   “路公公,这儿真的有病人吗?” 第七十三章 要生子丸   韶子潇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急忙用力推开了拓拔毅。   拓拔毅正吻得动情,被那声音一打断,气愤地说道: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小路子急忙道:   “陛下,是您说要快些把太医请过来的……”   拓拔毅看了眼年轻的太医,然后马上皱了眉头。   “怎么不是陈既明?”   “陛下,陈太医最近告假了。不过,这位是陈太医的徒弟,钱太医。”   “这么年轻?罢了罢了,快过来治病。”   钱太医走到他们俩跟前,然后道:   “臣看陛下和公子都是面色红润,半点也没有病了的样子啊。”(倒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事的模样……)   韶子潇听到这话,脸上又红了一些。   “我的脚刚刚崴到了,麻烦太医帮我看一看。”   “好,那臣先帮公子把鞋子给脱了吧。”   不料拓拔毅急忙道:“朕来。”   说着,他已经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帮韶子潇脱了鞋子。   钱太医看到这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的陛下这是把韶公子当成自己私有的了,旁人是碰都碰不得的。   所以他可不敢将手放到韶子潇的脚上,只敢对着那双好看的脚仔细地看。   “有些肿了。马上用冷帕子敷上去,明日再用热帕子敷。还有注意休息,最近几日最好不好多走动。”   “嗯,朕记下了,你出去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因为韶子潇的脚受伤了,拓拔毅也没了处理政事的兴致,便同韶子潇一起回了青鸾殿,然后亲自帮他敷上了冷帕子。   拓拔毅做完这些后,就用非常灼热的目光看着韶子潇,搞得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   “子潇,你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想把你揉入骨髓。所以刚刚那个钱太医想要碰你的时候,我才会那样做……”   韶子潇心头一惊。   拓拔毅宠他爱他,他是知道。但如此炽热的表白,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阿毅,我也是。”   “那你就不要再把我往别人身上推了,好不好?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劝我纳后妃,我也都可以无动于衷。独独你提起的时候,我这颗心,像是被烈火烧着了。”   “阿毅,对不起,我再不提了、我再不提了!”   “我知道,我的傻子潇啊,肯定又要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我又怎么忍心呢?你安心,丞相夫人的外甥女,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她们不会埋怨你的。”   “你打算如何安排?”   “我让朱吟雪去找她了。”   “?什么?”   “朱吟雪可是被我遣送出宫的,只有她才最能明白其中的滋味。我让她好好和秦霜雪谈谈,秦霜雪定是不敢来这皇宫的。”   韶子潇闻言,笑了出来。   “只是,那丞相夫人心中大概还是会怨恨我不信守承诺的。”   “你不叫她娘亲了?”   “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了。”   “丞相夫人为人刁钻刻薄,简直就是个小人,你不用理会她。至于守边大将军,我会尽快把他调到京城来的。”   “阿毅,谢谢你。”   “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岳丈,我不会亏待了他的。”   “嗯。我真是没有想到,咱们两个,竟然都是男子所生的孩子。”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相爱。”   “阿毅,既然我爹爹和你爹爹都可以以男子之身怀胎生子,那我为什么不行呢?我也想服用生子丸。”   拓拔毅愣住了。   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一茬……   “阿毅,你不会,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吧?”   “怎么可能。只是,会很疼的。子潇你那么怕疼,会受不住的。”   “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会很疼。”   “这……女人生孩子都疼成那样,何况男子啊!”   “但是,爹爹和沈老板都做到了,那肯定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而且,我想要生下你的孩子。”   拓拔毅闻言,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再反驳下去,子潇肯定认为,自己不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那就先拖着吧……   “子潇,先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午膳没吃,肚子都饿了。我去拿些吃的进来,咱们一起吃一点。”   “嗯。”   三日后,韶子潇从太后那里得知,拓拔毅在上朝的时候大发雷霆,只因为那些朝臣劝他选秀。并且他还下了圣旨,再有谁敢管他的后宫,斩立决。   虽然这样残暴的拓拔毅,让韶子潇有点陌生,但是他心里,还是开心的。   他的夫君很在乎他,也是真心想和他白头偕老的。   那么,他也想牺牲一下。   于是当天下午,他偷偷地跑出了皇宫,来到了丞相府中。   守门的奴仆见自己看着长大的二公子回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韶子潇询问他过得好不好,惹得韶子潇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等到韶子潇安抚完这些下人以后,就去了韶疏桐的书房。   “贵妃娘娘怎么屈尊降贵来到寒舍了?”   “爹爹……”   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韶疏桐叹了一口气。   “哎,先坐下吧。”   见韶子潇没有动,他便道:   “怎么,是嫌弃凳子脏,还是需要我把主位让给你坐?”   “不是。是我不敢坐。”   “你前几天才崴了脚,不要久站了。”   “谢谢爹爹。”   韶子潇还没坐定,韶疏桐便问道:   “如果是来问你娘亲是谁的话,还是别坐下了,直接走吧。”   “爹爹,我已经知道了。”   韶疏桐闻言,心中大震。   “你……你知道什么了?!”   “我和兄长,其实是爹爹和守边大将军所生的。”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   “罢了,罢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来找我做什么?是想羞辱于我吗?”   “怎么可能?爹爹是我的生身之人,我更是应该要孝敬您才对。”   “子潇,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来问我要生子丸的?” 第七十四章 调情   “爹爹,我确实是为此事而来。是我真的很爱陛下,也愿意为他生下孩子。”   “是陛下让你来的?”   “不,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自己偷偷过来的。”   “子潇,不是爹爹不想帮你。只是,那生子丸我就只得到了一颗,而且早已经被我服用了。”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得到它?”   “没有。炼制它的人,一共就只炼制了两颗。如今那位神医已经去世,也没收过徒弟。所以,你不要再想着这事了。”   看着韶子潇失望的脸色,韶疏桐有些内疚。   “子潇,这孕子之苦、产子之痛真的很不好受。陛下也没有非让你要诞下他的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爱一个人到了深处,就真的很想为他做些我们。爹爹不也是这样吗?”   “子潇,帝王之爱,终究是长久不了的。”   “爹爹,我信他。对了,陛下说不日会将收边大将军调回京城。爹爹,您……应该没意见吧?”   “……随他吧,我们早已经是陌路人了。”   韶子潇刚刚走青鸾殿的门口,守门的太监便小说对他说道:   “公子,陛下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韶子潇急忙加快了脚步,走入正殿,果然看到了拓拔毅的背影。   “阿毅,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拓拔毅转过身子,不带感情地问道:   “你刚刚去哪了?”   韶子潇走近了他,笑道:   “我回家去看我爹爹了。”   “可这儿才是你的家。”   韶子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今日拓拔毅的态度怎么这样奇怪……   “阿毅,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后妃是不能私自出宫的吗?!我送你令牌,是怕别人欺负你,可不是让你偷偷出宫的!。”   “我当然知道后妃不能私自出宫。但我还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后妃。原来……是我错了。”   “子潇,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出宫去了,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我差点就要亲自去找你。直到小路子和我说,你已经到宫门口了,我这颗心才安定下来。”   “对不起,你整日那么忙,所以我就不想再去打扰你。是我错了,阿毅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下次再不敢了。”   拓拔毅坏坏地笑了一下。   “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原谅你。”   韶子潇见周围还有众多宫女和太监,便小声地叫了一声:   “夫君。”   “子潇,你刚刚有说话吗?我没怎么听清楚。你要不,再大点声。”   “你!非要让我没面子是吗?我不想理你了。”   说罢,韶子潇就扔下拓拔毅,一个人走回了房间。   拓拔毅急忙跟上了他,牢牢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跟着他走回了房间。   茯苓等人都识趣地没有跟着两位主子。   “子潇,你刚刚去见了丞相?”   “嗯。我去告诉爹爹,守边大将军即将回来了。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吧”   “就为了这件事吗?”   韶子潇的眸光暗了暗。   “对啊。就因为这件事。”   “我不信。子潇,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韶子潇叹了口气,然后靠到了拓拔毅的怀里,道:   “阿毅,我其实是去问爹爹要生子丸了。”   “他给你了?!”   “没有。那个神医只炼制了两颗,一颗被我爹爹服用了,还有一颗,应该是被沈老板服用了。如今那神医已经去世了,再没有这样的药了。”   拓拔毅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怀胎产子如此痛苦,他才舍不得他的子潇受这份苦呢。   这时,韶子潇掉下的一滴眼泪正好砸在拓拔毅的肩上。   拓拔毅急忙看向怀里人的脸庞,发现他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子潇,你别哭啊。”   韶子潇小声地抽泣着:   “阿毅,我是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子潇,无论有没有孩子,咱们俩都能长长久久地。”   “你一直和我说,去宗室里挑个孩子养在宫里。可是太后还有那些大臣怎么可能同意?”   “子潇,你忘记了沈云的教训吗?当初正是因为所有人都不同意,所以沈云才服用生子丸。但即便他生下了我又怎么样,他不还是没能和父皇长相厮守吗?”   “沈老板和先帝,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唏嘘了。”   拓拔毅伸手为韶子潇擦干了眼泪,然后道:   “子潇, 父皇一生唯爱沈云一人,我是父皇的儿子,我有信心,这一世,只爱你一人。不管有没有孩子。”   说罢,拓拔毅就吻上了韶子潇的嘴唇。   八月份的京城,天气炎热。   拓拔毅边吻边开始给自己脱衣服。   韶子潇见此,急忙推开了他。   “你脱衣服做什么?”   拓拔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便实话实说:   “热啊。”   韶子潇却是早就想歪了,于是道:   “咱们到床上去。记得,这次一定要拉床帘!”   拓拔毅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   天呐,他真的没有在做梦吗?韶子潇主动提出要行房事,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阿毅,你怎么了?你那什么表情啊?”   拓拔毅这才回过神来。他抱着韶子潇阔步走到床上,然后就把手伸向了韶子潇的衣扣处。   韶子潇急忙道:   “先把房门关了,再把床帘拉上。”   “他们不敢再进来了!”   “你快去,不然别想碰我。”   拓拔毅知道上次的事给了子潇阴影,于是只得忍着身下早已经勃/起的欲望,乖乖地走去关了房门,又把床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子潇,现在总可以了吧?”   “嗯。不过快要用晚膳了,你浅尝辄止就好,不许太过分了。”   拓拔毅已经把身子压到了韶子潇的身上。   “子潇,刚刚可是你挑逗我的。我现在欲望这样强烈,你让我浅尝辄止,恐怕不太行啊……”   房间里很快就传出愉/悦的喘息声,惹得那守门的小宫女忍不住红了脸。 第七十五章 朝堂产子(放心看,我没发错章节!)   京城,柳府,卯时。   “嗯呃……疼……”   柳笙被腹中的疼痛给激醒了,伺候上他身边的小厮带着哭腔问道:   “公子,要不今日还是告假吧?”   “不行。我……我已经两日没去上朝了。昨日陛下还专门派了太医过来。我若是今日再不去,他们该起疑了。”   “可您的身子……”   “没事,三日前就说要生了,这不是还没有发作吗?一个早朝罢了。你难道不知道,自从陛下娶了韶贵妃,早朝的时间短了不少。快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要办丧事了。”   “公子……”   “去把我的束腹带拿过来……快去啊!”   “是。”   那小厮急忙拿了一条白色的长带子。   “帮我束腹。”   小厮颤抖着手,把他家公子那个大肚子裹得小了一大圈。   柳笙疼得嘴唇都咬破了。   可他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了,尽管小厮很用力了,却还是能看出端倪。   “再……再紧一些。”   “公子,不能再紧了。”   “这样……和没裹腹,有什么区别。再紧!”   “是。”   小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柳笙那八个月的肚子被硬生生地裹成了四个月大小。再穿上宽大的朝服,只能微微看出一点肚子。   “扶我上马车吧。”   小厮是不允许进入皇宫的,于是柳笙只得扶着宫墙走到了等待上朝的待漏殿中。   “柳大人,您总算是来上朝了,身子好些了吗?”   “有劳各位牵挂,已经好多了。”   “我看大人您脸色难看得很,怎么不多休息几日。”   “无事,我撑得住。今日陛下怎么还未来上朝?”   “可不是,这几日,陛下忙着宠幸美人,几乎天天都晚到。”   “薛大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等陛下,那是应该的啊。”   “以前陛下可不是这样,所以说啊,后宫那个狐狸精本事真大。”   柳笙听到这话,急忙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韶疏桐,见韶疏桐神态自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薛大人慎言呐。”   “哼,我会怕他们父子吗?”   这是,小太监高唱道:   “上朝——”   柳笙急忙跟着众大臣走入朝廷。   奈何他是临产之身,腹中闹腾地厉害,他想用广袖下的手揉抚一下肚腹,却惊觉,肚子硬地跟块石头一样。   他只能忍受着腹中非人的折磨,同其他大臣一起跪了下来。   只是这一跪,他突然感觉,下身有一股暖流/流了出来。   难道……是羊水破了。   柳笙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暗自祈祷,这个早朝快些结束吧!   此时,其他大臣都已经站了起来。   他也想随着众人一起站起来,奈何腹中难受地厉害。   拓拔毅见柳笙还跪着,便道:   “柳爱卿是有什么话要说?”   “……呃,臣,臣没有……”   “柳爱卿身子还没恢复吗?”   柳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臣……已经无大碍了,多谢陛下关心。”   “没事就好,如今河西地区的旱灾越闹越凶,朕有意让你去赈灾。柳爱卿,朕很看好你的能力,你可不要让朕失望了。”   柳笙咬了咬牙,道:   “是,臣一定不会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突然,一阵宫缩袭来,疼得他摔倒在了地上。   他旁边的大臣弯下腰想将他搀扶起来,却发现他沉重得很。   “柳大人,你怎么了?”   拓拔毅看着摔倒后爬不起来的柳笙,心中大惑:   他的身子何时差到这种地步了。   突然,有一个大臣喊道:   “血!柳大人,你怎么流血了?”   朝廷上立刻炸开了锅。   拓拔毅听着心烦,便道:   “都给朕闭嘴!下朝!柳爱卿留下。”   众大臣只得都走了出去。   柳笙看着拓拔毅一步一步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柳笙,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臣……”   “小路子,快去请个太医。”   “奴才遵旨。”   “柳笙,你怎么会流血,是不是有人给你下毒了?!”   拓拔毅看到自己的肱股之臣这副模样,第一反应就是——政敌下毒。   “不……不是。陛下,是臣要生了……”   “什、什么?!”   “臣怀胎……已有八月。如今……是要早产了……”   “是谁的种?!”   “……”   “是暗一?!朕本来以为是他痴心妄想。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两情相悦啊?!”   “陛下,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拓拔毅对着身后大喊了一声:   “暗一今日来了吗?!”   几个暗卫急忙现身。   “陛下您忘了吗?暗一今日出宫去执行任务了。”   “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找回来?!”   “是。”   拓拔毅命几个小太监将柳笙抬到了内间的榻子上。   太医很快就跟着小路子来了。   拓拔毅见太医来了,便道:   “你快帮柳爱卿治病,朕就在外面等着。”   很快,房间内就传来了柳笙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拓拔毅听到后,心中有些害怕。   若是子潇执意要生个孩子,那岂不是也得这样痛苦。   所以生子丸的事情,他一定要瞒着子潇!   他心里正想着韶子潇呢,一抬头,就看到韶子潇正朝他走过来。   拓拔毅有些惊喜。   “子潇,你怎么来了?”   “还敢问我,你没有回来用早膳,我就只好把早膳给你送过来啊。”   “对不起子潇,我忘记了,还麻烦你亲自过来一趟。”   “没事,你怎么站在这里,不是应该很忙吗?快去政事堂吧。”   这时,房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韶子潇立刻变了脸色。   “这……里面在干什么啊?”   说着,韶子潇就打开了房门,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拓拔毅急忙拉住了他。   “没什么。子潇,你陪我去政事堂吧。”   “没什么?我不信。阿毅,这里面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叫得这样凄惨?” 第七十六章 撒谎   韶子潇想了一下,然后道:   “你该不会是在里面行刑吧?阿毅,你不能用这么手段对待你的臣子。”   “?我没有啊!”   “那里面到底在干什么?你快放开我,让我进去看一看。”   拓拔毅见韶子潇开始挣扎,忙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无奈地说道:   “是一个大臣,他可能得了一种怪病,今日在朝堂上病发了。太医正在里面给他治病呢。”   “真的吗?他也太惨了吧。”   “是啊。我都被他给吓傻了,这才忘记回来陪你用早膳了。咱们直接去政事堂吃吧。”   “好啊。”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太监跪在拓拔毅的脚跟前,道:   “陛下,太医说柳大人早产加难产,而且胎位还不正,恐怕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   韶子潇闻言,疑惑地问道:   “阿毅,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早产、难产。可他不是你大臣吗?……难不成,他是在生孩子?难道这世上还有别的人有生子丸吗?”   “没有!!!”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柳笙他体质特殊,可以/以男子之身怀孕,并不是因为服用了生子丸。”   其实拓拔毅自己也不知道柳笙是怎么怀孕的,总之,这种苦不能让子潇承受!   “好了,子潇,咱们还是去政事堂吧。我今日状态不好,还想让你帮我批阅一些奏折呢。”   “柳笙怎么说也是你的东宫旧人,他现在生死难卜,你怎么也不担心一下他?”   “我……可生孩子这种事情,我在旁边也没什么用啊。”   “那你自己去政事堂吧,我要进去看看他。”   “诶,子潇!”   韶子潇这次走得飞快,拓拔毅没有能够拉住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韶子潇一起走了进去。   韶子潇刚刚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作呕。   他微微掩了掩鼻子,然后一鼓作气地走了进去。   本以为房内的人看到他进来,会很尴尬。但是他发现,每个人都手忙脚乱,无暇顾及他。   一个穿着太医官服的人的背影让他感觉有些眼熟 ,这不是最近一直来给他请平安脉的那个年轻太医吗?   “钱太医,柳大人他怎么样了?”   钱檬初听到有人问他话,也不转头,只是擦了擦汗回答道:   “孩子的脚先出来了,我需要把脚塞回去,然后再给他正胎位。但是柳大人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痛……”   韶子潇下意识地往床上看去,果然看到那产口处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脚。   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时,一个穿黑衣的男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直奔榻上之人。   “阿笙……”   柳笙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不该瞒着你的。”   “你为什么要为我服下生子丸?”   “因为……我身子弱,又不想让我儿子和我一样是个药罐子。我……看中了你那强健的身子……”   “那你倒是让我来吃那生子药,让我来生啊!”   “傻子……因为我爱你啊……”   韶子潇万万没有想到,拓拔毅身边的暗卫,竟然和朝廷命官柳笙有私情,而且还已经珠胎暗结了!   等一下,他们说什么?   生子丸!!!   可拓拔毅不是说,柳笙是因为体质特殊,才可以怀孕的嘛?   正当他还没缓过神的时候,拓拔毅将他拉走了。   “子潇,咱们还是出来等吧,不要在这里影响太医施展。”   韶子潇没他力气大,只能被他拉着走了。   他张了张口,想询问拓拔毅关于生子丸的事情,柳笙到底是体质特殊,还是也服用了生子丸?   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看得出来,拓拔毅是一点也不希望他服下生子丸。   “阿毅,你先放开我。”   拓拔毅却拽得更紧了。   “你弄疼我了。”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委屈的话语,这才放开了手。   “里面血腥味太重,我怕你闻着难受。”   “我知道。阿毅,那我先回青鸾殿了,你快去政事堂吧。”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刚刚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说罢,韶子潇用一只手摸上了拓拔毅的脸颊,道:   “你最近都瘦了,政事这样繁忙,你也不肯多吃点饭。这样,我等会儿回青鸾殿亲自下厨,今日的午膳你可得多吃点。”   听到韶子潇这样说,拓拔毅的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只要他不再深究柳笙是怎么怀孕的就行!   看来,等柳笙生完孩子后,为了隐瞒生子丸的事情,得赶紧把他送回家去。   唉,柳笙,只能对不起你这一次了。   不过你放心,朕会让暗一好好陪着你的!   “好啊,子潇上次做的莲子羹非常好吃,我早就想再尝尝你的手艺,又怕累着你。”   “做个饭罢了,怎么会累着呢?你快去政事堂吧,中午的时候就能吃到了。”   “好。”   说罢,拓拔毅在韶子潇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便坐着龙辇去了政事堂。   韶子潇也走回了青鸾殿。他亲自去厨房对厨子说道:   “李师傅,今日的午膳能不能不要再做那两道菜了,换几个没做过的?”   “公子是吃腻了吗?”   韶子潇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倒还没吃腻,但是,陛下可能吃腻了。”   “可没做过的菜,奴才也不会做啊……何况这食材都准备好了……”   “李师傅,和您说实话吧。我刚刚向陛下夸下海口,说今日的午膳,我来做。所以……”   “那行啊,奴才可以给公子打下手。而且公子的厨艺不是挺好的嘛?”   “可我现在刚巧有一件特别紧急的要去处理,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做?”   “这……公子为什么不直接和陛下说明呢?”   “因为这件事情……它不太方便告诉陛下。” 第七十七章 是朕在床上满足不了你?   拓拔毅刚刚批阅了一个奏折,就有暗卫向他禀报:   “陛下,公子回到青鸾殿之后,就直接去了厨房。”   “嗯,朕知道了,你再回青鸾殿守着。”   “是,微臣告退。”   韶子潇在进入厨房之前,让茯苓给他准备一身太监的衣服,并且送到厨房来。   茯苓将衣服拿进来后,韶子潇就脱了外衣,穿上了太监装。   “公子,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呀?”   “出去办一件事情。”   “那奴婢和您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我倒是不方便办事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能回来的。”   韶子潇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就走出了青鸾殿,直奔上早朝的光明宫。   韶子潇早知道拓拔毅派了好几名暗卫保护他的安全,也顺便监视他。   但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这也是阿毅在乎自己的一种表现。他心里其实很开心。   可有时候,在这种监视之下,就特别不方便办事情。   所以他只有出此下策,换上了太监的衣服。   可他万万没想到,拓拔毅的暗卫眼睛可尖了,在他离开青鸾殿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端倪。   然后,一个暗卫就去向拓拔毅禀报。   “陛下,韶公子他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出了青鸾殿。具体要去哪臣不知道,不过暗七正跟着公子。”   “哦?他换了太监的衣服,你们还认识他?”   “陛下吩咐过,所以进出青鸾殿的人,臣等都要细心观察,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了公子。而且臣哪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公公,也不免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竟然就是公子。”   “朕知道了,你随朕一起,去青鸾殿。”   ————   韶子潇刚刚走进光明宫偏殿的房间,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韶子潇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钱檬初正在给刚刚出生的小婴儿洗身子,韶子潇凑到他的身边,忍不住夸赞道:   “钱太医,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才这么一会儿,孩子就被你接生出来了!”   钱檬初听到一个有人这样夸赞自己,感到有些奇怪。再一仔细看这太监的面容,笑道:   “韶公子什么穿成这样?”   “嗯……陛下今日不让我出门……”   见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钱檬初也就不再追问,而是开始问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其实倒不全是我的功劳,本来柳大人心如死灰,孩子出来地也不顺利。好在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来得及时,柳大人在他的安抚下,我才能顺利地正了胎位。”   “柳大人现在还醒着吗?”   “应该是昏睡过去了。”   韶子潇闻言叹了口气,钱。见此,笑道:   “公子也会有烦心事?”   韶子潇也笑了。   “烦心事可是一大堆呢。”   “公子获陛下隆宠,实在是不该这样啊。”   “你知道生子丸这个药吗?”   “当然知道,里面的那位柳大人应当就是服用了生子丸,才能以男子之身孕子的。”   “他……他是服用了生子丸?!可我听我爹爹说,这世上只有两颗生子丸啊……”   钱檬初闻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世上只有两颗生子丸?这怎么可能?京城的好几个大药铺里面都有卖的好不好?不过就是价钱非常贵。”   韶子潇目瞪口呆:原来这是常识?可他平时又不去药铺!   “公子,您这样关心这生子丸,是不是想……?”   “没错,你都说了,陛下隆宠于我,但我作为他的贵妃,却不能为他延续血脉。”   钱檬初急忙打断了他。   “公子,恐怕不止是贵妃了。陛下啊,有意立您为皇后。”   韶子潇听到这话,并不惊讶,而是平淡地说道:   “我知道他心里把我当成他唯一的妻子,所以,我也想做点什么。钱太医,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公子是想要生子丸?”   “是的。”   “好,那臣下次出宫去帮公子采买,只是它真的很贵……”   “你放心,银子自然是由我来出。只是我今日没带在身上,你下次来青鸾殿取吧。”   “臣刚刚想起来,一会儿就要出趟宫门去采办药材。要不臣现在就跟公子去青鸾殿取银子,把那生子丸一并买了。”   “好啊。”   钱檬初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暗一,再嘱咐了他几句话,便和韶子潇一起走向青鸾殿。   只是走到一半,韶子潇的腿突然抽筋了。   “钱太医,我腿抽筋了……”   “公子您没事吧,臣帮你揉一揉。”   钱檬初不愧是太医,稍稍揉了一下,韶子潇便感觉舒服了许多。   “多谢钱太医,我已经好些了,咱们快走吧。”   “公子这样着急?”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是因为生子丸。是我今日答应了陛下,要亲自下厨的。看天色,我快点走回去的话 应该还来得及做几道菜。”   “看来陛下独宠公子一人也是有原因的。公子待陛下也是情深义重,让人艳羡。只是公子现在不适合走得太快,不然一会儿又该抽筋了。这样,我扶着公子走吧。”   “有劳钱太医了。”   只是,钱檬初这一扶,扶出了天大的误会。   韶子潇刚刚踏进青鸾殿,就对茯苓道:   “茯苓,快去帮我从库房里拿些银子出来!”   茯苓却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低下了头,道:   “公子,陛下来了。”   韶子潇完全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太监的衣服,听到拓拔毅回来了,他心中还有些高兴。   “真的吗?你可别诓我。”   韶子潇走到里间,果然见拓拔毅坐在那儿。   “阿毅,怎么回来地这样早?我还没开始下厨呢。”   拓拔毅冷笑了一声,道:   “你私会情人都来不及,还能有时间给我做饭吗?”   “什、什么情人啊?”   拓拔毅突然站起来,看着韶子潇那无辜的眼神,说道:   “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回来的那个男人啊?怎么,是朕在床上满足不了你,你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要勾搭?” 第七十八章 这样挑拨离间很好玩吗?   “哦,也对。这皇宫里面,除了朕,也就只有太医和侍卫是男人了。你要偷情,也只能和这两类人了。”   韶子潇觉得,拓拔毅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但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吵了起来,恐怕这个误会就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阿毅,你误会了,钱太医他跟我回青鸾殿,只是因为……因为……”   正当韶子潇还在犹豫该不该把生子丸的事情说出口时,拓拔毅就先开口了。   “你刚刚一进门就说要拿银子。怎么,你和人家偷情,竟然还要倒贴人家钱?!还是拿朕给你的钱!韶子潇,可你真是好本事啊!”   “不是。我是要拿银子拜托钱太医帮我出去买一个药,你怎么是这么理解的?”   “那你们一路上搂搂抱抱的做什么?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   “那是因为刚刚我的腿抽筋了,我又想早些回来帮你做饭菜,所以才让钱太医扶着我回来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搂搂抱抱了?!”   “腿抽筋了?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狡辩了!那你们的嘴巴靠地那么近,肯定是在亲吻吧?!”   “什么亲吻啊?!我和钱太医是清清白白的。”   “清不清白,你嘴上说了可没用!”   说罢,拓拔毅就把韶子潇扛了起来,然后疾步走进了卧房,将他扔到了床上。   好在被褥柔软,韶子潇才没有被弄疼。   但是他非常生气!   “拓拔毅,你这发的是哪门子疯啊?!”   拓拔毅却不管他说什么,直接扑在他身上,扒光了他的衣裳。   突然,他看到韶子潇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到了被褥上。   他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太蛮不讲理了。   于是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但韶子潇的衣服基本上已经被他扒光,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在这具美好的身体上,他确实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与旁人欢爱的痕迹。   只是那痕迹已经开始变淡了。拓拔毅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天前他们行房事时留下来的。   拓拔毅急忙将旁边的薄被拉过来,盖在他的身上。   “陛下现在验好我的身子了吧?可以还我和钱太医的清白了?”   “子潇,对不起。我……我刚刚听到暗七说你和钱檬初在御花园幽会,还说得那样有声有色。我这心上就跟浇了油似的难受……”   “我和他没有幽会。”   “子潇,我信你。”   “那为什么刚刚我说的那些你不信,现在看过我的身子,你才相信。拓拔毅,你信的是我嘛?”   “我……”   韶子潇不带感情地说:   “陛下,臣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请您先出去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滚出去。一会儿给你送午饭进来。”   说罢,拓拔毅就这的阔步走了出去。   他轻轻地帮韶子潇关了房内,然后叫来了暗七,阴沉着脸对他说道:   “你实话告诉朕,刚刚你说子潇和钱檬初在御花园中幽会的话,是不是污蔑了他们?!”   暗七立刻跪了下来。   “请陛下治罪。”   “朕不明白,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只是臣因为不喜欢韶子潇,就污蔑了他。”   “暗七,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禀陛下,已经五年了。”   “朕问的不是你做暗卫多久了。是从你做朕的伴读开始算起。”   暗七惊愕地抬起了头,然后道:   “已经……十二年了……”   “居然有这么久了?”   “是。”   “你对朕的心思,朕其实很早就知道了。”   “陛下,臣原本以为,这种男子对男子的不耻的念想,陛下你肯定嗤之以鼻。没想到,你对韶公子宠爱有加。臣嫉恨他!”   “你不该恨他,你应该要恨朕。是朕薄情,且只对一个人多情。”   “自从韶子潇出现后,我就一直在想,若是当初,我的父亲没有参与谋反,我们家族没有被杀尽。我就和韶子潇一样,是这个翩翩世家公子,你会不会……也爱上我?毕竟,我以前还是你的伴读啊!”   “不会。”   暗七凄惨地笑了一下,道:   “陛下一定要回答地这样快吗?就……一点点念想都不能留给臣?”   “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是罪臣之后,当初我也是冒着被父皇责罚的风险才把你救出来。你以为,你还配站在朕的身边吗?”   “若是陛下真的想,又有什么不可能?只是,陛下一颗心不在我这儿,自然就不可能了。”   “你既然知道朕的心在子潇那儿,又何苦编造刚刚那些谎言?你觉得这样挑拨离间很好玩吗?”   “有啊,陛下这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对那个韶子潇动粗了吗?”   “朕没有……”   “陛下,对与和韶子潇的这段感情,你心里,其实很不自信。”   “暗七,你不要逼朕赶你走!”   “陛下若是赶走了臣,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地爱你了。”   “你对朕,不会还没有死心吧?”   “本来已经死了,但看到韶子潇之后,我知道你原来也是喜欢的男子,所以又死灰复燃了。”   “朕喜欢的,不是男子,也不是女子。朕,只喜欢他。”   “他到底做了什么?能得到你这样的青睐?!”   “暗七,你愿意听朕讲一些疯话吗?”   “臣不懂。”   “朕前不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朕是个昏君暴君,有很多人都要来刺杀朕。但有两个人为朕挡箭而死。”   “是韶子潇?”   “是子潇和你。所以,朕从来都不会怀疑你对朕的忠诚。因此在刚刚你说子潇和钱檬初偷情,朕才会如此地相信你。”   “……”   “在梦里,朕因为子潇的死而日夜心痛。对于你的死,朕也很难受,却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若是能重来,该如何补偿你。以前朕以为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朕的暗卫,不过做了本职工作。现在朕知道,那是因为朕不爱你。” 第七十九章 不要再痴心妄想   “陛下何必编出这样一个噩梦?您不就是想告诉臣,无论臣为陛下做什么事,陛下都只爱他一个?”   “没错。你是朕小时候的伴读,本来应当官运亨通,却因为你父亲的罪名,不得不隐姓埋名地给朕做了五年的暗卫。朕对你的感情也很深,只是没有爱。所以,请你——”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是吗?”   “是。”   “陛下这个梦,倒是真切地很。臣记下了,再也不敢污蔑韶公子。”   “听你这语气,心里还是在怨恨子潇吧?”   “臣哪里还敢怨恨韶公子。臣……怨恨陛下!”   “哈哈。也行,朕确实是薄情寡义,你怨恨朕怨恨得好。”   “那可需要臣向韶公子赔礼道歉嘛?”   “你不觉得,你是应该向朕赔礼道歉吗?就因为你的几句话,害得朕刚刚那样对待子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理朕!”   “很快。”   “?你怎么倒是比朕还清楚?”   “韶公子他刚刚,是去了光明宫。”   “他去见了柳笙?柳笙告诉了他生子丸的事情?”   “倒是没见到柳大人,不过,钱逸之同他将了很长时间的话,臣听来听去,都是关于生子丸的事。他肯为你受孕子之苦、产子之痛,定是深爱你的。”   拓拔毅听完暗七的话,沉默了一阵,然后道:   “你现在去未央宫朕的寝室里面,帮朕把床底下的一个小盒子拿过来。”   “是。”   拓拔毅见暗七还是跪在地上,便问道:   “怎么还不去?腿跪麻了?”   暗七逞强道:   “没有。”   说罢,他就艰难地站了起来,然后想要跑去未央宫。   拓拔毅却突然拉住了他。   “朕亲自去拿,你休息去吧。”   “陛下恐怕不是体贴下属,而是害怕臣在这药里面动手脚吧?”   “你到底是和朕一起长大的,很了解朕。”   “陛下放心,您都那样说了,臣再没有什么理由陷害韶公子的。”   “朕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明明是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可是听到你的话,朕就是忍不住……唉!”   “陛下您这是太在乎韶公子了,毕竟,关心则乱啊。”   拓拔毅轻笑一下,然后喊来了小路子,让他亲自去未央宫拿那个小盒子。   暗七却制止道:   “还是让臣去吧,路公公哪里能有臣跑得快?陛下放心,这药是臣拿过来的,臣还在这上面动手脚,岂不是活腻了?”   说罢,暗七便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拓拔毅看着暗七的背影,笑道:   “他倒是知道朕急着用这个药。”   小路子一脸茫然地问道:   “陛下身子不舒服?”   “不是。朕……朕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陛下不是还有折子要看吗?”   “现在哪还有心思看那种东西啊。怎么说,也得先把子潇给哄好了。”   “那陛下为什么不去里面哄哄公子?”   “朕……不敢啊……”   小路子感觉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这个他伺候了这么久,天不怕地不怕的拓拔毅,居然说他不敢?!   “陛下,公子现在大概已经消了一半的气了。陛下再进去说两句好话不就成了?”   拓拔毅却摇了摇头。   “朕刚刚那样做,确实是伤了他的心,他没那么容易就能原谅了朕。只能先等暗七回来了。”   好在暗七行动迅速,很快就把那小盒子从未央宫拿到了青鸾殿。   拓拔毅手中紧紧拽着那小盒子,惴惴不安地走进了房间。   是被无视?被骂?被打?   不不不,子潇那样温润的性子,怎么可能打人呢?顶多是前两种。   而且按子潇的性子,多半应该是会理他。   不管怎样,他今日,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缠着子潇,求他原谅自己。   他看着仍旧躺在床上的韶子潇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拓拔毅才发现,韶子潇在小声地抽泣着。   拓拔毅心疼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床边,看到床单上面已经晕开了一大摊水渍。   想来,他是一直哭到了现在。   拓拔毅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到了韶子潇的眼前,笑道:   “子潇,你猜猜这是什么?”   韶子潇别过头去,并不理会他。   拓拔毅道:   “子潇,连生子丸你都不要吗?”   韶子潇闻言,急忙又转过头来,盯着那小盒子,嘶哑着嗓音问道:   “这是生子丸?”   “没错。”   韶子潇这才抬起头看着拓拔毅的眼睛,嘟哝道:   “你不是不希望我给你生孩子吗?”   拓拔毅轻轻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道:   “傻瓜,我那是怕你有危险。”   “生个孩子而已,能有什么危险?你不愿意就直接明说,不需要找这种借口。”   拓拔毅将他紧紧地揽在怀里,有些无奈地说道:   “愿意愿意,我愿意地不得了。所以,我这不是把生子丸给你拿过来了吗?”   “这个生子丸,是从哪来的?”   “……是我前些日子,看你特别想要得到它,所以差人去买的。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拓拔毅,说实话。”   “……”   “不说?那你不要再碰我!”   说着,韶子潇开始用力想要挣开拓拔毅的怀抱。   拓拔毅忙把怀中的人抱地更紧了。   “好,我说。这是母后拿给我的。”   “太后娘娘?”   “嗯。自从我把朱吟雪赶出后宫之后,母后也看出来,我对你心如磐石,就打消了再选别的姑娘入宫的念头。她想让你像沈云一样,以男子之身为我生下太子。”   “然后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这药给藏起来了?”   看着韶子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拓拔毅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便直接道:   “子潇,我去倒杯温水来,伺候你把这药丸吃下去吧?”   韶子潇闻言,也无心再与他置气。   “行,你快去。”   不多时,拓拔毅就拿了一杯温水进来,韶子潇有些颤抖着手,将那药丸拿了出来,然后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第八十章 你动手动脚地做什么?!   韶子潇服下生子丸后不久,便感觉肚子疼地相当厉害。   一来,他不想让拓拔毅担心。二来,他不想在他爱人的面前失态。(尽管刚刚好像已经失态了?)   于是,他狠了狠心,将指甲戳进手心,尽量像平常一样,不让拓拔毅看出端倪。   “阿毅,我发现你最近对政事是愈加懈怠了。”   拓拔毅一听这话,就知道子潇这是在赶他走。   “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而且,你最重要啊。”   “你莫不是把奏折都推给我爹爹了吧?他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操劳了。”   “当然不是,我还分给了其他大臣。你放心,我的岳父,我哪里舍得让他累着?”   “那你也不能一天到晚赖在我身边,也该管管事吧?”   拓拔毅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去政事堂,韶子潇是不会罢休的了。   正当他想要就范的时候,他来到,韶子潇的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   他用衣袖帮韶子潇轻轻擦了擦额头。   “今日也不热,怎么就出汗了?”   “没事,你快去政事堂吧。”   拓拔毅听他这样说,更是不愿意走了。   “子潇,你刚刚服下生子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钱。。来给你诊一下脉?”   “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刚刚吃下去,哪里能有这么快就起效果?”   只是他这话刚刚说完,就被一阵更加剧烈的腹痛给折磨得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拓拔毅早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现在看到韶子潇痛苦的表情,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   伺候在外面小太监急忙道:   “陛下有何吩咐?”   “传太医,让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过来。用最快的速度!”   “是,奴才这就去。”   拓拔毅看到韶子潇的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拳,心道不妙,急忙掰开了他的一只手。   果然,手心已经被他的指甲掐得快要出血了。   拓拔毅急忙又掰开他的另一只手,然后让他握住自己的手。   “子潇,别掐自己啊!你若是疼得厉害,就掐我的手。”   韶子潇哪里舍得弄疼了他的夫君?于是一双手只是虚虚地握着拓拔毅的手,却并不用力。   腹中的疼痛更甚,韶子潇只得咬牙挺着,眼角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   拓拔毅见此,不知道该如何缓解他的疼痛,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抚他。   “子潇,再忍忍,太医很快就来了!”   拓拔毅刚刚对太医院的命令是:要多快有多快。   他显然没有考虑到,太医院大部分的太医都是老者,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所以,钱檬初作为太医院唯一一个年轻的太医,终于体现出他的优势来了。   他率先跑到了青鸾殿内。   拓拔毅见钱。。一个人跑过来,心中有些不悦。   钱檬初上次和子潇那样“亲密”,他至今心存芥蒂。何况钱檬初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太医,他的医术,拓拔毅是有些不信的。   于是拓拔毅皱着眉头问道:   “今日的太医院,不会就你一个人当值吧?”   “回禀陛下,今日有五位太医当值,只是另外四位太医……跑得有些慢……”   钱檬初差点就想说,另外四位老人家跑得比他走还要慢。   “罢了,你快过来给子潇看看,可有什么法子缓解他的腹痛!”   拓拔毅的注意力马上回到了韶子潇身上。   若是早知道吃下生子丸后还要受那么大的苦,他就决定不会允许子潇服用的。   如今……唉!这是要他活活地心疼死啊!   钱檬初说了声“遵命”,然后走到了床边。   他先帮韶子潇诊了脉,然后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拓拔毅总感觉,这个男人是在吃他妻子的豆腐!   “你动手动脚地做什么?!”   钱檬初愣了一下,然后道:   “臣这是在帮韶公子治病啊。”   “那你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公子这是服用了生子丸吧?”   “没错,可有什么办法缓解疼痛?”   “陛下,这是服用生子丸之后非常正常的症状。逆龙转凤,怎么可能不疼?”   “那你刚刚在子潇身上摸那么久做什么?”   “陛下刚刚也没说公子是服用了生子丸,所以臣就想法子确定一下啊。”   “那你也没问朕啊!”( 朕看你刚刚就是故意在揩油!)   “陛下安心,公子再疼个三四天,大概就不疼了。”   “三四天?!你没看到他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吗?!给朕想办法!”   “陛下,这……臣能有什么办法啊?”   “罢了,朕早就知道你靠不住,还是等别的太医过来吧。今日当值的是哪几位太医?”   “陛下,就算是别的太医来了,也不可能有什么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法子,无非就是开止疼药或者让人昏睡过去的药。”   “那就去开这些药啊!反正,朕见不得子潇再这样疼下去!”   “可是,根本就无法保证这些药与生子丸的药性不相克。万一要是相克,生子丸的药效无法完全发挥的话,公子这些苦,可能就白吃了。”   韶子潇本来一直闭着眼睛,默默地忍受着腹中如刀绞般的疼痛。但他听到钱檬初这话,他突然睁开眼睛,忍着疼对拓拔毅道:   “阿毅,呃……我不要吃那些药!”   “可是子潇——”   “我忍得住,阿毅,求你。”   韶子潇都用这个“求”字了,拓拔毅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他俯下身子,吻去了韶子潇眼角的泪珠。   “子潇,别担心,我答应你,不让他们开那些药。”   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拓拔毅便让钱檬初回太医院去,然后脱了外衣,爬到床上去,紧紧地揽住韶子潇的身子,让他疼得有些颤抖的身体能够有个依靠。   感受着拓拔毅的怀抱,韶子潇觉得,这些痛都是值得的。   可怜了那些太医院的老太医,好不容易“跑”到了青鸾殿,又被遣回去。   看着钱檬初挺胸抬背地从青鸾殿出来,这几个老太医心中有些嫉恨了。 第八十一章 子潇主动行房事   几日后,韶子潇的腹痛才稍稍减轻了些。   然后,拓拔毅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因为以往的房事都是他主动,但自从韶子潇服用了生子丸后,就实在是……妙不可言了~   这日傍晚,刚刚用完晚膳的两人正在御花园中散步。   看着韶子潇眉头紧锁,拓拔毅忍不住心疼起来。   “子潇,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阿逸,我……”   “到底是什么事,连为夫都不能说吗?”   “……我不好意思。”   说着,韶子潇就像是要印证他刚刚的话似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拓拔毅一把将韶子潇抱在怀里,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   “咋们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还敢说,就是因为这个!”   拓拔毅有些懵了。   “怎么了?”   “自从我服用了生子丸以后,你都没有碰过我。拓拔毅,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当然不是。只是你前几日痛成那样,我还怎么能……那个呀。”   “可我现在已经不痛了。阿毅,你给我好不好?”   “子潇这是在勾引我?”   韶子潇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拓拔毅感觉自己有点飘飘欲仙。   子潇居然主动吻他了!还提出要行房事!   天呐,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热情地回应着韶子潇的吻,直到对方有些喘不过气来,拓拔毅才轻轻地放开了他。   两人的衣衫都已经有些凌乱,不过谁都没打算整理一下。   因为一会儿就要脱了呀!   拓拔毅下身的欲望早就已经勃丨起了,他将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然后直奔青鸾殿。   尽管下身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但拓拔毅还是非常轻柔地将韶子潇放在床上,再去关上房门,拉上床帘。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发现,子潇躺在床上也没闲着。   他竟然已经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   拓拔毅见此,倒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韶子潇见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气地踹了他一脚。   “你若是不行,我可要去找别人了。”   韶子潇本来力气就不大,而且刚刚也没有什么劲,因此那一脚不仅踹地不痛,而且在拓拔毅看来,简直就是促进房事的良药。   他一下子就扑倒在韶子潇的身上,狠狠地啃了一口他的锁骨,道:   “谁说我不行。子潇,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一下你夫君这些日子是多么地饥渴。”   说罢,拓拔毅就在韶子潇的身上开始啃咬,韶子潇被他弄得情意迷乱,无法自拔。   “嗯……阿毅,快、快进来。”   “子潇叫我什么?”   “夫君,你快些进来,我想要你……”   “子潇你再忍忍,我去找找润滑的膏药。之前明明就放在床边,怎么就不见了?”   拓拔毅正打算让太监拿一个润滑膏药进来,却被韶子潇抱住了身体。   “别找了,我忍不住了。不要用它,让我更好地感受你……”   “不行,那样会受伤的。”   “不会的,你轻一点。就算受伤了也没事。”   “可我会心疼。”   韶子潇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拓拔毅,你到底要不要进来?!”   “遵命!”   说着,拓拔毅就真的伸入了一根手指。   “呃……”   “疼吗?”   “不疼。你可以动一动。”   月上柳梢头之时,两人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了。   但是夜还长着,已经禁欲了十几日的他们,怎么肯匆匆结束。   拓拔毅年轻气盛,后宫又只有韶子潇一人,本来就每日都欲求不满了。   而韶子潇因为服用了生子丸,即便是疼痛,却也心甘情愿地与他的夫君一起沉溺于这场情事。   直到韶子潇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拓拔毅这才停了下来。   “子潇,咱们都出汗了,我带你去洗一下身子吧?”   见韶子潇已经睡死过去,拓拔毅就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去了隔间的浴房。   守门的小太监听到里面的声响就知道主子们在干什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温水。   拓拔毅遣走了所有人,亲自帮韶子潇擦洗身子。   当清洗到他下身的时候,拓拔毅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下定决心,把里面的东西清洗掉。   因为他觉得他们现在还不需要孩子呢,过二人世界难道不爽吗?   只是他刚刚伸手,韶子潇就像是感知到他要做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懒懒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   “你刚刚出了不少汗,我在帮你擦身子呢?”   “我在这浴池里面应该泡了一会儿了吧?你送我回去睡觉吧。”   拓拔毅只得悻悻地把手伸了回来,然后将韶子潇的身子擦干,抱回了房间。   帮韶子潇盖好被子后,拓拔毅也打算睡了。   不料他竟然听到韶子潇说:   “阿毅,我好开心。”   他急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韶子潇,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就以为他在说梦话。   但韶子潇又继续道:   “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那我就更开心了。”   拓拔毅这才确信,他的子潇还没睡着。   “我不是已经让你吃了生子丸了吗?咱们会有孩子的。”   “可我觉得,你好像不喜欢我们有孩子。”   “傻瓜,这怎么可能呢?别多想了,今日你肯定累坏了,快些睡吧。”   “是好累,但是心里好紧张。我怕我会怀上孩子,然后遭到别人的耻笑,毕竟男人怀孕……我又怕我怀不上孩子,无法向太后和大臣交待,然后他们就逼你选秀……”   拓拔毅将韶子潇紧紧抱在怀里,道:   “别怕,无论怎样,我都会护着你的。谁若是敢伤你半分,我就去找他拼命,就算是母后也不行!”   “阿毅,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你。我睡了,真的好累。”   拓拔毅闻言,也就不敢再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一下。   因为他害怕他的爱人会因此而睡得不舒坦。 第八十二章 惊喜   翌日清晨。   韶子潇醒来的时候,拓拔毅正坐在床边看他。   “醒了?我让他们进来帮你洗漱。”   “嗯?不要,我想再睡一会儿。”   拓拔毅宠溺地看着向他撒娇的韶子潇,笑道:   “放到平时,你就是不想再睡,我也舍不得你现在就起身。不过今日不同,我若是不让你起身,只怕你日后是要责怪我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守边大将军今日要回京了。他为大梁收着边疆长达十九年,我自然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大将军回京。”   “守边大将军……你是说我父亲今日要回京了?!”   “没错。”   “我要去。阿毅,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洗漱完、用完早膳之后,咱们再一起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也没有,我是昨日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昨日不和我说?”   韶子潇的语气显然有些生气,拓拔毅急忙哄着:   “子潇,我……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你既然知道我们今日要去城门口迎接父亲回来,为何昨天还那样折腾我?我现在连走路都……!”   “子潇,天地良心,昨日我是真的没打算碰你。明明是……是你先‘勾引’的我。”   “你……!”   “好了好了,子潇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没把持住。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走不了路,不是还有夫君我呢嘛?我家子潇这样轻,我无论背你、还是抱你,都可以的。”   “当然父亲的面,我怎么好意思被你抱着……”   “咱们可是夫妻,怎么就不行了?”   “你先让茯苓进来帮我梳洗,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父亲了。”   “好,我这就让她进来,不过你不用这样着急,大将军大概午时才能到达城门口,这才辰时呢。”   说着,拓拔毅就让茯苓等几个宫女拿着梳洗的东西进来了,然后在旁边看着。   茯苓今日拿了件青白色的衣裳,拓拔毅蹙了一下眉头,道:   “去拿件黑色的吧。”(大梁以黑为尊)   韶子潇却道:   “还是去把我那件宝石蓝的衣裳拿过来吧。”   拓拔毅有些不可思议。   “子潇怎么突然要穿这样艳丽的颜色了?”   “今日我要见到父亲了,当然是因为高兴啊。而且,我想父亲看到我穿那件,应该也会觉得我过得很好吧。”   “那你穿黑色的话,他不是应该觉得你过得更好?不对,什么叫觉得,朕待你不好吗?”   韶子潇闻言,淡淡一笑。   “你待我是很好,只是今日也不是什么正经场合,没必要穿黑色吧?”   “好,都随你。”   待到韶子潇穿戴完毕,已经快要到巳时了。   拓拔毅本来想看着他用完早膳再出发,但韶子潇说什么也不肯。   因为如果用了早膳,肯定来不及在午时之前赶到城门口的。   拓拔毅只得让太监把早膳都送到马车上,然后抱着韶子潇上了马车。   “子潇,你今日真的好美。”   韶子潇笑着把手中用筷子夹着的一个水晶饺子塞到拓拔毅嘴里,让他闭嘴。   拓拔毅笑着咀嚼完了饺子,然后又将韶子潇圈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   才喝了几口,韶子潇就说饱了。   “再吃些吧?”   韶子潇摇了摇头。   拓拔毅用手覆上他的额头。   “怎么今日食欲这样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就是一会儿马上可以见到父亲了,我又开心又害怕,才没有心思吃东西。我看你光顾着喂我了,自己都没吃多少,你快吃吧。”   拓拔毅闻言,也就不在勉强韶子潇。他自己又匆匆喝了碗粥,就让人把早膳撤下去了。   “阿毅,你见过我父亲吗?”   “没见过。咱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但是秦将军十九年前就被父皇派出边疆了。而且,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十九年前,我还没出生呢。”   “是啊,我也没出生。”   “父亲他为何那样狠心,十九年了,都不肯回来看一看爹爹。”   “或许,他也是有苦衷的吧。”   韶子潇拉开车帘看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拓拔毅道:   “已经过了午时了,阿毅,你让他们驾车驾得快一些吧。”   拓拔毅也掀开车帘看了一下。   “快要到城门口了,还是算了吧,你今日的身子不适合坐太快的马车。”   “不行,我怎么好意思让父亲等我?阿毅,我求你了。”   拓拔毅哪里受得了韶子潇说一个“求”字?于是他大声吩咐外面驾马车的侍卫道:   “把马车驾得快一些。”   “奴才遵旨。”   马车跑得果然比刚刚快多了,也更加颠簸了。   拓拔毅让韶子潇坐在他自己的腿上,问道:   “难受吗?”   “有阿毅抱着我,怎么会难受?”   “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不需要‘忍’字,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正如拓拔毅所说,已经快要到城门口了,再加上马车加快了速度,因此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驾马车的侍卫道:   “陛下,已经到城门口了,只是守边大将军还没来。”   “那就先在这里等着吧。”   “是。”   韶子潇听到大将军还没来,心里有些失望。   拓拔毅看出来了他的焦急,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别急别急,应该快了。”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侍卫来报:   “陛下,守边大将军到了。”   韶子潇猛地抬起头看着拓拔毅的眼睛。   拓拔毅明白他是想现在就下马车去见他的父亲。   “城门口人多眼杂,你先在马车里等一会儿,朕把大将军请到马车里来,好不好?”   韶子潇也确实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认父,就点了点头。   于是拓拔毅吻了吻韶子潇的额头,以让他安心,然后独自下了马车。 第八十三章 见岳父   拓拔毅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马车前的几个穿着甲胄的男子。   他疾步走到那几个子面前,亲自把为首的一位扶了起来。   “大将军快请起。”   拓拔毅虽然从小习武,但也实在是属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因此他的皮肤非常细腻。而秦世恩将军在边地待了近二十年,皮肤早就粗糙不堪。   拓拔毅在扶秦世恩起来的时候,摸到了那双饱经沧桑的手,心里忍不住难受起来。   事实上,他本来就打算装成这样。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不用装,就已经有些热泪盈眶了。   “大将军为我大梁守边二十年,朕……”   看着新皇帝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秦世恩的心里无疑是感动。   “这些都是臣应当做的。”   拓拔毅突然朝秦世恩跪了下来。   “还请大将军受朕一拜。”   秦世恩吓了一大跳,急忙去扶拓拔毅。但是拓拔毅坚持拜完了,才肯起身。   “陛下不必如此……”   “大将军,朕刚刚那一拜,不仅仅是因为您守了二十年的边疆。若单单只是因为那个,朕可以赐你高官厚禄。朕起身,有一个很特别的原因。”   “臣不明白,请陛下明示。”   “你这一路都是骑马?”   “是。”   拓拔毅走到秦世恩的坐骑前,抚摸了一下。   “这马倒像是新马。”   “一直跟着臣的那匹老马在十几年前就战死了。后来臣又换了好几匹马,都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人不如旧,马亦然。不过朕倒是挺喜欢这匹马的,将军可否让朕骑一会儿?”   “当然,只是臣……”   “将军去坐马车吧。在马车上,有一个你很想见的人。”   秦世恩看了眼那辆华丽的马车,然后又别过眼道:   “十九年前,臣与他已经恩断义绝了。”   拓拔毅的内心有些崩溃,合着他以为马车里的人是韶疏桐了?   “不是韶丞相,是另外一个人,与你血脉相连的人。他,也是朕的爱人。”   秦世恩不可思议地看着拓拔毅。   拓拔毅却不再看他,而是兀自上了马。   于是秦世恩只得走到马车前,深吸了一口气,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的韶子潇听到声响,急忙抬起头看向秦世恩。   与此同时,秦世恩也看向了他。   韶子潇站了起来,道:   “父亲。”   “你、你是子暮?”   “不,他是我兄长。”   “那你是子潇?”   “父亲,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马车突然动了起来。韶子潇昨夜被拓拔毅折腾地狠了,身子本来就还酸软着。现在又没有心理准备,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好在秦世恩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然后扶他坐了下来。   “当初你爹爹怀你的时候,刚好我收到陛下诏令,要去边疆打仗。你爹爹让我给你取个名字。我那时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便给你取了‘子潇’这个名字。”   “原来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这个名字倒确实是男女通用。”   秦世恩用那双粗糙的手抚摸上韶子潇的脸庞。   “这些年,你和你兄长一定非常怨恨父亲不来看你们吧?”   韶子潇笑道:   “怎么会怨恨父亲?只是,非常想您。”   说着,韶子潇见父亲还挺喜欢自己的,便大着胆子握住了父亲的手。   韶子潇一直盯着秦世恩的脸看。   秦世恩的年纪应该和韶疏桐差不多。但秦世恩看起来可比韶疏桐老多了。   想必在边疆,他的父亲受了不少苦吧。   唉,那种地方,能不苦吗?   “父亲,这些年您太辛苦了。”   秦世恩可不想和自己的儿子谈论那些苦日子,于是马上岔开话题。   “子潇,父亲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你的事。但是咱们血脉相连,父亲心里是爱你的。”   韶子潇何其聪明,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父亲是不是想问我和陛下的事?”   “你和他现在?”   “我现在是他的贵妃。”   “心甘情愿?”   “当然,我很爱他。”   “如果你入仕的话,他看起来确实很不错,是个值得效忠一辈子的帝王。但你……唉!”   “父亲,我真的很爱他。我已经为他服用下了生子丸了。”   “什么?那看来,你确实爱极了他,是父亲多嘴了,要讨你厌了。”   “怎么会呢?父亲这样关心我,我好开心好开心。”   说着,韶子潇扑到了秦世恩的怀里,一点也不在乎他身上那冰冷的甲胄。   “父亲。”   到底血脉相连,秦世恩这个铁血大将军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哎,好孩子。”   马车飞快地驶入了皇宫,然后停在了未央宫前。   拓拔毅掀开车帘,发现他们父子俩抱在一起淌眼泪呢。   “大将军,子潇,该下车了。”   说着,拓拔毅上了马车,从秦世恩的怀里把韶子潇“抢”了过来,然后亲自抱下了马车。   韶子潇有些面红耳赤,却没有拒绝。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确实很难独自下马车。只是被父亲看到这一幕,实在让他有些难堪。   好在父亲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想来也不会这么样吧?   未央宫中已经摆好了午宴,以欢迎守边大将军还朝。   宴请的是一些朝廷的高官。   拓拔毅搂着韶子潇走在前面,秦世恩跟在他们的后面。   秦世恩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参加宴会的众人,基本上他已经都不认识了,那个自己唯一放在心里面的人,却没有来。   这时,小路子对拓拔毅道:   “陛下,韶丞相刚刚派了家仆过来,说是突然染疾,因此来不了午宴了。”   听到爹爹染疾,韶子潇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   拓拔毅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坐到主位上,并且在他耳边说道:   “丞相应当是心病。”   然后拓拔毅举起杯盏,对着秦世恩道:   “这十九年来,大将军辛苦了。这一杯酒,朕敬您。”   说罢,拓拔毅就一饮而尽。   韶子潇见此,拿起酒壶想给自己斟一杯酒,却被拓拔毅给制止了。 第八十四章 承诺   韶子潇疑惑地看向了拓拔毅。   “子潇,你现在可不能饮酒。”   “就喝一杯行不行,今日父亲回来,我高兴嘛。”   “不行,一杯也不成。”   “阿逸,我渴了,就喝一杯嘛,不会醉的。”   韶子潇小声地和拓拔毅撒娇,按照以往,拓拔毅早就开心地答应了。但是这一次,拓拔毅的立场出乎意料的坚定。   他把酒壶夺了过来,道:   “小路子,你去拿一壶茶来。”   “奴才遵旨。”   韶子潇闻言,扫兴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拓拔毅。   很快,小路子就拿着一个茶壶回来了。   拓拔毅急忙讨好似的给韶子潇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手边,道:   “子潇,我不是不准你饮酒。但你已经服用过生子丸了,咱们昨晚又……,万一你已经有孕了?”   “所以你就让小路子给我换了茶壶过来?”   “是啊。”   “阿毅,你难道不知道,怀孕的人除了不能饮酒之外,也不能喝茶吗?”   拓拔毅一时间呆住了。   “真、真的吗?我不知道啊。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别人怀孕,所以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子潇你别生气。”   韶子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算一饮而尽,却被拓拔毅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不是说不能喝茶吗?你怎么还喝?小路子,快去倒杯温水来。”   “可我还毕竟还没有怀孕啊。而且我总感觉,我可能……”   拓拔毅用一只手揽住他的身体,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腹部。   “子潇,别瞎想。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已经住进你肚子里了。”   韶子潇闻言,笑着抬起来头,发现他的父亲正盯着他们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挣脱了拓拔毅的怀抱。   “陛下,大臣们都在,咱们这样搂搂抱抱,明日恐怕就会有言官弹劾我了。”   “谁敢弹劾你,朕就把他给流放了。你可是朕的妻,朕抱着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说着,拓拔毅又将手不安分地放到了韶子潇的腰上。   韶子潇抬头见他父亲已经不在看他,也就默许了拓拔毅的这一做法。   这个宴会显然是非常地尴尬。   作为主角的秦世恩秦大将军由于和周围的大臣常年没有联系,都已经不熟了,除了几句客套话以外,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来聊,因此他基本上是一言不发。   而拓拔逸忙着和坐在他身边的韶子潇调情,根本就没打算理诸位大臣。   好在只是个午宴,不像晚宴那般时间久。   拓拔毅又和秦世恩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拉着韶子潇离开了。众大臣见此,也纷纷离开了。   唯有秦世恩还坐在原地。   一个小太监走过去道:   “大将军,您——”   秦世恩这才从开口道:   “我还有几句话要对陛下说,麻烦公公帮我禀报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   拓拔毅已经到政事堂了,在他得知秦世恩还有话要说时,几乎没有犹豫就让那小太监把秦世恩带到了他的跟前。   秦世恩见拓拔毅刚刚明明是搂着韶子潇离开了 这会儿竟然已经到了政事堂,并且是没有美人作伴的那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拓拔毅对他相当客气。   “秦将军快请坐。”   “陛下,臣就几句话,说完就走,绝不敢打扰了陛下处理政事。”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可是朕的岳父,朕巴不得你多来‘打扰打扰’朕。”   “陛下说笑了。”   “将军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朕吗?”   秦世恩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拓拔毅便让伺候在房间里的太监都退了出来,然后问道:   “将军现在可以说了?”   “陛下要好好防着燕王。”   “燕王,你是说六皇叔?他好像也一大把年纪了吧?”   “咳咳,陛下,燕王爷今年才刚过而立之年。”   “哦,那朕就把他和三皇叔记混了。大将军为什么那样说?他最近有什么大动作?”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臣只是怀疑。”   “大将军要知道,这污蔑王爷可是死罪。”   “臣自然知道。只是臣的日子反正不多了。臣一直以为,臣会死在战场上。但现在这把老骨头,是上不了战场的了。若是能为国事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拓拔毅突然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停在了秦世恩的面前。   秦世恩也想要站起来,却被拓拔毅制止了。   “大将军放心,朕可舍不得让你死。你若死了,朕的子潇还不得难过死?”   “陛下不必因为这层关系而特意照顾臣。人固有一死,臣年纪大了,这一天也快了。子潇他,早晚得面对的。”   “秦将军既然能将生死看得通透,那么,您看得透情爱吗?”   秦世恩先是怔住了,然后又笑道:   “看不透啊。”   “韶丞相虽然娶了一房夫人,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身子。”   “多谢陛下提点。陛下虽然比臣年轻许多,在这情爱方面,倒像是个老手。”   废话,朕是活了两世的人,而且一直都风流倜傥(自认的),怎么着也比你这根木头懂得情爱。   “将军谬赞了。这些,还都得归功于子潇。”   拓拔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玩味地看着秦世恩的脸,笑道:   “将军非要单独于朕谈话,恐怕不止是想说六皇叔的事情吧?”   “臣还想说,子潇他既然愿意为陛下怀胎孕子,他一定是爱极了您的。求陛下能够好好待他。臣作为一个父亲,求求您!”   “岳父大人请放心,朕马上就会册立子潇为皇后。”   “陛下,子潇他要的可绝对不是这个。”   “朕自然知道。不过岳父您竟然也知道,就让朕有些意外了。”   “臣虽然没有看着他长大,但他毕竟是臣的亲骨肉。他的性子,很像他的爹爹。”   “朕向岳父大人保证,余生只有子潇这一个妻子,永远疼他爱他保护他。若是朕食言了 ,将军和丞相大可以一刀砍了朕。” 第八十五章 心疼夫君   “若是陛下真的负了子潇,只要臣还活着,拼上性命也会杀了陛下。就算臣死了,也会化作厉鬼缠着陛下的!”   拓拔毅怔住了。   因为他没有想到刚刚还非常谦逊的大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不客气的话来。   秦世恩没等拓拔毅反应过来,就行了个礼告退了。   拓拔毅看着秦世恩离开的背影,笑出了声来。   看来这一世,他是不绝对能做个负心郎了。   ————   秦大将军和韶丞相果然有情况。   秦世恩一回京城,韶疏桐就开始泡病假,说什么都不肯来上朝。   拓拔毅一直觉得他的韶岳父特别好使,只要是韶疏桐批阅的奏折,他基本上不会再看第二遍。   但是韶疏桐现在说自己病了,拓拔毅也不好把奏折送到丞相府去。   然后,拓拔毅的工作量就呈直线上升。   韶子潇心疼夫君,见他累了一天,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在晚上再度劳累。   也就是,不让拓拔毅碰他的身子。   晚上嘛,连盖被子纯聊天都没有,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导致拓拔毅已经好久没有都享受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了。   拓拔毅很生气,后果相当严重。   这日早朝,拓拔毅看着每日坚持来上朝的秦大将军(每日惹得丞相不上朝丞相“夫人”) ,道:   “秦大将军为大梁辛劳了几十年,如今也该享享福了。”   “陛下,能为我大梁效力,臣不觉得苦。”   “不是,秦将军,关键是您现在身子本来就不好。而且江山代有才人出,朕也打算提拔一些年轻的将领。”   “臣明白了,臣现在已经不守边疆了,怎么还能挂着守边大将军的头衔呢?”   “将军此言不差,但朕怎么能亏待了你?这样,朕现在免除你守边大将军的官职,封你为安远侯。”   “陛下,臣没打过什么胜仗,怎么配封侯爵?臣知道陛下善待老臣,但臣实在当不起,请陛下收回成命。”   “正是因为有秦大将军守边疆,这二十年才没打什么仗。《孙子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将军可比那些打胜仗的人厉害多了。”   “陛下实在是谬赞了。”   “好了,秦大将军在边疆一待就是十九年,至今都没有娶妻生子。朕想,没有哪位爱卿反对把侯爵封给秦大将军吧?”   众朝臣听到拓拔毅这样说,就是有反对的话,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陛下英明。”   “既然秦大将军已经是安远侯,那么自然不用每日这样辛劳地来上早朝了。”   拓拔毅总算是把自己最终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秦世恩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跪下来道:   “微臣遵旨。”   下朝后,拓拔毅很开心。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丞相就能来上早朝、去政事堂办公。   他终于可以省力一些了!   果然不出拓拔毅所料。第二日,丞相得知秦世恩不再上朝后,终于结束了他长达二十多天的病假,来到了朝廷之上。   拓拔毅随意看了几本奏折,很快就原形毕露地将所有的奏折都分给了丞相和几个参知政事。   终于可以轻松轻松了!   拓拔毅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韶子潇好好温存温存。   于是他去青鸾殿。   他还特意让守门的小太监不要通报,因为他想要给子潇一个惊喜。   事实证明,就算是让太监通报“陛下驾到——”,可能子潇也不会理他。   因为他看到,韶子潇竟然在绣荷包。   拓拔毅悄悄走到韶子潇的身后,用手蒙住了韶子潇的双眼。   韶子潇先是心头一惊,然后又笑道:   “阿毅,你快把手拿开。”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拓拔毅悻悻地拿开了手,然后坐到韶子潇的对面。   “这个点,我不是都是待在政事堂的嘛,我还以为,子潇肯定猜不到是我。”   “今日我爹爹不是去政事堂了嘛,所以我就知道,你又闲下来了。”   “子潇,你偏心你爹爹。这二十天来,我又当皇帝又当丞相,才把持住了整个朝廷。好不容易丞相愿意去政事堂了,我可不得休息休息。”   韶子潇将手头绣了一半的荷包放下,然后走到拓拔毅的身后帮他捏背。   “我知道近日夫君辛苦的很。我看在眼里也很心疼。我爹爹以前就算是生病了也会坚持上朝。除非病到下不了床。但是……我爹爹和我父亲那些恩恩怨怨你是知道的。前几日那种情况,若是让爹爹再来上朝,就太为难他了……”   拓拔毅制止了韶子潇继续给他捏背 而是把他抱到怀里,道:   “子潇,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真心责怪你爹爹,只是嘴上这样说说罢了嘛。”   说着,拓拔毅将刚刚韶子潇绣了一半的荷包从桌上拿到自己的手中,道:   “子潇什么时候做起这种事情来了?无聊就去看书啊,藏书阁那么多书,你可别告诉我你都看完了。”   还没等韶子潇回答,拓拔毅就宠溺地说道:   “嗯……看完了也没关系,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夫君差人帮你出去买。没事的,咱们不差钱。”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里是高兴的,嘴上也扬起笑容。   “藏书馆那么多书,我哪里看得完?你可千万不要再买什么书回来。我近日不想看书。”   “怎么了?”   “就是感觉心烦意乱,连书都看不进去。茯苓见我这般,就教我刺绣。我发现,这果然是一个静心的好法子。”   “怎么会心烦意乱?你告诉夫君。”   “我……我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是突然变了一个身份,不习惯吧。”   韶子潇不想回答,拓拔毅也不再逼问。他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中的荷包,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绣的是海棠花?这让我怎么戴得出去?难道子潇这不是送给我的?可就算是你自己用,也不该绣花吧?”   “这不是送给你的,也不是我自己用的。” 第八十六章 吃醋   拓拔毅听到韶子潇这话,倒是吃惊得很。   不送给他,也不是自己用,那韶子潇绣了这荷包是给谁的?   拓拔毅将自己的嘴贴到韶子潇的耳边,轻声调戏道:   “子潇难不成是要把这荷包送给情郎?”   “你快别瞎猜了。我绣海棠花给一个男子做什么?何况,我的情郎不就是你吗?”   “子潇,我会尽快封你做皇后的。那时候,我就是你夫君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算不做皇后,你也是我的夫君。”   拓拔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在韶子潇的脸上亲了又亲。然后又疑惑地问道:   “那这个荷包到底是给谁的?”   “是送给茯苓的。”   “什、什么?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宫女?”   “你胡说什么?是茯苓教会我怎么绣荷包的,第一个成品,我当然要送给我的‘师傅’。而且我第一次肯定绣地不好,等我技艺精良了,再给你绣条龙。”   “那我可等着呢。”   “嗯,绣龙这么难,你也就再等个十几年吧。”   “没事啊,子潇,反正咱们还有好几十年呢。”   “嗯,咱们还有好几十年。所以,陛下是不是应该去政事堂了?”   拓拔毅闻言,皱着眉道:   “子潇,我这才刚来没多久呢。”   “我当然知道,我何尝不想你一直陪着我?只是,我看路公公站在门口,眼睛又一直向里面瞟,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向你禀报。”   拓拔毅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特意吩咐小路子,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就不要进来打扰他。   看来,现在应该有一件焦急的政事等待他处理,但绝对称不上是天大的,所以小路子在门口徘徊张望,就是不敢进来。   “那我一会儿回来陪你用午膳。”   “阿毅——”   “怎么了?”(子潇,我想听你说,你舍不得我走。)   “如果真的很忙的话,不用特意回来陪我用午膳。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   拓拔毅盯着韶子潇看了半天,韶子潇不是傻子,当然感受到了拓拔毅眼中的寒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子走到拓拔毅身边,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道:   “阿毅,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拓拔毅将他推开了一点,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韶子潇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留恋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想让他的夫君回来陪他用午膳 ,只是,他不希望他的夫君太累啊……   小路子看到拓拔毅出来了,急忙道:   “陛下,刚刚丞相大人派人来说,有几件大事等着陛下裁决。陛下?陛下?”   小路子连叫了好几遍“陛下”,拓拔毅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说什么?”   小路子无奈地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但他万万想不到,这一遍,拓拔毅依然不在听。   于是,他放弃了……   “陛下,您身子不舒服?”   “没有,就是心情不好。”   小路子内心OS: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和韶公子很歪腻!   “陛下若是不想去政事堂,奴才这就回了丞相大人,让几位大人酌情裁决?”   “不用了,反正他也不希望我待在青鸾殿。”   “陛下说笑了,这怎么可能?韶公子对您那番情意可是真真切切的。”   “朕当然没有怀疑他变心了。只是怀疑 他对朕的感情,变淡了。”   “陛下,您和韶公子刚刚成亲不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变淡呢?”   “你是不知道,他现在在绣一个荷包,却不是绣给朕的,而是绣给茯苓。朕在他心里,连茯苓都不如。”   “陛下,这……这没有可比性啊。公子应当是把茯苓当成亲人,可您是公子的夫君啊。”   “怎么没有可比性,亲人也分三六九等。可笑的是,朕现在……竟然吃一个宫女的醋!”   “陛下息怒。”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青鸾殿的门口。   “陛下现在是要回未央宫吗?”   拓拔毅想了一会儿,然后道:   “罢了罢了,还是去政事堂吧。朕午膳也在政事堂吃。”   “奴才遵旨。”   茯苓刚刚出去了一趟,回到青鸾殿的时候,刚好听到拓拔毅在和小路子抱怨,而且刚刚好听到“吃醋”的那一段。   茯苓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会这样,她做错了什么,陛下竟然吃她的醋?   不对不对,陛下怎么可能吃她的醋呢。   会不会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听错了?   唉,不管这些了,只要她抱紧公子的大腿,肯定不会有事的!   茯苓走到韶子潇身旁,看到韶子潇的眼眶居然红红的。   “公子,您怎么了?”   “没什么,这绣荷包有些无聊,我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公子学这个本来就是消遣用的 又不是什么正经事。若是公子嫌它了,不做就是了。”   “嗯,你说的极是。”   茯苓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吃醋”这件事。   “公子,奴婢刚刚听到陛下说——”   茯苓还没说完,另一个大宫女辛夷就走进来道:   “公子,钱太医来了。”   韶子潇急忙道:   “快请他进来。”   然后他又问茯苓:   “你刚刚说什么?陛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   “茯苓!”   “……奴婢刚刚看到陛下离开青鸾殿的时候,好像面有愠色……”   “这个啊,他刚刚确实有些生气。”   “公子,您和陛下到底怎么了?”   “我……”   这时,钱檬初跟着辛夷走了进来。   “臣来给公子请平安脉。”   韶子潇正好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于是急忙伸出手对着钱檬初道:   “劳烦钱太医了。”   “这是臣应当做的。”   钱檬初切了脉,然后松开手,道:   “公子的脉息有些不平稳,不过应该是情绪所致。公子放轻松些就没事了,不需要喝药的。”   “钱太医,你能不能帮我开个药方。”   “公子您刚刚说什么?臣没有听错吧?真是……从未听过有人主动想要喝药的……” 第八十七章 是时候要“惩罚惩罚”他了   钱檬初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公子想要的,是有助于怀孕的药方吧?”   “没错。钱太医,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没问题。臣等会儿就去帮公子开药方。”   “多谢你了。”   “公子,其实怀孕一事,急不得的……”   “我知道急也没用,可还是忍不住焦虑。”   “公子,其实臣想说,怀孕一事,最重要的,还是要……多行房事。房事才是最好的补药。”   韶子潇没想到钱檬初说话这么直接,一时接不过话茬。   钱檬初见此,道:   “那臣就下去给殿下开药方了。”   “好,多谢钱太医。”   “微臣告退。”   钱檬初走后,韶子潇想了许久。这二十几天因为政事繁忙,他和拓拔毅基本上没怎么行房事。   好几次拓拔毅主动提出来,都被他自己拒绝了。   好在最近拓拔毅安逸了不少。   那么今晚,是该好好准备一下。   午膳的时候,拓拔毅真的没有来。   不过韶子潇也没有太多的失望,因为他相信,到了傍晚,他的夫君一定会回来的。   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如果他太忙了了,那么午膳就不回来了,但晚膳一定会回来,无论多忙。   可惜,这次,偏偏不如他的愿。   暮色早已降临,桌上的饭菜也已经热了两遍了,可拓拔毅竟然还没有回来。   而韶子潇还是呆呆地盯着门外,一点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茯苓见此,一阵心疼,劝道:   “公子,许是今日陛下太忙了,所以忘记回来用膳了。公子先吃吧。”   “他以前就算是再忙,也会回来陪我用晚膳的。”   “公子……”   韶子潇见他自己还没有哭呢,茯苓就快要哭了,心也软下来了。   “罢了,也许真的是太忙了吧。那我就不等他了。”   在茯苓的伺候下,韶子潇略微吃了一些,就让人把晚膳给撤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白天自己扔在桌上的那个荷包。   他走过去将荷包拿起来看了一下,还剩下三分之一就能够绣完那一从海棠花了。   于是他吩咐茯苓把针线重新拿了上来,开始绣那剩下的部分。   差不多二更时分,海棠花终于绣完了。   韶子潇放下荷包,推开窗户,微凉的晚风轻拂过他的身体,让他有些微微发颤。   突然身后一暖,韶子潇惊喜地边转过身子边说道:   “阿毅,你回来了!”   等他看清楚身后给他披衣服的人是谁,他那惊喜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了。   茯苓见此,心更加揪着。   “公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安寝吧。”   韶子潇又把身子转过去,看着窗外。   “看这天色,已经二更了吧。”   “是的。”   “陛下他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   茯苓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却还是被韶子潇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是还在政事堂,还是……?”   “这……”   “没事,你直接说吧,我……我承受的住。”   茯苓跪了下来,道:   “回公子,陛下已经回未央宫了。”   “未央宫啊……”   “不过公子,陛下没有让什么人侍寝,是一个人睡下的。”   “我知道了,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奴婢伺候公子更衣吧。”   “不用了,我还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奴婢就告退了。”   说罢,茯苓就走出房间,并帮韶子潇合上了房内。   在茯苓走后不久,韶子潇才想起来,那个绣好的荷包忘记送给茯苓。   他大声叫了一声茯苓,没有人应。   于是他将荷包放在桌上,打算明日再把这荷包送给茯苓。   ————   拓拔毅刚刚睡到未央宫的床上就后悔了。   他怎么就因为几件小小的破事,就“夜不归宿”呢?   可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更加不敢去青鸾殿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还是睡不着。   然后他就开始担忧。   不知道他没有去青鸾殿,韶子潇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他会不会也睡不着?   内心一番挣扎后,拓拔毅披上一件外衣,就往青鸾殿走去。   走进青鸾殿后,守夜的宫女告诉他,公子已经睡下了。   拓拔毅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走进去看一看。   他只有看到韶子潇真的安睡了,才能安心啊。   为了不吵醒韶子潇,他特意走地很慢很轻。   因此,他注意到了桌上的那个荷包。   拓拔毅将荷包拿到手中,用灯笼仔细地照了照。   刚刚还是半成品的荷包,此刻已经是个成品了。   拓拔毅又忍不住要嫉妒了。   子潇对他那个宫女也太好了,简直比对待他还要上心。   真的……好气啊!   看来,是时候要“惩罚惩罚”他了。   拓拔毅走到床边,看到韶子潇安静的睡颜,那颗躁动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   他脱了外衣和鞋子,然后爬上床上,拥住自己心爱的人,呼呼大睡了。   翌日清晨,韶子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拓拔毅抱在怀里。   他有些呆住了。   昨天拓拔毅不是没有回来吗?   难道昨天的一切是一场梦?或者现在是他还在做梦?   这时,拓拔毅也醒了过来。   “子潇,你醒了?”   “嗯。”   “昨日,是为夫不好。”   原来昨天的事不是梦啊。   “没事,我知道阿毅最近很忙。”   “我以后就是再忙,也不会忽略了我的子潇。”   “嗯,我信你。”   “子潇,咱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行房事了。要不,咱们今晚……”   拓拔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见充满了暧昧,仿佛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情事。   韶子潇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心早就软了下来,再不去想他昨日是这样让自己伤心的了。   “好,我都依你。”   韶子潇笑了,其实他心里,也是巴不得呢。   “那我先去上朝了。”   “嗯,我等你回来。”   拓拔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嘴唇,然后笑着走了。 第八十八章 下药   拓拔毅走后,茯苓进来伺候韶子潇梳洗。韶子潇顺便把桌上的荷包送给了茯苓。   茯苓接过荷包,感动地眼泪都掉出来了。   “公子,您……您竟然把您绣的第一个红包送给奴婢?”   “你是我师傅,难道不应该吗?”   “奴婢还以为,您会送给陛下呢。”   “我绣的可是海棠花。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把绣有海棠花的荷包带在身上?”   “可是奴婢觉得,只要是公子送的,无论是什么,陛下肯定把它当做宝贝一样,喜欢得不得了。”   “你瞎说什么呢,他哪有那样爱我?”   “公子……”   “不说这个了,你快戴上这红包让我看看。”   茯苓听到韶子潇刚刚说的那番话,心中替他感到难受。   男人都这么大猪蹄子吗?热恋期一过,这开始这样不冷不热。(刚刚子潇和阿毅亲热的时候,茯苓还没进来,所以不知道……)   不行不行,他家公子这样好,为了陛下甘愿入了后宫,像个女子一般雌伏在陛下的身下。   如果陛下这么快就变了心,那么她也不相信爱情了!   所以,她一定要帮帮公子,公子和陛下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说干就干!   茯苓在伺候韶子潇用完早膳后,对他道:   “公子,您今日要做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看看书吧。”   茯苓捧着韶子潇送给他的荷包,道:   “奴婢瞧着公子绣地非常好,这海棠逼真得很。”   韶子潇“噗”地一笑:   “你快别恭维我了,我才刚刚开始学,哪里能当得起‘好’这个字?”   “那,公子,这陛下的万寿节(皇帝的生日)眼看着还有十几天就到了。公子打算送给陛下什么?”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我现在的东西都是他的。我或许……只能把我自己送给他吧?”   “公子不如亲手绣个荷包送给陛下。”   “我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送给他的荷包,肯定不能随便绣些什么东西,最好还是要绣条金龙。可是我……我不行的。”   “奴婢可以帮公子一起啊。”   “你之前绣过龙。”   “嗯……没有。公子,这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绣的,一旦弄不好,就是谋逆的大罪。但是现在不一样,公子可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奴婢跟着沾了光,自然可以尝试一下绣龙。”   “茯苓,还是算了吧,我……我实在不是很喜欢做针线活。昨天绣完这个荷包,只不过是不想半途而废……”   “可是公子,您都送奴婢荷包了,却不送给陛下。奴婢害怕陛下会杀了奴婢。”   “瞎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阿毅他又不是昏君。”   “可是……陛下也会他的眼神杀死奴婢的。”   “好了好了,你既然这么想绣龙,那就绣吧。”   “太好了,多谢公子!那公子能不能把陛下的那块令牌借给奴婢。”   “为什么?”   “这绣金龙需要金线,奴婢得出宫去采买。”   “不会吧,这皇宫里面什么有专门制作衣裳的地方吗?你直接去问他们要一点。反正就是在小小的荷包上绣一条龙,能浪费多少金线。”   “这公子您就有所不知了。皇宫里面的金线好是好,却不是最佳的上品。奴婢知道京城有一家店铺,那里面的金线才是整个大梁最好的。若是能够用那种金线绣龙,奴婢都不敢绣龙的眼睛了。”   “真有你说得你们神奇吗?那你去吧。”   说着,韶子潇从床边的一个小匣子里将令牌拿了出来。   但是在他准备递给茯苓的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   “茯苓,你老实告诉我,你出宫是不是还要别的事。”   “这……这都让公子看出来了……奴婢在这皇宫里面待了太久了,实在想出去玩玩……”   韶子潇闻言,心弦一动。   他又何尝不是呢?   皇宫就像一个囚笼,若不是里面有他深爱的人,他宁愿选择去死,也不会做一只金丝雀。   他把令牌递给了茯苓,道:   “罢了,你且去吧。记得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   “公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因为贪玩而忘了时间的。”   让韶子潇有些吃惊的是,茯苓不仅没有贪玩,而且在买完金线和某样神秘物品后,很快就回了青鸾殿。   看到茯苓出现在眼前,韶子潇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   “怎么才中午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要晚上才回来呢。”   “因为奴婢想着,公子待在皇宫里面也无聊得很。奴婢想快点回来陪陪公子。”   “你有心了。”   “奴婢看公子最近一直闷闷不乐,恐怕不止是因为陛下吧?”   “没错,你是知道我已经服用了生子丸,可我……”   “公子别太忧心,陛下那么宠爱您,孩子肯定能有的。”   “他是很宠爱我,可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行过房事了。”   “陛下最近太忙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他。”   ————   晚膳时,拓拔毅果然如他早上所言,来了青鸾殿。   茯苓非常殷勤地帮拓拔毅乘了一碗汤。   “陛下,今日这汤可是公子特意吩咐御膳房的张师傅做的,您一定喝一碗。”   拓拔毅笑着看了韶子潇一眼。   “是吗?那我尝尝。”   拓拔毅先是喝了一小口,然后忍不住把一碗汤都喝下去了。   “这味道是真的不错。”   韶子潇闻言,又帮他乘了一碗。   “喜欢那就多喝点。”   “子潇亲手帮我乘的汤,我一定要喝得一滴不剩。”   说罢,一碗汤又进了拓拔毅的肚子。   拓拔毅也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今日这汤各位好喝,于是自己又乘了一碗。   茯苓见此,急忙道:   “陛、陛下,这汤再好喝,也不能多喝。何况,还有公子,您不打算让公子喝一点吗?”   韶子潇笑道:   “没事,我不想喝汤。阿毅,你多喝点,你最近都瘦了。” 第八十九章 强迫   茯苓目瞪口呆地看着拓拔毅把一整碗汤全部都喝进了肚腹。而他家公子竟然一口都没有喝!   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反正他家公子很想行房事,关键就是在陛下身上嘛。   所以陛下这样做,效果可能还更好呢。   可怜的茯苓只是想帮助韶子潇和拓拔毅行房事,可她一点都不知道,她下媚药的时候没个分寸,拓拔毅喝的时候是更加没分寸了。   所以,本来只是助兴的药,现在……就变成了虎狼之药!!!   宫女刚刚把晚膳撤下去,拓拔毅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太对劲。   那个地方……在燥热,在跃跃欲试……   他原本以为是最近禁欲太久了而产生的生理反应,而且也乐得这样。   “子潇,咱们是不是该回房‘睡觉’了?”   韶子潇当然知道他说的睡觉是指什么。   “现在还有点早吧?而且才刚吃完饭,我们先去消消食吧。”   拓拔毅一把抓住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我已经忍不住了……”   韶子潇想到拓拔毅确实很久没有开荤了,便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走到了卧室,将门关地紧紧的。   这时,拓拔毅才感觉到,他的身体可不仅仅是生理反应。   他应当是被人给下药了!   但有此时已经没有空去追究那个胆子大到在皇宫里给他下药的人。   因为他的欲望已经非常强烈了。   他将韶子潇压在身下,一把将他的衣裳撕烂了。   韶子潇一时间怔住了。   虽然以前拓拔毅也会因为嫌弃脱衣服麻烦而把他的衣服撕烂。但是如此粗暴的动作,拓拔毅还是第一次。   罢了,权当他是吃了多日素食的肉食动物吧。   大不了,就在床上多躺几日……   但他万万没想到,拓拔毅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几乎没有扩张,拓拔毅就直接进去了,然后粗鲁地挺动。   韶子潇感觉,此时拓拔毅,不是他的那个夫君。   他们不是在进行一场情事,而是拓拔毅单方面把他当成一个泄欲的工具。   被折磨地狠了,韶子潇忍不住又叫又哭。   “啊……呃……”   “阿毅、阿毅你轻点……呃……阿毅,我受不住了……”   “啊——”   “拓拔毅,你给我出去,出去!”   拓拔毅一言不发,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如果单单只有这些,韶子潇也感觉还好。   最多就是那处受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拓拔毅的动作太剧烈了,韶子潇感觉他的肚子疼。   起初并不明显,只是隐隐得感觉有些疼。后来,他的肚子越来越疼。   一个不好的预感闪过他的心头。   “阿毅,你快出去……我肚子疼!”   “我真的好疼……阿毅……”   但无论韶子潇怎么哀求,拓拔毅都跟听不到似的,只是凭着男人的本能,做着那事。   直到韶子潇被他折磨地晕了过去,他才稍稍清醒了一点。   但是身下的欲望仍然那样强烈。   他感觉,如果现在放弃,离开韶子潇这具身子,他会死掉的!   突然间,他的眼睛向下看了一眼,然后清醒了一大半。   他看到床上的被褥几乎要被血给染红了 。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他肯定是没有出血,那么这些血,是韶子潇的!   拓拔毅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欲望有没有发泄完,匆忙地从韶子潇的身体中退了出来,然后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庞,喊道:   “子潇、子潇我错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拓拔毅见韶子潇彻底晕了过去,但他下身的血一直在流,不禁感到害怕。   这血再这么流下去,他的子潇会不会离他而去?!   不,不可能,他不允许!   拓拔毅对门外高声喊道:   “太医!快去传太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给朕找过来。”   “奴才遵旨。”   不一会儿,太医院钱檬初就跑着进来了。   这回拓拔毅可再没有闲情逸致去问钱檬初,为什么又是他第一个来青鸾殿,他是不是对子潇有那种意思?   拓拔毅看到钱檬初,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钱檬初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平时不太正经的他,此刻也不敢马虎,急忙跑到床边去把脉。   “陛下,公子这是要小产了。”   “什么?!小产?!你是说他怀孕了?!”   “嗯,不过现在已经快要没了。”   “能不能想想办法保住孩子?”   钱檬初突然抬起头,看着拓拔毅,道:   “陛下刚刚是怎样对待公子的,您觉得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拓拔毅心虚地不敢直对钱檬初的眼神,他低下头去看韶子潇,却发现韶子潇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眶里面还有泪水。   “子潇。”   韶子潇一只手捂着疼痛的肚子,还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钱檬初的衣袖。   “抱住孩子……求求你,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钱檬初知道孩子肯定保不住,心里难受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韶子潇,只能任由他不断哀求自己。   拓拔毅见此,感觉心脏挨了一刀。   他将韶子潇轻轻揽在怀里,道:   “子潇你放心,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会让太医保住他的!太医院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听到有人承诺他的孩子不会有事,心中放松了不少。于是他眼皮一重,晕了过去。   拓拔毅问钱檬初道: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朕想要这个孩子活着。子潇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   “陛下想要的东西可真多。”   “朕一生所求,只他一人。”   “那就牺牲孩子啊。这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了。”   “朕了解子潇,若是这个孩子没了,子潇的半条命也就没了。”   “……”   “真的有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办法肯定是有的,只是……” 第九十章 危急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就算是要了朕的命也在所不惜!”   “陛下……”   钱檬初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拓拔毅的眼睛。   拓拔毅那坚定的眼神让他明白,刚刚皇帝那话可不是随口说说,他是认真的!   “陛下言重了,自然是不需要陛下的命……”   “朕知道,朕是想说,无论什么代价,朕都承受得起。只一点,不能伤害到子潇!”   “陛下应该知道凝碧丸吧?”   “朕当然知道这个。据说这个药丸是华山半仙进贡给太祖爷的,一共就只有十二颗,太祖爷下过死命令,每一任大梁皇帝只能有一颗。”   “陛下,您应该还没用您那颗吧?”   “钱檬初,朕才刚刚登基,你这是什么意思?咒朕死吗?何况那个药丸说着好听,什么可以起死回生,不过只能回光返照一段时间罢了。父皇服用过后,不到半个月就驾崩了……”   “没错,那凝碧丸虽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时效很短。若是将死之人服用,的确只能回光返照。但是,若是用了婴孩身上就不一样了。”   “真的吗?”   “臣又没见过这凝碧丸,上面那些话,当然是瞎编的啊。不过陛下,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能暂时让这个孩子活下来,日后臣还可以再开汤药调理的。”   “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现在就去拿。”   说罢,拓拔毅就跑去了永寿宫。   没错,他将自己的那颗凝碧丸送给了他的母后。   因为他本就觉得这个凝碧丸就是个鸡肋。   除了太祖爷之位,接下来的几任皇帝因为知道有这个起死回生的神奇药丸在,就开始放纵情欲,哪里知道这个药丸是救急的,不是续命的,所以多是英年早逝。   他现在还年纪轻轻,一点也不需要这个药丸,而他的母后日渐老去。所以他将这个药丸送给母后,希望她能活得更加安心。   还有就是,他希望能讨好他的母后。如今那些朝臣恨不得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选秀女以充实后宫。   如果前朝的大臣能与太后联手,那么拓拔毅就很对付他们了。   为了他和子潇的幸福,一个小小的药丸算得了什么?   拓拔毅冲进了永寿宫。   太后早已睡下了。   但拓拔毅现在可顾不上会不会让韶子潇得罪母后,直接让人把太后叫醒。   “阿毅,你这是怎么了?”   拓拔毅跪在了太后的脚边。   “母后,子潇他有孕了。”   “真的吗?!这是件极好的事情啊。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担心母后还要逼迫你选秀?你放心只要子潇能生下皇子,母后还乐得清闲呢!”   “不是,母后,那个凝碧丸还在吗?”   “凝碧丸?在啊,怎么了?”   “儿子刚刚不小心伤到了子潇,现在子潇快要小产了,只有凝碧丸能救孩子。”   太后感觉这信息量太大了,她老人家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啊!   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凝碧丸能救自己的孙子,于是她急忙把凝碧丸拿了出来。   拓拔毅见此,一把从他母后手中把凝碧丸抢了过来。   然后他只说了句“多谢母后”,就又急匆匆地跑走了。   太后看着拓拔毅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眼前,叹了一口气。   拓拔毅将凝碧丸喂给了韶子潇后,钱檬初就将他赶了出去,并且嘱咐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然后钱檬初就在房中施展本领。   拓拔毅站在房外,心急如焚。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明明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非常想破门而入,他是皇帝,想做什么不可以?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妻儿的性命就在钱檬初的手里了,自己现在不能进去打扰他,只能在外面等。   这时,一个看不起钱檬初的老太医对拓拔毅道:   “陛下,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钱太医在里面究竟做些什么,不如让老臣等进去看看?”   “不行!”   “陛下,那钱檬初——”   “朕信他,他比你的医术强。好了,你别再来烦朕,有多远滚多远!”   那位老太医感觉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他在太医院二十几年,在皇帝眼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刚来的黄毛小子!   不过皇帝下了命令,他也只好滚地远远的。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房门打开了。   钱檬初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他吃惊地发现,拓拔毅简直比他还厉害,他只是满头大汗,拓拔毅简直是要浑身湿透了……   “陛下,外面下雨了吗?”   拓拔毅可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子潇和孩子怎么样了?!”   “陛下安心,大小均安。”   拓拔毅正要走进房间,但钱檬初还是站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看在钱檬初是他现在的恩人,他的态度可比刚刚好多了。   “给朕让开。”   “陛下,臣建议您去洗个澡,换一身衣裳再进去。您现在这样,若是公子醒过来了,会吓到他的……”   拓拔毅这才感觉到,自己刚刚因为跑得太快、再加上太过紧张,出了好多汗,衣衫都湿透了。   “帮朕照顾一下子潇。”   于是拓拔毅匆匆沐浴了一番,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然后急急忙忙去了韶子潇的房间。   此时韶子潇还没醒过来,而钱檬初已经走了。   拓拔毅有些不开心,他刚刚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让钱檬初帮他照顾一下韶子潇吗?怎么这个钱檬初溜得这么快?   不过再仔细一想,若是他推门进来,看到钱檬初在悉心照料韶子潇,恐怕他就不止是不开心,而是想杀人了。   所以这钱檬初不仅医术不错,脑子也不错嘛。   拓拔毅坐到床边,看着韶子潇苍白的面容,心疼万分。   现在韶子潇和孩子已经没有危险了,所以他有心思开始算算账了。   刚刚的那场情事绝对有问题,他一定是被人给下药了! 第九十一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刚刚情况危急,他一颗心全系在韶子潇身上。   如果韶子潇暂时没事了,他一定要揪出那个下药的人!   拓拔毅叫来了小路子,道:   “你去仔细检查一下朕今日的饮食,朕总感觉……是被人给下药了。”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查。”   “等一下,这迷丨魂药大概多长时间能起作用?”   “这……陛下啊奴才怎么会知道……”   拓拔毅这才反应过来,小路子是个太监,不可能知道这个。   “那你就从朕的晚膳开始查起,务必要快。”   “奴才遵旨。”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小路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回禀陛下,您今日的膳食,太医院的太医都细细查过了,并无异样,更没有被下药。”   “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春天来了,朕发丨情了?”   “可、可是陛下,现在是秋天啊……”   “朕当然知道……等一下,你刚刚查的是什么啊?”   “?奴才自然是按照陛下的吩咐,查了您今日的膳食啊。”   “是朕吃过的碗器里面?还是留出来的样本?”   “陛下您吃过的碗器都已经洗净,查的自然是留出来的样本。可是陛下,这样本是在您即将要吃那菜之前留的,那不就等于您吃过的膳食吗?”   “那倒不一定,如果是你在伺候朕用膳的时候做了手脚的话……”   小路子急忙跪了下来。   “陛下,奴才冤枉啊!”   “朕的意思,如果是像你这样,获得朕和子潇信任的人……朕想起来了!今日用晚膳的时候,那个茯苓非要让朕喝一碗汤。”   “奴才这就把茯苓姐姐叫过来。”   “等一下,你……你怎么叫她姐姐?!小路子,你不是比她大吗?!”   “这……陛下宠爱公子,茯苓姐姐又是公子的贴身宫女,奴才自然得好好巴结。”   “看来,子潇真的是太宠爱她了。哼,朕看她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你快去把她叫过来!今日真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是。”   不一会儿,茯苓就跟着小路子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陛下。”   “你一个宫女,见到朕,居然敢不跪下?!”   茯苓吓地急忙跪倒在地。(以前跟着公子见陛下的时候不要说是下跪了,连行礼都可以免了。我都已经习惯了,可现在竟然这么严厉……难道这个皇帝有双重人格?)   “陛……陛下……”   “茯苓,你可知罪?”   “奴、奴婢不知犯了何事?”   “你不知道你有什么罪。好,好啊,朕一条一条给你掰扯!”   茯苓一下子怔住了。   一条一条掰扯?天呐,她会不会被皇帝灭十族?!   不对啊,她不是孤儿吗?这皇帝凶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脑子都不好使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也是,你吃准了子潇宠爱你,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帮你求情的。不过,子潇现在被你害得还在昏迷,没人会来救你,是你自己自作孽!”   “被、被奴婢害的?!陛下,您说什么罪名奴婢都可以认。可是奴婢对待公子一片赤诚,是绝对不会害公子的!”   “今日晚膳的时候,朕喝的那碗汤,是被你下了迷丨魂药的吧?”   茯苓一时不敢说话了。   拓拔毅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然后道:   “你长得是有几分姿色,怎么,想给朕下药,然后再爬上龙床代替你主子承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陛下,奴婢知道公子想要个孩子,可是陛下近日不愿意碰公子 所以奴婢才出此下策。奴婢这么做,都是想要帮公子。”   “那你可知道,他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公子终于得偿所愿了。”   “可就是因为你下的迷丨魂药,朕无法把持自己……朕和子潇孩子差点就没了!你是子潇的贴身侍女,他怀孕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然后故意这么做的!”   “陛、陛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你的失职了!你主子怀孕了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他的贴身侍女的?!”   “奴婢、奴婢……”   “无论哪一种,你都有罪。”   茯苓给拓拔毅磕了个响头。   “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只求陛下能告诉奴婢,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奴婢愿意马上领死……”   “孩子暂且保住了,但是子潇流了很多血。朕看着,心都快疼死了。”   “好,奴婢这就去领死。”   “站住。你明明知道子潇不可能让朕杀了你,还如此假惺惺的,心机可真重啊。”   茯苓内心OS:???我是真的想去领死啊!得罪了你,整日都要胆战心惊,我还不如去死!   “朕不会杀了你,不过,你也不能再待在子潇身边了。朕一会儿会安排人放你出宫。当然,朕是不会给你赏银了,不过你可以把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都带出去。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茯苓闻言,站了起来。   然后,拓拔毅就注意到了她身上佩戴着的荷包。   拓拔毅一把将那个荷包给夺了过来。   “这不是子潇绣的荷包吗?他居然真的送给你了。”   “陛下若是喜欢,那这个荷包以后就是陛下的了。”   拓拔毅将荷包塞回到了茯苓的手中,冷冷地说道:   “不用了,又不是送给朕的。”   茯苓见此,急忙将荷包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奴婢做错了事情,有愧公子的厚爱。已经不配拥有这个荷包了。”   拓拔毅又把荷包扔到了她的脚边。   “你不要自作聪明了,朕才不要别人施舍的东西。朕要有一日,他真心实意地送给朕!行了行了,滚出去吧。你再不滚,朕可不敢保证不会杀了你!”   茯苓才刚刚迈了一条腿,小路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陛下,公子醒了。”   拓拔毅闻言,一阵风似的跑去了韶子潇那儿。 第九十二章 打情骂俏   韶子潇迷茫地睁着眼睛。   突然,腹部一痛,他这才都想起来了。   那场粗暴的情事,他不断地哀求,但拓拔毅仿佛一头发丨情了的猛兽,不仅没有停下了,而且还把他折磨地更狠了。   然后是越来越痛的腹部。   他能感觉得到,腹部的温度在降下来。   他的全身因为这场情事而发热发烫,唯有腹部冰冷一片。   孩子……   他的孩子……应该已经没了吧。   韶子潇复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绝望地想着。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子潇,你醒了。”   “……”   韶子潇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回答他。   拓拔毅自知理亏。   “子潇,你放心,孩子没事。”   韶子潇突然把头转了过来,惊喜地问道:   “真的吗?”   “当然,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咱们的孩子有事的。来,先喝口水。”   说着,拓拔毅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韶子潇。   韶子潇被折腾了这许久,也觉得自己渴了,于是他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茶杯。   拓拔毅将茶杯拿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   “这水凉掉了。”   “这群奴才不知道是怎么伺候的,水壶凉了也不知道换一壶。”   “一般茯苓都会记得换的,今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可能这孩子是被我刚刚那个样子给吓坏了吧。”   听到“茯苓”二字,拓拔毅脸上有些不自然。   “嗯,那我现在去给你倒杯温水。你现在可不能喝凉水。”   “不用了,陛下去休息吧。让茯苓过来伺候我就好。”   拓拔毅心头一震。韶子潇让他去休息,可他难道不是一直在这个房间休息的吗?   “我刚刚看到今晚上辛夷在当值,所以茯苓她肯定已经睡了。”   “那就让辛夷进来吧。”   “子潇这是在赶我走?”   韶子潇没有说话。拓拔毅见他的嘴唇有些干涸,急忙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韶子潇喝完温水过后,没有理会拓拔毅,直接躺了下来。   拓拔毅有些无措地站在旁边。   “子潇,你看都快要四更天了,咱们一起歇息吧。”   “臣现在身子特殊,不能服侍陛下。陛下还是去找旁人伺候您吧。”   “子潇你说笑了,我哪来的什么旁人啊,我明明只有你好不好?”   “整个皇宫都是陛下的,包括皇宫里面的所以宫女。”   “子潇你错了,我对女子可不感兴趣。”   “还有很多长得眉清目秀的内监,比我长的好看的也不少。”   “子潇!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韶子潇心道:天呐,要生气也是我该先生气!   “臣是认真的。臣现在这样,实在没有办法服侍陛下。而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兽性’大发,臣的身子实在是受不住……”   “子潇,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刚刚……我刚刚那是被人下药了!”   “什么?”   韶子潇这才转过头看着拓拔毅。   “有没有查到下药的人是谁?”   拓拔毅本来想说:可不就是你最宠爱的宫女茯苓!   但他考虑到韶子潇刚刚差点小产,太医嘱咐过他现在的情绪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波动。   而且,宫女给皇帝下迷丨魂药,一听就知道这个宫女是想自己上位。子潇待茯苓就像是亲妹妹一样,他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还是过几天再告诉他吧。   “还没有查清楚。”   “他今日能给你下迷丨魂药,明日就可以给你下鸠毒,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子潇这是在关心为夫?”   “才不是呢。我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了吧?子潇,别不承认了。”   “我只是……只是不希望我大梁一年之内死两个皇帝。这样天下苍生会惶惶不安的。”   拓拔毅趁着他找借口的功夫,已经爬上了那张大床。   “嗯,我就知道,子潇是舍不得我。”   韶子潇:???我白费脑子找借口了!   拓拔毅先是像头雄狮一般勃丨起了半晚上,然后又担惊受怕了半个晚上。现在他的脑袋一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韶子潇帮他捏了捏被角,然后就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给拓拔毅下药呢?   ————   一个时辰过后,拓拔毅不得不起床去上早朝。叫皇帝起床这个艰巨的任务一直都是小路子做的。   今日,小路子为难地站在床边。   因为他没能叫醒拓拔毅,却把韶子潇给吵醒了。   韶子潇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拓拔毅,道:   “他才刚刚睡下不久,最近他又这样累。”   “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不用早朝了?”   “嗯,今日就不要早朝了吧。你让大臣们把奏折都送去政事堂,让几位宰辅用过午饭后来政事堂开个小朝会吧。”   “奴才遵旨。”   小路子走后,韶子潇就又躺了下来,陪着拓拔毅睡到了巳时。   韶子潇又睡了一觉,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拓拔毅竟然还在睡。   韶子潇感觉自己有些头大,是头猪也不能这么个睡法吧?   !拓拔毅该不会是被人下了昏睡散?   也不是没可能哦。   “阿毅、阿毅你快醒一醒。”   韶子潇使劲推了一下拓拔毅,他这才醒了过来。   “子潇,什么时辰了?”   “好像……快要午时了吧。”   “哦,那我再睡一觉……等一下,什么?!午时了?!”   “嗯。”   “那个……我今日的早朝……难道是梦游的时候上完了?!”   “当然不是,我看你睡得很香,就让小路子把早朝给取消了。”   “我还以为子潇你肯定不会允许我不去早朝。”   韶子潇闻言,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门口喊道:   “小路子、茯苓,你们进来吧。”   于是小路子和辛夷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   韶子潇见是辛夷,疑惑地问道:   “昨晚不是你当值吗?怎么现在还不去睡觉?” 第九十三章 冷战开始   辛夷看了一眼拓拔毅,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茯苓姐姐今早起来身子不舒服,又担心那些小宫女毛手毛脚地伺候不好公子,所以就央着奴婢来伺候。”   “茯苓病了吗?那你快去给她找个太医瞧瞧吧。”   “奴婢当然说了,可是茯苓姐姐说她在床上躺两天就没事了,用不着太医的。”   “那怎么行呢?万一本来是小病,拖着拖着就变成大病了可怎么办?”   拓拔毅见韶子潇自己都白着张脸,却一门心思扑在“生病”了的茯苓身上,忍不住醋意大生,说出了真相。   “她已经走了,你日后也再不要牵挂着她了。”   辛夷目瞪口呆地看着拓拔毅。明明刚才拓拔毅向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茯苓姐姐走的事情告诉公子,怎么这会儿反倒自己说出来了?   在大梁,百姓往往用“走了”来形容一个人去世。因此听到拓拔毅那话,韶子潇不由地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   “茯苓她……死了?这怎么可能?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没有死。只是……她现在刚好到了出宫的年龄,我就让她出宫了。”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不告而别。”   韶子潇见拓拔毅一脸怒气,忍不住猜测道:   “阿毅,是不是你撵她出宫的。”   “是。”   “为什么?”   拓拔毅摆了摆手,辛夷急忙带着在房内伺候的宫女退了出去,并且把门给关严实了。   “昨晚给我下药的人,是茯苓。”   “这不可能。”   “她亲口承认的。”   “拓拔毅,你确定你没有对她严刑拷打?”   拓拔毅冷笑了一声。   “她是你心尖上的人,我怎么敢打她?”   “我还是不能相信,下药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茯苓?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子潇,我知道你与她主仆情深,但事实就是这样。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犯了错,就该受罚。我不能因为你对她偏爱些,就轻易饶过了她。”   拓拔毅见韶子潇闭上眼睛沉默不语,觉得应该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他温柔地说道:   “我现在得去政事堂了,你再多睡会儿。一会儿记得吃点东西,还有药别忘记喝。”   说罢,拓拔毅就转过身子,打算离开这里。   这时,韶子潇突然睁开眼睛,盯着拓拔毅的背影,问道:   “拓拔毅,你敢说你这样惩罚她是出于公道,没有半点私心在里面?!”   拓拔毅闻言,非常恼火。   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他的子潇竟然喊出了他的全名,还是两次。   拓拔毅很生气,语气也变得生硬了。简直和刚刚那个柔情的拓拔毅判若两人。   “有私心啊,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与她亲密的样子!我将她逐出宫,就是故意的!”   说罢 ,拓拔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拓拔毅刚走,宋绾就急忙把辛夷叫了进来。   还没等韶子潇开口,辛夷就低着头道:   “公子,关于茯苓姐姐的事情,奴婢是一无所知。只知道,茯苓姐姐她大概是惹怒了陛下。”   “你和茯苓是在一个房间睡觉的吧?”   “是的。”   “那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茯苓她有些奇怪?”   “这……奴婢粗心大意,还真没觉察出来。”   韶子潇看着辛夷一副憨憨的样子,也明白从这个姑娘口中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茯苓被逐出宫,是我对不住她。你去库房拿上一千两银子,然后亲自出宫交到她手上吧。”   “啊?可奴婢该怎么找到茯苓姐姐呢?”   韶子潇不可思议地看着辛夷。   “你们住在一起几个月了,她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起过她家住在哪儿吗?”   “没有啊。而且像我们这样的宫女,多半都是已经家破人亡了的……”   韶子潇将手扶上了额头。   “这样吧,你让青鸾殿的那十几个小太监都出去找茯苓,找到之后,再把银子交给她。我和她主仆一场,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嗯……”   “你怎么哭了?是舍不得你茯苓姐姐?”   “有点。但主要是被公子给感动了。还有就是,公子,我们青鸾殿的库房里能凑出来的银子,最多也就一千两了,您真的要全部都送给茯苓姐姐吗?”   “你放心,你出宫的时候,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多谢公子,那奴婢这就下去忙了。”   “好。”   辛夷刚刚走后不久,太后就来了。   韶子潇想要下床,却被太后给制止住了。   “你原本也不需要和我这个老太婆多礼,更何况你现在还身子特殊呢。”   “多谢太后。”   “怎么眼眶红红的,哭过了?肯定是阿毅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是?”   太后见韶子潇没有回答,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你放心,等会儿我就帮你去教训他 。”   “太后……”   “怎么还叫太后呢,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韶子潇闻言,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母后。”   太后笑逐颜开地答应道:   “诶,我的好孩子!”   韶子潇扑到了太后的怀里。   “母后,谢谢您对我这么好。我……我从小就没有娘亲,也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母爱,总感觉这样的人生是有缺憾的,可在您这里,我真的感受到了母爱。”   “傻孩子,我也是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孩子看待。我虽然做过皇后,现在又是太后,拥有着整个大梁的女子都羡慕的身份地位,可我独独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母后……”   “没事,母后现在一点都不难过。上天待我不薄啊。先是送了我一个阿毅,他以前毛病很多,真真是让我体会到了教养孩子的痛苦与欢乐。如今,老天又送了一个你给我,你拯救了阿毅,让他从一个我怎么教不好的纨绔子弟变成如今的勤勉皇帝。我实在太感激你了!” 第九十四章 喜讯   韶子潇帮太后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道:   “母后您快别哭了,您这么善良,当然值得拥有最好的。”   “母后这是高兴地哭了,倒是惹得你陪我一起流眼泪了。不过啊,我这里倒还真有一件喜事呢,是关于你家里的。我来这一趟,就是迫不及待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关于我家的喜事?”   “是,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你可不许高兴地哭出来。”   “好,母后,我答应您,我定不哭的。”   “你的兄长马上就要成亲了,那姑娘是崔尚书家的大闺女,我以前见过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相当的知书达礼。你兄长可真的是好福气。”   韶子潇听到这个喜讯,真的是忍不住想哭。   但他刚刚答应了太后,现在怎么好哭出来呢?   所以他就尽量忍着吧!   太后见此,笑道:   “傻孩子,想哭就哭吧。这是在咱们自己家里,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母后,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真的是……高兴到想大哭一场!”   “大哭?那我可就不许了,你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能起伏太大,对孩子不好的。”   “母后说的是,这是件好事,我怎么能哭呢?”   太后考虑到韶子潇昨日差点滑胎,今日的情绪又这样大起大伏,需要好好休息。于是又说了几句叮嘱他照顾好自己身体的话,就离开了青鸾殿。   待到太后走了,韶子潇才想起来,他忘记问一下太后,他的兄长成亲是在哪一日了……   正当他遣打算个小太监去丞相府问一问的时候,辛夷将丞相府的家书拿了过来。   韶子潇急忙把家书打开,逐字逐句地仔细读了一遍。   然后他发现,这份家书里面不仅提到他兄长成婚的日期,竟然还跟他说,他现在身子特殊,让他可以不用回去!   这……还真是把他当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吗?!实在是太气人了!   不过,气归气,他还是得赶紧打听清楚,兄长到底哪一日成亲。毕竟那是从小到大一直疼着他的兄长,自己是一定得带上礼物去恭贺他成亲。   但是他兄长刚刚既然没在信中提到,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让他知道。所以他是不可能再遣人去丞相府了。   “辛夷,你遣个太监去崔尚书家打听打听,他家的大小姐何日成亲。”   “可是公子,我们青鸾殿的太监不是都已经遣出去找怜枝姐姐了吗?”   “是哦,我忘记了……”   “那奴婢找个宫女去吧。”   “那你让两三个宫女一起去吧,女孩子家的,走在大街上有些危险的。”   “是,公子可真是细心。”   “我有些累了,现在想睡一会儿。”   “好,奴婢让他们动作都轻些,绝不会打扰到公子的。”   说罢,辛夷就伺候韶子潇躺了下来,然后她自己也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或许是怀孕嗜睡的缘故,韶子潇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一直到该用晚膳的时间他才醒了过来。   辛夷坐在旁边,见他醒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公子您可终于醒了,奴婢吓得都快要去找太医过来了。”   “嗯?怎么了?”   “公子睡得太久了。现在已经是要用晚膳的时间了,可是公子午膳都没有吃……”   “没事的,反正我也吃不下什么。对了,陛下回来了吗?”   “嗯……还没有。”   韶子潇轻微地叹了口气。   “那我再睡会儿,等陛下回来了你再来叫我,我和他一起用晚膳。”   “是,那奴婢去吩咐他们把饭菜温着。”   辛夷边走边疑惑地想道:   早上陛下怒气腾腾地出了青鸾殿,我还以为是公子和陛下拌嘴了呢?但是从公子现在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有吧?   而事实证明,拓拔毅是真的生气了。   辛夷在外间等了半个时辰,实在等不及了。于是她派了个宫女去打听,结果那宫女回来告诉她,陛下已经回未央宫了,估计今晚上宿在那里,不会过来了。   辛夷有些懵,她想不通陛下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要去未央宫睡觉!   但是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公子叫醒,让他先吃些东西。   不然得饿到公子腹中的小皇子了!   于是辛夷去了韶子潇的房间,将他叫醒。   “公子,该用晚膳了。   “陛下回来了吗?”   “……陛下已经回了未央宫,今日很可能不来青鸾殿了。”   “他到底还是生气了。”   “是因为茯苓姐姐的事吗?”   “不是,是我们夫妻之间本该有的磨合,你不必想那么多。”   “那奴婢把饭菜端进来,公子吃一点再睡觉吧?”   “我现在有些恶心,什么都不想吃。”   “可是公子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您不饿,小皇子饿了呀!”   韶子潇闻言,将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那你去拿碗白粥过来吧。”   “啊?”   韶子潇苦笑道:   “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好,公子稍等。”   辛夷伺候韶子潇喝了半碗白粥,韶子潇就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喝了。   “我刚刚让你遣人去打听崔尚书家的大小姐成亲的日子,打听到了吗?”   “已经打听到了,就在下月初六。”   “下月初六?那就只剩下十天了。”   “是的。”   “唉,这么短的时候,我该准备什么送给兄长呢?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公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嗯?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咱们青鸾殿的库房什么好东西没有?奴婢上午去拿银子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好多奇珍异宝,有像鸽子蛋一样大的夜明珠,还有——”   “可是,那些都不是我的。”   “那些是陛下的,自然也是您的啊。”   “且不说我现在在和他闹别扭,就是从前我们恩爱的时候,我也不该拿他的东西去送给我的兄长。”   “可是公子,奴婢就是想不通啊。您和陛下是夫妻,夫妻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啊?” 第九十五章 火药味略微有些浓啊   韶子潇苦笑一下,道:   “他的身份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他为君,而我,永远是他的臣。”   “公子,奴婢笨得很……还是不太懂。”   “嗯……你就理解为,我现在在和他闹别扭,如果我还拿他的东西送给我兄长,那我的心里得更加别扭了。”   “那公子该送您的兄长什么呀?”   韶子潇的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然后他双眼放光地对辛夷说道:   “不如,咱们明日出宫吧。”   “什么?出宫?!”   辛夷瞪大了眼睛,她实在是想不到他家公子居然提出这个想法。   “可是公子,您现在怀着身孕,恐怕不大方便出宫吧?”   “没事啊,今日休息了这么久,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可万一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他还不得杀了奴婢啊。”   想起拓拔逸发怒的样子,辛夷就忍不住浑身打冷战。   宋绾没发现辛夷的异常,他看着门口,有些凄凉的说道:   “他都不愿意回家了,你看他像是会管我去哪里的样子吗?”   “陛下怎么会不回来呢?应该是政事太多了……殿下现在先睡觉,明日早上一睁眼,陛下就会出现在您的眼前了,就像上次那样。”   “好,借你吉言。你也快去睡觉吧,明日我带你出宫去玩。”   辛夷年纪还小,听到“出宫玩”三个字,立马笑逐颜开。   “好,奴婢这就去睡觉!”   辛夷走后,韶子潇以为自己会再伤感一段时间,但困意很快就向他袭来,不一会儿他又沉沉睡去。   倒是辛夷这个小丫头,得知公子明日大概率会带她出宫玩,激动地都睡不着觉了!   翌日清晨,韶子潇睁开朦胧的双眼,然后非常失望地发现,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拓拔毅竟然真的没有回来!   韶子潇伸出一只手,掀开了床帘,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这又带给了他希望。   最近他这么嗜睡,说不定拓拔毅会来过了,然后又去上朝了,所以自己现在才看不到他的。   这么想着,韶子潇大声把等在外面服侍他的宫女叫了进来。   辛夷听到韶子潇的叫唤,急忙走了进来。   韶子潇问道:“陛下昨晚回来了吗?”   “公子,奴婢刚刚特意问了守夜的宫女,陛下昨夜没有来青鸾殿……”   韶子潇闻言,心脏一阵抽痛。   他低下头,看到了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   是啊,若是拓拔毅回来过了,这被褥怎么可能动都没动……   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多此一问,徒添伤心罢了。   辛夷看到韶子潇黯淡下去的眼神,急忙道:   “公子今日要出宫,那肯定不能穿平时的衣裳,奴婢特意去库房里面挑了两件便装,公子看看想穿哪一件?”   韶子潇闻言,抬头看了眼辛夷,然后就被辛夷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给吓到了。   “辛夷,昨晚上好像不是你守夜吧?你……你怎么跟一夜没睡一样?”   “还不是公子说今日可以出宫去玩,奴婢激动地一整夜都没睡着觉!”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一点都没有夸张!奴婢自从进入皇宫以来,就再没有出去过了。”   “不会吧?我记得茯苓经常有出宫,她一次都没带上你吗?”   “没有,茯苓姐姐都是一个人去的。”   韶子潇突然忘记了自己的悲伤,反倒替辛夷难过起来。   “就算是为了你,我今日也一定要出宫。”   “奴婢伺候公子梳洗。”   “好。”   辛夷帮韶子潇梳洗完毕后,突然大叫一声。   韶子潇被她弄得莫名其妙。   “辛夷,怎么了?”   “公子,如果没有陛下给的那块令牌,咱们还能出得去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不是有令牌的吗?”   “可奴婢把令牌给白芷她们了。”   “白芷是谁?”   “她们也是咱们青鸾殿的宫女,青鸾殿的香料快要完了,奴婢今早让她们去宫外采买,就直接把令牌给了他们。然后奴婢现在突然想起来,咱们出宫好像也需要令牌。”   看着辛夷一副害怕且担忧的面容,韶子潇实在是不忍心让辛夷失望。   “没事,我现在就去找陛下,让他准我回家住几天。你昨天晚上都没睡觉,趁着现在眯一会儿吧。”   说罢,韶子潇就离开了青鸾殿,走向了政事堂。   政事堂的太监依旧非常热情地请韶子潇坐在耳房等着,然后他去禀报了拓拔毅。   拓拔毅听到“韶公子求见”这五个字,惊地连手中的奏折都掉到了地上。   “你、你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回禀陛下,是韶公子,就是青鸾殿的主子。”   在确认来求见的就是韶子潇后,拓拔毅奏折也不看了,直接一阵风似的跑到了耳房,直把那个禀报的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   拓拔毅跑到耳房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像个娇新娘一般,扭扭捏捏地推开了房门。   韶子潇听到动静,看向了门口。在看到拓拔毅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拓拔毅急忙走到他身旁,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韶子潇也就不客气地坐了,拓拔毅立刻坐在了他的身边。   一阵沉默过后,韶子潇先开了口:   “陛下,臣的兄长要成亲了。”   “嗯,我知道。”   韶子潇听到这个回答,不禁有些委屈。看起来拓拔毅早就知道他的兄长要成亲了,可为什么就是不告诉他呢?!   “我小的时候,爹爹还没有当上丞相,俸禄也不高,过得还是比较艰苦的。可我却没受什么苦,因为兄长他很疼我。如今他要成亲了,我理应回去恭贺他。”   “那……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回去,可好?”   “陛下,您误会臣的意思了。臣是想说,离臣的兄长成亲还有十天,臣想回韶丞相府住十天,等到我兄长成亲以后,再回皇宫。”   拓拔毅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不行!” 第九十六章 老友重逢,阿毅吃醋   “为何不行?反正陛下也不是非要臣陪着您用膳、就寝。您昨日一个人,不是也快活得很吗?”   “子潇,我……”   拓拔毅被韶子潇一席话给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昨日的确是一个人用膳、就寝,但他一点都不快活,相反,他心里真的非常难受。   罢了罢了,他再不敢冷战了,他是真的想抱着子潇睡觉!   “子潇,你确实也挺久没有回丞相府。那你就回去小住几日吧。你兄长成亲之后再回皇宫。”   韶子潇见拓拔毅答应的这样爽快,总感觉后面还有一个坑在等着他跳下去……(事实也确实如此!)   “多谢陛下,那请陛下给我一道手谕吧。”   “嗯?什么手谕?”   “我要出宫,但我的令牌今天给了别人,所以需要陛下的手谕才能出去啊。”   拓拔毅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原来子潇是因为没有令牌出宫才来找他的,而不是因为思念他、怕他牵挂!   哼,真是太令人生气了,子潇啊子潇,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朕这就去写手诏,你稍等一会儿。”   韶子潇拿着拓拔手诏,很顺利地带着辛夷出了皇宫。   刚一出宫门,辛夷就掀开马车的帘子,东看看西瞧瞧,对什么东西都充满了好奇。   只是皇城外没有闲杂人等敢逗留,因此辛夷看了一会儿,又就扫兴地放下了车帘。   韶子潇见此,笑道:   “你再等一会儿,等离皇宫远一些了,就热闹了。”   “公子,我们现在可以去集市上玩吗?”   “这……”   “公子不会是不打算去吧?如果咱们一天到晚待在丞相府,那和待在宫里又有什么区别呀?”   “我当然会去集市,毕竟还要给我兄长买贺礼。只是,我们现在就去吗?”   “反正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就先去玩玩嘛~”   看到辛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韶子潇知道,深宫里的生活真是把她给憋坏了。   “那好吧。”   得了韶子潇的同意,辛夷立马趾高气昂地吩咐在外面驾马车的小太监,让他讲马车驶向京城最热闹的集市。   下了马车后,辛夷刚开始还扶着韶子潇走路,十足的丫鬟模样。   但很快,她就被琳琅满目的小物件给吸引住了,满大街乱跑。韶子潇现在的身子可不敢跑,因此就没有管她,而是一个人缓慢走在集市中。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韶子潇有些惊慌地转过头去,然后意外地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好友——赵远熙。   “子潇,竟然真的是你?我原本还以为自己肯定认错人了,都已经想好怎么道歉了!”   韶子潇原本酝酿的旧友重逢的感动被他一句话给弄得无影无踪了。   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问道:   “既然你感觉肯定是认错人了,那怎么还敢拍我的肩膀?”   “那是因为我看背影感觉肯定是你,但我又感觉你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毕竟你现在可是……”   “贵妃”这个词,赵远熙有些说不出口。   韶子潇见他有些尴尬,便急忙岔开话题,道:   “你最近鉴赏字画的能力应当提升了不少吧?”   “可别再提了。没你在我身旁指点我,我错买了好几副字画,我老子都快把我逐出家门了!”   “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银子啊?”   赵远熙闻言,一把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道:   “子潇,你是想资助我是吗?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我就知道你富贵了之后不会把我给忘了的!”   “不不不,远熙,你误会了……我是想找你借钱……”   赵远熙急忙松开了韶子潇的身体,厉声道:   “你是假的韶子潇!”   “?”   韶子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我……是假的?什么意思?”   “哼,大胆贼人,竟然敢冒充我好友向我骗钱。门都没有!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子潇现在可是陛下身边的人,他会缺钱吗?”   韶子潇哭笑不得……   “远熙,我、我是真的韶子潇。”   “哼,我就是不信!”   “远熙,你十岁那年,我和你在一个学堂读书。你看不惯你邻座的一个富家子弟,就在他的凳子上撒尿,然后夫子把你毒打了一顿,那么疼……你应该没忘记吗?”   “啊?你……你真的是子潇啊!”   “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会缺钱呢?”   “你知不知道,我兄长快要成亲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份子钱和贺礼都准备好了。”   “我还没准备好啊!”   “……你开什么玩笑?皇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吃饭的时候随便偷一双筷子就是一件贺礼。”   “你都说了,是‘偷’,就算我开口问陛下要,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我实在不能忍受我向我夫君要了礼物,然后马上转送给我兄长,这样就太不尊重我的兄长了。”   “其实吧,你兄长那么疼爱你,你就算什么都不送,他也不会生气的。他只盼着你过得好,在皇宫里面别受委屈就行。当然,这也是我所期盼的。”   韶子潇听到赵远熙这话,忍不住红了眼眶。   赵远熙见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便拉着韶子潇的手,道:   “咱们走吧。”   “嗯?去哪?”   “你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哥哥请客,带你去采仙楼吃饭!”   “采仙楼?那不是个妓院吗?”   “是啊,不过他家的饭菜也是京城的绝品!”   韶子潇任由赵远熙握住自己手,行走在集市中。仿佛回到了他们小时候。   两个阔别已久的老友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紧紧跟踪着他们。   在看到他们抱在一起时,男子气红了眼眶。   在看到他们手握着手走路时,男子急忙跟上了他们。他那双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第九十七章 我这不是病……   韶子潇跟着赵远熙来到了采仙楼。   采仙楼的老板沈云虽然去世了,但新任老板把这里的生意照料得很好,不仅美人是绝品,连酒菜也是一等一的好。   赵远熙看起来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他直接上了二楼的雅间,对着小二熟悉地报着菜名,什么“八仙过海”“飞龙腾雾”“牛郎织女”……韶子潇被这些菜名给整糊涂了,一点点都不知道他即将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这简直比皇宫还要夸张!   赵远熙报完菜名后,小二急忙笑嘻嘻地问道:   “赵公子,您今日是想要哪位姑娘来陪酒~”   赵远熙急忙向他使眼色。   “去去去,本公子今日是和老友来叙旧的,不需要姑娘陪酒,你可千万别叫她们过来。”   “好嘞好嘞。”   小二急忙悻悻地走了下去。   韶子潇见雅间的门被合上,这才开口道:   “来采仙楼一次的花销可不少,偏偏有不少有钱的公子都喜欢来这里。因此,能被小二记住的贵公子,肯定来了很多次吧?还跟我说你没钱。远熙,你不厚道!”   “冤枉啊!子潇,我是真的没钱。我后来也就是跟着范老板来过几次。谁知道这里的小二精明的很,已经把我给记住了。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范老板?”   “对对对。诶,子潇,你不就是想要借钱吗?你可以找范老板啊,他家财万贯的,你向他借一点不过是拔有一根汗毛。何苦为难我这个整日家被爹爹娘亲压榨的可怜孩子。”   “可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这怎么开口啊。”   “我来帮你们引荐啊,范老板他人很好,一定会帮你的!”   “嗯……还是算了吧。我再另想办法,大不了就先把我的玉佩给当了。”   这时,雅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豪爽地笑道:   “韶公子就这么不喜欢范某吗?宁愿把玉佩当了也不愿意让范某帮您?可您要知道,现在京城的当铺越来越不讲诚信了,您可得小心,千万别被他们给骗了。”   赵远熙看到范文程来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老范?难道你……你跟踪我们吗?”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闲?今日我来采仙检查账目,正好看到你大摇大摆地带着韶公子进来了,所以我就尽地主之谊,亲自来招待你们。”   韶子潇闻言,道:   “听范老板的意思,您现在是这采仙楼老板?”   “没错。”   这下赵远熙感觉自己傻了。   “什么?老范!你是采仙楼的老板你居然不告诉我!你太过分了!”   范文程无奈地对着说道:   “告诉你?告诉你那还了得,你肯定天天来找乐子,而且还是不付钱的那种。就算你不怕被你老子赶出家门,我也怕我这里被你吃到关门大吉啊!韶公子,你说呢?”   “范老板说的极是。远熙他就是好吃懒做,您不告诉他是对的。”   “你们两个至于这么客气嘛?一口一个‘韶公子’‘范老板’,倒显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范文程急忙道:   “我倒是想与韶公子亲近些,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公子?”   “当然不会,我很乐意交范老板您这个朋友。”   范文程闻言,含笑着叫道:   “子潇。”   “嗯……远熙叫您‘老范’,但我感觉我们还没那么熟。范老板您又比我年纪大一些,不如我以后叫您‘范兄’吧。”   “当然好。”   这是,小二将精美的佳肴端了上来,范文程急忙对着韶子潇道:   “远熙可真真是个会吃的,这些菜都是我采仙楼的招牌菜,子潇可一定要每一道都尝一下。”   “好。对了,我还没问范兄,为何您会成为这采仙楼的老板呢?”   “这里原来的沈老板去世了,他将这采仙楼托付给沈家在京城的一个子弟管理。谁料竟是所托非人,那位爷是个好吃懒做的主,直接将采仙楼高价拍卖,我看这里生意不错,就买下来了。”   “原来如此,范兄倒是把这采仙楼管理地越来越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子潇快吃菜吧,你先尝尝这个,这个冷了不好吃。”   韶子潇夹了一筷子菜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一阵恶心,他将筷子放下,然后弯下腰干呕起来。   范文程急忙帮他顺着后背。   “子潇你怎么了?是这菜做得不好吗?”   赵远熙道:   “不会吧,那道菜味道很好啊。子潇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   范文程见韶子潇白着张脸,便对赵远熙道:   “子潇看起来是很不舒服,我抱他去房间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哦,好的。”   于是,范文程一把抱起韶子潇,往他自己在采仙楼休息的房间走去。   将韶子潇安置在床上后,范文程又急忙吩咐侍女去拿了些温水过来。   这是,躺在床上的韶子潇脸色已经开始好转了。   “子潇,我喂你喝些水吧。”   韶子潇急忙道:   “多谢范兄。不过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让我自己来喝吧。”   “嗯,好。”   说着,范文程将水杯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喝了两口温水后,虚弱地笑道:   “范兄,实在是抱歉,今日让你们扫兴了。”   “没事没事,今日能与子潇做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子潇,你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请大夫看过了吗?你还这样年轻,有什么病得趁早治疗啊。”   韶子潇闻言,微红了脸庞。   “好,多谢范兄的关心。”   “我认识一个大夫特别厉害,刚好他最近就在京城,不如我现在请他过来帮你诊治一下吧?你且稍等,我很快就带他过来。”   “别,这样太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子潇,你既然叫我一声‘范兄’,我自然应当把你当成我的弟弟一样看待,而且那位大夫是我挚交好友,不会麻烦的。”   “不不不,不要请他过来。我……我这其实不是病……” 第九十八章 我活该孤独终老   “不是病?这怎么可能呢?你刚刚脸都白成那样了!”   “我……我这是有喜了。”   “什么喜啊?子潇,你该不会是……”   “没错,我怀孕了。”   “是谁让你甘愿服下生子丸?!”   “陛下封我为贵妃的事情虽然没有传遍大街小巷,但你可是京城人,你怎么可能没听说?”   范文程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   “我确实听说陛下封了个男子做贵妃,但我没有细问名字。没想到,竟然是你……那,我刚刚会不会冒犯了你……”   “不会的。我既然已经出了皇宫,就不是贵妃。我是你们的朋友。而且我刚刚那样难受,多亏范兄照顾我。只是现在天色不早 ,我该回家去了。”   “那我送你吧。”   “这……”   “你现在身子这样特殊,身边也没小厮使唤,这可怎么行。我当你的小厮。”   “多谢范兄的一片美意,我还是让远熙送我吧。”   “倒是我冒昧了,那我把远熙叫过来。”   “好,多谢范兄。”   范文程走后,韶子潇慢慢地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这时才突然发现,这个房间不是采仙楼的客房。   一般妓院的客房都布置地花团锦簇,生怕客人没了那方面的欲望。   可这间房间却非常朴素。   韶子潇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走到了书桌旁。   他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火枪!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韶子潇急忙走到了床边坐下。   范文程走到他身旁,非常抱歉地说道:   “远熙他可能是觉得无聊,已经先回家了。还是我来送你回去吧。”   “这样啊。远熙也真是的,枉我把他当成做最好的朋友!那今日就麻烦范兄了。”   “不麻烦不麻烦。”   范文程准备了一辆马车。   在上马车的时候,他特意抱着韶子潇上去。   韶子潇现在身子不舒服,也就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不过,倒是可怜了躲在暗处的拓拔毅。   他看看看到赵远熙拉着韶子潇的手,已经醋意大发了。   不过他认识赵远熙,也知道他和子潇关系好,因此他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   但为什么他家子潇魅力这么大!才这么一会儿时间又有一个男子跑到他面前来献殷勤。   这个男子,面如冠玉,穿着典雅,气质非凡,看着倒是和温润如玉的韶子潇好生般配。拓拔毅甚至有些感觉自惭形秽。   但他也只能忍着心中的怒火,拼命奔跑着,想要赶上那辆马车,看看这两个人要干什么“勾当”!   只是他没想到,他千辛万苦跑了这么久,马车竟然停在了丞相府。   拓拔毅靠着墙喘着粗气,眼睛却睁得老大。   因为那个陌生男子又是抱着韶子潇下马车。   你有没有搞错啊,朕才是子潇的夫君,麻烦你不要越庖代俎啊啊啊!   范文程看着韶子潇走入丞相府,这才上马车离开了这里。   看到这一幕,拓拔毅心情顿时顺畅了许多。   好在那个陌生男子没跟着子潇一起进去,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会嫉妒成什么样子!   韶子潇走入丞相府后,发现辛夷竟然已经到了。   “公子,您总算来了,都快要急死奴婢了。”   “是吗?那刚刚逛集市的时候,是谁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   “嗯……奴婢这不是很快就发现和公子走散了,然后乖乖地来丞相府等您嘛?”   这时,韶子暮听到动静,疾步走了出来。   “子潇,你果真回来了!”   “兄长!”   韶子潇扑到他兄长的怀中,道:   “兄长,我都快想死你了。”   “我和爹爹也都很想你。”   韶子潇闻言,委屈地说道:   “那为何兄长和爹爹每日都去皇宫上朝,却从不来看我,最多只是递个书信。可见啊,兄长在说谎。”   “子潇,我和爹爹不方便进入后宫啊……”   “借口,都是借口。我知道,兄长这是马上就要迎娶美新娘,这颗心啊,自然不会再牵挂着我了。”   韶子潇开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却不料,他兄长本来好端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韶子暮是习武之人,现在又面沉如冰,惹得韶子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看了看杵在旁边的辛夷,发现她也被吓得不轻。   于是韶子潇让辛夷先去收拾他的房间,然后笑道:   “兄长,我刚刚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你要成亲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跟未来的嫂子争宠呢?”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还不想成亲。”   韶子潇更加糊涂了,他的兄长已经算是成亲晚的来。别人到他兄长这个年纪,孩子都已经有两三个了。   “兄长,你为什么这么想啊?”   “我不喜欢崔家的大小姐。”   “你认识她?”   “不认识。”   “你不认识怎么就说不喜欢呢?太后和我说,崔家大小姐人特别好,反正就是对她赞不绝口的那种。我相信太后的眼光不会差的,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了。嫂子她啊,一定人美心善。”   “和她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关系。是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韶子潇闻言,本来微笑的脸庞一下子就失去了笑容。   他能感受到,他兄长的内心,在下一场雨,倾盆大雨。   “兄长……”   “是我不好,这些事应该憋在心里的。可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说出来。我从来都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爹爹。”   “兄长,你为什么不试着和那个你喜欢的人告白,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子潇,我有的时候好佩服你和陛下,你们真的是很有勇气,所以也活该幸福。我……我太怂了,活该孤独终老。”   韶子潇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然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兄长,你喜欢的,该不会也是个男子吧?” 第九十九章 撒娇【隔壁《总有人觊觎朕的美貌》帮我点一下收藏好嘛】   韶子暮闻言,苦笑了一声,道:   “没错,我和你一样,也爱上了一个男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韶子暮看了一眼弟弟,然后急忙走向门口,打开了房门。   “爹爹……”   韶疏桐得知子潇回家了,特意放下了手头的政务,来见见阔别多日的儿子。   没想到,竟然意外得知自己的大儿子也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韶疏桐表示,他内心是崩溃的!   “子暮,难怪近日你都要成亲了,却还是整日闷闷不乐的。”   “爹爹,我……”   “既然不喜欢人家姑娘,就别糟蹋人家。我现在就去崔尚书府,亲自登门道歉,然后把这婚给退了。”   韶子暮急忙制止道:   “爹爹,不要!”   韶疏桐皱着眉头问道:   “为何?”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会尽快忘了他的。而且,都已经订婚了,若这时候悔婚,我是无妨,怕是崔小姐的名声……”   韶疏桐欣慰地笑了。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这桩婚事可是为父主动向崔尚书提出来了,为父也是没有那个脸面去崔府退婚呐!”   说罢,韶疏桐将目光看向韶子潇,道:   “你现在是什么身子,怎么还站着?子暮,你快扶你弟弟坐下!”   韶子暮急忙照做了,倒是让韶子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嘟哝着嘴道:   “爹爹,兄长,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身孕了?我……我自己也是刚知道啊!”   “是陛下在朝廷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出来的。”   “什么?他怎么……”   “陛下他啊,太想封你为皇后了。已经提了好几次了。可是朱太傅他们搬出祖宗之法极力劝阻,所以最终都不了了之。这次你怀孕了,他又一次提出要立你为皇后,朱太傅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   “原来如此。”   “你这次回来,是住上几日再走,还是坐一会儿就回去啊?”   “自然是要等兄长拜了堂之后再走。”   “那就好,你也是许久没回来了。起初我倒是觉得清净了不少。后来啊,就想你想得慌……”   “爹爹,我以后一定常回家。”   “嗯。肚子饿了吧?晚饭应该已经备好了,咱们一家人去吃饭吧。”   在饭桌上,韶疏桐不断地给韶子潇夹菜 ,直到看到韶子潇的饭碗满了,他才停了筷子。   韶子潇看着这些以前他最爱吃的饭菜,还是忍不住想吐。但在父亲和兄长面前,他尽量克制着。   韶疏桐看着韶子潇有些消瘦的脸庞,道:   “宫中锦衣玉食,怎么瞧着还瘦了呢?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快多吃些啊。”   韶子潇看到父亲和兄长都盯着自己,实在盛情难却,于是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只是他才刚刚嚼了一口,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韶子暮没见过别人怀孕,还以为是自家弟弟生病了,心疼的要死。   他急忙走到韶子潇的身后,帮他拍着后背,想要缓解他的呕吐,并且在心中骂了拓拔毅一千遍。   自己最最宠爱的子潇嫁给了他,本以为子潇是过去享福,没想到……!这个拓拔毅到底是怎么照顾子潇的,他怎么能让子潇生病呢?!   一旁坐着的韶疏桐知道儿子这是孕吐了。于是他对韶子暮道:   “这些菜都不合子潇的胃口,你先抚子潇回房间休息,我去厨房煮些粥。”   韶子暮十分不解,好好的饭菜不吃,吃粥干什么?   “可是爹爹,这些菜都是子潇以前最爱吃的,怎么可能……”   “我知道。但他如今怀孕了,胃口自然也变了。这一桌油腻他是闻不得的,你快扶他回房间休息吧。”   韶子暮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却只能照着父亲的吩咐去办。   于是他将韶子潇扶到了房间、却躺到了床上。   韶子暮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递给了韶子潇。   “子潇,先漱漱口吧。”   伺候完韶子潇漱口后,他又倒了一杯水想让韶子潇喝下去。   韶子潇却道:   “兄长,我现在还不渴。只是感觉这房间里有些闷,你帮我开窗户吧。”   “好。”   韶子潇微微抬起头,看到开了一半的窗户,道:   “兄长,你再来大些。”   “可现在风大,我怕你受凉。”   “没事的,我可以盖被子嘛。兄长,我现在闷的慌……”   韶子暮哪里收到了韶子潇用撒娇的语气对他说话,因此只好依了他,将窗户开到最大。   韶子潇见此,就开始赶人走了:   “兄长,你快别管我了,你再不去吃饭啊,那饭菜都要凉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千万要好好休息,兄长明日就给你请最好的大夫。”   “兄长,谢谢你。”   韶子暮帮弟弟拉了一下被角,然后关上房门走了。   韶子潇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大声说道:   “没有别人了,进来吧。”   躲在窗外的拓拔毅听到这话,急忙从窗户外面爬了进来。   “子潇,原来你早知道我在窗户外面呀,难怪你让你兄长开窗户。”   “你都跟了我一路了,到现在还不现身,我都替你着急。”   “子潇……”   拓拔毅爬上了床,然后把韶子潇揽在怀里。   韶子潇一点都没有抗拒,反而小鸟依人般的往他身上凑,并且撒娇道:   “夫君,我好难受。”   拓拔毅看着韶子潇那张惨白的脸,心疼地说道:   “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能不难受吗?想吃什么,告诉夫君,夫君都帮你弄过来。”   韶子潇摇了摇头。   “想吐,什么都不想吃……”   拓拔毅长叹了一口气,道:   “怀个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子潇,我后悔了,我不想要他了。”   韶子潇闻言,挣开了拓拔毅的怀抱,道:   “那你就别要他了。他以后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子潇,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百章 你是不是已经厌了我了?【《总有人觊觎朕的美貌》求收藏】   韶子潇急忙捂住耳朵,道:   “哼,我不要听你的解释。”   拓拔毅急忙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好好好,我不解释,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子潇,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冤枉啊!”   “嗯,料你也不敢,不然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不会让你找到我们。”   拓拔毅笑着重新把韶子潇揽入怀中。   他的子潇怀孕了之后倒是爱耍小性子了,不过,他可是自己的妻子,自然得自己宠着。   韶子潇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身体好受多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陪他躺在床上的夫君,忍不住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上去 ,然后又马上移开了头。   拓拔毅却主动将头凑过去,将细碎的吻落到了韶子潇的薄唇上。   韶子潇急忙要推开他,却只是被拓拔毅越抱越紧。   “唔……阿毅,你好坏,你快放开我……”   拓拔毅见韶子潇求饶,也就不再欺负他了。   “子潇,是你主动来挑拨我的,怎么倒成了我是坏人了?”   “我……”   韶子潇正在找借口之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子潇,爹爹可以进来吗?”   韶子潇被吓了一大跳,他急忙对拓拔毅道:   “你、你快躲起来!”   拓拔毅震惊了。   “为什么啊?”   韶子潇不理会他,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道:   “完了,这没什么地方可躲啊!要不,你从窗户里再爬出去吧!”   拓拔毅感觉哭笑不得。   “子潇,咱们两个又不是在偷情,有什么好躲的。”   “我不管,我就是感觉在偷情。反正要是被爹爹看到你现在在这里,就是会非常不好!诶,你躲被子里吧!”   说着,韶子潇就把被褥往拓拔毅身上套。   因为韶子潇现在怀着身孕,拓拔毅一点都不敢对他使反劲,所以只能顺着他的力气躲到了被子里。   房门外,韶疏桐的声音再次响起:   “子潇,爹爹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爹爹,快请进来吧。”   韶疏桐走入房间,然后看到韶子潇有些局促地躺在床上,嘴唇有些不自然的红肿,头发还有些凌乱。   “子潇,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啊?没、没什么啊。”   韶疏桐看着儿子里面一侧的被子隆起,再看看他微红的脸庞,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但还有唯一的一个疑问。   藏在被褥里的那个男子是谁呢?   会是陛下吗?可陛下没必要看到他躲起来啊。   难道是……情夫!   不不不,子潇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绝对不是这种人!   罢了,自己年纪大了,子潇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就不要过问了。   这么想着,韶疏桐将手中的碗递给了韶子潇。   “快趁热把这碗菜粥喝了。”   韶子潇接过粥碗,但没有拿起里面的勺子。   “爹爹,我吃不下……”   “我知道你现在孕吐严重,胃里难受,什么都不想吃。可这样不仅对你自己的身子不好,对孩子更加不好。”   韶子潇听到“孩子”二字,有些心软了。   韶疏桐坐到床边,握住韶子潇的另外一只手,道:   “子潇,当初我怀你兄长的时候,虽然孕吐很严重,却还是逼着自己吃东西。你看,你兄长现在身体就好得很。但我在怀你的时候,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就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你生下来多病多灾的……每次看到你生病,我都……”   韶子潇见韶疏桐眼中有泪意,急忙道:   “爹爹,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比小时候好很多了,您不要自责了。”   “爹爹把粥放在这里,你若是实在吃不下 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好,谢谢爹爹。”   韶疏桐走后,拓拔毅急忙从被褥中爬了出来,然后大口的喘气。   “子潇,我都快闷死了,你得好好补偿我。”   “补偿你?那我就把这碗粥送给你喝吧。”   “?子潇,你还是不喝吗?刚刚韶丞相都那么说了……”   “我当然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可我是真的喝不下,喝下去了也会吐出来的!”   “能不能让太医开个药方,缓解一下孕吐啊?”   “若是有这样的药方,太医早给我开了。”   “那该怎么办?”   拓拔毅感觉很难受,自己虽然坐拥天下,却连妻子的孕吐都解决不了。   韶子潇伸手将拓拔毅皱起的眉头抚平,道:   “别担心,孕吐是正常的。我渴了,你帮我去倒杯水吧。”   “好。”   拓拔毅伺候韶子潇喝下一杯水后,韶子潇就说想睡了,拓拔毅急忙跳下了床。   韶子潇见此,疑惑地问道:   “你今日是还要回皇宫吗?   “当然不回,我陪你。”   “那你下床干什么?不和我一起睡吗?”   “这床太小了,我怕我睡梦中动作太多,伤着咱们的孩子。所以我去找一床被褥,在地下打地铺。”   “你小心些,不会伤到孩子的。”   “我就是怕我睡梦中不小心……”   韶子潇盯着拓拔毅的眼睛,委屈地说道:   “陛下不想和我睡就直说,何必寻这样的借口。”   “子潇,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昨天晚上你就没有陪我睡,今天你还这样。你是不是已经厌了我了?”   拓拔毅内心OS:天地良心啊子潇,我若是厌了你,现在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好,我陪你一起睡,这下总可以了?”   “嗯,这还差不多,你快上床。”   拓拔毅只得依着他的宝贝,再次爬上了床。   韶子潇满意地笑了,他抓住拓拔毅的手,然后靠在拓拔毅的肩膀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拓拔毅也很快就睡着了。   虽然这张床很小,但两人睡得比在皇宫里还要安心。   只是,大概三更的时候,韶子潇突然醒了,并且开始唤醒拓拔毅。   “夫君,夫君你快醒醒。”   拓拔毅睁开朦胧的双眼,问道:   “嗯?子潇,怎么了?” 第一百零一章 款款情深   “夫君,我饿了,我想吃糖葫芦。”   拓拔毅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自从韶子潇怀孕了之后,一天到晚就只能听到他说“没胃口”、“吃不下”,还从来都没有听到他说一个“饿”字。   因此,他急忙道:   “好好好,子潇,你等着,夫君马上给你买回来。”   然后,拓拔毅就穿上外衣,翻窗离开了丞相府。   等到他走到外面,他才知道大晚上买东西是有多么不切实际。   外面黑灯瞎火的,连个人都没有 更何况是买糖葫芦的人!   于是他只能把他的暗卫叫了出来。   暗七听到拓拔毅大半夜的想要糖葫芦,瞪大了眼睛道:   “陛下您这是在梦游吗?大晚上的哪来的糖葫芦吧,您快回去陪韶公子睡觉吧。”   “不是,是子潇想吃糖葫芦。”   “这……”   暗七知道怀孕之人口味刁钻,但没想到能居然刁钻成这个样子……   “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吃吗?”   “不行,子潇说他饿了。”   “那臣现在就回皇宫让御膳房的师傅起床,然后给韶公子做糖葫芦吧?”   “嗯,这个主意不错。你快去!”   “不过臣估摸着,等到御膳房的师傅做好糖葫芦,然后再送过来,这天也该亮了。说不定还没有去集市上买糖葫芦来得快呢……”   “那你先回皇宫让御膳房做糖葫芦,朕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好,那臣现在就回宫了,陛下一个人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今日就只有你一个人值班?”   “是啊,而且臣今日值的还是保护韶公子的班。大哥觉得陛下武功很好,所以主要让我们保护韶公子。”   “你说什么?!暗一他!……也行吧,只要你们能保护好子潇,朕就不过问这些了。”   目送暗七离开后,拓拔毅又开始犯愁了。   他可是大梁的皇帝,坐拥天下,现在却连一根小小的糖葫芦都得不到!   拓拔毅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没办法啊,是自己最爱的人想吃糖葫芦,而且子潇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自己今日就算是放下帝王的尊严,也要搞到糖葫芦!   于是拓拔毅走到集市周围的几个房屋,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要么就是睡得跟死猪一样,要么就是害怕门外是坏人,总之怎么都不肯给他开门。   好不容易有一位女子给他开了门,他急忙问道:   “姑娘,请问你知道附近这些人家有卖糖葫芦的吗?”   那女子本来睡意朦胧的,听到这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您说笑了,住在这里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有卖糖葫芦的呢?”   拓拔毅感觉她的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啊?为什么啊?”   “能住在这里的人家,虽说不是特别富有,但怎么说家里也是有人当官的。您若是要找卖糖葫芦的人家,怕是得去外城。”   “原来如此。真是打扰姑娘您了。”   “没事,你这是在给你娘子买吧?”   “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个医女,不少达官贵人都会请我照看他们妻妾的孕事。很多女子孕吐是都想吃糖葫芦,而且有不少还是大半夜想吃。不过很少有丈夫真的会依了他们妻妾的要求,在大半夜出去买,即使是派仆人出去的也很少。公子,您对您夫人的感情可真真是羡煞旁人呐。”   拓拔毅闻言,笑了一声,然后道:   “今日多亏了姑娘提点,不然我恐怕要在这里一家一家地找下去了。那我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不打扰啊,我都是天亮了才睡的。”   “啊?”   “我需要研究医书,白天人太多了无法静心。对了,你现在是要去外城?”   “是,我自然要去外城找找有没有卖糖葫芦的。”   “我劝公子告诉别去了。”   “为何?”   “因为怀孕之人是绝对不能吃山楂的。不然,轻则流血,重则流产。”   拓拔毅被这位医女说的“流血”和“流产”给吓到了。   那位医女继续道:   “不过怀孕之人可以吃橘子。刚好我家中有些酸橘,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做橘子版的糖葫芦。”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反正我没事情干。”   “可是姑娘,你刚刚还说你要研究医书。”   “这……嗐,今日我和公子有缘,所以那些东西就白天再研究吧!您快请进来吧。”   “好,那真是多谢姑娘了。”   在做橘子版的糖葫芦的时候,那个医女不断地询问拓拔毅关于他家夫人的情况。   拓拔毅只当她是出于一个医者的关怀,于是一五一十得都告诉了她,还问道:   “他现在几乎都不吃东西,我都快急疯了。请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夫人稍微有些胃口吃东西啊?”   “嗯,这您算是问对人了。我这里刚好有一包开胃粉,专门就是给有孕之人设计的。您只要把这药粉倒在她即将要吃的食物里面,我保证她胃口大增。”   “啊?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吃下去对大人和孩子会不会有什么损伤?”   “当然不会了。而且公子,我今日也是和你有缘。所以,我决定就便宜一些卖给你,原价一千两一包开胃粉,现在只需要九百九十两银子!”   拓拔毅听到这个价格,简直是要惊呆了。   这个医女难道当他是那种人傻钱多的富家公子吗?这哪是买药啊?这分明是在抢钱呢!   “姑娘,您这价格也太贵了吧。而且这么贵竟然只有一包……”   “啧啧啧,你们男人呐!我刚刚还夸你对你夫人款款情深,现在,连一点银子都不愿意花在她身上?”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你这价格,贵的有些离谱了。”   “我为了研制这个药,头发都白了,总得多买点钱。何况这本来就是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吃的。”   拓拔毅看着面前这位年轻姑娘的一头青丝,总感觉她是在忽悠自己…… 第一百零二章 难道他忍不住寂寞,去找女人了?   月坠江波之时,那个医女总算是把橘子版的糖葫芦给做好了。   拓拔毅正想拿起糖葫芦告辞之时,却被那位医女将糖葫芦藏在身后。   “公子想要这糖葫芦啊?很简单。买十包开胃粉,我就把它送给你。”   拓拔毅懵了。   刚刚这个医女还非常友善地与他聊天,现在怎么就用这么坚硬的语气逼自己买东西?   可是他的子潇就是想吃糖葫芦啊!   “姑娘,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出门只带了一点银子,原本以为买完糖葫芦就能回去了,没想到遇到了您……所以我身上的银子实在是不够买您的开胃粉啊。不如我将我的衣服抵押在这里,您先让我拿着糖葫芦回家,我拿足了银子再来买您的开胃粉?”   “谁要你的臭衣服啊?不过,你腰间那块玉佩看上去倒是挺别致的。不如,你把它送给我,我就赠你十包开胃粉?”   “不行!”   那个医女被拓拔毅突然的凶狠给吓到了。   “不行就不行啊,你那么凶干什么?反正我不是菩萨嗷,想要糖葫芦就得买我的开胃粉!”   “对不起姑娘,那……这块玉佩就先抵押在这里。”   说着,拓拔逸就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了桌上。   “现在,姑娘可以把糖葫芦给我了吧?”   那个医女急忙把玉佩捏在自己手中,然后将糖葫芦递给了拓拔毅。   拓拔毅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便道:   “既然我这个玉佩是抵押开胃粉的,为何姑娘不把开胃粉给我?”   “!你可真是精明得很。想占点便宜都占不到!诺,给你!”   拓拔逸接住医女扔向他的一包开胃粉,苦笑了一下。   他可是大梁的皇帝,哪里需要在过日子方面精明?   只是最近子潇孕吐实在是太厉害了,万一这开胃粉真的有用呢?   但是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还是先拿一包让太医院检查一下才好。   拓拔毅回到韶丞相府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进去,然后直接进了韶子潇的房间。   韶子潇正躺在床上发呆,看到他来了,急忙道:   “夫君,你去哪儿了?我都快急疯了。”   拓拔逸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他,道:   “?难道子潇你不记得了吗?是你跟我说你突然想吃糖葫芦,我就连夜给你出去买了啊!”   “我刚刚是想吃来着,可我没想到,你大半夜的竟然真的出去买了……”   韶子潇正要被感动地流下眼泪,然后就被手中糖葫芦的造型给吓得把眼泪缩了回去。   “……这个样子的糖葫芦怎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你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吃山楂,所以我就用橘子给你做了一个糖葫芦,快尝尝味道如何?”   “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算是吧。”   韶子潇咬了一口糖葫芦,却没有感觉甜。因为他已经哭了出来。   这可是把拓拔毅给急坏了。   “子潇,怎么了?是不是不好吃,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夫君给你去买别的糖葫芦吃。”   “没有。它可好吃了。”   “那你怎么哭了?”   “还不是被你感动的?”   “傻瓜,我是你的夫君,自然应该要照顾好你。”   韶子潇看着拓拔毅黑黑的眼圈,心疼地说道:   “夫君,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了。”   “怎么会是无理的要求?子潇,我心甘情愿为你这样做。就像你心甘情愿为我怀孕生子一样。”   拓拔毅本来说得很深情,两人都快要接吻了。   只是他昨晚没怎么睡觉,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夫君,你快躺下睡一觉吧。”   “没事,你夫君我精力旺盛着的。我现在得回皇宫一趟。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晚膳之前我一定来丞相府陪你。”   “没关系,如果忙的话,你可以不过来。”   “那怎么行,不抱着子潇,我晚上可睡不着!”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拓拔毅走后,韶子潇将手中糖葫芦吃得一干二净,然后打算去找他兄长聊聊。   只是他去了兄长房间,才被告知他的爹爹和兄长都去置办成亲时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韶子潇这才有些后悔,本来这次他兄长成亲就有些匆匆忙忙的,爹爹和兄长肯定没空陪着自己啊,自己就不该回家给他们添乱!   只是,都已经回来了,那还是多待两天吧。   反正,他的夫君晚上回过来陪他嘛!   韶子潇本以为自己要开始无聊而漫长的等待了,谁料拓拔毅才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小厮就过来告诉他,有一位女子想要找拓拔大人。   “拓拔大人?她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是韶丞相府,没有姓拓拔的人啊。”   “是啊,奴才也是这么说。可那位女子坚持说昨夜有一个公子与她春宵一夜了,而且那位公子临走前就说自己姓拓拔,是韶丞相的上门女婿。这……奴才都被绕晕了,咱们家又没有小姐,哪里会有什么上门女婿?”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刚刚拓拔毅嘴唇有些不自然的泛红。   但是拓拔毅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嘴唇应该泛白。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怀孕,忍不住寂寞,所以找了一个女子和她共赴云雨巫山……   若这是真的,他为何还要追到丞相府来?直接在皇宫里面召幸美女难道不好吗?   “二公子,您看现在可怎么办?奴才反正是打发不走那位女子……”   “嗯……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干,那你就请她进来坐坐吧。”   “是。”   看到那小厮走后,韶子潇急忙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鬓发。   因为最近的孕吐,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   好丑……一点都没有以前偏偏佳公子的那种感觉。   连他自己都讨厌自己这副样子。   拓拔毅可是皇帝啊,他怎么会喜欢呢…… 第一百零三章 找上门来   那个女子跟着小厮走入厅堂之时,韶子潇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她了。   看到那位女子倾国倾城般的容貌,韶子潇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但他还是微笑着站了起来,道:   “姑娘请随意坐吧。”   那位姑娘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韶子潇的对面。   韶子潇见他入座了,也就跟着坐了下来 。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吴。”   “好,吴姑娘,您刚刚说您要找拓拔公子?”   “没错,就是昨天和我春宵一夜的拓拔公子。”   “姑娘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韶府,没有谁姓拓拔啊。”   “可他就是跟我说,他是韶丞相府的上门女婿,因为他的夫人怀孕了,他实在耐不住寂寞,所以就出来偷腥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差点就要崩溃了。但是他又想到,他的夫君昨晚不是在亲手为他做糖葫芦吗?如果真的是找女人去了,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做什么糖葫芦?   “吴姑娘,您说那位拓拔公子是我韶府的上门女婿,可是我韶府并没有小姐,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女子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道:   “诺,这就是那位拓拔公子给我的信物。”   韶子潇一下子怔住了。   他当然认识这块玉佩,这可是拓拔毅的贴身之物。   他曾经询问过这块玉佩是什么来头,拓拔毅跟他说,这玉佩可以调动所有的京城禁军,所以是万万丢不得的。   没想到,他竟然把这样重要的玉佩送给了只睡过一夜的女子。   那自己这个与他睡了那么多夜的妻子又算什么?!   韶子潇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独霸拓拔毅,可他容忍不了拓拔毅爱别人超过爱他。   那个女子见韶子潇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得意。   “看来韶公子是认识这个玉佩的?所以小女子说得不错,小女子的情郎就是在韶府。”   韶子潇收敛了一下神情,笑道:   “吴姑娘,我不认识这个玉佩。只是我特别爱玉,刚才见这块玉质地优良,雕刻精美,一时间就看呆了。”   “您,当真不知道拓拔公子是谁?”   “我不知道,这里的主子都是姓韶的,真的没有人姓拓拔。何况拓拔是国姓,您的那位情郎说不定是想以此抬高身价。事实上,他是在诓你呢。”   “那既然韶府没有我要找的情郎,那我就告辞了。真是打扰韶公子您了,请多海涵。”   “无妨,管家,你亲自送吴姑娘出去吧。”   “是,二公子。”   那位女子走后,韶子潇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凳子上。   刚刚那个吴姑娘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细针,扎在了他的心脏上。一根又一根,使得他痛彻心扉。   管家将那个女子送走后回到厅堂,然后他发现二公子的脸色很差。   “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老奴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韶子潇虚弱地点了点头,于是管家将他扶进了房间。   管家正要离开之时,韶子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并且带着哭腔说道:   “管家,你帮我去请个大夫,我肚子疼……”   “二公子,您别害怕,老奴这就让人把大夫请过来。”   说罢,管家就疾步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年纪挺大的大夫,倒是让韶子潇有些不自在,因为以前他都是请钱檬初过来诊脉的。   那老大夫把了一下脉象,然后道:   “公子有些小产的迹象啊……”   “大夫,请您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公子您先不要激动,老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韶子潇折腾了一个下午,又是喝药又是施针,总算得到老大夫的一句“胎儿已经保住了。”   韶子潇躺在床上,心中忍不住怨恨拓拔毅。如果不是他昨天风流快活去了,人家姑娘也不会找上门来,自己也就不会被气得差点小产了!   韶子潇到现在都以为是他情绪太过波动导致的小产,因此他一点都没有想到,其实罪魁祸首,是他早晨吃得干干净净的那跟糖葫芦。   薄暮降临之时,韶疏桐和韶子暮带着两马车的东西回来了。   韶子暮感觉去采办成亲的用品简直比操练士兵还要辛苦,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回房间呼呼大睡。   只是当他从管家口中得知韶子潇刚刚身子不适请了大夫时,他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急忙跑到了韶子潇的房间。   韶子潇听到外门声,还以为是拓拔毅回来了,于是急忙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背对着来人。   韶子暮见此,坐到了床边,问道:   “子潇,你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听到这声音,才知道进来的人是他的兄长。于是他又把身子转过来,道:   “兄长,你和爹爹回来了?”   “是的,爹爹今日累坏了,我就没把你病了的事情告诉他。”   “对,千万别告诉,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到时候还惹得爹爹白白担心一场。”   “还说没什么事?瞧瞧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子潇,为兄真是想劝你不要再去那个皇宫了……”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这回不用兄长和爹爹劝说,我已经不想去那里了。”   这话倒让韶子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个宝贝弟弟不是爱那个皇帝爱得死去活来吗?怎么又……   “子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跟兄长说说好吗?”   “他……他昨夜背着我和一个女子床上了,呜呜呜……”   韶子潇说完那话,忍不住哭了出来。   韶子暮急忙把他抱在怀里,心疼地说道:   “子潇啊,你早该知道这样的事肯定会发生的,他是皇帝啊……”   “我知道,可我就是鬼迷了心窍,相信他说什么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兄长,我好蠢。如果不是人家姑娘找上门来,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就还以为……他一直是我的那个好夫君。” 第一百零四章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总有人觊觎朕的美貌》求收藏】   正当韶子潇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然后便是拓拔毅的声音:   “子潇,这门怎么锁了?是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韶子暮听到这话,小心地将怀中的弟弟放到了床上,然后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忘门口走去。   拓拔毅看到开门的是韶子暮,并且他还阴沉着一张脸,不免有些吃惊。   但他急着要见韶子潇,因此也就没打算和韶子暮说话,直接想绕过他的身体走进房内。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韶子暮竟然敢伸手拦住他。   拓拔毅皱着眉头,道:   “韶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子潇是朕的妻子,朕进他的房间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陛下,臣怎么敢不同意呢?只是,子潇他现在不想见你。”   “你算什么东西?子潇想不想见朕,还轮不到你来传话。给朕把手拿开,否则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其实拓拔毅虽然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但他心里虚得很。   面前这个人可是子潇的亲哥哥,他的大舅子,他怎么敢“不客气”啊……   但他毕竟是皇帝,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韶子暮听到拓拔毅恐吓人他的话,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以后可以不做官,但是他的宝贝弟弟必须要幸福。   拓拔毅见此,冷笑道:   “韶爱卿这是要逼朕跟你动手吗?”   说着,他就一拳砸到了韶子暮的肩膀上。   韶子暮没有躲避,直直地挨了这一拳。   韶子潇在里面听到声响,急忙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   拓拔毅见此,急忙走上去把他抱在怀里。只是他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韶子潇就把他给推开了。   “子潇……”   拓拔毅愣住了,他不记得自己哪里惹得这位祖宗不开心了呀……   韶子潇却不理会拓拔毅,而是走向他韶子暮。   “兄长,你怎么样了?疼不疼?”   “子潇你放心,我一点都不疼。”   “兄长,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和陛下好好聊聊。”   “可是你……”   “没关系,我自己和陛下说。这毕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而且你今日已经很辛苦了,快回去休息,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   “那好吧。”   韶子暮走后,拓拔毅这才又走到了韶子潇的身边,陪笑道:   “子潇,我刚刚不过是在跟你兄长开玩笑,他可是我的大舅子,我们怎么会真的打起来呢?”   韶子潇冷冷地看了拓拔毅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拓拔毅急忙坐到了他的身边。   “子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韶子潇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腰间,然后问道:   “你平时最宝贝的那块玉佩呢?不是说万万丢不得吗,怎么不见了?”   拓拔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打算实话实话。   “昨天夜里我给你去买糖葫芦,一个医女告诉我有孕之人不能食用山楂,并且还好心帮我用橘子做了糖葫芦,但做好了她又不肯送给我,非要让我花好多银子买几包药,我身上哪有那么多银子,所以把玉佩抵押在那里了。”   “哦?听起来,这个玉佩还是因为我才丢的?”   “也不算是丢了,我会派人去把那玉佩赎回来的。”   “嗯。”   “子潇,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别吵,我还在思考你编造的故事里面的破绽呢。”   拓拔毅一时有些懵了。   “啊?什么编造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韶子潇以为他刚刚说的那些是他编造出来骗他的。   “不是,子潇,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韶子潇将手抚上小腹,道:   “你声音小点,吵得我肚子疼。”   拓拔毅看着韶子潇有些苍白的脸色,道:   “子潇,你要不要紧?要不我让把钱檬初请过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我刚刚看过大夫。”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拓拔毅,你不要再编故事了。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你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拓拔毅心中咯噔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他心里有鬼,而是因为,韶子潇的语气是如此的疏离,仿佛他们两个是陌路人一般。   “子潇现在心中有气,我说什么,大概你都会觉得是在编故事吧?”   “拓拔毅,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人家姑娘都拿着你的玉佩找上门来了。如果真的没有这档子事,她一个姑娘家,何必要毁坏自己的清誉呢?”   “你说什么?刚刚有一个姑娘来找你?”   “不是来找我,是来找你的!我把她打发走了,你心里是不是很不快活?”   “子潇,我……”   拓拔毅心里急得不得了,他的子潇这是误会他了啊,而且还是误会大了!但是他嘴上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韶子潇非常平静地说道:   “我暂时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吧。”   “子潇,不要……我……”   “请你出去!”   “好,你别气,我马上走。没有你的命令,绝对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说罢,拓拔毅就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韶子潇见拓拔毅真的走了,心中更加烦躁了。   虽然他嘴上说着让拓拔毅走,可是他的内心就是希望拓拔毅能留下来陪着他,最好,能到天荒地老。   可是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的心里已经不是那么在乎自己了……   拓拔毅疾步走出丞相府,然后感到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皇宫吗?可那里都没有子潇,不过就是冰冷冷的房间,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对了,去找昨天那个女子啊!   那个女子才是自己现在“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于是,拓拔毅循着昨晚的记忆,来到了那所住宅前,用力地敲了敲房门。   来开门的还是昨日那个医女。   “咦,公子你来啦?银子带足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情敌”发力~   拓拔毅看到这个医女,想到今日宋绾看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心中大为愤怒。   因此他直接用一只手扼住了那个医女的喉咙。   那个医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   “呃……你……干……什么?放……开!”   拓拔毅见她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才送了手。那医女获得喘息之后,又是咳嗽,又是呕吐,好不可怜。   拓拔毅却一定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的玉佩呢?先把它还给我!”   那医女急忙去房间里面把玉佩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交给了拓拔毅。   “咳咳咳,大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高价卖药了。那些银子我也不要了,玉佩我也还给你。求您放过我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个医女摇了摇头,然后跪下来说道:   “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爷的厉害 求爷放过我吧!”   “别装了,你连我姓拓拔都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说,是谁派你来的?!”   “什……什么拓拔?那是国姓啊……呀,你是王爷?!王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如我多送您几包开胃粉,求您放过我吧!”   拓拔毅气得直接踹了那个医女一脚,那个医女痛得大喊大叫,引来了住在隔壁的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看到这场面,还以为是家暴,急忙道:   “啊呦公子啊,你家夫人可是个好人,昨日我夫人难产,连接生婆都说不行了,多亏了你家夫人今日来帮忙,这才大小均安!有这样好的夫人,你还不偷着乐!怎么还动手了呢?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拓拔毅闻言,问道:   “你说她今日在你家?”   “是啊,整整一天都在我家帮我夫人接生,怎、怎么了?”   这下轮到拓拔毅有些懵了,难道今日来找子潇的另有其人?   于是他对被他踢到在地下的那个医女道:   “我暂且先饶你一条狗命,若是被我查清楚,今日是你去我夫面前搬弄是非,你就死定了!”   “王爷呐,我冤枉啊!我哪知道您的夫人是谁啊?”   拓拔毅不再理会那个医女,而是拿着玉佩回离开了。   本来他打算先去丞相府,试试看能不能让韶子潇“收留”一下他。不过走到一半,他还是决定回皇宫去。   毕竟这次韶子潇是真的生气了,而他,对自己没那个相信。   可拓拔毅不知道的是,韶子潇还真的在等他。   本来韶子潇就已经有些后悔把拓拔毅赶走,如何更是在心中想,如果拓拔毅今日肯回来哄哄他,然后保证不会再也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就原谅了他。   可惜,蜡烛都要燃尽了,他想见的那个人,却还是没有来……   ————   同一时间,那个医女从刚刚到民宅走入了一处莲池中的画舫中。   在这个画舫内,有一男一女正在下棋。而那个女子,竟与这位医女长得一模一样。   “哼,主人和姐姐在这里倒是好生快活。我却是差点被那个狗皇帝给掐死了!”   那个下棋的女子掩嘴笑道:   “我让你陪主人下棋,是你觉得自己每次都输得太惨,这才主动去的,怎么到怪我和主人了呢?”   那个男子抬起头,道:   “蓉儿,你受伤了没?”   “刚刚很疼,现在好多了……那个狗皇帝下手真是太重了!”   那个男子对着与他手谈的女子道:   “芙儿,你去帮蓉儿上药吧。”   “可是主人,咱们这局还没分胜负呢。蓉儿她皮糙肉厚的,就让她等会儿嘛。”   蓉儿闻言,气鼓鼓地说道:   “主人,你听听她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一点都没有当姐姐的气度。”   “好了好了,蓉儿你把药拿过来 我帮你涂。”   “多谢主人。”   那个男子边涂药边道:   “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们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给我乱跑。”   芙儿闻言,问道:   “主人,您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韶子潇了?”   “没错,他可是拓拔毅最大的软肋。”   “对不起主人,都是我没用,没能把他给气得流产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把细节也说一下,比如说怎么上床的,在床上又是怎么叫的……”   那个男子笑道:   “不怪你,他们两个感情可好了,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挑拨的。你们两个已经做的很好了。明日,且看我的吧。 ”   翌日清晨,韶子潇才刚刚睡醒,辛夷就走入房间对他说道:   “公子,刚刚有小厮过来说,外面有一个叫范文程的男子邀请您一起去漓梦山庄买贺礼,奴婢想着您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给您兄长买贺礼的,所以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韶子潇昨夜因为拓拔毅的缘故,没有睡好,本来还迷迷糊糊地想再睡上一觉。但当他听到“买贺礼”三个字,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对啊,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买贺礼这件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辛夷,你快帮我梳洗一下,我马上就去见范老板。”   “是。不过公子,您和那个男子一起去,陛下不会吃醋吗?”   辛夷觉得自己的担心可有道理了,毕竟他们的陛下真的特别爱吃醋!   只是韶子潇听到他这话,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你最近不要提他。而他,最近也不会来管我。”   辛夷怔住了,前天陛下和公子还如胶似漆地睡在一起,然后昨天她不过就是跟着韶丞相府的一个丫鬟一起去集市上玩了,怎么才短短一天时间,公子和陛下的关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公子,您……您和陛下吵架了?”   “嗯。”   “!”   “好了,小姑娘家的不要问那么多,你快去给我拿洗漱的东西过来,万一范老板等急了不高兴带我去了,那我可真是要哭死了。”   辛夷对于韶子潇这样在乎这个来历不明的范老板有些不开心,不过他也只能噘了噘嘴,然后下去拿了洗漱的东西。 第一百零六章 目光相撞 【《总有人觊觎朕的美貌》求收藏】   韶子潇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直接去走到门口去找范文程了。   韶子潇看到范文程还在门口踱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范老板,真是太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范文程故作不开心地说道:   “前天子潇就已经和我以兄弟相称了,怎么才短短两日,竟然又叫我范老板了?而且还用了‘您’这个字,唉,我真的好生难过啊。”   “对不起,我忘了……范兄。”   “嗯,这就对了嘛。子潇快随我上马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于是韶子潇在范文程的搀扶下上了他的的马车。   这马车表面看起来普通,但里面却别有天地。不仅坐着的凳子既华美又舒适无比,四周的车帘上还印了名画,看上去雍容典雅,一点都不输皇宫中的马车。   唯一的遗憾是,这里面只有一条长凳,所以韶子潇和范文程只能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韶子潇感觉自己和范文程还没有熟到坐得这样近,所以他略微有些尴尬,只能随便找话题聊道:   “范兄,咱们这是要去漓梦山庄吗?”   “没错,你的婢女已经和你说了呀!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这……这也不算是惊喜吧,算是惊吓才比较妥帖。据说漓梦山庄里面的东西虽然很好,却都特别贵,我大概是买不起的……”   “嗐,什么贵不贵的?漓梦山庄的主人是我至交好友,你看中什么,我直接让他送给你就是了。”   韶子潇惊呆了,他虽然知道范文程人脉广,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广到这个程度,连江湖人称“冷面若霜”的漓梦主人都搞得定!   “不不不,那我怎么好意思呢?范兄你放心,该付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范文程听到这话,没有回答,只是捂着嘴笑。   韶子潇有些疑惑。   “范兄,你……你笑什么啊?”   “我只是想起了远熙,他啊,恨不得每次和我出去玩都占我的便宜。而子潇你却是一点便宜都不占。我就就特别好奇,你们两个性格如此迥异,到底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我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又在一个学堂里面读书,基本上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原来如此。真羡慕远熙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范兄,咱们现在不也是朋友吗?”   “可我总感觉,子潇对我的戒备之心很深呐。”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因为我们确实也没有那么熟……我对不熟的人,都会这样。范兄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看来我得好好加把劲,让子潇和我变成熟人喽?”   “范兄,你为何那么想和我做朋友?你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子潇,其实在几个月前,我在远熙家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非常喜欢你。也暗下决心,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可惜你现在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我那时候的想法也永远都只能是想象了。”   韶子潇被范文程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吓到了。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在拓拔毅没有和他表白之前,从没人和他说过“喜欢”二字,怎么他一变成拓拔毅的人,就那么多人跟他告白!   好在这会儿拓拔毅不在,要是让他听到范文程刚刚到话,恐怕又得吃醋了……   就在韶子潇胡思乱想之际,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范文程伸出一只手,道:   “刚刚那些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子潇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可没胆大到和当今圣上抢人。漓梦山庄到了,咱们下去吧。”   韶子潇看着范文程伸出的一只手,抱歉地笑了一下,道:   “多谢范兄的美意,不过我今日的身子没有什么不适,可以自己下车。”   范文程悻悻地把手伸了回去,道:   “请。”   韶子潇便不再客气,率先走下了马车。范文程紧随其后。   两人走至漓梦山庄到门口时,刚好和另外一个人不期而遇。   此人,正是拓拔毅。   韶子潇心中虽然有些吃惊,但表面上就跟没看到拓拔毅似的,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拓拔毅见他又跟上次那个抱着他的男子在一起,心中涌上一股嫉妒之火。   他直接跟在了韶子潇和范文程的身后,仿佛是要看看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漓梦主人沉寂得知范文程范老板大驾光临,亲自出来迎接。   “范老板又是有哪个好友要过生辰了吧?不然也不会屈尊来我这漓梦山庄 。”   “阿寂已经这样厌烦我了?那我还是赶紧走吧。免得给阿寂徒添烦恼。”   “诶,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嗯……这位是?”   沉寂本来想再打趣几句,突然看到范文程身边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倒是有些尴尬了。   “他是我的一个好友,你叫他子潇就可以了。子潇,这位就是漓梦山庄的主人沈老板。”   韶子潇点了点头,笑道:   “他们都说沈老板‘冷若冰霜’,却没想到竟也是如此热情。可见江湖传闻不足为信。”   “那可是得看人的,我和文程私交甚好,自然不可能对他也冷冰冰的。对了文程,你刚刚说这位公子叫什么?”   “子潇,潇湘的潇,怎么了?”   沉寂闻言,脸色为之一变。   “公子可是姓韶?”   “没错。”   “那对不起了,文程,我这里不欢迎姓韶的人。”   这个倒是出乎了范文程的预料。   “这是为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这个姓还有歧视?”   “不是歧视,是有仇!嗯?这个人又是谁?范文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带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漓梦山庄,我这里又不开茶会!”   范文程朝着沉寂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他的目光正好与拓拔毅的撞到了一起。   这一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第一百零七章 阿毅看着子潇和别的男人跑了……   拓拔毅率先开口道:   “不好意思啊二位,我是来带我夫人回家的。昨日我和我夫人拌了两句嘴,倒是劳累范老板替我安慰我夫人了。”   沉寂闻言,问道:   “夫人?可是,这里……这里好像没有女子吧?”   “正如沈老板心中想的那样,我的夫人,他是个男子。”   拓拔毅虽然是在回答沉寂的话,目光却还是直视范文程。   范文程也毫不畏惧,略带笑容地看着拓拔毅。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股火药味。不过,拓拔毅是因为看到情敌了,而范文程则是因为看到政敌了。   沉寂听到拓拔毅的话,想起那个负心汉韶子暮和他说过,他弟弟韶子潇现在是皇帝的妻,于是他跪下道:   “草民沉寂拜见陛下。”   拓拔毅见此,对着范文程道:   “范老板真是好大的架子,早就已经猜到了朕是谁,却还是迟迟不肯行礼呀?”   范文程笑道:   “陛下既然是微服私访,自然是因为不希望草民给陛下见礼。”   拓拔毅翻了个白眼,一副我懒得理你的表情。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了韶子潇,却发现韶子潇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子潇……”   韶子潇将一只手抚上额头,看起来像是非常头疼的样子。   “陛下日理万机,能不能不要再跟着臣了?刚开始我是觉得新鲜,想着,我的夫君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放下皇帝的架子,跟踪在我的身后,时刻保护着我。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吧?我虽然是你的妻,可我也是需要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   “子潇,你想交朋友,我怎么会反对呢?”   “你是没有反对,你这是吃醋啊!”   “子潇,你和赵远熙他们玩玩,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你面前的这位,我不允许!”   范文程闻言,道:   “陛下既然这么看不惯草民,那草民就不在这里碍着陛下的眼了。”   拓拔毅听到这话,高兴地快要笑出来了 ,心道:哼,你早该走了!   韶子潇却急忙道:   “范兄,你说你要带我去买贺礼,你可不能食言。”   拓拔毅懵了。   韶子潇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宁愿要那个范文程陪着,他也不要自己陪了嘛……   “子潇,今日我可能得食言了,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礼道歉。”   “我不要。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买好不好?范兄……”   范文程急忙道:   “我还知道有一个好地方,那里的东西,保证子潇你喜欢。”   韶子潇闻言,急忙拉住了范文程的手,眨了眨眼睛道: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我兄长还有七日就要成亲了,不买贺礼准备好我心里难受。”   范文程回握住了韶子潇,然后宠溺地说道:   “好啊,咱们走。”   拓拔毅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的子潇,怎么可能会和另外一个男子如此亲昵?!   因此,在韶子潇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韶子潇的另外一只手,心痛地说道:   “子潇,别走。咱们回家,我们家里什么好东西没有,你想送你兄长什么就送什么。”   韶子潇一愣,然后很快地用力挣开了拓拔毅的手,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陛下还是把那些好东西留给您昨日临幸的那位女子吧。免得她不过是得了一块玉佩,还要特意来我面前炫耀!”   说罢,韶子潇就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等走远了之后,韶子潇想要松开范文程的手,却发现松不开了。   因为对方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韶子潇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范老板,请您放手。”   “子潇,刚刚可是你主动握上来的。”   “我……我刚刚……”   “你刚刚就是想在他面前演一出戏,是吧?”   “没错。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范文程松开了韶子潇的手,笑道:   “子潇,虽然你现在不是真心握住我的手,可我有信心,总有一日,你会是真心地握上来的。”   韶子潇有些怔住了。   “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要追求你!”   “范兄,你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是陛下的人了。”   “那又如何?咱们大梁民风开放,很多女子都嫁了两三次了,遑论男子?”   “不,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的心早就已经给了陛下,先入为主,你……总之你不要试图那样做……”   “有志者,事竟成。子潇,我是不会放弃的。”   韶子潇感觉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坑。他明明只是想利用范文程在拓拔毅面前演一场戏,小小报复一下他昨晚的那件事。可没想到,这个范文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真是让人头大,偏偏他现在还不能回皇宫,所以很难躲着这个范文程!   ————   拓拔毅见韶子潇和范文程手拉着手走了,心痛得都快没有知觉了。   他想追上去跟着他们两个,可他又怕这样会让子潇更加厌烦他。毕竟子潇刚刚明确说了,他不希望自己再跟踪他了。   拓拔毅本来就已经够心烦意乱了,突然听到旁边有哭声。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沉寂哭了。   沉寂虽然称不上是大美人,但长相清秀可人,再加上他整日都穿着一身素纱禅衣,像个谪仙似的。因此他这一哭,说是神仙落泪也不为过。   拓拔毅压抑住自己内心那无穷无尽的悲痛,好奇地问道:   “朕的夫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朕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啊?”   “他至少还是你的夫人,可我爱的人,却快要娶别人了……呜呜呜……”   “你是说韶子暮?”   沉寂听到“韶子暮”三个字,立马止住了哭泣,问道:   “陛下,您是怎么知道的啊?”   “韶子暮可是子潇的亲兄长,你觉得朕在他身边会不安插眼线吗?唉,咱们两个算是被他们兄弟两个伤透了心呐。” 第一百零八章 夫君,我信你。   韶子潇回到丞相府之时,天色已晚。   他看着手中被范文程硬塞的礼物,真的是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扔在门外。因为他压根就不喜欢送他礼物的那个人!   可一来这些东西确实价格不菲,二来若是被范文程知道了此事,恐怕……太伤人心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明日把这些礼物给赵远熙,让他替自己还给范文程。如果没有还成功那就直接送给赵远熙,这样,他应该就不欠范文程任何东西了吧?   至于范文程的告白,他已经拒绝地明明白白、问心无愧了。   韶子潇见辛夷迎了出来,就把手中的东西都递给了她。   “这些东西你暂时先收起来,明日我还有用。”   “是,公子。”   “嗯,我回去休息了,如果爹爹和兄长叫我吃晚饭,你就说我吃不下。”   “嗯……公子……”   “怎么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没什么。奴婢去把这些东西放起来。公子您……您快回房吧!”   韶子潇见辛夷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房间里肯定有古怪,多半是拓拔毅在!   但他现在除了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推开房门,然后看到一个“死皮赖脸”的臭男人正躺在他的床上。   韶子潇好没气地走到床边,道:   “陛下宫中有那么多张床,何苦来和我挤一张小床?”   “嗯?子潇?是你回来了吗?”   韶子潇这才发现,拓拔毅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他摸上了拓拔毅的额头,触手滚烫。   “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你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拓拔毅虚弱地笑了一下。   “没事,我睡一觉就好。就是……子潇能不能陪着我,我是真的有些难受,身体好难受,心里更难受……”   韶子潇见拓拔毅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心也就软下来了。   “烫成那样了还说没事?我去给你请个大夫。”   “不要。子潇,你别离开我。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能好了。”   “胡说,不吃药病怎么能好?”   “我这……这就是心病而已……子潇,看着你和那个范文程在一起,我心好痛……”   “我根本就不爱范文程,我刚刚主动去握他的手,其实就是为了气你的。”   拓拔毅果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子潇,真、真的吗?”   韶子潇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这个大傻瓜,我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居然还怀疑我和别人有染!”   “没有没有,子潇,我早就感觉到你主动对范文程示好是为了气我。”   韶子潇见拓拔毅的脸不自然地泛红,将手碰了碰,果然又是滚烫。   “阿毅,你先躺下,我给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子潇,我真的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你都烧成这样了,不请个大夫看一下,我心里难安。”   说罢,韶子潇就叫来了一个小厮,让他马上去请个大夫过来。   大夫很快就跟着小厮进了韶子潇的房间。   韶子潇将拓拔毅的一只手伸出来,道:   “大夫,他烧得厉害,麻烦您给他开个药方吧。”   那个大夫诊了脉后,道:   “公子啊,不用开药。”   韶子潇急忙道:   “为什么?他真的很难受的样子。”   “这位公子身子骨好得很,而且他只是因为郁结在心才得了病。如今郁结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要睡一觉就能好了。”   “是吗?大夫您这么厉害,连郁结有没有解都能通过把脉知道吗?”   那大夫笑道:   “那倒不是。只是老夫刚刚看到躺在床上的这位公子嘴角有一丝笑容,这才推测出来了。好了,既然这位公子无大碍,那老夫就回家吃晚饭了。”   “好,多谢大夫。”   那个大夫走后,韶子潇坐到床边,道:   “夫君,我信你。”   “子潇,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上次说你没有临幸那个女子,我现在信了。”   拓拔毅觉得那件事简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那种,如今韶子潇居然说“我信你”,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子潇,你……”   拓拔毅觉得自己已经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咱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互相信任。你今日看到我和范文程如此亲昵,却选择相信我和他清白的。而我呢,我甚至没有看到你和那个女子待在一起,却那样怀疑你,害得你郁结在心,还生病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生病,我现在才知道,看着自己的爱人生病是一件多么揪心的事情……”   “子潇,你别担忧啊,刚刚那个大夫都说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快休息,我不来吵你。”   韶子潇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拓拔毅有些抱歉地说道:   “子潇,我饿了……”   “我去给你拿吃的。”   于是韶子潇让辛夷去厨房拿了碗菜粥过来,然后亲自喂他吃了下去。   拓拔毅擦了擦嘴巴,然后道:   “子潇,我还要一碗菜粥。”   韶子潇知道拓拔毅饭量大,于是又让辛夷去拿了一碗。   只是这次他将勺子放到拓拔毅嘴边时,拓拔毅不吃了。   “怎么了?不是你还想要吃的吗?快张嘴。”   “不是,子潇,我已经饱了,这碗是给你吃的。”   韶子潇放下了碗,道:   “可我吃不下,一吃进去就想吐。”   “子潇,你试一试把这个开胃粉放进去。”   韶子潇看着拓拔毅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包药粉,有些迷糊:   “这是什么?开胃粉?”   “是的。子潇你放心,我已经让太医院的太医检查过了,这包药粉是安全的,而且他们还说,从这个配方来看,的确有可能对减轻孕吐有好的效果。”   “这么神奇的东西,你哪来的?” 第一百零九章 他对我没动半点心思,我却喜欢上他了   拓拔毅哪里还敢再提那个医女,于是遍撒谎道:   “子潇,看着你吃不下东西,我心里可着急了,所以我让手下的人去想办法,然后他们就给了我这几包开胃粉,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韶子潇信以为真了,而且他感觉,如果不吃些东西倒是惹得他夫君为他担忧了。   “那好吧,我就先试一试,看看这个药管不管用。”   拓跋毅将一包开胃粉撒了一半在菜粥中,然后一勺一勺地喂韶子潇吃。   这开胃粉对于韶子潇的孕吐还真的有用。拓跋毅看着他喝下一碗菜粥,感觉自己就算被误会被冷落了一段时间,但换来了这几包开胃粉也是相当值得的。   这两人都累极了,吃了些东西之后,连灯都没有关,就相拥而眠。   因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在床边偷窥的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看了一阵,然后又马上回去禀报了他的主人——范文程。   范文程正在喂鹦鹉,听到黑衣人的禀报后,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睡觉?这怎么可能?!”   “主人,千真万确,是我亲眼看到的。”   范文程气得拍打了一下装鹦鹉的笼子,鹦鹉受到了惊吓,嘴中开始重复刚刚范文程加重语气说的话:   “抱在一起睡觉……抱在一起睡觉……”   范文程听到后,感觉连这个鹦鹉也在嘲笑自己。   他把装鹦鹉的笼子提了起来,然后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池塘中。   由于笼子是用金子做出,辅以玉石装饰,它刚一掉到池塘,就开始望下沉。   可怜那只毛色鲜艳的鹦鹉,想要逃离笼子,但最终也只是扑腾了两下,就直接随着笼子沉入池底。   那黑衣人有些不解。   “主人,这可是您最喜欢的一只鹦鹉……”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连一个畜生都开始同情了呢?”   “主人,我……”   “你要知道,我这里不可能收留有同情心的人。”   那个黑衣人急忙跪了下来。   “对不起主人,我下次再不敢了。”   “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起来吧,下不为例。”   “多谢主人。”   范文程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澜的池面,不带感情的问道:   “穆寒,你当真看到他们来个和好如初了?”   “主人,千真万确。如果主人不信,可以亲自去看……”   “罢了,我信你。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的魅力已经减少了那么多了。以前只要我出马,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就没有我搞不定的,最后他们不都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吗?没想到,这次居然……”   “主人,主要是韶子潇对那个狗皇帝用情太深,怎么可能是您的问题,您如今是愈发的英俊潇洒,魅力自然不减当初。”   范文程对于穆寒的话付之一笑,然后道:   “最最让我心里难受的是,韶子潇对我没动半点心思,我却有些喜欢上他了……”   穆寒惊讶地抬起了头。   “主人,您……”   “韶子潇确实是个尤物,难怪拓跋毅如此爱他。我再跟他多待上一阵子,大概也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吧。所以我很纠结要不要再从他下手……如今看来,他们两个都感情的确是坚若磐石,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主人,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让你们仿制的那块玉佩做好了吗?”   “大概还有十日就能完工,据张师傅说 他能保证和原来的玉佩一模一样,就算是当初做这块玉佩的匠人也难辨真假。”   “嗯,很好。只要能掌控了京城的禁军,这江山以后姓什么,还真不好说呢。”   ————   翌日清晨,拓跋毅醒来之时,韶子潇仍然在他怀中熟睡。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的睡颜,嘴角又忍不住往上扬起。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随便用了一下苦肉计,就让他的子潇完全原谅了他,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聪明的男人嘛哈哈哈!   正当拓跋毅洋洋得意之时,韶子潇醒了过来。   “阿毅,你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啊。”   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的眼睛问道:   “阿毅,你昨天的发烧是不是装的啊?”   “啊?子潇我冤枉啊,我昨天额头那么烫,你怎么还怀疑我?”   “我刚刚那是个问句,你没必要这么激动地否定我吧?除非……你心里有鬼。”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   “子潇……”   “从昨天那个大夫说你不用吃药我就赶紧不对劲。我的兄长从小习武,身体甚至比你还要健壮,也没见他发烧的时候不用喝药啊。”   “子潇,那最多只能说明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啊!”   “我以前听钱檬初说过,有一种药味道甘甜,而且可以填饱肚子,但吃了以后会像发高烧难受,不过睡一觉之后就能恢复正常。在灾年的时候,百姓都会抢着割下这类草药来吃。”   “钱檬初?子潇,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韶子潇感觉非常无语,拓跋毅关注的重点为什么总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呢?   “是,我和他关系很好。”   “子潇,我吃醋了!”   “是吗?那太好了,今日你又可以给我家省一顿早饭了。”   “子潇,你们堂堂一个丞相府,至于抠成这个样子吗?”   “前几天倒是不至于,不过今天开始不一样了。”   拓跋毅见韶子潇的神情有些低落,急忙问道:   “怎么了?办一个婚事不至于让丞相府倾家荡产吧?如果银子不够花你就告诉我,我用我的库房里的银子帮你兄长办婚事!”   “不是因为这个。而且……丞相夫人前几日回她娘家探亲了,今日,她要回到丞相府了……”   “丞相夫人?就是那个非常恶毒,对你们兄弟两个特别差的那个坏女人是吗?真是奇了怪了,丞相居然还没有休了她?!” 第一百十章 祸从口出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毕竟爹爹已经娶了她十几年了,她,也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现在人老珠黄的模样了。若是现在休了她,岂不是太残忍了嘛?”   “子潇,你们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她小人得志!”   “好了夫君,咱们不要提她了。我现在得起床了。”   “子潇,咱们好不容易和好了,就不能多温存一会儿吗?”   韶子潇笑道:   “不能,我已经约了远熙了。”   “什么?”   “昨日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以跟远熙他们玩玩,只要不跟范文程在一起就行。怎么,你不会又要吃醋吧?”   “我……我不吃醋,我和你们一起玩。行吗?”   “陛下您日理万机,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而且远熙看到你在,他肯定会拘束的!”   拓跋毅闻言,噘着嘴道:   “子潇,后面那个才是你拒绝的主要原因吧!”   韶子潇“噗”地笑出了声。继而他向拓跋毅撒娇道:   “好阿毅,还有没几日咱们就要回皇宫了,但是我还不是每日都陪着你嘛?你现在就让我去找远熙玩,好不好嘛?”   “可是子潇,今日是休沐,我实在是也很闲啊。以往休沐咱们两个都是在一起的,今日你要去找别人,我怎么办呀……”   韶子潇闻言,有些犹豫了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愁眉苦脸的表情,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子潇,为夫刚刚那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咱们是夫妻,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你今日尽管去陪赵远熙,我啊,不会吃醋的。”   “夫君,那你怎么办……”   “我正好有一些政事一直想向韶丞相请教。”   “我爹爹最近为了兄长的婚事非常劳累,你……你不要打扰他太久。”   “我知道我知道。哎……我算是看出来了,在子潇心里,我是排在最后的。”   韶子潇亲吻了一下拓跋毅的嘴唇,道:   “怎么可能呢?夫君永远都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拓跋毅亲自帮韶子潇绾了头发,然后握住他的手道:   “子潇,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   韶子潇坐着马车来到了和赵远熙约定好的酒楼。   赵远熙早早得就到了,一看到韶子潇,他就开始抱怨:   “子潇啊,你为什么非要选这家酒楼,咱们去采仙楼不好吗?反正那里现在是范兄的,咱们可以不付钱啊。现在好了,还得花钱!”   “到时候我来付钱,这下总行了吧?你也不能老是贪人家范老板的小便宜吧。”   “你付钱?你都要问我借钱了你有钱可付吗?而且范兄本来就是家财万贯的,他又不会在乎。”   这时,赵远熙注意到了韶子潇手中拿着的好东西。   “子潇,你带这些贵重的东西出来干什么?你不怕遇到坏人把这些抢走啊?我听说最近在京城抢劫的人已经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些……是范老板给我的……”   “天呐,他难道要追求你吗?居然给你这么多好东西!他都没有给我过这些……重色轻友!”   “你别瞎说。我不是要给我兄长买贺礼吗?所以范老板才将这些拿来给我看看,我仔细看了一下,感觉都太贵重了一些。所以我现在就拜托你把这些还给他。”   “啊?合着我就是个跑腿的啊?你怎么不自己还给他?”   “我……哎呀,让你还你就还,不要废话。”   “子潇,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干无利可图的事情。”   “如果范老板不要这些,那你也不用给我了,这些都是你的了。这下总行了?”   “成交!我一点有办法让他拒绝收还这些的。”   韶子潇忍不住敲了赵远熙一记毛栗子。   “你什么时候能不贪这些小便宜?”   “唔,子潇,疼……”   韶子潇看着赵远熙那委屈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   “行了,快点菜吧,我今日请你,不要客气。”   “啊?我们要在这里吃吗?”   “不然呢?已经是午膳的时间了,总不见得还要回去吃吧?”   “可是子潇,你现在不是……那个,会吐吗?”   “是啊,所以我特意带了一包开胃粉。”   “开胃粉?那是什么东西?”   “嗯……就是可以让我吃东西的时候有胃口的一个药吧,我昨天试了一下,效果还挺不错的。只是可惜它就只有几包……”   “不是吧子潇,凭你夫君的身份,想多弄几包还不是小事情?”   “远熙,有很多事物都不是靠着身份就能随便横征暴敛的。”   “好好好,我错了,子潇你别讲道理了,你这样很像学堂里面的先生诶。我都饿死了,咱们快点菜!”   ————   韶子潇走后,拓跋毅真的去找了韶疏桐,并且请教了一些政事。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韶疏桐主动邀请拓跋毅一起吃。   拓跋毅自然不会推辞。   只是他没想到,饭桌上除了韶子暮,居然还有两个人——丞相夫人和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年轻姑娘。   咦,这剧本不对啊。不是说丞相和丞相夫人感情非常不睦吗?怎么他们居然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啊?!   不过拓跋毅还是笑着坐到饭桌前。   韶疏桐道:   “都是些家常菜,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朕山珍海味吃腻了,能换换口味,高兴还来不及。”   这时,丞相夫人指着她旁边的小姑娘笑着对拓跋毅说道:   “陛下,这位是臣妾的侄女,名叫霜雪。”   之于丞相夫人,拓跋毅到底是晚辈。尤其他知道,韶子潇不想和丞相夫人闹翻。于是他客气地道:   “原来是丞相的侄女啊,朕刚刚还在想这丞相府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姑娘。”   说这话只是拓跋毅客气地随口一夸,但他没想到,秦霜雪和丞相夫人当真了。   他更是忘记了,上次那个非要进宫来的姑娘,正是秦霜雪。 第一百十一章 子潇反击绿茶婊   吃过午饭后,拓跋毅来到了韶子潇的书房,想要随便寻两本话本小说看看以打发时间。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之时,突然有了敲了两下房门。   拓跋毅还以为是韶子潇回来了,顾不得看书正看到好看的地方,急忙放下了书本,跑去开了门。   只是这眼前人可不是心上人,而是陌生人。   “姑娘,请问你是……?”   秦霜雪原本微笑着的脸部立马收敛了笑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刚刚还和陛下在一个饭桌上吃饭,陛下甚至还夸赞她长得好看,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已经不认识自己了?!【秦霜雪压根就没有想到,拓跋毅的夸赞就是随口说的,其实他都没有正眼瞧过秦霜雪……】   “陛下,臣女是秦霜雪啊,陛下刚刚还和臣女一起吃饭……”   “哦!朕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   “姑母说陛下出门在外,身边却连个服侍的宫女都没有,因此,她让我来帮陛下端茶送水。”   “不用了,你怎么说也是主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那……臣女还可以帮陛下研磨啊,陛下在书房一定是在处理政事吧?怎么能没人为陛下研磨?”   “今日是休沐,而且朕早上已经和丞相一起处理了一些政事了,所以现在朕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一会儿书。你请回吧!”   这是在韶子潇家中,拓跋毅一直都注意分寸,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只是这个秦霜雪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拓跋毅也就忍不住面露愠色。   秦霜雪却还沉浸在刚刚拓跋毅夸赞她长得好看的美梦中,她想着,陛下既然喜欢她的容貌,那她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能入后宫了!   而且她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这次如果不能接近拓跋毅,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只能,孤注一掷了。   “陛下,臣女从小看的书也不少,陛下在看什么书?可以和臣女研讨一二吗?反正,臣女一个人也无聊得很。”   拓跋毅感觉,这个秦霜雪脑子是真的有问题。   正当他想要直接用力把门“砰”地关上的时候,他从秦霜雪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韶子潇与赵远熙在酒楼吃过午饭后就分道扬镳了。韶子潇心中想念拓跋毅,于是哪也没去,直接回了家。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到房间,就被他的兄长拉住了。   “子潇……”   “兄长,怎么了?”   “这里不方便说,你随我过来。”   于是韶子潇跟着韶子暮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韶子潇急忙问道:   “兄长,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的那位心上人是谁?”   “不是……”   韶子潇闻言,有些扫兴。他最近真的就只关心这个问题。   他问过他兄长无数次,他的心上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只是韶子暮守口如瓶,韶子潇也只能任由他们准备兄长的婚事,但心里却焦急地不得了。   他和拓跋毅两情相悦,尚且磕磕绊绊如此之多。   如果是没有爱情的夫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当韶子潇还在为他兄长担忧之时,韶子暮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韶子潇自顾不暇。   “刚刚吃午饭的时候,陛下同我们一起吃。在饭桌上,他直接夸秦霜雪长得好看。”   “什、什么?!”   “我当然也气得要死,奈何他是陛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子潇,兄长太没用了,除了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之外,什么都帮不了你。”   “兄长,你是在开玩笑吧。我知道我最近一直缠着你问你的心上人,你很厌烦。可你应该明白,我在乎的人就是拓跋毅,你不能拿这个来跟我开玩笑啊。”   “子潇,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而且,我刚刚还看到秦霜雪走了出去,估计就是去找陛下去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往自己房间走。   韶子暮再一次拉住了他。   “子潇,你别激动。”   “我没有激动,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夫君现在在干什么。他会不会直接用我的床,和我的表妹……”   “不会不会。陛下他去了你的书房,兄长应该是在看书。”   韶子暮见弟弟的状态不太对,有些后悔将这事告诉他了。   “子潇,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兄长这些日子累了,快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向他自己的书房走去。   果然,他的兄长没有骗他。   韶子潇直接走到他们两人的中间,问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拓跋毅知道自己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子潇肯定得误会了。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呢,秦霜雪就率先说道:   “表兄,你回来地真巧,我正在和陛下谈论书籍呢。”   “是吗?在谈什么书?”   “嗯……还没开始谈……”   韶子潇看着有些傻了的拓跋毅,道:   “陛下怎么堵着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吗?可是这是我的书房啊……”   “哦!”   拓跋毅急忙别开了身子,只是,在韶子潇走进来的同时,秦霜雪也跟着走了进来。   不巧的是,书房中只有两个座位……   韶子潇直接坐到了自己常坐的那个凳子,然后对着拓跋毅道:   “夫君,你怎么不过来坐下,站着不累吗?”   拓跋毅哪里敢违抗韶子潇的话,于是他急忙坐到了另外一个凳子上。   这时,唯一站着的秦霜雪就显得各位尴尬了。   但她还是没有半点要离开拓跋毅的意思。   “陛下,表兄,让霜雪帮你们研磨吧。”   韶子潇冷冷地说道:   “不用了,我们今日就是看书,不写东西。”   “那陛下一定渴了吧?霜雪去帮陛下倒一杯茶来吧。”   韶子潇闻言,抬起头对上秦霜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不渴。你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十二章 我不可能凶你的   秦霜雪听到韶子潇这样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韶子潇本以为他这样说了,秦霜雪肯定就会知难而退了,没想到这个问题秦霜雪居然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却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样子。   再看看拓跋毅,他居然没有半点要赶走秦霜雪的意思!   韶子潇见此,真的有些生气了。既然秦霜雪不走,那好,他走。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拓跋毅说道:   “陛下,我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就先回房间休息去了。你们两位……请随意吧。”   说罢,韶子潇就站起身子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拓跋毅见自己的媳妇都走了,哪里还敢多待,急忙追着韶子潇走了。   整个书房就只剩下秦霜雪一人在那里思考人生(哭爹喊娘)。   韶子潇肯定拓跋毅跟着他走了出来,心中总算舒畅了些,但他还是在进门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关上并且锁了起来。   拓跋毅见此,急忙用力地敲了敲门。   “子潇,开门啊!”   “子潇,我知道错了,求你开个门吧!”   “子潇,……”   拓跋毅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不断哀求韶子潇,可韶子潇就跟在里面睡着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拓跋毅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自始至终就不该和那个秦霜雪说一句话!   现在好了,今晚上估计又得独守空房了。   正当拓跋逸颓废地坐在地上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韶子潇不带感情地说道:   “坐地上干什么?进来吧。”   拓跋毅急忙站起身子往房间里走,但他由于起身太急,脑袋一阵眩晕,走得跌跌撞撞的。   韶子潇见此,道:   “又要给我来施苦肉计了是吗?”   拓跋毅缓了一下之后,急忙道:   “子潇,我对那个秦霜雪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是看在她是表妹的份上才没有直接把她赶走……你就别生气了。”   “你说你对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千真万确!”   “那你夸她长得好看?”   “子潇,我……我那是随口一夸。”   “你是随口一夸,可把这话当真的人可不少。其中,也包括我。”   “子潇,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不去夸赞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大可不必,你是皇帝,怎么可能不夸赞夸赞你的臣子呢?”   “子潇,那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拓跋毅都快要哭了,自家媳妇怀孕了之后怎么越来越难哄了呜呜呜……   “别吵。”   “嗯?什么?”   “我刚刚本来想睡觉,但是你在外面实在太吵了我才开门让你进来。没想到你进来之后,更吵了……你现在别吵,陪我睡一觉。”   “子……子潇,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上床?!”   拓跋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子潇竟然就这么原谅自己了吗?!   “你如果不想上床,想去跪搓衣板的话,我也是不会拦着你的。”   拓跋毅闻言,急忙脱了鞋子和外衣,爬上了床。   两人在床上睡了一个下午。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有人敲了一下门。   韶子潇还以为是辛荑过来送饭了,于是道:   “进来吧,门没有锁。”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推门而入的竟然是秦霜雪。   天呐,她一个女孩子的脸皮怎么能厚成这个样子。韶子潇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秦霜雪恬不知耻地走了进来,然后给拓跋毅微微行了个礼,道:   “姑母请陛下和表兄去吃晚饭。大家都已经入座了,就等二位了。”   韶子潇闻言,心中更加不悦了。   合着这话是要逼着他们两个去呢?!   “表妹今日刚到我家,可能不太清楚,我最近胃口不好,因此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和爹爹兄长一起吃晚饭了。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只能麻烦表妹你陪着你姑母多吃些了。”   秦霜雪仍然不依不饶地说道:   “可是表兄,今日是你娘亲省亲回家,你总该去见见她,给她请个安吧?”   韶子潇正要反驳,拓跋毅却先道:   “子潇现在是朕的妻子,你听说过皇后去给别的女人请安的吗?更何况,那个女人还不是子潇的亲生母亲。”   拓跋毅说这话之时,用上了他平时训诫臣子的那种语气,再加上他作为皇帝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实打实地让秦霜雪有些胆怯。   “对不起表兄,是霜雪年纪小不懂事,还请陛下和表兄原谅霜雪吧。”   拓跋毅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秦霜雪领会了拓跋毅的意思,然后急忙离开了这个房间。   见秦霜雪走后,拓跋毅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温柔地问韶子潇道:   “子潇,晚上想吃什么,我让暗卫去买。”   韶子潇却并不回答。   拓跋毅看向韶子潇的脸,发现他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刚小腹有一些疼。”   “我去找大夫。”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估计是你刚刚太凶了,把咱们的孩子给吓到了。”   “?我刚刚有很凶吗?我自己怎么不觉得?”   “很凶啊。真的特别凶,不然那么死皮赖脸的秦霜雪也不会被你给吓走了。”   “哈哈,死皮赖脸这个词用的好,我本来也是可以好好和她说话的,但她实在是太烦了,我一时没忍住,可能就凶了一些。”   “夫君,说实话,我是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也会用这样凶的语气和我讲话……”   拓跋毅将韶子潇揽在怀中,宠溺地说道:   “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天的,子潇,你在瞎担心些什么呀。你可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宠着你都还来不及呢。凶你?不存在的!”   “夫君……”   “子潇,你放心,我不可能凶你的,这辈子都不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是失了心智了,你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把我打醒。”   韶子潇闻言,笑着吻上了拓跋毅的嘴唇。 第一百十三章 拓跋毅牛皮吹大了……   一吻方毕,韶子潇笑着说道:   “我怎么会可能舍得打呢?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回想起我们现在的日子,心里也已经满足了。”   拓跋毅将韶子潇的手捏在掌心中,有些伤心地说道:   “子潇为何总是对我这样没信心?”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夫君,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我的子潇好不好,我心里清楚得很。子潇,我可以明确得告诉你,自从咱们成亲,我更加了解你之后,我对你的爱,不减反增。”   韶子潇被拓跋毅这番告白给感动到了,他扑到了拓跋毅的怀里,道:   “夫君,我也是。”   “好啦,咱们‘诉衷情’诉完了,该用晚膳了。你想吃什么,为夫出去给你买回来。”   “嗯……你就去厨房拿碗菜粥过来吧,我其他的也不是很想吃。”   “好,我这就去拿。”   拓跋毅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韶子潇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盖好被子,这才往厨房走去。   他找了一圈,别说是菜粥了,就连剩饭都没有了……   拓跋毅有些想不通,前几日晚上的时候,这厨房至少会留下些吃食,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有人打劫了丞相家的厨房?!   拓跋毅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给逗笑了。继而他把暗卫叫了出来。   “你现在快出去买碗菜粥回来。”   那暗卫愣愣地跪在那里。   拓跋毅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是没带钱吗?”   “不是……臣是想问一下陛下,去哪买粥啊?”   “当然是去粥店啊!”   “可是陛下,现在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粥店早就关门了,想来,也就只有旅店青楼还开着吧……”   “那就去旅店或者青楼买呗!”   “陛下,这两个地方哪来的菜粥啊……都只有酒啊有……”   “也是哦,那朕就自己来做吧。”   “!陛下,您……您说什么?!”   “朕说朕要自己做菜粥啊,怎么了?”   “可……可您真的知道怎么给灶台生火吗?”   “嗯……不知道。你会吗?”   “臣也不会啊。”   拓跋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   “朕要你何用啊?!”   那个暗卫表示:我心里苦啊我明明只是负责保护陛下和公子的安全的!   这时,厨房的门被推开了。   拓跋毅今日是见识了秦霜雪的不要脸程度,真真是他走到哪里,秦霜雪就要跟到哪里。   因此他还以为进来的人又是秦霜雪,都已经想好该怎么训斥她了。   没想到推门而入的竟然是韶子潇,这倒让拓跋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子潇,你怎么来了?!”   韶子潇走到拓跋毅的身边,道:   “夫君,你出去了那么久,我担心你,所以就来厨房看看。”   “今日不知怎么了,厨房里居然找不到粥,所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想办法……”   “今日她回来了,也难怪厨房里什么东西都不剩了。”   “她?你是说丞相夫人吗?”   “没错。”   “不会吧,她堂堂一个丞相夫人,穿金戴银的,我实在是没看出来她到底哪里缺钱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爹爹因为觉得亏欠他,除了我和兄长最基本的生活之外,家里剩下的钱几乎都给了她。可她的贪欲就跟个无底洞一样,怎么都不满意……”   “哦……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嗯?什么呀?”   “她啊,肯定在外面养了小白脸,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韶子潇被拓跋毅的话给逗笑了。   “那就姑且这么理解吧。好了,不去管她了,那现在咱们的晚饭怎么办呢?”   “我正打算亲自下厨,给你做菜粥呢!”   韶子潇被他这话给吓到了。   “你说什么?你下厨?那……能吃吗?”   “子潇,难道我就那么像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家子弟吗?”   “你这不是像,你就是啊,陛下!”   拓跋毅感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   “子潇,那我今日就要证明给你看,你的夫君不仅在床上能让你神魂颠倒,在床下那也是万能的!”   韶子潇被拓跋毅这样斗志昂扬的状态给震惊了,他急忙劝道:   “夫君,你不要逞强啊。我……我还是让我兄长来做吧!他的厨艺虽然不好,但我至少还吃的下去啊……”   “子潇,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手艺!”   韶子潇非常想说:这不是质疑,我是怀疑你压根就没手艺。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整个人就被拓跋毅抱了起来。   “嗯?夫君,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子潇,别动。抱你回房间。这厨房太脏了,我的子潇谪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待在那种地方呢?”   拓跋毅将韶子潇放在床上,然后对他道:   “子潇,我知道你肯定饿了,你再忍耐一下,夫君这就给你去做菜粥。”   说罢,拓跋毅就离开了。他甚至没有给韶子潇一点拒绝他下厨的时间……   韶子潇当然不敢让堂堂大梁皇帝进厨房做菜粥。   倒不是因为受不起这个恩典,自己和他都已经这样恩爱了,下厨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主要是害怕,拓跋毅把他家的厨房给烧了!   于是他决定去找他的兄长,让他去厨房帮帮拓跋毅,他也没指望他们两个大男人做什么好吃的出来,但如果有兄长在旁边帮助拓跋毅,他们至少不会把厨房给烧了……   再说拓跋毅,他刚刚虽然在韶子面前把自己夸赞了一通,但他心中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一碗菜粥出来,他甚至连淘米都不会啊!   因此,刚刚走出韶子潇的房间,他就决定,去找韶子暮,向他求助一下。 第一百十四章 误会大了……   韶子潇来到他兄长的房门前,正当他想敲房门问一问他兄长睡了没有的时候,他发现房门居然半开着。   而且,里面好像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韶子潇向来遵从“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但他最近实在是太想知道他兄长的心上人是谁了。   而现在大半夜的,出现在他兄长房间里的,不是他的心上人还能有谁。   于是韶子潇屏住呼吸,将他自己的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地聆听着。   然后他……他听到了他的心上人的声音不好听?!   这是什么情况啊!难不成他兄长的心上人就是他的心上人?!   这……也太狗血了吧!   正当韶子潇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房中的那两个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然后一起走了出来。   拓跋毅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韶子潇愣愣地站在那里。   拓跋毅一阵心虚,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韶子暮见拓跋毅突然不走了,便问道:   “怎么不走了?不是说子潇已经饿坏了吗?”   听到韶子暮这话,韶子潇这才有些理解拓跋毅为什么会在他兄长的房间里。   这时,韶子暮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韶子潇。   他越过拓跋毅,直接走到韶子潇身边,道:   “子潇,兄长这就给你去做菜粥,你回房间去等一会儿。”   “好,谢谢兄长。”   目送着韶子暮走向厨房后,韶子潇这才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有些石化了的拓跋毅。   “阿毅,你……”   “子潇对不起,我不该说大话……我确实一点都不会做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你……你来看看你的兄长,然后说点什么知心话?”   “傻子,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做饭,所以才想让兄长来帮你的。”   “子潇……我……我去厨房给你兄长打下手去!”   说罢,拓跋毅就落荒而逃。   韶子潇只好回到了房间。   韶子暮的效率就是高,才一会儿的时间,一锅菜粥就做好了。   他回头看了看什么忙都没帮上的皇帝陛下,叹了口气道:   “粥已经做好了,麻烦陛下给子潇送过去吧。”   拓跋毅将粥接了过来,小声地说道:   “对不起,我刚刚的确是想让你替我把粥做了,然后再跟子潇说是我做的。”   韶子暮闻言,哭笑不得。   “可子潇他是知道我做的粥是什么味道的……”   “……!”   “陛下再不回去,这粥就要凉掉了。子潇现在吃凉粥不好。”   “这次,算朕欠你的。”   拓跋毅说完这话就急匆匆地端着一碗粥走了。   韶子暮倒是被他这话给吓到了。   他……做了什么啊?不就是他弟弟饿了 他做了一锅粥嘛?这个陛下真是有些奇怪,哎,子潇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啊?   拓跋毅端着粥走回了韶子潇的房间。   “子潇,粥好了,我来喂你吧。”   “你怎么没给自己也拿一碗啊?”   “我……我还不饿……”   “你都没有吃晚饭,怎么可能不饿?”   “没事,我喂你吃下去后再随便吃点东西就好了。”   韶子潇感觉眼睛有些发酸,他努力想要眼泪缩回去,但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拓跋毅见此,急得快要团团转了。   “子潇,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刚刚欺骗了你……所以你不开心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不会信口开河了……”   “不是。自从我孕吐以来,你一直都只担心我吃不吃得下东西,而你自己却饱一顿饿一顿的……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样子?我心里难受……”   拓跋毅急忙把粥碗放下,温柔地抱住了拓跋毅的身子。   “子潇,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我自然应当对你们好。”   “夫君,你知道吗,你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好的存在了。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会做饭什么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子潇,我今日不该逞强的。但我就是有些忍不住在你面前变成一个万能的夫君。”   韶子潇笑着拭干了泪水,把旁边的菜粥拿起来尝了一口,然后嫌弃地说道:   “都已经冷掉了,你把它吃了吧,然后再去厨房给我拿一碗过来。”   拓跋毅闻言,急忙接过来尝了一口,然后疑惑地说道:   “不冷啊子潇,它现在温温的很好吃啊。”   “我说冷了就是冷了。你身子骨热,怎么能和我这种性凉之人比?”   听着韶子潇略带撒娇的话,拓跋毅明白了,这是他的子潇舍不得他饿肚子,故意让他的吃的。   他怎么能让子潇失望呢?   于是拓跋毅快速地吃下了一碗粥,然后去厨房舀了一碗热粥端了过来。   两人吃完粥后就相拥而眠了,一夜好梦。   翌日,拓跋毅趁着韶子潇还在睡觉,直接找到了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大为惊喜,她还以为是她侄女秦霜雪的美人计奏效了,于是笑着对拓跋毅:   “陛下其实是来找霜雪的吧,臣妾去门口帮你们守着。”   “不用了,因为朕是来找你的。”   丞相夫人心中一惊:这个皇帝口味可真是太特别了,漂亮姑娘不要,居然要个男子!年轻姑娘不要,居然要个老女子!   不过,这也说明她风韵犹存不是吗?   于是她解开了衣袍的两颗扣子,然后走近了拓跋毅,妩媚地说道:   “陛下,您可真是讨厌啦~!”   拓跋毅都快要吐了。   “你干什么?!别!别过来!别碰朕!”   拓跋毅傻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有“贞洁不保”之虞,而且对方还是个老女人!   丞相夫人见平时只有一副表情、难测悲欢的拓跋毅突然露出这副恶心的表情,放在第三颗扣子上的手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了。   拓跋毅急忙道:   “你赶紧把你的衣服穿好,不然朕就杀了你!” 第一百十五章 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宠爱相府二公子   丞相夫人急忙哆嗦着手去扣衣服的扣子,但由于拓跋毅刚刚太凶,导致她太紧张了,手心出汗、手掌又抖得厉害,因此这两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   秦霜雪现在和她的姑母住在一起,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就走了出来,然后刚好撞见这一幕。   “姑母……你们……?!”   拓跋毅见到了秦霜雪,也就不想再拐弯抹角了,就直接走到她的身旁,面带鄙夷地说道:   “秦霜雪,你马上离开丞相府,滚回自己家去!”   “可是陛下,臣女……”   “还不快滚?!还是说,朕的命令到了丞相府就不是命令了?!”   秦霜雪无助地看着它的姑母。丞相夫人看到皇帝这个态度,明白她这个侄女是不可以圆她的皇后梦。   因此,她对着秦霜雪道:   “霜雪,近日你的大表兄要成亲了,你待在丞相府,我们也招待不好你,你就先回家去吧。”   “是,姑母。”   拓跋毅闻言,又道:   “朕给你半个时辰收拾东西,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朕还能看到你在这丞相府,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说吧,拓跋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拓跋毅转身的那一瞬间,秦霜雪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丞相夫人安慰她道:   “好了,别哭了。你长得这样好看,哪个富贵公子不想娶你做正妻?何苦非要入那后宫?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那个小表兄,别的都不会,独独那勾引男人的狐媚功夫是一绝,比女人还厉害。你也是入了后宫和他去争宠,最后被他整死了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呜呜呜姑母,韶子潇他怎么可以贱成这个样子……!”   丞相夫人恋爱地摸了摸自家侄女的脑袋,然后叹了口气道: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你还是早些走吧。我这就让管家送你回去吧。”   “可我还没有收拾东西……”   “傻孩子,丞相府的那两位公子又不是我生的,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的亲生女儿一般,因此,等到那皇帝走了之后,你只管再过来住着。”   “多谢姑母!”   ————   拓跋毅回到韶子潇的房间,韶子潇还在睡觉。   拓跋毅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了。于是他坐到床边,轻拍了一下韶子潇的肩膀,道:   “子潇,该起床啦。”   韶子潇略微动了一下睫毛,然后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拓跋毅知道他已经醒了,便道:   “哎,枉我为子潇准备了一个惊喜,子潇既然不想起床,那我就只好让他们都撤回去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立马就不困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拓跋毅,问道:   “惊喜?什么惊喜?!”   拓跋毅抱住韶子潇的身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韶子潇一心想知道惊喜是什么,于是不像以往那样配合,而是用眼神警告拓跋毅浅尝辄止就好。   可拓跋毅偏偏不,他用自己双手禁锢住了韶子潇的身体,再加大的吻的力道,直吻得韶子潇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罢休。   韶子潇缓了一会儿之后,也不和他计较刚刚的动作,而且问道:   “你便宜也占了,快把惊喜告诉我。”   拓跋毅回味着刚才的甜蜜的亲吻,然后非常不要脸地说道:   “惊喜啊?惊喜就是刚刚那个早安吻。怎么样子潇,我的吻法有进步吧?是不是特别惊喜?”   韶子潇闻言,装作不高兴地说道:   “拓跋毅,你耍我!我生气了。”   然后韶子潇就转过身子,装作不想再理会拓跋毅的样子。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别气你别气,你生气对孩子不好。”   “我憋着不生气岂不是对孩子更不好?”   韶子潇其实并没有生气,但他就是想给拓跋毅一点教训,让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欺负”自己!   因此,无论拓跋毅说什么软话,他都不理会。   拓跋毅看着这个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的祖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路子赶紧带着东西过来!   好在小路子没人他失望,不一会儿,辛荑就敲了敲门,道:   “陛下、公子,路总管求见。”   拓跋毅急忙道:   “快让他进来!”   韶子潇本以为只有小路子一个人进来,没想到咱们的路总管后面还跟着很多小太监。   韶子潇有些别扭了,他还没正经起身,还穿着睡袍呢!   于是他也顾不得还在跟拓跋毅冷战,直接道:   “别让他们进来,我衣服都还没穿好呢!”   “子潇放心,他们都不敢看你的。谁的眼珠子要是敢往你身上瞟,不用你说,我先杀了他!”   “你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杀’这个,若是被咱们的孩子听到了,还以为他的父皇是个暴君呢。”   “可……他还很小啊……”   “我不管,你就是不准再说。”   “好好好,我都依你的。”   果然如拓跋毅所言,这些太监目不斜视地将东西搬了进来,然后很快就都离开了。   韶子潇看着满地的箱子,疑惑地问道:   “这……这些都是什么呀?你再多拿几个箱子进来,我的房间就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都是好东西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加好奇了。他下了床,打开了离他比较近一个箱子。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箱奇异的珠宝,闪闪发光的那种。   “你……你把这种东西搬到我房间来做什么?!”   “当然是给兄长成亲做贺礼啊。子潇,我知道你和你兄长感情极好。他现在要成亲了,我自然要帮你准备全天下最好的贺礼给他。”   “那也不至于送这么多宝贝啊……你送一箱子就够了。我兄长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可是子潇,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宠爱相府二公子,为了他,我愿意把国库搬到丞相府。” 第一百十六章 为了你,我宁愿做个昏君暴君!   十月初九,宜嫁娶。   这日丞相府张灯结彩,甚至连小厮都身着红色,准备着迎娶他们的大夫人。   韶子潇也难得地穿上了一件红裳。   拓跋毅今日起晚了,当他看到韶子潇这身打扮之时,他几乎要呆住了。   眼前这人是从天上来的神仙吧!   他慢慢走近韶子潇,柔声道:   “子潇,你好美啊。他们都说真正的美人应当是雌雄难辨的,我以前还不信,如今,总算是见到真的了。”   韶子潇故作不开心地说道:   “好啊,你居然骂我长得像女子!”   “没有没有!我这是……夸你长得好看啊!”   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   “好啦,我刚刚那是逗你玩的。你快把衣服穿好,咱们要出去帮忙了。”   “帮忙?帮什么忙?”   “今日客人那样多,肯定得忙疯了,我毕竟是相府二公子,自然要帮忙啊。”   “那……咱们需要做什么呢?”   韶子潇见拓跋毅一副不情愿的面孔,笑道:   “你别这副表情,又不是要你干脏活累活!咱们只需要帮着爹爹一起招待招待客人就好了。毕竟爹爹年纪大了,近日又太过操劳,我不想让他在招待客人这件事上累坏了身体。”   拓跋毅闻言,皱着眉道:   “可是丞相府的客人怎么说也得是五品以上的高官吧。他们基本上都认识我啊,你让我一个皇帝招待官员……我倒是感觉没什么,反正子潇你的吩咐我都愿意拼命去做。但恐怕他们的心里会不自在吧……?”   韶子潇低头沉思了一下,道:   “也是哦……那你就去招待非官员的客人吧,那些官员就让我和我爹爹来招待。”   拓跋毅听到要和韶子潇分开,立马就不高兴了,于是他拼命找借口想要跟韶子潇待在一起。   “子潇,我突然想起来,丞相从来都不结交党羽,那些官员能来几个呀?所以你爹爹一个人应该能应付的。倒是你们韶家的亲友,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你让我招待我也招待不好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装作是你们家的亲友进来混吃混喝。”   “这样啊……那好吧,我和你一起招待亲友吧!”   于是拓跋毅穿好了衣裳,然后跟着韶子潇来到了丞相府门口。   这时天色尚早,因此还没来几个客人。   不过他们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下车的是赵远熙和范文程。   拓跋毅看到他们两个,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就变成了非常严肃的脸。   韶子潇知道赵远熙一定会来,但是范文程的出现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再转头看了一眼拓跋毅,然后他发现,拓跋毅竟然是一副看到了敌人的表情。   韶子潇笑着将手放到拓跋毅的两颊,然后轻轻地捏了一下,道:   “不许凶别人。今日可是我兄长大喜的日子,必须要笑。”   “好好好,我笑我笑。”   “哈哈,你这是苦笑啊夫君!”   “子潇再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真真正正地笑。”   韶子潇见赵远熙和范文程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不太想当着两个朋友的面这样叫,于是道:   “我不要。你不想笑就别笑了。”   说罢,他就走前几步对着两个客人道:   “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范文程风度翩翩地打开他的折扇,笑道:   “那可不成,远熙喜欢吃白饭,我范文程可不喜欢。而且子潇,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不过都挺实用的。”   赵远熙道:   “范兄你说谁爱吃白饭呢?我也是带了贺礼给韶大哥的!”   “哦?那你带了什么送给我的兄长呀?!”   “我……我带了一个从大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保佑了我十几年无病无灾,我可珍惜它了。”   赵远熙将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韶子潇看着已经有些褪色的平安符,扶着额头道:   “这不是小时候那个暗恋你的小姑娘送给你的吗?难为你还留着……”   “……礼轻情意重!”   韶子潇哭笑不得地说道:   “好好好,那二位里面请吧。”   “那个子潇,我们都带了贺礼了,那……是不是不用交份子钱了?”   “赵远熙,你觉得呢?!进门左转,有管家在那里,你给我去交!”   “……哦!”   赵远熙听话地去交份子钱了,但范文程却还是站在那里,并且一直在于拓跋毅对视。   韶子潇对着范文程道:   “外面有太阳,范老板快些进去吧。”   但范文程似乎没有听到韶子潇的声音,仍然非常认真地在与拓跋毅对视。   韶子潇只得提高了嗓门,道:   “范老板,远熙都已经进去了,您也快些进去坐着吧。”   “哦,好的。”   范文程在走过韶子潇的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略带暧昧地说道:   “子潇,这身红裳穿在你身上真是太美了。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想狠狠地占有你。你的夫君可真是好、福、气!”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拓跋毅听得一清二楚。   拓跋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且他的拳头也捏地很紧,像是随时要出击一般。   韶子潇见此,用手轻轻碰了碰拓跋毅握紧的拳头,示意他不要生气。   然后他对范文程道:   “多谢范老板的夸奖,范老板快请进去吧,远熙一会儿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范文程走后,拓跋毅道:   “我早晚找个理由杀了他!”   “阿毅,你别冲动呀。”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子潇,他都这样觊觎你了,你还不让我生生气。”   “可是我们阿毅要做个明君啊,明君可是不能凭着自己的喜恶随便杀人的。你就……稍微忍忍吧,我又不会真的跟他跑了。”   拓跋毅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为了你,我可宁愿做个昏君暴君!” 第一百十七章 秀恩爱?!   韶子潇听到这话,感动万分。   正当他和拓跋毅含情脉脉地对视,并且即将要拥吻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旁边有一双寒冷的眼睛,直把他逼得要打寒颤。   韶子潇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然后问道:   “请问您是?”   “漓梦山庄,沉寂。”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这位可不就是那个看他非常不顺眼的漓梦山庄的主人嘛?!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韶子潇还是笑着说道:   “原来是漓梦山庄的沈老板,是子潇眼拙了,明明与沈老板有一面之缘,却没有认出您……请问您今日是来?”   “我都把贺礼带来了!自然是来参加喜宴的!”   “那……您的请帖?”   “请帖?!没有请帖就不能来了吗?!”   “……主要是您和我们家非亲非故,若是您入了宴席,恐怕没什么认识的人说话……”   “范文程不是也来了吗?我和他说话!还有,什么非亲非故!我和你兄长可熟着呢!对了,你赶紧叫那个胆小鬼出来见我!”   “胆……胆小鬼是谁?”   “韶子暮啊!还能有谁?!”   “我兄长已经去崔尚书家迎接嫂子过来了,他今日肯定是没有时间的。您如果真的有急事的话,请明日再来吧。”   “凭什么让我明日来?!这里不是办喜宴吗?!我带了贺礼、带了份子钱,怎么就不能进去吃一顿了!”   “可……这……”   拓跋毅见韶子潇十分为难,便劝道:   “子潇,来者都是客。沈老板那么想来参加你兄长的喜宴,说明你兄长人缘很好,你应该高兴才对。大喜的日子咱们怎么可以拦着客人不让他进去呢?”   韶子潇只得为沉寂让出了一条路。   “沈老板,实在是对不起,是子潇刚才冒犯了。您里面请吧。”   沉寂瞪了韶子潇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待到沉寂走远后,韶子潇略带抱怨地对拓跋毅说道:   “为什么刚刚让他进去啊?他看起来情绪很不对,一点都不像是来恭贺新人成亲的,反倒像是来砸场子的。”   “他既然已经铁了心要来砸场子,咱们也拦不住啊。”   “拓跋毅!”   “子潇,你先别生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   拓跋毅在韶子潇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然后韶子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   “我的亲兄长把他的‘秘密情人’藏得那么深,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   “你是不是派人监视了我兄长?!”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当然是派人去保护你的兄长啊……”   “是监视的同时顺便保护吧?!”   “子潇……”   “你今天别跟我讲话!”   “子潇,我错了……”   韶子潇“哼”了一声,然后将身子转过去,并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是你刚刚说今日是你兄长大喜的日子,得笑。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可以笑着生气,反正不用你管!”   “子潇,咱们现在该想的难道不是如何挽回吗?”   “挽回?有什么需要挽回的?”   “沉寂这个来砸场子的都已经进去。我严重怀疑,一会儿的拜堂和晚上的洞房没办法顺利进行啊……”   “那你还放他进去?!”   “形势所迫嘛。刚刚他一副不让他进去就要打架的样子,咱们怎么拦得住他?”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其实早在兄长告诉我,说他也爱上了一个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次他的成亲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   “别怕,有我在这里呢,他们不敢闹大的。”   “这不是闹不闹大的问题……兄长他已经下定决心跟沉寂断了,然后开始新的生活了。但如果今日沉寂在兄长和嫂子拜堂或者洞房的时候说些不适合的话。我怕嫂子会心生嫌隙。到时候……哎,我都想象不出会怎么样了!”   韶子潇将手抚上有些发疼的脑袋。   拓跋毅见此,急忙给他按摩脑部。   “子潇,这些是他们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你就算操碎了心也没用啊。所以咱们就静观其变”   “你这是什么话,他可是我的兄长,我必须要管!”   接下来韶子潇和拓跋毅又招待了韶家在京城的一些亲友。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口敲锣打鼓、鞭炮声不断。   是韶子暮将他的新娘子接过来了。   拓跋毅将韶子潇护在怀里,还用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因为这声音太大了,他怕吵到子潇。   待到新娘子跨过火盆后,韶子暮便带她稍作休息,准备晚上的拜堂。   诸位客人都开始吃午饭。   韶子潇拉着拓跋毅特意走到赵远熙、范文程和沉寂他们一桌。   因为他们只是韶子暮的普通朋友,对于整个宴席上的人都不太认识。因此大家都是七八个人坐满了一桌,而他们三个人一桌,挺突兀的……   赵远熙见韶子潇来了,急忙道:   “子潇快过来坐啊。都没人坐到我们旁边,只有三个人搞得我都不敢动筷子!”   沉寂闻言,冷哼了一声,道:   “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又不是没出钱!”   赵远熙本来就和沉寂不熟,现在见他摆着一副臭脸,更是怂得不敢接话。   韶子潇见此,便坐到了这桌上,笑道:   “沈老板说的对,本来今日就准备了很多桌菜,你们尽管吃就好了。”   拓跋毅坐到了韶子潇身旁,然后给韶子潇夹了一筷子菜,道:   “这个看着清爽,子潇你多吃些。”   韶子潇笑道:   “多谢夫君。”   沉寂见此,心里特别不痛快!   他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人也就算了,现在好好的吃个饭,竟然还要看他们秀恩爱。   于是,他大少爷脾气一上来,直接撂下了筷子! 第一百十八章 夫君你,是我心中永远的大英雄   韶子潇见沉寂怒气腾腾地走了,急忙放下筷子,并且看向他的夫君,一脸不知所措,想要求助的表情。   拓跋毅安慰道:   “没事,不用去管他,咱们先好好吃饭。”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可他毕竟是我兄长的……好友,怎么好怠慢了他?”   当着众人的面,韶子潇可不敢把“兄长的情人”这几个字说出来,但拓跋毅应该是明白他的担忧所在的。   不过拓跋毅跟没事人似的扒了口饭(是真的饿坏了),然后道:   “咱们可是好酒好菜的招待他,一点点都没有怠慢。是他自己要跑出去的,与我们无关呐。”   “你……!不行,我怕他会去找兄长。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诶,子潇!”   拓跋毅是真的饿了,想好好吃顿饭。但是没办法啊,他的小祖宗走了,他还能选择不跟着吗?   沉寂倒是没去找韶子暮,只是一个人站在门口,用脚踢着门槛泄愤。   韶子潇走到他身旁,道:   “沈老板,您这么个生气法,不仅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还会伤了您的脚。”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可我不记得得罪过沈老板您,您为何对我如此敌视,而是还是两次。”   “我说过了,我跟韶家的人有仇!”   “若真是有仇,您今日又为何来韶家的婚宴呢?而且您还是带着价值不菲的贺礼来的。”   “价值不菲?哼,那是我漓梦山庄最便宜的东西了,你见过世面吗你?!”   韶子潇被沉寂怼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拓跋毅听到有人敢骂他的爱人没见过世面,急忙站出来护妻。   他将韶子潇护在身后,冷嘲热讽道:   “原来你与韶家有仇呀,很简单,你就站在门口啊,赶紧回你的漓梦山庄吧,我们没人拦着你。”   “你……”   沉寂正要发脾气,但看到对他说话之人的面容,又不敢了……   因为他认出来这位是当今皇帝拓跋毅。   这是,范文程走了出来。   他直接绕过拓跋毅,来到了沉寂身旁,道:   “阿寂,快随我进去吃饭吧。你刚刚那一撂筷子,可把远熙那孩子给吓坏了,他都不敢继续吃了。”   “文程,我……”   “好了,这里不是漓梦山庄,你要生气也得先忍一忍啊。”   于是,范文程成功地把沉寂劝回了饭桌上。   韶子潇见此,松了一口气道:   “还是范老板厉害,几句话就把沈老板劝进去了。”   拓跋毅听到这话,心里老大不痛快。合着现在在子潇心里,他已经不厉害了,而范文程最厉害?!   于是他噘着嘴道:   “子潇,那是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而且关系也挺好。你不能单单因为这个就说他厉害吧?”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这副表情,知道自己这是说错话惹得自家夫君吃醋了。   于是他挽住了拓跋毅的手,笑道:   “别人再厉害,我最多也就是随口夸一句。而夫君你,才是我心中永远的大英雄。”   拓跋毅这才满意地笑了,他搂着韶子潇的腰,两人回来到饭桌上。   因为午宴后,韶子潇感到有些疲乏,就靠在拓跋毅的怀中休息。   拓跋毅看着心疼,便道:   “子潇,咱们回房间躺一会儿吧?”   韶子潇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沉寂,摇了摇头道:   “不行,我怕沈老板他……”   “他若是真的要闹事,你也拦不住啊。”   “可我心里就是不安……”   “那这样,你回去休息,我替你看着他。”   说罢,拓跋毅也不给韶子潇拒绝的时间,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当然当着众人的面走了进去。   韶子潇羞得把脸埋到拓跋毅的胸前,完全不敢看着周围的人。   好在韶府不大,他很快就被拓跋毅抱回了房间。   拓跋毅仔细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道:   “子潇安心睡觉,我一定好好盯着沉寂,绝对不会让他闹事的。”   “哎,我其实是……又希望他闹事,又不希望他闹事……”   “我明白你。你心里希望你兄长娶自己真正爱的人所以希望他闹一闹,说不定就成了。但现在你兄长娶崔尚书之女已成定局。沉寂如果闹事,最后很可能会两败俱伤。”   “夫君,你这么懂我,我感觉我真的很幸福。”   “傻瓜,我都不懂你还这么做你的夫君。好啦,你别忧虑那么多,赶紧把眼睛闭上,我得帮你去盯着沉寂了。”   “如果沉寂真的要闹事,你最多劝着他,可千万不要拿出皇帝的身份压制他们。这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不好干涉太多。”   “好好好,我都记着了。所以我的大祖宗可以开始睡觉了吗?你再不睡,咱们的小祖宗可得抗丨议了。”   听到拓跋毅提到孩子,韶子潇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待到韶子潇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了。   韶子潇见天色已经昏暗,急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他找到了拓跋毅,问道:   “什么时辰了?我不会错过了兄长拜堂吧?”   “没有没有,不过拜堂快要开始了,我也正打算去找你呢。”   “那就好,咱们快去厅堂吧。”   韶子潇一边走一边问道:   “沈老板他有做什么事吗?”   “没有。”   “难道他走了吗?”   “也没有,他一个下午都跟范文程待在一起。不过一直摆着张臭脸,话都不怎么说。”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厅堂。   拜堂也即将开始,所有的客人都到了厅堂内,因此韶子潇费了点力气才挤到他爹爹的身边。   此时,傧相已经喊出了“一拜天地”。   两位穿着最鲜艳红衣的人一起跪了下来。   接下来的“二拜高堂”也顺利得好,让韶子潇松了一口气。   沉寂大概是已经认命了吧……   但傧相最后一句“夫妻对拜”刚刚喊出,沉寂就从人群中突然走到了前面,大声喊到:   “等一下!” 第一百十九章 不过就是普通的迷丨魂药罢了   成亲最关键的“夫妻对拜”之时,突然有,喊“等一下”,这让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沉寂。   而韶子暮的心中更是“咯噔”了一下。明明他在十天前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而对方也答应,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这个小冤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到底要干什么呀!   而一旁是新娘子崔芷容还是非常淡定的。   倒不是因为她临危不乱,而是她想着,一般这种时候叫停,那都是来抢亲什么的。可听那人的声音,分明是个男子,而是还是个陌生的男子。   所以就肯定不是来抢她这个新娘子的,而如果是来抢他的新郎,那也太过荒谬了吧?   沉寂无视众人带着或好奇或惊异的目光,他直接走到了韶子暮身旁,然后温柔地说道:   “你头发上沾了一颗白米饭,这样就夫妻对拜了,对你的娘子多不尊重啊。”   说罢,沉寂就伸出手将韶子暮藏在头发中的那一颗白米饭给拿了出来,然后道:   “好了,这样才是英俊潇洒的韶子暮嘛。你们现在可以拜堂了。”   沉寂说最后一句话时带着哭腔,让韶子暮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也不需要韶子暮说什么做什么,沉寂就直接离开了厅堂,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是怕别人发现,他落泪了……   韶子潇还以为沉寂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紧张地手心中都出了汗。   好在拓跋毅把他揽在怀里,在他耳边道:   “别怕,我在。”   韶子潇感觉,就单单这一句话,使得他安心了许多。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夫君都会站在他的身边,帮他解决一切麻烦。   沉寂这个小插曲过后,傧相又喊了一遍:   “夫妻对拜——”   崔芷容在她的陪嫁丫鬟的搀扶下跪在了地上。   但即便她被盖上了红盖子,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她对面那个穿着红衣挺拔男子明天跪下来。   因为韶子暮刚刚看到沉寂哭了,然后他的心脏也揪成一团,因此,他自动忽略了傧相的又一遍“夫妻对拜”,连他未来的妻子已经跪下来,他都没有察觉到。   韶疏桐坐在上首,看到这一幕,他急了,忙提示道:   “子暮,你在想什么呢?现在要夫妻对拜了!”   韶子暮这才回过神来。   傧相看到新娘子已经跪下,而新郎还站着的尴尬场面,先是咳嗽了几声,等到崔芷容站起来之后,他又说了一遍:   “夫妻对拜——”   两位新人这才一致地跪了下来,然后对拜了一下。   还没等他们两个站起来,傧相就急忙道:   “送入洞房!”   于是崔芷容和韶子暮在众宾客的簇拥下进了新房。   然后,除了喜婆外,所有的宾客都去吃晚宴了。   喜婆让韶子暮把新娘子的头盖子拿了下来,然后又喝交杯酒,又吃了生的饺子。   总之,他像一个木头人一般,喜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最后,喜婆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请新郎新娘子快些圆房吧!”   说吧,喜婆就离开了新房,并且帮他们关紧了房门。   崔芷容见此,娇羞地说道:“夫君,你这身衣服穿着很热吧?让我来帮你脱了吧。”   说着,崔芷容就伸出她的一双玉手。   韶子暮刚要拒绝,就眼睁睁地看着崔芷容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韶子暮心中大惊,他刚要叫人,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韶子暮本来是要跟那人动武的,但捂住他嘴巴的这双手,他太过熟悉了。   那是他怎么也舍不得打的人啊……   沉寂松开了韶子暮的嘴巴,韶子暮急忙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晕了过去?”   “韶子暮,我怎么说也是你以前的爱人,你不关心关心我,问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了什么的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满心满眼只有这个贱丨人!”   “沉寂,你在骂谁呢?!人家是个清白人家的好姑娘!”   “我骂的就是她。怎么了,心疼了,想要打我是不是?”   “你现在就像个泼妇似的。我真是不知道,以前那个光风霁月的沉寂去哪里了?”   “死了。被一个叫韶子暮的负心汉给杀死了。”   沉寂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含热泪,显得楚楚可怜。韶子暮不忍心再与他吵架。   “沉寂你告诉我,你到底对崔姑娘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普通的蒙丨汗药罢了,我还能杀了她嘛?!”   这时,韶子暮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个私密的地方非常不对劲,于是他加重了语气,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呀?我不过就是给你下了普通的迷丨魂药罢了。”   “沉寂你……!快把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   韶子暮闻言,想要离开新房,找他的弟弟韶子潇去。   但沉寂立马拉住了他。   “子暮哥哥,其实,我也给自己喝迷丨魂药。今晚上,咱们什么都不要管,就放纵一次好不好?”   韶子暮一把推开了沉寂,道: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沉寂被推得很远,但他又马上跑过去抱住了韶子暮的身体,道:   “我就算是个疯子,那也是被你给逼疯的,你得对我负责!”   然后,他在韶子暮的耳边继续道:   “大婚之夜,新娘子中了蒙丨汗药,而新郎中了迷丨魂药,你顶着你那出的欲望跑出去问别人要解药吗?更何况,我给咱们三个下的药,都是没有解药的。那个新娘子呢,睡上一觉就好了。而咱们两个呢,只要一起上床就好了。”   韶子暮往床上看了一眼,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崔芷容不见了。他急忙问道:   “崔姑娘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没藏起来,就放在床底下。咱们两个在床上快活,如果还能在房间里看到她挺尸,那岂不是快活不起来了吗?又不好把她扔到窗外去。我想了想,还是放在床底下最是省心。等会咱们床震的时候,他们一定都以为你是在圆房!” 第一百二十章 你已经被他给宠坏了   说着,沉寂就直接把韶子暮扔到了床上,然后开始大力地扒他的衣裳。   只是这成亲用的喜服太过厚实难脱,沉寂很快就失了耐心,于是他直接用力撕扯喜服。   这招果然有效,很快,韶子暮的衣裳就被他给脱干净了。   而沉寂今日本来就穿了一件轻巧的衣裳,他快速解开几粒扣子,两人就已经“赤诚相见”了。   放到平时,韶子暮肯定说他这是在胡闹,然后急忙穿上衣服逃走。   可如今,韶子暮身中迷魂丨药,正被情欲给折磨得死去活来,恨不得能狠狠地发泄一下。   沉寂虽然也中了迷丨魂药,但他故意只喝了一点,因此没有韶子暮那般严重。   于是他就故意吊着韶子暮的胃口,在伺候韶子暮的同时,并不让他如愿以偿地进入。   韶子暮都快疯了,他哀求道:   “好热!快帮帮我……让我进去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我是谁?我是韶子暮啊……”   “蠢蛋,我要问的是,即将要跟你欢好的这个人,是沉寂呢,还是崔芷容?快回答,如果你回答错了,你就自己憋死吧!”   “沉寂,我怎么可能认不得你……”   沉寂这才软下心来,他的身子也很快软在了韶子暮的怀里。   两人的身子很快就融为一体,再难分开。   而在新房的门口,韶疏桐正将他的耳朵贴到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突然,有人在背后轻轻地喊了一声:   “爹爹。”   韶疏桐平生第一次干这样害臊的事情,本以为现在所有人都宴席上,没想到韶子潇竟然找他来了!   “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在宴席上找不到爹爹,心里着急,就和夫君……不对,就和陛下分头来找您。没想到,您竟然在兄长这里……”   “你应该也知道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在外面欠了风流债吧?”   “爹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觉得他们就是两情相悦啊!”   “不管怎样,你的兄长现在已经走上正途了,你日后也再不要在他面前提那个男子。”   “爹爹,您的意思是说,兄长正在里面跟嫂子圆房?”   “我也听不真切,不过这声音,八九不离十了。”   韶子潇闻言,叹了一口气。   韶疏桐立马就不高兴了。   “怎么?你兄长好不容易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你倒是替他惋惜起来了?”   韶子潇委屈地说道:   “爹爹,我没有啊……”   “子潇,我感觉,你已经被他给宠坏了。”   韶子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韶疏桐。   “爹爹……”   韶疏桐也感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重了,子潇明明还是那个懂事的子潇,只是他现在遇事不再靠着自己和他的兄长,而是靠着他的夫君了。   其实也没毛病啊,他的夫君本来就比自己有用得多。   但他作为长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说错了呢?于是,他就开始解释:   “同为男子,还坚持在一起,是为世人所不容,为万世所不耻。你现在希望你兄长和他心爱之人在一起,就是因为陛下将你保护地太好了,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两个男子在一起需要经历多大的磨难!”   “我知道,虽然他一直保护着我,可我也清楚他承受的压力。而我为了他,放弃了自由的生活,甘愿如一个女子一般入宫……但是爹爹,我还是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我爱他。”   韶疏桐叹了一口,道:   “横竖我是已经管不了你了,好在你的兄长已经娶妻了,我日后也可以享受享受天伦之乐。你……你若是有空,就多回家,我和你兄长其实都很想你。”   “好,我都记下了。爹爹你也听到新房里面是真正有动静的,这下可以安心了吧?兄长他是真心想娶嫂子的。”   “嗯,听到这声音,的确安心了不少。我是真的怕他步了我的后尘,如我和你母亲那般,二十年来,还只是名义上是夫妻,从未睡过一张床……”   韶子潇见自己的爹爹这样伤心,急忙用轻快的语气道:   “既然兄长这边已经不用操心了,那么爹爹是不是应该去招待一下前厅的客人了?就算是不招呼客人,您也该去吃点晚饭啊。”   “好,那咱们走吧,今日你兄长成亲,等会儿我要喝几杯,你可不许拦着我。”   “可是爹爹,太医嘱咐过,您不能饮酒……”   “今日高兴嘛!”   说罢,韶疏桐就走向了前厅。   韶子潇却被半路出现的一只“拦路虎”给劫走了。   拓跋毅不由分说地抱着韶子潇进了他的房间,因为当时韶疏桐正在前面走着,因此韶子潇不敢发出声音。   待到远离韶疏桐后,韶子潇道:   “阿毅你快放我下来,我还要去招待客人呢!”   “你爹爹不是已经去了吗?”   “爹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不是吧?那些客人又不是三岁小孩,难不成还需要喂他们吃喝吗?自己要吃什么自己夹,要喝什么自己倒,有什么好招待的?”   韶子潇一时间失语了,拓跋毅的话竟让他无法反驳……   这时,拓跋毅已经把他抱入他的房间,并且把他放在了床上。   然后,拓跋毅坐到了韶子潇的身旁,道:   “子潇,你兄长都在做那样快活的事情,咱们也来好不好?”   “嗯?你怎么知道我兄长……你刚刚也在偷听?!”   “不不不,我没有偷听。但是他们都被送入洞房了,不做那个事情,还能做什么?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说实话,我一开始还以为兄长不会碰嫂子,至少今晚不会。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我甚至对他有些失望。”   “子潇,你放心,夫君一会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拓跋毅的手就在韶子潇的身上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欢好   韶子潇摇着头急忙道:   “不行,会伤到孩子的……”   “不会的,子潇,我会很轻的。”   “可是……”   “子潇,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到咱们的孩子的。”   说着,拓跋毅就开始脱韶子潇的衣裳。   韶子潇还在犹豫之间,他的衣裳就已经被拓跋毅扒得一干二净了。   当拓跋毅拿出润滑膏时,韶子潇按住了他的手,道:   “阿毅,我可能不行……”   “子潇,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是我已经问过太医了,适当的房事不要紧的。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伤害咱们的孩子?”   “可我也……我也问过太医,他说,前三个月最好不要行房事……”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竟然也问过太医这样的事,身体的反应更大了,忍不住更想要他了。   他执起韶子潇的一只手,放到了他的欲望上,道:   “子潇,你摸,它真的很想要你。”   韶子潇摸到拓跋毅的那处又烫又硬,再一想到自从他怀孕以来,他和拓跋毅就一直都没有行过房事。   拓跋毅可以说是已经为了他禁欲半个月了。   上一次他差点流产是因为拓跋毅中了迷丨魂药,而这一次不同,拓跋毅现在清醒着。   所以,想来应该是没事的吧?   于是,韶子潇轻轻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见此,顿时眉开眼笑。   他将润滑膏打开,然后子潇地涂抹在韶子潇的私处。   韶子潇也是尽量放松身体,好让拓跋毅可以好好享受这场情事。   今夜的丞相府宾朋满座,但他们谁也不知道,除了新郎“新娘”在圆房之外,还有一场事情,比之洞房中的,更为深情。   翌日清晨,累了一夜丞相府都还在熟睡,但偏偏有一个人不识好歹,几乎闹醒了整个丞相府的人。   韶子潇睁开双眼,问道:   “外面到底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拓跋毅早就被那声音给吵醒了,但他看到韶子潇还在他怀中睡觉,便一直忍着,生怕他动一下就会闹醒怀中之人。   现在好了,子潇也被这声音给吵醒了,那拓跋毅还有什么顾虑呢?现在就出去骂人(杀人)!   他先对着韶子潇温柔地说道:   “估计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厮遇到了些小事在那里瞎闹,我出去看看。你昨晚可累坏了,不许下床,再睡一会儿。”   “嗯,你让他们别吵了,不然我都睡不着了。”   “好,得令!”   拓跋毅悄声下了床,又轻柔地关上了房门,然后才阔步走向声音的源头。   然后他发现,在院子中,一个小侍女坐在地上“发疯”,旁边还围着几个小厮。   拓跋毅离开走到他们身边,凶巴巴地说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清早的,就算你们不想睡觉,可朕要睡觉啊!难不成你们都想去牢狱里待上一年半载是吗?!”   拓跋毅本身的带着王者之气,再这般恐吓一下,这群人都静默了。   唯独坐在地上的那个侍女嘴中还在说着什么,只是被拓跋毅一吓,她的声音小了许多。   这时,韶疏桐也被吵醒并且走了出来。   拓跋毅看到他,完全不顾他是自己的丈人,好没气地说道:   “丞相也该管管自己的家奴了吧?大早上的,在这里吵吵闹闹,朕的美梦都被打断了!朕都快气疯了!”   “陛下,臣不认识此女子……”   “嗯?她不是你府上的侍女吗?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翻墙进来的?”   旁边的小厮急忙道:   “回陛下、回老爷,这女子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   拓跋毅道:   “不是吧,朕早听说崔尚书为官清廉,家无余财,可他也不能把一个疯女人当做他女儿的陪嫁丫鬟吧?这……他女儿是他亲生的吗?”   韶疏桐道:   “陛下,昨日这侍女还好好的。今日,她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旁边的小厮急忙道:   “对对对,她刚刚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姐变成男人了’,奴才们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就傻了似的,坐到了地上,嘴里就重复那一句话。”   拓跋毅不可思议地说道:   “‘小姐变成男人了’?!这怎么可能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朕都说了,她还就是个疯女人。只是昨日可能吃了药,所以压制住了。丞相呐,这样的侍女你还是赶紧丢掉吧,丞相府如果实在是缺侍女,就直接去皇宫里挑宫女就好了。”   “陛下,臣以为,她说的,倒可能是真的。”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看着韶疏桐,道:   “丞相,你也……傻掉了?”   丞相对着那几个小厮道:   “你们快去叫韶子暮起来,不用给他梳洗,让他立刻来见我!”   拓跋毅听到这话,又想了一下,然后道:   “难不成,昨日和韶子暮圆房的不是崔尚书的女儿,而是……”   丞相看到起来很头疼的样子,他扶着额头,道:   “臣不知道,所以就叫那个不孝子过来 。”   不一会儿,那几个小厮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然后跪了下来,道:   “陛下!老爷!少夫人他……他真的变成了男子呐!”   韶疏桐闻言,扔下了拓跋毅和众小厮,直接向韶子暮的新房走去。   房门已经大开着,他走了进去,然后看到满床狼藉,韶子暮和沉寂光着身子躺在一起。   韶疏桐怒火中烧,直接走到床边打了韶子暮一个耳光。   韶子暮昨夜中了迷丨魂药,和沉寂欢爱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睡,因此睡得特别熟,刚刚的动静吵醒了整个丞相府,但就是没吵醒他俩。   现在韶疏桐非常用力地打了韶子暮一耳光,韶子暮这才醒了过来。   他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韶疏桐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   “你这个逆子!你昨天和一个姑娘成亲,为什么和你一起上床的会是个男人?!崔姑娘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崔姑娘……崔姑娘她在床底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如,让夫君抱着你过去吧。   韶疏桐听到这话,大惊,他让小厮走入房间,把床底下的崔芷容给移出来。   韶子暮见此,不仅不帮忙,反倒是先用被子把身边还在熟睡中的沉寂盖得紧紧的,鼻子以下都看不见了。   他家阿寂这么诱人的身材,怎么能被那群小厮看到呢?   韶疏桐见此,心中更加愤怒。但他此刻还不能发火,因为他必须得确保崔芷容还活着。   待到小厮把崔芷容移出来之后,韶疏桐急忙为她把了一下脉搏。   还好,是活的。   但也奇了怪了,不管是这两个“奸夫淫夫”昨晚上行房事,还是今日早上的陪嫁丫鬟闹事,动静都极大,这崔姑娘都没没有被闹醒,难道?!   “你这个逆子,你给崔姑娘下了什么药?!”   “爹爹,只是普通的蒙丨汗药罢了,崔姑娘不会有事的,您不用担心。”   “‘普通的蒙丨汗药罢了’?!韶子暮,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了?!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你难道就是为了给你灌蒙丨汗药的吗?你自己忘记上次在你丈人面前怎么保证的了?”   “爹爹,我……”   “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崔姑娘醒过来之后该怎么告诉她,难不成要直接和她说,洞房花烛夜她的夫君给她灌了蒙丨汗药藏在床底下,然后跟一个男子行了房事!”   “爹爹,咱们出去说可以吗?”   “出去说?!你还嫌这件事不够丢人,想让街坊邻居都知道是不是?”   “不是。只是阿寂还在睡觉,咱们太吵了……会吵醒他们的。”   “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明日就向陛下/上致仕表。”   “爹爹,您为何要致仕?!”   “因为我,再无脸面去见崔尚书!”   说罢,韶疏桐就甩袖离开了。   韶子暮看了看房间中还在熟睡的两人,悄悄地走了出去,来到了他弟弟韶子潇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   看着外面艳阳高照,他想着子潇应该已经起床了(完全没有想到他弟弟和他弟夫也是一夜丨欢爱,现在还在睡懒觉……),于是他又加大力道敲了敲门。   然后就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了。不过来开门的可不是韶子潇,而是他的夫君。   拓跋毅皱着眉头说道:   “子潇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说吧。”   说罢,还没等韶子暮反应过来,拓跋毅就将门给合上了。   只是当拓跋毅再次回到床边的时候,韶子潇已经醒了过来。   拓跋毅真真是想杀了韶子暮,乱敲什么门,害得子潇又不能好好睡觉了!   韶子潇问道:   “刚刚是谁在敲门啊?”   “阿猫阿狗罢了,不妨事的,你继续睡吧。”   韶子潇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胡说,我家里哪里有什么阿猫阿狗。你快告诉我是谁?是我爹爹还是我兄长?”   “真的没谁。”   “阿毅!你再不说,我就要自己下床看去了。反正他肯定还没走远。”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刚刚敲门的是你的兄长。”   “兄长他有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啊,他又没说。”   “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把门给关掉了吧?不行,兄长亲自来我房间找我,事情肯定不小,我得马上去找他。”   说罢,韶子潇就批上了一件外衣,然后下了床。   只是他昨夜被拓跋毅折磨了一番,虽然两人都是浅尝辄止,但韶子潇还是免不了的腰部酸痛、双腿发软。   因此他两脚刚一落地,就有些摇摇欲坠。就当他快要摔倒的时候,拓跋毅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并且坏笑道:   “子潇,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去找你兄长啊?不如,让夫君抱着你过去吧。”   韶子潇急忙拒绝道:   “我不要,我自己能走。”(关键是被兄长看到他和他夫君卿卿我我……他会害羞的!)   说着,他就真的自己走了起来。   拓跋毅忙跟上了他,并且。住了他的一只手,道:   “至少让我扶着你过去吧,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   韶子潇轻微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毅扶着韶子潇走向了韶子暮的房间。   恰巧在半路,他们遇到了失魂落魄的韶子暮。   韶子潇松开了拓跋毅,然后走到韶子暮身旁,叫了一声:   “兄长。”   韶子暮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道:   “子潇?你不是在睡觉吗?”   “兄长有事来找我,我怎么还敢赖在床上?”   韶子暮苦笑了一声,他本来是想找子潇商量对策的,可子潇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又不好意思把昨晚上的事情说出来了……   韶子潇见兄长一言不发,心中已经猜到了肯定是与他成亲圆房之事有关,便问道:   “兄长,那个……你昨夜和嫂子圆房了吗?”   韶子暮摇了摇头。   韶子潇顿时变了脸色,道怎:   “怎么会呢?爹爹他说他听到你房间有那种声音……”   “其实,昨夜和我行房事的,不是崔姑娘,而是沉寂。”   韶子潇闻言,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他转过头,看向了拓跋毅,却发现拓跋毅神态自若,一点都没有显露惊讶的表情。   于是韶子潇朝着拓跋毅的肩膀打了一记,道:   “拓跋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了?然后就是不肯告诉我!”   拓跋毅故作疼痛地捂着肩膀,道:   “子潇,好痛……你怎么忍心打这么疼爱你的夫君。”   韶子潇故作嫌弃地笑了一声,道:   “你快别装了,我压根就没用力!”   说罢,韶子潇又看向了韶子暮,问道:   “那兄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你睡了沉寂,那总得对他负责吧。可你已经娶了嫂子了。要不我去帮你问问沉寂,能不能不要你负责……”   韶子潇自己都嫌弃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但是没办法,他兄长都已经这样无助了,他觉得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皆大欢喜~!!!   韶子暮摇了摇头,道:   “我现在压根就不敢回房间。他们两个无论是哪个人醒了,我都没脸去见他们。”   这时,沉寂突然出现在韶子暮的身后,道: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早就醒了。”   韶子暮立刻回过头去,他张了张嘴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寂也不不再理他,而是直接对韶子潇说道:   “要让韶二公子失望了,我还偏偏就要韶子暮对我负责到底!”   韶子潇被他这副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了,忙往后退了一步,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拓跋毅见此,搂住他的腰,道:   “子潇,这是你兄长和沉寂的私事,咱们不好掺和,所以咱们还是回去补觉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回了房间。   沉寂和韶子暮又对视了一会儿,待到确实不相干的人已经走了之后,他开始走近韶子暮,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了。   当韶子暮想往后退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被沉寂抱住了。   韶子暮不敢对他动粗,只好道:   “你又想做什么?”   “当然是要你对我负责。”   “迷丨魂药是你下的,要负责也应该是你对我负责吧。”   “好吧,那我娶你。”   “沉寂,求你别闹了。你也知道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我已经娶了崔姑娘了,再没有退了。我这辈子只能对她一个人负责。”   “她的贞洁重要,那我的贞洁就不重要了是吗?我可是被你压在下面的,那处现在还疼着呢。你倒好,发泄爽快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若是实在觉得不公平,那我也让你压一次……这样咱们就扯平了吧?”   沉寂听说这话,气得直接给了韶子暮一个巴掌,愤愤地说道:   “你个负心汉、王八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罢,沉寂转身就跑了。   韶子暮琢磨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他知道沉寂要是激动起来,什么激愤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现在沉寂跑这么快,不是去杀了崔芷容,就是去自杀啊!   想到这样,韶子暮急忙撒腿跑去追他。   只是晚了一点,当他跑到转角处时,沉寂已经没了踪影。   他想了一下,然后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毕竟沉寂先去对崔芷容下手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他打开房门,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的爹爹竟然坐在他的房间,而崔芷容坐在他爹爹的旁边正在抹眼泪。   韶疏桐见自家臭小子来了,生气地说道:   “你给我过来!跪下!”   韶子暮急忙道:   “爹爹,我现在的去找阿寂,我怕他做傻事。”   “你怕他做傻事?!他可精得很呢,怎么可能自裁?你现在若是去找他,那自裁的就是我和崔姑娘了!”   韶子暮听到韶疏桐说这样重的话,只得照着他的吩咐,走到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韶疏桐白了他一眼,道   “不是让你跪我,是让你跪崔姑娘。”   韶子暮只好移动了一下膝盖,跪到了崔芷容面前。   崔芷容边哭边问道:   “你既然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喜欢到骨髓的那种,你为何还要娶我?!”   “崔姑娘,是我对不起你,我本该一直跪在这里任由你惩罚我……但我现在必须要去找阿寂,他刚刚说要做一些让我后悔的事情,我怕他……所以,还请崔姑娘再等一会儿,确保他安全之后,我一定会回来继续跪着的!”   说罢,韶子暮站起身子打算离开。   韶疏桐道:   “沉寂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和你成亲。你觉得你现在给得了他吗?”   “我……”   “既然给不了,恐怕你越劝,他赴死的决心越大吧。”   看到韶子暮的脸色露出特别痛苦的表情,崔芷容实在是装不下了,她笑了出来,道:   “韶叔叔,韶大哥已经受到惩罚了,咱们就不要再玩他了。”   韶子暮睁大了眼睛。   “你们……玩我?!”   韶疏桐道: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崔姑娘,本来是想求她宽恕。没想到崔姑娘不仅宽恕了你,还愿意成全你们。”   崔芷容把玩着衣服上的穗子,故作哀愁地说道:   “唉,只是不知道,我以后还嫁不嫁地出去了。”   韶子暮急忙道:   “崔姑娘,你人这么好,肯定能嫁得出去的。”   崔芷容笑道:   “韶叔叔,你说的不错,你家大公子还真是跟木头。也不知道漓梦山庄的主人这么高的品味,是怎么看上他的。”   韶子暮听到这话,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崔芷容便提示他道:   “你还不找你的心上人,刚刚不是还说他会做傻事什么的嘛?”   韶子暮如梦初醒,他急忙站了起来,道:   “等我找到阿寂之后,一定回来z向崔姑娘负荆请罪。”   说罢,他就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在询问了多个家丁之后,韶子暮确定,沉寂是骑着马离开了韶府。   所以韶子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他们多次幽会的地方。   那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他经常去那里跑马练武。   他果然没有猜错,沉寂就在那里,只不过宝马被他栓在一旁的树上,他一个独自坐在一块石头上。   韶子暮急忙下了马,然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阿寂,幸好你没事。你刚刚那句话都快吓疯我了!”   “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会做让我后悔的事情。”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以为我在做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呀?”   “我……我怕你会自裁……”   沉寂把手中的狗尾巴草扔到韶子暮的身上,道:   “就你也配让我自裁?追求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刚刚那话不过就是说着玩玩的,让你担心一下,没想到你这个憨憨还当真了。”   “崔姑娘说她愿意成全我们。所以,我可不可以重新追求你?”   沉寂看了他好久,久到韶子暮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   但他最后还是说道:   “不用再追求一遍了,我愿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弄丢的东西,一定要亲自找回来!   本来等到韶子暮成亲之后,韶子潇和拓跋毅就该回皇宫了。   奈何现在韶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拓跋毅见韶子潇一点回皇宫的念头的都没有,作为“妻奴”的他自然是提都不敢提。   在得知韶子暮要与崔芷容和离,并且“嫁”给沉寂之时,拓跋毅惊呆了。   这也太顺利了……顺利到不可思议!   再看韶子潇,他现在竟然比前几日更加愁眉苦脸了。   “子潇,你兄长如愿以偿了,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高兴什么啊?兄长居然要搬到漓梦山庄去住,爹爹一个人在家,我怎么能放心?”   “那……不如把他接到皇宫里住吧?”   “不行,爹爹他不可能愿意住在皇宫里的。”   “子潇你别这样担心,丞相府不是还有管家之类的下人吗?有他们在,丞相不会有事的。”   “他们毕竟不能代替我和兄长……”   “那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回家看看嘛。”   “是吗?可我好像每天都有空诶……”   韶子潇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拓跋毅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他捉弄了,他刚刚的愁眉苦脸都是装的。   “子潇!你又玩我!”   “夫君,你别生气嘛……我就是有些无聊了。”   “哼。”   “好夫君,原谅我这一次吧。”   “行啦,我哪敢不原谅你啊?不过你真的不担心你爹爹吗?他一个人在家,我都有些担心……”   “爹爹他为国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好不容易致仕了,他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再为我和兄长操心。”   拓跋毅听到这话,心头一喜,道:   “所以咱们现在可以回皇宫了吗?”   “当然不行,我兄长明日成亲,我肯定要看到他拜堂以后再走啊!”   拓跋毅目瞪口呆。   “你……你不是已经看过一次了吗?”   “可那次他的拜堂对象又不是他喜欢的人,氛围都不对,根本就不像成亲,倒像是要上战场,我都紧张地一身冷汗。”   “好吧,那我就陪着我的子潇,再喝一次喜酒。”   “你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嘛,沈老板的漓梦山庄富可敌国,他的喜酒肯定好喝。对了,你上次给我的那些大箱子,我正好可以将他们作为‘嫁妆’让兄长带去漓梦山庄。不然沈老板那么有钱,我怕兄长心里会不平衡……”   “那些东西是我送给你的,自然听凭你的处置。”   于是韶子潇把辛荑叫了过来,将韶家库房的钥匙给了她,让她找几个仆人一起把那些箱子搬出来。   辛荑去了一会儿之后,急匆匆地回来说道:   “公子,奴婢在库房里面找了半天,一个箱子都没找到。”   “什么?!这不可能啊,我全部都放在那个库房里面了啊。”   看到韶子潇变了脸色,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别急,那么大的箱子,总能找到的。除了你,还有谁有那间库房的钥匙,丞相夫人有吗?”   拓跋毅的首要怀疑对象自然是贪财的丞相夫人。   岂料韶子潇道:   “除了我和兄长之外,没有任何人有那间库房的钥匙。”   “那会不会是你兄长知道这些都是给他的,就提前搬到漓梦山庄去了?”   “我不知道……等他回来我再问问他吧。”   “他和沉寂去准备明日成亲用的东西,肯定会很晚回来,咱们还是先睡吧。”   韶子潇刚刚说完“好”,就听到外面有很大的动静。   他急忙让辛荑出去看看,辛荑回来告诉他:   “韶大公子和沈老板刚刚回来了,但是他们的脸色都非常非常难看,像是要杀人一样……”   韶子潇闻言,急忙站了起来往外面走,拓跋毅只好跟上了他。   韶子潇看到他兄长将沉寂抱在怀里,而沉寂看上去非常憔悴,似乎遭受了什么打击。于是他问他兄长道:   “兄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刚刚从官府回来。”   “嗯?官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沉寂带着哭腔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爹爹不喜欢我,但我现在打算和子暮过一辈子,就想讨他开心。于是我就琢磨,丞相他是个文人,凡是文人,没有一个不会被王羲之的字所收买的。我想起来山庄里正好有几副王羲之的真迹,就想找出来送给丞相。然后我就发现,我的漓梦山庄失窃,而且丢的东西还不少。”   “不会吧?!我以前听说,就算是最厉害的小偷也不敢去漓梦山庄偷东西。”   “那就是江湖传说罢了。如今那些东西怕是找不回来了。呜呜呜……那些都是我祖上攒了好几代的宝物,我以前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我的列祖列宗……”   “沈老板,你别太担心来,既然已经报官了,就有希望找回来。”   沉寂闻言,摇了摇头。他知道,那不过是韶子潇安慰他的话罢了。   韶子潇见他们两人这个状态,也就没有把自己丢了那十几个箱子的事情告诉他们,而是劝他们早些休息。   将韶子暮和沉寂送回房间后,韶子潇陷入了沉思。   “阿毅,你觉不觉得,这两件事情似乎有联系?”   拓跋毅早觉得有蹊跷,但他不想让韶子潇思虑太深,于是他笑着说道:   “都是贪财惹的祸,能有什么联系啊?子潇你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如果仅仅是我弄丢了那十几个价值连城的箱子,那么可能是贪财之人做的。但如果这两件事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伙人做的,那么问题就大了。因为这些东西加起来,他们现在是真真正正地富可敌国了!如果他们早有什么预谋打算……我都不敢往下想。”   “子潇,你会不会想地太深了?也许,没那么严重。”   “我不知道……沈老板丢的东西我没资格过问,但是我弄丢的东西,我一定要亲自找回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侦探·韶子潇   “可是子潇,那又不是你弄丢的。而且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你夫君我不差钱!”   “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   “可能行窃的人。”   “是谁?”   “你知道吗,和沉寂关系好,和我关系也不赖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你的兄长?不可能吧……”   “不是不是,除了他还有一个人。你再给我仔细想想。”   “哦!是范文程。可你不是说你和他关系一般般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关系不赖了?”   “……”   ————   翌日清晨,韶子潇刚刚用了早膳就说要去库房找线索。拓跋毅拗不过他,只好打算陪着他找。   只是他俩还没站起来,小路子就来了。   “陛下,镇国大将军现在求见您,说是有紧急的军报!”   “什么?现在又不是在打仗,怎么可能有紧急的军报啊?”   “这……奴才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怎么不问问清楚?!”   “这……军国机密,奴才不敢问呐!”   小路子抹着眼泪跪了下来,他算是明白了,今日陛下肯定是打算和公子过二人世界,现在一个小小的军报打乱了陛下的计划,陛下有气没地方撒,所以都撒到他身上了!   韶子潇都觉得小路子超级可怜。于是他劝拓跋毅道:   “算了,小路子他就是个传话的,你和他发什么火?”   “我没有发火,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焦虑!”   韶子潇笑道:   “有什么好焦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现在你的身体住着一个孩子啊。所以,我想保护你们。”   韶子潇抱住了拓跋毅的身体,道:   “夫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咱们的孩子的。这样吧,我答应你,我今日就在库房里面转一转,反正就是绝对不会离开我家。这样你总可以放心去见镇国大将军了吧?”   “你真的不会离开丞相府?”   “坚决不离开。我等你空了之后,再和你一起去漓梦山庄找找线索。”   “好,我明日一定有空。”   说罢,拓跋毅就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额头,然后非常不情愿地去见镇国大将军了。   拓跋毅走后,韶子潇去库房待了一会儿,一点点线索都没有找到。   于是他只能去找韶子暮询问情况。   由于漓梦山庄失窃,沉寂实在没有心情这个时候成亲,于是他们决定过些日子再拜堂。   好在因为男子成亲有违常理,他们几乎没有请什么客人。因此无论什么时间成亲都无伤大雅。   “兄长,我们那间库房的钥匙你没弄丢吧?”   “当然没有弄丢,怎么了?”   “你把它拿出来给我看看。”   “好的。”   韶子暮边找钥匙边问道:   “子潇你的那把钥匙呢?弄丢了吗?”   “没有。”   “嗯?那为什么还要我的这把?”   “嗯……你先把它找出来我再告诉你。”   “好好好,子潇居然也学会卖关子了。”   “嗯!都是和陛下学的。”   韶子暮找了好久都没有是他的房间找到钥匙。   “这不可能,我明明放在房间里的。而且我们那库房也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应该没人会偷啊……”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原本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前几日因为你要成亲了,陛下特意从国库中拿了十几箱珍宝过来。于是我就把他们放在了我们那个库房里。可是昨日打开库房的时候,他们都不翼而飞了。”   “居然有这种事情……那你昨日怎么不告诉我?”   “沈老板昨天那个状态,我不想再给你们添堵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去报一次官?”   “我的好兄长,报官根本没用的。而且我怀疑,这两起盗窃,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伙所为。”   “不会这么恐怖吧?”   “兄长,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你的那把钥匙。只要找到是谁把它给偷走了,我们就有了第一个调查的目标。所以,你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见到那把钥匙是什么时候?”   “哦!我想起来了!”   “真的吗?”   “嗯……我其实是把它放在这个小盒子了,刚刚找地太急,忘记把这里面也翻一翻了……”   韶子潇看着被找到的钥匙,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呢!   他不甘心地把韶子暮手中的钥匙拿了过来,在手里反复揉捏。   他突然发现,这个钥匙上有气味!   是香味!而且还是女子才会用的那种香!   “兄长,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女子接近你?侍女也算!都告诉我!”   “女子?没有啊,我对女子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而且我也从来都不去那种烟花巷柳之地。”   韶子潇把钥匙凑到鼻尖仔细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道:   “这个味道我有点熟悉,我一定在哪里闻到过。”   韶子暮也凑上去闻了一下,道:   “好像是有点香味,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韶子潇是没指望这个他兄长能闻出这个香气的主人。   于是他闭着眼睛,把所有可能接触他兄长的女子都列出来,然后一个一个排查。   最后,目标锁定——崔芷容。   “兄长!崔芷容现在在哪儿?!”   “她就住在我们家的客房里,怎么了?”   “她怎么还住在我们家?不是应该早就回崔尚书府了吗?”   “她当然有回去。但是她的爹爹嫌弃她是和离回来,不肯让她住回去。她没地方可去,咱们家自然要收留她。”   “是吗?这么可怜啊。那我一定要去看望一下她!”   说罢,韶子潇就带着怒气前往客房。韶子暮见此,害怕出什么事情,急忙跟了上去。   韶子潇敲了敲门,崔芷容很快就来开了门。   “是韶二公子啊?有什么事吗?”   “你都被你父亲逐出家门了,还笑得这么开心?演戏就该演演像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韶子潇落入贼人之手!   崔芷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问韶子暮道:   “演戏?韶大哥,韶二公子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韶子暮道:   “嗯……其实我也听不懂。子潇,到底怎么回事?崔姑娘可是个性情中人,你怎么能说她是在演戏呢?”   韶子潇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了他兄长,道:   “你闻一闻这上面的味道,是不是和崔芷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韶子暮接过钥匙闻了一下。但他哪里知道崔芷容身上是什么味道,于是道:   “这上面是有香气,但又不一定是崔姑娘留在上面的。”   “你现在再仔细闻她身上的味道!”   “这……不大好吧?”   “兄长,我们这是在破案,有什么不好的?!”   “好吧,那崔姑娘,得罪了。”   “没事的,你尽管闻吧,反正我心里又没鬼,我什么都不怕。”   韶子暮听到崔芷容这样说,更加不相信她就是偷钥匙的人了。   而且他反复闻了钥匙的味道和崔芷容身上的味道,他的鼻子也告诉他,不可能是崔芷容。   “子潇,这钥匙上的味道和崔姑娘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一样。所以一定是你搞错了,兄长再陪你去库房里找别的线索吧。”   “不可能!”   韶子潇因为怀着孕,对于这种香气“敬而远之”,但听到韶子暮否决他的判断,韶子潇决定亲自出马。   他走近了崔芷容,仔细闻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这两种香气居然真的不一样……   但韶子潇还是觉得崔芷容此人用问题。   白白把已经拜了堂夫君让给别人,大度到让人害怕!但是却又恬不知耻地赖在前夫君的家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捉摸不透了。   于是韶子潇挑衅地说道:   “崔姑娘换香囊换得够快的啊!”   “韶二公子怕是误会了吧?芷容从来都不用香囊。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崔府问我的父母。”   “那你现在身上的香是哪来的呀?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天生自带香气。”   “我从小身子虚,经常生病。后来一位道士给了我父母一个药方,服用之后,我的身子就好了许多,但一停,身子又会变虚。所以我常年服用那个药方,而奇异的是,我的身体也因此自带香气了。”   韶子潇皱着眉道:   “别再跟我编故事了。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偷东西的?”   “偷东西?!韶二公子,这种事情可是要讲证据的,你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好人!”   “是吗?你怎么都不问问,丢的是什么呀?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当然不知道丢的是什么。但是我们崔家家训严明,所以无论丢的是什么,都不可能是我偷的!”   “我知道你们家家训严明,但再怎么严,夺夫之痛会让你忘掉一切家规家训,他就是这么撺掇你的吧?”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以前压根不认识韶大哥,与他成亲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换成谁都一样。而韶大哥他已经有无法忘却的挚爱,我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考虑,必须退出啊。不然,以后和丞相夫人一样整日做个怨妇吗?”   “你——”   韶子潇还为开始说话,韶子暮就帮着崔芷容道:   “子潇,崔姑娘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如果不是她愿意和离,我现在真的是得崩溃。从小爹爹就教咱们,绝对不能冤枉好人。如今你怎么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崔姑娘偷了钥匙呢?她一个姑娘家的,她怎么会有胆子做这种事情?”   “兄长,她的胆子可一点都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成亲一天就跟你和离!”   “韶子潇,你为什么要对她有偏见?!我知道最近爹爹特别喜欢她,把她当成女儿一样宠爱,让你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把他当成是咱们的妹妹吗?!”   韶子潇不可思议地看着韶子暮,道:   “兄长,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凶人,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凶我?!而且还说我小气?!”   “子潇,兄长刚刚说话可能有些偏激了,但兄长真的不想看到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好人。”   “证据?好啊,既然你们想要看证据的话,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充足的证据!”   说罢,韶子潇就快步离开了。   他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有一个小厮敲了敲房门,道:   “二公子,上次那个姓范的公子又来了,说是有事找您。您看……?”   “范公子……范文程!”   “二公子,您要见他吗?”   “见啊,干嘛不见。我马上就出来,你让他稍等。不对,你还是把他请进来吧!”   韶子潇想起来,刚刚答应过拓跋毅,今日不会出丞相府。他可是时时派着暗卫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而且为了不让夫君担心,他还是勉为其难地遵守诺言吧!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厮回来说道:   “二公子,那位公子说这件事不方便在丞相府说,所以请您出去说。”   “这……那行吧!”   于是韶子潇迅速地绾了头发,然后就去了门口。   “范老板,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我家说呀?”   “子潇,漓梦山庄失窃了!”   “啊?!真的吗?!”   韶子潇虽然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决定陪范文程演这场戏。   “是真的,阿寂现在都快要急疯了!所以,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漓梦山庄,我们合作,破了这盗窃案!”   “破案?就我们两个吗?沈老板他不去?”   “阿寂现在就在漓梦山庄啊。”   “范老板,你真的是沈老板的朋友吗?我刚刚还看到沈老板出现在我家呢。”   “……”   “范老板,贼喊捉贼好玩吗?”   “好玩啊,好玩至极!”   韶子潇一直盯着范文程的眼睛,因此他没有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用一块帕子捂住了他的鼻子。   帕子上显然有药,韶子潇来不及挣扎,很快就昏迷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现在,他只需要朕的保护!   拓跋毅还在政事堂与镇国大将军商讨军务,暗七就直接闯了进去。   “陛下!出大事了!”   拓跋毅知道暗一/一直安排暗七保护韶子潇,于是他心中一急,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问道:   “是不是子潇出什么事了?”   暗七点了点头,道:   “范文程把公子给掳走了!”   拓跋毅疾步走到暗七的身旁,急切地问道:   “掳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派人跟着?!”   “对不起陛下,他们的马车实在是跑地太快了……我给跟丢了。”   “立刻让所有的暗卫,不对,还有铁鹞子营的所有士兵,都给朕去找!就算是把整个京城都翻一遍也在所不惜!”   “是。”   把命令传达给暗七后,拓跋毅急忙跑去马厩,骑上他的宝马,往丞相府狂奔而去。   被突然打断的镇国大将军倒是没把太多的心思放在被掳走的韶子潇身上上,在他看来,这种靠勾引主子而发达的男宠,早就该死了。   他的关注点是刚刚进来的那个暗卫,因为那个暗卫的相貌令他非常吃惊。   太像了……太像五年前因为谋反被诛杀全族的那位老友了……   ————   看到丞相府的匾额后,拓跋毅“嚯”地一下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连他最宝贝的马都顾不上拴起来,直接进入了丞相府,并且直奔韶子暮的房间。   他也不管人家小夫妻有没有在房间里面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直接就破门而入。   “沉寂!赶紧带朕去找范文程!”   沉寂被突然闯进来拓跋毅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韶子暮道:   “陛下,阿寂今日有些不舒服……”   “朕让你说话了吗?!”   看到自己的夫君被怼,沉寂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对着拓跋毅道:   “陛下,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知道范文程现在在哪里啊。”   “那你就带朕去他常住的地方!快!”   “这……我也不知道他常住的地方在哪儿啊……”   “沉寂,你最好不要耍朕!”   韶子暮听到沉寂的回答也有些吃惊,问道:   “阿寂,范老板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看陛下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有很着急的事情,你就说出来吧!”   沉寂非常无辜地回答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一直以来都是范文程他来漓梦山庄找我的!而且我和他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主要是因为他有钱,又肯在古董上花钱,买了我好几件贵重的古董,这样的金主,我自然得跟他套近乎……不过我倒是觉得韶二公子和范文程挺熟的啊,陛下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子潇他被范文程给掳走了!所以朕才拼命想知道范文程在哪里?否则,朕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搭理他?!”   韶子暮听到这话,大惊失色。   “这不可能!我刚刚还跟子潇在说话呢!”   “他是不是在和你谈论相府和漓梦山庄的失窃?”   “没错,他还怀疑是崔小姐偷了东西,我一生气就说了他几句……我还打算一会儿去哄哄他呢。不对,我现在就去哄他。”   “不用去了,子潇他真的被范文程给带走了!韶子暮,你究竟是怎么当哥哥?!自己的弟弟不见了,你还不知情!”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把子潇给找回来!”   “你怎么找?”   “我……我可以挨家挨户地找!”   “你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待在沉寂身边吧。范文程他也有可能会来把沉寂给掳走的。至于子潇,以前可能是你保护他,但是现在,他只需要朕的保护!”   拓跋毅正要走的时候,沉寂突然道:   “陛下,您先不要激动,如果派人挨家挨户搜的话,不仅会打草惊蛇,而且还会使得京城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又如何?只要能找到子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朕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可是,如果他们不想让您找到,就算是挨家挨户地搜也没用啊。”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咱们可以用计,引他自己出来。”   ————   韶子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只是他稍稍动一下,床也跟着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自己这是在船上!而且还是个小船,所以稳定性才这样不好……   他正打算爬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有人掀开了船帘,走到了他的床边,道:   “韶公子,好久不见。”   韶子潇看到那张脸,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几天前来他家,非要说拓跋毅和她有过一夜欢好的那个女子!   “怎么是你!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们提前预谋好的?”   “你现在知道啊,已经太晚了。”   说着,芙儿就走近韶子潇,并且把藏在衣袖中的发簪拿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   “二十几年了,我家主人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动过情。可你,居然真的让他动情了!所以,你只能去死了!”   这时,另外一个女子掀开船帘,道:   “姐姐!”   芙儿急忙把簪子又藏了起来,道:   “你怎么来了?”   “姐姐你怎么总是对我那么凶,却又对主人那么温柔,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   “不要疯言疯语,你来干什么?”   “是主人让我来给韶公子送安胎药啊。我可不像姐姐你,没有主人的命令,居然擅自来这里。如果主人知道你要动他心尖上的人,他还会不会重用你呢?”   “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有证据吗?!”   “没有没有。不过姐姐,你别那么凶嘛!我又不是你,只喜欢在背地里打小报告。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喜欢当面讲出来,姐姐千万别生气!”   “哼,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说罢,芙儿就离开了。   蓉儿将捧着安胎药走到了韶子潇的身边,道:   “韶公子,快趁热把安胎药给喝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夜行动   待到韶子潇看清楚这个姑娘的面容之时,他有些害怕了。   “你们两个……”   “双胞胎姐妹呀,公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见到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那公子觉得,那日去您府上的,是我姐姐还是我?”   “是你姐姐,她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没忘掉。”   “恭喜你答对啦,奖励呢,就是这碗安胎药,公子快趁热喝了吧。”   韶子潇看着她手中的那碗安胎药,迟疑着不敢接过来。   蓉儿见此,道:   “公子放心,这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大夫说你动了胎气,最好是要喝几天安胎药,否则对孩子不好。”   韶子潇将手放到小腹处,道:   “我感觉我的孩子很好,不需要喝安胎药。麻烦你了。”   蓉儿直接把安胎药强硬地塞到他的手中,道:   “若是主人真的想给你下药,大可直接放在在你的食物里。你总不见得从今天开始不吃饭吧?”   “我正是这样打算的。”   “你……你就不怕饿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不怕,因为我相信,我夫君很快就会把我带回去的!”   ————   丞相府中,拓跋毅和韶子暮相顾无言。   虽然他们两个表面上看波澜不惊,其实,两人内心都已经泛起了千层巨浪。   沉寂和暗七的到来打破了寂静。拓跋毅急忙问道:   “怎么样了?!”   沉寂笑着回答道:   “他们已经上钩了~!”   暗七补充道:   “范文程果然要搞大动作,我们刚把要倒卖火枪的消息传出去,马上就有他的下属来联系我们。而且我已经指名道姓,让范文程来交易,他们也同意了。”   “这就好,那就快走吧!朕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   “诶,陛下,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三更,而且现在还是白天……”   “什么?!三更?!不行,太晚了,朕等不了了!你现在就找到他们,马上进行交易。”   沉寂闻言,道:   “陛下,这您就外行了。只有天色最昏暗的时候,最肮脏的生物才会出来觅食。如果改在白天交易,他们的戒备之心肯定会‘腾腾腾’地往上窜!”   拓跋毅愤怒地捶打了一下桌子。   “朕怕子潇……”   “陛下不用担心,韶二公子是您的心头肉,也是他们手上的一张王牌,他们暂时不敢动他!”   夜幕降临之后,拓跋毅感觉他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可是没办法,他还得等,等到三更时分。   这时,暗七走到了他的身旁,问道:   “陛下,范文程他认识您,您如果去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   “朕可以戴面具。”   “可是今晚很危险,臣怕……”   “别说了,朕一定要去。”   “如果抓住了范文程,他却不肯告诉我们公子在哪里,该怎么办?”   “朕不知道。但现在,朕只能选择先抓住他。你若是害怕,你可以不去。”   “可刚才跟他们洽谈的就是我,我是一定要去的。”   “对哦,朕忘记了。那你去休息一会儿,好好准备吧,或许是一场恶战。”   “我看韶大公子和沈老板都去休息,陛下不去睡一会儿吗?”   “没有子潇在旁边,我哪里睡得着?”   “那臣陪着陛下。”   “不用,你去休息。”   “可……”   “这是命令。”   “是。”   其实拓跋毅把暗七赶走,只是为了更专注地思念韶子潇。   因为他每当想到子潇对他的爱、对他撒娇的种种行为,他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这样的花痴脸如果被暗七看到了……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三更,他们驾着两辆马车,去了提前约定好的交易点——一座废弃的寺庙。   其实拓跋毅在二更的时候就把所有人都闹醒,然后要求他们提前过去了。   但沉寂这个有倒卖经验的又出坏招了。   “陛下,如果我们提前过去了,那他们会以为我们特别想把这批火枪卖出去,到时候就没有谈判的主动权了。”   “可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卖火枪!”   “是啊,但是早去就显得我们特别外行,会增强他们的疑心的。听我的,准没错!”   于是,他们正好三更的时候才出发,到达破庙的时候,范文程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暗七打头阵,后面跟着带了面具的拓跋毅和韶子暮。   范文程见暗七来了,道:   “七爷可真是守时啊!”   “范老板,实在对不住,今天大哥又带了不少好货回来,我和大哥在清点货物,就忘了时间。”(按照沉寂的逻辑,暗七这里应该流氓地说:老子就是不守时,你们爱买不买,不买老子还有下家。但是暗七太老实了……)   “无事,先给我们验货吧。”   “验货?这……会不会惊扰到官兵?”   范文程听到这话,再结合他刚刚到破庙时发生的事情,更加可以肯定,这群人绝对不是来倒卖火枪的。   因为平常指的验货不过就是检查一下数量,怎么可能真的把每一个火枪都试用一遍,况且他们也没有准备火药啊。   于是他走近暗七,阴沉地问道:   “七爷,你以前倒卖过火枪吗?”   暗七开始心虚了。   “大哥一直当我是个孩子,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倒卖。”   “哦……”   范文程突然握住暗七的手,暗七作为一个暗卫,条件反射地讲范文程给踢开了。   “范老板!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范文程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道:   “七爷是真的很紧张啊,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第一次嘛……难免有些紧张……”   “如果心里没鬼,就算是第一次,也不用紧张成这个样子吧!”   然后,范文程看着暗七的身后,笑道:   “七爷都没带面具,你们两个下人竟然敢带着面具!”   暗七急忙解释道:   “他们两个长得凶神恶煞,我怕吓到范老板。”   “怎么会呢?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啊。不如大家坦诚相见。来,我帮你们。”   说着,范文程就要去扯拓跋毅的面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拓跋毅被俘虏!!!   拓跋毅在范文程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抢先一步把他踢倒在地,然后自己扯下了面具。   “范文程,你上当了。”   范文程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了拍手掌。   他的所有护卫立刻都围了过来,没有上百个也有好几十个,总之将拓跋毅三人围得死死的。   拓跋毅冷笑一声,道:   “比人数是吗?暗一!你们都出来吧!”   只是拓跋毅等了好一会儿,他早早安排在破庙周围的暗一等六个暗卫,一个都没有出现 。   拓跋毅有些慌张了。   这时,范文程大笑了两声,道:   “陛下是在找那六个穿黑衣服的人吗?不巧,被我当做垃圾给收拾掉了。”   暗七听到这话,心中一急,问道:   “范文程!你把我大哥他们怎么了?!”   “呦,七爷!我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应该就是拓跋毅的第一个暗卫吧?怎么,就这么想和你大哥团聚吗?”   拓跋毅拉了一下暗七的手臂,示意他冷静。   暗七只好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拓跋毅直视范文程,道:   “就算你们人数比我们多,我们三个也照样能把你们都打趴下。范文程,听你这名字就知道,你没练过武吧?”   “不巧,我还真练过。”   “那你敢不敢跟朕单挑!”   “单挑?陛下是瞎了眼了吗?我这里这么多人,我何苦亲自出马?你们还不动手!”   范文程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都拔出利刃,向拓跋毅等三人挥动过去。   这些护卫在不会武功的范文程看来简直厉害至极,但在拓跋毅、暗七这些武艺高强的人看来,不堪一击。   很快,围了几圈的护卫已经不剩几个了。   范文程见此,示意他的手下放狠招。   于是,拓跋毅等人闻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味道,然后变得全身无力,瘫倒在地上。   暗七和韶子暮很快就晕了过去。拓跋毅心中有执念,便强撑着说道:   “把我的子潇……还给我。”   范文程蹲下来,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拓跋毅,心情舒畅地笑道:   “陛下现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还想着抱美人呢?”   “你……你也闻了这个味道,你为什么没事?”   “你是蠢吗?我当然是早就吃了解药啊。”   “原来,你早……早有准备。”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拓跋毅,你就认输吧。”   拓跋毅还来不及回答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范文程让他的手下把这三个人抬到马车上,然后美滋滋地带上拓跋毅免费送来的两马车火枪,回了他的老窝。   他看着他的手下把拓跋毅关到最牢固的牢房里面,然后去找了韶子潇。   这时天刚蒙蒙亮,韶子潇一醒过来就看到床头放着一碗粥。   他知道,这是蓉儿一大早上给他放上的。   虽然他已经明确表示不吃任何东西,但蓉儿还是按时把饭菜以及安胎药都给他送来,茶水凉了也马上换上温的,一点都没有怠慢。这倒使得他受伤的心灵有了一丝慰藉。   只是他还没感动多久,范文程就走了进来。   韶子潇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你快放我回去!”   范文程坐到床边,道:   “听说你不愿意吃东西,我来劝劝你。”   “你不必劝了,只要在你这里一天,我是一滴水都不喝的。”   “你是想着,你夫君很快就会来救你?”   “当然,他很快就会来的。他是皇帝,你到时候没有好下场。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把我给放了。”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不必再等他了。因为我已经把他活捉了。”   “范文程!你!”   韶子潇刚要破口大骂,但是一想,这会不会是范文程为了骗他吃东西,故意编造出来的呢?   “我才不信,我夫君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你活捉?!范文程,别再痴人说梦了,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范文程这些年一直在暗暗和拓跋毅做比较,如今听到有人说他永远都比不过拓跋毅,心中十分不悦!   “你若是不信呐,尽管可以继续等下去。只是不知道,你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就这样被你给活活地饿死。”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中大恸。他颤抖着手把床边的碗拿了起来,然后含着泪吃了两口。   只是,粥还没咽下去,眼泪先一步流了出来。   范文程早对韶子潇动了情,如今见他这副模样,都快心疼死了。   他直接把韶子潇抱在怀里,道:   “子潇,没事的没事的。那个拓跋毅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以后,让我来保护你!我马上就是大梁的皇帝了,拓跋毅给不了你的,我统统都可以给你。我会封你为皇后,封你父亲为王,封你兄长为侯。你看,这些拓跋毅都不舍得给你。”   “范文程,你根本就不懂爱是什么。我需要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些。还有,请把你的手拿开。”   范文程赖着脸皮就是不肯松手。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如果真的是深爱你的男人,他什么都会给你最好的。”   “不,我不想要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我只想要那个,我深爱并且深爱我的男人。”   “子潇,我们以后就会是这样的神仙眷侣。只要你愿意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   “对不起,我不愿意。”   韶子潇拼命松开了范文程的拥抱,然后躺到床上,将身体背对着范文程,不再说话。   范文程叹了一口气,道:   “没关系。子潇,咱们的日子还长着,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说罢,范文程就离开了这条小船。   范文程刚走,蓉儿笑着走了进来。   “公子,主人说您以后可以不用住船上了!快随我走,房间我都收拾干净了!”   “为什么刚开始要让我住船上,可现在又不用了?”   “嗯……这个嘛……”   蓉儿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韶子潇细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范文程刚刚没有骗他,拓跋毅是真的被他给捉住了!   两滴清泪夺眶而出。 第一百三十章 范文程对着妓女不能行房事,于是打算强迫子潇   范文程刚刚从韶子潇那处出来,心情极差。   于是他打算去看看现在已经狼狈至极的拓跋毅,说不定能赶上他醒过来一脸茫然,然后对他横眉冷对却没有一点办法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想想他就开心!   这时,他的一个手下跑过来道:   “主人,不好了!那些士兵都不肯服用那个药……”   “药?什么药?”   “就是那个能使人闻了昏迷的药的解药。”   范文程听到这话,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不肯服用!那些个亡命之徒还敢跟我说他们武功高强,刚刚差一点就被拓跋毅给打败了!还不是因为有了这个药,才能抓住他们!”   “他们说,吃了这个药之后……他们好像不能行房事了……”   “不可能!是他们自己身体不好,竟然还敢怪到药的头上!你去告诉他们,他们本就是该死之人,如果不喝这药,现在就可以送他们上路。”   “是,主人。”   见那个手下还是一动不动,范文程忍不住发脾气了。   “还杵在那里干嘛?!快去啊!”   “主人,那个……我能不能不喝这个药?主人,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没留后呢……”   “我都说了,不是那个药的问题。吩咐下去,所有人,必须要给我喝,否则,杀无赦!”   “是。”   待到那个手下走后,范文程心中开始虚了。   如果那些士兵说的是真的,那个药真的会让男人不能行房事,那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也喝了呀!而且还喝了不少!   于是他急忙叫来了穆寒,吩咐道:   “找几个妓女送到我的房间,我今日高兴,打算开荤。”   “可是主人,咱们现在刚刚捉住了拓跋毅,最好是能赶紧用他的玉佩招来禁军,然后一鼓作气,攻下皇宫,坐稳龙椅。”   “反正拓跋毅已经被关起来了,他们没了主心骨,还能反抗不成?等到晚上再把玉佩拿出来行动吧。我现在,就是要宠幸美人。”   “是……那主人,您具体要几个呀?”   “越多越好,要那种特别会勾引人的。”   “是,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三个绝色美女就被送到了范文程的房间。   范文程指着其中一个最魅人的,让她上了床。   只是他发现,无论美人怎么勾引他,他都硬不起来!   范文程把这个美人一把从床上推倒在地上,然后让第二个美人上了床。   结果,还是一样。   范文程让那三个妓女滚了出去,然后急忙又找来了穆寒,让他去找严神医。   过了一会儿,穆寒才回来告诉他,严神医似乎是不告而别了,因为他房间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的人更是找不到!   范文程愤怒地把房间里珍贵的陶瓷都摔碎了。   穆寒急忙问道:   “主人,你这是怎么了?我从来都没有见你这样失态过……”   “阿寒,帮我去请个大夫。”   穆寒见范文程真的像生病的样子,急忙跑着把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到了,范文程又让他离开。   他觉得他主人肯定还要吩咐他做别的事情,于是他就守在了门口。   不知是这个房门隔音效果不好,还是里面的人太激动,说话声音太大。   他听到了大夫说,他的主人可能再也不能行房事了……   然后就是开门声,大夫走了出来。   穆寒急忙把一锭银子塞在了那个大夫手中。   但是那个大夫却摇了摇头,道:   “不用给诊金了,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哎,太可怜了。还那样年轻……竟然就……”   “大夫,这诊金您就拿好吧。那个,我想问一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不缺钱,花多少钱都愿意。”   “他不能行房事主要是因为最近喝了那个药。药停了之后可能会好转……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一辈子就这样了。”   说罢,那大夫就叹着气离开了。   穆寒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了哭声。   他轻声走进去,然后又轻轻地抱住了范文程。   “主人,别担心,只要现在不再喝那个药,会好转的。反正现在拓跋毅都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咱们也没必要再喝那药。”   范文程绝望地摇了摇头,道:   “我还没有儿子,如果我的身体一直这样,我费尽心思当那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主人,你平时也不会去玩那些妓女,所以肯定很难有感觉啊。不如,你可以试试跟你心底喜欢的人那个……说不定就行了?”   范文程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你说的不错,那些个妓女不过是庸脂俗粉,怎么能和他比。如果和他进行房事,我一定能行!”   说罢,范文程就松开了穆寒,然后去了韶子潇的房间。   韶子潇本来不想理他,但看到他红红的眼睛,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哭了?是被我夫君给打怕了吧?”   “子潇,拓跋毅已经是我的阶下囚,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做一些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杀了你?”   “当然是讨好我。如果你把我伺候好了,我说不定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韶子潇轻蔑地笑了一下,道:   “伺候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范文程也不生气,而是脱了鞋子坐到了床上。   “子潇,你觉得,如果你夫君知道你已经被别的男人上过了,他还会那么宝贝你吗?啧啧,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爱人被别人玷污吧!”   韶子潇脸色大变。   “你什么意思?!范文程,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现在收手,说不定还有命活,但如果你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不需要神仙来救我,我只想上了你。韶子潇,你果真是个尤物啊!我刚刚对着那群妓女没感觉,现在对着你,我居然有感觉了!”   韶子潇整个人都缩到了床角,害怕地说道:   “不要……你别过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敌军覆灭,美人救英雄~!   范文程的私处总算是有了感觉,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韶子潇?   于是他脱下外衣,整个人彻底爬上了床。   “范文程,求你……求你不要过来!”   “子潇,我对你是真爱啊!不然,我也不可能对着她们没感觉,而对你有感觉。所以子潇,一会儿咱们快活过后,把你腹中的孩子流掉,然后给我生个儿子,我一定封他为太子!”   韶子潇本来非常害怕,但听到范文程说要落了他的孩子!“母爱”的天性他强大起来,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于是他用了全力,把范文程从床上推了下去。   范文程的下身好不容易硬了起来,结果被他这样一推,又萎掉了。   “韶子潇!你!”   “范文程,我看你真的是疯了吧?!还没做皇帝呢就想着立太子了?!”   范文程刚要起身,一群士兵突然破门而入。   范文程还以为是官兵,吓得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   等到他看清楚来者的衣服之后,他才发现,这些竟然是他自己招揽来的那些亡命之徒。   只是已经晚了,这时他已经被这群士兵给五花大绑了,想要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是不可能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们的主人啊!快把绳子松开!”   其中一个士兵不屑地说道:   “我们把你当主人,你呢?竟然逼迫我们喝那样的‘毒药’,害得兄弟们现在人人自危!这位公子说得对,你还没当皇帝呢,就摆皇帝的架子,还敢说什么,如果我们不喝药,就杀无赦。”   “不不不,这个误会。那个药我也喝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们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反正我们都反了,不愿意反的也被我们都杀了。范文程,现在该轮到你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你,然后像朝廷邀功啊。”   韶子潇闻言,道:   “各位,请先不要杀他。”   “不是吧?他刚刚都要强丨奸你了,你居然还帮他?!”   “我不是帮他。他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朝廷会按照法令来给他治罪的。”   “那我们本来也都是死刑犯,现在帮他一起谋反……朝廷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吧?”   “你们虽然有助纣为虐,但好在迷途知返。相信我,朝廷不会深究你们的。”   另外一个士兵忍不住插话道:   “我们凭什么信你啊?!大哥,我们已经帮了范文程那么多了,甚至还活抓了当今圣上,朝廷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不如我们自己反了,大哥,我们都愿意让你做皇帝!”   “我可不愿意当什么皇帝,我只希望兄弟们都能好好活着。”   “可是大哥,我们都不能行房事,不能有儿子了,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就再殊死一搏,说不定能拼得荣华富贵!”   “就是就是!”   韶子潇从床上走了下来,对着他们道:   “你们想要荣华富贵?很简单,不需要再打仗什么的。你们以前的主人范文程不是特别有钱吗?你们现在就可以把他的钱财都拿走,然后有多远走多远。走不远也不要紧,因为我可以发誓,朝廷绝对不会派人捉拿你们的!”   那些士兵听到这话,心里痒痒。如果说再度造反,凭他们的本事很有可能就是个死。而韶子潇的这个提议却非常诱人。   于是,所有人一哄而散,都去抢金银珠宝去了。   韶子潇见此,急忙问范文程:   “你把我的夫君关哪里了?!”   “你给我解开,我就告诉你。”   “你做梦!我还不如自己去找!”   “你就算找到了没用,没有我的钥匙,那个门,连炸药都炸不开哈哈哈哈哈。”   韶子潇思考了一下,然后直接在范文程身上找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找钥匙!……呦!找到了!还是两把呢。范文程,看你这脸色,这两把钥匙肯定有一把是能救我夫君的吧?”   “你错了,那把钥匙早已经被我给毁了。哈哈哈哈哈,拓跋毅永远都出不来了!”   “别再逞强骗你自己了,你的神情早就出卖了你!”   说罢,韶子潇就去找拓跋毅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没用多长时间,韶子潇就找到了一间神秘的牢房。   里面有很大的响动声,有些像是……怪物。   韶子潇虽然害怕,但还是想试一试。   于是他插入钥匙,然后真的开了门。   开门声响起的那一个瞬间,里面的响动声消失了。   韶子潇鼓足勇气推开了牢房的门,然后看到满身是血的拓跋毅。   韶子潇急忙问道:   “阿毅,怎么会这样?!他对你用刑了?!”   “没有,是我想快点离开这里去找你,所以……”   韶子潇明白了,拓跋毅是想用他的身体用撞开房间。   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疼不疼?”   拓跋毅把韶子潇拥入怀中,道:   “看到你,就一点都不疼了。子潇,我真的是好没用……居然还需要你来救我……”   “不是的。我夫君可厉害了,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拓跋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吻上了韶子潇的嘴唇,韶子潇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只是他们还没怎么享受呢,沉寂就走了进来。   “嗯……这里这么脏,两位是不是可以先出来再亲热?”   拓跋毅急忙松开了韶子潇,然后问道:   “暗一他们没事吧?”   “大家都没事。就是有些人受了点小伤,还有陛下您受了大伤……”   韶子潇问道:   “范文程呢?有没有派人看着他?”   “范文程?我派人搜查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啊。”   “完蛋了,我光顾着找夫君,一时疏忽,让他逃走了。”   “没关系,他很难东山再起。而且我找到存放我漓梦山庄几百件古董的房间了,就是没有钥匙……”   “我从范文程身上找到一把钥匙,应该就是它!”   “太好了!我马上把我的宝贝都搬回去!”   见沉寂走后,拓跋毅深情地对韶子潇说道:   “子潇,咱们该回家了。”   “好啊,我们回家。” 第一章 穿龙袍的皇后   回到皇宫后,韶子潇感觉拓跋毅经常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瞒着他做什么事情。   可每当他询问的时候,拓跋毅总是以政事繁忙为借口搪塞过去了。   就连辛荑也帮拓跋瞒着,还说他这是想多了,陛下特别正常。   韶子潇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拓跋毅在睡梦中想到一件非常需要的事情,突然惊醒了过来。然后他看向了还在他怀中熟睡的韶子潇,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   “子潇,该起床了。”   韶子潇睁了一下眼睛,看到天色还昏暗,他马上又闭了眼。   “还早着呢,再睡会儿。”   “不行,今日有一件大事,办完之后,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嗯?什么事啊?”   拓跋毅将早已守在门口的小路子和辛荑叫了进来,让他们帮韶子潇梳洗打扮。   梳洗完毕后,拓跋毅让小路子把礼服拿过来。韶子潇闻言,一脸茫然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只好坦白了:   “今日是封后大典。子潇,我终于可以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了!”   韶子潇睁大了眼睛。   “封后大典?!你为什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拓跋毅揽住韶子潇的腰,深情地说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这时,小路子把封后大典用的礼服拿了过来。   韶子潇看到这华丽的衣服,道:   “我现在有些发胖了,不知道能不能穿得上这件衣服。”   “放心,我特意让他们做得大了些,尤其是腰部。”   说着,拓跋毅就看向韶子潇微微隆起的腹部。   他当初阻止韶子潇吃生子丸,可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怕他的心上人受苦。   如今他看着韶子潇的腹部慢慢隆起,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父亲,心中简直是无限欢喜,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子潇和这个孩子。   这第一步嘛,自然是封子潇为皇后,这样,他们的孩子作为嫡子,要么是太子要么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拓跋毅让辛荑把衣服展开,然后打算亲自帮韶子潇穿上。   只是,这衣服一展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件礼服的设计,竟然是女子服装的样式!   拓跋毅生气了,这简直就是对子潇的侮辱呐!   “小路子,让尚衣局负责皇后礼服的所有人都过来!”   “是。”   韶子潇看到如此具有女性特质的礼服,心里也是不太开心。但看到拓跋毅生气了,他还是打算息事宁人。   “阿毅,算了吧。可能这封后大典的礼服向来都是一个样式,尚衣局的人不敢随意修改。”   “可她们明明知道你是男子!”   “没事,大不了就不穿这件衣服嘛,我可以换一件衣服穿。”   这时,尚衣局的人统统都跪到了拓跋毅的跟前,且瑟瑟发抖。   拓跋毅用阴沉的语气问道:   “是谁设计的这套礼服,自己站出来!”   跪着的那些人抖动地更厉害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既然没有人敢认,那就一起杖毙了吧!”   听到“杖毙”二字,一个女子急忙跪着爬了出来,道:   “陛下,没有谁设计了礼服,这件就是照着以前的礼服做的……”   “以前的礼服?你们难道都不知道朕的皇后是谁吗?!”   “奴婢当然知道,陛下独宠韶公子。只是奴婢刚刚来到尚衣局,人微言轻,只能按照几位姑姑的指示去做。”   “哦?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这套礼服不妥?”   “何止是不妥,这简直就是对公子的侮辱!奴婢本来想着,有空闲的时间一定要来面见陛下或者公子,把姑姑们如此侮辱公子的行为告诉陛下的。只是姑姑太能压榨我们这些小奴婢了,奴婢忙到连上茅厕的时间都没有……”   拓跋毅听到这话,更加愤怒了。   “朕还不知道,尚衣局的几位姑姑如此厉害呀?!就算你们是朕的奶娘,也不能如此放肆吧?何况你们根本不是!”   那几个姑姑急忙磕头道:   “陛下饶命啊!奴婢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小路子,拖下去,杖毙!”   待到那几个老女人被拖下去之后,那个女子又说道:   “陛下不必苦恼,奴婢有一个好办法。”   “你说。”   “陛下可以让韶公子穿您的龙袍啊,这样,岂不是更能表达您对韶公子的爱意吗?”   “朕刚刚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朕的衣服给子潇穿恐怕不合身吧?而且现在改衣服也来不及了呀……”   “陛下,来得及的。奴婢保证,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改好。”   “若你真能在封后大典之前把龙袍改好,朕就赏你千金。”   说罢,拓跋毅就拉着韶子潇去用早膳了。   韶子潇随意吃了一点,然后道:   “阿毅,我还是随便穿一件衣服吧。穿龙袍实在是太僭越了……”   “不行,子潇,封后大典如同咱们拜堂,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呢?”   “可如果让大臣们看到我穿龙袍,明日弹劾我的奏折肯定少不了……”   “没事,我可以把那些奏折都扔了。有我护着你,不怕!”   “可……”   “好啦子潇,我现在感觉,让你穿我的龙袍都委屈了你。我应该早些想到,然后给你订制一件龙袍的!”   这时,刚刚那个小宫女拿着改小了的龙袍走了过来。   拓跋毅将韶子潇拉入里间,帮他换好了衣裳。   “看着还挺合身的,子潇,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吗?”   “挺舒服的。那个宫女倒是真的厉害,我们还没吃几口呢,她就把衣服给改好了。”   “嗯,放心,我一向赏罚分明,不会让她再待在尚衣局里受苦了。”   于是拓跋毅走了出来,对那个宫女道:   “朕封你为尚衣局的主管,然后再赐你千金。你意下如何?”   “陛下,奴婢不要千金,更不想做尚衣局的主管。” 第二章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祭祖?!   拓跋毅闻言,皱着眉头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呀?”   那个宫女跪了下来,道:   “奴婢……奴婢想做陛下的贴身宫女!”   “可是朕只有贴身太监,没有贴身宫女啊。”   看着那宫女渐渐黯淡的眸子,拓跋毅有些不忍心了,便道:   “罢了,那你以后就来未央宫当差吧,朕会让小路子给你安排轻松的活干的。”   那个宫女急忙磕了个头,道:   “多谢陛下恩典!”   拓跋毅不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回到了里间。因此,他也没有发现,这个宫女磕头之时,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阴森可怖的笑容。   拓跋毅走入里间之时,韶子潇刚刚打扮妥当,温润如玉的他配上一件黑底金纹的龙袍,活脱脱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惹得拓跋毅都移不开眼。   韶子潇见此,笑道:   “光顾着我了,夫君你都还没换衣服呢。我来帮你。”   说着,韶子潇就拿起了一件龙袍。   拓跋毅见此,按住他的手,道:   “今日你才是主角,这件太过显眼了,我还是换一件穿吧。”   “可你刚刚还说,今日就如同我们成亲一样重要。既然如此,我可不许你穿普通的衣服。”   “好,我都听子潇的。”   于是拓跋毅也穿上了一件黑底金纹的龙袍,并且戴上了冕旒(咱们子潇戴的是玉冠)。   拓跋毅拉着韶子潇的手,两人上了御辇,去向上朝用的光明宫。   下了御辇后,拓跋毅又拉起韶子潇的手,走到了龙椅旁边。   诸位大臣见此,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人老眼花,看东西重影了。不然怎么会有两个穿龙袍的男子出现在龙椅周围?!如果不是拓跋毅身材高大且带着冕旒,他们是真的要认不出哪位是他们的皇帝陛下了!   拓跋毅扶韶子潇在龙椅上坐了下来,自己则是上前两步。   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谏官匆匆忙忙地走出官员队伍,跪下说道:   “陛下,这韶子潇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穿着陛下的龙袍,还坐在龙椅上,请陛下一定要狠狠地治他的罪啊!”   诸位大臣听到这话,都在心里替这个年轻的官员捏了一把汗。他们早被通知今日是封后大典,自然都清楚另外一个穿着龙袍的是皇帝的男宠韶子潇。   但他们也都知道,韶子潇可是皇帝的心头肉呐!因此,谁都不敢说什么。   果然,拓跋毅听到这话,语气非常不好地说道:   “爱卿是眼瞎了吗?难道你没看到,是朕把皇后扶到龙椅上的吗?!至于龙袍,有些人心里应当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你们买通尚衣局,准备在今日给皇后难堪,朕偏偏不遂你们的愿!都给朕等着,朕早晚查出来是哪些人干的好事,然后千刀万剐!”   心里有鬼的礼部尚书急忙站出来说: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出发去祭天了。”   “祭天?!朕不是早就说过,皇后怀有龙种,祭天的仪式就免了吗?!”   礼部尚书急忙跪了下来。   “是老臣记错了,请陛下责罚。”   这时,刚刚那个谏官又不要命地说道:   “陛下,封后大典必须祭天祭祖,否则不合礼制呐!”   拓跋毅冷笑一声,道:   “既然爱卿如此喜欢遵守礼制,那就由你帮朕和皇后去终南山祭天,把朕封皇后之事上达天听吧。”   说罢,他将手伸向韶子潇,韶子潇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与拓跋毅并肩而立。   “走,咱们去太庙祭祖。”   “好。”   于是拓跋毅拉着韶子潇走向了太庙,群臣只敢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   还没走到太庙呢,拓跋毅向韶子潇询问了好几次“累不累?”   前几次韶子潇都回答不累,这一次,韶子潇忍不住说道:   “我哪有那么容易累着?而且钱太医也说让我要多走动走动,对孩子好。”   “可是子潇,我就是想抱着你过去……”   韶子潇面色一红,道:   “别不正经了,大臣们都在后面呢。”   “这不是正好,让他们看看我对你有多宠爱。省的以后他们还要费尽心思给我塞女人!”   韶子潇心里知道拓跋毅这话是用来逗他开心的,但他只要一想到拓跋毅作为皇帝,以后肯定会有不少佳丽,他就开心不起来了。   看着韶子潇比哭还难看的一个笑容,拓跋毅心中一沉,道:   “子潇,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咱们快些祭祖吧。”   “不急,走个形式就好了,你不必真的跪下。”   韶子潇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然后就不走了。   拓跋毅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怎么了子潇?不舒服吗?”   韶子潇面无表情地问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只要走个形式?为什么不让我祭拜你的祖先?”   “祭祖还要跪下,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啊……”   韶子潇有些生气地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那么容易累着。”   “子潇……你到底怎么了?”   韶子潇收敛了一下情绪,然后坦白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不配祭拜你的祖先,因为我是个男皇后,没有哪个祖先会想要我的祭拜。”   拓跋毅总算是知道了韶子潇反常的原因,于是他宠溺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   “我的傻子潇,如果我觉得你不配祭祖,我还带呢来做什么?!”   韶子潇嘟着嘴道:   “带我来……走个形式呗。”   拓跋毅笑道:   “你是我一辈子的妻,我的祖先嘛,肯定会尊重我的选择,认你这个皇后的!”   “那可不一定,你的父皇就……”   “父皇他其实很喜欢你,他只是怕我们撑不过世俗的阻碍。至于我的祖先,他们羡慕我还来来不及呢!”   “什么意思?”   “哎,我和父皇的龙阳之好大概都是遗传的。其实大梁的太祖爷当年的挚爱就是一个男子,只是那个男子喜欢别人,太祖爷求之不得,就命令禁止龙阳之好。不过怎么可能禁得掉,尤其是皇室之人,暗地里都会养男宠。” 第三章 这个宫女不简单呐……   “太祖爷的事我倒是听沈九卿说过,当时我还半信半疑,以为他是在哄骗我,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真正相信了。”   拓跋毅闻言,笑道: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子潇这样信任我呀。”   “你可别想多了,我在这件事情上相信你,不过是因为太祖爷是你的祖宗,你说的话更靠谱一点罢了。”   拓跋毅的身子凑近韶子潇,道:   “子潇,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会说话?”   “嗯?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刚刚在说谎。”   韶子潇急忙道:   “别胡说了,咱们快些祭祖吧,我都有些累了。”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说累了,急忙道:   “那还祭什么祖呀?夫君抱你回去休息!”   说着,拓跋毅就真的把韶子潇抱了起来,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肚子。   韶子潇不解地问道:   “阿毅,你为什么总是想抱着我……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是我的皇后!”   “嗯……可你好像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   “傻瓜,你现在怀着身孕,我这不是怕你磕着绊着嘛?”   “哦——原来是因为孩子啊。”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有些不开心的小表情,于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   “孩子当然没你重要!”   说罢,他就抱着韶子潇回到了未央宫中。   ————   翌日中午,拓跋毅准时地回到未央宫用午膳,不曾想,韶子潇居然是永寿宫看望太后,而且太后还留他用午膳!   拓跋毅斟酌良久,还是决定不去永寿宫蹭饭了。   如今韶子潇怀有身孕,太后对他极好,什么东西都紧着韶子潇用,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亲儿子”,而拓跋毅则沦落为“干儿子”了。   看着自己如今最爱的两人关系越来越好,拓跋毅感觉自己实在不忍心去打扰他们。(事实是,拓跋毅实在忍受不了被最爱的两个人一起忽视的滋味。)   于是,他就一个人在未央宫用午膳了。   用过午膳后,拓跋毅就一个人坐着发呆。   小路子走上来,道:   “陛下,您该去政事堂了。”   拓跋毅懒懒地说道:   “今日奏折不多,让朕先休息一会儿再去。你先下去吧,”   “是。”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宫女端了一碗茶送到拓跋毅的手边,道:   “陛下,请用茶。”   拓跋毅想起来,这就是昨日封后大典时那个非常机灵的小宫女,于是道:   “你的针线活很好,做端茶送水这种事情朕都感觉是委屈你了。你若是想,朕还是可以让你做尚衣局的主管。”   那个宫女笑着摇了摇头,道:   “陛下,奴婢不愿意。”   “呃……朕就不明白了,你这是为了什么呀?虽说尚衣局主管还是个奴才,但怎么着都比端茶送水的小宫女强上一百倍!”   “陛下,奴婢可能是以前针线活做多了,所以眼睛已经不太好使了。因此,奴婢才不愿意再待在尚衣局。”   “做尚衣局主管,应当是很少再需要亲自动手做针线活了吧?”   “可是奴婢看着他们做,不仅心里会痒痒,手上更痒痒。”   “那不如,朕给你一笔钱,你出宫去吧?”   那个宫女急忙跪了下来,可怜兮兮地说道:   “陛下,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说什么,奴婢都可以改,只求陛下别赶奴婢走!”   拓跋毅急忙道:   “朕只是希望你过得好一些,没有别的意思啊……”   “奴婢这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命,就算是能出宫,也不过是嫁个男人伺候他罢了。比起那些臭男人,奴婢还是更想服侍陛下。”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沉香。”   “沉香?是个好名字啊。”   “陛下谬赞了。”   拓跋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唔……他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于是他忍不住称赞沉香:   “这茶沏的是真不错,沉香,这回你就是想走,朕也不放你走了!”   “奴婢愿意伺候陛下一辈子!”   “咳咳咳……那倒也不至于,你也可以把你这手艺传给别人的。”   “是。奴婢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陛下眉头紧锁,陛下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确实有一件。”   “不知道奴婢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帮陛下排忧解难?”   “是朝政方面的事情,你确定你懂吗?”   “这……”   “哈哈哈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子潇的生辰快到了,朕虽然富有四海,但实在是想不到要给子潇送什么生辰礼物。”   “原来是皇后殿下的生辰要到了呀……”   自从昨日封后大典过后,这还是拓跋毅第一次听到有人叫韶子潇“皇后殿下”(其他宫女太监都还没能改口呢……),于是他对沉香更加器重了。   “你主意多,能不能帮朕想一个特别一点的生辰礼物,可不能是俗物!”   “这个奴婢可得好好想一想。对了陛下,这过生辰呐,光有一个好的礼物可不成!”   “嗯?那还需要什么?”   “当然是陛下的一片真心啦。”   “朕对子潇当然是一片真心。”   “陛下,既然如此,那您就更得说出来了啊!”   “说……说出来?可朕平时说的情话也不算少啊……”   “那是平时,像生辰这样的大日子,陛下如果不放大招,很容易让皇后殿下不高兴。奴婢听说,很多夫妻的感情不睦,都是因为一方的生辰之日,另一方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会吧,子潇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可是陛下,这是您给皇后殿下过的第一个生辰,总得说点什么特殊的话吧?”   “可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这样吧陛下,您现在就把奴婢当做是皇后殿下,然后把您的情话的统统说出来,奴婢替您把关把关。” 第四章 我甚至想去杀了那个宫女   拓跋毅见沉香这样“认真”地帮自己,毫不犹豫地说:   “好啊!”   于是,他将眼前的沉香当做是韶子潇,然后深情地说道:   “子潇,昨日我终于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我的妻,可我还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我恨不得把月亮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你……但我只是个凡人,而且还是个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人,我能给你的,实在寥寥无几。今日,我想给你一个承诺,一个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兑现的承诺: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都让我陪你一起过,整整十二个时辰,咱们一直待在一起!”   拓跋毅见沉香哭了,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沉香边抹眼泪边道:   “不是,奴婢这时被陛下的话给感动的……”   拓跋毅笑着挠了挠头,道:   “朕刚刚说得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啦,如果奴婢是皇后殿下,肯定感觉自己要幸福死了!对了陛下,奴婢刚刚想到送什么生辰礼物最好了。”   拓跋毅激动地说道:   “你快说呀!”   沉香凑到拓跋毅的耳边,把她的想法告诉了拓跋毅。   拓跋毅听到后,非常满意地笑了。   “好,朕就送这个!”   这时,小路子突然走了进来。   拓跋毅还以为他是大臣们派过来来催自己去政事堂的,于是不耐烦地说道:   “让他们再等会儿,朕马上过去!”   “陛下,刚刚公子回来了,只不过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出去了。而且公子出去的时候脸色非常差,还差点摔倒了……陛下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拓跋毅闻言,急忙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   韶子潇在太后那里用过午膳后感觉有些疲惫了,于是太后马上派人把他送回了未央宫。   然后他就刚巧撞到了拓跋毅与沉香深情对视的那一幕。   由于韶子潇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因此他没能听清楚拓跋毅嘴里的话。   但韶子潇却从拓跋毅的眼神中读出了深情。   他这才明白,帝王家哪有什么唯一,自己终究会是个笑话。   他想上去质问拓跋毅和那个宫女,但他又害怕拓跋毅会因此而不要他和他们的孩子……   韶子潇走出未央宫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御花园。   正好太后在御花园中散步消食,她远远地就看到韶子潇惨白的脸色,于是他急忙走近他,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见韶子潇一言不发,心疼地把他拥入怀中。   “一定是拓跋毅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没事没事,母后在呢!一会儿啊,母后去帮你扇他两巴掌!”   韶子潇忍不住哭了出来。   “母后……”   太后见韶子潇这个状态,于是让人抬了顶凤辇过来,然后她带着韶子潇回了永寿宫。   “子潇,到底是怎么了?你说出来,母后帮你做主!”   韶子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傻孩子,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岂不是会憋坏了的?你告诉母后,无论什么事情,母后都会帮着你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到了太后怀中,哭着说道:   “母后,他是皇帝,我从来都不奢望他的后宫只有我一个人。可现在看到他和一个宫女卿卿我我,我的心就跟被刀割了似的。我也不想这样,我想让自己大度一点……可我根本就做不到大度,我甚至想去杀了那个宫女……”   太后看到自己疼到心坎里的“儿媳”哭成这样,非常气愤地说道:   “子潇,母后这就帮你去教训拓跋毅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   ————   拓跋毅从未央宫跑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永寿宫,却被告知太后去御花园散步了,而且韶子潇也没有再来永寿宫。   拓跋毅忍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早该想到韶子潇遇到这种事情只会独自伤心,不可能去找母后哭诉,更加不可能让母后出门主持公道什么的!   于是他只能继续找韶子潇。   当他去到御花园之时,韶子潇早已经去了永寿宫。   因此,拓跋毅从中午一直找到了晚上,都没能找到韶子潇,而他自己已经跑得累极了。   正当他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太后走到了他的身边。   拓跋毅费力地站起来,打算问一下他母后,有没有看到子潇。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太后的一个巴掌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反手又是一个巴掌。   拓跋毅都被打懵了。   “母后……?!”   “这两个巴掌,哀家是替子潇打的!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跟明镜似的吧?!”   拓跋毅也顾不上疼痛,急忙问道:   “母后,子潇在哪儿?”   “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敢见子潇?!”   “子潇他误会了,我和那个宫女是清白的!”   “呵,都卿卿我我了,还清白?!”   拓跋毅跪了下来,哀求道:   “母后,子潇到底在哪儿?!”   “子潇他现在不想见到你!”   听到这话,拓跋毅站了起来,往前面走去。   太后急忙叫住了他。   “站住!你要去哪儿?!”   “去永寿宫,把子潇接回来。”   “行啊,你如果能把子潇哄回去,也算你有本事,哀家绝对不会拦着他跟你回去!”   说罢,太后和拓跋毅一起走到了永寿宫。   此时韶子潇已经哭累了,正躺在床上上休息。   拓跋毅走到床边,唤了一声“子潇”。   韶子潇闻言,转过身子,背对着拓跋毅。   接下来,无论拓跋毅怎么解释,韶子潇就是一动不动。   拓跋毅今日跑了许久,早就已经累坏了,如今又遭受这样的冷遇,心中来气,便直接说道:   “朕累了,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朕也不缺你这个暖床人!”   说罢,拓跋毅就离开了。   韶子潇刚刚在听拓跋毅解释时一直在默默流泪,但听到拓跋毅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突然笑了。   心却已经死了。 第五章 沉香放狠招,阿毅彻底误会子潇和太后   拓跋毅回到未央宫之时,看到一个宫女正躺在地上挣扎。   他心中有怒气,于是想都没想就吩咐身边的太监:   “把她拖下去!”   这时,那个宫女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楚楚可怜地叫了一声“陛下。”   拓跋毅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辨认出,此人是沉香。   虽然他现在对沉香很膈应,但他明白,这件事情不能怪这个沉香,她也是好心替自己出主意,如果自己责罚她,那岂不是让其他奴才寒心吗?   而且,沉香现在好像已经遭到报应了?她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一张脸被打得红肿异常,且嘴角还在流血。   看到这样的惨像,拓跋毅忍不住问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嗯……奴婢……”   沉香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来。   于是拓跋毅问小路子道: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朕的宫女?!”   “回禀陛下,今日下午有一群太监,自称是什么永寿宫太后娘娘的亲信太监,奉太后懿旨来教训一个宫女。奴才也说这可是陛下的宫女,除非他们能把太后懿旨拿出来,否则是不能打。但他们二话不说就直接对着沉香姑娘打了起来,奴才只好去找侍卫来把他们弄走。只是奴才带着侍卫刚到,他们就已经走了。”   拓跋毅闻言,苦笑一声,道:   “朕早该想到,肯定是母后和他……”   “陛下,这……公子他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如果不是他哭着去找母后做主,母后怎么可能派人来打沉香?!”   小路子被怼地无话可说,只能低下了头,心道:   陛下您正在气头上才会这样说吧?我就静静地看您过几天怎么把公子哄回来!   拓跋毅又看了眼伤痕累累的沉香,然后道:   “小路子,你请个太医过来。”   “啊?”   小路子一时间有些懵,他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并且还是太监总管。这个世界能让他亲自去请太医的,除了陛下也就只有太后和公子了!这个沉香算什么东西,她配吗?!   拓跋毅见小路子这个反应,踹了他一脚,道:   “还不快去,朕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沉香见此,暗暗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挤了滴眼泪出来,故作可怜地说道:   “呜呜呜陛下……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太后娘娘和皇后殿下要派人这样毒打奴婢……”   拓跋毅蹲下身子,道:   “你什么都没做错,接下来的日子安心养伤,不会再有人来打你了。”   看到拓跋毅要走,沉香急忙喊道:   “陛下!请等一下!”   “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奴婢一个人害怕……”   “不用怕,有朕护着你,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可他们……他们一上来就打奴婢……奴婢真的好害怕!”   拓跋毅看到沉香的双眼间充满了恐惧,心软了下来。   于是他让太监把沉香抬进了内殿,然后亲自看着太医给他上药。   ————   永寿宫中。   太后看到拓跋毅独自一人怒气腾腾地走了,知道他这是哄妻失败了,最后不是还得她这个老太婆出马?   不过,她已经派宫女去未央宫打探“情报”了,如果拓跋毅这个臭小子真的和一个宫女搞在了一起,她才不会再帮着拓跋毅呢!   只是她派出去的宫女还没回来,韶子潇就从房间走了出来。   太后看到他的眼睛肿肿的,知道他肯定是哭了许久,于是一阵心疼。   “子潇,怎么不躺着休息?”   韶子潇想开口回答太后,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异常,一时竟无法发声。   太后扶韶子潇坐了下来,然后递给他一杯水。   韶子潇抿了一口之后说道:   “刚刚叨扰母后了,子潇现在该走了。”   “走?你不会是要回未央宫吧?”   “不是……我想回家。”   “可是子潇,你这个样子回去,你爹爹定是要担心你的。而且现在天色已晚,你回去也不安全呐!”   韶子潇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后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笑道:   “你刚刚中午还说要把我当成娘亲呢,如今看来,果然只是逗我这个老太婆开心的!”   “不是的母后,我……我是怕打扰您休息。”   “子潇,你知道吗,自从我进了皇宫之后,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打扰了。因为这里,太静了。”   韶子潇见太后如此伤心,想起她这一辈子都被囚在皇宫之中,忍不住替她感到难过起来,竟连自己悲伤的事情都忘记了。   “母后,子潇陪你用晚膳。”   “这就对了。”   于是太后让人传了晚膳,虽然没有未央宫中的精致丰富,却十分合韶子潇的胃口。   太后看到自己宠爱的“儿媳”吃了许多,不禁也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米饭。   就在两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太后派出去的宫女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怒气。   “主子,这件事情,奴婢是查不清楚了!”   太后诧异地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未央宫的人给你气受了?从未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个宫女她污蔑主子,奴婢想找她去理论,谁成想陛下正看着太医给她上药。估摸着,明日就是个贵妃了,奴婢可惹不起她。因此奴婢就回来了。”   太后听完这段话才后悔,为什么刚刚没有让子潇先进去休息。   韶子潇却仿佛对没有听到后面的话,而是问道:   “什么意思?她污蔑母后?!”   “没错,她说主子和公子派几个太监去打她!”   太后冷笑一声,道:   “是吗?那她伤得怎么样了呀?”   “反正没死,暂且算是毁容了,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向陛下娇滴滴地撒娇!”   太后把筷子撂了下来,阴沉地说道:   “你再去一趟,告诉她,如果真的是哀家派人去打她,她已经去见阎王了!” 第六章 拓跋毅突然开窍,赶走心机宫女!   未央宫中。   拓跋毅兴致缺缺地独自一人用了晚膳。   这没有爱妻陪同的滋味真的是不大好受。   可他又不想这么快就低头服软了。   在他心里,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韶子潇太过敏感。他作为一个正常人,和异性说话聊天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吗?   可韶子潇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那个宫女判为他的“私通”的情人,在他努力解释之后依然对他不理不睬,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更可怕的是,韶子潇和太后居然派太监来打那个无辜的宫女。   他……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善良无邪的子潇吗?   拓跋毅感觉他已经把韶子潇给宠坏了,是时候该给他一点“惩罚”了!   只是,这惩罚是相互的,韶子潇到底还是他心尖上的人,一日看不到他,就想得慌。   拓跋毅甚至慌到连奏折都不想批阅了。   好在最近不忙,于是拓跋毅想出宫去散散心。   只是他刚刚有这个想法,小路子就跑了过来。   “陛下,那个……”   拓跋毅见小路子特别为难,急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子潇他……”   “不是公子,是那个沉香姑娘……她觉得药太苦了,不肯喝……”   拓跋毅莫名其妙地看着小路子,满不在乎地说道:   “觉得药苦就去找太医换个方子呗,你来告诉朕干嘛?”   “可是陛下……您不是对那个宫女有点意思吗?”   “是沉香让你来找朕的?”   “不是不是,是李太医。估计是他揣摩圣意,还以为陛下喜欢沉香姑娘,见沉香姑娘不肯喝药,所以他就心急了,非要让奴才来告诉陛下!”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   “你也觉得,朕对沉香有些意思?”   “这……奴才不敢说……”   拓跋毅把筷子摔到了地下,然后道:   “朕本以为她是个安安分分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你等会儿就把她给朕撵出未央宫吧!”   小路子立刻笑逐颜开,他早就看那个沉香不顺眼了,但是碍于拓跋毅对他很好,他不敢发作罢了。   “奴才遵旨,一定在半个时辰内把她撵出去!”   “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奴才就是随便笑笑……”   “说实话!”   “好吧……奴才非常不喜欢沉香,而且,想公子了……”   小路子把话说出口后才惊觉,他伺候的这位主子可是个醋王,自己明目张胆地说想韶公子,会不会被一起撵走呐……   拓跋毅听到这话,在小路子的头上拍打了一下。   小路子心道:完了完了,要被赶走了……呜呜呜公子救我!   不料拓跋毅笑着说道:   “该改口叫皇后殿下了。”   小路子还没反应过来,拓跋毅就走入内殿换了件衣裳。   小路子看到换上平民衣服的拓跋毅,急忙问道: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出宫去!”   “啊?!陛下您现在不应该去哄公子回来嘛……”   “你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   小路子急忙赔笑道:   “奴才刚刚说,这天色已经暗了,陛下还是早些歇息吧。”(毕竟没有公子陪你睡,我怕你睡不着,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开始睡吧!)   “你别以为你刚刚声音小,朕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陛下……”   “我刚刚哄了他那么久,累了。反正他现在不想看到我,不如,我们两个都想静一静,过些时日再说。反正,母后那里不好亏待了他的,指不定还能长胖些呢。”   说罢,拓跋毅就让小路子换上了出宫穿的衣裳,然后陪着他一起骑马出了宫门。   现在这个时间很尴尬,不少店铺已经关门回家吃晚饭了,而夜市还远没有到开始的时候,因此御街上显得有些清冷。   于是拓跋毅纵马驰骋,很快就来到了离城门不远的郊区。   他将马拴在一颗老树上,然后随意走着。   突然,他看到一个怀孕的大肚女子正艰难地下蹲去捡一个荷包。   拓跋毅急忙跑到她身边,帮她把荷包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那个女子对他笑了一下,道:   “多谢公子。”   拓跋毅本想风度翩翩地来一句:   “不用客气,我夫人也有身孕,见你如此,我自然是要帮忙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个穿着兵服的健壮男子给踹倒在地上。   “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来觊觎人家有夫之妇!给老子去死吧!”   小路子急忙把拓跋毅扶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对不过男子说道:   “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你这个小士兵,你死定了!”   “呵,穿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嘛,老子现在就跟你们说明白了,就算你爹是皇帝,我也不怕!”   拓跋毅推开小路子,然后道:   “咱们皇帝好像还没有儿子吧?”   “这老子哪知道,老子不关心这些!”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刚刚只是帮你夫人捡了个荷包,真的没有非礼她。不过,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吃醋,因为我也很爱我的夫人,经常为他吃些莫名其妙的醋。”   这话一出,拓跋毅发现那两个陌生人的脸色更差了。   拓跋毅都要傻了,自己都已经不打算怪罪刚刚那个踹他的男子了,他们非但不感激,反而还露出如此不满意的表情?!   天呐,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好人怎么那么难做!   这时,那个女子缓了缓情绪,然后道:   “公子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的夫君。”   “不、不会吧!那他干嘛吃醋呀?!”   那个男子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不再理会拓跋毅,而是转身对那个女子说道:   “嫂子,咱们别理他了,该回去吃饭了!”   拓跋毅懵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   那刚刚那个男子凭什么踹自己啊!明明他比自己更加不是东西!(咦,为什么要用‘更’字,自己是纯好人呀!) 第七章 拓跋毅翻然悔悟,却被太后怒怼 【阿毅好难】   说着,那个小士兵就伸手去扶他嫂子。   拓跋毅虽然对于他们的关系特别好奇,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那两人不愿意说,他也就不打算多问。   只是那两人还没走多远呢,那个怀孕的女子呻吟道:   “嘶……我的脚抽筋了……”   虽然那个小士兵特别想带着他嫂子离开这里,但他嫂子这种状态显然是走不了的。   于是他扶着他嫂子坐到了地上,然后脱下她的鞋子,帮她按摩脚步。   拓跋毅见此,也走了过去。   那个小士兵语气非常不好地说道:   “要找女人去青楼,反正别再看着我嫂子,否则就不是踹你一脚两脚的事情了!”   拓跋毅对于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小士兵来了兴趣。   “怎么,看一看都不行吗?”   “不行!”   “可他是你嫂子,又不是你媳妇。凭什么我不能看,你却能摸?!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你大哥!”   拓跋毅此话一出,那两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那个小士兵,眼里竟然是噙着泪水。   他嫂子见此,红着眼睛道:   “我夫君,也就是他大哥,已经去世了……”   拓跋毅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小兄弟,我不知道这些,刚刚误会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我受点冤枉不算什么。只要嫂子不受欺负就好。因为我大哥……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拓跋毅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小士兵为什么那么护着他嫂子。   长叹一口气后,他对小路子道:   “把你身上带的银子都拿出来,送给这两位。”   小路子下意识地捂住钱袋,委屈巴巴地说道:   “公子,这些是我自己的钱……”   “回去给你补上。”   “……”   “两倍!”   “好勒!来来来,这些都是你们的了。”   那个小士兵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说话的态度更加强硬了。   “我们又不是要饭的,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大哥应该也是当兵的吧?”   “没错。”   “你们为国而牺牲了家,这些是你们应得的!”   那个怀孕的女子擦了擦眼泪,道:   “公子真是菩萨心肠,不过真的不用给我们这些。虽然夫君他已经去世了,但朝廷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家不少银两,足够我们用的了。”   拓跋毅看着她隆起的肚子,道:   “可是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你应该也希望孩子可以吃好穿好吧?”   那女子抚摸了一下肚子,然后笑道:   “公子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去我那里吃顿晚饭吧。”   “不用啦,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看着那个女子黯淡下去的脸色,拓跋毅只好说道:   “那……也好,反正我刚刚没吃饱。请二位带路吧!”   于是那怀孕的女子急忙站了起来。只是她抽筋的脚还没有缓过来,因此差点摔倒。好在那个士兵急忙抱住了她。   拓跋毅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了韶子潇。   子潇现在也怀着身孕,可是自己却宁愿在外面闲逛也不回去陪着他……   那个女子抱歉地看着拓跋毅,道:   “抱歉公子,我现在可能还走不了。”   “没事没事,我反正也不饿!那个……我想问一下,怀孕之后真的会很难受吗?”   “别人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怀孕了之后不仅什么事都做不了,还动不动就不舒服。真是恨不得赶紧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拓跋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小声说道:   “女子怀孕都如此辛苦,那子潇肯定更加不舒服……”   那女子听到后,问道:   “公子,您的夫人也怀孕了吗?”   “是的,不过……我们最近有些闹翻了。”   “怀孕之人本来就更加容易发脾气,公子您应当要谅解您的夫人。还有就是,多陪陪他。我是真的能明白,怀孕时没有夫君陪他身边是有多苦。”   “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点。我马上就回去陪他。”   于是拓跋毅很快就带着小路子回到了皇宫。   只是刚刚走到永寿宫的门口,拓跋毅就又怂了。   他害怕韶子潇还是不理他……   但是害怕也没用了,因此太后散步回来刚好看到他站在门口。   “呦,这不是皇帝吗?居然有闲情逸致来哀家永寿宫,怎么不陪着你的美人了呀?”   拓跋毅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对他疼爱万分的母后嘛?!   “母后,您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哀家就知道,你啊,现在是非常嫌弃哀家和子潇!不过没关系,我们不用靠你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母后您这是什么话,你们两个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们?!”   “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子潇眼睛都快哭瞎了,难不成还是我们冤枉了你?!”   “那个宫女的事情确实是子潇误会了。不过母后,我已经把那个宫女赶出未央宫了。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子潇接回去了?”   “哦?!是赶出去了,还是金屋藏娇到别的地方去了?!”   “母后,天地良心呐!我绝对没有在外面金屋藏娇。而且我作为一个皇帝,如果想要女子,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我是真的没必要偷偷摸摸的!”   “是吗?既然在你嘴里,那个宫女是无辜的,那你为何还要把她赶走?心里没鬼的话,你怕什么?!”   “我……我这不是看到她,心里膈应地慌嘛。”   “现在要是让子潇看到你,他心里更加膈应!”   “……母后,您说这么多,就是不想我把子潇接走,是不是?!”   “我是怕,你再给子潇气受!他这么好的孩子,可不能被你这么糟蹋!若是丞相同意,我可真是想跟他换个儿子!” 第八章 拓跋毅明白,韶子潇已经彻底爱上了他   拓跋毅虽然心里委屈难受,但还是信誓旦旦地保证(哀求)道:   “母后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给子潇气受了!我明天把未央宫所有的宫女都赶出去,打杂的也不例外!这下总行了吧?”   太后骂了儿子一通之后,气也消了大半。见拓跋毅态度还挺好,她便道:   “今日子潇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把他接回去吧。”   说罢,太后就走进了永寿宫。只余下拓跋毅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太后已经明确告诉他,子潇已经睡下了,因此他一点进入永寿宫的理由都没有了。   于是拓跋毅失望地回到了未央宫。   入夜后,拓跋毅躺在龙床上辗转难眠。   以往怀中抱着爱妻,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今日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呐!   他正在惆怅呢,外面就开始刮大风,倒是与他此刻的心境非常符合。   不一会儿,突然传来了一阵雷声。   拓跋毅心中开始焦虑了,也不知道这雷声会不会闹醒子潇,他的子潇可是最怕打雷了!   于是他在心中祈祷着,赶紧开始下雨吧,打雷就不要再打了,会吓到他媳妇的!   只是,老天爷才听不懂他内心的祈祷呢。   雨是下了,但这雷不仅没有停,还越来越响。   拓跋毅“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继续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现在敢肯定,韶子潇已经被惊醒了。   他想起,子潇刚刚入宫的时候,也有一个这样雷电交加的夜晚。   那日他正好有几个紧急的奏折要处理,因此很晚才回到未央宫。   拓跋毅刚刚走入房间,就感觉气氛很不对。   于是他疾步走到床边,借着摇曳的灯火,他看到他的子潇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拓跋毅急忙把韶子潇拥入怀中,道:   “子潇你怎么了?怎么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完全被这雷声给吓坏了。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后,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在打雷天一直陪他睡觉的韶子暮。   于是他哽咽着说道:   “兄长,你怎么才来……我好怕……”   拓跋毅忍不住吃醋了!   这是什么情况!原来子潇和他兄长关系好到会经常搂搂抱抱的嘛?!   不过让他更加感到疑惑的是,子潇到底在怕什么?难不成这房间里有什么“脏东西”在作祟吗?   突然,又是一阵巨雷,韶子潇吓得惊呼出声。   拓跋毅这才明白了,原来子潇是怕打雷啊。   于是他安抚道:   “没事的没事的。子潇,有我在呢,别怕。”   “兄长,别走……”   看到如此脆弱的韶子潇,拓跋毅可舍不得凶他,即便他竟然认不出自己……   于是拓跋毅勉强地说道:   “子潇不怕。兄……兄长在这儿呢!你安心睡觉,兄长保护你!”   韶子潇听到这话,真的安心睡着了。   但拓跋毅却是一夜未眠。从那以后,他就更加不喜欢韶子暮了……   不过有些事情,他不敢询问韶子潇(舍不得老婆揭伤疤),于是只能求助于韶子暮。   比如,为什么子潇会怕打雷。   韶子暮告诉他,韶子潇以前的房间被雷击中过,还失火了。火势蔓延到整个房屋,一家人差点儿因此丢了性命。   从那以后,韶子潇就特别害怕打雷。因此,只要一打雷,韶子暮会立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拓跋毅听到这话,脸色难看地问道:   “那……如果是晚上的话,你是等雷打完了之后再走吗?”   韶子暮非常老实地回答:   “一般这种时候,即使已经不再打雷下雨了,子潇也还是害怕,因此臣会和子潇一起挤一挤。”   挤一挤……那不就是一起睡觉嘛?!   拓跋毅在吃醋的同时也惊诧与韶子暮的诚实,但他同样非常实诚地宣布主权:   “子潇现在是朕的妻子,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再劳烦韶爱卿了!”   韶子暮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陛下,现在子潇住在皇宫里面,臣当然不可能再在打雷的时候去安抚他。”   “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见韶子暮迟迟不肯走,却又不敢开口。拓跋毅突然觉得他这个大舅子有些可爱。   “韶爱卿,你还有什么事吗?”   韶子暮鼓足了勇气,道:   “陛下,子潇他是真的特别害怕打雷。如果陛下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在打雷的时候陪着他。”   “你放心吧,就算朕没时间,也会去陪着子潇的!”   回忆起自己的承诺,拓跋毅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跑了出去。   守夜的太监在睡梦中看到房门被打开了,还以为是风太大了吹开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然后继续站着睡觉。   拓跋毅连把伞都没拿,冒着大雨跑到了永寿宫,然后用力地敲宫门。   永寿宫守门的太监打开宫门后,看着这个被淋成落汤鸡的男子,厌恶地说道:   “大半夜地敲什么敲?!要是惊扰了太后,你这个狗奴才有几个小命赔?!”   拓跋毅闻言,严厉地说道:   “是朕!快让开,朕要进去!”   那个小太监显然被吓到了。   “您……您是陛下?!”   拓跋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   “用没用朕把裤子脱下来给你验验身?!”(永寿宫属于后宫中,男的只有太监和皇帝……)   那个小太监急忙跪了下来,道:   “奴才该死,竟然连陛下都没认出来!”   拓跋毅直接推开了他,然后跑入了永寿宫中。   经过一番寻找后,他找到了韶子潇暂时居住的房间,然后拖着被淋湿的身体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拓跋毅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跑到床边,轻轻地抱住了韶子潇。   只是他还没开口,韶子潇就委屈地说道:   “夫君,你为什么才来?我刚刚好害怕……”   仅仅这一句话,拓跋毅明白了,韶子潇已经彻底爱上了他。   (从“兄长”到“夫君”的转变,我觉得还挺甜。) 第九章 如果这个天下的安宁是需要拿你命去,我宁愿不要   韶子潇在拓跋毅的安抚下睡着了。   只是拓跋毅被雨淋湿了之后没顾得上换衣服,受了凉的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急忙捂住了嘴巴,害怕惊扰到已经睡着的爱人。   只是韶子潇本来就睡得浅,很容易就被这一声如惊雷般的喷嚏声给闹醒。   拓跋毅见韶子潇只是动了动眼皮,仍沉沉睡着,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于是他走去浴池简单地洗了一下身子,然后很快就回到了房间。   这时他发现,刚刚还睡在床边上的韶子潇,已经转移到了靠里面的位置。剩下的一半位置,则是专门给他留出来的。   尽管韶子潇还是和白天一样,是背对着他睡觉,但拓跋毅已经感受到,子潇这是已经原谅他了。   于是拓跋毅满心欢喜地躺了上去,然后又忍不住在韶子潇的后脑勺亲了一口,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韶子潇在一片咳嗽声中醒来。   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拓跋毅还在昏睡,但是却不断地在咳嗽。   于是他急忙用手摸上了拓跋毅的额头。   触手滚烫。   韶子潇急忙把辛荑喊了进来。   辛荑还是第一次见他家公子如此慌张,于是她更加慌张地问道:   “公、公子,您怎么啦?!”   突然,辛荑观察到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男人。   她惊讶地大叫出来,因为她的记忆中,昨天晚上公子是一个人入睡的呀!   韶子潇急忙道:   “你瞎叫什么呢?”   辛荑指着床上的拓跋毅,害怕地说道:   “这……这是人是鬼……”   “他是陛下啊,你不认识了吗?”   “啊?!可是路公公都没有在外面伺候呀,陛下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下明白,拓跋毅肯定是昨晚上听到雷声之后马上跑出来了,连一个太监都没有带。   他心中更加感动了。   看着拓跋毅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韶子潇一阵心疼。   “辛荑,你快去太医院请个太医。陛下他好像发烧了。”   “是,奴婢这就去。”   辛荑走后,拓跋毅悠悠转醒。   “咳咳咳……子潇?我怎么看到了两个你啊。呃……头好痛!”   韶子潇带着心疼的语气责怪他:   “谁让你昨晚上淋着雨跑过来的?!”   “我……我这不是怕你听到雷声会害怕嘛?”   “那你也得撑把伞再过来呀!现在生病了吧?!”   “子潇你别生气,咳咳咳,我知道错了。”   “你先别说话了,好好躺着,我已经让辛荑去请太医了。”   “不行,现在快要到上早朝的时间了。子潇,你帮我穿朝服吧?”   “你都这样了,还想去上朝?!”   拓跋毅挣扎着坐起来看了一眼天色,然后虚弱地说道:   “这个时间,朝臣们肯定都已经等在待漏院了,我怎么好让他们白跑一趟呢?”   “可你的身子……”   拓跋毅艰难地对着韶子潇笑了一下,道:   “没事的子潇,不是你一直对我说,要让我做个勤勉的皇帝嘛?你看,我现在生病了还去上朝,是不是够勤勉了?咳咳咳……”   一瞬间,韶子潇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以前还不认识拓跋毅的时候,一直听说当朝太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吃喝玩乐。   虽然他认识的拓跋毅并不是听说的那样,但是这种形象先入为主,而且拓跋毅有时候确实不正经,于是他会经常劝导拓跋毅要勤勉于政事。   可是他没有想到,拓跋毅竟然把他的话都放在心尖上了。   “夫君,我错了,如果这个天下的安宁是需要拿你命去换,那我宁愿不要你勤勉!”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哽咽的声音,心都快疼死了。   “子潇,你别哭呀!你不想让我去早朝,我不去就是了!”   “嗯,今日不准去。等身子养好了再去。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身子虽然还很难受,但是心里像是吃了蜜糖那般甜。   太医给拓跋毅诊了脉之后,对着韶子潇道:   “陛下没什么大碍,就是着了凉有些咳嗽和发烧,喝几贴药下去就没事了。”   拓跋毅一听到要喝药,顿时不开心了。   “是药三分毒,朕不想喝!”   太医闻言,急忙道:   “陛下身子骨好,若是不喝药,多喝些睡,然后在床上休息个两三天也是能好的!”   说着,太医就抬起袖子擦了把冷汗。其实像拓跋毅这样的情况,不喝药很容易继续恶化。但谁让他是皇帝,他不想喝,自己就得拼命帮他想不喝的方法。   韶子潇见太医这副模样,明白他这是不敢违抗拓跋毅才说的违心话罢了。   刚刚头晕得看东西都重影了,居然不喝药就想让病好?   于是他对着太医说道:   “请您下去煎药吧,煎好药就马上端上来。药凉了就更苦了。”   那个太医看了看韶子潇,又看了看拓跋毅,完全不知所措。   拓跋毅见此,只好妥协道:   “那就按照皇后说的去做吧!”   太医急忙退了下去。   韶子潇坐到床上,嘟着嘴道:   “都这样了还不想喝药,是想让我担心死你吗?”   拓跋毅非常“不要脸”地笑道:   “子潇,我真是爱死你为我担心的样子了。如果子潇能每天都这样关心我,那让我天天生病都无所谓!”   “哦?那你可就得天天喝药了,这样你也愿意?”   “这……喝就喝呗!反正喝完药再亲两口子潇就好了嘛。因为,你比蜜饯还甜。”   “……你这些花言巧语都是跟谁学的?”   “子潇,这些可不是花言巧语,而是我的真心话。咳咳咳……”   本来韶子潇已经被拓跋毅的情话感动到一塌糊涂,但听到他的咳嗽声,又马上回到了现实。   他给拓跋毅倒了一杯水,试了温度之后亲自喂他喝了两口。   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有虚无缥缈的甜蜜,也有脚踏实地的痛苦。   但是爱,永远在身边。 第十章 拓跋毅“忘记”子潇的生辰   拓跋毅这病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再过三日,就是韶子潇的生辰了。   本来拓跋毅精心策划了好多内容,包括要带韶子潇出宫去玩。   结果他这一病,出宫的计划好像就要泡汤了……   开玩笑!他是谁?他可是堂堂大梁皇帝拓跋毅!生病能奈他何?   于是他决定,带病出宫!   ————   但由于韶子潇每天三顿都逼着他喝药,才两日的时间,他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到了第三日的清晨,韶子潇亲自把拓跋叫醒,然后催他去上早朝。   拓跋毅故意咳嗽了两声,然后道:   “子潇,我好难受……能不能明日再去早朝啊?”   韶子潇急忙把手放上了他的额头,摸了一会儿之后又和自己额头的温度对比了一下,然后道:   “已经不烧了,有些咳嗽的话,应该不妨碍上朝的。”   拓跋毅闻言,可怜巴巴地说道:   “可我就是好难受啊……”   “但是你昨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直接让小路子通知各位朝臣,今日要来上朝,现在他们肯定都在待漏院等着了!”   “没事,反正他们也都是住在京城的嘛,出来走走就当锻炼身体啦!”   由于韶子潇的父兄都是朝廷官员的缘故,他听到这话有些不太开心。   “阿毅你不能这样,有很多朝臣年纪都挺大的了,他们来上一次早朝不容易!你已经两天都没上朝了,今日你就去吧!”   拓跋毅听到这话,突然不装病。他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严肃地问道:   “那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韶子潇当然记得自己的生辰,但他实在无法把自己的生辰和拓跋毅上不上早朝联系起来。于是他就以为,拓跋毅是在问他,历史上的今天发生过什么大事。然后他耿直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拓跋毅有一瞬间的恍惚。   天呐!难道是自己记错子潇的生辰日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好尴尬呀!   于是拓跋毅直接假借咳嗽来把这个问题遮掩过去。   “咳咳咳……没什么。子潇你帮我去拿朝服吧!”   “好。”   穿好朝服后,拓跋毅就像逃命似地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小路子刚刚去方便了,这会儿正巧也匆匆忙忙地走过来。   然后,这两人就撞了起来。   拓跋毅被撞后,一脚把小路子踹到了地上。   “你不长眼睛的吗?!”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行了,起来吧。跟朕过来。”   于是小路子跟着拓跋毅走了一段路,然后拓跋毅就打了一拳他的脑袋,道:   “现在有一个可以让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小路子都懵了,自己也被撞疼了不说,还挨了英武的陛下的一脚+一拳,怎么还得将功补过?!   不过他只能选择服从。   “陛下请说,奴才万死不辞!”   “你去子潇跟前打听一下,他的生辰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啊?!陛下,殿下的生辰日不就是今日吗?您都准备好久了呀奴才不可能记错的!”   拓跋毅扶着额头道:   “可现在朕怀疑,可能是朕记错了!”   小路子无语了,这陛下平时看起来英明神武,怎么在这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那……奴才是直接去问殿下吗?”   “当然不行!你可是朕的人,你一问,子潇肯定知道是朕忘记了……反正除了直接问他之外,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朕在今日之内知道子潇的生辰日到底是什么时候。不对!早朝之后朕就要知道!快去!”   “奴才遵旨……”个头!既不能直接问,又要那么快知道,陛下你当我会读心术嘛?!   但是没办法,小路子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到韶子潇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殿下,您渴吗?”   韶子潇看书正看地入迷,小路子这一问,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小路子?你怎么没在陛下身边?”   “那个……陛下他说,殿下更需要照顾……”   “真是胡闹,他刚刚还咳嗽地很厉害呢!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你伺候他的,换了别人他肯定不适应,不适应就要发火,然后更加要咳嗽。那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小路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连我都看得出来,陛下现在是在装病!这皇后殿下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一遇到陛下的事情,就好像变“蠢”了呢?   但他也不敢拆穿,只好赔笑道:   “在陛下心中,殿下自然是第一要紧的!”   “哎,你不用听他的,我这里有辛荑伺候着呢,你快去光明宫等着他下朝吧!”   小路子听到这话,突然有主意了”!   对啊,可以去问辛荑这个丫头呀,作为韶子潇的贴身宫女,她不可能不知道的嘛!   而事实证明,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当小路子找到她并且发问的时候,辛荑抓了抓脑袋,然后道:   “好像就是这几天吧,但具体是哪一天……我忘记了!”   “你这个死丫头,自己主子的生辰日都不记得了,你居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错啦路公公,我这叫理不直气也壮!”   “……”   “哎呀你不要愁眉苦脸的嘛,我们不记得没关系,反正陛下肯定会记得的。我敢打赌,那天一大早上,陛下肯定就会给殿下来一个大大的惊喜。到时候,咱们不就都知道了嘛?!”   小路子真的是想撞墙而死!   艹!他总不能告诉辛荑,就是陛下本尊不记得了,所以才来拼命让他打听的嘛?!   辛荑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然后提着一个食盒悠哉悠哉地走了。   小路子崩溃了,他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各种酷刑和死法。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留他一具全尸。   但如果他知道,辛荑的食盒里面装了一碗长寿面,不知道他会不会原地爆炸…… 第十一章 有我在,他们一句闲言碎语都别想说!   韶子潇见辛荑满脸怒气地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辛荑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愤愤地说道:   “还不是……”   “嗯?是谁?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哎!是陛下啦!”   韶子潇听到这话,更加疑惑了。   辛荑解释道:   “陛下他是真的忘记了,今日是殿下您的生辰日!”   韶子潇心头一震,然后勉强地笑道:   “他……也许只是想等到晚上再给我一个惊喜吧。”   “什么呀!陛下他刚刚还让小路子来向奴婢打听公子您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可见他就是忘记了,殿下您不必再替他找借口了!”   韶子潇想到,刚刚小路子的确是鬼鬼祟祟地在他身边转悠了一会儿,于是也就相信了辛荑的话。   “没事,他日理万机,不记得也很正常啊。”   “可这是您嫁给陛下之后过的第一个生辰,若是连第一个都忘记了,还能指望他想起来第二个第三个吗?”   韶子潇苦笑了一下,然后岔开话题道:   “你的食盒里面装了什么?正好我饿了,拿出来我给吃点吧。”   辛荑听到这话,大叫了一声,道:   “完蛋了!把这个忘记了!”   然后她急忙打开食盒,把一碗长寿面拿了出来,然后哭丧着脸说道:   “都是那个小路子,非要拉住我和我说话。现在好了,面都涨干了!”   韶子潇看了一眼,原来是一碗长寿面。   他心中有些感动,虽然他最在乎的人忘记了他的生辰日,但是,还有别人记得呀!   “辛荑,谢谢你。”   辛荑唉声叹气地说道:   “奴婢知道,就算奴婢做一百碗长寿面,也抵不过陛下的一句‘生辰快乐’……”   韶子潇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   “你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呀?”   “因为奴婢只是看着难过,而殿下是心里难过……”   “可我相信,你心里也是难过的,是吗?”   辛荑看着韶子潇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韶子潇拉她坐了下来。   “其实我,真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过。”   辛荑听到这话,略微有些吃惊。韶子潇笑着解释道:   “你刚刚都说了,他派小路子来打听我生辰是什么时候。说明他,并不是不在乎我了。相反,他是太在乎我了,所以才害怕,万一要是记错了,我会不高兴。”   辛荑点了点头,道:   “这样理解的话,陛下好像就没那么渣了。哎,早知道,我刚刚就不骗小路子了!”   “你骗了他什么?”   “他问我殿下您的生辰日是什么时候,我想着,当然不能那么便宜他和陛下,所以就没告诉他!”   辛荑大声地说完这话之后,突然感觉她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于是她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小路子那幽怨的小眼神。   而拓跋毅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韶子潇的背影。   韶子潇见气氛有些不对,也转过了头。   然后,他刚好撞上了拓跋毅的眼神。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等到辛荑和小路子都溜了之后,拓跋毅才走到韶子潇的面前。   韶子潇给他递了一杯水,道:   “渴了吧?快喝点水,然后咱们该去用早膳了。”   拓跋毅将茶杯放到一边,然后认真地看着韶子潇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   “子潇,我没有忘记你的生辰日。”   “我知道,你只是不确定,所以才让小路子来打听的。”   拓跋毅闻言,委屈地说道:   “我本来是特别确实的,可是子潇你却……”   “啊?我怎么了?”   拓跋毅欲哭无泪地说道:   “我刚刚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为什么要说你不知道啊?然后我就开始各位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   韶子潇早把早上的这一幕给忘记了,现在听他提起来,才恍然大悟。   “对不起啊夫君,我误会你那句的话意思了。”   “对不起可没用,我要你的补偿!”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呀?”   “子潇,太医说,四个月之后就应该多行房事,这样孩子出生的时候你才能少受些苦。”   说着,拓跋毅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   韶子潇急忙道:   “你别胡闹!现在还是白天呢!”   “所以子潇的意思,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行房事了?!”   韶子潇轻微地点了点头。   几乎禁欲了三个月的拓跋毅高兴地差点要手舞足蹈了。   韶子潇问道:   “可我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你早上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生辰日和你上不上早朝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想用我的生辰为理由,偷懒不去上早朝?”   拓跋毅心虚地回答道:   “当然不是。我就是打算,早朝结束后带你出宫去……”   “你刚开始想的,是早朝结束后吗?”   “当然!早朝那么早,街上的早市都没开门呢,我们出去该多无聊啊!”   其实拓跋毅压根就不知道那个时候早市有没有开门了,但是求生欲使他只能选择这么说。   然而,韶子潇无情地戳穿道:   “那个时候,早市已经陆陆续续地要开门了。”   拓跋毅尴尬地笑道:   “是吗?我也不太知道啊……对了子潇,咱们赶紧用了早膳,然后出宫去玩吧!”   韶子潇听到“出宫”二字,心里先是一阵狂喜。   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道:   “我不想出去。你要玩的话,自己一个人去玩吧。”   “为什么啊?子潇,咱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出宫了!”   “我……我现在身子被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拓跋毅明白了,韶子潇这是害怕别人看到他怀孕了,然后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   拓跋毅突然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咱们又不是去偷去抢,凭什么不能出去玩!”   “可是我……”   “子潇,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有我在,他们一句闲言碎语都别想说!” 第十二章 威胁   说着,拓跋毅就变戏法似地从他的衣袖中抽出了一件薄薄的披风。   “子潇,我早替你准备好了。穿上这个,他们就很难发现你怀孕了。”   “啊?!”   看着韶子潇惊讶的表情,拓跋毅急忙道:   “你不喜欢这件披风吗?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颜色太过老气!不过国库里面一共就这么一件薄如蝉翼的披风,其他的都是有些厚的。现在天气热,也只有这件还能穿穿……”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我刚刚听你说地那样霸气,还以为你会直接和他们打架。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准备让我遮掩。”   “可我知道,子潇是绝对不会让我伤害那些百姓的。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听到这里,韶子潇忍不住凑到拓跋毅的嘴边,亲了他一下,道:   “夫君,你现在简直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谢谢你!”   拓跋毅先是愣住了。等到他想加深这个吻的时候,韶子潇早已经把头移走了。   于是他只能暗自后悔没有把握住机会……   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偷亲的好办法!   他笑着对韶子潇道:   “子潇,我帮你把它穿上吧。”   “好啊。”   于是拓跋毅小心地展开披风,将它披到了韶子潇的肩上。   在帮韶子潇系好披风后,拓跋毅顺势一把抱住了韶子潇,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方毕,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子潇,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你’!”   韶子潇见拓跋毅猴急成这样,知道他这几个月实在是憋坏了。   于是他又要心疼夫君了。   “好啊,我现在就愿意给你。”   拓跋毅闻言,笑着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现在可不行,咱们都还没用早膳吧,我可以饿着,但我们的儿子可不能饿着!”   “儿子?可我想要女儿啊……”   “……好,那我怕饿到我们的小公主!”   拓跋毅拉着韶子潇用了早膳,然后带他出了宫。   这第一站嘛,自然就是韶子潇心心念念的丞相府!   韶子潇坐在马车上,明显感觉到这马车走地“慢吞吞”的。   他掀开车帘一看,果然,都大半天了,连御街都没到呢!   “阿毅,你让他们把马车驾地快一些吧,不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家啊?”   “不行,你现在怀着身孕,怎么可能颠簸呢?”   “不会颠簸的,从皇宫到我家的路很平坦的……啊!”   韶子潇刚刚说话就打脸了。   因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韶子潇毫无防备,差点就要摔倒。   好在拓跋毅眼疾手快,将韶子潇抱入了怀中。   “子潇,你怎么样了?!肚子疼不疼?!”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听到这话,拓跋毅放心了。然后,他就有心思骂人了。   “小李子!(赶马车的太监的名字)朕之前怎么跟你说的!皇后他怀着身孕,不能颠簸不能颠簸!你刚刚在干什么?!”   回答拓跋毅的是一片寂静。   拓跋毅心里更加恼火了。要不是他现在怀中抱着美人,这个不识好歹的小李子已经被他一脚踹死了!   韶子潇还以为是拓跋毅刚刚太凶了,所以小李子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他温柔地问道:   “小李子,前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片寂静。   拓跋毅感觉不对劲,于是放开了怀中的美人,然后掀开了车帘。   他们看到的是小李子坐在马车前赶车的背影。   拓跋毅见此,道:   “罢了,朕暂且不惩罚你。现在继续赶车吧,记得一定不能再颠簸!”   但是小李子还是一言不发。   拓跋毅怒了,他一脚踹在了小李子的后背上,然后小李子应声而倒。   拓跋毅这才感觉不太对劲。   他跳下马车,然后发现小李子的额头上居然中了一只飞镖,已经是没了生息了。   而那只飞镖上,居然还有一张宣纸。   虽然已经被血浸染了些,但拓跋毅还是能看得清楚,上面写了三个字——韶子潇。   正当拓跋毅握紧拳头之时,韶子潇的声音传来了。   “夫君,小李子是怎么了?中暑了吗?”   拓跋毅急忙上了马车,然后把韶子潇紧紧拥在怀里。   直到韶子潇说:   “夫君,你弄疼我了……”   拓跋毅这才放开了韶子潇。   “小李子他死了。”   韶子潇大惊失色。   “什、什么?!”   “应该是被人暗杀,而且那群人还是冲着我们来的。杀小李子,不过是想给我们应该警示罢了。”   “那他真的是很有自信,一般人如果要刺杀当今皇帝和皇后,绝对不会给什么警示的。”   “没错,看样子,他很有可能是我的老对手呢!”   “夫君……”   “子潇,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不是,我是在想,我们刚刚冤枉小李子了。”   “啊?什么意思?”   “你想啊,小李子他突然被杀,但他还是用尽他的最后一丝力气,把马车停了下来。否则,我们刚刚就不止是颠簸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撞到什么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应该褒奖他呢。”   “当然。他一个小太监怎么可能会结那么大的仇家,那些人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说不定他就是来杀我们的,只是小李子帮我们挡了过来。”   “……这倒是不太可能,他们的刺客不见得这么不靠谱。”   “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对了,我想下去看看小李子——”   拓跋毅急忙堵住了韶子潇的眼睛。   “不行!那么血淋淋的画面,你不能看!”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哼,他以为他能在我的生活中掀起什么波澜吗?!咱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根本不用理他们!”   “可……没人给我们驾车了呀!”   “没关系,夫君亲自为你驾车。”   说罢 拓跋毅就坐在刚刚小李子的位置上,然后挥动马鞭,往丞相府而去。 第十三章 子潇心寒【不过有夫君疼~】   看到丞相府的匾额后,拓跋毅将马车停了下来,然后抱着韶子潇下了马车。   韶子潇刚刚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他的爹爹居然坐在大门口,像是在等谁。   他急忙问拓跋毅:   “我今日要回家的事情,你已经告诉我爹爹了?”   “没有啊。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坐在门口,可能是你知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日,非常思念你,所以在遥望皇宫吧?”   面对拓跋毅奇奇怪怪的猜测,韶子潇无情地否定道:   “这……不可能!”   于是两人走到了韶疏桐的面前。   韶疏桐看到拓跋毅,打算站起来行礼。   拓跋毅急忙道:   “丞相大人已经致仕了,现在,我是该向岳丈大人行礼才对。”   拓跋毅特意在说“岳丈”二字时提高了音量。   韶疏桐却是脸色如常,毫不在意称谓。   “陛下言重了。外面太阳大,请陛下里面坐吧。”   “好啊,丞相大人也一起进去吧?”   “不了,臣还要等一个人。”   “呃……那好吧,我和子潇先进去。”   韶疏桐却道:   “陛下先进去吧,臣……有些话想单独对子潇说。”   拓跋毅顿了一下,笑道:   “子潇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在太阳底下久站。有什么话咱们还是进去说吧。我保证躲地远远的,不偷听你们说话!”   “陛下,臣也是怀过孩子的,这个月份晒点太阳,不会有什么事的。”   拓跋毅还想争辩(护妻),韶子潇急忙握住了他的手,轻拍了两下,然后道:   “陛下,你就先进去吧。”   韶子潇都开口了,拓跋毅没办法,只好“抛妻弃子”地走了进去。   韶疏桐见拓跋毅走远了,脸色也就变了。   是变难看了。   “子潇,你是愈发地恃宠而骄了。你若是再这样子,日后可别说你是我韶疏桐的儿子!”   韶子潇的脸色马上难看了起来。   “爹爹,陛下是很宠我,可我扪心自问,从来都没有过恃宠而骄!”   韶疏桐摇了摇头,道:   “那为什么刚刚是陛下亲自驾着马车带你过来的?”   “爹爹你误会了,我没有让陛下给我驾马车,是因为中途——”   “好了,你别解释了。就算陛下他心甘情愿这么做,你也该劝着他,而不是陪着他胡来!”   韶子潇微微地噘了一下嘴巴,想哭,却还是拼命忍住了。   韶疏桐见此,缓和了一下情绪,问道:   “怎么今日突然想到要回来了?”   韶子潇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眼泪忍不住先流了出来。   “爹爹,今日……今日是我的生辰日啊!”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走入了丞相府。   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了。   如今记得他的生辰日的,也许只有他的夫君和辛荑了。   所以,他好想找到他的夫君,然后大哭一场。   只是当他看到拓跋毅的时候,眼泪又止住了。   他的夫君整日那么忙,自己干嘛还要给他添堵。   而且,他的爹爹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不记得他的生辰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前。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韶子潇的眼圈红红的,很明显刚刚哭过!   他心疼地说道:   “怎么哭了?丞相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韶子潇勉强地笑道:   “没什么。就是好久都没有看到爹爹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太过激动,高兴地哭了。”   虽然韶子潇撒的谎合情合理,简直天衣无缝。但拓跋毅对于韶子潇的一颦一笑早已经练就出了“火眼金睛”,因此他很容易看出来,韶子潇刚刚是在骗他。   但是看破不说破,既然韶子潇不愿意告诉他,他绝对不会逼问。   反正,他有一百种方式可以得知刚刚在丞相府门口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拉着韶子潇坐了下来,然后换了个话题。   “岳父大人他还在外面吗?到底在等谁呀?”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想回来好好陪陪爹爹的,没想到……爹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我陪……”   “那咱们再去跟他说两句话,然后就告别。夫君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韶子潇缩在拓跋毅的怀中,道:   “等一下吧。夫君,你再让我抱一会儿,我心里好难受……”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抱紧了韶子潇。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年轻女子的清脆笑声。   拓跋毅皱着眉头道:   “那个丫鬟也太没规矩了吧!主子在这里伤心,她居然敢在外面笑,不想活了吗?”   韶子潇示意拓跋毅松开了他,然后道:   “她不是我家里的丫鬟。”   “?你怎么这么确定?偌大的丞相府,你总不见得认识每一个丫鬟吧?”   “因为在我兄长去了漓梦山庄之后,爹爹觉得家中不需要那么多佣人,就把所有的丫鬟都辞退了,只留下了丞相夫人房中的两个丫鬟。”   “那她会是谁?”   “我在怀疑,她可能就是爹爹在等的那个人。夫君,咱们出去看看吧。”   “好。”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走了出去。   刚刚韶子潇的推断果然没错,韶疏桐要等的确实是这位女子。   因为,韶疏桐正和她一起走进来。   拓跋毅现在脑子里只有四个字:为老不尊。   韶子潇看清楚了那女子的长相后,惊呼了一声:   “崔芷容?!”   韶疏桐听到后,不悦地道:   “子潇,你怎么能直呼你妹妹的全名呢?!”   崔芷容急忙笑道:   “爹爹,芷容现在和子潇哥哥还不太熟,当然不可能叫得很亲昵啦。”   韶子潇满脸不可置信:   “爹爹?!他是我爹爹!”   韶疏桐见韶子潇一脸不愿意,于是板着脸道:   “我早已经认了芷容做干女儿了,你兄长也早就知道这事的。本来芷容只需要叫我干爹,然后逢年过节过来看看我就行了。只是她太过孝顺,不仅直接喊我‘爹爹’, 还时不时来陪陪我。这个干女儿呐,比你和你兄长这两个亲儿子强上许多!” 第十四章 没想到陛下把你宠地愈发厉害了   拓跋毅感觉,韶子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两个字来形容了,而是非常难看!   “护妻狂魔”的他急忙握紧了韶子潇的手,然后对着崔芷容犀利地问道:   “朕记得你当初是要嫁给韶子暮的,结果被新婚当晚就被抛弃了。怎么,现在做不成丞相的儿媳,就来做他的女儿吗?”   韶疏桐护着他干女儿,道:   “陛下,这只能说明臣和芷容有缘。”   拓跋毅不屑地说道:   “有缘?!丞相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一句俗语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着,拓跋毅就用他凌厉到目光扫过崔芷容,把崔芷容吓得忍不住瑟瑟发抖。   拓跋毅见此,冷笑着说道:   “今天可不冷呐,崔小姐你抖什么呀?莫非是心里有鬼?”   丞相闻言,又要护着他干女儿了。   “陛下,您这样凶巴巴地对一个小姑娘说话,她能不害怕地发抖吗?”   “呵,丞相,你可要擦亮眼睛看看清楚,这位崔小姐,长着小姑娘般清纯的外表,可内心却比恶毒婆婆还要恶毒!”   崔芷容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她放开了挽着丞相的手,然后委屈巴巴地道:   “爹爹,陛下和子潇哥哥好像都不喜欢我,我改日再来陪爹爹下棋。”   说罢,崔芷容就捂着脸跑了。这样子像极了被坏人欺负的小姑娘哭着回家的样子,但拓跋毅和韶子潇都清楚,她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   可韶疏桐却还被蒙在鼓里。   他看到自己的干女儿哭着跑了,不禁怒火中烧。   他不敢对着拓跋毅发火,也不敢当着拓跋毅的面对韶子潇发火,于是只能对着韶子潇冷言冷语道:   “既然今日是你的生辰日,就让厨房给你做一碗长寿面的,吃完之后,赶紧回你的皇宫享福去。我这里地方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拓跋毅听到韶疏桐的冷嘲热讽,直接替韶子潇回答道:   “朕和子潇是吃过长寿面才来的。而且,本来朕没打算来丞相府,是子潇说他想爹爹想得紧,朕才陪他来的。既然丞相如此不欢迎朕和子潇,那我们马上走!”   韶子潇听到这话,轻轻扯了一下拓跋毅的衣服,然后道:   “夫君,我想念我家厨娘做的长寿面了……”   拓跋毅明白,韶子潇哪里是想念一碗面,他分明还是还舍不得他的爹爹!   但是没办法,子潇都开口了,拓跋毅只好由着他。   “好吧,那我去厨房让厨娘做长寿面。你……再陪一陪你的爹爹吧。”   说罢,拓跋毅就真的走向了厨房。   韶疏桐刚刚心里有气,现在静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对韶子潇过分了些。   于是,他让韶子潇陪他回了房间。   刚刚走入房间,韶子潇就亲自帮韶疏桐倒了一杯水,在确认温度不凉不热后,他才将水递给了韶疏桐。   韶疏桐接过水杯,放在了一旁。   “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你坐下吧。”   “谢谢爹爹。”   韶疏桐收敛了一下暴躁的情绪,然后道   “我刚刚不是故意和你怄气的。只是自从你兄长也走了之后,整个府里静悄悄的,你又不肯回来看看我。唯独芷容那丫头还肯来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我自然表现地偏爱她一些。但……你和你兄长是我的亲生骨肉,也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外人不可能比得过!”   韶子潇含着热泪,微笑着扑到韶疏桐的怀里,撒娇道:   “爹爹,我不喜欢别人也叫你爹爹。”   韶疏桐宠溺地把他抱在怀里,狡黠地笑道:   “那你兄长也不行了吗?”   韶子潇闻言,苦笑不得。   “当然不包括兄长!”   两人拥抱过后,韶子潇擦了擦眼泪,然后严肃地说道:   “爹爹,我不是想阻止你认干女儿,但崔芷容她不行。”   “为何?就因为她差点成了你的大嫂?”   “陛下给我的东西曾经失窃过,而那个小偷就是崔芷容。”   “你有证据吗?”   “我虽然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但是……”   “但是什么?”   “我说出来,爹爹您可能会不高兴。”   “无妨,说吧。”   “爹爹您年纪大了,说实话,年轻人之中,除了我和兄长之类与您有血缘之亲的人以外,很难有人再愿意陪您。若是有人因为贪图钱财而讨好您也就罢了,偏偏您的清廉是出了名!而且崔家也不缺钱,没必要让他们的大小姐这样糟蹋自己!”   韶疏桐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我本以为你到了皇宫之后会收敛不少,没想到陛下把你宠地愈发厉害了,这话也敢对你亲爹说?”   “因为我知道,爹爹很疼我的!”   “听你这么一说,崔芷容倒真像是个坏姑娘了。可是没了她,我的日子却是要无聊许多。”   “不会的。”   “嗯?你愿意每天都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呃……爹爹,我可能不行……”   韶疏桐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如人家坏姑娘呢!”   “但是爹爹,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愿意!”   韶疏桐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拓跋毅就在外面疯狂地敲门。   韶子潇去开了门,然后看到拓跋毅满面灰黑地站在他的面前。   “夫君,你……你和厨娘炸了厨房吗?!”   拓跋毅用手抹了一把脸,结果脸更黑了。   原来,他的手上也全是黑色……   拓跋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委屈地说道:   “厨房里面根本就没有厨娘!一个小厮告诉我,厨娘只有饭点的时候才过来。但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所以就打算自己下厨……然后就……”   拓跋毅的声音越来越小,韶子潇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好了。   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   “那,长寿面做成了吗?”   拓跋毅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已经吃到最好吃的长寿面了。”   “啊?在哪儿?我能不能也吃一口,刚刚折腾了半天……饿了。”   “傻瓜,在你心里!” 第十五章 神秘人   韶子潇把拓跋毅带进浴房,亲自帮他擦洗地干干净净。   然后,韶子潇开始犯难了。   刚刚拓跋毅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脏了,自然是穿不了的。可他们又不是出远门,根本就没带换洗的衣服。   因此,拓跋毅好像没衣服穿了……   于是,韶子潇踏上了替夫寻衣的“征程”。   他首先从自己的衣柜中找到了几件比较大的衣服,然后回到浴室给拓跋毅穿,但是拓跋毅根本就穿不上。   于是韶子潇又去了他兄长的房间,他想着他兄长的身量和拓跋毅差不多,应该能找到合适的衣服,但……他兄长的房门竟然是锁着的!   正当韶子潇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小厮出现在了韶子潇的面前。   韶子潇顿时眼前一亮,因为这个小厮的身形和拓跋毅简直一模一样!   韶子潇急忙拦住了他。   但他的反应却特别奇怪。   作为一个丞相府的小厮,看到相府二公子,他居然害怕地想逃走。   韶子潇急忙喊住了他。   “诶!你跑什么呀?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或许是那个小厮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然后他停住了脚步。   韶子潇走到他身旁,问道:   “那个……请问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呀?最好是新的。”   那个小厮闻言,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韶子潇道:   “那能不能麻烦你把你的那件新衣服送给我,我一会儿会给你一些银票作为补偿的。”   那个小厮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韶子潇急忙跟上了他,并且开始唠嗑:   “你来我家多久了?”   那个小厮摇了摇头。   韶子潇疑惑地问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了?”   那个小厮还是摇了摇头。   韶子潇微愠着说道:   “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和我说话,难不成你是哑巴吗?”   听到这话,那个小厮竟然点了点头。   韶子潇震惊了,自己家里居然有个哑巴小厮,而他一直不知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丞相府的小厮群居的房间。   因为现在丞相府就剩下一个主人了,这个房间也清冷了不少。   韶子潇跟着他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那个小厮将新衣服递给韶子潇的时候,韶子潇这才看清楚了他的容颜(他刚刚一直在遮遮掩掩)。   然后韶子潇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手上的衣服也掉落到了地上。   因为此人长得特别像拓跋毅!   如果他也穿上龙袍,简直可以/以假乱真,除非是跟拓跋毅特别亲密的人,否则是不可能发现这个冒牌货的。   那个小厮看到韶子潇正盯着他的脸发呆,于是把头低了下去。   韶子潇定了定神,然后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衣服。   天呐,他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合身的,怎么就掉了呢!   那个小厮看到韶子潇露出不悦的表情,就把他衣柜最里面的一件衣服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看着这件崭新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那你怎么办?”   那个小厮摇了摇头。   韶子潇道:   “你现在就跟我走,我马上给你去拿银票。”   那个小厮还是摇了摇头。   韶子潇不禁有些感动。这个小厮也太善良了吧!而自己刚刚竟然还在幻想他会对阿毅图谋不轨!   韶子潇在心里偷偷打定了主意,然后对着那个小厮道:   “那就多谢你了。我夫君都等急了,我先走啦。下次我回家的时候再来亲自向你道谢!”   说罢,韶子潇就拿着衣服走人了。   他一心只想着他的夫君,根本就没有回头。因此,他不知道刚刚那个小厮正在用多么眷恋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   韶子潇回到浴房后,急忙把衣服展开,打算帮拓跋毅穿上。   拓跋毅看到粗布衣服,十分嫌弃地说道:   “这……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粗糙的衣服……”   韶子潇闻言,委屈地说道:   “兄长的房门锁起来了,我只能去找小厮要衣服。”   “什、什么?!这是小厮的衣服?他穿过了的?!”   “没有没有,这还是新的。哎呀夫君,你就穿一穿吧,反正总比光着身子出去强吧。”   “那……好吧!”   于是在韶子潇小心的伺候下,拓跋毅穿上了小厮的衣服。   韶子潇忍着说道:   “看起来非常地合身呀!我的眼光不差吧?他确实和你的身形一模一样!”   “可是子潇,这衣服穿着真的很难受啊……”   “夫君你就再稍微忍耐一下吧,我们再去一个地方,然后马上回皇宫。”   “去哪儿?”   韶子潇在拓跋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拓跋毅听完后,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是吧子潇!你让我穿着小厮的衣服去见你的父亲!我……我是不需要脸皮的嘛?!”   韶子潇闻言,只好噘着嘴地说道:   “那好吧,就下次再去呗。哎,那咱们现在回皇宫吧。”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非常不开心的小表情,心软地一塌糊涂。   “算了,出来都出来了,我就陪你去吧。”   “真的吗?!”   “当然,反正他现在不是我的臣子,而是我的岳父大人,被他看到穿成这样,也没什么要紧的。而且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开心最重要!”   韶子潇听到这话,笑道:   “谢谢夫君,我爱你。”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说“我爱你”三个字,别提有多开心了,但他还是故意说道:   “子潇,你刚刚最后一句话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   韶子潇当然知道拓跋毅的小心思,于是他调皮地说道:   “我刚刚在说,咱们快走吧,你不是饿了吗?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蹭到饭呢!”   这时,拓跋毅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   于是两人牵着手走了。   令韶子潇没想到的是,韶疏桐居然又出现在门口了。   “爹爹,难道……您还有个干儿子要来?!” 第十六章 情深似海   韶疏桐大笑一声,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天天给你找干弟弟干妹妹的人嘛?”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刚刚被崔芷容给吓到了。”   “我是来送送你的。子潇,爹爹实在对不住你,连你的生辰日都忘记了……”   韶子潇的眼眶有些红了。   “没事的爹爹,也就这一次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听到这话,韶疏桐红着老脸,惭愧地说道:   “子潇,说实话,我……我其实一次都没有记得过。以前我都是看到厨娘准备了长寿面,才知道这日是你的生辰日,然后才把准备了许久的礼物拿出来……爹爹对不住你。”   韶子潇闻言,真的是想哭出来了。   他这个憨憨爹爹,就不能骗他一下嘛?非要说实话干什么?!   有些时候,说谎的效果更好啊!   他呆住了一会儿,然后道:   “爹爹年轻的时候以前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奔波忙碌,后来当了大官后又忙于朝政,所以我就原谅您啦。不过,爹爹你现在已经不当官,我下一个生辰日如果您还不记得,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你放心,我一定记得!”   韶疏桐心道:   诶!得赶紧派人去通知子暮,让他在子潇下一个生辰日之前来提醒自己。不然,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个皇后儿子了!   在韶子潇与韶疏桐道别之后,拓跋毅继续做着韶子潇的车夫。   不过刚刚他那是风流倜傥的公子,被人看到了只会觉得屈才。现在……他这身粗布衣服,真的好像一个车夫呀!   拓跋毅驾着马车来到了安远侯府,然后他就更加怀疑人生了。   因为他从丞相府到安远侯府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两个老情人住得这么近,居然还忍得住不见面?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韶子潇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问道:   “夫君,是到了吗?”   “没错。不过子潇,你先别动,我抱你下来!”   拓跋毅这话刚刚说完,韶子潇已经自己走了下来。   这时,另外一辆马车也驶向了安远侯府的大门,赶车的车夫对着他们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把你们的马车移开!我们家老爷回来了!”   秦世恩听到自己的车夫这么蛮横,呵斥道:   “来者即是客,让他们的马车先进去!”   然后他又掀开车帘,想看看这次来的客人是谁。   只看了一眼,他就急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韶子潇的身旁。   “子潇,你怎么会来?!”   韶子潇扑到了秦世恩的怀里,道:   “我当然是来陪陪父亲您的!”   秦世恩含着泪笑道:   “好好好!我真是太高兴了!外面太阳大,咱们快进去,父亲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说着,秦世恩就搂着韶子潇走了进去。   拓跋毅还没缓过神来呢,秦世恩和韶子潇就已经不见了。   拓跋毅正想进府邸去寻他的子潇,不料,刚刚那个很凶的车夫对着他道:   “喂!把你家主人马车停到一边去啊!你这样挡着,我们老爷的马车进不去!”   拓跋毅白了他一眼,道:   “我又不是马夫!”   说着,拓跋毅就想走。   但那个马车跳下马车,不依不饶地让他把马车移走。   按照拓跋毅以前的脾气,这个马夫已经当场七窍流血了。   但是现在在他岳父家,他只好被这个马夫使唤着把他的马车给移开了。   然后,拓跋毅想着,这下总能进去找子潇了吧?没想到,他们都不让他进去!   原因是,两位主子在聊天,他这个小马夫不配进去!   拓跋毅气坏啦!但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对着这群人说,他是皇帝。这群人肯定以为他是脑子有问题!   于是他没办法,只好坐在地上,盼望着韶子潇能快点结束和他父亲的对话。   里屋中,韶子潇随便聊了一会儿就切入正题。   “父亲,您为什么不去看看我爹爹?”   “我和他有一个心结,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可是父亲,爹爹他一个人很寂寞。而且,爹爹身子也不好,身边伺候的人也考虑不周,经常让他生病。”   “你说什么?!他病了?!”   韶子潇就知道这招有用,于是继续道:   “其实爹爹早就已经释怀了,他真的是很想和您住在一起。但他又怕他那副病恹恹的身子会连累了您……”   “他这个傻子!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他生病!我悉心照顾他都来不及呢!”   “如果能有父亲您去照顾爹爹,我和兄长也会安心许多,而不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他竟然病地这样严重,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我明日就搬去他的府邸!不对,现在就搬!”   韶子潇听到这话,这才赶紧到自己这谎撒大了。   但是来不及了,因为秦世恩已经跑了出去!   估计他现在就是去找一匹快马,然后飞奔去丞相府。   虽然刚刚撒了谎,但韶子潇却觉得特别轻松。   他爹爹和父亲之间,一直都情深似海。   只是,他们缺少一次见面。   这次过后,两人应该都会释怀以前的种种,然后幸福地在一起吧。   长舒了一口气后,韶子潇这才想起来,拓跋毅好像不见了!   他现在能体会到刚刚他父亲的那种想扑到爱人怀里的惊慌失措。   于是他急忙在安远侯府找拓跋毅,最后在大门口找到了拓跋毅。   彼时,拓跋毅正坐在地上。   穿着粗布衣服的他普通的像个寻常百姓。   但是韶子潇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走上前去,抱住了拓跋毅的后背,道:   “夫君,咱们回家吧!”   拓跋毅站了起来,委屈地说道:   “子潇,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韶子潇没有回答,只是吻上了拓跋毅的嘴唇。   正当拓跋毅想要再过分一点的时候,他的肚子叫了。   韶子潇笑道:   “我父亲去了丞相府,这里是不能蹭饭了,咱们回家去吃吧。”   于是两人径直回了皇宫。   令韶子潇没想到,皇宫里面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第十七章 吃醋   韶子暮一直都记得他弟弟的生辰日,今日他特意向宫中递了牌子,想亲手把生辰礼物送给韶子潇。   当他得知韶子潇已经跟着拓跋毅出宫去后,他并没有留下礼物就走,而是选择等待韶子潇回来。   韶子潇回到皇宫得知这件事后,急忙把他兄长请了进来,然后又把拓跋毅给无视了。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韶子潇热情地邀请韶子暮和他们一起吃饭,然后在饭桌上和韶子暮聊得热火朝天。   他们从小时候的糗事开始聊起,拓跋毅听到耳里,疼在心里。   如果他重生到自己小时候,不就可以去找韶子潇,然后把他作为“童养媳”疼着宠着了吗?那从头至尾就没有韶子暮什么事情了呀!   嘿嘿嘿,拓跋毅正在为自己这个邪恶的想法而开心呢,韶子潇戳了戳他的手,问道:   “夫君,你刚刚不是说很饿吗?怎么不吃东西?而且……居然还在那里傻笑!”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开心的事情。”   韶子潇给拓跋毅夹了很多菜,道:   “刚刚饿坏了吧?多吃点。”   然后,他就继续跟韶子暮聊天。   拓跋毅看着面前满满一碗菜,特别不开心。   他认为,子潇根本就不是因为他饿了才给他夹菜的,只是希望他闭嘴不要打扰他们两个说话。   所以拓跋毅就更加不开心了!   但是当着老婆和大舅子的面,他一点火气也不敢发,只好用食物塞满自己的嘴巴。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和他兄长聊得非常开心,那笑容,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甜蜜多了!(仅仅是拓跋毅自认为的)   于是,满嘴醋味的拓跋毅忍不住瞪了韶子暮一眼。   韶子暮感受到拓跋毅凌厉的目光后,明白自己可能待得太久了,打扰到他们小夫妻的性丨福生活了。   于是韶子暮急忙告辞走了。   拓跋毅那么明目张胆地表达不悦,韶子潇自然也看到看到了。   待到他兄长走后,他板着脸对拓跋毅道:   “你怎么连我兄长的醋都吃!”   “子潇,他说沉寂怀孕的时候,你表现得比你自己怀孕都高兴!我能不吃醋嘛!”   “那……听到这么好的消息,我也不能哭啊!”   “我当然舍不得看你哭,可你刚刚……真的有冷落到我……”   韶子潇抱住了拓跋毅的身体,安抚道:   “对不起夫君,我刚刚只是想着,我跟兄长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肯定要以他为重。而你是同我共度余生的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是我的错。”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向他道歉,惊觉他这个夫君做得一点都不称职。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是他的错啊!反正不是子潇的错!   “不对,是我的错。子潇,是我太小心眼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这样的。夫君,我很喜欢你吃醋的样子。”   “那我以后让御膳房每天都准备一碗醋,然后当着你的面吃下去。这样,你是不是就每天都能喜欢我了?”   韶子潇笑道:   “你就算不这样,我也每天都喜欢你。而且,今天比昨天更喜欢你。”   两人深情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拓跋毅就把持不住了。   他一把将韶子潇抱了起来,走会了他们的寝室。   被轻柔地放到床上后,韶子潇微红着脸道:   “咱们不是已经说好了,晚上再那个嘛?”   “可是子潇,我忍不住了!”   “……不行!”   “子潇~你就行行好吧!”   拓跋毅这个大男人的撒娇让韶子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也许吧。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拓跋毅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说着,拓跋毅就下了床。   韶子潇还以为他们两个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   没想到,拓跋毅居然献宝似的拿了一把匕首过来!   韶子潇吃惊地问道:   “这……这是什么啊?”   “这是匕首,杀人砍人都可以!”   “我不瞎,当然知道这是匕首。我刚刚的意思是,为什么要把这个拿过来,你想杀了谁?”   “子潇,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啊。刚刚你那话不就是让我去拿生辰礼物啊?”   “呃……我刚刚的意思是,让你去把门关紧了!大白天的,我怕有人进来!”   “这样啊……没事,你先试试我送给你的匕首吧。”   韶子潇接过拓跋毅“精心”为他准备的生辰礼物,一脸不知所措。   “这个匕首看着还挺不错的,尤其是上面镶嵌的宝石,闪闪发光的。可是我又不会武功啊,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鸡肋的东西?”   “子潇,这当时是给你防身用的。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就算你不用武功,他们也不敢近你的身。”   “那要是他们直接把匕首抢过去,然后再对我下手呢?”   “这……”   “夫君,我想要的,是你的怀抱,而不是冷冰冰的匕首。”   拓跋毅将匕首扔到地上,然后把韶子潇抱在怀里。   “子潇,对不起是我送错礼物了。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虽然不是晚上,但咱们也该珍惜才是。”   “得令!”   ————   两人颠鸾倒凤了一个下午,天色昏暗之时,他们才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拓跋毅早早地起来去上早朝。   韶子潇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但辛荑进来跟他说,丞相府的管家亲自过来了。   于是他只好穿戴整齐,然后出来见了这位看着自己长大的老人。   一问才知道,原来管家就是来送他爹爹昨天忘记送的生辰礼物。   既然管家好不容易来一趟,韶子潇便多和他攀谈了一会儿。   突然间,韶子潇想起了昨天在丞相府送他衣服的那个小厮。   自己好像忘记给他银票了!   于是他问管家道:   “咱们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哑巴小厮啊?”   “哑巴小厮?没有啊,府上的小厮都是老奴精挑细选的,不可能有哑巴!” 第十八章 他们的两位主子,一言不合就干羞羞的事情   送走管家后,韶子潇陷入了沉思,以至于拓跋毅回来了,他都没有发现。   拓跋毅有些不悦地问道:   “子潇,你刚刚在想什么呢?居然想得这么入神!”   韶子潇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   “我在想我家里的一个小厮。”   拓跋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子潇家里的小厮,那么极有可能是和子潇一起长大,那么岂不就约等于青梅竹马了嘛!   于是拓跋毅坚决而果断地说道:   “不行!我不许你想他!”   “嗯?什么?”   韶子潇愕然地看着拓跋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家醋王这是又吃醋了!   “夫君你误会了,我和他不认识。”   “不认识!我才不信呢!不认识你能想地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你都没发现!”   “呃……哎呀,也不算不认识,是有一面之缘,但我们反正不熟!而且,我整日在这皇宫里面,也不可能跟他见面呀。”   拓跋毅听到这话,更加糊涂了。   “既然不熟,那你为什么这么想他?”   “因为,他和你的身量特别接近,而且,他还和你长得特别像。”   “这……或许只是个巧合吧?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长得相似之人,而和我身量差不多的人就更多了!”   “我刚开始也以为是巧合,但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明明是个哑巴。可是管家今天告诉我,我们府上根本就没有哑巴小厮!”   “或许,他只是不敢跟你说话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一般人看到了都会失语的!”   “别胡言乱语了,我在说正经事呢。关键是,我问他是不是哑巴,他居然点了点头!所以,他和管家,一定有一个人说谎了。从我记事起,管家就在我家中,我清楚他的为人,他是不会跟我撒谎的,所以……”   “所以,你认为撒谎的是那个小厮?”   “不止是认为,我现在基本是可以确定撒谎的就是他。可他到底为什么要装成一个哑巴呢!”   韶子潇将头放在暗暗作痛的脑袋是轻微揉着,拓跋毅见此,一阵心疼。   “子潇,别想那么多了,他再怎么样也与我们无关。”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   “他作为我家的小厮,当然知道我的夫君是你。而他长得那么像你,身材也像。如果他的声音也像你的话……”   拓跋毅听到这话,不厚道地笑了。   “子潇,你是做了个梦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不是梦。还记得昨天你穿的那件粗布衣服的,就是他给我的。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合不合身?是不是,就像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拓跋毅仔细地想了一下,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真的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韶子潇突然站了起来。   “咱们现在马上去丞相府找他!”   “子潇你别急啊!”   “我能不急吗?你的完美替身现在就在丞相府,我真怕他会对我爹爹还有父亲做出什么时候来!”   拓跋毅听到这话,才知道自己刚刚又自作多情了。   他还以为子潇是担心他的安危呢,没想到居然是他的爹爹和父亲……   不过拓跋毅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再吃醋。   “哪里用得着咱们亲自去啊?我直接派人去捉拿他回来,然后让刑部的人对他进行拷问,我就不信他还不开口说话!”   “不行,你那样会打草惊蛇的!万一他幕后的主子来一招丢军保帅怎么办呢?”   “可是咱们两个去难道就不打草惊蛇了吗?而且……子潇你确定你现在还走得动吗?”   说着,拓跋毅就“贼眉鼠眼”地瞄了一眼韶子潇的腰部。   虽然昨日的情事他已经很收敛了,但韶子潇现在怀着身孕,特别容易累着,更不要说是行了房事之后了。   “我……”   韶子潇现在确实腰酸背痛,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但他心里还是特别担心,不止是担心他的爹爹和父亲,更加担心的是他的夫君呐!   毕竟,这人一看就知道针对的是拓跋毅!   “不行!夫君,我现在不亲自去找他,心里难安啊!”   拓跋毅发现韶子潇的身体有些微微弯曲,像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于是他急忙揽住了韶子潇的腰,并且把他轻拥入怀。   “子潇,我现在是绝对不会让你出门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现在身子不舒服,咱们去睡觉!”   韶子潇听到这话,突然抓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可我不想因为我身体的原因,而让他们有机可乘。我不能让你有事……”   拓跋毅将韶子潇拥得更紧了。   “子潇你放心,我现在就让暗卫去丞相府盯着他,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也能掌握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还能把他的幕后主使给揪出来。”   “对哦。这是个好办法,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都是因为他们最近越来越不称职,搞得我都把他们给忘记了。现在,也该给他们点任务做做的,我的饭可不能白给他们吃!”   问题暂时丢给暗卫了,但拓跋毅发现韶子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因此他打算把韶子潇抱回房间睡觉。   韶子潇发现了他的这个“企图”,急忙道:   “我又不是废人,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你快去找你的暗卫吧!”   韶子潇都这么说了,拓跋毅当然不能再坚持把他抱回去。   于是他在韶子潇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径自走了。   韶子潇想找个宫女或太监扶他回去,但未央宫的奴才都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只要拓跋毅和韶子潇独处,他们就会躲地远远的。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两个主子习惯性发丨情,并且一言不合就干羞羞的事情,如果离得近了,到时候逃都来不及逃。   因此,韶子潇喊了半天也没个人进来。   反正寝室离这里不远,韶子潇就打算自己走回去。   只是才走了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   很快,他就晕厥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第十九章 什么庸医啊!下一个!   拓跋毅在未央宫外殿召集暗卫,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些暗卫才全部到齐。   拓跋毅不悦地问道:   “最近你们都在干什么啊?”   暗七回答道:   “当然是暗中保护陛下和公子。”   “哦?!朕昨日出宫了,你们知道吗?”   “呃……陛下武功高强,当然不需要我们保护,我们……我们是在保护公子!”   拓跋毅忍不住白了暗七一眼,道:   “昨日,子潇和朕一起出宫的。”   暗七顿时无话可说,只好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拓跋毅将目光投向暗一,道:   “你说,他们最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都皮痒了,想挨挨板子?!”   暗一急忙跪了下来。   “陛下,都是臣的错,不关弟弟们的事。陛下如果要打,就打臣一个人吧!”   “好了暗一,你就不要再为他们开脱了。你最多就是没看紧他们,而他们,真真是玩心上来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暗一摇了摇头,道:   “陛下,他们最近不是在玩,而是在帮臣……”   “帮你?帮你什么?”   “帮臣……追妻。”   “追妻?!哦!难怪柳笙最近告假了,还说什么身体不舒服,原来,是被你缠着了。”   最小的暗九说道:   “陛下,柳大人的身子是真的不舒服。因为他……又有身孕了!”   “什么?孩子都有了两个了,他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吗?”   暗一回答道:   “上次孩子出生后,我们互表了心意,然后就住在一起了。只是前几天我去妓院办事,笙儿他正好路过。所以他就误会我了……”   “原来如此。不过,暗一,这可不能成为你们擅离职守的正当理由!”   “臣自然知道,臣正打算来向陛下请罪呢!请陛下责罚臣一人,饶过弟弟们,他们真的都是为了帮臣!”   看着暗一/一副为兄弟两肋插刀、凛然赴死的模样,拓跋毅心软了。   “罢了,就罚你们一年的俸禄。下不为例,否则,朕不会轻饶你们!”   “臣遵旨。对了陛下,您把臣等都召集起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没错,朕要那么一起去监视一个人。”   “臣等一起去,可是陛下和公子的安危……”   “诶你们就不要假惺惺的了吧?朕的安危你们何时放在心上过?至于子潇,这段时间朕会保护好他的!”   “臣遵旨。只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需要臣等一起上,就为了监督他一个人!”   “当然不止是监督他一个人,还包括和他接触的人,甚至包括整个丞相府!”   此话一出,众暗卫都震惊了。   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不信任丞相府?!   可是这说不通啊!皇后殿下不就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嘛?!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好吃惊的啊?”   暗七道:   “陛下,丞相大人都已经致仕了,对您好像没有任何威胁了吧?您这是何苦呢……”   “谁说朕要那么去监视丞相了?他可是朕的岳丈!”   “那……丞相府还有谁啊?”   “你们去找一个和朕长得非常像的小厮,然后监督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像朕报告!”   “是!”   命令完这些暗卫后,拓跋毅回到了内殿去找韶子潇,看他有没有乖乖地去睡觉。   然后,他就远远地看到在地上躺着一个人。   尽管他还看不到地上那人的脸,甚至还看不清楚他的衣服。但光凭感觉,他就已经猜到,那人是韶子潇!   拓跋毅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但他的双腿却开始发疯似的狂奔。   等到了韶子潇身旁,他又像换了个人似的,轻轻地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然后阔步走向寝室。   将韶子潇放到床上之后,拓跋毅马上命人宣太医过来。   今日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都来了。   其中一位老太医为韶子潇诊脉后道:   “陛下不用担心,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晕过去的。睡一觉就好了。”   拓跋毅沉着脸道:   “他都晕在地上了,你竟然还说没什么大碍!什么庸医啊!下一个!”   派在老太医后面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太医急忙上前诊脉。   拓跋毅看他诊脉的时候手在发抖,忍不住骂道:   “你的手都抖成筛子了,还诊什么脉啊?!下一个!”   换了一个太医,岂料他还没开始诊脉,拓跋毅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原来,他已经被拓跋毅吓得尿裤子了。   拓跋毅这才意识,自己刚刚可能太凶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最疼爱的子潇晕倒了,而这些太医,一个比一个没用,他能不发火嘛?!   突然,拓跋毅想到一个人,告假在家的钱太医钱檬初。   以前因为钱檬初和韶子潇关系好,导致他一度吃猛醋,所以他一直都很不喜欢钱檬初。   但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得让他出山了。   于是拓跋毅派人去请钱檬初进宫。   钱檬初来了之后,拓跋毅非常难得地“低三下四”地说道:   “钱太医,皇后他突然晕倒了,请您一定要好好替他诊脉。”   钱檬初受宠若惊,急忙道:   “陛下安心,臣一定使出浑身解数!”   钱檬初仔细诊脉之时,眉头越皱越紧。   拓跋毅看着他凝重的表情,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   钱檬初刚刚撒手,拓跋毅急忙问道:   “皇后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陛下暂且安心,殿下他只是太累了,加上孕期容易疲乏,所以才昏睡过去,睡一觉就醒了。”   拓跋毅震惊了,钱檬初怎么和第一个太医讲得一样?那自己刚刚好像还辱骂并且责罚了那个太医……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啦,只要子潇没事就好!   拓跋毅舒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以后帮皇后诊脉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瞎皱眉,朕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陛下,臣刚刚皱眉是有原因的。殿下的身子似乎有些问题……” 第二十章 抉择【求月票】【求献花】【求订阅】跪下了!   拓跋毅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就是……殿下腹中的孩子,可能不太好。”   “那你赶紧用药啊!”   “呃……陛下,您的意思是,用安胎药还是……堕胎药?”   拓跋毅忍不住踹了钱檬初一脚。   “朕当然是让你用安胎药!那可是朕的亲骨肉!”   “可是陛下,臣能力有限,不是特别清楚胎儿的情况到底如何,就算是用药了,也不一定能起作用。况且,是药三分毒,最后伤害的还是殿下啊!”   拓跋毅崩溃了。   “说来说去,你这是想让皇后喝下堕胎药?!”   “陛下,目前这确实是最好的方式。因为从脉象来看,殿下这胎确实是有问题的。”   “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你们太医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查出来!”   “陛下……前两个月臣也不在啊……”   拓跋毅瞪了钱檬初一眼,然后问道:   “你能不能具体说说,到底这个孩子会出什么问题?”   “大概就是身体孱弱、天生痴傻,反正就是极有可能早夭的那种。”   钱檬初说得特别轻松,但拓跋毅感觉,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的心口剜了一刀。说完那句话,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了。   拓跋毅忍了忍眼眶中的热泪,颤抖着声音问道:   “一定会这样吗?”   “当然不一定。在孩子呱呱坠地之前,就算是再厉害的大夫也不敢保证这个孩子会得什么病。臣只能告诉陛下,这个孩子极有可能会早夭。到时候,殿下和陛下可能会更加伤心难过。”   拓跋毅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韶子潇,坚定地说道:   “可如果现在就打掉这个孩子,子潇也会伤心透顶的。朕,最不想看到他伤心。所以,朕想赌一把。”   拓跋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檬初只好道:   “是,那臣现在就去煎安胎药。”   钱檬初走后,拓跋毅就坐在床边守着韶子潇。   正当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韶子潇醒了。   他睁开眼睛,印入眼眸的是拓跋毅那种略显疲倦的脸,但在他眼里,是最英俊的脸。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醒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握着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韶子潇虚弱地笑了一下,扯着喑哑的嗓子说道:   “对不起夫君,我让你担心了。”   拓跋毅听到他这嗓音,急忙倒了一杯温水,亲自服侍他喝了下去。   有了水的滋润,韶子潇的嗓音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然后他开口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的孩子没事吧?”   拓跋毅的眼神明显一滞。   “放心吧,你把咱们的小公主保护地很好,她一点事都没有。”   韶子潇抚摸着微隆的小腹,他现在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于是他相信了拓跋毅的话。   这时,钱檬初将熬好的一碗药端了上来。   韶子潇闻着苦涩的药香,皱了皱眉头。   拓跋毅知道他不肯喝,于是使出了杀手锏。   “子潇,这是安胎药。咱们的孩子虽然没什么事情,但你还是略微有些动了胎气。钱太医说一定要喝,不然对孩子很不好。”   听到“对孩子不好”,韶子潇眉头也不皱了,直接夺过药碗,一饮而尽,把拓跋毅都给看呆了。   韶子潇喝完药后,钱檬初很识趣地离开了。   韶子潇突然想到他刚刚怎么叫都不来的辛荑,那丫头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他急忙问道:   “夫君,辛荑她在哪儿?你看到她了吗?”   “辛荑?她……她在给你煎药呢!”   “啊?可我刚刚才把药喝完啊。而且,我的药不是一向都由太医亲自煎的吗?所以,她到底在哪?”   “……”   “你不说是吧?那我自己去找她!”   说着,韶子潇就掀开被子,一副要下床的模样,吓得拓跋毅差点要给他跪下。   “子潇!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你千万不要下床!”   “那你快说。”   “辛荑,还有那天当值的宫女太监,都在外面罚跪呢。”   “为什么?她们做错了什么?”   “这个错误很明显啊!他们居然没有伺候好你,而且还让你一个人晕倒在地上,那么久了还没有人发现,朕要他们何用?!罚跪已经是轻的了,如果你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别想活了!”   “可,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想不到我走个路也能晕倒……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所以夫君,你饶过他们吧!”   “行了行了,只要你开口,我哪句话敢不听。”   于是拓跋毅叫来了小路子,让他去通知跪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可以回去休息了。   韶子潇这才满意地笑了。   只是他才笑到一半,这个笑容就凝固在再次进入的钱檬初身上。   因为这个钱太医居然又端着一碗药过来了!   韶子潇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钱檬初把药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拿着药碗,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子潇,你还得喝一碗药……”   “为什么?就不能不喝吗?太苦了,喝得我想吐。”   “不行,这个可是安胎药。”   “那刚刚那个是什么?”   “那个……也是安胎药。”   钱檬初看着抗拒喝药的韶子潇,忍不住说发道:   “殿下,这碗确确实实是安胎药,您一定要喝下去。”   “哦!我知道了!刚刚你们是骗我的。其实刚刚那碗不是安胎药,而是给我补身子的药,你们怕我不喝,所以才骗我是安胎药。而这碗,才是真的安胎药!”   拓跋毅当然不可能告诉韶子潇,这两碗其实都是安胎药。因为咱们的孩子很不好,所以要辛苦你多喝一点药……   这样说的话,他怕再也看不到子潇的笑容了……   所以,只要韶子潇肯喝药,随便他怎么理解,都没毛病。   毕竟,老婆最大嘛! 第二十二章 子潇主动玩浴池play ,结果却…   从韶子潇晕倒那天之后,拓跋毅每天都强迫他躺在床上修养。   为此,拓跋毅还特意把所有的奏折都搬到了他们的房间。若需要召见臣子,则是在外殿。这样既不会打扰韶子潇休息,也能随时回来盯着他休息。   但是在床上躺多了,韶子潇当然觉得闷。   于是,他逮着机会就对拓跋毅说,想出去走走。哀求、撒娇都用上了,拓跋毅都不为所动。   正当韶子潇觉得希望渺茫的时候,拓跋毅突然说要带他去避暑山庄。   天呐!韶子潇当初只是想着,拓跋毅能同意他去御花园走走,他就已经特别开心!结果,现在居然要带他去宫外!   只是韶子潇才开心了一会儿就感觉不对劲,这夏天都快要过去了,这个时候再去避暑山庄……没必要吧?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拓跋毅的时候,拓跋毅眨了眨眼睛,道:   “子潇,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避暑山庄可不止夏天凉快,它冬天还暖和。也不止是冬暖夏凉,它一年四季都特别舒服。”   “是吗?”   “当然啊。最近政事不忙,所以我想带你去那里小住一段时间。”   韶子潇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于是拓跋毅连夜安排,第二日,他们就来到了避暑山庄。   韶子潇刚刚在房间里坐下,拓跋毅就端着一碗药过来了。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我们都已经出门了!怎么还要喝药啊!你不会把钱檬初也带着了吧?”   “当然要带着他,他可是太医啊!”   “可你以前,不是很不喜欢他吗?”   “那是以前,现在,我懂事了行不行?”   “那……我能不能不懂事?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那今日咱们再喝最后一次,明天开始咱们不喝了好不好?”   韶子潇咬了咬嘴唇,然后将药碗拿起来一饮而尽。   见韶子潇喝完后,很快小路子就把第二碗也送了上来。   韶子潇可怜巴巴地望着拓跋毅。   拓跋毅笑道:   “子潇乖,喝完这最后一碗,咱们再不喝了。”   韶子潇感觉自己被拓跋毅给坑了,最后一碗了之后又来一个最后一碗,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看着拓跋毅炙热而期待的目光,他还是把药喝了。   正当他想问拓跋毅要蜜饯的时候,拓跋毅突然吻上了他的嘴唇。   韶子潇都快崩溃了,他可不是拓跋毅,被亲亲就会觉得不苦了!   于是他非常难得地推开了拓跋毅,噘着嘴道:   “我要吃蜜饯,你不会又没给我准备吧?”   “子潇,太医说这药刚喝完不能吃任何东西!”   “可,我感觉苦……”   小路子急忙端来水杯给韶子潇,韶子潇漱了漱口,然后就放弃了吃蜜饯的念头。   算了,为了孩子,他忍。   这时,拓跋毅突然把韶子潇抱了起来。   韶子潇有些惊慌失措。   “阿毅你干什么啊?!”   “嘘——子潇,很快你就知道了。”   拓跋毅将韶子潇抱到了温泉殿,然后将他放了下来。   韶子潇看着地上冒着热气的温泉,疑惑地问道:   “这个温泉怎么是黑色的?”   “因为这里面加了药。”   “啊?好好的为什么要泡药浴啊?”   拓跋毅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   “当然是因为对咱们的小公主好啊。钱檬初昨天就赶来这里准备药浴了,所以子潇,为了不辜负他的辛苦,你可得多泡会儿!”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你和钱檬初向来不对付,最近却走得这么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没有啊!绝对没有!子潇,我只是知道了他已经家有贤妻,不可能再对你动什么歪脑筋,所以才对他放下了戒备。”   韶子潇觉得这个理由特别符合拓跋毅的为人,也就不再深究了。   于是拓跋毅帮着韶子潇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然后,他想扶着韶子潇走下温泉。   但是走到一半,韶子潇却突然不走了,并且说道:   “夫君,我一个人泡温泉多没意思啊。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看着韶子潇哀求的眼神,拓跋毅当然不好意思拒绝。   于是他也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牵着韶子潇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温泉。   泡了一会儿药浴之后,韶子潇说太热了有些闷,于是拓跋毅急忙帮他抱了上去。   不过,他并没有帮韶子潇擦干净身子,而是抱着他来到了一处浴池。   这个浴池与刚刚的温泉药浴不同,它的水是温温,夏天泡着最舒服。   韶子潇觉得这里特别舒服,就想多待一会儿。拓跋毅自然是都依着他。   只是,韶子潇突然靠近了拓跋毅,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道:   “夫君,咱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行房事了吧?”   “那个……子潇,太医说你现在不太适合行房事……”   “你胡说,太医上次还说,四个月以后要多行房事呢。否则,孩子会不好生的。”   “嗯……那过几天吧。”   “择日不如撞日,而且,我觉得这里很合适啊。有水做润滑,都不会涂抹润滑膏了。”   说着,韶子潇就亲吻了一下拓跋毅的肩膀。   拓跋毅的下身立马就有了感到,但他内心里面牢牢记着钱檬初叮嘱他的话,子潇现在这个情况,六个月之前最好不要行房事。   于是他微微往后移了一点。   韶子潇见此,向前挪了一点。   就这样,韶子潇把拓跋毅逼到了浴池的边边上。   韶子潇笑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平时对于这事,你不是可积极了吗?”   “我……”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夫君,我想要你。”   “不行!”   听到拓跋毅突然变得凌厉的语气,韶子潇变了脸色。   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抵到了他的大腿上。   韶子潇笑道:   “夫君,你不是也很想要吗?那我们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还是说,你今日想教教我们的孩子,什么叫做‘欲擒故纵’?” 第二十三章 阿毅谎话连连被子潇无情拆穿【求献花】   拓跋毅是真的很想遵从医嘱,但他的龙根就是这么不争气地硬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吧?毕竟,眼前这位脱丨光光的美人可是他的心上人。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情!否则伤害的可是子潇和他们的孩子!   于是他尴尬地在水底下用自己的手按住了自己的龙根,装作他已经不发情了的样子,然后表面非常平静地说道:   “子潇,咱们今日都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韶子潇感觉拓跋毅越来越不对劲了。   “阿毅,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呢?我有什么事情肯定第一个和你商量啊。只是,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有些烦心。”   “可你带我来的时候和我说,最近没什么政事。阿毅,你自相矛盾了。”   “是、是没几件政事要处理。只是有待处理的这几件,都是烦心事……”   韶子潇早就发现拓跋毅在说谎,他本来想诱导拓跋毅说实话,没想到他的好夫君竟然又撒了一个谎,企图骗过他!   韶子潇失望且幽怨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自己慢慢地游到了浴池的出口,然后一级一级走上了台阶。   只是这台阶被水打湿,韶子潇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本来拓跋毅见韶子潇走了,心中落寞孤寂失望,再加上不少的委屈。   但这些,都阻挡不了他追妻的脚步。   阻挡他停留在原地的,是他那还蠢蠢欲动的龙根。   他可不能让子潇看到他是真的很想行房事!   于是他只能选择继续待在水里,等自己不争气的龙根恢复正常了,然后再去哄妻!   但他怎么也料想不到,韶子潇竟然摔倒了!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然后他急忙也游到了浴池的出口处。   这个浴池不算大,从他的位置到台阶的位置,一点也不远。   但就是这么短短的距离,他感觉,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   由于他上台阶后走得太急了,台阶又滑,因此他也摔倒在了地上。   但他又飞速地爬起来,然后跑到了韶子潇的身边。   他将韶子潇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冲向了浴室旁边的房间,然后将韶子潇放到了床上。   正当他打算跑出去叫太医的时候,韶子潇喊住了他。   “阿毅,你穿好衣服再去找太医。”   拓跋毅焦急且担忧地看着叫住他的韶子潇,道:   “不行!我必须马上就去!”   “你别那样着急,我其实还好。摔下去的时候我护住了肚子,所以孩子应该没事。”   “那你自己呢?有没有哪里摔疼了?”   “我也没事,就是手腕跟脚腕有一些疼。总之,你给我穿好衣服再出去。”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亲口说没事,也就没那么焦急了,于是他拿起一件长袍,快速地穿上,然后跑出去喊太医去了。(嗯?你问我为什么皇帝皇后身边没有太监宫女伺候……那就要怪拓跋毅太想过二人世界了,于是,把他们遣得远远的。)   很快,钱檬初就跟着拓跋毅来到了温泉殿。   钱檬初诊脉过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腕和脚腕有些擦伤,需要涂一些药。   钱檬初本来打算把药留下来,让拓跋毅给韶子潇涂,但没想到韶子潇直接让他涂,而且还抱怨拓跋毅下手没个轻重,要么弄疼他,要么没涂到位。   于是钱檬初只能在拓跋毅“仇视”的目光下开始帮韶子潇涂药,并且,接受韶子潇的“盘问”。   “钱太医,听说你已经娶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呀?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连你成亲的贺礼都没送给你。”   钱檬初一脸莫名其妙。   “殿下您这是听谁说的啊?臣压根就还没有成亲呢。臣小时候就订过一次娃娃亲,但那个女孩后来早夭了,为此,他们都觉得臣克妻,所以鲜少有人来提亲。”   拓跋毅听到这话,简直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刚刚还跟韶子潇说,是因为钱檬初已经家有爱妻了,自己才和他冰释前嫌的。   没想到打脸打地这么快。   他偷偷摸摸地看着韶子潇,然后发现,韶子潇现在根本看都不想看他!   正当他感觉这次是真的完了的时候,韶子潇就突然对他说:   “阿毅,我饿了,非常饿。”   拓跋毅急忙道了:   “那我去给你拿吃的。对了,你想吃什么?”   “嗯……那就把今日御膳房准备做的菜品和点心都来一份吧。”   拓跋毅都快惊呆了,韶子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铺张浪费了……   “子潇,那么多咱们好像也吃不掉啊。不如你告诉我/你想吃甜的还是酸的,我让他们送过来。”   “就酸的吧。越酸越好。还有,我不想让别人过来。你亲自帮我去拿好不好?”   拓跋毅见韶子潇发现自己欺骗了他,竟然还肯理自己,当然是一万个情愿。   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走了。   见拓跋毅走后,韶子潇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钱檬初感受到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殿下好好休息,臣先告退。”   “等一下。”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钱太医,你和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钱檬初终于知道以往甜甜蜜蜜的这两人今日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原来是拓跋毅那个憨憨暴露了!   哼,关键时刻还得他出马吧。   于是他戏精附身,故作吃惊地说道:   “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呢?陛下他只是最近太过紧张了。”   “紧张?他紧张什么?”   “因为,他马上就要做父皇了啊。殿下,陛下真的很爱您,爱屋及乌,他也特别爱您腹中的孩子。所以,他希望您在养胎期间没有任何烦心事,这才表现地有些夸张。臣见过很多即将要成为父亲的男子都会这样。只是,陛下可能更加严重一些,但这反而说说明,他实在是爱极了您和孩子!” 第二十四章 分房睡?!   韶子潇思考了一下,觉得钱檬初说的还算合理,就允许他离开了。   钱檬初刚刚走,拓跋毅就提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   “子潇,你确定要吃这么酸的东西吗?我记得你已经不孕吐了啊……”   “这不是给我吃的。”   “啊?那你刚刚还说让我去拿酸的食物?”   “这些,是给你吃的。”   拓跋毅闻言,可怜巴巴地说道:   “不是吧子潇,你明明知道我很讨厌吃酸的……”   “谁让你骗我来着?这是对你的惩罚。”   拓跋毅陪笑着哀求道:   “子潇,我、我可以选择不吃吗?”   “当然可以啊。”   拓跋毅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韶子潇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我就知道子潇你最好了!”   “先别夸我,你听我说完。你可以选择不吃。不过,今晚,你也就别上我的床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即说道:   “我吃我吃!子潇,我吃还不成嘛?你可不能让你的夫君独守空房啊。”   “行,那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拓跋毅才吃了一块酸枣糕,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这也太难吃了吧!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酸的!他简直都快要吐了!   但是韶子潇还看着,于是他又喝了一碗酸梅汤。   不过这酸梅汤才喝到一半,他就央求着说道:   “子潇,差不多了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瞒着你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上一下子就变了。   “你还真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但你老实这样说,我就这样保证了嘛……”   韶子潇松了一口气,道: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你上来陪我睡会儿吧。和你怄气可真是累呐。”   于是两人相拥而眠、和好如初。   在避暑山庄泡了十几天的温泉药浴后,钱檬初告诉了拓跋毅一个好消息。   韶子潇腹中的孩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拓跋毅都快高兴坏了,心思也愈发不在朝政上了。   于是他又和韶子潇在避暑山庄住了小半个月,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皇宫。   此时韶子潇已经有孕五个多月了,身子也愈发不方便了。   尤其是夜晚睡觉的时候,经常要起夜,并且还时不时会腿脚抽筋。   拓跋毅每晚都和韶子潇睡在一起,自然也经常会被闹醒。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晚上睡不好觉,白天还有上朝、处理政事,非常非常地心疼。   于是,他就向拓跋毅提出,他们两人分开睡一段时间。   拓跋毅一口否决了。   “子潇,咱们可是夫妻,而且还是特别恩爱的那种。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哪对恩爱夫妻还分房睡的!”   “可我现在情况特殊,咱们就分开几个月而已啊,没什么大问题的。”   “什么几个月而已?!子潇,你知道我一天都离不开你!”   韶子潇无奈地笑道:   “又不是不见面,咱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用膳、散步、聊天。只是晚上不睡在一起罢了。”   “不行,反正我不同意!”   拓跋毅死活不肯,那韶子潇只能先将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就在这日夜晚,韶子潇的腿又抽筋了。   他本来想忍着的,但实在太疼了,就忍不住呻丨吟了两声。   拓跋毅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子潇?是不是想起夜?我扶你去。”   “不是……是我的腿抽筋了,好疼……”   拓跋毅急忙坐起身子,在韶子潇的腿上进行按摩。   韶子潇感觉差不多了,便道:   “我已经好了。夫君快睡吧。”   “没事,我再帮你按摩一会儿,你先睡觉。”   韶子潇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问才知道,这都已经巳时了。   于是他独自吃了早膳,然后在辛荑的搀扶下去御花园散步。   正当他沉醉于御花园的美景之时,他听到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几个为花朵浇水小太监正在那里谈论今日第一大事——皇帝拓跋毅早朝时睡着了。   这些太监长期待在御花园,虽然他们知道皇帝和皇后如胶似漆,但他们作为“半个男子”,误以为拓跋毅肯定也是个好色的主。   因此,他们就在猜测,拓跋毅早朝时睡觉了,是因为晚上宠幸美人过度了。   辛荑见韶子潇听到这话脸色发白,急忙站出来对那几个小太监道:   “都不想活了吗?嚼舌根居然嚼到陛下身上了!”   那几个小太监急忙跪了下来。   辛荑问道:   “殿下,该怎么处置他们?”   “不用处置了。他们还是随便说说罢了,没必要小题大做。”   说罢,韶子潇转身就走。   辛荑急忙跟上了他,并且在心中惊叹于她家主子口是心非的能力,明明已经那样在乎了,怎么嘴上偏偏说不在乎?   到了午时,拓跋毅准时回来用午膳。   还没坐下,他就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于是他急忙坦白道:   “子潇,对不起,我、我今日上朝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韶子潇闻言,倒是有些吃惊。   “你坦白地倒是挺快的!”   “那当然,我答应过你,不会瞒着你任何事的。”(事实上,拓跋毅知道这么大的事,纸包不住火,韶子潇早晚得知道。所以,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争取个宽大处理。)   “哎,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在上朝的时候睡着吧?”   “当然了,还不是因为那些大臣的上奏太无聊了。今天居然有一个臣子说,有一个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着洛书上岸。这一听就知道是地方官员为了邀功人为制造的!为了表示对洛书的尊重,我就没当面指责他,没想到他变本加厉,要我八抬大轿把它迎到皇宫里面来!真是奇奇怪怪的,它是我媳妇吗?还八抬大轿!”   “阿毅,你别岔开话题。你明明知道,你现在这副精神状态不是那些大臣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 第二十五章 早产【高潮预警】   拓跋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低下了头,道:   “现在我只是睡不好,可如果咱们真的分房睡了,我怕是会睡不着……”   韶子潇闻言,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咱们就不分房睡了。”   拓跋毅惊喜地抬起了头。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夫君,我其实也特别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只是,以后的几个月就得辛苦你了。”   “胡说什么?明明你比我更加辛苦。看着你因为怀孕整日吃不好睡不好。而我除了好好照顾你,其他什么都做了不。我感觉自己这个夫君当着真没用!”   韶子潇在拓跋毅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然后道:   “阿毅,你别这么说。在我眼里,你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夫君。”   ————   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韶子潇被腹中的一阵急痛弄醒。   他看着还在旁边熟睡的拓跋毅,决定在再忍一忍。   又过了一会儿,他痛得有些忍不住了。并且,他感觉到下身有些湿湿的。   难不成……是流血了?!   正当韶子潇打算叫醒拓跋毅并且告诉他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小路子推门走了进来。   韶子潇见到小路子来叫拓跋毅起床,这才想起来,他的夫君还要去上早朝呢!   于是他推醒了拓跋毅。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的脸上有一层薄汗,急忙紧张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韶子潇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你,只是马上要上早朝了。你快起床,不然,又得让所有的大臣等你一个人了。”   拓跋毅却不为所动,而是继续关心着韶子潇:   “子潇,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上都出汗了!”   “真的没有。就是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然后被吓醒了,就出了一身冷汗。”   “那我扶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这样睡着不舒服啊!”   “不用了,让辛荑扶我去就行了。你快去上早朝。”   “可是——”   “没有可是,你再不去我可就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马上去。子潇,如果不舒服的话,你一定不能忍着,要马上派人请太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待到确定拓跋毅已经走远后,韶子潇马上让辛荑去请了太医。   太医来得倒是又多又快,只是,这里面没有他最熟悉的钱檬初。   不过韶子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急忙让太医帮他保住孩子。   但这些太医诊脉过后,都说韶子潇这是要早产了。   平时温润如玉的韶子潇,此刻忍不住发脾气了。   “你们胡说八道!我的孩子才怀了八个月,不可能现在就要生了!”   “可是殿下,您都已经见红了啊……”   韶子潇不再理会这些太医,他直接让辛荑出宫去请钱檬初。   就在等待钱檬初到来的时候,拓跋毅上完朝回来了。   他本来想着回来和韶子潇一起用早膳,然后再开启美美的一天。   可他不曾想到,他竟然看到一个宫女端着一盆血水从他和韶子潇的房间走了出来。   拓跋毅急忙拉住了她,问道:   “这是谁的血?!”   “回禀陛下,这是……皇后殿下的血。”   拓跋毅的脑子瞬间“嗡嗡”作响。   那个小宫女见此,小声提醒:   “陛下您快去看看殿下吧,殿下他现在好像很不好。”   拓跋毅急忙跑进了房间,然后直接无视了其他人,直直地走到床边。   “子潇……”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来了,含着泪说道:   “夫君,你让太医保住孩子好不好?”   “子潇,你别怕。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的!”   然后拓跋毅才想起来太医还有点用。   只是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居然没有钱檬初!   拓跋毅朝着那群太医问道:   “钱檬初去哪儿了?!赶紧让他滚过来啊!”   一个胆子大的太医回答道:   “陛下,今日钱太医不当值。”   “朕管他当不当值!赶紧让他滚过来!否则,你们都别活了!”   这些太医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的了,听到这话,也只能跪下来磕头。   拓跋毅白了他们一眼,然后打算亲自去找钱檬初。   正在这时,辛荑带着钱檬初过来了,不过,两人都气喘吁吁。   拓跋毅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急忙拉着钱檬初来到了床边,道:   “给朕保住皇后!”   韶子潇听到这话,看了拓跋毅一眼。   拓跋毅这才惊觉,自己刚刚太激动,把最真实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了。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给钱檬初使了个眼色,道:   “还有孩子你也得保住!朕要大小均安!”   钱檬初点了点头道:   “臣尽力。”   当他给韶子潇诊脉过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殿下,您这是要早产了!”   韶子潇闻言,马上掉了一滴眼泪下来。   “就不能再保一段时间吗?孩子才八个月,我怕它……”   “已经不能再保下去了。不过请殿下放心,虽然孩子没有足月,但它发育地不错,因此存活下来的希望还是特别大的!”   说罢,钱檬初跟其他太医一起去煎催产药。   拓跋毅握紧了韶子潇的手,红着眼睛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早上就开始痛了?”   韶子潇点了点头。   “都是我不好,我连你疼不疼我都看不出来。害得你疼了那么久才找太医……”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只是被我矢口否认掉了。”   “子潇,以后你疼的话,不要再自己忍着了,告诉我好不好?你都不知道,刚刚我在门口看到那一盆血水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疼没了!”   “好,以后我都告诉你。可是夫君,如果这一劫我没熬过去。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拓跋毅听到这话,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韶子潇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允许!如果你敢丢下我和孩子走了,我就敢带着孩子来找你!” 第二十六章 死胎【这章不虐】【继续高潮预警】   韶子潇闻言,笑道:   “好,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两个的……呃!好疼!”   一阵急痛袭来,韶子潇疼得面目狰狞。   拓跋毅急忙把自己的伸到韶子潇的嘴边,道:   “子潇,你疼的话你就咬我,千万别咬你自己啊!”   韶子潇疼极了,于是真的咬了一口拓跋毅的手。   然后他就感觉满嘴咸味……搞得他很想吐。   他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拓跋毅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连衣服都浸湿了。   疼痛的间隙,韶子潇急忙道:   “夫君,你快去换身衣服。”   “我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可你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生病的。”   “但我就算换了干衣服,它一会儿也得变湿了。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在这儿陪着你!”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太后走进来说道:   “阿毅你快去换衣服,子潇这里有哀家陪着!”   “我不要!母后,我就要陪着子潇!”   “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让子潇既要受苦,又要担心你的身体吗?!”   “我……”   拓跋毅说不过太后,也就只能妥协了。   待到拓跋毅走出去之后,太后坐到了床边。   韶子潇看到太后来了,大吃一惊。   “母后,您最近腿脚不方便,太医说您要卧床修养啊,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得知你要生产了,我哪里还躺地住?阿毅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你腹中中,自然就是我的孙子或者孙女!子潇你且安心,皇子或者公主我都喜欢,你就放心地生!”   韶子潇虚弱地笑了一下。   “谢谢母后。”   这时,钱檬初把一碗催产药端了过来,太后亲自喂韶子潇喝药。   拓跋毅回来的时候看到喂药这一幕,心中竟然不是滋味。   呜呜呜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他来做吗?!   不过好在,一会儿他大有用武之地。   因为,韶子潇喝下催产药之后,羊水还是迟迟不破。   钱檬初急了,他急忙对着拓跋毅道:   “陛下,殿下早就已经见红了,但是羊水迟迟不破,宫口也不开,恐怕……”   “你对朕说这个干嘛!朕又不懂这些!你作为太医,赶紧想办法啊!”   “现下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扶着殿下起来走两圈——”   钱檬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否定道:   “你眼睛瞎了吗?!子潇他现在哪里有什么力气走路!”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就是……行房事。”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你的意思是说,让朕把羊水捅破?”   “……确实如此。”   “你早说嘛!”   (拓跋毅:终于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哈哈哈,老婆你等着我!)   (钱檬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陛下……)   于是拓跋毅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然后准备大显身手。   韶子潇刚刚在闭着眼睛忍受疼痛。等到他睁开眼睛之后,发现房间里面竟然只剩下拓跋毅一个人了。   而且,拓跋毅正手脚麻利地脱着衣服。不一会儿,他就亵裤都褪了下来。   韶子潇忍着疼痛问道:   “阿毅,你这是……?”   “子潇,钱檬初说羊水不破,孩子和你都会有危险的!所以,咱们现在得行房事,把羊水捅破。”   一直苍白着脸的韶子潇突然红了脸,道:   “一定要这样吗?我……”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脸,道:   “子潇,别怕,我会很轻的。”   “你进来吧,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咱们的孩子。”   ————   钱檬初再次走入这房间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得到连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哎,他真的很想哭,自己娶不到媳妇也就算了,还得天天看着两个主子恩恩爱爱、没羞没臊……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接生!   羊水破了之后,接下来的产程还算比较顺利。   等到宫口开了九指的时候,钱檬初让韶子潇开始用力。   可韶子潇被产痛折磨了这么久,哪还有什么力气?   无奈之下,钱檬初只能进行推腹。   拓跋毅看着钱檬初一双手大力地在韶子潇的肚子上推来推去,惹得韶子潇连连喊痛,忍不住说道:   “你能不能轻一点!子潇他很疼!”   拓跋毅这么凶地一说,钱檬初顿时不敢推了。   韶子潇轻轻地碰了碰拓跋毅的手,道:   “我没事,你让钱太医继续推吧。”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然后狠狠地瞪了钱檬初一眼,道:   “轻一点!”   钱檬初将手放到韶子潇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却又拿了下来,并且跪下来说道:   “陛下,臣刚刚已经算是很轻了。若是再轻一点,恐怕是没有任何作用。那殿下就不知道要疼到什么时候了。长痛不如短痛,所以……臣现在打算再重一点……”   “再重一点?!可是子潇他刚刚已经很疼了!你确定他受得了吗?”   “正是因为殿下很可能受不了。所以,现在需要陛下您去抱住殿下的身体,并且钳制住殿下的双手,以免他痛极之下伤害自己。”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拓跋毅还是照做了。   过不了多久,钱檬初就激动地说道:   “胎头出来了!殿下,咱们接下来再接再厉,孩子很快就能出来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力竭的他开始拼命用力。   八个月的孩子身量小,因此不一会儿,孩子就生了下来。   韶子潇已经太累了,在孩子下来的那一刻,直接晕了过去。   拓跋毅见此,急忙道:   “钱檬初!你快来看看皇后!他应该没事吧?!”   可钱檬初却对着韶子潇双腿之间的那个小婴儿发呆。   拓跋毅又喊了他一遍,他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是阴沉着说道:   “是个小皇子,但……已经没了呼吸。”   拓跋毅这才反应过来,孩子出生之后,好像还没有哭…… 第二十七章 “狸猫”换太子【高潮】   钱檬初小心翼翼地剪掉脐带,然后把浑身沾满血迹孩子抱了起来。   轻轻擦去血迹之后,胎儿青紫色的皮肤显露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已经夭折了许久。   拓跋毅一把抓起钱檬初胸前的衣服,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不是说孩子很好吗?!怎么会是个死胎?!”   “对不起陛下,是臣医术不精……”   “呵,医术不精?你知道朕和子潇有多盼着这个孩子吗?!而你短短的一句医术不精,着实是砸碎了朕和子潇的心啊!”   钱檬初跪了下来,视死如归地说道:   “请陛下责罚。”   拓跋毅看都不看他一眼,而且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盯着韶子潇苍白的面容,道:   “你先过来看看子潇如何了。”   钱檬初急忙站起来为韶子潇把脉。   “陛下放心,殿下只是太累了晕厥了过去,等到殿下睡够了,自然会醒过来的。”   拓跋毅闻言,颤抖着声音问道:   “等他醒了之后,朕……朕该如何告诉他,他千盼万盼的孩子,已经夭折了。”   “陛下……”   拓跋毅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摇着头道:   “不行!绝对不行!子潇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可是陛下,小皇子确实已经夭折了啊……”   拓跋毅盯着那个浑身青紫的死胎,冷冷地说道:   “子潇在生出孩子那一刻就晕厥了,他还不知道孩子是死胎。”   钱檬初听到这话,顿时毛骨悚然。   “陛……陛下,您的意思是?”   “你给朕记住了,子潇给朕生了一个健康的小公主!”   说罢,拓跋毅就抱着死胎走了出去,然后召集了所有的暗卫。   这些暗卫看着皇帝手中抱着一个浑身青紫的孩子,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拓跋毅沉着脸说道:   “你们马上给朕出去找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孩!一定要快!还有,暗一,你留下。”   除了暗一之外,其他所有的暗卫都急忙出宫去找婴儿。   拓跋毅让暗一跟着他来到了他当太子住的东宫,然后走入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房间。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拓跋毅看着这些东西,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道:   “这些都是朕小时候最爱玩的玩具。你把这些都装起来。朕和子潇没办法陪着这个孩子,就让它们陪着吧。”   暗一装好东西之后,两人又一起去了皇陵。   一路上,拓跋毅不说话,暗一更加不敢说话。   马车停在皇陵门口后,拓跋毅让暗一拿上东西,然后跟着他走。   只是,拓跋毅居然没有往皇陵里面走,而是走到了皇陵外的一处丛林。   暗一不解地问道:   “陛下,咱们这是?”   “埋葬孩子。你在这里开始挖吧。”   “啊?!”   暗一都惊呆了。   拓跋毅怀中的孩子虽然一出生就夭折了,但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而且这都已经到皇陵了,总不能埋在荒郊野外吧!   “暗一,你在发什么呆?赶紧挖啊!”   “是!”   拓跋毅之所以选择暗一过来,就是知道他最为沉稳。即便自己做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他也不会问为什么。并且,还会替他守口如瓶。   因为没带铲子之类的东西,所以暗一只能拿佩剑挖。虽然他力气大,但也是挖了好一会儿的。   拓跋毅将可怜的孩子放进去后,马上让暗一填土。   看着拓跋毅这么着急,暗一使上了吃奶了力气。   但拓跋毅还是觉得太慢了,万一现在子潇已经醒了呢!   所以他直接对着暗一道:   “你把土填严实了,朕先回去了!”   说罢,拓跋毅转身就走了。   回到皇宫后,拓跋毅发现几个暗卫已经带着一个女婴回来了。   只是,这个女婴肥肥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是足月的!   拓跋毅忍不住大发脾气!   “你们难道不知道朕的孩子是早产吗?!带个足月的孩子回到做什么?!”   暗卫急忙跪了下来,道:   “陛下……这早产的孩子很难找啊……”   这时,小路子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道:   “陛下,辛荑说殿下已经醒了,但她现在不敢进去服侍。”   拓跋毅心头一震,这孩子还没有找好呢,子潇怎么就醒了呢!   于是他黑着脸对暗卫说道:   “无论什么代价,一定要马上把一个早产的孩子带到朕的面前!”   顿了顿之后,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男孩也可以!”   众人听到这话,震惊不小。   他们都知道陛下想在宫外抱一个孩子回来,然后对皇后殿下说,这是他们的孩子。   如果是女孩,那没什么关系。   但如果是男孩,那陛下岂不是把皇位继承权都让给别人了!   于是,这些暗卫都发誓,一定要马上找到一个早产的孩子!   看到暗卫们都走了之后,拓跋毅也匆忙去找韶子潇。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来了,抱怨着说道:   “我叫了半天,为什么都没有人理我……”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你生产的时候大家都累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就醒过来,所以让他们都去休息了。”   “那你再让他们休息会儿,不用去叫醒他们。”   “好好好,都听你的。”   “对了夫君,我们的宝宝怎么样了?”   “你放心,好着呢!”   “那快把宝宝抱过来给我看看。”   “子潇,宝宝……奶娘还在喂他!”   “那你就让奶娘边喂宝宝,边抱过来。”   “这动作……难度有点大啊!要不,子潇你再等等吧。”   “不行,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们的宝宝是个死胎,然后我就被吓醒了。所以现在我一定要看到宝宝,否则我心里发慌!”   “子潇你再等一会儿,奶娘很快就能喂好了!”   “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咱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   “怎么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嗯……子潇,不如你猜猜看是男孩还是女孩?” 第二十八章 韶子潇心疼儿子,但拓跋毅心疼韶子潇啊!   韶子潇思考了一下,然后道:   “我一直和你说想要一个女孩。但现在看你这反应那么奇怪,所以我猜是男孩吧?”   拓跋毅只是苦笑着,他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因为他哪知道最后暗卫会给他带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看到拓跋毅似笑还哭的表情,韶子潇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它可是我拼了性命生下来的,所以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很喜欢的。”   拓跋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赶紧找理由逃出去。   “子潇,我估摸着奶娘快要喂好奶了。我现在就去把宝宝“”抱过来。”   “好,那你快点!”   待到拓跋毅走远了,韶子潇才想起来,拓跋毅还是没有告诉自己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的了,反正宝宝很快就会过来了。   只是韶子潇等了好久,拓跋毅都没有回来。   疲惫的他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拓跋毅正坐在床边守着他。   韶子潇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然后急忙抓住拓跋毅的手,道:   “你刚刚说你去把宝宝抱过来,为什么那么久了都不回来!”   “那是因为……宝宝吐奶了!我赶紧让人去请太医过来,所以就……”   “太医怎么说?咱们的宝宝要不要紧?!”   “子潇你放心,宝宝没事。太医说这是正常现象。”   “那你现在能不能把它抱过来?他生出之后,我都还没有见过他……”   说后面一句话之后,韶子潇的声音都哽咽了。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转过头去看看。”   韶子潇转过头,然后看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睡在他的身边。   韶子潇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那个孩子。   但他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缩了回来。   拓跋毅见此,急忙问道:   “怎么了子潇?”(难道子潇已经发现了这不是他的孩子?!)   韶子潇哭着说道:   “他好小,我怕弄疼他。”   拓跋毅忙把韶子潇揽入怀中,道:   “他会慢慢长大的!”   韶子潇想到自己以前看到的婴儿都是白白嫩嫩的,而面前这个孩子皱皱巴巴的,心中更加难受。   “都是我没用,不能保他到足月。”   “子潇,你别这样想。太医说宝宝虽然有些先天不足,但都是可以补回来的。皇宫里面什么药材没有?所以你就安心吧,咱们的宝宝日后肯定白白胖胖的!”   “嗯。”   看着韶子潇仍然在伤心的神情,拓跋毅忙岔开话题。   “子潇,咱们的宝宝还没有名字呢。你读书多,不如你来取一个吧!”   “他是个皇子,那按照规矩,应该是由礼部拟定几个名字,你再最后挑一个的。”   “不,他可不是皇子。”   “嗯?什么?”   “他是我的嫡长子,理应就是太子啊!”   “不不不,他现在还那么小,你不能封他为太子。”   “可是生孩子实在是太受罪了。子潇,我不想让你再受这样的苦了!”   韶子潇闻言,看着在旁边安静睡觉的孩子,笑道:   “虽然是很苦,但一想到他是咱们两个的亲骨肉,我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高兴。”   听到“亲骨肉”三个字,拓跋毅的脸色变了变。韶子潇握住他的手,道:   “夫君,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为了照顾我,你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   拓跋毅话还没有说完,睡在旁边的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   韶子潇也顾不上听拓跋毅讲话了,他急忙轻柔地把孩子抱到怀里,“无师自通”地哄着他。   拓跋毅见此,闭上了嘴巴,把接下来的话咽到了肚子。   韶子潇哄了好一会儿,孩子还是不停地哭闹。   于是韶子潇向拓跋毅投去求助的目光。   天知道拓跋毅是多么想把这个小野种扔到地上,然后告诉韶子潇,这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孩子,你不要对他那么好!   但是不行,如果子潇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夭折,他该有多难受啊!   而拓跋毅宁愿自己苦一些,也不想看着韶子潇心痛落泪。   于是他急忙道:   “子潇你别着急,宝宝可能是饿了。你把他给我,我抱到奶娘那里去。”   韶子潇看着怀中幼小的孩子,非常不想和他分开。   于是他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拓跋毅,道:   “夫君,你能不能让奶娘到这里来喂奶?”   “这……那好吧,我去把奶娘叫过来。”   岂料奶娘来了之后,这个孩子不但不喝奶,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于是韶子潇急忙让人把太医请了过来。   钱檬初诊断后说孩子这是受了凉生病了。   韶子潇不解地问道:   “什么?现在天气也不冷啊,怎么会受凉呢?”   拓跋毅知道这是暗卫他们把孩子从宫外带回来的路上用了轻功,风劲肯定很大,刚刚出生并且还是早产的孩子当然受不了。   但这事怎么能让韶子潇知道?于是他给钱檬初使了个眼神。   钱檬初马上会意,然后瞎编道:   “殿下,婴儿和咱们大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更容易着凉。”   韶子潇也不去深究孩子为什么生病,而是开始亲自照顾他,并且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是个刚刚生产完,现在非常需要休息的人。   韶子潇心疼儿子,但拓跋毅心疼韶子潇啊!   尤其是看着韶子潇为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早产儿这样操心,拓跋毅心中真的不是滋味!   于是他强硬地把这个孩子丢给奶娘照顾,然后让韶子潇躺在床上休息。   为了防止韶子潇悄悄溜去照顾孩子,拓跋毅也上了床,并且将韶子潇圈在怀里。   韶子潇虽然疲倦,但他非常担心孩子,因此睡不着。   不过有拓跋毅在这里镇守着,他当然不能去照顾孩子。   于是他只能躺在拓跋毅的怀里胡思乱想。   然后,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夫君,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第二十九章 韶子潇发现异常   拓跋毅闻言,干笑了两声,道:   “怎么可能呢?只是因为宝宝出生之后,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他身上了,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这是吃醋了嘛!”   韶子潇却严肃地说道:   “可我就是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   正当拓跋毅冷汗枳流的时候,韶子潇突然笑道:   “夫君,我估摸着你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我不和你聊了,你快睡觉!”   拓跋毅擦了一把冷汗,道:   “好啊。”   只是,拓跋毅心中有鬼,哪里睡得着?   但他害怕韶子潇担心他,于是只能装作已经呼呼大睡的样子。   韶子潇见此,还以为拓跋毅真的熟睡过去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拓跋毅的怀中钻了出来,然后疾步走向偏殿。   偏殿中,生了病的孩子仍然在大哭大闹。   奶娘虽然站在一旁尽力地哄着,但一点点用都没有。   见韶子潇来了,奶娘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韶子潇笑道: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他。”   说着,韶子潇就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很快,孩子竟然就不哭了,而且还在他怀里安静地睡觉。   奶娘在一旁笑道:   “殿下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韶子潇急忙道:   “你声音小些,他好不容易睡着。”   奶娘轻声说道:   “奴婢刚刚哄了好久都没有让小殿下安静下来,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奴婢?”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哄小孩子。但现在把他生下来后,我就这么无师自通了。或许,这就是父子连心吧。”   在门外偷听的拓跋毅内心一阵绞痛。   哎,他是不是不该撒这个谎。   现在好了,子潇对一个野种那么上心!   如果这是他们的亲骨肉,他最多就是吃吃醋。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啊,拓跋毅感觉自己恨上了这个孩子!   这时,他听到里面的韶子潇打了个喷嚏。   拓跋毅急忙冲了进去,然后外衣脱给了韶子潇,道:   “大晚上出来,怎么也不批件衣服?是想担心死我吗?”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夫君,我们这里是不是太吵,都把你给吵醒了!”   “别瞎想,我就是起夜的时候发现你不在,然后一猜就猜到你在这里。”   “咱们的宝宝生病了,我怎么能安心地睡觉呢?”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子潇,那这样好不好,我替你守在孩子身边,你回去睡觉。”   “不行,你明日还要早朝呢。”   “我……我明日可以不上早朝啊!反正都已经好几天没上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可是——”   拓跋毅实在不忍心韶子潇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照顾孩子,而且这个孩子还不是他们亲生的!   于是拓跋毅直接点了韶子潇的睡穴,然后把他抱回了寝室。   至于刚刚答应韶子潇要亲自照顾孩子的话,当然是不可能兑现的。   拓跋毅才不想管这个小野种呢!   所以他直接抱着韶子潇上床睡觉了。   因为睡了一个好觉,于是第二天清晨,拓跋毅就非常勤奋地上朝去了。   而被点了睡穴的韶子潇快要到中午了才醒过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辛荑就进来对他说道: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太后娘娘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那你赶紧请母后进来啊!”   于是韶子潇想要下床迎接太后,但他才刚刚掀开被子,太后就疾步走了进来,并且拦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子潇,你刚刚生产完,现在可千万不能下床。”   “母后放心,因为宝宝是早产的,身量小,所以我没受什么苦。只是,苦了这个孩子,从小就身子骨弱……”   太后显然不想谈孩子,而是说道:   “什么叫‘没受什么苦’,你生产的时候我可是在旁边看着的。哎呦!那看地我这个老太婆心都快疼死了。真真是太受罪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虽然受罪,但我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感觉都是值得的。对了,母后你应该想看看宝宝吧?我马上让他们把宝宝抱过来!”   太后急忙道:   “我看孩子干嘛啊?我当然是来看你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愣住了,心道:   这不可能吧,我有什么好看的……太后肯定是来看孙子的吧……   太后见此,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说漏嘴了,于是急忙道:   “我的意思是,那孩子身子骨这样弱,抱来抱去的岂不是又得生病了吗?所以我现在先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再专门去看那孩子吧。”   韶子潇闻言,笑道:   “母后你放心,他虽然身子有些弱,但还不至于这么容易生病。”   于是韶子潇让辛荑去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他对着太后笑道:   “母后,您快抱抱他呀!”   太后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把孩子抱了起来。   只是她才哄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孩子,然后让辛荑把孩子抱回奶娘那里。   韶子潇都懵了。   难道是因为拓跋毅不是太后亲生的,所以太后不喜欢这个孙子嘛!   太后见韶子潇脸色有些不太好,急忙随便寻了个理由解释道:   “子潇,你别误会。我最近胳膊不太舒服,所以不能久抱孩子……”   韶子潇闻言,马上担心起太后的身体来:   “什么?母后您不舒服?!那太医怎么说?!”   “你别担心,太医说只要不提重物就没事。不过这话了也等于白说,谁敢让我提重物啊!”   韶子潇听到这话,急忙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母后,那刚刚是我不好,竟然还让您抱孩子……”   “你前千万别这么想。他可是我小孙子呀!我抱抱他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太后现在表现地对这个孩子特别宠溺,但韶子潇还是觉得,太后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第三十章 韶子潇发现真相(高能)   太后离开之后,韶子潇坐在床上冥思苦想。   辛荑见此,不解地问道:   “殿下,小殿下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您怎么还眉头紧锁?”   韶子潇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辛荑,认真地问道:   “你有没有发现,母后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呢。小殿下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孙子啊!”(一般人都不知道拓跋毅不是太后亲生的)   “可我总是感觉,母后的表情和行为都不太对。”   辛荑给韶子潇倒了一杯水,然后笑道:   “奴婢看呐,是殿下您想太多了。”   韶子潇接过水杯并没有喝,而是叹了口气道:   “或许吧。”   薄暮降临的时候,拓跋毅从政事堂回到未央宫用晚膳。   韶子潇帮他夹菜的同时,突然问道:   “夫君,你昨晚上有照顾咱们的宝宝吗?”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说道:   “我当时心疼你,就点了你的睡穴。把你送回去之后,我当然是又跑过去照顾咱们的孩子啦。我答应过你的嘛!”   “是吗?那你今日还去早朝,然后又在政事堂坐了一天……”   “子潇,那个……我……”   “夫君,我的意思是,你太辛苦了。都是我不好,宝宝生病了,我明明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却还是要坚持去照顾他,最后倒你累得没办法休息。夫君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拓跋毅听到这话,放下了筷子,并且握住了韶子潇的手,深情地说道:   “子潇,谢谢你。”   “我的傻阿毅,这有什么可谢的?来,快尝尝这个,我觉得可好吃了呢!”   用过晚膳后,韶子潇又拉着拓跋毅去看孩子。   突然,韶子潇问拓跋毅道:   “宝宝的名字决定了吗?我们总不能老是叫它‘宝宝’吧,它该有自己的名字了。”   “这个……礼部还没有把拟定的名字给我。”   “可它都已经出生好几天了。”   “对呀!我明天就去骂骂礼部尚书,他们简直想造反,居然现在都没有把名字拟好!”   “你今日上朝的时候,就没有想到问一问吗?”   “……子潇,你知道我昨晚上一直在照顾宝宝,所以今日有些昏头昏脑的,就给忘记了……”   看着韶子潇黯淡下去的眼神,拓跋毅急忙道歉:   “子潇,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生气!”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只是我在想,既然你都已经很累了,那咱们今日就早些歇息吧。”   “好啊。”   两人沐浴过后就躺到了床上,但都难以入睡。   可这两人都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于是一动都不不动,生怕吵醒了心爱之人。   又过了好久,拓跋毅感觉到自己的腰麻了。   于是他打算起来活动一下。   走到外面,看着寂静无声的夜晚,拓跋毅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的父后甚至都不知道他夭折了。而其他人虽然知道,却最多只是惋惜一声,这世上真正能把他放在心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拓跋毅一个人了。   突然,拓跋毅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祭奠过这个孩子。   于是他让小路子去准备了祭坛。   准备好后,拓跋毅就开始祭奠他那夭折了的可怜孩子。   只是拓跋毅才刚刚开始祭奠,韶子潇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   不过小路子忙着烧纸钱,而拓跋毅正在跟他逝去的孩子说话。因此,没有人知道他已经走近。   “好孩子,父皇这是第一次祭奠你,但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父皇很对不起你,竟然丧心病狂地用别的孩子来替代你,你心里肯定怨死父皇了吧?”   拓跋毅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响动。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过了头。   韶子潇正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   在一旁烧纸的小路子见此,急忙跪了下来,不敢说一句话。   拓跋毅见韶子潇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到。   于是拓跋毅装成没事人似的走到他的身边,道:   “子潇,你怎么起来了?”   韶子潇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拓跋毅心下明了,这个反应,怕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他走上前去抱住了韶子潇的身子,柔声说道:   “子潇,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好不好?”   韶子潇一把推开拓跋毅,然后走到祭附近,颤抖地说道:   “你这是在祭奠谁?”   韶子潇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拓跋毅的回答,于是他带着哭腔问道:   “你刚刚说,你用别人的孩子代替我们孩子,这是真的吗?”   拓跋毅还是沉默着。   韶子潇不再指望拓跋毅了,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小路子”。   小路子急忙道:   “殿下,奴才在。”   “你来说,你们这是在祭奠谁?!”   拓跋毅都不敢说出口的话,小路子哪里敢说。   于是小路子只能不停地磕头,道: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拓跋毅见此,明白韶子潇心里已经是知道答案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   “子潇,正如你听到的那样,咱们的孩子已经夭折了。我现在,是在祭奠那个孩子。”   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的孩子抱过来!还骗我说是我的孩子……”   “子潇你听我说,我是因为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这样的。”   “呵,我接受不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早晚有一天,我会发现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拓跋毅又沉默了。最近事情太多,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么久远。只是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到韶子潇和这个孩子有了很深的感情,剩下的应该就好办了。   韶子潇见他沉默不语,又问道: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吧?”   “什么?”   “我其实早就感觉你们都不太对劲,我还安慰自己,是我想太多了!可你们呢,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傻子一样哄骗!” 第三十一章 韶子潇不见了?!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汹涌而出的泪水,心疼至极。   他想握住韶子潇的手,却在刚刚触碰之时就被甩开了。   “你别碰我!”   “子潇,外面冷,咱们先进去好不好?”   韶子潇像是没听到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默默地流着眼泪。   正当拓跋毅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韶子潇突然开口说道:   “你把那个孩子送回到他父母的身边吧。”   “子潇……”   “他的娘亲拼了性命把他生下来,结果却被你抱走,你让他娘亲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好好好,子潇你别激动。我马上让暗卫把他送回家。”   “等天亮了再送吧。现在太冷了,他身体不好,我怕他生病。”   “子潇,你这样喜欢他,不如,咱们认他做干儿子好吗?”   “不用了。我不想有干儿子,我只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   “好,我都依你。那……你刚刚也说了,现在冷,咱们就先回房间吧?”   说着,拓跋毅尝试着搂住韶子潇的腰。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韶子潇居然没有抗拒。   正当他以为韶子潇已经从悲痛欲绝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时候,韶子潇突然说道:   “夫君,你让我看一眼我的宝宝。”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拒绝道:   “子潇,宝宝已经入土为安了,是我亲自埋葬的。”   “求你……”   “子潇,我说了,宝宝他已经入土为安了,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他了,好不好?”   “夫君,我求求你了,就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他在我的肚子里面待了八个月,而我……我却连见都没见过他一面!”   看着韶子潇又开始哭泣,拓跋毅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有一点他特别清楚,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韶子潇看到他们儿子的尸体!   于是拓跋毅直接将韶子潇打横抱起来,然后往房间里面走去。   韶子潇并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动一下。待到拓跋毅将他放到床上后,他主动握住了拓跋毅的手,并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夫君,我可以接受我们的宝宝夭折了。但,求你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   拓跋毅听到这话,心中愈发难受。   他知道韶子潇这哪里是接受了宝宝的夭折,分明就是还不甘心。   如果让韶子潇看到了宝宝死亡的惨状,他肯定会崩溃的!   于是拓跋毅坚定地说道:   “子潇,除了这件事,我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   “可我只想要我的宝宝!”   “子潇,你已经吃了生子丸。咱们以后还能有很多孩子,何必偏偏要纠结于这一个和我们根本就无缘的孩子呢?所以,忘了他吧!”   “拓跋毅,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凭什么把他说成与我们毫无关系?!”   韶子潇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道:   “也是,孩子是怀在我肚子里的,你当然对他没什么感情。我今日,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最是无情帝王家’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也生气了。   “韶子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对他没感情?!他可是我亲自抱去皇陵埋葬的!我当时哭了一路……”   韶子潇突然抓住重点了。   “他埋葬在皇陵?”   拓跋毅非常懊悔,自己怎么就把孩子的埋葬地点给说出来了呢?!   “子潇,你死了这条心吧,最近一段时间,我是不会让出宫的,更不要说是去皇陵了!”   “拓跋毅,你这样跟囚禁我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囚禁你多难听。而现在我可是有正当理由的。”   “呵,正当理由?”   “是啊,子潇,你还在坐月子呢。乖,你安心养身体,等你出了月子,夫君带你出去玩。”   韶子潇听到这话,竟然感觉无法反驳。   于是他躺了下去,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熄了灯,道:   “子潇,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快睡觉吧。”   说是要睡觉,但拓跋毅心里烦乱,因此他真正睡着还是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   并且过了一会儿,小路子就来叫他上早朝。   这一叫,把刚刚睡着的韶子潇也给叫醒了。   虽然韶子潇还是没有转过身子,但是拓跋毅能感受得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于是他对着韶子潇的后背说道:   “子潇,我先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儿,等我下了早朝,咱们再一起用早膳好不好?”   韶子潇没有回答,拓跋毅也不强迫,而是继续叮嘱道:   “子潇,出宫,尤其是去皇陵这件事你就别想了,我会在未央宫周围多派些侍卫,你是出不去的。所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罢,拓跋毅在韶子潇的后脑勺亲吻了一下,然后去光明宫上早朝了。   拓跋毅前脚刚走,韶子潇马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穿好衣服、挽好头发,然后走出了房间。   守在门口的辛荑吓了一大跳。   “殿下,您、您穿好衣服啦?为何不叫奴婢进去服侍呢?”   “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宫一趟。你快去给我备辆马车!”   “殿下,您开什么玩笑,您还在坐月子呢,快去床上躺着呀。”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殿、殿下,恕奴婢不能从命。”   韶子潇心下一沉。   “是拓跋毅吩咐你的?”   “没错,而且陛下还把出宫的令牌给拿走。所以殿下,就算奴婢准备了马车,咱们也出不了宫门。”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他动作还挺快的,就这么怕我出去吗?”   “殿下,陛下也是为了您好。您就回床上躺着吧。”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   只是,刚刚说完这话,他就晕倒在了地上。   辛荑吓坏了,她急忙喊人去找太医。   正当辛荑出去喊人的时候,韶子潇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躲到了偏殿去。   辛荑带着太监回来的时候,发现刚还晕倒在地上的韶子潇居然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逃出宫   辛荑都快急哭了!   她急忙召集了未央宫所有的宫女太监,让他们赶紧去找皇后。   趁着辛荑召集太监的时候,韶子潇偷偷地从偏殿跑了出去。   只是等他走出未央宫后,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虽然他知道宫门口在哪儿,但是如果走路过去的话,最起码也得小半天,更别提守在宫门口的侍卫会不会让他出去了。   尽管有这些顾虑,韶子潇还是疾步走向宫门口。   可是半路上,他不慎摔倒在了地上。   正当他要自己爬起来的时候,有一个从他的身后将他扶了起来。   韶子潇心头一震。   他害怕,这个人会是拓跋毅,然后,把他强行带回去囚禁着。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那可怜的宝宝了!   真是太可笑了,曾经,他一天见不到拓跋毅,心里就想地慌。可现在,他最害怕见到的人,竟然也是拓跋毅!   他不敢回头看扶他的人,而扶他的那个人却先开口了。   “公子,您没事吧?有没有摔疼了?”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韶子潇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多谢你了。”   韶子潇这才回过头,然后他看到,扶他起来的人穿着侍卫的衣服。   “可,你的手都破了……不如,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我给你擦点药吧?”   “不用了,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   “那好吧,办完事之后,你一定要记得擦药。”   韶子潇道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向前走。   才走了几步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又转过身子,然后发现那个侍卫还在怔怔地看着他。   于是他走到那个侍卫面前,问道:   “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当然可以。”   “呃……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你。”   “那你快说吧,看你这么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一件特别要紧的事情。”   “我想出宫,但我没有出宫的令牌。”   “你别担心,我有令牌,我带你出去。”   韶子潇有些懵了。他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这么顺利。   “你……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出宫要干什么吗?”   “不用问,因为我信你啊。不过呢,我每次出宫最多只能带一个低级侍卫,所以,还得麻烦你先跟我去换衣服。”   于是韶子潇跟着那个侍卫来到了他的住所,并且换上低级侍卫的衣服。   那个侍卫看到他换好衣服后,眼神都不对了。   韶子潇急忙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妥吗?”   “是我失策了。你的这身形样貌,根本就不像是练过武的人。所以就算你穿着这身侍卫的衣服,也没人会相信你是个侍卫的……”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   那个侍卫从他的衣柜深处拿出一个钱袋子,笑道:   “诶!你别愁眉苦脸的,没有什么是这个解决不了的!”   “多谢了。你放心,等回来之后,我一定会把银子还给你的。不过我现在真的有很急的事情,咱们能不能快些走?”   那个侍卫挑了一下眉头,道:   “想要快些走?”   “当然。”   那个侍卫轻笑一声,然后半蹲了下来,道:   “来!到我背上!”   “什、什么?”   “不是你想快一点吗?走路肯定慢呀,所以我打算用轻功。”   “你的意思是,你要背着我去?”   “你再不上来的话,就只能自己走了哦!”   韶子潇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拓跋毅应该已经下朝了,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两只手攀上了那个侍卫的脖子。   那个侍卫运着轻功,不一会儿就带着他来到了宫门口。   当韶子潇跟着他走出去的时候,一个守门侍卫拦住了他:   “你长得这么清秀?不是侍卫,是太监吧?”   韶子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带他过来的那个侍卫把钱袋子拿了出来,笑道:   “大哥,这些都是孝敬您的。您就行个方便呗!”   守门侍卫掂了掂钱袋子的分量,然后不屑地说道:   “这这钱,还不够我塞牙呢,更何况我还得跟兄弟们分!”   “大哥,我们刚刚走得急,所以就只带了这些。您放心,等我们办完事回来,这银子肯定加倍给您!”   “呵,你看我像是那种贪图银子的人吗?”   “您当然不像啦!”   “这袋银子我先收下了。你们回来之后也不用再给我银子了。我呢,只想要这位公公服侍我一晚上。”   说着,他就指了指韶子潇。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中虽然惊讶,但为了能去见自己的儿子,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我答应你。等我回来,我就服侍你一晚上。”   守门侍卫得了承诺,就放他俩出去了。   出了宫门后,那个侍卫愧疚地说道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害得你晚上还要……”   “不用说对不起。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已经特别感激你了。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去服侍他呢。”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向前走去。   那个侍卫急忙跟上了他,问道:   “你要去哪儿啊?不如,我送你去吧。”   “不用了,谢谢。”   虽然被拒绝了,但那个侍卫还是“死缠烂打”。   “我叫薛锋,你叫什么名字啊?”   韶子潇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薛锋见此,内心一阵失落,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远远地跟在韶子潇的身后,不愿离去。   韶子潇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了,就以为薛锋已经离开了。   他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尤其是拓跋毅知道他肯定要去哪里,如果被这个“醋王”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而且那么亲密,那这个薛锋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呀!   薛锋已经帮了他很多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薛锋来趟这趟浑水。 第三十三章 韶子潇羊入虎口   走过一条狭长宫道之后,韶子潇来到了御街。   一个马车夫见他行色匆匆,便招呼道:   “公子要坐车吗?我家的马车是全京城最舒服的!很多达官贵人都坐过!”   韶子潇正好要找辆马车,便说道:   “要!只是……我没带银子,可不可以下次再付钱给你?”   “啊?!这……”   韶子潇见他犹豫,知道还有希望,就放下了身段,哀求道:   “求求您了。我现在真的有特别特别要紧的事情!您放心,我下次一定加倍补偿您!”   那马车夫见韶子潇长得眉清目秀,不像是会讹他的那种人,于是一心软,就答应了。   “公子请上车吧,对了,您要去哪儿啊?”   “皇陵。”   “……公子,您、您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皇陵。”   “这……还是请您下去吧。”   “为什么啊?”   “公子,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实在是不敢去皇陵那种地方!”   这时,又有一个人要坐车。   于是那个马车夫催促道:   “公子,请您快点下去吧!”   韶子潇只好下了马车。   正当他感到迷茫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韶子潇回头一看,竟然是薛锋。   “你怎么还跟着我?”   薛锋不回答他的闻言,而是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皇陵?”   “我……有一件事情要办,对我来说,它非常非常重要。”   薛锋笑了一声,道:   “来,上马吧!”   韶子潇往旁边一看,果然有一匹马。   “这是哪儿来的?你刚刚出宫的时候没有骑马啊。”   “这是我租来的。本来是想租马车的,但我的银子已经不够了。”   韶子潇想起他刚刚为自己送出去了一袋银子,于是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   薛锋摆了摆手,道:   “你说对不起干嘛呀?这些都是我自愿的。而且,赚了钱本来就该花在美人身上嘛!”   韶子潇听着这句略带调戏的话,终于笑了。   “你这话说得不对。赚了钱,应该花在你娘子身上啊。”   “可我还没有娘子。还有,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呢?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可以每天都逗你笑!”   韶子潇听出了他的话中“求偶”的意思,然后非常抱歉地说道:   “我已经有爱人了。”   “这样啊……没事,那我们就当交个朋友吧。来,快上马,我带你去皇陵!”   于是韶子潇在薛锋的搀扶下上了马。   接着,薛锋也坐到了马上,并且说道:   “我要出发了!你……抱紧我。”   “啊?”   “你不是很着急吗?所以我打算骑地快一点。但如果你不抓着我的身体,很容易被马甩出去的!”   “这样啊……”   于是韶子潇抱住了薛锋的腰。   薛锋感受到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然后开始策马奔腾。   大梁的皇陵建在京郊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因此穿过繁华的街道后,必须要经过一段非常荒凉的道路。   薛锋好好地骑着马,突然,马匹的嘶鸣响彻云霄,而薛锋和宋绾也都被掀倒在了地上。   薛锋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发现,他的马已经倒下了,并且四只马蹄子从它的身体上滚落下来。   原来是有人在这里安置了利刃,凡是经过的马,基本上都会被砍断马腿。   薛锋知道,这一定是强盗布下的陷阱,而刚刚的马叫声就是提醒他们,猎物已经上钩了。   于是他急忙拉着韶子潇开始狂奔,企图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十几个强盗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为首的一个强盗贼兮兮地笑道:   “呵呵,两位小兄弟,去我们那里坐坐呗!”   于是,薛锋和韶子潇被这群强盗给绑了起来,带回了老窝。   这群强盗在他们身上搜了又搜,结果却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于是,强盗非常生气,后果也很严重。   “喂!你们两个穷鬼还想不想活了?!”   薛锋急忙道:   “爷!我们当然想活着!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这一下子可是造了十四级呢!真是太伟大了!呜呜呜我太崇拜您了!”   “少给我花言巧语!想活着呀?就给你们的家人写信,让他们凑一千两银子过来,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薛锋为难地说道:   “我没有家人……”   “那就写给你朋友!”   “我的朋友也都是穷光蛋,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钱。”   这时,一直沉默的韶子潇说道:   “让我来写吧,你不要为难他了。”   于是强盗给韶子潇松绑了,然后拿了纸和笔给他。   在强盗的注视下,韶子潇写的时候有些紧张,因此出了些汗。   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然后,他刚刚因为摔倒而被泥土“侵袭”的脸,一下子白净了起来。   所有的强盗看着他的脸直流口水。   强盗头子说道:   “不用了,我们不用银子了。”   韶子潇还在认真地写信,听到强盗头子这话,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所以我们可以直接走了吗?”   “他可以走,但是你得留下来,给我做压寨夫人!”   听到强盗头子色眯眯的话语,韶子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呀?那我就只好杀了他咯~”   说着,强盗头子就磨刀霍霍向薛锋。   韶子潇急忙道:   “不!你不要杀他!”   “哦?那你到底是答应我,还是不答应我呢?”   薛锋闻言,急忙道:   “你别答应他!死就死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强盗头子嫌薛锋太烦,于是将他摔倒在地,然后用脚踩着他的脑袋。   韶子潇看到薛锋已经命悬一线了,急忙道:   “好,我答应做你的压寨夫人。但你要信守承诺,把他给放了!”   强盗头子笑着松开了脚,道:   “夫人你放心,等我们圆房了之后,我一定放了他!” 第三十四章 子潇差点失身,结果竟然是……   韶子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脑海之中浮现的,是拓跋毅的脸。   果然在最危急的时刻,他始终惦记着的,还是拓跋毅啊。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拓跋毅能不能在他失身之前来救他……   如果他被强盗侮辱了,那他绝对是配不上拓跋毅的了!   正当强盗头子把韶子潇扛在身上,打算带他回房间“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有一个人推开了大门。   韶子潇满怀希望地望着门口,然后发现进来的不是拓跋毅,而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那个强盗头子看到这个书生,急忙把韶子潇放在了地上,然后跑过去问道:   “吴先生,您回来啦!今日那群小屁孩没有为难您吧?”   那个书生笑道:   “昨日他们不开心是因为我答应给他们每人买一只毛笔,却食言了。不过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今日我带着他们玩了很久,他们马上就又说我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了。”   那强盗头子低下了头说道:   “对不起啊吴先生,是我没用,好久都没有劫到钱,这才让你食言了……”   “没事,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对了,这两位是?”   吴先生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薛锋和韶子潇。   强盗头子挠了挠头,道:   “今日好不容易劫过两个人,谁知他们身上竟然一个铜板都没有,我只好让他们留着做人质了。”   吴先生捡起地上飘落在地上的信纸,粗略读了一遍之后,脸色大变。   “这个信纸是谁写的?!”   强盗头子急忙指着韶子潇,道:   “是他写的啊,怎么了?”   吴先生走到韶子潇身边,蹲下丨身子道:   “请问,公子您和漓梦山庄的沈老板是什么关系?”   韶子潇愣了一会儿,然后道: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您把这么重要的求救信写给他,关系一定匪浅吧?!”   “嗯……还好吧。”   “那么,漓梦山庄的沈老板看到这信,一定会带着钱财来救您吧?”   “应该是会的吧……”   其实韶子潇对沉寂可没什么信任,不过他兄长天天跟沉寂歪腻在一起,他兄长看到了一定会来救他的嘛!   强盗头子走到他们身边,好奇地问道:   “吴先生,你问他这些问题做什么呀?”   “薛大哥,咱们可能要发大财了!”   “啊?为什么?”   “漓梦山庄你听到过没?!”   “还真没有听说过……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反正那里面都是值钱的古董,而这位小公子和漓梦山庄的主人沉寂交情匪浅,所以,只要把这封信给沉寂,沉寂就会来救这位小公子。到时候沉寂随便给我们几个古董,我们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   “啊?!所以……所以我不能娶他多压寨夫人了?!”   吴先生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什么眼神,他是个男子,你怎么娶他做压寨夫人?”   “可我喜欢的,一直都是男子啊……”   吴先生尴尬地笑了一声:   “是吗?我怎么出来都没有听薛大哥你说过呢?”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   说罢,强盗头子就急忙转过身子,好掩饰自己失望的眼神。   听到了吴先生那些话,所有的强盗都把薛锋和韶子潇当做金主来伺候,要什么给什么,除了不让他们离开这里。   夜深之后,薛锋和韶子潇被带到一间干净的房间,强盗头子怕他们趁着夜色逃跑,特意安排了不少属下守在门口和窗口。   薛锋看着这阵势,知道逃跑是不大可能的了。   但由于被强盗关押起来,他也不知道没心没肺地睡觉啊!   于是,漫漫长夜,他只能选择和韶子潇讲讲话了。   “那个……咱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嗯。”   感觉到韶子潇兴致缺缺,薛锋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老早就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你的名字啊?”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我姓萧。”   薛锋听到这话,心头感觉被剜了一刀。   自己刚刚为了保护面前这个人,宁愿自己去死。   而当自己问他的名字之时,他却只肯把他的姓说出来。   薛锋生气了。   “萧公子,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对于突然“发疯”的薛锋,韶子潇一点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什、什么?薛公子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只肯告诉我/你的姓?!”   “啊这……”(韶子潇内心OS:因为这么短的时间,我只给自己取了个姓,还没来得及起名呢!)   “算了算了,不愿意说就不要说了,我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   韶子潇笑道:   “薛公子,谢谢你。”   看着韶子潇第二次对他展露笑容,薛锋觉得自己被强盗绑架也算是挺值的了!   不过他只是在心里偷偷开心,表面上还是非常愧疚地说道:   “都怪我没本事,如果我以前练武稍微勤奋一点,说不定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囚禁在这个小房间里……”   韶子潇叹了口气,道:   “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落入强盗之手。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薛锋听到这话,心头一震。   因为他感觉到,韶子潇在说“他”之时,眼睛里面好像会发光……   “他是指谁?!是漓梦山庄的沉寂吗?!”   面对薛锋突然严肃的口吻,韶子潇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平淡地回答道:   “不是沉寂,他,是我的夫君。”   “你……你已经有夫君了?!”   “是啊,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薛锋内心OS:我还以为你口中那个所谓的“爱人”,只是你为了拒绝我的搭讪编造出来的!没想到是真的呜呜呜……)   看着薛锋明显不对的神情,韶子潇问道:   “薛公子你怎么了?”   既然已经没戏了,薛锋决定和韶子潇说实话:   “萧公子,你的夫君应该是找不到这里的。”   “应该找得到的,他知道我要去皇陵。”   “可,我带着你走的那条路,不是去皇陵的路……” 第三十五章 韶子潇,你是打算和刚刚那个男人私奔吗?   听到薛锋这话,韶子潇愣了好久,然后才缓缓地问道:   “什么意思?我不是明确告诉你,我要去皇陵吗?”   “我其实,是想带你……私奔!”   “私、私奔?!薛锋,你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吗?那是两个两情相悦的人一起离开!咱们两个好像才刚刚认识吧?”   “我们确实刚刚认识,但我总感觉,我和你很熟悉,好像前世就是夫妻一般。”   “薛锋,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有夫君了,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你生气了?”   韶子潇不作回答,但薛锋知道,他这样的沉默表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薛锋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赌上了所有,最终却是一无所有。”   听出了薛锋话中的心灰意冷,韶子潇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虽然薛锋最后没能带他去皇陵,但如果没有薛锋的出现,不要说是皇陵了,他现在可能连宫门都还没出呢!   因此,他怎么说也能算是自己的大恩人了。自己确实是不该这么冷言冷语地和他说话。   尤其是他们现在都被绑架了,自己能够拉话的,也就他一个人了。   于是他勉强笑着问道:   “那你刚开始打算带我去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可我们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你不怕饿肚子吗?”   “你放心,我力气大得很,我可以马上找个活干,挣钱养你!”   “可你作为侍卫擅自离开皇宫,你就不怕被捉拿回去吗?”   “不会的吧,他们才没有这么无聊。”   “我也是从皇宫里面出来的,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薛锋沉默了一阵,然后道: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韶子潇顿时来了兴趣。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身份?”   “我猜,你应该是一个很得宠的公公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都快要怀疑人生。   宫门口那个糙侍卫眼拙,把他认成是太监也就算了,怎么这个薛锋也以为他是太监?!   他长得是秀气了一点,可是把他认做太监也太过分了吧!   薛锋看着韶子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呢,于是得寸进尺地问道:   “萧公子,你是伺候哪个宫的?我以后能不能去找你?”   韶子潇有些生气地说道:   “如果我是太监,我怎么可能有夫君呢?!”   薛锋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   “是啊,我这蠢猪脑子。这后宫里面只有一个男人,所以你、你是……”   薛锋显然被他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到一阵巨响,然后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声音,眼前也有火光闪烁。   像极了战场。   薛锋怕不知道哪里会突然来一个暗箭射伤韶子潇,于是紧紧把他护在怀里。   由于现在形势危急,韶子潇也确实害怕,因此,他没有拒绝薛锋的怀抱。   所以拓跋毅率先闯入这个房间之时,看到的是韶子潇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的一幕。   他原本的担忧与愧疚立刻化作一团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于是他冷着脸大喊了一声:   “韶子潇!”   韶子潇听到这声音,全身一震。   而薛锋也好不到哪里去,作为皇宫内的一名侍卫,他当然知道当今皇后的名讳是韶子潇。   而敢于当众直接喊出当今皇后名讳的,恐怕这世上都没有几个人。   所以此人最有可能是当今圣上——拓跋毅。   薛锋在伤心且惊恐的同时,特别佩服自己的好眼光,自己竟然看上了当今圣上最爱的人,这眼光确实是棒棒的啊!   拓跋毅见自己已经大喊了一声了,但这两个竟然还紧紧地抱在一起。   他瞬间感觉自己被绿了。   于是他疾步走过去,然后直接一掌把薛锋打到在地上。   看着韶子潇还在瑟瑟发抖,拓跋毅本来想说重一点的话,但到了嘴巴却变成了:   “你没受伤吧?”   听着拓跋毅温柔的话语,韶子潇忍不住抱住了拓跋毅,然后边哭边说道:   “夫君,我好怕……”   拓跋毅急忙也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韶子潇摇了摇头。   拓跋毅一把将韶子潇抱了起来,然后往外面走。   这时,韶子潇突然想起了薛锋。   于是他回过了头。   然后他看到,薛锋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并且愣愣地看着他。   韶子潇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就已经被拓跋毅抱上了马车。   于是他只好作罢。   不过薛锋现在应该也只能回到皇宫继续当侍卫,以后应该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   这时,拓跋毅突然问道:   “韶子潇,你是打算和刚刚那个男人私奔吗?”   “你、你是这么理解的?”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你们两个拥抱在一起。除了这个理解,我还能理解成什么呢?”   “你应该知道,我想去的地方是皇陵。”   “可是韶子潇,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皇陵的路。否则,我也不会现在才找到你!”   见韶子潇不说话,拓跋毅继续道:   “你这算是默认了,是吗?!”   听着拓跋毅咄咄逼人的话,韶子潇也生气了,他红着眼睛说道:   “拓跋毅,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刚刚知道我的亲生儿子死了,然后我马上跑去跟另外一个男人私奔?!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认识不到一天的人!”   “你们认识还不到一天?”   “你以为呢?拓跋毅,如果不是你拦着我去皇陵,我也不会认识他,也就不可能被这群强盗给绑架!”   拓跋毅有些虚了,因为韶子潇说得没错,这罪魁祸首好像还真是他。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子潇,我拦着你去那也是为了你好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冷笑了一声,然后用疏离地口吻说道:   “那可真是麻烦陛下了!陛下平时政务都这么繁忙了,还要管这管那,你不嫌累吗?!” 第三十六章 “累了,那就放手吧”“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是累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头一震,眼泪都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拓跋毅这话的意思,他大概是明白的。   自己为了已经夭折的孩子这样无休止的和他闹,他已经累了倦了。   以后,自己应该是不配站在他身边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服软撒娇,然后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孩子和他闹,拓跋毅可能就会原谅他了。   但韶子潇就是倔,就是不愿意妥协。   他强忍住泪水,道:   “累了,那就放手吧。”   出乎他的意料,拓跋毅不仅没有放开抱住他的手,而且还把头埋到了他的胸前。   “累了,当然是在子潇怀里睡觉,为什么要放手?”   “你……”   韶子潇吃了一惊,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   拓跋毅却是宠溺地说道:   “我的小傻瓜,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   或许是因为又有人疼着了,韶子潇这回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并且委屈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子潇,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   “你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   拓跋毅开心地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趴在韶子潇的怀中,道:   “子潇,我刚刚说是累,是因为,我真的好累。差不多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韶子潇轻轻地抱住拓跋毅,温柔地说道:   “那你先在我的怀里睡一会儿吧。应该很快就能回宫了。”   拓跋毅“嗯”了一声,然后开始睡觉。   只是才睡了一会儿,他就挣开了韶子潇的怀抱,道:   “子潇,你也是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你要不要趴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韶子潇笑道:   “没事,我一点都不困。你快睡觉。”   于是拓跋毅又靠在韶子潇的肩上呼呼大睡起来。   韶子潇见拓跋毅睡得这样香,也忍不住泛起了困意,很快就在马车中睡着了。   等到韶子潇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皇宫并且躺到床上了。   辛荑见他醒了,急忙给他倒了杯温水,道:   “殿下,先喝口水吧。”   “我刚刚的记忆还停留在马车上呢,怎么一下子就到床上了?”   辛荑笑着说道:   “殿下放心,是陛下把您抱到床上,也是陛下帮您换上了睡袍,没有其他人碰您!”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问道:   “我睡了多久啦?”   “殿下您是今日丑时回来的,这会儿已经未时了。”   “陛下现在是在政事堂吗?”   “是的。”   “那你快帮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啊?可是陛下已经吩咐奴婢,一定要盯着您好好休息!不许下床的那种!”   “那……你就当没看见呗!”   辛荑苦着张脸说道:   “如果被陛下知道了,肯定会责罚奴婢的。殿下您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赶在用晚膳之前回来。其实,我也害怕被他发现!”   韶子潇都已经这样说了,辛荑只好快速帮他穿好衣服、绾好青丝。   收拾妥当后,韶子潇又问辛荑要一袋银子。   辛荑眨巴眨巴眼睛,道:   “殿下,奴婢哪来那么多银子……”   “我当然不是要你的钱,我是让你去库房里面拿些银子。”   “可是殿下,咱们的库房里面什么宝贝都有,就是没有银子啊……”   “啊?真的吗?”   “千真万确啊!陛下当然是送稀世珍宝给您啊!什么时候直接给过您钱?”   “那我记得,以前我们不是还有月俸的吗?”   辛荑闻言,苦笑着说道:   “殿下啊,咱们以前在青鸾殿的时候是有月俸的,可咱们现在跟着陛下搬到未央宫来了,自然不能再去领青鸾殿的月俸,而这未央宫的月俸一直都是归路公公保管。”   “那你就去把小路子找来!”   辛荑只好照做了。   当小路子屁颠屁颠来到韶子潇面前,然后被告知韶子潇想问他借钱时,他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殿下呐,您这里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倒惦记着奴才那些小钱了?”   辛荑为了保住自己的小金库,于是道:   “路公公你也太不厚道了,殿下以前一直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记着你。现在问你借点钱了,你就这样苦着张脸。又不是不还给你!”   小路子急忙怼回去:   “你还敢说!辛荑啊辛荑,你自己不也有很多钱吗?殿下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吧?你居然撺掇殿下找我借钱?!哼!”   “你!哼!”   韶子潇只是想借点钱还给凌锋,实在没有想到这俩人居然在他面前吵起来了。   于是他急忙劝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不如,你们就每人借我半袋银子吧?”   于是辛荑和小路子每人拿出了半袋银子。   韶子潇把银子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然后问小路子道:   “你知不知道薛锋是哪个宫的侍卫?”   “薛锋?!奴才虽然不知道他以前是哪个宫的,但奴才知道他刚刚被赶出了皇宫。”   “什、什么?!”   “是陛下亲自对奴才下的命令。否则就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奴才怎么可能记得他的名字!”   韶子潇跌坐到椅子上,然后惆怅地说道:   “他动作倒是够快的……是我害了他……”   小路子见此,恍然大悟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凌锋得罪了殿下您啊!难怪陛下说到他的时候,那语气那眼神,简直就是恨不能杀了他。”   “他没有得罪我,相反,他还是我的恩人。”   “啊?!”   小路子吃惊了一会儿,然后收敛了情绪,道:   “这样的话……那奴才也还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陛下那么仇视他,并且非要把他赶出皇宫……”(毕竟陛下是个醋王嘛!)   韶子潇突然站了起来,道:   “我要出宫!这次他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并且把这袋银子交给他!” 第三十七章 为了不让夫君吃醋,子潇和薛锋彻底断了   小路子见韶子潇出宫的念头那样坚定,只好说实话:   “殿下,其实那个薛锋还没有离开皇宫……”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头问道:   “嗯?你一会儿说他被赶出了皇宫,一会儿又说他没走,我到底该信你的哪一句呀?”   “殿下,陛下是下令把那个凌锋赶出皇宫。奈何……他就是赖着不走啊!陛下刚刚也没说能不能伤了他,所以奴才不敢直接派人把他打出去,正等着陛下接下来的吩咐呢!”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那你还不带我去见他!”   于是小路子带着韶子潇来到了御花园的一颗大树底下。   韶子潇一脸茫然地望了望四周,然后有些生气地问道:   “小路子,你是在玩我吗?这里没有凌锋啊!”   小路子无奈地说道:   “殿下,他在上面。”   韶子潇抬起头,好像隐隐约约是看到有一个在树上。   “他……为什么要爬到树上去?”   “因为他死活不肯走,奴才就想派人拖走他。他为了不被拖走,就爬上了这颗大树。还说——”   小路子说到一半,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韶子潇犀利地:   “他还说什么?”   “没、没什么啊。”   “小路子,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还你银子了!”   小路子目瞪口呆。靠!皇后殿下居然跟陛下学坏了,这么狠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他还说,除非殿下您来见他,否则他就直接死在树上。奴才当然不敢拿这点小事来打扰您,所以只能派人去请示陛下。”   “那陛下怎么说?”   “陛下现在还在忙政事,所以没空管这个小侍卫。”   韶子潇舒了一口气。   “他还在忙就好。你现在去政事堂帮我盯着陛下。如果他忙完了,你就赶紧派人跑过来告诉我!”   “可是殿下——”   “嗯?你不想要我还你银子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待到小路子离开后,韶子潇对着树上之人说道:   “薛锋,你不是想见我吗?我现在来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响动,然后他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刚刚有人在旁边,所以我不敢下来,我怕他赶我走。”   韶子潇有些愧疚地说道:   “你如果还想继续做侍卫的话,我一会儿就向陛下求情。”   “不用啦!我是一点点都不想再当侍卫了!”   “什么?那你为什么还赖着不走?!”   “那个小太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为了见你啊!”   韶子潇避开了薛锋那炙热的目光,道:   “谢谢你的厚爱,但我已经嫁给陛下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薛锋苦笑了一声,道:   “我知道,你可是皇后殿下,我怎么敢高攀?”   韶子潇将刚刚他借到的那一袋银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薛锋。   凌锋看着那袋银子,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冷冷地说道:   “皇后殿下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解释道:   “你帮我出宫的时候花钱贿赂了宫门口的侍卫,这是我还你的银子啊!”   “我当时只是一小袋银子,而你这是一大袋,是我的五六倍呢,我受不起!”   “可后来你的马死了。那匹马是你租来的,你肯定得赔偿他们吧?所以这些,刚刚好够。薛锋,我不是把你当成乞丐什么的,只是我真的欠了你这些,你一定要收下这些银子。”   “马死了就死了呗,我才不会去赔偿他们!所以,这银子我不能要!”   “可是你租马的时候肯定要抵押什么贵重物品在那里的吧?那个东西你不要了吗?”   听到这话,薛锋凄惨一笑,道:   “你知道我抵押了什么在那里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   “是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一个白玉吊坠,她说,一定要把这个吊坠给我将来的媳妇。为了你,我愿意把它抵押在那里。可是现在……不要也罢!”   韶子潇虽然知道薛锋对他很有感觉,但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用情这么深,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薛锋。   这时,薛锋把他手上的那袋银子把银子拿了过来。   韶子潇还以为他想通了,正要高兴呢,却猝不及防地看到薛锋把这袋银子直接扔到了旁边的荷池里面。   韶子潇立刻变了脸色。   “薛锋你……”   薛锋向着韶子潇迈了几步,几乎要与他贴着身子了。   “我想要的,不是银子,而是……”   韶子潇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除了银子,我其他的都不能给你。”   薛锋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我呢,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从得知你的身份之后,我就已经死心了。我现在……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以后呢,还请你向你的夫君美言几句,放我的兄弟们一条生路!”   韶子潇愣愣地说道:   “什么意思呀?”   “我早就知道我肯定当不了侍卫了。所以昨晚上,我认了那个强盗头子做大哥。我和你说,巧得不得了,我们两个居然都姓薛,而是还非常聊得来!”   “你……你要去做强盗?!”   “是啊,我觉得他们活得挺好的!我特别羡慕这种生活!”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能不能看在我马上就要离开的份上,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意?”   “你说吧。”   “我想,再抱你一次。”   韶子潇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道:   “不行!”   薛锋没有想到韶子潇会拒绝,并且他已经伸出了双手。   听到韶子潇拒绝地这么果断,凌锋只能悻悻地把手又伸了回去。   他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呀?咱们又不是没抱过!”   “既然你都要走了,我们还是断得干净些比较好。”   “所以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是吗?”   “你为强盗,我为皇后,你觉得呢?” 第三十八章 以前都是阿毅吃猛醋,这回总算让子潇尝了点   听到这话,薛锋像是被浇了盆冷水似的,浑身冰凉,但是头脑却清醒了不少。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韶子潇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道:   “对不起皇后殿下,是我僭越了。”   “没关系,你还年轻,说错话做错事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可惜了那袋银子……这样吧,我让我的侍女去拿颗夜明珠过来吧,应该能换到不少钱,至少,可以把你娘留给你的玉坠子赎回来。”   韶子潇很清楚,他刚刚能借到一袋银子,已经使上了威逼利诱的手段,现在要像辛荑再借点钱,简直比登天还难,不如直接送点他的库房里面多到要溢出来的东西。   薛锋却非常“清高”地说道:   “多谢皇后殿下的美意,但还是算了吧,那些银子是我心甘情愿花在你身上的,你真的不用还给我。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大哥应该已经在宫门口等我了,我先走了!”   说罢,薛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韶子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的只是想把欠薛锋的银子还给他,然后和他彻底两清,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呀,毕竟是薛锋自己死活不肯要的!因此,韶子潇对这件事情释然了。   然后他就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可是并没有发现拓跋毅的身影。   韶子潇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巴。   往常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拓跋毅总是能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疯狂宣示主权。可今日这是怎么了?他跟这个薛锋讲了那么久的话,拓跋毅这个“醋王”居然忍得住不来?!   尤其是他自认为今日表现很好,一点点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做,反而还很酷地拒绝了薛锋的怀抱。   韶子潇本以为拓跋毅能看到这一幕的,现在看来,估计是悬。   哎,拓跋毅怎么总是该看的看不到,不该看的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韶子潇都快要抑郁了!   只是韶子潇不知道的是,在政事堂中,拓跋毅听到暗卫说韶子潇是如何拒绝薛锋的拥抱后,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   韶子潇回到未央宫后,发现辛荑正愁眉苦脸地坐着。   韶子潇坐到她的身边,笑道:   “辛荑,我又不是不还你银子,你至于这副表情吗?你若是实在担心的话,那你现在就去库房里面随便挑一件东西拿走吧,算是我送给你作为补偿的!”   “不是不是,殿下,奴婢当然知道您肯定会把银子还给奴婢。只是,刚刚小路子告诉了奴婢一件事情……”   “什么事啊?”   “明日是陛下的生辰日!殿下您还记得吗?”   韶子潇本来还在喝水,听到这话,着实吃了一惊,并且不小心呛到了。   等他缓过来之后,他看着辛荑的脸,无辜地说道:   “我……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殿下您别担心,奴婢估计,陛下自己都不记得了!毕竟最近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辛荑不敢再往下说,他害怕提到夭折的皇子会狠狠地揭韶子潇的伤疤。但他哪里知道,韶子潇这伤压根就没有好,且仍在滴血。   不过韶子潇还是装作没发生这件事一般,对着辛荑道:   “他或许是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但那些臣子和还有皇亲国戚肯定都记得啊。明日他们只要一送礼物, 他肯定就能想起来!辛荑,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上一次他过生辰的时候,我躲在江南,所以错过了。这一次,我本来应该好好准备的,可我……”   “殿下您先不要着急啊。陛下早就下令三年内不举办生辰宴(古人守孝三年),所以,您只要准备个礼物不就好了吗?”   “我很早之前就想好要秀个金龙荷包作为生辰礼送给他,可自从茯苓离开皇宫之后,我就再没有动过针线。”   “啊这……其实吧,您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就算什么礼物都不送,陛下也会很开心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辛荑给赶出去,她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啊!   不过仔细一想,韶子潇竟然就采纳了辛荑的建议。因为,他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拓跋毅给他的,他总不能把他夫君送给他的东西再作为生辰礼还给他夫君吧?!   薄暮降临之时,拓跋毅本该回到未央宫和韶子潇一起用晚膳。   只是他前几天都没有处理政事,奏折一下子堆积如山,因此他直接让小路子回来告诉韶子潇,他今日会很晚回来,让韶子潇早些歇息。   韶子潇也是累坏了,躺到床上就直接睡着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而拓跋毅早就去了政事堂。   今日是拓跋毅的生辰日,但他却还是如此辛苦,韶子潇不免有些心疼。   于是他让御膳房做了几碗清爽的粥,然后亲自给拓跋逸送过去。   守着门口的小路子看到韶子潇来了,惊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急忙大声说道:   “殿下!您怎么来了!”   “嘘,你小点声。陛下他在处理政事,你这样会吵到他的!”   “对啊对啊。所以殿下,您进去的话,陛下的心思都从奏折移到在您身上了!以往也就罢了,今日陛下真的特别忙!所以殿下,您就体谅体谅陛下吧!”   “嗯……你这意思是,让我回去?”   小路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握着食盒的辛荑就忍不住开口道:   “小路子,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殿下这次可是亲自过来,你不快点进去禀报陛下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胆到让殿下直接回去?你信不信我向陛下告状?!”   看着小路子为难的表情,韶子潇笑道:   “你放心吧,我就是怕由你把食盒给他,他会直接扔到一旁碰都不碰。我就是进去叮嘱他吃点东西,马上就出来,不会耽搁太久的。”   说罢,韶子潇就亲自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看到有十几个袒胸露背的美女正站在里面。 第三十九章 臣就不打扰陛下‘坐拥美人’了!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又往里面走了几步,然后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正用她的纤纤玉手在帮拓跋毅按摩肩膀,而拓跋毅则是闭着眼睛,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韶子潇正想质问拓跋毅这是怎么回事之时,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疾步走到他的面前,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这里可是陛下的政事堂,就算你是太后,那进来之前也得先让太监禀报一声吧,更何况你也不可能是太后。你给本王滚出去罚跪!”   拓跋毅刚刚是听到了开门声,不过他还以为是小路子端茶送水来了,就没睁眼。现在他听到燕王拓跋彦这话,脑子里立刻反应过来,敢不通过小路子的禀报就直接走进来的人,除了韶子潇还能有谁?!   于是拓跋毅急忙睁开了眼睛,并且站了起来,对着燕王呵斥道:   “拓跋彦,他是朕的皇后!”   随即,他又看向了韶子潇,赔笑着说道:   “子潇,你怎么来了?”   韶子潇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拓跋毅,以及他身后那个貌美的女子。   倒是燕王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缓慢地绕着韶子潇走了一圈,然后笑道:   “哦!原来你就是皇嫂啊,果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啊!皇嫂你知道吗,我皇兄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坐拥天下美人,但他现在竟然肯为了你空置后宫,所以他真的是爱惨了你!”   拓跋毅闻言,急忙道:   “拓跋彦!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最大的愿望什么时候变成坐拥美人了?!”   “我没有胡说啊,这是皇兄你以前亲口告诉我的!大概是在七八岁的时候 ,你不记得了吗?”   “你都说了那是七八岁的时候,那是时候我就是喜欢胡思乱想、信口开河行不行?!而且,自从我十一岁那年在御花园遇到你皇嫂之后,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他一个人了!”   “天呐,你们十一岁就认识了呀!那后来呢?皇兄,我想听!”   拓跋毅却懒得再理这个表弟,他将目光投向韶子潇,发现韶子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于是他急忙走到韶子潇身旁,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食盒强硬地塞到了拓跋毅的手中,道:   “这是御膳房为陛下准备的粥,陛下多少吃一点吧。臣就不打扰陛下‘坐拥美人’了!”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离去。   拓跋毅想追上韶子潇,却被拓跋彦给拦住了去路。   于是他忍不住发火道:   “你干什么?!让开!”   拓跋彦却调皮地从他手中把那食盒夺了过来,道:   “皇兄,我想看看皇嫂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韶子潇。   只是他发现,韶子潇早已经没了踪影。   他以为韶子潇肯定会回未央宫,于是急忙跑着去了。   只是,韶子潇可没有回未央宫,并且他还待在政事堂!   因为韶子潇知道,如果他冷着脸跑出去的话,拓跋毅多半是要追过来的。   只是他又跑不快,拓跋毅肯定很快就能追上他了。   他现在很生气,还不想跟拓跋毅讲话!   于是他就直接躲到了耳房内。   在亲眼看到拓跋毅急急忙忙地出去追自己之后,韶子潇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总算熄灭了一些。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回未央宫的时候,他听到拓跋彦用慵懒的声音道:   “皇嫂,我知道你在耳房里面,出来和我玩玩呗!”   韶子潇顿时对拓跋毅的这个表弟产生了兴趣。   于是他走回正房,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耳房?”   “我去打过仗,因此对脚步声特别敏感,刚刚你的脚步声还很响的时候,突然就没有了声音,于是我就猜你应该躲去耳房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皇兄?”   “为何要告诉他?看着他着急追妻的样子,我心里特别解气!”   “啊?”   韶子潇有些懵了。   以前拓跋毅说过,他是唯一先帝的皇子,身边没有什么玩伴,尽管有伴读却都对他毕恭毕敬。唯独拓跋彦这个小表弟还和他比较玩得来。   拓跋彦看着韶子潇略显惊讶的表情,笑道:   “因为他从小到大样样都比我强,打架我打不过他,背文章我也背不过他。他做了皇帝之后,是更加地风光无限。好在有皇嫂你,让我看到了他也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幕!”   “打架我不清楚,但是你确定他背文章也厉害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拓跋彦尴尬地笑了一声,道:   “背文章他是不厉害,奈何,我更加不行……对啦,皇嫂你不知道今日是皇兄的生辰日吗?”   为了掩饰尴尬,拓跋彦急忙转移话题。   而韶子潇听到他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忍不住心虚地想道:   难不成这个拓跋彦还能看出来我没准备生辰礼?!   于是他回答并且反问道:   “我知道啊。怎么了?”   “那皇嫂你还送几碗粥过来?这也太草率了吧?”   “他最近胃口不好,如果送太过油腻的东西,他反倒一口都不会吃。”   “哦,那皇嫂你可真贴心啊!”   韶子潇对着拓跋彦笑了一下,然后把心里最想问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   “这些女子是……?”   “是我送给皇兄的生辰礼啊!”   韶子潇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那……他接受了?”   “当然啊!我千挑万选的生辰礼,他能不接受吗?皇嫂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吗?皇兄那享受的小表情,啧啧!”   韶子潇强忍着怒火说道:   “想不到他还好这一口。还是你了解他!”   拓跋彦忍不住笑道:   “皇嫂,你不会以为,这些女子要进皇兄的后宫吧?那你就是彻底误会我和皇兄了!这些女子都是我封地最好的按摩师,因为皇兄最近肩膀不舒服,所以我特意寻来的!”   “我才不信呢!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这些女子还穿成这样是勾引谁呢?!”   “当然是勾引我呀!”   “什么?”   “你是不知道打仗的时候有多苦,不要说是女子了,连个好看一点的男子都没有,全是糙老爷们!所以不打仗的时候,我当然要多看看美人!” 第四十章 过生辰的拓跋毅被大家”嫌弃”(阿毅太难了)   听到拓跋彦这话,韶子潇将信将疑地问道:   “这些女子真的只是按摩师?”   “当然啦!来来来,皇嫂你也体验一下嘛!真的超级舒服!”   说着,拓跋彦就将韶子潇拉到了龙椅上坐着,然后示意刚才给拓跋毅按摩的那位女子过来伺候韶子潇。   那位女子走到韶子潇身边,浅笑着问道:   “殿下,请问您平时是坐着多一些还是躺着多一些?”   韶子潇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殿下您有所不知,奴婢给每位贵人按摩的力道和方式都是不一样,具体怎样还要根据您平时的习惯以及肩膀有哪些不适的症状来安排。”   拓跋彦在一旁得意地说道:   “怎么样皇嫂,她够专业吧!”   韶子潇道:   “我的肩膀一直都很好,没什么不适的症状。你就直接按照刚刚给陛下按摩的力道和方式来给我按吧。”   “啊?可是这样乱按会对您的肩膀不太好。”   “没事的,你就稍微按摩一会儿吧,我体验一下就好。”   “是。”   大约半炷香,那女子不敢再按摩了。   面前这个可是传说中得陛下独宠的皇后,万一要是按摩坏了,她岂不是得人头落地吗?!   不过韶子潇显然还不想放过她。   “你再按摩一会儿吧,我觉得还挺舒服的。”   那女子没办法,只好接着按摩。   这时,房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韶子潇听到动静,忙将目光投向门口,然后看到拓跋毅喘着粗气跑了进来。   拓跋彦见此,急忙溜了。   十几个美人见他们的主子跑了,只能选择跟着跑出去,当然也包括刚刚正在给韶子潇按摩的那个女子。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跑得满头大汗,心中有些愧疚。   正当他打算从龙椅上站起来,让拓跋毅坐着之时,拓跋毅已经走到他身边并且握住了他的手。   “子潇,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   韶子潇忍不住笑道:   “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刚刚你跑出去之后就没了人影,我去未央宫也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你别担心,我刚刚其实是躲在耳房里……”   “嗯,看到你还在政事堂,我就已经猜到了。”   韶子潇站起身子,用他自己的衣袖帮拓跋毅将额头上的汗擦干,然后道:   “阿毅,你继续处理政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只是他刚刚走了几步,马上又被拓跋毅抱进了怀里。   韶子潇嗔道:   “你做什么呀?快放开我!”   “我才不放呢!子潇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居然还让我和那些奏折为伴!”   韶子潇眨巴眨巴眼睛,道   “哦!我懂了!”   正当拓跋毅打算傻笑的时候,韶子潇给他泼了盆冷水。   “原来陛下是还想着刚刚的那些美人呀!”   “子潇,我哪句话说我想的是她们了?!”   “你不想和奏折相伴,那不就是想和美人相伴嘛?”   “我是想和美人相伴,但在我眼里,美人只有你一个,旁人都是些庸脂俗粉!”   “花言巧语!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然来政事堂找你,你肯定不会告诉我那些美人的存在吧?”   “子潇,我是不会告诉你,但我那也是怕你误会啊!那些人都是拓跋彦的,我真的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哦?没有兴趣呀?那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那飘飘欲仙的表情怎么解释?”   拓跋毅哭笑不得,他家子潇这次醋得太厉害了些吧!   “子潇,这次按摩呢,其实是拓跋彦这个臭小子送给我的生辰礼。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来我这里白吃几顿也就算了,竟然还送这么个生辰礼,我如果拒绝了这次按摩,那岂不是白白少了个生辰礼吗?”   “你的意思是说,燕王只是让那个女子来给你按摩一次,并没有打算把她送给你?”   “那当然啊,这些女子可都是拓跋彦的宝贝,他就是带出来向我炫耀炫耀的,哪里会舍得送给我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好吧,那这次就原谅你了。”   “子潇,那……你你送给我的生辰礼在哪里呀?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拆开来了!”   “嗯……这个嘛,我没带过来呀!”   “那咱们现在快回未央宫,我想在用午膳之前收到你的礼物。”   说罢,拓跋毅就不由分说地拉着韶子潇回到了未央宫。   虽说拓跋毅三年不举办生辰宴,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总还是要的。   拓跋毅和韶子潇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太后等人都已经到了。拓跋毅也就不好意思直接向韶子潇开口讨要礼物,于是他疯狂向韶子潇挤眉弄眼。   韶子潇却是只当做没看到,并且一直和太后很愉快地在讲话。   拓跋毅的眼睛累了,就打算休息一会儿。   这时,拓跋彦来向他敬酒,并且笑道:   “皇兄,你和皇嫂也太歪腻了吧,这正在家宴呢,都不放过眉目传情的机会,啧啧,臣弟真的是好生羡慕啊!”   拓跋毅白了他一眼,道,   “喝你的酒去吧!拓跋彦,你今日最好要把碧琼给朕喝腻了。反正下次你再写信来说想喝它,朕是一坛都不会给你送过去的!”   “皇兄!你在自家媳妇那里受了气,怎么就欺负到我身上来了?!哼!”   说罢,拓跋彦就真的开始猛喝酒,生怕一年半载都喝不到他最爱的碧琼。   这时,太后笑道:   “阿毅,你快别逗阿彦,他放弃京城贵公子的生活,跑去帮你守着燕地。你啊,应当好好谢谢人家!”   这时,韶子潇也对着拓跋彦眨了眨眼睛,笑道:   “小表弟,你别担心,以后阿毅如果不给你送酒,你就差人来找我,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拓跋彦立刻笑逐颜开:   “好呀好呀!皇嫂,我觉得你才更像是我的表兄诶,不如,我就认你做表兄吧!”   拓跋毅: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个世界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双向吃醋+最珍贵的礼物【当然是子潇送的】   拓跋彦正因为小小地报复了一下拓跋毅而得意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狠狠地踩住。   不用低下头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拓跋毅干的!   于是拓跋彦急忙道:   “皇兄皇兄,我错了!我刚刚不过是在胡说八道,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嘛!”   拓跋毅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于是拓跋彦只好看向了韶子潇,张着嘴巴不发出声音地说道:   “救我!救我!”   韶子潇会意之后,急忙亲自站起来舀了碗汤,然后递给了拓跋毅,道:   “阿毅,你尝尝这个汤,我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拓跋毅看了一眼韶子潇,然后拿起汤碗一饮而尽,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味道还可以。”   太后也察觉出了气氛不对劲,于是她笑着对她身边的宫女道:   “你去把我给阿毅准备的生辰礼拿来。”   几个太妃见太后要送皇帝生辰礼了,也急忙把她们准备的礼物让宫女拿了过来。   拓跋毅收下礼物,并且向几位长辈道了谢,但是脸上仍然没有笑容。   这时,拓跋彦从地上拿起一个盒子,笑道:   “皇兄,我大老远地从燕地赶过来给你庆生,怎么可能只让我的侍女给你做一次按摩嘛?喏,这是给你准备的生辰礼,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   拓跋毅见此,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礼物接了过去,道:   “你费心了。”   拓跋彦听到这话,还以为他皇兄已经原谅他了,于是继续有恃无恐地说道:   “诶,皇嫂,我们大家都送皇兄生辰礼了,你的礼物呢?”   这时,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拓跋毅突然将目光投向了韶子潇,眼神中还有些小期待。   韶子潇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的礼物有点特别,得等会儿再送。”   “哦~看来今晚上呀,皇兄可有福享咯~!”   拓跋彦坏笑着,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惹得拓跋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拓跋彦,你是不是吃饱了?”   “没有啊皇兄,我这才喝了点酒呢!”   “既然还要吃饭,那就把嘴巴闭上,圣人说‘食不言,寝不语’,你知不知道?”   “这话……好像是有些耳熟。不过,‘食不言’也就算了,‘寝不语’这怎么可能啊?皇兄你应该明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睡在一起,难免会想要行房事。这样的话,搞不好一晚上都要声音,怎么做到‘不语’呀?”   拓跋毅听到这话,彻底无语了。   于是他开始埋头吃饭,拓跋彦见此,有些怕怕的不敢再说话。   但这一桌人中,唯独拓跋彦最为活泼,其他人见他都“萎”了,也就都不再说话。   于是,好好的一个生辰宴,众人各吃各的,很快就散了。   韶子潇送走众人后,走到拓跋毅的身边,温柔地叫了一声:   “阿毅。”   见拓跋毅不说话也不抬头,韶子潇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真的生气啦?”   拓跋毅听这话,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忍不住笑道:   “燕王他就是话多了一些,但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乎你这个皇兄的,不然,也不可能为了你的生辰而千里迢迢赶过来了。”   “哼,他不就是为了能喝到他最心爱的碧琼。”   “你刚刚可能没注意看,他虽然装作拼命喝酒的样子,但实际上,大部分酒都被他倒在衣袖里面了。”   “啊?真的吗?可他不是最爱喝碧琼了吗?”   “我在猜想,他或许是因为最近受伤了或者身体不适,才没有饮酒,不过怕你们担心他,所以就假装喝酒。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和碧琼,只是他想找一个和你们多联系多交流的理由。”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道:   “听你这么一说,阿彦还挺可怜的。”   “是呀,所以我刚刚才会那样帮他。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生气。”   “我也不算是生气,就是感觉……你们的目光好像一直都在他身上,可明明我才是那个过生辰的人!”   韶子潇忍不住笑道:   “好浓的一股醋味呀!”   拓跋毅一把抱住了韶子潇,“贼贼”地笑道:   “子潇,那你给我准备的生辰礼呢?他们现在都不在了,你总可以拿出来了吧?”   韶子潇轻轻地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笑道:   “你过去坐着,然后把眼睛闭上。”   “这么神秘的吗?”   拓跋毅急忙坐到了凳子上,然后闭上眼睛,一脸期待的样子。   “子潇,快点快点!我实在太想知道它是什么了!”   韶子潇悄悄地走到了拓跋毅的身后,然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按摩了起来。   拓跋毅感受到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子潇,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在给你按摩啊!刚刚你跑出去追我的时候,我特意让那个按摩女帮我也按了一次,然后就悄悄地把手法和力道都记在心里了。”   “子潇,你其实没必要学这个。”   “可……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些女子陪你的身体。所以,以后由我来帮你按摩!”   拓跋毅忍不住笑道:   “我的傻子潇,我也可以让男的按摩师来帮我按摩呀!”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我也不希望年轻好看的男子接近你!”   “那我以后,只许长得丑的按摩师给我按摩,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韶子潇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   突然,拓跋毅后知后觉地问道:   “子潇,你送给我的生辰礼,不会就是这一次按摩吧?”   “……对。”   拓跋毅闻言,苦笑着说道:   “你这……太敷衍了吧?怎么着你也得送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吧?”   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韶子潇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笑道:   “那你再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   “送你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生辰礼呀!”   于是拓跋毅真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对于这个礼物,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突然,韶子潇握住了他的手,道:   “可以睁开眼睛了。”   拓跋毅发现面前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于是他委屈地说道:   “子潇,你该不会是耍我的吧?”   “怎么可能?礼物已经在你手里了!”   拓跋毅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里只有韶子潇的手。   这时,韶子潇笑道: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你要不要?”   “要!子潇,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了。我一定,爱你一辈子。” 第四十二章 WuLi子潇出息了!主动接吻主动想行房事!   两人四目相对,炙热而深情。   然后拓跋毅没有半点防备地,被韶子潇吻住了嘴唇。   其实韶子潇本来是想等拓跋毅主动吻上来的,只是他等了许久,他的好夫君都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一点都没有要吻过来的样子。   于是,韶子潇只好主动点啦。   不过,虽然是韶子潇主动吻上去,但这个吻的主导权很快落到了拓跋毅手上。   拓跋毅的吻算不上技巧高超,却实在是情之所至,让韶子潇迷醉。   直到韶子潇快喘不过气来了,拓跋毅才移开了脑袋,但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抱着韶子潇的身子。   待到韶子潇深呼吸了几下之后,拓跋毅马上就把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   韶子潇一点都没有挣扎,而是享受着他的夫君为他做的这一切。   拓跋毅将韶子潇小心翼翼地抱到了浴池边,然后解开了他的衣裳,温柔地帮他擦洗身子。   仔细地帮韶子潇洗完澡后,拓跋毅自己只是胡乱地洗了一下,就急忙把韶子潇抱到了床上。   即使现在暂时不能和韶子潇行房事,拓跋毅也还是坚持抱着韶子潇睡觉。   两人靠得极近,因此韶子潇很容易就感受到拓跋毅的龙根在慢慢变硬。   拓跋毅见韶子潇的脸色泛红,知道是自己的异样被他发现了。   于是他翻身下了床,道:   “子潇,我去洗个澡,你困了就先睡觉吧。”   韶子潇急忙抓住了他的手,道:   “我们刚刚才洗过澡。”   拓跋毅有些尴尬地说道:   “太热了,我又出汗了……”   可韶子潇显然不想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   “阿毅,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不如,让我用嘴帮你吧?”   “不用不用,子潇,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真没事的,出去吹点凉风就好了!”   说罢,拓跋毅就跟逃跑似的离开了。   韶子潇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拓跋毅的背影消失。   拓跋毅在冷水中泡了好久,才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彻底消失了。   他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韶子潇肯定是睡着了。   因为害怕吵醒爱人,于是他没穿鞋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只是他刚刚躺下了,韶子潇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   “你可算回来了。”   “子潇你还没睡啊?”   “我发现,我好像是被你给传染了。”   “嗯?什么意思?”   “你不抱着我睡不着,而我,如果不待在你的怀里,好像也睡不着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大喜,并且将韶子潇温柔地抱在怀里。   “好啦,咱们该睡觉了!”   韶子潇正打算在拓跋毅怀中美美地睡上一觉,却又感觉不对劲。   他的腰部又被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给抵着了。   韶子潇都懵了,拓跋毅是怎么做到一个晚上发丨情两次的?!   拓跋毅的龙根硬得这样厉害,是肯定睡不着的,但韶子潇还在他的怀里,因此他只能尽量不动,好让爱人睡个安稳觉。   突然,韶子潇说道:   “洗冷水澡效果好像不太好,还是让我帮你吧!”   拓跋毅听到这话,委屈地说道:   “子潇,我刚刚是确认自己没了欲望才从冷水里面出来的。现在……还不是赖你太诱人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明明是你发丨情了,怎么倒还怪到我身上来了?”   “子潇,没遇到你之前,我每天可是倒头就睡。遇到你之后,我恨不得与你夜夜纵情!”   听到这话,韶子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   “既然都是我的错,那我就该对你负责是吧?”   说着,韶子潇就开始侍弄拓跋毅的龙根。   夜已深,但未央宫主卧中的动静,还真不小……   翌日清晨,待到拓跋毅上朝之后,韶子潇马上派太监把钱檬初给请了过来。   巧的是今日刚好是钱檬初当值,于是他也乐得来未央宫喝喝茶。   韶子潇果然很热情地请他先坐下喝杯茶。   虽然韶子潇才说了短短几句话,但钱檬初还是察觉到,韶子潇这嗓子好像不太对劲。   于是他关切地问道:   “殿下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有咳嗽吗?”   韶子潇忍不住红了脸,道:   “这你都发现了?我倒也没有咳嗽,就是……”   在外人面前,韶子潇实在是很难把那样私密的话说出口。   不过,钱檬初看着韶子潇这副模样,又想到他不久前刚刚生产,玉丨穴还不能行房事,于是便猜到了七八分。   “咳咳,臣大概是明白了。殿下不必苦恼,臣一会儿给殿下开个方子,喝了之后殿下的喉咙就能好受许多。”   “多谢你了。不过我今日让你过来,倒不是为了我的喉咙。”   “臣是陛下钦点给殿下的御医,殿下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我想知道,我这身子什么时候才可以行房事?”   “请殿下把手伸出来,回答这个问题,臣需要给殿下好好诊脉。”   韶子潇照做了。   钱檬初在诊脉过程中,多次皱起眉头,惹得韶子潇胆战心惊。   因此当他放开手后,韶子潇立马就问道:   “怎么样?!”   “殿下如果想要行房事的话,至少两个月之后吧。”   韶子潇不可思议地问道:   “两个月?!居然还要那么久吗?”   “殿下,臣这已经是往少的说了。其实,您的最好还要再调养三个月,然后再行房事。”   “不行,这太久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一点啊?”   钱檬初和韶子潇算是很熟了,于是他直接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殿下,您最近很想行房事吗?”   “不是我,是陛下。我实在是不想看着陛下再去洗冷水澡了。”   “那您可以继续和陛下口丨交啊。”   “可阿毅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做。而且,我实在是忘不了那个夭折的孩子,所以,我尽快再怀一个孩子。否则,我可能会疯……”   钱檬初见韶子潇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直接摊牌了。   “有件事情,臣觉得还是要早些告诉殿下。”   “什么?你但说无妨。”   “殿下您可能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第四十三章 晴天霹雳   钱檬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韶子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了半拍。   “什么意思?可我已经服下生子丸了呀,为什么不能再有孕了?!”   “殿下,您生产那日臣实在累到了,陛下给臣放了几日的假,所以臣不太清楚您有没有好好修养。不过看这脉象,殿下您生产之后,应该是没有好好调理身子?”   韶子潇想到自己生产后的第五日就出了宫,于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钱檬初见此,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殿下,您万万不该这样啊!”   “那如果我再服用一颗生子丸,是不是就可以怀孕了?”   “当然不是!殿下您难道不知道,这生子丸一辈子只能服用一颗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崩溃了。他伸出一只手攥紧了钱檬初的衣服,哀求着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好好调理,但是臣医术不精,实在没有办法保证殿下能再怀上孩子。”   虽然知道这话很残忍,但钱檬初还是觉得必须要提前告知,否则以后韶子潇拼命喝补药却还是不能怀上孩子,那岂不是害得他空欢喜一场嘛?   韶子潇听到这话,沉默了半晌。   钱檬初见他许久不说话,便道:   “殿下,您还好吧?”   “殿下?!”   韶子潇听到钱檬初大声地叫他,这才回过神来。   “今日劳烦你走一趟了。我现在有些累了,你也回太医院去吧。”   “殿下,您真的没事吗?如果您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对身子更加不好。”   韶子潇是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但在外人面前,他不想这样脆弱。   “我还好,多谢你的关心。”   说罢,韶子潇就叫来了辛荑,让她亲自送钱檬初回太医院。   辛荑走进来看到韶子潇这个状态,心中有些担忧。   但韶子潇的吩咐她还是得照做,于是她只能跟着钱檬初走出去。   刚刚出未央宫,钱檬初就笑道:   “辛荑,你的心思恐怕在殿下身上吧?”   “钱太医,这你都看得出来?!没错啊,刚刚我看到殿下的神情非常不对,所以我现在很担心他。”   “去太医院的路我可比你熟多了,你不用送我来,回去陪着你家主子吧。”   “谢谢钱太医!”   说罢,辛荑就跑了进去。   钱檬初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   “连一个小宫女都如此喜欢他,可为什么老天爷却如此待他?!”   辛荑跑回未央宫后,发现韶子潇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辛荑走到他的身边,喘着粗气问道: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见韶子潇不理她,于是辛荑轻轻摇了一下他的肩膀,道:   “殿下,您不要吓奴婢啊!”   韶子潇这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辛荑?我不是让你去送钱太医回太医院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奴婢担心殿下……”   “担心我?我能出什么事啊?”   “殿下,您现在的状态就是非常不对劲啊!是不是刚刚钱太医跟您说了什么?”   辛荑都快后悔死了,刚刚送钱太医出去的时候,她就应该向钱太医打探清楚的!   韶子潇闻言,勉强地笑了一下,道:   “我真没事,你快下去忙吧!”   “可是殿下——”   “辛荑,你放心吧,我就是想一个人发一会儿呆,真没事!”   韶子潇说得这样坚决,辛荑只好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过她也没去什么别的地方,而是一直站在门口。   她在刚刚关房门的时候,特意留了条缝,然后她就将耳朵贴着门缝,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可怕的就是,里面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仿佛空无一人。   辛荑没办法,只能等着拓跋毅过来。   煎熬地等了许久,午膳的时间总算到了。   辛荑急忙跑到未央宫门口,等着拓跋毅过来。   好在拓跋毅很快就坐着龙辇过来了。   他看到辛荑站在门口,有些意外。   “辛荑?现在大中午的,你站在太阳底下不热吗?”   辛荑带着哭腔说道:   “陛下,您快去看看殿下!”   拓跋毅一下子变了脸色,并且加快了步伐。   “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   “殿下已经在房间里呆坐了一个早上了!”   拓跋毅闻言,舒了一口气道:   “你这个小丫头差点吓死朕了!那你意思是,想让朕劝他躺着?”   “不是的!总之陛下您快进去吧,您看到殿下是什么状态,就能理解奴婢了。”   拓跋毅还不信,只不过就是坐了一个早上,怎么就被辛荑说得这么严重?   他也是坐了一个早上好不好?   只是等到他走入房间之后,他也感觉不太对劲了。   韶子潇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地上,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于是拓跋毅笑道:   “子潇,你在想什么呢!居然这么入神!”   但韶子潇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拓跋毅疾步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唔,还好是热的!   “子潇,是不是因为最近待在宫里太闷了?这样吧,等你出了月子,我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   被拓跋毅触摸后,韶子潇才发现他的到来。   他刚刚在外人面前装坚强,但现在自己的爱人在身边,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夫君……”   拓跋毅吓傻了,他急忙把韶子潇拥入怀中,不停地安慰道:   “没事的子潇,我在这儿呢!”   韶子潇抱着拓跋毅哭了好久,拓跋毅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衣服已经湿了。   他实在是不忍心再这样让子潇哭下去了。   于是他道:   “子潇,我现在好饿,咱们能不能先去吃饭?”   韶子潇不为所动,拓跋毅以为他没听见,便又说道:   “好子潇,我真的是快要饿疯了。这样吧,等咱们用完午膳,我再陪你一起哭,好不好?”   韶子潇这回听到拓跋毅说“饿”,于是他急忙放开了拓跋毅,道:   “对不起夫君,我……”   拓跋毅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痕,心疼地问道:   “子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十四章 回忆温馨往事+现实也很温馨~!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关切的眼神,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尽管拓跋毅一直跟他强调,有没有孩子他都无所谓,大不了从宗室中抱个孩子养在身边就好。可韶子潇心里清楚,拓跋毅这么说只是为了减轻他的心里负担。   他分明,特别想要一个亲生孩子。   他会趁着韶子潇睡着之时,轻轻地抚摸着他隆起的肚子,然后宠溺地说道:   “宝宝,你最近有些不乖哦,不许总是用力踢你父后的肚子。喏,如果你以后乖乖的,父皇就保证,等你出生后一定好好宠着你。”   而韶子潇腹中的孩子似乎是特别喜欢他的父皇,拓跋毅一跟他互动,他就踢得更加厉害了。   拓跋毅惊慌失措地看着韶子潇,生怕他的子潇会被闹醒。   只不过拓跋毅不知道,韶子潇其实一直醒着。   由于韶子潇特别想看看拓跋毅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拓跋毅满怀愧疚地说道:   “子潇,对不起对不起!我把你给闹醒了……”   韶子潇心中好笑,但面上装作非常困惑的样子。   “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也就算了,跪在床上干什么呀?”   “我……我在和我们的宝宝打招呼。”   韶子潇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我说它刚刚为什么踢我踢得那么狠,原来是因为你!”   听到这话,拓跋毅对着韶子潇那凸起的肚子说道:   “你这个坏孩子,不准再踢了,你知不知道你都闹醒你父后了!若是下次再敢这样,等你出生了,父皇就打你的屁屁!”   韶子潇故作生气地说道:   “不行,我不许你打我闺女!”   “子潇,它这么爱动,肯定是个儿子。”   “儿子也不许你打!”   “好好好,它是我的小祖宗,只有它打我的份,这下总行了吧?”   韶子潇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话说得不妥,应该说,它是我们的宝贝。”   (以上回忆,下面回到现实)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而且又开始发呆了,只好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到了饭桌前。   辛荑走上前道:   “陛下,饭菜有些凉了,需要拿到小厨房去再热一遍吗?”   最近的天气有些炎热,拓跋毅的恨不得多吃些凉的。但他顾虑到韶子潇现在还坐着月子,身体虚弱,万万碰不得生冷的食物,于是他让辛荑把饭菜再热一遍。   趁着这个时间,拓跋毅屏退了伺候的人,然后问韶子潇道:   “子潇,你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我……”   见韶子潇如此迟疑,拓跋毅握住了他的手,道:   “子潇,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不会再问你。千万不要勉强你自己。”   拓跋毅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厉害,韶子潇听到这话,实在是不忍心不告诉他的夫君。   但是,他现在还不想把刚刚那个糟糕的消息说出去,于是他说道:   “我想我们的宝宝了。”   只这一句话,拓跋毅就沉默了。   他知道那个夭折的孩子会成为韶子潇心中永远都痛,但他没有想到,韶子潇会被折磨成这样。   “子潇,别再想他了,咱们很快还会有孩子的!”   拓跋毅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他知道韶子潇的身子虽然弱,但怀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而自己又独宠他一个人,因此他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的!   但韶子潇听到这话,已经鲜血淋漓的心脏又被剜了一刀。   拓跋毅发现韶子潇脸色不太好,以为他还想着那个夭折的孩子,于是道:   “子潇,我知道你很想看一眼那个孩子。可是,它刚刚出生就浑身青紫,我看着都心如刀割,我实在不能想象你看到他的时候会心痛成什么样子,所以我才一直拦着你去皇陵的。”   听到拓跋毅这话,韶子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趁着今日他们聊到那个夭折的孩子,韶子潇直接问道:   “夫君,我们的宝宝真的被你埋葬在皇陵了吗?”   拓跋毅有些心虚,但面上还是非常自如:   “当然啊,他可是我的嫡长子,我自然得让他的身躯永远陪着我们!”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可我派去的人,并没有找到那么小的棺椁。”   “子潇,我难道会特意让人准备一个小棺椁,就为了防着咱们的宝宝夭折吗?因为时间太急,我就拿用了个大棺椁。”   “所以照你的说法,你的皇陵里面已经有一个棺椁了,是吗?”   拓跋毅弱弱地回答道:   “是的。”   “可是我派去的人找遍了整个皇陵,都没有找到一个棺椁。看守和营建皇陵的侍卫都说,你根本就没有去过!”   拓跋毅偷偷擦了把冷汗,然后坦白道:   “子潇,我确实没有把他埋葬在皇陵。”   “那你到底把他埋葬在哪儿了?!还是说,他根本就还活着?!”   韶子潇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了这个问题,但拓跋毅很快就否定了。   “子潇,他是咱们的宝贝啊!如果他还活着,我怎么可能去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养在我们身边呢?”   韶子潇的眸光逐渐黯淡。   拓跋毅接着解释道:   “我知道我随便抱一个孩子充做是咱们的宝宝,你早晚会发现蹊跷,说不定哪天你就派人去皇陵里面找找,然后就会找到咱们宝宝的尸体……所以,我没有把他埋葬在皇陵里面,而且埋葬在了外面,这样,他既可以永远陪着咱们,我也不用那么担心被你发现了。”   拓跋毅还以为韶子潇会生气,气他这么草率地埋葬了他们的宝宝,可韶子潇却直接抱住了他的身体。   “夫君,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原先我怎么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现在听到你的解释,我明白了,你都是为了我……”   “傻瓜,你可是我最爱的人。”   这时,辛荑将热好的饭菜端了进来。   在拓跋毅的威逼利诱之下,韶子潇吃了不少食物。   吃饱之后,拓跋毅又亲自将韶子潇抱到床上,看到他闭眼之后才离开。   ‘七夕限定小甜饼’小宝贝的愿望【甜甜甜!入股不亏!】   (时间线为五年之后,韶子潇已经生了一个小宝宝~)   皇佑六年,七月初七。   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固然浪漫,但也只有民间的女子才会正儿八经地过这个节日。   被朝中琐碎事务纠缠的拓跋毅,像往常一样,上朝、去政事堂。   而且今日似乎格外忙一些,拓跋毅甚至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在政事堂用的。   好在韶子潇可以陪着孩子,因此不会太过寂寞。   用过晚膳之后,韶子潇见拓跋毅还没回来,于是亲自去哄着他的宝贝睡觉。(没错,拓跋毅平时就是喜欢独占子潇,把孩子扔给奶娘)   或许因为今日是父后来哄他睡觉,小宝贝怎么也不肯闭眼,非要韶子潇讲故事不可。   韶子潇想到今日是七夕,于是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不曾想到这个小宝贝听得太入迷,更加没了睡意,并且奶声奶气地说道:   “父后,父皇那么厉害,能不能让他帮帮牛郎织女,让他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韶子潇忍着笑说道:   “不行哦,父皇虽然很厉害,但他管不了天上的事情啊。”   小宝贝撅着嘴巴道:   “可是上次父皇还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我作生辰礼啊!”   那一次是他们宝贝的生辰日,本来小家伙说想要月亮,却被韶子潇教育道:月亮是用来照亮大家的,如果把月亮给了你,大家的夜晚就都是一片漆黑了,那么,宝贝你可就变成坏孩子了。   谁料小家伙歪了歪脑袋,道:   “那我想要星星,天上有那么多星星,我就要一颗!父后,你说我是不是好孩子?”   韶子潇苦笑不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拓跋毅最是宠爱他们的宝贝(当然,如果他的小宝贝要跟他抢他的大宝贝,那么就……),于是他抱着孩子笑道:   “父皇给你把星星摘下来!”   小家伙立刻对他的父皇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不过拓跋毅当然不可能把星星摘下来,他就是从库房里拿了一颗夜明珠送给孩子,夜明珠在晚上闪闪发光的,所以小家伙就真的以为是星星了!   ————   正当韶子潇要残忍地拒绝他的宝贝之时,拓跋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们的宝贝脸上亲了几口,问道:   “让牛郎和织女一直在一起不是难事,交给父皇!不过,你现在如果还不睡觉的话,父皇就让牛郎织女永远分开,连一年一次的见面都没有哦!”   小家伙心地善良,听到这话急忙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他可不想因为他自己的不睡觉而让牛郎织女不能团聚!   韶子潇笑着帮孩子盖紧了被子,然后拉着拓跋毅的手走了出来。   走过一段距离后,韶子潇忍不住说道:   “你总是这样骗他。”   拓跋毅一脸无辜:   “子潇,我也不想啊!可你听听他这都提的什么要求,我刚刚若是不骗他,咱们今晚别想出去了!”   拓跋毅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懊悔道:刚刚说话太急,怎么直接把要出宫这事给说出来了呢!   韶子潇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出去?什么出去啊?谁要出去啊?”   “子潇,我很早之前开始打算,今年七夕带你出宫去玩了。哎,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我这嘴巴!”   韶子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你这样说出来,我也感到特别惊喜。”   于是两人换了出宫的衣服,然后来到了御街。   虽说是御街,但是百姓,甚至是乞丐都可以来到这里。且今日是七夕节,街上更是热闹非凡,卖东西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韶子潇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皇宫了,他本来特别开心地握着拓跋毅的手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瞧瞧。   只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今日是七夕,因此街上大多都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而韶子潇和拓跋毅两个男子手牵着手,确实有些违和。   韶子潇收敛了笑容,然后轻轻地松开了拓跋毅的手。   拓跋毅还没发现这个异常,他只是感觉到韶子潇有些不正常,于是一个劲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韶子潇本来想说:我确实有些不舒服,夫君咱们还是回去吧!   可偏偏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很可爱,但一听就知道是男子的声音:   “夫君,我想去那边,那边好像有很多好吃的!”   另一个男子宠溺地说道:   “好好好,你走慢点,小心咱们的宝宝!”   韶子潇朝着声音的源头望过来,果然看到两个男子手牵着手,完全不在乎周围的人。   韶子潇心中有些愧疚,人家普通百姓都可以如此从容,自己可是皇后,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这时,拓跋毅也知道了韶子潇为什么看起来不对劲,于是他对韶子潇说道:   “封你做皇后那日,我颁布诏令,允许两个男子结合在一起,现在快要六年了,百姓已经对两个男子在一起没有什么偏见了。”   韶子潇闻言,对着拓跋毅莞尔一笑,然后大大方方地挽住了拓跋逸的手,道:   “夫君,你说咱们去哪里玩呢?”   “子潇你饿不饿?不如我们去刚刚他俩去的那边。”   韶子潇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我吃过晚膳了。”   这时,周围的人突然都往西边走。   拓跋毅见此,道:   “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跟着人群来到了西河边上。   拓跋毅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人还是人,顿时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我们就去人少一点的地方了!”   “我倒是觉得,这里应该会有惊喜。”   过了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声音就钻入他们的耳中,然后天空中绽放了灿烂的烟花。   韶子潇兴致冲冲地看着烟花,而拓跋毅则跟着着周围的男子一起,悄悄地吻上了爱人的嘴唇。   回宫的路上,拓跋毅突然说道:   “子潇,我发现我好像已经实现了我们儿子乞巧节的愿望。”   “他的愿望?你是说让牛郎织女一直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他还那么小,懂什么情爱啊?他唯一知道的情爱,就是咱们两个人歪腻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只要咱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我们宝贝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韶子潇感觉,拓跋毅这次说的没毛病。   他们两个也确实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至死也不休。 第四十五章 阿毅带着子潇参加他“青梅竹马”的婚礼   自此之后,韶子潇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拓跋毅。   不过老天爷很快就给了他一个契机,让他知道了最好的答案。   距离那日一个多月后的清晨,韶子潇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想翻个身继续睡觉,但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竟然看到拓跋毅还在睡觉!   韶子潇伸手拉开床帘,往外面看了看,这天色,绝对不早了。   他又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日子,发现今日根本就不是休沐。   于是他急忙推了推拓跋毅的身体,道:   “阿毅,醒一醒!快起床去上早朝了!”   拓跋毅睁开惺忪的睡眼,道:   “子潇,今日我不用上早朝。”   “为什么啊?今日又不是休沐!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当然没有记错,今日可是个好日子呢!”   韶子潇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拓跋毅只好说道:   “我一会儿带你出宫去。”   “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出宫了呢?”   拓跋毅眨了眨眼睛道:   “暂时保密。”   于是韶子潇只能配合着他穿上了出宫的衣裳。   两人在未央宫用了早膳之后,拓跋毅就拉着韶子潇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韶子潇实在是太好奇了,于是问道:   “夫君,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赵府。”   “赵府?”   韶子潇一时有些恍惚,他不记得朝中有哪个姓赵的大臣啊!   看着韶子潇满脸困惑的样子,拓跋毅心中大喜!   他本来以为赵远熙作为韶子潇的“青梅竹马”,会在韶子潇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甚至他还怀疑过,这分量会不会超过他这个夫君?(拓跋毅纯属是想多了……)   但现在看到韶子潇听到赵府都想不起赵远熙这个人,拓跋毅就高兴得想笑。   事实上,他也真的大笑了出来。   韶子潇更加疑惑了。   “夫君,你笑什么啊?”   拓跋毅强迫自己收敛了笑容,然后道:   “今日是赵远熙成亲的日子,我想着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肯定很好,所以就特意带着你出来了。”   韶子潇高兴地说道:   “远熙要成亲了?!”   “没错。”   韶子潇在拓跋毅脸上亲了一口,道:   “夫君,谢谢你。”   拓跋毅心里美美的,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你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我确实该带你出走走。只不过就是正好赶上赵远熙要成亲,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跟他见面的!”   韶子潇闻言,哭笑不得。   “他都已经要成亲了,你怎么还吃他的醋呀?”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你以前和他关系那么好,我心里就——”   韶子潇用一个手指轻轻地封住了他的嘴,道:   “以后只有你一个。”   马车停在了赵府的门口,拓跋毅扶着韶子潇下了马车。   赵老爷正在门口迎客,但是当他看到来人是拓跋毅和韶子潇之时,他的膝盖不自觉地就弯了下来。(赵家是皇商,所以赵老爷认识皇帝)   拓跋毅眼疾手快地把赵老爷扶了起来,道:   “朕今日是微服私访,不必跪下。”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中感觉好笑。   拓跋毅是怎么回事,自己都说了是微服私访,然后还用一个“朕”字,这到底想不想让人家把你当成是真的微服私访呢?   不过他也发现了,拓跋毅除了在他和太后面前喜欢自称“我”之外,对于其他人,他一向自称“朕”。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里暖暖的。   拓跋毅拉着韶子潇走入了赵府,里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只是见不到他的老朋友赵远熙。   拓跋毅像是看穿他的内心一般,道:   “这个时间,赵远熙应该是去接新娘子了。”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对啦,我还不知道新娘子是哪家姑娘?”   这个问题倒是把拓跋毅给难住了,他尴尬地说道:   “好像是……哎呀,我也不记得了。”   韶子潇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们连新娘子是谁都不知道,就直接过来喝喜酒了?”   “一会儿总归会知道的嘛!”   其实拓跋毅根本就不在乎新娘子是谁,准确地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赵远熙成不成亲。   只是因为他的子潇为了那夭折的孩子整日闷闷不乐,他就想带着子潇来热闹一点的地方,希望能让他开心起来。   看着韶子潇皱起的眉头,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别生气,我马上帮你打听!”   说罢,拓跋毅还真的走到了一群人旁边。   韶子潇急忙跟了过来,想阻止他这个有些蠢蠢的行为,可等他走到拓跋毅身边时,拓跋毅已经问出口了:   “几位,你们知不知道今日成亲的新娘子是哪家的姑娘啊?”   其中一个女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啊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居然还敢来喝喜酒,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旁边一个男子看出来拓跋毅穿的衣服价值不菲,于是急忙道:   “不好意思啊公子,贱内刚刚冒犯您了。公子您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您——”   拓跋毅实在不想听恭维的话,于是急忙打断他:   “你就直接说吧,新娘子到底是谁啊?”   “是崔尚书家的大小姐,崔芷容。”   听到这话,拓跋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但站在一旁的韶子潇差点就没站稳摔倒下去。   崔芷容?!怎么又是她?!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脸色不对劲,急忙把他扶到了凳子上,然后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握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崔芷容啊!你不记得她了吗?!”   “我当然记得,她不就是上次和你兄长成亲,然后又痛快地和离了的那个女子吗?”   “我一直怀疑她是范文程的棋子。”   “子潇你多虑了吧?就算她是,但是现在范文程的老窝都被我们端了,他还有什么本事兴风作浪?”   “你别忘了,远熙家里的钱,可不比他老窝里面的少。”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子潇,从商这么赚钱吗?” 第四十六章 子潇罚我,我甘之如饴。   韶子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拓跋毅:   “你的关注点居然在这里?”   “我就挺好奇的。难道赵家也和范文程的老窝一样富可敌国吗?那富可敌国的有这么多,我这个皇帝当得也太失败了吧?”   韶子潇笑道:   “怎么会呢?虽然国库里面的银子不是很多,但你这也算是藏富于民,可比把钱藏在国库里面厉害多了。”   “听着好像有些牵强,不过,被子潇夸赞的滋味非常好!”   韶子潇收敛了笑容,正经地说道:   “赵家已经在京城打拼了五六代人了,而且从远熙的太爷爷开始,他们家就做起了皇商,如今说他们家富可敌国那是一点都不夸张。不过,对于崔芷容,我刚刚应该是多虑了。”   “这话怎么说?”   “远熙的爷爷疼孙子,小时候经常给他很多钱让他肆意挥霍,后来他爷爷仙去了,他父亲每月就只给他少得可怜的月钱,因此他经常还得找我借钱呢!所以在他正式掌管赵家家业之前,他就是个穷小子!”   “若是赵老爷打算在他成亲之后把赵家家业交给他呢?”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赵家现在最大的生意就是古董,就赵远熙那个识别古董的水平,至少还得再过五年才能成器。而且赵老爷现在也还算年富力强,不可能直接放手给他干。”   听完这些话,拓跋毅忍不住向韶子潇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子潇,你分析地简直头头是道,我都想让你去做我的丞相了!”   “你都说了,我和远熙是一起长大的。我就是对他家里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多说了两句。”   这时,外面炮仗声响起,是新郎官将新娘子迎了过来。   韶子潇握着拓跋毅的手一起走了出去,正好赶上赵远熙带着新娘子走进来。   赵远熙看到韶子潇,急忙拉着他的新娘子走到了韶子潇的身边,惊喜地说道:   “子潇,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来?!”   韶子潇笑道:   “怎么?不欢迎我吗?”   “当然欢迎啦!韶大哥不来已经要郁闷死我了,幸亏你来了,这样你们韶家的份子钱也就有了!”   “那可就要让你失望了,我是跟着陛下来的,我们没出份子钱。”   赵远熙听到“陛下”二字,也就不敢提份子钱的事情,并且非常拘谨地站在那里。   韶子潇见此,松开了握着拓跋毅的手,然后走上前一步,道:   “为什么我兄长不来?他上次成亲的时候你去了,按道理来说,这次他应该要来才对啊。”   “还不是因为我的新娘子是他曾经的新娘子嘛,他说他来了可能晦气,我看啊,他就是不想出份子钱!”   这时,崔芷容皱着眉头道:   “你陪客吧,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说罢,她就直接走了。   韶子潇见她走远了,急忙问赵远熙道:   “你和这位崔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的!”   “可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我没感觉到她有多开心。”   “或许是累到了吧,成亲很累的!”   “那你要不也回去休息吧,晚上还要拜堂敬酒什么的,够你折腾的。”   “也是哦,而且明日还得去漓梦山庄折腾。子潇,你兄长也真是的,明日他不是也得和我夫人见面嘛?可偏偏就是今日不肯来。不来也就算了,也不差人送个份子钱过来!”   韶子潇听到赵远熙还在为了份子钱而耿耿于怀,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赵远熙突然充满恐惧地看着拓跋毅,并且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韶子潇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拓跋毅面色阴沉,连他都忍不住有些害怕。   这当中一定有蹊跷!   于是韶子潇开始子潇回味刚刚赵远熙的话,然后问道:   “为什么你明天要去漓梦山庄?是不是我兄长出什么事情了?!”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别急,你兄长他好着呢!”   韶子潇回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没有问你。”   然后,他把赵远熙的手从他嘴巴上拿了下来,道:   “远熙,你告诉我,漓梦山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赵远熙用手指了指拓跋毅,表明自己现在不敢说话。   韶子潇却道:   “你们都不告诉我?那也没事,我现在就去漓梦山庄!”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向赵远熙点了点头。赵远熙这才敢说道:   “子潇,你别生气,我都告诉你。”   “那你快说呀!”   “沉寂昨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明日是孩子的洗三,所以他就邀请我们过去。”   韶子潇听到这话之后,怔住了。   过了好久,他才笑着说道:   “这是好事啊!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赵远熙小心翼翼地说道:   “子潇,是你兄长特意跑过来吩咐我,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他怕你知道以后会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那可是我的亲侄子。既然明日是他的洗三,那我一定要去!”   赵远熙看着拓跋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子潇,既然咱们明日还能再见面,那我现在就先去房间休息了!”   说罢,赵远熙就跑了。   可韶子潇还是不肯回过头去看着拓跋毅,更不要说是跟他讲话了,于是拓跋毅只好先道歉:   “子潇,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我们的孩子夭折了,可沉寂却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知道你怕我心里难过,所以才让他们都瞒着我。可,他毕竟是我的侄子,我早晚不得知道的吗?你又能瞒我多久呢?”   “我和你兄长商量,打算等你再次怀孕之后,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听到“怀孕”二字,韶子潇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拓跋毅还以为是自己道歉地不够诚恳,于是继续道:   “子潇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韶子潇收敛了一下悲伤的情绪,然后笑道:   “那我得罚你。”   “子潇罚我,我甘之如饴。”   “那就罚你明日陪我一起去参加我们侄儿的洗三!” 第四十七章 扒灰+可怜的阿毅又双叒叕自作聪明了   原谅拓跋毅后,韶子潇就躺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刚好就要拜堂了。   于是韶子潇急忙拉着拓跋毅寻了个好位置,兴致勃勃地看这场拜堂。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崔芷容,但赵远熙可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能看着他成亲,韶子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因此,他看得非常仔细,也不小心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赵老爷笑嘻嘻地望着这对新人,可他所有的目光,分明都集中在崔芷容身上。   韶子潇琢磨着他的笑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青楼里面看到过相似的笑容!   正当韶子潇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不寒而栗之时,拜堂已经结束,但本来应当要将新娘新郎送入洞房,可赵老爷偏偏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了崔芷容手中,并且还趁机摸了一把崔芷容滑嫩的皮肤。   “芷容,这是爹爹给你的改口费。我这臭小子不会过日子,以后他的钱都由你来掌管。”   崔芷容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红包,隔着红盖子盈盈一笑,娇声地说道:   “多谢爹爹。”   如果说刚刚只是韶子潇在怀疑崔芷容和她公公有鬼,那么现在,韶子潇已经可以肯定了!   他望向赵远熙,却看到这傻孩子居然一点点都没有发现异常。   倒是拓跋毅发现了韶子潇的异常。   他还以为是韶子潇累了,于是把他圈在了怀里。   韶子潇靠在他身上,道:   “夫君,我不太舒服。我们回去吧。”   拓跋毅有些吃惊地问道:   “一会儿赵远熙还要出来敬酒呢,你确定不再多待一会儿吗?”   韶子潇闷闷地说道:   “我现在又喝不了酒。”   “好,夫君这就带你回去。是不是很累了?我抱你吧!”   “不用,你牵着我的手就好。”   ————   翌日清晨,韶子潇特意起得很早,并且把还在呼呼大睡的拓跋毅硬是拉了起来,前往漓梦山庄。   不过,虽然他们出发得挺早,但由于漓梦山庄在京郊,距离太远,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   两人走到门口后,拓跋毅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小厮。   拓跋毅向这个小厮说明来意后,那个小厮却摆了摆手道:   “今日确实是我家小主人洗三。但我家主人根本就没邀请韶主子的弟弟,你们怕是冒充的吧?去去去,一边玩去!”   然后,这小厮“砰”地一声,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韶子潇见此,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昨天没有派人对我兄长说一声吗?”   拓跋毅非常抱歉地说道:   “子潇,昨天事情太多,我给忘了……”   韶子潇敏锐地捕捉到了拓跋毅转瞬即逝的笑容,然后故意说道:   “可我记得你昨天和我一样,很早就睡了啊。”   “嗯对呀!就是很早就睡了,所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那到底是因为事情太多还是因为早睡。拓跋毅,你的话我还能不能相信了?!”   看到韶子潇这次真的生气了,拓跋毅急忙道:   “对不起子潇,我又自作聪明了……我怕你看到那个孩子会心里难受,所以就连夜和你兄长串通好,让守门的那个小厮不要放我们进去。”   韶子潇眼中闪着泪光:   “你费尽心机,就是死活不想让我看到那个孩子?”   拓跋毅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拓跋毅,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自私、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吗?!那是我的亲侄子,我疼他都来不及呢!”   “子潇你别气,我再敲一次门。这次他肯定会放我们进去。”   说着,拓跋毅又敲了一次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小厮,并且他还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我家小主人洗三的客人早就到齐了,想要白吃白喝就去别人家!”   拓跋毅急忙道:   “好了好了别演了,这回朕是真的要进去!”   那个小厮把了他一眼,道:   “演什么演啊?你们有病吧!”   说罢,他就又把门给关上,并且放狠话道:   “你们再敢敲门我就要放狗了!”   这回轮到拓跋毅目瞪口呆了,而韶子潇却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   “看来,这个小厮是真的不知道我们要来。”   “哼!韶子暮也太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吧!”   韶子潇急忙道:   “估计是兄长他事情太多,所以就忘记了!陛下您那么宽宏大度,就不要和他一个小平民计较啦!”(有沉寂包养,韶子暮已辞官了。)   “既然是子潇替他求情,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了。”   韶子潇笑了笑,然后又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夫君,你说咱们今日还进得去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去看看兄长他们怪可惜的。而且,错过了这次洗三,就得等满月宴了,还要好久诶!”   拓跋毅见韶子潇非常想去,自然是尽力满足他。   “当然要去!陆路不行,咱们就走空路!”   “空……路?”   “子潇,我想用轻功背你进去,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呀?我又不是没试过这样。”   听到这话,拓跋毅变了脸色。   他根本就不记得他用轻功背过韶子潇啊!   “子潇,你什么时候试过啊?”   “就是上次那个薛锋……”   韶子潇说到一半,发现他的夫君好像又要变身“醋王”了,于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但即使拓跋毅已经听不清楚韶子潇如蚊子般的声音,但他能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   看着拓跋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韶子潇只好说道:   “夫君,我饿了。”   拓跋毅听到这话,眸中妒火消散。他温柔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把他背了起来,运着轻功,轻松地进入了漓梦山庄。   哎没办法,尽管还在生媳妇的气,但是绝对不能让媳妇饿着呀!   不过等到他们找到韶子暮之后,韶子潇第一件事不是要吃的,而是要侄子。   “兄长,我的大侄儿在哪儿?快给我抱抱呀!” 第四十八章 我只喜欢你给我生的孩子+宠妻狂魔上线   韶子暮看到他的弟弟来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子潇,你、你怎么来了呀?!”   “怎么,兄长你好像很不欢迎我的样子?”   “当然不是!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韶子潇噘着嘴,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骗人,那今日是我大侄儿洗三,你为什么不请我过来?还非得要我不请自来!”   “我……”   韶子暮看向了拓跋毅,心中有些生气,这件事明明是和拓跋毅商量好的,怎么最后居然是拓跋毅亲自带着子潇来了呢?   拓跋毅心中更气,自己昨天晚上明明让暗卫跟韶子暮打好招呼的!于是他直接对着韶子暮道:   “朕昨日派人来对你说了的!”   韶子暮一脸莫名其妙。   “我根本就没有见到陛下您派来的人啊。”   这时,坐在一旁沉寂突然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昨日陛下确实有派人来,当时你不在,所以那人就直接和我说了。我本来是打算马上找人去吩咐守门的小厮,可突然宝宝就哭了,我当然是选择去哄宝宝,然后……我就忘记了。”   韶子暮急忙扶着沉寂坐了下来,温柔地说道:   “你还在坐月子,不要站起来。”   沉寂对着他夫君笑了一下,撒娇着说道:   “我才不要真的躺那么多天呢,那岂不是得躺废了。”   韶子暮有些无奈:   “我这不是已经允许你坐着了吗?”   “可我还想出去走走啊!”   “好好好,只要张大夫说可以,我马上就带你出去玩。”   拓跋毅这才知道,看着别人秀恩爱是一种什么滋味……真是不太好受呀!   好在他的爱人就在身边,于是他急忙握住了韶子潇的手。   而韶子潇此刻已经看到一个小婴儿安静地睡在床榻上。   于是他轻轻地挣开了拓跋毅的手,然后走到那个婴儿面前,问道:   “兄长,我可以抱抱这个孩子吗?”   “当然可以啊!”   于是韶子潇坐到了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婴儿抱在了怀里。   拓跋毅刚刚还握着韶子潇的手,此刻空空如也,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韶子潇一点都没发现拓跋毅的异常,并且还笑着让他过来。   于是拓跋毅只好径直走了过去。   韶子潇笑着问道:   “阿毅,你要不要抱抱咱们的大侄子?!”   拓跋毅急忙摇了摇手道:   “不不不!”   韶子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拓跋毅急忙解释道:   “子潇,我力气太大,所以害怕弄疼这么脆弱的孩子。”   韶子暮道:   “没事的陛下,您只要稍微轻一点就好了,小孩子其实也没有那么脆弱。”   但拓跋毅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于是韶子潇又抱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孩子放回了原处。   接着,他就面无表情地跟韶子暮和沉寂道了别,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拓跋毅急忙追了上去,然后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   但韶子潇还是走自己的路,一点都不搭理拓跋毅。   拓跋毅都懵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就因为自己拒绝抱侄子,韶子潇就打算和他冷战?!   靠,那他这也太宠孩子了吧!   如果有了他们亲生的骨肉,那还了得呀……   见韶子潇实在不肯理他,拓跋毅只好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意外的是,韶子潇竟然没有甩开他的手。   他这才发现,子潇原来不是生气了,而是伤心了。   哎,他就说嘛,子潇的亲生骨肉才刚刚夭折,现在根本就不能让他看到别的孩子呀!   为了分散韶子潇的注意力,拓跋毅直接把他背了起来,然后运着轻功,“飞”出了漓梦山庄。   上了马车之后,韶子潇犹豫良久,终于开口问道:   “阿毅,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呀?”   拓跋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真心地道:   “子潇,我只喜欢你给我生的孩子。别人的孩子,既然是和我有亲戚关系,我也不喜欢。”   韶子潇靠到了拓跋毅怀里,然后继续问道:   “那如果我不能给你生一个男孩,你能不能好好疼爱那个我们从宗室中抱养的孩子?”   “我会给他请最好的文师傅、武师傅,培养他成为一个好皇帝。但是疼爱的话……”   韶子潇回忆着自己和兄长的经历,有些委屈地说道:   “可如果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只有背不完的书和练不完的武,真的会很惨。”   “我知道啊子潇,可他毕竟不是我亲生的,我承认我这个人很自私,我实在没办法把把他当成亲生孩子那样疼爱。”   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已经下定决心,暂时还是不要把自己无法再怀孕的事情告诉拓跋毅。   因为他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害了那个被抱养的孩子……   正当两人沉默之时,拓跋毅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拓跋毅其实可以忍到回皇宫,但他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子潇刚刚有说他饿了呀!   于是他们就近来到了一家小面馆。   店主人见他们进来了,有些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两位公子,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我们家的面差不多卖光了,就只剩下一碗阳春面。”   拓跋毅急忙道:   “就拿一碗阳春面吧!我不吃,我夫人吃!”   韶子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毅,刚刚明明是他肚子咕咕叫,怎么到了面馆反而不吃了呢?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刚刚在漓梦山庄的门口,为了让这个醋王转移注意力,自己撒谎说饿了……   现在好了,拓跋毅是肯定要看着他吃饱了才肯吃东西的!   于是韶子潇问店主人道:   “请问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面馆或者饭馆了?”   “这里有些偏僻,还真没有别的面馆或饭馆,所以我们家的面才卖得这么快!”   韶子潇只好道:   “那就给我们拿一碗阳春面吧,对了,麻烦您给我们拿两双筷子吧。”   “好勒,您请坐着稍等一会儿!”   拓跋毅却抢先一步走到凳子旁,用他自己衣袖仔细地擦了擦有些脏的凳子,然后笑着对韶子潇道:   “子潇,擦干净了,可以坐着了!” 第四十九章 拓跋毅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把拓跋毅的凳子给擦干净了。   拓跋毅美滋滋地坐到了韶子潇亲手帮他擦的凳子上。   韶子潇也坐了下来,然后浅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面馆的相遇吗?”   “记得啊。不过子潇,你当时有看到我吗?我记得你好像直接忽略了我呀……”   “你打扮的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在人群当中那么显眼,我当然看到你了。只是因为我爹爹是丞相,我不想惹那些贵公子,所以才装做没有看到你。”   “那没事,只要我看到你了就好!”   “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这一切是在做梦。那日我眼中玩世不恭的贵公子,变成了我最爱的夫君。”   “不止是你最爱的夫君,也是最爱你的夫君。”   拓跋毅正想和韶子潇亲热一下,店主人就将一碗阳春面拿了过来。   “两位公子,你们的面好了。我看二位的打扮谈吐,一定非富即贵,所以给你们洗了好多遍碗和筷子,现在已经是干干净净的了,你们放心大胆地吃!”   “劳烦店家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快吃吧,一会儿面该涨干了。”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先吃吧。”   韶子潇知道自己如果不吃两口,拓跋毅是不可能动筷子的,于是他就小口地吃了些面。   正当他打算把面碗推到拓跋毅面前之时,一个乞丐打扮的人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跪了下来。   韶子潇急忙弯下腰把此人扶了起来。而拓跋毅却明显嫌弃地看了这个“乞丐”:这人这么邋遢,子潇的手都被她给弄脏了!   于是拓跋毅拿出一锭银子丢到了地上,冷冷地说道:   “拿了银子赶紧滚!”   但这个“乞丐”却不为所动,仍然抱住韶子潇的腿不肯撒手。   拓跋毅见此,真的很生气:现在当乞丐的都这么贪得无厌吗?哎呀你要抱大腿的话,抱朕的大腿朕可能还会多给你点银子,然而你抱子潇的大腿?那就对不起,只有一锭银子了!   这时,韶子潇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那“乞丐”这才抬起来头,然后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殿下”。   仅仅听这声音,韶子潇就能确定,此人正是几个月前被拓跋毅逐出皇宫的茯苓,也是他曾经最信任的贴身宫女!   “茯苓,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拓跋毅也认出来了茯苓,并且急忙撇清关系:   “茯苓,你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朕可是允许你把你在宫里积攒下来的钱财都带出去的,那些应该不少吧?”(所以你变成这样不怪朕!)   茯苓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对着韶子潇道:   “殿下,我好饿啊……”   说着,他就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唯一的那碗面。   韶子潇弱弱地看了一眼拓跋毅,然后他自己站了起来,让茯苓坐到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把那碗面给吃了。   茯苓在吃那碗面的时候,韶子潇根本就不敢抬头看着拓跋毅。   其实不用看都知道,拓跋毅现在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   诶,他当然知道拓跋毅现在肚子饿了,可是茯苓看上去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了,而且把茯苓赶出皇宫的罪魁祸首还是拓跋毅,所以他只能先委屈一下他的夫君了。   茯苓的确是饿坏了,她很快就把一碗阳春面吃得一干二净,并且还把汤喝光了。   然后他就抬起头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问道:   “茯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当然可以,奴婢当时——”   茯苓才刚刚开始说,韶子潇就注意到拓跋毅已经浑身散发着寒气了。   韶子潇当然也不舍得他的夫君饿肚子,于是他急忙对着茯苓道:   “不急的不急的,我们到了马车再说吧。阿毅,咱们现在回皇宫好吗?”   拓跋毅冷冷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腾”地一下站起来,疾步走了出去。   韶子潇见此,急忙对着茯苓道:   “茯苓,你快跟我过来吧。”   但是茯苓却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只好问道:   “你怎么了?你不愿意和我回宫了吗?”   “奴婢怎么会不愿意?奴婢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当殿下的贴身宫女的时候。可是,陛下刚刚那个样子奴婢也看到了,他应该是不会允许奴婢回宫的。所以……奴婢还是不要给殿下添麻烦了。”   想到刚刚拓跋毅的表情和眼神,韶子潇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   “那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   “没有……”   看着茯苓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韶子潇实在狠不下心来丢下她。   于是他拉住了茯苓的手,道:   “陛下那边有我呢,你安心地跟我回宫就好。”   正当他拉着茯苓想走的时候,店主人跑过来道:   “公子,您的面钱还没有付呢……”   “哦对不起!我给忘了!”   于是韶子潇捡起刚刚拓跋毅扔在地下的银子,然后递给了店主人,笑道:   “不用找钱了。”   “诶这怎么能行呢?”   “真不用啦,你家的面特别好吃。”   说罢,韶子潇就拉着茯苓走出了这家面馆。   此时,拓跋毅正站在马车旁边等韶子潇。当他看到韶子潇和茯苓手拉着手的时候,他嫉妒地眼珠子都快裂开了。   于是,本来还想扶韶子潇上马车的他,直接先上了马车。   而后韶子潇也带着茯苓坐上了马车。   拓跋毅看到他们上来了,先是白了茯苓一眼,然后他掀开车帘,将头伸向外面,专心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韶子潇明白拓跋毅这回是真的很生气了,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但他现在实在是太想知道茯苓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于是他只好先冷落一会儿拓跋毅。因为他以为,回了宫之后,只要自己道个歉、再撒个娇,拓跋毅肯定会原谅他的。   “茯苓,现在你可以好好说了。你出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章 拓跋毅怒气值max,放狠话做狠事,子潇伤心   茯苓含着泪说道:   “奴婢带着一些银子出宫后,很快就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字画店的老板。本来奴婢还以为自己觅得良婿,谁知他竟然……”   说到一半,茯苓就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这时,拓跋毅阴鸷地说道:   “吵死了!要哭滚出去哭!”   茯苓顿时就不敢哭了,但她也着实被拓跋毅给吓到了,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韶子潇见此,便继续问茯苓道:   “那然后呢?你的夫君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会把你这个老板娘变成这副模样?”   茯苓偷偷看了眼拓跋毅,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还不敢说话。   韶子潇朝着他笑了一下,道:   “没事的,你只管说吧,我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而且我想,陛下应该也很想知道的。”   有了韶子潇的话,茯苓便开始放心大胆地说了:   “成亲之前,所有都说他人好心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且他在我面前也是表现得温文尔雅,我就直接答应嫁给了他。可才短短三日,他就骗走了我所以的嫁妆,然后开始对我冷言冷语,还把我当婢女使唤……”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还远不止这些!他前不久看上了采仙楼的新任花魁,但要睡那花魁,得花很多银子,他银子不够,就直接把我卖到了妓院,而是还是卖身的那种……我如今是逃出来的!”   “所以你现在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而且还随时会被那妓院的老鸨抓回去?”   茯苓点了点头。   韶子潇坚定地对着拓跋毅道:   “夫君,能不能让茯苓继续做我的贴身宫女?”   拓跋毅闻言,不带感情地回答道:   “你这话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无比坚定,我能选择说‘不’吗?”   ————   马车刚刚停在未央宫门口,拓跋毅就直接跳了下去,并且疾步走了进去。   韶子潇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茯苓在一旁轻声说道:   “殿下,奴婢是不是害得您跟陛下吵架了?”   韶子潇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想。”   说罢,他就和茯苓一起走入了未央宫。   辛荑看到茯苓回来了,不知所措地望着韶子潇。   韶子潇笑道:   “你茯苓姐姐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只是,茯苓姐姐你的身上为什么这么脏呀?是掉到马坑里了吗?”   韶子潇看出来辛荑有些不开心,不过他知道这是辛荑怕自己的地位被抢,在耍小性子呢。于是他拍了一下辛荑的肩膀,笑道:   “你先带你茯苓姐姐去洗个澡,然后再给她拿几身干净的衣服吧。”   然后他又叮嘱茯苓道:   “这些天你不用干活了,好好休息。”   说罢,韶子潇就急忙走向了拓跋毅的书房。   只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小路子就拦住了他。   “殿下,陛下刚刚吩咐了,现在他心情非常不好,谁也不见。”   “连我都不能进去吗?”   小路子为难地点了点头。其实刚刚陛下的原话是:   “谁都不见,尤其是韶子潇!”   不过他当然知道那是陛下一气之下的胡话,于是他决定还是不要把这么伤人的话告诉皇后殿下了。   韶子潇想了一下,然后道:   “陛下午膳都没吃,你快让御膳房拿些吃的过来!”   “啊?这都快用晚膳了,陛下连午膳都还没吃?!”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想他现在应该很饿了。”   “那奴才现在就去御膳房!”   小路子走了几步,然后又折了回来,苦着脸问韶子潇道:   “殿下,您该不会是想故意支开奴才,然后趁机进入陛下的书房吧?”   韶子潇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真的不能进去吗?”   “殿下您就可怜可怜奴才吧!”   “好啦好啦,那你继续守着门,我去御膳房拿些吃的过来。”   不一会儿,韶子潇就提着给大食盒走了过来,把小路子都看呆了。   “殿下,您这速度也太快了!”   韶子潇连汗都来不及擦,急急忙忙地把那大食盒递给了小路子。   “快送进去吧,他该饿坏了!”   小路子接过食盒后走入了拓跋毅的书房。不过,他在关门的时候故意露了条缝,韶子潇发现后,急忙将耳朵贴上那条缝。   小路子走到拓跋毅的身边,然后将一道道菜肴点心都摆到了拓跋毅的面前。   拓跋毅冷冷地看着这些食物,道:   “好像还没到晚膳的时间吧?你倒是挺殷勤的!”   “陛下,这些都是皇后殿下亲自拿过来的。”   “他拿过来的?那朕不要吃了!都撤下去!”   听到拓跋毅这话,韶子潇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小路子见此,急忙退了下去。   韶子潇对着拓跋毅柔声说道:   “夫君,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嘛。我挑的可都是你平时动筷子频率最高的几道菜,你多少吃一点吧。”   拓跋毅却冷冷地说道:   “现在担心我了?呵,那刚刚在面馆里面,你为什么要把那碗面给一个乞丐吃?!”   韶子潇握住了拓跋毅的手,真诚地解释道:   “当时是因为茯苓的样子真的很惨,像是好几天都没有吃过饭,我很怕她马上就会饿死。而且,那阳春面不是很好吃,我怕你会吃不惯,所以我才会那么做的。”   拓跋毅愤愤地甩开了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朕在你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乞丐!”   听到“朕”这个字,韶子潇心中难受至极,但他还是忍着眼泪道:   “夫君,你可以跟我怄气,但我求你不要和你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然后拿起面前的一碗粥往自己的嘴里灌。他没有咀嚼,因此喝了两口就呛着了,并且开始猛烈地咳嗽。   韶子潇心疼得帮他拍着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等到拓跋毅感觉好一点之后,便冷冷地对韶子潇道:   “朕已经吃过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第五十一章 那张床上有他的味道,朕怕会想他想到发疯!   韶子潇听到这话,真的立马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拓跋毅刚刚还坚决果断地让韶子潇离开,可现在看着韶子潇的伤心难过的背影,他的心中却是一阵阵抽痛。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摆放在桌上的食物。   他刚刚在气头上,因此没有仔细看。现在他仔细一瞧,意外地发现这些竟然真的都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   这样看来,子潇对待自己也确实是挺上心的啊……   饥肠辘辘的拓跋毅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吃了起来。   等到吃饱喝足后,困意就向他袭来了。   于是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往卧房在走去。   刚刚走了一步,他就想起来,自己还在跟子潇吵架呢!   也就是说,他最近是不能回那个房间睡觉了。   拓跋毅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心道:   哼,不回去睡就不回去了呗!在哪里睡觉不一样呀?!   于是他把小路子叫了进来,道:   “你去给朕拿一床干净的被褥过来,朕今晚就睡在书房的榻子上了。”   “可是陛下,皇后殿下已经回青鸾殿了。”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道:   “朕知道了。被褥你还是给朕拿过来!”   “啊?陛下您这是何苦呢?”   “那张床上有他的味道,朕如果一个人睡在那里,恐怕会想他想到发疯。”   ————   青鸾殿中。   韶子潇刚刚躺下休息,辛荑就跑过来告诉他,太后娘娘来了。   韶子潇急忙下床,走出去迎接太后。   太后拉着韶子潇的手,心疼地说道:   “一听说你从未央宫搬到了青鸾殿,哀家就急忙赶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阿毅他赶你出去?”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没有。这次是我做错了,所以我就自己搬出来,想借此惩罚一下我自己。”   “你若说是阿毅那臭小子的错,哀家一万个相信。可你说你错了,哀家是一点都不信的!”   “母后,这回的的确确是我的错。从我和阿毅第一天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向我表示倾慕之情,搞得我一直以为他的爱是理所当然的。以前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所以我忘记了,他也会有不原谅的时候。”   “子潇,你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啊?”   “我让他心寒了。所以母后,他可能……他可能已经不爱我了!”   说着,韶子潇的眼泪就汹涌而出:   “所以,我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颜面,我不想被他赶出来,就自己搬出来了。”   太后将韶子潇轻轻揽在怀里,宽慰道:   “不哭不哭。子潇,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更何况你们两个连吵架都算不上。”   “母后,这次不同了。以前确实只是拌嘴而已。可这次,他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寒意,我是真的让他伤透了心……”   “子潇,既然你觉得是你自己做错了,你就该主动去道歉啊!”   “我已经道歉了,可是没用。”   “那就再去。你听母后的,阿毅他对别人或许铁石心肠,但对你,那是软的一塌糊涂。不过他毕竟是皇帝啊,你惹他那样不高兴,一次道歉肯定不够。但如果你愿意多试几次,到时候他肯定求着你回未央宫。”   韶子潇虽然在心中半信半疑,但对于太后的关心和帮助,他还是充满感激的。   “我明白了,多谢母后。”   太后离开后,韶子潇在心中反复咀嚼着她刚刚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次是他错了,如果他还指望着拓跋毅主动来哄他,那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未央宫。   小路子看到他来了,激动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韶子潇见他哭了,急忙担忧地问道:   “是陛下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陛下他现在很不好……”   见小路子哭得更厉害,韶子潇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口了。   “你快说啊!他到底怎么了?!”   “陛下他、他有龙床不睡,居然去睡书房的小榻子!殿下,您说陛下现在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啊?”   韶子潇舒了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现在睡在书房的榻子上?”   看到小路子点了点头,韶子潇急忙走入了书房。   拓跋毅果然正在呼呼大睡!   韶子潇突然感觉心中有些委屈,这人都跟自己吵架了,怎么还能睡得着?而且看起来还睡得挺香的!   正在这时,拓跋毅在睡梦中喊了一声“子潇”。   不同于刚才的冷言冷语,这一声,可谓是温柔到了极致。   这回韶子潇可以确信,他的夫君没有不要他,并且还是很爱他的!   于是他忍不住在拓跋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脱了外衣,爬上了那有些狭小的榻子,在拓跋毅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始睡觉。   翌日清晨,拓跋毅先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韶子潇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睡觉,他甚至要以为昨日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他和他的子潇一直都是那么恩恩爱爱。   可他很快又发现,他们是躺在书房的榻子上。   原来……昨日那些不是一场梦啊。   拓跋毅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从榻子上下来。   本来他是想直接一走了之,但他的手就跟不受控制似的,轻柔地帮韶子潇盖好了薄被。   他又盯着韶子潇的睡颜看了许久,然后才悄声离去。   韶子潇悠悠转醒之后,很快就发现原本盖在拓跋毅身上的薄被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很明显是被人用心盖好的。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看来,拓跋毅已经开始原谅他了,只要他再努努力,拓跋毅很快就能彻底原谅他了!   韶子潇突然想到,他和夫君已经许久没有行房事了。他倒是还好,但是他知道拓跋毅这段时间忍得着实辛苦。   如果他今日能“勾引”拓跋毅行房事,那么冰释前嫌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他快速地下床穿好衣服,然后去寻找他的夫君。 第五十二章 子潇假装醉酒,主动行房事【和好如初】   韶子潇找到拓跋毅之时,他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察觉到韶子潇走近,拓跋毅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于是韶子潇坐到了拓跋毅旁边的位置上,然后笑道: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夫君,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见拓跋毅没有理他,韶子潇就自己斟了一杯酒。   才浅尝了一口,韶子潇就皱着眉头道:   “这酒好烈啊。”   拓跋毅这才看向了他,道:   “这酒比一般的酒烈许多,你平时不喝酒,肯定喝不惯的。”   韶子潇却笑道:   “为了陪着夫君,喝不惯我也能喝!”   说着,韶子潇就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他才刚刚咽下去,就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拓跋毅急忙放下酒杯,并且伸出了一只手。   这时,韶子潇突然不咳了,并且笑着看向了他。   “夫君这是想帮我拍背吗?”   拓跋毅将他伸出去的手移向了酒壶,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没有啊,我只不过是想给倒一杯酒罢了。”   听到拓跋毅自称“我”而不是“朕”,韶子潇开心地笑了。   待到拓跋毅斟酒后,韶子潇也拿起酒壶给自己的倒了一杯。   拓跋毅见此,皱着眉头说道:   “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喝这么烈的酒。如果你实在想喝,我就让他们换一种酒。”   “不用了,既然夫君你想喝这个,那我当然要陪你啊。”   说罢,韶子潇很快又将一杯酒喝尽了。   看着韶子潇五六杯酒下肚,拓跋毅直接把酒壶抢了过来,道:   “子潇,你不能再喝了!”   韶子潇揉着额头道:   “夫君,我头有些晕啊……”   拓跋毅闻言,急忙把他的酒杯也抢了过来。   “子潇,你已经醉了,绝对不能再喝了!”   “醉?原来醉的感觉是这样的。夫君,我有些难受啊……你能不能抱抱我?”   说着,韶子潇就站了起来,凑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拓跋毅只好把他抱在怀里,道:   “子潇乖,咱们回去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我才不要!我刚刚才睡醒,现在一点都不困!”   拓跋毅突然感觉,这样充满醉意的韶子潇格外大胆,也格外迷人。   这时,韶子潇暧昧地在他耳边说道:   “夫君,我想要你,你能不能给我?”   “可是子潇,你现在是身子……”   “嗯~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要嘛!”   拓跋毅还是头一回听到韶子潇因为要行房事的事情而向他撒娇。   看着如此可爱的韶子潇,拓跋毅怎么可能忍心拒绝?!   更何况,几个月没行房事,拓跋毅早已按捺不住。   以前为了子潇的身子,他不得不忍!但如今子潇亲口吩咐了,拓跋毅当然乐于从命!   于是他将韶子潇打横抱起来,直接走向了他们的卧房。   小路子进来添酒,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虽说两位主人平时恩爱得很,可毕竟刚刚还吵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和好了?!   这时,拓跋毅大声道:   “小路子,你把政事堂的奏折直接送到丞相等人的府上吧,朕今日绝对是没空处理政事了。还有,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朕的房间!”   ————   拓跋毅将韶子潇轻轻地放到了床上,然后惊讶地看着韶子潇竟然自己给自己脱衣服!   天呐!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他来干的!怎么子潇今日竟然这么主动!   看来,酒在有些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   很快,韶子潇就把自己脱丨光光,然后将他的双腿缠上了拓跋毅的腰。   感受到拓跋毅身上还有衣服,韶子潇有些不开心地嘟囔道:   “夫君,你快脱!”   拓跋毅听到这话,完全顾不上身上穿的是珍贵的云锦。他直接用力把衣服撕开,然后扑到了韶子潇的身上,疯狂地亲吻他的身体。   韶子潇一边娇丨喘,一边说道:   “唔,夫君!快进来呀!我的那里好想你……”   拓跋毅急忙伸手在床边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这才如梦初醒!因为子潇前几个月生产了,有一段时间不能行房事,因此他们好久都没有在床边准备润滑膏了!   韶子潇显然看出了拓跋毅的难境,于是他直接说道:   “不要润滑了,你直接进来的,我受得住。”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根本就没醉?”   “我没醉,你就不愿意跟我行房事了吗?”   “当然不是!可……你其实没必要装醉的。”   韶子潇委屈地说道:   “我这还不是怕你心有芥蒂,连房事都不肯和我行嘛!”   看着韶子潇眼角泛出的泪花,拓跋毅心疼地说道:   “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只想与你一个人行房事。”   “那你原谅我了?”   “当然。”   说着,拓跋毅就翻身下了床。   韶子潇急忙哭着说道:   “拓跋毅,你这个大骗子!”   拓跋毅哭笑不得。   “子潇你误会了!我这是打算去找润滑膏,我可舍不得弄疼你!”   可看到拓跋毅走出去,韶子潇还是非常害怕。   他怕拓跋毅直接离开,并且再也不要他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纯粹是韶子潇想太多了。拓跋毅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回来得非常迅速!   他边走边打开润滑膏,然后涂抹在了自己的手上。   韶子潇急忙擦掉了眼泪,然后尽量放松身体。   毕竟几个月没有行房事了,他还真不知道他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在拓跋毅进入的那一刻,韶子潇感觉自己疼得都快要晕厥了。   拓跋毅急忙在他耳边抱歉地说道:   “子潇,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猴急了……我以前听说女子生过孩子之后,那处会变得松弛,所以才只是匆匆地扩张了一下。可我没想到,你那里还是那么紧致。子潇,你怎么这么棒呢!”   拓跋毅满脸兴奋,但是韶子潇却是心情低落。   因为他想到了那个夭折的孩子。   他含着泪说道:   “或许是因为,我生的那个孩子身量太小了,所以我的那处还是像原来那样紧……” 第五十三章 情敌?!就你?!【阿毅不屑的眼神】   拓跋毅闻言,心头一震。   他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刚刚居然提到了“孩子”两个字,而且还惹得子潇如此伤心!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韶子潇却突然向他道歉了:   “对不起夫君,我不该提到孩子的,倒是惹得你跟着我一起伤心了。”   “不不不,子潇,是我的错,是我先提到孩子的呀!”   韶子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你提的是别人的孩子,而我却……”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嘴唇,道:   “子潇,只要咱们现在努努力,那个孩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罢,拓跋毅就开始轻轻地动起来,然后越来越用力。韶子潇连求饶都来不及,也就没有再想着孩子了。   一直到傍晚,拓跋毅才放过了早已晕厥过去的韶子潇。不过他并没有抱着他的子潇睡觉,而是自己胡乱穿上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拓跋毅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一个活人,正当他要发火的时候,小路子远远地走了过来。   然后拓跋毅更加生气了:   “怎么朕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伺候的人?!”   小路子非常无辜地说道:   “陛下,您白天不是说不许任何人靠近您的房间吗?所以奴才把所有人都支走了呀!”   “对哦,朕好像是说过。那这次就原谅你了,你赶紧给朕把钱檬初找过来!”   “奴才遵旨。”   不一会儿,小路子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道:   “陛下,今日不是钱太医当值,所以奴才把邓太医带了过来,您看成吗?”   拓跋毅阴沉着脸说道:   “小路子,你可真是越来越会敷衍朕了!朕指名点姓地让你把钱檬初找过来,你带别人过来干嘛啊?!”   “可是陛下,现在如果出宫去找钱太医的话,至少要两个时辰以后他才能到啊!”   “两个时辰是吗?朕等!”   小路子应了一声,然后急忙跑了出去。   枯坐了两个时辰后,钱檬初总算是出现在了拓跋毅的面前。   拓跋毅请他坐到对面的位置上,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除了频繁行房事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怀孕?”   一上来就被问这么个问题,钱檬初还有些懵。   “陛下,您这是想让谁怀孕呀?”   拓跋毅听到这个问题,感觉很莫名其妙:   “钱檬初,你是脑子坏掉了吗?朕当然是想要子潇怀孕啊!”   钱檬初闻言,更加莫名其妙了:   “陛下,臣几个月前就告诉殿下,他现在的身子很难再有孕了,殿下他难道到现在了都还没有告诉您吗?”   拓跋毅听到这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地问道:   “你说什么?!”   “陛下您先别激动,其实如果好好调理,皇后殿下还是极有可能怀上孩子的!”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道:   “有没有孩子朕无所谓。可是朕看着子潇一直想着那个夭折的孩子,特别心疼他,所以才想赶紧再让他怀个孩子,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果陛下想要的仅仅是分散殿下的注意力,让殿下不再这么难过的话,那还是很简单的!”   “你有什么好法子?”   “若是臣没有好法子,陛下恐怕也不会大晚上的派人特意请臣来未央宫了吧?”   拓跋毅笑道:   “没错,子潇在宫中的朋友不多,你算是一个。所以朕才来问问你的意见的。”   钱檬初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陛下呐!您终于不再把臣当成是情敌了!”   拓跋毅有些不屑地说道:   “情敌?!就你?!”   “是是是,臣不配的。应该这么说,您终于不再把臣当做是那些觊觎殿下的人了!”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好法子?”   “臣觉得啊,殿下就是太闲了。若是陛下能让殿下入朝为官的话——”   钱檬初还没有说完,拓跋毅就急忙打断了他。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啊?子潇他是朕的皇后,怎么为官?而且,朕也舍不得让他操劳啊!”   “不能操劳又不能闲着,那就只能干一件事情了!”   “什么事?”   “玩。”   “玩?!”   “对!明日在城西的龙潭寺中有庙会,热闹非凡。如果陛下能带殿下去逛逛,说不定殿下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拓跋毅觉得钱檬初这个主意倒是挺靠谱。而且明日是休沐,想来韶子潇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拓跋毅赏了钱檬初一些银子,然后回去抱着韶子潇睡觉了。   翌日清晨,拓跋毅告诉韶子潇打算带着他出宫逛庙会。   韶子潇却拒绝道:   “我现在身上懒懒的,哪儿也不想去。要不你自己去逛庙会吧?”   “子潇不去的话,那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啊?”   韶子潇见拓跋毅有些不开心,于是问道:   “夫君,你真的很想去吗?”   “当然啊!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庙会……”   “什么?你居然没去过?”   “我基本上一直都待在皇宫里面,就算偶尔出去,也很难赶上庙会的时间。”   拓跋毅说的可怜见的,惹得韶子潇有些心疼了。   “那咱们就今日去吧!”   拓跋毅一把将韶子潇抱了起来,并且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笑道:   “子潇你真是太好了!”   看着拓跋毅如此开心,韶子潇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并且,他已经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庙会之行了。   两人用完早膳之后,马上就坐上马车去了城西。   虽然现在还只是巳时,但寺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小摊小贩。   拓跋毅带着韶子潇东看看西瞧瞧,买了许多小物件。   等到这些摊位都逛得差不多了,拓跋毅便拉着韶子潇走向了寺庙里面。   就在他们经过寺庙门口之时,一个年轻男子拦住了韶子潇,问道:   “公子,要算命吗?”   韶子潇笑着摆了摆手道:   “不用了,多谢你!”   那个算命先生也笑了一下,道:   “我这里不止能算姻缘,还能算子嗣。公子真的不来试一试吗?” 第五十四章 子潇深夜背着阿毅出门,竟然为了这事!   听到“子嗣”二字,韶子潇动心了。   于是他走向了那个算命先生。   拓跋毅见此,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只好跟着韶子潇走了过去。   那算命先生笑眯眯地对着韶子潇说道:   “公子想算些什么呀?”   “子嗣。”   “那请公子先把您的生辰八字写在这张纸上吧。”   韶子潇照做了。   那算命先生看了眼韶子潇的生辰八字,接着又在他的占卜书上翻了翻,然后皱着眉头说道:   “公子,您命中仅有一子,可惜的是,他刚刚出生就会夭折。请您节哀啊!”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头一震。   连一个算命先生都这样说!难道他就真的不能再有孕了吗?!   这时,拓跋毅握住了他的手,道:   “子潇,他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你听着玩玩就好,没必要当真的!”   那算命先生闻言,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这位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我是骗子的话,早就臭名远扬了,那还有谁会来找我算命呢?如今我日子过得很滋润,正是因为我算命算得非常准!”   韶子潇急忙道: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说错话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呵,不信我的话,就赶紧走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拓跋毅白了他一眼,然后丢给他一锭银子,打算拉着韶子潇离开这里。   谁知那算命先生直接把银子扔到了地上,道:   “你们既然不信我,那这银子我就不能要!”   听到这话,韶子潇愈发相信这位算命先生是真正的活半仙了。   于是他松开了拓跋毅的手,然后笑道:   “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算一算姻缘?”   “请稍等。”   那算命先生翻了好久的占卜书,然后叹了一口气道:   “公子您的姻缘……坎坷万分啊!”   “怎么说?”   那算命先生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韶子潇心中一凉,然后又道:   “那您能不能算一下我朋友的姻缘和子嗣?”   “不能!你的朋友如此不信任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帮他算的!”   拓跋毅闻言,不屑地说道:   “我也不需要你帮我算命!子潇,咱们快走吧!”   韶子潇把地上的那锭银子捡了起来,然后给了那位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接过银子,然后在韶子潇耳边悄声说道:   “公子,你和你身边的那位公子,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吧?”   韶子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   “这也是您算命算出来的吗?”   那算命先生神秘一笑,道:   “公子,咱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了!”   他刚刚说完这话,韶子潇就被拓跋毅强行拉走了。   两人在寺庙中走着,却都是心事满满。   韶子潇见拓跋毅一直不开口,便主动我问道:   “夫君,你饿不饿?咱们要不要去吃午饭了?”   拓跋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地说道:   “这会儿知道叫我夫君了?那刚才呢?!”   韶子潇就知道拓跋毅还在为刚刚自己叫他朋友而耿耿于怀,于是他解释道:   “刚刚我说你是我朋友,只是想考验一下那位算命先生。”   听到这话,拓跋毅笑道:   “子潇,我就说他是江湖骗子吧?如果他真的算得那么准,那在算你的姻缘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可他没算出来呀!所以子潇,别再想着他的话了!”   韶子潇却道:   “不,他算出来了。”   “啊?我没有听到他说啊!”   “他最后在我耳朵轻声说的就是这个。所以我觉得,他的话还是可信的。”   看着韶子潇心情低落,拓跋毅急忙安慰道:   “子潇,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只要咱们两个能一直在一起就好啊!”   “可他也说了,我的姻缘甚是坎坷……”   拓跋毅搂住了韶子潇的腰,笑道:   “咱们刚开始是挺坎坷的啊!”   为了不让拓跋毅担心,韶子潇勉强笑道:   “夫君,我现在也觉得孩子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只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当然啦!我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罢,两人离开这寺庙,找了个昂贵的酒楼吃了一顿饭。   饭菜虽然不能和皇宫里面的比,但还是非常精致诱人的。   拓跋毅吃得津津有味,但韶子潇却不怎么动筷子。   于是拓跋毅也放下了筷子,问道:   “怎么了子潇,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咱们要不换个酒楼吧?”   “不是饭菜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胃口。”   拓跋毅忍不住在心中骂刚刚那个算命先生!   真是的!好不容易他的子潇心情好点!都被那个骗子给毁了!   韶子潇像是知道拓跋毅在想什么似的,急忙说道:   “不是因为刚刚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是因为我想家了。”   “这好办啊!咱们一会儿去一趟丞相府看看你的父亲和爹爹!”   “我不止是想父亲和爹爹,我还想我的房间了。”   “……子潇,你的意思是?”   “我想在家里住一晚上,明日再回皇宫,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韶子潇这才开心地笑道:   “多谢夫君!”   两人吃过午饭就去了丞相府。韶疏桐和秦世恩听到儿子说要住一宿,急忙让奴仆去收拾屋子。   等到傍晚的时候,韶子潇让拓跋毅回皇宫,但拓跋毅却直接坐到了韶子潇的床上,道:   “子潇,你总不见得让我独守空房吧?”   “可我的床太小了,两个人睡觉很挤的!”   “没事啊,我又不是没睡过!”   韶子潇实在拗不过拓跋毅,只好同意了他留下来。   夜深人静之时,韶子潇轻轻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确定拓跋毅还在熟睡之后,他悄悄地穿上衣服,然后溜出了丞相府。   韶子潇直奔城西。   庙会还没有结束,因此这里十分热闹。   但韶子潇却是面无表情地走着,对那些热闹置若罔闻。   他在寺庙门口找到了白天的那位算命先生。   那先生看到他,笑道:   “公子,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韶子潇直接拿起笔写下了拓跋毅的生辰八字,然后道:   “麻烦先生您算一下此人的子嗣。” 第五十五章 你打算把别人往阿毅床上塞?【子潇下决心】   算命先生将生辰八字接过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又翻了几页占卜书,然后笑着说道:   “此人命中多子嗣啊,而且还是多男嗣,真是太有福气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浑身一震。   他命中无嗣,而拓跋毅命中多嗣,那岂不是……   韶子潇都不敢再往下想。   那算命先生看着韶子潇脸色惨白,关切地问道:   “公子你怎么了?要不要在我这儿坐一会儿啊?”   韶子潇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回到丞相府,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突然,他感到后背一暖,有人在他的身上披了件衣裳。   韶子潇缓缓地回过头去,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拓跋毅。   拓跋毅将他揽在怀中,柔声说道:   “子潇,有我在呢。”   听到拓跋毅宠溺的话语,韶子潇忍不住哭得更加厉害了。   拓跋毅见此,急忙道:   “子潇,你这样我特别心疼!别哭了好不好?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韶子潇听到这话,虽然不哭了,但也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拓跋毅抬起手把韶子潇的泪痕擦去,然后道:   “子潇如果今日不愿意说,那咱们先回去睡觉,明日再说。”   拓跋毅本以为说这话肯定稳妥,没有想到韶子潇却拒绝了他: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道:   “已经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这样吧,我就在附近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就叫我一声。”   拓跋毅都这样说了,韶子潇也只好妥协道:   “算了,咱们还是现在回去吧。”   说着,他就把拓跋毅披在他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   拓跋毅见此,急忙阻止了他。   “夜里风大,你继续披着吧!”   “我不觉得冷,倒是你,直接把你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我,我怕你会冷。”   拓跋毅闻言,笑道:   “有子潇关心我,我就一点都不冷!”   韶子潇还是坚持让拓跋毅穿好外衣,然后和他手拉着手回了丞相府。   两人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却都是难以入眠。   韶子潇轻轻地叹了口气,拓跋毅感受到后,知道他还没有睡着,于是忍不住问道:   “子潇,我看到你刚刚又去找那个在寺门口算命的人了。”   “嗯。”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   见韶子潇沉默不语,拓跋毅也就不再追问。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拓跋毅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穿衣服。   韶子潇本就刚刚入睡,拓跋毅这动静使得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于是,没了睡意的他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帮拓跋毅穿衣服。   拓跋毅却阻止了他,并且说道:   “子潇,我现在得先回皇宫里面去上早朝。你再睡一会儿,然后陪陪你的父亲爹爹,我下午再派人来接你回宫。”   韶子漓摇了摇头道:   “不要,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可你好不容易回丞相府一趟,真的不用多陪陪你父亲和爹爹吗?”   韶子潇当然想多跟父亲爹爹说说话,但他现在心事很重,父亲爹爹肯定能看出他的不开心并且会为他担心的!于是他对着拓跋毅道:   “你昨日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现在恩恩爱爱的,我反倒成了多余的人了。而且我已经睡醒了,所以我想现在就跟着你回去。”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憔悴的面容,总感觉他是在说谎。但既然子潇都开口说要跟着他走了,他总不能拒绝吧?   两人回到皇宫后,拓跋毅直奔早朝的光明宫。而韶子潇则直接去了太后住的永寿宫。   不巧的是,永寿宫的宫女告诉韶子潇,太后用过早膳之后去了御花园散步。   于是韶子潇直接来到了御花园,并且很快找到了太后。   太后见韶子潇行色匆匆地向她走来,于是屏退了伺候的人,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我现在有一件难事。除了您,我实在不知道还可以找谁商量!”   见韶子潇如此严肃的表情,太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你和阿毅已经和好如初了呀,这又是怎么了?”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韶子潇低下了头不再说下去。   太后见此,道:   “子潇,你跟母后直接说出来,母后总归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太医说我已经不能再有身孕了……”   太后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问道:   “阿毅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他还不知道。”   太后叹了口气,然后道:   “那母后建议你直接和阿毅坦白,然后你们两个在皇室宗亲里面挑两个男孩养在身边不就成了吗?”   “可母后你有没有想过,等到有一天他不爱我了,却又没有留下他自己的骨肉,并且还要把皇位传给别人的儿子的时候,他会有多恨我?”   “子潇,你多虑了吧?阿毅他怎么可能会有不爱你的一天呢?”   韶子潇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多深的感情,总会有变淡的那一天。更何况他还是皇帝,身边新人不断,对我总会腻的。”   太后心疼地看着韶子潇,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昨日我和阿毅去了庙会,那里的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无嗣,而阿毅却命中多嗣。我想,他这就是在告诉我答案吧。”   “子潇,你糊涂啊!一个算命先生的话你绝对不能当真!”   “母后,我以前也从来都不信命,可这次,我是真的信了。”   “所以你打算把别人往阿毅的床上塞?”   韶子潇点了点头。   “那如果他不愿意呢?你总不见得强迫他去临幸其他美人吧?!”   “我当然强迫不了他,但我可以明确地支持他这么做。以前确实是我太小心眼了,连阿毅多看一眼别人我都会很不开心。可如今,我想通了。”   见韶子潇如此坚决,太后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尽全力帮韶子潇挑选良家女子入宫。 第五十六章 拓跋毅强暴子潇(一)【又甜又虐】‘一更’   拓跋毅回到未央宫用晚膳时,发现韶子潇特别不对劲。   明明早上回的皇宫的时候韶子潇心情非常低落,可如今子潇居然笑着给他夹菜!   于是拓跋毅直接问道:   “子潇,那个算命先生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你想知道什么,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我本来是没想问你,而是打算直接把那个算命先生绑过来问清楚的。可我今日派人出去找了,不要说是那个寺庙周围了,就是整个京城也没能找到我们昨日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所以子潇,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就是专门来骗你的!”   韶子潇淡淡一笑,道:   “昨日庙会他一直待到半夜,今日肯定是在家补觉,所以你派出去的人才会找不到他。”   “你帮着他说话?!”   “没有啊,我只是在推测这件事情罢了。好了夫君,咱们快吃饭吧!”   拓跋毅见韶子潇还是打算瞒着自己,心中难受,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于是他直接说道:   “我吃饱了,先去沐浴了。”   说罢,拓跋毅就把筷子撂下,疾步离开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走了,脸上的微笑也维持不住了。   这时,茯苓走上来道:   “殿下,房间里面都已经安排好了。奴婢也检查过那个女孩子了,是个处女。”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加不开心了。于是他闷闷地说了一声:   “我知道了。”   茯苓见此,道:   “殿下,您作为皇后,把适宜的女子推荐给陛下做嫔妃本就是您的职责啊。自古贤惠的皇后都会这么做的!”   “我当然知道。可我就是心里难受。”   辛荑本来远远地伺候着,听到这话,她实在忍不住了!   于是她走到韶子潇身边,白了茯苓一眼,然后道:   “殿下,陛下待您一片真心,您何苦要找个陌生女子来呢?!”   韶子潇还没回答,茯苓就抢先说道:   “辛荑,你年纪还小,所以不懂得这后宫生存之道。殿下早晚有一天要人老珠黄,会被陛下嫌弃,到时候如果再开始找漂亮的女子就晚了。因此,一定要现在就培养自己的势力,让以后会被陛下宠幸的那些美人都听命于殿下!”   “茯苓你胡说!我才不相信陛下会对殿下变心呢!你还连嫌弃这个词都用上了?!呵,你自己遭到你夫君的嫌弃是你自己的问题,干嘛把用这么恶毒的想法强加在殿下和陛下身上!”   “辛荑,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激动?难不成是因为殿下选了个陌生女子去陛下那里承欢,而没有选你,所以你不开心了?”   辛荑睁大了眼睛,道: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从来都没有这个心思!”   这时,韶子潇打断她们道: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辛荑对着韶子潇道:   “殿下,现在陛下应该还在沐浴,咱们还有时间,要不,还是让那个女子离开吧?”   “不行。”   “可是殿下,您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开心。而且那张床向来是您和陛下睡的,您怎么能让别的女子睡呢?!”   “可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说罢,韶子潇就走向了那个房间。那个他与拓跋毅恩恩爱爱,可他今晚却不能踏入的房间。   ————   拓跋毅因为心情不好,随便洗了一下身子就从浴池中出来了。   由于太过疲惫,小路子帮他擦干身子后,他就直接回了房间。   隔着朦胧的床帘,他看到有一个人正坐在床边。   除了韶子潇之外,拓跋毅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敢坐在他床上的人。   于是他没有多想,直接掀开了床帘。   然后他就差点吓得摔倒在了地上。   床上坐着的居然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未着寸缕!   拓跋毅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个女子就对着他盈盈一拜。   “陛下万安。”   拓跋毅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不是天上来的仙女,而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丨人!   于是他直接把小路子喊了过来。   小路子看到这副景象也是惊呆了。但拓跋毅绝对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而是直接吩咐道:   “给朕把她拖出去!然后把被褥给换了!”   那个女子吓得跪倒在了地上,颤抖着说道:   “陛下饶命!是皇后殿下让奴婢来的!”   “你说什么?!”   “是皇后殿下让奴婢来给陛下侍寝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突然感觉自己的私处确实有些反应。但绝不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女子!   于是拓跋毅仔细地闻了闻房间里的熏香,然后霎时明白过来了。   有人将安神的熏香换成了催情的!而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临幸这个女子!   拓跋毅直接将一条薄被扔给了那个女子,道:   “看在你是皇后找来的,朕给你面子,裹着这个自己走出去吧!”   那个女子愣愣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见她一动不动,发火道:   “看来,你是想光着身子被拖出来?!”   那女子听到这话,急忙用薄被裹住了自己的身子,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小路子见此,忍着笑说道:   “陛下,那奴才先告退了。”   “等一下,你去找找皇后在哪。”   “奴才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后殿下了,殿下他就坐在离房门口不远的地方……”   听到这话,拓跋毅疾步走了出去,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地上的韶子潇。   然后他不由分说,直接把韶子潇抱了起来,走入房间,将他扔到了床上,并且质问道:   “韶子潇,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拓跋毅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道:   “你想让朕临幸刚刚那个女子?为什么?!”   面对如此愤怒的拓跋毅,韶子潇忍不住落泪了。   看着韶子潇这般楚楚可怜,再加上这催情的熏香,拓跋毅的私处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朕知道了。你是觉得你不能伺候朕的龙根尽兴,所以才让她过来的吧?不过韶子潇,这回你错了!谁的滋味能比你销魂?!朕要临幸,也只临幸你一个人!” 第五十七章 拓跋毅强暴子潇(完)【又甜又虐】‘二更’   说着,拓跋毅就直接把韶子潇压在身下,并且开始大力地撕扯他的衣裳。   以前行房事的时候,拓跋毅也经常撕衣裳,但韶子潇能明显地感受到这次的不同。   以前即使拓跋毅欲望再强烈,也会非常温柔地撕衣服,韶子潇只是能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身上却没有什么感觉。   而这次,他感觉到了疼。   于是韶子潇带着哭腔说道:   “拓跋毅,我今天不想行房事!”   拓跋毅却冷笑一声,道:   “你以为朕想行房事吗?昨日晚上朕先是跟踪你,然后又因为你的反常,朕连睡觉都睡不着!大早上的,朕又要起来上早朝!韶子潇,你知不知道朕今日真的很累,本来想着要早点休息,可你却在朕的房间里面用催情的熏香,而且让一个小贱丨人坐在了朕的床上!”   韶子潇实在没有想到拓跋毅累成这个样子,而自己却还逼着他去临幸一个陌生女子。因此韶子潇感到非常愧疚。   “对不起,我……”   “朕不想听对不起,朕现在只想好好地惩罚你!”   说罢,拓跋毅就将韶子潇脱得一干二净,然后没有做前戏和润滑,直挺挺地就将自己的龙根插了进去。   韶子潇疼出了眼泪,但却没有叫一声。   拓跋毅对他的这个反应显然不满意,于是他就大力地动了起来。   尽管韶子潇更疼了,但他还是没有呻丨吟出来。   于是拓跋毅直接说道:   “你给朕叫出来!朕就喜欢听你叫!”   韶子潇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叫一声,偶尔疼极了,他才会下意识地呻丨吟,却又很快闭上了嘴巴。   拓跋毅也不再强迫他叫出来,而是继续享受着他美妙的身体。   房间里的熏香一直燃着,促使这场情事持续了许久。   以往都是韶子潇累晕过去,拓跋毅心疼他,于是忍住欲望,匆匆结束房事。而今日,直到拓跋毅筋疲力尽,他才放过了韶子潇。而此时,韶子潇早已经晕厥过去好久了。   翌日午时,拓跋毅才悠悠转醒。   连他都觉得身上难受得厉害,他实在不敢想象韶子潇醒来之后会有多难受。   而且,他记得昨天他们两个在行房事的时候,非常不愉快!   为了避免面对韶子潇醒来后的尴尬,于是拓跋毅随意穿上了一件衣裳,然后逃出了房间,直接去了政事堂。   不过拓跋毅显然是多虑了。   因为,韶子潇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能醒过来。   那日中午拓跋毅走后,茯苓进来照顾了一会儿韶子潇。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辛荑就进来替换她。然后辛荑很快就发现,韶子潇发烧了,而且还烧得还特别严重。   辛荑甚至都来不及质问茯苓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急急忙忙地跑去太医院找太医。   这个时间正好是钱檬初当值,于是他被辛荑拽着跑到了未央宫。   钱檬初为韶子潇诊脉后,脸色大变。   “殿下他已经发烧许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辛荑也不为自己辩解,而且急忙问道:   “那怎么办?只是发个烧,殿下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钱檬初却摇了摇头道:   “殿下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如果明日天亮的时候还没有退烧,就真的不好说了……”   辛荑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钱檬初见此,道: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你赶紧用冷帕子敷殿下的额头,我亲自去熬退烧药。”   两人忙活了许久,可韶子潇的烧还是一点都没有退。   钱檬初只得继续诊脉,然后他就发现了韶子潇脖子上的吻痕。   突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他瞧了瞧周围,在确定没有别人在之后,他掀开了盖住韶子潇身子的薄被。   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韶子潇的身上布满了欢爱的痕迹。   而且可以从这些痕迹的深浅看出来,这场欢爱一点都不愉悦,韶子潇他很疼。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韶子潇的私处受伤了!   难过怎么退烧都没用,因为真正使得韶子潇发烧的伤口压根就会没有处理!   虽然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但是钱檬初更加犯难了。   因为眼前这位不是普通的病人,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后啊!   他的私处,自己连看都不敢就,更不要说是清理和涂药了。   于是钱檬初赶忙找来了辛荑,让他赶紧把拓跋毅带过来,就说是皇后殿下生病了,现在特别需要陛下。   辛荑闻言,并没有去政事堂,而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陛下又不懂医,让他来了只会添乱吧?”   钱檬初当然不可能跟他解释韶子潇私处受伤的事情,于是他直接道:   “陛下虽然不懂医,但如果有陛下在,殿下就舍不得死了!”   辛荑听着感觉有道理,于是急忙去政事堂找拓跋毅。   谁知小路子竟然不肯让她进去。   于是她只能拜托小路子进去通报一声,但小路子却不为所动。   辛荑只好咬咬牙,拿出了些银子来贿赂小路子,小路子这才肯进去通报。   但她得到的答复是:皇后既然病了,就去找太医。朕不通岐黄,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辛荑都快要怀疑人生了!自从她成为韶子潇的贴身宫女,干什么事不是顺顺当当的。   可如今……竟然四处碰壁!   但一想到韶子潇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辛荑就敢做一些她这辈子可能都没勇气做的事情。   比如,直接闯入了政事堂。   此时拓跋毅正在和几个大臣商讨政事,辛荑则直接跪到了拓跋毅的面前,哭着说道:   “陛下,求您去看看殿下吧,殿下他现在真的很不好!”   拓跋毅不耐烦地说道:   “朕已经说过了,他病了你就去给他请太医。他是朕的皇后,无论什么名贵的药,朕都舍得用在他身上。但你非要把朕当太医使就很过分了!小路子,把辛荑送回未央宫!”   辛荑泪眼模糊地望着拓跋毅,然后缓缓地:   “如果不现在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殿下他、他真的可能会死!” 第五十八章 如果那个孩子不是你生的,我宁愿把他掐死!   虽然拓跋毅绝对不相信早上还好好的韶子潇现在会死,但看着辛荑这副急切痛苦的样子,想来韶子潇应该是病得不轻。   可他还是犹豫了。毕竟,昨日韶子潇的所做所为真的让他很生气。即便已经惩罚过他了,可拓跋毅还是觉得不够。   于是他冷冷地看了辛荑一眼,道:   “朕还在跟宰辅大臣商议政事,你先回去吧,朕忙完了再去看看他。”   说罢,拓跋毅就继续和几个大臣讨论政事。   辛荑只能离开政事堂,回到了未央宫中。   只是辛荑才走一会儿,拓跋毅的心也跟着去了未央宫。几位大臣的讨论,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看着这些大臣疑惑的表情,拓跋毅只得厚着脸皮说道:   “朕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你们继续讨论,最后由左相做决定,明日再告诉朕一声就行了。”   说罢,拓跋毅就疾步走了。   大臣们见此,都系心知肚明,陛下说着是自己不舒服,实际上还不是照顾皇后去了嘛!   再说未央宫这边,辛荑哭着回来告诉钱檬初,陛下现在还在处理政事,得晚一点回来。   钱檬初看着韶子潇愈发苍白的脸庞,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于是他决定,由他来帮韶子潇的私丨处清理干净,然后再上药。   只是他才刚刚掀开盖在韶子潇身上的薄被,马上就听到了拓跋毅狠厉的声音:   “钱檬初!你在干什么?!”   钱檬初急忙帮韶子潇把薄被盖上,然后激动地说道:   “陛下您总算是回来了!”   拓跋毅却以为刚刚钱檬初想趁机非礼韶子潇,于是他走到床边,冷哼一声道:   “他无论生死都是朕的人,你敢碰他试试!”   钱檬初知道拓跋毅这是误会了。于是他急忙跪了下来,道:   “陛下,您昨晚和殿下应该行了很激烈的房事吧?”   “与你何干?”   “陛下行完房事之后,是不是没有帮殿下的私丨处清洗一下?”   拓跋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钱檬初:   “你问这个问得这么仔细干嘛?!”   “因为现在,殿下有生命危险。”   拓跋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   “这不可能。虽然朕昨日是有些过分了,但他也不至于这么脆弱吧?钱檬初,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朕?!”   “陛下啊,您自己想想,殿下是那种会拿生死之事骗您的人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开始慌了。   “那你赶紧给他治病啊!不然朕要你这个太医干嘛用的?!”   “殿下之所以高烧不退,就是因为他的私丨处在受伤后没有得到处理。可那样私密的地方,臣不敢碰啊!”   拓跋毅这才明白,为什么辛荑非要求着自己回来。   于是他直接把床上的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疾步走向了浴池。   仔细地帮韶子潇清洗之后,拓跋毅又把他抱回了床上。   而此时的床边已经放上了膏药,于是拓跋毅又亲自帮着韶子潇把膏药涂抹在他的私丨处。   做完这些之后,拓跋毅又把辛荑的活给承包了。整整一个晚上,他都在床边不停地给韶子潇更换他额头上的冷帕子。   翌日清晨,韶子潇的烧总算是退了,但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于是拓跋毅不断地询问钱檬初,他的子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钱檬初被问得不耐烦了,于是冒出来一句:   “陛下现在知道心疼殿下了?那当初何必要那样折磨殿下呢?!”   此话一出,拓跋毅沉默了。   而钱檬初简直是肠子都悔青了!他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一个晚上没睡觉,所以脑子不太好使,竟然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于是他跪下来道:   “陛下且宽心,既然烧已经退了,殿下就肯定不会有事了。现在殿下昏睡着,只能说明他实在是太累了。陛下您就让殿下好好睡一觉吧”   拓跋毅看了他一眼,道:   “你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朕放你三天的假。”   “多谢陛下!”   说罢,钱檬初就跟逃命似的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钱檬初和拓跋毅说话声音太大了,韶子潇在钱檬初走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拓跋毅见此,有些紧张地问道:   “子潇,你感觉怎么样了?”   韶子潇有些委屈地说道:   “疼……好疼……”   “疼?哪里疼?”   “哪里都疼……”   看到如此可怜巴巴的韶子潇,拓跋毅是一点点火气都没有了,反而充满了愧疚。   “子潇,对不起,我那晚不该那么过分的。”   韶子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草率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都不跟你商量一下就直接把人往你的床上送。”   “子潇,那咱们两个都说过对不起了,是不是就可以冰释前嫌了?”   韶子潇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这件事吧。”   拓跋毅非常懵地说道:   “什么事啊?”   “就是给你选妃嫔的事情。前日那位女子是母后帮你选的,我感觉也很不错。可不曾想到,你竟然如此不满意。所以,我们只能重新帮你选了。阿毅,你能不能先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拓跋毅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眨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   “韶子潇,你是脑子烧坏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选妃嫔了?!”   “可是阿毅,你总得有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是很想要有个孩子,但如果那个孩子不是你生的,那我宁愿把他掐死!”   韶子潇听到这话,愣愣地看着拓跋毅,然后叹了口气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子潇伤心啊!”   “我不会伤心的。相反,你的孩子,我一定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疼爱他的。”   “韶子潇,你能不能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真的乐意让我临幸别人,你也不会坐在门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孩子也是一样,你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别人给我生的孩子,而我,不允许你强颜欢笑!” 第五十九章 拓跋毅赌咒发誓,心机婊茯苓上线~   听到这话,韶子潇闭上了眼睛。   正当拓跋毅以为韶子潇再次睡着的时候,韶子潇突然开口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日大晚上的还要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吗?”   “我不知道。”   “我让他算了你的子嗣。”   然后,韶子潇哽咽着说后半句话:   “他说,你命中多嗣。”   拓跋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问道:   “子潇,就是因为这个,你才非要给我选妃嫔?”   韶子潇点了点头。   拓跋毅握住了韶子潇的手,无奈地说道:   “子潇,那如果他说我明日就会死,你难道会在明日捅我一刀吗?”   韶子潇睁大了眼睛想,道:   “当然不会啊!”   “没错。而且你不仅不会捅我一刀,你还会小心翼翼地照顾我,不让我受一点伤害,对吗?”   韶子潇用力点了点头,拓跋毅见此,继续道:   “咱们去算命,如果得知的命运并不满意,难道还要等到它的降临,甚至是做些事情去迎合那样命运吗?肯定不是啊!子潇,咱们算命,是因为不认命,是为了改变命运!”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我明白了。对不起夫君,这回是我错了。”   “什么错不错的,我知道子潇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你心里,肯定比我更加难受。”   韶子潇感觉拓跋毅这话实在是说到了他心坎上,于是他忍不住抱住了拓跋毅的身体,然后小声地抽泣起来。   拓跋毅只得紧紧地抱住韶子潇的身体,并且赌咒发誓道:   “子潇,我会用我的余生向你证明,那个算命先生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因为我所有的子嗣,都是你给我生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抽泣地更加厉害了。   “可是夫君,我或许连一个子嗣都给不了你……”   拓跋毅急忙宽慰道:   “那咱们就不要孩子了。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我当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有一天你会厌了我。”   拓跋毅轻轻地吻过韶子潇的泪痕,然后道:   “不可能的!子潇,你是我永远的宝贝。我向你发誓,绝对不会有那样一天!”   听到这话,韶子潇总算是不再哭泣,并且破涕而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叫我‘宝贝’呢。”   “你喜欢?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   “不不不,千万不要。这听上去实在是怪肉麻的。”   “那我私底下叫叫,这总行了?”   韶子潇含羞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突然注意到了拓跋毅两个黑黑的眼圈。   他有些心疼地将手抚上去,问道:   “你是不是为了照顾我,所以昨晚上没有睡觉?”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并且点了点头。   韶子潇急忙道:   “快到床上来,咱们一起睡吧。”   拓跋毅愉快地答应了。然后他脱下外衣和鞋子,抱着韶子潇的身子,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   韶子潇虽然了却了嫔妃这桩心事,但对于子嗣一事,他仍然无法释怀。   唔,都怪拓跋毅家还有个皇位要继承,否则他也不会这样苦恼了!   韶子潇躺在拓跋毅的怀中,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最终他捱不住困意,睡着了。   等到韶子潇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褥已经不热了。   虽然知道拓跋毅肯定是去处理政事了,但韶子潇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在一旁伺候他的辛荑身上。   这个丫头不知怎了,竟然一直噘着张嘴,韶子潇急忙问道:   “辛荑,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   “还不是那个茯苓!”   听到这话,韶子潇大概明白了,原来辛荑还在为茯苓的突然回来而耿耿于怀啊。   于是韶子潇笑道:   “茯苓虽然回来了,但她名义上已经不是宫女了。相反,你可是我的贴身大宫女呀!”   “殿下,您难道以为我是在跟茯苓争这个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啊?”   “因为我觉得茯苓有问题!”   韶子潇闻言,感觉有些好笑,说来说去,辛荑好像还是在嫉妒茯苓呀……   辛荑见韶子潇这副表情,于是直接说道:   “殿下,昨日下午是茯苓一个人在照顾您,您当时烧得那么厉害,但是茯苓却一点点都没有发现!您说她是不是有问题?我总感觉,她是故意想要您死!”   辛荑刚刚说完这话,韶子潇的耳边就传来了茯苓的声音: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   听到茯苓说话,韶子潇都吓了一大跳:   “茯、茯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因为是太后娘娘过来,奴婢想着得赶紧通报给殿下。然后刚刚门又开着,奴婢就直接走进来了。至于走路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殿下和辛荑讲话太投入,所以才没有听到吧”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跟辛荑在说什么?”   其实韶子潇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辛荑话音未落茯苓就开始说话了,这肯定是听到了呀!   茯苓也不撒谎,而是平静地说道:   “奴婢听到辛荑妹妹对奴婢有些微辞。其余的奴婢不敢多说什么,但请殿下相信,奴婢是绝对不会故意让殿下死的!只是因为那日奴婢自己的身子不舒服,再加上奴婢以为殿下睡得很香甜,所以才没有发现殿下发烧了。还请殿下责罚!”   说着,茯苓就跪了下来。   这时,太后正好走了进来。看到这场面,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子潇,你这是在惩治你的宫女吗?”   茯苓听到这话,急忙磕了个头道:   “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还请殿下饶奴婢一命吧!奴婢一定会将功补过的!”   听到这声音,太后认出来此人正是韶子潇以前的贴身侍女茯苓。   太后对茯苓印象不错,因此忍不住说问说:   “子潇,茯苓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你要杀她?”   韶子潇本来就没打算责罚茯苓,再加上现在太后都帮着茯苓了,因此他笑道:   “茯苓她什么都没做错,这就是个误会罢了。” 第六十章 不让别人去服侍阿毅+韶子潇中毒   太后闻言,马上说道:   “既然是个误会,你就赶紧让她起来吧!看着这么好的孩子跪在地上掉眼泪,真是怪可怜见的。”   韶子潇还没来得及说话,茯苓就急忙对着太后磕头道:   “多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娘娘您可真是活菩萨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茯苓对着太后感激涕零,那弦外之音不就是说他是个坏人吗?可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责罚茯苓,更不要说是杀她了!   虽然韶子潇心里不高兴,但碍于太后在场,他还是笑着让茯苓下去休息了。   然后韶子潇把太后扶到了凳子上,亲自递了一杯茶过去。   太后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然后急忙拉着韶子潇的坐了下来,道:   “你的病还没好呢,还是得多躺躺,端茶倒水这种事情让那些奴婢来做就好了。”   韶子潇笑道:   “多谢母后关心,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母后亲自过来,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的。”   “招待?怎么用这个词啊?你还把母后当外人?”   “当然不是,只是我的病确实已经好了,若还是什么都不干在床上躺着,恐怕得躺废了。”   “看着你的脸色是红润了许多,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母后。”   “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适宜入宫的女子我已经选了十个出来,应该是差不多了,阿毅那边你说好了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一下子变了脸色,太后忙关切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韶子潇看着太后的眼睛,鼓足了勇气说道:   “对不起母后,这回怕是害得您白忙活了。”   “嗯?这话怎么说?”   “我和阿毅已经商量好,不要孩子也没关系,所以,我就不打算再让别的女子去服侍阿毅……”   韶子潇说这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太后的笑意却越来越浓了,她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其实我早已料到,阿毅肯定不会待见那些女子,即便她们再怎么温婉贤淑,在阿毅心中,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及!”   韶子潇闻言,有些吃惊地问道:   “母后您早就猜到了?!那您为什么还要那样费心地帮我挑选那些女子入宫?”   “因为这是你亲口求我的啊。子潇,自从你嫁给阿毅之后,你求我的次数是寥寥无几,这次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自然是要竭力帮你的!”   韶子潇感动地红了眼眶。   太后又跟韶子潇唠了些家常,然后就告辞了。   刚刚送走太后,韶子潇就感觉到一阵晕天旋地,好在辛荑及时扶住了他,他才没有晕倒在地上。   辛荑将韶子潇扶到了床上,然后打算去请太医。   但是韶子潇害怕他传太医的事情会被拓跋毅得知,然后惹得他的好夫君又要撂下政事回来照顾他。   于是韶子潇急忙制止了辛荑。   “我就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不用请太医的。”   辛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可是殿下,您刚刚差点晕倒了呀!”   “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你先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是。”   辛荑离开后,韶子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直到翌日中午,他才悠悠转醒。   而他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拓跋毅担忧的面庞。   韶子潇将手抚上了拓跋毅的脸,笑道:   “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朝政上有什么难事?如果可以的话,不如和我说说,或许我可以想到法子帮你。”   拓跋毅先是摇了摇头,然后他抓住韶子潇的双手,紧紧地握住。   韶子潇见此,更加疑惑了。   “阿毅,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拓跋毅这才开口道:   “子潇,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韶子潇看了看天色,然后道:   “我不就是因为睡觉而没有用午膳吗?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我一会儿晚膳多吃点就是了!”   拓跋毅摇着头说道:   “子潇,你已经错过了两次午膳了。”   韶子潇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难怪我感觉特别饿!”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让辛荑去把温着的药膳拿过来。   韶子潇有些懵了:   “药膳?什么药啊?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你睡得太久,而且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我就把钱檬初请了过来,他说你这样的症状,应该是被人下毒了!而且这种毒,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韶子潇闻言,惊讶地望着拓跋毅。   拓跋毅还以为韶子潇这是害怕了,于是他抱紧了韶子潇,坚定地说道:   “子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这毒给解了!不惜一切代价!”   韶子潇眨了眨眼睛,然后道:   “夫君,我现在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最多就是嗜睡了一点,所以我没觉得我这是中毒了啊,会不会是钱太医诊断错了?”   “若真是他诊断错了,那我是真的要高兴死了!可是子潇,你知道我刚刚怎么都叫不醒你的绝望吗?!”   韶子潇这才反应过来,普通的睡觉是很容易被叫醒的,如果真如拓跋毅所言,他在睡觉的时候旁人怎么都叫不醒,那确实是够恐怖的!   但是看着拓跋毅如此痛苦的表情,韶子潇还是安慰道:   “夫君,你先别担心,或许是因为我前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才会这样昏睡的。以后我就不会这样了。”   这是,辛荑将药膳送了过来。   韶子潇看着辛荑红红的眼眶,心中更加难受了。   不过他难受的不是自己莫名其妙中了毒,而是因为这个毒,使得爱他的人如此担忧。   正当韶子潇还在难过的时候,拓跋毅突然站起来说道:   “咱们两个除了午膳之外,都是在一起吃的。可现在你中毒了而我没事,可见能给你下毒的人,一定是伺候你的宫女太监。所以子潇,我现在决定仔细审查他们,当然,也包括辛荑。”   拓跋毅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小太监过来把辛荑给拖走了。 第六十一章 韶子潇命不久矣?!   韶子潇见此,急忙拉住了拓跋毅的衣袖,哀求道:   “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辛荑和茯苓是绝对不可能给我下毒的。夫君,你别抓她们好吗?”   “可是子潇,她们两个才是嫌疑最大的人,尤其是那个茯苓!”   茯苓毕竟是韶子潇刚刚进宫就陪在他身边的宫女,因此韶子潇对她的感情很深。   于是韶子潇想当然地认为,茯苓即便因为被赶出宫的事情心有怨恨,但还不至于想要他死。   “阿毅,我知道我前几日因为偏袒茯苓而让你饿肚子了,你心里特别不开心。但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如此针对茯苓!”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   “我针对她?!子潇,你可知道她从始至终都在骗你!”   “什么意思?”   “她跟你说她夫君对她如何如何不好,可是朕后来派人查了,她压根就没有成过亲!”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中着实吃一惊。但他还是忍不住帮着茯苓说道:   “她、她或许是因为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个故事,好让我们收留她。”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知道你跟她关系好,所以也就放任她继续伺候你。谁成想,她竟然敢给你下毒!”   韶子潇急忙道:   “你先不要这样说,万一不是茯苓,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吗?她已经很惨了,我们不想再冤枉她了!”   拓跋毅冷哼一声,道:   “我当然不会冤枉她,毕竟,我还指望着她把解药拿出来呢!”   说罢,拓跋毅就拂袖而去了。   韶子潇见他要走,急忙喊道:   “你千万不要对她们刑讯逼供!”   拓跋毅听到这话,回过头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等到走出房间后,拓跋毅忍不住用力捶打墙壁,以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他子潇一向心地善良,宁可放过千万个恶人,也绝不错杀一个好人。   可现在这情况特殊啊!如果不及时找到解药,韶子潇很有可能会死的!   因此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面对生死问题,韶子潇还能如此淡然?   拓跋毅当然想不通,因为韶子潇现在确实是一点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然后拓跋毅就大惊小怪地传了太医,太医又得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结论,然后就惹得一大群人遭殃了。   而且这群人还是伺候韶子潇的,韶子潇跟他们都比较熟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去受苦呐!   三天过去后,韶子潇一切正常,连拓跋毅都要以为其实没有下毒这回事情,不过是钱檬初诊断错误罢了。   可就在这时,韶子潇再次突然晕倒了。   而且,这次韶子潇整整昏睡了三日,拓跋毅差点以为他就要永远失去他的子潇!   在韶子潇睁眼的那一刻,很少流泪的拓跋毅已是止不住泪水了。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憔悴的面容和汹涌而出的眼泪,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可能真的不久于人世了。   韶子潇一下子扑到了拓跋毅的怀中,哽咽着唤了一声“夫君”。   拓跋毅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   “子潇你肯定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马上让御膳房做。”   韶子潇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   “嗯……也没多久,就是一天而已。”   韶子潇心里清楚,这是拓跋毅在骗他呢。   不过阿毅竟然永远骗他,那么他也愿意被骗。   于是他勉强地笑了一下,道:   “睡一天的话,那还算是比较正常。”   “当然啊,这说明钱檬初的药膳还是挺用的,我现在就去御膳房拿再点过来,你多吃一些,这毒很快就能解了。”   说罢,拓跋毅就疾步走了出去。   而拓跋毅亲自去拿药膳,只是为了不让韶子潇看到他再次的夺眶而出的泪水。   吃过药膳后,韶子潇感觉有些困乏。尽管他已经强迫自己不能睡觉,并且拓跋毅还在不停地跟他讲话,但他还是熬不过困意,昏睡了过去。   看着韶子潇现在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而清醒的时间寥寥无几,拓跋毅是真的崩溃了。   但后面还有更加让他崩溃的事情,那就是韶子潇的身体越来越冰凉。   起初,拓跋毅给韶子潇多盖一条锦被就好。但是慢慢地他发现,无论盖多少被子,韶子潇的身子还是那样冷。   于是拓跋毅只得自己脱了衣服鞋子,然后躺到床上抱着韶子潇的身体,用他自己身体的温度来暖着韶子潇。   可这一次,韶子潇似乎是要永远睡过去一般,已经快要五天五夜了,他还是没能醒过来。   韶子潇不醒,拓跋毅就不睡;韶子潇醒了,拓跋毅就更加不能睡了,因为他必须珍惜和韶子潇的一起的时间。   也正是因为如此,还没等韶子潇醒过来,拓跋毅就先倒下了。   钱檬初诊脉过后,说陛下实在是太累了,不需要开药,但近日一定要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小路子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陛下只要一醒过来,马上就会去守着殿下。于是他跟钱檬初一商量,直接给拓跋毅灌了一碗安眠的药。   恰巧正在这时,韶子潇醒了过来。   钱檬初给拓跋毅灌下药后,正好来给韶子潇诊脉。   韶子潇没看到拓跋毅,于是急忙询问道:   “陛下呢?!”   为了不让韶子潇担心,钱檬初只能撒谎道:   “殿下且安心,陛下只是在政事堂处理政事。因为最近陛下一直守着您,堆积的政事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是守着我,就是去处理政事,他以为他的身子是铁打的吗?!钱太医,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殿下请讲。”   “你给陛下煎一碗安眠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听到这话,钱檬初只好说实话了:   “殿下,其实臣刚刚骗了您,陛下现在正在睡觉呢。”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对了,钱太医你能不能陪我去找一个人?”   “啊?殿下您要出门?!”   “没错。”   “您有什么事情要办,直接吩咐小路子去就行了呀。”   韶子潇虚弱一笑,道:   “我这是要出去找解药。”   “解药?!”   “是啊,我总不能躺在床上等死吧。”   此刻,韶子潇心道:   我绝对不能死!因为我答应了夫君,要和他白头偕老的。 第六十二章 为了救心爱的人,宁愿自己赴死!   踏入阴冷潮湿的牢狱,韶子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钱檬初见韶子潇裹地如此厚实却还是这样寒冷,有些心疼地伸出手。   没错,他想握住韶子潇的手,给他取取暖。   但他只是刚刚把手伸出去,脑中就立刻闪现出拓跋毅那能够杀人的眼神。   钱檬初急忙又把手伸了回去。   尽管他知道拓跋毅已经服下了安眠的汤药,此刻正在睡得很沉,根本就不可能醒过来,更不要说是来这牢狱之中了。   但他还是不敢碰到韶子潇的身子,因为,他可是见识拓跋毅吃起醋是什么模样的,那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可以成为他此生的噩梦!   钱檬初跟着韶子潇走入关押茯苓的牢房,然后就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其他的牢房虽然又脏又破,但至少那些犯人还可以躺在稻草上睡觉。   而茯苓则是直接被绑在木架上,旁边摆满了刑具。   不对,钱檬初现在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人会是茯苓!   连钱檬初这种看惯了血的太医都觉得残忍,那么韶子潇心中的震撼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先是停住脚步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回过头问狱卒道:   “你确定她是茯苓吗?”   “回禀殿下,茯苓可是陛下吩咐要严刑拷打的人,所以奴才对她印象特别深,这一定是她!”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问道:   “那辛荑呢?陛下也对她施刑了吗?!”   “这倒是没有,辛荑姑娘被关在另外一个牢房之中了,殿下要去看她吗?”   “我现在还不能去看她,麻烦你代替我去一趟吧,对她说,我很快就能把她救出来的!”   “是。”   那个狱卒离开后,韶子潇疾步走到了木架前。   韶子潇见被绑在木架上的人闭着眼睛,于是轻轻唤了一声“茯苓”。   但木架上的人显然是晕厥过去了,即便韶子潇大声喊她,她都不一定能醒过来,不要说是如此轻声地喊了。   钱檬初见此,直接从旁边拿起一盆冷水,浇到了茯苓的身上。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狠心,而是他知道,韶子潇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说不准马上就会昏睡过去,而且一睡就是好几天。所以,他必须得帮韶子潇节约时间。   韶子潇感激地看了钱檬初一眼,然后马上又讲目光投向了茯苓。   此时,茯苓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茯苓,你是不是很疼?”   茯苓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说话。   于是韶子潇回过头对着钱檬初道:   “钱太医,你有没有带止疼的药?”   钱檬初使劲摇了摇头。   韶子潇见此,正打算让他回去拿。这时,茯苓闪着泪光说道:   “殿下,您……”   “茯苓,虽然你想要我死,但看着你现在伤痕累累,我还是忍不住心疼……”   茯苓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殿下……”   韶子潇急忙上前一步,帮她擦去眼泪,道:   “你脸上还有伤,如果哭的话,眼泪划过伤口,会更加疼的。所以,别哭了。”   韶子潇刚刚说完这话,就感觉特别困乏,他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晕倒在地。   韶子潇明白,如果不做些狠事,他马上又得昏睡过去了。于是他拿起旁边的刑具,狠了狠心直接对着他自己的手臂戳进去。   血很快就冒了出来。但因为这太过疼痛,韶子潇的困意减了不少。   茯苓见此,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了。   “殿下,对不起……”   韶子潇闻言,再次走到她的面前,道:   “茯苓,其实我得谢谢你。”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下毒者茯苓了,就是钱檬初都觉得韶子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韶子潇急忙解释道:   “我想要我死,方法有很多种,最简单的当然就是下毒。但你作为我非常信任的宫女,其实可以很轻松地给我下一种剧毒,让我马上就死。但是你不仅没有选择剧毒,还选了一种让我不会有任何痛苦,在睡梦之中死去的毒。所以,我确实该谢谢你啊!”   听到这话,茯苓心中愈发难受了。于是,她打算和韶子潇坦白。   “殿下,您是奴婢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如果不是被那人所逼,奴婢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   “是谁逼迫你?”   “奴婢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什么?那他是怎么逼迫你的?”   “殿下,其实奴婢出宫之后,算是遇到了此生挚爱。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被人给掳走了!”   “掳走你夫君的人,就是你口中的‘那人’吧?”   “没错!他后来带着面罩来找奴婢,让奴婢想方设法回到您的身边,然后杀了您。如果奴婢不这么做的话,他们就要杀了奴婢的夫君。奴婢实在是太爱他了,所以……”   韶子潇听完缘由后,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这样吧,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把解药给我,我一定帮你把你的夫君解救出来,你们两个就可以团圆了。”   茯苓闻言,摇了摇头。   钱檬初见此,愤怒地走上前去,死命扯住了茯苓的头发,凶狠地说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殿下帮你,你们夫妻可以团聚。但倘若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到时候你死了,就算他们放过你的夫君,你们也是阴阳两隔!”   韶子潇急忙对着钱檬初道:   “你别这样,快放开她的头发!”   钱檬初闻言,只好松了手。   茯苓像是已经对疼痛麻木了,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着韶子潇道:   “其实奴婢这次进宫,没有打算再出去。虽然奴婢特别希望能和夫君长相厮守,但如果奴婢答应了殿下您,那帮人发现了之后,很有可能先动手杀了奴婢的夫君!奴婢不敢冒险啊!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奴婢宁愿自己去赴死。殿下和陛下这样恩爱,这种感觉,殿下您应该能明白吧?” 第六十三章 解毒后子潇对阿毅投怀送抱(包子已经蒸上)   韶子潇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道:   “我当然明白。如果现在被他们抓起来的是我的夫君,我应该会跟你做出同样的选择。”   茯苓闻言,感激地看着韶子潇,道:   “殿下,请您现在杀了奴婢吧。”   “你先听我说完。我既然可以理解你为了心爱之人赴死,那你是否可以理解我为了心爱之人而努力活着?”   听到这话,茯苓的眸光黯了黯。韶子潇只停顿了一一会儿,然后继续道:   “你应该知道,我很爱我的夫君,为了他,我一定要活着。所以茯苓,对不起了。”   “是奴婢对不起您,因为,奴婢是绝对不会把解药交给您的。而且,算一算药性,您下次昏睡过去之后,应该就不会再醒过来了。”   钱檬初听到这话,着急地看着韶子潇。因为作为一个医者,他隐隐也预感到了茯苓刚刚说的话。   但韶子潇却不紧不慢地说道:   “茯苓,我今日带着钱太医来,就是希望他能听到你的话,然后把我们最后的对话告诉陛下。你觉得,如果陛下知道是为了救你的夫君,我才死了,他会怎么做?”   茯苓闻言,顿时害怕起来。   韶子潇见此,又添了一把火:   “他是皇帝,想找到并且抓住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他的手段你这几日也见识过了,你应该不希望你的夫君也把这些刑具挨个试一遍,然后被折磨而死吧?”   茯苓哭着问道:   “殿下,求您放过我夫君吧!”   韶子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该怎么劝陛下放了你的夫君呢?”   在一旁的钱檬初听到上面的对话,忍不住在心中佩服韶子潇的镇定与机智。于是他添油加醋道:   “茯苓,殿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如果殿下活着,你的夫君只是可能会死。但如果殿下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夫君肯定会死!”   茯苓急忙道:   “我说!我把解药说出来!但是殿下,您一定要救我的夫君啊!”   “你放心,我绝不会食言的。”   于是茯苓将解药的配方告诉了钱檬初,钱檬初急忙一阵风似的跑到太医院去配制解药。   为了节约时间,韶子潇准备走去太医院等钱檬初,这样解药刚一制成,他就能吃下去了。   只是才走到一半,困意就向他袭来。   想到刚刚茯苓的话,韶子潇非常害怕。   他拼命想要克服这困意,但却感觉越来越眩晕,直到他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可即便是已经倒在了地上,韶子潇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因为他的脑中,全部都是拓跋毅。   他已经可以想象,如果他的夫君醒来之后知道他死了,会做出哪些疯狂的事情。   其中,应该也包括……殉情吧?   可拓跋毅还那样年轻,不该就这样早早地离开人世。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   想到这里,韶子潇即将闭上的眼睛突然挣得大大的。   但韶子潇此刻已是头晕目眩,根本就不能站起来了。   于是他慢慢地在地上爬着,手掌和膝盖的疼痛反而会让他开心。因为只有再痛一点,他才不会睡过去。   好在他会没爬多久,钱檬初就拿着解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生死存亡之际,钱檬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直接把韶子潇抱在他的怀中,然后将解药给他喂了下去,并且继续让韶子潇待在他的怀中。   韶子潇在解药的作用下慢慢地在清醒过来。   不过,突然出现在他眼帘中的拓跋毅让他清醒地更快了。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睁大眼睛望着他,忍不住更加生气了。   如果韶子潇是因为毒发而晕厥过去,那他倒是还可以忍受别的男人抱着他。   可现在呢!韶子潇明明清醒地很,而且还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却装作没看见他似的继续躺在钱檬初的怀里!   于是他忍不住厉声说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钱檬初看到拓跋毅铁青的脸色,吓得全身微微颤抖。   韶子潇感受到后,费力地从他怀中站了起来,然后一下子扑到了拓跋毅的怀里。   对于韶子潇的投怀送抱,拓跋毅并没有推开他,但也没有伸手回抱住他。   毕竟韶子潇刚刚还待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拓跋毅的心里难免膈应地慌。   韶子潇却毫不在意地继续紧紧抱着他的夫君,并且在他的耳边笑道:   “夫君,我的毒已经解了!”   拓跋毅本来还在吃醋,乍然间听到这一消息,还有些愣愣的:   “子潇,这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啊!”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次多亏了钱太医,刚刚他就是在喂我吃解药,你可别误会他了。”   拓跋毅想到前几日韶子潇没说几句话就犯困,而刚刚他说了这么多话,却还是精神奕奕的,也就真的相信他的毒已经解了。   “子潇你就放心吧,如今钱檬初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误会他?”   在一旁的钱檬初听到这话,心中知道这就是拓跋毅在韶子潇面前装大度,自己万万不能当真。   于是他恭敬地行了个礼,道:   “既然殿下已经无恙了,那臣就先回太医院了。”   说罢,钱檬初就一溜烟不见了。   “闲杂人等”走后,拓跋毅急忙吻住了韶子潇的嘴唇。   韶子潇面色一红,道:   “别——夫君,在这里会被别人看到的,咱们回去再……”   “怕什么?咱们可是主子,他们看到了还不得低着头走?”   “可是,我们也许久没有亲热了,不如我们现在回房间好好亲热一番?”   “子潇!你、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行房事吗?!”   韶子潇含羞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见此,高兴坏了!他都已经禁欲好多天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等来了开荤的一天呐!   不过考虑到韶子潇的身子,他又有些犹豫了。   “子潇,你的毒才刚刚解了,现在是不是该好好休息啊?”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这毒就是让我睡觉,你还嫌我这十几天睡得不够多吗?”   于是拓跋毅直接把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回到了未央宫。   然后,这两位就开始白日宣淫了。 第六十四章 似是喜脉+闹剧开始   自那日后,拓跋毅给钱檬初下了死命令,要求他每日务必来给韶子潇请一次平安脉。   这倒是苦了钱檬初,本来他只需要在自己当值之日来皇宫,而现在得每天都来皇宫。   韶子潇也觉得这样着实辛苦,便偷偷告诉钱檬初,两日来请一次平安脉就行,实在没必要每日都来。   钱檬初刚开始不敢,不过连续半个月天天来皇宫,他确实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就真的按照韶子潇说的,两日来一次。   但他哪里知道,拓跋毅特意派暗卫盯着这件事,只要钱檬初有一日没进未央宫,暗卫就会告诉拓跋毅。   拓跋毅当晚得知,翌日他就亲自去太医院找到了钱檬初,问他昨日为何没去给皇后请平安脉。   钱檬初吓得差点当场尿了出来!他只能以身体不适为由搪塞过去,并且赌咒发誓,日后肯定天天去未央宫。   韶子潇从钱檬初口中得知这件事情后,有些生气,因为他觉得拓跋毅这么做有些过分了,他又不是病秧子,哪里需要天天让太医来看病?   拓跋毅见韶子潇因为这事生气,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自己还不是被他上次中毒的事情给吓到了,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嘛?!   一片真心却换来韶子潇的一句“实在没必要”,拓跋毅也生气了。   于是这两人就因为这件小事开始冷战,虽然还是照常在一起吃饭、睡觉,但就是不肯跟对方说一句话。   就在两人冷战的第二日,钱檬初来给韶子潇诊脉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韶子潇知道钱檬初天天来给他诊脉,应该不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想跟他说些别的,于是笑道:   “咱们两个都那么熟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如果想跟我发牢骚,我也是愿意听的。”   “不不不,殿下,臣怎么敢发牢骚呢?”   “你放心,我过几日还还跟陛下提这件事,让他改成两日来请一次平安脉,这样你就不用天天往皇宫跑了。”   “殿下,其实昨日陛下给了臣口谕,让臣以后不用再去太医院当值,只需要每日来给殿下请平安脉。这样的话,臣还算是赚了呢。”   “什么?他没有跟我说这个啊。”   钱檬初浅笑了一下,然后道:   “殿下猜猜臣刚刚为您诊脉时发现了什么?”   “这……我不通岐黄,不可能猜出来的,你还是直接说吧。”   “殿下的脉象,似是喜脉。”   韶子潇愣了好久,然后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似是喜脉是什么意思?”   “因为脉象不明显,所以臣还不能确定。”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眸光黯淡了。   “所以说,也有可能不是喜脉?”   钱檬初见此,急忙道:   “殿下,臣还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的,因此臣认为,殿下的脉象大概率就是喜脉!”   “那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呢?”   “最多再过三日。”   “好,那就麻烦你了。”   “殿下跟臣客气什么呀!不过臣感觉殿下今日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确实。”   “这样可不行,殿下必须要保持好的心情,不然对孩子不好。”   韶子潇闻言,笑道:   “好,我记住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钱檬初就告辞了。   韶子潇让一个小太监送钱太医回太医院,但是钱檬初却道:   “托殿下的福,臣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臣可以回家躺尸去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弦一动。   其实,拓跋毅还是很在乎他的话的,否则也不会在他提意见之后,马上就给钱檬初的工作减轻了许多。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情大好,因为他已经决定,今晚上就主动跟拓跋毅和好。不过可能怀孕的事情,他还是打算等太医确定了之后再告诉拓跋毅,免得他夫君空欢喜一场。   在心中安排完这些后,韶子潇感觉一身轻松,然后他的兴致也上来了。   于是他对钱檬初道:   “钱太医,既然你今日已经没事干了,不如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吧?”   钱檬初有些愕然:   “殿下,这……”   韶子潇笑道:   “刚刚可是你说要我保持好心情的,可都没有人陪我逛御花园,我今日怕是没有好心情了。”   “殿下,这不是还有辛荑可以陪您吗?”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在补觉呢,而别的宫女太监都不敢和我讲太多的话。”   钱檬初闻言,还是犹豫着说道:   “殿下,臣当然愿意陪您。只是……陛下不会发现吧?”   “这个你就放心吧,他最近忙得很,这个时间肯定在政事堂。”   于是钱檬初就跟着韶子潇来到了御花园。   他们才刚刚走了一会儿,就有一阵美妙的音乐传来。   韶子潇好奇地走向声音的源头,钱檬初怕他磕着绊着,只好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来到一处凉亭,然后都惊讶地看到了拓跋毅的身影。   拓跋毅正和一个中年男子坐着,并且这两位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个女子翩翩起舞。   为什么说拓跋毅是“兴致勃勃”?因为他甚至连韶子潇突然出现在凉亭里面都没有发现!   最先发现韶子潇还是他旁边那位中年男子,并且他还把韶子潇当成是太监,指着他使唤道:   “你,给本王再去拿一壶竹叶青。”   因为这人说话了,拓跋毅也就注意到了韶子潇。   他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   “子潇,你怎么来了?!”   韶子潇红着眼眶走到他的身旁,道:   “只准陛下在这里饮酒作乐,就不准臣来逛逛御花园了吗?陛下难道真的把臣当成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   “子潇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这时,音乐停了,本来在跳舞的女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并且推了韶子潇一把,道:   “长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平时,你凭着狐媚劲儿勾引我表兄也就算了,不过你万万不该碍着本小姐给表兄献舞!表兄,你还不赶紧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第六十五章 给朕把她打出去!   由于那个女子使劲推了韶子潇一把,导致韶子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拓跋毅急忙想要走过去扶住韶子潇,但他离韶子潇有些远了,因此,被就在韶子潇身后的钱檬初给抢先了。   不过此刻,拓跋毅已经顾不上吃醋什么的了,他急忙问道:   “子潇你没事吧?”   韶子潇站稳之后轻轻地挣开了钱檬初的怀抱,然后盯着拓跋毅的眼睛,冷笑道:   “昨日小路子还跟我说,你最近政务繁忙,连喝口水都没时间,我当时心疼地要死。可现在看来,陛下真的是很‘忙’啊!”   拓跋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时,刚刚那个女子就走近韶子潇,不解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跟表哥这么说话!”   拓跋毅急忙道:   “斐儿,他是你的皇嫂!”   韶子潇听到拓跋毅对一个女子如此亲昵的称呼,心中更加难受了。   再加上刚刚被这个叫拓跋斐的女子狠狠地推了一把,他现在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小腹,特别疼痛。   想到刚刚钱檬初说他的脉象可能是喜脉,韶子潇顿时害怕了起来。   于是他回过头,惨白着脸对钱檬初道:   “钱太医,我肚子疼……”   说着,韶子潇就摇摇欲坠。   钱檬初急忙扶住了韶子潇,但却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因为他发现拓跋毅正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   韶子潇感觉腹中越来越痛,于是对着钱檬初道:   “扶我回去。”   这时,拓跋毅已经走近韶子潇,并且把他一把抱了起来,走向了未央宫。   拓跋斐见此,皱着眉头说道:   “我刚刚也没怎么用力,怎么这就不舒服了呢?我的嫂子居然娇弱成这样?”   钱檬初突然走近拓跋斐,然后有些着急地问道:   “群主,你身上熏了什么香啊?”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请群主一定要如实告诉臣!”   拓跋斐闻言,笑道: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假装正经的人了,明明问的是这么私密的问题,还表现这副模样。说,你是不是倾慕本小姐?”   钱檬初被逼无奈,只好说道:   “没错,臣确实倾慕群主。现在群主可以说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告诉你,我今日的熏香是以百合为主料,辅以……”   听到“百合”二字,钱檬初像顿悟似的说道:   “难怪呢!”   说完这三个字,他就一阵风似的也跑去了未央宫。   拓跋斐见此,疑惑地问她的父王:   “为什么嫂子一出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变了?”   他父王轻笑一声,道:   “斐儿,刚刚是你推了皇后,你现在是不是该去给皇后赔个不是?”   “也是哦,他怎么说也是我嫂子啊,虽然输给一个男子我心里很不服气,但看样子,表兄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于是拓跋斐拉着他的父王一起向未央宫走去。   ————   拓跋毅直接将韶子潇抱到床上,然后急切地问道:   “子潇,你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委屈巴巴地说道:   “肚子疼……”   “那……我帮你揉揉肚子好不好?”   “不要!”   拓跋毅伸出去的手马上缩了回来,不过他还是非常温柔地说道:   “子潇,我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很快就不疼了。”   这时,钱檬初狂奔了进来。   拓跋毅急忙给他让了位置。   “你快来看看皇后到底怎么了?!”   钱檬初诊脉后直接大声地说道:   “殿下这是动了胎气。”   拓跋毅先是怔住了,然后他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皇后有孕了?!”   钱檬初用力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先是一阵狂喜,然后又皱着眉头问道:   “可皇后现在的身子,是不是不适合怀孕啊?如果他的身子吃不消,朕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毕竟拓跋毅刚刚亲眼看着韶子潇柔弱地倒在钱檬初的怀中,虽说是因为被拓跋斐推了一把,但仅仅因为这样就动了胎气,可见韶子潇现在的身子真的还不适合怀孕。   韶子潇听到这话,顾不上腹中的疼痛,对着拓跋毅道:   “陛下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大可以和您的斐儿去生一个。但这是臣自己的孩子,臣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拓跋毅急忙解释道:   “子潇你误会了,斐儿她是我表妹,她不可能成为我的嫔妃的!”   “陛下以为臣没有读过史书吗?自古表妹嫁表兄的例子难道还少?尤其在皇室,这等亲上加亲的好事,臣先恭贺陛下了!”   “子潇,皇叔他刚刚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我已经坚决彻底地拒绝他了!”   韶子潇闻言,不再说话。拓跋毅见此,更是不敢说话,因为他怕自己越说越错呐……   钱檬初见这两人貌似是吵完架了,便开口道:   “陛下殿下且安心。今日殿下动胎气,并不是因为殿下身子不好,更不是因为殿下不适合怀孕。”   拓跋毅闻言,问道:   “难道是因为斐儿太用力了?”   “那倒也不是。是群主身上的熏香惹的祸。”   “熏香?!”   “没错,怀孕之人绝对不能碰百合花,而群主今日熏香的主料是百合,而且刚刚群主离殿下很近,殿下本就心中难受,再加上闻了百合香,这才动了胎气。”   听到这话,拓跋毅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   “怀孕除了不能碰百合之外,还有什么是不能碰的?”   “还有夹竹桃和一品红。”   于是拓跋毅急忙把小路子叫了进来,吩咐道:   “你找几个靠谱的奴才,把皇宫里面所以的百合花、夹竹桃还有一品红通通给朕清理干净,一点点花香都不能留!”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好多了。   因为拓跋毅的这个吩咐,显然就是在说:我同意你怀这个孩子,并且,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这时,辛荑走进来道:   “陛下、殿下,斐群主求见,说是来给殿下赔不是的。殿下要见吗?”   韶子潇还没开口,拓跋毅就急忙道:   “不见不见!你给朕把她打出去!” 第六十六章 要不要勾引皇帝?拓跋斐教科书式抉择~   辛荑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她早就听宫人说过这位斐群主来头不小,她曾经在皇宫里住过两年,和陛下算是青梅竹马,这次她跟着她父王回京,恐怕就是来做陛下的贵妃的!   不过如今看陛下这态度,斐群主压根就是个不相关的人物嘛!   于是辛荑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把刚刚拓跋毅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拓跋斐。   拓跋斐听到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父王。   不过燕王(即拓跋斐的父王)还是和往常一样,浅浅一笑,道:   “既然皇后殿下还要休息,臣自然不敢进行叨扰。斐儿,咱们回去吧。”   于是拓跋斐只好跟着她的父王离开了未央宫。   辛荑见此,心中还得意地想道:算你们两个识相。敢破坏陛下和殿下恩爱者,死!   不过她万万想不到,燕王待到走远之后,直接对着拓跋斐道:   “今日的计划算是失败了。明日你继续去勾引皇帝。”   拓跋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父王,您刚刚没看到表兄那样着急地把他的皇后抱回去吗?”   “看到了。”   “他们两个这样恩爱,父王,我怕是没机会勾引表兄了吧?”   “斐儿,之前可是你死缠烂打地来找我,说你这辈子只爱慕你表兄一个人。”   “可当我真正看到表兄的时候,我发现我爱慕的其实是记忆中的他以及百姓口中英明神武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他此生的挚爱应该也不会是我了。”   燕王笑着摇了摇头,道:   “斐儿,帝王之爱根本就不可能长久的,包括现在这个皇帝对他皇后的爱。”   “可就算表兄以后不喜欢那个皇后,他也不一定就会喜欢上我啊。”   “他能不能喜欢上你,就要看明日你自己的本事了。”   拓跋斐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合着她父王还是打算让她明日去勾引表兄呐!   于是她直接说道:   “父王,我后悔了,我不想做贵妃了。所以明日你能不能不要安排我去勾引表兄?我不想跟他连表兄妹都做不成。”   燕王深深得看了他女儿一眼,然后笑道:   “斐儿,你也该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拓跋斐算是明白了,她的父王是铁了心要让她去勾引她的表兄。   她不敢违抗她的父王,可她还是不解地问道:   “父王,我究竟是不是您亲生的?您为什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燕王闻言,只是淡淡地说道:   “因为只有你成为了贵妃,我才能……”   后半句燕王可不敢在皇宫里面说出来,但拓跋斐知道,那是他父王当皇帝的野心呐!   ————   喝完安胎药后,韶子潇感觉腹中疼痛骤减。再加上钱檬初告诉他,刚刚他只是稍稍地动了下胎气,没有大碍的。冷静下来的他感觉拓跋毅刚刚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阿毅,你直接把你表妹赶走不太好吧?”   拓跋毅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她害得你差点小产,我没惩罚她就很不错了!”   “可她毕竟也不是故意的。倒是你,刚刚说那样重的话,实在有些过分了。”   “可是子潇,她现在身上还都是百合花的香味,我总不能再放她进来再祸害你一次吧?”   听到拓跋毅如此为自己着想,韶子潇大为感动。于是他忍不住将头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拓跋毅的嘴唇,然后笑道:   “谢谢夫君。不过,我还是不想看着你因为我而怠慢了你的皇叔和表妹。”   “子潇你就放心吧,他们远道而来,而且皇叔是我的长辈,斐儿又是个女孩子,我怎么敢怠慢了他们?明日我就设宴向他们赔礼道歉!”   韶子潇温柔地笑了一下,道:   “明日的宴席我是肯定参加不了了,你好好陪着他们,不用牵挂我这里。”   “那我明日就让小路子留在这里伺候你吧。”   韶子潇闻言,笑着问道:   “嗯?他到底是留下来伺候我的,还是监督我吃饭喝药的呀?”   “自然是都有!”   ————   翌日的宴席正好帮了燕王一个大忙。期间燕王不断地给拓跋毅敬酒,拓跋毅由于得知韶子潇怀孕了,兴致大涨,于是陪着他的皇叔喝了许许多多的酒,完全没有发现坐在一旁的拓跋斐那反常的表情。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拓跋毅感觉浑身燥热,如果再不脱衣服就会死掉的那种。   于是他对燕王道:   “朕有些醉了,先去内殿休息一下,皇叔请继续宴饮,今日您是主角,千万不要客气!”   然后他又嘱咐几个参加宴席的官员,让他们伺候好燕王。   正当拓跋毅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燕王突然说道:   “陛下,臣看斐儿也有些醉意了,不如让她跟着您一起去休息吧。”   拓跋斐脑子里面一直想着昨晚上她父王给她看的春丨宫图,脸上一直有些发烧,倒真是像醉酒的样子,于是拓跋毅没有拒绝燕王的这个提议。   拓跋斐也就只好跟着拓跋毅一起来到了内殿。   拓跋毅一离开宴席就开始脱衣服,等走到内殿的时候,他的上身已经脱了个精光,但他还是感觉很热。   更可怕的是,他浑身最炙热的地方,是他的龙根。   这可是以前醉酒都没有过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拓跋毅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正被无休止的情欲折磨!   唔……该死!他现在好想抱住韶子潇,然后狠狠地贯穿他的身体啊。   可拓跋毅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他现在是在光明宫,而韶子潇在未央宫,子潇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且韶子潇现在怀有身孕,自己绝对不能这么残暴地对他!   正当此时,一双冰冷的玉手抚上了他的身体。   拓跋毅的最后一丝理智丧失了。   他此刻只想与面前这个共赴巫山云雨。   房内是暧昧的喘息声,而房外则是无奈的叹息声。   拓跋斐一个人坐在门口,她不知道她的决定是对是错…… 第六十七章 你触碰了朕的底线(有肉有肉~)   拓跋毅对于韶子潇的身子非常熟悉,平日里就算闭着眼睛,只要触碰一下他就能辨认出来。   如今虽然他醉酒外加中了春丨药,但等到两人真正要行那事的时候,拓跋毅很快就清楚地辨认出,身旁这人就是韶子潇。   在爱人面前,拓跋毅也忍不住开始撒娇:   “子潇,我好难受……”   韶子潇闻言,加快了帮拓跋毅脱衣服的速度。等到他帮拓跋毅脱下最后一件衣服后,拓跋毅突然将他抱得紧紧的,并且说道:   “子潇,我想要你……”   说着,他的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在韶子潇的身上摸来摸去。   韶子潇感受到后,柔声说道:   “夫君,我当然愿意给你。只是,你得轻一点,千万不要伤害咱们的孩子。”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和孩子呢!我一定会很轻很轻的!”   韶子潇孕期本就敏感,在得到拓跋毅的保证后,他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他主动邀请道:   “夫君,你快进来吧!”   拓跋毅感觉,韶子潇的这声邀请简直比春丨药还厉害,让他的那处更加忍不住了。   但为了子潇和孩子,他必须得再稍微忍耐忍耐!   于是拓跋毅先将一只手指轻轻地探入韶子潇的玉丨穴,等扩张地差不多之后,他才敢把他自己的炙热对准那处幽穴。   不过顾虑到韶子潇现在的身子,他可不敢一下子就挺入,而是一点点地探入。   如此温柔的动作,搞得韶子潇都忍不住怀疑,拓跋毅到底有没有中春丨药?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怀疑这个了,因为他已经被拓跋毅“伺候”地欲仙欲丨死了。   里面这两位愉快地行着房事,但外面的拓跋斐着实是煎熬。   过不了多久,她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她的父王往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她拓跋斐站在门口,燕王冷着脸说道:   “你怎么没有进行伺候陛下?!”   拓跋斐只能撒谎道:   “父王,陛下他把我给赶出来了……我不敢再进去,也不敢去见您……”   燕王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可能!我给他下的那春丨药虽然不烈,但却是非常磨人,除非他马上找人行房事,否则他不可能得到纾解,而且欲望还会越来越强烈!”   拓跋彦怯怯地看了她父王一眼,不敢再说话。   这时,房间内穿来一阵娇喘声,燕王听到后非常不悦地说道:   “我说他怎么可能不要你伺候,原来里面已经有伺候的人了!拓跋斐啊拓跋斐,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抓不住,我要你有何用?!”   拓跋斐心中有鬼,于是只能顺着她父王的话讲下去。   “我确实没用,无法抓住表兄的心。不过父王,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算了吧?”   看着她父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拓跋斐想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父王,我刚刚喝了不少酒,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只想睡觉。我就先回去睡啦!”   说着,正当拓跋斐迈出步子准备逃离的时候,燕王突然严肃地说道:   “你给我站住!”   拓跋斐心头一震,结结巴巴地问道:   “父、父王,还有什么事吗?”   燕王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里面那位是谁?”   “是陛下啊。”   “废话!我问的是和陛下行房事的人是谁?!”   “这我哪认识呀,估计就是陛下的一个嫔妃吧。”   “嫔妃?他哪来的嫔妃?”   “诶,对哦!那估计就是某个宫女吧……”   拓跋斐越来越心虚,因为他感觉,他的父王很快就会戳穿他了。   果不其然,燕王马上犀利地说道:   “宫女?你哪只耳朵听到里面有女子的声音了?我听着,明明是两个男子的声音!”   拓跋斐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不过她还是得抢救一下:   “许是陛下在临幸某个小太监吧,这么私密事情,父王您就别深究了!”   “哼,小太监?陛下在里面临幸的人,应该是皇后殿下吧?”   说着,燕王就盯着拓跋斐的双眼看,搞得拓跋斐更加心虚了。   燕王捕捉到了他的心虚,然后非常不解地问道:   “昨日那个皇后才动了胎气,今日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拓跋斐回避着她父王的凌厉的目光。   “父王,这个我哪知道呀?”   燕王见此,直接拆穿了她:   “拓跋斐,是你去通知那个皇后的吧?”   听到这话,拓跋斐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她直接抬起了头,看着她父王的眼睛,缓缓地开口道:   “没错,宴席还没开始的时候我就让小桃(拓跋斐的贴身侍女)去未央宫找皇后殿下,把你的企图告诉了他,并且让他赶快来光明宫。不过殿下还是晚来了一步,那个时候你已经给陛下吃下不少春丨药了。因此,殿下就直接等在这个房间,打算亲自给陛下纾解。”   燕王听完后,先是震惊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抬起手,直接给了拓跋斐一个巴掌。   拓跋斐捂着脸,红着眼眶说道:   “你凭什么打我啊?!”   “凭什么?!就凭你坏了我的大事!”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拓跋毅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情欲的味道。不过他却是不带半分感情地说道:   “你的大事?你是说做皇帝吗?”   听到这话,燕王吓得腿都软了。他急忙朝着拓跋毅跪了下来,道:   “陛下您误会了!只是因为您不要斐儿侍寝,斐儿在这里闹,所以臣刚刚才跟她胡说八道呢!臣怎么敢觊觎陛下的位置呀?”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道:   “朕知道你一直都有这个心思。平日里你在封地招兵买马不说,还经常去牢狱里面把死刑犯偷偷放出来为你所用。你不会真的以为朕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燕王闻言,急忙磕头道:   “臣知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本来朕是真的打算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啊,你触碰了朕的底线——韶子潇。” 第六十八章 他杀了朕,朕也甘之如饴!+日常小温馨   听到这话,本来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燕王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拓跋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   “你笑什么?还真当朕不敢杀你吗?!”   “皇侄啊皇侄,你把一个男子当成是你的真爱?简直是太荒谬了!有哪个男子会真正愿意雌伏在另一个男子身下?所以我的好皇侄啊,你可得小心了,最后把你害死的,极有可能就是韶子潇!”   拓跋毅不屑地笑了笑,道:   “这个就不劳皇叔你费心了,朕就是爱惨了韶子潇,如果真的有一天,他杀了朕,那么朕也死得心甘情愿!”   “哈哈哈哈哈!你简直和你那个父皇一样可笑!”   燕王毕竟是拓跋毅的长辈,他骂拓跋毅 ,拓跋毅最多就是再骂回去。但听到他骂先帝,拓跋毅不能忍了,于是他直接踢了燕王一脚,道:   “朕看可笑的是皇叔你才对吧!你当年比不过我父皇,如今你也斗不过我,你这辈子都得是我们父子俩的手下败将!”   拓跋毅这话着实戳到了燕王的痛处,他像发疯了似的大喊大叫,并且直接坐在地上跟抽搐似的乱动。   拓跋毅怕这么大的动静会吵醒韶子潇,于是赶忙让人把燕王关入了大牢,然后他自己急忙回到了刚刚与韶子潇行房事的房间。   看到韶子潇的睡颜,拓跋毅周身的戾气马上消散,然后他就笑着躺到床上,揽住爱妻的身子,美美地开始睡觉。   一直到傍晚,两人才悠悠转醒。   本来拓跋毅还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当他听到韶子潇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他立马就不困了。   拓跋毅急忙把站在门口伺候的小路子叫了进来,让他去御膳房拿些清淡的粥过来。   小路子刚刚把粥拿过来,拓跋毅的肚子也叫了。不过他现在哪里顾得上给自己吃东西?那肯定是先要把他的皇后喂饱呀!   于是拓跋毅拿起勺子,打算亲自喂韶子潇喝粥。   但韶子潇却直接把勺子抢了过来,笑道:   “我又不是病人,可以自己来喝粥的。而且夫君你肯定也饿了,不如咱们一起吃吧?”   拓跋毅却固执地说道:   “子潇,还是让我来喂你吧,不然我心里难受……”   韶子潇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嗯?为什么呀?”   “因为……我真的很想亲自照顾你!”   听到这么个傻乎乎的理由,平时伶牙俐齿的韶子潇竟然感觉无言反驳,于是他只能说道:   “那好吧。”   韶子潇说完这话之后,发现拓跋毅只是盯着他的脸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饿极了的韶子潇微愠着说道:   “夫君,你快喂我呀。”   拓跋毅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急忙舀了一勺粥塞到韶子潇的嘴中,并且还不忘记解释一下刚刚的反常:   “子潇,你实在是太好看了,我刚刚都看呆了!”   韶子潇闻言,噘着嘴道:   “胡说什么?我明明是变丑了。”   “怎么会呢?!子潇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韶子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他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都说了,这不过是在你心里的想法罢了。”   见韶子潇如此伤感,拓跋毅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于是他只能又给韶子潇舀了一勺粥,送到了他的嘴边。   韶子潇“乖巧”地把勺子里的粥都含到嘴中,不过他并没有咽下去,而是盯着拓跋毅的眼睛,然后缓缓地将他的身体凑过去,轻轻地吻上了拓跋毅的嘴唇,并且趁机撬开他的嘴巴,把这口粥渡到了拓跋毅的嘴中。   拓跋毅感觉,他活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等到把粥都渡到拓跋毅的嘴中后,韶子潇才结束了这个吻,并然后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道:   “我刚刚听到你的肚子叫了,所以猜想你应该也很饿了。但我劝你和我一起喝粥你又不肯,因此只能出此下策啦。还有,夫君,其实我刚刚那句话是逗你玩呢,我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要在你心里我是最美的,我就很开心了!”   拓跋毅并不说话,而是又舀起了一勺粥。不过这次,他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嘴中,然后有样学样地渡到了韶子潇的嘴里。   韶子潇咽下这口粥后,忍不住失笑道:   “我们两个喂粥的方式也太别致了,话本丨小说都不会这么写。”   “话本丨小说里面只有喂药才如此,而咱们两个喂粥就如此了,岂不是说明我们比他们恩爱得多吗?”   韶子潇闻言,笑意更浓了。   不过当拓跋毅打算故技重施的时候,韶子潇急忙制止了他,并且哭笑不得地说道:   “一次是情趣,两次就真的没必要了。而且我们两个午膳晚膳都没吃,现在肚子都在咕咕叫,还是赶紧填饱肚子要紧!”   说着,韶子潇就自己端起一碗粥开始吃起来。拓跋毅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耐不住极恶,很快就跟着韶子潇一起大口地喝粥。   用过晚膳后,两人穿好了外衣,然后一起走回未央宫。   只不过走到半路,突然有一个小太监跑过来说道:   “陛下,政事堂有紧急的军报,您是现在去看,还是……?”   拓跋毅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明日再看吧。”   韶子潇捏了一下他的手,道:   “既然是紧急的军报,还是现在看吧。不然岂不是枉费了他们快马加鞭送过来?”   听到韶子潇这话,拓跋毅只好对着那个小太监说道:   “那你去把军报从政事堂拿到未央宫去,朕现在就看。”   韶子潇闻言,继续劝道:   “还是去政事堂看吧,如果真的情况紧急,还可以马上召见大臣商议对策。如果在未央宫看的话,就不是很方便了。”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那张无邪的脸,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子潇,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赶我去政事堂啊?”   “好吧,那我承认我确实是在赶你去政事堂。”   韶子潇这样坦白,倒是让拓跋毅吃了一大惊。于是他准备刨根究底:   “这是为什么呀?!” 第六十九章 辛荑护主+女世子   韶子潇神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向着拓跋毅的身后大喊道:   “斐群主,你都跟了一路了,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韶子潇说完后又过了一会儿,拓跋斐果然从一颗大树后面现身了。   拓跋毅有些困惑地问道:   “斐儿,你跟着我做什么呀?”   拓跋斐犹犹豫豫地不敢开口,这时韶子潇对着拓跋毅道:   “夫君,你现在该去政事堂了。至于斐群主,就让她和我聊聊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得很。”   拓跋毅想起那个紧急军报,再加上韶子潇都赶他走了,于是他就非常听话地匆匆离开了。   拓跋斐感激地看着韶子潇,然后打算走近他。可是她还没走几步呢,韶子潇身后的辛荑就突然跑了过来,张开双手拦住了拓跋斐的路,并且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准你靠近我家殿下!”   作为群主的拓跋斐有些害怕地看着这个小宫女,不敢再往前走了。   韶子潇见此,有些不解地道:   “辛荑你这是干什么?快给斐群主让路啊。”   辛荑却非常严肃地说道:   “殿下,您难道忘了吗?上次就是因为她熏了百合的香味,才害得您差点小产,这么恶毒的人,谁知道她这次又熏了什么香来害您!”   拓跋斐急忙卑微地说道:   “辛荑姑娘,我这次什么香都没有熏,不信你可以闻闻。”   “就算你没有熏香,你肯定也耍了别的花招想要害我家殿下腹中的孩子!我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拓跋斐听到这话,用受伤的小眼神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无奈地笑了笑,道:   “辛荑,这回还真的是你想多了,你快让斐群主过来吧。”   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辛荑只好给拓跋斐让了一条路出来。不过整个过程辛荑都瞪着拓跋斐,以表达她的不满。   拓跋斐走到韶子潇身边后,怯怯地叫了一声“皇后殿下”。   韶子潇闻言,笑道:   “表妹跟我去未央宫坐坐吧。”   听到这话,拓跋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你叫我表妹?!”   “你是我夫君的表妹,自然也就是我的表妹。”   拓跋斐愣了一下,然后道: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表兄这么喜欢你了。”   “嗯?为什么呀?”   “因为,你真的是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   “多谢你的夸奖。”   “我说的是实话啦!对了,我看得出来刚刚你是因为我才故意把表兄给支走的吧?但我就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因为我知道你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你是来找你表兄的话,刚刚就该直接现身并且缠着他了。但你却是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生怕被发现了,所以我猜想,你应该是来找我的。”   看着拓跋斐吃惊的小表情,韶子潇笑道:   “怎么了?是我分析的不对吗?”   “不不不,我只是特别震惊,原来长得倾国倾城,又极其冰雪聪明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啊……”   韶子潇笑道:   “表妹,你是不是有事想找我帮忙?”   拓跋斐急忙点了点头。   于是韶子潇道:   “你不用再这么夸我了,直接把事情说出来吧,如果我能帮忙的,绝对不会推辞。”   “我想求你救救我的父王!”   “燕王殿下?他怎么了吗?”   “父王他被表兄关入大牢了。”   “什么?!”   韶子潇是知道燕王给拓跋毅下春丨药的事情,但他还以为拓跋毅最多是把燕王赶回封地,没有想到竟然是关入了大牢!   看着韶子潇震惊的神情,拓跋斐解释道:   “因为表兄说,父王触碰了他的底线,所以不可原谅。表兄还说他的底线就是你,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就来求你了。”   “你且安心,这个忙我是一定会帮的!”   拓跋斐闻言,凄惨一笑,道:   “多谢皇后殿下!”   “为什么我答应帮你的忙了,你反倒看起来更加不开心了?”   拓跋斐叹了口气,道:   “我的父王虽然表面上疼爱我,锦衣玉食地供着我,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可是他的独生女。”   “正是因为这个啊!我是个女子,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不可能继承王位,所以他才想方设法把我嫁给表兄,这样对他来说最为有利。”   韶子潇却浅笑道:   “谁说女子就不能继承王位了?”   “这……大家都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啊……”   “那是因为他们见少识寡,其实就在两百多年前的褚朝,就出过一位女世子,后来她代父出征,做了大将军,最后继承王位,成了第一个女王爷。”   拓跋斐瞪大了眼睛道:   “真、真的吗?”   “当然啊!史书中可是写得清清楚楚!”   韶子潇能明显看到拓跋斐眼中闪出光芒,却又很快黯淡了下去。   “那肯定是因为她是个奇女子,特别厉害的那种。而我呢……我还是算了吧!”   “只要你肯去努力,你就是下一个她。不对,你或许能超越她。”   听到韶子潇的鼓励,拓跋斐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于是她笑着说道:   “多谢嫂子!我一定会努力的!”【注意称呼变化】   韶子潇见此,又道:   “等阿毅从政事堂回来之后,我就跟他说,让他封你做女世子。”   “不不不,千万不要!”   “嗯?为什么呀?”   “虽然前朝是有一个先例,但女世子总归还是让绝大部分人接受不了的。所以,我想先凭自己的努力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比男子差。然后,表兄应该也会心服口服地封我做女世子,而不是因为沾了你的光。”   韶子潇闻言,赞许地看着拓跋斐,笑道:   “好,我可等着那一天呀!”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拓跋斐估摸着拓跋毅要回来了,于是就向韶子潇告辞了。   果不其然,等到拓跋斐刚刚走出房门的时候,拓跋毅就匆匆赶了回来。 第七十章 是不是该宠幸宠幸你夫君了?+噩梦+信誓旦旦   拓跋毅见拓跋斐笑着向他行了个礼,又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心中大为困惑。   于是他刚刚走入房间,就问韶子潇道:   “你跟斐儿那丫头说了什么呀?我和她久别重逢的时候她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   韶子潇神秘一笑,道:   “这个嘛……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拓跋毅闻言,疾步走到韶子潇的身边,并且把他揽入怀中,道:   “我刚刚就是随口一问,你说不说都没事。不过子潇,你跟斐儿都能说那么多体己话,是不是也该宠幸宠幸你夫君了?”   “咱们两个说的体己话还少吗?”   “嗯……反正不算多。”   “那我就明日再跟你说吧,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该睡觉了。”   拓跋毅有些诧异地望着韶子潇,道:   “子潇,咱们两个不是已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吗?我现在可是一点点都不困,这可怎么睡得着啊?”   韶子潇打了个哈欠,道:   “你不困?可我好困啊,我反正要睡了,你睡不着的话就去批阅些奏折吧。”   拓跋毅当然不可能告诉韶子潇,他已经把今日的奏折都给丞相和几个重要的大臣分了,现在他可是一身轻松,只想着和爱妻温存。   但是他又突然想到,怀孕之人确实嗜睡。所以拓跋毅决定放弃温存,好好伺候他的爱妻睡觉。   “奏折哪有我的子潇好看啊?子潇你只管睡觉,我在旁边守着你。”   韶子潇也不推辞,直接躺到了床上。   拓跋毅为了让韶子潇睡得更好些,亲自去将房间里的烛火都灭了。   然后他发现,借着月色看韶子潇的面容,更加好看了!惹得他都移不开眼了。   正当拓跋毅肆意地盯着爱妻的面庞时,韶子潇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到拓跋毅痴痴的眼神,韶子潇忍不住问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眼睛难受吗?”   拓跋毅这才回过神来,并且眨了眨眼睛,道:   “我没有不舒服。倒是子潇你,怎么睡着睡着就醒了?是不是渴了啊?”   韶子潇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   “我刚刚忘记和你说一件事情了。”   拓跋毅宠溺地看着他,问道:   “什么事啊?”   “我听说,你把燕王关入了大牢?”   听到这话,拓跋毅突然变了脸色。   “没错,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罪有应得!”   韶子潇摸索着握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他做出那种事情,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生气也是应当的。不过夫君,最后他不是没有得逞吗?而且他毕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做的确是过了。”   “你可知道刚刚的紧急军报是什么内容?”   韶子潇摇了摇头。   拓跋毅继续道:   “燕地的士兵得知燕王被我关入大牢之后,造反了,已经攻下好几座城池了。我刚刚派几个大将连夜出发去平定。只不过,等到他们与逆贼相遇的时候,估计逆贼已经攻下十几座城池了。”   “什么?!”   “这就是我的好皇叔啊!他在封地招兵买马已经很久了。如果我现在不把他关起来,日后被关起来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我自己!”   韶子潇却道:   “那你就更应该把燕王从大牢中放出来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如今他们起兵的理由是你把燕王关入了大牢,他们肯定还会渲染,说你如何如何地折磨燕王,把你描述成一个暴君。但如果你现在把燕王放出来,就说这是一场误会。那么先入为主,至少所有的百姓都还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就差拍案叫绝了。   “子潇,你也太厉害了吧!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那我明日就把他放出来!”   “明日?为什么不是今晚啊?”   “今晚嘛,是咱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我不希望被别人打搅了啊!”   韶子潇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你直接派小路子过去把他放出来就行了,没必要亲自跑一趟的。”   于是拓跋毅听从韶子潇的话,走到门口去吩咐小路子。   等到他走回床边的时候,韶子潇已经睡着了。   于是拓跋毅也躺到了床上。虽然他暂时还睡不着觉,但是他感觉,只要能跟他的子潇待在一起,他的心中总归是欢喜的。   当拓跋毅快要迷迷糊糊地睡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韶子潇的喘息声。   拓跋毅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急忙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   但韶子潇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喘息着。   借着朦胧的月光,拓跋毅发现韶子潇的眼角有泪痕,于是他急忙把韶子潇抱在怀里,问道:   “子潇,是不是做噩梦了?”   韶子潇带着哭腔说道:   “夫君,我梦见……”   梦见的内容,韶子潇怎么都说不出口。   拓跋毅轻轻拍着他的身体,道:   “没事了没事了,那都是梦,不是真的。”   但韶子潇显然还对这个梦耿耿于怀,他又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鼓足了勇气说道:   “我梦见我腹中的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呜呜呜,夫君,我好怕,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真的出事?”   听到这话,拓跋毅彻底愣住了。   自从得知韶子潇再度有孕后,他虽然没做过这么悲惨的梦,但他的心中时常会担心,如果这个孩子跟上一个孩子一样,刚出生就夭折了,那他该怎么办?他的子潇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如今韶子潇梦见这个,拓跋毅更觉心中难受。   但是他明白,他绝对不能在子潇面前显露出这种难受,不然他的子潇该依靠谁呢?   于是拓跋毅强忍住心中的悲伤,用肯定的语气对着韶子潇道:   “子潇,梦都是反的,咱们的宝宝不会有事的!”   或许是拓跋毅的话太过单薄无力,韶子潇仍然在他怀中抽泣着。   于是拓跋毅加大力度,信誓旦旦地说道:   “子潇,我向你保证,咱们的宝宝一定能平安生下来,然后健健康康地长大!一定!” 第七十一章 阿毅生病+子潇遇麻烦事,与阿毅“换身份”   有了拓跋毅的宽慰,韶子潇不再抽泣,并且在他的怀中渐渐睡着了。   由于害怕会惊扰到浅眠的韶子潇,拓跋毅一动都不敢动。因此,即使他有些困意,但这样的警惕感使他难以入睡。   快要早朝的时候,拓跋毅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松开韶子潇,可即使他的动作已经非常轻柔,韶子潇还是被他弄醒了。   看着拓跋毅憔悴的面容,韶子潇心中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他大半夜做噩梦,他的夫君也就不用守着他整整一宿了。   于是韶子潇将手轻轻地抚上了拓跋毅的脸庞。   拓跋毅急忙握住他的手,道:   “子潇,我该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儿吧。”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我已经不想睡觉了,倒是你,昨晚因为我一夜未眠。一会儿下了朝之后,你马上回来再睡会儿,这回我守着你。”   拓跋毅确实感觉到疲惫,因此笑着答应了。   这时,小路子走过来提醒拓跋毅该出发去光明宫了。   于是拓跋毅恋恋不舍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快速穿好朝服,走向门口。   不知什么缘故,才刚刚走了几步,拓跋毅就赶紧头晕目眩。   韶子潇目送着拓跋毅离开,看到拓跋毅突然挺住了脚步,并且身形晃了晃,韶子潇非常担忧地说道:   “阿毅,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拓跋毅哪里舍得让韶子潇担忧?于是他强忍住不适,回过头笑道:   “没事,就是刚刚突然有些头晕,可能是晚上没睡觉缘故吧。现在已经好多了,我上早朝去了!”   说罢,拓跋毅就大步走向门口。   在旁人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只有拓跋毅自己知道,他为了能装作像正常人那样走出去,耗费了多大的力气和意志。   好不容易走出门口后,拓跋毅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小路子吓得忙喊道:   “陛下!陛下!快来人呐!快传太医——”   韶子潇在房间中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心弦就紧绷着了。   待听到小路子的呼救声后,韶子潇突然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但他的身体已经下了床,并且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门口。   看到平时身体健壮的拓跋毅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韶子潇甚至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可如此心痛的感觉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确实是真的啊!   几个太监把拓跋毅从地上抬到了床上之后,韶子潇就坐到了床边。   他不懂医术,他只是想守着他的夫君。   很快太医院的太医就都赶了过来,韶子潇见此,只好站起来给他们腾出空间。   小路子看到韶子潇苍白的脸色,急忙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韶子潇轻轻地摇了摇头。   但小路子还是亲自去拿了个凳子过来,放到了床边,道:   “殿下快坐着吧,您现在身子特殊啊!”   韶子潇却只是说了一声“多谢”,然后继续站在床边看着拓跋毅,担忧之情毕现于面庞。   小路子见此,继续劝道:   “殿下,奴才伺候陛下十几年,陛下的身子一直都是极好的,所以这次陛下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倒是您啊,如果陛下醒过来看到您病倒了,肯定得心疼死啊!”   韶子潇闻言,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他就坐到了凳子上。   不过他才刚刚坐定,几个太医就转过身子朝着他跪了下来。   韶子潇看到这阵势,还以为拓跋毅病得非常严重。于是急忙站了起来,问道:   “陛下他怎么样了?!”   太医院院首回答道:   “殿下且安心,陛下他只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才会突然晕厥,最近好好注意休息就没事了。”   韶子潇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问道:   “那需要开药方吗?”   几个太医又讨论了一会儿,然后还是由院首说道:   “臣等一致认为,若是能喝几贴药,确实能帮助陛下恢复得更快。只不过殿下您是知道的,陛下他最讨厌喝药了,所以臣等……不敢开药方。”   韶子潇闻言,沉思了一下,然后道:   “既然喝药对他的身子有好处,那你们只管去开药方。至于怎么让陛下接受并且喝下去,由我来搞定。”   “臣等遵旨。”   于是这些太医都退了下去。   然后韶子潇就坐到了床边,盯着拓跋毅的脸看。   小路子见此,特别识相地领着其他小太监退了出去。   感觉到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后,韶子潇轻轻地握住了拓跋毅的手,然后柔声说道:   “夫君,太医说你是太累了所以才晕倒的,我现在想想,都怪我。自从我怀孕以来,我总算娇气得很,经常害得你睡不好觉。夫君,我再不会这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拓跋毅像是听到了韶子潇这话似的,轻轻地动了动手指。   韶子潇感受到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不过他只允许自己哭了一会儿,然后很快就擦干眼泪。   他希望拓跋毅醒过来时,看到一个笑着的韶子潇。   不过还没等拓跋毅醒过来呢,韶子潇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小路子跑过来告诉韶子潇,薛大将军正在政事堂等陛下过去。   韶子潇皱着眉头说道:   “你难道没告诉他陛下现在已经晕倒了吗?”   “奴才当然说了,可大将军说他不信,而且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大将军说,陛下肯定是忙着临幸美人,所以才没有空去政事堂见他的。”   韶子潇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他来找陛下有什么事吗?”   “好像是又有一个紧急军报传来。”   “那你去把丞相和兵部尚书,还有在京城的几位大将军都请过来,让他们商量着处理这个紧急军报吧。”   “奴才当然这么说了,可是将军他不同意,还说这军报特别重要,一定要面呈给陛下。”   “既然这么的话,那我就去一趟政事堂吧。”   “啊?!殿下您……”   “他说一定要面见陛下,可现在陛下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去见他。我作为大梁的皇后,绝对不能放任着紧急军报不管!” 第七十二章 拓跋毅当场“捉奸”,子潇被打入冷宫   殊不知,韶子潇前脚刚刚离开未央宫,拓跋毅很快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韶子潇,拓跋毅感觉非常心慌。   于是他急忙问小路子道:   “皇后呢?!”   “回禀陛下,皇后殿下他……去了政事堂。”   拓跋毅非常不解地问道:   “政事堂?他去政事堂做什么呀?”   “薛大将军带来一个紧急军报,但将军说,一定要面呈给陛下。殿下心忧前线战事,因此就亲自去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再也躺不住了。   于是他挣扎着下了床,然后让小路子给他穿衣服。   小路子为难地说道:   “陛下,太医嘱咐说您一定要好好休息,而且如果让殿下知道您为了他而再度劳累,殿下这心里肯定会特别难受的!”   拓跋毅闻言,直接自己开始穿衣服,并且说道:   “薛韫可不是个善茬,朕怎么能让子潇一个人与他周旋呢?”   说罢,拓跋毅就快速地穿好外衣,然后急匆匆地赶往政事堂。   小路子见此,只好跟上拓跋毅,以免他半路上又会突然晕厥。   ————   韶子潇步入政事堂后,果然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是背对他站着。   韶子潇估摸着他就是薛韫,于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叫道:   “薛大将军。”   薛韫转过身子,却不看着韶子潇,而是皱着眉头说道:   “本将军要见的是陛下,旁人,不必多费口舌!”   韶子潇浅笑一下,道:   “我是韶子潇。”   薛韫这才把目光移到韶子潇身上,且略微有些吃惊地说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男皇后!”   韶子潇微微点了点头,道:   “陛下的身子确实不舒服,因此,请你把军报给我吧。”   薛韫非但没有把军报拿出来,而且还凑近了韶子潇。   韶子潇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有些不悦地道:   “薛大将军,请你把军报给我!”   薛韫却答非所问地说道:   “我今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陛下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这么个男子入主后宫了。因为你这美貌,是真的值得啊!”   韶子潇瞪了薛韫一眼,然后厉声说道:   “薛韫将军,陛下有口谕,让你把军报给我!”   “口谕,可刚刚那个小太监不是说陛下已经晕倒了吗?怎么给你口谕啊?皇后殿下,你这么喜欢骗人的吗?”   谎言被戳穿,韶子潇心中大为不悦。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于是,从来都没有摆过皇后架子的他,第一次开始使用皇后的威严了。   “薛韫,我已经重复了三遍,可你却还是不把军报给我。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让侍卫过来抢了。”   听到这话,薛韫大笑了两声,道:   “抢?皇后殿下以前没听说过我薛韫吗?”   韶子潇见他如此夸张的说法,心生厌恶,于是说道:   “你又不是什么大名人,我这么可能听说过你?”   “没听说过薛韫不要紧,薛阎王应该听说过吧?”   韶子潇这才隐隐约约地想起来,他以前是听说过薛阎王在战场上的威名。   正当韶子潇沉思之际,薛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挣扎道:   “薛韫!你干什么啊!我是皇后!”   薛韫却贱贱地笑了一声,然后对着韶子潇的身体点了几下。   韶子潇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一点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喊人进来把薛韫制服,可他发现,他不仅动不了,也讲不出话了!   薛韫把韶子潇抱到了榻子上,然后就开始脱韶子潇的衣服。   韶子潇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被他脱去了好几件衣裳,只剩下最里面一件内衣了。   而薛韫暂时放过了韶子潇,并且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   韶子潇见此,彻底明白过来他想要干什么了。   待到薛韫把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光后,就又将手伸向了韶子潇,企图脱下他的“最后一道屏障”。   韶子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好想马上就撞墙而死,可惜,他现在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呐!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拓跋毅走了进来。   当拓跋毅看到自己最爱的妻只穿着一件内内衣,正和赤丨裸着的薛韫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火灼烧那般恼怒和疼痛。   于是他带着怒气问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本来看到拓跋毅进来,韶子潇以为自己的大英雄到了。可听到拓跋毅的话,韶子潇更加绝望了。   他的夫君居然以为他在和这个薛韫苟合?!   这时,薛韫又在韶子潇的身上点了几下,韶子潇的知觉渐渐在恢复。   趁着韶子潇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薛韫披上一件外衣,正迎拓跋毅的目光,道:   “陛下,臣和子潇以前有过一段私情。可惜,不久后臣就从军去了,并且很少再回来。子潇心中难免生气难受,然后就赌气嫁给了您。不过呢,刚刚臣和子潇旧情复燃,没把持住,因此就……还请陛下谅解啊,毕竟,是你先抢了我的人!”   拓跋毅不理会薛韫,而是将目光死死地盯着韶子潇,问道:   “子潇,他说的是真的吗?”   韶子潇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着拓跋毅道:   “夫君,我冷……”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覆盖在他韶子潇的身上。   韶子潇想顺势到拓跋毅的怀里,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拓跋毅却避开了。   这时,薛韫冷笑着说道:   “如果臣和殿下没有私情,那么臣都这么非礼殿下了,殿下总该大喊大叫吧?陛下来的时候有听到殿下的喊叫声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真的开始相信韶子潇和薛韫有染。   于是他冷冷地看了韶子潇一眼,道:   “你是不是以为,朕还在昏迷中,肯定不可能来捉奸,所以才如此放肆?”   韶子潇摇着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才管用。   拓跋毅非常失望地看着韶子潇,道:   “朕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在跟别的男人苟合!”   说罢,拓跋毅回过头对着小路子道:   “皇后与人通奸,打入冷宫吧!” 第七十三章 阿毅怀疑子潇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拓跋毅话音刚落,薛韫就笑着说道:   “既然陛下都要把子潇打入冷宫了,不如直接把他送给我呗。我薛韫日后一定会好好效忠陛下,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道: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花招朕没法子对付吗?朕只是懒得管你!别说是你要跟朕作对了,就是你直接反了,朕也不怕你!”   “陛下呐,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臣和子潇两情相悦,反正你现在不要他了,把他送给我,我们一辈子都会感激您的!”   拓跋毅闻言,恶狠狠地盯着薛韫,道:   “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你别想再觊觎了,滚出去!否则,朕就杀了你。”   薛韫闻言,打算抱着韶子潇一起走。   但拓跋毅看出了他的企图,并且直接拦在了薛韫和韶子潇的中间,道:   “滚!”   薛韫盯着拓跋毅看了一会儿,然后真的离开了。   薛韫走后,拓跋毅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韶子潇。   但他没有回过头去,而是不带感情地说道:   “朕不管你以前和薛韫是什么关系,你既然已经是朕的人了,今日又背叛了朕,朕就无法原谅你。”   “夫君,我发誓,我没有背叛你。”   “韶子潇,朕都已经亲眼看到了!”   “那是因为他给我点了穴道,导致我浑身无力,还说不出话来。夫君,我以前压根就不认识他,你别信他的胡言乱语。”   “朕当然不信他,但是朕也不信你了。朕只信朕自己看到的。”   然后拓跋毅就对着小路子道:   “你还不把他带到冷宫去?”   小路子闻言,跪下来说道:   “陛下,您在开什么玩笑啊?他可是皇后殿下啊!”   “朕当然知道他是皇后,不过,他做出这种事情,按律当斩吧?朕这么做,已经算是特别仁慈了!”   说着,拓跋毅就挣开了韶子潇的怀抱,然后狠了狠心,走了出去。   韶子潇望着拓跋毅决绝的背影,心中一阵阵发凉。   这时,小路子走到韶子潇身旁,道:   “殿下,陛下怎么可能真的要把您打入冷宫呢?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您先在这政事堂坐会儿吧,奴才再去劝劝。”   韶子潇却凄惨一笑,道:   “不用麻烦你了。请带路吧。”   “殿下……”   小路子见韶子潇已经从榻子上站了起来,并且一副慷慨赴冷宫的样子。   于是他只能领着韶子潇走入了冷宫。   由于先帝几乎不入后宫,因此他的后宫史无前例地和谐,没有勾心斗角,也从没人被打入冷宫。   于是,这本来就清冷寂寥的宫殿,愈发显地冷清了。   小路子陪着韶子潇走入房间,然后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这么破烂肮脏的地方,我一个奴才都不高兴住。陛下怎么忍心让皇后殿下住这种地方?!   但韶子潇却非常淡然地开始收拾房间。小路子见此,只好和他一起收拾。   只是他才刚刚动手,就有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对着他道:   “路总管,陛下让您快去未央宫伺候他。”   “可是殿下这里……”   韶子潇见小路子十分为难,便道:   “你快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于是小路子叮嘱进来的那个小太监,让他帮韶子潇打扫房间,然后就急忙跑着去了未央宫。   见小路子走了,那个小太监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离开了。   韶子潇见此,忍不住叹了一口,然后继续收拾他的房间。   这时,突然又有人闯了进来。韶子潇定睛一看,是辛荑。   他急忙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   辛荑含着泪说道:   “殿下,奴婢还是不肯相信您被打入了冷宫。除非陛下换了一个人,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对待您?!”   “我也不肯相信。可……这就是事实啊。”   辛荑吸了吸鼻涕,然后抢过韶子潇手中的抹布,边抹桌子边道:   “殿下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还是奴婢来吧!”   “我已经不是殿下了。”   辛荑愣了一下,然后道:   “不可能的,陛下肯定很快就会后悔了。奴婢有预感,天黑之前陛下就会把您接回去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淡淡地笑了一下,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   ————   小路子气喘吁吁地跑回了未央宫,然后发现拓跋毅正非常“闲情逸致”地在那里练剑。   小路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旁,问道:   “陛下,您找奴才?”   拓跋毅瞪了小路子一眼,道:   “你是朕的贴身内监,难道不应该伺候在朕身边吗?”   “可是陛下,是您刚刚说要奴才带皇后殿下去冷宫的……”   “朕当然知道!不过朕算了算时间,按照正常的速度,你早该回来了!”   小路子不敢再辩解,只能默默地伺候在拓跋的身旁。   或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拓跋毅练了好久的剑。   等到他收剑的时候,已经要用晚膳了。   看着拓跋毅一个人孤单地吃着晚膳,小路子趁机说道:   “陛下,皇后殿下还怀着身孕呢,但冷宫的饭菜,估计都是馊的……唉,真是苦了殿下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无所谓得道:   “他腹中的孩子又不一定是朕的!”   “可是陛下,殿下怀孕那段时间,您几乎天天跟殿下待在一起啊!所以殿下腹中的小皇子肯定是陛下的。陛下您就当是为了小皇子,把殿下接回来吧!”   拓跋毅沉思一下,然后道:   “你去把登记官员入宫的册子给朕拿过来。”   小路子明白拓跋毅的意思,然后急忙把册子拿了过来。   拓跋毅直接翻看了一个月以前的记录,确认没有看到薛韫的名字后,拓跋毅对小路子说道:   “你去冷宫把皇后送到青鸾殿去吧。”   小路子急忙答应了,正当他要去冷宫之时,拓跋毅突然叫住了他,然后厉声问道:   “这里为什么被撕掉了两页?!” 第七十四章 韶子潇冷宫三日游【第一日】   小路子听到这话,额上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这奴才哪知道啊?”   拓跋毅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册子,道:   “那两页,是你撕了吧?”   拓跋毅这话虽然音量不大,但他的语气骇人。再加上小路子本来就心虚,因此一听到这话,他就颤抖着腿跪倒在了地上。   拓跋毅见此,心中大致明白了。于是他用更加狠厉的语气说道:   “拿出来!”   小路子怯怯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   “已、已经被奴才给扔了……”   拓跋毅皱了一下眉,然后继续道:   “你跟着朕挺久了,朕也不想让那些新来的小内监扒光你的衣服搜身。这样的话,你以后在他们面前还抬得起头来吗?”   听到这话,小路子不得不在心中佩服并且畏惧拓跋毅。于是他只能把藏衣袖中的两页纸拿了出来。   拓跋毅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然后大笑了起来,不过,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笑过之后,拓跋毅又流下了一行清泪。   小路子见此,害怕地喊了一声:   “陛下。”   拓跋毅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这两张纸甩在他的脸上。其力道之大使得小路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既然能撕这两张下来,应该也看清楚了吧?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一个月前薛韫连续进宫了两天,而且每一天进来的时候都不短。这两天,刚好就是韶子潇怀孕的时间。你让朕如何相信他腹中的孩子是朕的亲骨肉啊?!”   “可是陛下,皇后殿下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这、这一定是巧合!”   “如果不是朕亲眼看见,朕怎么会愿意相信朕最爱的人在朕眼皮子底下背叛朕?!”   说罢,拓跋毅就撂下了筷子,直接回卧房睡觉去了。   ————   冷宫中。   韶子潇和辛荑坐着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人送饭菜过来。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辛荑忍不住抱怨道:   “陛下正在气头上,不给殿下送饭菜也就罢了。那个小路子是怎么回事,居然也不派人送点吃的过来,殿下平日里白疼他了!”   韶子潇微微一笑,道:   “罢了,我想他应该也是有心无力吧。”   辛荑摸了摸她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对着韶子潇道:   “那殿下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奴婢去御膳房拿些吃的过来。”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御膳房会把吃的给你吗?”   辛荑笑道:   “奴婢反正先去试一试嘛!他们给那是最好了,如果不给,奴婢就用银子买呗!这世上哪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啊?”   韶子潇感激地看着她,道:   “我真没用,害得你和我一起受罪,还赔了银子。”   “殿下您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主子了 奴婢跟着您,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殿下您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说着,辛荑的肚子就“咕咕”叫了两声。   韶子潇听到后,让她快去御膳房。   于是辛荑拿着银子走了。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她又满脸丧气地回来了。   韶子潇惊诧于她的速度,辛荑却抽泣着说道:   “殿下,他们不让奴婢出去!说什么这冷宫只进不出,要出去,必须得有陛下的圣旨或太后的懿旨!呜呜呜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吧。”   “奴婢出来了,那殿下您呢?”   “我……”   “呜呜呜如果殿下不走,奴婢也不走!”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侍卫扔进来一个食盒,道:   “你们的晚饭!”   听到“晚饭”二字,辛荑立马就不哭了,并且快速地把地上的食盒捡起来放到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   虽然里面只有米饭和咸菜,但辛荑已经感觉特别满足了。   她将饭菜摆好之后,对着韶子潇道:   “殿下快来吃吧!”   “我不饿,你吃吧。”   “可是殿下您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呢?”   韶子潇想着如果他不吃一点,辛荑是肯定不会动筷子的。于是他只得坐了过去,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米饭往嘴里送。   只是他还没吃进嘴中,就问到一股馊味,然后就低下头开始吐了起来。   辛荑急忙给他拍着背,并且问道: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吐过之后,惨白着脸说道:   “这饭是馊的,根本就吃不了。”   听到这话,辛荑急忙凑近米饭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馊味。   她生气地把饭碗打翻在地上,愤愤地说道:   “太过分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辛荑就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去。韶子潇急忙问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找刚刚那侍卫理论,他怎么能给我们馊掉的饭菜呢?”   “理论?恐怕是没用的。”   “可是殿下,您还怀着小皇子,就算您不想吃饭,也不能饿着小皇子吧?”   韶子潇抚着肚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   “你说的不错,我自己可以饿着,但我不能饿着我的孩子!”   “可咱们现在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   “总会有办法的。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咱们先睡觉吧。”   看着韶子潇胸有成竹的样子,辛荑心中顺畅多了。于是她先伺候韶子潇睡到了床上,然后自己睡在了地铺上。   这一天经历了太大的变故,他们都身心俱疲。因此虽然这房间很破烂,但这俩人睡得还挺香。   与他们两个形成对比的,是这华丽的未央宫中躺着的拓跋毅。   虽然他早早地就上了床,但已经三更了,他却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睡不着觉,便开始想原因。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韶子潇没睡在他身边这一个原因。   于是他又想着,没有他的夜晚,韶子潇应该也是睡不着觉的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忍不住有些抽痛。   毕竟,韶子潇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宠的人啊! 第七十五章 韶子潇冷宫三日游【第二日白天】(转折)   翌日清晨,韶子潇和辛荑都在还熟睡,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将他们闹醒。   辛荑急忙穿好衣裳,然后跑到了门口。不过她没有草率地开门,而是先问道:   “是谁在敲门?”   外面的人回答道:   “辛荑,是我,小路子啊!快放我进去!”   辛荑却道:   “不行!你还不能进来!”   “为什么啊?”   “因为殿下还没有穿好衣服呢!”   说罢,辛荑就急忙伺候韶子潇穿好衣裳,然后又跑到门口去开门。   小路子边走进来边将一个食盒递给辛荑,道:   “这是给殿下和你带的早膳。”   辛荑感动地接过这食盒,道:   “小路子,你可总算是有点良心了!呜呜呜我太感动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拌嘴了!”   “什么叫我总算是有点良心了?!你以为我昨日不想给你带饭吗?奈何陛下突然管我管得很严,不许我离开半步,连睡觉都点名要我伺候着!”   “这么惨啊,那倒是我误会你了……不对啊,既然陛下不让你离开他半步,那你现在是这么来的呀?”   “陛下现在睡得挺熟,我就偷偷溜过来了。唉,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挨罚!”   听到这话,韶子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今日不是休沐,陛下他还在睡觉?”   “殿下呐,许是因为您不在,陛下昨日那可是辗转难眠,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太医不是说陛下最近已经很累了吗?所以奴才不敢因为早朝而叫醒陛下,只好擅自做主取消了早朝。”   辛荑闻言,有些不开心地道:   “陛下既然这么思念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来把殿下接回去?”   韶子潇却道:   “他或许不是在思念我,只是……在恨我吧。”   小路子急忙安慰道:   “奴才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在思念殿下,但‘恨’这个字还不至于。奴才相信陛下很快就会把殿下迎回去的。”   辛荑闻言,哭丧着脸道:   “可是我小路子呐,这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殿下接回去啊?我和殿下在这破地方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小路子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韶子潇突然走到他的身旁,道:   “这次,我恐怕是等不了他了。”   小路子闻言,睁大了眼睛说道:   “殿下,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您腹中还有小皇子呢!”   看到小路子的反应,韶子潇笑了。   “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要自裁。”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殿下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打算,主动出击。”   “殿下有什么地方需要奴才,只管说!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次我能不能回去,还真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我需要薛韫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奴才一定想方设法拿到!”   说罢,小路子就匆匆告辞了。   见小路子走了,辛荑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然后忍不住拿出一块糕点塞进嘴中。   “唔,太好吃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桂花糕居然这么好吃!”   韶子潇笑道:   “你饿了一天一夜,自然吃什么都觉得香。”   辛荑急忙道:   “殿下,您也快吃啊!”   韶子潇闻着这些食物有些反胃,但为了腹中的孩子,他还是勉强地拿起了一块酥饼。   只是他才刚刚放到嘴巴,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辛荑急忙道:   “殿下您还是喝点粥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把粥拿到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口。只是还没放到嘴边,他就闻到一股鱼腥味,然后呕得更加厉害了。   辛荑有些害怕地说道:   “殿下您是不是特别不舒服?不然也不会连喝白粥都吐了……”   韶子潇白着张脸道:   “这不是白粥!”   辛荑差异地凑近那粥完闻了闻,然后脸色大变,道:   “这是鱼粥?!”   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他是故意的。”   “殿下,您的意思是说……陛下他是故意的?!”   “自从我怀孕之后,他就让御膳房每顿都熬白粥,就是怕我在孕吐到吃不下东西的时候还能喝点粥。所以他应该是猜到小路子会给我们送早膳,然后故意让御膳房做了鱼粥。”   辛荑闻言,心中难受,但她知道现在最难受的还是韶子潇。   看着韶子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辛荑怯怯地唤了一声:   “殿下……”   韶子潇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辛荑凄惨一笑,道:   “闻着这味道我想吐,你继续吃吧,我去院子里面走走。”   辛荑却急忙道:   “既然这些东西惹得殿下想吐,那奴婢也不要吃了!”   说着,辛荑就把这些食物又重新放到食盒之中,然后丢到了门外。   只是才过了一会儿,辛荑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地叫起来。   韶子潇听到后,笑道:   “饿了就快去吃吧。只有你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我啊。”   辛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她急忙走到了门口。   不过在吃之前,她把房门关得紧紧的,然后把食盒拿到距离房门很远的地方,这才开始狼吞虎咽。   只是她才没吃多久,就隐隐约约地听到房中有一阵声响。虽然这声音不明显,但辛荑还是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马上回到了房间。   刚刚推开房门,她就看到韶子潇倒在床边。   辛荑急忙跑过去,费力地把韶子潇抱到床上,然后拼命想要唤醒他。   但韶子潇此刻已经晕厥了过去,不是轻易能被唤醒的。   辛荑见韶子潇不醒,心中更加焦急。   于是她打算去请太医。   可一想到昨日门口那两个侍卫傲慢的态度和不给她开门的坚决,辛荑又犹豫了。   但看着韶子潇这副模样,她只好咬咬牙走了出去。   意外的是,今日这两个侍卫不仅不拦着她,反而还主动给她开门,辛荑心中猜想应该是刚刚小路子吩咐了他们。   跑出冷宫之后,辛荑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太医院。   只是她一说要带太医去冷宫给皇后看病,这些太医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去。   于是辛荑只好问道:   “沈秋予沈太医呢?!”   一个太医酸溜溜地说道:   “你说沈秋予?呵,他早就不来太医院值班了,听说是专门负责皇后的身子去了。姑娘您最应该找的人是他!快滚出去!”   但辛荑怎么知道该去哪里找沈秋予啊?被赶出太医院之后,她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跑去未央宫找拓跋毅。 第七十六章 韶子潇冷宫三日游【第二日晚】追妻火葬场   未央宫中。   小路子刚刚迈入房间,拓跋毅就厉声问道:   “你去哪儿了?!”   小路子急忙跪了下来,道:   “陛下,您着实是冤枉了皇后殿下啊!”   拓跋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朕有没有冤枉他,与你何干?你作为朕的贴身内监,朕要找你的时候你却总是不在。小路子,朕看你是活腻了!”   “陛下,奴才、奴才找到证据了!”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证据?什么证据?”   “皇后殿下没有和薛大将军通奸的证据。”   拓跋毅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那你把证据拿过来吧。”   小路子急忙把手中的册子递给拓跋毅。   拓跋毅把册子拿在手中,翻看了两页,然后皱着眉头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   “回禀陛下,这薛大将军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的资料。”   拓跋毅闻言,不屑地笑了笑,然后把册子丢到了一旁,道:   “你给朕看这个干嘛?他虽然是朕的情敌,但朕对他不感兴趣,也不想了解他。”   “陛下,您仔细看看呀!薛大将军从出生开始就住在翼州,但皇后殿下从小就生活在京城。虽然冀州离京城不算远,但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是青梅竹马啊!您再看这一页,上面写着薛大将军十二岁就开始从军了,而那个时候殿下才十岁,这种情况,就算是青梅竹马,但他们十几年没有见面,也该是没什么感情的了!”   拓跋毅沉思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那你怎么解释韶子潇怀孕的那两天,薛韫刚好有进宫?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陛下,那两日除了薛大将军之外,还有不少的官员进宫,难不成他们都和殿下有染吗?”   “你放肆!”   “奴才知道奴才这话陛下不爱听,可是奴才一定要说啊!因为皇后殿下在冷宫过的日子,实在是猪狗不如!陛下您好好想想,殿下他为了您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怎么可能会背叛您呢?!”   拓跋毅闻言,突然站了起来,道:   “那……朕就先去看看皇后吧。”   于是小路子就跟着拓跋毅慢吞吞地走了起来。   不过他们还没走出未央宫,辛荑就闯了进来。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看着辛荑,怒气滔天地说道:   “朕不是不允许任何人出冷宫吗?你是怎么出来?!韶子潇是不是也出去幽会他的情郎去了?!”   辛荑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然后哭着说道:   “陛下,求求您去冷宫救救殿下吧,那些太医都不肯去呜呜呜……”   “救他?他怎么了?!”   “殿下他突然晕厥了过去,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殿下。所以殿下他可能……”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呼吸一滞。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韶子潇死。   即便知道韶子潇已经背叛了他,他也不过是想稍微惩罚惩罚韶子潇。   十天半个月之后,韶子潇仍然是他的皇后。而且就算韶子潇腹中的孩子是薛韫的,他也愿意把那个孩子当成亲生骨肉对待。   可是现在……韶子潇竟然要死了!   拓跋毅丢下小路子和辛荑,飞速地跑向了冷宫。   小路子见此,让辛荑也跟着去冷宫,然后他自己跑去了太医院。   辛荑本来就跑不快,而且刚刚已经跑了许久,现在根本就追不上拓跋毅。   因此等到她到达冷宫的时候,拓跋毅已经到了许久了。   辛荑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就听到了拓跋毅的哭声。   然后她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说实话,她从来都没有看到拓跋毅哭过,而今,拓跋毅哭得这样凄惨,那岂不是说明……   于是辛荑不顾形象地坐在门口大哭起来,倒是和拓跋毅在里面的哭死遥相呼应。   这时,小路子带着一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赶了过来。   在看到辛荑这副模样后,他的心也凉了,并且开始哀嚎道:   “呜呜呜,皇后殿下,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突然,房门被打开来,拓跋毅一脚把小路子踹到了地上,道:   “朕的子潇还没死呢,你哀嚎什么啊?!太医都给朕进来!”   一群太医轮番诊脉后,一致得出结论:   皇后殿下只是太饿了,所以才晕厥了过去,喂点东西给他吃就没事了。   拓跋毅松了一口气,然后急忙让御膳房熬点白粥过来。   待到御膳房把粥送过来之后,拓跋毅也顾不上还有很多太医在,亲自嘴对嘴将一碗粥给韶子潇喂了下去。   但韶子潇还是没醒,于是拓跋毅非常不悦地问道:   “皇后他怎么还没醒?!”   一群太医瑟瑟发抖地说道:   “陛下,许是殿下他自己不想醒过来,您可以试着唤醒殿下。”   听到这话,拓跋毅就坐到了床边,握住韶子潇的手,柔声说道:   “子潇,我知道错了,你快点醒过来吧。你醒过来之后,就能好好地惩罚我了。随你怎么打骂,我绝不还手还嘴。”   见韶子潇丝毫没有反应,拓跋毅继续道:   “子潇,无论你跟薛韫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再生气了。我只求你能够醒过来,然后陪伴在我的身边。就算你心尖上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的!”   韶子潇确实在刚刚已经醒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拓跋毅,便继续装睡。但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并且道:   “你这话的意思,还是觉得我和薛韫有染?”   看到韶子潇醒了,拓跋毅高兴坏了。   “当然不是!子潇,昨日是我气糊涂了,才做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刚刚小路子已经把薛韫的资料给我看了,你们两个以前不可能认识,所以也不可能有私情!”   韶子潇闻言,眨了眨眼睛,但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两滴清泪。   拓跋毅心疼地帮他擦去泪水,然后道:   “子潇,咱们回未央宫去,好不好?”   拓跋毅踌躇满志,他以为韶子潇肯定特别想回到未央宫,毕竟这冷宫实在是太破烂了。   但是,他亲眼看着韶子潇摇了摇头。 第七十七章 韶子潇冷宫三日游【最后一日】()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摇头,非常震惊,他甚至以为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但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之后,拓跋毅非常不解地问道:   “子潇,这是为什么啊?未央宫再不济,也比这个破烂的冷宫好上千百倍啊!”   “未央宫是很好,可是,我会怕……”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不用怕,有我在呢!”   “我怕的,就是你。”   拓跋毅愣住了。   韶子潇继续道:   “你是因为知道我晕厥了过去,所以才来这里。看到我这副可怜的样子,你又心软了,所以才想把我接回去。其实你心里,还是在怀疑我和薛韫有染。”   “不是的!子潇,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你刚刚说,小路子找到薛韫不可能与我有染的证据。那你告诉我,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点怀疑这个证据是伪造的吗?毕竟你心中明白,小路子一直都和我走得很近。为了救我,他确实很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拓跋毅闻言,沉默了。   韶子潇继续道:   “其实你何止是怀疑,你肯定会派人暗中调查。我和小路子清者自清,本不该怕。但我发现,在这皇宫里面,真的是能黑白颠倒的啊。所以,我怕,我怕你刚刚把我接回未央宫,又马上把我逐到冷宫去!”   听到这话,拓跋毅才知道这次的冷宫经历让韶子潇有多么的心寒,不是说几句甜言蜜语哄一下就能了事的了。   但除了赌咒发誓,拓跋毅实在不该还能用什么话能够使得韶子潇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中。   于是拓跋毅非常真诚地说道:   “子潇,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不会去调查这个事情了!”   韶子潇轻笑了一声,然后道:   “你忍得住吗?”   拓跋毅愣愣地说道:   “子潇,你、你不信我了?”   “说到不信,好像是陛下先不信任我的吧?”   拓跋毅当然无法反驳,于是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韶子潇见他迟迟不再开口,于是闭上了眼睛,道:   “我累了,想睡觉了。请陛下离开这里吧。”   为了不再惹韶子潇伤心,拓跋毅只好说道:   “好,我马上就走。子潇你好好休息。”   继而韶子潇很快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就以为拓跋毅是真的走了。   于是韶子潇也没睁开眼睛,直接说道:   “辛荑,你去把蜡烛灭了吧。”   房中的蜡烛就熄灭后,韶子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韶子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不过当他发现他正被一个人亲昵地抱在怀里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而且这人的味道是如此令他感到熟悉而痴迷,使得他不用看正脸就能猜到此人是谁。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后,韶子潇狠了狠心,然后直接推醒了拓跋毅。   拓跋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等着,夫君给你去拿些吃的!”   韶子潇却冷着脸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子潇,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   韶子潇闻言,轻点了一下头,道:   “冷宫属于皇宫,这里确实是你的地盘。但你既然让我住在这里,我想我应该有权力过问来这里的每一个人。”   “好啊,你随便问呗。”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日啊。”   “昨日?昨日半夜吗?”   “不,白天。”   “什么?可我在天快黑的时候不是已经让你回未央宫了吗?”   “子潇,我当时没有走,只是让辛荑和小路子走了。帮你熄灭蜡烛之后,我就睡在了地铺上。”   “然后趁着我熟睡的时候,你就爬上床了?”   “子潇,我不是故意。实在是因为那个地铺太硬了,我睡惯了软的被褥,乍然换成这么硬的地铺,我实在是睡不着。本来我也想着不如就在凳子上坐一夜,但我后来突然想到,我前天不是晕厥了吗?太医可是叮嘱我要好好休息的。我确实没办法了,所以才爬上了你的床……”   听到拓跋毅把太医的话都搬出来了,韶子潇也就不再深究这件事。   不过,他还是冷冷地说道:   “既然陛下需要休息,那就快请回未央宫吧。毕竟,这冷宫的床也是硬得很。”   拓跋毅却道:   “可我觉得这床软硬适中啊,我昨晚睡得可香甜了呢!”   “既如此,那就让小路子照着这个床的软硬程度,把陛下在未央宫的龙床的被褥给换了。陛下应该满意了吧?”   拓跋毅却使劲摇了摇头,道:   “子潇,如果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你别胡闹了成吗?你一个皇帝,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天天睡在冷宫里面,岂不是会被嘲笑的吗?”   “随便他们呗,只要我自己心里是开心就好。”   “你是开心了,可我却不开心了。拓跋毅,你总是这样,自私自利而不顾别人的感受!”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委屈,但他还是嘴硬着说道:   “子潇,反正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如果你执意要继续住在冷宫之中,那我一定会陪你的,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心!”   韶子潇听到这话,气极反笑。   拓跋毅见此,非常开心地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同意我睡在这里了?”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我那是被你给气笑的。要是我早知道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就不白费口舌了!”   “子潇,说实话,没有你睡在我旁边,我是真的睡不着。太医都说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你就当做善事,收留我在这里吧,好不好?”   “不好。”   听到韶子潇的拒绝,拓跋毅的心彻底凉了,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韶子潇见此,急忙又道:   “因为,我决定回未央宫了。”   拓跋毅闻言,感觉从地狱一下子到了天堂。   他激动地问道:   “子潇,此话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回未央宫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第七十八章 拓跋毅卑微且艰辛的追妻历程   拓跋毅现在已经无所谓韶子潇是为了什么而愿意回未央宫,只要能尽快把他的子潇接回去,他有的是办法让韶子潇忘记这段不开心的记忆。   于是拓跋毅打算现在就实施他的第一个办法。他凑近韶子潇,打算亲自把他抱回未央宫,这样也算是给足了韶子潇回去的面子。   但韶子潇看出了拓跋毅的企图,然后身子往旁边一避,不带感情地说道:   “我自己能走,就不劳烦陛下了。”   拓跋毅张着双臂愣了一会儿,然后悻悻地把手伸了回去,道:   “那咱们就快些回去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肩并肩走向了未央宫。   一路上,拓跋毅多次寻找话题,想要和韶子潇聊聊天。但韶子潇每次都用一两句话带过去,然后不再开口。   等到了未央宫后,韶子潇也是直接回了房间睡觉。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去了政事堂。   接下来的几天,韶子潇对待拓跋毅的态度总是冷冷的,虽说不上完全无视,但和以前那种恩爱状态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但拓跋毅知道,这次是他惹得韶子潇伤心了。因此无论韶子潇对他如何冷淡,他都得承受着。   可承受久了,他就感觉有些受不住了。   正当拓跋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小路子突然告诉他,太后从五台山礼佛回来了,明日就要到皇宫了。   拓跋毅想着,迎接太后回来算是一个好机会。   至少当着太后的面,韶子潇肯定不会表现得和他太过生疏。   于是拓跋毅急忙让人去准备明日迎接太后回宫的宴席,并且让御膳房务必多做些清淡的菜。   毕竟是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希望韶子潇以菜太油腻吃不下去为由,直接就走了。   吩咐完之后,拓跋毅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不过他发现,对于这些奏折,他怎么都看不进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跟韶子潇拉话的理由,拓跋毅一刻也等不了了。   于是他直接撂下奏折,回到了未央宫。   得知韶子潇还在午睡后,拓跋毅有些犹豫了。他当然不会去闹醒韶子潇,但如果等他醒来的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小路子仿佛读出了他的心事,道:   “陛下,殿下他晚上睡得也挺多,白天也经常睡觉。虽说有孕之人嗜睡,但这么个睡法……殿下现在恐怕只是在闭目养神吧。”   拓跋毅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直接进入了房间。   果然,他只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韶子潇睁开了眼睛,问道:   “怎么今日回来得这么早?”   多日以来,这还是韶子潇第一次主动和拓跋毅讲话,因此拓跋毅可以说是激动万分!   “子潇,今日的奏折我已经批阅完了,所以就回来得早了些。”   “嗯,那你快去洗洗身子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感觉到了晴天霹雳。果然,韶子潇又在赶他走了!   于是拓跋毅只好把他今日明目张胆地来找韶子潇的理由说了出来:   “子潇,我是来告诉你一件大事的!”   “什么事?”   “母后明日要回来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母后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我是真的很想念她。好在明日就能看到她了!”   “是啊,我也一直念着母后。所以我打算,明日办个午宴迎接母后回宫。”   韶子潇闻言,笑容顿时消失了。   拓跋毅实在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于是他直接问道:   “怎么了子潇?你的脸色不大对啊。”   韶子潇眨了眨眼睛,然后道:   “母后去五台山是为了礼佛,她在那里每日吃斋念佛,就是为了给你、给大梁祈福。可现在她才刚刚回来,你就这么铺张浪费地办宴席。母后不生气才怪呢!”   听了韶子潇的话,拓跋毅这才知道自己刚刚的决定有多么荒唐可笑。   但他又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于是他说道:   “子潇,宴席我就不办了。不过,家宴还是需要的吧?我让御膳房做几道素菜,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可以吗?”   韶子潇很快就回答道:   “当然可以。”   得到韶子潇肯定的回答后,拓跋毅心中高兴极了。   但由于害怕韶子潇突然反悔,他不敢再在韶子潇面前瞎晃悠,而是“乖乖地”去浴池洗身子了。   翌日,拓跋毅上完早朝后,亲自去宫门口等着太后回宫。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韶子潇竟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拓跋毅急忙走到韶子潇的身旁,并且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到了韶子潇身上,略带责备地说道:   “这里风那么大,你怎么也不拿件披风再出来,辛荑真是该打!”   韶子潇抬头看了一眼拓跋毅,随后又把刚刚披到他身上的披风拿了下来,还给了拓跋毅,并且说道:   “我是走到这里来的,走得有些热了,所以就把披风拿下来了。”   说着,他还指了指辛荑手中的披风。   拓跋毅有些尴尬,因为他刚刚都没有正眼看一下辛荑,所以根本不知道辛荑手里原来拿着披风的!   哎,这也不能怪他吧?谁让韶子潇出现的时候,他满心满眼里都只有韶子潇一个人。   “子潇,你怀着身孕,怎么亲自过来了?一会儿母后该说我没照顾好你了。”   拓跋毅努力想跟韶子潇拉话,但韶子潇根本不理会拓跋毅,只是看着远方,期待着太后的马车尽快出现。   拓跋毅见此,只好又凑近了一些,并且低声下气地说道:   “子潇,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许是拓跋毅的语气太过卑微了,韶子潇于心不忍,便道:   “什么事?你说吧。”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理我。但,母后她不知道这事。如果她看到咱们两个这样生疏的话,肯定会非常担心的。所以,等会儿母后回宫了,你能不能跟我像以前一样?”   韶子潇微微颔首,道:   “好,我尽量吧。” 第七十九章 韶子潇发现端倪+太后火眼金睛   见韶子潇点头答应了,拓跋毅简直是欣喜若狂。   一个没忍住,他就凑上去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额头,并且开心地说道:   “子潇!你真好!”   刚刚说完,拓跋毅就意识到他这样得寸进尺好像有些不妥。   于是他很快收敛了笑容,并且怯怯地看着韶子潇,生怕他因为刚刚的亲吻而生气。   不过韶子潇对于他刚刚的亲吻毫无反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跟在小路子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身上。   因为韶子潇感觉,刚刚那个小太监看他的眼神,他特别特别熟悉,一定是他见过两次以上。   但他实在想不起来,这样的眼神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小路子看到韶子潇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还以为韶子潇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于是他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   “殿下有何吩咐?”   韶子潇指着他身后的小太监,道:   “他是新来的吗?”   小路子摇了摇头道:   “他来未央宫快一年了。”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头问道:   “是吗?那为什么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他?”   小路子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   “他虽然不是殿下和陛下的贴身内监,但奴才看他勤快,经常让他去伺候陛下。殿下您经常跟陛下待在一起,应该是见过他的啊……”   韶子潇走到那个小太监面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进宫的?”   那个小太监忙跪了下来,但不敢说话。   于是小路子只能代替他回答道:   “殿下,他叫小德子,至于这么进宫的……估计就是家里穷吧。”   韶子潇却对着小德子道:   “我想听你来回答,你不用怕,把真话说出来就好。”   小德子只好微微抬起头,颤抖着声音说道:   “奴才叫小德子,是因为没钱吃饭才进宫做太监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眉头皱地更深了。他问小路子道:   “小德子平时说话的声音也是这么沙哑吗?”   “是的。”   一旁的拓跋毅见韶子潇这么关心一个小太监,非常不高兴。   正好他又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于是他对着韶子潇道:   “听这声音,应该是母后来了。咱们走出宫门去迎接母后吧?”   拓跋毅都这么说了,韶子潇只能道了声“好”,然后他就放弃了质问小德子,跟着拓跋毅走了出去。   走着走着,韶子潇突然回过头。   这一瞬,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小德子露出了可怖的笑容。   不过等到他定睛一看,小德子的脸色又变得毫无表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表情,那也是害非常怕地望着他。   韶子潇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刚刚看到的那个可怕的笑容是他眼花了,还是……   不过老天爷显然没有给他思考和寻找答案的时间,因为此时,太后的车马已经停了下来。   几个宫女把太后扶了下来,太后一下马车就走到韶子潇的面前,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太后心疼地说道:   “子潇你瘦了!”   继而,太后又看了眼拓跋毅,然后有些嫌弃地说道:   “子潇都瘦了,阿毅你怎么反而胖了?”   拓跋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忍不住抱怨道:   “母后您也太偏心了吧!”   “怎么是我偏心了?你每日的都和子潇在一起吃饭,结果他瘦了你胖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怪你?”   听到这话,拓跋毅无言以对。因为,他感觉太后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这时,韶子潇帮衬着拓跋毅道:   “母后,是因为我前段时间开始孕吐了,所以才不怎么吃得下,不怪阿毅。”   听到“孕吐”二字,太后急忙让她的贴身宫女把平安符拿过来,并且送给了韶子潇:   “子潇,这是母后特意为你在送子观音庙里求的,观音娘娘肯定能保佑你在生产的时候父子平安的!”   韶子潇接过平安符,笑道:   “谢谢母后!”   拓跋毅见此,有些眼红了,便道:   “母后您还说您不偏心?我和子潇都是你儿子,偏偏他有平安符,而我什么都没有!”   太后被拓跋毅给逗笑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连你媳妇的醋都吃?”   “我才不会吃子潇的醋呢。我就是感觉……母后好像不喜欢我了……”   听到这话,太后急忙让宫女把另外一个平安符拿了过来,并且递给了拓跋毅,道:   “这是我在佛祖面前求的平安符,可保佑你长命百岁。”   拓跋毅双手把平安符接了过来,然后笑道:   “谢谢母后!我就知道母后不会忘了我的!从小到大,母后您最宠我了。因此在我心里,您虽然不是我的生身之人,却胜似他!我爱死您了!”   “行了行了,肉麻的话你还是留到闺房里面说给子潇听吧。这里风有些大,咱们可没必要站在风口里面讲话,尤其子潇现在身子特殊。”   于是他们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径直到了永寿宫。   永寿宫内已经摆上了家宴,虽然都是素菜,但却精致可口,味道一点都不输给荤菜。   因为想要真正体验家宴的感觉,拓跋毅便让所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他们一家人要好好地吃这顿饭。   不过,没有了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拓跋毅就成了个大忙人。他不仅要给太后夹菜,还得照顾韶子潇。   而且由于不知道哪道菜的味道“惹怒”了韶子潇腹中尊贵的宝宝,韶子潇一直掩嘴欲呕,吃了酸的食物也缓解不了。   于是韶子潇只能先离开饭桌,去一旁的房间休息。   没了韶子潇,太后和拓跋毅都感觉这已经算不上家宴了。于是他们两人又随便吃了一点,就让宫女把饭菜撤了下去。   正当拓跋毅打算去找韶子潇的时候,太后突然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子潇最近拌嘴了吧?”   拓跋毅顿时睁大了眼睛:   “母后,您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您的人啊?!”   太后白了他一眼,笑道:   “你以为我很无聊,天天想要知道你们的那些闺房秘事吗?”   “那母后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已经提前和子潇说好了,在您面前就表现地和往常一样。 ” 第八十章 韶子潇原谅拓跋毅+扑朔迷离   “你和子潇平日里歪腻得很,就算在我面前也从不加掩饰。尤其是在用膳的时候,你是恨不得把你认为好的菜都放到子潇的碗里,可今日啊,你却没有给子潇夹菜,连一筷子都没有。”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   “母后你这观察地也太细致入微了吧?”   太后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装作凶凶地问道:   “说,你哪里惹到子潇了?”   “母后,我能不说吗?我怕您直接大义灭亲了……”   听到这话,太后吃了一大惊。不过,她也更加好奇了:   “行了,我这个老太婆哪里打得过你?你就直接说出来吧,省得我还要去问子潇,惹得他再伤心一次。”   拓跋毅本来打算着随便说点什么支吾过去,但听到太后还打算去找韶子潇,于是只能坦白道:   “我、我让子潇去冷宫住了几天……”   “你说什么?!你把子潇打入了冷宫?!”   “不不不,不是打入冷宫,就是去……住了两天。”   拓跋毅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太后的怒气越来越大。   “什么叫住两天?这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拓跋毅啊拓跋毅,你简直不是人!”   “母后,我当然也是被奸人给挑拨了,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所以我想求母后帮帮我。”   “帮你什么?”   “我自然是想跟子潇和好如初。”   “这不可能。阿毅,我以前教你过你,镜子碎了就是碎了,人心也是如此。”   “可是母后——”   拓跋毅才刚刚说了四个字,太后就急忙打断了他。   “我会帮你说几句好话劝劝子潇,不过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所以你也就别指望我的几句话就能管用。”   “母后,我当然不奢望子潇能马上就原谅我。”   “嗯,你先出去吧。”   “出去?为什么啊?”   “我和子潇要说些私密的话,你自然得走。”   “那好吧,我去门口等着。”   “你给我去政事堂。”   “母后,我今日都没上早朝,哪来的政事要处理啊?”   “那你就回未央宫,总之别待在我这永寿宫就成!”   听到太后这样说,拓跋毅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永寿宫。   在确保拓跋毅已经离开后,太后走向了韶子潇休息的那个房间。   韶子潇看到太后进来了,急忙下了床。   太后握住他的手,有些心疼地说道:   “怎么跟母后还这么客气?”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已经躺了许久了,下来走走也好。”   “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得多休息。不过躺久了也确实不舒服。这样吧,你先陪母后坐一会儿,等会儿再去床上躺着,怎么样?”   “当然好。”   两人刚刚坐定,太后就直接开口道:   “阿毅已经把他做的糊涂事告诉我了。”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个糊涂事就是指拓跋毅将他打入冷宫。   想起冷宫那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韶子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太后见此,急忙道:   “我已经替你好好骂了他一顿,如果你觉得还不解气,我明日派人去打他一顿。”   韶子潇急忙摇了摇头,道:   “我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其实也怪不得他。如果我和他身份互换了,我或许会做得比他还要过分。”   太后有些惊喜地说道:   “所以子潇,你原谅阿毅了?”   “从我答应跟他回未央宫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原谅他了。”   “那你为何还对他不冷不热的?”   “这和原不原谅没有关系。只是,经此一事,我们两个的感情确实淡了。”   “子潇,你这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   “不,我确实没有以前那么爱他了。”   “那你告诉我实话,你在说没那么爱阿毅的时候,你的这里疼不疼?”   说着太后就摸了摸她自己的心脏。   韶子潇见此,也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心脏,然后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清泪。   太后叹了口气,道:   “如果不爱了,你的心脏怎么可能会痛呢?你这样痛彻心扉,分明还是深爱着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   太后心疼地帮他擦干眼泪,然后道:   “子潇,母后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如果你还不不想跟阿毅和好如初,那就千万不要勉强你自己。”   韶子潇放肆地哭过之后,倒是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于是他释然一笑,道:   “母后您放心,他怎么说也是我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必须得跟他和好啊。”   太后见韶子潇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打趣道:   “哦?只是为了孩子?”   韶子潇面色一红,然后含羞地说道:   “还因为,我爱他。”   ————   在太后的一番劝导下,韶子潇决定,回到未央宫后就跟拓跋毅好好,争取还是早日与他和好如初。   不过他回到未央宫后,却被告知拓跋毅去政事堂了。   韶子潇也没多想,直接回了房间。因为他知道,晚膳的时候拓跋毅肯定是会回来的。   可他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拓跋毅还是没有回来。   韶子潇感觉他的心越来越慌。   虽然知道拓跋毅在政事堂,那里守卫森严,不可能出什么事,但韶子潇还是忍不住亲自去了一趟政事堂。   在看到拓跋毅平平安安地坐在那里的时候,韶子潇才舒了一口气。   于是他走到拓跋毅的身旁,道:   “怎么没回来用晚膳?”   拓跋毅有些怯怯地说道:   “子潇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   韶子潇笑道:   “前几日我不要你陪我用晚膳,你倒是非要顿顿回来。今日我要你陪了,你反倒不高兴了。拓跋毅,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子潇,你、你原谅我了?!”   “当然,我知道你政事繁忙,但饭必须吃。我把饭菜都带过来了,咱们去耳房里面吃吧。”   “好啊!”   韶子潇要转身的瞬间,突然瞄到了奏折。   然后他发现,这奏折居然放反了。   也就是说,拓跋毅刚刚根本就不在看奏折!   于是他拦住了打算去耳房的拓跋毅,问道:   “你刚刚在干什么啊?” 第八十一章 真相浮现,子潇被威胁,崩溃!   拓跋毅不自然地笑了笑,道:   “我刚刚当然是在批阅奏折啊。”   “批阅奏折?那为什么这个奏折是倒过来放的?”   “这……我……”   韶子潇见拓跋毅支支吾吾的,心中更加疑惑了。   于是他直接把那奏折拿了起来,试图从上面寻找答案。   才看了一会儿,韶子潇就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是昨日的奏折吗?而且你已经在上面写了朱批了呀,为什么今日还要摆放在桌上?”   “因为这个奏折比较重要,我觉得我昨日的决定有些草率了,所以就再把它拿出来修改一下朱批。”   韶子潇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毅,道:   “你确定这个是重要的吗?你自己再好好看看这个奏折讲的是什么!”   说着,韶子潇就将奏折丢到了拓跋毅的手中。   拓跋毅假装手滑,让奏折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然后他也不把奏折捡起来,而是赔笑着说道:   “子潇,对不起,我刚刚确实不在批阅奏折。”   韶子潇弯腰把奏折捡了起来,然后笑道:   “没事,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你刚刚在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该用晚膳了。”   说罢,韶子潇就握住了拓跋毅的手,打算拉着他一块去耳房用膳。   不过很快,韶子潇就脸色大变。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冷冷地问道:   “你是谁?!”   拓跋毅愣一下,随即又笑着说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我当然是你的夫君啊。”   “不,你不可能是我的夫君!”   “子潇,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不承认我是你的夫君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夫君永远都是拓跋毅,可你,不是拓跋毅。”   “子潇,你这是什么胡话?”   “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连我这个枕边人都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   “拓跋毅”冷笑一声,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因为我刚刚摸了你的手。你们两个手上都有茧,但位置和触感都有所不同。”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我早就知道,我谁都能瞒得过去,唯独你,我绝对瞒不过去。但我不曾料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韶子潇懒得同他废话,于是直接问道:   “我的夫君在哪儿?!”   “你放心,他暂时还死不了。不过,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做出什么忤逆我的事情的话,他极有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拓跋毅可是现在在我手里,你那么爱他,应该不希望他英年早逝吧?”   “好。我答应你,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夫君!”   “一言为定,那么子潇,你现在该陪我去用午膳了。”   韶子潇没办法,只好跟着“拓跋毅”来到了耳房,并且陪他用午膳。   不过韶子潇现在哪有闲情逸致吃饭啊?于是他在饭桌上只是动了动筷子,一口饭都没吃。   “拓跋毅”见此,命令道:   “你倒是吃的东西啊,我是让你陪我用膳,不是让你伺候我用膳!”   韶子潇只好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往嘴巴里送。   不过,许是因为心中太过崩溃,他还没吃进去就直接吐了出来,并且开始干呕了起来。   “拓跋毅”见此,急忙走到他身旁,并且扶住了他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已经不孕吐了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顿时不想吐了。   他把头抬起来,看着这个假冒拓跋毅之人的眼睛,然后道:   “你果然一直潜伏在我的身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早上那个跟着小路子的小太监就是你,一年前在我府上送我一身干净衣服的人,也是你吧?”   “拓跋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道:   “不愧是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韶子潇,你真是太聪明了!”   “爱我?你的目的难道不是当皇帝?”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是。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啊!”   “那我愿意跟你走,你放过我的夫君吧!”   “拓跋毅”听到这话,欣喜若狂地重复道:   “你愿意跟我走?你愿意跟我走?!”   韶子潇只能点了点头,道:   “没错,但前提是你放过我的夫君,让他回来做皇帝。”   “拓跋毅”突然大笑了起来,道:   “韶子潇啊韶子潇,我差点就被你给糊弄了!让他回来当皇帝,那我还能活在这世上吗?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我心里清楚,只有我当这个皇帝,才能永远占有你!”   韶子潇闻言,微垂了眼眸。   “拓跋毅”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然后道:   “子潇,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韶子潇挣开了他的禁锢,然后摇了摇头,道:   “不要说是爱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不!你不可能不认识我!我从五岁开始就去你家做小厮了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努力回忆,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你和阿毅长得这么像,如果我以前见过的话,我是一定会有点印象的。可惜了,我可以确信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我以前不长这样,说话的声音也不是这样。”   听到这话,韶子潇脱口而出了一个名字:   “顾远?你是顾远?!”   顾远听到韶子潇亲口叫他的名字,激动得当场哭了出来。   “子潇,你、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你。你在我家一直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爹爹时常夸赞你。”(实际上是丞相府没多少下人,韶子潇想不记住他都难!)   顾远抹了把热泪,然后道:   “我一直都特别喜欢你,可我知道,我一个相府奴仆,是怎么也不可能配得上你这样的相府公子的。”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地变成我夫君的模样,然后夺了他的皇位和皇后?!” 第八十二章 韶子潇杀人不成,反被囚禁【一更】   顾远突然抓住了韶子潇的手,激动地说道:   “子潇,那个拓跋毅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爱他!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他直接把你打入了冷宫啊!他除了会用花言巧语哄骗你之外,他还给了你什么?他给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韶子潇对于顾远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冷冷地说道:   “你别碰我。”   顾远却还是抓着韶子潇的手,不愿放开。   “子潇,我现在和拓跋毅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样。我愿意做他的替身,并且比他更爱你!”   韶子潇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然后道:   “顾远,你根本就不懂情爱。我爱的怎么可能会是拓跋毅的皮囊和声音?就算你现在和他的长相、声音都一模一样了,你也不是他。我不可能爱你。”   “没事,我会让你慢慢地爱上我,比爱拓跋毅还要爱我!”   说着,顾远就将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挣扎着说道:   “顾远你要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顾远却不理会韶子潇的挣扎,而是直接把他抱进了书房。   韶子潇还以为顾远要把他抱向卧房,然后逼他行房事。(毕竟拓跋毅以前都是这么干的)因此他一路上害怕至极,对着顾远可谓是拳打脚踢。   可没想到顾远竟然把他抱来了书房,于是韶子潇困惑地问道: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教我识字。”   “你不识字?难怪我刚刚让你看奏折的时候,你要故意把它扔到地上。”   顾远苦笑一声,道:   “我从小就是个小厮,怎么可能识字呢?后来他们是派了人教我识字,但——”   顾远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不过他此时再堵上嘴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韶子潇早已发现了端倪。   “他们是谁?你的同伙吗?”   顾远缄口不言。   韶子潇见此,继续道:   “其实你也不用避讳,我知道你肯定是有同伙的。”   顾远却还是打算避开这个话题:   “你若是能快速教会我识字,我今晚就让他们给拓跋毅吃顿好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不再纠结于顾远有哪些同伙,而是把身心都扑在教顾远识字上面。   顾远认真学了一会儿,然后就感觉身心俱疲,比干活累多了。   于是他就在韶子潇滔滔不绝的讲解声中睡着了。   韶子潇发现他睡着后,先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一想到拓跋毅还在他手上受苦,韶子潇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仇恨。   于是他直接把头上的白玉簪子拔了下来,然后将手慢慢伸向了顾远的心脏。   簪子还没触碰到衣服,韶子潇的手就已经抖得厉害。   毕竟,不要说是杀人了,韶子潇连只鸡都没杀过。   而且就算杀了顾远,他也不一定就能把拓跋毅给救出去。   但如果不杀顾远,他就会一直被顾远所掌控着,被逼迫干各种事情,很有可能也包括行房事!   想到这里,韶子潇又坚定了杀死顾远的决心。   可偏偏在这时,顾远突然醒了过来。   韶子潇见此,急忙把发簪藏在了衣袖之中。   顾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韶子潇凑在他的身旁,心中一喜。   但他很快又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韶子潇的眼神中充满了慌张和恐惧。   他再仔细一瞧,然后很快就发现韶子潇头上的白玉发簪突然不见了。   于是他直接问道:   “子潇,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不、不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那你为什么离我的身体那么近?你不是特别讨厌我吗?”   “我……”   顾远见他这副模样,于是阴森可怖地说道:   “你刚刚想杀了我,是不是?!”   韶子潇听到这话,吓得手一抖,白玉簪子直接凑从他的衣袖中掉落了下来。   顾远把地上的白玉簪子捡了起来,然后就开始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含着泪道:   “我那么爱你,你却要杀了我!好啊,好啊!韶子潇,是你逼我的!”   说罢,顾远就将韶子潇扛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卧房。   小路子在门口看到这架势,知道这是陛下和殿下要行房事了,还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两声。   而里面的韶子潇已经被吓哭了。   顾远看着他流下的泪水,有些不忍心了。   他本来打算把韶子潇五花大绑地囚禁起来,但真正将绳子伸向韶子潇的时候,他却只是把韶子潇的手给绑了起来。   双手被绑起来后,韶子潇的泪水流得更多了。   顾远心疼地将韶子潇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道:   “子潇,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可你居然想要亲手杀了我!我对你没有防备之心,随时都有可能被你杀了。所以,我现在只好先把你囚禁起来。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爱上我了,我一定会给你自由的。”   韶子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道:   “我不可能会爱上你。所以,你现在不如直接杀了我,然后再去杀了拓跋毅。这样,你以后就是拓跋毅了。作为一个皇帝,你想要什么样美人没有?而我和夫君,也可以在地底下团聚了。”   顾远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传来一阵掌声。   韶子潇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一个蒙面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韶子潇猜测,此人应该就是顾远的同伙。   鼓完掌后,他笑着说道:   “果然还是皇后殿下看得通透啊。顾远,我早就这么劝你了,可你就是不听。如今皇后殿下都亲口这么说了,你总该听从了吧?”   顾远却愤愤地说道:   “可你们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那个蒙面人轻蔑地笑了一声,道:   “你现在能坐在皇位上,那都是因为我帮了你,而我也随时可以把你给踹到地狱去!”   顾远闻言,急忙跪了下来,哀求道:   “求求您,就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吗?”   “哦?不需要三个月了?”   顾远摇着头道:   “一个月就够了。一个月后,无论他有没有爱上我,我都会把皇位禅让给您!” 第八十三章 机智子潇在线斗坏蛋   听到这话,韶子潇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禅让?!你要把皇位禅让给他?!”   那个蒙面男子走到韶子潇的跟前,笑道:   “不,准确地来说,是禅让给我的主人。而我,做丞相或者将军都行。”   韶子潇盯着他的眼睛,愤愤地说道:   “你们人还挺多的!”   “如果不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我们怎么敢对皇位下手呢?”   韶子潇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并且心中盼望着这个蒙面男子赶紧离开这里,他有些话得单独跟顾远说。   不过那个蒙面男子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一直打量着韶子潇,最后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脸上。   即便韶子潇没有看着那个蒙面男子,也能感受到他那灼灼的目光。   韶子潇实在忍不住了,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赶紧滚啊!”   “因为我一直都很好奇,能把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两个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以前只是看画像,今日好不容易看到活的了,自然要多看两眼。”   韶子潇闻言,将目光投向了顾远。   刚刚那个蒙面男子说,他将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两个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其中一个肯定是拓跋毅,那还有一个……该不会是顾远吧?   可这个蒙面男子和顾远说话的时候,嫌弃之情毕露,总不能现在又把他夸赞到天上去吧?   而顾远也是非常惊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夸成可以与拓跋毅比肩。   这时,那个蒙面男子解释道:   “诶,别误会,我夸的可不是顾远。”   顾远闻言,心中一阵失落。但由于太想知道那人是谁,于是他鼓起勇气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两个人,一个是拓跋毅,还有一个呢?”   “告诉你应该也无妨。他,是我的主人。”   说罢,那个蒙面男子,大笑了几声,然后离开了。   确定他走远后,韶子潇急忙问顾远道:   “他们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他们才是一伙的,而我,不过就是他们的一条狗罢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为顾远感到悲哀,因此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我五岁就被卖到你家做小厮,一做就是十几年。我每天都默默地守护着你,直到有一天,你认识了拓跋毅。然后你就开始经常不在家中,我就算是想远远看着你也不能够了。后来我得知,你做了拓跋毅的皇后,我特别特别嫉妒他!”   看着顾远狰狞的表情,韶子潇感觉心很累,他实在不想知道顾远是如何暗恋他,又是有多么地嫉妒拓跋毅,他只想知道刚刚那个蒙面男子和他口中不过神秘主人的事情。于是他直接说道:   “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是他们找到我的。我猜想他们应该派了人在相府中监视,所以他们知道,我爱惨了你,也恨透了拓跋毅。他们告诉我,只要我按照他们说的做,我就能变成拓跋毅,然后永远拥有你。”   说着,顾远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韶子潇见此,叹了一口气道:   “所以你这是被他们给骗了。你后悔吗?”   顾远睁开眼睛,有些激动地说道:   “子潇,你刚刚也听到了,只要你爱上我,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求求你,爱上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跟拓跋毅一模一样了,你倒是爱我呀!”   说着,顾远就开始对韶子潇动手动脚。   韶子潇急忙道:   “这话你也信?!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们还是在骗你!”   “不、不会的!”   “刚刚那个蒙面男子说,他的主人也喜欢我。那你觉得,他的主人会把我让给你吗?根据你刚刚说的禅让,我已经猜到了。他们不过就是想让你假扮拓跋毅几天,先让你把皇位禅让给他们的主人,然后再杀了你。”   顾远听到这话,红着眼睛说道:   “不会的!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拓跋毅?!”   “如今天下安宁,阿毅算是明君。他们直接弑君,很难得天下人心,之后起兵造反的肯定不会少。但,如果是禅让就不一样了。”   顾远闻言,更加慌张了。   “也、也就是说,我快要死了?!”   “嗯……他们至少会等禅让之后再动手。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不过,如果他们的主人想做个没有污点的盛世之君的话,应该是不会杀了你的。但给你吃些会让你半身不遂的药肯定是免不了的。”   顾远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韶子潇见此,感觉机会来了。   于是他走过去拍了拍顾远的肩膀,道:   “你如果不想后半辈子半身不遂的话,可以跟我合作。”   顾远抹了把眼泪,道:   “他们很厉害的……”   “他们不是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吗?足够我们翻盘了。”   “真、真的吗?”   “唔……你真的从小就开始爱慕我吗?”   顾远用力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笑道:   “那你还怀疑我的本事吗?”   “可……我把你和拓跋毅害得这么惨,你们还能放过我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阿毅深究这件事的。”   “好,那我愿意跟你合作!”   听到这话,韶子潇舒了一口气,然后在顾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顾远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他找到那个蒙面人,然后直接说道:   “我要去见拓跋毅!”   那个蒙面人皱着眉头道:   “你没搞错吧?你现在还是拓跋毅啊!”   “我是假的,所以我想去见见真的。”   “?你不是在他身边做了一年的太监吗?还没看够?”   “这不一样,以前都是他高高在上,对我颐指气使!而这回,我是皇帝,他是阶下囚!” 第八十四章 顾远企图强暴韶子潇【二更】   那个蒙面男子白了顾远一眼,嗤笑道:   “你不过才穿了几个时辰的龙袍,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顾远盯着他的眼睛,威胁道:   “我现在和拓跋毅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一样,谁敢说我不是皇帝?而且我现在就可以下圣旨,把你们的人都揪出来然后杀掉!”   那个蒙面人马上收敛了笑容。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你不就是想去看看拓跋毅吗?跟我来!”   于是那个蒙面人把顾远带上了一辆马车。   他先将马车的车帘都封闭起来,以防顾远偷偷记住去他们老巢的路线。   封好车帘后,那个蒙面人才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韶子潇派出去的几个暗卫也紧紧地跟上了那辆马车。   顾远感觉他在马车中待了很久很久,因为他不仅肚子开始咕咕叫,而且还差点睡着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顾远也结束了打瞌睡。   蒙面人帮他掀开车帘,道:   “赶紧下来,看几眼就马上回去!”   顾远不悦地说道:   “才只能看几眼?这么小气的吗?!”   “你再废话就别看了!”   “好吧好吧,看一眼也行啊!”   于是顾远跟着那个蒙面人走进了一个精致的阁楼。   顾远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感觉这个阁楼比皇宫里的还好看。”   “这是我家主人住的地方。”   “啊?可我们不是去看阶下囚拓跋毅吗?”   “对啊,拓跋毅就被主人关在这里面。”   “啥?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拓跋毅关在监狱里面?”   “这是主人的决定,我都无权过问,不要说是你了。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那个蒙面人带着顾远来到一个房间,然后敲了敲门,道:   “拓跋毅,你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说完,那个蒙面人就盯着铁窗看。   可惜的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拓跋毅更是没有出现在铁窗中。   顾远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急切地说道:   “你快开门让我看看拓跋毅呗!”   那个蒙面人无奈地说道:   “这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而且是我家主人贴身保管的。”   “什么?所以你大老远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啊?”   “诶!不是你说要看拓跋毅的吗?”   “呵,你不是没钥匙吗?”   “我是没钥匙,但这儿不是有个铁窗吗?我还以为拓跋毅会一直待在窗口,谁知道他竟然就跟死了一样。”   听到这话,顾远有些害怕地问道:   “他该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呃……也不是没可能。反正这不是有你在嘛,拓跋毅活不活着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我感觉主人暂时还不会杀了他。”   “为什么啊?”   “主人这辈子都把拓跋毅视为他唯一的对手,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活的了,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死?!至少还要折磨个五六年吧!”   “有道理哦。”   “行了,我已经尽力让你看到拓跋毅了,虽然最后还是没看到,可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去了?”   “那好吧。”   于是那个蒙面人带着顾远原路返回了皇宫。   未央宫中,韶子潇一看到顾远回来就迎了上去,直接问道:   “顾远,你看到我夫君了吗?”   本来顾远看到韶子潇来迎接他,心中一阵狂喜。但听到韶子潇的话后,顾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韶子潇捕捉到后,心脏跳得更加厉害了。   “你快说啊!我的夫君到底怎么了?!”   “……我其实没有看到拓跋毅。”   “什么?可你出去了很久啊!”   “子潇你放心,他确实带我去了他们的老巢,如果你的暗卫靠谱的话,应该是能找到那里的。”   韶子潇听到这话,还是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因为他的夫君现在还生死未卜啊!   顾远见此,继续安慰道:   “虽然我没能亲眼看到拓跋毅,但是那个蒙面人亲口告诉我,他家主人还没有杀死拓跋毅。”   韶子潇激动地问道:   “此话当真?!”   顾远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韶子潇这才舒了一口气。   顾远看着韶子潇舒展的眉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韶子潇满心满眼都只有拓跋毅,可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现在已经跟拓跋毅那么相像了,却还是入不了韶子潇的眼呢?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韶子潇说道:   “子潇,我坐了一天的马车,腰酸背痛的。你能不能给我按摩一下?”   韶子潇没想那么多,直接说道:   “当然可以,正好我学过一点按摩,你先坐下吧。”   “坐在凳子上不舒服,我们能不能坐上床按摩?”   韶子潇疑惑地说道:   “可……坐床上好像不太方便按摩吧?”   “子潇你以前试过?”   韶子潇摇了摇头。   “所以说嘛,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舒不舒服呢?”   韶子潇觉得顾远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于是就没有半点防备,直接跟着顾远走入了卧房。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他走入卧房后,顾远竟然把门锁了,并且把钥匙扔到了横梁上面。   韶子潇吃惊地问道:   “顾远,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都进卧房了,我当然要和你行房事啊!”   韶子潇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是要合作的啊。”   “你给我的许诺很好,可我心里清楚,我最后肯定会被拓跋毅给杀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杀你的!”   “我在这未央宫做一年多的太监,我还能不清楚拓跋毅是什么样的人吗?”   韶子潇摇着头哀求道:   “不会的,阿毅他不会杀你的。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子潇,横竖我都是要死的,我其实是可以选择不帮你而去帮他们。可是你刚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让我跟你合作。我一心软,就答应了你,也按照你说的做了。现在,你也该回报回报我了吧?”   说着,顾远就开始脱韶子潇的衣服。 第八十五章 完结章 拓跋毅王者归来:竟敢觊觎朕的子潇!【卷二完】   韶子潇的外衣已经被顾远脱了下来。   正值初秋,他一共也就穿了两件衣服。   外衣被脱下后,也只剩下一件亵衣了。   韶子潇害怕地直哆嗦,嘴中不断地求饶。但顾远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直接将他的大手伸向了韶子潇的亵衣。   这时,韶子潇灵机一动,对着门口喊道:   “夫君,你终于来了!还不快把这个冒充你的人赶出去!”   听到这话,顾远惊慌失措地看向了门口。   趁着这个机会,韶子潇拿起床上的玉枕,对准了顾远的脑袋,拼尽全力地砸了下去,并且在心中祈祷,一定要把顾远给砸晕了。   可惜的是,虽然韶子潇已经把顾远的额头上砸出血来了,但顾远并没有晕倒。   由于无比的剧痛,再加上韶子潇用他现在最害怕的拓跋毅来欺骗他,顾远一下子就起了怒火,对待韶子潇也就更加粗暴了。   他直接把韶子潇扔到了床上,然后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这时,门被大力地撞开。   拓跋毅跑了进来。   他看到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竟企图强丨暴他的子潇!   拓跋毅都快要气疯了!他想直接手撕了这个王八蛋!   于是他飞奔到了床边,先将韶子潇从这个王八蛋的手中抢了过去,并且用薄被将韶子潇的身体覆盖住。   然后,他用“杀人”般的目光看向了顾远。   顾远看到真的拓跋毅来了,吓得瑟瑟发抖。   他毕竟在拓跋毅身边待了一年,知道拓跋毅只要一遇到韶子潇的事情,就会极其不冷静。   如今,他是连个全尸也不敢奢求了。   拓跋毅见顾远已经瘫坐在地上,害怕地要死,忍不住笑了一声,道:   “呵,就你这个怂样也敢来冒充朕?”   听到拓跋毅笑了,顾远以为他还是有些希望的,于是他急忙朝着拓跋毅磕头道:   “陛下、陛下您听奴才说,奴才其实是被他们逼迫的!求求陛下饶过奴才一命吧!奴才愿意做陛下的一条狗!”   拓跋毅不屑地说道:   “一条狗?!那朕明确地告诉你,你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   “陛下,您一直都以仁治天下,就绕奴才一命吧!奴才真的是被逼的啊!不然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假冒陛下啊!”   “你说你是被逼迫假冒朕的,这个朕信。如果你仅仅只是冒充了朕,朕倒是可以留你一条小命的。可是,你竟然敢觊觎朕的子潇!这点,不可饶恕!”   说着,拓跋毅就让守在门口的两个暗卫都进来,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顾远给拖了下去,千刀万剐。   等闲杂人等都走后,拓跋毅收敛了一身戾气,然后看向了韶子潇。   此时韶子潇的眼神空洞,正裹着薄被瑟瑟发抖,显然还是在害怕刚刚差点被强暴的事情。   拓跋毅轻轻地将韶子潇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子潇,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没有,你来得刚刚好。”   “才不是呢!子潇,都是我没用,被他们给算计了,害得你为我担惊受怕,还得应付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蛋。”   在拓跋毅的怀中,韶子潇的心神安宁了许多。于是他问道:   “阿毅,你到底是怎么被他们给带出皇宫的?”   “我只记得当时我非常口渴,正好有一个小太监端上来一杯茶,我就喝下去了,然后就感觉脑袋晕晕的,很快就晕厥了过去。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范文程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了。”   听到“范文程”三个字,韶子潇惊呼了一声:   “原来是他!难怪那个蒙面人说他家主人爱慕我!”   “是啊,我也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快就东山再起了!不过我倒是感觉他变蠢了不少。”   “嗯?此话怎讲?”   “上次他可是把你给抓去了,你是我最大的软肋,如果他提出要我拿江山换你,那我肯定是不会犹豫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笑了一下,道:   “这次是他把你给抓去了,岂不是更容易夺到江山吗?”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他这次是让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冒充我。我被抓去之后,他就跟我说,子潇你一定不会辨认出那个人假冒的,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跟那个假冒的行房事。我当时就在心里嘲笑他,因为我知道,我的子潇怎么可能会辨认不出哪个是真正的我呢?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他这确实到了快要以假乱真的地步,我也是差点就没辨认出来。”   拓跋毅却固执地说道:   “可子潇你还是戳穿了他,并且还把我给救了出来!所以在你心中,我就是最重要的,是不是?”   韶子潇随口“嗯”了一声。   拓跋毅对此非常不满意,他继续追问问道:   “子潇你说,到底是不是嘛?”   韶子潇只好无奈地说道:   “是是是,在我心里,你当然是最重要的!”   拓跋毅这次满意地笑了,然后他就不断地亲吻韶子潇,并且凑在他耳边,暧昧地说道:   “子潇,既然你这衣服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就来行房事吧?”   韶子潇正要答应他,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然后一把推开了“黏”在他身上的拓跋毅,严肃地问道:   “你这速度,应该是刚刚被暗卫解救出来就赶来皇宫了吧?”   “当然!我真的非常担心你,因此刚一脱身,就用最快的速度直奔皇宫。”   “那范文程那里呢?”   “嗯?他那里怎么了?”   “我看他跟这皇位可谓是不死不休了。他这次能派人伪装你,下次就能直接杀了你,我们必须要赶紧除掉他,以绝后患啊!”   “子潇你就放心吧,我派了暗卫在那里守着,争取能把他们的老巢给灭了。”   “那就好。”   韶子潇正享受着拓跋毅的吻,突然他又想起来,刚刚跟着拓跋毅回来了两个暗卫,可他一共才派出去三个暗卫啊!   于是他再次推开了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你派了几个暗卫守在范文程那里啊?!”   “就暗一/一个。”   “你!”   “子潇,暗一他很靠谱的,而且我已经让禁军都赶去那里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于是,两人开始耳鬓厮磨,共赴巫山云雨。   偏偏在他们缠绵悱恻之际,暗一在门口说道:   “陛下,人没抓住。”   拓跋毅非常不悦,不是因为没抓住敌人,而是因为这个暗一竟然打扰他和子潇行房事!   倒是韶子潇非常关心这事,于是问道:   “是没抓住范文程吗?那他的手下抓住了几个?”   “回殿下,是一个都没抓住……”   (韶子潇气得想把拓跋毅踹下床!) 第一章 联姻大事,阿毅隐瞒,子潇伤心   三个月后。   这日中午,刚刚用完午膳的韶子潇正在御花园中散步。   他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胎儿还算稳固。因此钱檬初嘱咐他,一定要每日都出去走两圈,这样生产的时候可以省力些。   韶子潇一直以为,上次的那个孩子的夭折,不仅是因为早产,还以因为生产的时候,他产力不够,让孩子憋在肚子里太久了。   这次,韶子潇早在心中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因此他每日都会在外面走上许久。   本来他是不愿意走到御花园这种花香浓郁的地方,毕竟怀孕之人有很多花的香味是闻不得的。   可辛荑特别想去御花园转转,在听到韶子潇这样解释了缘由之后,她急忙道:   “殿下您忘记了吗?自从上次斐群主用百合香害得您差点小产之后,陛下就把这皇宫里面所有怀孕碰不得的花花草草都扔出去了。所以,我的好殿下,您就放心地去御花园吧!再说天气都这么冷了,御花园也没什么花还开着!”   韶子潇闻言,失笑道:   “是你自己想去御花园玩,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过去,所以才要拉着我去的吧?”   “哎呀我的好殿下呐,您每日都绕着这未央宫走,哪个地方有棵什么树奴婢都已经记得一清二楚了,实在没意思。”   “好吧,那今日我们就去御花园走走。”   于是主仆二人来到了御花园。   还没走多久,韶子潇就听到几个宫女在闲聊:   “诶你听说了吗?祁国的皇帝很快就要带着他的掌上明珠——长平公主来咱们大梁了!”   “我当然听说了!这个事情不要说是整个皇宫了,恐怕在民间都已经传遍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皱着眉头看了辛荑一眼,轻声问道:   “祁国的皇帝要来?我怎么不知道?”   辛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许是陛下想让殿下安心养胎,不要被这些琐事所困吧……”   “这怎么能是琐事呢?这可是国之大事啊!”   辛荑张了嘴巴想说些什么,但韶子潇很快就把她的嘴巴堵住了。因为他听到刚刚那两个宫女继续说:   “据说这长平公主长得那是倾国倾城!不过她好像已经过了成婚的年龄了吧?怎么还不寻个驸马?莫非,倾国倾城只是传言,实际上是个丑八怪?”   “你傻啊!祁国皇帝去哪儿几乎都带着长平公主,有时宁愿不让太子去,也必须要带着她。那她肯定得长得很好看啊,否则带出去多没面子!”   “此话倒是有理啊。”   “其实啊,这长平公主嫁不出去,主要还是因为她心气太高了,说什么‘非大英雄不嫁’。祁国所有的男子就任她挑选了,可她嫌弃这个不要那个。本来祁国的皇帝是打算把她许配给今年祁国的新科状元,谁知公主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状元的缺点从头到脚都说了一遍,搞得人家差点就撞墙而死了!”   “啊?这样的女子,谁敢娶啊?”   “所以说啊,祁国没人敢娶,因此他们才来咱们大梁的。听说,是打算和咱们的陛下联姻!”   另外一个宫女惊呼了一声,道:   “这不可能吧?咱们不是已经有皇后殿下了吗?而且陛下非常宠爱殿下啊!”   “陛下再怎么宠爱他,可他没有皇嗣傍身啊!而且谁知道他这肚子里面是男是女?指不定又是个死胎!”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而被韶子潇堵住了嘴巴的辛荑忍无可忍。   他拿开了韶子潇堵住他嘴巴的手,然后大声呵斥道:   “你们敢不敢把刚刚到话再说一遍!”   那两个宫女转过身子看到辛荑和韶子潇,急忙都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到,皇后殿下会突然来御花园散步,正是因为韶子潇很少过来,他们才敢随便嚼他的舌根。   辛荑正想过去教训他们,韶子潇却喊住了她:   “辛荑,我今日累了,咱们回去吧。”   “可是殿下,她们两个……”   “她们不过就是闲聊罢了。”   “她们哪里是闲聊,简直可以说是在咒小皇子!咱们去告诉陛下,赐死她们两个好不好?”   韶子潇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我们只听到她们两个这么说了,那皇宫外面呢?肯定有更多的人会这样说。我堵得了她们的嘴,却堵不了天下人的嘴。既然如此,又何苦赐死她们呢?我实在有些不舒服,你扶我回去吧。”   辛荑只能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宫女一眼,然后扶着韶子潇回到了未央宫。   不一会儿,拓跋毅也回来了。   他看到韶子潇正坐在窗口发呆,便走过去,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笑道:   “子潇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连我回来了都没发现!”   韶子潇抱歉地笑了一下,道:   “就是随便想想罢了,咱们去用晚膳吧。”   “子潇,现在还没到申时呢,你看外面太阳都还大着呢!”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对不起,你一直都是用晚膳的时候才回来的,所以我就下意识地以为现在该用晚膳了。”   “今日政事不多,所以我就提前回来陪陪你,还有我们的宝宝。它今天有没有闹你?”   韶子潇摇了摇头,然后盯着拓跋毅的眼睛,严肃地说道:   “夫君,我有话问你。”   “嗯,你说吧。”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大事?没有啊。子潇你就安心养胎吧,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你跟宝宝重要!”   “可我听说,祁国的皇帝要来我们梁国了。”   拓跋毅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对的,不过我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祁国的皇帝过来,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他带着他的女儿来联姻,恐怕就不算是小事了吧?”   “子潇,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啊?”   “你别管是谁告诉我的!总之,你瞒着我这件事就是你的不对!” 第二章 打情骂俏+迎刁蛮公主   拓跋毅闻言,垂下了眼眸,道:   “对不起子潇,我不该瞒着你的。”   韶子潇见拓跋毅道歉的态度这样诚恳,倒也不生气了,而是问道:   “祁国的皇帝和公主什么时候来?”   “……明日。”   “明日就来?!”   “是的。”   “你还真是打算瞒我瞒到他们离开啊!”   “子潇,我……”   拓跋毅一副委屈的小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韶子潇欺负他了。   于是韶子潇只能叹了口气,然后道:   “既然你是打算瞒着我的,那我明日应该不用去迎接他们吧?”   “自然不用啊!子潇你现在身子重了,我怎么能让你干这种事情呢?”   韶子潇玩味地看着拓跋毅,道:   “真的只是因为怕我累着才不让我去的?”   “当然!子潇,我发誓,我肯定很快就把他们赶走,而且绝对不会多看那个公主一眼!”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刚刚在逗你呢。人家祁国皇帝和公主是咱们的客人,而且近年祁国发展地很好,隐隐有超越我们之势,你更不能亏待人家了。”   拓跋毅将韶子潇揽在怀中,开玩笑地说道:   “听子潇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收了那个公主做贵妃?”   韶子潇抬起脚跟踩住了拓跋毅脚尖,道:   “你敢!”   “嘶——好疼好疼!子潇求你快松脚吧我!我不敢的!绝对不敢!”   韶子潇这才松开了脚,然后问道:   “如果那个公主看上你了,然后对你死缠烂打,你会怎么办?”   “那我会明确地告诉她,我此生只爱韶子潇一个人,其他人,统统都入不了我的眼,更不要说是放在心上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亲吻了一下拓跋毅的嘴唇。   拓跋毅摸着被美人亲过的嘴唇愣了一下,然后倾身上前,捧着韶子潇的脸庞热情地亲吻。   吻着吻着,他们就上了床,然后开始脱衣服,干羞羞的事情。   由于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行房事了,这次拓跋毅做得有些狠,韶子潇明日就算是想去迎接祁国的皇帝和公主,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因为,他被拓跋毅折磨地压根就下不了床上!   翌日,拓跋毅被小路子叫醒。   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韶子潇,然后给小路子使了个眼色。   小路子马上就明白了,陛下这是让他赶紧离开,不要吵醒了皇后殿下。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了,几乎一点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拓跋毅见小路子走后,这才轻柔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光着脚来到隔壁的房间穿衣服。   穿好朝服后,拓跋毅又把辛荑叫过来,告诉她自己今日不能回来用膳,让她一定要伺候好韶子潇。   等到吩咐完这些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拓跋毅就匆匆忙忙地赶去了光明宫。   光明宫中。   祁国的皇帝(下文简称“祁帝”)和公主昨晚就到了京城,今日一大早又来了皇宫。   礼部的官员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便在朝堂下设了两个位置,请这两位尊贵的客人坐着。   祁帝非常客气地说道:   “不用搬凳子过来的,寡人听说你们的皇帝陛下向来勤政,这早朝都快开始了,他应该马上就来了。寡人再等等就是了。”   不过,祁帝话还没说完呢,长平公主就直接坐到了凳子上。   站在一旁的大梁官员见她这样无礼,都忍不住对她指指点点。   祁帝看到后,当然舍不得他的小公主被这样对待。   于是他跟没说过刚刚的话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说来也不巧,他们刚刚坐下,拓跋毅就来了。   祁帝看到后,想站起来,不过长平公主却拦住了她的父皇,并且说道:   “父皇,反正那个皇帝等会儿肯定也会给我们赐坐的,不如我们就直接坐着!”   祁帝没办法,只好陪着他的小公主一起坐着。   拓跋毅看到坐着的两位客人,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反而是亲自站了起来,向祁帝行了个小辈见长辈的礼。   早朝过后,拓跋毅马上把这两位客人请到光明宫的偏殿去,邀他们一起用早膳。   长平公主看到陪同他们用早膳的只有几个高级官员,于是有些不悦地问拓跋毅道:   “梁帝陛下,为什么皇后殿下没有来啊?”   拓跋毅的脸色变了变,道:   “他今日身子不适,所以朕就没让他来。”   长平公主妩媚一笑,道:   “早就听闻梁帝陛下的男后长得倾国倾城,我这次求着父皇带我过来,就是想一睹皇后尊容的。如果皇后殿下不出来的见客的话,那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吗?”   拓跋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他今日确实不舒服,改日朕再让他来见你们。”   长平却道:   “既然皇后殿下身子不舒服,那么父皇,不如我们就去看看皇后殿下吧!”   拓跋毅有些生气地说道:   “太医说皇后需要静养,所以不方便见你们!”   长平见拓跋毅这副模样,不再纠缠于能不能去看皇后,而是直接端着酒杯坐到了拓跋毅的身旁。   拓跋毅急忙道:   “你要干嘛?!”   长平拿起拓跋毅的酒壶,给她自己的杯中斟了一杯酒,然后又将杯子递给拓跋毅,柔媚地笑道:   “自然是想给梁帝陛下敬酒。陛下总不见得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拓跋毅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后端起他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长平也不恼,而是将手伸了回来,继而说道:   “看来,说大梁的皇后殿下长得倾国倾城的人,眼睛估计都瞎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彻底生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说朕的皇后!”   长平继续笑道:   “梁帝陛下,自从我出现在你面前,一直到现在,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如果皇后殿下真的像他们所言,倾国倾城到了让你不再为旁人动心的程度,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拓跋毅都懵了。   他只是为了想践行昨日对韶子潇的承诺,不正眼看这个公主一眼,没有想到,这个竟然也能被曲解!   于是拓跋毅只好睁大眼睛,正眼看向了长平公主。 第三章 得不到的在骚动+子潇怒怼公主   拓跋毅正眼一看,发现这个长平公主确实的明艳动人、美貌无双。   不过,她的容貌太过艳丽,才看了一会儿,拓跋毅就已经感觉有些看厌了,更不要说是单凭美貌喜欢上这个公主了。   长平见拓跋毅总算是正眼瞧她了,心中十分畅快。因为她感觉,自己的美貌肯定能把拓跋毅勾引得魂都没了。   但是,当看到拓跋毅的眼底毫无波澜,甚至开始有些厌恶后,长平公主彻底心慌了。   心一慌,她便乱了分寸。   于是长平公主直接握住了拓跋毅的手,温柔地说道:   “你们梁国的酒真是好喝。不知梁帝陛下今晚是否得空,我想约您一起饮酒赏月。”   拓跋毅一把甩开了长平的手,冷冰冰地说道:   “朕的皇后身怀六甲,晚上朕是一定要回去陪在他身边的。公主如果觉得这酒好喝,朕就送你们一百坛,你们带回祁国慢慢品尝!”   听到这话,长平公主的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这世上还没有哪个男子拒绝过她长平的邀请,拓跋毅是第一个,也或许是最后一个。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丨动,因此,长平公主偏偏还就缠上拓跋毅了!   午宴结束之后,拓跋毅亲自送祁帝和长平公主去椒房殿。   拓跋毅本来是打算把人送到就离开,但长平却拦着他道:   “梁帝陛下,听说这椒房殿是历代皇后的居所,所以皇后殿下也是住在这里吗?”   拓跋毅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   “椒房殿确实是历代皇后的居所,但朕与皇后感情极好,因此皇后跟朕一起住在未央宫。”   长平公主给拓跋毅抛了媚眼,道:   “那么,梁帝陛下安排我和父皇住在这椒房殿中,是否有什么深意啊?”   拓跋毅不屑地说道:   “深意?那纯粹是公主你想太多了。朕把你们安排住在这椒房殿,只是因为朕不想怠慢了二位。而在空闲的宫殿里面,这里住得最舒服。”   拓跋毅顿了顿,然后继续道:   “祁帝陛下和公主远道而来,肯定累坏了。今日你们早些休息,朕明日再亲自带你们在皇宫中转一圈。”   说罢,拓跋毅只是对祁帝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看都不看长平公主一眼,直接拂袖而去了。   长平公主见此,气得直跺脚。   祁帝看到后,坐了下来,笑道:   “平儿,梁帝他已经家有爱妻了,你就没必要再硬是凑上去了吧?而且父皇也舍不得你去做小啊!”   长平公主噘着嘴道:   “可是父皇,我心里面还是不甘心呐!您也是知道的,这世上还没有哪个男人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底下,唯独他不一样!”   “那只是因为他心中已有真爱。”   “我不管嘛!父皇,他是我第一个无法征服的男人,我一定要把他给征服了!”   祁帝扶着额头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就不劳父皇操心了。”   ————   这日午后,长平公主打听到拓跋毅去了政事堂,于是她赶忙来到了未央宫。   此时韶子潇正准备小憩,在听到太监的通报后,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长平公主给请进来。虽然是情敌,但人家怎么说也是贵客嘛。   不过正是因为他犹豫地久了一些,惹得长平公主非常不高兴。   一见到韶子潇,她都没来得及细看,就直接嘲讽道:   “呵,刚刚梁帝陛下把把你夸得跟谪仙似的,如今我亲眼一看,也不过如此。长得还算可以,但倾国倾城绝对算不上!”   韶子潇听到这话并没有恼怒,而是微微一笑,夸赞道:   “公主殿下倒是比我预想地还要貌美,无愧于祁国第一美人的称呼。”   不过长平公主并不买韶子潇的账,而是看着他挺着的肚子,打算为难他:   “我初来乍到,正想在这皇宫里面逛逛。刚刚梁帝陛下都答应亲自陪我去逛了,可他突然有事去政事堂了。不知道皇后殿下能否陪我在这皇宫里面逛一逛呢?”   韶子潇闻言,笑道:   “当然可以。”   于是韶子潇在辛荑的搀扶下,带着长平公主开始逛这个皇宫。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辛荑突然内急。于是,就只剩下韶子潇和长平公主两个人待在一起。   辛荑走后,长平公主说的话就更加难听了:   “我就特别好奇,你给梁帝陛下喂了什么迷魂丹,能让他的后宫只有你一个人?”   韶子潇浅笑道:   “公主殿下你说笑了。我若是真有这个狐媚本事,你都进不了京城,遑论皇宫。”   “你!”   看着长平公主气急败坏的样子,韶子潇停下了脚步,道:   “公主,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联姻。但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和我的夫君感情特别好,你若是选他做夫婿,不仅得做小,而且还很有可能三天两头看不到他。不过,你若是选个宗室中尚未婚配的男子,祁帝陛下应当会要求他跟着你们一起回祁国,你何乐而不为?”   对于韶子潇突然展开的攻势,长平公主显然是猝不及防。   思索了半天,她才怼出来一句:   “刚刚你总是笑眯眯的,你的贴身宫女一走,你就说这些恶毒的话。你该不会是怕一个小小的宫女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话也太荒谬了,我怎么可能会我饿贴身宫女?我在她走后才说这些话,只是想给你留些面子。”   长平公主听到这话,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韶子潇继续怼道:   “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成天想着要抢别人夫君,你自己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韶子潇,你简直欺人太甚!我要告诉我的父皇!”   听到长平公主孩子气的话,韶子潇忍不住笑了。   但在长平公主看来,韶子潇这是在嘲笑她永远都比不过他!   于是长平公主盯着韶子潇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韶子潇,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的夫君,我抢定了!我不仅要他娶我,我还要做皇后!”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四章 阿毅怒怼公主+韶子潇撞到孕肚   听到这话,长平公主用凌厉的目光看着韶子潇,道:   “因为我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到手!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不过,麻烦你现在认清一下现实,这里是梁国,不是你们祁国,容不得你放肆!”   “我才不管这里是哪儿!总之,我一定会成为拓跋毅的皇后的!”   韶子潇闻言,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爱他吗?你如今这么想占有他,不过是因为他对你无感罢了。如果他真真正正属于你了,你没了新鲜感,恐怕又会把他扔到脑后吧?”   “那又如何?哪怕到手后,我立马就不喜欢他了,我也一定要让他属于我!”   ————   在政事堂的拓跋毅得知长平公主去了未央宫,奏折什么的都不管了,直接一溜烟回到了未央宫。   在看到韶子潇平静地坐在凳子上后,拓跋毅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近韶子潇,温柔地问道:   “子潇,刚刚那个长平公主是不是来过?”   韶子潇点了点头。   拓跋毅有些生气地问道:   “她跟你说了什么?!”   韶子潇垂下眼眸,疲惫地说道:   “她让我陪她去逛皇宫,然后我就陪着她走了一圈,刚刚才回来。”   看着韶子潇言语间都充满了倦意,拓跋毅心疼地责备道:   “那你还不赶快上床休息!”   韶子潇浅笑道:   “因为我在等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会回来?”   “只是猜的。”   拓跋毅闻言,眸光一亮。仅仅只是因为猜测,韶子潇就可以忍着困意坐在凳子上等他回来。那子潇究竟是有多爱他呀?   想到这里,拓跋毅一把将韶子潇抱了起来,然后轻柔地将他放到床上,然后他自己也侧身躺下,陪着韶子潇一起睡觉。   ————   翌日,天刚蒙蒙亮,未央宫外面却热闹得很,直接把还在熟睡的韶子潇和拓跋毅给吵醒了。   拓跋毅非常生气地把小路子找了过来,问道:   “外面在干什么?!杀猪吗?竟然这么吵!”   “回禀陛下,是祁国的长平公主在外面闹。”   “怎么又是她啊!你们还不赶紧赶她走!朕和子潇还要睡觉呢。”   韶子潇听到这话,忙道:   “先等一下。小路子,你知不知道长平公主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在外面吵闹的啊?”   拓跋毅回过头看着韶子潇,不解地问道:   “子潇,你问这个干嘛啊?直接赶她走不就是好了吗?”   “如果咱们不弄清楚她来这里干什么,而直接赶她走的话,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万一她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非常不屑:呵,那个恶心的长平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为了不让韶子潇担心,拓跋毅还是亲自下了床,道:   “子潇,我现在就去见她,并且问清楚是什么事情。这下总可以了吧?”   韶子潇微抬眼眸,道:   “嗯,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睡觉。”   听到这话,拓跋毅嘴角上扬,并且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走到宫门口后,拓跋毅看着长平那张美艳动人却令他讨厌的脸,不带感情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情?”   长平看到拓跋毅出来了,立马就不撒泼了,而是笑道:   “梁帝陛下,你昨日答应我,今日要亲自带着我去逛皇宫的。现在天都亮了,你却还不过来,所以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拓跋毅翻了个白眼:   “你怕是听错了吧,朕的意思是,要亲自带着祁帝逛皇宫。不过朕昨晚得知,昨日祁帝有些着凉,今日不能吹风。因此,朕今日压根就不打算离开这未央宫!”   长平急忙道:   “我父皇他有些水土不服,近日应该都不能出门。所以他就让我来代替他。梁帝陛下总不见得不给我们祁国面子吧?”   “你代替你父皇逛这皇宫?”   “对啊。梁帝陛下,咱们走吧!”   拓跋毅冷哼一声,道:   “你昨日不是已经逛过了吗?”   长平闻言,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拓跋毅继续道:   “你不要以为朕不知道昨日下午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得到朕的允许就去未央宫,还硬是拉着皇后陪你逛了一圈皇宫。因为这个,晚上睡觉的时候,皇后他的腿抽筋了好几次,这会儿他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来闹!”   长平愣了一下,然后道:   “可我听闻皇后殿下每日都要走很久的。怎么和我一起走就出问题了呢?如果不是他太矫情了,就是他想陷害我啊!”   “呵!你还不配!”   长平瞪大了眼睛,道:   “你、你说什么?!”   拓跋毅走到她的面前,狠毒地说道:   “朕的皇后是朕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如果你再敢打什么歪主意,朕不止要你的命,还要祁国的命!”   说罢,拓跋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长平盯着拓跋毅决绝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午膳过后,拓跋毅本来打算陪韶子潇一起散步。   但小路子突然来报,说祁帝的病突然好了,并且想找拓跋毅一起商讨两国联盟的事宜。   拓跋毅没办法,只好去了椒房殿。   辛荑见拓跋毅走了,就劝韶子潇道:   “殿下昨日为了陪那个什么长平公主,走了很久很久,脚都肿了。今日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你刚刚也看到了,陛下可是他‘强迫’我吃了不少东西,我现在有些撑,所以一定要去走一圈。”   “这样啊……那奴婢就扶着殿下绕着未央宫走一圈,然后咱们马上回来休息。”   于是辛荑扶着韶子潇散步,两人边走还边聊,开心地很。   突然,辛荑感觉自己脚下一滑,很快她的身体就摔倒在了地上。   由于他扶着韶子潇走路,导致韶子潇也跟着她摔落在地。   更为可怕的是,韶子潇隆起的肚子刚好磕在坚硬的地上。   因此甫一摔倒,韶子潇就痛苦地呻丨吟了出来。   辛荑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去看韶子潇的情况。   然后她看到,韶子潇的下身有汩汩的鲜血在流出来…… 第五章 朕要迎娶长平公主为皇后(虐)   摔倒在地后,韶子潇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惨白,看上去十分骇人。   即便是被抬到床上后,他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再加上他身下不断流出的鲜血,惹得辛荑忍不住哭了起来。   韶子潇却不能够安慰辛荑了,因为他已经自顾不暇。   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像是要将他宝贝的这团血肉给绞出来似的。   想起腹中孩子可能的结局,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来的韶子潇眼角湿润了。   好在钱檬初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来扑在床边哭哭啼啼的辛荑 钱檬初直接让人把她拎了出去,并且让闲杂人等统统退下。   等到房间安静之后,钱檬初跪到地上给韶子潇把脉。   韶子潇却用劲全力攥住了钱檬初的衣袖,艰难地说道:   “保、保住我的孩子……”   韶子潇的声音又小又模糊,说实话钱檬初根本就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但都这个时候了,他猜也猜得出来韶子潇说了什么。   于是他在韶子潇的耳边用坚定的语气安慰道:   “殿下请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小殿下的!”   韶子潇闻言,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忍受着腹中无尽的疼痛。   钱檬初针药并施,一直折腾到三更的时候,才暂时保住了韶子潇腹中的孩子。   看着昏睡过去的韶子潇,钱檬初却没有如释重负的之感。   因为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给自己擦了一把汗之后,他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以前就算是韶子潇咳嗽一声,拓跋毅都紧张地不得了。   可今日,韶子潇差点滑胎,拓跋毅人在哪儿呢?   白天拓跋毅被政事缠身也就罢了,可是现在都已经三更了,拓跋毅怎么可能不回来睡觉?!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钱檬初还是快速地收拾好他的药箱,然后推开房门。   令他没想到的是,竟然只有被他赶出来的辛荑还守在房门外。   辛荑看到他,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仇恨”,而是急切地问道:   “钱太医,殿下他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吧,殿下和他腹中的孩子都没事。”   辛荑这才松了一口气。   钱檬初却继续说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为什么陛下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话,辛荑瞪大了眼睛说道:   “对哦!陛下他竟然……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这个词用在陛下身上好像不太合适吧!”   “可是以前陛下肯定要回未央宫用晚膳的。今日不仅没有用晚膳,竟然都不回来睡觉!钱太医,我怀疑陛下是被那个叫长平的狐狸精给勾引住了!”   “呃……人家好歹是个公主,你这么骂她不好吧?”   辛荑却红着眼睛道:   “她敢跟殿下抢陛下,我骂她已经算是轻的了,我恨不能去打死她!”   “不不不,别激动啊!殿下还在床上躺着呢,他需要你的照顾。”   辛荑闻言,再顾不上和钱檬初讲话,而是急急忙忙地走入房间去照顾韶子潇。   韶子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辛荑惊喜地看着韶子潇睁开眼睛,然后笑着说道: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刚刚在心里已经把佛祖菩萨都求了一遍了!”   韶子潇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将手抚上他自己隆起的腹部,道:   “我的孩子没事吧?!”   “殿下您就安心吧,小殿下他现在非常好!”   韶子潇舒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陛下呢?我这么感觉他昨晚好像没有回来?”   辛荑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答道:   “怎么可能呢?陛下晚上不回这里睡觉,他还能去哪儿啊?”   韶子潇皱着眉头道:   “是吗?他真的有回来吗?”   “当然啊,只是因为当时殿下您昏迷了过去,所以您就没有看到陛下。”   “那,他有没有抱着我睡觉?”   韶子潇总感觉昨晚睡得很冷,而不像往常一般,睡在拓跋毅温暖的怀抱中,因此这样发问。   辛荑闻言,使劲想象了一下,然后含糊地说道:   “哎呀殿下,您跟陛下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奴婢也回去休息了,奴才哪里知道陛下有没有抱着您睡?”   韶子潇看着辛荑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副模样,不像是睡过觉,倒像是守了我一夜。”   辛荑急忙岔开话题道:   “殿下,奴婢琢磨着,陛下应该是害怕在睡梦中伤到您的肚子,所以才没有敢抱着您睡觉,这就惹得您以为陛下没有回来。”   韶子潇沉思了一下,然后道:   “或许吧。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辛荑一愣:   “殿下……?”   “你赶紧给我去睡觉,睡醒了再过来陪我。”   辛荑听到这话,感动地一塌糊涂。因此,即便她一夜未眠,此刻她也不想去睡觉了。   “殿下,奴婢还不困。”   “那就去闭目养一会儿神,你这样憔悴的样子,我看着怪心疼的。”   辛荑含着泪道:   “好,奴婢这就去。”   说罢,辛荑就找来几个她认为靠得住的宫女,让他们好好伺候着韶子潇,然后她才离开。   辛荑走后不久,一个小太监就来报,说是陛下来了。   因为害怕拓跋毅担心自己的身子,房内被推开的那一刻,韶子潇就收敛起了悲伤的心情。   然后,韶子潇就亲眼看着蹙着眉头的拓跋毅一步一步走入床边,且神情越来越凝重。   韶子潇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关切地问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谁准你叫我夫君的?!”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刚刚拓跋毅那样疏离且凌厉的语气,让韶子潇甚至怀疑,眼前这人不是真正的拓跋毅。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吃惊的表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朕今日来,是来通知你一件事情的。本来朕可以让小路子来传话,但朕怕他一个奴才讲不清楚,所以特意亲自来一趟。”   韶子潇张了张嘴巴,却是讲不出一句话来。   拓跋毅见此,用平静的语气说下了最残忍的一句话:   “三日后,朕要迎娶长平公主为皇后。” 第六章 长平出闺成大礼,子潇呕血断痴情【虐】   听到这话,韶子潇怔住了。   拓跋毅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韶子潇的回答,于是他直接转身想离开这里。   此时,韶子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拓跋毅回过头,冷冷地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韶子潇忍着眼泪说道:   “你要立长平公主为皇后,那我呢?我才是你的皇后啊!”   “这个朕早就考虑到了。本来呢,朕应该要把你打入冷宫或者直接逐出皇宫的。不过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上,朕先降你为贵君。等这个孩子出生后,朕会滴血验亲。如果这是朕的骨肉,你就继续做贵君;如果不是,你也就别想再见到朕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你果然还是在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骨肉!”   “没错,朕一直都在怀疑啊!”   “既然你根本就没那么爱我,之前为什么要装作对我一往情深的样子。拓跋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骗走了我的心!”   拓跋毅不屑地看了韶子潇一眼,道:   “之前我确实很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说那么多甜言蜜语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对你腻了,又刚好遇到了长平,我自然是要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她!”   “既如此,你直接把我逐出皇宫吧。”   “这不可能。你现在身怀六甲,我直接把你逐出皇宫,百姓还以为我是昏君暴君呢!”   说罢,拓跋毅就一把推开韶子潇抓住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拓跋毅决绝的背影,韶子潇突然不想哭了。   不止不哭,他还笑了两声。   然后,韶子潇扶着肚子慢慢地躺了下来。   “是梦,刚刚那些都只是梦。”   韶子潇这样想着。   于是他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他相信,等他一觉醒来,拓跋毅就还是那个疼爱他的夫君。   只是这回,他错了。   他本以为他醒来之后,会看到拓跋毅守在床边,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然后略带责备的语气问他,为什么睡了那么久,他很担心他。   韶子潇会告诉拓跋毅:因为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不要我了,而且还爱上了别人。   然后拓跋毅就把韶子潇拥入怀中,宠溺地说:傻瓜,我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可惜,韶子潇真正醒来时,根本就没有看到拓跋毅的身影。   不要说是拓跋毅了,这房间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不是因为这熟悉的陈设,韶子潇甚至以为,他又被拓跋毅打入冷宫了。   韶子潇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听到开门声。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睁开眼睛,然后失望地看到,走过来的人是辛荑,而不是拓跋毅。   韶子潇再次闭上了眼睛。   辛荑见此,心疼地说道:   “殿下,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吧?您实在困的话,那就吃完再睡,好不好?”   韶子潇轻声说道:   “我不饿,但是我好困。”   “您是不饿,可奴婢听到小殿下跟奴婢说,他肚子饿了,但他的父后却不肯吃东西。”   听到“父后”二字,韶子潇的心跳一滞。   他好想问问辛荑,他是否还担得起这两个字。   拓跋毅告诉他,要迎娶长平公主为皇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他不敢呐!   他害怕再次听到那样残忍的话!   于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韶子潇不问,辛荑也就不提新皇后的事情。   因为,她怎么能在韶子潇的伤口上撒盐呢?!   她能做的,只有劝韶子潇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一晃两天就过去了。   这日,是一月初十,宜嫁娶。   由于祁国太遥远,因此拓跋毅特意在京城中挑了一处别院,让长平公主将它作为娘家。   然后拓跋毅穿着新郎服,亲自骑马到这个别院中,将长平公主迎娶入椒房殿。   没错,是椒房殿,而不是未央宫。   原因在于,前皇后韶子潇还大着肚子赖在未央宫呢。拓跋毅赶不走他,又不想委屈了长平公主。   于是拓跋毅将原本就华丽的椒房殿布置地更加精美,然后在椒房殿中跟长平公主成亲。   这日午时,拓跋毅将长平公主的花轿迎入了椒房殿。   到了傍晚,拓跋毅就准备在椒房殿跟长平公主拜天地,然后洞房花烛夜。   此时韶子潇正在睡觉,不过他刚刚睡着就被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给吵醒了。   韶子潇感觉很奇怪,这平日里寂静无声的皇宫怎么突然这么热闹了?   于是他把辛荑叫了过来,问道:   “外面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啊?”   辛荑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道:   “奴婢也不知道啊……”   “那你出去看看吧。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们别吵了,吵得我心烦。”   “是。”   只不过,辛荑还没走出去呢,韶子潇就突然想起来,今日,好像是拓跋毅迎娶长平公主的日子啊!   想到这个,韶子潇不自觉地落下一滴眼泪。   等到辛荑回来的时候,韶子潇的两只眼睛已经肿了。   辛荑思量再三,然后说道:   “殿下,今日陛下在宴请群臣,所以有些吵……”   “他今日为什么要宴请群臣?”   “因为……”   “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吧?”   “殿下,您……”   韶子潇勉强笑了一下,道:   “我没事啊。他早就跟我说过了,我有心理准备的。”   看着韶子潇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辛荑带着哭腔说道:   “您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韶子潇却又是一笑,然后说道:   “我听到了。”   辛荑仔细地听了听,结果什么都没听到。于是她疑惑地问道:   “殿下,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声音了啊。您这是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傧相在说‘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听到这话,辛荑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殿、殿下,您没事吧?!”   韶子潇笑道:   “我没事啊,我是真的听到了,他们好吵。辛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辛荑只好道:   “那奴婢就在门口,殿下有什么事一定要叫奴婢。”   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辛荑缓步走出来。   只是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些异动。   于是她转过身子。   然后她正好看到,韶子潇呕出了一口鲜血。 第七章 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他的孩子保不住了   辛荑本以为,韶子潇呕血晕倒已经算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可等到跑到床边后,她才发现,还有更加糟糕的事:   韶子潇的下身竟然在流血!   辛荑看着晕厥过去的韶子潇,带着哭腔说道:   “殿下,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罢,辛荑就跑了出去。   由于跑得太急,还没跑出房间呢,她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但她就跟不知道疼痛似的,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继续跑。   辛荑知道,如今的韶子潇与废后无异,太医院那群势利眼的人,肯定避之不及。   她只能奢望着,钱檬初能刚好在太医院。   不过等到她跑到太医院后,那些太医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纷纷围到了辛荑的身边 关切地问道:   “辛荑姑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皇后殿下身子不适?”   辛荑跑得太累了,因此现在只是不断地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她听到太医的话后,她直接拼命地点头。   那些太医见此,都拿上了医箱,然后赶往未央宫。   辛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虽然她心中非常疑惑:为什么这些太医突然都转了性了?不过她还是更加挂念韶子潇的安危。于是她也不愿去追究这个,而是跟着这些太医跑回了未央宫。   太医轮流给韶子潇把脉后,脸色都变得非常凝重。   在这些沉重的气氛中,辛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又因为太想知道韶子潇的情况了,于是他走到太医院院首面前,然后轻声说道:   “院首大人,我家殿下怎么样了?”   李院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辛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呜呜呜,殿下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听说这话,李院首脸色大变,呵斥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后殿下他还好好地活着呢!”   “啊?那您为什么要摇头啊?”   “我摇头是因为,殿下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辛荑的脸色更差了:   “如果小皇子保不住了,那简直就是要了殿下的命啊!”   他们在说这话的同时,韶子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是因为腹痛而醒的,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他的孩子保不住了。   韶子潇的眼角滑出一滴眼泪。   他这些天这般苟延残喘地活着,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现在却告诉他,他的孩子活不成了。   韶子潇想着,如果孩子没了,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如,就跟着孩子一起去了吧。这样的话,黄泉路上,他还可以保护他的孩子,尽一尽做爹爹的责任。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腹中一阵剧痛袭来,韶子潇再也忍不住,直接呻丨吟了出来。   辛荑听到声音,急忙走到床边。   然后她才发现,原来韶子潇已经醒过来了。   辛荑急忙擦了擦眼泪,并且收敛起了悲伤的情绪,然后问道:   “殿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韶子潇忍过这一阵剧痛,然后虚弱地说道:   “肚子好疼……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辛荑闻言,沉默了。   这时,李院首跪到床前,道:   “殿下,您这是要小产了。”   韶子潇含着泪说道:   “就真的没有办法保住我的孩子了吗?!”   “还可以试一试金针渡穴,只是,此法疼痛难忍,一个不当心,不要说是小殿下了,殿下您也会没命的啊!”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我要试!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听着韶子潇如此坚定的语气,李院首不敢再劝,于是他点了点头道:   “好,臣这就去准备。只是臣不得不提醒殿下一句,您最好是要立下遗书。”   韶子潇将手轻轻捂住疼痛不止的肚子,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辛荑道:   “你去试试把陛下请过来。就说,我有最后几句话想跟他说,说完之后,此生不必再见面。”   辛荑就知道,韶子潇最放心不下的,肯定还是拓跋毅。如果真的到了遗言的地步,那肯定是说给拓跋毅听的。   于是她又跑着去了椒房殿。   可惜的是,椒房殿的侍卫连大门都不让她进,并且还说:   “去去去!陛下和皇后殿下正在洞房花烛夜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鬼哭狼嚎地说要见陛下?!”   这些侍卫说得不错,此时的拓跋毅确实跟新任皇后待在洞房内。   不过,他并没有和长平行房事,而是在跟她周旋。   他本来就是冷着脸拜完了堂,等到了洞房后,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长平公主自己拿下红盖头,然后笑道:   “梁帝陛下,演戏就该演全套,你都已经做了那么多了,总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吧!”   拓跋毅厌恶地看了长平公主一眼,道:   “朕已经娶了你了,现在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朕立马就杀了你!”   “哦?你杀了我的话,那你的皇后也活不成了呀!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去地狱,我照样揉拧他!”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给朕解药?!”   “跟我洞房花烛夜。”   “这个,还真不是朕想做就能做的!”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着你这张恶心的脸,朕压根就硬不起来,你就说吧,朕该怎么跟你行房事?”   长平公主听到这话,气得无言以对。   不过她很快又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她把她的贴身侍女叫了进来,让她去准备烈性的春丨药。   拓跋毅见此,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的手段还敢再卑鄙些吗?”   长平却是笑道:   “怎么,你就这么想为那个韶子潇守住‘清白’?可惜啊,他却是经常背着你乱搞,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立马变得非常难看:   “你在胡说些什么?!子潇他不可能背着我干这种事情!”   “啧啧啧,我才没来皇宫几天呢,我就已经撞到过了。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发现?拓跋毅,你真可怜呐!” 第八章 拓跋毅假扮太监苦寻子潇,子潇却要赶走阿毅   拓跋毅刚想反驳长平公主,却听到辛荑在外面喊道:   “陛下!求您去未央宫看看皇后殿下吧!殿下他快要没命了,连太医都说要立遗书了呜呜呜……”   原来辛荑在正门出碰壁后,明白她今日肯定是不能面见拓跋毅了。于是她直接跑到了距离正殿最近的宫墙边,然后大声说话,奢望着能被拓跋毅听见。   拓跋毅听到辛荑这番话后,心如刀绞。   他看都不看长平公主一眼,直接往门口冲去。   不过,长平公主却冷笑着说道:   “看来梁帝陛下是不想要解药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怒吼道:   “你难道是聋子吗?刚刚辛荑都说了,子潇他现在危在旦夕!他都快要死了,你还敢跟朕提解药?!朕要那劳什子做什么?!”   “梁帝陛下,你今日若是不出这个门,那韶子潇还有可能活下去。如果你出了这个门,那韶子潇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拓跋毅停住了脚步。   顿了一下之后,他又疾步走到长平公主的面前,一把将她胸前的衣服拽住,凶狠地问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长平公主完全不怕拓跋毅,她直接用力给了拓跋毅一巴掌,然后非常生气地说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今日是我们两个的洞房花烛夜,你居然还想着去别人那里!”   “呵,朕跟你本来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错,是戏。但既然已经开始演了,你就给我演演像!否则,人家都会把我当成笑话的,你知不知道?!”   “你在我这里,就是个笑话!”   “我知道我用了些手段才得到你,你现在特别看不起我。不过没关系,以后你会爱上我的。”   拓跋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好想掐死眼前这个恶毒的女子。可他不行啊!子潇的命还在她的手上呢!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拓跋毅睁开眼睛,道:   “你现在能威胁朕,不过是因为韶子潇还活着。但他如果死了,你知道朕会对你、对你们祁国做些什么吗?”   听到这话,长平公主开始有些慌了。   如今拓跋毅还没爱上她,所以这个韶子潇还真是死不得!   长平公主思量再三,然后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了拓跋毅,道:   “这颗虽然不是解药,却能暂时抑制韶子潇体内的毒。你现在拿着它去找韶子潇,然后给他吃下去吧。如果他吃了这个,还是死了,那就只能说明他自己身子太差,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绝对不能动我半根寒毛!”   “朕答应你。”   于是拓跋毅跟抢东西似的一把将那药丸抢了过来,然后准备去未央宫。   不过长平公主却拦住了他。   拓跋毅蹙着眉头道:   “你刚刚不是已经允我去找子潇了吗?!”   “可我刚刚也说了,今日是我们两个大喜的日子,你绝对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未央宫,别人会笑话死我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都快要被她给逼疯了。   “那你到底想让朕怎么样?!”   “要不,你穿上太监的衣服,然后再去吧。这样的话,我也有了面子,你也可以去见韶子潇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拓跋毅闻言,急忙让小路子送一身太监穿的衣服过来,一点点都没有犹豫。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现在就能去见韶子潇,直接要了他的命都可以,遑论穿个太监的衣服?   ————   辛荑在宫墙边上叫了几声,马上就有巡逻的侍卫跑了过来,然后制止她继续叫喊,并且还打算把她绑起来。   好在辛荑身上有皇帝御赐给韶子潇的“如朕亲临”的金牌,那些侍卫奈何不了辛荑,只好放了她。   辛荑只好又跑回了未央宫。   韶子潇见辛荑回来了,忙问道:   “他会来吗?”   辛荑哭着说道:   “呜呜呜殿下,奴婢太没用了,奴婢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所以陛下应该是不会来了。”   辛荑原本以为韶子潇听到这话后会伤心欲绝,甚至于再次呕血什么的。   可韶子潇只是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帮辛荑擦了擦眼泪:   “傻丫头,你哭什么呀?这又不怪你。”   辛荑的眼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不!这都怪奴婢!是奴婢没用才见不到陛下的……”   “就算你见到他了,他现在正在洞房花烛夜,估计也是不会来这里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你,你也千万不要再自责了。”   辛荑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此时李院首已经走了过来,对韶子潇道:   “殿下,臣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殿下您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也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施针了 ”   “可是殿下,此次施针和以往都不一样,会特别疼。所以最好能有人把您抱在怀里抚慰。不然,您极有可能因为疼痛而乱动,而您一旦乱动,臣施针的时候就容易插错穴位,继而会伤到孩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动的。”   李院首叹了口气,然后捻起金针。正当他准备施针之时,一个太监闯了进来,并且直扑床头。   辛荑急忙呵斥道:   “你不想要命了吗!赶紧滚出去啊!”   拓跋毅摘下帽子,然后对着床上的人道:   “子潇,是我啊!”   韶子潇本来已经闭上眼睛,正打算承受施针之痛。   没有想到,心中之痛来得更快。   他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穿着太监衣服的拓跋毅正站在床头望着他。   拓跋毅见韶子潇睁开了眼睛,急忙跪到了地上,然后紧紧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你别怕,有我在,咱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一把甩开了拓跋毅的手。   这时,他的腹中一阵剧痛袭来。   惹过这波痛楚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辛荑,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还不赶紧把他赶走!”   “可是殿下,您刚刚不是还让奴婢请陛下过来的吗?他现在真的来了,您又为何要这般呢?” 第九章 堂堂皇帝被一个宫女又推又骂又打,还赶了出去!   此时又是一阵剧痛向韶子潇的腹部袭来,韶子潇咬牙忍着,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一句话。   李院首见此,对着拓跋毅道:   “陛下,现在殿下的情况很不好,臣需要马上施针。”   “那你看朕干嘛?!还不快点施针?!”   “可是陛下,施针时需要有一个人抱住殿下的身体,以免殿下因为疼痛而挣扎。”   拓跋毅闻言,几乎没有思考就脱鞋上了床,然后将韶子潇拥入怀中。   韶子潇感受到后,微微睁开了眼眸,道:   “今晚是陛下您的洞房花烛夜,陛下不该待在这里的。”   “子潇,娶长平公主为后这件事,不是我的本意,我以后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所以,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听到“孩子”二字,韶子潇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清泪。   “可惜啊,我和孩子应该是等不到陛下的解释了……”   “不会的!子潇,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拓跋毅,我刚开始还想着,只要我的孩子能没事,我活不活都无所谓了。可现在我后悔了。”   “当然!子潇,不仅孩子得没事,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啊!”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去死。”   听到这话,拓跋毅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生生地被刺上了一刀。   “子潇……”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你没有信心,我不信你能照顾好这个孩子。如果我生下他,就是为了让你跟长平公主虐待他的话,我不如带着他一起走了。”   拓跋毅张了张口想要辩解,可他又不敢。   之前他来未央宫的时候,长平公主就一直派人监视着他。   因此,即便是面对他最爱的人,他也只能横眉冷对。   估计长平公主今天也派人监视着他,他如果直接把真相说出口,长平公主一怒之下,那岂不是绝对不会给他解药了吗?   对了!解药!   刚刚长平公主不是给了他一颗能暂时缓解韶子潇体内毒素的药吗?他见到韶子潇后太激动,都把这个事给忘记了!   于是拓跋毅急忙开始寻找刚刚那颗药。   可此时正是施针的关键时刻,拓跋毅稍稍松开了韶子潇,韶子潇急痛之下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偏偏在这时,李院首在韶子潇的身上扎了一针。   因为韶子潇这一动,导致穴位扎错了。   韶子潇抽搐了一下,然后晕厥了过去,并且嘴角还流出一缕鲜血。   拓跋毅见此,完全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他就是找个药丸的功夫,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心疼韶子潇,所以想让韶子潇把那药丸吃下去,说不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但辛荑可不知道拓跋毅刚刚是在找药丸。   在她眼中,这个拓跋毅就是故意的!   他想把皇后殿下害死,然后就可以跟那个可恶的长平公主双宿双飞去了!   简直是太可恶了!!!   于是辛荑一气之下,直接走到床边,把拓跋毅推了下去。   然后她又走到李院首的面前,哭着说道:   “李院首,求您救救我家殿下吧!”   李院首将插丨入韶子潇体内的金针都拔了出来,然后为韶子潇把了把脉,然后摇着头说道:   “臣已经无能为力了。”   辛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   拓跋毅听到这话,掉下了两滴眼泪。   但他还是不认命。   他继续寻找药丸,且这回总算是被他找到了!   于是拓跋毅拿着药丸跪到床边,然后将那药丸塞到韶子潇的嘴中。   接着他又含了一口水在嘴中,嘴对嘴地喂韶子潇喝下这口水,帮助他把药丸给咽下去。   辛荑见此,直接走过去把拓跋毅推倒在了地上,并且愤愤地说道:   “你在干什么?!你难道还嫌殿下不够惨,想让他马上就死吗?!”   李院首见此,被辛荑吓得目瞪口呆。   这……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骂皇帝,而且还推倒皇帝!   拓跋毅却像是完全没了脾气似的,解释道:   “朕刚刚在给子潇喂解药,朕怎么可能会害他?”   辛荑却完全不相信他的话,并且冷冷地说道:   “请你出去!”   拓跋毅不可置信地看着辛荑。   辛荑却直迎拓跋毅的目光,道:   “殿下刚刚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他不欢迎你来这里,我不过是遵从他的命令,把你赶走而已!”   拓跋毅将目光移向了韶子潇,道:   “朕不走,朕要守着子潇。”   辛荑冷笑一声,道:   “陛下是想确定殿下已经死了之后才肯离开吗?那我告诉你,殿下肯定是活不过今日了,您可以安心地去和那个公主洞房花烛夜!”   见拓跋毅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辛荑直接踢了拓跋毅一脚,道:   “如果殿下的魂魄看到你站在这里,他都没办法安息!”   拓跋毅虽然没有被这一脚给踢疼,但他着实是震惊到了。   他平生第一次被人用脚踢,而且这人还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拓跋毅明白了,这里确实是不欢迎他,甚至把他视为仇敌。   如果韶子潇醒来看到他在,估计又得晕厥过去。   于是拓跋毅最后温柔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道:   “照顾好他。”   说罢,拓跋就离开了。   辛荑看着拓跋毅的背影,愤愤地说道:   “明明就是他害死了殿下,竟然还这样假惺惺的!”   李院首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给韶子潇把脉。   然后他发现,这脉象和刚刚的很不一样。   看着李院首皱起的眉头,辛荑还以为韶子潇已经去了。   于是他哭着说道:   “殿下您别害怕,奴婢马上就下来陪您!”   李院首闻言,忙道:   “辛荑姑娘,殿下这脉象不太对劲。”   “我知道啊。您刚刚不是说了吗?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是的!殿下现在又好了许多,连他腹中胎儿的状况都好了。现在只需要喝几贴安胎药,孩子就没事了!”   辛荑愣住了。   她转了眼珠子,然后恍然大悟道:   “遭了!我错怪陛下了!原来,刚刚陛下给殿下吃的,真的是灵丹妙药啊。我……我还以为他刚刚要害死殿下呢!” 第十章 子潇“托孤”+坏人打算施诡计   翌日,韶子潇总算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入眸的却只有辛荑一人。而他心中百转千回的爱人,却完全没了踪影。   韶子潇微微蹙起眉头,问道:   “他……走了?”   见辛荑没有回答,韶子潇开始怀疑,昨夜他被拓跋毅拥入怀中不过是一场梦。   诶,怎么会不是梦呢?昨夜可是拓跋毅跟长平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他能来这里才怪呢!   于是韶子潇向辛荑道歉道:   “对不起,我刚刚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辛荑急忙摇着头说道:   “殿下,昨晚陛下是真的来了!”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凄惨地笑了笑,道:   “他是来看看我有没有死的吧?那真是可惜,让他失望了。”   “才不是呢!殿下您不记得了吗?陛下他告诉您,他这么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   “他是皇帝,他能有什么苦衷?”   “这……”   韶子潇闭上了眼睛,道:   “好了辛荑,你不必再编造这样的话来安慰我了。现在他爱不爱我,我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求能把这个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一定会的!殿下,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奴婢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一定会护着您和小殿下的!”   “多谢。辛荑,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你。”   “殿下请讲。”   “你们虽然都不说,但我也知道我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最大的可能,应当是我带着孩子一起赴黄泉吧。”   辛荑急忙道:   “不会的!殿下您不要瞎说,您和小殿下都会没事的!”   韶子潇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   “如果上天垂怜,让我腹中的孩子活了下来。我求你,一定要把这个孩子送去漓梦山庄,亲手把它交给我的兄长韶子暮!”   听到这话,辛荑呆住了。   她怎么感觉,韶子潇这是在托孤啊……   “可是殿下,它可是皇子或者皇女啊,奴婢怎么能带它出宫呢?!”   “如今,后宫只多了一个长平公主,我就已经无力抵抗了。日后,他肯定还会有很多嫔妃。若我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孩也就罢了,若是男孩,他们必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可这不是还有陛下吗?它可是陛下的亲生骨肉,陛下一定会护它周全的。”   韶子潇咬了咬牙,道:   “我就是不信拓跋毅能照顾好这个孩子,所以才来求你的!”   韶子潇都说出“求”这个字了,辛荑自然不好再推辞。   “好,殿下您放心,奴婢一定会照着您的吩咐,把小殿下送到您兄长手中的!”   ————   一个月后。   皇城中大雪纷飞,连宫女太监都躲在宫墙内凑着火炉取暖,但怀胎八月有余的韶贵君却离开了温暖的寝殿。   不是因为他想不开,而是他太想活着了。   虽说他已经算是托孤了,而且他也相信他兄长会照顾好他的孩子,但无论他的兄长再怎么疼爱他的孩子,都不如他亲自教导这孩子啊!   因此,当半个月前钱檬初告诉他,他很有可能难产的之后,韶子潇便恢复了每日绕着未央宫走的习惯。   可是,天气渐凉,使得他的行走比以前更加困难了。   若仅仅是因为外表的温度变凉,多穿件衣裳就能解决了。   可惜,这回韶子潇的心也是冰凉的。   每当他走在路上,看着那些熟悉的景物,他总能想起来,之前拓跋毅陪着他走路的那段时光。   以前,拓跋毅怕韶子潇累着,经常还没走几步呢,就让韶子潇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惹得韶子潇经常嫌弃拓跋毅太烦了,并且有时还不允许拓跋毅再跟着他。   如今,物是人非,他真的好想要拓跋毅来陪陪他,哪怕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也好。可这已经成了奢望啊!   这日,辛荑正想扶着韶子潇绕着未央宫走一圈。   但当韶子潇看到外面下雪后,突然问道:   “御花园中的梅花,应该都开了吧?”   “当然开了啊!殿下,奴婢上次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就看到枝头好多梅花都含苞待放,今日这雪一下,肯定都开了!”   韶子潇难得地发自内心一笑,然后道:   “雪中赏梅,别有一番意境。咱们今日就去御花园吧。”   “可是殿下,外面毕竟下雪了,路应该很不好走,万一您要是磕着绊着呢?您现在身子特殊,一点差池都不能有。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反正这雪每年都下,梅花每年都开,咱们可以明年再去啊!”   “明年?可是我,或许没有明年了……”   听到这话,辛荑心中一阵难受。   不过她强迫自己笑了出来,道:   “既然殿下想去雪中赏梅,奴婢自然要陪在殿下身边。而且奴婢突然想起来,以前陛下御赐给您一双雪中穿的鞋子,据说穿上后在雪中走就不会摔跤了!奴婢马上去把它给找出来!”   如今听到“陛下”二字,韶子潇的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   心都已经死了,也就不会疼了吧?   辛荑找到鞋子后,急忙伺候韶子潇穿上了,于是一主一仆走向了御花园。   巧合的是,此时的椒房殿中,长平公主正在央求拓跋毅陪她出去走走。   祁国四季如春,几乎没有下过雪,因此长平公主对皇城的第一场雪非常敢兴趣!   拓跋毅受制于她,因此只好陪着她走了出来。   长平公主的眼神不错,虽然下着雪,但她很快就发现在前面远远地走着的人,正是韶子潇。   而且看着路径,应当是要前往御花园。   长平公主忍不住有些愤怒,自己都已经抢了韶子潇的夫君了,他难道不应该整日都郁郁寡欢,然后抑郁而终吗?怎么竟然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御花园玩?!   想到这里,长平公主决定要给韶子潇点颜色瞧瞧!   为了不让拓跋毅发现韶子潇,长平公主引着拓跋毅来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然后,她再拉着拓跋毅抄远路走向了御花园。 第十一章 子潇伤情,雪地中发作,将生产   拉着拓跋毅来到御花园后,长平公主就开始各种矫揉造作:   “陛下,这御花园的红梅开得可真好看!你能不能给我采一枝下来?”   拓跋毅没有搭理她。   于是长平公主只能凑到拓跋毅的耳边,威胁道:   “看来陛下是想放弃给韶子潇解毒了?可惜呀,都已经坚持这么多天,这个时候放弃,啧啧……”   拓跋毅咬牙切齿地看了长平公主一眼,然后随手折了一枝梅花,道:   “给你。”   长平公主笑着接了过来,然后将梅花凑到鼻尖闻了闻,笑着大声说道:   “陛下亲手给我折的梅花,果然比其他梅花都要香啊!我特别喜欢!”   ————   韶子潇的梅林的另外一边听到了长平公主清脆的笑声。   他顿时不敢再往前走了。   因为他已经可以想象,拓跋毅和长平公主是怎样地琴瑟和谐,恩爱圆满。   而自己的出现,只会招来他们的厌烦。   辛荑当然也听到了长平公主的笑声,并且她觉得非常刺耳。   在她眼里,长平公主就是个小偷。   不对,是比小偷还不如!小偷至少不会伤人性命,而她,差点害死了韶子潇!   如今韶子潇虽然侥幸活着,但因为没了拓跋毅的关心和疼爱,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如果不是因为韶子潇腹中还有孩子,恐怕他就直接寻死或者出家了!   正当辛荑出神之际,韶子潇拍了拍她的手,道:   “辛荑,你在想什么啊?”   辛荑这才回过神了。   “啊?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什么?可我们才刚刚出来啊!”   韶子潇朝着长平公主笑声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道:   “我有些困乏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辛荑见此,明白了。韶子潇这哪是困乏了?他分明是害怕和那个长平公主见面!   于是辛荑直接说道:   “殿下,虽说她现在是皇后,但您是贵君啊!而且您现在怀着小皇子,咱们根本不用怕她的!”   “可我感觉,他应该也在。不对,其实也用不着我感觉。他们现在那么恩爱,他肯定一直陪在她身边。”   “如果是陛下在的话,那咱们就更加不用怕了啊!”   感受到长平公主的声音越来越近,韶子潇也越来越慌张。于是他直接转过了身子,道:   “我就是想现在回去,你如果想再这里多待一会儿,那你就随意吧。”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走了起来。   辛荑没办法,只好快速跟着韶子潇。   “殿下,您走慢些,等等奴婢啊!”   只是辛荑还没来得及追上韶子潇,她就亲眼看到韶子潇摔倒在了地上。   辛荑急忙跑到韶子潇的身旁,并且哭着说道:   “殿下您没事吧?!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说穿上这双鞋子是不会摔跤的!”   韶子潇忍着疼痛说道:   “与鞋子无关,是因为我刚刚一阵晕厥,站不稳所以才摔倒的。”   “那还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刚刚没有放开您,您就不会摔到了。”   “刚刚是我主动挣开你的,与你何干?别说那么多了,你扶我起来吧。”   辛荑哭着说道:   “可是殿下您现在怎么还走得动啊?奴婢去找陛下,让他把您抱回去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一口拒绝道:   “不要!”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今日穿了这么厚的衣服,虽然是摔跤了,但其实没有大碍,又何必打扰他跟长平公主的玩乐,使得他更加不待见我呢?”   辛荑只能把韶子潇扶了起来。   韶子潇的起身的同时,明显地感受到了有一股暖流从他的私丨处流出来,并且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但顾虑到拓跋毅和长平公主就在附近,于是他装作没事人似的,在辛荑的搀扶下往未央宫走去。   等到韶子潇走出御花园一段距离后,韶子潇就开始支撑不住了。   而辛荑也能明显感觉到韶子潇已经在摇摇欲坠了。   突然,韶子潇就不走了。   辛荑急忙道:   “殿下,很快就要到未央宫了,您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我……肚子好疼!”   辛荑将手扶上韶子潇的肚子,然后发现那里已经坚硬如磐石。   虽然她没自己生过,但她毕竟伺候韶子潇生产过一次,因此她知道,韶子潇这是已经发作了呀!   虽然这里已经离未央宫不远了,但韶子潇以现在的身子,走一步都困难万分。于是辛荑只能先扶着韶子潇坐在了雪地里,然后道:   “殿下,您先在这里忍耐一会儿,奴婢这就回未央宫去喊人过来!”   韶子潇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于是他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辛荑得到同意后,急忙跑向了未央宫。   辛荑走后,韶子潇孤身一人坐在寒冷的雪地中。   身体外冷得要命,可他的身体内却因为疼痛而发热冒汗。   韶子潇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而可怕的是,在他最难受的时候,他最爱的人,却在陪着别人!   这时,他腹中的孩子狠狠地动了一下。   韶子潇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又对着肚腹说道:   “宝宝,你是不是也想念你的父皇了?对不起,是爹爹没本事,让你没有了父皇的疼爱。不过你放心,如果爹爹能活下来,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腹中继续疼痛着,而韶子潇心中越来越想拓跋毅。   他想啊,如果拓跋毅现在能过来把他抱起来,然后陪着他把他们的宝宝生下来,那他也就此生也就无憾了!   他不再怨恨拓跋毅对他始乱终弃,他甚至不再怨恨长平公主。   只求,拓跋毅能过来抱抱他。   韶子潇刚刚这样想着,突然就感觉到他被一个人抱了起来。   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实在是太像拓跋毅的怀抱了,于是韶子潇直接脱口而出:   “夫君,你终于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说完这话,韶子潇就晕厥在了那人的怀抱之中。   那人听到韶子潇的话后,愣了一下,然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并且抱着韶子潇疾步离开了这里。 第十二章 韶贵君因难产而薨逝,父子具亡,请陛下节哀。   辛荑带着几个小太监匆匆去寻找还在雪地中的韶子潇。   不过她才刚刚走出未央宫,就看到一个男子抱着韶子潇走了过来。   辛荑有些恍惚,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男子不像是陛下啊,而且他身上穿的衣服也绝对不是陛下的。   但是,这里是后宫,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地把殿下抱在怀中的,除了陛下还有谁呢?   正当辛荑万分困惑之时,那个男子已经抱着韶子潇走近了。   辛荑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瞧,原来此人是燕王拓跋彦,拓跋毅的表弟。   辛荑睁大了眼睛,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拓跋彦把韶子潇抱入了未央宫。   看着辛荑呆站在那里发愣的模样,她身后的小太监忍不住问道:   “辛荑姐姐,殿下这个样子,咱们是不是该赶紧请个太医过来?”   辛荑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厉声说道:   “当然要啊!你赶紧去太医院,就说殿下要生产了,最好是把太医里所有的太医都请过来!”   然后辛荑又让另外一个小太监去钱府把钱檬初给请过来。   吩咐完这些后,辛荑疾步走入了房间内。   此时的韶子潇已经疼得神志不清,因此他直接抱着他的人认成了拓跋毅,并且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虚弱地说道:   “夫君,别走……”   拓跋彦紧紧地回握住韶子潇的手,然后模仿着拓跋毅的声音说道:   “子潇你放心,我不走!我会陪着你生下我们的宝宝!”   听到这话,韶子潇安心了不少。他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夫君,咱们的宝宝还没有取名字呢,你给他取个名字好不好?”   “啊?这……”   拓跋彦倒是想给他的宝贝侄儿取名字,可他害怕他的皇兄会打死他啊!   于是他只能说道:   “子潇,这名字不是应当由礼部拟定,咱们最后再定一个吗?”   “那你,总该给他取个小名吧?”   “噢对对对!小名……我得再好好想想。”   韶子潇微微睁开眼睛,道:   “你难道以前没有想过?”   “呃……”   韶子潇闭上了眼睛,苦笑道:   “也对,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你的嫡子了,你不上心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你。”   “不是不是!子潇,我当然有想过,想过很多很多名字!可我感觉那些字都配不上咱们的宝宝,所以我才一直犹豫未决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看着韶子潇舒缓了的神情,拓跋彦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边擦汗边发誓,他下次再也不要答应皇兄这么艰巨的任务了!   这时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了。   他们先跪下来道:   “臣等参见韶贵君,参见燕王殿下。”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放松了的拓跋彦顿时就紧张起来。   他急忙将目光投向了韶子潇,期盼着韶子潇因为疼痛而没有听清楚这些太医刚刚讲的话。   可惜,韶子潇听清楚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子,然后发现,他确实不是自己的夫君。   原来,拓跋毅自始至终就没有来过,他还在陪着长平公主,根本没有顾及自己半分。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中绞痛,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燕王殿下?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不是的皇嫂!我其实是奉了皇兄的命令前来保护你的。皇兄他现在必须要在那个长平公主身边虚与委蛇,但他又非常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让我在暗中保护你。”   “虚与委蛇?可我看他们两个琴瑟和谐,恩恩爱爱!”   “皇嫂,皇兄确实是有他不能说出来的苦衷的,你要相信他啊!”   韶子潇摇了摇头,凄惨地笑道:   “这一次,我不想再相信他了。”   拓跋彦叹了口气,道:   “不信……也没事!不过皇嫂,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太医!你们快点来看一下皇后殿下的情况如何了?”   韶子潇却凌厉地说道:   “燕王殿下,我已经不是皇后了。还有,这里是我的寝室,你不该呆在这里。”   “可是皇嫂,皇兄他命令我——”   拓跋彦话还没说完,辛荑就走到他面前,道:   “燕王殿下,我家殿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您赶紧离开。”   “不行,我不能走!我还要保护皇嫂呢!”   辛荑翻了个白眼,道:   “那请你去门口守着吧。”   “为什么啊?凭什么我不能待在这里?!”   辛荑咬了咬嘴唇,然后凑到他耳边道:   “你难道不知道生孩子要脱亵裤的吗?!你待在这里是不是成心不想让我家殿下平安生产?!”   “啊?!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我还没娶亲呢!”   “哎呀你快出去吧!”   “好好好,我这就去门口守着。”   拓跋彦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钱檬初带着两个小厮进来了。   拓跋彦急忙拦住了他们:   “你们干什么的?!居然敢闯入未央宫中,活腻了?”   钱檬初给拓跋彦行了个礼,道:   “燕王殿下,在下钱檬初,乃是太医院的太医。听闻韶贵君即将生产,臣特意从家中赶来。”   “你看着是像太医,可你身后这两个人,不是太医吧?”   “回禀殿下,他们是来帮助臣施展医术的。”   “这怎么帮啊?本王听都没听说过!总之,你可以进去,他们两个不行!”   钱檬初闻言,懒得跟他废话。   因此他直接点了拓跋彦的睡穴,然后带着两个小厮飞奔了进去。   钱檬初进去之后,太医院李院首急忙对他道:   “钱太医,皇后殿下这是难产之兆,我们都无计可施,你擅长产科,只能靠你了!”   钱檬初看着这一大屋子的太医,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殿下都要被闷死了,哪里来的力气生产啊?除了辛荑,其他人都出去!”   其他人只好都去外面侯着。   这大雪天的,他们真的很想赶紧回去凑着温暖的火炉,不过,拓跋毅给他们下过死命令,如果皇后有任何闪失,他们的脑袋都得落地!于是谁都不敢走。   他们等了一天一夜,终于等来辛荑打开房门,然后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话:   “你们去通知陛下,韶贵君因为难产而薨逝,父子具亡,请陛下节哀。” 第十三章 痴情人+子潇产下一男婴   且说钱檬初将闲杂人等赶走后,他带来的两个小厮急忙撕去了脸上的伪装,并且直接扑到了韶子潇的床前。   这下可把辛荑给吓傻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未央宫?放肆?!来人呐——”   辛荑刚刚要喊人,钱檬初就急忙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说道:   “辛荑,你再仔细看看他们两个人是谁?”   辛荑定睛一看,这才认出其中一个是韶子潇的兄长韶子暮,可还有一人,他实在不认识。   那人似乎看出了辛荑的疑惑,然后直接说道:   “我叫沉寂,是漓梦山庄的主人,也是子潇的大嫂。”   辛荑急忙行礼道:   “韶大公子,韶夫人。”   韶子暮却已经顾不上他们了。   他看着床上憔悴不堪的韶子潇,心疼至极。   他真的好想去杀了那个拓跋毅啊!   当初拓跋毅明明跟他承诺过,会让子潇一辈子幸福快乐,这才过了多久啊,他就已经有了新欢。   有新欢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联合新皇后,把子潇折磨至此!   呵!真当他们韶家没人了是不是?!   既然拓跋毅不懂珍惜,那就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吧!   这样想着,韶子暮紧紧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   “子潇,你受苦了!是兄长没能保护好你……”   听到这话,韶子潇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兄长?”   “是我,子潇,是我!”   “兄长,我好疼……”   “子潇乖,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继而韶子暮抬起了头,问钱檬初道:   “钱太医,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羊水已经破了,可是宫口还没有开多少,怕是凶多吉少。”   韶子暮闻言,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也有些摇摇晃晃的。   沉寂急忙扶住了他,道:   “夫君,你没事吧?”   韶子暮轻轻地推开了他的夫人,然后对着钱檬初跪了下来。   “钱太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弟弟!”   看着韶子暮这样,沉寂忍不住说道:   “夫君你就放心吧,子潇他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如果上天还要把他收走,那简直就是太没天理了!”   钱檬初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殿下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仅仅保住大人或者孩子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但如果想要大小均安的话,恐怕……”   沉寂听到这话,急忙道:   “当然是保住大人啊!像拓跋毅这样的负心汉,谁想给他生孩子谁生去!反正我们子潇不给他生!”   韶子潇却大睁了眼睛,艰难且坚定地说道:   “不要!兄长,我要我的孩子!”   韶子暮劝道:   “子潇,孩子还可以再要,可是你如果没了,那这个孩子就没有爹爹了啊!”   “我相信,兄长和嫂子会帮我照顾好他的。”   沉寂急忙道:   “诶!拓跋毅的孩子,我们可不想照顾!而且它作为皇子皇女,恐怕也轮不到我们照顾,估计就是落入长平公主那个恶毒女人的手里。子潇,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吧!”   为了让韶子潇不再执着于这个孩子,韶子暮也狠了狠心,道:   “子潇,你自己的孩子当然得由你自己照顾,我怎么好代劳!就算是代劳了,也照顾不好的。”   韶子潇知道他兄长和嫂子用的是激将法,他偏偏就不中计。   “兄长,嫂子,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   韶子暮一脸痛苦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何苦呢?!”   韶子暮苦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真实原因:   “他现在已经不爱我了,如果我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他的孩子了。这个孩子如果活着,就能证明,他曾经爱过我啊。”   韶子潇如此痴情的话让钱檬初都忍不住掉了一滴眼泪。   不过,哭过之后,就该开始干活了。   于是钱檬初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催产药丸,一次性给韶子潇吃了两颗,然后说道:   “殿下,您现在羊水已破,必须要尽快把胎儿生下来,若是等到羊水流干了再生,会难上许多,而且胎儿也很有可能窒息而亡。”   听到宝宝会有危险,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韶子潇一下子来了力气。   钱檬初见韶子潇已经开始用力了,急忙道:   “殿下现在千万不要用力,先把力气攒着,等到宫口开得差不多之后再使劲!”   “好,钱太医,请你答应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殿下放心,臣不仅要保住孩子,臣还要拼尽全力保住您!您一定能亲自照顾这个孩子长大的!”   “谢谢。”   韶子暮和沉寂见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好都在旁边给钱檬初打下手,并且在心中祈盼着韶子潇父子平安。   在钱檬初的指挥下,韶子潇还算比较顺利地把孩子生了下来。   听到孩子洪亮有力的哭声后,韶子潇晕厥了过去。   钱檬初匆匆洗了一下孩子,然后急忙问道:   “韶大公子,咱们是否还要按计划行事?”   “当然!我不可能再看着子潇在皇宫中受苦!”   “可是,你刚刚也听到了,殿下他对陛下一片痴情,若是让殿下离开陛下,他恐怕是会不愿意的……”   韶子暮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韶子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钱太医,你经常来这皇宫,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如今的未央宫,拓跋毅他从来都不踏进一步,与冷宫无异!我知道子潇很爱拓跋毅,可就算是他继续待在这皇宫中又如何,拓跋毅忙着宠幸他的新皇后,根本就不会顾及子潇!”   钱檬初不得不承认,韶子暮说得非常有道理,可他又总感觉,就算拓跋毅如此,韶子潇也是舍不得离开这未央宫的!   正当钱檬初还想再劝劝韶子暮的时候,韶子暮却先朝他开口,且坚定地说道:   “我一定要带子潇走!钱太医,求你帮帮我!”   钱檬初心中的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最后只能转化为一句:   “好。” 第十四章 你们统统都给朕的子潇陪葬!   拓跋毅陪着长平公主在御花园逛了一会儿之后,心中更加烦闷。   因为他以朝政为由,直接去了政事堂,把长平公主一个人撂在御花园。   长平公主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拓跋毅是去处理政事而不是去找韶子潇,她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拓跋毅坐在政事堂中,手中拿着奏折,可他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丢下奏折走了两步,但胸口的闷痛更甚,仿佛是在提醒他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于是拓跋毅把小路子叫了进来,吩咐道:   “你现在赶紧去未央宫,朕需要确定子潇无恙,否则朕这心里实在难安。”   “奴才遵旨。不过陛下,长平公主派来的人一直在门口监视着,奴才是否需要先将他们甩开,然后再去未央宫?”   “不用了,那个长平早就在未央宫中安插了眼线,你这么做没必要,直接过去就好。不过,你别说是朕让你去的。你就说是因为你想韶贵君,所以才自作主张去的。”   “是。”   小路子很快就跌跌撞撞地回来,然后告诉了拓跋毅一个惊天的消息:   韶子潇早产加难产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再也待不住,直接往门口跑去。   小路子急忙紧紧地抱住了拓跋毅的身体,道:   “陛下,长平公主她不让您去未央宫啊!”   “你放开朕!子潇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她凭什么不让朕去!放开!让朕去找子潇!”   “就凭她能要了殿下的命。”   听到这话,拓跋毅冷静了不少。   小路子见拓跋毅不再挣扎,于是就放开了抱住他的双手,然后朝他跪了下来,道:   “陛下,殿下现在正在受苦,奴才知道您心疼且担忧,可您去了又能有什么用呢?您现在不能吐露真相,若是让殿下看到了您,他心中难受,恐怕更加不利于生产啊!”   拓跋毅愣了好久,然后道:   “你说得对,朕现在不配去未央宫。”   “陛下……”   “罢了,回椒房殿吧。”   翌日,拓跋毅正在陪长平公主用午膳。   小路子突然走进来说道:   “陛下,殿下,太医院李院首求见。”   拓跋毅心头一颤,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倒是长平公主笑着说道:   “请他进来吧。”   李院首一进来就跪倒在地,给拓跋毅磕了个响头。   拓跋毅不着痕迹地抚了抚隐隐作痛的心脏,然后问道:   “李院首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跟朕行这么大的礼?”   “求陛下赐死微臣。”   听到这话,拓跋毅再也装不了了!   他直接站了起来,并且疾步走到李院首面前,痛心疾首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给朕说说说清楚!”   “回禀陛下,韶贵君因难产而薨逝,且父子具亡。”   拓跋毅听到这话,直接呆住了。   长平公主“啊”了一声,然后道:   “韶贵君可真是凄惨,竟然是父子具亡。陛下您可一定要节哀啊!”   说着,长平公主就握住了拓跋毅的手。   拓跋毅稍稍回过神来,然后一把将长平公主推倒在地。   长平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毅,问道:   “陛下,您为什么要推倒臣妾啊?”   拓跋毅闭了闭眼睛,道:   “够了!朕已经受够你了!之前朕对你虚与委蛇,不过是因为子潇还活着。现在,朕要杀了你,然后灭了祁国!你们统统都给朕的子潇陪葬!”   看着拓跋毅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长平公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拓跋毅,咱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你就没有一点点爱上我吗?”   “呵!爱你?朕告诉你,朕每时每刻都在恨你!”   “既然这样,那我也之后告诉你实话了。韶子潇他的身子那么弱,我怎么可能把赌注都压在他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还耍了什么花招?!”   “拓跋毅,我给你也下了毒啊。不过因为我每日都在你的茶水中放入抑制毒素的药,你才一直没事。但是,只要你一日不吃,你的体内都毒素就会发作。七日之后,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特别疼的!不过,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我还是会每日帮你抑制毒素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这笑声让长平公主非常害怕:   “你、你都要死了,还笑什么啊?”   “朕笑你啊!哈哈哈哈哈!”   长平公主顿时恼怒了起来:   “你敢笑话我?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赢家?长平公主,你不是一直问朕,为什么朕只喜欢韶子潇,却无论如何都喜欢不上你吗?现在,朕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为什么?你快说!”   “因为,子潇他从来都没有算计过我!”   “你是怪我给你下毒?那我也是因为没辙了呀!拓跋毅,谁让你的心里只有韶子潇,不用点手段,我怎么可能得到你!”   “你以为你给朕下毒就能得到朕吗?”   长平公主瞪大了眼睛问道:   “难不成,你要选择七窍流血而亡?”   “子潇既然已经走了,朕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思呢?下面那么冷,朕当然要下去陪他。否则,子潇他会害怕的。”   “拓跋毅,你!我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   拓跋毅却已经懒得跟长平公主废话,他直接让他的暗卫都现身,然后命令道:   “朕的手还要抱子潇,所以朕不想脏了这双手,你们帮朕杀了她!”   十个暗卫急忙把长平公主给团团围住。   拓跋毅见这些暗卫都没有拔刃,于是再次命令道:   “给朕杀了她!”   这回,十个暗卫却面面相觑,谁都不肯动手。   拓跋毅呵斥道:   “你们怎么回事?朕的命令都不听了?都被她给收买了?!”   暗一急忙跪下来说道:   “臣等一心忠于陛下,怎么可能会被旁人收买?只是陛下,臣等刚刚已经听到了她跟陛下的对话了。所以,臣请求把她关押起来,对她严刑拷打,逼他把解药交出来。”   “你们刚刚没听到吗?朕的挚爱已经不在人世了,朕为何还要活着?!” 第十五章 追妻火葬场【是真的火葬场啊!】【求月票!】   拓跋毅已经明确下令要杀了长平公主,暗卫们只能动手。   只是,暗一在拔出佩剑后犹犹豫豫地不肯下手。   暗七见此,眼疾手快地将剑刃戳进长平公主的肚腹,然后对着拓跋毅说道:   “陛下,她已经死了。”   拓跋毅看都懒得再看长平公主一眼,直接说道:   “把她扔出去喂狗吧!”   “臣遵旨!”   于是暗七抓住长平公主两只手,打算把她拖出去。   暗一见此,打算帮助他一起把长平公主拖下去。   暗七察觉到后,急忙将长平公主挡在身后,并且说道:   “大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陛下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是好好守在陛下身边吧。”   暗一点了点头,然后又回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这时,拓跋毅红着眼睛说道:   “朕要去未央宫找子潇,你们谁都别跟来!”   说罢,他就疾步走了。   暗一见此,吩咐其他暗卫道:   “虽然陛下不让咱们跟着,但咱们作为陛下的暗卫,最重要的就是保护陛下的安危。所以,咱们必须得跟着陛下,并且这次不能让陛下发现了。”   “是,大哥!”   于是这九个暗卫都运着轻功跟着拓跋毅来到了未央宫。   拓跋毅踉踉跄跄地踏入宫门。正当他准备走入韶子潇的房间之时,辛荑拦住了他。   “奴婢辛荑参加陛下。”   拓跋毅已经顾不上眼前这位是韶子潇平时最宠爱的宫女了,此刻,拦他者死!   于是他直接吼道:   “你给朕让开!”   辛荑毫不畏惧地说道:   “陛下是来找殿下的吗?”   “朕难不成是来找你的?!让开!”   “陛下来晚了一步,殿下已经……”   听到这话,拓跋毅不再发怒,而是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般垂下了眼眸,含着泪说道:   “我知道他已经离世了,但我就是想抱着他。求你,让我抱抱他,好吗?”   看到平时高高在上的拓跋毅如此伤心欲绝,辛荑心中感慨万千。   但她还是无情地说道:   “殿下临终前有遗愿,说要将他葬到韶家家墓中。因此在陛下您来之前,殿下的遗体已经被韶府的人接回家去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本来已经七零八碎的心脏再次被剜了一刀。   “子潇他不愿意跟我合葬?!这不可能!”   “陛下您说笑了,奴婢虽然还叫主子为‘殿下’,但他早已经被陛下您贬为韶贵君了。连奴婢这个小宫女都知道,只有皇后才能和皇帝合葬,殿下心里那肯定是清楚得很,所以殿下才想葬到韶家家墓中的。”   拓跋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继而嘶吼道:   “不!不能!子潇,咱们不能分开!”   说着,拓跋毅就疾步走了出去,直奔马厩。   只见拓跋毅骑上一匹汗血宝马,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韶府赶去。   到达韶府后,拓跋毅翻身下马,看着紧闭的大门,他直接踹了开来。   倒不是因为他对韶府有多么的厌恶,韶府可是韶子潇的娘家,他对这里向来是珍视的。   今日这一踹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念韶子潇了!   因为长平公主的阻止,他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都没见过韶子潇一面了。   如今斯人已逝,他只想趁着韶子潇还未冰凉入骨时,再把他抱入怀中暖一暖。   守着韶府大门的小厮本来在打瞌睡,听到巨大声响后,他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然后他看到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疾步走了进来。   他急忙问道:   “您是哪位?”   拓跋毅并不理会他,而是直接往里面走。   那小厮急忙道:   “诶!等一下啊!你不能往里面走,我还没有禀报老爷呢!”   拓跋毅当然不会理会这个小厮的话,他凭借着以前的记忆来到了韶子潇在韶府的房间,却发现那房间已经被锁起来了,而且里面像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拓跋毅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于是他只能挨个房间寻找。   这时,秦世恩循着声响走了过来。   当看到闯入府中的拓跋毅后,他的眼底毫无波澜,仿佛已经预料到他会来一样。   不过拓跋毅不可能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现在只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他只想马上找到韶子潇,哪怕是尸骨。   当拓跋毅看到秦世恩之后,他直接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将军,求求你,带我去见子潇吧!”   秦世恩向来忠君,但由于他的宝贝儿子被拓跋毅害得够惨,搞得他恨不得手撕了眼前这人,对于这个皇帝完全是忠不起来了!   于是他冷冷地说道:   “此话应当是臣对陛下说吧?请陛下把臣的儿子还回来吧!他是臣亲生的,臣舍不得他再在皇宫中受苦了!”   拓跋毅的眼泪顿时流了出去:   “大将军,我知道子潇现在就在韶府,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吧!哪怕是见一面也好!”   “陛下也太看得起老臣了吧?臣倒是想把子潇接回来,奈何子潇对你已经情根深种,他舍不得你啊!所以,要找子潇你也该在皇宫里找!”   听到这话,拓跋毅真的是要崩溃了。   他实在是太想找到他的子潇了,可……到底该去哪里找呀?   这时,韶疏桐也走了进来。   拓跋毅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他跪到了韶疏桐,并且边掉眼泪边说道:   “丞相,求你带我去找子潇!求求您!”   韶疏桐见拓跋毅如此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陛下,世恩他说得没错,子潇确实不在我府上。”   “这么说,子潇他还在皇宫里?那我马上回宫,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子潇找到!”   听到拓跋毅这么说,韶疏桐忍不住道:   “陛下您别这样,其实子潇他也不在皇宫里。”   “所以丞相你知道子潇究竟在哪儿?对不对?!”   “我……”   “丞相,您是知道我对子潇的一片真心的,若是找不到子潇,那我只好现在就自裁。只求……只求丞相把我也葬入韶家家墓之中吧!我和子潇生不能同衾,死一定要同穴!” 第十六章 我怎么会诓你呢?我又不是拓跋毅+可怕的念头   听到拓跋毅这话,韶疏桐略带惊讶地说道:   “陛下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天子,洪福齐天,自当万寿无疆。”   拓跋毅苦笑一声,道:   “丞相,我已经中毒了,七日后,我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我也不打算想办法解毒。而且,我其实特别开心。子潇都不在了,我一个苟活又有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如果我自裁,子潇肯定会怪我的。说到底,我还得谢谢她给我下了这毒。”   “这……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给陛下下这样的毒?”   拓跋毅摇了摇头,他实在是不想在韶子潇的娘家提到长平公主,这样会脏了这个地方的。   “丞相,求求你告诉我子潇在哪,让我跟他死在一起,好吗?”   看着拓跋毅都快哭成了个泪人,韶疏桐实在不忍心,于是他将实话说了出来:   “子潇他现在在漓梦山庄。”   ————   漓梦山庄内。   韶子潇艰难地睁开眼睛,入眸地虽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夫君,却也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兄长。”   “子潇,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兄长,我的孩子呢?”   韶子暮笑道:   “你往床的另一边瞧瞧。”   韶子潇急忙移过目光,然后他看到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熟睡。   “我就知道你一醒来最先念叨的肯定是孩子,所以就把他放在了你的床上。”   韶子潇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孩子皱巴巴的皮肤,然后哽咽着说道:   “他为什么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是不是因为早产了?都是我的错。”   “你千万别瞎想,虽然这个孩子是早产了一个多月,但钱太医说孩子特别健康。”   “那他的皮肤为什么皱巴巴的?和我以前看到的孩子不一样……”   “子潇,其实刚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等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   “当然,我怎么会诓你呢?我又不是拓跋毅。”   说完这话之后,韶子暮才惊觉他好像提了不该提的人!   于是韶子暮急忙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悄咪咪地观察韶子潇的反应。   韶子潇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不过他将注意力从孩子身上转移到了这个房间上,他环视了一遍这个房间,然后问道:   “这是哪儿啊?”   “这里是漓梦山庄。”   “什么?!”   “子潇,我虽然身在宫外,但宫墙内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些的。这几个月来,拓跋毅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所以子潇,我再不会让他欺负你了!”   “所以,你就把我给虏了出来?”   韶子潇这话使得韶子暮有些心寒,什么叫“虏”啊,他分明就是把子潇从虎口中“救”出来的呀!   但是没办法,只有子潇开心,用什么词都行!   “子潇,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漓梦山庄大得很,你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我不是怕给兄长还有嫂子添麻烦,我就是……舍不得他。”   “那你这几个月在皇宫之后见过他几面?一只手数的过来吧?!”   “我……”   韶子潇无力反驳,因为他兄长说的是真的啊!就算他继续待在皇宫又怎样,他还是无法与他最爱的人相见。   这时,一个小厮匆忙地走进来,对韶子暮说道:   “主人,外面有一个很奇怪的人非要硬闯进来。”   韶子暮急忙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拦住他?!”   “那当然是拦住的,您还不相信奴才们的本事吗?”   韶子暮舒了一口气,然后命令道:   “无论是谁,都不能靠近这个别院。”   “您放心,奴才们晓得的。”   “嗯,去吧。”   待到那个小厮走后,韶子潇急忙问道:   “兄长,那个硬要闯进来的人是谁?!”   韶子暮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你难道觉得他会是拓跋毅?”   “我……”   韶子暮看着自家弟弟一副思念成疾的样子,有些生气地说道:   “子潇,拓跋毅还在皇宫之中陪着他的新皇后,他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韶子潇沉默了一下,然后还是纠缠着这个问题:   “那他到底是谁?”   韶子暮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还不是寂儿他最近又出去闯祸了,人家就找上门来非要讨个说法。”   韶子潇凌厉地捕捉到了他兄长的眼神,然后正色道:   “兄长,请你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拓跋毅。”   韶子暮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啊。”   可当他看到韶子潇红红的眼睛中充满了渴望之时,那样的谎话他又说不出口了。   韶子潇流下一滴眼泪,然后问道:   “他就是拓跋毅对不对?!兄长,他既然都来找我了,求求你就让他进来吧!我想见他一面,然后告诉他,我生下了我们的宝宝。”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拓跋毅他以为你已经离世了。”   “什、什么?兄长,你在说些什么呀?”   韶子暮握住了他弟弟的手,说道:   “子潇,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在皇宫里受苦了。但你我都知道,只要你还活着,就算拓跋毅不来纠缠你,长平公主也一定会置你于死地的,所以我让辛荑对外宣称,你已经难产而亡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后,愣了许久。   韶子暮也不催促他,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这时,一阵哭声打断了韶子潇的思绪。   是孩子哭了。   韶子潇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宝贝抱在怀中,想要安抚他。   可是,无论他怎样哄,孩子还是哭闹不止。   韶子暮见此,道:   “子潇,孩子肯定是饿了,我把他抱下去给奶娘喂奶吧。”   “好,多谢兄长。”   韶子暮带着孩子走后,韶子潇又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有一个奇怪且可怕的念头。   拓跋毅这个时候过来,会不会不是因为想念他,而只是想来看看他有没有死透?   想到这里,韶子潇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   那可是他最爱的夫君啊,他怎么能这么想他。   可韶子潇还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毕竟,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这几个月被冷落,心早凉了。 第十七章 继续追妻火葬场【阿毅子潇见面】   拓跋毅多次试图硬闯,却总是被漓梦山庄的人赶了出来。   于是他干脆不闯了,他直接跪在了漓梦山庄的大门口。   巧的是,他刚刚跪下没多久,沉寂从外面回来了。   因为拓跋毅跪在那里,导致沉寂的马车过不去。   沉寂只粗略地见过拓跋毅几面,因此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当今圣上,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上门找事。   他这暴脾气当然不能容忍这个!于是他直接吩咐小厮把跪着的人逐走。   不曾想到,他养的小厮是越来越没用了,连个来寻事的人都赶不走!   于是沉寂打算亲自出马。   他走下马车,来到拓跋毅的身旁,生气地说道:   “喂!你干嘛跪在我家门口!我跟你没仇吧?你就直接说吧,要多少银子你才可以滚?!”   拓跋毅看到沉寂,头一回对他低声下气地说道:   “沈老板,求你让我见见子潇!”   沉寂这才惊觉此人乃是当今圣上呐!   但他还是拒绝了拓跋毅的请求。   “不行,我不能让你见他。”   听到沉寂这话,拓跋毅这才可以确信,韶子潇真的在这里!   于是他继续求道:   “沈老板,我如今身中剧毒,已经时日无多了。死之前,我只求能再见子潇一面,再抱抱他。”   “呃……你就要编理由也编个像样点的啊。你看你现在精神抖擞,哪里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我——”   拓跋毅正要向他解释,沉寂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呐,不是我不许你见他,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古董商,哪里敢拦着你啊?只不过,子潇他临终之前说过,他不想再看到你,更不想跟你合葬,所以我们才把他接回来的。陛下如果对子潇还有一点点旧情的话,就不要打扰他安息了。”   拓跋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流下了一行清泪。   沉寂见此,叹了口气,然后道:   “我跟我夫君还要料理子潇的身后事,很忙的,实在没空招待你。所以,还是请陛下你离开这里吧。”   拓跋毅缓缓地站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许是父子连心,这哭声虽然微小,但他的心弦还是为之颤动。   他一把抓住沉寂的手,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那里面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啊?哪来的哭声啊?陛下你听错了吧?”   沉寂这话刚刚说完就被打脸了,因为那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   沉寂只好解释道:   “这哭声当然是我儿子的哭声啊!他估计是想我了,我得马上去哄哄他。陛下,请你放开我的手!”   拓跋毅却仍然攥着他的手不放:   “沉寂,你敢确定那哭声是你儿子发出来的吗?”   “那当然啊!这漓梦山庄虽然很大,但除了我儿子之外,没有别的婴孩了。”   “你的儿子也算是朕的侄儿,朕能不能去看看他?”   沉寂一口拒绝道:   “不能!”   “为什么?”   “因为……因为……”(苍天呐,谁能来告诉他到底为什么呀?!)   拓跋毅趁着沉寂正沉思的时间,打算直接闯进去。   不过他才刚刚进入大门,就有好多小厮过来拦着他。   沉寂也急忙走到他的身边,并且有些生气地说道:   “就算你是皇帝,那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那你告诉朕,刚刚那个哭泣的婴孩,是不是朕的孩子?!”   “陛下,你真的是太能异想天开了。你自己怎么对待子潇的,你忘记了吗?子潇整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他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子潇是早产加难产,带着孩子一起逝世。里面那个哭泣的,的的确确是我的孩子!”   拓跋毅听到这话,还是不肯走。   沉寂是真的感到累了,于是他吩咐小厮们千万要拦住拓跋毅,然后他自己走了进去。   在看到他的宝贝外甥哭得小脸通红之时,沉寂顿时感觉不累了。   他急忙从韶子暮怀中把孩子抢了过来,然后抱着安抚了一番。   孩子渐渐止住哭泣后,沉寂有些不悦地问他夫君道:   “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得这么凶狠?”   “刚刚喝奶的时候被呛到了,估计是太难受了。”   沉寂皱着眉头说道:   “那奶娘也太不靠谱了吧?我等会儿就给咱们的外甥重新找一个奶娘。”   “寂儿,你这太宠这孩子了吧?我感觉你对他比对咱们自己的儿子还好!”   “这孩子已经没了父亲,如果咱们再不宠着他,那岂不是很可怜吗?而且,他也确实很惹人疼爱啊!”   提到这孩子的父亲,韶子暮剑眉蹙起,问道:   “陛下他走了吗?”   沉寂摇了摇头头,然后道:   “夫君,我觉得,如果不让他见一见子潇,他是不可能死心的。”   “可他们都以为子潇已经离世了。这可怎么办呢?”   “我有办法。”   安排好一切后,韶子暮走到了门口。   拓跋毅当然还跪着。   韶子暮走到拓跋毅的身旁,轻声说道:   “陛下想见子潇的话,就跟我来吧。”   不过,拓跋毅却并没有起身。   韶子暮急忙问道:   “你该不会是不想见子潇了吧?!”(那我岂不是白白安排了一切,子潇也白受罪了呀!)   拓跋毅急忙道:   “我当然要见子潇!只是我跪得太久,站不起来了……”   “……”   韶子暮把拓跋毅扶了起来,然后引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内。   拓跋毅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他魂牵梦绕的韶子潇啊!   只是,子潇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   难道,子潇他真的如他们所言,已经离开人世了?!   拓跋毅扑到床边,然后执起韶子潇的一只素手。   一摸,没有脉搏。   韶子暮见此,道:   “我还没有无聊到用子潇死的来欺骗你。”   拓跋毅哽咽着说道:   “你是子潇的兄长,我没有想要怀疑你。只是我实在不愿相信……”   “哎,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但这就是事实,子潇冰凉的身体现在就在你的怀中!” 第十八章 火葬场继续【朕想给子潇陪葬】   拓跋毅抱紧了韶子潇,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韶子暮叹了口气,道:   “我想,陛下你应该有很多话要跟子潇单独讲,我就先走了。不过,现在虽然时属三冬,但子潇的遗体还是需要尽快入殓,所以半个时辰后,请陛下离开。”   说罢,韶子暮就走出了房间,并且合上了房门。   韶子暮走后,拓跋毅哭得更凶了。   半晌,他才止住了眼泪。   他抚摸着韶子潇苍白且没有一点温度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   “子潇,上一世,你也是这样躺在我的怀里。我当时想着,如果上天垂怜,能让我们重来一世,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可真正重来一世,我才知道,我还是保护不好你。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吧。以前我认为人定胜天,现在才知道,人怎么能跟天斗?”   “子潇,如果能有来世,你千万不要再遇到我。你一定要找个爱你又能保护好你的人,如果老天爷能这样安排,我就算是孤独终老,也心甘情愿。”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韶子暮走了进来,非常抱歉地看着里面这个伤心欲绝的男人,道:   “陛下,时间到了。请你走吧,不要再打扰子潇安息了。”   拓跋毅却还是抱着韶子潇的身体不肯撒手。   韶子暮有些生气地说道:   “陛下,子潇刚开始的遗愿是不希望你看到他的遗体。如今,我看你跪在门口实在可怜,所以才忍痛违背了子潇的遗愿,让你进来见他一面。我已经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也请你,不要这样得寸进尺。”   拓跋毅抬起头看着韶子暮,道:   “朕没有想要得寸进尺,朕……马上就走。”   “那陛下请吧。”   拓跋毅放开了韶子潇的身体,然后缓慢地站了起来。   不过,他走向门口之时,三步一回头,搞得韶子暮都不忍心看了。   好不容易捱到拓跋毅走到房门口,韶子暮直接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因为他特别害怕拓跋毅会直接转过身子,然后飞奔到床边继续抱着韶子潇。   这可绝对不行,再让他待在这里,戏就得穿帮了!   关上房门后,韶子暮舒了一口气,然后道:   “请陛下回宫吧。您离宫这么长时间,朝堂和后宫肯定都乱成一团了。”   “朝政朕已经拜托给丞相了,至于后宫……”   拓跋毅自嘲般笑了笑,然后道:   “朕的后宫,已经没人了。”   “陛下说笑了,您还有皇后殿下呢。”   “她?呵,她已经死了。”   “什么?!那现在岂不是国丧期间吗?陛下您就更应该赶紧回宫主持大局了。”   “现在是国丧,不过,不是那个长平公主,她的尸体已经被扔去喂狗了。朕指的国丧,是朕唯一的皇后,韶子潇。”   “陛下,不管您怎么说,臣只能按照子潇的遗愿,把他葬入韶家祖坟。”   “你放心,朕不是跟你们来抢子潇的。朕……朕只是想求你们一件事。”   “陛下请讲。”   “朕想给子潇陪葬。”   韶子暮听到这话,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后急忙道:   “陛下,这种话请你不要瞎说!子潇他福薄,受不起的。”   “朕没有瞎说。反正朕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朕只求在死后,能葬在韶家祖坟中。朕已经不求跟子潇合葬了,朕只希望能在旁边陪着他。”   “陛下,您既然中毒了,就赶紧回宫让太医诊治吧。至于刚刚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了。子潇他虽然不愿意再见你,但他至死还爱你。所以,他绝对不希望你死。”   拓跋毅苦笑一声,然后问道:   “若是此毒无解,韶家祖坟可以收留朕吗?”   “这……我不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请陛下回去吧。”   韶子暮多次让拓跋毅离开,他也不好再赖在这儿。   于是他点了点头,然后往外面走。   这时,韶子暮突然想起来,他之前问韶子潇他的宝贝外甥叫什么名字。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这个孩子的名字,我想让我的夫君来取。”   “可他毕竟已经有了新欢了,怎么可能对这个庶子上心呢?子潇,还是由你来取吧。”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我还是想让他来取。”   韶子暮听到这话,有些生气了: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有这个闲情逸致取名字?可这孩子总不能一直都没名字吧?!”   “没事,那我们就先叫他宝宝啊。”   “……”   韶子暮表示他彻底输了。   既然韶子潇这么希望拓跋毅能给孩子取个名字,那他自然得尽力满足他弟弟的愿望。   于是韶子暮叫住了拓跋毅,然后问道:   “陛下,你能不能给那个早夭的孩子取个名字?”   “为何?”   “因为……因为他毕竟已经成型了,我也想给他立个墓碑。”   “他的名字,朕早就想好。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子潇。”   “陛下选了什么字?”   “宸。”   听到这话,韶子暮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敢问陛下,是哪个chen?”   “自然是宸极的宸。”   韶子暮闻言,心头大惊。   这个“宸”字可是帝位的意思,这拓跋毅先是冷落子潇,册封别人为皇后,然后又给这个庶子取个连嫡子都镇不住的名字,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陛下,这个‘宸’字,我的外甥恐怕受不起。”   “朕本来就是想封他为太子的,有什么受不起的?”   韶子暮真的很想问问:拓跋毅,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你不爱子潇了吧,你又显得那么深情,还说什么要给他殉葬!可你在皇宫中的所作所为,让我怎么再放心地把子潇交给你?   韶子暮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   子潇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他不能再冒险了。   “多谢陛下赐名。”   说罢,他又朝着拓跋毅跪下来,道:   “恭送陛下。”   拓跋毅只得离开了。 第十九章 子潇醒来伤情+宠孩子+阿毅毒发   拓跋毅走后,韶子暮急忙回到了房间。   在看到床上的韶子潇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并且摸不到一点脉搏时,他慌了。   于是他急忙把沉寂找了过来,然后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子潇怎么还没有醒?!寂儿,你这假死药到底靠不靠谱?!”   沉寂走到床边摸了一下韶子潇的脉搏,发现根本就摸不到。   他白着张脸说道:   “这……我也不清楚啊……”   “你说什么?!你刚刚不是向我保证过,这个假死药绝对没问题吗?!”   “对啊,那个卖药的人也是这么跟我保证的。”   “那你认不认识那个把假死药卖给你的人?”   “我……不认识。”   “你!”   “我当时是看你很着急忧虑的样子,所以才出此下策。”   韶子暮一把抓起沉寂的手,愤怒地说道:   “沉寂!你怎么可以拿我弟弟的命当儿戏?!”   韶子暮自知理亏,因此没有反抗,只是无力地替自己辩解道:   “我没有。夫君,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不知道这个药原来是有问题的……”   “若是子潇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就都是我的过错!你让我如何把这事告诉我的父亲和爹爹啊?!”   “夫君你别急啊,我马上就去给子潇请最好的大夫,子潇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韶子潇的手动了一下。而韶子暮恰巧看到了。   于是他急忙扑到了床边。   在摸到韶子潇的脉搏后,韶子暮松了口气,道:   “不用去找大夫了,子潇应该快要醒了。”   沉寂闻言,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且心道:   辛亏子潇没事,否则别说是韶子暮,就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呐!   、   韶子暮和沉寂在床边等了许久,这期间韶子潇的身子轻微地动过,但就是没有醒过来。   韶子暮有些急了,于是他开始摇动韶子潇的身体,并且大声唤道:   “子潇,醒醒,醒醒啊!”   可无论韶子暮怎么喊,韶子潇就是醒不过来。   正当韶子暮感到绝望的时候,沉寂道:   “夫君,看来现在只能靠子潇自己醒过来,我们喊他是没有用的。”   “可我就怕子潇已经万念俱灰,不愿再醒过来啊!”   “不会吧,子潇他现在已经为人父了。就算仅仅是为了孩子,他也会醒过来的。”   “对!可以把孩子抱过来啊!子潇如果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怎么舍得不醒过来?”   说罢,韶子暮就亲自去把拓跋宸给抱了过来。   许是父子连心,小宸儿在看到韶子潇昏睡在床上之时,嘴一撇,很快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韶子潇听到儿子的哭声,挣扎着醒了过来。   看到韶子潇睁开了眼睛,韶子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子潇,你可算是醒了!”   韶子潇虚弱地说道:   “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我睡了好久,想醒过来却又怎么也醒不过来。”   韶子暮当然不可能承认他三个时辰前亲自骗给韶子潇服下了假死丸,而且还是为了让他日思夜想的拓跋毅彻底死心,再也不要来烦漓梦山庄。   但韶子暮不擅撒谎,他一说话保证穿帮。于是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沉寂。   沉寂接收到后,急忙对着韶子潇道:   “子潇,你刚刚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又睡了好久,害得我和你兄长都担心坏了!”   然后沉寂又把拓跋宸放到了韶子潇的身旁,道:   “这个小家伙也急坏了。”   韶子潇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道:   “对不起,是我的身子太不中用了。”   “说什么傻话?子潇你明明是因为生产的时候太过劳累还没恢复过来,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好,多谢嫂子。”   韶子潇一边答应要好好休息,一边却把孩子抱在怀中。   韶子暮见此,道:   “子潇,这个孩子有些闹腾,我先帮你照顾着,你且安心休息。”   韶子潇急忙用手护住了怀中的孩子,并且警觉地说道:   “不要!”   韶子暮无奈地说道:   “子潇,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喝一次奶,随时都有可能拉了尿了,你照顾不了他的。”   “兄长,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我都没有好好地抱过他,你就让我抱一个时辰好不好?”   “一个时辰?不行!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韶子潇闻言,微微噘起嘴巴,简直跟刚刚拓跋宸快要哭的样子一模一样。   韶子暮只得投降了:   “好好好,子潇你可千万别哭。你的孩子,你当然是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只是你得答应我,你如果累了就马上把他放到床上。”   “这个我还是有分寸的,多谢兄长!”   听到韶子潇的保证后,韶子暮和沉寂走了。   韶子潇看着怀中孩子的面容,脑中浮现的却是拓跋毅的容颜。   哎,明明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了,可他的容颜还是那样清晰地映在脑中。   韶子潇甚至不敢询问他的兄长,拓跋毅还在不在外面了。   想来,拓跋毅肯定是回皇宫陪长平公主去了吧?   感受到爹爹的伤心,小宸儿使劲动了动四肢,努力想寻找存在感。   韶子潇见此,亲了怀中的孩子一口,然后道:   “宝宝,你也想你父皇了吗?”   ————   拓跋毅回到皇宫后,直奔未央宫。   他本来是想睡到韶子潇曾经睡过的床上,再好好感受一下韶子潇的气息。   不过,他才刚刚走到床边,突然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然后,他吐了一大口黑血在床上。   小路子看到后,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陛、陛下,您这是怎、怎么了?!”   拓跋毅却一点都不意外,他知道他这毒很快就会发作。   而且他也无所谓毒发时是怎么个疼法。   他只是……心疼这床被褥!   这可是韶子潇睡过的被褥,是韶子潇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可为什么他这么没用,居然把血吐在了上面。   果然,与韶子潇有关的,他都有心要保护,却怎么也护不住啊。   被褥如此,人亦然。 第二十章 阿毅下决心+子潇“遗体”出殡【一更】   小路子看到那已经脏了的被褥,急忙大声道:   “来人呐!快把这被褥拿走,换套干净的上来!”   拓跋毅却道:   “不,不要换。”   小路子愣了一下,然后道:   “可是陛下,这被褥脏了呀……”   拓跋毅擦了擦嘴边的血,然后道:   “扶朕上床。”   小路子看着被血沾染了的床榻,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拓跋毅,问道:   “陛下,您、您确定吗?”   拓跋毅瞥了他一眼,然后自己躺上了床。   看着这样反常的拓跋毅,小路子感觉非常害怕。   三十六计走为上,于是他急忙说道:   “陛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说罢,他就转身走了。   拓跋毅见此,呵斥了一声:   “站住!”   小路子转过头,苦着脸问道:   “陛下,您不会是不打算找太医过来了吧?”   拓跋毅闻言,点了点头。   小路子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陛下,您可别吓奴才啊。奴才知道皇后殿下的薨逝对您打击极大,可天涯何处无芳草,您日后一定能遇到更好的女子的!”   拓跋毅闻言,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有些不悦地问道:   “你口中的这个皇后殿下,是指谁呀?”   小路子心道:陛下难道傻了吗?   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自然是指祁国的长平公主殿下。”   听到小路子这话,拓跋毅差点又吐了一口黑血:   “连你也认为朕真正爱的人是她?!”   “难道……不是吗?”   拓跋毅闭上了眼睛。   这几个月来,他确实万分宠幸长平公主,估计全天下的人,包括韶子潇在内,都认为他拓跋毅的挚爱是长平公主。   呵!罢了,他也懒得跟天下人解释那么多了,本来他和子潇的感情就不容于世,如今这样也好,他这个昏君就是被长平公主所媚惑的,与韶子潇毫无关系。   只是,等到了地府见到子潇之后,他一定要好好跟他解释清楚,然后任凭子潇打骂。   不求原谅,只是想告诉他,自己一直都深爱着他啊!   ————   拓跋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拓跋毅着实累了,他懒得睁开眼睛,直接说道:   “滚下去。”   那人却呵斥道:   “拓跋毅!你这是让谁滚啊?!”   听到这声音,拓跋毅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太后那一张微愠的脸庞。   于是他急忙从床上爬了下来,问道:   “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看着拓跋毅满身是血,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这是怎么回事?去韶家被打出来了?”   提到韶家,拓跋毅忍不住流露出悲戚的神情。   “算是吧。母后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韶家?”   太后叹了口气,然后道:   “自从我得知子潇薨逝后,就已经来找过你好几次了,可小路子总是说你出宫去了,我猜想,你除了去韶家,应当也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忍不住扑到了太后怀中,哭着说道:   “母后,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您还相信,我真正爱的人是子潇,不是那个长平公主啊!”   太后轻轻拍了拍拓跋毅的后背,然后说道:   “哀家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哀家从你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你对长平公主没有半点感情,甚至还有些厌恶。所以哀家猜想,应当是长平公主用什么事情胁迫了你,所以你才娶她为皇后的吧?”   拓跋毅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眼泪流地更多了。   太后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拓跋毅松开了太后的身体,然后朝她跪了下来。   太后急忙扶他起来,可拓跋毅就是不肯起来。   太后蹙着眉头问道:   “阿毅,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是儿臣对不起您。”   “你并没有哪里对不起的我啊,你快起来吧。这大冬天的还跪在地上,也不怕着凉啊?”   拓跋毅却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母后,儿臣不孝,得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听到这话,太后心头一惊。   “你这话什么意思?!阿毅,你说说清楚啊!”   “我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中毒?那你还不赶紧宣太医诊治啊!”   “可是母后,我想去陪子潇啊!”   “你!”   “母后,儿臣心意已决。”   “罢了,若你为了他每日都这样伤心难过,倒不如下去陪他。”   拓跋毅闻言,给太后磕了个响头,道:   “多谢母后!”   ————   漓梦山庄内。   韶子潇躺在房间中,听着外面的丧曲,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凄凉。   没错,今日是他的“遗体”出殡的日子。   尽管韶子暮已经跟他解释过无数次,只有这样才能让拓跋毅不再纠缠漓梦山庄,可韶子潇不能接受这个事情。   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对外宣称自己已经死了啊。   但是没办法,韶子潇现在算是寄人篱下,一切都只能听从他兄长的安排。   想到这里,韶子潇的心中就烦闷。   他心中一烦闷,就感觉屋子里面闷得慌。   于是韶子潇走到窗边去开了窗,本来只是想透透气,但他却意外地发现,今日外面不似往日那般大雪纷飞,反而是阳光明媚,温暖得不像冬日。   这时,躺在床上的拓跋宸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韶子潇回过头去,看到他正挥动着手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韶子潇笑着把孩子抱到了怀中,然后推开房门走到了漓梦山庄的后花园中。   这里远离前堂,总算是听不到丧曲的声音了,因此韶子潇心中愈发惬意,抱着拓跋宸在花园中走了许久,最后坐在凉亭上休息。   韶子潇一心照顾着怀中的孩子,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黑衣人正盯着他看。   此人正是拓跋毅的暗卫之一,暗七。   看到韶子潇还活着,暗七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该不该告诉拓跋毅这个事情呢! 第二十一章 给韶子潇当替身,你还不配。【二更】   在回到皇宫的路上,暗七还是在纠结要不要把韶子潇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拓跋毅。   怎么着他以前也是暗恋过拓跋毅的,和韶子潇算是情敌啊!这撮合自己爱慕之人和别人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干呐。   可是他心里又清楚,他就算再怎么爱慕拓跋毅,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拓跋毅的一颗心早已经给韶子潇了!   他还没纠结出给个结果来,就已经回到皇宫了。   于是他打算回到房间再纠结一会儿。   这时,暗一叫住了他:   “小七,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哥,我出去太久,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诶!等一下!”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先去趟陛下那边,他有话要问你。”   暗七闻言,萎萎地说道:   “那好吧。”   “瞧你这状态确实不好,我陪你去吧?”   “不不不,大哥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去就成!”   说罢,暗七就一溜烟地跑去了拓跋毅的寝殿。   暗一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心中纳闷:   小七他跑得这么快,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啊,可刚刚他又表现地那样难受,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   暗七跑到拓跋毅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拓跋毅此刻正坐在凳子上,身上披着一件衣服,脸色十分苍白。   暗七急忙走到他的身旁,有些心疼地问道:   “陛下,您的毒发作了?”   拓跋毅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今日是子潇出殡的日子,可惜朕这身子不能去送他。朕派你去漓梦山庄打探情况,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   拓跋毅说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抱着一丝期望的,说不定,他的子潇其实没有死。   可暗七却道:   “韶家的人都哭得非常伤心,臣实在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拓跋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暗七看到心疼至极。他张了张嘴巴,有点想告诉拓跋毅真相。   可他心中又有另外一个邪恶的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说,只要他不说,他跟拓跋毅就还有机会!   对啊!他很快就能成为拓跋毅的救命恩人了,再加上拓跋毅认为韶子潇已经离世,那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陪伴在拓跋毅的身边了?   想到这里,暗七又闭紧了嘴巴。   拓跋毅哭着哭着,突然就感觉浑身灼痛,胸口更甚。   然后他就又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并且晕厥在了地上。   暗七急忙把他扶到床上,并且把他保存得很好的解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喂拓跋毅吃了下去。   这解药果然有效,很快拓跋毅就醒了过来。   暗七欣喜地看着拓跋毅睁开眼睛。   但拓跋毅却是一片茫然。   “暗七,你笑什么啊?”   “陛下,您的毒已经解了。”   拓跋毅一下子就愣住了。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然后问道:   “是哪个太医解的?”   “是我解的。”   拓跋毅蹙着眉头:   “你?!”   “对不起陛下,臣欺骗了你。”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当初您让臣等杀了长平公主,并且把她的尸体扔出去喂狗。可是那长平公主已经说了,她给您下了毒的!臣不忍心看着陛下七窍流血而死,所以就用剑戳伤长平公主的腹部,使她暂时晕厥,然后又把她带到宫外,逼迫她交出了解药。”   拓跋毅听完后,只是摇了摇头。   暗七非常不解地问道:   “陛下,您这是在责怪臣吗?”   “你一心为朕着想,朕怎么可能责怪你?”   听到这话,暗七心中特别高兴。正当他以为自己有戏的时候,拓跋毅话锋一转,道:   “可说实话,你这么做,实在是没必要。”   暗七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会是没必要的呢?这可是事关陛下您的性命啊!”   “子潇走了,朕的心也跟着他走了。徒留这一副躯体在人间,你说有什么意思?”   暗一愣了一下,然后道:   “陛下,难道除了韶子潇,就再没有人能入得了你的眼了吗?!”   “没错,除了子潇,谁都没有资格站在朕的身边。当然,也包括你。”   听到这话,暗一心头一震。   “拓跋毅,你……”   “朕知道,你如此煞费苦心地拿到解药,就是为了救活朕,然后跟朕在一起。”   被说中心事,暗七低下了头,且红了耳尖。   拓跋毅见此,继续道:   “暗七,朕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朕只爱韶子潇一人,你为何还要……”   听到这话,暗七抬起头,哽咽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很爱很爱韶子潇,可是现在,韶子潇他已经死了啊,你为何还是要执着于他?!拓跋毅,你就不能珍惜一下眼前人吗?!”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不是朕不想珍惜你。而是朕的这颗心,做不到。朕的这颗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韶子潇了,他喜则喜,他忧则忧,无法易主了。”   “拓跋毅,我劝你清醒一点,韶子潇他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再喜、再忧了!”   “所以,朕的心也死了呀。”   拓跋毅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副深情至极的样子。   可暗七还是不死心,他继续问道:   “之前你身中剧毒,所以你可以释然地陪韶子潇去死。可现在你的毒已经解了,那你的余生该怎么办?阿毅,我舍不得你孤独终老,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你就算是把我当成韶子潇的替身也行啊!我不会介意的!”   “可是朕介意。”   “你!”   拓跋毅凄惨一笑,道:   “暗七,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给韶子潇当替身,你还不配。”   “那你再告诉我,谁配当韶子潇的替身?是他身边的那个宫女还是他的兄长?!”(你说呀!你只要说出来,我就去杀了他,然后,我是不是就配了?)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如果这个世上有人能做子潇的替身,朕也不会那么深爱他了。” 第二十二章 阿毅自杀未遂,得知子潇未亡+碰了一鼻子灰   听到这话,暗七的心中一沉。   拓跋毅却并不在乎他的感受,而是说道:   “暗七,当初朕救你的时候,只是念着你是朕的伴读,并未想过需要你报答朕什么。可如今,朕需要你帮朕做一件事情。”   暗七低下头颅,谦卑地说道:   “陛下是君,即使您没有救臣,臣也会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   “朕死后,请你将朕葬入韶家祖墓,不必与子潇合葬,只是一定要在韶家祖墓内。朕……想离他近一些。”   暗七一下子就傻眼了。   “陛下,臣不太明白您这话什么意思。”   “啊?朕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那你把暗一叫过来吧,朕嘱咐给他。只是韶家如今视朕为仇敌,暗一又老实得很,恐怕还是得由你出马。”   暗七苦笑着说道:   “难道在陛下心中,臣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   “当然不是,不过你平时主意比较多,朕若是把此事托付给你,你一定能做到。”   “可陛下您好像忘记考虑一件事了。”   “嗯?什么事?”   “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上天庇佑,而臣福薄,所以,臣肯定会先陛下一步离世。陛下您还是将此事拜托给别的小辈吧。”   拓跋毅笑了一声,道:   “不用,因为朕很快就会死了。”   暗七急忙道:   “陛下,您的毒已经解了,所以您不会死的!”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朕已经跟你说过了,朕要给子潇殉葬。”   “你……”   暗七见拓跋毅是玩真的,正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不过拓跋毅却非常坚定地说道:   “明日。”   “什么?什么明日?!”   “明日,朕要自裁。”   暗七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痛彻心扉地吼道:   “拓跋毅,为了那个韶子潇,你真的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没错,所以朕才求你帮帮朕,把朕葬入韶家祖墓吧!”   拓跋毅这话又给了暗七一层心理暴击,他居然用“求”这个字!   暗七闭了闭眼睛,然后平静地说道:   “不用了。”   拓跋毅还以为暗七不高兴帮他,于是他道:   “你若是不愿意,那朕就去求别人。”   说着,他就往外走,打算去找暗一帮忙。   暗七看着拓跋毅离去的身影,鼓足了勇气,然后朝着他的背影说道:   “韶子潇没有死。”   听到这话,拓跋毅停住了脚步。   然后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暗七,你、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韶子潇他没有死。”   “你再说一遍!”   暗七只得耐着性子,道:   “臣今日亲眼看到过韶子潇。还有,他怀中抱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拓跋毅激动地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暗七,你是不是因为朕马上要寻短见了,所以才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诓朕?”   暗七苦笑一声,道:   “这种谎言一下子就能被戳穿,所以臣为何要骗陛下呢?”   “不,你刚刚说的话太美好了,朕实在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韶子潇他现在就在漓梦山庄,你直接去寻他不就好了?”   “对!朕马上就去!”   拓跋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漓梦山庄。   此时已经是傍晚,出殡仪式早已完成,漓梦山庄愈发显得孤寂。   于是拓跋毅的动静声被放大了。   韶子暮担心拓跋毅的声音会吵到韶子潇休息,于是出来见他。   “陛下,子潇的棺椁已经葬入韶家祖坟了,您为何还要来我家闹!就算您是天子,那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拓跋毅认真地看着韶子暮的眼睛,真心实意地叫了一声:   “兄长。”   韶子暮蹙了蹙眉头,问道:   “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是子潇的兄长,那自然也是我的兄长。兄长,请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以前我觉得我贵为天子,就可以不用那样叫你,是我错了。”   韶子暮摆了摆手,道:   “大可不必。我不缺弟弟,我只是想要子潇好好活着。可你却害死了他!所以,你不配叫我兄长。”   “我承认我是对子潇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我那也是受人所迫,身不由己。请兄长原谅我,让我见见子潇吧!”   “你这人真的奇怪,我不是已经让你见过子潇最后一面了吗?如今子潇已经入葬了,你还来问我要人做什么?”   拓跋毅闻言,直接朝着韶子暮跪了下来,道:   “我知道子潇还没死,求求兄长,让我见他一面!”   韶子暮闻言,心头一震:今天这戏他演得很好啊!拓跋毅到底是怎么知道子潇还活着的?   但他嘴上却道:   “拓跋毅,我看你是疯了吧。子潇他明明已经下葬了,你却还在我家门口缠着我要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拓跋毅磕了个响头,道:   “兄长,求求您!!!”   韶子暮闭上眼睛,道:   “你要找子潇,就去韶家祖墓找。我这里真的没有。”   说罢,他又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拓跋毅,道:   “陛下若是再纠缠于我,我就要关门放狗了!我想,陛下你也不希望被狗追着跑吧?”   说罢,韶子暮就合上了漓梦山庄的大门。   拓跋毅碰了一鼻子灰,眼下天黑了,于是他只能回到了皇宫。   暗七见他孤身一人回来,知道他没有成功,于是宽慰道:   “陛下,反正现在韶子潇活得好好的,你可以慢慢追妻呀。”   拓跋毅看了暗七一眼,然后问道:   “如果朕没打算寻死的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朕子潇还活着的事情?”   暗七惭愧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若是陛下你不打算寻死,那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那么爱韶子潇,那也就没必要告诉你啊。”   “说得倒是有些道理。罢了,那就饶过你吧。”   “陛下你难道还打算惩罚我吗?可我才是最惨的好不好?”   “你哪里惨了?”   “我失恋了啊,还不够惨吗?”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那咱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第二十三章 堂堂皇帝变成小厮了?!   “那倒不是,韶子潇肯定是想见你的,只不过他兄长太坏了,直接把你拦在外面,害苦了你们这对鸳鸯呐!”   拓跋毅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你别这样说韶子暮,的确是因为朕做得太过分了,子潇是他的亲弟弟,他从小疼爱到大的人,他自然不敢轻易让我跟子潇再见面。”   暗七听到这话,开始盯着拓跋毅的脸看。   拓跋毅被他盯得很难受,于是问道:   “你眼睛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干嘛那样看着朕?”   “臣在想,你还是以前那个陛下吗?”   “怎么说?”   “你以前最多只是宠爱韶子潇,怎么现在连他的兄长都不‘放过’?陛下,你这是要把韶家宠到天上去的节奏啊?”   “朕也想啊!只是,韶家恐怕不愿意给朕这个机会了。”   “呃……其实吧,臣非常赞成韶子暮的做法。一旦陛下你跟韶子潇见了面,那他肯定被你三言两语又‘拐骗’到了皇宫里面来。”   “你的意思是,朕很会花言巧语?”   暗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急忙摇着头,道:   “陛下你对韶贵君应当是真情流露,可是没办法啊,他兄长就是以为你是在连哄带骗。”   拓跋毅闻言,叹了口气,道:   “朕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如,陛下你说说韶子暮是如何拒绝你的,臣帮你出出主意。”   “他现在甚至连子潇还活着都不愿意承认,还说什么子潇已经入葬,让朕不要再去漓梦山庄。”   “既然这样的话,那陛下你可以去韶家祖墓那里,把韶子潇的棺椁挖出来,然后好好找他去对质,问他为什么里面没有韶子潇!”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下子就发怒了。   “暗七,你这出的到底是什么馊主意?!你让朕去挖了韶家祖墓?!那朕可以预感到,子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朕了!”   暗七弱弱地说道:   “不算是挖了他家祖墓啊,只不过是把最有力的证据甩在韶子暮脸上,逼迫他让他弟弟跟你见一面。”   “你再说下去,朕就先甩你一巴掌!滚!”   暗七急忙道:   “陛下你别生气呀,我刚刚那是在胡说八道,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绝妙的方法,保证能让你跟韶贵君见面!”   拓跋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   “什么贵君啊?叫皇后!”   “好好好,保证能让你跟皇后殿下见面。”   “快说。”   “去做漓梦山庄的小厮。”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能自由出入漓梦山庄的,除了里面的主子,也就只有小厮了。所以这话没毛病啊。”   “可朕是皇帝啊!你让朕屈尊降贵去做小厮?!”   “陛下,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而且又不是让你一直做小厮,你自己都不承认了吗?只要你跟皇后殿下见上一面,他一定会被你哄骗回来了。等到你追妻成功的时候,也就不用再做小厮了呀!”   拓跋毅沉思了一下,然后道:   “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可是沉寂和韶子暮他们两个都认识朕啊,朕怎么混得进去?”   “当然不是让你用这个容貌进去啊。暗六他会易容,你让他帮你弄个丑一个的容貌,然后再穿身粗布衣服,肯定混得进去。”   “可是,万一朕还没进去呢,就已经被韶子暮发现,并且扔了出去,这可怎么办啊?”   “哎,我的陛下的,请问除了你的贴身太监之外,其他的太监是你亲自挑的吗?”   “当然不是。”   “这不就成了吗?韶子潇和沉寂作为漓梦山庄的主人,他们难道会自己挑小厮吗?”   “这也不是没可能吧?”   暗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   “他们还要养孩子呢,肯定没有那么闲!”   “可漓梦山庄也不一定就缺小厮啊。”   “现在临近年关,他们山庄忙得很,必然缺小厮。”   “可——”   “陛下,你怎么有那么多‘可是’,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要皇后殿下回来吧?”   “怎么可能?!朕连梦里都是子潇!”   “那你还在可是些什么?”   “好,朕去!朕为了子潇,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做个小厮吗?”   事实证明,拓跋毅他怕。   自从易容、穿上粗布衣服后,拓跋毅感觉他整个人都没了自信。   他现在不是怕韶子暮会不会认出他,他怕的是韶子潇还能不能认出他!   而且,暗六不止给拓跋毅易了容,还给他吃了一颗能暂时改变声音的药丸,拓跋毅对于这样陌生的自己,实在是太不习惯了!   但是没办法,为了韶子潇,再怎么不习惯也只能上!   于是拓跋毅骑着马来到了漓梦山庄。   他先将马拴在一片水草茂盛的地方,然后又特意在地上滚了一圈,把自己搞得脏兮兮。   做完这些之后,他忐忑不安地走入了漓梦山庄。   向守门人说明来意之后,那守门人就带着他去见了管家。   管家看他身板挺结实,便问道:   “能干些什么活呀?”   拓跋毅拍拍胸脯道:   “管家大人,我什么活都能干的!”   “那你希望一个月拿多少钱?”   “这个我无所谓。”   “怎么可能呢?你不要现在不好意思说,等拿到钱之后又嫌少然后在这里闹事!”   “不会的不会的,我真的无所谓,就算不给钱都没事!”   “那我这里不能要你,你去别的地方吧。”   拓跋毅都懵了,他不要钱还有错了?!   “别啊!管家大人,我想好我要多少钱了!”   “那你先说说看吧。”   “嗯这……那就十两银子吧?”   那管家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   “十两银子?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我在这里做一年都没有十两银子!”   拓跋毅张大嘴巴“啊”了一下,然后急忙道:   “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十个铜板。管家大人,给我十个铜板就够了!”   管家听到这话,蹙着眉头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一会儿开个天价,一会儿又低在地底下去了!抱歉,漓梦山庄不能要你,请你出去吧。” 第二十四章 拓跋毅桃花运泛滥~   拓跋毅闻言,急忙哀求道:   “管家大人,我穷得都吃不上饭,已经饿了好几天肚子,所以刚刚才在那里胡说八道。求求您,就收留我吧,不然我就该饿死街头了!”   “不行,漓梦山庄绝对不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你赶紧走吧。”   “别啊!您再考虑考虑吧,我真的什么活都能干的!”   “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让人把你打出去了!快滚!”   说罢,管家就转过身子不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不敢在这里闹事,于是只能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拓跋毅刚刚走后不久,一个厨房的小厮跑过来对着管家道:   “管家大人,厨房里负责劈柴的小李突然病了,现在那里人手不够,能不能派几个侍卫过来帮忙啊?”   管家皱着眉头道:   “这怎么能行呢?主人千叮咛万嘱咐,这几日一定要戒备森严的!”   那个小厮听到这话,忍不住抱怨道:   “管家大人呐,自从前几日咱们这漓梦山庄多了一个主子之后,厨房人手就一直不够。而且现在又临近年关,更加忙碌,您能不能快点招几个人进来啊?不然我们都要忙死了!”   “知道了,我会尽快招人进来的。你既然忙的话就赶紧去干活,抱怨有用吗?”   那小厮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管家见他走后,也忍不住抱怨道:   “整日家让我招人进来,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过,这漓梦山庄这么偏僻,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过来当小厮!”   突然,管家想起了刚刚的拓跋毅,心道:   或许可以先让他来顶替一下身边了的小李。   于是管家快步追了出去。   好在拓跋毅因为太过失落,走路走得极慢,因此管家很快就追上了他。   “小兄弟,你等等!”   拓跋毅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没有听到管家的呼喊声。   管家只得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背。   拓跋毅感受到后,回过身子。   管家对他道:   “厨房正缺一个砍柴的,你先去厨房试用一天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真、真的吗?”   “真的,不过只是试用一天,你若是表现得不好,明日就得打道回府。”   拓跋毅闻言,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管家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卖力干活的!”   于是拓跋毅跟着管家来到了厨房中。   他一看到斧子就拎起来就是砍柴,管家见他这样勤劳,甚是欣慰地离开了。   于是拓跋毅就这么砍了一个下午的柴火。   他虽然体力不错,但最近由于韶子潇的事情,导致他心力交瘁。因此这砍柴搞得他气喘吁吁,疲惫至极。   砍完这些柴之后,他本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然后伺机去寻找韶子潇。   可他才刚刚歇下来,一个小厮就走了过来,对他说道:   “喂!你去后山再砍些树过来,然后把它们劈成柴火!”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问道:   “为什么啊?已经砍了这么多了,怎么可能还不够!你是不是欺负我是新来的?!”   那个小厮瞪了拓跋毅一眼,道:   “我没事干欺负你干嘛?是因为韶公子突然要沐浴,所以主人吩咐我们多烧些热水,不能让公子着凉了。”   听到“韶公子”三个字,拓跋毅心中一沉。   “你说的韶公子,是指谁啊?”   “主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尤其是新来的那个主子!”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已经有底了。   新来的主子,那除了韶子潇还能有谁呢?   在确定韶子潇还活着且就在漓梦山庄后,拓跋毅一下子就来了劲!   于是他急忙去了后山砍树,然后又将树搬回来砍成柴火。   做完这些之后,拓跋毅差点累趴下。   一个好心的小厮领着他来到了小厮们的住所。拓跋毅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瘫在了床上。   那个小厮见此,说道:   “马上就可以吃晚饭了,你先趴一会儿,等等再睡觉吧。”   拓跋毅摸了一把咕咕乱叫的肚子,然后道:   “好的,谢谢你!”   “不用客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   拓跋毅一时失语了,他实在太累了,以至于连个假名都编不出来了。   那个小厮见此,有些尴尬地说道: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过冒昧了?”   拓跋毅急忙道:   “怎么会呢?我叫赵箫。”(找子潇)   “小赵,我叫荀觅。”   “荀觅?真是个好名字。”   拓跋毅只是礼貌地随口一说,不料荀觅听在耳中,却把他当成是拓跋毅亲近他的信号,于是他笑道:   “小赵,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   拓跋毅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他自己的手脚酸痛无比,站起来都很困难。   荀觅见此,有些愤愤地说道:   “你才第一天来,他们怎么能让你干这么多活呢?简直太过分了!”   “没事,我还承受得住。”   “这样吧,你继续躺在床上休息,我帮你带些吃的回来。”   拓跋毅摇着头说道:   “不用了,这样也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可是,如果被其他小厮看到你偷偷拿食物回来,岂不是会对你产生不满?”   荀觅笑道:   “他们才不敢呢!”   “哦?你这样厉害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平日里是伺候主子笔墨的,大家敬我是个读书人,所以格外照顾我一些。”   拓跋毅这才注意到,这个荀觅身材瘦弱,长相清秀,确实不像是干粗活的,于是他打趣道:   “原来是荀先生,在下失敬。”   荀觅笑道:   “你就别恭维我了,快休息吧,我去帮你拿吃的回来。”   荀觅走后,拓跋毅满脑子都是韶子潇的容颜。   思念成疾的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他直接从床上翻滚下来,然后忍着身上的酸疼,走了出去。(要吃饭的时候,疼到下不了床,找老婆的时候就能忍着下床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韶子潇的时候,他看到一群人提着热水走向一处偏僻的别院。   拓跋毅急忙走到他们身旁,道:   “弟兄们,这水挺重的吧?不如让我帮你们一起提水吧?”   那群人看到拓跋毅穿着漓梦山庄小厮的服饰,并没有想太多,直接欣然同意了。 第二十五章 美人入浴图+偷窥被抓   于是拓跋毅跟他们一起,提着热水走向了那个别院。   看到这个别院周围的侍卫比其他地方要多上许多,拓跋毅基本上可以确信,韶子潇就住在这里面。   他跟着这些小厮将滚烫的热水倒入浴池中,然后又加入冷水。   一旁的侍女试过水温后,对他们说道:   “水温差不多了,你们都出去吧,主子该沐浴了。”   “是。”   于是拓跋毅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但只要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能见到他日思夜想的韶子潇,他又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呢?   于是刚刚走出浴房,拓跋毅就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一个小厮见此,问道: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走吧!”   “要不要我扶你去啊?”   “不用不用,这都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再不去可要被他们吃完了!”   “也是哦,那我就先走了。”   待到那群人走后,拓跋毅又偷偷溜进了浴房,并且躲在屏风后面。   他才刚刚站稳,就听到浴池那边有动静。   拓跋毅隔着屏风艰难地看着,总算是辨认出了韶子潇的轮廓。   此时韶子潇还穿着衣服,想来也是刚刚才走入浴房。   他弯腰摸了一下浴池中水的温度,然后对那个侍女道:   “你先出去吧。”   “可是奴婢还要伺候公子沐浴呢。”   “不用的,我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有别人在。”   “是。”   于是那个侍女走向了门口。   拓跋毅紧紧地贴着屏风,心跳加速地厉害。   好在那个侍女一直低着头走路,因此他并没有发现拓跋毅的存在。   那个侍女走后,拓跋毅的胆子瞬间变大了不少。   他直接用力在屏风上戳了一个洞,然后开始欣赏他家夫人绝美的入浴图。   韶子潇一件一件地衣服脱了,然后露出白皙诱人的肌肤,惹得拓跋毅忍不住流了点口水。   真的是好想跑过去对着子潇亲亲抱抱呀!   但拓跋毅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相认的时候。   他易了容,穿上了小厮的衣裳,而且还吃了改变声音的药丸。   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更不要说是韶子潇了!   所以,拓跋毅至少得等到他的声音恢复之后,再去找韶子潇夫妻相认。   此时,韶子潇已经缓缓地步入了浴池中,腾起的热气如烟雾般笼罩在韶子潇的身上,使得他如同天上的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拓跋毅看得如痴如醉,他的心魔告诉他,他想紧紧地抱住韶子潇,然后狠狠地“欺负”他,将这天上的仙子拉入凡间!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这一走,使得屏风动了一下下。   本来这动静不算大,但韶子潇沐浴时非常安静,因此他很容易就听到了这异样的声音。   韶子潇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屏风,厉声问道:   “你是谁?!”   等了一会儿后,没有人回答。   但韶子潇已经从屏风中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站在那里了。   于是韶子潇直接从浴池中走了出来,然后快速披上一件袍子,缓步走向屏风。   走到屏风面前后,韶子潇停下了脚步,问道:   “你到底是谁?”   拓跋毅见已经逃不掉了,于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韶子潇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厮站在面前,心中一阵失落。   他还以为会是他的夫君呢,没想到啊,只是一个有色心但没色胆的小厮!   韶子潇先开口问道:   “你干嘛站在屏风后面?”   “我、我……”   韶子潇走到屏风后面,发现屏风已经被那个小厮戳了一个洞。   看到这个洞,温润如玉的韶子潇也忍不住大发脾气!   “你偷窥我沐浴?!”   真是的!连他的夫君看他沐浴,他都要羞涩一下。现在呢,竟然白白地被这个陌生的小厮给看去了!   韶子潇真的是很想打人!   不过,当他看到那个小厮的眼神时,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太像了!这个眼神,太像是拓跋毅以前做错事情后,抱歉地看着他的眼神了。   就在他们两人四目相对之时,房门被大力地打开了。   然后,韶子暮就冲了进来。   在他眼里,韶子潇此时正在和一个小厮对峙。   于是韶子暮疾步走到韶子潇的面前,将他死死地护在身后,并且对着拓跋毅怒目而视。   韶子潇见此,问道:   “兄长,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韶子暮愤愤地说道:   “我若是再不进来,这个小厮就该轻薄你了!”   “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面的?而且我这正在里面沐浴呢,你怎么不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韶子暮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然后道:   “子潇,是小桃(子潇在漓梦山庄的侍女)刚刚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她在浴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别的男子的声音,我怕你出事,你急忙赶过来,所以才没有敲门的。”   韶子潇闻言,笑道:   “兄长,那是你跟小桃误会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和韶子暮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实在不明白,韶子潇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韶子潇见此,解释道:   “我跟这位大哥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我沐浴时感到无聊,刚好他来给我添烫水,所以我跟他就讲了一会儿话。”   听到这个解释,韶子暮一百个不相信。   于是他质问道:   “那为什么小桃一直守在门口,却没有看到他进去呢?!”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呀,应该是小桃中途出去解手了吧?”   “子潇,你刚刚说的是实话吗?你以前沐浴的时候不是最讨厌别人进入浴房了吗?”   “对啊,但现在天气寒冷,这浴池里面的水一下子就凉掉了,所以得在中途加些烫水进去的嘛。刚好我今日太无聊了,所以我就让他屏风后面跟我讲了两句话。”   “可是——”   韶子潇见韶子暮还要质疑他,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兄长,你还要问些什么呀?我还得继续沐浴呢!” 第二十六章 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啊?   见自己的宝贝弟弟面带愠色,韶子暮急忙安抚道:   “好好好,子潇你继续沐浴,我马上走!”   接着,他又恶狠狠地瞪了拓跋毅一眼,道:   “你跟我出来!”   拓跋毅闻言,大着胆子看了韶子潇一眼,发现韶子潇也正在看着他。   于是他急忙低下了头,跟着韶子暮走了出去。   刚刚关上浴房的门,韶子暮就冷着脸问道:   “你进浴房到底是想干什么?”   拓跋毅低着头,谦卑地说道:   “回主人的话,奴才刚刚进入浴房,真的是为韶公子添烫水。”   “呵,你们都当我好糊弄是吗?!”   “奴才不敢。”   “那你添烫水的桶呢?在哪?!拿出来给我瞧瞧!”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对哦!那个装烫水的桶,奴才忘记在浴房里面了!奴才这就去拿回来!”   说着,拓跋毅就往回走,韶子暮急忙叫住了他:   “不用去了。我刚刚已经仔细地看过一遍了,那浴房里面压根就没有桶!”   拓跋毅闻言,停下了脚步。   韶子暮走到他的面前,厉声说道: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我弟弟的!所以,你现在就给我离开漓梦山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拓跋毅直视韶子暮的眼睛,道:   “若我真是居心不良,刚刚韶公子又怎么可能替我掩饰呢?”   “我不管你是什么居心,总之,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这时,小桃走了过来,对着韶子暮道:   “主人,公子说他很喜欢刚刚给他添烫水的那个小厮,希望主人您把那个小厮送给他。”   听到这话,韶子暮都要怀疑人生了。   而拓跋毅却非常开心地对小桃说道:   “我就是韶公子口中的那个小厮。”   “就是你呀?”   小桃嫌弃地看着拓跋毅脏兮兮的身子,道:   “那你今晚先把身子洗洗干净,再换件干净的衣裳,明日晨时来这个别院来找我。”   说罢,小桃就离开了。   拓跋毅得意地看了韶子暮一眼,然后也离开了。   韶子暮叹了口气,心道:弟大不由哥呀!我还是回房间找寂儿去要安慰吧!   拓跋毅走到小厮的住所时,荀觅急忙迎了过来,并且问道:   “小赵,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拓跋毅略带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去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吃晚饭了吗?”   拓跋毅摇了摇头。   荀觅拉住他的手,道:   “走,我带你去厨房吃!”   “啊?这个晚了,厨房还有吃的吗?”   “当然没有啊,所以我打算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不不不!这样太麻烦你了!”   说着,拓跋毅还强硬地松开了荀觅拉着他的手。   荀觅心中一阵失落,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   “我刚刚给你带了些馒头回来,可是现在已经凉掉了。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着吃点吧。”   “我当然不嫌弃了,多谢荀先生。”   “嗯,你跟我来吧。”   于是拓跋毅跟着荀觅来到了他的房间,并且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馒头。   荀觅给他倒了杯热水,并且笑道:   “你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   拓跋毅喝了口热水,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我实在是太饿了。”   “那也不能吃得这么快啊,你这么个吃法对身体不好。”   “好,那我慢慢吃,多谢荀先生的教诲。”   荀觅面色一红,道:   “你别再叫我荀先生了,怪见外的。我既然叫你小赵,你就直接叫我小荀吧。”   “好啊,小荀。”   拓跋毅一门心思在啃馒头上,因此他没有看到,在烛光下,荀觅的脸庞更加红润了。   吃完馒头后,拓跋毅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很晚了,于是他向荀觅告辞,准备回去睡觉。   荀觅却道:   “你的房间就在这里啊。”   “啊?可是你刚刚领我去的房间不是这间吧?”   荀觅羞涩一笑,道:   “没错,那是普通下人住的房间,而这间,是我的房间。”   “那我怎么好意思住你的房间呢?我先告辞了。”   看着拓跋毅打算“逃走”,荀觅急忙拦住了他。   “你放心,我已经跟管家说过了,他也同意让你跟我一起住了。”   拓跋毅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荀觅这么做是因为什么,于是他明确地拒绝道:   “荀先生,我家中已有贤妻,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   荀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   “没事,我已经猜到了。不过我是男子,我其实不介意名分的。”   拓跋毅急忙道:   “可他是我的一生挚爱,除他之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荀觅见此,笑道: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一个文弱书生,又不可能对你‘霸王硬上弓’。只是因为我心悦你,不忍心你睡那么差的房间,所以才跟管家这么一说。而且,我又不是要跟你睡一张床。”   拓跋毅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间屋子有两张床。   疲惫至极的他看到床,真的好想扑上去。   荀觅看到他眼中的倦意,便道: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拓跋毅却强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荀先生,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小厮可以在哪里沐浴吗?”(毕竟他要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明天再去见子潇呢!)   荀觅听到他的称谓,苦笑了一声,心道:我对你那样好,可你对我还是这样的生疏……   不过他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说道:   “现在大冬天的,热水都是紧着主子们用的,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分到一点点热水,根本就不够沐浴的。你是嫌你身上脏了吗?这样吧,我帮你用热帕子擦一擦身子吧?”   拓跋毅急忙拒绝道:   “不用不用!我还是先睡觉,等到明天再说吧!”   “没事的,咱们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啊?”   拓跋毅还是坚决地拒绝了。   荀觅没办法,只好熄了灯。   两人各自躺到床上睡觉了。 第二十七章 不知道是哪个负心汉,丢下他们父子相依为命   翌日,拓跋毅早早地就从床上爬起来,往韶子潇的别院走去。   说好的是辰时,不过他一直等到巳时,小桃才走了出来。   拓跋毅实在太想见韶子潇,因此他等得心慌意乱。看到小桃来了,他皇帝脾气一上来,直接甩着脸子问道:   “昨日咱们不是说好了是辰时吗?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拓跋毅王者威严一出,小桃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虽然她知道自己害怕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小厮特别丢人,可不知为何,这个人发脾气的样子就是很令人害怕呐!   于是小桃弱弱地说道:   “昨晚上小公子突然发烧呕吐,公子心疼地一夜未眠,直到小公子的烧退了一些之后,公子才就寝。”   拓跋毅听到这话,立马就不生气了,并且语气间充满了心疼:   “你说什么?!他才刚刚上床睡觉?!”   小桃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弱弱地说道:   “公子才刚刚眯了一会儿,突然就把我叫进去,说让我赶紧来门口把你迎进去。”   “他竟然还记得我?!”   “那当然了,我们公子对待下人真的非常好。也不知道是哪个负心汉,竟然丢下他们父子相依为命,他简直就不是人!”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阵心虚。   那个负心汉,不就是他自己吗?   此时,小桃已经带他走进了别院,来到了韶子潇房间的门口。   不过在即将开门的时候,小桃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拓跋毅仍然是脏兮兮的身子,皱着眉头说道:   “我昨日不是让你把身上洗洗干净吗?你怎么还是那么脏?你这样怎么见主子啊?”   拓跋毅正要说话,只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桃,你请他进来吧。”   小桃只能推开房门,然后请拓跋毅走了进去。   此时韶子潇刚刚从床上起身,连外衣都还没有穿好。   不过拓跋毅一点都不避嫌,而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韶子潇看。   小桃轻微地摇头以示意拓跋毅不要这么冒昧,但此刻,拓跋毅的眼中只有韶子潇,他根本看不到小桃,更不要说是她的摇头了。   倒是韶子潇发现了小桃的摇头,并且直接寻了个理由把她支走了。   小桃走后,拓跋毅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韶子潇温柔地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们以前认识吗?”   拓跋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   韶子潇见此,笑道:   “你既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呀?”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融化了。   他激动到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我、我们昨天见过一面,但还不算认识……”   韶子潇闻言,笑容凝固在脸上。   拓跋毅见此,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局促不安地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嘟了嘟嘴,不满地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您是主子,我只是个小厮,我怎么配认识您呢?”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对不起,你特别像我的一个故人,所以我刚刚才那样问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道:   “那位故人是谁?”   “是……我的一位挚友。”   拓跋毅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眼睛里面也有液体试图涌出。   但他强迫自己收敛住了这悲伤的情绪,因此,在韶子潇看来,他的表面,波澜不惊。   实际上,他的心中,波涛汹涌。   他原本以为,韶子潇对他如此不同寻常,是因为认出他来了。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韶子潇只不过是把他认成了别人!   而韶子潇见拓跋毅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失落无比。   他原本以为,他的夫君终于来找他了。   因此,他才拿刚刚的话来激他。拓跋毅这个醋王呐,听到他心中牵挂的是别人,肯定醋性大发,然后就能显露真实面目了。   原来,真的是他认错了。   这时,一阵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沉默。   拓跋毅这才发现,床上还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韶子潇听到儿子哭了,急忙回到床边,把他抱在怀中,轻轻地安抚。   拓跋毅第一次看到儿子,内心激动地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   这回他装不了了!   他直接走到床边,盯着韶子潇怀中的孩子看。   而拓跋宸感受到他的父皇在身边后,不仅不哭了,而是还将小手小脚伸向了拓跋毅。   韶子潇见此,道:   “我的儿子好像很喜欢你,你抱抱他吧。”   拓跋毅伸出手后,突然想到,他这身上脏得要命,而他的宝贝儿子身上这么干净,他现在,不配抱。   于是拓跋毅急忙把手伸了回去,道:   “不不不,我只是个奴才,怎么可以抱主子的孩子呢?”   韶子潇见此,直接把拓跋宸往他怀里一塞。   拓跋毅害怕儿子掉地上,于是紧紧地接住了他。   然后他局促不安地看着韶子潇,道:   “公子,我身上那么脏,而且都是汗臭味,小公子受不了了的,您快把他抱走吧!”   韶子潇却道:   “可他真的很喜欢你,你看,他一点都不嫌弃你身上脏。”   拓跋毅低头一看,发现他的儿子正朝着他笑。   拓跋毅看到这一幕,真的很想亲他儿子一口。   但他硬是忍住了。   韶子潇见儿子这反应,再加上这个小厮看他儿子的眼神,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于是他灵机一动,道:   “宸儿的身子都被你给弄脏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帮他洗干净?”   “宸儿?!”   听到这个名字,拓跋毅忍不住惊呼出声。   难怪上次韶子暮非要让他给孩子赐名,原来,是因为韶子潇想要他给孩子取名字!   看到拓跋毅的反应,韶子潇更加能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于是拽着拓跋毅走向了隔壁的浴房。   拓跋毅手中抱着他的宝贝,根本不敢发力,只能由着韶子潇拽着他走。   走到浴房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子,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都到浴房了,当然是洗个鸳鸯浴啊。” 第二十八章 脱衣验身,夫妻相认   看到拓跋毅紧张的神情,韶子潇笑道:   “我刚刚开玩笑的,不过你把我儿子的身上弄脏了,是不是该帮他洗一洗呀?”   拓跋毅舒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是无比的失落。   其实……他是想跟子潇鸳鸯浴的呀!   韶子潇见他失神,便问道: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拓跋毅急忙回过神来,道:   “没什么!只是公子啊,奴才这手上脏得很,恐怕不能给小公子洗身子。所以还是您来吧!”   韶子潇笑道:   “你大概是唯一一个敢让我自己动手干活的小厮!”   “这怎么能算是干活呢?公子您这么疼爱小公子,应当是乐在其中才对。”   “可我还在坐月子,大夫嘱咐过,我现在可不能劳累。”   听到这话,拓跋毅脱口就说道:   “那你为何还守了孩子一夜?!”   韶子潇笑道:   “正如你所说的,我心疼他啊。他已经没了父亲,如果我这个做爹爹的都不疼他,那他岂不是很可怜吗?”   拓跋毅闻言,心如刀割。   他真的好想告诉韶子潇,才不是那回事!   宸儿的父亲没有不要他,相反,还特别想把他放在心尖宠着。   此时,小桃在外面敲了敲门,道:   “公子,烫水来了。”   韶子潇忙道:   “好,你让他们进来吧。”   于是拓跋毅看着一群小厮拎着几个大桶走了进来,并且把烫水和冷水一同倒入浴池中。   如昨天一样,小桃先伸手摸了摸水温,然后道:   “公子,水温刚刚好。”   韶子潇微微颔首,道:   “你先带着他们出去吧。”   拓跋毅见众人都走了,也急忙说道:   “既然公子要沐浴,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韶子潇伸手拦住了他,道:   “你昨天不是该看的都看到了吗?这会儿又怕什么呀?”   “公子,奴才可以解释的,奴才昨天那是因为……”   拓跋毅突然发现,他好像确实解释不清楚!   韶子潇见他解释到一半又解释不下去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我不逗你了。这水很快就会凉的,你赶紧脱衣服呀!”   拓跋毅闻言,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   “脱、脱衣服?!”   “是啊。怎么了?难道只许你看光我,我就不能看看你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韶子潇突然捂住腹部,露出非常难受的神情。   拓跋毅见此,完全忘记了他现在什么身份,直接关切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拓跋毅的称谓,韶子潇一下子就愣住了。   虽然声音不同,可这语气是如此地熟悉……他分明就是拓跋毅嘛!   拓跋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他又说了一遍: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说道:   哼,拓跋毅,你居然还在装,那我就亲自戳穿你!   于是韶子潇一脸痛苦地说道:   “我肚子有些疼。”   “怎么会这样?”   “生了宸儿之后,我就一直这样。大夫只说要多休息,可昨晚宸儿突然发烧,还吐奶了,我心中牵挂他,根本就没办法好好休息,所以就挣扎地爬起来照顾他。”   拓跋毅闻言,心疼万分。   韶子潇又道:   “所以今日,我不能帮宸儿洗身子了。而且,是你把宸儿的身上给弄脏了的,你说,是不是该你来洗?”   韶子潇略带撒娇的语气让拓跋毅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是是是,该我来洗。公子您快回去休息吧,小公子交给我就好。”   “不行,我要亲眼看着你把宸儿洗得干干净净的。”   “好,我马上给小公子洗身子。”   “不行——”   听到这话,拓跋毅忍不住微愠着说道:   “公子,您到底想让奴才怎么做呀!”   “我就是想说,你身上那么脏,就算你给宸儿洗干净了,再被你一抱,岂不是又脏了……”   “好!我懂了!”   说着,拓跋毅就把拓跋宸放在一旁,然后把他自己脱了给精光。   正当他打算去浴池洗一洗身子的时候,韶子潇突然就不腹痛了,并且直接走到了他的身前。   拓跋毅无奈地问道: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韶子潇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给了拓跋毅一个巴掌。   虽然这巴掌力道不大,但着实把拓跋毅给打懵了。   “公子,奴才做错了什么?”   韶子潇闻言,含着泪说道:   “拓跋毅,你到底还要再演到什么时候?!”   拓跋毅愣住了。   韶子潇指着他的后背说道:   “你后背上的这颗痣,忘记掩饰了吧?”   拓跋毅这才醒悟过来!   难怪韶子潇使劲浑身解数,一定要他脱衣服。   原来是为了脱衣验身啊!   诶!都怪那颗痣是长在他后背上的,他平时也看不到,自然没想到要掩饰一下那里!   韶子潇见拓跋毅不承认也不否认,闭上了眼睛,失望地说道:   “拓跋毅,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你难道还要再装下去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马回过神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   “子潇……”   “你别叫我的名字!”   “子潇,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娶长平公主,那是因为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我相信你。”   “真的吗?!”   “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所以,请陛下您也相信我好不好?我假死,也是有我迫不得已的苦衷。”   拓跋毅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韶子潇见此,继续道:   “陛下,咱们既然都有苦衷,就该互相体谅。日后呢,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至于宸儿,他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子潇,你在想什么呢?我这么可能会跟你抢宸儿?!”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请陛下放开我,然后离开这里!”   “不!子潇,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这种话已经说了许多遍。可惜,没有一次能践行。” 第二十九章 拓跋毅!你居然敢嫌弃儿子?!【一更】   尽管感受到了韶子潇的挣扎,但拓跋毅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身子不肯撒手。   “子潇,你可知道,当我得知你离世的消息时,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你那时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去皇宫了。”   “好,那咱们不去了!”   “你……你说什么?”   “子潇,现在开始,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如果你想一直待在这漓梦山庄,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韶子潇有些生气地说道:   “拓跋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你作为一个皇帝,怎么能够如此地任性妄为呢?!”   “子潇,若是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甚至都不想活着了!既如此,那我还当这皇帝干嘛啊?谁爱当谁当!”   拓跋毅原本以为,他说这话能让韶子潇稍稍感动一下,不料韶子潇却一点点都没有动容,反而是不屑地说道:   “拓跋毅,你别的没什么长进,说甜言蜜语的功夫倒是愈发地厉害了!”   “子潇,这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这是我的真情流露啊!”   韶子潇冷笑一声,道: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之前我待在皇宫的时候,你冷落了我整整三个月!我为你怀着孩子,而你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如今,却又说没了我就活不下去了。你让我该如今再相信你?!”   “子潇,你听我说,那是因为长平她用你的性命来胁迫我,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吧?!”   韶子潇闻言,一脸茫然:   “什么叫她拿我的性命胁迫你?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三个月前,她给你下了毒。”   “什么?这怎么可能?!”   “子潇,我现在已经把长平公主的皇后之外给废了,你难道还不能相信我对你的颗心吗?”   “你说什么?你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何止啊!我其实是想直接杀了她。只不过算她命大,暂且活下来了,不过子潇你放心,我早晚杀了她!”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拓跋毅,你真是太可怕了。”   “子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韶子潇含着眼泪道:   “你腻了长平公主,就直接杀了她?可你早晚也会腻了我的,到时候我——唔!”   韶子潇还没说完,拓跋毅就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韶子潇想挣脱这个吻,但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拓跋毅,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被他吻得更深罢了。   拓跋毅吻得过瘾之后,轻轻地松开了韶子潇。   韶子潇缓了一下,然后委屈地哭了出来。   拓跋毅心疼地帮他擦干眼泪。   韶子潇却嫌弃地避开了他的手,道:   “你手上那么脏,别碰我……”   拓跋毅笑道:   “子潇,我们刚刚那样亲密,你身上早就脏啦!”   韶子潇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瞪了拓跋毅一眼,道:   “你还敢说?!”   “没事啊,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很快就能变得干干净净!”   说罢,拓跋毅就帮韶子潇脱了衣服,然后把他抱入了浴池。   两人在浴池洗了一会儿,拓跋毅见韶子潇这会儿心情还不错,于是大着胆子问道:   “子潇,咱们是不是已经和好如初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马就变了脸色。   “和好如初?!拓跋毅,你想得太多了吧?!”   “我……”   “让我想想,我们刚刚吵到哪里了?你不要以为用一个吻就能解决这件事!”   听到这话,拓跋毅不要脸地说道:   “一个吻不行的话,那两个吻一定能解决了!”   说罢,他就又凑到韶子潇的嘴边,温柔且绵长地亲吻着他。   韶子潇这边是热烈的亲吻,而韶子暮这边也挺热烈的,不过,他这边是热烈的讨论。   沉寂听到韶子暮滔滔不绝地跟他将新来的那个小厮的事情之后,忍不住笑道:   “我的傻夫君,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韶子暮顿时目瞪口呆。   “寂儿,此话怎讲啊?!”   “你应该知道子潇对拓跋毅深情。当初我们把他带到家里来,最担心的就是他因为思念拓跋毅而整日闷闷不乐!现在好了,子潇的桃花运旺盛啊!才短短几天,就又有了新欢,你不该替他感到高兴吗?”   “我——”   韶子暮还没来得及说话,沉寂就继续道:   “子潇的眼光怎么变化得这么快呀?原本他喜欢的可是皇帝,这一下子突然喜欢一个小厮,我都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的,反正咱们漓梦山庄有的是钱,只要子潇喜欢,我们都给他‘娶’进来!”   韶子暮苦笑一声,道:   “如果这个小厮就是拓跋毅本人呢?”   听到这话,沉寂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拓跋毅他可是皇帝啊,怎么会屈尊降贵来我们漓梦山庄做小厮?!”   “我也不不能确定,长得不像,声音也不像,但那股王者之气,不是一身粗布衣裳能掩盖得住的。”   听到这话,沉寂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于是他拿起一件披风,然后打算走出去。   韶子暮急忙拦住了他,道:   “寂儿,你这是干嘛去?”   “当然是去看好戏啊!”   ————   韶子潇跟拓跋毅一直在浴池中待到水凉了,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来。   等人他们两个位彼此擦干身子后,韶子潇才想起来,他的宝贝儿子还没有洗身子呢!   于是韶子潇一把推开了拓跋毅,然后走到拓跋宸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   拓跋毅见此,急忙道:   “子潇,你别抱他呀。”   韶子潇气愤地说道:   “拓跋毅你什么意思?他可是我儿子!”   “不不不,子潇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宸儿身上很脏,你这一抱,刚刚的澡又白洗了。”   韶子潇闻言,更加生气了。   “刚刚宸儿都没有嫌弃你脏,还挥着小手让你抱抱他。而你现在嫌弃他脏?!”   “不是的!子潇,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别说了,你以后不许抱宸儿!” 第三十章 沉寂一顿操作猛如虎+孩子姓氏大乱战【二更】   因为想着有好戏看,沉寂太过激动,以至于都忘了敲门。   而他进入房间之际,拓跋毅正在帮韶子潇脱衣服。   两人看到沉寂突然闯了进来,都愣愣地看着他。   沉寂急忙捂住眼睛,道: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看到沉寂这样的反应,韶子潇知道他跟拓跋毅的动作使得沉寂以为他们两个现在要行房事。   诶,这怎么可能嘛!且不说他现在还在坐月子,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呀!(咳咳,子潇自动忽略了以前是怎么跟阿毅白日宣淫的。)   于是韶子潇一把推开拓跋毅的身子,然后对着沉寂笑道:   “嫂子,你怎么来啦?”   沉寂却还是捂着眼睛,道:   “我现在不好打扰你们呀!子潇,我过会儿——不对,过会儿你肯定也没力气跟我讲话,我还是过几日再来找你吧!”   韶子潇无奈地说道:   “嫂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把外衣脱了然后上床睡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沉寂这才惊觉他好像是想污了。不过为了面子,他又马上说道:   “对啊,我的意思就是,我不能打扰你睡觉!”   韶子潇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在得知韶子潇不是打算行房事后,沉寂放心地走到了床边。   韶子潇听到他这话,笑道:   “当然不是。只是我知道嫂子你一直都很忙,今日突然来找我,应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忙?这个词用来形容你的兄长还差不多。他才是个大忙人,我呢,整日游手好闲。”   “嫂子,你是不是和我兄长吵架了?”   “当然不是,再说了,他也吵不过我呀!”   “也是哦。”   “好啦,不说他了。子潇,我们来说说你吧。”   “嫂子,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实在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嗯……听说你这里新来了一个小厮?”   韶子潇看了一眼拓跋毅,然后笑道:   “没错,就是他。”   沉寂也把目光投向拓跋毅,然后他发现,这个人何止是跟拓跋毅长得不像,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嘛!   哎,韶子暮那是什么眼神呀?他就说嘛,拓跋毅不可能屈尊降贵来当小厮。   在确定此人不是拓跋毅后,沉寂无所顾忌地对韶子潇说道:   “子潇,他长得有点丑啊,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韶子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谁说我看上他了?”   “可……你刚刚都已经让他帮你脱衣服了呀!”   韶子潇面色一红,道:   “这不是一个奴才该做的事情吗?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沉寂见韶子潇害羞了,也就不再逗他了: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刚刚那是胡说八道。其实啊,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来看看我的宝贝外甥!听说宸儿昨晚上发烧了,我都快心疼死了!你快让我抱抱他!”   韶子潇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拓跋宸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沉寂的怀中。   沉寂抱着拓跋哄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道:   “子潇,我还不知道我的宝贝外甥他姓什么?”   韶子潇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   “拓跋。”   “子潇,其实吧,沈这个姓氏你也是可以提前考虑一下的。”   韶子潇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什、什么?!”‘嫂子他难道疯了?!’   沉寂却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子潇你想啊,宸儿和我的旭儿只相差一岁,以前他们两个就能一起从小玩到大,那岂不是青梅竹马?所以旭儿是肯定会娶宸儿的!旭儿姓‘沈’,干脆就一劳永逸,让宸儿也一并姓‘沈’呗!”   听到这话,韶子潇和拓跋毅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拓跋毅是因为特别不服气,凭什么他的儿子会是下面那个?他不许!他儿子可是天生王者,必须是上面那个!且必须姓拓跋!   而韶子潇则是万分佩服沉寂的想象力,他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呢,沉寂居然能想得这么长远?!   他悄咪咪地看了看拓跋毅的脸色,发现他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防止沉寂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韶子潇借口身体疲乏,把沉寂给“赶”走了。   沉寂走后,拓跋毅立马就不生气了。   他搂住了韶子潇的身子,道:   “宸儿姓‘沈’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我倒是希望宸儿姓‘韶’。”   韶子潇惊诧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啊?”   “因为姓‘韶’好听啊。”   韶子潇被拓跋毅的这个理由给逗得哭笑不得:   “按照你这么个说法,那拓跋宸比韶宸好听,岂不是更应该姓‘拓跋’了?”   拓跋毅笑着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脸颊,然后突然严肃地说道:   “子潇,我想让宸儿姓‘韶’,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是决心放下皇位,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   听到这话,韶子潇感觉一阵心悸。   拓跋毅为了他,愿意放弃整个江山。韶子潇总感觉,自己也应该付出些什么吧。   可他现在一想起那个皇宫,眼前浮现的都是他作为一个“深宫怨夫”的记忆。那段记忆太苦了,他不想再尝一遍。   因此,尽管韶子潇特别想执起拓跋毅的手,告诉他:   阿毅,我愿意跟你一起回皇宫。   可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之前在皇宫里面的日子,他实在忍无可忍。   看着韶子潇变来变去的表情,拓跋毅心中慌张地要命。   他不知道他自己又是哪一句话说错,惹得这位祖宗不高兴了。   仔细地在头脑中回想了一下,拓跋毅可以确信,他刚刚讲的就是很深情的话啊!   正当拓跋毅不知所措的时候,韶子潇突然握住他的手,道:   “我还是希望宸儿姓‘拓跋’。”   韶子潇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谄媚”地附和道:   “当然好!子潇,我都听你的!”   “那就麻烦你先把我的话听完。”   拓跋毅立刻闭紧了嘴巴。 第三十一章 小情敌+变故   韶子潇继续道:   “宸儿是姓‘拓跋’,不过,我和宸儿要不要再回你们拓跋家,我还得考虑一段时间。”   “子潇,这压根就不用考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愿意陪你们一直待在漓梦山庄。”   “一直待在这里吃白饭吗?”   “呃……反正沉寂不是特别富有吗?”   “你好意思一直住在这里白吃白喝吗?反正我是不好意思的。”   “没事的子潇,说实话,你夫君我其实比他还有钱!”   韶子潇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可你不是说,你为了我愿意放弃皇帝之位吗?你都不是皇帝了,那国库里的银子就不是你的了呀!”   拓跋毅闻言,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那我可以出去赚钱养家呀!子潇你就放心吧,养你和宸儿,我还是养得起的。”   韶子潇苦笑道:   “你除了做皇帝之外,还会干什么别的事情吗?”   “啊这……”   “你不会是想出去给别人当小厮吧?”   “当然不是!我……”   拓跋毅突然发现,他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做皇帝之外,好像还真干不了什么别的事情……   韶子潇见他瞠目结舌的模样,直接说道:   “所以,陛下你还是好好地当你的皇帝,再别说这样的话了。”   “我就算是当皇帝,也想当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那种皇帝。”   “这话我信。只是,你口中的美人,应当是长平公主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已经接受过那么多遍了,怎么子潇还是认为他的真爱是长平公主呀!   正当拓跋毅打算继续苦口婆心地解释之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哥哥——”   拓跋毅乍然应听到这声音,心中疑惑不已。于是他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于是他又看向了韶子潇,然后他发现,韶子潇已经蹲下了身子,并且伸出了双手。   拓跋毅将目光移向地下,然后发现一个奶娃娃正跌跌撞撞地走向韶子潇。   韶子潇一把将这个奶娃娃抱入怀中,宠溺地说道:   “旭儿,你怎么来啦?”   “我想哥哥了呀!”   由于这个孩子的出现打搅了拓跋毅和韶子潇的二人世界,因此拓跋毅对这个孩子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子潇,这是哪里的野孩子啊?!”   “什么野孩子?人家才是这里的主人。”   “哦?他难道是沉寂和韶子暮的儿子?”   韶子潇点了点头。   拓跋毅更加糊涂了。   “那他为什么要叫你哥哥啊?”   韶子潇还没来得及解释,沈旭就嘟囔着嘴说道:   “哥哥,这个叔叔真让人讨厌!你让他走开好不好?”   拓跋毅立刻瞪大了眼睛,心道:   我就这么显老吗?!   他伸出手拍了拍沈旭的小脑袋,微愠着说道:   “你这个小孩子是什么眼神啊?我和你哥哥是夫妻,你既然叫他哥哥,那也应该叫我哥哥才对啊!”   听到这话,沈旭立刻变了脸色:   “你这个坏叔叔!”   “你你你说什么?!”   “哼!哥哥是我的,我以后长大了还要娶哥哥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再也忍不住了!   他往上拉了拉袖子,然后一把将沈旭拎了起来,准备打他的屁股。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拓跋毅你干什么?!他可是我的亲侄子!”   拓跋毅又委屈又生气:   “子潇,哪有他这样觊觎亲叔叔的侄子啊?!”   “那也轮不到你来打他啊!你给我放开他!”   拓跋毅只好把沈旭放了下来,沈旭怕得急忙躲到了韶子潇的身后。   韶子潇把沈旭搂在怀里,安抚道:   “旭儿不怕,叔叔他刚刚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沈旭委屈巴巴地说道:   “他就是故意的。哥哥,你能不能把他赶出去!”   韶子潇无奈地说道:   “好吧,那你先去看看你的弟弟,我试着把他赶出去。”   “好啊!我喜欢弟弟!”   说着,小家伙就兴高采烈地走到了床边。   拓跋毅听到他们的对话,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夫君,你要去哪里?”   “哼,你们不是都盼着我走吗?那我就遂了你们的愿!”   韶子潇急忙拉住了他的手,道:   “旭儿还是个小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啊?”   “他那么小就惦记着你了,那长大了还了得啊!”   看着拓跋毅吃醋的样子,韶子潇笑道:   “你也知道嫂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教给孩子,所以旭儿就懂得多了一点点。”   “哼!”   “好了好了,我的好夫君,你就别生旭儿的气了。”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和那个小屁孩一般见识!”   韶子潇灿烂一笑,然后亲吻了拓跋毅一下,道:   “我就知道夫君你最好了!”   被美人这样一吻,拓跋毅开心地笑了,然后他指着自己的另外半边脸,道:   “这里也要!”   韶子潇正要亲上去,耳边突然传来了沈旭慌张的声音:   “弟弟你到底怎么了?!”   韶子潇急忙走到床边,然后发现他的儿子面色灰白,一点都不似以前的红润。   韶子潇心头一沉。   这时,拓跋毅也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孩子,然后急忙把韶子潇揽在怀里,道:   “子潇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去找大夫!”   听到这话,韶子潇才略微缓过神来。   他一把将拓跋毅推开了,并且红着眼睛,焦急地说道:   “那你快去啊!”   拓跋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子潇你别担心,我们的宸儿不会有事的!”   漓梦山庄的大夫很快就赶来了。   他给拓跋宸诊脉后,摇了摇头道:   “公子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韶子潇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不可能!大夫,昨晚上宸儿发烧,您亲口跟我说,只要烧退了就没事!”   “老朽昨晚为小公子把脉的时候,他的脉象很还健壮。可今日却发现,小公子已经中毒,而且此毒很难解。是老朽医术不精,对不起公子您!” 第三十二章 可疑的人,只有你一个   听到大夫这话,韶子潇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嘴里喃喃地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宸儿不会有事的……”   拓跋毅握紧了韶子潇的手,然后蹙着眉头问那个大夫道: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若是能尽快服下此毒的解药,那应该还有救。可是,老朽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这种毒,所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配制解药。”   听到大夫这话,在一旁服侍的小桃突然向韶子潇跪了下来,然后带着哭腔道:   “公子,小公子的吃穿都是经过奴婢层层把关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公子会中毒……”   韶子潇看都不看小桃一眼,他甚至还挣开了拓跋毅握着他的手。   他的眼中只有他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   韶子潇扑到床头,轻轻地搂住还在襁褓中的儿子,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   如此惨状,连跟看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大夫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拓跋毅强忍着别过眼睛,然后他看到了跪在地上抽泣的小桃。   于是他走到小桃身边,问道:   “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里?!”   小桃迷茫地抬起头,道:   “可疑的人,只有你一个。”   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拓跋毅道:   “公子,一定是他给小公子下毒的!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可他才来了一天,小公子就中毒了!”   拓跋毅急忙把她拉到一边,愤怒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吵吵!你没看到你的主子他已经很伤心了吗?!”   “哼!你就是下毒的人!你还不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我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而且他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孩子,你说我为什么要下毒?!”   小桃闻言,更加气愤地说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抛妻弃子的人!我看我家公子以前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你!”   拓跋现在已经顾不上跟她争吵这些了,他强迫自己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小桃,我现在要去找一个大夫过来。所以,请你替我照顾好你家公子,千万不要让他干傻事!”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照顾好公子的!只是,陆大夫已经算是医术非常了得的医者,所以我们主人才花重金请他住在漓梦山庄,你一个小厮,你上哪里的去找比他陆大夫更好的大夫?”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只需要替我照顾好子潇!”   说罢,拓跋毅就一阵烟似的跑到了漓梦山庄的马厩。   他“盗”了一匹马,然后直奔钱檬初的府邸。   进入钱府后,他不由分说,直接拽着钱檬初往外走。   钱檬初看到一个陌生人闯入他家中,吓得脸色大变。   他急忙求饶道:   “爷啊,小的好像没有惹过您吧?您要多少钱尽管拿,求您放过小的一条狗命吧!”   拓跋毅实在想不到,连皇帝都赶顶撞的钱檬初在“强盗”面前竟然这样装孙子。   若是放在平时,拓跋毅准能被钱檬初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给逗得哈哈大笑。   可现在,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   于是他沉着脸说道:   “是朕,拓跋毅!”   钱檬初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是陛下?”   “没错。”   “才几日不见,陛下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而且声音也变难听了!”‘难道是因为思妻成疾了?’   “先不要管这些,你现在马上跟朕去漓梦山庄!”   听到漓梦山庄,钱檬初急忙拒绝道:   “什么?我不去我不去!”‘去漓梦山庄肯定没有好事!’   “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拓跋毅就将钱檬初拽上了马上,然后带着他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漓梦山庄。   当拓跋毅闯入房间时,他看到韶子暮将韶子潇抱在怀中。   看到这一幕,拓跋毅没了以往的嫉妒与吃醋,反而,他很感激韶子暮,感激他能够在自己不在之时陪伴着韶子潇度过这样艰难的时期。   而当韶子暮看到拓跋毅走进来后,他轻轻放开了韶子潇的身子,然后走到拓跋毅的跟前,直接给了他一拳。   一旁钱檬初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敢打皇帝的男人啊!我佩服呐!   韶子暮觉得一拳还不够,又攥住拓跋毅胸前的衣裳,然后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拓跋毅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甚至连嘴角的鲜血都来不及擦,而是急切地说道:   “兄长,等宸儿的毒解了之后,你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   韶子暮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愤怒:   “你还敢说!我真是想把你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黑的!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下的了手?!你自己看看,现在子潇这副模样,我估摸着只要宸儿一咽气,他也会跟着宸儿一起离开人世!”   “宸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是不可能给他下毒的!”   “呵,这几日跟宸儿接触过的人寥寥无几,你难道怀疑是我这漓梦山庄会有人给宸儿下毒?!”   听到这里,钱檬初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拓跋毅那尊贵的儿子中毒了呀!   于是他苦着脸对拓跋毅道:   “陛下,臣擅长的是孕产科,对于解毒一事,真的是一点点都不擅长啊!”‘若是我能解那种奇奇怪怪的毒,也就不会使得你受到那个长平公主长达三个月的钳制了……’   “朕知道。但是整个太医院,朕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厉害的人了。所以钱太医,我请你能试一试!”   听到拓跋毅平生第一次用这样尊重的口吻说话,钱檬初也不好意思拒绝。   于是他疾步走到床边,仔细地给拓跋宸诊脉。   韶子暮为了不打扰太医诊脉,只能暂时放过了拓跋毅。   不过他抢先一步走到韶子潇的身后抱住了他。   韶子潇对于刚刚的一切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他那可怜的孩子。   不过,当感受到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时,他下意识地叫道:   “夫君?”   韶子暮愣了一下,然后松开了韶子潇的身子。   他懂了,现在韶子潇最需要的,还是拓跋毅!‘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啊!’   于是他狠厉地给拓跋毅使了个眼神。   拓跋毅急忙走到韶子潇的身边,温柔地抱住了他。 第三十三章 柳暗花明   被拓跋毅抱住后,韶子潇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于是他转过身子,然后发现拓跋毅的嘴角居然有血迹。   他心疼地将手抚上拓跋毅的嘴角,皱着眉头说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   拓跋毅当然不能说,这是因为你的好兄长亲手打了我呀!他只能笑道:   “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着拓跋毅勉强的笑,韶子潇扑到了他的怀里。   “夫君,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要有事……”   拓跋毅见韶子潇这种情况下还心系他,感动地一塌糊涂。   他抱紧了韶子潇,不断安抚道:   “子潇你别担心,我怎么会有事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在一旁的钱檬初虽然很不忍心打扰他们小夫妻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但毕竟小殿下的事情关系重大,他也只好大声说道:   “陛下,殿下,臣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   拓跋毅急忙道:   “你快说!”   “小殿下体内的毒素,不是因为有人下毒,而是从孕育他的父体中转移过去的。”   韶子潇抬起眼眸,有些不能接受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都是因为我,我的孩子才会这样?其实,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千万别这样想!”   然后他又问钱檬初道:   “你可有办法解毒?”   钱檬初摇了摇头。   韶子潇更加崩溃了。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坚定地说道:   “子潇,你别哭啊,我有办法解这个毒。”   韶子潇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毅,哽咽着说道:   “连钱太医都没有办法,你怎么可能会解毒呢?夫君,你就别再宽慰我了。”   “我没有宽慰你。子潇,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长平公主她确实有给你下毒,你当时不肯相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韶子潇沉思了一下,然后道:   “既然长平公主她还活着,那就应该还有解药。夫君,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要去向她求解药!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宸儿!”   “子潇,宸儿他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夭折的。所以请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拿把解药拿回来的。”   韶子潇却拽着拓跋毅的手臂道:   “不行!夫君,求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子潇……”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有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拓跋毅急忙把韶子潇护在身后。   等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皱着眉头问道:   “暗七?你怎么来这里了?”   “陛下,臣拿到解药了!”   “什么解药?”   暗七低下了头,道:   “自从陛下化装成小厮来到漓梦山庄后,臣就一直在暗中保护陛下。当得知小殿下中毒后,臣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但臣猜测一定跟长平公主脱不了干系。所以臣就急忙去找到她,并且骗取了解药。”   拓跋毅闻言,高兴地笑了出来。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把解药给朕!”   暗七摸索着找到了解药,并且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急忙把解药接过来,然后打算亲自喂拓跋宸吃下去。   钱檬初急忙道:   “陛下,让臣来吧,臣知道该如何让婴儿快速吞咽。”   “好,那就拜托你了!”   于是拓跋毅将解药给了钱檬初,然后他急忙转过身子,叫住了想要独自离去的暗七。   “暗七,朕刚刚看到你手臂上有伤口,要不要紧?”   暗七慌慌张张地捂住了手臂,然后勉强笑道:   “没事,小伤罢了,多谢陛下关心。”   “真的只是小伤吗?”   “当然。臣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暗七就跟“逃跑”似地离开了。   走出房间后,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心道:   没想到这毒直接浸入血液比口服还要厉害,我竟然就已经开始吐血了……   暗七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并且拿出一个药丸吃了下去,心中却不免有些哀戚。   把药丸吃下去后,他感觉身体不再难受。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他抬头看着这明媚的天空,耳畔回响着的,却是长平公主的那些恶毒的话语:   “暗七,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拓跋毅!”   “暗七,你和韶子潇不是情敌吗?你怎么还不杀了他?!”   “暗七,咱们两个应该要联合起来弄死韶子潇啊!”   暗七闭上眼睛,拼命强迫自己不再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他脑中的记忆却愈发清晰了。   他手中拿着匕首,威胁着说道:   “你这个死女人别想怂恿我跟陛下作对。我警告你,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说着,暗七就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利刃。   长平公主大笑道:   “你杀了我的话,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解药了!”   “这样吧,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我马上就放你走!”   “哈哈哈哈哈!暗七!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次被你骗去拓跋毅的解药算我大意!但这次,我不可能再上你的当了!”   暗七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放心,这次是真的,我一定会放了你的!我发誓!”   长平公主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他。   暗七无奈之下,只能问道: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解药给我。”   “你先给我松绑!”   暗七照做了。   长平公主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从她自己的身上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   暗七见此,失笑道:   “你这是干嘛?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我当然不想跟你打架。只是,你绑架了我这么久,如果不惩罚惩罚你,我心里难受。”   “那你想要怎么惩罚我?”   “你凑过来,让我砍一刀。”   “你砍完之后,能把解药给我?”   “嗯。”   “行吧,随便砍!”   长平公主狠狠地在他手上砍了一刀,然后丢给了他一颗药丸,阴森地笑道:   “这是最后一颗解药,收好了,哈哈哈哈!”   说罢,长平公主就赶紧逃命去了。 第三十四章 最艰难的抉择【晚上还有更新】   待到长平公主离开后,暗七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他能清晰得感受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不似以往受伤时的那般疼痛,而是一种钻心的疼,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咬骨髓。   暗七心中感到疑惑:难道是因为长平公主的那把小匕首比其他利刃还要锋利些?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他可是拓跋毅身边的暗卫,想要刺杀皇帝的人,哪个不是用最锋利的武器来的?   可以前受伤时,并没有这么个疼法啊!   突然,暗七的脑中闪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长平公主擅长使毒,这个小匕首,多半就是浸了毒的!   暗七急忙抬起手臂仔细检查伤口,发现他的伤口处流下的血确实透着些紫色,只是在黑衣的掩盖下不是那么明显。   该死!   暗七忍不住骂了一句。   长平公主只给了他一颗解药,如今小殿下危在旦夕,而他又中了毒……   呵,难怪刚刚那个女人离开的时候笑得那么肆意,原来是设了个陷阱等着他!   长平公主知道他观察细致,一定很快就能发现自己中了毒。   而此时,在他手中只有一颗解药,一颗连拓跋毅都不知道存在着的解药。   救自己还是救小殿下,这实在是太难选择了。   毕竟,小殿下是他的情敌韶子潇的儿子,又不是他的亲骨肉,他凭什么舍命相救!   而且说不定那个孩子死了之后,韶子潇和拓跋毅的感情会出现问题,到时候他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想到这里,暗七不得不佩服长平公主的心机。   不过,他才不会这么白痴地让自己陷入这么两难的境地!   于是,暗七急忙运着轻功,去追长平公主。   好在长平公主乃一届女流,且多日未曾吃饱,就算是逃命也跑得极慢,因此暗七很快就找到了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看到暗七拦住了她的去路,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你要干嘛?你不是说,只要我把解药交给你,你就能放过我吗?”   “呵,你自己还干了什么,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吧?”   “我、我听不懂你的说什么。不过,你们梁国人不能这么过分,总之这样是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的人是你!”   “我没有……”   暗七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道:   “你刚刚砍伤我的手臂,导致我也中毒了。这事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那又如何?我不是已经把解药给你了吗?”   暗七白了她一眼,道:   “再给我一颗,我饶你不死!”   长平公主突然哈哈大笑。   暗七用手捏住她的两颊,不让她继续笑,并且凶狠地道:   “谁允许你笑的?!快把解药交出来!”   长平公主感受着疼痛的两颊,扭着头想要挣脱。   暗七松开了手,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快把解药拿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你刚刚难道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给你的那颗解药,是这世上的最后一颗了。你现在就算是对我搜身,也找不到另外一颗解药了!”   听到这话,暗七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然后道:   “你提醒我了!我可以搜身啊!”   说着,暗七就开始摸索长平公主的身子。   长平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唯我独尊,哪里受到过这种屈辱,于是她喊道:   “来人呐!救命啊!有人要强(民主)奸我啊!”   暗七实在受不了长平公主像是真的有人强(文明)奸她般的呼救声,于是他手起刀落,很快,长平公主就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对于这么恶毒的女人,暗七杀了她,内心一点点愧疚都没有,而是仔细地在她身上寻找着解药。   他找遍了长平公主的全身,只找到一个小盒子。   可惜的是,里面虽然有一些药丸,却和刚刚那个解药长得不太一样。   暗七猜测,刚刚那颗才是真正的解药,而现在他找到的这盒,应当能暂时抑制毒素,却不能解毒。   这下,暗七是真的陷入了最艰难的抉择。   不过,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带上解药来到了漓梦山庄。   将解药给拓跋毅后,暗七很快丨感觉自己的身子非常不舒服。   于是他强忍着不适,疾步走出房间,然后才吐血。   好在他还有抑制毒素的药丸,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服下那药丸后,暗七就离开了漓梦山庄。   走在喧闹的集市上,暗七却是浑浑噩噩。   他最多只能再活几天了吧?可他一点都不知道,这最后几天该干什么。   他的家人和亲戚早在十几年前就因为谋逆罪处斩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牵挂的人,就是拓跋毅。   他多么希望拓跋毅能陪陪他。   可是,拓跋毅现在还在跟韶子潇还有他们的儿子阖家团圆呢,他怎么能去打扰他们呢?   正当他不知道该去何处的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公子,我家主人邀您在前面的茶楼一叙。”   暗七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了呢?您难道不是蔺子文,蔺公子吗?”   时隔十多年,再次听到自己的本名。   暗七本来呆滞的眼神立刻集中到这个小厮身上,他皱着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哦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想知道的话,好请公子跟随奴才过来。”   于是暗七跟着这个小厮来到了一所茶楼,并且走入了一个雅间。   暗七刚刚走入房门,就听到里面坐着的人笑着说道:   “蔺贤侄别来无恙啊!”   暗七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笑道:   “贤侄以前可是叫我叔叔的,而且,咱们两家还订了婚约,你原本可是要娶我的小女儿的!”   暗七急忙道:   “镇国大将军,您认错人了。我是陛下身边的暗卫,并不是你的贤侄,更不会有什么婚约!”   “没事,我的小女儿如今已经许配给新科状元了,你不必愧疚。”   暗七忍不住在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道:   我愧疚什么啊?我又没碰过她,难道还要对她负责吗? 第三十五章 韶子潇坠崖【不算虐】   不过暗七表面上还是非常恭敬地说道:   “那真是恭喜镇国大将军了。只是陛下吩咐臣的事情臣还没做完,臣就先行告退了!”   镇国大将军急忙站了起来,道:   “贤侄且慢!”   暗七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大将军您还有什么事情啊?!”   “贤侄难道愿意一辈子就做个暗卫?!”   “愿意啊。”   “不不不,老夫换个问法。贤侄你难道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暗七在心中吐槽道:   难道我现在的生活不正常?!   而他嘴上也是这样说的:   “大将军,您说的正常生活是指?”   “娶妻生子,享人伦之乐啊!”   “大将军,那就是您误会我们的陛下了。我们陛下何等英明仁慈?怎么可能会不允许我们娶妻生子呢?喏,像我的大哥,暗卫的头头,他早就已经娶了一位温柔善良的妻子,连儿子都已经会走路了!”   镇国大将军惊讶地听暗七讲完这段,然后他发现,这拓跋毅还真是疼爱下属呐!   不对不对!他差点被这个暗七给带偏了!他明明是反对拓跋毅的呀!   于是他走到暗七身旁,低声说道:   “若是贤侄愿意帮助老夫,事成之后,老夫保你万户侯之位!”   暗七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大声说道:   “大将军,陛下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镇国大将军急忙堵住他的嘴巴,惊慌地说道:   “贤侄!你小点声啊!”   暗七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大将军,看在咱们两家之前是世交的份上,你的这些小动作,我暂时还不会告诉陛下。也希望你可以尽早收手,否则,后果你心里清楚。”   “呵,我当然知道后果,不过就是跟你的父亲一样嘛!”   听到他谈论起父亲,暗七心中有些触动。   镇国大将军趁机说道:   “贤侄,你难道忘记你惨死的亲人们了吗?!”   暗七有些慌张地说道:   “是、是因为我的父亲他咎由自取,怎么能怪别人呢?”   “可仅仅只是你父亲一个人谋逆,你想想,先帝杀了你们家族所有人呐!你也差点死了呀!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你也说了,是先帝开的杀戒,与现在的陛下无关,而且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更加不能忘恩负义了。”   “哼,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贤侄,你不能因为他给了你一颗糖,你就忘记了灭族之仇啊!”   暗七心中好笑,从拓跋毅豁出去把他从天牢中救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便是拓跋毅了。而那些所谓的族人,除了他的亲生父母之外,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可能为了无所谓的人,而跟他最爱的人作对!   不过,看镇国大将军这副模样,应该是势在必行了。不如,他就将计就计。   于是暗七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当然要替我的父母报仇!大将军您说得对,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一命就对他手软,毕竟,他身上背负着我们蔺家族人几百条的性命啊!”   “这就对了嘛!贤侄,你早该来投靠我了!”   “我现在来投靠大将军,应该也不算晚吧?”   镇国大将军笑道:   “当然不算晚!只是贤侄呐,你还叫我大将军干嘛呀?怪生分的!”   暗七只能忍着恶心,“甜甜地”喊道:   “秦叔叔!”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   暗七假意一笑,问道:   “那么秦叔叔,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   “你现在只需要去替我盯着拓跋毅,下一步计划,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好,那我马上返回漓梦山庄。”   “不,拓跋毅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皇宫了。”   “嗯?这不大可能吧,韶子潇还在漓梦山庄呢!”   “韶子潇?哈哈哈!韶子潇他也不在漓梦山庄咯!”   “秦叔叔,您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快告诉我啊!”   “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呀?我都已经明确表示要站在您这边了,您是不是不信任我?”   “当然不是!只是贤侄,你还得在拓跋毅面前演戏,所以最好先不要知道。总之你记住了,这个江山很快就能易姓了哈哈哈哈!”   “那好吧,我这就回皇宫去,替您监视着拓跋毅了。”   “这就对了嘛!”   “秦叔叔再见!”   说罢,暗七一溜烟地离开了。   不过,他没有去皇宫,而是躲在了屋檐上。   等到镇国大将军的马车行驶后,他急忙运着轻功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这马车居然一直往城外方向跑去。   暗七心中更加疑惑,于是一直紧跟这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个悬崖边,附近没有任何建筑或树木。   暗七不好隐蔽,因此他只能远远地望着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暗七就看到一个他感到非常熟悉的人走到这边来了。   那人走近之后,暗七心头一惊:   怎么会是韶子潇?!   暗七忍不住开始脑补:   难道韶子潇居然是秦让渝(镇国大将军的名字)派在拓跋毅身边的奸细?!   哇!那他藏得也太深了吧!   不过暗七很久就摇了摇,否定了这一荒诞的想法。   由于辨认出了韶子潇,再加上他可是暗一指定专门保护韶子潇的暗卫,于是暗七小心地缓缓靠近他们。   暗七看到不远处一个蒙面女子朝韶子潇走了过去。   那个女子阴森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韶子潇,你还真的丢下你襁褓中的儿子来了呀?看来你真的很爱拓跋毅呀!”   “你就是长平公主?你为什么要带着蒙面?”   听到这话,暗七心中大惊:   什么长平公主啊?她不是被自己亲生杀死了嘛?!   难道她是猫精变的,有九条命?!   可是也不对啊!那个女子的声音也不像是长平公主啊!   暗七愈发糊涂,只能继续看下去。   那个女子不屑地说道:   “我怎样你管得着吗?!”   韶子潇显然不想跟她废话:   “按照你说的,我单独来了这里。请你快把解药交出来吧!”   “解药?哈哈哈!韶子潇,解药在阎王手,你自己下去问他拿吧!”   说着,那个女子就挥动手掌,击向了韶子潇的胸口。   韶子潇一个文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力道?于是他直接退后数米,滚落下了悬崖。 第三十六章 如此妙人   暗七看到韶子潇滚落悬崖,来不及思考,直接就跟着跳了下去。   好在另一旁的“长平公主”正因为韶子潇的跳崖而得意洋洋,因此她并没有发现暗七也跳下了悬崖。   “长平公主”把她脸上的蒙面摘了下来,朝着马车跪下,道:   “主人,奴婢亲眼看到韶子潇滚落悬崖,他的身子那么弱,估计是活不了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派几个人下去看看吧?”   秦让渝掀开马车的车帘,道:   “不用了,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既然你亲眼看着他下去了,应该不会有变故。就算有变故,也没什么可怕的,他儿子还在我手上呢!”   “是。主人,奴婢还有一事不明,您怎么知道韶子潇他不认识长平公主呢?他们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是贵君,照道理来说,应该都把对方恨到骨子里去了,怎么连声音都辨认不出来?”   秦让渝冷笑一声,道:   “其实,是拓跋毅不让他们两个见面的。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拓跋毅喜新厌旧,宠爱长平公主,不过我知道,他的真正的挚爱还是韶子潇。”   “您是怎么知道啊?”   秦让渝的笑意更深了。   那个女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主人您一直在拓跋毅身边都安插了人呐!主人您真是太英明了!”   “行了,你快上马车,咱们该去会会拓跋毅了!”   ————   悬崖之下。   暗七拼命地寻找韶子潇。   他之前一直以为,如果韶子潇那一天死了,最开心的人一定是他。   可他现在才知道,他早已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当初,暗一让他专门保护韶子潇。他非常不解,并且还找暗一大吵了一架。   可吵完之后,还是得去干活,毕竟他还得在这里混下去。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保护着韶子潇,有时候看到韶子潇和拓跋毅一起甜甜蜜蜜的,他都忍不住想亲手杀了韶子潇。   可慢慢地,他发现,韶子潇真的更加适合拓跋毅。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毅把韶子潇视为一生唯一的挚爱了。   如此妙人,真的值得被爱。   每当他心情低落的时候,看到韶子潇对着别人微笑,暗七感觉,他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但他一直都不想承认这一点,毕竟,他和韶子潇还是有情敌这层关系在呐!   在空荡的山谷中,暗七苦苦地寻觅着韶子潇的身影,正如他之前千万次在人群中寻觅韶子潇一般。   只是,以前有多么容易找到,现在就有多么难!   暗七感觉他都要疯了!如果拓跋毅知道韶子潇出事了,他毫不怀疑拓跋毅会直接杀了他给韶子潇殉葬。   其实殉不殉葬他倒是无所谓的,他本来就身中剧毒,是个将死之人了。   但是,拓跋毅不会放过别人,更加不会放过他自己。   若是直接殉情还算是好的了,就怕拓跋毅为了照顾孩子而选择活下来,然后整日整夜地悲伤。   哎!韶子潇,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正当暗七感到希望渺茫之际,他突然看到一袂白衣在空中飘荡。   暗七抬起头,然后发现他千寻万找的韶子潇此刻正躺在一节枝干上。   暗七心中一喜,急忙运着轻功,将韶子潇抱了下来。   他将韶子潇放到地上后,急忙蹲了下来,用他自己的耳朵凑到韶子潇的心脏处。   听到有力的心跳声后,暗七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于是他用力地拍打了几下韶子潇的身体。   韶子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有些迷茫地问道:   “暗七?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悬崖底下!”   “什么?!”   韶子潇捂着脑袋用力地想,总算是回忆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暗七,道:   “暗七,谢谢你救了我!”   暗七急忙瞥清关系:   “你别误会,是你自己命大,摔下来的时候有树枝给你做缓冲,我才没有救你呢!”   “但你肯为了我而跳下悬崖,说明你是想救我的啊!所以我还是要谢谢你!”   暗七眼神躲闪地说道: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   韶子潇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却在刚刚直立后又摔倒了。   暗七急忙问道:   “你怎么了?”   “我的腿……好像站不起来了。”   “你先别慌,应该不会有事,我扶着你站起来。”   “好,谢谢你。”   于是暗七扶住了韶子潇的身体,帮助韶子潇缓缓站立。   不过他很快就感受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是韶子潇的身子又要往下倒了。   他急忙把韶子潇抱在怀里,然后问道:   “你的腿很疼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好像……没有知觉了。”   “别怕,我们先在那块石头上坐一会儿,我帮你检查一下腿部。”   韶子潇咬了咬嘴唇,然后坚定地说道:   “不行,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去找到长平公主!”   暗七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干嘛要去找她啊?!”   “因为我要救阿毅啊!”   “陛下?!他怎么了?!”   “长平公主说,他给阿毅下毒了,只有我单独去找她,她才会考虑把解药给我。”   “可是长平公主她早就已经死了,被我给亲手杀死的!”   “那我刚刚看到的是?”   “应该是秦让渝那个逆贼的一个侍女吧。”   “镇国大将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皇位呗!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这么引你来到这种地方的?”   “宫里有太监过来,说是有紧急的军报等着阿毅去处理。阿毅本来不想去,但因为我劝了他,所以他就回皇宫去了。他走后不久,我就收到了长平公主的信,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到这里来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谁?”   “你们的儿子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大吃了一惊。   不过他自我安慰道:   “不会的!宸儿他在漓梦山庄内,我的兄长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诶!这可不好说。希望他们不要那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第三十七章 要儿子还是要夫君?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中愈发焦急了。   “我必须得马上回到漓梦山庄去!”   暗七闻言,皱着眉头问道:   “可你的腿还能走吗?”   韶子潇将手放在腿上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眸,哀求着说道:   “暗七,你能不能扶着我走路?”   暗七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我还是直接背着你走吧!”   说着,他就已经将韶子潇背了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迈动脚步,而是问道:   “皇后殿下,我们现在是想去漓梦山庄照顾你儿子,还是去皇宫找你的夫君?”   要儿子还是要夫君?!这也太难选择了吧!   韶子潇陷入了沉思。   暗七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然后提醒道:   “皇后殿下,你虽然不胖,但背在身上还是挺重的,所以麻烦你快点决定,我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去皇宫。”   听到这话,暗七的眸光一黯。   他实在没有想到,韶子潇居然选择了拓跋毅。是因为他太爱拓跋毅了,还是因为他儿子在漓梦山庄内,所以他觉得那里很安全?   这些话暗七不好意思问出来,但暗七心里清楚,如果换做是他,估计还是会选择孩子。   由于暗七想这些想得太入神了,导致他在走路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注意脚下,不一会儿他就被一块小石头给绊倒了。   这样危险的时刻,他最先想到的不是保护自己的身体,而是双手紧紧地攥住韶子潇的身子,不让他往旁边倒去。   并且暗七还用他自己的身子给韶子潇作垫背,因此,他的身体所承受的疼痛可想而知。   韶子潇急忙挣扎着离开了他的后背,并且急切地问道:   “暗七,你怎么样了?!”   “放心好了,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不会有事的。”   说着,暗七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等到他自己真正站立的时候,他从发现他的脚腕处特别疼痛,并且惹得他忍不住喊了出来:   “呃……好疼!”   韶子潇急忙道:   “你是不是崴到脚了?”   “好像是的……”   “……”   “对不起,这里石头那么多,我应该多注意注意脚下的。”   “没关系,你毕竟还背着我,很难注意到。”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咱们两个的脚都受伤了,哪里都去不成,而且还很有可能会饿死的!”   韶子潇非常惊诧于一个暗卫会说出这种话,于是他无奈地说道:   “饿死倒还不至于,至少我们还可以采野果子吃呀!只是,如果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的话,我就真的得把一切都交给夫君一个人去承担了……”   “没事,陛下他其实乐意得很呢!”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他呀,就是喜欢把你保护地好好的,然后替你去承受那些风风雨雨,所以这点你根本就不用担心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笑了。   暗七第一次觉得,韶子潇的笑竟然如此好看,有点整个世界的灿烂都不及这一笑的感觉,反正把他都看呆了。   韶子潇见暗七愣愣的,便问道:   “暗七,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   “我看到你刚刚盯着我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啊?”   “呃……我在想,我们到底该怎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韶子潇莞尔一笑,道:   “咱们两个的脚都受伤了,那陆路肯定不能走了。不如,咱们走水路吧?”   听到这话,暗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水路?!我的皇后殿下,你的脑洞好大啊。这里的确有条河,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它通向哪里啊!就算它是通向皇宫的,我们也没有船啊!”   “船虽然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竹筏子啊。”   暗七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问道:   “皇后殿下,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着饿死吧。”   “可我还是觉得,采摘野果子更加靠谱一些!”   韶子潇笑道:   “那你就错了,因为我刚刚环视了一下这周围,发现这附近压根就没有野果子。不过,竹子还是挺多的!”   “什么?!难道我们真的会被饿死?!”   韶子潇闻言,失笑道:   “所以说嘛,为了不被饿死,咱们得走水路离开这里。”   “那我们还是饿死吧……”   “啊?为什么?”   “饿死总比淹死强多了!”   “……”   无奈之下,韶子潇只能自己动手采摘竹子。   暗七坐在地上看了他一会儿之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上前帮忙去了。   两人合力之下,一张竹筏很快就做好了。   韶子潇看着暗七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暗七,我真的不能确定这张竹筏能不能支撑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更加不是确定走水路能不能回到皇宫。”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我的意思是,你就待在这里吧,不要去冒这个险了。”   “韶子潇!我是你的暗卫啊!你居然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指派我去?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你虽然是暗卫,但你以前是阿毅的伴读。所以,我也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暗卫。”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   “嗯……朋友吧。”   “既然是朋友,我就更应该陪你去了!”   “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不是饿死就是淹死,横竖都是死,我还不如陪着我的朋友呢!你说呢,韶子潇?”   韶子潇闻言,笑道:   “你说的不错。那就麻烦你和我一起把这个竹筏推到水中吧!”   竹筏子被推入水中后,暗七和韶子潇一起坐了上去。   幸运的是,这个竹筏子可以承受他们两个人的重量。   于是他们两个一起用竹竿撑着水底,竹筏很快就动了起来。   暗七和韶子潇相视一笑。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竹筏子会把他们带向何方,或许会把他们推向死亡。   不过他们都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且是为了去见他们爱的人。   实践,往往好于坐以待毙。 第三十八章 暗七之死+逼宫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当韶子潇和暗七还划着自制的竹筏在河面上前进之时,天色忽然变得昏暗。   接着就有雨点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这雨虽然不及夏日雷雨那般倾盆,却也是足够使得河面上那个简陋的竹筏子更加晃悠不定。   而且,他们两人都能明显感受到,由于他们的衣服被淋湿,这竹筏承受的重量大大增加,有好几次都差点沉了下去。   看着这岌岌可危的竹筏,韶子潇和暗七心中都非常害怕。   可是这雨,一点点停下来的趋势都没有。而且这周围都是水,根本就望不到边界。   他们两个人都清楚,现在这个竹筏如果只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估计还能支撑到岸边。但如果是两个人,结果就只能是一起葬身鱼腹。   暗七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竹筏子已经承受不了我们两个人了,我们必然有一个人跳下去,否则,就得一起死。”   看着韶子潇沉重的表情,暗七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   “这个英雄,就让我来当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一点都没有显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暗七笑道:   “你这什么表情啊?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会游泳的,所以我肯定死不了!”   “你别想骗我。如果你会游泳的话,刚刚也就不会说什么淹死之类的话了!”   “你不信?那我游给你看呗!”   说着,暗七就准备跳入河中。   韶子潇急忙攥住了他的衣袖,道:   “就算你会游泳,现在你的脚崴了,你也根本就游不了啊!”   暗七听到这话,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死!你是主子我是暗卫,我理应保护你。所以,请你放开我的手!”   韶子潇仍然不放手,而且他含着眼泪说道:   “如果你为了救我而死,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而且你和阿毅很小就认识,关系还那么好,如果你死了,我这么跟阿毅交待?!”   “韶子潇,你给我听着!如果我为了救你而死,拓跋毅他会感激我一辈子,并且和你相亲相爱一辈子,这对我们大家都好。但如果是你救我而死,他会杀了我给你陪葬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住了。   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   暗七继续道:   “其实,你一点都不用愧疚。因为,我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了。”   “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你不该就这么死了啊!”   暗七叹了一口气,道:   “我中毒了,没有解药的那种。现在虽然还活着,但也只是苟延残喘。所以,请让我跳下去,好吗?”   “中毒?”   韶子潇联想起之前的事,然后问道:   “你什么时候中毒的?又是为什么中毒的?!”   暗七眼神躲闪着说道:   “你再问下去,咱们就都得死了!”   韶子潇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然后犀利地说道:   “是不是为了给我的儿子拿到解药?”   暗七却明显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他直接说道:   “韶子潇,我的家人早就已经离世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牵挂的人就是陛下。虽然我知道你那么爱他,肯定会照顾好他,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叮嘱你,请你继续好好地爱他!”   听到暗七这样的“遗言”,韶子潇忍不住涌出了眼睛。   暗七伸出手,温柔地帮他擦去泪水,然后道:   “说实话,做你的暗卫的这些日子,我从非常讨厌你,变得有些喜欢你了。如果能再多些日子,说不定我都能爱上你了。为了心爱之人而死,值了!”   说罢,暗七就跳下了河水。   几乎没有挣扎,他就已经顺着雨水沉入河底。   韶子潇大哭地喊道:   “暗七!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毅的!”   虽然没了暗七的重量,可在雨水的拍打下,这竹筏还是隐隐有下沉之势。   为了不辜负暗七,韶子潇急忙收敛住悲伤的情绪,然后拼命用竹竿划动着竹筏。   只是,这条河真的好长,被淋湿的韶子潇早已经精疲力尽,他感觉,自己可能到不了彼岸了。   可是一想到他的夫君和儿子,他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于是他拼尽全力地划动竹筏,总算看到了尽头。   在竹筏到达岸边之后,韶子潇因为疲惫不堪再加上心力交瘁,直接昏倒了过去。   再说拓跋毅这边。   被小太监“骗”回皇宫后,拓跋毅直接去政事堂看军报。   军报上说,西凉国率兵攻打大梁,已经攻陷了好几座边防要城。   拓跋毅看了之后,急忙召集在京的几个大将军入皇宫来商讨。   不一会儿,镇国大将军就来了。   拓跋毅有些意外地问道:   “秦爱卿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朕来刚刚让人去请你啊!”   秦让渝奸邪一笑,道:   “因为臣知道陛下这会儿要找臣啊。”   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难道你也收到边地的战报了?”   “陛下,这战报呢,可是臣写的呢!”   拓跋毅顿时脸色大变:   “秦让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让渝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   “陛下!不好了!整个政事堂都被包围!”   拓跋毅彻底懂了。   “秦让渝,朕待你不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逼宫吗?”   秦让渝大力地拍了拍手掌,然后就有人抱着一个婴儿走到了秦让渝的身旁。   拓跋毅在看到那个婴儿后,急切地喊了一声:   “宸儿!”   秦让渝大笑道:   “陛下的儿子可真是乖巧,臣着实喜欢得紧。啧啧,想到一会儿这个孩子就会没了生息,臣这心里也痛得很呐!”   听到这话,拓跋毅愤怒地说道:   “秦让渝,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你赶紧放了朕的儿子,朕跟那单独比试,谁最后胜了,皇位还是谁的!”   “哈哈哈,拓跋毅,你当我傻啊?你年轻力壮,又从小习武。我这个老人家,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第三十九章 拓跋毅被俘   “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朕的儿子?!”   “很简单,我要你把皇位禅让给我!”   拓跋毅闻言,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   “嗯?你真的不再思考一下?”   “这有什么好思考的?”   “你不是怀疑过韶子潇腹中的孩子不是你亲生的吗?”   “你是如何得知的?!你派人监视朕?!”   “当然。不过陛下现在才知道这个,恐怕有些晚咯。”   “少废话!快放了朕的儿子!”   “只要禅位仪式一结束,我马上就会让你们父子团圆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凭什么?!万一朕把皇位禅让给你了,你却并没有把朕儿子还给朕,那朕岂不是亏大了?!”   “拓跋毅,事到如今了,你还敢跟我讲条件?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这个小婴儿!”   说着,秦让渝就拔出佩剑,并且将闪着白光的利刃伸向了拓跋宸。   小宸儿虽然不懂那是什么东西,但他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并且哇哇大哭起来。   拓跋毅见此,心都快疼死了。他急忙喊道:   “不要!秦让渝,你若是敢动朕的儿子一根寒毛,朕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哦?厉鬼?臣好好怕怕哦!既然陛下这么疼爱您的儿子,不如,你们一起变成厉鬼去吧?”   拓跋毅闭上眼睛,绝望地说道:   “朕答应先把皇位禅让给你。”   “诶,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但是,朕还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韶子潇在哪吧?放心,他很安全地在漓梦山庄呢。”   “不可能,宸儿都不见了,子潇他肯定都急疯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让渝,你若是敢伤害朕的子潇,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不动你的心肝宝贝。”(不放过我?呵!等到禅位之后,我马上杀了你,再杀了这个小娃娃,你们一家三口去地底下团聚吧!)   于是拓跋毅被秦让渝关入了天牢之中,严加看守。   拓跋毅手上抱着儿子,心中是无限的焦急。   因为小宸儿一直在哭泣!应该是刚刚被那个该死的秦让渝给吓坏了!   拓跋毅使出浑身解数哄孩子,可这孩子哭地愈发厉害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孩子肯定是饿了,除非给他喝奶,否则你再怎么哄都是没用的。刚好我还有奶,不如让我给他喂些奶吧?”   拓跋毅急忙抬起头,然后发现隔壁牢房中的一个女子正看着他。   他走向那个女子,然后道:   “是我疏忽了,他这么久没有喝奶,肯定是饿坏了,我却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那个女子笑道:   “像你这样当爹的倒是挺少见的。”   拓跋毅来不及闲聊,直接道:   “姑娘,那麻烦你给我的儿子喂些奶吧!”   “什么姑娘啊,我已经生过孩子,是个老女人了。”   因为有求于这个女子,拓跋毅不自觉地拍马屁道:   “这是什么话?你长得这么好看,走到大街上,准能迷倒一大片男子,又有谁能猜到你是生过孩子的?”   那个女子闻言,笑道:   “你这嘴巴是抹了蜜吗?怎么这么甜啊!”   拓跋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的儿子都饿坏了,姑娘你能不能快些喂他?”   那个女子微红着脸庞说道:   “你这人……你难道不知道喂奶要脱衣服的吗?你这样看着我,我根本就没办法喂奶啊!”   拓跋毅恍然大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拓跋宸隔着栏杆交给了那个女子,然后急忙转过身子。   随即他就听到脱衣服的声音,然后就是拓跋毅吮吸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装好衣服,道:   “你可以回过头了。”   拓跋毅把儿子接来过了,然后感激地看着那个女子,道:   “多谢!”   “这没什么的。对了,我看着你不像是坏人,你为什么会被关入天牢?”   “我……”   “不方便说?那没关系的,你就不要说了。”   “姑娘,你看起来更加不像坏人了,而且你还刚刚生完孩子,怎么会被关入天牢啊?!”   那个女子失笑道:   “你这人真是的!自己不愿意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来打听别人的!”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没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夫君是负责漕运的小吏,但在一次运输时,船打翻了,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沉入江底。官府要他赔偿,他没钱,就想把我卖入青楼了。我当然不愿意。于是他就拿我们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来要挟我。谁知他一失手,孩子摔在地上夭折了。我当时气疯了,刚巧我在切菜,于是就直接拿手上的菜刀把他给砍死了!然后,我就被关押进来了 不日之后就会被处死了。”   拓跋毅听完后,心中一阵感慨:漕运时若是翻船了,确实对那个家庭而言是致命性的打击。但如果官府直接不需要相关官吏负责,那就很难让那些官吏兢兢业业了呀!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拓跋毅急忙安慰道:   “姑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吧!”   那个女子笑道:   “好!我相信你!”   听到这话,拓跋毅倒是有些惊奇。   “嗯?你为什么相信我?我也即将是个死刑犯啊!”   “因为你周身的王者之气,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拓跋毅闻言,苦笑道:   “其实,我这次真的没有把握能赢。但我相信,我的夫人会来救我的。”   “这么听起来,你的夫人很厉害的样子,一定是一位女中豪杰吧?”   “不,我的夫人是个男子。”   “啊这……那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你听说过生子丸吗?”   “当然听说过,大的药铺里都有它呀!不过,就算两个男子相爱了,也很少有愿意吃生子丸的,大多都是找个女子生孩子,然后再抱养过去。看来,你的夫人真的很爱你。”   “没错,他真的很爱我。所以,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第四十章 子潇回家   韶子潇睁开朦胧的双眼,感到了一瞬间的恍惚。   不过,刚才的记忆很快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想到暗七为了救他而跳河,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他忍不住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正当他悲戚万分之时,他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韶子潇着实吓了一大跳。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   韶子潇琢磨着他的第一句话,然后问道:   “请问我真的睡了很久吗?”   “不算很久,也就一天一夜。”   “什么?!竟然有这么久了?!不行,我得马上走了,公子您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他日定会报答的!”   “这倒不用了,我救你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指望你报答我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你、你可能走不了/了……”   韶子潇闻言,非常惊愕:   “为什么?难道还有谁能拦着我不成?!”   “当然不会有人拦着你。只是公子,你的腿……”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他的腿在摔下悬崖的时候受伤了,现在估计还是没有知觉吧。   不过,他还是坚定地是说道:   “没关系,就算是爬,我也要爬过去!”   那个书生闻言,有些吃惊地问道:   “公子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皇宫。”   “这样啊,那我还是背你过去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背你去皇宫啊。这里离皇宫可远了,如果真的是爬的话,得花费很久很久的。估计等你到了那里,典礼也该结束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皱着眉头问道:   “典礼?!什么典礼啊?!”(难道拓跋毅又册封新皇后了?!)   “当然是禅位典礼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禅位?谁要禅位?!”   “是我们的陛下要把皇位禅让给镇国大将军呀!”   听到这个回答,韶子潇心头大震,忍不住喃喃地说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做?!”   “今日很多人都去皇宫外面凑热闹,但我以为要准备春闱,就没去。不过既然你这么爱看热闹的话,那我就背着你去吧!你……你怎么哭了?”   其实韶子潇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掉眼泪了。   听到那个男子的话后,他急忙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道:   “没什么,那就麻烦你背我过去被。”   “好。”   只不过,那个书生毕竟只是个文人 没多少力气。因此他背着韶子潇走了一会儿,马上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公子……你有些重啊!”   “你若是背不动了的话,就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行的。”   书生感觉他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背不动了?!你放心,我一定准备把你背到那里。”   可惜的是,书生背着韶子潇走走停停,以至于他们还没走到皇宫呢,天色就已经昏暗了。   韶子潇便道:   “没必要再去了,现在典礼肯定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嗷,是我不好。我太穷了,所以只能住在最偏僻的地方,那里离皇城太远了……”   “不怪你,你若不是因为背着我,早就能到了。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不不不,是我错!”   “咱们就不要再客套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找个住的地方?”   “这……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银子,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天亮之前应该能到!”   “那你岂不是还要再走一晚上?!”   “是……总比露宿街头强一些!”   “你可知道前丞相韶疏桐的韶府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   “没关系,我来给你指路,麻烦你现在背着我去那里。”   “哦哦,不过公子啊,你跟前丞相是什么关系?你千万不要误会嗷!我不是想要在科举的时候徇私舞弊,我就是很好奇。”   “他是我的爹爹。”   “你是相府公子?!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呃……相府公子肯定是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会差点淹死在河里。”   “我……遭遇了一些事情。”   “那可以告诉我吗?”   “暂时还不能。”   “这样啊……为了消磨时间,我跟你说说我的事情吧!”   然后韶子潇就知道,这个书生名叫李玉山,已经考过一次科举,但却名落孙山,这是他第二次参加考试,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因此他一直学习地很刻苦,甚至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地步。   听到这话,韶子潇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你是如何得知今日有禅位典礼的事情?”   “我给你采药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是嘛……那你知不知道,韶子潇是谁?”   “韶子潇?他很有名气吗?”   “嗯……”(连皇后的名讳都不知道,确认过眼神,的确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   “这个名字我好像是有些耳熟,但我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所以他到底是谁?”   “韶子潇就是我。”(无奈脸)   “哦!原来你叫韶子潇啊,真好听。我以后可以直接叫你子潇吗?”   韶子潇颔首道:   “当然可以。”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了相府。   看守大门的老奴看到韶子潇回来了,差点老泪纵横:   “二公子,您还好吗?”   “我……还好。对了,我爹爹和父亲他们在吗?”   “老爷和大将军去江南了。”   “什么?!”   “前几日刚走的。若是再晚几日,他们估计也不会走了。可谁能想到,现在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陛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是被关入了天牢!”   “天牢……那不是死刑犯待的地方吗?!”   “是啊,不过想想也能知道,新帝怎么可能会放过陛下呢?!”   李玉山虽然不忍心打断他们的对话,但他实在背不动韶子潇了!   “子潇,咱们能不能进去了?我有些累啊!”   “好,麻烦你背我去最里面的那个小院子,然后我会让管家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第四十一章 我的这条腿……废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韶子潇马上就喊人去请了大夫。   毕竟,他现在腿脚非常不方便,只能躺在床上啥事都干不成。因此他必须得快些治好腿,然后再去天牢找他的夫君。   大夫很快就来了,只是在他诊脉之后,告诉了韶子潇一个可怖的结论。   “公子,您的腿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治不好的。”   韶子潇蹙紧了眉头问道:   “那依您看,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治好?嗯……也不需要治好,只要能走路就成!”   “这……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了许久,还是含着眼泪说道:   “大夫,您的意思就是说,我的这条腿……废了?”   “这老朽还不能确定。公子您先别伤心,若是好好治疗,还是有可能站起来的。”   “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办!”   “公子,老朽还是建议您卧床修养,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先搁置一段时间吧。”   “不行!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马上去找到他!”   “既如此,那老朽也不好再劝,祝愿公子尽快找到那个人。”   “借您吉言。”   老大夫走后,韶子潇本来想思索一下凭着他这幅身子该如何混进天牢,然后马上出发。   不过他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呢,李玉山就走了进来。   韶子潇看着他满脸悲戚,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了?是因为给你安排房间不满意吗?我等会儿让他们重新给你打扫一个房间吧?”   “不是的,相府这么好的地方,随便住什么地方都是好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打趣道:   “哦?那你就去睡马厩吧!”   李玉山有些生气地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都听到了,刚刚那个大夫说,你暂时站不起来了……”   韶子潇笑着说道:   “嗯,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会吧?!你难道不怨天尤人一下吗?”   “怨天尤人也没什么用啊。而且我现在连我的夫君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是他已经去了,那我肯定跟着他一起去,这样也就没必要在乎这条腿了!”   听到这话,李玉山有些失落地说道:   “你就这么爱你的夫君吗?”   韶子潇颔首道:   “是的,我很爱他。”   李玉山收敛起悲伤的清醒,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只是,现在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你的夫君呢?”   “天牢。”   “什么?!你的夫君怎么会在天牢?!那里可是死刑犯待的地方啊!”   “所以我必须要尽快救他出来,只是我这腿……”   “子潇,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先去天牢帮你打探一下吧?”   “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不过你这么做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   “我会很小心,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韶子潇还是拒绝道:   “不行,而且马上就要春闱了,你好好温习功课,我自己去就成。”   听到这话,李玉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还春闱呢!已经没有了!”   “什么意思?”   “新上来的那个皇帝以刚刚登基为由,把今年的科举给取消了。”   韶子潇听了之后,目瞪口呆。   “这……这算什么理由?!”   “他能撺掇之前的皇帝把皇位禅让给他,肯定是买通了不少人。如今他即位了,正是兑现承诺的时候,所以肯定是把那些官位都留给他自己的人!”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很过分,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子潇,我现在特别特别闲,你就让我替你去看看吧。”   “好,那你就替我去天牢外面看看它的守卫是否森严。”   “如果守卫很松的话,需不需要我混进去帮你找找你的夫君?”   “不必了。”   “为什么呀?你不是特别想见到他吗?”   “我当然很想他。只*是现在天牢里的守卫,只有严森和特别森严的区别。想要混进去几乎上不可能的。”   “对哦,以前的那个皇帝也在天牢之中,它估计会派不少的士兵去把手。”   “没错,所以其实你也没必要去了。”   “谁说没必要了?子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好好打探清楚!”   说罢,李玉山就信心十足地离开了。   韶子潇也没闲着,而是派人去漓梦山庄请韶子暮和沉寂过来帮忙,顺便让他们把宸儿抱回来,虽然才两天没见,可他已经非常想念儿子了。   他这边才刚刚差人去请,马上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大公子来了。   韶子潇急忙让他把韶子暮请了进来。   看着韶子暮的两行泪痕,韶子潇心中一沉,然后急忙问道:   “兄长,我的宸儿他没事吧?”   韶子暮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   “子潇……对不起!”   韶子潇拼命眨了眨眼睛,才使得眼泪没有落下来。   “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离开的时候你跟我保证过,你一定会照顾好宸儿的!”   韶子暮当然想得起来,当成韶子潇决定单独“赴约”,并且把孩子托付给他时,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子潇你就放心吧,只要我的宝贝外甥受一点点伤害,就让我不得好死!”   于是韶子暮羞惭地低下了头,道:   “我就是去个茅厕的功夫,回来之后,宸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兄长,你告诉我宸儿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子潇,我也不知道宸儿他被哪个丧尽天良的坏人给抱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找到宸儿的!”   韶子潇冷静下来,忧郁地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哪个禽兽抱走了宸儿。”   “是谁?!我这就去找他拼命!”   “除了秦让渝,还能有谁?”   “就是那个新登基的皇帝?”   “没错。兄长,我感觉这次,是我和阿毅输了……” 第四十二章 另寻新欢?!   “不行!子潇,你可千万不能认输啊!你要想想,陛下和宸儿都在秦让渝的手上,若是你认输的话,谁去救他们呀?”   “可……可我现在这副身子……”   “子潇,虽然你现在暂时站不起来了,但这不还有我和你嫂子吗?我们都会帮你的。”   “兄长,我很害怕我不仅没能把夫君和宸儿救出来,反而还连累了你们……”   “没事的,子潇,我可是你的亲兄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就算最后是人头落地的结局,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时,韶子潇突然听到了一阵开门声,然后就是沉寂坚定的声音:   “没错,子潇,我漓梦山庄的所有人都任你差遣!若是银子不够,我也可以把我的宝贝们都卖了!”   听到沉寂这话,韶子潇大为感动:   “嫂子,谢谢你。”   “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谢’字显得多生分呐!”   韶子暮道:   “是啊子潇,不用跟你嫂子客气的。”   “嗯。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把夫君和宸儿给救出来的!”   于是韶子潇虽然表面上在韶府静养,但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之外,他一直在接收外面的情报,并且思索着对策。   这日下午,韶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他们直接闯入了韶子潇的房间,然后跪在了床边。   韶子潇还以为是秦让渝派过来杀他的,吓得人都快傻了,不过等到他看清楚这些人的面容后,他心中忍不住一阵欣喜,他对为首的那个人说道:   “暗一!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自从陛下和小殿下被关入天牢后,臣曾经扮作狱卒潜进去与陛下见过一面,陛下让吃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找到殿下您,然后一切听从您的吩咐。”   韶子潇闻言,激动地问道:   “你说你见过陛下?!那他现在如何了?!秦让渝有没有对他用刑?!”   “请殿下放心,陛下和小殿下现在都很好,秦让渝只是把他们关在天牢,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韶子潇这才舒了一口气。   “暗一,你先带着你的兄弟们在韶府附近找个地方住下,过几日我们大概就要行动了,你们最好先准备起来。”   “是,臣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只是殿下,臣还有一事。”   “请说。”   “殿下可知道暗七去哪里了?臣一直都派暗七保护殿下,最近就是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暗七,所以臣等现在才找到殿下您。”   韶子潇闻言,哽咽着回答道:   “暗七他已经离世了,为了救我。”   暗一愣了一下,然后道:   “臣知道了。”   “对不起。”   “保护殿下的安全是他的指责,殿下跟臣薯说对不起干嘛?臣等先告退了。”   说罢,暗一就疾步离开了。   韶子潇知道,暗一他们表面上虽然装得风轻云淡,可实际上,他回去之后,肯定得抱头痛哭一场啊!   想到这里,他自己的泪水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放肆地哭了一顿之后,韶子潇擦干了眼睛,然后坚定地想道:   在暗七舍命相救之时,我已经答应过他,一定会照顾好阿毅,如今,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   十二月二十的夜里下了一场大雪。   翌日,整个京城都白茫茫一片。   在这白雪的掩饰下,一群白衣胜雪的少年丝毫不畏惧化雪的寒冷,直奔天牢。   虽然秦让渝对于天牢的看守是有史以来的严苛,但昨晚的大雪还是让这些守卫放松了警惕。   毕竟这么多天都没有任何变故,现在这么冷的天,能出什么事?   再加上韶子潇昨晚派了一个暗卫过去,给那些守卫送上了不少美酒。   这个暗卫装成是天牢中一个死刑犯的儿子,说得那叫一个恳切动人,守卫们都没有怀疑,而是欣然收下美酒,并且答应他,一定会对那个死刑犯以优待。   喝得醉醺醺的他们完全料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来偷袭天牢。   而且这人还不少!   因为韶子潇派出去的人几乎没有受到太像样的抵抗,就已经闯入了天牢,并且找到了拓跋毅。   暗一拿着一大串钥匙试了许多次,总算是开了牢狱的门。然后他急忙对着拓跋毅道:   “陛下!快抱上小殿下,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好!”   正当拓跋毅打算抱着儿子一走了之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隔壁的那个女囚喊道:   “拓跋大哥,你要走了?!”   拓跋毅马上对暗一道:   “先等等,你们把她也放出来吧!”   说着,拓跋毅就指向了那个女子。   暗一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拒绝道:   “不行!陛下,时间紧迫,咱们得马上离开!万一秦让渝派兵围堵在门口,咱们就死定了!”   拓跋毅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秦让渝的反应哪能有那么快啊?而且朕只是让你救她一个人,能耽误你多少时间?!”   “陛下,这一个一个钥匙试起来,那可是得花不少时间的!殿下还在家里等着您呢,咱们快走吧!”   暗一本以为,把韶子潇搬出来了,拓跋毅会直接跟着他离开。岂料拓跋毅非常固执地说道:   “你不救她是吧?”   “臣……”   拓跋毅懒得跟暗一再废话,他直接把暗一手上的一串钥匙抢了过来,然后一个一个试着打开关押那个女子的牢房。   暗一只能呆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他甚至替韶子潇感到不值。   因为陛下这么做,显然就是对那个女子有意思嘛!呵,亏得殿下还这样日夜操劳,只为救陛下你出来,你怎么可以另寻新欢呢?!   许是因为拓跋毅跟那个女子真的有缘,他一出门,居然很快就试对了钥匙,并且让那个女子跟着他们一起跑了出来。   暗一带着拓跋毅他们来到了马车前,然后他犹豫着问道:   “陛下,这个女子该怎么办?是让她跟着您去韶府,还是由臣送她回家?”   “她已经没有家了,让她跟着朕吧。” 第四十三章 哪来的乞丐啊?   暗一闻言,急忙提醒道:   “可是陛下,带这个女子回到韶府,恐怕殿下是会误会的。”   拓跋毅却颇为自信地说道:   “不会的,子潇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何况这几日多亏了有这位姑娘给宸儿喂奶,宸儿才没有生病啊什么的,子潇肯定还会感激她呢!”   “这……那好吧。请陛下和这位姑娘快些上马车。万一官兵追过来就麻烦了!”   他们一行人回到韶府后,拓跋毅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韶子潇。   可是,他几乎把整个韶府都翻遍了,却连韶子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已经到了崩溃临界点的拓跋毅哀求着问暗一道:   “你告诉我,子潇他到底在哪里?!”   暗一其实也不知道,但他非常不喜欢拓跋毅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于是便随口说道:   “许是殿下看到您带着一个女子回来,以为您移情别恋了,所以就不愿意与您相见。”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可我连子潇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又怎么可能会看到我把红莲姑娘带了回来呢?!暗一,你实话告诉我,子潇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当然没有!在行动之前,殿下还特意把臣叫到他房间仔细叮嘱呢!对了,若要说殿下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那还真有。”   “那你倒是快说啊!”   “臣感觉,殿下最近的身子特别不好。因为殿下每次见我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的,而且脸色也非常不好。”   “子潇很重礼节。如果连见你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那他的身子一定很糟糕了!都怪我不好,还害得他耗费精力来救我!”   “陛下,您先不要自责了,咱们还是好好分析一下,殿下他会去哪里吧?”   “朕不知道……若是子潇故意想躲着朕,估计朕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他!”   “陛下,臣想出一个办法,或许能让殿下感受到您对他的爱意。”   “说!”   “把那个什么红莲姑娘赶走吧!”   拓跋毅本来还两眼放光,听到暗一这话,突然就板起了脸:   “暗一!子潇不愿意见朕,跟红莲姑娘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而且红莲姑娘作为死刑犯,跟着朕一起逃出来了,如果朕不收留她的话,她就无处可去了!”   “不管殿下现在知不知道红莲姑娘的存在,臣都建议陛下赶紧解决掉她。不然就算是殿下回来了,也肯定会心寒的。”   “暗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让朕丢下朕的恩人不管不顾?!朕若是这样忘恩负义的话,子潇才不可能再理朕呢!”   暗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并且在心中嘀咕道:   若是救你的人是个男子或者老者,你当然可以尽情地报恩。可是我的好陛下啊,那人可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呀!我可是有经验的,我家柳笙平时多么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只要我一跟好看的女子多说一句话,他马上就给我耍脸子!   拓跋毅在韶府找不到韶子潇,于是马上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漓梦山庄。   暗一急忙劝道:   “陛下,现在秦让渝估计已经知道你逃跑了,满城都在通缉您,您就不要乱跑了好不好啊?”   “不行!”   暗一急中生智,继续劝道:   “陛下您想啊,小殿下还在您身边呢。殿下那么疼爱小殿下,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跟他见面呢?!所以您就安心地在韶府待着吧,殿下肯定会回来的!”   “不!在天牢里的这些日子,我想子潇都快想疯了!我一定要去找他!”   说罢,拓跋毅就骑上一匹快马,一个人走了。   暗一真的很想说:   陛下,原来你也知道你在天牢里待了许多天呐。那麻烦您先洗洗身子刮刮胡子。再不济,换身衣服也成啊!您这副模样真的会吓到殿下的!   不过他还没说出口呢,拓跋毅就已经离开了。   作为拓跋毅的暗卫之首,暗一只能哭丧着脸,也急忙去了漓梦山庄。   不同于往日的是,拓跋毅这回进漓梦山庄特别顺利,一路上连一个守卫都没有看到。   但拓跋毅却并不感到庆幸,他反而是感觉,这里就像是无人问津的老宅一般,虽然没有荒草丛生,却着实是静得可怕。   他找了许久,漓梦山庄的主人才被他惊扰到。   沉寂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在看到拓跋毅后,他愣了一下,然后回头问韶子暮道:   “夫君,这……是哪来的乞丐啊?”   韶子暮拍了拍沉寂的手,示意他不要无理取闹。而且他恭敬地对着拓跋毅喊道:   “陛下。”   沉寂顿时不开心了,他冷嘲热讽地说道:   “韶子暮你有没有长眼睛啊?他是当今陛下吗?他就是个废帝而已!我们子潇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他!可气坏我了!”   拓跋毅闻言,低垂着眼眸说道:   “没错,我就是个废帝。但是,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子潇!兄长,嫂子,求求你们,把子潇还给我吧!”   听到这话,沉寂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   “天地良心啊!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搞得好像是我们绑架了子潇一样!拓跋毅,明明是你弄丢了子潇!”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弥补的!”   “不好意思,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你拿什么弥补?”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还不滚?!”   说着,沉寂甚至想去踢拓跋毅的身子。   韶子暮急忙抱住了沉寂,然后他对拓跋毅道:   “陛下如果是了找子潇的话,那还真是来错地方了。子潇确实不在我这里。”   沉寂也道:   “没错,不信的话,你就把整个漓梦山庄都找一遍。只要你能找得到,你就直接把子潇带走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顿时相信韶子潇不在漓梦山庄。   毕竟以前子潇在的时候,他想要找,那可是被拦得死死的!   于是拓跋毅只能哀求着问道:   “兄长,嫂子,请你们告诉我,子潇到底在哪里?!” 第四十四章 他早晚会厌烦我   韶子暮叹了口气,然后道:   “陛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子潇在哪儿!”   “是啊。若是陛下您找到了,麻烦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和我夫君都很担心他!”   听他俩说得这样真诚,拓跋毅也就信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子潇的!”   说罢,拓跋毅就离开了。   然后韶子暮和沉寂急忙走入了漓梦山庄的一个密室。   此刻,韶子潇正躺在床上发呆。   看到自己的兄长和嫂子来了,韶子潇含着泪问道:   “他走了,是吗?”   沉寂急忙道:   “还没走远。你想见他的话,我马上把他叫回来。”   “不!不要!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韶子暮闻言,心疼地说道:   “子潇,难道你要因为你的一条腿废了,就永远都不和陛下见面了吗?”   “我……”   沉寂犀利地说道:   “你不和拓跋毅见面我还能理解,毕竟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是宸儿呢?你总不能不见宸儿吧?”(你不想见我还想见呢!宸儿多可爱啊!)   听沉寂提到儿子,韶子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韶子暮急忙岔开话题:   “子潇,这密室里怪闷的,兄长先带你出去吧。”   于是他将韶子潇抱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他走出了密室。   这时,沉寂派出去保护拓跋宸的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沉寂蹙着眉头问道:   “不是让你去保护我的宝贝外甥吗?你回来干什么?!”   韶子潇闻言,心头一紧。   “嫂子,是不是宸儿他出什么事情了……”   “你别瞎想!不可能的!”   那个小厮又喘了两个粗气,然后开口道:   “主人请放心,小主人被保护地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谁教你说话只说半句的?!”   “只是奴才看到,那个皇帝他带了个女子回韶府,而且那个女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听到这话,沉寂立刻撩起袖子往外走。   韶子暮急忙拦住了他。   “寂儿,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当然是要去揍那个拓跋毅啊!气死我了,他怎么可以另寻新欢呢?!我刚刚就不该让他走!”   “你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怎么可以这样随便诬蔑陛下呢?”   沉寂不可置信地看着韶子暮,然后问道:   “好啊,韶子暮,你这话我听懂了!看来,你也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是不是?!”   “沉寂,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我看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就恼羞成怒了吧?!”   听着这俩人吵得越来越凶,韶子潇只能暂时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然后劝道:   “兄长,嫂子,你们两个别吵了!”   沉寂不开心地嘟着嘴说道:   “子潇,你也听到了,那个拓跋毅表面上对你一往情深,实际上早就金屋藏娇了,现在竟然还敢把她带到你家里,简直是不能忍啊!你说我现在去揍他不过分吧?”   “过分,很过分。”   “啊?子潇你……”   “嫂子,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头。但是听到他刚刚的那句话,其实我的内心没有波澜。或许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所以我对他现在宠幸谁根本就不在乎。”   沉寂不够意思地说道:   “也是哦,你都不打算见他了,确实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而伤心。”   “何止是不伤心?我甚至还替他感到高兴。”   “子潇,你这……也太大度了吧!”   韶子潇浅笑了一下,然后道:   “兄长,我累了。”   “好,我推你回去休息。”   沉寂却道:   “夫君,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吗?”   “啊?!”   “啊什么呀?你快去吧!我来送子潇会房间就成!”   说罢,沉寂就推着轮椅,送韶子潇回到了他住的别院。   不过沉寂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韶子潇抬起眼眸,很快就泪眼朦胧。   “嫂子……”   沉寂将他拥在怀里,然后道:   “我知道爱惨了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就是无论他是生是死,对你是否还有情,你都爱他。子潇,我才不信你已经不爱拓跋毅了!”   韶子潇含着泪点了点头,道:   “我确实还深爱着他。”   “爱他,就一定要去告诉他!”   韶子潇急忙摇摇头,道:   “不行,我现在这幅模样,他一定会嫌弃我的……”   “哎呀我的好子潇,你能不能胡思乱想了?他有什么理由嫌弃你?!”   “我都不能自己走路了,当然该被嫌弃。”   “那你看,我和你兄长嫌弃你了吗?显然没有啊!不仅如此,我们还更加尽心尽力地保护你。”   “我知道,可是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我们是你的亲人,他可是你的爱人呐!子潇,他只会更加珍视你,继续保护你!”   “不,他早晚会厌烦我这幅糟糕的身子。”   “子潇,你应该要对他有信心啊!”   “我相信他刚开始肯定会好好照顾我,可时间久了呢?他肯定会嫌弃我,到时候,我就是那个被抛弃了的糟糠之妻了。而如果我现在就消失在他的生活中,那就很不一样了。”   “恕我愚钝,我实在不明白,这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我现在消失,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我腿废了之后那些繁琐的事情,我在他心中,一直都会是最美好的那个印象。”   沉寂听完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   拓跋毅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韶子潇的影子。   正当他感觉穷途末路之时,韶府这两个大字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于是他急忙走入,然后逮着一个人就问:   “你们家二公子回来了吗?!”   那个小厮被拓跋毅吓到了,于是他颤颤巍巍地说道:   “没、没有。”   拓跋毅失望地松开了他的手,并且将目光随意投向别处。   然后他竟然看到了韶子潇的背影! 第四十五章 痴傻行径+取代韶子潇的野心   拓跋毅想韶子潇都快想疯了,如今乍然看到子潇的背影,他管不得那么多,直接就扑上去抱住了他,并且苦诉衷情道:   “子潇,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沦为阶下囚我都没什么感觉,可是见不到你,我心中就发慌难受!我一定是中了你的蛊,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这时,被拓跋毅抱在怀中的人开口道:   “拓跋大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子潇,我是红莲啊。”   拓跋毅听到红莲的声音,心中一沉。   他用最快的速度放开了怀中的人,然后发现,这人真的不是韶子潇。   不过,她穿着韶子潇的衣裳!   于是拓跋毅攥住她的衣服,狠厉地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个衣服?!”   红莲有些害怕地说道:   “我、我沐浴了一番,但是没有衣服穿,所以就去一个房间随手拿了一件……”   “脱下来!”   “啊?什么?”   “我说,你把这件衣服脱下来!”   “可、可是拓跋大哥,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如果我把这件衣服脱下来了,我会冻死的……”   拓跋毅现在已经快入魔了,他根本听不到红莲哀求的话语,而是更加凶狠地说道:   “我让你脱下来你听不见吗?!你不配穿他的衣服!脱!”   红莲吓坏了。   于是她也顾不上外面还飘着小雪,直接把她穿在外面的那件厚衣服快速地脱了下来。   拓跋毅一把将衣服抢了过来,并且把它抱在怀里,像个“傻子”似得说道:   “子潇,没事了没事了,我把你抢回来了,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我对了对?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红莲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拓跋毅的痴傻行径,甚至到了忘记寒冷的地步。   “拓跋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却像是完全听不到红莲的话似的,继续抱着那件衣服倾吐相思之情。   红莲没办法,只好去找暗一。   暗一看到红莲只穿了一件单衣,惊讶地说道:   “红莲姑娘,你不冷吗?”   “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冷。不过……我没有衣服穿。”   “不会吧?我刚刚还看到你穿了件厚衣裳呢!”   “我就是要说这个事情。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拓跋毅大哥突然让我把那件衣裳脱下来,然后他现在正抱着那件衣裳哭,跟变成傻子了一样……”   暗一听完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其实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那个子潇应该就是他的夫人吧?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个感情居然这么好!”   “没错,所以红莲姑娘,我希望你不要去破坏他们!”   “不巧,我呢,就是喜欢挑战。”   暗一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莲,问道:   “你脑子没问题吧?陛下他都已经表现地那样痴恋殿下了,你非要自讨苦吃是吗?!”   “嗯?!陛下?殿下?哈哈哈,原来我猜的是真的,拓跋大哥就是之前的皇帝,拓跋毅。”   “你猜对了又如何啊?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你想要荣华富贵的话,直接去勾引秦让渝难道不香吗?!”   “秦让渝都已经那么老了,就算我勾引成功了,也最多只能做几年皇后啊。”   暗一吃惊地说道:   “你一个天牢里面的死刑犯,还想当皇后?!你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是每个女子毕生的梦想。”   暗一无奈地扶住额头,道:   “红莲姑娘,我还是劝你不要尝试。且不说陛下他还能不能重新夺得皇位,就算是他成功了,他身边站着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如果我不尝试的话,那才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暗一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   于是他冷冷地说了一句:   “随你吧!”   说罢,暗一就打算离开了。   红莲急忙拦住了他。   暗一恶狠狠地说道:   “你让开!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你的主子正在雪地里面发疯,你真的不去管管吗?”   “你都说了那是我主子,只有他管我,我怎么敢管他!”   说罢,暗一就拂袖而去。   红莲就这么瞪着暗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然后她突然发现,好冷啊!   于是她只能找韶府的婢女借了一件厚衣服。   这样凄惨的遭遇更加决定了她要取代韶子潇的野心。   横竖她都已经嫁过人了,正经人家也不会再要她,不如就试一试拓跋毅。   不成功,便成仁!   红莲灵机一动,来到了拓跋宸的房间。   奶娘正准备给拓跋宸喂奶。红莲见此,急忙道:   “等一下!”   奶娘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姑娘您有什么事吗?”   “什么姑娘啊?我是这个孩子的娘亲!”   “哦!原来是夫人啊!奴婢正要给小公子喂奶呢!”   “你出去吧!”   “啊?为什么呀?小公子已经饿得在哭了,该喂奶了呀!”   “我有奶,我来给我儿子喂!”   “这奴婢就不懂了,夫人您既然想要给小公子喂奶,为什么还要请奶娘呀?”   “因为……因为我的夫君心疼我!怕我被这个孩子折磨地不得好睡。但这可是我的亲骨肉,我当然得亲自喂奶呀!”   “原来如此,夫人您可真是好福气。您的夫君这样疼您,如今您又生了个男娃,在家中肯定是您说了算吧!”   红莲被她这样一夸,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是自然!”   “那夫人,这工钱肯定是没有了,那赏钱?”   听到这话,红莲呆住了。   她可不是这里的主人,哪里有钱给这个奶娘。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然后道:   “这个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吧。至于赏钱,我会派人送去的。”   那个奶娘马上变了脸色:   “没有就没有呗!我呸!白忙活了一场!”   说罢,那个奶娘就气冲冲地走了,嘴中还骂着红莲,并且咒这个孩子夭折。   红莲听说她骂自己,淡淡一笑,她虽然才活了二十年,但听到的骂死可不算少。   在听到她咒孩子夭折后,红莲的笑意更深了。   这个,正合她的意。   不过,这个孩子还不能这么早死。 第四十六章 红莲的计谋   红莲将拓跋宸抱在手中,然后疾步走向拓跋毅刚刚所在之处。   如她所料,拓跋毅果然还在原地。   于是她非常恶毒地用她自己冰凉的手拍打了一下拓跋宸的小身体。   可怜的小宸儿立马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儿子的哭声,拓跋毅这才从他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他一把将拓跋宸夺了过来,然后安抚道:   “宸儿不哭了,有父皇在!”   可拓跋宸还是哭个不停。   于是拓跋毅又悲痛地说道:   “宸儿,你是不是也想念你的父后了,所以才哭得如此悲伤?”   拓跋宸都还没满月,当然无法回答拓跋毅的提问。   不过,红莲却插嘴道:   “拓跋大哥,宸儿他肯定是饿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让暗一给宸儿请了个奶娘啊!”   “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情。宸儿在牢狱中喝了几天我的奶,估计就再喝不下别人的奶了。所以刚刚那个奶娘在给他喂奶的时候,他哭着闹着就是不肯喝,甚至还吐了人家奶娘一身。我没办法,之后让奶娘先下去换衣服了。”   拓跋毅闻言,苦笑了一声,道:   “原来你这个小家伙是因为饿了呀。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还想着你父后。”   红莲急忙道:   “拓跋大哥,让我给宸儿喂奶吧。”   “好,那就又得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的亲生孩儿已经夭折了。所以我现在可是把宸儿当成是我的亲生儿子!”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黑着脸说道:   “宸儿是朕和子潇的孩子,与你有何干系?!”   见到这样凶的拓跋毅,红莲有些害怕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因为喂奶喂出感情了,所以想和拓跋大哥一起好好疼爱这个孩子……”   “这样的话,你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不信宸儿会不愿意喝别人的奶,定是刚刚那个奶娘有问题。明日我让暗一再去请个奶娘,麻烦你今日再给宸儿喂最后一天的奶!”   “可是拓跋大哥,我还有奶的。而且,我也是真心喜欢宸儿,所以干脆就让我来喂吧!现在满城都在通缉你,你何必还要让别人进来呢?”   “不用了,我压根就不怕他的通缉!”   翌日,暗一果然有带了一个奶娘进府。   红莲心中大怒,但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得。   她先是对暗一道:   “奶娘一会儿要脱衣服喂奶,你在这里多有不便,先出去吧。”   “可是……”(我很不放心你这个坏女人!)   “这有什么可是的?你难道怕我毒害宸儿吗?快出去!”   说着,红莲就把暗一推了出去。   由于红莲手中还抱着拓跋宸,暗一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推着。   待到处理了暗一之后,红莲又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端给那个奶娘,笑道:   “路上那么冷,你过来辛苦了!先暖暖身子再给孩子喂奶吧!”   红莲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个奶娘还以为她是这家的女主人,于是没想那么多就把那碗补药接过来喝下去了。   暖过身子之后,她开始给拓跋宸喂奶。   但拓跋宸哭闹着就是不肯喝。   这个奶娘都快急疯了。   而“女主人”红莲见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说道:   “这个孩子的嘴太刁了,奶娘你先别急,我让他父亲来吓唬吓唬他,他马上就喝得下去了!”   说罢,红莲就真的去找拓跋毅了。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   她本来以为拓跋毅被夺了皇位,总该想尽一切办法再把皇位给夺回来。   再不济,也得规划个逃跑路线吧?毕竟他和现任皇帝都待在京城,超级容易被找到啊!   可拓跋毅只是盯着韶子潇的画像在发呆!   红莲感觉她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于是她直接把画像夺了过来。   拓跋毅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算什么东西?!把朕的子潇还给朕!”   “拓跋大哥,你儿子都快要饿死了,而你呢,居然在这里无所事事!”   拓跋毅听到这话,怒火瞬间转化成了震惊:   “什么饿死?!暗一不是找到新的奶娘了吗?!”   “可你的宝贝儿子或许是承了你的性子,喜欢从一而终,反正新来的这个奶娘的奶,他也不要喝。”   “怎么会?!”   “拓跋大哥如果不信的话,那就跟我来看看呗。”   事关儿子,于是拓跋毅只能跟着红莲走了。   然后他就亲眼看到,他的宸儿真的不要喝那个奶娘的奶,而却非常愉快地喝了红莲的奶。   于是拓跋毅认了。   “既然宸儿那么喜欢你,那以后就由你来当他的奶娘吧。”   红莲非常高兴地答应道:   “好啊!”   拓跋毅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吩咐道:   “你照顾好宸儿,还有,不要再来烦朕!”   肯看到拓跋毅要走,红莲急忙拦住了他。   “拓跋大哥,你要去哪儿啊?”   “干你何事?”   “你是不是又要去看着你夫人的画像了?”   拓跋毅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是。”   “既然你这么想你的夫人,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他故意躲着我,我怎么找得到?”   “可我听暗一说,他知道夫人现在在哪里。”   “这不可能!暗一既然知道,他一定会告诉朕的!”   “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既然拓跋大哥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立刻派人去把暗一叫了过来。   暗一刚刚走近,拓跋毅劈头盖脸就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皇后在哪儿?”   暗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拓跋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然后厉声说道:   “你别骗朕了!暗一,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朕了!你知道!”   暗一只能低着头说道:   “陛下,皇后殿下他暂时不愿意见到您……”   “那他到底在哪儿?!”   “……漓梦山庄。”   听到这话,拓跋毅站不住了,他甚至想飞到那里去!   不过,红莲拦住了他。   “拓跋大哥,暗一都说了,你的夫人现在还不想见你,你若是这么空手过去,肯定会吧打出来的!”   “难道……朕还要带什么礼物过去吗?!”   “带礼物当然没用。不过,带宸儿有用啊!拓跋大哥,如果让宸儿在他的房门口哭上两声,他想不出来都难呐!” 第四十七章 我是他的夫君,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拓跋毅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然后感觉,红莲说得这个方法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确实是最有效的!   于是他从红莲手中将拓跋宸抱到了他自己的怀中,道:   “你这法子不错,朕去试试。”   红莲闻言,笑道: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你去干嘛?!”   “拓跋大哥你忘了吗?现在宸儿只愿意喝我的奶,如果我不去的话,万一路上宸儿饿了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拓跋毅蹙紧了双眉。但他最后还是说道:   “好,那你跟朕一起去吧。”   于是他们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漓梦山庄。   说来也巧,拓跋毅去的时候,沉寂和韶子暮刚好带着他们的儿子出门去了。   也就是说,整个漓梦山庄的主子就只剩下韶子潇。   于是当通报的婢女告诉韶子潇,有故人来找他的时候,韶子潇心中感到一阵害怕。他对那个婢女说道:   “我不想见到他。你就说我压根就不在这里,然后把他赶走吧。”   “是。”   不过那个婢女刚刚走出去,马上又折了回来,并且面带恐惧之色。   “公、公子,他们硬闯进来了!”   韶子潇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急忙道:   “你快把我推进密室。”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都快要到门口了!”   “你把门锁上,再把窗户关紧。然后你就去对他说,这间房间是你家主人藏古董的地方,不住人的,你也没有钥匙。”   “是。”   这个婢女急忙照办了。   于是拓跋毅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婢女神情不安地守在门口。   拓跋毅走到他的身旁,尽量语气温和地说道:   “麻烦你去通报一下,我想见你家主子。”   那个婢女急忙道:   “这个房间没有人!”   拓跋毅见此,大致明白了,韶子潇估摸着就在这个房间里。于是他继续说道:   “我可不管这个房间有没有人,我只想见你家主人。”   “主人们都出去了!”   “那你为什么要守在这个房间的门口?”   “因为……因为这个房间里面都是古董,是主人让我守着的!”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来守着古董?!”   “嗯!对啊!因为我们漓梦山庄的好多侍卫都去韶府了,所以只能由我们这些婢女来守着古董。”   听到这话,拓跋毅竟然感觉无法反驳。   毕竟这个婢女说的是真事,漓梦山庄的不少侍卫确实都去韶府保护他了……   正当拓跋毅感到尴尬之时,韶子潇在漓梦山庄的侍女小桃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她看到这场面,震惊了一下,然后急忙对另一个说道:   “你挡在这里干嘛呀?快让开,主子该喝药了!”   那个婢女微微摇着头暗示小桃不要再说下去,但小桃似乎是没有看见,并且继续说道:   “你还愣着干嘛啊?快让开,并且帮我把门给打开,这药得趁热喝。”   这时,拓跋毅走到小桃的身旁,皱着眉头问道:   “他病了?”   小桃警惕地说道:   “你是谁啊?!”   “我……我是他的一个老朋友。”   “不管你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我都警告你,你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家主人休息!”   “我不敢打扰他休息。我只是想见他一面。”   小桃知道自从韶子潇的一条腿废了之后,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平时都不愿意见人,于是直接回绝道:   “不行,我家主人吩咐过,除了他的亲人之外,谁都不见!你快给我滚出去!”   “可我就是他的亲人啊!”   小桃白了拓跋毅一眼,道:   “公子,亲人可不能乱认的!”   拓跋毅指着红莲手中抱着的孩子,问道:   “我是他的夫君,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小桃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发现他长得还真的很像韶子潇的儿子。   而且这次韶子潇回来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于是她对着拓跋毅道:   “那你容我进去通报一声,如果主子愿意见你,再放你进来。”   “好!麻烦你了!”   然后小桃就拿出钥匙开了门,只是在她进去之后,她马上又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此时韶子潇正闭着眼睛靠在轮椅上。小桃刚开始还以为他在睡觉,可走近一看才发出,韶子潇的脸上有泪痕。   于是她轻柔地说道:   “公子,该喝药了。”   韶子潇应了一声,道:   “把药碗放桌上吧。”   小桃虽然照做了,但还是劝道:   “公子,大夫说了,这药得趁热喝了,效果才最好。”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能有什么效果呢?横竖我都是站不起来的了。”   “公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只要您坚持喝药和按摩,一定能站起来的!”   看着小桃如此关心自己,韶子潇心中一暖。于是他擦了擦脸色未干的眼泪,然后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小桃见此,欣慰地笑了。   然后她说道:   “公子,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您的夫君,非要见您一面。您说,见还是不见?”   “他还没有走?”   “是的啊。”   韶子潇陷入了沉默。   而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小桃忍不住问道:   “公子,外面那人到底是不是您的夫君啊?”   “是。”   “那……那他带来的那个孩子,就是您的儿子咯?”   “你说什么?!他把宸儿也带来了?!”   “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小公子,但他确实说那是他跟您的孩子……”   对夫君和儿子的相思之情使得韶子潇忍不住想要出去,可他这幅样子,又害怕被拓跋毅嫌弃。   不如……就听听他的声音吧?   于是韶子潇对着小桃道:   “你把我推到门口,但是不要开门。”   “是。”   小桃将韶子潇推到门口后,韶子潇开口道:   “拓跋毅,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的声音,简直要激动地泪流满面,但当他听清楚内容之后,他又心寒了。   不过他还是说道:   “子潇,你不想见我不要紧,可是宸儿呢?他可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你不想见见他吗?!” 第四十八章 我恨你   韶子潇当然想见儿子!   不过,他更害怕被拓跋毅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   于是他只能装作绝情地说道:   “拓跋毅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后悔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子潇你在说什么呢?宸儿他那么可爱,你难道不喜欢他了吗?!”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只是不喜欢他的父皇。哦不对,你都已经不是皇帝了呢!”   “子潇,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可以拼尽全力把皇位夺回来。也只要你一句话,我马上就可以放下所有,跟你去隐居,做一对神仙眷侣!”   韶子潇轻笑了一声,道:   “你这话说得,好像为了我的一句话,你得抛弃很多东西一样。废帝拓跋毅,你自己问问自己,你现在还剩下什么?”   “我的确什么都没了。但我知道,如果子潇能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就又拥有了全世界!”   韶子潇轻蔑一笑,道:   “行了行了!拓跋毅,我已经不会再被你的甜言蜜语所蛊惑了。你快给我滚出去!”   这时,红莲抱着拓跋宸的两只手突然暗暗地用丨力,小宸儿疼得哭了出来。   韶子潇听到儿子的哭声,心中简直像撕裂一般疼痛。   而偏偏此时,他又听到了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   “拓跋大哥,宸儿好像饿了,我现在给他喂奶好吗?”   拓跋毅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女子就哄着孩子说道:   “乖宸儿,不哭了不哭了!你是不是想你的爹爹了?可是你的爹爹不愿意见你呀!哎,我可怜的宸儿!”   听到这些话,韶子潇的心彻底碎了。   呵!拓跋毅说什么只想要他一个人,全都是骗人的!   自己才离开他多久,可他很快就又有了新欢,而且还敢把宸儿交给那个新欢照顾。   想到他们两个以后还会有孩子,然后再虐待宸儿,韶子潇简直是忍无可忍!   他直接说道:   “拓跋毅,你可以滚了,但把我儿子留下!”   “子潇……”   韶子潇哭着说道:   “你跟这位姑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把我的宸儿还给我吧!”   “子潇你误会了,这个姑娘她只不过是宸儿的奶娘!”   “随便去哪里都要带着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拓跋毅,你个大男人,干嘛不承认呢!”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承认什么呀?!我随身带着她只是因为害怕宸儿在路上饿了会没有奶喝。子潇,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那就当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但这个孩子,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拓跋毅,求你看在咱们两个往日的情分上,把宸儿留给我吧!”   “子潇,我当然可以让宸儿留下,但我求求你,让我也留下来吧!”   韶子潇一口回绝道:   “不可能。”   “子潇,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绝情?!”   “你这话真好笑,说得好像你对我还有情似的!”   “我当然还深爱着你。”   “得了吧,拓跋毅,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但你却连我的宸儿都不愿意留给我。你这么个爱法,我承受不起。”   “子潇,我不是想让你们父子分离。我只是害怕……宸儿现在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羁绊了,我怕如果我把宸儿留在这里了,你们就永远离开我。”   韶子潇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是他刚刚擦完,泪水马上又涌了出来,好似怎么都擦不净。   于是他放弃了。   拓跋宸似乎感受到他父亲和爹爹的紧张气氛,已经不再哭闹。   两人沉默了许久,然后韶子潇率先开口道:   “我向你保证,我和宸儿一辈子都会待在漓梦山庄,哪里都不会去。你是宸儿的亲生父亲,若是你想来看他,我也允许。这样的话,你可以把宸儿留给我了吧。”   “子潇,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不是宸儿,而是你!”   韶子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拓跋毅,不要逼我恨你。”   “你说什么……”   “我们之间虽然已经没有爱了,但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如今——”   还没等韶子潇说完,拓跋毅就接着他的话茬道:   “如今,如果我不把宸儿留给你,你就要恨我了,对不对?”   “没错。”   “恨……那好像也不错啊。你恨着我,总比你忘了我,或是对我没有一丝感情来得强。”   “拓跋毅你!”   “子潇,你想把宸儿留在你身边,那就一直得附带一个我,这事没得商量!”   想到刚刚小桃说韶子潇喝药什么的,拓跋毅也不愿意再打搅韶子潇休息,于是道:   “你好好考虑一下,也记得要好好休息,我和宸儿明日再来。”   说罢,拓跋毅一行人就离开了。   小桃见他们走后,把门开了锁,然后道:   “公子,他们都走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在低声抽泣的韶子潇忍不住放声痛哭。   小桃心疼地说道:   “公子,您快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   “他为什么不把宸儿留给我……他明明已经有别人可以给他生孩子了!”   “可是他刚刚不是说,那只是小公子的奶娘吗?”   “我才不信呢!小桃,他们肯定会虐待宸儿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奴婢不知道啊……”   看着韶子潇悲戚的神情,小桃道:   “公子您千万不要太过伤心。我们还是等两位主人回来再另做打算吧!”   “不行,我感觉我已经等不到了,我……”   韶子潇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了过去。   小桃急忙去找大夫。   大夫对小桃说,公子这是心病,无法用药方医治,只能让他自己想通。   小桃知道,现在只要能把小公子抱回来,公子的心病也就能好一大半了!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她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韶子潇,然后只身一人离开漓梦山庄,并且来到了韶府。   也算是老天爷帮她,现在韶府的守卫,有一半都是漓梦山庄的侍卫,都跟她熟得很,因此她很容易就潜入了漓梦山庄。 第四十九章 虐待+“偷”孩子   进入漓梦山庄后,小桃摸索着找到了拓跋宸的房间。   她心中一喜,正打算直接把孩子抱走。   不过她才刚刚伸手,就听到了脚步声。   无奈之中,小桃只好先寻个地方躲起来。   她躲在屏风后面,悄咪咪地观察着。   然后她发现,来者就是今日她见过的那个所谓的奶娘!   红莲走到拓跋宸的身旁,先是冷笑了两声,然后道:   “你那个父亲让我来给你喂奶。呵,我的奶这么珍贵,是你这个臭小子可以喝的吗?!”   听到这话,躲在屏风后的小桃心中大惊。   原来公子说得没错,这个女人真的会虐待小公子!   不行!她一定得把小公子抱回来!   这时,她又听见红莲说道:   “不过呢,你暂时还有些用,也不能把你饿死了呀!这米粥虽然已经冷了,但想来你喝下去应该死不了吧?”   说着,红莲就很不耐烦地拿起勺子给拓跋宸喂米粥。   小宸儿先是喝了一口,发现这不是他平时喝到的温热的东西,而是冰凉凉的,喝下去特别不舒服。   于是他难受地大哭了出来。   红莲更加不耐烦了。   “哭哭哭!你整天就知道哭!”   说着,她就直接拍打拓跋宸的小身子,凶狠地说道:   “你再哭!连米汤都没有了!”   拓跋宸不敢再哭,却还是小声地抽泣着,并且闭着嘴巴不愿意再米汤。   红莲见此,笑道:   “不喝了呀?行,还给我省事了呢!”   说罢,她就拿着米汤走了。   小桃在屏风后面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   自从小公子来到漓梦山庄之中,上上下下谁不是把他当成小祖宗看待。   就算没有主人的吩咐,面对这么可爱的孩子,谁又能忍心这么虐待他呢?   可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小桃急忙从屏风中走了出来,然后把拓跋宸抱了起来,准备带着他离开这里。   不过,由于小宸儿刚刚被红莲给虐待了,现在乍一下被抱起来,可怜的孩子还以为又有人要打他,于是又大声地哭了出来。   小桃急忙堵住孩子的嘴巴,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她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脚步了,而且还是特别急促的脚步声。   小桃只好先把孩子放回原处,然后继续躲到屏风后面。   不幸的是,这次红莲步伐很快,因此她看到了小桃。   不过她装模作样地先走到拓跋宸的身旁,然后道:   “你这身上怎么有别人的味道,难道,刚刚有别人来过?!”   说着,她就环顾了一周,然后直接走向了屏风。   小桃被她这一举动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不过她再怎么害怕都没有用,因为红莲还是饶过屏风,走到了她面前。   红莲先是打量了她一般,然后道:   “我认得你,你就是韶子潇的婢女。怎么,来这里偷孩子啊?”   既然已经被发现,小桃也就不再害怕,而是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不是来偷孩子的!他本来就是我家公子的亲生骨肉,我把他抱回去,天经地义!”   “呵,既然不是偷,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啊?”   “我……总之我不能再放任你这样折磨孩子!”   “怎么能说是折磨吗?我对他多好啊。”   “呵呵,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刚刚你的虐待行径我都看到了!”   “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小婢女啊,你搞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现在是落到我手里了!”   说着,红莲就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然后把小桃绑了起来。   小桃急忙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不过她还没喊几声,很快就被红莲在她的嘴中塞了一团布,导致她无法再发声。   然后红莲就把小桃带到她的房间里,并且警告道:   “我的房门和窗都锁起来了,你最好不要妄想能逃出来。哦不对,我都忘了,你已经被我绑成这样了,压根就逃不出去哈哈哈哈哈!”   说罢,红莲就离开了。   ————   漓梦山庄内。   韶子潇悠悠转醒,感觉非常恍惚。   于是她下意识地喊道:   “小桃。”   没人应答。   这样搞得韶子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回到皇宫了,于是他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辛荑”,还是没有任何答复。   于是韶子潇自己动手掀开床帘,然后发现这里的陈设就是漓梦山庄的啊!   哎,或许是小桃休息去了吧?   于是他又喊道:   “来人啊!”   终于有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并且问道:   “公子有何吩咐?”   “我好渴,你给我倒杯茶吧。”   那个婢女给韶子潇倒了杯茶,并且服侍他喝了下去。   一杯热茶下肚,韶子潇感觉身子好多了。于是他又问道:   “小桃去哪儿了?”   那个婢女闻言,直接跪了下来,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韶子潇见此,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了。   于是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快说啊!她到底去哪里了?!”   “小桃姐姐她……去韶府了,她还说,一定会把小公子带回来的。”   韶子潇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样的回答,她还是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缓了一下之后,韶子潇又问道:   “那她是什么时候去的?”   “昨日,您刚刚晕倒时就去了。”   “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了。”   “什么?!她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是的,奴婢也很担心。听说最近京城特别不太平,也不知道小桃姐姐会不会有事。”   “你去给我拿笔纸过来。”   “啊?公子您要写字吗?可您现在需要休息啊!”   “小桃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休息?我打算修书一封给韶府。希望他能把小桃还给我。”   “公子,您说的‘他’是指今天来闹事那位公子吗?”   “没事,就是他。”   于是韶子潇给拓跋毅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一个侍卫把信带到了韶府。   拓跋毅一听是漓梦山庄的来信,内心一阵激动。   他就知道嘛!他的子潇这么爱他,早晚会想通的! 第五十章 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但等到拓跋毅看完信的内容后,内心失落至极。   如此疏离的语气,还说什么不求把孩子还给他,只求让小桃平安回来。   韶子潇啊韶子潇,难道咱们的亲生骨肉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还远不及一个婢女吗?   不过,他拓跋毅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韶子潇的要求。   这次也一样。   于是,拓跋毅急忙唤来了他的暗卫们,要求他们立刻找到小桃。   此命令一出,他的暗卫们犯难了。   “陛下,小桃是谁啊?”   “就是一个女子,长得……朕也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了……”   “那臣等该怎么找到她啊?”   “先把韶府翻一遍,若是实在找不到,再去严格搜查从漓梦山庄到韶府的各个路线。”   “可是陛下,现在可是危急存亡之际,臣等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找那个什么小桃!”   拓跋毅叹了口气,然后明说道:   “子潇想要找到她,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帮他找。”   听到这话,暗卫们不敢再多言,而是抓紧时间办事去了。   这些暗卫一齐出动,再加上韶府本身就不大。因此这效率别提有多高了。   很快,一个暗卫就发现红莲这边有异常。   于是他赶忙找到拓跋毅,并且禀报道:   “陛下,红莲姑娘的房间被锁起来了,而且里面好想有些异常的响动。”   拓跋毅闻言,二话不说就亲自走到了红莲的房间门前。   然后他对暗卫吩咐道:   “把这个门给朕弄开。”   “是!”   房门被强硬地打开后,拓跋毅率先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   拓跋毅示意了一下暗卫,于是暗卫急忙给她松绑,并且把她嘴中的布条也拿了出来。   拓跋毅见此,开口问道:   “你就是小桃吧?”   小桃缓了一下紧张的神情,然后道:   “那个红莲她虐待你的儿子!”   乍然听到这样的话,拓跋毅大为震惊。   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红莲就走了进来。   “拓跋大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这虽然不算是我的闺房,但你们这样直接闯进来好像不大好吧?”   拓跋毅阴沉地开口问道:   “你敢虐待我的宸儿?!”   “这怎么可能?我喜欢宸儿都还来不及呢!要知道宸儿他可是只愿意喝我的奶,说明我跟他很有缘分。和我这样有缘的孩子,我怎么会虐待他呢?”   “那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小桃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红莲故作震惊地睁大双眸,道:   “小桃是谁?我都不认得她啊!哦你是指这位姑娘吗?她不是跟你们一起闯进来的吗?”   这时,小桃实在忍无可忍了。   她直接走到红莲面前,扇了她几个巴掌,并且边扇边骂道:   “我让你再演戏!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竟然敢把我绑起来!”   红莲先是懵了。不过她怎么可能是任人欺负的那种人?于是她急忙反击。   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并且,旁边的暗卫还看得津津有味……   拓跋毅可没有看女人打架的癖好,于是他大声吼道:   “都给朕住手!”   虽然拓跋毅已经不是皇帝了,但他这一吼,还是特别有威慑力的。   因此红莲和小桃真的不再打架了。   然后拓跋毅冷冷地对着红莲说道:   “念在你这几日给宸儿喂奶的份上,朕不杀你。你赶紧滚出去吧!若是让朕再看到你,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红莲不甘心地说道:   “拓跋大哥,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啊!”   拓跋毅直接呵斥道:   “滚!”   红莲却继续说道:   “你难道不想让韶子潇回到你的身边了,是吗?好,那我马上走。”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又说道:   “等一下!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了!”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拓跋大哥,我喜欢你。而你的愿望是韶子潇能回到你的身边,所以我肯定会帮你的!”   拓跋毅嗤笑了一声,道:   “然后你就绑架了小桃?你这种帮忙的方式可真是别致!”   “不绑架小桃,她的主子又怎么会露脸呢?”   拓跋毅细细思量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个理!   主要在于,韶子潇对于这个小桃是真的特别重视呐!   于是拓跋毅问道:   “那依你所见,现在该如何让子潇出来见我?”   “那还不简单吗?继续把小桃绑起来,然后派人告诉韶子潇,这个小桃还能不能活命,只看他愿不愿意亲自来韶府一趟。”   听到这话,小桃急忙摇着头道: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   拓跋毅却道:   “这个方法虽然不厚道,但确实是我能见到子潇的最快的方法了!”   小桃愣了一下,然后哭着说道:   “你们!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继而她又直视拓跋毅,然后道: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他——”   小桃还没有说完,红莲就已经拿布条继续堵住了她的嘴巴。   拓跋毅这话听到一半,怪难受的。于是他打算把布条拿出来,让小桃说完。   红莲却制止道:   “拓跋大哥,你与其在这里听她讲废话,不如赶紧修书一封给韶子潇,让他快些过来,也省得夜长梦多。”   “你说得有道理!”   于是拓跋毅急忙去书房写了一封信,然后让暗一快马加鞭把信送至漓梦山庄。   韶子潇颤着手打开了信纸。扫视了两眼之后,他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凉意。   拓跋毅居然说,小桃现在就在韶府,而且是被他给绑架了。如果自己愿意去韶府和他见一面,他就会放过小桃。   泪不知何时已经滴落了下来。   韶子潇顾不上擦干泪水,而是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吩咐道:   “拿笔纸过来。”   “公子您又要写信吗?”   “没错。”   韶子潇的信很快就到了韶府。   拓跋毅看到来的是一封信而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心中一阵抽痛。   但他还是满怀期待地打开了信。   就算是满纸疏离,他也心如密鼓。   因为,这是他最爱的人亲手给他写的。 第五十一章 吻封缄   韶子潇的来信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这也足以使得拓跋毅欣喜若狂了。   因为他的子潇终于答应跟他见面了!   不过,条件是要他亲自去漓梦山庄,并且还要把小桃也带过去。   其实这样的条件在拓跋毅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条件啊!   于是拓跋毅急忙带上小桃,然后屁颠屁颠地去了漓梦山庄。   守在韶子潇房间门口的婢女看到跟着拓跋毅来的人还不少,于是急忙说道:   “请拓跋公子单独进入房间,公子说他现在不想看到其他人。”   拓跋毅闻言,立刻推门而入。   为了防止会有别人来打扰他和子潇“小别胜新婚”,他还特意把房门给关严实了。   不过,等到拓跋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看到,韶子潇正半躺在床上,并且闭着眼睛。虽然胸膛还微微起伏,可拓跋毅总感觉,这样的毫无声息的韶子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了灵性。   拓跋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床上。   他张了张嘴巴,却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声音,亦或许是不敢出声……   这时,韶子潇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且开口道:   “你终于来了。”   拓跋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又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于是他脑子一热,直接说道:   “一收到你的信我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怎么子潇你还嫌弃我来得慢呀?”   韶子潇微微抬眸看向他,却没有回话。   拓跋毅顿时后悔说了刚刚的话,使得两人陷入这样的尴尬。于是他急忙岔开话题道:   “子潇,你身子不舒服吗?”   韶子潇微微摇头。   拓跋毅却道:   “你别骗我了。你脸色这样难看,而且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肯定是特别不舒服!”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没错,我生了很严重的病。或许已经是时日无多了。所以我希望你放过我吧!”   “子潇你胡说什么呢!就算是再重的病,我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韶子潇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小桃呢?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你就放心吧,我哪有那个胆子打你的人啊?她好好地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口呢!”   “谢谢你。”   “咱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疏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饶弯子了。拓跋毅,我想要把宸儿养在漓梦山庄。”   “我早说过可以这样!不过,我也得留下。”   “你——”   韶子潇后面的“不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拓跋毅就抢先吻住了他的嘴唇。   一吻方毕,拓跋毅又特别柔情地说道:   “子潇,我得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我的妻子和儿子啊!”   这要是换做平时,韶子潇哪能受得了拓跋毅这样撩他。   可现在……   韶子潇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那只已经没了知觉的腿,然后摇了摇头。   拓跋毅见此,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眼睛。   可惜,韶子潇嘴上也说道:   “不行,你不能留在漓梦山庄。”   拓跋毅这回彻底相信了,原来韶子潇真的还在赶他走。   不过,拓跋毅也是倔得很,他就是不信这个邪了!   于是他委屈巴巴地道:   “子潇,我最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漓梦山庄,你要把我赶到哪里去?那京城现在这么危险,你总不见得想看我去送死吧?我的好子潇,你就让我留下吧!我求你了!”   面对拓跋毅的撒娇,韶子潇根本就不为所动。   拓跋毅有些生气了。   “韶子潇,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留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我丢了皇位,你就不再待见我了吗?真是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虚荣的人!”   韶子潇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   “如果把我想成虚荣的人能让你不再纠缠我的话,那你就这么认为吧,我不介意的。”   拓跋毅急忙说道: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我认识的那个韶子潇,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算是一个乞丐,他也愿意温柔以待。可……可你为什么不能收留我呢?!”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我都已经表现地这么明显了,你难道非要我直说?”   “我愚钝得很,请你直说吧。”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啊。”   拓跋毅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   “看来你耳朵不太好使,那我再说一遍吧。拓跋毅,我已经不爱你了,当然不能让你继续待在我身边。否则,我这心里难受。”   “我不信!”   “你不信我的哪一句话?”   “我一句话都不信!”   “拓跋毅,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爷居然让我碰到你这么个人。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放弃了我平生的志向,甘愿待在后宫,而且还像个女子一般为你孕育子嗣,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真的是累了。”   拓跋毅听到这些话,沉默了。   韶子潇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你若是还对我存有一丝歉意,就把宸儿抱进来,然后,滚!”   拓跋毅第一次听到温润如玉韶子潇说“滚”这个字,而且还是对着他说。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字,使得原本愣愣的拓跋毅恢复了神志。   他缓缓地走了出去,然后一把从红莲手中把宸儿夺了过来,并且抱了进去,递到韶子潇的手中。   阔别多日的儿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可是韶子潇却一点点都开心不起来。   想着刚刚那个字确实有用,于是他狠了狠心,故技重施地说道:   “谢谢。你现在可以滚了!”   这话像是踩在拓跋毅的心口,使他感觉心脏剧痛。   但他还是忍着疼,走出了房间。   不过,拓跋毅没有走,而是选择跪了在房门口。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婢女进去服侍韶子潇的时候说道:   “公子,那位拓跋公子一直跪在您的房门口,这寒冬腊月的,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第五十二章 绝情   韶子潇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他想跪就让他着跪呗,干我何事?”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着,不过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门口那边瞟。   婢女见此,劝道:   “奴婢看拓跋公子也是真心待您,不如就让他进来吧?至少让他暖和暖和身子呀,外面这么冷……”   韶子潇却噘着嘴道:   “我才不要,你若是心疼他,那就让他去你屋里暖身子吧!”   听到韶子潇这样的语气,那个婢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她急忙跪下来说道:   “对不起公子,是奴婢多言了。奴婢以后定当做看不见他。”   “这还差不多,你先下去歇息吧。”   “是,奴婢告退。”   于是拓跋毅就这么一直在房门口跪着。   腊月的京城最是难熬,而这漓梦山庄靠近山里,比皇宫还要冷上许多。   在寒风的吹拂下,拓跋毅简直快要冻僵了。   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煎熬,因此,虽然他常年习武,身子骨还算不错,却还是在翌日的清晨直直地晕倒在了地上。   今天是小桃当值。   当她进去服侍韶子潇的时候,她看到了到在地上的拓跋毅。   不过她因为拓跋毅对她的粗鲁行为还耿耿于怀着,所以她故意没有告诉韶子潇。   只是在伺候韶子潇吃早饭的时候,她突然想到,那个拓跋毅会不会死在外面?   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那自己算不算是杀人了呀?   这个问题太过重大,因此她想得有些入神。   以至于韶子潇在叫她,她却没有听到。   韶子潇提高音量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道:   “公子,您有何吩咐?”   韶子潇看她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这春天还没到呢,怎么你就已经开始思念情郎了?”   小桃脸一红,急忙道:   “公子您误会了,奴婢哪有什么情郎啊。”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事情?居然这样入神!我叫了你好多遍诶,以前都没有见你这样过。”   小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   “公子,那位拓跋公子——”   “你是想说他跪在外面?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的,奴婢想说的是,他晕倒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继而他瞪大了眼睛,略显惊讶地说道:   “不会吧?他也就跪了一晚上,这就晕倒了?他的身子什么时候差成这样了?”   “公子,外面现在寒风瑟瑟的,您在被窝里,而且房间里面还燃着暖炉,当然感受不到!”   “原来如此。”   “那……要不奴婢把他搬进来?”   “不要!”   “可总不能让他倒在门口自生自灭吧?如果他死在咱们这里,咱们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了?”   “那你派个人去韶府通知暗一,让他把人带回去。”   “是。”   ————   拓跋毅晕倒的时候,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因为他明白,韶子潇的心肠那么软,知道他跪倒在地而不理睬已经子潇的极限了。   这下他要晕倒了诶!子潇得知后,肯定会心急火燎地把他抬起来,为他请大夫,然后再悉心照料他。   想想就很美好啊。   所以就算晕倒也值了!   但是,等到拓跋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一切好像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啊。   虽然他的的确确是躺在床上,可这里怎么看着像是在韶府呢?   他不应该躺在漓梦山庄吗?   一定是他醒过来的方式不对!   于是拓跋毅闭上了眼睛。   闭目养神了许久后,他再次睁开眼睛。   !!!怎么还是在韶府?!   拓跋毅想着,或许是子潇也回到韶府住了?   于是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唤道:   “子潇?子潇?”   很快就有人推门而入。   不过当拓跋毅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他的心凉到了极点。   暗一看着拓跋毅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这么不受主子的待见。   但他还是得说出一件更加不受待见的事情:   “陛下,您不用喊了,皇后殿下他不在这里。”   拓跋毅不死心地问道: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比如让你好好照顾朕之类的。”   “没有……臣压根就没有见到皇后殿下。”   拓跋毅的心碎了一地。   “他为何这样狠心?我原本以为用这招苦肉计肯定可以挽回他,没想到,他真的已经置我的生死于不顾了!就算是不爱我了,也不至于如此绝情吧?”   “陛下,臣说句不该说的,现在的形势下,所有人都想跟您撇清关系。而且现在新帝正在缉拿您,说实话,若是真正绝情的人,直接把您交给新帝得了!又这么可能会特意派人来通知臣把您带回来呢?而且您住的这个地方还是韶府,这搞不好的话,韶家是会被灭族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如醍醐灌顶。   “你说得没错!”   “所有您现在知道皇后殿下心里其实是有您的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虽然不爱我了,但我不能连累了他啊!若是韶家因为我而出了什么时候,他会恨我的!”   “陛下,您关注的重点可真是与常人不一样啊……”   “废话少说,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可我们能去哪儿啊?”   “我不知道……”   “我的好陛下啊,既然殿下还没有赶走您,臣求求您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必须得尽快推翻那个秦让渝!”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道:   “推翻他做什么?”   暗一闻言,目瞪口呆地问道:   “陛下,您的皇位难道不要了吗?”   “不要了。”   暗一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拓跋毅只好解释道:   “说实话,我做皇帝的时间不短了(加上前世)。也真的没感觉当皇帝有什么好的!但我想给子潇最尊贵的地位和最殷实的生活,所以就一直勉为其难。如今子潇不爱我了,我就更加不想要这皇位了。”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您是如何得知殿下已经不爱您了?”   “是他亲口说的啊。” 第五十三章 “殿下,陛下他驾崩了!”   暗一闻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殿下他这么说,然后您就真信了啊?”   “他的语气那样决绝,你让我如何能不信?”   “可这话连臣都不信啊!殿下他那样爱您,甚至愿意为您改变体质孕育子嗣。这样的爱,怎么可能毫无征兆、说没有就没有了呢?他这么说,肯定是有苦衷的!”   拓跋毅头痛地揉着脑袋,道:   “被你这样一说,我现在头更疼了。我实在不知道我该不该再去漓梦山庄尝试一下。”   “去!当然该去啊!”   “可我想……最后的结局大概还是被抬回这里吧!”   暗一转动了一圈眼珠子,然后道:   “陛下不就是想知道殿下心中还是否有您吗?臣有一个好法子!”   ————   漓梦山庄内。   韶子潇正半躺在床上,他的怀中抱着拓跋宸,且他正在一勺一勺地喂拓跋宸喝奶。   这时,小桃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并且疾步走到床边,道:   “公子,暗一说他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见到您。”   “暗一?你直接问他有什么事情,然后由你来禀报我吧。”   “奴婢问了,可他就是不愿意说。他还说这个事情对您来说特别特别重要,他一定要亲口告诉您!”   韶子潇明白暗一向来稳重,既然他都这样着急失态,那么肯定是有非常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然后马上说道:   “那你快请他进来吧。”   韶子潇看到暗一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并且抬着满脸泪痕的脸看向他,心中顿时一沉。   他使自己尽量平静地问道:   “暗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一重重地跪倒在地下,道:   “殿下,陛下他驾崩了!”   韶子潇感觉他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暗一见韶子潇呆愣在那里,急忙又说道:   “殿下,臣出来的时候陛下还剩下一口气,他嘴中念叨的全部都是您的名字。所以臣就自作主张前来找您。求您跟臣去见陛下最后一面吧。或许现在还来得及!”   韶子潇缓过神来,继而问道:   “暗一,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殿下,臣何时骗过您啊?”   韶子潇还是不肯相信。   “不,你肯定是骗我的!他不过是跪了一晚上,然后就要死了?你这个谎言有些拙劣吧?”   暗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陛下的身子虽然大不如前,但还不至于那样脆弱。都是因为秦让渝发现了陛下在韶府,他为了名誉不敢直接来杀死陛下,却偷偷派人在陛下的饭菜中下毒。陛下才吃了一点点就开始吐血,臣马上去请了大夫,但大夫说陛下已经命不久矣了!”   韶子潇还没听完,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暗一看着还有戏,便继续哭着说道:   “臣想着,陛下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能见您最后一面,所以臣斗胆,请殿下去见见陛下吧!”   韶子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他怀中的小宸儿似是感受到了爹爹的悲伤,也跟着大哭起来。   韶子潇却是头一次对拓跋宸的哭声置之不理。   他直接将拓跋宸放在床上,然后坚定地说道:   “好,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韶子潇就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褥。   不过他又马上想起了一件事,然后他抬头对着暗一道:   “我身子不适,所以不能跟你骑马去。我会马上让他们准备马车的,然后再赶过去的。请你先去韶府告诉他,我一定会过去。如果你看到他已经支撑不住但我还没有到的话,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上次的话不是真的,我一直都深爱着他。”   “臣明白了。请殿下放心,臣马上就赶回去!”   暗一走后,韶子潇急忙让小桃去准备马车。   备好马车后,韶子潇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后直奔韶府。   暗一回得韶府后,看到拓跋毅面色青紫,正躺在床上“装死”,于是他大声说道:   “陛下,殿下他很快就会来了!”   拓跋毅立刻睁开眼睛,并且笑道:   “他真的肯来?看来,他心里是真的还有我!”   “没错啊,而且殿下刚刚得知您即将离世的时候,哭得特别伤心,臣都差点把真相给说出来了。”   “那你快拿盆水过来,我把脸上的青紫色洗洗干净!”   “啊?为什么呀?”   “既然已经试出来子潇他还深爱着我,那我为什么还要装死啊?”   “难道陛下不想知道殿下这么说的苦衷是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装死?”   “不是装死,是装作快要死了,然后用话套出殿下赶走您的真正缘由。”   “可是我害怕——”   拓跋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   暗一急忙道:   “不好!是殿下来了!陛下您赶紧躺下来啊!记住,一定要把殿下的苦衷给问出来!”   拓跋毅不敢再多言,并且迅速地躺了下来。   韶子潇在小桃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入了房间。   暗一还以为是韶子潇的精神大受打击,所以走路也不稳当,因此他没有想太多,而是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韶子潇坐到床边后,用一只手颤抖着抚上了拓跋毅的面容。   看着自己夫君面色青紫,韶子潇这才相信,拓跋毅这是真的中毒了。   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拓跋毅“艰难地”睁开双眼,然后虚弱地说道:   “瞧我,一定是快要死了,所以都产生幻觉了。子潇他现在都已经不爱我了,怎么可能会来找我呢?”   韶子潇哭着握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不是的!夫君,我爱你啊!”   拓跋毅微微地动了动手,然后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你真的是子潇吗?”   韶子潇拼命地点头,然后含着泪说道:   “夫君你别怕,我已经让我的兄长去请钱檬初过来了,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拓跋毅却越来越头,道: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我只是想知道,子潇你之前为什么要那样疏离我?!” 第五十四章 坦白   拓跋毅终于把最重要的问题问了出来,但此刻的韶子潇看到这样奄奄一息的拓跋毅,止不住地抽泣,甚至到了说不出话来的地步。   拓跋毅见此,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于是他一边帮韶子潇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子潇,你这一哭,我的心里就好疼好疼……你别哭了好吗?”   韶子潇微微点了点头,但抽泣之声还是止不住。   正当拓跋毅打算认输,直接告诉韶子潇他“装死”的真相之时,他听到韶子潇断断续续地说道:   “夫君……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再我不会不理你了……呜呜呜……”   听到这话,拓跋毅“奸邪”一笑,然后道:   “这话可是子潇你亲口说的,日后不能反悔哦!”   韶子潇乍然听到拓跋毅中气十足地说话,一时间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拓跋毅刚刚不是还虚弱地快要死掉了吗?怎么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就这么活力四射了?   这应该不是自己的话有多大力量,而是……他被拓跋毅给耍了!   韶子潇顿时就不哭了。   他盯着拓跋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拓跋毅,你诓我?!”   拓跋毅急忙辩解道:   “子潇,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谁让你一直都不肯理我来着……”   “你!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伤心?!你这么能拿这种事情来骗我?!”   “对不起子潇!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这样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嘛?”   韶子潇此刻正剩下了怒火,因此就算拓跋毅撒娇,那也是没有用的!   “拓跋毅,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别啊子潇!你刚刚不是还说,只要我能不死,你就再也不会不理我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那是以为你真的要死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当不得真的!”   拓跋毅咬了咬下唇,然后问道:   “你心里既然还有我,那又为什么不肯见我?!韶子潇,只要你今日肯说清楚,我再也不会去烦你!”   韶子潇闻言,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掉这一顿坦白了。   他垂下了眼眸,道:   “因为,我的腿……”   拓跋毅听了这几个字,莫名其妙地问道:   “什、什么意思?你的腿怎么了?”   韶子潇哽咽着说道:   “我的一条腿废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愣住了。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这样的反应,苦笑了一下,然后道: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拓跋毅却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不,我是不会放手的!”   韶子潇想要甩开拓跋毅的手,但反而是被拓跋毅抓得更加紧了。   于是他哭着问道:   “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的眼中又有泪光闪现,他心疼地吻上了韶子潇的眼眸,然后说道:   “子潇,你难道以为我会嫌弃你的腿吗?”   “就算你现在不嫌弃我,时间久了,你早晚也会厌烦的。”   “我明白了,都是我的错!”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既没能保护好我最爱的人,而是还使得他不信任我。你说,我是不是废人一个?何止是废人?!我简直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   韶子潇问道,堵住了拓跋毅的嘴,非常不开心地说道:   “我不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拓跋毅顺势将韶子潇抱在了怀里,并且在他的耳边说道:   “子潇,我确实无法保证我以后会不会变心,但至少我们现在的心里都只有彼此,既如此,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拓跋毅刚刚说完,房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闯进来的钱檬初看到躺在床上的拓跋毅与韶子潇正在亲密地“耳鬓厮磨”,惊讶地连喘气都忘记了。   直到拓跋毅和韶子潇都看向他后,钱檬初非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   “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嗷~”   说罢,他就急忙逃跑似地出了房间。   替里面两位主子关上房门以后,钱檬初才突然想起来,韶子暮慌慌张张来请他的时候,不是说拓跋毅已经危在旦夕了吗?!   可刚刚拓跋毅和韶子潇明明在亲热呀!   这什么情况呀?不行,他得找人问问清楚!不过,刚刚那个房间肯定是不能进去了,他可不想看着那两位上演活春丨宫,这样的话,他就只能去找韶子暮了!   而在房间内的拓跋毅和韶子潇被钱檬初那么一打断,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刚刚是争辩到哪儿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拓跋毅率先开口道:   “子潇,帮我一个忙好吗?”   韶子潇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忙?”   “帮我把皇位夺回来。”   韶子潇有些受不了拓跋毅炙热的目光,于是他垂下了眼眸,缓缓地说道:   “好。”   拓跋毅闻言,将韶子潇搂地更紧了。   “我就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抛弃我,子潇也是会帮我的!”   韶子潇苦笑了一下,然后道:   “其实,我现在这副模样,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怎么会呢?子潇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帮我想到破敌良方的!”   “破敌良方吗?好,我会尽力帮你想的。”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额头,然后笑道:   “这个不急,咱们先睡一觉再说。”   说着,他就拿起被子盖在他和韶子潇的身上,两人相拥而眠。   拓跋毅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他请得神医,只好了韶子潇的腿,然后他的子潇笑得特别灿烂。   拓跋毅也就跟着笑着。   然后他就醒了,是非常难得地笑着醒过来的。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刚刚那只是一场梦,韶子潇的腿其实没有好。   于是拓跋毅握紧拳头,并且在心中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治好韶子潇的腿!   发完誓后,拓跋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韶子潇已经不在床上了。   想到韶子潇现在的情况,拓跋毅急忙翻身下床去寻找他。   可他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 第五十五章 视死忽如归   韶子潇坐在轮椅上,任由小桃将他往皇宫的方向推去。   他脑中想着的,仍是刚刚和拓跋毅温存的画面。   他依偎在拓跋毅的怀中,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拓跋毅许是累极,很快他就睡着了,而韶子潇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断咀嚼着拓跋毅刚刚的那句话。   “帮我把皇位夺回来。”   韶子潇虽然答应得很轻松,可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而且他的这副身子,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拓跋毅最大的拖累啊!   突然,韶子潇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想亲自去皇宫找秦让渝。   这招虽然很险,但却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若是秦让渝直接杀了他,以拓跋毅现在对他的爱意,肯定恨不得把秦让渝大卸八块来解心头之恨。   若是秦让渝把他囚禁起来,拓跋毅肯定也会拼命去解救他。   若是秦让渝相信他的一番说辞,那他就可以成为拓跋毅在皇宫中的内应,到时候两人里应外合,一同干掉秦让渝!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拓跋毅都能把皇位给夺回来。   于是韶子潇小心翼翼地挣脱了拓跋毅的怀抱,然后一个人艰难地爬下了床。   他披上一件外衣,扶着墙走出了房间。   小桃本来在外面守着,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她乍然听到开门声,于是她下意识地问道:   “公子是需要夜壶吗?”   不过小桃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巴。   她还以为是坏人,正要挣扎,却听说韶子潇压低了声音说道:   “嘘——小声些。”   小桃急忙点了点头,然后韶子潇就松开了手。   小桃看着韶子潇用一只手扶着门,艰难地站立着,于是她急忙扶住了韶子潇的身体,并且小声地问道:   “公子您怎么了?”   韶子潇同样是轻声地回答道:   “先扶我出去,我一会儿再细细地跟你说。”   “出去?去哪儿呀?”   “随便去哪,只要远离这个房间就成,我不想吵醒他。”   “是。”   于是小桃扶着韶子潇来到了前堂,此刻所有人都在睡觉,因此前堂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这才放开了声音。   “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   “我的轮椅你带来了吗?”   小桃摇了摇头,道:   “您白天的时候走得太急了,所以没有带来。”   韶子潇看了看天色,道:   “这天快亮了吧?”   “哪能啊?现在是三更天呀!”   “是吗?可我看着已经挺亮的了。”   “公子您忘了吗?今日是十五啊,月亮又大又圆,当然亮啦!”   “是吗?看来我这日子都过糊涂了。”   “公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那我们再坐着等等吧,等早市出来了,我们就去买一个轮椅。”   “早市?可是公子,京城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早市了!”   “怎么会?我记得之前每天都有啊。”   “以前那是太平日子,现在改朝换代了,人心惶惶的,哪里能跟以前比?”   韶子潇闻言,叹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不如等天亮了之后,让主人(即韶子暮)回去把您的轮椅拿过来吧?”   “不行,我等不到天亮了。”   “为什么呀?”   “我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必须马上出门。”   “这样啊……诶!奴婢想起来了,那个李公子之前说想给您做个轮椅。”   “李公子是谁?”   “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位李玉山呀!”   “他居然还住在这里?你现在带我去找他!”   于是小桃搀扶着韶子潇来到了客房之中。   李玉山睡得迷迷糊糊的,压根没有听到开门声。   两人进去之后,小桃先让韶子潇坐在凳子上,然后拍了拍李玉山的肩膀,道:   “李公子,请你醒一醒!”   李玉山迷茫地睁开双眼,在看到韶子潇之后,他更加迷茫了。   “我难道还在做梦?”   韶子潇急忙道:   “李兄,这不是梦。”   “你真的是子潇?虽然我知道子潇昨天回来了,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会来看我这么个不重要的人……”   小桃闻言,嘀咕着说道: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韶子潇瞥了一眼小桃,然后有些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李兄,是我不好,竟然把你给忘了……”   “没事没事!对了子潇,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没错,我听说你做了一个轮椅?”   李玉山闻言,苦笑了一下,道:   “是的,本来是想送给你的,但还没有做好,你就去了漓梦山庄。”   小桃性急地问道:   “那你现在做好了吗?”   “做好了呀!怎么了?”   “那就快拿出来吧!公子他有急事要出门!”   “哦哦好的!”   李玉山急忙屁颠屁颠地把轮椅拿了过来,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道:   “不对啊子潇,这才三更天,你出去干什么呀?”   “虽然现在才三更天,但等到推着轮椅到皇宫,估摸着天也就亮了。”   “哦,去皇宫啊……等一下!子潇你说什么?!”   小桃也惊讶地问道: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去皇宫啊?!”   韶子潇笑道:   “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   “那您为什么要去皇宫啊?现在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也或许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行啦,你们都继续睡觉吧,我一个人去就成。”   小桃却道:   “不行,无论公子您要去哪儿,小桃都要跟着您。”   李玉山道:   “我也一样!”   “那就麻烦你们推我的宫门口,然后,我再自己进去。”   小桃害怕李玉山跟她抢活干,于是急忙按住了轮椅,并且推了起来。   不过这轮椅一边推着,一边还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李玉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   “我第一次干木匠活,可能做得不太好……”   韶子潇温柔地笑道:   “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于是他们三个人,在月光的轻抚下,直奔皇宫。 第五十六章 险招   东方渐白之时,韶子潇一行人终于快要到达皇宫了。   看着巍峨的宫墙,韶子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对着小桃和李玉山说道:   “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得一个人走了。”   小桃心中又是不舍又是担忧,她带着哭腔说道:   “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好可怕啊……”   李玉山虽然是个书生,但他此刻还是非常沉着冷静的。   他转过头对着小桃说道:   “小桃姑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再送子潇一程。”   “可是……”   李玉山见小桃犹豫着不肯走,急忙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地说道:   “你难道想看着你家公子平白无故地去送死吗?!”   “当然不想啊!所以你就应该跟我一起劝公子赶紧回去,而不是跟公子说什么再送他一程这样的话!”   “你傻啊?你跟了你家公子那么久,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倔脾气吗?”   “嗯?我跟公子的时间也不久啊……”   “好吧。但他这次肯定是铁了心的。我们两个,说白了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怎么可能听得进我们的劝告?不过,如果是还在他床上躺着的那位来了,这效果可就大大的不一样哦~”   “李公子,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呀!”   “那你愣住干什么?还不快去?”   “啊?去哪儿啊?”   李玉山无奈地说道:   “当然是回韶府去把他请过来啊!”   “对哦!我这就去!”   于是小桃一溜烟地就跑了。   韶子潇见此,奇怪地说道:   “李兄,你刚刚很小桃说了些什么呀?她居然跑得这么快?”   “呃……我、我跟她说你饿了,所以她跑去给你买吃的去了。”   “原来如此,那我肯定得辜负她的一番美意了。”   “子潇,你确实要进入这皇宫吗?我怎么感觉咱们一进去就会被杀了呀?”   韶子潇浅笑道:   “你当然不必进去。想来你也饿了吧?快回去吃些东西吧。”   “不不不,我不饿!你别赶我走呀!让我再送你一程吧!”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于是李玉山将韶子潇推到了禁闭的宫门前,然后犯难地说道:   “这宫门居然还没有开?可是这天都大亮了呀!这个皇帝难道不用上早朝的吗?”   “听说秦让渝只在登基后上了三日早朝,然后就日日沉湎于酒色了,将朝政都丢给他的亲信了。”   “他把科举都取消了,这么做倒也不算奇怪嗷!”   “行啦,你快回去吧。”   “可是这宫门都紧闭着呢,你也进不去吧。不如我帮你喊人,等到门开了之后我再走吧?”   韶子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   “也好,那就麻烦李兄你了。”   于是李玉山走到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然后大喊道:   “开门啊!快来个人开开门啊!”   喊了许久,还是听不到有人回应,更不要说是把门给打开了。   其实这个情况倒是让李玉山很开心,毕竟,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了!   但是韶子潇却心急了。   正当他蹙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之时,宫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一个侍卫走那着刀走出来问道:   “你们两个干嘛?!不知道这里是皇宫重地吗?!去去去!赶紧给我滚!”   李玉山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不过韶子潇却是面不改色,并且平静地说道:   “我是云香姑娘的好友,想进皇宫探望她,麻烦你让我进去。”   “老子管你是谁的好友,都给我……等一下!你说你是谁的好友?”   韶子潇浅笑道:   “就是采仙楼的头牌,云香姑娘啊!”   那个侍卫马上放低了姿态。   诶!整个皇宫谁不知道新来的这个陛下最近只宠幸一个美人,万一要是把她给得罪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于是那个侍卫急忙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里面请吧!”   李玉山看得目瞪口呆。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韶子潇都快进入宫门了。   于是李玉山急忙走到韶子潇的身后,自觉地帮他推着轮椅,并且对着那个侍卫赔笑道:   “我是这位公子的小厮。”   那个侍卫瞥了他一眼,道:   “哦,我早看出来了。”   李玉山闻言,心中非常不悦,但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反倒是韶子潇感受到李玉山跟着进来了之后,有些严厉地说道:   “李兄,请你回去吧!”   李玉山忙道:   “公子,您这几日腿脚不方便,老爷吩咐过奴才,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您。所以,请您让我跟着进去吧!”   此时韶子潇已经进入了宫门,周围全部都是手握大刀的侍卫,他实在没法子,只能答应道:   “那好吧。”   那个侍卫引着他们来到了未央宫,然后就有一个宫女走了出去。   她先对着韶子潇行了个礼,然后问道:   “请问公子的名讳,奴婢这就去禀报贵妃娘娘。”   韶子潇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急忙道:   “你就说,是采仙楼的故人前来探望。”   那个宫女闻言,抬起了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这么说不大好吧……”(毕竟她家贵妃现在最忌讳别人说她是妓丨女出身了……)   韶子潇温和一笑,道:   “没事的,你就这么说,她大概能懂了。”   “是,奴婢这就去。”   韶子潇在外面等了许久,久到他自己都怀疑,会不会是他赌错了。   好在那个宫女还是来了,并且带来了他最想听到的话:   “公子,贵妃娘娘请您进去。您随奴婢进来吧。”   李玉山急忙推着韶子潇的轮椅,和他一起进入了未央宫。   看着这熟悉的陈设,韶子潇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免不得掉了几滴眼泪。那个宫女还以为是韶子潇和她家贵妃娘娘感情特别好才哭的,于是对这个公子不再设防。   云香看到韶子潇后,愣了许久,然后吩咐道: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跟表弟好好叙叙旧。” 第五十七章 有些男子,比女子还能摄人心魄啊   一个宫女却没眼色地说道:   “贵妃娘娘,您毕竟是后宫之人,则可与宫外的男子同处一室?”   云香却说道:   “他可是本宫的表弟,本宫和表弟叙旧,你也要管吗?!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个宫女急忙道: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退下。”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云香死死地盯着韶子潇的脸,然后开口道:   “公子,咱们认识吗?”   韶子潇柔和一笑,道:   “姑娘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这等小人物。”   云香算是看出了眼前这位的谦逊,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高贵气质,连坐着的轮椅都能衬出他的温润,分明就是个大人物嘛!   于是云香直截了当地说道:   “公子不畏险阻来这皇宫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云香姑娘,你可还记得沈云?”   云香愣了许久,然后含着泪说道:   “当然记得……他不仅是我们采仙楼的老板,更是我一生遇到的最大的恩人。刚开始的时候,陛下要叫我‘云儿’,我死活不肯,就是担心会冲撞了沈老板名讳……”   “沈云是在被先帝伤了之后,才开了采仙楼,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他和当时的皇帝那样相爱,最终只换得死同穴的结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入宫?”   云香叹了一口气,道:   “这哪里是我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呀?那个昏君在登基之后要求每家妓院都献上一位花魁,若我不来,妹妹们就要受苦了。她们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该担负起这个责任。我本来想着,他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进宫每日锦衣玉食,又不用伺候臭男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谁知……”   说着,云香就哭了起来。   韶子潇见此,心中大恸,眼眸中也忍不住涌出泪水。   云香擦了擦眼睛,然后肯定韶子潇哭了,有些怔怔地问道:   “你……是为我而哭的吗?”   韶子潇笑了一下,道:   “为你,也为我自己。”   云香垂下了眼眸,继而问道:   “你找我到底什么有什么事?”   韶子潇这才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块帕子,然后问道:   “云香姑娘,你可认得此物?”   云香先是一愣,然后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抽泣着说道:   “我、我当然认得!这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帕子,是送给沈老板当做生辰礼的。公子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你和沈老板究竟是什么关系?”   韶子潇却并不表明身份,而是将帕子递给云香,道: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正当云香颤抖着手把帕子接过来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来者正是当今皇帝,秦让渝。   原来刚刚那位没眼色的宫女退下是退下了,不过她又匆匆跑到皇帝秦让渝那边去告状,说贵妃娘娘与一个宫外男子通奸。   秦让渝都快气疯了!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   于是他急忙放开了搂在怀中的绝色美女,然后来到了云香住的房间。   推开门一看,这两个人果然有问题!   于是秦让渝非常不悦地走了进来,并且大声呵斥道:   “你们这对狗男女在做什么?!”   继而他又对着云香骂道:   “不要脸的贱丨人!是朕在床上满足不了你吗?你竟然敢勾引别的男人?!”   云香闻言,先了愣了一下,然后清脆地笑道:   “陛下,您这是误会了呀!”   秦让渝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帕子,然后凶狠地说道:   “定情信物都在这里,你倒是说说朕朕哪里误会你了!”   “陛下,这位是臣妾的表弟,这个帕子是臣妾前几年绣的,当时就想着要送给值得托付终身的有情郎,如今遇到了陛下,臣妾就想起了这帕子,所以请表弟把帕子拿了过来,顺便和他叙叙旧。而且,臣妾的表弟腿脚不方便,也无法与臣妾通奸呀!”   秦让渝这次注意,眼前这个男子是坐着轮椅的。   于是他有些尴尬地说道:   “倒是朕误会爱妃了,朕给爱妃赔个不是。”   云香娇羞地说道:   “陛下你真讨厌~”   “诶~爱妃不就喜欢朕这样吗?”   然后秦让渝又将目光投向想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男子的美貌竟不输给他身边的云香,只是感觉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于是秦让渝走到韶子潇的身边,问道:   “朕之前是不是见过你啊?”   韶子潇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轻轻一笑,然后说道:   “草民身份卑微,从来都没有见过陛下。陛下……许是在梦中见过草民吧?”   秦让渝被这话给撩到了。   他直接放开了怀中的云香,然后笑道:   “对对对!朕一定是在梦中见过你!那么敢问,朕的梦中佳人,你叫什么名字?”   “陛下很想知道吗?”   “当然想啊!”   “可是,草民还不愿意说呀。”   “那没事,那朕就先叫你美人!”   秦让渝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拓跋毅的后宫除了一位男后之外空无一人,有些男子,真的是比女子还能摄人心魄啊!   好在拓跋毅的行为已经使得天下男风大盛,他秦让渝现在做出纳男妃的举动,不足为奇。   于是他对着云香笑道:   “爱妃,想不到你的表弟竟和你一样,把朕的魂都勾走了!”   云香有些生气地说道:   “陛下,您该不会是想要了臣妾的表弟吧?这可不行啊!”   “诶,朕知道爱妃你这是吃醋了。你放心吧,朕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也不济得很,等到朕纳了你表弟之后,就把其他的美人都遣散了,独宠你们两人,这下你可开心了?”   云香内在OS:我当然不开心,本来还指望着其他美人给我减轻负担的,现在你居然要遣散!苍天啊!   但是她又不敢违拗秦让渝,所以只能勉强说道:   “陛下如此隆宠,乃是臣妾和表弟的天大的福气,只是……” 第五十八章 能伺候陛下是我的福分   云香还没说完,韶子潇却一口答应道:   “好啊,能伺候陛下是我的福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云香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现在已经顾不得秦让渝是怎样的大恶魔,直接说道:   “陛下,我表弟刚刚在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当真啊!”   秦让渝闻言,不悦地说道:   “他想要伺候朕,这不是件好事吗?怎么就成了胡说八道了?”   韶子潇给云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忤逆秦让渝。于是云香只能娇羞地说道:   “哎呀,陛下~臣妾这不是因为吃醋了嘛!”   秦让渝搂住云香的身子,道:   “爱妃,你且放心吧!朕虽然纳了你的表弟,但朕心中挚爱还是你呀!这样吧,朕今晚就临幸你,这下你可满意了?”   听到这话,云香忍不住一阵恶心,但她只能选择笑着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臣妾定会好好准备的!陛下~您真讨厌~”   “诶!爱妃不就喜欢朕这样嘛?”   ————   与此同时,韶府中。   拓跋毅几乎把韶府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能找到韶子潇。   他颓废地坐到了地上,简直不知道他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这时,小桃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拓跋毅看到小桃后,急忙站了起来。   然后他像是奔向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似的,拼命且飞快地跑到了小桃身边,急切地问道:   “子潇他去哪儿了?!”   小桃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   “公子他、他去了皇宫!”   “你说什么?!”   拓跋毅闻言,急忙丢下小桃跑了出去。   小桃急忙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再跑呀!”   拓跋毅只得又返了回来,并且道:   “那你倒是快说啊!子潇他到底怎么了?秦让渝抓住他了?!”   “是公子自愿去皇宫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皇宫可比龙潭虎穴要刺丨激多了!”   “他当然明白!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拓跋毅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摇着头说道:   “为了我?!我不明白……”   小桃于是把话挑明了说出来:   “你不是很想把皇位夺回来吗?公子他为了你的一句话,甘愿去赴死!”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道:   “我说那句话,是为了让他有勇气更好地活下去,不是让他去赴死啊!不行,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你给我回来!”   “你凭什么拦着我救子潇!”   “你若是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把他给救出来,我也没必要拦着你!可是,你能吗?!”   “我……”   “你现在应该振作起来,好好想想怎么把皇位夺回来。等皇位到手了,公子自然还是你的!”   说罢,小桃看都不看拓跋毅一眼,直接离开了。倒不是因为她看不起拓跋毅,而是因为她真的太饿了!   拓跋毅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道:   本来我已经对皇位没有太多念想了,可事已至此,我只能拼命把它夺回来!   秦让渝,你若是敢动子潇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   皇宫中。   待到秦让渝搂着云香走入内殿后,李玉山这才敢跟韶子潇说说话。   “子潇,你以前不是皇后吗?秦让渝他居然不认得你?”   韶子潇浅笑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我们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我是认得他的。许是因为他老眼昏花了吧?”   “他刚刚看着你和云香的那个色眯眯的眼神,哪里像是会老眼昏花的人呀!”   “也或许是他认出我了,不过在和我将计就计?”   “不可能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就他那蠢样,哪能这么聪明啊?”   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道:   “咱们可不能轻敌,他毕竟是夺了皇位的人,没有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他在夺位之前应该还很清醒,是难对付。但你瞧瞧他现在这副模样,完全声色犬马,和历代的昏君有什么区别?就算他现在不亡国,亡国之日也不会远了!”   “但我和阿毅都等不了了,我要他,现在就亡国。”   韶子潇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惹得李玉山心潮澎湃。   “好!子潇,我支持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肚子真的好饿啊,我们能不能先去搞点吃的?”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知道小厨房在哪里,你推我过去,我们一起吃一点吧。”   “好勒!”   李玉山推着韶子潇来到了未央宫的小厨房,却被拦在了外面。   “你们是什么人啊?是不是过来下毒的?!”   李玉山急忙道:   “公公啊,我们只是肚子饿了,想来找点吃的。这样吧,我们就在外面不进去,你给我们拿两个包子过来成吗?”   “这……也行吧!”   那个太监正要进去,韶子潇却喊住了他。   “方公公。”   小方子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忙看向了韶子潇,然后非常不确定地问道:   “您、您是皇后殿下?!”   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是我,但是你千万不要声张!”   小方子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   “皇后殿下,您赶紧逃走吧!若是让那个新的陛下发现了您,他不会放过您的!”   “你且放心,我已经和他见过一面了,他约摸是不认得我,所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就好,可是皇后殿下,您为什么坐着轮椅呢?”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的一条腿废了。”   眼看着韶子潇又要想起伤心事,李玉山急忙岔开话题道:   “哎呀,你们两位要叙旧的话,一会儿再叙好不好?我真的好饿!”   小方子疑惑地问道:   “皇后殿下,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李玉山。”   “原来是李公子。”   “方公公,咱们就不要客套了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您等着,奴才这就给您去拿些吃的!” 第五十九章 侍寝?!+沐浴风波   很快方公公就拿了不少食物和茶水过来。   韶子潇和李玉山吃饱喝足之后,李玉山提出来想去宫中的其他地方瞧瞧。   韶子潇还没来得及答应他,方公公就急忙哭丧着脸说道:   “皇后殿下,今时不同往日,您可千万别在这皇宫之中转悠啊!”   韶子潇听出他话里有话,于是直接问道:   “这是为何呀?”   方公公凑到韶子潇的耳边,道:   “殿下,现在宫中守卫非常森严,凡是肯定可疑的人,侍卫长有权直接把人给处死。就算是各宫的宫女太监,只要敢在外面瞎转悠的,一律杖毙!”   听到这话,李玉山睁大了眼睛说道:   “他这……有必要吗?!”   韶子潇却平静地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就回未央宫吧。”   两人回到未央宫后,云香急忙把他们带入了内殿的一个房间。   李玉山忍不住问道:   “云香姑娘,刚刚那个秦让渝不是已经把你搂进去‘亲亲抱抱’了吗?难道他现在已经走了?”   云香点了点头,道:   “有太监来报,说江南地区刚刚进贡了十几位美女,他立马就松开我的身子,去了外殿。”   李玉山闻言,忍不住骂道:   “呵!昏君!”   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云香姑娘,既然秦让渝现在又有了新欢,那他今日晚上应该不会再召你侍寝了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经常朝令夕改,根本没个定数。朝政都是如此,临幸之事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早已被他给玷污了……我现在只是担心你。”   韶子潇咬了咬嘴唇,然后道:   “说实话,如果他逼迫我侍寝的话,我大概是会选择自裁的。”   云香闻言,蹙着眉头说道:   “你既然这样不肯侍寝,为何还要答应伺候他?!”   “当时那种情况,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而且我现在的一条腿废了,想来他应该也不会对我做出太过分的行为吧?”   云香使劲地摇了摇头,然后她凑到韶子潇的耳边,低声说道:   “他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主。我记得我刚刚入宫那会儿,他每晚会召人侍寝,还有一次甚至把一个宫女在床上折磨至死!”   听到这话,韶子潇和李玉山都吃了一大惊。   云香不顾他们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刚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骇人听闻的传言。毕竟我已经可是采仙楼的,有那么多客人来发泄身上的欲望,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被折磨至死的!可等到我真正侍寝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的话不是骗人的!”   韶子潇非常抱歉地说道:   “那今日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晚上也不用侍寝了……”   “没事的,江南的那些姑娘来了,他今晚也不一定就会召我侍寝。再说了,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爱妃,他就算再怎么不节制,我也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呀!”   虽然云香说得云淡风轻,但韶子潇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在晚上的安危。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真的担心错了人。   正如云香所言,秦让渝此人朝令夕改,根本没有定数。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他竟然下令,让韶子潇来侍寝!   云香和李玉山得知此事后,都急得直跺脚!   反观韶子潇,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云香不敢说什么,但是李玉山不怕,于是他直接说道:   “子潇啊!你这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吗?你刚刚听到没?!那个秦让渝竟然让你今天晚上去侍寝!”   韶子潇平静地说道:   “我虽然腿废了,但我又不聋,当然听到了。”   “那你为什么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等一下要侍寝的人不是你一样!”   李玉山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小太监推门而入,并且说道:   “恭喜公子今晚得以侍寝!请公子随奴才来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好,麻烦几位公公了。”   这时,李玉山急忙按住了韶子潇的轮椅。   韶子潇正要皱着眉头说话,李玉山却率先说道:   “你放心,我才不会坏了你和陛下的好事,我只是想推你过去。毕竟,我是你的小厮嘛!”   韶子潇颔首默许,但那几位小太监却不乐意了。他们说道:   “公子的轮椅我们来推就行了,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韶子潇却霸气地说道:   “该滚开的是你们!这位是我的贴身小厮,一直以来都是他伺候我的。如果你们不许他跟着的话,那我也不去了!”   那几个小太监闻言,急忙弯着腰说道:   “既然他是公子您的贴身小厮,那让他跟着确实是应该的!应该的!”   韶子潇先是来到浴房之中,几个小太监要帮他脱衣服,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你们都出去,让我的小厮留下来伺候我就成了。”   小太监退下后,李玉山红着脸说道:   “子潇,你、你真的要现在脱衣服,然后下浴池去沐浴吗?”   “当然不是啊,我又不准备侍寝,干嘛要沐浴?只是他们是这样要求,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待一会儿装装样子就好了呀!”   “哦,原来如此啊。”   韶子潇望向了李玉山,然后笑着问道:   “你脸红什么呀?”   “没、没有啊!只不过因为这个浴池太热了!”   “这样啊……那你只能再忍忍了。毕竟,我们得等是好一会儿才能出去。”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韶子潇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这个小太监,然后厉声问道:   “你进来干嘛?!我不是说过不许进来吗?!”   “公子,若是您肯乖乖沐浴,奴才当然不敢进来。只是,奴才在外面看到您还是这样坐着,根本没有下浴池,所以进来好心提醒您一声,请您尽快沐浴吧!”   韶子潇厌恶地看着他,道:   “你居然敢监视我?!”   “公子言重了,奴才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请公子尽快沐浴,若是陛下那边等急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第六十章 拓跋毅揭皇榜   韶子潇微垂着眼眸说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沐浴,不会让公公您等太长时间的。”   那个太监有眼色地说道:   “那奴才就出去恭候公子。”   他走后,韶子潇看向了李玉山,然后平静地说道:   “李兄,麻烦你帮我沐浴吧。”   李玉山听到这话,心中像是激起了千层巨浪,但他嘴上却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这样不大好吧?”   韶子潇浅笑道:   “没事的,你只需要把我扶进浴池,再把我扶出来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哦,好的。不过子潇啊,既然要沐浴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衣服给脱了呀?”   “对,你看我都糊涂了,沐浴嘛,自然是要脱衣服的!”   “那我把身子转过去,保证不看你,你快些脱衣服吧,省得门口那个阉人又要来催我们了。”   “好。”   于是韶子潇快速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不过因为有旁人在的缘故,他并没有把亵衣亵裤给脱下来。   李玉山见此,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释怀。   他知道韶子潇这是在好意提醒他,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扶着韶子潇进入浴池之后,李玉山急忙移开了眼睛。   待到韶子潇沐浴完毕后,仍然是由李玉山推着他进入了皇帝秦让渝的寝殿。   秦让渝看到美人来了,“馋”得都忍不住流了口水,他现在恨不得赶紧在美人身上咬两口,然后狠狠地“欺负”他!   接着他又看到,推着美人进来的竟然不是他的心腹太监,而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秦让渝直接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来人,把站着的那个人给朕拉出去斩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且慢!”   秦让渝不悦地说道:   “美人,你怎么能帮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呢!”   韶子潇笑道:   “他是我的贴身小厮,伺候我很多年了。陛下若是要杀了他,那我可不依!”   “诶!既然美人替他求情,那就饶他一命,把他撵出宫去吧!”   “不行。陛下,您就不能让他继续伺候我吗?”   “那可不行,你现在已经是朕的人了,怎么可能让别的男子来伺候你?除非……把他给阉丨割了!如果是太监的话,那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李玉山吓得直哆嗦。   韶子潇的面色也难看了不少,但他现在还不想跟秦让渝因为这件事情而闹翻,于是他笑道:   “那陛下您还是直接把他撵出宫去吧!”   “这就对了嘛!”   秦让渝一声令下,很快就有几个太监过来把李玉山给拖走了。   正当韶子潇还在为李玉山的安危而担忧不已之时,秦让渝的一双手已经摸上了韶子潇睡袍的扣子处。   韶子潇急忙道:   “陛下,您先别这样……”   “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听你表姐说你这是第一次,不过没关系,朕会对你很温柔,不会让你疼的!”   韶子潇却一把抓住了秦让渝的手,然后说道:   “可是陛下,您看我的腿都废了,根本没有办法伺候好您啊……”   秦让渝却毫不在意地说道:   “没事的美人,那就让朕来伺候你好了。朕从出生到现在,可还真没伺候过别人,美人你还是头一个呢!开心吗?”   “陛下能这样想,我真的是感动至极。可陛下今日就要了我的话,我不依!”   秦让渝有些震惊,他都打算亲自伺候这个美人了,怎么还不依了?   不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韶子潇越是如此,秦让渝就越想要他。   于是秦让渝问道:   “美人,你说你究竟要朕给你什么,你才肯从了朕?你想要皇后之位吗?”   “在陛下眼中,我竟是如此肤浅之人吗?”   “当然不是!”   “陛下,我只想要我的腿。”   “你的意思是……?”   “如果陛下能帮我治好腿,我定然以身相报,而是……”   “而且什么?”   韶子潇低下了头,故作害羞地说道:   “我虽非青楼小倌,却也习得一些情趣之事。只是可惜了我这腿……若是陛下能治好,我定然与陛下夜夜笙歌。”   “夜夜笙歌”这话深得秦让渝的心,于是他大笑道:   “好!朕明日就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叫过来给你治腿!”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若是太医院治不好呢?”   “治不好啊……那朕就杀了他们!”   “陛下!您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啊!”   “好好好,朕刚刚和美人开玩笑呢,若是他们治不好的话,朕就张贴皇榜,请民间高人来给你治!”   此话正是韶子潇所期盼的,于是他笑道:   “那陛下可不许食言!”   “当然不会!”   实践证明,太医院还真的是治不好。   于是秦让渝遵照之前答应韶子潇的,很快就张贴了皇榜。   秦让渝的昏君之名远近闻名,且他在皇榜上说,治得好有重赏,治不好则会被废了双腿,因此压根就没有人敢揭皇榜。   皇榜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连躲在韶府策划起兵的拓跋毅都有所风闻。   起初他比不在意什么皇榜不皇榜的,但当他得知是请高人治腿后,有一个大胆且可怕的想法闪现在他的脑中。   于是他丢下一干将领,直接冲出去找皇榜了。   拓跋毅站在皇榜面前只看了一遍,然后直接将它撕了下来。   马上就有侍卫过来问道:   “是你揭的皇榜?”   “没错啊,它现在不就在我手中吗?”   那个侍卫笑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才多大年纪啊?太医都治不好的腿,你能治好?”   “人不可貌相。”   “行行行,那你跟我过来吧!我带你去见我们长官!”   拓跋毅跟着这个侍卫走到一半,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秦让渝认得他啊!所以他如果顶着这副容貌去的话,等于找死!   于是他急忙说道:   “我的药箱落在家里了,你能不能容我回去拿一下?” 第六十一章 孤注一掷+子潇阿毅见面   那个侍卫听到这话,非常不屑地说道:   “皇宫里面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不用惦记着你的破药箱!”   “这可不行!我药箱里面的宝贝那可是天下罕见的,就算是皇宫里面也没有!”   那个侍卫见眼前这位“神医”如此固执地要回去拿药箱,只好说道:   “行行行,赶紧去拿!我在这儿等你!”   于是拓跋毅急忙跑回了韶府。   暗一正在为了拓跋毅的突然离开而急得团团转,现在看到他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问道:   “陛下,您刚刚为什么要突然跑出去,大家都担心坏了!”   拓跋毅没时间解释这个,他抓住暗一的两只手,急切地问道:   “暗六呢?他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我!”   暗一闻言,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呃……陛下您找暗六做什么呀?有什么事情吩咐臣也是一样的嘛!”   “这不一样,我现在急需易容,但只有暗六会呀!所以你快点告诉我,暗六在哪里?”   “陛下,暗六他……”   拓跋毅一心想赶紧入宫救韶子潇,他看着暗一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于是生气地说道:   “暗一,难道因为我现在不是皇帝了,所以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暗一急忙跪了下来,道:   “陛下,臣自然是听凭陛下差遣。只是……臣虽然知道暗六在哪里,可他大概是不愿意帮陛下易容的……”   拓跋毅蹙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朕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了他吧?”   “因为……”   暗一还没说完,拓跋毅就摆了摆手道:   “你先带朕去找暗六!朕亲自求他!”   暗一只能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并且带着拓跋毅找到了暗六。   拓跋毅完全没了以前的架势,并且用哀求的语气跟暗六说话。   但是暗六却冷冷地说道:   “你已经不是皇帝了,我也不再是你的暗卫,你凭什么再来命令我?!”   “暗六,我没有命令你。我只是恳求你能帮帮我!”   “不帮!”   这场面,连暗一都看不下去了。他扯了扯暗六的袖子,道:   “暗六,陛下现在真的特别需要你,你们好歹君臣一场,就帮帮他吧。”   暗六冷冷地瞥了暗一一眼,然后说道: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易容,无非又是为了那个韶子潇。可怜我的小七就是因为韶子潇而死,你让我如何能说服自己的心去帮他?!”   听到这话,拓跋毅算是明白了。   原来暗六一直喜欢暗七,而暗七也确确实实因为子潇而死。   拓跋毅知道深爱一人入骨的滋味,那人若是亡故,心也就死了。   因此他明白,现在再怎么强求暗六都没用。   于是拓跋毅看着暗一的眼睛,同样冷冷地说道:   “子潇欠你们的,你尽管向我讨要,但你若是胆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拓跋毅就转身离开了。   暗一急忙跟了上去,并且问道:   “陛下,那现在该怎么办呀?”   拓跋毅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一眼就被秦让渝认出来,我也要现在就入宫!”   当拓跋毅回到皇榜张贴处时,那个侍卫都坐在地上差点睡着了。   拓跋毅急忙把他拍醒,并且说道:   “你别睡了!快带我入宫吧!”   那个侍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回去拿药箱了吗?那药箱呢?”   “呃……我没找到……”   “哦!难怪你去了那么久!”   “其实,就算没有药箱我也是神医!”   那个侍卫闻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继而说道:   “你快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我们长官。”   接下来还算是顺利,拓跋毅在那个侍卫长官的带领下,进入了阔别多日的皇宫。   眼看着就要走到未央宫了,拓跋毅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秦让渝肯定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这一进去,可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该怎么办呢……   突然,拓跋毅心生一计,然后他直直地跌倒在了地上,并且擦破了脸。   旁边的太监急忙把他扶起来,并且问道:   “神医,您没事吧?”   拓跋毅指着脸上的伤口道:   “我这都破相了,恐怕不大方便见陛下吧?”   “这有什么要紧的,你是来给治病的,又不是来选妃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真的很想打人。不过他还是隐忍地说道:   “但如果在面圣的时候仪容不整,那也不是小罪啊。”   那个太监翻了个白眼,道:   “那你想怎么样啊?要不要先给你把脸上的伤给治好?!”   “那倒不用。不过能不能让我用布蒙住脸,这样的话,就不算是仪容不整了。”   “随你随你!”   于是拓跋毅急忙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下来,然后将脸给蒙住了。   等进入韶子潇的房间后,拓跋毅才知道刚刚那一跤好像白摔了!因为,秦让渝压根就不在啊!   于是拓跋毅也懒得改变声音,直接说道:   “草民参见公子!”   听到这声音,韶子潇的身子明显一震。   这时,一旁的太监说道:   “公子,这位可是敢揭皇榜的神医,想来他一定能治好您的!”   韶子潇张了张嘴巴,却哽咽着发不出声音来。   拓跋毅害怕韶子潇的哭声被其他人听到,于是急忙大声地说道:   “本神医有个癖好,就是在为病人诊治的时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在场。所以,请你们出去。”   被秦让渝指派来伺候+监视韶子潇的一个太监急忙道:   “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是公子的贴身太监。你就直接诊治吧!”   韶子潇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   “神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林公公,请你先出去吧!”   “可是公子呐,陛下他吩咐过……”   “神医都已经这么说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难道你根本不想让神医治好我的腿吗?林公公,敢问你居心何在?!” 第六十二章 生死与共+抵挡不住的诱惑   听到一向温润如玉的韶子潇突然凌厉地说出这些话来,小林子不敢再多言,而是赔着笑脸说道:   “瞧您这话说得,奴才现在是公子您的贴身内监,自然是特别希望公子的腿早日治好,然后好好地去伺候陛下,这样奴才脸上也有光啊!”   这话是韶子潇最不爱听的,于是他厌恶地看小林子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道:   “你快出去吧!”   待到小林子走后,拓跋毅疾步走到了床边。   韶子潇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蒙面的男子,然后哽咽着嗔怨道:   “你是不是一看到皇榜就直接揭了下来?”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我得知这个皇榜的内容后,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你特意这么做,就是等着让我去揭的!”   韶子潇闭上了眼睛,拓跋毅能清楚地看到他流下了两滴清泪。   于是拓跋毅握紧了韶子潇的手,轻声说道:   “子潇,难道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吗?”   韶子潇睁开眼睛,并且泪眼朦胧地说道:   “这个皇榜当然是等着你去揭,可我是希望你将兵力部署得当之后再进宫,而不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就进来了!”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的话,这才如梦初醒。他懊悔地说道:   “子潇,对不起!我……确实是我冒失了!可……我真的是太想你了啊!”   韶子潇回握住他的手,然后笑道: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是幸福的。只是,宸儿你安顿好了吗?”   “我……”   拓跋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韶子潇说,这几日因为思念成疾的缘故,他都忘了他还有个儿子……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韶子潇错愕地望向门口,然后绝望地看着秦让渝正阔步向他走来。   秦让渝走至床边,对着韶子潇阴狠一笑,道:   “朕着实是想不到,原来朕的美人腿废了都能勾引别的男人啊!”   韶子潇急忙道:   “陛下您误会了,这位就是揭下皇榜的那个神医,他正在为我治病呢!”   “哦?美人呐!你当朕瞎了吗?朕还是第一次看到治病还要握紧了手的!”   韶子潇和拓跋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   于是韶子潇想要松开手,不料却被拓跋毅攥得更紧。   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握住子潇的手,才不可能轻易放开呢!   秦让渝看着他们的小动作,笑道:   “美人不用害怕,朕已经看出来了,是他假借治病的名义,实则是想轻薄于你!你放心,朕这就杀了他!”   于是秦让渝打算冲着外面喊“来人呐!”   但在他喊话之前,拓跋毅已经眼疾手快地拿起旁边的梨堵住了他的嘴巴,然后他将被褥撕成几个长条,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看到秦让渝死命地想要挣脱,拓跋毅缓缓地摘下了遮盖在脸上的布,并且说道:   “秦让渝,你还认得我吧?”   秦让渝看到拓跋毅的脸,更加害怕了,于是他拼命想要逃跑,但又因为手脚被束缚住了,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可就算是摔倒了,他也还是想要逃离。   拓跋毅看着秦让渝的身子在地上慢慢地蠕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韶子潇却担忧地说道:   “这外面可都是他的心腹,就算是把他绑了,我们也无法逃离。而且我的腿……夫君,你还是一个人走吧!你会武功,逃离这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拓跋毅却坚定地说道:   “这不可能!子潇,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   说着,拓跋毅就把秦让渝拎了起来,问道:   “你还想活命吗?”   秦让渝闻言,拼命地点头。   “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必须得带着你的人滚出我大梁!”   秦让渝又是拼命地点头。   于是拓跋毅把他嘴中的梨拿了出来,然后又快速地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处,并且狠厉地说道:   “你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吧?”   秦让渝急忙对着外面喊道:   “朕现在要宠幸美人,你们都给朕滚远点!谁都不准靠近!”   待到外面伺候的人都离开后,秦让渝颤着声音对拓跋毅道:   “陛、陛下,外面的人都走了,您能不能先把匕首拿下来?”   拓跋毅却谨慎地说道:   “我要是把匕首拿下来了,你趁机跑了可怎么办?”   “我现在被您五花大绑,也跑不了啊。”   拓跋毅拿起梨继续塞到他的嘴中,并且说道:   “闭嘴吧你!”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拓跋毅正打算直接用匕首杀了进来的那人,但韶子潇却急忙说道:   “夫君!她是我们的人!”   拓跋毅仔细看地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然后问道:   “子潇,你什么时候连女子也要勾搭了?”   “你这说得都是些什么呀?她是采仙楼的花魁!”   “什么?!青楼?!子潇你怎么能背着我去那种地方啊?!”   韶子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问道:   “你难道不觉得这个青楼的名字有些耳熟吗?”   “你说采仙楼吗?青楼不都叫这个类型的名字吗?”   韶子潇无语地扶住了额头,然后说道:   “采仙楼就是你亲爹爹沈云开的那家青楼。当初他送我去江南之时,曾经赠送给了我一块帕子,说我若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拿着那块帕子去采仙楼找云香姑娘。”   “哦!原来如此啊!”   云香听到他们的对话后,直接跪到在了拓跋毅的脚边,然后说道:   “原来您就是沈老板的儿子,那么云香誓死效忠于您!”   拓跋毅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子,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呀,你还是出去吧!”   但是云香却不肯走,并且说道:   “两位主人久别重逢,肯定要诉诉衷肠吧?不如让我替您拿着这匕首吧?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个昏君给跑了的!”   拓跋毅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抵挡不住可以与韶子潇亲近的诱惑,将匕首交给了云香。 第六十三章 突然的背叛   拓跋毅本来还想着,这个云香这么得子潇的信任,肯定是个好人,至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吧?   于是他没有多思考,直接把匕首递给了云香,然后飞速地移动到了床边。   只不过,拓跋毅才刚刚握住韶子潇的手,马上就听到了身后有撕裂声。   他急忙将头转过去一看,然后惊讶地发现,云香居然用他给的匕首把秦让渝身上的布条全部都割开了!   拓跋毅震惊了一会儿之后赶忙跑向了秦让渝,想要再次抓住他。   云香见此,眼疾手快地把秦让渝嘴中的梨拿了出来。   秦让渝立刻大喊道:   “来人啊!快进来护驾!快来抓刺客啊!”   拓跋毅眼看着就要再次抓住秦让渝的身体,但云香却抢先一步将布条全部割开。秦让渝得了自由,疯了似的急忙往门口跑。   拓跋毅也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由于秦让渝刚刚已经吩咐他的侍卫们远离这个房间,因此一时半会儿没有侍卫来保护他。   而且不巧的是,他因为跑得太急而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所以拓跋毅就轻轻松松地擒获了他。   但是等到拓跋毅抓到秦让渝后,他突然想起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他居然放任韶子潇跟那个坏女人待在一起!   于是拓跋毅赶忙拖着秦让渝回到了刚刚那个房间。   果不其然!那个坏女人已经用匕首抵住了韶子潇的脖子。   云香看到拓跋毅推门而入,阴森地笑道:   “原来你还记得他呀?你再不回来的话,我这一刀下去,可就真真应了那句‘红颜薄命’了。”   拓跋毅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   “废话少说,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我当然可以放了他,不过,你得先放了你手中的人才行!”   “凭什么是我先放?!”   “谁让你武艺高强,若是我先放了的话,你岂不是又能马上抓住我们吗?”   拓跋毅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我先放!但我告诉你,如果子潇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为他陪葬的!”   说罢,拓跋毅就松开了秦让渝的身子。   云香见此,急忙对着秦让渝喊道:   “陛下!您快跑出去啊!”   秦让渝看了云香一眼,然后直接冲了出去。   拓跋毅一步一步地逼近云香,并且说道:   “就他那个怂样,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愿意保护,还得靠你去护着他。你这么做,值吗?”   云香闻言,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慢慢地拿了开抵在韶子潇脖子处的匕首,说了一句“不用你来管!”,然后就跑着离开了这里,估计是找秦让渝去了。   云香刚走,拓跋毅就急忙把韶子潇拥在怀里。   “子潇,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韶子潇却一把推开了拓跋毅,并且厉声说道:   “你赶快走!别管我!”   拓跋毅却一把将韶子潇给抱了起来,然后坚定地说道:   “我们一起走!”   韶子潇着实被他这句话给撩到了,他怔怔地看着拓跋毅的眼睛,发现里面是一汪春水般的柔情。   韶子潇感觉他自己要溺死在这样的深情之中了!   但偏偏就是有人要过来破坏气氛。   秦让渝找到他的侍卫队后又满血复活了。于是他气冲冲地跑回了韶子潇的房间。   当他看到拓跋毅已经把韶子潇抱了起来之后,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呦!你们想走啊?门都没有!来人,把这两个刺客给朕关入诏狱(皇帝的犯人专用监狱)!”   这时,赶过来的云香急忙攥住了秦让渝的衣袖,求情道:   “陛下,他们刚刚毕竟没有杀了您,您就放过他们吧!”   秦让渝一把甩开云香的手,骂了一句:   “妇人之仁!”   此时,众侍卫已经将拓跋毅和韶子潇给包围了起来。   拓跋毅本来还想着要挣扎一下,但是当他看到将他围起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之后,他放弃了。   但是拓跋毅不失霸气地说道:   “你们都别碰我,我自己走过去!”   说罢,他就抱着韶子潇前往诏狱。   韶子潇在离开的时候深深地了云香一眼,然后她发现云香也在看着他,并且眼中充满了歉意。   等到他们两人进入诏狱之后,拓跋毅坐在地上,然后让韶子潇躺在他的腿上。   看着韶子潇紧蹙的眉头,拓跋毅却是笑道:   “子潇,我没有觉得在这诏狱里面有什么不好,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就算是断头台我也不怕!”   “我也是。”   “那你为什么要蹙着眉?”   “我只是在想,云香她……”   听到这个怀女人的名字,拓跋毅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子潇,她都已经背叛咱们了,你居然还想着她?呵!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惨!”   “我知道她背叛了我们,可是我临走前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在看我,而且眼神之中还有歉意。”   “子潇你是不是看错了呀?她眼神当中只有得意吧?”   “不会的,我……”   韶子潇还未说完,就听到一阵钥匙的声音。   他抬起头,发现一个狱卒正在打开他们的狱房。   打开之后,那个狱卒恭恭敬敬地说道:   “贵妃娘娘,您里面请!千万要当心脚下啊!”   然后云香就走进了他们的狱房。   拓跋毅见此,急忙把韶子潇护在怀里,并且死死地盯着云香,厉声说道:   “你来做什么?!”   云香显然是被拓跋毅的威严给吓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   “我来是给你们道歉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道:   “道歉?大可不必!你现在可是贵妃娘娘,和我们这两个阶下囚道什么歉啊?!”   云香朝着拓跋毅跪了下来,边哭边说道:   “小公子您放心,您的爹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救出去的!”   拓跋毅还想再骂,却被韶子潇给制止了。   然后韶子潇温柔地问道:   “你为何突然要帮秦让渝?你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我怀孕了,是秦让渝的孩子。” 第六十四章 绝望→狠厉   听到云香这话,韶子潇瞬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虽然有千言万语萦绕心头,但韶子潇最终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明白了,我理解你。”   云香闻言,红着眼睛说道:   “谢谢你。还有,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   拓跋毅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   “我们可不需要你来救!”   云香愣了一下,然后道:   “我出来得太久了,得赶紧回去了。你们多保重,我一定会来救你们的!”   说罢,云香就离开了。   她走之后,韶子潇和拓跋毅陷入了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拓跋毅忍不住了,开口问韶子潇道:   “子潇,你说她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然后他却许久都听不到韶子潇的回答。   于是拓跋毅低下头一看,原来韶子潇已经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拓跋毅看着他的睡颜,宠溺地笑了一笑,然后不再言语。   ————   云香回到寝宫之时,门口的宫女告诉他,陛下正在殿内等着她。   听到这话,云香心中一沉。   按照秦让渝的性子,他可从来都不会等自己,若是得知自己人不在,就急忙去搂着别的美人。   今日他却特意等在自己的寝宫,这准没什么好事啊!   尽管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也只能选择推门而入,然后满脸笑容地说道:   “陛下,您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呀?”   秦让渝冷哼了一声,然后问道:   “你刚刚去哪儿了?”   云香尽量使自己如平常般说道:   “臣妾只是去御花园走了一会儿,陛下您今日到底是怎么啦?怎么能对臣妾这么凶呢~”   说着,云香就向秦让渝撒了个娇,并且打算去握住秦让渝的手。   不过云香还没有真正握住呢,秦让渝就已经把手给甩开了。   “你刚刚是去了朕的诏狱吧?”   云香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陛下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何必还要再问我呢?”   “朕只是想知道,你会不会跟朕说实话。”   云香垂下了眼眸,道:   “奴……您一定对臣妾很失望吧?”   “失望倒是算不上,不过以后,朕不想再临幸你了。你是想回到采仙楼继续当花魁,还是想留在宫里做一个洗脚婢,你自己决定吧!”   听到这话,云香愕然了。   然后她擦了擦不知何时掉落的眼泪,然后问道:   “臣妾服侍陛下这么多天了,您为何要对臣妾如此绝情?!”   秦让渝却懒得再理她,而且直接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   “把她带下去,从今以后,她就只是个洗脚婢了!”   几个太监应了一声,然后都走向了云香。   云香对着他们大吼道:   “你们别碰我!”   继而她又看向了秦让渝,然后说道:   “陛下,您能不能再让我说几句话?”   “行,朕今日就大发慈悲,你说吧!”   “陛下,臣妾怀孕了。”   秦让渝愣了一会儿,继而问道:   “嗯,然后呢?”   云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让渝。   “你……”   “呵,你不会想让朕为你腹中的野种负责吧?”   “什么野种啊?!它是你的亲骨肉!”   秦让渝捏起云香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个青楼妓丨女,整天骚得很,朕哪知道你有没有趁着朕不在的时候跟别的野男人偷丨欢呢?!”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哦?难道你想说,你们青楼妓丨女个个都贞洁得很?哈哈哈,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云香闻言,含着泪说道:   “你如果不信这个孩子是你的,你可以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滴血认亲啊!”   秦让渝却不耐烦地说道:   “知道为什么你只是贵妃却没有封号吗?朕从头至尾都只是想玩玩你!所以,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朕的骨肉,朕都不会认他!”   云香听到这话,着实崩溃了!   她感觉她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但他还是用最后一丝力气骂道:   “秦让渝!你这个畜生!你混丨蛋!”   秦让渝听到一个小小的青楼妓丨女竟然敢骂他,于是他直接甩了云香一个巴掌。   云香这会儿本来就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又突然被扇了一个巴掌,她的身子支撑不住,直直地倒了地上,并且腹部撞到了地面上。   随即云香就捂着肚子呻丨吟道:   “呃……我的肚子好痛!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   秦让渝听到云香的呻丨吟,怪笑着走到她的身边,然后道:   “呵!贱丨人,你居然敢说你腹中是朕的孩子!这回露原形了吧?”   “不……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你放屁!朕知道你压根就不爱朕,若你腹中真的是朕的孩子,你不可能这么疼惜他!估摸着,是哪个你喜欢的小白脸的骨肉吧?!”   云香苍白着脸说着:   “你怎么能这么认为?!我是它的娘亲,无论它是谁的骨肉,我都会疼惜它!”   “哦?是吗?那朕就助你一脚之力,让你多疼惜疼惜他!”   说着,秦让渝抬起一只脚,然后对着云香的小腹直直地踩了下去。   云香惨叫了几声,然后就闭上眼睛,晕厥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小腹坠疼。   想来,孩子早已经流掉了……   想到这里,云香一阵绝望。   继而她又想到了秦让渝,那个孩子的父亲,也是杀害孩子的凶手!   云香的眼神慢慢地又绝望变得狠厉。   没错,她要复仇!她要给她那无辜的孩子报仇!   于是云香根本不顾还在狠狠作痛的腹部,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梳妆打扮。   等到她打扮完毕后,俨然还是那个贵妃娘娘。   云香想着,宫中消息不可能传得这么快,所以她跟个没事人似的走了出去。   看似她是随意走动,实则她的目的地是天子诏狱。   狱卒看到贵妃娘娘又来了,有些为难地说道:   “贵妃娘娘啊,若是被陛下知道奴才私自放您进去,奴才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六十五章 痴人说梦   云香浅浅一笑,然后拔下了插在头上的金簪,递给了那个狱卒,撒娇着说道:   “里面关着的那位是我的表弟,好哥哥~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吧~”   狱卒早就已经被云香的笑容给勾去了魂魄,如今还有她的撒娇和贿赂,于是他急忙说道:   “既然里面关着的是贵妃娘娘您的表弟,那奴才当然得让娘娘进去。娘娘您请!”   于是云香顺利地走入了诏狱,并且很快就找到了韶子潇和拓跋毅。   拓跋毅看到云香来了,冷冷地说道:   “你又来做什么?!”   韶子潇却握住了拓跋毅的手,示意他不要这样不友善地说话。   云香并没有怪罪拓跋毅,而是转身对着那个狱卒道:   “我要和我的表弟说两句体己话,你先出去吧。”   待到那个狱卒走后,云香走至韶子潇的身旁,然后低声说道:   “我现在就放你们走!”   韶子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现在?那你岂不是有最大的嫌疑吗?!”   “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杀了秦让渝!”   拓跋毅在一旁非常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吗?”   “因为……我流产了,是秦让渝害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震惊到大张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韶子潇则是握住了云香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云香自嘲般笑了一下,道:   “我没事。我之前就是脑子一热,以为只要我生了他的孩子,他就会对我不一样,会从玩玩我变成真的爱我,甚至还妄想过我有没有可能成为皇后……”   她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   “昨日他用脚踢我的腹部的时候,我已经死心了。他可不止是个昏君,他简直禽兽不如!可怜了我那还不到一个月的胎儿……”   韶子潇的第一个孩子之前夭折了,因此他非常能感同身受。看着云香哭得这样伤心,于是韶子潇握紧了她的手,并且安抚道:   “没事的,你以后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然后生很多很多可爱的孩子!”   “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可我只是一个妓丨女啊,怎么可能会有人爱我呢?”   “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心地还这么善良,一定能遇到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   “你说的未来太美好,,我甚至想都不敢想……”   “嗯?那你就是不相信我?”   “不,我信。所以我才要把你们两个放出去的。我刚刚打探过了,门口只有十几个狱卒,以你夫君的武功,应该能把你安全带出去,至于后面的路,我就帮不了你们了。”   韶子潇闻言,蹙着眉头说道: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云香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这刚刚小产的身子,走路都是勉强,更不要说是逃跑了。你看我现在面色红润,其实只不过是涂抹了脂粉罢了。而且我可不似你这么好命,有人愿意一样抱着你,永远保护你。”   看着韶子潇黯淡下去的眼神,云香急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羡慕你而已。”   “我当然没误会,我只是担心秦让渝他会迁怒于你。”   “没事的,我还死不了。毕竟,我还要等着那个真正爱我的人出现呢。你们赶快走吧!”   拓跋毅抱起韶子潇,然后对云香道:   “这次多谢你了,保重!”   说罢,他就抱着韶子潇奔向门口。   门口的狱卒乍然看到这副场景,都有些懵了。   而正在他们恍惚之时,拓跋毅已经把韶子潇放到了一旁,并且和这些侍卫开始打斗起来。   不过,才打了一会儿,就有一个眼尖的狱卒说道:   “陛下!你是陛下!”   拓跋毅仔细一看,好像这个狱卒是有些眼熟,于是他说道:   “确实是朕。”   “大家快住手!这是咱们以前的陛下!”   于是众人急忙都停了手,并且跪到在地。   “陛下,您可算是出现了!我们虽然心中对秦让渝很不服气,可没有人带领我们反他,如今您出现了,我们都誓死效忠于您!”   听到这话,拓跋毅非常欣慰地说道:   “朕和皇后现在得出宫去和其他将军汇合,你们能护送吗?”   “臣等当然要护送陛下!”   于是拓跋毅把韶子潇抱了起来,并且往马厩的方向跑。   这时,一个狱卒说道:   “陛下,您抱着皇后殿下肯定很累吧?不如让奴才替您抱一会儿?”   拓跋毅瞥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面容,然后说道:   “不必!”   狱卒们簇拥着拓跋毅来到马厩之后,他们每人都坐上一匹宝马,而韶子潇和拓跋毅共乘一骑,并且都直奔宫外。   这时,秦让渝带领着他的侍卫们追了上来。   秦让渝以前到底是个将军,因此他的骑术比拓跋毅好一些,很快他和拓跋毅就渐渐地拉近了距离。   拓跋毅见逃脱不掉了,于是干脆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秦让渝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哈哈哈哈!拓跋毅啊拓跋毅,你最终还是得死在我的手上!”   拓跋毅扫视了一下秦让渝,然后道:   “你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吧?”   “哼,那我告诉你,我不止要杀了你,我还要把你怀中的美人据为己有!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皇后,但我已经很想要他了。现在知道了他是你的人,我更加是志在必得。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遗孀的!”   “呵,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凭你也想要得到他,简直痴人说梦!”   “拓跋毅,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说罢,秦让渝又对他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你们都给我对准了拓跋毅射箭,给我万箭齐发!我就不信射不死他!”   这时,旁边的一个侍卫犹犹豫豫地说道:   “陛下,万一要是误伤了您的美人,这可怎么办啊?”   秦让渝这才想起来这点,然后他对着韶子潇道:   “美人儿~你快到我怀里来,免得一会儿他们的流矢误伤了你,那可是很疼的!” 第六十六章 乱臣贼子之死+“兄长,带我走!”   韶子潇却依旧靠在拓跋毅的怀中,并且他冰冷冷地对着秦让渝说道:   “你不用再废话了,我就算是疼死,也不会屈服于你的!”   听到这话,秦让渝大笑了两声,道:   “哎呀呀!好一对生死相许的苦命鸳鸯呀!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说罢,他又向他的侍卫们吩咐道:   “朝他们狠狠地射箭!把他们都给朕射死!朕要永绝后患!”   此令一出,侍卫们立刻弯弓搭箭。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韶子潇和拓跋毅“飞”了过来。   虽说早已经做好了一起死的准备,但拓跋毅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   不管结局如何,他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于是他将韶子潇紧紧地护在怀中,然后用他的佩剑抵挡住这些箭矢的进攻。   不过这“箭雨”实在太过密集,而且拓跋毅还得保护好怀中的韶子潇,因此才一会儿的时候,他拿着佩剑的手就中了一支流矢。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手臂上汩汩流出的血水,惊呼了一声:   “夫君!”   拓跋毅却装作无所谓地说道:   “没关系的,小伤罢了。子潇你放心,我就算是死都要护着你!”   由于和韶子潇说话的时候拓跋毅分心了,因此他很快又中了一箭,这回是在腹部。   这样一来,拓跋毅抵御箭矢的力量大大削弱了。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身上的这两处伤口,快要崩溃了……   他刚刚确实是可以无所谓地说出“一起死”的话,因为死亡还没有真正降临。   可当韶子潇看到拓跋毅受伤了之后,他才醒悟过来,他们这是真的要死了啊!   他是个凡人,他怕死……   可他更怕的,是最爱的人死去。   于是韶子潇冲着秦让渝喊道:   “你快让他们住手!我答应跟着你!”   秦让渝听到这话,笑着让侍卫们都收了手。   而拓跋毅则是一脸不可置信。   “韶子潇!你在说些什么啊?!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赴死的吗?!”   韶子潇狠了狠心,然后说道:   “但是当我发现我真的快要死的时候,我怕了。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我若是跟着陛下,那以后也是可以锦衣玉食的。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要呢?”   说罢,韶子潇又问秦让渝:   “如果我跟了你,你能不能放过他?”   “他?你是说拓跋毅吗?”   “没错,他毕竟是我以前的夫君,我可舍不得他死掉。”   秦让渝盯着韶子潇沉思了一会儿。   其实他知道他应该要拒绝,毕竟拓跋毅实在是他的心腹大患,早点除掉他才最为妥当!   可是,当他看着韶子潇的面容之后,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样的美人,他从见面第一天开始就想狠狠地占有他,却一直拖到现在,若是再不在床上“欺负欺负”他,实在是太难忍受了!   于是秦让渝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我可以放过他,不过呢,得在我们圆房之后。”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是打算等拓跋毅安全了之后,直接自尽的。   他是怕死,但他绝对不能被秦让渝这样的乱臣贼子给玷污了清白。   而秦让渝这样的条件像是猜中了他内心所想的一般,使得他进退维谷!   许久都得不到韶子潇的回答,于是秦让渝冷笑着说道:   “朕看呐,你只是想救拓跋毅,不是真心想跟着朕的吧?”   韶子潇越来越头,然后坚定地说道:   “不是的,我是真心想跟着陛下您的!只是我这腿走不了,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抱我过去?”   听到美人主人相邀,秦让渝下意识地迈出了腿。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自己走过去了,拓跋毅还不得直接一箭把自己给杀死吗?!   “为了考验你对朕的忠诚,朕要你自己走过来!”   听到这话,韶子潇豪不犹豫地扯开了拓跋毅的手,然后一撅一拐、十分艰难地走向了秦让渝。   拓跋毅还是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于是他拼命地想要握住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的力气没他大,挣脱不了,于是他大声地呵斥道:   “拓跋毅!你自己想死你就去死啊!干嘛非要拉上我!”   “你松手啊!!!我可不想给你陪葬!”   拓跋毅只得松开了手,只是心口有无尽的疼痛……   秦让渝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幕。   在韶子潇快要走近他的时候,秦让渝伸出了手,并且笑道:   “欢迎朕的皇后!”   韶子潇只得假意地笑着,并且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正当他们两人的手快要握住一起之时,秦让渝突然“啊”了一声,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还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韶子暮却出现在了韶子潇的面前,并且把他抱了起来往拓跋毅的方向跑去。   韶子潇只听得身后的侍卫都开始大叫。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一回头便是满目狼藉。   尽管这些侍卫刚刚还想着要了他和他最爱之人的性命,可他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去死……   韶子暮把韶子潇抱到了拓跋毅的身边,示意他把韶子潇接过去。   可是拓跋毅却毫无动作,而且还似乎有些不情愿。   韶子暮见此,非常生气。   “你不要你媳妇了?!”   拓跋毅垂下了眼眸,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是他先不要我的……”   韶子暮差点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   “我看你平时也不蠢啊!难道你没有发现,刚刚子潇故意对秦让渝委屈求全,只是为了救你性命以及故意拖延时间吗?!”   拓跋毅这才领悟过来。   于是他对着韶子潇伸出了双手,然后说道:   “子潇,咱们回家吧!”   韶子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并且他对着把他抱在怀里的韶子暮道:   “兄长,带我走!”   韶子暮笑道:   “这儿不就是你的家嘛,你还想让我带你去哪儿啊?子潇,乖,现在秦让渝已经死了,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地过日子!” 第六十七章 子潇,让我来伺候你可好?   韶子潇却红着眼睛说道:   “这里才不是我的家,我要回韶府。”   “你回韶府做什么呀?你难道忘记你已经嫁出来了?”   韶子潇闻言,噘起了嘴,有些闷闷地说道:   “宸儿还在韶府呢,我当然要回去。”   韶子暮叹了口气,然后给了拓跋毅一个眼神。   拓跋毅急忙领悟了过来。   他径直地走到韶子潇的面前,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抱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边挣扎边说道:   “拓跋毅!你要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我不放,子潇,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说罢,拓跋毅就将韶子潇抱回了未央宫。   躺到床上之后,韶子潇还是红着眼睛不愿和拓跋毅说话。   拓跋毅哄了一会儿,但却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只能使出“必杀技”了!   “子潇,我已经派人去把宸儿接过来了,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了。”   韶子潇虽然只回了一个“嗯”字,但他眼神中的温柔被拓跋毅捕捉到了。   于是他握住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我不仅回到了未央宫,而且还能继续握着你的手。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也太不真实了。我甚至感觉我现在不过是在做梦!”   韶子潇苦笑了一下,道:   “我倒是希望这一切是场梦……”   听到这话,拓跋毅知道韶子潇是想到了他腿废了这件伤心事,于是他不由握紧了韶子潇的手。   “子潇,我愿意为你遍访天下名医,你的腿一定能治好的!”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不必如此。我自己的腿我还不知道吗?多半是好不了了……”   拓跋毅倾身上前,用嘴堵住了韶子潇的话。   韶子潇愣了一下,继而开始回应拓跋毅的吻。   正当两人已经吻得热火朝天,正要进行下一步羞羞的事情之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韶子潇辨认出了这声音是他兄长和嫂子,于是一把推开了拓跋毅。   拓跋毅乍然被打断了好事,正打算发火!但当他看到进来的这俩人之后,火一下子全被熄灭了。并且他还非常自觉地站到一旁,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于是韶子暮和沉寂走到了床边。   韶子暮刚要开始说话,沉寂却突然大哭了起来。   韶子暮都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他的寂儿这演的是哪一出。   韶子潇见嫂子哭得厉害,而兄长只是在旁边看着,都不安慰安慰嫂子,于是他问道: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呜呜呜……”   “嫂子,我们大家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才不是哭你们呢!我是因为……呜呜呜……”   韶子潇一头雾水地望向了韶子暮,韶子暮也同样疑惑地看着他。   沉寂见韶子暮一点觉悟都没有,于是直接踩了他一脚,然后对着韶子潇说道:   “子潇,你可知道刚刚我们为什么能将秦让渝一箭毙命?”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啊。”   “秦让渝的前面是你们,后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侍卫,若是想要一箭毙命,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们请到了一位号称‘当世李广’的神箭手!”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完全不知道沉寂说这个干嘛,于是他只能客气地说道:   “多谢嫂子的救命之恩!”   “诶,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才请到他的吗?呜呜呜……”   听到这里,韶子暮总算是知道沉寂要说什么了,但他却皱着眉头道:   “寂儿,你当时不是说,只要能把秦让渝给杀了,就算是他搬空了漓梦山庄也无所谓吗?如今为什么要在这里向子潇哭诉呢?”   “你懂什么啊!当时他们危在旦夕,我一心救人,所以才这么一说,可当我看到他搬走了我的好多宝贝之后,我这颗心呐,都快要疼死了呜呜呜!”   拓跋毅本来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不过听到这里,他直接大方地说道:   “我和子潇的命都是你救的,当然不能让你亏了。这样吧,国库当中的宝贝任你挑选,你想要什么就直接拿什么!”   听到这话,沉寂这才不哭了。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沉寂一溜烟地就走了。韶子暮见此,急忙追了过去。   看到他们都走后,拓跋毅疾步走到门口,然后把门给锁了起来,心道:   哼哼,我看这回还有谁会进来坏我的好事!   继而他又走到床边,并且笑嘻嘻地说道:   “子潇,咱们继续吧?”   韶子潇一脸茫然。   “继续?继续什么呀?”   拓跋毅直接把鞋子脱了下来,并且坐到了床上,然后暧昧地说道:   “当然是继续我们刚刚的事情啊!”   “刚刚?我们刚刚只是亲吻了一会儿啊,你现在脱鞋子干嘛?”   拓跋毅闻言,垂下了眼眸,道:   “子潇,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忍得有多么辛苦……”   韶子潇见拓跋毅说得这样委屈,心软了一点,但他还是别过脸去,说道:   “我的一条腿废了,没有办法伺候好陛下,陛下还是去找别人吧。”   “这有什么关系?子潇,让我来伺候你可好?”   “可是……”   “没有可是!子潇,我要你!”   韶子潇并没有回答,拓跋毅便当做他这是默认了,于是他开始脱两人的衣服。   拓跋毅在亲吻韶子潇之时,发现他竟然流泪了。   于是拓跋毅心疼地将韶子潇的泪水擦干,然后说道:   “对不起子潇,我不该一上来强迫你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今日就不要欢爱了,早些歇息也好!”   韶子潇拼命地摇了摇头,然后道: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   话还没说完,韶子潇的泪水就又涌了出来。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我知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弥补你的!” 第六十八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韶子潇还是摇了摇头,并且说道:   “我不是要你的补偿。”   这话就让拓跋毅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于是他直接问道:   “那么子潇,你到底是想要什么啊?只要你说出来,我立马就给你!”   “我只求你……真正爱我,不要因为觉得我受了委屈,想要补偿我才对我好。我不需要补偿,我只需要,你爱爱。”   看着韶子潇愈发汹涌而出的泪水,拓跋毅急忙把他搂在怀里,并且说道:   “子潇,你也知道我的嘴笨,有时候说话都不经过脑子。我向你发誓,我对你好,仅仅只是因为我爱你,心疼,绝对不是为了要补偿啊什么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哭声才小了一些。   而拓跋毅的情丨欲着实已经忍不住了!   于是他咬了咬韶子潇的耳朵,然后道:   “子潇,你给我好不好?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我当然愿意,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继而,韶子潇又喊了一声:   “夫君。”   听到这些话,拓跋毅高兴到了极致。   他疯狂地向韶子潇索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会很温柔很温柔。   尽管有些疼痛,但韶子潇却心甘情愿地迎合着拓跋毅。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亲密了,放肆一回又如何?   这场情事持续了很久很久,韶子潇早就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但拓跋毅还是在向他的身子索取。   因为只有这样的感觉,才能够让他感受到,这不是一场梦,他是真真正正地重新拥有了韶子潇!   等到韶子潇醒来的时候,拓跋毅已经不在床上了。   浑身的酸痛提醒着他,他又重新回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只不过,拓跋毅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不然为什么他醒来的第一眼却看不到拓跋毅呢?   想到这里,韶子潇自嘲般笑了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和幽闺中的小女子一样,整日只想着夫君能陪在身边,甚至到了有些蛮不讲理的地步。   明明拓跋毅重登皇位,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怎么可能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吗?   以前他还是可以理解并且还会主动劝拓跋毅去政事堂,可如今他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想独霸着拓跋毅不放手……   由于韶子潇正在想入非非,因此他压根就没有发现,拓跋毅在刚刚已经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子潇,你在想什么呢?”   乍然听到拓跋毅的声音,韶子潇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刚刚啊。”   “那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可吓死我了……”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有吧,我感觉我声音还挺大的啊。子潇,是因为你刚刚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我吧?”   “嗯……或许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不能。”   拓跋毅闻言,带着撒娇的语气喊道:   “子潇!”   韶子潇还是拒绝道:   “我就是不说。对了,我在床上睡了多久?”   “如果加上咱们两个欢丨爱的时间,那得有一天一夜了。”   “那你呢?”   “我比你少半个时辰。”   “所以你也是刚起来?那你去过政事堂了吗?”   “没有啊。”   “嗯?为什么你不去啊?!”   “子潇你……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感觉你最近应该会有很多政事要处理。所以如果你忙的话,可以暂时不用管我……”   这下拓跋毅总算是明白了,刚刚韶子潇那样的失神原来是因为害怕自己只顾着政务而忽视了他啊!   于是拓跋毅坐到床边,并且笑道:   “子潇,这几天我不打算去政事堂了,我打算一直陪着你。”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忙拒绝道:   “千万别,你想做帝辛我却不想妲己!而且经过之前的事情,现在朝中百废待兴,你怎么能不上点心呢?”   “子潇你可真是误会我了,我虽然是不打算去政事堂,但我没说我不处理政事啊,我只是想让他们把奏折都拿到未央宫来。这样我就可以一边陪着你,一边处理政事了!”   韶子潇闻言,并没有显露出特别开心的神情,反倒是垂下了眼眸,继而问道:   “那早朝呢?你总不能连早朝也不去了吧?”   “这个还真不是我不想去上朝,只是我现在上朝名不正言不顺呐!”   “啊?为什么呀?”   “子潇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之前被迫已经把皇位禅让给了秦让渝,所以如果我还想当这个皇帝的话,我就必须要重新登基称帝。”   “那……你还想要当皇帝吗?”   “你的意见呢?”   “我们现在都已经回到这未央宫了,那肯定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刚刚那话也算是白问了。”   “怎么会?若是你不愿意我当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未央宫的!”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那你的登基大典是在什么时候?”   “钦天监还在拟定良辰吉日的,我准备到时候连你的封后大典一起办了,你觉得如何?”   韶子潇急忙道:   “不好。”   “为什么?”   “皇后连自己走路都走不了,你是想让百官笑话你,还是想让天下人笑话你?!”   “他们想笑那就随便他们呗!子潇,我只要你当我的皇后!”   “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我不在乎的。但是你要让我在百官面前露出这样一副模样,那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那好吧,我都听你的。”   继而他把放在一旁的碗拿了起来,并且道:   “咱们刚刚光顾着说话,这粥都凉掉了。我让他们再去热一下。”   说罢,拓跋毅就又端着碗离开了。   韶子潇却分明看到,那碗粥还冒着些热气,应当温度正好,适合马上就吃。   而拓跋毅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他们之间似乎恩爱如初,可有些东西还是在变化。 第六十九章 朕今晚会独守空房吗?   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还没等拓跋毅将热气腾腾的粥端回来,韶子潇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拓跋毅想着韶子潇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如今又这般昏睡过去,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呢?   所以即便他非常不忍心,但他还是狠了狠心,轻轻地唤醒了韶子潇。   韶子潇刚醒的时候感觉一片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拓跋毅温柔地让他喝点粥再睡,于是韶子潇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这个时候他才惊觉,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一条腿废了……   拓跋毅见韶子潇愣在那里,于是直接舀了一勺粥塞到了他的嘴中。   韶子潇见此,只能选择吃下去。   不过等到拓跋毅第三勺刚刚喂完的时候,韶子潇便说道:   “我已经饱了。”   拓跋毅瞪大了眼睛看着碗中还剩下的大半碗粥,然后他不死心地又舀了一勺,道:   “子潇,再吃一些吧。”   可韶子潇却禁闭了牙关,不愿再张口。   拓跋毅知道这哪来是他饱了?不过是没有心情吃东西罢了!   不过他的子潇现在身子这么弱,再不好好吃东西,早晚得生病。   拓跋毅一心想让韶子潇多吃些东西,于是他没经过思考就直接说道:   “子潇,我派去韶府的人已经把宸儿给带回来了,只要你把这碗粥给喝干净了,我现在就让你见宸儿好不好?”   韶子潇听到这话,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面打转。   “宸儿他是我十月怀胎,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下来的,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看着韶子潇委屈的神情,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我发誓我没有不让你见宸儿啊!只是我想让你多吃点东西,你这段时间瘦了许多……”   “我都已经说了,我吃不下了!拓跋毅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拓跋毅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中,子潇连名带姓的叫他已经非常罕见,可今日,子潇不仅这样子叫了,还头一回凶了他……   难道他们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了吗?   韶子潇此刻也意识到了刚刚的失态,他知道拓跋毅只是想让他多喝点粥,没有别的意思。但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要这样说……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拓跋毅说了一句:   “既然你吃不下,那就别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搅你了。”   说罢,他就疾步离开了。   走远之后,拓跋毅直接把手中的碗摔到了地上。   御用的碗都坚固得很,奈何拓跋毅用的力气太大,因此这碗还是“啪啦啦”地碎开了,一如他现在的心脏。   跟在拓跋毅身后的小路子急忙上前问道: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闭了闭眼睛,然后道:   “没事。对了,你去把宸儿抱过来。”   不一会儿,小路子就把拓跋宸给抱了过来。   拓跋毅看到儿子之后,心情好了许久。于是他对小路子道:   “把孩子给朕,然后你去把辛荑找过来”。   对于拓跋毅这一命令,小路子很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照做了。   在过来的路上,辛荑已经听说了陛下今日心情非常不好。于是她惴惴不安地走到了拓跋毅的面前,并且直接跪了下来。   拓跋毅却温柔地说道:   “快起来,你把这孩子抱到子潇身边吧。”   “啊?可是陛下您难道不应该亲自把小殿下抱过去吗?”   拓跋毅苦笑了一声,然后道:   “他现在不想看到朕,朕……也没必要去自讨没趣。”   听到这里,辛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今日陛下心情不好了,可不还是因为她家殿下嘛!   于是辛荑急忙说道:   “是,那奴婢马上就把小殿下抱到殿下身边去。”   说罢,辛荑就把拓跋宸接了过来,并且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临走前,她还特意对拓跋毅道:   “陛下放心吧,奴婢等会儿会在殿下面前帮您美言几句,不会让您今晚独守空房的!”   说罢,辛荑就抱着拓跋宸离开了。   拓跋毅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问小路子道:   “你也认为朕今晚会独守空房吗?”   小路子强忍着笑说道:   “不会的,殿下这么爱您,怎么会让您独守空房呢?”   拓跋毅仔细地思索了一下,然后道:   “小路子,你现在就去给朕在未央宫另外准备一个房间。”   “啊?”   “朕感觉,今晚独守空房的概率……还挺大的。”   ————   辛荑把拓跋宸抱到韶子潇眼前后,他那忧郁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快让我抱抱他!”   辛荑犹豫着说道:   “殿下,小殿下最近吃得多,愈发地重了……”   韶子潇浅笑道:   “再重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我还是能抱得动的,我又不是废物。”   韶子潇都这么说了,辛荑也只好把拓跋宸递给了韶子潇。   看着韶子潇非常快乐地逗了一会儿孩子,辛荑便尝试着:   “殿下,其实是陛下让奴婢把小殿下抱过来的。”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嗯,我知道了。”   “其实,陛下他是真的很在乎您。您……原谅他吧?”   “你不要跟我提他。”   “……是。”   薄暮降临之时,韶子潇还是抱着儿子不肯撒手。辛荑好说歹说,他才肯放下儿子。   于是辛荑急忙把拓跋宸抱到奶娘那里去。   哪知她刚刚打开门,就看到拓跋毅站在门口。   辛荑急忙把门合上了,然后问道:   “陛下,您为什么不进去啊?”   “他抱着宸儿的时候多开心啊,可若是看到朕了,肯定又要不开心了。”   辛荑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两人呢,明明都是把对方放在心尖的,却又误以为自己在对方那里一文不值。   真的是!最后还是得靠她出马呀!   于是辛荑凑到拓跋毅的耳边,道:   “陛下,殿下现在虽然对您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他还是非常非常在乎您的!”   “何以见得?”   辛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然后道:   “就是奴婢刚刚进去的时候,殿下他睡着了,不过他在睡梦中叫的还是您的名字。” 第七十章 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听到辛荑这话,拓跋毅眸光一亮,问道: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奴婢怎么敢欺骗陛下您呢?”   看到拓跋毅的脸上露出了餍足的笑容,辛荑知道自己该赶紧闪了。   于是她说了句“奴婢告退”,然后就抱着拓跋宸疾步离开了。   不过小宸儿似乎能感受到他距离他的父皇和父后越来越远,这使得他非常不高兴,于是他小嘴一嘟,直接哭了起来。   这可吓得辛荑更是加快了脚步,并且在心中祈祷:   啊哟小祖宗啊!你可千万别大声哭出去,这会打扰你父皇跟你父后和好如初的!   拓跋毅看到辛荑走了,于是就站到了门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韶子潇正坐在床上,眸中含笑地看着他。   拓跋毅心中一喜,疾步走到了床边。   “子潇,刚才是我错了……”   韶子潇浅笑道:   “我知道你那样做也是为了我好。”   “所以子潇,你这是原谅我了,对吗?”   “傻瓜,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压根就没有怪过你啊。”   拓跋毅傻笑着挠了挠头,道:   “子潇,你真好!”   “行啦,这天色都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呢?陛下。”   “嗯?子潇你叫我什么?”   “陛下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子潇,在床上该叫我什么,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唔……我不清楚啊。”   “那我今日一定要让你清楚清楚!”   说着,拓跋毅的手就伸向了韶子潇的亵衣。   韶子潇那欲拒还迎的表情简直把拓跋毅的魂都给勾走了。   突然,拓跋毅的耳边闪现了一个声音。   “陛下?您站在门口笑什么呀?为什么不进去?”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个激灵。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还站在门口,并且刚刚正在对着门傻笑!   拓跋毅咳嗽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咳咳,朕刚刚突然想起了好玩的事情。对了小路子,你来干嘛啊?”   “奴才只是来禀报陛下,您刚刚吩咐奴才打扫的房间现在已经打扫干净了,而且这天色不早了,陛下是否要睡到那边去?”   “当然不去,子潇像是那种会让朕独守空房的人吗?朕今晚就和皇后睡在一起,你让他们都别靠近这个房间,免得打扰朕和皇后一夜好梦!”   “是,那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小路子走后,拓跋毅看着眼前禁闭的房门,又想起了刚刚做的白日梦。   于是他直接推门而入,然后看到韶子潇正坐在床上,只是眼睛里面没有笑意只有忧郁啊……   拓跋毅轻轻地合上房门,然后走到了床边,真诚地说道:   “子潇,刚才是我错了……”   韶子潇没有回话,只是瞥了拓跋毅一眼,而这个眼神让拓跋毅感受了寒意。   但他都已经站在这里了,于是他干脆就豁出去了!   “子潇,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否原谅我?”   韶子潇听到这里,总算是不带感情地开口了:   “如果陛下只是来跟我道歉的话,大可不必,因为你根本就没错。”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但是韶子潇的后面一句话又把他的希望之火给浇灭了。   “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做错呢?要有错,那也是我的错。”   拓跋毅直接懵了。   他虽然知道幻想和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可现在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韶子潇见拓跋毅呆傻地站在那里,于是问道:   “陛下您还有什么事吗?”   拓跋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低下头说了句:   “没……没了。”   “既然无事了,那就请陛下出去吧,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好。”   于是拓跋毅真的往门口走了。   正当他要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刚刚他已经明确地跟小路子说,自己今晚睡在皇后这里。   而现在又被赶出来了,这可让他怎么再去面对小路子啊?   于是拓跋毅咬了咬牙,然后又走回了床边,道:   “子潇,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在你这里睡一晚上。”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这皇宫里面那么多的空房间,陛下何苦非要跟我挤在一起呢?”   “子潇,求你就收留我吧,我睡地上就行,绝对不会挤到你的!”   面对拓跋毅的迷惑发言,韶子潇更加困惑了。   拓跋毅却抓住时机说道:   “子潇你不说话的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说罢,拓跋毅就就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并且铺在了地上。   韶子潇见此,叹了口气,然后道:   “床上还有一床被褥,你拿去铺在地上吧,一会儿我让辛荑再送一条被子过来给你盖在身上。”   “千万别让辛荑进来!被他看到我在自己的寝宫里面打地铺,那多丢人啊!”   “你也知道这很丢人啊?”   拓跋毅憨憨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子潇你只管睡吧,我可以把我自己的衣服盖在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   韶子潇也确实累了,便道:   “那麻烦你帮我把烛灯给灭了,然后再把床帘给拉上。”   “啊?还要拉床帘吗?”   “当然要,我看着你在我面前,我会睡不着的。”   拓跋毅失落地说道:   “好。”   不过韶子潇才躺下了一会儿,他就听到拓跋毅叫道:   “呃……疼……”   韶子潇有些生气地说道:   “拓跋毅你这么个叫法是什么意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子潇,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是真的疼啊……”   “你哪儿疼?”   “腰疼,这地上又冷又硬,睡着特别不舒服。”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了一口气,道:   “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赶紧到床上来睡觉吧!”   “真的吗?子潇,我真的可以上丨床吗?”   “你最好趁我没有反悔之前赶紧上丨床。”   于是拓跋毅赶忙爬上了床,并且贴近了韶子潇的身体。 第七十一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韶子潇感受着身旁这具比自己的身体还要暖和的身子,又乍然想到,这里可是拓跋毅的寝宫,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   所以拓跋毅刚刚说什么“又冷又硬”,分明就是在骗他呢!   不过,韶子潇还是打算“忍气吞声”了,因为他实在不想跟拓跋毅再多说一句话。   韶子潇没有再追究拓跋毅,但拓跋毅却越来越过分。   他居然死命地往韶子潇那边凑过去 。   韶子潇感觉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   “拓跋毅,你到底要不要睡觉啊?”   “子潇,我正在酝酿睡意,都快要成了。结果被你这么一喊,我又没了睡意。”   听到这话,韶子潇都一起气疯了。   “照你这么个说法,倒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睡不着觉!”   “子潇你别生气呀,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知不知道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可是子潇,明明是你先开始说话的啊,怎么还怪我……”   如果韶子潇现在手上有一把匕首的话,拓跋毅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我说过我是因为你讲话才睡不着的吗?”   “那是因为什么啊?”   “这床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韶子潇还没说完,拓跋毅就反驳道:   “这床也算大吗?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上次去避暑山庄的那张床?比这个大多了!”   韶子潇咬了咬牙,然后道:   “这床虽然没有避暑山庄那边的床大,但是睡三、四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睡在上面,你干嘛非要往我这边挤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子潇,我这不是怕你冷,所以想给你捂捂身子吗?”   “你刚刚还嚷嚷着冷呢,现在又热得发慌了?”   拓跋毅又凑近了一些,然后贴在韶子潇的耳垂处,暧昧地说道:   “我那处确实热得发慌,子潇是想帮我吗?”   韶子潇面色一红,继而坚决地说道:   “不。”   “子潇,你好狠的心啊!”   “陛下若实在是兽丨性大发,要抑制不住了,那就去随便临幸个宫女啊什么的。她们哪个都比我有情趣得多!”   “我才不要。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那,你能离我的身体远点吗?”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然后真的将身体移开了很多。   但韶子潇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是心中有些失落。   他警告自己不要想那么多,赶紧睡觉,不然明天白天就没有精力照顾宸儿了!   许是因为想到了儿子,韶子潇的心情好了许多,不知不觉间也就睡着了。   但拓跋毅却丝毫没了睡意。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他感觉胸前有些冷。   然后他才意识到,韶子潇竟然凑到了他的胸前!   诶!这个坏子潇,睡着的时候倒还挺诚实的嘛!   尽管很有可能是因为韶子潇睡着的时候感觉冷了,所以就往热的地方凑。但拓跋毅还是坚信这是因为子潇爱他,所以才向他投怀送抱。   拓跋毅笑了一会儿,然后紧紧地拥住爱人的身子,见周公去了。   翌日,韶子潇在拓跋毅的怀中醒了过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凑到了一起,明明昨晚已经分开了一段距离了啊……   不过猜都能猜到,八成又是拓跋毅主动凑过来的!   可韶子潇却突然感觉,这样也很好,而且他的身子畏寒,躺在拓跋毅的怀中确实暖和许多,反正比汤婆子好使多了。   于是韶子潇又在拓跋毅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拓跋毅就醒了过来。   他看了一会儿韶子潇的睡颜,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等确定拓跋毅已经走了之后,韶子潇才睁开了眼睛。   倒不是他害怕面对拓跋毅,而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跟拓跋毅说些什么。   最近他们两个吵架的频率太高了,所以能不讲话,就别讲话了吧。   韶子潇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拓跋毅竟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拓跋毅愕然了一下,然后道:   “我出去给你拿早膳去了。”   “哦,那你就放着吧。”   “不行,我要看你吃下去,哪怕只吃一点点也行啊!”   拓跋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韶子潇只好拿起一碗粥,随喝了几口,然后道: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拓跋毅蹙紧了眉头,道:   “子潇,我这么感觉你很怕我啊?”   “怕你?没有啊,你想太多了吧。快去批阅奏折吧!”   “那为什么你刚刚明明已经醒了,却还要装睡,直到我走了你才肯睁开眼睛?”   “我……没错,我确实怕你。满意了吧?可以走了吗?”   “子潇,你说这话太伤我的心了……”   虽然拓跋毅用非常委屈的语气说了这话,但韶子潇却一点点都没放在心上。   怎么着拓跋毅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伤心欲绝了吧?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韶子潇的预料。   拓跋毅竟然当着他的面哭了出来。   韶子潇愣了许久,然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哭什么啊?我好像没有凶你吧?”   “可是子潇你赶我走,这就说明你不爱我了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哭笑不得。   “我不爱你了,你哭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   “那还哭吗?”   “呜呜呜……”   韶子潇感觉自己现在养了两个儿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他拍了拍拓跋毅的肩膀,然后说道:   “好啦,你别哭了。我又没说我不爱你了。夫妻之间嘛,吵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所以子潇,你这是承认你还深爱着我?”   虽然韶子潇很不想承认,但看着拓跋毅万分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毅直接不哭了,而是直接吻上了韶子潇的嘴唇。   直到韶子潇快要喘不过气来,拓跋毅才放过了他。   不过,嘴上是放过了,但他的手不安分地在韶子潇身上摸来摸去。   韶子潇被他挑逗地直接动情了,于是他自己解开了衣服,道:   “夫君,抱我……”   “子潇,为夫这就满足你!” 第七十二章 朕想让你陪朕演一场戏   钱檬初回到太医院的第一日就被拓跋毅召到了未央宫。   拓跋毅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他看,搞得他忍不住害怕地微微颤抖。   但是被盯得久之后,他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想着,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就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他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陛下,您唤臣来到底有什么事?看陛下这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也不像是病了啊……”   拓跋毅微微收敛起他那凌厉的眼神,然后道:   “朕让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钱檬初差点想要一头撞死。这个拓跋毅也太过分了吧!哪有求别人办事,却用这么凶的目光盯着别人的!   不过贪生怕死的本能使得他谦卑地说道:   “臣听凭陛下吩咐。”   拓跋毅将目光移向别出,然后用悲伤的语气说道:   “你应该知道了皇后的事情吧?”   “皇后殿下的事?什么事呀?”   “他的一条腿废了。”   “啊?不会吧?这么惨?!”   看到拓跋毅把凌厉的目光再次投来,钱檬初急忙道:   “对不起陛下。不过……臣之前是真的不知道啊。”   “无事,你现在知道就行了。”   “所以陛下想让臣给殿下治疗?可是臣不擅长筋骨科啊,您应该去请太医院的陈太医,他这方面可厉害了呢!”   拓跋毅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这还用你提醒?朕早就请过了。”   “那陈太医怎么说?”   拓跋毅没有言语,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钱檬初急忙摇着手道:   “连陈太医都没有办法,那臣是更加没有办法了!陛下您就放过臣吧!”   拓跋毅叹了口气,然后道:   “谁告诉你朕是想让你去治病的?”   “啊?原来臣除了治病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啊?”   “朕想让你陪朕演一场戏。”   “……那个,臣可以选择拒绝吗?”   “你觉得呢?”   又过了一会儿,拓跋毅带着钱檬初进入了自己的寝宫。   他掀开床帘,然后看到了韶子潇温柔的睡颜。   然后他马上就把床帘又放了下来,哼,自家媳妇这么美的睡颜怎么能被别的臭男人看到呢?   不过钱檬初还是窥视到了一点,于是他斟酌着说道:   “陛下,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拓跋毅瞪了他一眼,道:   “错了,是你来得不是时候!”   迫于皇帝的龙威,钱檬初急忙点了点头,然后卑躬屈膝地说道:   “是是是,陛下您无论什么时辰来那都是时候!都是臣的错!”   拓跋毅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行了,跟朕到外面等一会儿吧,他这些日子睡得多,估计一会儿就能醒了。”   “是。”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房间外面。   钱檬初忍不住问道:   “陛下,殿下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这么废了?”   “朕也不知道。”   “陛下难道没有问过殿下吗?”   拓跋毅苦笑了一声,道:   “朕哪里敢问啊?朕怕这一问,会使得他想起那些残酷的事情,然后就会更加伤心。”   “陛下待殿下的这颗心,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房间里面有细微的响动。   于是拓跋毅急忙推门而入,并且坐到床边,握住了韶子潇的手。   “子潇,你醒啦!饿不饿?渴不渴?”   韶子潇笑道:   “不饿也不渴啊。现在还是白天吧,你这么就回房间了呢?”   “因为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意思?”   “今日钱檬初回太医院当值了,所以我就把他请了过来。他的医术你是知道,那可比一般的太医要好上许多!所以,他一定能把你的腿治好的!”   这时,钱檬初非常应景地朝着韶子潇跪了下来,并且道:   “臣愿竭尽毕生所学,只为殿下能够康复!”   韶子潇听到这些话,只是平静地说了句:   “这样的话,那就劳烦钱太医了。”   于是钱檬初就开始诊治。而拓跋毅也站到了一旁,给钱檬初腾出了空间。   没诊治多久,钱檬初就跪下来说道:   “殿下且安心,您的腿是一定能好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头一喜。   “此话当真?!”   “自然,殿下难道还不相信臣的医术吗?”   话讲到这里,拓跋毅急忙走到钱檬初的面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然后道:   “钱太医你若是能把皇后的腿治好,朕就重重有赏,不对,朕还有擢升你为太医院院首!”   “陛下万万不可,臣这只是尽分内之事,实在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这时,韶子潇问道:   “钱太医,那我的腿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好?”   钱檬初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   “这个……臣还真不好说。”   看到韶子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拓跋毅非常不开心地说道:   “钱太医该不会也像其他太医一样,告诉朕短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吧?”   “当然不是,虽然臣不能确定具体时间,但臣可以保证,短则几个月,多则几年。”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嗯,这样还差不多。”   韶子潇问道:   “那是要每日针灸吗?还是只需要喝药?”   “这……”   钱檬初被问住了,他只是来演一场戏的,又不知道该怎么治!   拓跋毅见此,急忙打圆场道:   “钱太医想必是还没有想好吧?”   “对!殿下的身子多金贵啊,臣一定要想一个最好的法子!”   拓跋毅又道:   “这样的话那真是太辛苦钱太医你了!朕亲自送你出去!请!”   于是钱檬初就跟着拓跋毅走了出去。   在确定韶子潇听不到之后,拓跋毅冷冷地问道:   “依你之见,皇后的腿还有没有可能好起来?”   “陛下,对这个臣实在是束手无策。”   “哎,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臣私以为,陛下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殿下应该已经看出来陛下和臣联合起来骗他……”   “你说什么?!”   “陛下,连臣都感觉,您的演技太拙劣了……” 第七十三章 不丢人,糟糠之妻不可弃嘛!   被钱檬初这么一说,连拓跋毅自己都觉得,刚刚的演技确实有些问题。   于是他苦着张脸问道:   “那朕现在该怎么办啊?如果子潇知道朕骗了他,他还能原谅朕吗?”   面对拓跋毅的悲惨遭遇,钱檬初哀叹了两声,然后道:   “这……这还真不好说啊。殿下现在因为腿的缘故,心情很不好,喜怒无常那是肯定的事情。”   “可朕最近只看到了他的怒,很少看他喜啊!这也正是朕所发愁的地方,所以朕才请你帮忙来演这出戏的!”   钱檬初挑了挑眉头,道:   “要想让殿下喜,那还不容易吗?”   “你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殿下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小殿下,您把小殿下抱到东西怀中,殿下肯定开心!百试不爽!”   拓跋毅闻言,扶着额头说道:   “这招朕早就试过了,刚开始是有效的,但后来,他就几乎不笑了,最近他甚至还在担心,等宸儿长大了看到他每天坐在轮椅上的模样,会不会嫌弃他这个父后。”   “啊这……”   “哎,罢了罢了。你先回去吧,朕进去陪陪他。”   “是,不过陛下可千万不要刺激殿下啊,因为殿下这状态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会郁郁而终的!”   “放心吧,朕现在任他打骂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去刺激他?”   “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待到钱檬初走后,拓跋毅又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然后再迈进了他和韶子潇的房间。   此时韶子潇正坐着看书,拓跋毅走至床边,然后问道:   “子潇,你在看什么书呢?”   “医书啊。”   这个回答让拓跋毅愣住了,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韶子潇笑道:   “你放心吧,我不是要学医来给自己治病,我也知道我学不会的。我只是随便翻翻书来打发时间罢了。”   “你若是喜欢看医书,我明日就把藏书馆和太医院的全部都拿过来。”   韶子潇把医书丢到了一旁,道:   “千万别!你这也太夸张了,搞得我再也不敢看医书了!”   拓跋毅闻言,垂下了眼眸。   于是韶子潇就岔开话题,问道:   “刚刚你出去了挺久的,钱太医又跟你说了什么?”   “呃……我……”   “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让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变成结巴了!”   拓跋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   “子潇,其实刚刚,是我伙同钱檬初演的一场戏!”   韶子潇听到这话,毫不意外地说道:   “嗯,我看出来了啊。”   “什么?!子潇,你、你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你看出来了’?”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责怪你们吗?可你们这么做本身也是为了让我开心一点,若是我还要责备你们,那我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紧紧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坚定地说道:   “子潇,虽然刚刚到话是为了逗你开心的,但它也是我余生奋斗的目标,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腿!”   “那……如果治不好呢?”   “治不好的话,那我就当你的腿。”   听到这话,韶子潇倾身向前,一头扎进了拓跋毅的怀抱中,并且带着哭腔说道:   “有你这句话,治不治得好都没关系了!”   “傻瓜,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一定能好,咱们以前不是约定过要一起去爬终南山呢!”   “但我怕是要失约了……”   “不会的!”   “嗯?为什么?我连走一步都苦难,根本就没有办法爬山啊。”   “我背你啊。咱们两个,永远都不会失约!”   ————   翌日清晨,韶子潇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拓跋毅给喊醒了。   韶子潇睁开惺忪的双眼,然后慵懒地说了句:   “别吵,让我睡。”   拓跋毅将嘴巴贴到他的耳边,道:   “子潇,今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日子,你若是想睡的话,过了今日我再让你睡个够!”   听到这话,韶子潇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我的生辰日都还没到啊……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今日,是我的登基大典。”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彻底清醒了。   “那我就先恭喜陛下了。可惜,我不能看着陛下再次坐上龙椅了。”   “不,你看得到。”   “什、什么意思?”   “子潇,我被迫禅位,又重登皇位,个中滋味,除了我自己,就只有你懂。所以,我的登基大典不能少了你。”   面对着拓跋毅的灼灼目光,韶子潇只能选择别开了眼睛。   “你快别开玩笑了,我这副模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拓跋毅却没有认真地说道:   “子潇,我可没有开玩笑。”   “就算你没有开玩笑,那你问过我的意愿吗?我可不想在百官面前坐着轮椅。”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鬓角,道:   “谁说你要坐轮椅才能去了?”   “嗯?那我怎么去啊?”   “我抱你啊!”   “陛下这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祸国的妖后吗?”   拓跋毅坏笑了一下,道:   “难道子潇你不是吗?”   “拓!跋!毅!”   韶子潇还打算说拓跋毅两句,但拓跋毅此刻已经把韶子潇抱了起来,直奔光明宫。   韶子潇慌了。   “拓跋毅,你快放我下来啊!”   “我不!”   “好,我真是怕了你了,我答应去参加你的登基大典,但你至少让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再绾个头发吧?我这穿的还是睡袍呢!”   “没关系的,这里还属于后宫,除了我,没人敢正眼瞧你。”   “可马上就要到光明宫了,会被百官看到的!”   “那就让他们看呗!咱们是正经夫妻,我抱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韶子潇有些崩溃地说道:   “拓跋毅,你让你的皇后这副模样出去见人,你真不觉得丢人吗?!”   拓跋毅低头用嘴封住了他的唇,两人吻了许久。   继而拓跋毅笑道:   “不丢人,糟糠之妻不可弃嘛!”   听到这话,韶子潇刚刚被挑拨起来的心动瞬间没了…… 第七十四章 心疼 【求月票,感激涕零!】   拓跋毅将韶子潇抱入光明宫的偏殿,然后将他放在了一张凳子上。   韶子潇看到了面前大大的梳妆镜,于是嗔道: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让我披头散发地去见群臣,你啊,丢不起这个人。”   拓跋毅笑道:   “子潇散着头发的模样这么好看,我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呢?”   “嗯?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把头发绾起来就不好看了?”   “当然不是!子潇你怎样都好看!只是,你散着头发的模样,是独一份的,只有我能看。”   “陛下好生霸道。”   拓跋毅爽朗地笑了一声,然后道:   “子潇,我来帮你绾发吧。”   韶子潇闻言,诧异地说道:   “你……确定吗?!”   “怎么,子潇怕我绾得不好看?”   “我不是怕你绾得不好看,我是怕你不会绾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感觉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于是他直接撩起袖子、拿起梳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子潇你也太小瞧我了,不就是绾个头发嘛,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可事实证明,绾头发这件小事确实难倒了我们这位文韬武略的君王。   韶子潇看着镜中的拓跋毅面对着自己的头发而抓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拓跋毅见此,委屈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啊!平时我看辛荑给你绾头发,感觉很简单啊!结果我自己动手,却怎么也绾不好……”   韶子潇宽慰道:   “这绾头发看似简单,却也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夫君你第一次绾就能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   “哎,眼看着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那我只能喊人进来帮你绾头发了。”   “嗯,你喊吧。”   于是拓跋毅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一群宫女排着队走了进来。   拓跋毅对着他们嘱咐了两句,然后自己到一旁换衣服去了。   待到他们两人打扮完毕之时,吉时刚好到了。   于是拓跋毅直接把韶子潇抱了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拓跋毅能感觉到韶子潇的心脏跳得特别厉害,于是他凑到韶子潇的耳边,道:   “子潇,有我在,不用怕。”   “夫君,我还是感觉这样不太好,不如你放我下来吧?”   “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坐上龙椅!”   见拓跋毅的态度如此坚决,韶子潇也就不再言语了。   很快拓跋毅就来到了早朝的地方。   韶子潇能感受到群臣向他这边投来的目光。   他面色一红,然后直接一头扎进了拓跋毅的胸前。   拓跋毅抱着韶子潇,缓缓地走向龙椅。   这短短的距离,却仿佛需要穷尽一生。   好在,怀中的人会一直陪着自己。   走至龙椅旁,拓跋毅先把韶子潇轻轻地放到了龙椅上,然后他站着说道:   “朕能重新登基,诸位爱卿都功不可没。不过,朕最感激的一个人,还是朕的皇后。”   说着,拓跋毅就看了韶子潇一眼,群臣的眼光也往韶子潇的身上瞟。   韶子潇感觉脸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拓跋毅继续道:   “诸位爱卿也看到了,皇后为朕牺牲巨大,却毫无怨言。朕在此对天发誓,日后一定会忠于皇后,此生只他一个妻子,绝对不再纳任何人!”   拓跋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朕今日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所以诸位爱卿以后若是敢在朕面前提什么选妃的事情,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群臣都跪下来说“遵命”。   拓跋毅向来恩威并施,现在威严的话已经说完了,他便缓和了语气,道:   “昨日皇后跟朕讲,虽然秦让渝只篡夺了一个多月的皇位,但在这些日子里面,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如今朕重登皇位,理应给你们一些赏赐。所以,除一品大员以外,其他所有的官员都升半品,而一品大员赏千金!”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大喜,急忙跪下来磕头,并且高呼“万岁”。   拓跋毅摆了摆道:   “你们谢朕做什么?朕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这是皇后给你们求来的恩赐。”   于是众人又磕头道:   “臣等谢皇后殿下恩典!”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登基+封后大典,拓跋毅全程不是抱着韶子潇,就是握紧了他的手。   韶子潇虽然有些紧张,但因为拓跋毅的陪伴,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典礼结束后,拓跋毅又打算亲自把韶子潇抱回去。   韶子潇却制止道:   “这一天的典礼下来,你肯定也累坏了,咱们还是坐御辇回去吧?”   拓跋毅闻言,笑道:   “子潇这是在心疼我呀?”   “当然心疼啊。”   “好,那咱们就坐御辇回去。”   御辇中,韶子潇靠在拓跋毅的怀中,问道:   “我明明没有说过要赏赐百官的话,刚刚在朝堂上,你为何要那样做?”   “当然是为了让他们都对你的恩泽心存感激!”   “可这于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啊。反倒是赏银俸银又得花出去不少。”   “子潇是在替我心疼钱呀?”   “国库本来就不充盈,我当然替你心疼啊!”   拓跋毅吻了吻韶子潇的头发,然后笑道:   “没事的子潇,我这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已经省了不少开销了。况且经过之前的事情,他们也受到了惊吓,本来就该给点赏赐。不过我私心想让他们感念你罢了。”   “夫君,谢谢你。”   “子潇既然要谢我,是不是该拿出点诚意来呢?”   说着,拓跋毅就在韶子潇的腰部轻轻地捏了一下,并且摆出一副“流氓”的模样。   韶子潇却坚决地说道:   “今晚你想都别想!我很累,要睡觉了。”   “没事啊子潇,你可以躺在不动,让我来动就好了。”   “拓跋毅,你再有这样的念想,今晚就不用跟我睡了。”   “好好好,那今晚就早些睡觉。不过,明晚总行了吧?”   “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啊?这还得考虑啊。”   “那就不考虑了,我直接拒绝。”   “别啊子潇!你再考虑考虑呗!” 第七十五章 韶子潇!你太令我失望了!【阿毅真生气了】   拓跋毅正式登基之后,政务愈发地繁忙了,有时甚至要忙的三更。   韶子潇心疼夫君,于是亲自来到政事堂,帮他处理一些奏折。   拓跋毅起初是不答应的,他对韶子潇道:   “奏折太多的话我可以分些给宰辅大臣,怎么能让子潇你为这些琐事而费心费力呢?”   韶子潇笑道:   “怎么会是琐事呢?这些可都是国家大事。难不成陛下也认为后宫不得干政,所以才不允许我来批阅奏折的?”   拓跋毅见韶子潇含笑看着他,心中一动,于是他顺势将韶子潇拥在怀里,然后道:   “当然不是!我的子潇可是有王佐之才的!”   “那你就让我帮帮你吧。”   看着韶子潇哀求的小眼神,拓跋毅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那好吧,不过子潇啊,你若是累了就跟我说,我抱你回未央宫去睡觉。”   “回未央宫多麻烦啊,耳房里面不是就有床榻吗?我可以直接在那里睡的。”   “那可不行!那种榻子哪里能跟未央宫的龙床相提并论呢?”   “可我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啊。”   “但是——”   件拓跋毅还有反驳,韶子潇急忙服软道:   “好啦夫君!我答应你,若是累了一定跟你说。所以你现在可以专心致志地批阅奏折了吧?”(不然你今晚又要到大半夜才能睡觉了!)   “好,为夫遵命!”   于是韶子潇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然后继续认真批阅奏折。   不过,接下来的一份奏折却让他的心思飘向了其他地方。   拓跋毅感受到韶子潇的失神,于是戳了戳他的手,问道:   “子潇,你手上的这个奏折讲了什么啊?你看它都看了好久了!”   韶子潇回过神来,然后急忙把他手上的奏折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就是关于春闱的安排吗?按照惯例去办就行了啊!这怎么值得子潇思考那么久啊?”   韶子潇浅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不是在思考,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拓跋毅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子潇刚刚想他想得那么入神,一定是很重要的故人吧?”   “嗯……他算是救过我一命,所以我很感激他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心碎了一地。   并且他在心中咆哮道:   居然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完蛋了!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头上有点绿啊!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地说道:   “那我认识你口中的救命恩人吗?”   韶子潇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笑道:   “不过你很快就会认识他了!”   “哦?此话怎讲?”   “因为他今年肯定会参加春闱,然后就是殿试,等他过了殿试呢,你就该召见他了,岂不就是认识了吗?”   “哦,原来如此……不对啊子潇!你怎么就肯定他一定能通过会试(即春闱)呢?就算是他通过了会试,可殿试那么难,他不一定能榜上有名吧?”   “我觉得他的才学很好,而且还胆识过人,所以我相信他一定能通过的!”   听到自己的爱人这样夸赞别的男人,拓跋毅心里不是滋味。   但他又知道,这样随便吃醋很不好,于是他只能说道:   “好,我相信子潇你的眼光,而且我也很期待和这位豪杰的会面!”(后面一句实际上是拓跋毅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   韶子潇却全然没有发现拓跋毅的异常,他在内心稍微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   “夫君,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拓跋毅宠溺地说道:   “咱们夫妻之间干嘛要用‘求’字,你直说就好了,我哪里敢不答应你啊?”   可能正是因为这段日子被拓跋毅给宠坏了,于是韶子潇有些不知轻重地说道:   “虽然我对李兄还挺有相信的,但是考试嘛,总会有些说不清的变故。所以,我想让夫君给他开个后门。”   听到这话,拓跋毅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闻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韶子潇全然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而是继续说道:   “我就是想让你跟阅卷官先打个招呼,无论怎样,至少得让他进殿试吧。”   拓跋毅现在明白了,他的耳朵没有闻言,是韶子潇的脑子出问题了!   “韶子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科举向来是最为公正的,你这样帮他,置其他考生和王法于何顾?!”   韶子潇愣愣地看着拓跋毅。   他许是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没那个脸面收回来,于是他尽量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想法道来:   “我当然知道科举必须要公正,但夫君你也该想想科举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选拔最适合为官的人才吗?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李兄的胆识过人,适合为官,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破格提拔他一下呢?我想你也不希望通过层层考试选拔出来的人,最后却只是一个书呆子吧?”   “子潇,你想要破格提拔他,那我没有意见,等他入朝为官之后,咱们可以好好地提拔他。但你万万不能在科举之时对他这般特殊照顾啊!”   “可如果不通过科举,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为官,那还谈什么提拔?!而且我刚刚忘记说了,你能重新夺得皇位,他出了不少力,差点还被阉割了。你就当是报答他一下嘛,好不好?”   拓跋毅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然后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   “是吗?所以我能坐上这个位置继续和你谈情说爱,他才是最大的功臣?那仅仅让他进入殿试怎么够报答他对我的大恩大德呢?不如我直接把皇位让给他,再把皇后也让给他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非常生气地说道:   “拓跋毅,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不过是在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你不想答应你就直说!你有必要阴阳怪气地说出这种话来吗?”   拓跋毅也生气地说道:   “韶子潇!你自己再回忆一下,你刚刚那是商量的语气吗?那简直就是命令的语气啊!我一直我的子潇最为坚持原则、坚守大义。没有想到,今日为了他,你居然要在科举这件事情上徇私舞弊!你太让我失望了!” 第七十六章 是他无理取闹!【一更】   自从那日韶子潇和拓跋毅因为科举之事大吵了一架之后,韶子潇就再没有理过拓跋毅。   往常若是发生这种情况,拓跋毅早就用热脸去贴着韶子潇的冷屁股,说什么也要把韶子潇给哄好了。   但这次,拓跋毅觉得他自己一点点错误都没有,那凭什么由他先服软呢?   于是他也犟了起来,韶子潇不理他,他也不理韶子潇。   并且他还主动换了个房间睡,以避免和韶子潇的任何接触。   小路子看着这别扭的两人,感觉实在闹心,于是他劝拓跋毅道:   “陛下,您和殿下以前虽然也有吵架,但奴才都看在眼里,每次只要您去哄一下殿下,殿下这心啊,就软得跟什么似的,您这次是怎么了?”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以前吵架大多是朕做得不好,所以朕应该去哄他。但这次,着实是他在无理取闹,朕若是去哄他,岂不是会愈发惯着他为所欲为了吗?”   “陛下,这夫妻之间哪有谁对谁错啊?您现在一个人睡觉,心里不觉得孤单寂寞冷吗?只要您肯放下身段去哄一哄殿下,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你们两个恩爱了,我和辛荑也能少受点折磨啊!)   拓跋毅却坚定地说道:   “这不单单是夫妻之间的拌嘴。这么跟你说吧,是韶子潇想让朕在科举的时候为一个考生徇私舞弊!”   小路子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陛下您误会殿下的意思了吧?殿下他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哼,朕怎么可能误会他的意思?他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到这话,小路子不敢再劝了。   于是等到空闲的时候,小路子找到了辛荑,然后问道:   “你那边最近怎么样?”   辛荑长叹了一口气,道:   “本来因为腿的事情,殿下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平时有陛下疼爱着他都会郁郁寡欢,现在,哎……”   “你先别唉声叹气,不然一会儿你就该去撞墙了!”   “这是为何?”   “我已经试探过了,陛下明确表示,他绝对不会主动服软!”   “什么?!他这说的是人话吗?难道他还想让殿下主动向他服软?这怎么可能嘛!”   “听陛下的意思,这次的错应该是在殿下。所以,你还是尽量劝劝殿下,让他跟陛下赔个不是。”   辛荑闻言,颓废地说道:   “那我还不如撞墙而死呢!”   小路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   “辛荑啊,你现在可是任重而道远,殿下和陛下后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辛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我尽量吧。”   辛荑回到韶子潇的身旁,正打算开口劝一劝,却发现韶子潇正在写东西。   于是她只能站在旁边干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   辛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说道:   “殿下,您在写什么呢?居然写了那么久,您不累吗?”   韶子潇浅笑道:   “我在抄写佛经呢,这个真的可以让人的身心归于沉寂,一点都没有感觉累,母后诚不欺我。”   听到这话,辛荑都快要崩溃了。   天呐天呐!殿下居然已经在研究佛法了,我听说只有太后太妃,还有那种极其不受宠爱的嫔妃才会干这种事情。   殿下这还年纪轻轻的,竟然已经到了“四大皆空,色即是空”的地步了吗?!   不行!我必须要阻止他!   想到这里,辛荑直接说道:   “殿下,陛下好久没来了。他是微服私访去了吗?”   韶子潇原本无欲无求的脸上闪现了一丝痛意,然后他放下笔,道:   “他没有出宫。不过,我们两个吵架了,所以他不愿意见我。”   辛荑故作惊讶地说道:   “啊?这怎么可能呢?陛下他这么爱您,不会舍得跟你吵架的!是不是因为您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韶子潇噘了噘嘴,道:   “可我觉得,我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是他自己太小心眼了。”   “那,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跟陛下和好呀?”   “等他先来哄我再说吧。”   “那、那陛下如果因为政务太过繁忙,没有来哄您呐?”   “那只能说明他已经不爱我了,也就没有必要和好了。”   辛荑第一轮劝导,失败。   但辛荑不气馁,而是继续说道:   “殿下,奴婢能不能多嘴问一句,您为什么要跟陛下拌嘴啊?”   韶子潇咬了咬下嘴唇,然后道:   “还不是为了给他举荐人才。对了,幸亏你说起这个,否则我这脑子里面一天到晚都是拓跋毅那张臭脸,差点就忘记正事了。”   “正事?”   “没错,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这次的春闱,谁是主考官?”   “这不是朝堂上的事情吗?奴婢向谁去打听啊?”   韶子潇狡黠一笑,道:   “你不是和小路子关系很好吗?你可以让他向陛下打听一下。”   辛荑抓住时机说道:   “那殿下您主动跟陛下和好,然后再亲自去问陛下,岂不是更好?”   “我才不要!你不想帮我的话,我可以让别人帮我去打听。”   韶子潇都这么说了,辛荑只能出去打听。   然后她打听到,这次春闱的主考官,是礼部侍郎柳笙。   于是韶子潇二话不说,立马把柳笙请到了自己的寝宫。   面对突然召见自己的皇后,柳笙非常困惑。   好在韶子潇一上来就切入正题,并且说了许多李玉山的好话。   柳笙听完之后,向韶子潇保证道:   “殿下请放心,这样优秀的人才,臣是一定会留意着的!”   “那就多谢柳大人了。”   “殿下身处后宫之中,却如此用心的为国举荐人才,而不是想着如何提拔外戚,实在是我大梁之幸。殿下,请受臣一拜!”   “柳大人快请起!”   于是柳笙又跟韶子潇聊了两句,韶子潇想着柳笙作为春闱的主考官,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于是便没有留他用晚膳。   柳笙刚刚退出韶子潇的寝殿,就看到皇帝的贴身太监小路子等在那里。   “柳大人,陛下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关于春闱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第七十七章 朕早晚有一天赐死他!【二更】   天子召唤,柳笙自然不敢怠慢。   于是他急忙去见了拓跋毅。   拓跋毅让他坐了下来,然后劈头盖脸就问道:   “刚刚皇后找你去他那里所为何事?”   “这……”   柳笙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哪知拓跋毅直接“哼”了一声,道:   “你不说朕也知道,是为了过几天春闱的事情吧?”   柳笙见拓跋毅态度非常不好,心头一震,接着他就恭恭敬敬地说道:   “殿下关心春闱,就找臣过去叮嘱了几句。”   “他叮嘱了你什么?”   柳笙看到拓跋毅锋利的眼神,急忙垂下了眼眸,然后道:   “殿下叮嘱臣要好好挑选人才,不可怠慢。”   拓跋毅嗤笑了一声,道:   “呵!他让你给李玉山开后门,是吧?”   柳笙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   “既然陛下都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来询问臣呢?”   “朕当然不是来询问你的,朕只是想来命令你!”   “陛下请说。”   “那个李玉山,必须落榜!会试的时候就给朕把他砍掉!哼,今年的殿试朕还打算亲自去呢,看到他岂不是晦气!”   “可是陛下,李玉山再怎么着也是通过了院试、乡试的人才,陛下就这么一句话,使得他之前的努力通通白费,这对他太不公平了,恕臣没办法按照您的要求来办!”   听到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敢忤逆自己,拓跋毅非常生气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和皇后这边徇私舞弊,对其他考生公平吗?”   柳笙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陛下若是这样想的话,那可真真是误会皇后殿下了。皇后殿下并不是想要帮助李玉山徇私舞弊,他只是非常欣赏李玉山的才学和胆识,所以将他推荐给臣。但如若他的卷子乏善可陈,臣是不可能给他开后门的!”   拓跋毅静静地听完这些话,然后道:   “你也不用费这个力气去看他的卷子了,就算他能进入殿试,朕也会亲自把他弄走!所以,倒不如让他早些收拾东西回去!”   听到这话,柳笙怔怔地看着拓跋毅,然后忍不住问道:   “陛下,您跟那个李玉山有仇吗?”   “你觉得,差点夺妻之仇,算不算不共戴天?”   柳笙“哦”了一声,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难怪皇后殿下极力举荐他,而陛下却极力排斥他。”   “所以说嘛,你呢,就按照朕的命令去办。日后朕会寻个由头重重赏你的。”   “不行。”   “你说什么?!”   “陛下既然认命臣做主考官,那臣就应该公正客观地对待所有考生。若是李玉山真的有才,那臣是一定要保住他的!”   “可朕就是不喜欢他,如果让他强行入仕的话,那么朕早晚有一天会赐死他的!”   柳笙被拓跋毅这样阴狠的话给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拓跋毅见此,继续道:   “朕虽然能在殿试的时候把他刷下来,但按照惯例,通过了会试就能为官。所以,柳爱卿如果不想害死李玉山的话,就该让他早早滚蛋!”   柳笙低下头,哽咽着说了一声:   “谨遵陛下圣旨。”   拓跋毅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于是就让柳笙离开了。   不过柳笙才刚刚走出房间,很快就听到了他爱人的声音。   “笙儿,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陛下和你说了什么?”   柳笙刚刚还能在拓跋毅面前装坚强,但现在有了爱人这样关切的话,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暗一……”   暗一急忙把柳笙搂入怀中,道:   “到底怎么了?陛下他骂你了?那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跟你讲,陛下他最近和殿下拌嘴了,心情特别不好,连小路子都被骂了!”   柳笙摇了摇头,道:   “不是因为这个,如果陛下仅仅只是骂我,那我倒是还可以接受,可他……”   暗一闻言,感觉情况有些严重,于是他握住柳笙的手,道:   “我先陪你回家。回家之后你再慢慢说。”   “可你难道不需要在这里保护陛下吗?”   “我刚刚看到陛下诏你进去,已经让暗四顶替我了,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回家!”   听到这话,柳笙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于是他们夫夫二人一起回了家,然后柳笙一五一十地跟暗一把他了解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暗一听完后,沉默了。   柳笙想到他这个夫君最是忠于皇帝,于是自嘲般笑了笑,道:   “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肯定让我按照陛下的命令办,因为你平时就是这样,唯陛下是从。”   看着柳笙气鼓鼓的模样,暗一忍不住吻了他一下,然后道:   “我虽然忠君,但我又不是愚忠。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是对的!”   “我也觉得我是对的,可陛下说他会杀了李玉山啊!万一以后这事真的发生了,那我岂不是就成了杀人凶人了吗?”   “不,陛下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   “因为殿下啊。陛下还深爱着殿下,所以他绝对不会伤害殿下所在乎的人!”   “就算陛下不杀李玉山,但我毕竟忤逆了他,他以后会不会报复我们?”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   “哎!”   “好啦笙儿,你这样唉声叹气的,我很心疼。”   “可我实在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笙儿,我希望你能遵照自己的内心去做。”   “遵照内心?”   “对,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为夫会帮你承担着。”   ————   十日后,会试的主考官柳笙将录取的考生名字呈交给拓跋毅。   拓跋毅清楚地看到名单上赫然写着“李玉山”三个字。   于是他抬眸看向了柳笙。   柳笙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拓跋毅轻蔑一笑,道:   “柳爱卿只忠于万千百姓,而不忠于朕,真是大忠之人啊!”   柳笙急忙跪了下来,道:   “李玉山的文章写得确实好,若不录取,实在有失公允,请陛下责罚。”   “呵,朕刚刚那是夸你呢,起来吧!”   柳笙内心OS:这样恶声恶气的夸赞,我宁愿不要! 第七十八章 颗糖引发的闹剧   尽管柳笙心中不忿,但他表面上还是非常毕恭毕敬地说道:   “请陛下责罚臣吧!”   拓跋毅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事已至此,朕责罚你又有什么用呢?也罢,既然老天爷安排朕与他见面,想来这就是所谓天意吧。”   柳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   “陛下圣明。”   拓跋毅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   “殿试是在三日之后吧?”   “是的。”   “那你差人去通知所有的贡士,朕要将殿试提前至明日。”   柳笙愕然了。   “陛下,这样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少复习了两日,功夫都在平时的积累,难道这两日看的书能一下子让他们语出惊人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但凡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办。而且陛下这样无故提前殿试,他们心中难免会更加紧张。”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道:   “朕一直以为柳爱卿不拘泥成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迂腐之人!什么是规矩?朕今日告诉你,朕说的话,才是规矩!”   柳笙见拓跋毅发怒了,于是他直接将头长磕在了地上,不敢抬起来。   拓跋毅见此,叹了口气,道:   “你尽快照朕的规矩去办!”   “臣遵旨。”   待到柳笙走后,拓跋毅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李玉山,朕可真是太期待着明天和你的见面了!”   ————   翌日晨时,拓跋毅在光明宫举办了殿试。   看着几十位贡士站在那里,拓跋毅一时间有些懵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李玉山是哪位啊?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然后道:   “你们谁是李——”   站在拓跋毅身旁的小路子急忙小声提醒道:   “陛下,您不能直接问出来啊!这么做太过明显了!”   拓跋毅也意识到这么做不太妥,于是他又咳嗽了几声,企图盖过刚刚的话。   这时,突然有一个贡士站了出来,他向拓跋毅行了个大礼,然后问道:   “陛下可是最近喉咙不适?”   拓跋毅正因为找不到李玉山而烦恼,听到这种问话,他真的很想说“关你屁事!”,但他还是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说道:   “最近天气冷,朕的喉咙是有些不舒服。”   那个贡士笑了一下,道:   “臣这里有几颗糖,含在嘴中对喉咙有很好的养护作用,而且还特别好吃!臣能不能把它们献给陛下?”   小路子急忙呵斥道:   “大胆,你竟然敢让陛下吃你私自带入皇宫的东西!你不想活了吗?!”   拓跋毅却向小路子摆了摆手,然后道:   “既然你一片拳拳之心,那就呈上来吧!”   于是那个贡士把他带来的糖拿了出来,并且走到龙椅旁边,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当然不敢吃这种来历不明的食物,他本来是打算装装样子,让小路子把那糖收起来,以后再扔了。   不料那个贡士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一颗糖掰成了两半,然后自己吞下了其中的一半,并且把另一半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接过了另一半的糖,却迟迟没有吃下去。   那个贡士笑着说道:   “陛下,您吃啊!这个特别好吃!而且您吃完之后,喉咙就会很舒服,不会再咳嗽了!您一会儿肯定还要讲很多话,如果现在不吃的话,等会儿喉咙会很不舒服的。”   于是拓跋毅鬼使神差地将那另外一半糖含进了嘴中。   在嘴中抿了一会儿,拓跋毅感觉,这糖实在是太好吃了!   于是他笑着说道:   “味道确实不错!”   那个贡士听到这话,笑得满面桃花。   拓跋毅见他这样胆大又可爱,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禀陛下,我叫李玉山。”   听到这话,拓跋毅直接把那糖咽了下去。   但因为那糖有些黏黏的,粘在了拓跋毅的喉咙处,拓跋毅突然难受地捂住了喉咙,表情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路子见此,急忙对着李玉山,道:   “大胆!你、你是不是在糖里下了毒?!”   李玉山无辜地说道:   “我没有啊。我就是怕你们不相信我,我还特意自己吃了一半。”   拓跋毅还在继续难受着,于是小路子吩咐旁边的侍卫道:   “来人啊!把这个李玉山打入诏狱,对他进行严刑拷打,务必让他交出解药!”   李玉山急忙道:   “不要啊!我看,陛下好像是被糖给噎住喉咙了吧?”   说着,李玉山就从旁边拿起茶杯,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急忙把茶喝进去,这才将粘在喉咙里面的糖顺了下去。   继而他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就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李玉山,并且把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李玉山急忙跪了下来。   拓跋毅冷冷地说道:   “小路子,把他拖下去,斩了。”   “陛下,这样不妥吧?李公子他也是因为怕陛下您的喉咙会不舒服,所以才好意把他的糖拿出来的。”   这时,又有一个贡士站出来说道:   “陛下,李兄他一心为陛下着想,若是陛下斩了他,恐怕会寒了天下世子之心!”   拓跋毅翻了个白眼,然后“哼”了一声,道:   “那你说,朕该怎么处罚李玉山?!”   “李兄关心陛下,此为功,但害得陛下噎到,此为过。功过相抵,所以我认为,不该处罚李兄。”   拓跋毅表面上静水流深,但内心却在咆哮:   什么功过相抵?!朕和这个李玉山的恩怨早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当拓跋毅打算坚持要斩了李玉山之时,其他贡士突然都跪了下来,齐声道:   “请陛下绕过李玉山吧!”   拓跋毅都惊呆了,这群贡士什么情况,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如果李玉山被斩或者入狱,他们的殿试就能少一个竞争对手吗?   但此刻碍于形势,拓跋毅也只好说道:   “李玉山,既然所有人都为你求情,那朕就暂且放过你。等到殿试结束之后,朕再找你算账。”   “谢陛下不杀之恩!”   拓跋毅挑了挑眉头,道:   “朕什么时候说不杀你了?”   “那……谢陛下暂时不杀之恩!” 第七十九章 咄咄逼人+当年的私情   闹剧过后,李玉山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殿试继续进行着。   拓跋毅扫视了底下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李玉山身上。   小路子小声提醒道:   “陛下,该出题了。”   拓跋毅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这些年北方的边境一直都不太平,虽然没有被大规模地进攻,但北狄国不断派军队来骚扰,着实可恶。所以朕想让你们说说,该如何解决北部边境的问题?”   有几个贡士对这个问题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不过,拓跋毅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玉山身上。   众人见皇帝对这些回答都不置可否,心中更加惴惴不安,因此这殿试的氛围更加紧张了起来。   接着,就没人再敢回答了。   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拓跋毅说道: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那李玉山,你来说说吧。”   李玉山行了个大礼,然后从容不迫地说道:   “臣认为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和亲——”   李玉山的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破口大骂道:   “放肆!”   李玉山不解地抬起头,问道:   “陛下,臣哪里说错了?”   “我大梁的宗室之女,怎可与北狄成亲?!”   “陛下,其实不一定要嫁个宗室女过去,您可以让某个王爷认养一个民间女子做女儿,然后再把她嫁过去。”   拓跋毅嘲讽一笑,道:   “你误会了,朕不是心疼宗室女子,朕是想说,大梁乃泱泱大国,朕不接受和北狄国和亲!”   李玉山虽然被骂了,但他仍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陛下若是不能接受和亲,那就只能劳民伤财地派军队去镇压。”   拓跋毅翻了个白眼,道:   “说了跟没说一样!”   听到这话,李玉山浅笑了一下,然后道:   “禀陛下,其实,臣还有一个办法。既不用和亲,也不用动武。”   “什么办法?”   “让裴太傅去边境镇守。”   “不行,老师身子不好,怎么能去那种严寒之地!”   “虽然是严寒了一些,但是陛下可以多赐些鹤氅碳火给太傅。比起劳民伤财的战争,这个成本可小得多啊!”   拓跋毅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师他年轻的时候就去过北狄国,还在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因如此,朕才不能再让他去了!”   “陛下可以把以前的战报拿出来看看,臣猜在裴太傅待在北狄国的那段时间里面,一封战报都没有。”   面对李玉山的咄咄逼人,拓跋毅有些生气地说道:   “李玉山,朕的老师难道跟你有仇吗??你干嘛要非让他去送死呢?!”   “陛下,是您询问我怎么钳制北狄国,我这是在给你出谋划策啊。而且这满朝文武,没有谁比裴太傅更加合适了!”   拓跋毅嗤笑道:   “你还没成为朕的臣子呢,倒已经对朕的满朝文武有了很深的了解?”   “我既然准备出仕,就该了解这些。”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道:   “你们都先出去吧,李玉山留下。”   众人虽然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遵照吩咐,离开了大殿。   于是,这偌大的殿中就只剩下了拓跋毅和李玉山两个人。   李玉山急忙跪了下来,怯怯地喊了一声“陛下”。   拓跋毅“哼”了一声,道:   “你刚刚不是胆子挺肥的吗?现在怎么就变怂了?”   “我本来以为殿试就是可以在大殿上放开了讲,但现在突然发现,陛下好像不允许这样……”   “殿试是可以放开了讲,但朕害怕你再讲下去,所以人都知道了老师和北狄王的那点私情。”   “陛下放心,这个我还是有分寸的!”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老师和北狄王的事情的?”   “陛下应该猜到了,是皇后殿下告诉我的。”   “他居然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陛下,我真的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裴太傅去镇守北部边疆。”   拓跋毅闭了闭眼睛,道:   “朕当然知道。但是,老师他不愿意啊!”   “啊?为何?”   “朕哪知道啊?!许是因为那个北狄王伤他太深了吧!他是朕的老师,朕哪里敢逼问他啊?”   “那裴太傅知道北狄国的军队在我们大梁撒野,还经常干抢女人、毁坏庄稼之类的恶事吗?”   “许是知道的吧。”   “我觉得,他不知道。”   “哦?你是如何得知的?”   “直觉。总之,陛下你可以找裴太傅谈一谈,告诉他边境上的这些事。若是他愿意去,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若是他不愿意呢?”   “那……就请陛下责罚我吧。”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朕会试试你这个法子的。若是没用,朕也不会罚你。”   李玉山大为感动地说道:   “陛下您真的太英明神武了!”   拓跋毅却笑道:   “你先别着急感谢朕,听朕说完。朕的意思是,若你的法子没用,朕就不用录用你,你既然当不成朕的臣子,朕也没必要罚你了!”   看着李玉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拓跋毅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玉山突然说道:   “可若是裴太傅愿意去,这就说明臣的第一个法子就有效!”   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第一个法子?”   “没错,就是臣说的和亲啊。裴太傅去那里,不就等同于和亲吗?”   ————   虽然在殿试的时候李玉山表现地从容不迫,但从光明宫出来的时候,他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小路子疑惑地问道:   “李公子,你在跪什么呢?这里已经没有陛下了啊。”   “我腿软了……”   “啊这……”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紧张了!”   “那我派几个侍卫送你出宫吧?”   “那就太感激公公您了!”   “不用客气,是皇后殿下吩咐我照顾你的。”   听到“皇后”二字,李玉山心头一颤。   “公公,我想问一下,皇后殿下近来怎么样?还有他的腿有没有好一些?” 第八十章 拓跋毅!你是流氓吗?!   小路子听到这话,急忙往四处看了看。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之后,他才轻声地回答道:   “殿下最近不太好,不对,是很不好!”   李玉山惊讶地“啊”了一声,道:   “这……怎么会呢?!”   小路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前几日殿下和陛下吵架了,然后就一直没再和好。李公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吗?”   李玉山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连公公您都不知道,那我又如何得知呢?”   “是因为你。”   “什、什么?!”   “殿下十分欣赏你的才华,希望陛下可以重用你。但陛下好像是吃醋了,因此他很不高兴地拒绝了。”   李玉山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   “难怪刚刚陛下听到我的名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我这已经是惹到陛下了?”   “算是吧。”   “哎,看来,我这辈子大概与官场无缘了。”   小路子明白科举对像李玉山这种读书人意味着什么,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公子,你没事吧?”   李玉山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没事啊!其实吧,我也不是那么想当官,每天还得早起去上朝,多累啊!”   “咳咳,李公子,只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   “嗯……那不也得每天去官府办事吗?还是很累啊!还不如放浪形骸之外!公公,麻烦你去告诉皇后殿下一声,就说我李玉山当不当官都无所谓,请他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因为我而和陛下生了嫌隙!”   “李公子你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转达给殿下的。”   “多谢公公。那我就先走了!”   当天夜里。   韶子潇恋恋不舍地把他儿子交给了奶娘,然后就准备自己睡觉了。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韶子潇看到那人,就当没看到,直接吩咐道:   “辛荑,把烛灯灭了,我要睡觉了。”   辛荑却不敢了。   “殿、殿下,陛下来了啊……”   “我知道啊,我又不瞎。”   “那、那现在把灯灭了恐怕不大好吧。奴婢先去外面守着,您跟陛下慢慢聊。”   说罢,辛荑就逃走了。   韶子潇暗暗地骂了一声:   “没出息!”   继而他就直接闭上了眼睛装睡。   拓跋毅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说道:   “我记得以前只要烛火亮着,子潇就总算睡不着。怎么才短短几日,子潇就变了性子了呀?”   韶子潇闻言,继续闭着眼睛说道:   “我当然没变。只是因为某些人的到来,辛荑吓得跑了出去,我这腿脚也不方便去灭灯,所以只能将就一下了。”   拓跋毅笑道:   “这么说来,还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韶子潇睁开了眼睛,道:   “既然陛下有这个觉悟,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灭一下灯,也好弥补一下你的过错。”   拓跋毅却道:   “先别急着灭灯,我突然想起来,有的时候啊,即使房间里面的烛火再亮,子潇你也能睡得特别安稳!”   听到这话,韶子潇皱着眉头问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子潇你不记得了呀?那要不我们来情景再现一下吧?”   韶子潇还在琢磨拓跋毅的“情景再现”是什么意思,拓跋毅就已经倾身上前,压到了韶子潇的身上。   韶子潇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   “拓跋毅!你是流氓吗?!快从我身上下来?”   拓跋毅却是继续压在韶子潇的身上,并且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子潇你难道忘记了吗?每次咱们欢爱的时候,烛灯都是亮着的,而你也总能在这个时候睡着。”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趁他不备,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韶子潇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他拼命地推开了拓跋毅,并且说道:   “我那是被你折磨得没有半点力气了,所以才在灯亮着的时候就睡着了!但是今天,我不许!”   听到这话,拓跋毅用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韶子潇,并且哀求道:   “子潇,我已经好多天没有碰过你了。我都快得相思病了……”   韶子潇却绝情地说道:   “我就是不愿意。你最好不要逼我,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拓跋毅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我今日去主持了殿试,见到了李玉山。”   韶子潇闻言,没有说话,但拓跋毅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脸色为之一变。   于是拓跋毅继续道:   “我觉得你说道不错,李玉山确实沉着且机智,堪当重任。”   韶子潇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还是疏离地说道: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让李玉山做状元,现在子潇你可以原谅我了吧?”   “不。”   拓跋毅听到这个“不”字,彻底崩溃了。   “子潇,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啊?”   “我是想让你重用李玉山,可我没说让他当状元啊!你难道忘了吗?这次殿试有京兆杜氏的大公子杜钰参加,你敢不给他状元吗?”   拓跋毅听到这话,愣了老半天,然后才抓了抓脑袋,问道:   “杜钰居然参加了这次殿试?我好像没看到他的名字啊。”   “你当时的眼里还有别人吗?”   “也对哦,我那时候一心只想着找到李玉山。”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韶子潇开口道:   “夫君,对不起。”   拓跋毅愣了许久。   然后韶子潇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你不接受我的道歉?”   拓跋毅急忙反应过来,并且死命地摇着头,道:   “不不不!该道歉的人是我!子潇,都是我的错!”   “不,我也有错,我不该太过自以为是。那么多的贡士中,我其实只认识李玉山一个人,但因为他帮过我,我就觉得他是人中龙凤,还强迫你去录用他……”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眼睛,然后笑道:   “可是子潇你的眼光很好啊,在这些贡士中,李玉山确实不同凡响。”   韶子潇“嗯”了一声,然后道:   “得亏他表现不错,否则我会真没脸见你了。”   “所以子潇,咱们这都和好了,是不是可以欢爱一夜了?”   韶子潇闻言,笑了。   拓跋毅还以为是他默许了,于是更加肆意地开始亲吻身下的妙人。   不过,猝不及防地,他被推下了床。 第八十一章 谪仙人+子潇吃醋和嫉妒   拓跋毅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委屈巴巴地问道:   “子潇,你不许就不许呗,至于把你的亲亲夫君直接推到地上去吗?”   韶子潇有些愧疚地问道,   “我也不知怎地,一时就失手了,你没事吧?”   “好疼……”   “那我帮你看看吧。”   于是韶子潇帮拓跋毅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然后不再愧疚地说道:   “你身上也没哪里擦破了啊,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咱们快睡觉吧。”   拓跋毅却噘着嘴道:   “不要,我就是疼啊!”   韶子潇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道:   “那可怎么办啊?我让辛荑给你去请个太医吧?”   “我不要!”   “可你不是疼吗?”   “我……我其实只需要子潇亲亲抱抱就能好了!”   韶子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道:   “别闹了,快睡觉吧!”   拓跋毅却丝毫没有要上床的意思。   “子潇,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的眼中有泪光闪烁,突然发现,可能是自己过分了。   于是他尽量温柔地说道:   “我当然爱你。只是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不想行房事。”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坐到床边,握住了韶子潇的手,并且紧张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请太医了吗?”   韶子潇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拓跋毅这才意识到,韶子潇现在的所谓“身体不适”,除了忧愁他的腿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于是他宽慰道:   “子潇,钱檬初已经去寻他的师兄,据说他的师兄能妙手回春,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有些疑惑地说道:   “既然是他的师兄,他为什么还要找啊?”   “他说他的师兄一直都云游四方,行踪不定。高人嘛,都是这样的。”   “可既然他们两个师出同门,那么我想,他们的医术应该相差不大吧。”   “那可不一定。就像同一个夫子,教出来的学生不也有成材的和不成材的吗?”   “可我感觉,钱檬初已经算是很成材的那种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想象,还有人会比他的医术更厉害。”   其实拓跋毅也不敢相信这个,但看着韶子潇如此悲观,他只能选择说道:   “子潇,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他的师兄不成,这世上也总有人能行。”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我现在倒是已经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夫君,你也不要太为难你自己。我……没事的。”   拓跋毅却道:   “可我不接受这个事实啊!我的子潇是那么的光风霁月,怎可一辈子困在轮椅上?”   拓跋毅说完这话就红了眼睛。   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   尽管这又是一个不寐之夜,但至少,他们两人的心紧紧靠在一起。   由于直到天亮才堪堪睡着,因此第二天,韶子潇午时才醒了过来。   他大喊了两声“辛荑”,没有人应。   于是他又喊了两声“来人啊”,还是没有人应。   韶子潇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躺在床上等着。   过了许久,辛荑才推门而入。   韶子潇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然后有些生气地说道:   “刚刚你们在干什么?”   辛荑有些惊讶地问道:   “殿下,您早就醒了?!”   韶子潇微微颔首,道:   “是醒了许久了,我喊你们,可是没有人理我。”   辛荑急忙跪了下来,道:   “殿下赎罪,都是奴婢的过错。”   “你或许是因为有些急事耽搁了,可其他宫女太监呢?他们都在睡大觉吗?”   “不、不是。其实,我们都去看神仙去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加疑惑了。   “什么神仙啊?”   “就是钱太医的师兄,他虽说比钱太医年纪大,可看着比钱太医年轻多了。而且,他长得太好看了,有好多宫女太监都蜂拥过来看,看到了他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你这说得我都想去看了。”   “殿下当然不用过去。因为他本来就是来这里给殿下治病的。”   “既然如此,那倒是因为我的贪懒让他久等了。你快伺候我洗漱一番,然后就请他进来吧。”   “是。”   辛荑伺候韶子潇洗漱完毕后,她又很快就把钱檬初的师兄请了过来。   由于刚刚辛荑已经描绘了一遍众人痴迷这种师兄的夸赞场景,韶子潇的心中对于这种“神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当韶子潇看到他的面容之时,还是忍不住为之一惊。   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西施见之,估计也得自惭形秽了。   不过韶子潇可没有那么花痴,他非常温柔地说道:   “公子你就是钱太医的师兄吧?快请坐。”   那人微微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韶子潇急忙让辛荑上茶,然后他对着这位“神仙”笑道:   “刚刚辛荑就一直在说外面来了位神仙,我还不行呢。如今看到公子你,我才知道李太白诗中的‘谪仙人’是真实存在的。”   那人微微一笑,继而道:   “殿下谬赞了。我看殿下才是清水芙蓉,有天人之姿。”   被这样的谪仙人夸赞,韶子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笑着问道:   “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鄙人姓白,单名一个泠字。”   “原来是白公子。”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白泠先开口道:   “殿下,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我先帮你把一下脉吧?”   “好啊,那就有劳白公子了。”   韶子潇刚刚要伸出手,就听到了开门声。   在看到拓跋毅进来的刹那,韶子潇的心坠落了千里。   他有些惊慌失措地问道:   “陛下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钱檬初的师兄来了,所以也就赶过来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算什么意思吗?他特意在处理政事的时候赶过来,为的竟然是看美人吗?   而这时,拓跋毅的双眼已经粘在了白泠的身上。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仙气的人!   韶子潇看到后,心中止不住的吃醋和嫉妒。 第八十二章 陛下得不到想要的美人,所以就来欺负我吗?   于是韶子潇大声地叫唤了拓跋毅一声。   但拓跋毅现在一颗心都扑在白泠身上,哪里还能听得到别的声音?   韶子潇见拓跋毅竟然敢不回答他,一气之下,他直接把手边的玉枕砸到了拓跋毅的身上。   被这样狠狠地一砸,拓跋毅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子潇,你这是做什么啊?”   韶子潇却无辜地笑道:   “陛下刚刚好像走神了,臣只是想提醒一下您而已。”   拓跋毅走到韶子潇的身旁,笑道:   “那倒还真的是我之过错,夫君我给你赔个不是。”   韶子潇也笑道:   “陛下跟我赔不是做什么啊?您应该给白泠公子赔个不是才对。”   说着,韶子潇就看向了白泠。   白泠急忙道:   “殿下言重了。”   拓跋毅此刻已是不敢再有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白泠看了,于是他仍然看着韶子潇,但却问白泠道:   “白神医已经给皇后诊过脉了吗?”   白泠还没有开口,韶子潇就抢先说道:   “人家白公子刚刚准备要给我诊脉呢,陛下你就进来了。”   拓跋毅闻言,做了个“请”的姿势,并且道:   “那就请白神医为朕的皇后好好诊一番脉吧。”   白泠微微颔首,道:   “我定当尽心尽力。”   说罢,白泠就开始认真地诊脉。   韶子潇有些紧张,却又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显露,于是他装作随意地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拓跋毅那灼灼的眼神。   这要是放在平时,韶子潇肯定非常开心。可是这拓跋毅刚刚还用这种眼神看着白泠,韶子潇心中有疙瘩,于是他嗔怨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拓跋毅见此,心中后悔万分,恨不得马上跟韶子潇解释清楚。但此刻白泠正在诊脉,于是他之后把满肚子诉衷情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到白泠收起手后,拓跋毅急吼吼地问道:   “神医,皇后他的腿还能治好吗?请你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朕啊!”   白泠瞥了拓跋毅一眼,然后看着韶子潇的眼睛,道:   “陛下别着急,目前我也不好说。我现在需要检查一下殿下的腿。不知道殿下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   “那我就得罪殿下了。”   于是白泠掀开盖在韶子潇身上的被子。   他在韶子潇的腿部按压了一会儿,然后就蹙起了眉头。   韶子潇看到白泠的脸色,心再次沉到了谷底,他颤着声音问道:   “白公子,我……我是否真的是再有站不起来了?”   白泠犹豫着说道:   “我现在已经有了一套治疗的方案,但这过程吧……异常地艰辛,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殿下你的腿一定能好。所以我想让殿下好好想清楚,你到底要不要尝试这个方案。”   韶子潇见白泠说得这样严肃,微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坚定地说道:   “当然要尝试。这过程就算是再艰辛,左右不过是喝药和针灸罢了,我受得住的。”   “那我就先去太医院准备药材了。”   “好,实在是劳烦白公子了。辛荑,你亲自送白公子去太医院。”   待到白泠和辛荑走后,拓跋毅又让其他宫女太监退了下去。   继而他握住了韶子潇的手,笑道:   “子潇且安心,我看这个白泠还挺靠谱的,他说有办法,那就一定能成!”   “是啊,陛下你的眼睛都快贴到他身上去了,又怎么会觉得他不靠谱呢?”   “子潇……”   韶子潇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道:   “从刚刚陛下的眼神当中,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横竖我的腿估计是好不了了,不如陛下就娶了他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着实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韶子潇却误以为他这是默认了。于是韶子潇继续道:   “像这样不染纤尘的谪仙人,若是他愿意嫁给你,自然是不能让他做小的。我愿意把皇后之位让给他,从此和他一起服侍陛下。”   拓跋毅闻言,更加震惊了。   他张了张嘴巴想说出拒绝的话,可又不知怎地,他像是失语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韶子潇见此,苦笑了一声,道: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但拓跋毅却仍然站在原地。   韶子潇以为他没听到,于是提高音量,并且生疏地说道:   “请陛下移驾,臣想睡觉了。”   韶子潇本以为拓跋毅听到这话会拂袖而去,没想到拓跋毅不仅没有离开,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抱在了怀里。   韶子潇愣了一会儿,然后责问道:   “大白天的,陛下你这样不大好吧?”   “不要!”   “什、什么不要?”   “我不要娶他!”   “可……可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他啊!”   “可你的眼神告诉我——唔……”   韶子潇的话还没有说完,拓跋毅就已经吻上了他的嘴巴。   韶子潇无奈之下只能拼命地挣扎,拓跋毅只好放开了他。   韶子潇含着泪说道:   “陛下得不到你想要的美人,所以就来欺负我是吗?”   “不是的子潇!我对那个白泠绝对没有半分旖念,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韶子潇闻言,急忙用手堵住了拓跋毅的嘴巴,并且嗔道:   “就算是你对他有旖念,那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何苦发这种毒誓呢?”   “子潇,我当时用那种眼神看他,只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仙气的男子,一时好奇,所以多看了两眼。但看多了之后,我发现他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哪里能跟我的子潇相提并论?”   “诶,你这话太假了吧,我哪比得过他啊?”   “子潇,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或许所有人都认为他更美些,但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韶子潇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今日这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拓跋毅笑道:   “子潇爱听,那我以后就天天说与你听!”   “我才不爱听这种花言巧语呢,陛下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 第八十三章 我犯了一个错误   白泠跟随着辛荑走出未央宫,却在宫门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师兄。”   白泠抬眼望去,果然看到钱檬初正等在宫门口。   不过白泠并没有跟他打招呼,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钱檬初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见,所以他并不恼怒,反而是笑着对辛荑说道:   “正好我顺路,还是让我来送师兄去太医院,辛荑姑娘进去照顾殿下吧。”   说罢,钱檬初就追上了白泠。   两人一路并肩,却也是一路无言地走到了太医院。   白泠在准备草药的时候,钱檬初主动走到了他的身边帮忙。   他这回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师兄,殿下他是腿能治好吗?”   听到钱檬初询问病人的情况,白泠不再冷漠,而是开口道:   “不好说,主要还是看他自己的毅力吧。”   “啊?此话怎讲?”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听到这话,钱檬初有些委屈地说道:   “师兄怎么还跟我卖起关子来啦?”   白泠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钱檬初这次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这已经不是从前,他们之间也不该用这样亲密的口吻说话。   于是他也就不敢再开口了。   两人继续这样安静地挑选药材。   这时,钱檬初的突然一个转身。   白泠没有防备,于是两人的身体轻轻地撞了一下。   钱檬初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药材,紧张地问道:   “师兄,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了?”   白泠浅笑道:   “没事。”   钱檬初怔怔地看着他。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师兄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   究竟有多久了呢?   是了,自从四年前的那一夜荒唐之后,师兄就离开了药谷,而自己为了寻找他,也随即离开了。   已经,有四年了呀……   白泠见钱檬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次宽慰道:   “我真没事。也是我不好,身子有些往后靠了,你不必自责的。”   钱檬初怔怔地点了点头。   于是白泠再次浅笑,然后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钱檬初却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他突然问道:   “师兄是否还在因为四年前的那个晚上而耿耿于怀?”   听到这话,白泠愣住了。   不过对于他这般谪仙人物来说,他就算是失神,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手中不断地在翻检药材,嘴中也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件事,我早忘记了。”   钱檬初闻言,只觉得心中绞痛。   若是白泠真的忘记了那事,刚刚又怎会在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惊慌与无措呢?   过了许久,白泠终于挑拣好了药材。   钱檬初急忙把那些药材装在一个瓷罐里,然后道:   “师兄请放心,我一定会亲自煎药的。”   “嗯。”   “师兄,我还想和你说两句话。”   白泠有些莫名地抬起了眼眸,心中嗔道:   这个傻师弟,自己又没有不让他讲话!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淡淡地:   “你说吧。”   “师兄,这次我请你出山,真的只是希望你能治好殿下的腿,我绝对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了。”   钱檬初突然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说道:   “既然咱们很快就会分开了,那么师兄,你能不能……”   “什么?”   “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待我?”   听完钱檬初的话,白泠沉默了。   他盯着前面,仿佛看到了遥远的以前。   一幕幕画面从他脑中闪过,虽有悲戚,但因为身旁之人,回忆中大多还是喜悦的场景。   继而他笑着看向了钱檬初,一如四年前一样,唤道:   “小初。”   ————   白泠给韶子潇制定了一套治疗的方案,其中有一项就是每日给腿部按摩。   钱檬初可舍不得他师兄每日都这么受累,于是他主动把按摩的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拓跋毅看着钱檬初每日吃韶子潇的豆腐,心中大为不快。   奈何他不是医者,而且平时政务繁忙,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抢过来做。   不过,在忍耐了三日之后,拓跋毅感觉他忍无可忍了。   第四日的夜晚,拓跋毅趁着韶子潇熟睡之际,偷偷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走到了外殿。   而钱檬初此时正睡在外殿的榻子上。   拓跋毅见此,急忙把他拍醒,道:   “朕大半夜地喊你过来,是有正事要办,不是让你换个地方睡觉的。”   钱檬初打了个哈欠,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陛下啊!您有什么正事不能白天说?我这都已经在家里睡着了,你倒好,居然让你的暗卫强行把我拉了起来。搞得我师兄误会我在外面得罪什么人,然后仇人上门报仇了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挑了一下眉头,道:   “哦?这么说来,你跟你的师兄睡在一起?”   钱檬初听到“师兄”“睡在一起”这两个关键字眼,立马就不困了。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失落地说道:   “我现在哪还有那个福气?”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以前一直睡在一起?”   钱檬初点了点头,道:   “小时候我经常以害怕为由缠着他一起睡觉,但长得之后,我们很少睡在一起。现在,更是不敢奢望。”   拓跋毅看他这副失恋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啊!你们两个一起长大,小时候还经常睡在一起,只要你肯厚着脸皮去追他,那肯定成啊!”   “陛下,我们两个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跟我说说呗!”   “陛下你好八卦啊!不是说只有姑娘家才会八卦的吗?”   “此言差矣!八卦乃是人类的天性,分什么男女啊!”   “唔……”   见钱檬初不愿意开口,拓跋毅故作生气地说道:   “钱檬初!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我说。是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   “你这话跟没说一样!朕主要是想知道,这个错误具体是指什么?”   “就是……我趁着他喝醉了酒,和他……睡了。” 第八十四章 感动   听到这话,拓跋毅震惊地看着钱檬初。   “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干了这种事?!钱檬初!我可警告你,你离我的子潇远一点!”   钱檬初用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却仍然跺着脚说道:   “不对!朕还要禁了你的酒,省得你喝醉了之后来未央宫,然后趁着朕不再的时候对子潇……天呐!朕只是想想就已经害怕到毛骨悚然了!”   钱檬初无奈地说道:   “陛下你多虑了吧?我怎么敢对殿下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那样对师兄,那是因为我仗着他以前宠爱。而我也已经尝到了这么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   “师兄他离开了药谷,并且故意躲着我。即使现在四年过去了,可我能感觉到,他还在耿耿于怀。”   拓跋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会不会是因为你在床上的技术不好,所以你师兄嫌弃你啊?”   钱檬初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于是他选择转移话题。   “陛下,您大半夜地把臣叫过来 到底什么事啊?!”   “对哦!朕差点都忘记正事了!朕想让你教朕按摩!”   “什么按摩啊?陛下你还缺按摩的侍女吗?”   “不是那种按摩,朕是指明日给子潇腿部的按摩。”   “哦!那个啊……臣可以选择不教吗?”   拓跋毅听到这话,严肃地拒绝道:   “不行!”   钱檬初欲哭无泪。   “陛下啊,这个按摩和那种正常的按摩很不一样。如果你不懂医的话,是很难学的!”   “没事,朕相信朕的聪明才智,朕一定能学会的!”   “可、可臣不相信自己能教会您啊!”   “没事,朕相信你就够了!”   由于拓跋毅态度坚决,作为臣子的钱檬初只好手把手地教拓跋毅怎么按摩,并且让拓跋毅在他自己的腿上按,然后再给他指导。   经过了两个晚上的速成,拓跋毅总算是学会了如何按摩!   于是等到下午的时候,拓跋毅抛下了手头的一切事情,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未央宫。   韶子潇见他来了,有些惊讶地问道:   “陛下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拓跋毅故作不开心地说道:   “怎么,子潇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哪有?陛下快请坐吧,我让辛荑给你倒杯茶来。”   “不用,我来这里是来干活的!”   “啊?什么意思?”   于是拓跋毅撩起了袖子,然后走到床边,道:   “子潇,我是来给你按摩的!”   韶子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毅。   “陛下你可别闹了!如果今日钱檬初有事不能来的话,那就算了。隔一天也没关系,让他明日再来按摩就行。”   “子潇,是我故意让他不用来的!以后,就让我来给你按摩!”   “你——”   韶子潇的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已经掀开了他的被子,然后给他的腿部按摩了起来。   说实话,韶子潇刚开始还是非常忐忑的,但一段时间过后,他发现,这个手感,简直是跟钱檬初平时的按摩一模一样。   他知道拓跋毅绝对不会拿他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拓跋毅现在的按摩功底,那肯定是他跟着钱檬初苦学而成的。   他联想到昨晚上他半夜醒来之时,身旁的被褥一阵冰凉。于是韶子潇把自己的猜测向拓跋毅询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用睡觉的时间去向钱檬初学习怎么按摩?”   拓跋毅微微扬起嘴角,笑道:   “怎么样子潇?我按得很不错吧?”   韶子潇感动到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眼泪。   他急忙擦去了泪珠,然后嗔怪着说道:   “你其实不用学这个,更加不用做这个。”   “可是子潇,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是身体。不止是嘴上说说而已,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情!”   听到这话,韶子潇刚刚拼命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哽咽着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拓跋毅这才发现,韶子潇好像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停下了按摩,并且抬起了头。   看到韶子潇的眼泪,拓跋毅马上就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子潇,你别哭啊!我这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   拓跋毅翻身上床,把韶子潇拥入怀中,问道:   “那么子潇,你觉得我刚刚的按摩按得怎么样?”   “按得很好啊,简直和钱太医的手法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拓跋毅得意地笑了。   “那么子潇,我明日再来帮你按摩,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啊?”   “夫君,你对我的爱,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是我们每个人活着,都要他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钱檬初是太医,所以他理应给我治病,而你身为皇帝,就该认真批阅奏折,及时了解百姓疾苦,而不是在这里越俎代庖地给我按摩。”   拓跋毅却不服气地辩解道:   “子潇,我是皇帝不错,可我也是你的夫君啊。做丈夫的,给妻子按摩一下,那不也是应该做的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微微动了动身子,挣脱了拓跋毅的怀抱。   继而他将手抚上了拓跋毅的眼眶旁,心疼地说道:   “可我舍不得你这样操劳。我知道,你为了学这个按摩,最近肯定都没有好好睡觉。如果你每天再花费时间来给我按摩,那我该心疼死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笑着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好,我都听子潇的。”   韶子潇闻言,主动地靠在了拓跋毅的怀中。   两人又是一番温存,直到韶子潇提醒了好几遍后忍不住发了些脾气,拓跋毅才恋恋不舍地去了政事堂。   ————   钱府中。   钱檬初一回家就看到白泠坐在院子中独酌。   他急忙走过来,一把将白泠手中的酒杯给抢了过来,并且有些生气地说道:   “师兄,你、你怎么在喝酒啊?!”   白泠微微抬眸,轻笑道:   “我为什么不能喝酒啊?” 第八十五章 谁让你胆敢觊觎皇帝的媳妇!   听到这话,钱檬初面色一红,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记得你以前喝两杯就醉倒了,所以,你绝对不能碰酒这个东西。”   白泠闻言,突然垂下了眼眸。   钱檬初还以为他是想起了四年前他们醉酒后的荒唐夜,于是他红着脸不敢再说话。   突然,白泠低沉地说道:   “其实,我何尝真正醉过?我一直都是在装醉啊……”   听到这话,钱檬初着实愣住了。   装醉?!   这个意思是说,那个荒唐的夜晚,师兄和他一样,都是清醒着的?!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生暴击啊!   不过白泠显然不打算给钱檬初任何缓和心情的时间,他直接转移话题道:   “皇后殿下的腿,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能不能另请高明啊?”   钱檬初愕然地问道:   “怎么会呢?师兄,若是连你都没有办法,那这世上也就不可能有人能治好了!”   白泠浅笑道:   “胡说!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比我厉害的神医多了去了,他的夫君又是皇帝,怎么会找不到呢?”   钱檬初闻言,红着眼眶问道:   “才治了那么几天,你就要推诿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离开我吗?”   白泠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不会纠缠于我的吗?”   钱檬初闷闷地说道:   “可我说的前提是指皇后殿下的腿好了之后啊!”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吧?他的腿,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治好的吗?真要治起来,十年、二十年都不够!”   “可我相信师兄你的医术啊!”   “我说了我无能为力,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钱檬初被白泠这话给堵住了,不知该作何回答。   白泠见此,忍不住问道:   “你千方百计把我寻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让我治病,还是想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都有。皇后殿下待我极好,而我却治不好他的腿。师兄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责怪自己!我甚至恨不得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听到这里,白泠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   “为何?皇后殿下为人确实不错,可你也没必要这样吧?”   “我……”   “你是不是喜欢皇后殿下啊?”   听到白泠问得如此犀利,钱檬初也就打算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师兄,我之前确实喜欢过他。他不仅长得好看,待人还特别温柔。他整个人都是最完美的存在!”   白泠闻言,突然用他从来都没有过的酸溜溜的语气说道:   “可他毕竟是皇后,你如此行径,皇帝恐怕容不得你吧?”   钱檬初挑了挑眉头,问道:   “师兄以为我做了什么?”   白泠已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常,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哪知道你做了什么啊?横竖你现在翅膀硬了,也不再需要我管着了。”   钱檬初突然笑道:   “我当然是什么都没做,因为我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这话可把白泠给逗笑了。   看着白泠的笑容,钱檬初继续说道:   “可就算是如此,那个皇帝陛下啊,还是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当然啦,谁让你胆敢觊觎皇帝的媳妇!”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我喜欢皇后殿下,只是因为他特别像一个人。”   白泠下意识地问道:   “嗯?谁啊?”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冰雪聪明的白泠此刻却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才不确定地指着自己,并且犹豫地说道:   “我?”   钱檬初使劲地点了点头。   白泠突然就沉默了,好半天,他才说道:   “我这里确实还有一个办法能治疗皇后殿下的腿。只是这个办法有些极端了,我需要跟皇帝陛下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帮我去联系?”   白泠突然岔开话题,迫使钱檬初把刚到嘴边的告白又咽了回去。   “好,那我每天就去禀报陛下,让他单独召见你。”   “嗯,喝了这么多酒,我有些乏了,就先回房睡觉了。”   说罢,白泠就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钱檬初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在这背影即将消失的时刻,他突然追了上去,在白泠身后说道:   “师兄,你好好考虑清楚,我不着急的。”   白泠闻言,突然挺住了脚步。   “你确定?你若是真不着急的话,那我可能要考虑一辈子。”   “没关系,那我就等你一辈子!”   白泠浅笑道:   “我刚刚逗你玩的。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   翌日,当白泠向拓跋毅陈述了他所设想的治疗方法后,拓跋毅陷入了沉默。   白泠第三次喊着“陛下”,拓跋毅这才回过神来,并且皱着眉头问道:   “你这个方法真的能有用吗?”   “说实话,这个方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且从来都没有实践过。所以,应该是没用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眉头蹙地更深了。   “这么不靠谱的方法,你为何还要说与朕听?”   “相信在我之前,陛下你肯定已经请了不少神医来给皇后殿下治腿,喝药针灸按摩不在话下,可都是一点用都没有,我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用险招。”   “可……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才疏学浅,只能想到这么个办法。”   拓跋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   “朕早就说过,只要能治好皇后的腿,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朕都要拼命尝试。但你这个方法,倒使得朕有些犹豫。”   白泠闻言,浅笑道:   “陛下不必犹豫,其实我现在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诞。”   拓跋毅却道:   “朕想试试。即便最后的结果是子潇赶去睡地铺。”   听到这话,白泠的笑意更深了。   “哦!原来殿下要惩罚陛下的时候,就是不让你上丨床啊!”   拓跋毅也哈哈大笑道:   “不过,朕总是能有办法蹭上丨床的!”   “嗯,我能看得出来,陛下你可是甘之如饴。” 第八十六章 治疗方案——苦肉计   翌日下午,钱檬初像往常一样来到未央宫给韶子潇的腿部进行按摩。   按摩到一半之时,辛荑突然闯了进来,并且说道:   “殿下,太子殿下他不只怎地,突然就哭闹了起来,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您说要不要把小殿下抱过来?许是他太过想念您了才会如此。”   韶子潇闻言,皱着眉头说道:   “钱太医正在给我按摩呢,我这会儿也没空啊。还是你代我去哄哄宸儿吧!”   辛荑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她看着钱檬初,一脸非常为难的样子。   韶子潇见她还不走,便问道:   “怎么了?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只是殿下,奴婢哪里会哄孩子啊?”   这时,钱檬初也说道:   “未央宫所有人都知道殿下下午得针灸和按摩,如果不是小殿下哭闹得十分厉害的话,想来他们也不敢来打扰殿下您。”   韶子潇闻言,无奈地对辛荑说道:   “那好吧,你现在就去把宸儿抱过来吧,我来哄一哄他。”   辛荑急忙答应并走了出去。   韶子潇抱歉地对钱檬初道:   “钱太医,实在不好意思,要麻烦你等我把宸儿给哄好了再来进行按摩了。”   钱檬初很是惊诧。   原来最开始的时候,韶子潇不允许辛荑把太子殿下抱过来,只是怕会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啊!   钱檬初忍不住一阵感动,他急忙道怎么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横竖臣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干,等一会儿又何妨?”   这时,辛荑已经把拓跋宸给抱了进来。   韶子潇看到他们后,眉头蹙地更深了。   “你不是说宸儿哭闹个不停吗?”   “是的啊!太子殿下刚刚在奶娘那里还哭闹个不停呢!怎么一到殿下这里,他就安静了呢?一定是他太喜欢殿下您了!”   韶子潇又好笑又无奈地说道:   “行了,那你把他抱回去睡觉吧。”   辛荑想都没想就说道:   “不行!”   韶子潇疑惑道:   “又怎么了?”   “殿下,您刚刚是没看到太子殿下在奶娘那里闹成什么样了!奴婢觉得,他只有待在您这里,才能这么安生。”   “这……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啊!”   “那好吧,你把他放我床边吧。”   “放床边会影响钱太医施针的,奴婢还是把小殿下放桌子上吧!”   韶子潇闻言,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放桌子上干嘛啊?他万一要是滚下来了怎么办?你还是把他放到旁边的榻子吧。”   辛荑看着高高的桌子和低低的榻子,犹豫了一下,最后她还是在韶子潇的目光下,将拓跋宸放到了桌子上。   韶子潇见此,都快气疯了。   “辛荑,你……”   “殿下,是钱太医说的,小殿下现在正在长骨骼,所以需要睡得硬一点!”   辛荑直接把锅甩给了钱檬初,然后急忙逃命般地离开了。   韶子潇见此,只能把目光移向了钱檬初。   钱檬初憋了许久,最后只能憋出来一句:   “殿下,睡硬的地方确实对骨骼的生长啊。”   韶子潇忍不住有些生气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直接让他睡在地上啊?”   回答韶子潇的却是钱檬初欲盖弥彰的呻丨吟之声。   韶子潇急忙关切地问道:   “钱太医,你这是怎么了啊?”   “我……呃……我肚子疼!”   “你要不要紧啊?不如我帮你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不用!我只是拉肚子了,殿下稍等一会儿,我上个茅厕,马上就回来!”   “哦,好的。”   看着钱檬初与辛荑类似的逃命般的步伐,韶子潇忍不住说道:   “钱太医你慢点好了,我不急的。”   钱檬初走后,韶子潇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被狠心地放在桌子上的拓跋宸身上。   诶,这些人真是的,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那么高的桌子上呢?万一要是摔下来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难道因为不是他们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们就不心疼了?   哼,太过分了!   等会儿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韶子潇正这么想着呢,突然拓跋宸就哭了出来。   而且,这哭声越来越响亮。   韶子潇听到后,自然是一阵心疼。   可是那桌子离床太远,而他现在的身子根本就无法过去。   于是他只能远远的对拓跋宸道:   “宸儿,父后在这儿呢!别哭了,乖~”   不过拓跋宸的哭声非但没有减弱,还有增强的趋势。   韶子潇无奈之下,只好对着外面喊道:   “辛荑!辛荑!”   喊了半天,也没人进来。   于是韶子潇又喊道:   “来人啊!快来人啊!”   还是没有任何人进来。   可拓跋宸还是在哭,而且是撕心裂肺的那种哭。   父子连心,更何况拓跋宸还是韶子潇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   因此,韶子潇可以感受到,他的儿子现在特别痛苦。   儿子痛苦,他这个做父后的,自然更加痛苦。   既然喊不到人,韶子潇只能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着拓跋宸道:   “宸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再忍耐一会儿,太医很快就来了!”   拓跋宸当然听不懂韶子潇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疼,所以他要哭。   不过,哭着哭着,他的力气也没多少了。但他还是疼啊,于是他就开始悲惨地抽泣着。   韶子潇见此,心中更加痛苦难受。   他把被子掀开,企图下床。   但因为那条没有了知觉的腿,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韶子潇已经顾不得什么疼痛了。   他循着拓跋毅的哭声,从床边爬到了桌角边。   但那个桌上对于现在的韶子潇而言,好高好高,是他无法触碰的高度。   可……他最爱的人就躺在那个桌子上,非常痛苦地哭着。   “好孩子,你肯定希望父后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安抚吧?可是父后好没用……”   韶子潇在说这话的同时,眼泪也忍不住再次掉落。   躲在暗处偷窥的拓跋毅再也忍不住了。   他后悔了,这算什么破方法啊?子潇的腿不仅没好,还让他的宝贝儿子受了苦。   最要命的是,韶子潇的眼泪像是滴在了他的心头,滚烫而炽烈。 第八十七章 子潇,你这是家暴我啊!   拓跋毅正打算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韶子潇紧紧地抱入怀中,然后好好地安抚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宸儿一点事都没有。   可他才刚刚向前迈了一步,白泠就急忙拽住了他的手,并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陛下可千万别过去,不然咱们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拓跋毅真的很想骂人。   但他只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他蹙着眉头,继续向韶子潇那边望着。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韶子潇竟然扶着桌角慢慢地站了起来。   拓跋毅还没反应过来呢,韶子潇就已经把拓跋宸抱在了怀中,安抚道:   “宸儿乖,父后在这儿,父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继而韶子潇急忙把儿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拓跋毅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从暗处走了出来。   韶子潇听到动静后转过了身子。   当看到拓跋毅正站在他面前,并且还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的时候,韶子潇都懵了,他甚至以为自己这是碰到鬼了。   拓跋毅走上前一步,企图将韶子潇拥入怀中。   但他却听到韶子潇非常严厉地说道:   “你别过来!”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如同见到敌人般的眼神,有些惊诧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我是拓跋毅,你的夫君啊。”   韶子潇仍然是害怕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这才想起来,经历了刚刚的事情,现在自己乍然从里面走出来,韶子潇不害怕才怪呢。   于是拓跋毅急忙解释道:   “子潇,刚刚你怎么喊都喊不到人,其实是我和白神医故意安排的。”   这是,白泠也走了出来,不过他没有走向韶子潇,而是直接疾步走到床边,塞了一颗药丸在拓跋宸的嘴中。   韶子潇见此,急忙狠厉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你给他吃了什么?!”   白泠愣了一下,然后浅笑道:   “皇后殿下不必惊慌,我只不过是个太子殿下吃了解药罢了,他的身子很快就会舒坦了,也不会再哭闹成那样了。”   韶子潇闻言,却还是皱着眉头。   很明显,他并不相信刚刚拓跋毅和白泠的话。   由于害怕眼前这个白泠还会做出什么对拓跋宸不利之事,韶子潇急忙走到了床边,并且把拓跋宸护在怀中。   然后韶子潇就明显地感受到了,拓跋宸真的渐渐止住了哭声。   “这……”   韶子潇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了眼白泠,然后又盯着拓跋毅。   拓跋毅笑道:   “子潇,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你的腿好了?”   韶子潇闻言,突然瞪大了眼睛。   “对哦,我的腿……”   这是,白泠笑道:   “殿下您刚刚太过关心小殿下,因此才把自己身子的伤痛抛之九霄云外,也正因为如此,您的腿才能好。”   韶子潇呆呆地望着白泠,然后他突然把拓跋宸放到了床上,然后又在床边坐了下来,苦笑道:   “你们这么一提醒,我突然又感觉我的腿软软的,站都站不住。”   白泠笑道:   “这是正常现象,不过经此一刺激,殿下的腿已经好了十有七八了,最多再治疗一个月,殿下的腿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韶子潇感激地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白公子了!你可真的是神医啊!”   “神医不敢当,这次主要是因为皇后殿下您对小殿下之爱太过深切,所以此计才能成功。因此殿下能恢复健康,首功当属小殿下呢!”   韶子潇突然有些担忧地问道:   “刚刚宸儿哭成那样,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殿下放心吧,我敢担保此药只是短暂性地疼一会儿罢了,对殿下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那就好。”   白泠看着韶子潇,盈盈一笑,道:   “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改日一定亲自上门拜谢白公子!”   拓跋毅闻言,急忙道:   “朕亲自送白神医出去!”   白泠却道:   “这我哪敢当啊?而且殿下的腿刚刚恢复,陛下您应该多陪着他才是。”   说罢,白泠就急忙溜了。   白泠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拓跋毅就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气氛好像变了。   他弱弱地看了韶子潇一眼。   果然,韶子潇脸上的笑容早已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冷冰冰的表情。   拓跋毅的心头一慌。   他弱弱地叫了一声“子潇”,然后就打算坐到床上。   但他还没有真正坐下来,韶子潇就说道:   “请你出去。”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赔着笑脸说道:   “子潇,那些宫女太监都被我支走了,你如果把我赶出去的话,可就没人照顾你们父子俩了。”   韶子潇却是波澜不惊地说道:   “横竖现在宸儿已经不再哭闹了,我们干嘛要你照顾啊?”   拓跋毅只能选择顺着韶子潇说下去。   “是是是,子潇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不过,我这累了一天了,不知能否让我在这里午睡一会儿?”   韶子潇瞥了拓跋毅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觉得呢?”   “我想……应该说可以的吧。毕竟子潇你人那么好……”   说着,拓跋毅就顺势想要做下去,但又被韶子潇的话给震住了。   “不可以!”   这次拓跋毅又是还没坐下,马上就站起了身子。   “好,那我去打地铺,这下子潇可满意了?”   “你不能打地铺。”   韶子潇说这话的时候正在给拓跋宸擦嘴,因此语气有些缓和。   但拓跋毅却误以为,韶子潇这是已经原谅他了!   于是他笑逐颜开地说道:   “我就知道!子潇你是不会舍得让我睡地铺的!”   韶子潇闻言,像看智障似的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不准出现在这个房间里面。快出去吧,我看着实在碍眼。”   拓跋毅确是不死心地想要去握住韶子潇的手,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料韶子潇却识破了他的计谋,并且打了他的手一下,道   “别碰我。”   拓跋毅顿时委屈地说道:   “子潇,你这是家暴我啊!” 第八十八章 我选你   听到这话,韶子潇双目圆睁,道:   “家暴?我刚刚不过是轻轻地打了一下你,这难道也算家暴?”   拓跋毅还没来得及辩解,韶子潇就伸出手重重地打了拓跋毅的身上,并且严肃地说道:   “这样,才算是家暴吧?”   拓跋毅捂住自己被打得挺疼的手臂,委屈巴巴地说道:   “子潇,你、你还真下得了手啊?你好狠的心啊!”   韶子潇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对宸儿居然下得了手?万一他有个什么好歹,就算是我的腿好了,我也会马上随他去了!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拓跋毅明白了,原来子潇这是心疼儿子了。   他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拓跋宸,忍不住有些羡慕和嫉妒。   这个小家伙,简直就是把子潇对于自己爱全部都夺走了。   韶子潇见此,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这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非但不心疼他,你还瞪他?!”   拓跋毅急忙收回了愤愤的眼神,并且讨好般地说道:   “子潇,宸儿是你千辛万苦为我生下来的宝贝,我自然是疼爱他的。只不过,当时白神医已经向我保证了,那个药除了会带来短暂的疼痛之外,不会让宸儿出什么事的,所以我才做此决定。”   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的眼睛,蹙眉问道:   “可万一呢?”   拓跋毅感觉到韶子潇此次的生气是认认真真的,恐怕不是寻常哄一哄就能好的。   于是他握住了韶子潇的手,缓缓地说道:   “子潇,我想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韶子潇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原来陛下现在与我说话时,已真心不复了?”   “不是的子潇,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句话,我一直埋在心底,直到今日,我才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韶子潇认真地看着拓跋毅,并且微微颔首道:   “看来今日这话你是不吐不快了,那你就请说吧。”   “当时白神医告诉我这个法子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也觉得荒谬。不过我们关注的重点不太一样,你是担心会伤了宸儿,而我,只担心你。”   “担心我做什么?就算这个法子没效果,那也已经是我接受了的事实啊。”   拓跋毅沉默了一阵,继而坚定地说道:   “如果让我这宸儿与你的腿之间做个抉择的话,我选择你的腿。”   听到这话,韶子潇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拓跋毅你……”   “子潇,我知道我说这话又惹你生气了,但我就是忍不住说啊!宸儿是我的儿子,我很爱他。可是我更爱你啊!”   韶子潇闭上眼睛,然后无奈地说道:   “好吧,算你赢了。我不会再责怪你对宸儿那样狠心了。”   拓跋毅执起韶子潇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嘴边亲了一口,然后缓缓地问道:   “子潇,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   “如果让你在我和宸儿之间做一个抉择,你选谁?”   听到这个问题,韶子潇愣了许久。   拓跋毅也不催促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他,静静地待到着答案。   许久之后,韶子潇笑了一下,道:   “你就非要跟你儿子争个高低吗?”   拓跋毅也笑着说道:   “我想知道答案,子潇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这回,韶子潇几乎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选你。”   听到这个答案,拓跋毅倒是着实震惊到了。   “子潇,我还以为你会……你该不会真的只是可怜我,或是在逗我开心吧?”   韶子潇眨巴眨巴眼睛,道:   “你不信我?”   拓跋毅伸出左手,一把揽住了韶子潇的肩膀,道:   “当然不是,只要从子潇嘴中说出来的话,我都深信不疑。因此,即便你是在骗我,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韶子潇闻言,轻笑道:   “你把这话说出来,说明你心里还是不舒服。”   “子潇……”   韶子潇的笑意更深了。   他用手拍打了一下拓跋毅的额头,然后道:   “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把宸儿生了下来?”   拓跋毅虽然被打了,但是能看到韶子潇这样灿烂的笑容,他觉得可值了!   于是他笑道:   “我就知道,子潇你最爱的人是我。”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对你们父子俩的爱是不分伯仲的。如果真有一天要我来选,我大概会疯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道:   “不可能会有这天的!子潇,我会保护好你们,绝对不会让你做这样两难的选择!”   “嗯,我信你。”   ————   与此同时,钱府内。   白泠将韶子潇的腿已经好了十有七八之事告知了钱檬初。   钱檬初先是欢呼雀跃地说道:   “天呐!这个法子居然真的有用?!师兄你简直就是神仙啊!我太崇拜你了!”   白泠闻言,浅笑道: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主要还是考验殿下对小殿下的感情。”   钱檬初走到白泠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师兄你就别自谦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想出了这么绝妙的方法,殿下的腿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呢?师兄你才是首功啊!”   白泠挑了挑眉头,道:   “哦?那之前是谁说这个法子不靠谱的呀?”   钱檬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道:   “谁说的呀?我不知道啊!”   白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小初,师兄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人要诚实。”   “好好好,我的好师兄,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我吧!”   白泠本来想着敲打一下钱檬初的脑袋,笑骂他一句,就当是原谅了。   岂料钱檬初的笑容却渐渐凝固在了脸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悲伤痛苦的事情。   于是白泠也收敛了笑容。   “小初,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钱檬初怔怔地看着白泠,然后他突然执起白泠的手,痛苦地说道:   “师兄,现在皇后殿下的腿已经大好了,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第八十九章 生无可恋   听到钱檬初这话,白泠心中一凛。   他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啊,我该走了。”   钱檬初低垂着眼眸,不死心地问道:   “师兄,你上次说过,关于那件事,你会给我答复的。”   “我上面那句话说得不够清楚?也是,这种事情,咱们还是明面上讲讲清楚的好。”   说着,白泠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我感觉,我们其实并不合适。所以,我打算尽快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钱檬初愣了好半晌,然后才眨了眨眼睛,道:   “为什么我们不合适?”   白泠浅浅一笑,道:   “虽说现在男风盛行,又有陛下带头,但我不太能够接受。”   “那师兄你可以直接把我当成女子啊!”   白泠闻言,皱着眉头道:   “这种话你这么也说得出的?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   钱檬初非常委屈地说道:   “我明白师兄的意思了。那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启程?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给师兄践行。”   说着,钱檬初自嘲般苦笑了一下,继续道:   “毕竟,这应该是咱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小初你别这样,咱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后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   钱檬初笑得凄惨。   “上次我假装喝醉酒后冒犯了你,你就躲了我整整四年。如今,我又亲口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你又要躲我几年呢?”   “我……”   “师兄,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   白泠表示,他认输他认输。   “好,那就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还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明日晚上,我打算准备一桌演戏,来为师兄践行。求师兄看在我们多年情谊的份上,不要拒绝我好吗?”   白泠抿了抿嘴唇,笑道:   “你一片好意,我又怎会拒绝?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赴约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各自回去歇息吧。”   ————   翌日,钱檬初特意派人去宫中告了假,然后他一大清早就开始准备各种食材。   白泠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他忙里忙外的,简直比自己这个即将远行的人还要忙碌,忍不住摇了摇头。   同时,他也特别期待晚上呢。   由于钱檬初准备得早,因此还没到傍晚呢,一大桌子丰盛的菜品都已经做好了。   于是,得了闲的钱檬初就来到客房中寻找白泠。   此时白泠正坐在凳子上发呆,钱檬初来了,他却没有察觉。   钱檬初摇了摇头他的肩膀,他才缓过神来,并且笑道:   “菜做好了?”   “是的。”   “正好我的行李刚刚收拾完,咱们就去吃晚饭吧。”   “可……现在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些?”   “我们可以喝点酒啊,这样就能吃得久一些了。”   说罢,白泠站起身子往吃饭的房间走去。   此刻的钱檬初惊讶到嘴把大张,因为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的计划居然这么顺利就开始实施了?   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开口,居然是让白泠主动提出来的!   真是老天爷眷顾啊!   这么想着,钱檬初也赶忙跟上了白泠的步伐。   饭桌上,钱檬初不停地给白泠夹菜,而他自己则只是喝酒。   这样搞得白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他亲自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了钱檬初的碗中,笑道:   “你做了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哪吃得下?你也多吃些,别光顾着喝酒了。”   “可……我吃不下啊。我心中有愁肠百转,也唯有借酒消愁了。”   说着,钱檬初又喝了一口酒下去。   白泠见此,愣了一下,然后道: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没错,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眼看着钱檬初又要灌酒下去,白泠急忙把他的酒杯抢了过来,然后蹙着眉说道:   “好了,你别喝了!”   钱檬初笑着l看了白泠一眼,然后瘫倒在了桌子上。   白泠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小初?小初你醒醒啊!不能在这里睡觉,会受凉的!”   但钱檬初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道:   “唔……让我睡……”   白泠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认命似的把钱檬初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带着他回了他的房间。   由于白泠力气较小,因此他在扶钱檬初上床的时候,因为钱檬初突然往下倒,导致他的身子也往下倾斜。   两人就这样紧贴着倒在了床上。   这使得白泠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同现在有几分类似呀!   总之孤男寡男在喝酒之后共处一室肯定不对,于是白泠想赶紧逃离这里。   可正是因为他太过心急了,导致他起身的时候没站稳,又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而且更加不幸的是,白泠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钱檬初却已经把他压在了身下。   白泠急忙吼道:   “钱檬初!你清醒一点!快放开我,我要回去睡觉了!”   钱檬初被这样一吼,眼神微微睁开了些,但他还是压着白泠不放。   白泠只得拼命挣脱他的钳制,但他的力气本就不及钱檬初,根本无法挣脱。   而钱檬初凑到白泠的身上闻了一闻,继而笑道:   “你是师兄!”   白泠还以为他清醒过来了,急忙道:   “没错,我是你师兄,你别再发酒疯了,快放开我吧,我得早些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   钱檬初却只听到了“睡觉”二字,并且像个孩子似的笑道:   “嘿嘿,睡觉,我要和师兄一起睡觉。”   白泠这下彻底绝望了,原来这小子还没有醒酒啊……   这是,钱檬初又凑到白泠身上闻了闻,并且说道:   “师兄,你好香啊……”   白泠合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四年前那个荒唐之夜的画面。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钱檬初在“办事”之前,也对他说了句“你好香啊”。   于是白泠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章 没有选择   钱檬初像疯了一般拼命地亲吻着他身下的白泠。   用亲吻这个词或许已经不恰当了,该用撕咬。   白泠向来隐忍,本不愿意呻丨吟出来。但他实在被钱檬初给“折磨”坏了。于是他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喊出了声音,并且还哀求道:   “小初,你……你轻丨点……”   钱檬初此刻只知道他想完完整整地拥有他的师兄,不过他禁欲了那么多年,于房事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只是凭着感觉莽撞地折磨身下之人,也是他深爱之人。   他只是想把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毕竟,过了今夜,他们便是陌路人了啊!   他们两个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停歇,直到东方渐白,才互相拥着对方沉沉地睡去。   因此,当钱檬初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他看到一片狼藉的床榻,以及他怀中赤丨裸着的白泠,心中大骇。   他他他居然真的又把师兄给办了!   虽然这是他早就设好的局,可他着实没有想到,他真的喝醉了,然后……就只能下意识地做事了。   钱檬初盯着白泠的脸,希望他赶紧醒过来,然后让自己解释一下。   可当钱檬初看到白泠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之后,他吓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跟逃命似地离开了房间。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泠啊!尤其白泠还明确拒绝了他的表白。   白泠醒来之后,只感觉浑身都酸痛难受。   他微微抬眸,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人肯定是他的“好”师弟钱檬初。   白泠想坐起身子穿好衣服,但他才刚刚把身子撑起来,又摔了回去。   他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身子不仅酸痛,而且还软软的,根本就爬不起来。   白泠认命似的倒在了床上,然后委屈到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水。   正当他万分悲戚之时,他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白泠感受到肚子饿之后,更加委屈了。   他想喊钱檬初给他拿些吃的进来 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因为喊了一晚上,哑了……   白泠想着,等他能下床之后,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罪魁祸首!   不过,罪魁祸首却直接走了进来。   钱檬初弱弱地喊了一声师兄,白泠没有理他。   钱檬初没有气馁,而是坐到了床边,温柔地说道:   “师兄,你肯定饿了吧?先喝点粥吧,我一会儿再出去买饭回来。”   听到有吃的,白泠暂且顾不上生气了。   他讲目光投向了钱檬初手中的碗。   钱檬初见此,急忙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   吃完一碗粥后,白泠还是感觉饿,于是他似小猫般撒娇着说道:   “我还要吃。”   钱檬初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天呐!他的高冷师兄怎么可能向他撒娇呢?   白泠见钱檬初愣愣的,于是不太开心地说道:   “我昨天都把自己给你吃了,现在我多吃你两口粥你都不肯?”   钱檬初急忙道:   “当然不是啊!师兄你要吃多少有多少!我马上给你去拿!”   很快又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被钱檬初端了过来。   白泠刚刚张口,就听到了肚子叫的声音。   他正有些疑惑呢,自己不是已经吃了一碗了吗?没道理还会饿到肚子叫啊……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应该是钱檬初饿了。   于是他问道:   “你吃了吗?”   “还没有,等师兄吃饱了我再吃。”   白泠突然非常生气地说道:   “钱檬初,你简直就是在胡闹!”   钱檬初心中委屈:我一心为师兄着想,这难道也用有错吗?   白泠似乎看出了他那不服气的表情,然后说道:   “你昨晚上本来就没有吃东西,而且还一直在喝酒!你现在还不吃点东西果腹?钱檬初,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给作死啊?!”   “如果我把自己给作死了,师兄你会心疼吗?”   白泠火气一上来,直接说道:   “我干嘛要心疼啊?那是你活该!”   钱檬初凄惨一笑,道:   “没错,是我活该。”   白泠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你给我把这碗粥吃了!”   钱檬初却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东西,还是你吃吧。”   “你把这碗粥吃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听到这话,钱檬初很是不相信。   “师兄,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无论什么愿望。”   钱檬初急忙把那碗粥抢过来,然后就是往自己的嘴里灌。   白泠急忙道:   “你慢点喝啊!你要是敢灌进去我就不答应你的愿望了!”   于是钱檬初急忙放慢了速度。   好不容易把一碗粥喝了下去,钱檬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泠。   白泠笑道:   “你放心吧,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食言过呢?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我哪里敢奢求师兄能给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昨晚还有四年前那个晚上的所无所为。”   白泠闻言,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个愿望已经算是奢求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就算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有怨言的。所以,你不要勉强了自己。”   白泠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之类的话。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愿望。”   “让你原谅都已经奢求,更不用说是让你留下了,我想都不敢想啊。”   白泠笑道:   “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啊,我必须要留下来。”   钱檬初错愕地问道:   “啊?这是为什么?”   白泠微红了脸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昨晚的所作所为,害得我现在动都动不了……”   钱檬初急忙道:   “师兄,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   “若是打你能解我心头之恨的话,你现在已经被我给打死了。”   “师兄……”   “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就原谅你。”   “师兄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昨天晚上,你到底是装醉呢,还是真醉啊?” 第九十一章 你们两个有情况!   钱檬初实话实说道:   “本来我是打算装睡的,但因为太久没有喝酒,没想到我的酒量居然变小了!所以,我后来是真的醉了……”   钱檬初说到后面,声音就越来越小,甚至还低下了头,根本就不敢去看白泠的表情。   因此他听到白泠无悲无喜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   两人一阵沉默。   钱檬初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他抬头问道:   “师兄,那你希望我是真醉还是假醉?”   白泠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啊。”   钱檬初马上又低下了头,不敢再问。   良久,白泠才轻启薄唇,道:   “小初,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钱檬初如临大赦,他抬手给白泠捏了捏被角,然后温柔地说道:   “你只管睡,我就在门口守着你。”   “那倒不用,你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吧,我自己歇一会儿就行。”   “好,有什么需要你大声叫我,我永远都在。”   说罢,钱檬初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白泠见钱檬初对自己如此地恋恋不舍,一如他们很小的时候。   他不禁有些感慨,有些感情,真的是很难发生改变呀……   钱檬初本来是想当个门神守在房间的门口,不过他才站了一会儿,马上就有仆人跑了过来。   钱檬初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声说道:   “师兄他还在里面睡觉,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来找我,可别吵醒了他。”   “可是老爷,这是大事啊!”   钱檬初心道: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我师兄睡觉来得重要!   不过看着这个仆人一脸急匆匆的模样,他还是决定听一听到底什么时候。   于是他拽着这个仆人走地远了一些,然后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   “老爷,宫里派人来请你进宫为皇后殿下诊脉。”   “啊?可我不是已经告假了吗?凭什么还要让我去啊!我一点人权都没有的吗?不去!”   “老爷呐!您告的假是昨天的!”   此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哦!这就已经第二天了呀……”   “那老爷您还去吗?”   “去啊!当然要去!我都已经失恋了,若是再把糊口的饭碗给丢了,我找谁哭去啊!”   说罢,钱檬初又吩咐这个仆人守在房门口,伺候好白泠。   然后他自己骑着一匹马进入了皇宫。   来到未央宫后,钱檬初被拓跋毅和韶子潇秀恩爱的场面差点给闪瞎了眼。   他只得咳嗽一声,表明他这个外人已经到了,你们两个该收敛一下了!   不过拓跋毅完全没有要收敛点意思,他仍然抱紧了韶子潇的身子,并且对着钱檬初笑道:   “钱太医,朕之前是不是对你太友好了?”   听到这话,钱檬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他急忙拍马屁道:   “陛下的恩德泽被四方,您不仅对臣友好,对天下人也是相当友好的!”   拓跋毅冷笑一声,道:   “拍马屁也没用,你堂堂太医院正五品太医,在该当值的时间却未到太医院,你说说你该当何罪吧!”   “按律该打十打板……”   “呦,难为你还记得啊!那就自己去领罚吧!”   “是……”   钱檬初绝望地站了起来,打算去领罚。   这时,韶子潇突然笑道:   “夫君,你就别逗他了!。”   继而他又对钱檬初道:   “钱太医,其实今日并不是你当值,陛下刚刚那些话都是瞎说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钱檬初愕然地抬起头,然后无奈地说道:   “ 陛下,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朕还以为你会跳起来跟朕辩解啊什么的,实在没有想到你会直接去领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   钱檬初噘着嘴不肯说话。   韶子潇看出来了钱檬初的心情非常低落,于是他对拓跋毅道:   “夫君,我记得你说你今日要诏大臣们商议丞相的人选,你怎么还不去啊?”   “子潇你也被钱檬初给传染了吗?那是我明日才要做的时候啊。”   韶子潇却不容辩解地说道:   “我说是今日,那就是今日,你快去!”   察觉到韶子潇让自己赶紧走人,拓跋毅心中一阵悲戚。   但他就是听话地离开了,并且为了发泄他心中的不爽,他真的提前一天召集大臣来商讨丞相之人选,搞得许多大臣一点准备都没有。   拓跋毅走后,韶子潇笑着招呼钱檬初走到了他的身边。   钱檬初恭恭敬敬地:   “殿下哪里不舒服?”   “还是腿的问题。”   “啊?可是殿下你的腿不是已经好了吗?”   “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走路的时候还是不太利索。”   钱檬初给韶子潇诊了一下脉,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腿部,继而说道:   “殿下且安心,只要最近坚持喝药、针灸和按摩,不出一个月您的腿就能与常人无异。”   “好,那还得劳烦钱太医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每日都来给我针灸和按摩。”   钱檬初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   “殿下,您能不能换个太医来做这些?”   “为何?”   “臣觉得李太医、顾太医还有陈太医在这方面都比臣厉害多了。”   “你向来恃才傲物,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夸除了你师兄之外的人呢,你没发烧吧?”   听到“师兄”二字,钱檬初心中一痛,表情也变得万分悲戚。   虽然这样的变化只是短短的一刻,但却还是被韶子潇给捕捉到了。   于是韶子潇问道:   “你师兄他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   “那他就是还住在你的府邸是吗?”   “没错。”   “那我能不能麻烦钱太医帮我把你师兄请到皇宫里来?我上次想好好感谢他,却被他回绝了,我这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   “恐怕不行,我师兄他最近身子不太舒服……”   “哦?严重吗?”   “小病小病。”   “所以你是为了照顾你师兄,才拒绝来给我针灸按摩的?”   “算、算是吧……”   韶子潇盯着钱檬初的眼睛,然后犀利地说道:   “你们两个有情况!” 第九十二章 他们都疯了吗?!   钱檬初眼神避闪地回答道:   “没、没有啊。”   韶子潇却继续犀利地说道:   “我猜想,是因为你喜欢你的师兄,但他却不喜欢你,所以你很苦恼。好不容易你师兄病了,你就想好好照顾他,说不定趁此机会可以好好发展感情。我猜得对吗?”   钱檬初听到这话,愣了许久,然后苦笑道:   “你们所有人应该都是这么认为的吧?认为是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师兄他是天上的皎皎白月,我根本高攀不上。无论我做什么,都只是徒劳!”   说着,钱檬初就大声地哭了出来。   韶子潇都惊呆了。   他就是偶尔八卦一下,而且他询问的对象还是平时看起来特别开得起玩笑的钱檬初,这结果怎么会这样啊……   果然啊,一个人只要碰到情丨爱方面的事情,就会和平时大相径庭。   不过既然钱檬初都哭地这么凶狠了,他不安慰一下心中会有愧啊。   于是他急忙说道:   “钱太医你别哭啊,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的。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这么看我和师兄,而且,我也是真的配不上他啊……”   “感情之中,只要爱与不爱,哪有谁配不上谁的?”   “可他就是不爱我啊!”   “哦?他亲口说了的吗?”   “虽然没有说得这么明确,但他确实是亲口拒绝了我的表白。”   钱檬初虽然已经不再哭泣,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看着怪可怜的,韶子潇忍不住安慰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多出去走走,总能遇到一个你喜欢并且也喜欢你的人的。”   钱檬初笑着摇了摇头,道: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哪有那么夸张啊?”   “就好比殿下你和陛下。如果你们两个当初相爱却没有相守,你们难道还会再爱上别人吗?”   “当然会啊。”   “啊?!”   “一辈子很短,短到你以为你只能爱一个。可一辈子又很长,长到你足以爱上另外一个人。”   “我不信……”   听到这话,韶子潇差点就翻了个白眼。   自己安慰了他那么久,就换来一句“我不信”!   不过好在韶子潇脾气好,于是他继续说道:   “若是你心有不甘,就继续去追他啊,当初我被迫离开陛下的身边,本来我也是抱着此生不再相见的心走的。可是陛下追我追到了姑苏,当时我就感觉,什么世俗礼仪,我都不想管了。我这辈子,只想与他相守!”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本来就两情相悦,换了我,估计他烦都要烦死了!”   “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坚持,总有一天能打动他的!”   “有理有理!那么殿下,我能不能不帮你针灸按摩,我想去追媳妇啊……”   韶子潇这回真的朝钱檬初翻了个白眼。   继而他笑着摆了摆手,道:   “走吧走吧,你这种状态,我是真害怕我没毛病也会被你按摩出什么毛病来!”   于是钱檬初向韶子潇谢了恩,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   因为他走地太过匆忙,导致躲在门后偷听的拓跋毅来不及藏起来。   于是钱檬初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拓跋毅站在外面。   他愣了一下,然后向拓跋毅行了个礼,并且问道:   “陛下,臣可以告退了吗?”   拓跋毅脸色不好地说道:   “滚。”   于是钱檬初赶忙滚了。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又在门外偷听,心中生气,于是他直接翻过了身子。   拓跋毅急忙走到床边,单薄地解释道:   “子潇,我其实刚刚才到门口,这不是凑巧嘛,钱檬初刚好从里面出来哈哈哈。”   见韶子潇没有半点反应,拓跋毅急忙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子潇,你生气啦?”   韶子潇闷闷地说道:   “臣哪敢生气啊?”   这语气……那肯定是生气了!   拓跋毅急忙坐到了床边,“撒娇”道:   “子潇,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了我吧!我下次再不敢了!”   韶子潇突然笑了。   继而他转过了身子,道:   “原来在陛下心目中,我的心眼这么小,是动不动就会生气的那种人。”   “当然不是!子潇你的心能装下天下苍生!”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听到这话,拓跋毅忍不住心跳加速。   “那个人,是我吗?”   “嗯……自然是你……的儿子。”   本来拓跋毅听到前面半句话,心中特别美滋滋的,但这后面半句直接让拓跋毅的醋意大发。   “什、什么?”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一副吃瘪的模样,打算添油加醋。   于是他得意洋洋地笑道:   “今日宸儿一看到我就喊父后呢!”   “好啊!这个小兔崽子!还在襁褓之中就敢跟他老子抢人了?”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一脸慈爱地“骂”儿子,笑道:   “不过他昨日,已经会叫父皇了,可惜当时你不在。”   听到这话,拓跋毅只感觉心中柔软无比。   “子潇,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可是先教他喊父皇,再教他喊父后的。”   拓跋毅凑过去保住了韶子潇的身子,心满意足地说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拥了一会儿,拓跋毅突然放开了韶子潇的身子,道:   “子潇,既然钱檬初没空帮你按摩 不如就让我来吧。”   “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拓跋毅闻言,宠溺地刮了一下韶子潇的鼻子,道:   “你啊,刚刚已经让我去把明天要做的事情都给做了,我现在是闲得很呢!”   “啊?丞相已经选好了吗?是哪位大臣啊?”   “杜钰。”   “杜钰?你开什么玩笑啊?”   “子潇,我没有开玩笑,真的是他。”   韶子潇仍然不相信地说道:   “杜钰是今年才参加的科举,然后你就马上让他当丞相?拓跋毅啊,就算是你疯了,其他的大臣呢?他们都疯了吗?!” 第九十三章 终成眷属+针对   钱檬初用最快的速度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接着他就跳下了马,并且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此刻白泠正在里面睡觉)。   白泠被这样大的动静给惊醒了,于是他蹙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钱檬初。   但钱檬初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下子就跪在了床边。   这一举动可着实把白泠给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这还没开春呢,地上凉,你快起来啊!”   钱檬初却继续跪着,并且低头抽泣着说道:   “师兄……我喜欢你啊!”   看着钱檬初哭得想个孩子似的,白泠这心中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钱檬初的脑袋,一如年少之时那般,笑道:   “嗯,我也很喜欢小初啊。”   钱檬初闻言,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白泠,继续哭道:   “师兄,你明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而是……”   钱檬初像是被噎住了一般突然说不下去了,白泠便代替他回答道:   “那你又怎知,我对你的喜欢,仅仅只是普通的喜欢呢?”   听到这话,钱檬初愕然地抬起了头。   但他又马上绝望地低下了头,道:   “当然只是普通的喜欢,因为,师兄你早就已经拒绝过我了啊。”   白泠却笑道:   “我就不能说谎了吗?”   钱檬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白泠的眼睛看。   并且这次,他没有再把头低下去。   “师兄,你、你说什么?”   白泠长叹了一口气,道:   “虽然我还搞不清楚我对你的喜欢足不足够让我成为你的恋人,但我能确定,我对你可不止是普通的喜欢。”   钱檬初急忙把眼泪抹干净了,并且双目炯炯有神地说道:   “我愿意等的!师兄,我愿意一直等着你,直到你想清楚的那一天!”   “那如果我最后的答案仍是拒绝你呢?你该不会一气之下又把我给‘吃’了吧?”   “当然不会。”   “嗯……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呢?”   钱檬初委屈地说道:   “师兄,在你眼中我难道是那种禽兽吗?”   “……你难道不是吗?”   “四年了,咱们却只荒唐过两夜。师兄,咱们这和陛下殿下他们两个比起来,已经算是禁欲到不能再禁欲了!”   “哦!我算是听出来了。”   “你听出什么来了?”   “你是不是很羡慕陛下殿下他们,然后也恨不得和我夜夜笙歌?”   “当然不是啊。”   “嗯?说实话!”   “师兄呐,夜夜笙歌虽然值得羡慕,但是这种事情多累啊,我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你呢?”   白泠假装生气地瞥了钱檬初一眼,道:   “你这四年两次我都感觉有些受不了。嗯……这件事我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的!”   听到这话,钱檬初咬了咬牙,道:   “师兄,只要你愿意与我长相厮守,就算是让我不碰你,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听到这话,白泠有些惊讶地说道:   “哦?你确定你忍得住吗?”   “我当然忍得住。从我十岁那年开始到现在,我喜欢你已经十几个年头了,除了那醉酒的两夜之外,我这不都忍过来了吗?师兄你就放心吧,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你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没错!”   白泠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喜欢我这么个男子……”   “不是某一件事情,而且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戳中了我的心。”   “小初……”   钱檬初急忙擦去了不知何时又冒出的泪水,然后勉强地对着白泠笑了一下,道:   “师兄,你昨晚累着了,再多睡会儿吧,我去外面守着。”   正当钱檬初即将离开这个房间之时,白泠突然叫住了他。   钱檬初忙问道:   “怎么了师兄?”   “我答应你。”   钱檬初愣住了。   白泠迟迟得不到回答,于是他又大声地说道:   “钱檬初,我想用我的余生一直陪着你!”   钱檬初直接扑到了床边,一把抱住了白泠。   紧接着,两人就开始热情地接吻。   吻着吻着,就拉上了床帘。   这情到深处会发生的事情,自不用再多说。   ————   翌日清晨。   拓跋毅在早朝时让小路子宣读了封相的诏书。   *杜钰于是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这一年,他才二十一岁,刚刚中了状元。   面对这样的情形,正常人都会谦让一番。就算是太子即皇帝位,那按照惯例也得谦让三次,直到群臣第四次启奏,才能真正即位。   不过这位弱冠不久的少年,并没有半点谦让,直接从皇帝的手中接过了相印。   这就引得其他朝臣万分不满了。   李玉山能非常清楚地听到他旁边有朝臣小声地议论道:   “就算他当丞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也该谦让一下吧!这样就直接就接受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是啊,我可从未见过哪个世家公子如他这般厚颜无耻的!”   “嗐,说不定陛下就是看中了他的厚颜无耻!”   不过,当大太监在上面说了一声“肃静”后,所有的流言蜚语最终也只是化为泡影。   早朝结束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假意地迎上去恭喜杜钰少年得志。   作为同年,李玉山当然也得上去恭维两句。   但他只是慢了半拍,就已经挤都挤不上去了。   杜钰对着每个人都微笑致意,没人能窥探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到所有的朝臣都走后,李玉山才得以到了杜钰的身边。   不过还未等李玉山开口,杜钰便先笑道:   “李大人若是也想像他们那般恭维我的话,那就不必开口了。”   李玉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但他又发现,除了恭维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有些委屈地说道:   “为何别的朝臣们可以那样说,偏偏就不许我说两句恭维的话?杜丞相也太过针对我了吧!” 第九十四章 夜已三更,人未归   杜钰听到李玉山这般孩子气的话,只是不在乎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请李大人去我的府上坐坐?”   李玉山闻言,大吃了一惊。   按照道理来说,杜钰刚刚登上相位,现在应该是大忙人,去他府上拜访的人肯定而是络绎不绝,他怎么会主动请自己去呢?   杜钰像是猜透了李玉山心中所想,道:   “李大人请放心,对于其他的造访者,我已经吩咐人把他们都拦在门口,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畅谈的。”   听到这话,李玉山心中忍不住啧啧赞叹,他只不过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杜钰就已经把他的顾虑给解决了,真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果然是当丞相的料啊!   于是李玉山只能选择拱了拱手,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杜钰笑道:   “能得李大人青眼,杜某与有荣焉。”   李玉山正想提醒杜钰,他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明明是自己得了他的青眼啊。   不过他还没说出口,小路子就走过来对杜钰说道:   “杜丞相,陛下请您马上去政事堂。”   杜钰愣了一下,然后道:   “好,你去告诉陛下,我马上就过去。”   继而他又对李玉山不好意思地自傲了一下,道:   “李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李玉山忙道:   “杜丞相不用跟我道歉,还是陛下那里要紧。咱们现在既是同年,又是同僚,日后有的是攀谈的机会,不急于这一时的。改日我定然亲自登门拜访。”   “如此,那杜某荣幸之至。”   说罢,杜钰就告辞去了政事堂。   李玉山看着杜钰运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近日韶子潇的腿基本上恢复了,因此他的心情一直很好。   但许是老天爷见不得人过得这样顺遂,偏偏要在等闲平地掀起波澜。   这日,韶子潇像往常一样等着拓跋毅回来用晚膳。   他等了许久,最终等来的却是小路子的一句话。   “殿下,陛下现在正在政事堂用晚膳,让您不用等他了。”   韶子潇看着外面早已漆黑的天色,苦笑了一下,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路子急忙替拓跋毅解释道:   “最近政务太多,陛下一处理起来就忘了时间了。但陛下总归还是想起您来了,您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我哪敢生他的气啊。”   说着,韶子潇看了一眼满桌精致的饭菜,然后对辛荑道:   “都撤下去吧,我不想吃了。”   小路子见此,心中嘀咕道:   皇后殿下啊,您都这么个做法了,咋的还说您自己没有生气啊?   不过小路子在拓跋毅身边待久了,别的没学会,在哄韶子潇方面还是得了些真传的。   于是他急忙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哀求着说道道:   “殿下啊,若是陛下知道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奴才和辛荑又得挨板子了!”   说着,他还不忘记给辛荑使眼色。   辛荑当然也见不得韶子潇不吃东西,于是她硬是挤出两滴眼泪,附和道:   “是啊殿下,您稍微吃点吧,就当是可怜可怜奴婢和小路子!”   韶子潇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执起筷子随意吃了两口。   用完晚膳后,韶子潇一个人泡在浴池中沐浴。   他在浴池中央闭目养神,脑中却回想着上一次与拓跋毅洗鸳丨鸯浴时的场景。   他从小是读孔孟之书长大的,对于拓跋毅在沐浴之时还要干这种事情其实颇为不满,并且还果断地拒绝过。   奈何拓跋毅死缠烂打的功夫着实厉害,因此他也就“被迫”地跟拓跋毅洗了几次鸳丨鸯浴。   后来韶子潇的一条腿没了知觉,无论他要做什么,拓跋毅都尽量陪在他身边。   尤其是这沐浴之事。   只是因为他的腿的缘故,拓跋毅倒是没有再在浴池中孟浪。   有几次拓跋毅的感觉虽然很强烈,但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并且暧昧地说道:   “等子潇腿好了之后,可一定要好好补偿我啊!”   韶子潇当时只是娇羞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的腿真的好了。而且,因为之前被拓跋毅给带坏,导致他现在在这浴池中竟然也心生绮念了。   可是,拓跋毅却不在。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中难受至极,这泡澡也变得非常没有意思。   于是他直接跨出浴池,随意地擦了擦身子,然后就到床上去睡觉了。   虽然屋内有暖炉,但韶子潇天生畏寒,再加上此刻心中生寒,因此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   此刻他多么希望拓跋毅能及时回来,然后把他拥在怀里。   即使拓跋毅是带着一身严寒回来的,他也愿意与他依偎在一起。   因为这样的话,他的心就能热了,那身子还会冷到哪里去呢?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拓跋毅迟迟未归,而韶子潇也迟迟未睡着。   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为冷到无法入眠,还是因为相思成疾以至彻夜难眠。   亦或许,只是他白日里睡多了?   韶子潇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难眠。   因此三更的敲打声吩咐是敲打在他的心上似的。   等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他又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吩咐刚刚到打更声也只是幻觉。   又过了一会儿,他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对着外面喊道:   “辛荑!”   辛荑急忙推门而入,问道:   “殿下您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辛荑微微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   “已经三更了。”   韶子潇蹙起了眉头。   “那陛下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奴婢不知道啊,许是被政事给耽搁了吧……”   “可他以前无论多忙,从来都不会彻夜不归的。”   灯火昏暗下,辛荑看不清楚韶子潇的表情,但仅仅从他的语气就能听出来,韶子潇此刻有多么的伤心。   于是辛荑小声地问道:   “殿下,您没事吧?”   韶子潇微微摇了摇头,道:   “陛下为国事宵衣旰食,我自然不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睡大觉。你帮我去准备些宵夜,我想给陛下送过去。”   “殿下,您这样做不太妥吧?这夜深露重的,万一殿下您摔着了或者受了凉,陛下又该心疼了。” 第九十五章 “捉奸”   韶子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辛荑一眼。   他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极少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因此辛荑立马就怂了,于是她急忙跪了下来,道:   “殿下请息怒,奴婢这就去准备宵夜。”   见韶子潇微微颔首后,她急忙就赶往了小厨房。   而韶子潇也已从床榻上起身,一件一件地穿着衣服。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后,韶子潇这才缓步走向了政事堂。   其实他从起身到出发都故意放慢了速度,因为他非常希望拓跋毅在他还未出门之时就能回来,就算是在半路上遇到也是好的。   可惜,他的希望最终还是落空了。   看着眼前高高悬挂着的“政事堂”三个大字,韶子潇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小路子得知韶子潇过来了,赶忙迎了出来,并且有些惊讶地道:   “殿下?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韶子潇立刻收敛了刚刚的悲伤神情,笑道:   “陛下迟迟不归,我心里牵挂他,难以入睡。所有就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带了些宵夜来看看他。”   “殿下费心了,奴才马上就去告诉陛下。”   韶子潇闻言,急忙拦住了他。   “诶!不用通报!万一陛下这会儿正在小憩,那通报之声岂不是会闹醒他吗?我直接进去就好了。”   “殿下,其实陛下现在不是一个人……”   “嗯?什么意思?”   “陛下是在跟杜丞相商讨大事,所有应该不会小憩的。”   “杜丞相?就是那个今年刚刚中了状元就被封为丞相的杜钰吗?”   “没错,是他。”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道:   “他是什么时辰进宫的?晚膳的时候吗?”   小路子偷偷擦了把冷汗,然后道:   “杜丞相自从早朝之后就一直待在政事堂了。”   韶子潇闻言,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你说什么?!”   随即他又马上意识到刚刚那话有些冒失了,于是他借咳嗽掩盖了一下尴尬,然后道:   “杜丞相果然是国之栋梁,竟然能与陛下议事从大早上议到大晚上。既然如此,我更应该要进行看望一下他们。”   说着,韶子潇就让辛荑把食盒递给他,然后他不许旁人跟着,独自一人走了进行。   然后韶子潇就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拓跋毅和杜钰正东倒西歪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完好无损,韶子潇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刚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对!就算衣服完好无损,也不能就这么认定他们是清白的啊!说不定是亲热过后又换的新衣服呢?   想到这里,韶子潇心中更加愤怒了。   但良好的教养使得他不仅没有直接把食盒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甚至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只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辛荑看着韶子潇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心中慌乱无比。   但是没有主子的召唤,她又不敢进去。于是她急忙找到了小路子,问道:   “殿下来之前,杜丞相和陛下在里面干什么啊?”   “哎呀辛荑姐姐呦,这我哪知道啊?”   “你个做奴才的,难道都不用进去伺候主子的吗?”   “是陛下让我有多远滚多远的!”   “啊?这是为什么?你难道已经不是他最信任的大太监了吗?”   “放屁,要说陛下最信任的大太监,舍我其谁啊?”   “那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许是因为丞相大人和陛下要密谋些什么事情吧,所以陛下就把我们这些奴才给遣得远远的。”   “那在这中途陛下就没有喊你进去倒茶添水什么的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在上完晚膳之后,陛下命我拿了好几坛酒进去,接着就再没有喊过我了。因为陛下之前下了死命令,所以我也不敢贸然进行。”   辛荑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酒?!”   “酒怎么了?喝酒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辛荑立马蹙了眉头,并且非常认真地问道:   “那你告诉我,那个杜丞相他长得怎么样?”   “翩翩君子,玉树临风。”   “具体点!说容貌!”   “那可真真算得上的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就算是跟人世间最美的女子相比,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路子看到辛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也顿悟了。   “辛荑你的意思难道是……陛下临幸了杜丞相?!”   辛荑急忙堵住了小路子的嘴巴,道:   “你声音小一点啊!还嫌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小路子用力地移开辛荑的手,然后有些委屈地说道:   “怎么会呢?这件事目前还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呵,恐怕殿下是已经知道了。”   “为何啊?”   “那不然依照殿下的性子,他会在里面待那么久却不出来吗?”   “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其实陛下和杜丞相真的只是太过投机才多饮了几杯,而殿下进去后,他们就拉着殿下一起饮酒了。”   “你就继续胡诌吧!殿下现在还在服药,是绝绝对对要禁酒的。”   “也是哦,那殿下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这么久都不出来?”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咱们进去看看吧?”   “辛荑你什么时候疯的啊?陛下白日里已经下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都不能进行,咱们要是进行了,这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可咱们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啊!”   “但现在已经没有比守在这里更好的办法了。你先坐下来静静心,横竖等会儿就要早朝了,你还怕他们会不出来吗?”   辛荑闻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和小路子肩挨肩坐在了地上。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韶子潇身上之时,他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并且往床上看去。   拓跋毅和杜钰还睡得死死的呢。   这两人个虽然没有拥在一起睡觉,但是看着他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韶子潇这心中就万分难受。 第九十六章 风口浪尖   韶子潇又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很快天就大亮了,今日的阳光特别灿烂,却也显得刺目逼人,但床上的那两人就跟睡死了似的,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韶子潇感觉他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于是韶子潇直接将床帘全部拉开,让阳光直接照射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许是因为听到了动静,杜钰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但因为那刺眼的阳光,他很快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韶子潇没有想到最先醒过来的居然会是杜钰,因此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   杜钰抬起手挡住了阳光,然后又一次微微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才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于是他急忙坐起了身子,打量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当然,他很快就看到了歪倒在床上的拓跋毅以及站在床边韶子潇。   杜钰其实不认识韶子潇。   但凭借着他看人特准的本领以及韶子潇那周身的气派,再加上还在床上昏睡着的拓跋毅,杜钰已经能够猜测到,面前之人正是当今皇后,韶子潇。   杜钰感觉到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甚至都有些没办法呼吸了。   他真的不曾想到,向来小心谨慎的他会在成为丞相的第一日就被皇后“捉奸在床”。   虽然他跟皇帝真的什么都没有干,但人家皇后肯定会往那方面想啊!   不过,杜钰身为世家大族的子弟,从小就被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在他心中已经激起惊涛骇浪了,但他的脸色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下床后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对着韶子潇跪拜道:   “臣杜钰参见皇后殿下。”   接着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杜钰明白了,他这回是真的惹到了皇后啊!   正当杜钰万般绝望之时,有一只纤纤玉手朝他伸了出来。   杜钰顺着这只手看去,竟然看到了韶子潇浅笑的面容。   “杜丞相请平身吧。”   杜钰在惊讶中站了起来,然后又急忙低下头去,压根就不敢和韶子潇对视。   韶子潇见此,盈盈地笑道:   “杜丞相以前就见过我吗?”   杜钰继续低着头回答道:   “回禀皇后殿下,臣未曾有幸亲睹殿下的尊容。”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皇后的呢?”   杜钰歪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拓跋毅,然后道:   “能自由出入政事堂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殿下您的身份并不难猜。”   “你可真是聪明啊。看来陛下让你年纪轻轻就做丞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杜钰闻言,急忙跪了下来,道:   “臣才疏学浅,于政事方面可谓是个新人,尚无半点经验。陛下立臣为丞相,臣本是万万不敢接受的,但又不敢违抗圣旨。所以,臣能不能恳求皇后殿下帮臣与陛下求求情,不要让臣继续在这风口浪尖了!”   说罢,杜钰还向韶子潇磕了个响头,然后一脸真诚地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道:   “你先站起来吧。”   “是。”   待到杜钰站起来之后,韶子潇走至他的身旁,轻轻地说道:   “我早就劝过他了,可他就是不肯听呢。”   杜钰惊讶地抬眸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继续道:   “后宫不得干政,因此在政事方面我参与地很少,但我每次与陛下说些自己的看法,陛下多多少少都会听进去一些,唯独你是个例外,可见陛下对于你期望是有多深。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推辞这个位置了。”   “臣……”   杜钰被韶子潇的一番话给噎住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正当两人万分尴尬之时,拓跋毅倒是非常合时宜地醒了过来。   宿醉了一晚的他感觉特别难受,再加上刺目的阳光使得他愈发头疼眼睛疼。   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然后语气不悦地说道:   “把帘子拉上!”   韶子潇急忙亲自拉上了帘子,然后他坐到了床边,将一双手放在拓跋毅额头的两边,边按摩边说道:   “宿醉不好受吧?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拓跋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也就不再暴躁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杜钰居然在房间里面。   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杜爱卿怎么过来了?是因为朕没有去早朝吗?”   杜钰想受伤的小鹿般急忙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韶子潇轻笑道:   “你还好意思问人家杜丞相,这话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为什么啊?我是做了什么吗?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韶子潇继续笑道: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里是哪里?”   拓跋毅随便一看,然后很快还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寝宫,而是他平时在政事堂累了之后小憩的地方。   接着拓跋毅就七七八八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天是杜钰正式成为丞相的第一日,他与杜钰商讨完政事之后,特意让人上了一桌好菜和几壶好酒,打算庆祝庆祝。   不过因为韶子潇一直不准他喝酒,他的酒量下降地厉害,没喝几杯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看东西都重影了。   而他的新丞相酒量比他还差劲。   于是拓跋毅很有良心地亲自把杜钰扶起来,打算让他在政事堂睡一晚,然后自己回未央宫找韶子潇讨醒酒汤去。   但是刚刚把杜钰放到床榻上,他自己就觉得天晕地旋,然后他也就倒在了那张床榻上。   把这一切都想起来之后,拓跋毅非常心虚地看了韶子潇一眼,但他意外地发现,韶子潇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   刚巧在此时,小路子将拓跋毅和杜钰的朝服送了过来。   杜钰像是看到救星似的把自己的朝服捧在手上,然后对韶子潇道:   “请殿下准许臣去偏殿更衣。”   韶子潇微微颔首。   “请便。”   杜钰走后,韶子潇的脸色一点没变。   他将拓跋毅的朝服拿过来,然后仔细地伺候他穿好。   但拓跋毅却是心虚不已,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着韶子潇。 第九十七章 子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好不容易捱到穿好了朝服,拓跋毅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向了韶子潇的脸庞。   但他却惊讶地发现,韶子潇的表情一如往常,不仅没有半点生气,也不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   拓跋毅突然感觉有些失望。   难道子潇已经不在乎他了,所以才对于他的“放荡”行为没有一丝愤怒。   可这也不应该啊?明明他昨日早上还和子潇你侬我侬的,不可能才过了一天,子潇就变得心如死灰了。   拓跋毅不断地在心底揣摩韶子潇这么做到底是几个意思,而韶子潇却只是笑着提醒道:   “夫君,朝服已经穿好了,你现在该去上朝了。”   拓跋毅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疑惑了!   韶子潇叫他“夫君”?!而且还是笑着叫的!并且用了特别温柔的语气!   这促使拓跋毅一定要好好问清楚。   于是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韶子潇的手,企图在他的脸上看到些许不悦的表情。   没有想到,韶子潇居然还是对他浅笑着。   拓跋毅感觉很崩溃啊。   韶子潇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崩溃,并且还温柔地说道:   “夫君,你怎么了?”   拓跋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子潇,你真的不生气吗?”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我昨晚和杜钰——”   拓跋毅还没说完,韶子潇就笑道:   “你昨晚与杜丞相商讨政事至天明,你们这样勤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何要生气啊?”   拓跋毅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理解啊?”   “可……我们昨晚还喝了酒啊……”   “好不容易谈完政事,昨日又是杜钰成为丞相的第一日,你们把酒言欢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我们昨晚睡在一张床上啊……”   “那就更加正常了,你们昨晚都喝醉了,当然可以就近就寝啊。”   拓跋毅万分无奈地说道:   “子潇,这虽然就是事情的真相。可我还是感觉,你是不该这么理解的啊!”   “难道我要理解成你昨晚临幸了杜钰,这样你才满意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当然不会这么诬蔑你和杜丞相。好啦夫君,你真的该去上朝了。”   而此时,小路子也进来催促拓跋毅去上朝。   因此拓跋毅只好暂且放下这件事情,转身离开了。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离去的背影,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眉头也蹙紧了。   呵,以前拓跋毅去上朝之前都是要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一下,然后再叮嘱他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今日呢,拓跋毅不仅没有亲吻这个动作,还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所以他认定,拓跋毅和杜钰之间一定有些什么不能说与外人听的关系!   今日的早朝,拓跋毅一直都兴致缺缺。   而杜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两样,但他的心中却一直在想刚刚的事情。   由于皇帝和丞相的心不在焉,导致这个早朝几乎没讲什么就直接退朝了。   退朝后,杜钰赶忙就回了自己的府邸,并且决定要称病两日。   而拓跋毅则是有些茫然。   因为他不知道他现在该去哪里……   小路子走到拓跋毅的身旁,问道:   “陛下今日要在哪里用早膳?”   “早膳?呃……那我平时是在哪里吃的啊?”   听到这个问题,小路子差点要以为面前的这个陛下被人掉包了。   否则他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而此时拓跋毅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太妥当。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然后道:   “今日没什么政事要忙,朕当然是回未央宫跟皇后一起用早膳。”   但此话刚刚说完,拓跋毅又有些后悔了。   说实话,刚刚的韶子潇太过反常,让他有些不敢接近。   不过小路子不知道这些事啊,因此他看着发愣的拓跋毅,问道:   “陛下您怎么了?咱们现在还要去未央宫吗?”   “去,当然要去。”   拓跋毅到达未央宫之时,韶子潇刚好在用早膳。   于是拓跋毅直接坐在了韶子潇的身旁。   韶子潇见他来了,笑道:   “陛下今日这么快就下了早朝了?”   拓跋毅尴尬地笑了一下,道:   “嗯,对啊,今日没什么政事要商讨,所以就早早地散了朝。这不刚好赶上子潇你在用早膳嘛?我可以蹭一点吃的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在心中冷笑道:   是因为没有政事商量,还是因为心疼杜钰昨晚承了恩宠,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这恐怕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了吧!   但韶子潇表面上还是笑语盈盈: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陛下,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我,才是那个蹭饭的吧?”   拓跋毅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凉。   韶子潇明显是在生闷气,否则他不可能对自己这样冷嘲!   于是拓跋毅服软道:   “子潇,我昨晚彻夜不归,是我的不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韶子潇闻言,在心中暗怒道:   你还敢有下次?!   但他表面上还是笑道:   “生气?我没有生气啊。陛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把我想成那种深宫怨妇?”   “你……真没生气吗?”   “当然啊,我生气的话,我干嘛要对你笑啊?”   许是因为韶子潇的笑容实在太过温暖了,拓跋毅也就真的信了。   于是他撒娇着说道:   “子潇,我想吃那个糕。”   “那你吃啊,我又没拦着你。”   “可我想要子潇你喂我吃嘛!”   韶子潇笑道: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撒娇啊?”   说着,他把那个糕夹起来,然后送到了拓跋毅的嘴中。   拓跋毅正想享受美味呢,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韶子潇居然直接把一大块糕全部塞到了拓跋毅的嘴中,并且直往他的喉咙处送。   他连嚼都来不及嚼,一大块糕就已经咽了下去。   拓跋毅着实被噎着了,好在他的手边就有水,于是他赶紧灌了一杯水下去,又把韶子潇的茶杯也拿过来喝了下去。   他这才感觉好了些,继而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万分委屈地说道:   “子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第九十八章 而今我来断袖,我们一刀两断吧!【一更】   韶子潇急忙跪了下来,道:   “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拓跋毅见韶子潇这样谦恭,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紧接着他急忙把韶子潇扶了起来,然后笑道:   “这怎么会是子潇你的错呢?分明就是御膳房的人偷懒把这个糕点做得太大了,我不噎着才怪呢!子潇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小路子去好好地惩罚他们。”   听到拓跋毅这般牵强的解释,韶子潇只是低着头,没有说半句话。   拓跋毅见此,问道:   “子潇,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永远都会护着你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抬起了头,盯着拓跋毅的脸看。   拓跋毅也不说话,而是耐心地等待着韶子潇开口。   半晌后,韶子潇突然哭了出来。   拓跋毅一向拿韶子潇的眼泪没办法。   于是他有些手忙脚乱地给韶子潇擦眼泪,紧接着又把他拥入怀中,道:   “子潇,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都说出来吧,我会帮你解决的。”   但韶子潇只是一抽一抽地哭着,并没有半点要开口说话的趋势。   拓跋毅并不催促他,并且还不断地抚慰他。   直到韶子潇感觉已经哭够了,于是他给自己擦干了眼泪,然后用疏离的语气说道:   “我实在不该占用陛下这么多的时间,陛下快去政事堂吧。”   拓跋毅却道:   “今日我不想处理国事,我只处理家事。”   “那怎么行?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国事一日都不可废。”   “可若我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又何谈治国呢?”   韶子潇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道:   “那陛下就抓紧时间处理家事吧,我累了,想先回去睡觉了。”   说着,韶子潇转身就走。   拓跋毅哪里肯让他走?于是他一把抓住了韶子潇的衣袖,并且犀利地问道:   “子潇,你现在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因为我昨晚与杜钰在一起吧?”   韶子潇转过头来,浅浅一笑,道:   “随你怎么认为吧。但我是真的累了,求你放手吧。”   “你是让我放开你的衣袖,还是让我与你一刀两断?”   韶子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 他直接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防身的匕首,然后切断了自己的衣袖,并且凄惨一笑,道:   “古有汉哀帝断袖,为的是长长久久。而今我来断袖,拓跋毅,我们一刀两断吧!”   说罢,韶子潇就转身并且大步地离去。   拓跋毅想要再次攥住韶子潇的衣袖,却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攥不住了。   他只能无望地看着韶子潇疾步离开。   虽然他知道他可以追上去,可此时,他的脚似乎跟地面粘住了一般,一点点都动不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爱的人,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   韶子潇是真的很累啊。   看到自己的夫君和别人醉倒在一张床上,他心累;昨晚几乎是枯坐到天亮,他的身子也累。   但他却并没有回房间睡觉。   说到底,他是因为心中烦乱,实在是睡不着啊!   于是他派人去请杜钰过来。   杜钰昨晚喝醉了,本来打算今日好好地睡一觉。   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日就算是皇帝亲自来府邸见他,他也要回绝了!因为他只想睡觉啊!   可当他从仆人口中得知,是皇后殿下请他进宫之时,他犹豫了。   最后,他还是乖乖地穿好了衣服,跟着来报信的宫人一起进宫了。   韶子潇见杜钰进来了,笑着让他入了座。   杜钰看到韶子潇一脸憔悴,便已经猜到,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一夜未眠。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疼韶子潇,于是他劝道:   “殿下看起来有些憔悴,您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臣就在外面侯着。”   “不用了,反正这会儿我也睡不着。”   “那殿下特意找臣过来是为了何事?”   “你这般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吗?”   韶子潇微微颔首。   “殿下以为臣和陛下发生了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当时你喝醉了,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并不怪你。”   “不不不是这样的!殿下您误会了啊!”   “我没有生你的气,你也不必再帮他瞒着我。”   “殿下,您真的误会了,臣和陛下什么都没有发生!”   韶子潇却像是听不到杜钰的辩解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既然陛下已经碰了你的身子,我想着若是你愿意的话,还是得给你一个名分的。正好我也不想皇后了,不如我把皇后之位让给你吧?”   听到这话,杜钰更加崩溃了。   这个皇后为什么就不能听他解释两句呢?哪怕再让他解释一句也好啊!   可是,他不仅不让他解释,还说出这种话来!   杜钰感觉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于是他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韶子潇见此,着实吓了一大跳。   因此等他反应过来要阻止杜钰的行径之时,杜钰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撕了一大半了。   韶子潇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并且劝道:   “杜丞相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激动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不行!我若不这么做,那就永远都无法证明我和陛下的亲白了!”   韶子潇此刻完全没有精力去想脱丨衣服和证明亲白之间的关联,他只是不断地劝杜钰要冷静!   杜钰却直接拿开了韶子潇用来堵住他自己的眼睛的手。   韶子潇看到眼前这洁白且一丨丝不挂的身躯,内心很是崩溃。   突然,他听到杜钰说了一句:   “殿下,请你好好看看我的身体。”   韶子潇急忙闭紧了眼睛,道:   “不行,我们这样白日宣淫,成何体统啊?”   “咱们都是男人,这有什么要紧的啊?”   “不行!”   杜钰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殿下,我还是想请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身上白白净净的,一点点欢爱过后的痕迹都没有。所以,我和陛下真的是清白的!” 第九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八卦子潇上线)【二更】   听到这话,韶子潇才敢将手指微微张开,露出了些缝隙。   通过这个小小的缝隙,他艰难地观察着杜钰那白净的身子。   杜钰见此,浅笑着把他的手拿了下来,道:   “殿下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吧,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韶子潇微红了脸,低下头说道:   “这样毕竟……有伤风化。”   “难道皇后殿下没有一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吗?在他面前脱丨光,应该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吧?”   “可我们毕竟不太熟吧……”   “但我们以后可以变得很熟啊!”   听到杜钰笑着说出这话,韶子潇猛然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到,杜钰身上确实是一点欢爱过的痕迹都没有。   于是他又惭愧地低下了头,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我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杜钰见此,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急忙安慰道:   “殿下您千万不要自责!昨晚我和陛下单独在一个房间待了那么久,而且还都喝醉了酒,你这样的猜测其实是很正常的。”   “先别说这些了,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好的。”   于是杜钰边穿衣服边说道:   “说到底,是臣该向殿下道歉。昨晚陛下喝了那么多酒,臣不仅不拦着,还陪着他一起放肆的喝,实在是有罪。”   韶子潇苦笑着说道:   “他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了,昨晚却愿意和你一起喝那么多,说明他是真的把你当成知己了。”   “殿下何出此言?臣不过与陛下相识不到一个月,连陛下是什么性子尚未了解,根本谈不上是陛下的知己。若非殿下最近不能饮酒,陛下是绝对不会找臣对饮的!”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他是不会找我对饮的……”   “啊?为何?”   “因为是我不许他饮酒的。”   杜钰听着更加糊涂了。   “饮酒虽然伤身,但稍微喝些也无妨的吧?”   韶子潇垂下了眼眸,道:   “太医说他太过操劳,最好不要再饮酒,所以我就不许他喝。”   “殿下您这也是为了陛下的身子着想,陛下应该不会有怨言的。”   “忠言逆耳,他或许就是不满于我管他管得太严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能被人关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若是关心过了头呢?物极必反啊……”   杜钰闻言,垂下了眼眸。   韶子潇盯着杜钰的面容,缓缓地说道:   “他昨晚虽然没对你做什么,但他还是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了。再加上他让你如此年轻就做丞相,可见他对你还是很有感觉的。”   “殿下您是在说笑吧?陛下他不可能对臣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又不是他,你怎知他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杜钰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再回答。   韶子潇见此,继续说道:   “陛下登基已经差不多四年了,但他的后宫却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外面已经谣言纷繁了,也着实难为他了。”   杜钰闻言,皱眉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   “既然陛下对你有意思,我便不该再小心眼——”   韶子潇的话还没说完,杜钰就急忙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   “皇后殿下明鉴,臣明日就向陛下辞去丞相一位,然后归隐起来不问世事!这样,陛下就再也看不到我,也就不会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若一个人已经入了他的心,就算你躲得再远,他也还是会找到你的。”   “臣虽然愚钝,但却可以确定一件事。陛下他爱的人只有殿下您!而且,臣已经心有所属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神中闪烁了些光芒。   “哦?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错。终此一生,我只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请殿下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不然我只能以死明志了!”   “是哪家的姑娘,居然有这样的好福气?”   “他不是个姑娘……”   “你也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杜钰重重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   “那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这……”   见杜钰犹豫至极,韶子潇噘着嘴道:   “你刚刚还说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呢,为何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不是不愿意告诉殿下,只是……”   韶子潇突然板着脸问道: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拓跋毅吧?”   “当然不是啊!”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杜钰彻底明白了 如果今日他不胡诌一个人的话,韶子潇是不会放过他的。   于是他只是把心一横,说道:   “我喜欢的是……李玉山。”   韶子潇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他开心地笑道:   “你喜欢李兄?!”   杜钰只能带着假笑说道:   “嗯,没错。”   韶子潇听到这话,顿时把自己的一切不愉快都忘记了。   他把杜钰拉到凳子上,两人肩并肩坐下,继而他赶忙问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杜钰面对韶子潇一连串的问题,感觉很崩溃啊。   于是他只能尴尬地说道:   “殿下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臣也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啊。”   “那你先告诉我,他知不知道你对他的这份感情?”   “呃……应该还不知道吧。”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哎,他虽然是个书生,但在有些方面太过粗大条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所以你一定要跟他明说,不能把自己的一腔爱意都憋在心底,知道吗?”   杜钰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接着,韶子潇又说了好多关于李玉山的事情,以及如果要追李玉山,他需要注意的事情。   杜钰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皇后殿下,居然也是个八卦的人呐!   原来,使得冰清玉洁的皇后殿下不再想起渣皇帝最好的方法,竟然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第一百章 闹别扭   韶子潇和杜钰聊着聊着,突然就又伤神了起来。   杜钰发觉后,便问道:   “殿下可是又想起了陛下?”   韶子潇苦笑道:   “我没有一时一刻不曾想起他啊……”   杜钰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   刚刚你在八卦我和李玉山的时候那样激动热情,那肯定是没有想到陛下啊!   这时,韶子潇突然抓住了杜钰的手,道:   “你愿不愿意陪我醉一回?”   杜钰瞪大了眼睛。   这皇帝和皇后是这么回事,互相找对方喝酒难道不香吗?为什么非要来找他啊?   如果他答应下来的话,这连续两天都醉酒,他很担心自己的小身板会受不了啊!   不过感受到韶子潇愈发靠近的气息,杜钰感觉他的心脏跳地很快。   这种感觉……是心动啊!   没错,任凭是谁都无法拒绝一个大美人邀请你喝酒,即便杜钰自己也可以称得上是大美人。   于是他点了点头。   很快,桌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   杜钰这才有些后悔,并且为难地说道:   “殿下,这……这么多酒,咱们喝不完的吧?”   “没关系,我们不用喝完的。”   “可这样,是不是有些浪费了啊?”   “唔……可是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并不知道哪个酒合我的胃口,所以我就让他们多拿了些种类,没想到给你造成了困扰。”   见韶子潇给自己道歉,杜钰急忙大度地说道:   “没事的没事的,正好臣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今日得以跟着殿下尝遍这些美酒,也算是一饱口福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咱们既然是以朋友的身上对饮的,那就不要再叫‘殿下’、‘臣’之类的称呼了。”   “可是我不敢直呼殿下的名讳啊……”   “我虚长你几岁,不如我们就结拜兄弟,你叫我义兄吧?”   “这……”   “你不愿意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小钰,能得你做我的义弟,我很荣幸的。”   杜钰不好再推辞,于是他叫道:   “义兄。”   韶子潇闻言,笑道:   “咱们喝酒吧。”   杜钰发现,他实在是低估了韶子潇的酒量。   怎么他都已经看东西都迷糊了,韶子潇还在喝啊?   于是他一把将韶子潇手中的酒坛子抢了过来,道:   “义兄你别再喝了。”   韶子潇噘着嘴道:   “你还给我嘛!这个坛子都开封了,不喝干净岂不是太浪费了吗?”   杜钰万分绝望地说道:   “可我们已经把这些酒坛子都尝了一遍了,那岂不是全部都要喝完吗?”   “嗯……当然要啊!快,咱们继续喝!”   杜钰现在确信了,韶子潇这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不能再让他喝下去,否则被陛下知道了,他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他心急之下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这些酒坛子都摔到地上。   有些坛子虽然没有碎,但酒都流了出来,已然是不能再喝了。   砸完酒坛子之后,杜钰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后他发现,空气中突然静得可怕。   韶子潇盯着桌上唯一剩下的一个酒坛子,正打算夺过来喝掉。   但杜钰发现了他的企图后,比他速度还快地将酒坛子抢了过来,并且一饮而尽。   随后他把酒坛子倒置在桌子上,打了个嗝,然后说道:   “义兄,我们都喝完了,没有浪费。”   韶子潇看着地上的碎片,正想要反驳。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开门声。   韶子潇和杜钰都茫然地望向了门口。   但是他们都发现,他们现在看东西都重影,压根就看不清楚看者是谁。   既然如此,那就当他是空气吧。   于是韶子潇转过头对杜钰道:   “小钰,今日咱们都喝多了,就到这里吧。来,义兄送你回去。”   说着,韶子潇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且打算往前迈一步。   本来还站在门口的人瞧见了韶子潇这个动作,急忙运着轻功来到了韶子潇的身旁,并且把他用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子潇小心,别踩到那些碎片。你弄伤了脚,我可是得心疼死的。”   韶子潇跌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怀抱,于是他不愿意再起身,而是直接昏睡在了这个怀抱之中。   拓跋毅见韶子潇一下子就睡了过去,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欢喜。   于是他轻声地对着杜钰道:   “朕先把皇后带回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拓跋毅就抱着韶子潇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杜钰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只不过,他可不像韶子潇那般有个盖世英雄来抱着他走过地上这些酒坛子的碎片,而他因为醉酒,一时又忘记了地上这些碎片。   因此,等到他感觉到脚上很疼之时,他的脚上已经流满了血。   杜钰皱了皱眉,然后抬起脚把脚底的碎片拔了出来,又继续平静地走着,仿佛他的脚没有受伤一般。   不过他没走多久就听到了一个陌生且熟悉的声音。   “杜钰,你停下。”   陌生是因为他与这声音的主人相识不久,而熟悉则是这声音曾在他的梦中千回百转。   杜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   醉酒的他其实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但凭借着这声音,他知道此人是李玉山。   正在他盯着李玉山失神的时间里面,李玉山已经把他抱出了地上那一大块碎片的区域,并且责备道:   “你难道看不到地上的那些碎片吗?怎么还专门往碎片的地方踩?你自己看看你的脚都在流血了!”   因为这番责骂,杜钰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于是他挣脱开了李玉山的怀抱,疏离地说道:   “多谢李大人关怀。”   说罢,他就准备自己走回去。   李玉山又一把将他拥入怀中,道:   “你的脚都这样了,自己还能走啊?我来抱你出去吧!”   杜钰却皱着眉头再次挣开了李玉山的怀抱,并且语气不善地说道:   “不用你管!” 第一百零一章 有损清誉   在李玉山的眼中,杜钰一直都是文质彬彬、谦让有礼的,因此他从未见过杜钰如此失态的模样。   李玉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他强硬地把杜钰抱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走。   杜钰急忙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李玉山,你要干什么啊?你赶紧放开我啊!”   李玉山闻言,赶忙停下了脚步,并且用手堵住了杜钰的嘴巴,轻声说道: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你声音小点行不行?这万一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要对你做那种事情呢!这实在有损咱们两个的清誉啊!而且你可是丞相啊,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   杜钰被李玉山给堵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于是他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李玉山的手。   李玉山见此,只能说道:   “我可以把手放开,但是请你不要再大喊大叫了好不好?”   杜钰急忙点了点头。   于是李玉山把手给拿开了。   杜钰先是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眼中含着泪水,委屈地说道:   “李玉山,你到底想要干嘛啊?”   “我、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啊……”   杜钰别过眼睛,疏离地说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中的车夫一直都在宫门口等着。”   “可是你的脚一直在流血,你自己怎么走路啊?”   杜钰看了一眼自己那双鲜血直流的脚,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伤罢了,无妨的。”   “你就让我送你吧,哪怕是送到宫门口也好,这样我心里也能安心一些。”   杜钰却一把推开了李玉山,不悦地说道:   “我都已经说过好几遍,我自己能回去!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李玉山被他这样狠狠一推,感觉就像是在他的心脏上剜了一刀一般,使得他不敢再碰眼前这个带刺的美人了。   杜钰则是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自顾自向前疾步走着。   但他还没走多久就放缓了脚步。   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   由于他受伤的部位是脚底,导致他现在每走一步路都能感受到疼痛。   但碍于李玉山就在旁边,他实在没那个脸面停下脚步,更是不可能向那个讨厌的李玉山服软!   于是他就这么倔强地继续走着。   他的脚步因为疼痛而有些不稳,突然的一个踉跄使得他的身子向后仰。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之时,他却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李玉山稳稳地抱住了杜钰,并且说道:   “你就不要再逞强了,让我送你上马车吧。”   杜钰微微地红了脸。   “我才没有逞强呢,刚刚只是我不小心没站稳罢了。”   李玉山无奈地说道:   “是是是,你是可以自己走出去的。不过巧合的是,我也要出宫去了,你看我一个人走出去还挺孤单的,所以不知道杜丞相能不能大发慈悲陪我和我一起走出去,陪我说说话。”   李玉山这回不再那样暧昧地把杜钰抱起来,他只是扶住了杜钰的肩膀,然后默默地把杜钰身上的重量转移到他的身上。   两人这样走着,好似正在叙旧的老朋友。   于是杜钰也就不再拒绝了。   走至一半,杜钰突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过来地这么及时?”   “对嘛,我江湖人称‘及时雨’嘛!”   杜钰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别胡说了,我才不信呢。”   “那如果我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我刚好路过,你信吗?”   “你路过未央宫?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吗?别再给我胡诌,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丞相大人息怒,下官这就一一道来。”   “这还差不多。”   “其实是陛下让我来的。”   “陛下?!”   “没错,他派人过来告诉我,说你喝醉了,让我去皇宫接你回家?”   杜钰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难看。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吧我就算是要回家,也不该由你来接我回去吧?”   “我当然也感觉不太对劲。但这可是陛下的吩咐,虽说不是以圣旨的形式,可我也不好拒绝啊。而且我刚好没事干,所以就进来咯。”   “这样啊……”   “呃……其实不止这些。”   “那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进宫后见到了陛下站在房门口,应该是在窃听你和殿下说话。陛下看到我来了之后,招呼我过去,并且对我说——”   李玉山的话还没说完,杜钰马上就急吼吼地说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李玉山则是一脸委屈地说道:   “我、我正要说呢啊,你干嘛要打断我呢?”   杜钰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用眼神示意李玉山继续说下去。   于是李玉山艰难地开口道:   “陛下说,他听到你亲口承认你喜欢我,还让我要接你回家,并且让我好好地对待你……”   虽然已经有了些许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样的话,杜钰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许久他才说道: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那些话都是在殿下面前胡诌的,你信吗?”   李玉山闻言,认真地回答道:   “我信啊。”   “为、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啊。人嘛,总是会喜欢上比自己更优秀的人,所以咱们之间,只有可能我喜欢上你,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   “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感觉,你比我厉害很多,甚至感觉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丞相……只是喜欢二字,与厉害无关。有的时候感觉到了,万户侯也会爱上浣纱女呢。”   李玉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说得不错,是我浅薄了。”   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好在接下来的路已经不远了,因此他们这般尴尬的气氛很快就被一句“告辞”给化解了。   本来李玉山打算亲自扶杜钰上马车的,但他看着面前那般雍容华贵的马车,突然发觉,自己不配。   他生于微末,即使现在做了官,也不过靠那点微薄的俸禄赖以为生。   而杜钰呢?他是世家公子,家中富可敌国,出来做官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家族的帝王。   是啊,万户侯可能会有那么一瞬间喜欢那个浣纱女,因为觉得新鲜。   但他不可能爱上那个浣纱女,他最后娶的定是个贵族千金。 第一百零二章 诉衷情   拓跋毅将韶子潇抱到床上后,仔细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打算起身给他拿碗醒酒汤过来。   不料韶子潇发现他要走之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这反应速度之快完全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   于是拓跋毅顺势坐到了床边,像哄孩子那般说道:   “子潇乖,你许久未沾酒了,今日一下子喝这么多,明日肯定难受得要死。我现在给你去那些醒酒汤,你先把手松开好不好?”   韶子潇却还是紧紧地攥住不肯放手。   于是拓跋毅就尝试着将手抽出来,但他才刚用了一点力气,韶子潇就嘟囔道:   “唔……你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拓跋毅见韶子潇如此舍不得自己,暗暗地偷笑了一下,然后宽慰道:   “我不走,子潇我不走。我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韶子潇微微睁开眼睛,然后皱着眉头说道:   “嗯?怎么我眼前有两个夫君啊?”   拓跋毅知道他这是醉得很厉害了,奈何自己的手又被他钳制着动不了。   虽然他特别不希望别人看到子潇喝醉了的模样,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选择大声喊小路子进来,让他去拿些醒酒汤过来。   小路子将一碗醒酒汤拿进来之后,拓跋毅又急忙让他出去了。   继而拓跋毅用另外一只还还自由的手舀了一勺醒酒汤,喂到了韶子潇的嘴巴。   韶子潇却急忙把头给移开了。   “我不要喝药!苦的……”   拓跋毅之前喂韶子潇之前喝了太多药,如今韶子潇一看到这副架势,马上就想起了那些不太好的回忆。   于是拓跋毅解释道:   “子潇,这不是药,一点都不苦。你不信的话我喝给你看。”   说着拓跋毅就舀了一勺醒酒汤喝了下去,继而说道:   “子潇你看,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这醒酒汤给喝完了,可见这一点点都不苦吧?乖,咱们把这个喝了好不好?”   但韶子潇还是拒绝地摇了摇头。   拓跋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把醒酒汤喝到自己的嘴中,再嘴对嘴地渡给韶子潇。   可惜韶子潇现在已经烂醉,根本感受不到这样的情趣。   不过现在拓跋毅也顾不上这个,他只希望韶子潇能快点醒酒就成。   渡完一碗醒酒汤后,韶子潇突然用力地一把推开了拓跋毅。   正当拓跋毅感到万分委屈之时,韶子潇又弯下身子开始吐了起来。   拓跋毅这才明白,刚刚韶子潇的举动不是不愿意跟他亲近,而是害怕弄脏他的衣服。   所以说,即使韶子潇已经酩酊大醉,但在他的潜意识里面,还是关心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拓跋毅大为感动,于是他急忙府下身子扶住了韶子潇,并且帮他顺着后背。   待到韶子潇吐完之后,他用帕子将韶子潇的嘴擦干净,然后让人进来将地面收拾干净。   韶子潇虚弱地躺回了床上。   这一吐,使得他清醒了一些。   他看了看周围,然后确定这里是他的房间,旁边坐着的是他的爱人。   于是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并且问道:   “夫君,我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   “你刚刚和杜钰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我就把你抱回来了。”   韶子潇微微点点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差不多想起来了。对了,杜钰他人现在在哪儿呢?”   拓跋毅狡黠一笑,道:   “我让李玉山把他接回去了!”   韶子潇闻言,先是释然地说道:   “这就好,如果我还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岂不成了待客不周了吗?”   随即韶子潇就变了脸色,问道:   “你刚刚说是谁把他带回去了?”   “李玉山啊,怎么了?”   韶子潇目光凌厉地继续问道:   “李玉山为什么会来未央宫?”   “是我让他来的。杜钰不是亲口承认说他喜欢的人是李玉山嘛?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我当然乐地去做啊。”   “你偷听了我和杜钰讲话?”   拓跋毅这才明白刚刚韶子潇的脸色为什么会变了。   啊啊啊他居然这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不过拓跋毅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一流的,他急忙笑道:   “怎么可能?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偷听子潇你讲话啊。”   “那你怎么知道杜钰亲口承认喜欢李玉山?”   “因为……杜钰以前亲口告诉我的啊。”   韶子潇不屑地白了拓跋毅一眼,道:   “你别编了,我知道你肯定都听到了。”   拓跋毅急忙服软道:   “我不是故意的……子潇你生气啦?”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就是——”   “说实话哦。”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你找杜钰的时候就我就已经知道了。等到杜钰进去了之后,我就一直站在门口。”   “所以我和他的谈话,你从头到尾都听到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有时候你们声音太小了,我就没听清楚。”   看着韶子潇不悦的眼神,拓跋毅急忙道:   “好吧我承认,差不多都听到了。”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不语。   拓跋毅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乖巧”地坐在一旁,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两人沉默了一阵,继而韶子潇道:   “你不用紧张啊,其实我自己都有些忘记我自己说了些什么。”   “啊?”   “不过,我记得我有想把皇后之位让给杜钰,然后杜钰拒绝我,并且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李玉山。”   听到这里,拓跋毅突然抱住了韶子潇的身子。   韶子潇正要询问他为何要这样,拓跋毅已经在他的耳边说道:   “子潇,其实你们的谈话我也基本上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还记得。”   韶子潇下意识地问道:   “什么话?”   “你有说你爱我。”   韶子潇的脸蛋一红。   “哪有啊?你听错了吧?”   “我不管,我就是听到了这句话!”   “我可不承认我说过。”   拓跋毅闻言,不会好意地将手伸进了韶子潇的衣物之中,“奸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子潇,一会儿你会主动把这句话说出来。” 第一百零三章 油嘴滑舌~   一番云雨过后,韶子潇疲惫地躺在了拓跋毅温暖的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最近的事。   拓跋毅见韶子潇已经累得厉害了,于是柔声说道:   “子潇,我有些累了,咱们早些睡觉吧。”   韶子潇应了一声,然后就合上了眼皮。   过了一会儿,正当拓跋毅快要见周公之时,韶子潇却突然睁开了眼神,说道:   “再过一个月就是宸儿的生辰了。”   拓跋毅因为正要入睡,根本没有听清楚韶子潇在说什么,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嗯”。   韶子潇见此,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是不是连你儿子的生辰日都忘记了吧?”   听到韶子潇这般不悦的语气,拓跋毅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他急忙说道:   “当然没有忘记啊!宸儿可是你辛辛苦苦为我生下来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生他的那一个受苦日呢?”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几天是宸儿的生辰啊?”   拓跋毅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刚刚没有听到韶子潇突然说出来的第一句话,而且,他也确实忘记了拓跋宸的生辰日具体是哪一天啊!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韶子潇见此,更加生气了。   “拓跋毅,你滚出去吧。”   “子潇你别生气啊,我记得的我记得的!”   “那你倒是说出来啊。”   万般无奈之下,拓跋毅只好胡诌道:   “呃……还有二十日。”   说罢,他就小心翼翼地看向了韶子潇的脸。   虽然屋子里面非常昏暗,但他还是能从韶子潇的脸上看到非常失望的表情。   继而整个屋子都沉默了下来,甚至都能听到呼吸声。   拓跋毅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道:   “我连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的生辰日都不记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这就出去面壁思过。”   说着,拓跋毅就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但他的脚还没有着地,就已经被韶子潇给抱住了身体。   韶子潇只说了两个字:   “别走。”   这倒使得拓跋毅有些惊讶,让自己滚出去的是韶子潇,这会儿让他别走的也是韶子潇,这变化还敢不敢再快一点?   但是被韶子潇这样一抱,拓跋毅像是被法术给定住了似的,一动都不敢动,甚至都不敢说一句话。   韶子潇抱了一会儿,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于是他放开了拓跋毅的身子,然后拉着他重新躺了回去。   拓跋毅知道,按照韶子潇那个性子,若是不将这件事情说说清楚,他估计得彻夜难眠。   于是拓跋毅轻轻地搂住韶子潇的身子,轻声说道:   “子潇,你生气是应该的,都是我的错 竟然连自己儿子的生辰日都不记得,你打我骂我都成。”   “我没有生气。”   拓跋毅才不信这话呢,他们多年夫妻,韶子潇有没有生气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正当他想安慰之时,韶子潇却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没错,我是生气了,不过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听到这话,拓跋毅彻懵了。   “子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韶子潇缓缓地说道:   “你是皇帝,心中装着大梁所有的黎明百姓,每天又有数不清的大事。而我却在纠结着你有没有记住宸儿的生辰日。实在是我太过小心眼了。”   听到韶子潇这样的语气,拓跋毅这下能确信韶子潇是真的不再生气了。   于是拓跋毅轻松地笑道:   “可我就是喜欢子潇小心眼的模样,你这样真的很可爱。”   韶子潇有些害羞地说道:   “胡扯什么,快睡觉。”   “唔……子潇,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说啊。”   “咱们宝贝儿子的生辰日到底是哪一天啊?”   “一个月之后。”   “那我猜得也差不多嘛!”   “嗯?!”   “我的意思是,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宸儿都要一岁了。”   “是啊,而且这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的心境也改变了许多。不过好在,我们两个之间的爱没有变。”   “子潇你这话说得不太对。”   “嗯?你什么意思?”   韶子潇都想好了,如果拓跋毅敢说他有爱上别人,自己一定要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不过他猝不及防地被拓跋毅的下一句话给撩到了。   “我更爱你,你也更爱我了,所以我们之间的爱,是更进了一步啊。”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   “油嘴滑舌的,快睡觉吧。”   拓跋毅却继续道:   “子潇,宸儿不仅是我的第一个皇子,也是我的太子。他的生辰宴,我打算大办一场,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大可不必。”   拓跋毅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虽然他知道韶子潇在这种事情上向来节省,但老话说得好,苦什么都不能苦了孩子啊,何况韶子潇还那么宠爱这个孩子。   韶子潇见拓跋毅惊讶到说出来话来,于是接受道:   “你既然已经立了宸儿做太子,那他的身份就已经在那里了,真的没必要把他的生辰宴搞得那么隆重。何况我知道近来有些地方不太平,你还是把国库里的银子留作军饷吧。”   拓跋毅感动地说道:   “子潇你真是太贤惠了!我娶到你,真的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你就别恭维我了,我也是有私心的。”   “此话怎讲?”   “宸儿的生辰宴,本该是请些咱们的亲人和朋友来参加,若是还要把所有的大臣都请过来,那我可是要忙死的。”   “好,那好依了你,咱们只请些亲友。不过呢,这什么都能省,唯独一个仪式不能漏了!”   “什么?”   “抓周啊!虽然我已经立宸儿做太子了,但对于那小子的志向我是真没一点把握。他明日如果能抓到玉玺之类的东西,那我心里还能有点底。”   听到这话,韶子潇苦笑不得。   “他还那么小,他抓到的东西就一定是他以后的志向了?我看不见得吧?” 第一百零四章 私奔+出乎意料的客人【二更】   拓跋毅却非常自信地说道:   “俗话说,‘三岁看老’,所有抓周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韶子潇见他这样坚持,也就妥协了。   “那好吧,毕竟这也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只不过,你那个传国玉玺既大且重,你想让宸儿把它抱起来……这不大不可能吧?”   拓跋毅笑着搂紧了韶子潇,道:   “这个嘛就不劳子潇费心了,我自有办法。”   ————   一月的光阴瞬间消逝,皇宫中的众人都欢欢喜喜地迎来了大梁唯一的太子拓跋宸的生辰宴。   韶子潇说到做到,真的只邀请了一些亲友来参加宴席。   白泠和钱檬初是他的大恩人,而且钱檬初还是给拓跋宸接生的太医,因此他们两人当然在被邀请之列。   而且自从白泠和钱檬初互通情谊之后,韶子潇特意给钱檬初放了很长的假,让他可以有时间好好地跟白泠培养培养感情。   这样算起来的话,他也有一个月没跟钱檬初见面了,倒是有些怪想念他的。   还有他的师兄白泠啊,那样谪仙似的人物,只有肯往那里一站,那整个宴席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啊!   正当韶子潇兴致冲冲地等着这两位神医到来之时,去邀请他们的小太监一个人回来了。   韶子潇见他苦着张脸,便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两位神医没空过来吗?”   那个小太监回答道:   “殿下,奴才去钱府的时候,偌大的府邸只住着一个管家。”   “啊?他们出远门了吗?”   小太监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封信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急忙拆开了信封。   此时拓跋毅正好也从房内走出去。   他看到韶子潇正对着一张信纸皱眉,于是非常不要脸地把头凑了过去,粗略地看了一下信的内容。   看完之后,拓跋毅也不淡定了。   “钱檬初和白泠这算什么意思?私奔去了吗?”   韶子潇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拓跋毅给吓了一跳。   “夫君你没有去上朝吗?”   “今日可是咱们小宝贝的生辰日,我当然不会让政事给妨碍了。”   韶子潇忍不住揭穿道:   “这该不会是你想偷懒而找的借口吧?”   拓跋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用眼神示意韶子潇:看破不说破嘛,这里还有个小太监呢,给我留点面子吧!   韶子潇见他那又是哀求又是可怜的眼神,也就不再谈论这事了。   继而他又感慨道:   “白泠和钱檬初说回到药谷成亲去了,归期未定,这段时间里面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归期未定,我看他们是不想再回到京城了吧?”   “哎,钱檬初说白泠的志向一直都是给平头百姓看病,并且不收半分钱财。他们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看到韶子潇这样惆怅,拓跋毅急忙安慰他道:   “子潇你不必忧愁,他们虽然是神医,可神医又不止他们两个。我明日就颁发圣旨,招募天下的神医去太医院任职。”   韶子潇闻言,笑道:   “这倒不必,我刚刚叹气不过是因为我和钱檬初私交还不错,他这样不告而别,我有些伤心罢了。太医院现有的这些太医虽然比不上白泠和钱檬初,但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医者了。而且咱们皇宫里面本来人就不多,我这两天还打算送些宫女太监回家,更加不需要再招募太医了。”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无奈地说道:   “子潇啊子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节俭?”   韶子潇却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这不是节俭,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现在母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这些宫中之事,我只能都交给你了。”   “好,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正当他们两个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正打算亲个嘴之时,辛荑跑进来禀报道:   “殿下,韶老爷还有韶大公子他们都来了!”   韶子潇闻言,一把推开了正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拓跋毅,然后笑得极为灿烂:   “我得赶紧出去看看我的大侄儿有没有一起过来!”   拓跋毅有些不悦地再次禁锢住韶子潇的身体,并且说道:   “子潇你安心啦,你都指名道姓让你的大侄儿一起过来了,你兄长肯定会把他带来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我的大侄儿?拓跋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一遍。”   拓跋毅急忙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然后赔笑着说道:   “瞧我这嘴巴,净瞎说。是我们的大侄儿!”   “这还差不多。”   他们两人正说着呢,韶子潇的“娘家人”已经走了进来。   韶子潇看到了久违的父亲、爹爹、兄长、嫂子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大侄儿,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突然,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色。   拓跋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然后看到了令他也非常惊讶的两个人。   不对,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三个人。   赵远熙、崔芷容,还有崔芷容手中抱着的一个和拓跋宸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赵远熙虽然和韶子潇一起长大,但自从韶子潇入宫后,两人的交集就愈发少了。   再后来,赵远熙娶了崔芷容,因为韶子潇对崔芷容一直心有芥蒂,于是他们两人的关系愈发疏离。   疏离到,这次拓跋宸的生辰宴,韶子潇甚至没有请赵远熙过来。   赵远熙不请自来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小时候的情谊一直都在,但他还把老婆孩子也带来,这就惹得韶子潇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赵远熙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他还是像以前见到韶子潇那般,非常欢喜地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子潇你可真是太不够义气了!咱们小时候不是说好了嘛?若是以后咱们有些孩子,那就让他们定娃娃亲!”   韶子潇只好笑着回答道:   “小时候的玩笑话,没想到你到现在都还记得啊。所以,你这是特意把你的女儿也带过来了是吗?”   “子潇你误会了,我生的是儿子啊。” 第一百零五章 子潇发现端倪   听到这话,韶子潇彻底懵了。   赵远熙生的是儿子,可自己的宸儿也是男孩子啊!   所以赵远熙到底为什么还要提娃娃亲这件事情呢?   而一旁的拓跋毅脸色则是更加难看。   这个赵远熙在开什么惊天大玩笑?!他的儿子可是大梁的太子,以后是要继承他的皇位的!   赵远熙怎么一点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看看他儿子配不配得上未来的皇帝!   一直默默无语的崔芷容见到拓跋毅和韶子潇的脸色突然变得这般难看,急忙走出来打圆场道:   “陛下、殿下,你们千万别听远熙胡说八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怎么配与太子殿下联姻呢?”   对于这话拓跋毅还是比较满意的,于是他摆了摆手,故作大气地说道:   “有什么配不配的?若是孩子们真心相爱,朕当然是愿意成人之美的。”   而赵远熙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于是他抿着嘴巴不敢再说话。   韶子潇见此,笑道:   “咱们别站着说话了,去那边坐下再聊吧。”   继而他又拉住了赵远熙的手,道:   “远熙,咱们许久没见面了,我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呢!”   赵远熙见韶子潇这样的态度,马上又恢复了以前的热情,并且兴致冲冲地跟着韶子潇一起坐了下来。   韶子潇见崔芷容也抱着孩子跟了上来,急忙给了拓跋毅一个眼神。   拓跋毅立马就会意了。于是他笑吟吟地走至崔芷容面前,道:   “这孩子看起来和宸儿差不多大,不如把他抱过去跟宸儿认识一下吧。”   崔芷容愣了一下,然后笑道:   “陛下说笑了,这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这可怎么认识对方啊?”   “怎么不能了?孩子虽然小,但他们也是有意识、有情感的。你随朕过来。”   崔芷容只好跟着拓跋毅走了过去。   韶子潇见拓跋毅把崔芷容给带走了,这才开口问道:   “远熙,你和崔姑娘的感情怎么样?”   赵远熙微微皱眉:   “子潇你这么问这种问题啊?”   韶子潇尴尬一笑,道:   “我就是好奇而已。你快说嘛!”   见韶子潇对自己撒娇了,赵远熙心中的防备也就都卸了下来。他笑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们连儿子都有了,那感情当然是好的不得了!”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   虽说孕育子嗣之多少确实能看出些夫妻感情,但这也不能代表他们夫妻就一定恩爱吧?   不过,看到赵远熙现在这副眉飞色舞的样子,韶子潇心中明白,赵远熙是真心把崔芷容当成要呵护一生的妻子一样看待的。   但愿崔芷容也是真心对待赵远熙的啊!   赵远熙见韶子潇突然发呆,便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仍然很讨厌芷容?”   “我没有啊。”   “你就有。不然你为什么不邀请我来参加你儿子的生辰宴?你就是因为不喜欢芷容,所以才疏远我的!”   韶子潇急忙解释道:   “你媳妇那么好一个女子,我干嘛要不喜欢她啊?是你想太多了!因为你的父亲突然去世,你现在就是赵家家主了,得好好经营你的那些个家族产业,估计是没空过来的,所以我就没请你。”   “那你就真真是误会我了,我整日清闲的很呢!你以后没事干尽管来找我玩!”   “你整日清闲?你的那些家族产业都赔光了?”   “当然不是,不过呢,有人替我经营它们啊!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脑子不太好,经商方面我很不行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个代替你经营家族产业的人,是不是崔芷容?!”   “没错啊,你怎么猜到的?”   韶子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感叹道:   “她倒是厉害,又是生孩子又是经营古董产业的。”   “那当然啦,我媳妇自然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神仙人物。”   “我再问你,你父亲是不是突然离世的,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子潇,你可真是神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我家安插了暗线。”   “那你能具体跟我说说你父亲死的情况吗?”   赵远熙突然放低了声音。   “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的,但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传啊。”   “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情我当然会守口如瓶的。”   “我父亲死的前一天还好好的呢,可那天晚上吃完补药之后,突然就倒下了。大夫来说是太过劳累导致的,歇几天就没事了。可谁成想,父亲当晚就去了,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说着说着,赵远熙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韶子潇急忙安慰了他一番。   正当他还想问一些关于崔芷容的细节之时,辛荑走了过来,道:   “殿下,这吉时快到了。”   韶子潇现在满脑子都是赵远熙之父的不正常死亡,于是他随口问道:   “什么吉时?”   “当然是抓周啊。”   听到这个答案,韶子潇更加困惑了。   “抓周还有吉时啊?”   辛荑回避了这个问题,并且好意提醒道:   “陛下已经在那边等着您了。”   韶子潇只好停止了追问,并且和赵远熙一起来到了抓周的地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拓跋毅居然搜集了上百件小玩意,很多还都特意做成了小号,怕的就是小宸儿力气不够,抱不动它。   而其中最最耀眼、一直在闪闪发亮、且就放在离拓跋宸最近的位置的,正是拓跋毅找工匠做成的缩小版传国玉玺。   看来,拓跋毅是真的很看中这个孩子,并且很有意愿让他继承皇位。   韶子潇走至拓跋毅的身边,轻轻地唤了声“夫君”。   拓跋毅见他来了,便道:   “吉时刚好到了,抓周现在就开始吧。”   于是拓跋毅放开了抓在拓跋宸身上的手,使得小宸儿可以自由爬动。   小宸儿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玩意儿,痴痴的笑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爬向了最闪耀夺目的缩小版传国玉玺。 第一百零六章 震惊!太子抓周居然抓到了这个!   拓跋毅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幕,他非常肯定地认为他的宝贝儿子抓周抓到缩小版传国玉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不过小宸儿只是把缩小版传国玉玺抱起来玩了一会儿,然后又马上丢弃了它,转身去抱起了放在一旁的毛笔。   拓跋毅见此,这心情虽然一落千丈,但也还算有些宽慰,至少他儿子抓到的是毛笔而不是胭脂之类的,也还算不错嘛,以后能成大器的!   正想到这里呢,拓跋毅就亲眼看着小宸儿丢下了毛笔,然后拿起了胭脂开始玩。   拓跋毅感觉很崩溃啊。   不过令他更加崩溃的还在后面,小宸儿似乎对每一个东西都感兴趣,基本上都要抱起来玩一下,但很快又把它丢弃了,并且把其他的东西抱起来玩。   时间已经过去挺久的了,韶子潇都感觉有些站累了,但小宸儿还在不亦乐乎地玩着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样儿。   拓跋毅见韶子潇有些疲惫,于是悄悄地扶住了他的身子,并且咳嗽了一声,道:   “宸儿,你这是要玩到什么时候?赶紧抓一个放手里,不许再玩了!”   拓跋宸像是听懂了他父皇的话似的,放下了手中正在把玩的麦穗,然后认真地望了望四周。   于是已经有些兴致缺缺的众人急忙又提起了精神,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天之骄子最后抓周会抓到什么。   最后,小宸儿看向了缩小版传国玉玺的方向,并且笑了。   他这一笑,拓跋毅也笑了。   他就知道嘛!他的宝贝儿子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一定会在众多扰目的玩样中挑选传国玉玺的!   拓跋毅正这么想着,小宸儿也慢慢地爬向了传国玉玺。   众人都感觉这一切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天命就是属于太子。   可拓跋宸偏偏就绕过了玉玺,并且爬到了崔芷容的脚边。   众人见此,都皱了眉头。   唯独崔芷容笑吟吟地说道:   “太子殿下快把传国玉玺抓起来,好让你的父皇父后开心开心呀!”   小宸儿咿咿呀呀地笑了,然后他朝着崔芷容挥了挥手。   崔芷容笑道:   “殿下您怎么了?”   小宸儿还不会说话,因此他继续咿咿呀呀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崔芷容想了一下,然后她指着她怀中的儿子说道:   “太子殿下是不是想要看看弟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小宸儿居然点了点头。   于是崔芷容抱着她儿子艰难地蹲下身子,笑道:   “那殿下就好好看看吧,看完就该继续抓周了。”   小宸儿见此,又走近了一步,然后一把抓住崔芷容儿子的衣服,没有再撒手。   拓跋毅见此,非常不悦地说道:   “宸儿!你现在还在抓周呢!一会儿再跟弟弟玩!快撒手!”   小宸儿却是半点都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拓跋毅更加生气了。   于是他走到小宸儿的面前,并且想要强硬地把他的手从崔芷容儿子的衣服上移开。   小宸儿却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以表达自己的抗议。   拓跋宸的手非常小,而且还是细皮嫩肉的,拓跋毅当然不忍心对着他用力。   于是,他只能看着他儿子一直抓着崔芷容儿子的衣服。   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还挺久的,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众人都没敢说一句话。   这时,崔芷容突然说道:   “太子殿下这会儿正在抓周呢,却一直抱着翎儿(赵翎是崔芷容儿子的名字)不肯撒手,这是不是表明,太子殿下抓周是抓到了翎儿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朕可从未听说过抓周还能抓到一个人的!”   崔芷容笑道:   “许是因为他们许久之前就已经有娃娃亲了,所以就格外亲近些。而且太子殿下还这么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只是想要亲近亲近弟弟,所以他才一直攥着翎儿的衣服不放的 吧。”   拓跋毅不屑地笑了一声,道:   “弟弟?崔芷容,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的啊?!宸儿的弟弟只能由朕的皇后生下来!你儿子算他哪门子弟弟?!”   崔芷容急忙由蹲的姿势转变为了跪的姿势,并且说道:   “是草民说错话了,请陛下责罚!”   站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韶子潇却觉得拓跋毅的表现太过了,于是他笑着说道:   “赵夫人请快起来吧,你说得不错,宸儿他哪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只不过是看到好玩的,就想放在手里玩玩罢了。”   拓跋毅闻言,突然笑道:   “还是子潇看得通透。崔芷容啊,宸儿对你儿子应该还蛮感兴趣的,你却一直抱着你儿子,害得宸儿玩不到你儿子,只能一直攥着他的衣服了。所以,你是不是能放手呢?”   听到这话,崔芷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陛下,草民的儿子很重的,恐怕是会压上太子殿下。”   “嗯,没事的。你就把你儿子给宸儿玩玩吧!若是能让宸儿玩得开心,朕一会儿一定会封赏你儿子!”   正当崔芷容咬了咬牙打算同意之时,韶子潇却听不下去了。   “陛下你这是什么话?我和远熙从小一起长大,说是情同兄弟都不过分 所以翎儿就是宸儿的弟弟,你怎么能把他说得跟玩具似的?”   被韶子潇在外人面前否定了,拓跋毅赶紧他心中更加愤怒了。   “哼,能给宸儿当玩具是他的福气!”   说罢,拓跋毅就拂袖而去。   韶子潇见此,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崔芷容道:   “陛下实在太希望宸儿抓周能抓到传国玉玺了,但宸儿最后却抓到了翎儿,所以他有些不高兴,说了些胡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崔芷容温和地笑道:   “草民当然不敢怨恨陛下。只是太子殿下还抓着翎儿的衣服……”   韶子潇见此,笑道:   “我看翎儿刚刚一直闭着眼睛睡觉,但这会儿居然睁大了眼睛盯着宸儿看,可见他们两个孩子是真的有缘。不如就把他们一起放在床榻上,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儿吧。” 第一百零七章 惊天大变故,子潇心碎了   崔芷容闻言,急忙说道:   “当然好啊,多谢皇后殿下。”   “不必客气。”   于是韶子潇将拓跋宸和赵翎放到了一旁的床榻上,继而又对崔芷容说道:   “咱们不要盯着他们了,让他们自己玩一会儿吧,我们过去说说话。”   崔芷容巴不得这样,于是她跟着韶子潇走到了一旁。   韶子潇见附近没有别人,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崔芷容,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崔芷容一脸无辜地说道:   “皇后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远熙拉着我来的,不然,我才懒得来呢。”   韶子潇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道:   “可刚刚远熙跟我说,是你缠着他来的。”   崔芷容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他啊,心里很记挂你,但是又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出是他主动要来的事实,所以就撒了一个小谎。我想他应该也想不到,你居然会来这般询问我。”   崔芷容话语中的嘲讽韶子潇又岂能不知,但他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们若是来给宸儿庆生的,那我非常欢迎,也非常开心。但如果你别有用意的话,我现在已经为人父了,牵扯到我儿子的事情,我是不会手软的。”   听到这话,崔芷容的腿忍不住抖了一下。   但她马上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并且笑道:   “皇后殿下着实是多虑了,草民怎敢加害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这样就最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你随我入席吧。”   午宴开始前,韶子潇又特意派人去请拓跋毅过来。   得到的答复却是:朕还有奏折要批阅,让他们自己先吃吧!   于是众人都心事重重地吃了一顿午膳。   用完午膳后,大伙又来到床榻前盯着小宸儿看。   小宸儿此刻正抓着赵翎的小手玩得不亦乐乎,两个孩子的感情看起来特别好。   赵远熙见此,忍不住笑道:   “子潇,他们不愧是咱们的后代,第一次见面感情就这样好了。”   韶子潇却打趣道: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讨厌你了呢。”   赵远熙闻言,非常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对我笑了!我记得非常清楚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笑道:   “当时学堂里的先生让你坐在我的旁边,我不对着你笑,难道还要对着你哭吗?”   赵远熙沮丧地说道:   “所以你当时虽然对我笑脸相迎,但心中特别特别讨厌我?!”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很快我就觉得,你这个人虽然不爱学习,但还是挺好玩的,所以也就慢慢地对你改观啦!”   见赵远熙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韶子潇笑着安抚道:   “怎么啦?我不是已经说了嘛,我后来很快又喜欢和你坐在一起了。而且这一喜欢啊,就是十几年。我希望,它能是一辈子。”   听到这话,赵远熙吓得急忙四处张望。   在确定周围没有拓跋毅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子潇,你辛亏不是当着你夫君的面说出刚刚那些话,不然我都怀疑我今天不能活着回家了!对了,今日是你儿子的生辰日,陛下他就这么走了?那他心里肯定因为是特别生气吧?”   “你别多想,他……应该是有些公务要忙。”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是翎儿惹怒了他。我这可怜的儿子啊,还不到一岁呢就惹了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哎!”   韶子潇见他长吁短叹的模样,捂着嘴笑道:   “你就放心吧,他也就是今天生气那么一下下,很快他就会忘记了这件事的。大不了就不要让你儿子走仕途嘛,这样的话,就算惹怒了他也没事啊。”   两人说到了赵翎,于是韶子潇的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移向了赵翎,然后他突然发现,赵翎的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色。   韶子潇急忙对赵远熙道:   “你看翎儿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   赵远熙本来没有注意到,但是被韶子潇这么一提醒,他也发现了他儿子的异常。   于是他急忙把他儿子抱了起来,并且摸了摸额头,然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翎儿他额头好烫,定是发烧了!”   韶子潇急忙道:   “你快把他放回到床上,用冷毛巾给他敷敷额头,我马上就让太医过来。”   “好,谢谢你子潇!”   “谢什么,我应该做的。”   于是众人都手忙脚乱地开始照顾孩子。   沉寂因为害怕他的宝贝外甥被赵翎过了病气,于是他急忙把小宸儿从赵翎身边抱了出来。   小宸儿却一点都不愿意离开他这个新伙伴,一被抱起来就开始哭闹。   沉寂只能一直抱着他,不断地安抚着他。   但是很快沉寂就发现,他怀中的小宸儿也有些不对劲。   虽然小宸儿的脸色没有泛红,但沉寂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于是他让韶子暮摸摸小宸儿的额头,却得到了一个他万万不能接受的答案:   “宸儿的额头好烫!”   韶子潇本来还在忙活着照顾赵翎,但当他听到他兄长这句话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头的一切,疾步走到了韶子暮的身边,并且一把将拓跋宸给抢了过来。   韶子暮见此,急忙安慰道:   “子潇你先别心急,两个孩子应该是刚刚玩得太欢了,现在有些发烧,很快就会没事的。”   韶子潇却完全听不进去,他叫来了太医给小宸儿看病。   几位太医给赵翎和拓跋毅诊断完了之后,都朝着韶子潇跪了下来。   韶子潇见此,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宸儿昨日还好好的,现在只是发了个烧,你们难道想告诉我/他已经得了不治之症吗?!”   为首的太医忙道:   “殿下请息怒,臣等还需要进一步诊断才能下定论。所以请殿下带着诸位主子先出去。”   韶子潇却倔强地说道:   “我不要,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诊断。”   韶子暮劝道:   “子潇,咱们在这里根本就不利于太医给宸儿诊脉,咱们还是出去等吧?”   韶子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太医出来禀报道:   “回禀殿下,太子殿下和另外一位小公子得的是……天花!” 第一百零八章 自欺欺人   听到太医这话,韶子潇震惊到连连向后退了两步,并且摇着头喃喃说道:   “不,这不是真的。”   太医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   “臣和其他几位太医都已经确定,太子殿下和小公子确实是得了天花。不过殿下也不用太过担忧,幸而发现得早,太子殿下的病情还不算严重。”   韶子潇闻言,立刻感觉头部眩晕无比,眼前的东西也都迷糊了起来。   韶子暮急忙扶住了自家弟弟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天花之于成人都很有可能要了性命,如今却让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宸儿该怎么撑过去,而子潇又如何能接受宸儿的夭折啊?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正当一片寂然之时,沉寂突然走到了崔芷容的面前并且皱着眉头问道:   “崔芷容,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得鬼?”   崔芷容抬起眼泪汪汪的的双眼,非常无辜地说道:   “沈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的儿子也得了天花,我现在简直就是伤心欲绝,你为何这样凶狠地对我讲话?”   “正是因为你儿子也得了天花,所以你才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崔芷容非常生气地说道:   “沉寂!你难道怀疑是我利用我儿子使得太子殿下染上天花?这怎么可能啊!翎儿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再怎么没良心也不可能做成这般丧心病狂之事的!”   或许是因为崔芷容以前是韶子暮的未婚妻,沉寂看她多有不爽。因此沉寂打心眼里认定此次的罪魁祸首就是崔芷容。   “呵,原来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丧心病狂的啊!那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做出这种事情,你晚上睡得着觉吗?你就不怕你的亲生儿子会来向你索命吗?”   见沉寂这般咄咄逼人,赵远熙急忙将崔芷容挡在了身后,并且皱着眉头对射沉寂说道:   “沈老板,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此次的受害者不止有太子殿下,还有我和芷容的亲生儿子,我们夫妻两个心中已经很悲痛,而你却这般揣测芷容,你到底是何居心?!”   崔芷容抹着眼泪说道:   “远熙,算了别说了。在人家沈老板眼中,只有他的宝贝外甥的性命才是命,咱们的儿子根本不算什么。”   沉寂还想再骂几句,却听到韶子暮喊道:   “子潇!子潇!!!”   沉寂回头看过去,发现韶子潇已经晕倒在了韶子暮的怀里。   而韶子暮则是快速地把他弟弟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了偏殿。   沉寂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更加烦乱。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他走到韶疏桐和秦世恩的面前,道:   “父亲、爹爹,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宸儿现在算是有了一个大劫难,皇宫里面应该会混乱一段时间,你们能不能先带着恽儿【沉寂和韶子暮的儿子取名:韶书恽(yun)】先回去吧,我和子暮留在这里照顾子潇和宸儿。”   韶疏桐心中牵挂儿子,因此犹豫着说道:   “不如让我们一起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秦世恩却道:   “咱们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很有可能给孩子们添乱的。”   “可我这心里就是不放心子潇和宸儿啊!”   “疏桐,子潇他肯定也希望咱们能尽快回去。而且这里有子暮和寂儿照看着呢,咱们还是回家替他们照顾好恽儿要紧。”   在多人的轮番夹攻下,韶疏桐最后还是妥协了。   沉寂送走两位“公公”和儿子后,总算是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发现,这皇帝拓跋毅怎么还没有出现?   虽说刚刚拓跋毅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提前离席了,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唯一的宝贝儿子得了天花!他怎能把这么大一件事交给韶子潇一个人承担呢?   于是沉寂找来一个小太监,让他立刻找到拓跋毅,并且告诉他太子感染了天花一事。   看着小太监那比哭还难看的脸色,沉寂有些不忍心了。   拓跋毅若是从这个小太监的嘴中得知如此噩耗,估计这个小太监今后的日子也会很苦吧。   于是沉寂摆了摆手道:   “罢了,你不用去了,快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亲自去找陛下。”   那个小太监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沉寂见到拓跋毅的时候,后者正在政事堂批阅奏折。   拓跋毅对于沉寂的主动到来倒是有些吃惊,但他还在生气,因此他并没有放下手头的奏折,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问道:   “你来做什么?”   沉寂简直要被拓跋毅这样的态度给气晕了,于是他用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   “想不到陛下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批阅奏折?”   “笑话,朕作为大梁皇帝,自然是以大梁的子民为主,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能阻挡朕勤于政务。”   “天真的塌下来了。”   听到沉寂这样认真的语气,拓跋毅心中有些发毛。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并且认真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   沉寂几近开口,却又发现自己的嘴巴像是被粘起来一般,怎么都开不了口。   拓跋毅见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站了起来,并且走到沉寂面前,问道:   “是不是子潇出了什么事?”   他等了一会儿,沉寂还是没有说话,于是他忍不住发怒道:   “回答朕啊!”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沉寂,你说话啊!”   沉寂被拓跋毅这样一逼迫,红着眼睛嘶吼道:   “宸儿感染了天花!”   听到这话,拓跋毅是万万不相信的。   “这什么可能呢?是不是因为朕提前离开了,所以他们派你说出这种谎话来故意气朕?朕才不会上当呢!”   沉寂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然后道:   “是真的!”   拓跋毅看着沉寂的泪痕,整颗心脏怦怦怦地跳得厉害。   心中已经有些相信这是真的了,但他还是自欺欺人地说道:   “沉寂,你这演技够好的啊。别再装了,朕的宸儿身体好着呢,得天花?不可能的!朕不信!” 第一百零九一章 波未平一波又起   沉寂听到拓跋毅这般自欺欺人的话语,心累地叹了口气,道:   “随你信不信吧,反正我要回去照顾宸儿了。”   说罢,沉寂就转身离开了。   拓跋毅站了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马上跑向了未央宫。   沉寂走都半路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拓跋毅跑着超过了他。   他盯着拓跋毅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即也加快了脚步。   拓跋毅踏入未央宫后,感觉这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早上还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未央宫,如今却是如一滩死水般沉寂。   他微愣片刻,然后径直走进了主殿。   但他很快就被一个小太监给拦住了。   “陛下,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拓跋毅直接踢开了那个拦着他的小太监,愤怒地骂道:   “滚!”   那个小太监却不顾自己疼痛的身子,艰难地移动到了拓跋毅的身边,并且用双手抱住了拓跋毅的一只腿,哀求道:   “陛下!您真的不能进去啊!太子殿下得了天花,会传给您的!”   拓跋毅直接把他那只被抱住的腿抽了出来,然后继续向里面走去。   正在里面照顾太子的韶子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当看到在门口“撒泼”的人是拓跋毅后,他向拓跋毅行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宸儿这里就让我来照看,你去守着子潇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头一滞。   “子潇?子潇他怎么了?!难道……他也得了天花?!”   “没有没有,子潇只是因为得知了宸儿生病之事,受到了刺丨激暂时晕厥了过去。陛下且放心,太医已经看过他了,说是没有大碍的,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在韶子暮说话的当口,拓跋毅的目光一直都忍不住往里面瞟。   因为有韶子暮在门口拦着,他可不敢直接进去。但他的宝贝儿子还在里面受苦呢,他又怎能离开呢?   于是拓跋毅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   “能不能让朕看一眼宸儿?”   韶子暮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   “陛下之安危关乎大梁的社稷,所以我是一定不能放你进来的。”   “那宸儿现在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的?”   “请陛下放心,太医说幸亏宸儿这病发现得早,还是很有可能治好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好,那朕先去照顾子潇。”   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并且开口问道:   “那你呢?”   “嗯?我什么?”   拓跋毅皱着眉头问道:   “你留在里面照顾宸儿,万一要是你也染上了天花呢?”   韶子暮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道:   “不会的,因为我小时候已经得过天花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等宸儿的病好了之后,朕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陛下不必如此,宸儿乃是我的亲外甥,这本是我应该做的。陛下快去偏殿照顾子潇吧。等子潇醒过来之后,肯定会闹着要找宸儿,陛下可千万要拦着他,他之前没得过天花,若是不小心染上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罢,韶子暮就转身走了。   拓跋毅也就离开这里,走向了偏殿。   当他看到韶子潇惨白着张脸躺在床上之时,心中涌起无限的痛楚。   于是他坐到了床边,轻轻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之人的气息,于是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拓跋毅有些惊喜地说道:   “子潇,你醒了!”   韶子潇刚刚醒了,感到有些恍惚。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茫然地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故意避开儿子不谈,只是说道:   “你最近太累了,所以才晕厥了过去。先别急着起身,你再躺在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韶子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就急吼吼地要翻身下床。   拓跋毅急忙拦住了他,道:   “子潇你刚刚醒过来,还不能下床。”   韶子潇却用少见的凶狠语气说道: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宸儿!”   拓跋毅知道他已经把晕厥前发生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当然就更加不能让他下床了。   于是拓跋毅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苦口婆心地劝道:   “子潇,若宸儿得的只是寻常的疾病,我不仅不会拦着你,还会跟你一起去照顾他。可这回是天花啊!就算是成人,得了这种病又能有几人可以活下去呢?”   韶子潇拼命地挣扎,但也只是徒劳,他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拓跋毅的力气呢?   但他还是用双手不断地捶打着拓跋毅的身体,企图让拓跋毅能够放手。   拓跋毅当然不可能放手。   “子潇,我是不会让你去找宸儿的,你随便打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停止了捶打。   但却流下了眼泪。   “你不让我去照顾宸儿,可除了我之外又有谁能照顾地好他呢?”   “宸儿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之前得过天花的宫女太监精心照料,而且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回轮流守着宸儿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了一下。   “当初得知白泠和钱檬初离开京城后,我说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想不到,居然真的出天大的事。都怪我这张乌鸦嘴!我多么希望出事的人是我自己,宸儿他才只有一岁啊!”   “子潇你这话提醒我了。我马上派人去寻找白泠和钱檬初,只要找到了他们,宸儿的病是不用怕的!”   “可若是找不到呢?”   “有整个太医院守着,我再去民间寻些神医过来。所以就算找不到他们,宸儿也是不会出事的!”   韶子潇却是摇着头说道:   “我不信!你这些都是安慰我的罢了!我早就听说过,越小的孩子得天花就越是危险。宸儿他还那么小……”   说着说着,韶子潇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拓跋毅急忙安慰道:   “子潇,你这样说不仅是不相信御医,更是不相信宸儿啊!宸儿是咱们两个的儿子,你要相信他是个坚强到能够挺过去的小男子汉!”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哭泣声果然轻了许久。   “你说得不错,我该相信他的。”   拓跋毅见韶子潇的状态已经好了许久,便开口问道:   “子潇,你的兄长以前得过天花吗?”   “没有啊,怎么了?” 第一百十章 我都快心疼死了   得到答复后,拓跋毅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韶子潇作为拓跋毅的枕边人,当然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当中窥探到些不寻常的东西。   于是他急忙问道:   “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兄长他出什么事了?!”   “他当然没事啊。”   “那你为何突然问起他?”   “呃……是这样的,你的兄长想要亲自去照顾宸儿,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拒绝了他。”   韶子潇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如果兄长因为照顾宸儿而染上了天花,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拓跋毅轻轻地搂住了韶子潇,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子潇你就放心吧,除了太医之外,现在所以照顾宸儿的宫女太监都是以前得过天花的人。我不会为了自己儿子而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的。而且咱们这样积德,说不定还能感动上苍。”   韶子潇缩在了拓跋毅的怀中,“嗯”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抽泣了起来。   拓跋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   “怎么又哭了?我都快心疼死了。”   韶子潇闻言,吸了吸鼻子,道:   “宸儿在受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感觉自己真的好没用啊……”   拓跋毅想着,现在韶子潇确实是不能再这样闲着了啊,否则他老是想着要去照顾宸儿,说不定想着想着就真的跑去了!   所以得给他找到事情做,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可韶子潇平时就是很闲的一个人,除了看看书散散步之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能做。   突然拓跋毅计上心头,于是他对韶子潇道:   “子潇,你是不是也怀疑这件事和崔芷容脱不了干系?”   “怀疑又有何用呢?我根本就没有证据。何况宸儿都已经这样了……”   “正是因为宸儿已经被她害至如此,我们才不能这样轻饶了她啊!”   韶子潇抬起双眸,盯着拓跋毅的眼睛,缓缓地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   拓跋毅的眼神中闪现了一团阴鸷。   “所有伤害宸儿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   看着韶子潇离去的背影,拓跋毅急忙把暗一喊了出来,嘱咐道:   “崔芷容就是个疯女人,你现在赶紧跟在皇后的后面,务必要护他周全!”   暗一有些不解地问道:   “陛下,您既然知道崔芷容是个疯子,为何还要让皇后殿下前去呢?不如让臣把她绑到这里来,然后再任凭陛下和殿下对她用刑!”   拓跋毅却摇了摇头,道:   “如今宸儿得了天花,子潇的一颗心都在宸儿身上,如果不给他找点事情干,朕怕他会不管不顾直接闯进去照顾宸儿。”   暗一佩服地行了个礼,道:   “陛下这么做原来是为殿下着想,臣刚刚倒是误会陛下了。”   “无妨,你快跟上皇后吧,朕手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办。”   于是暗一运着轻功,很快就跟上了韶子潇。   而拓跋毅则是径直走向了正殿。   毫不意外地,他又被拦住了,而且还是那个小太监。   拓跋毅这回比较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站在这门口拦着朕进去吗?”   “回禀陛下,奴才不止要拦着陛下,除了太医以外的任何人,奴才都要拦着。”   “那如果你看到皇后要进来呢?”   “自然也得拼命拦着。”   “很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皇后进去了,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说罢拓跋毅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然后便开口问道:   “你以前得过天花吗?”   “回禀陛下,奴才没有得过天花。”   “什么?那是谁让你守在这门口的?”   “是路总管。”   “他可真行啊,让一个没得过天花的人守在这里!你放心吧,朕一会儿就找人换了你!”   那个小太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陛下是想找得过天花的人来守在这门口吗?”   “是啊,这样不就不会再有人得天花了吗?”   “可是陛下应该知道,这富贵人家还好,可若是寻常人家,得了天花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嗯,然后呢?”   “陛下,这宫中的宫女太监那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若是以前得过天花,早就没了性命了,还怎么进宫呢?”   “说的有点道理啊,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所以就让奴才在这里顶着吧,陛下就当奴才以前是得过天花的!”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太监刚要回答,韶子暮却已经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并且用非常不悦的语气说道:   “你们两个要唠嗑能不能出去唠?!你们知不知道刚刚宸儿好不容易睡觉了,却被你们给吵醒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一痛,他急忙问道:   “兄长,宸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韶子暮好没气地说道:   “托陛下的洪福,还有一口气呢!”   拓跋毅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做错了事,所以韶子暮才如此生气,因此他也不敢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韶子暮气消,并且还用一双担忧的眼睛不断地望向里面。   韶子暮见此,气也消了一半。   “陛下快回去照顾子潇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说罢,韶子暮就要往回走。   拓跋毅急忙喊住了他。   韶子潇没有回头,只是懒懒地说道:   “陛下还有什么事?请您一次性说完吧。”   拓跋毅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道:   “你以前没有得过天花,对不对?”   韶子暮猜到了是韶子潇把这事告知给拓跋毅的,于是他说道:   “我得天花那是在子潇出生之前,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其实得过天花。”   “兄长,你不必再编下去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得过天花,你这么说只是为了想让我安心。请你出来吧,我会派几个靠谱的宫女太监好好照顾宸儿的!”   “别人照顾我怎么能放心啊?”   “可你若是也染上了天花,子潇心中该多难受啊!” 第一百十一章 妇人之仁   韶子暮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我身强力壮的,哪有那么容易得病啊?”   “兄长……”   “陛下何时变得这般小儿女姿态了?”   拓跋毅闻言,也就不再纠结了。于是他对着韶子暮拱手谢道:   “兄长大恩,我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韶子暮微微地笑了一下,温柔地说道:   “我会照顾好宸儿的,你快走吧。”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这里,去了政事堂。   ————   太子和赵小公子一起被诊出天花后,赵小公子就被转移到了未央宫附近的永乐宫,而作为赵小公子的父母,崔芷容和赵远熙自然是都待在永乐宫中照顾儿子。   因此,韶子潇很快就走到了永乐宫中。   他不让宫女去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果不其然,崔芷容根本就没有在内殿照顾儿子,反而是在外殿悠闲地吃着糕点。   崔芷容理所当然地认为韶子潇和拓跋毅都守在太子身边照顾着,因此当她看到韶子潇走进来之时,她完全没有半点防备,甚至惊讶到手中的糕点都掉到了地上。   韶子潇疾步走到崔芷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道:   “崔芷容,你的儿子都已经生死攸关了,你却还吃得下东西?”   崔芷容缓了一缓,然后毫不客气地答复道:   “瞧殿下这话说的,我饿了难道就还不能吃点东西了吗?只有我吃饱了,才能更好地照顾翎儿,难道不是吗?”   “我看你吃得这么悠闲,压根就没有打算进去照顾你儿子吧?”   “皇后殿下,你不是也没在照顾你儿子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韶子潇不屑地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摊牌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如果你胆敢对我的儿子不利,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皇后殿下难道怀疑是我故意让翎儿得了天花,然后再把天花传给了太子殿下?”   “不是怀疑,是肯定。”   崔芷容夸张地笑了一下,道:   “殿下,您这个想法真的是太恐怖了!”   “可人心,不就是恐怖的吗?”   崔芷容闻言,收敛了笑容,并且阴沉着脸说道:   “草民听不大懂殿下您在说什么,请您出去吧。”   韶子潇将目光从崔芷容的脸上移开,看向了远方。   “我虽然知道你一直都别有居心,但你这次把你儿子也带了过来。我以为,为人父母的最后一道底线就是不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我才任由宸儿和你的儿子待在一起。谁曾想,竟是我错付了。”   崔芷容看着韶子潇流淌下来的泪水,之前计谋得逞的喜悦竟然消逝不见了。   她盯着韶子潇的脸,愣愣地说道:   “你哭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韶子潇积压着的愤怒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崔芷容,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你对我儿子下毒手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儿子呢?!他难道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崔芷容轻叹了一口气,道:   “不,他就是我亲生的。”   “你根本就不配为人母!”   崔芷容点了点头,道:   “说得很好,我是不配。”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害死这两个孩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   韶子潇回到未央宫之时,拓跋毅正等着他用晚膳。   于是韶子潇坐到了拓跋毅的身旁,温柔地笑道:   “饿了怎么不先吃点?”   拓跋毅却急忙问道: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个崔芷容跟你说了什么?”   韶子潇拿起筷子给夹了拓跋毅夹了点菜,然后说道:   “我和她说了什么,你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拓跋毅知道韶子潇这是在埋怨他派暗卫跟踪他,于是他尴尬一笑,道:   “子潇,我只是害怕崔芷容那个疯子会伤害你,所以才派暗一去保护你的。”   “不必再解释了,我都明白的。快吃吧。”   “好。”   于是拓跋毅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晚膳,然后他趁着韶子潇去沐浴的功夫,急忙把暗一喊了过来,问道:   “刚刚皇后和崔芷容说了些什么,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暗一面露难色地说道:   “陛下,刚开始臣是听到了几句话,可后来他们两个讲话声音越来越小,臣也不会凑过去听,所以臣只是注意着观察崔芷容有没有打算伤害皇后殿下。”   “那你先告诉朕,他们刚开始说了些什么吧。”   暗一说了之后,拓跋毅就直接让他下去了。   都是些没用的话。   拓跋毅正坐在床边想着这件事呢,韶子潇就穿着睡衣走了过来。   他看到拓跋毅在发呆,便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   拓跋毅见他来了,试探着问道:   “子潇,你觉得该怎么处置崔芷容比较好?是斩首还是凌迟?”   听到这话,韶子潇脸色大变。   “为什么现在要处置她啊?”   拓跋毅蹙紧了眉头说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崔芷容他害得咱们的宸儿正在受苦,我这么轻饶她?!子潇,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妇人之仁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怕你杀了崔芷容之后,会报应在宸儿身上吗?”   “哼,我看啊,就是因为我没有赶紧把崔芷容这个害虫杀了,上天才会降下惩罚给宸儿!”   韶子潇握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杀了崔芷容!”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   拓跋毅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韶子潇的答复,于是他甩开了韶子潇的手,道:   “朕明天就会下诏杀了崔芷容,你不必再劝。”   说罢,拓跋毅就躺到了床上,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   韶子潇见此,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帮他盖好了被子,躺到了他的身旁。   拓跋毅感受到韶子潇这般照顾他后,心头顿时柔软地一塌糊涂。   他的子潇啊,就是生气吵架之后,也还是对他这般地温柔。 第一百十二章 太荒谬了!   夜半时分,一切都进入了酣眠。   不过拓跋毅能从韶子潇的呼吸声中判断出来,他还没有睡着。   也是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宸儿可是韶子潇的心头肉,他又这么会睡得着呢?   拓跋毅突然想到在睡觉之前,他和韶子潇的短暂争吵。   吵过之后,他果然又开始后悔了。   于是拓跋毅往韶子潇那边蹭了蹭,轻轻地唤了一声“子潇”。   拓跋毅能明显地感受到韶子潇的身子微微一颤,但却没有应答他,而是继续装睡。   韶子潇这样的态度使得拓跋毅心中有些小别扭,于是他故意拿话来激韶子潇:   “子潇,你现在/在担心谁?是宸儿,还是崔芷容?”   果然,听到拓跋毅提起儿子,韶子潇的呼吸都有些凌乱了。   许是韶子潇自己都明白已经装不下去了,于是他轻声说道:   “已经不早了,快睡吧。”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道:   “我睡不着。”   “你明日还要早朝,若是整夜不睡觉,身子怎么熬得住?若实在睡不着,那就要眼睛闭起来、别说话,养养神也好啊。”   拓跋毅不仅没有闭眼睛,而且还继续说道:   “那子潇关心的,到底是我的身子,还是朝政啊?”   韶子潇默不作答。   拓跋毅加强了语气,道:   “子潇,你回答我。”   韶子潇用疲惫的语气说道:   “别闹了,快睡吧。”   说罢,韶子潇还特意翻了个身,表示他不愿意再聊下去。   但拓跋毅哪里肯依?   于是他将一只手搂住韶子潇的腰,另一只手搂住韶子潇的肩膀,然后强硬地把他扯到了自己的怀中,借着微弱的月光亲吻着韶子潇的嘴唇。   韶子潇起初还想要挣扎一下,但他很快就放弃了。   因为拓跋毅的吻实在太霸道了,他差点都快呼吸不上来,更不要说什么反抗了。   好在拓跋毅只吻了一会儿就放过了他,否则他都要以为自己今日会不会因为亲吻而窒息至死了。   用力地喘息了几声后,韶子潇用非常不悦的语气说道:   “拓跋毅,你发什么疯?”   “没错,我是发疯了!韶子潇,你居然为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对我发脾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崔芷容了?!”   听到这话,本该更加愤怒的韶子潇却突然笑了出来。   “拓跋毅,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写话本小说啊?”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的笑声,心中感觉更加苦涩。   “哼,你们两个这剧情,话本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你……真是这么以为的?”   “她伤害了咱们儿子,你却还这般护着他。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可你自己都说了,她伤害了我的儿子,就算我之前已经喜欢她了,那么现在对她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更何况我之前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还很讨厌她。所以啊,你这个推论,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被韶子潇这么一点拨,再加上拓跋毅自己静下来想了一下,他也发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太过偏激了。   于是他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子潇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突然护着那个崔芷容啊?宸儿都这样了你不心疼他啊?”   “我当然心疼宸儿,但这件事,也不能怪崔芷容。”   “为何?崔芷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韶子潇却回避地说道:   “没什么,我很累了。”   说着,韶子潇就在拓跋毅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呼呼大睡了起来。   拓跋毅感受到韶子潇是真睡着了,于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好在因为有爱人在怀,拓跋毅很快就感觉到了疲惫,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拓跋毅醒来之时,怀中之人早已离去。   拓跋毅急忙喊来了小路子,不过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小路子就苦着张脸说道:   “陛下!皇后殿下一大早上就去了小殿下那里,连早膳都没有用!”   这倒是在拓跋毅的意料之中,毕竟韶子潇这么牵挂儿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找宸儿呢?   不过拓跋毅对昨日那个守门的小太监还有韶子暮非常放心,有他们在,子潇是进不去的。   于是拓跋毅迅速地换好衣服以后,说道:   “朕现在要去永乐宫。”   听到这话,小路子甚至怀疑是不是他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这陛下就算是不去找皇后殿下,那也应该赶紧去上朝吧?为何要在时间这样紧凑之时去永乐宫呢?   难不成那个赵小公子是陛下的私生子?   小路子的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去马上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他贴身伺候陛下多年,可从来都没见陛下在外面沾花惹草!   拓跋毅见小路子在那里发呆,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愣着干嘛?快随朕走啊!”   小路子急忙跟着拓跋毅走向了永乐宫。   半路上,小路子斟酌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陛下,这眼看着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您这会儿去永乐宫做什么?”   “当然是有一件比上早朝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小路子下意识问道:   “什么事啊?”   拓跋毅的脚步缓了一下,然后面色阴沉地说道:   “朕必须得搞清楚,那个崔芷容到底给子潇灌了什么迷魂汤!”   “啊?”   小路子听到这个回答后,更加茫然了。   拓跋毅却不愿意再多解释,并且还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很快拓跋毅就来到了永乐宫。   他想走进正殿,却被小路子给拦着了。   “陛下千万不要贸然进去啊!咱们现在也不知道赵小公子被安置在哪个房间,若是让他把病传给了陛下您,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拓跋毅却冷笑道:   “不必担忧,赵翎是有可能在任何一个房间,但觉得不可能在正殿里面!”   说罢,拓跋毅就走入了正殿。   果然不出他所料,崔芷容和赵远熙真的就住在正殿之中。   此时崔芷容刚刚起身,只穿了衣服还为来得及绾发,此时的她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 第一百十三章 事在人为   由于昨日韶子潇已经来过了,因此现在崔芷容对于拓跋毅的到来不仅毫不惊讶,而且还笑吟吟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直接走到距离崔芷容两三步的位置,然后脸色阴鸷地问道:   “昨日你跟皇后说了什么?”   崔芷容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轻声说道:   “陛下您声音轻一点,远熙他还在睡觉呢。”   拓跋毅翻了个白眼,道:   “朕管他在不在睡觉!朕乃堂堂大梁皇帝,难道还要惯着一个小小的皇商吗?”   “陛下当然不用惯着他,不过,他毕竟是草民的夫君,最近这阵子又因为翎儿的事情都没能好好睡觉,这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陛下万一把他给吵醒了,草民该多心疼啊。草民这一心疼,或许就回答不出陛下您的问题了。”   崔芷容说得振振有词,搞得拓跋毅都没办法拒绝她这个要求。   于是拓跋毅只好咬着牙妥协道:   “行,那你就跟朕出来说话吧!”   说罢,拓跋毅就走了出去。   崔芷容急忙跟在了拓跋毅的身后。   拓跋毅走到殿外的一颗梧桐树下,然后转身看着崔芷容,问道:   “在这里讲话不会吵着你的夫君了吧?”   崔芷容点了点头,却又哆嗦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地说道:   “可是陛下,这里好冷啊,我穿得又单薄……”   拓跋毅实在忍无可忍了,他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崔芷容,你到底有完没完!”   “陛下,您好凶啊,可您在皇后殿下面前明明很温柔的……”   “在这里说,或者是在诏狱里面说,你挑一个吧!”   崔芷容撇了撇嘴,道:   “好吧,那陛下您问吧。”   “你昨日和皇后说了什么?”   “就随便唠了点家常,还有就是说了说两个孩子的病,其他就没什么了。如果陛下真的想知道我们具体讲了什么,草民现在就回忆给您听?”   拓跋毅闻言,语气更加不善了:   “崔芷容,朕只想知道为什么皇后突然那般护着你了!你是不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了他?!”   “陛下您说笑了,草民哪敢威胁皇后殿下啊?”   拓跋毅正欲开口,守在不远处的小路子却跑过来说道:   “陛下,这已经到早朝的时间了,今日您还要上朝吗?”   “你没看到朕现在有要事吗?早朝当然不上了!”   “奴才这就去宣陛下的口谕,让诸位大人直接回去。”   但拓跋毅又突然想起来今日早朝还得解决几个重大问题,于是他又朝着小路子喊道:   “回来!”   小路子急忙屁颠屁颠地又跑回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陛下还有何吩咐?”   “早朝当然得上,朕什么时候为了私事而罢朝?只不过,朕会晚一点到,你让他们都在朝堂上等着朕!”   “是。”   吩咐完小路子后,拓跋毅又将目光移向了崔芷容,并且凶狠地说道:   “朕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陛下想对我用刑吗?罪名呢?”   “呵,朕想对谁用刑还需要罪名吗?来人啊!把这个崔芷容——”   拓跋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一个他所非常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陛下和赵夫人在这里聊什么呢?”   拓跋毅震惊地回过头,果然看到了韶子潇正朝他走来。   他皱起了眉头,问道:   “子潇,你怎么来了?”   韶子潇走到拓跋毅的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衣服,然后笑着问道:   “陛下怎么没去早朝啊?”   既然韶子潇都来了,拓跋毅也就明白,他今日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了。   于是他微微点头,道:   “我这就去光明宫上早朝。”   继而他又心生一计,对着韶子潇说道:   “子潇啊,赵夫人因为她儿子得天花一事,一直郁郁寡欢,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劝解她一番。”   果然,韶子潇听到这话后脸色立马就变了。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答应道:   “好,我一定会和赵夫人好好聊聊的,陛下您就安心地去上早朝吧。”   待到拓跋毅走后,韶子潇扫视了一下四周。   拓跋毅果然在附近安插了不少暗卫。   崔芷容给了韶子潇一个“我都懂”的眼神,然后她带着韶子潇走到了殿内。   随着韶子潇的移动,几个暗卫自然也跟着移动。   不过崔芷容直接带着韶子潇进入了一间靠里面的房间,而后又关紧了门窗。   此番,除非这些暗卫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崔芷容邀请韶子潇入座,然后平静地问道:   “我昨日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韶子潇的语气更加平静,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只要是牵扯到宸儿的,我怎么可能不妥协呢?”   于是崔芷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道:   “一天两顿,每顿吃一颗。这一瓶吃完,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韶子潇却没有伸手,而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就这么直接给我了?不怕我拿到解药之后会反悔?”   “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难怪古人说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说着韶子潇就把那个小瓶子接了过来,然后又问道:   “若是,我没有办成那件事,你们是不是还要对我的儿子下毒手?”   崔芷容却急忙纠正道:   “不是‘我们’,是他!我之前虽然看你是不太顺眼,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的儿子……”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崔芷容摇了摇头,权当没事。   继而她又看着韶子潇的脸,认真地说道:   “你是拓跋毅最爱之人,也是最信任之人,如果连你都做不到这件事,那么之于旁人,简直就是挟山超海了。”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若是平时,我还有点把握。可我最近的反常都被他看在眼里,我昨晚因为护着你而跟他吵架,今日他又亲自来找你,可见他已经发觉出端倪了。”   崔芷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四个字:   “事在人为。” 第一百十四章 解药变毒药?!   韶子潇拿到解药后,“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般地走回了未央宫。   但当他走入正殿之时,他却看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陛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早朝吗,怎么来这里了?”   拓跋毅见韶子潇回来了,便解释道:   “今日早朝的时候有大臣推荐了一个神医,并且还把他带了过来,所有我就赶忙让他来给宸儿治病。”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所以陛下就丢下满朝文武,直接跑来了未央宫?”   拓跋毅微微点头,道:   “所有的政事都不及宸儿重要。”   这时,一个蒙面男子走到拓跋毅面前,道:   “陛下,草民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你进去为太子诊治吧。”   韶子潇闻言,急忙问道:   “他是谁?”   拓跋毅回答道:   “子潇,他就是我说的那个神医。”   韶子潇的眉头皱得跟紧了。   “他要进去给宸儿诊治?”   “对啊,你放心吧,他很厉害的,一定能治好宸儿的天花。”   韶子潇却道:   “不必了,让他回去吧。”   拓跋毅闻言,眨巴眨巴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子潇,你刚刚说什么?”   韶子潇将手中的药瓶拿了出来,道:   “我已经拿到解药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眼睛瞪地更大了。   而站在一旁的神医却道:   “草民听闻太子殿下是得了天花,意,又不是中了毒,怎么会有解药呢?”   “嗯……或许用解药这个词不大恰当,但是只要让宸儿服下这个药,他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这话,那个神医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好不容易憋住笑容后,他问韶子潇道:   “皇后殿下您是不是不通岐黄啊?”   韶子潇虽然现在急着想给他儿子服药,但良好的修养使得他没有无视面前这个大夫。   “是的,我没有学过医术。”   “难怪了,皇后殿下啊,这天花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够有效治疗的药方,所以您说您手上这个是‘解药’,呃,草民觉得您大概是被骗了。”   这回轮到韶子潇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拓跋毅便问道:   “子潇,这瓶药是谁给你的?”   韶子潇低头看了一眼药瓶,然后说道:   “被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还真开始怀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   拓跋毅闻言,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之前难道没有怀疑过这药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   拓跋毅本来是想说他两句的,但看到韶子潇那小鹿般的眼神,再加上还有外人在,他就不忍心说出口了。   于是他对旁边那个大夫道:   “神医,还是麻烦你先进去给太子诊治一下吧。”   这回韶子潇没有再阻拦了,于是那个大夫顺利地走了进去。   拓跋毅则是走到了韶子潇的身边,轻声问道:   “子潇,这个药该不会是崔芷容交给你的吧?”   韶子潇震惊地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刚刚不就是从永乐宫过来吗?所以很容易就猜到了。”   韶子潇闻言,点了点头,道:   “没错,这药确实是崔芷容交给我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有些不悦地说道:   “子潇你最近是怎么了?难道是那个崔芷容对你下蛊了吗?她那么狠毒的女人,你居然会相信她?!”   韶子潇闻言,低下头沉默不语。   拓跋毅见此,也就不再强求韶子潇能说出些什么缘由。   但他也不能看着韶子潇再这样被崔芷容欺骗下去。   于是他说道:   “子潇,不管你手上的到底是不是解药,咱们总得把这个药给太医检查一遍,至少证明它是没毒的,然后再给宸儿吃下去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不错,刚刚是我考虑不周。”   见韶子潇的态度软了下来,于是拓跋毅急忙喊来了几个太医。   韶子潇也配合地从药瓶中拿出一粒药,交给了这些太医。   太医们研究了一会儿,然后都摇着头说道:   “这个药的组成很复杂,臣等暂时不能判断它是否有毒。”   这时,那个民间大夫从正殿里面走了出来,并且向拓跋毅禀报道: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的情况还算不错,草民有信心能治好太子殿下。”   拓跋毅闻言,笑道:   “太好了!那从现在开始,就由你全权负责太子的病!”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中忍不住腹诽道:   拓跋毅,你刚刚还让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然后你自己转身就把咱们儿子的安危交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夫?   拓跋毅当然感受到了韶子潇那幽怨的小眼神。   许是为了证明他看人的眼光有多好,于是他对那个民间大夫道:   “你来看看这个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个民间大夫接过药丸后研究了一番,然后问道:   “我可否尝一尝这个药?”   “请便。”   那个大夫微微地咬了一口,并且在嘴中咀嚼了几下。   但他又很快把那药给吐了,再拿起水杯仔细地漱了一下口。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这个药是货真价实的毒药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震惊到向后退了一步。   好在拓跋毅眼疾手快,他急忙扶住了韶子潇的身体,然后问道:   “这个是毒药?你可以确定吗?”   “当然可以确定。还有草民斗胆问一句,这个药该不会是刚刚皇后殿下说的解药吧?”   拓跋毅犹豫了一下,然后坦白道:   “是的。”   那个民间大夫闻言,激动地说道:   “其实这个毒药毒性不算强烈,正常人吃了之后死不了,但如果被一个小婴儿给吃了,而且这个小婴儿还得了天花,那么不出一刻,必死无疑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感觉他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好在拓跋毅已经用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才使得他没有倒下。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几位太医都说这个药很复杂,一时半会儿无法辨认,你为何敢肯定它就是毒药呢?” 第一百十五章 幸好,他们还有彼此。   那个大夫听到韶子潇这么个问法,心中已经明白,全凭嘴上功夫是不能够让这位皇后殿下信服的了。   于是他直接对拓跋毅说道:   “陛下,草民建议您派人去抓只小鼠过来,再把这药给那小鼠喂下,然后咱们就只需要静静等待着,看看那只小鼠会有什么反应。”   拓跋毅沉吟了一会儿,而后同意了这个民间大夫的提议。   皇帝要一只老鼠,那底下的人自然想方设法地抓老鼠。   很快,一只小鼠就被送了过来。   拓跋毅对着那个民间大夫点了点头,于是那个大夫就拿出刚刚他咬了一点的药丸,塞到了小鼠的嘴中。   在等待的过程中,拓跋毅一直都握着韶子潇的手,示意他安心。   韶子潇在拓跋毅这般无声的宽慰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很快,他的心弦又紧绷了起来。   因为那只小鼠死了。   韶子潇亲眼看着那只小鼠挣扎了几下后,再也没了声息。   按道理来说,老鼠只会祸害庄稼和粮食,人们对于它,向来都是见一只杀一只的。   但是这只不同,韶子潇透过这只小鼠,仿佛看到了他的宸儿。   如果他刚刚坚持把手中的药丸给宸儿服下的话,那拓跋宸现在应该也会像这只小鼠一样,了无生息。   韶子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着这只小鼠。   拓跋毅见此,急忙让人把这只小鼠的尸体撤了下去。   然后他又特别褒奖了那位民间大夫,并且叮嘱他一定治好太子的天花。   吩咐完毕后,他就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感受到周围已经没有外人后,韶子潇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夫君,对不起……”   拓跋毅用手轻轻抚上韶子潇那略显憔悴的脸,微笑着说道:   “傻子潇,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可确实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真的差点就要把那药丸给宸儿服下了!我现在想想都感觉后怕。”   “子潇,你这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如此的。不用害怕,一切都还有我呢。”   听到这话,韶子潇很是感动,他有千万无语想说,但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句:   “夫君,谢谢你。”   拓跋毅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皱了眉头,不解地问道:   “子潇啊,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相信那个崔芷容?我记得之前你兄长成亲的时候,还是你第一个怀疑崔芷容有问题。而且在宸儿得天花了之后,崔芷容也是咱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啊!可你为什么不仅没有防备她,反而还相信她给的药?”   “因为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不就是一个皇商的妻子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是她作为母亲的这个身份。”   “啊?”   “当时崔芷容跟我哭诉,说有人利用她夫君和她儿子的性命威胁她,让她一定要拿到传国玉玺。”   拓跋毅越听越糊涂:   “那她就去偷传国玉玺啊!干嘛要来伤害我们的宸儿?!”   “传国玉玺何等重物,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拿到,所以她就想利用我。而她也清楚,我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宸儿。”   “所以她就先让她的儿子得了天花,然后再把天花传给宸儿?那她的儿子也有可能会死啊!她如此蛇蝎心肠,我真是不知道她哪里像是赵翎的亲生母亲了!”   “她当时跟我说,她也不敢用她儿子冒险,所以就使用了一种和天花很像的毒丨药,但是此毒丨药是有解药的。而且她还把解药拿了出去,并且走到她儿子身边,给她儿子喂了一颗。目的大概是为了让我相信那是真的解药吧。”   “所以你就真的信了?”   “没错,我想着为人父母,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毒手吧?而且她当时哭得很惨,所以我就轻信了她。”   听到这里,拓跋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子潇实在是太过单纯善良了,人家就这么一哭,他就信了!   哎,自己以后还是得好好护着他才行。   这时,韶子潇的目光却看向了远方。   拓跋毅见此,有些不安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   “崔芷容既然连他儿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顾,那大可直接给宸儿下毒,置他于死地。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大费周折地让宸儿染上天花。要知道,这天花也有可能感染到她,甚至通过她去感染她的幕后主使。”   “对哦,那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风险呢?”   “传国玉玺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逼疯我们。”   “什么?!”   “如果宸儿只是被他们毒死的,那我们是会很伤心,但更多的,是想给宸儿报仇雪恨。可如果,宸儿是我亲手毒死的呢?”   听到这里,拓跋毅甚至都不敢再往下想。   但韶子潇却毫不避讳,继续说道:   “刚刚,我差点就亲生毒死了我的儿子。当我看到他在我的怀中慢慢没了呼吸,而且始作俑者还是因为我喂他吃的那颗药,那我肯定会疯了。如果我疯了,那你……”   说到这里,韶子潇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半句该怎么说。   如果他疯了的话,拓跋毅会怎么样呢?   拓跋毅见韶子潇停顿了一会儿,于是帮他说道:   “如果你疯了,我肯定也会疯。”   听到这里,韶子潇忍不住有些感动地唤了一声:“夫君”。   拓跋毅咧开嘴笑了一下,然后道:   “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你疯,我自然也陪着你一起疯。不过好在宸儿暂时无恙,而且那个民间大夫本事还不错,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宸儿的天花。”   韶子潇闻言,点了点,道:   “嗯,我相信你的眼光。”   说罢,他主动靠在了拓跋毅的怀中。   因为他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人世间仅存的一点点温暖。   韶子潇难得这般主动,拓跋毅感到又惊又喜。于是他急忙搂紧了韶子潇的身躯,想把自己身上的温暖都传递给他。   这个世界偏执黑暗,阴森可怖。不过幸好,他们还有彼此啊。 第一百十六章 完结章 罪有应得+丢车保帅【第三卷完结】   与未央宫的恬静安详不同,此刻的永乐宫正被闹得天翻地覆。   因为,赵翎已经命悬一线了。   崔芷容当着韶子潇的面给她儿子喂下去的当然不会是毒丨药,毕竟她只需要在韶子潇面前装装样子就好了,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没必要亲手毒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翎现在病入膏肓,还是因为天花。   虽说皇帝也给永乐宫派了太医,但也仅仅只派了一人,而且还是太医院中资历最浅的那个,这就与未央宫中众多太医只围着太子一个人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加上崔芷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儿子的病情,整个皇宫之中,真正一心一意照顾赵翎的,统共也就只有赵远熙一个人。   因此赵翎的病情不加重才怪呢!   赵远熙见自己宝贝儿子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到了呼吸微弱的地步。他实在没办法了,于是他派了一个太监来求韶子潇,希望韶子潇能再派两个太医去永乐宫。   那个太监告诉韶子潇之时,正好拓跋毅就在韶子潇的身边,因此拓跋毅直接说:   “呵,他们这叫罪有应得。子潇,这回你可不能心软啊。”   “可是——”   “没有可是!你难道忘了那个崔芷容是怎么害宸儿的了吗?她既然都能利用她儿子杀人,那么肯定是已经做好了牺牲她儿子性命的准备了!”   “崔芷容是做好了准备,可是远熙呢?”   拓跋毅闻言,“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于是韶子潇让那位医术高超的民间大夫和一位老太医一起去永安宫救治赵翎。   不过这两位大夫只去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回来禀报,赵翎于半夜夭折了。   听到这个消息,韶子潇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拓跋毅心里虽然高兴,但毕竟是死了人,他可不敢在韶子潇面前表现地太过开心。   于是他对韶子潇说道:   “子潇,生死有命,更何况你昨晚还让桓大夫(即那位被大臣推荐进宫的民间大夫)去给那孩子治病,但终究是他母亲造孽太多了,报应都报到孩子身上了。”   韶子潇长叹了一口气,道:   “那孩子何其无辜。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宸儿抓周那日拽着那孩子的衣袖不放,当时我还想着,他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宸儿又那么喜欢他,他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见韶子潇这般伤感,拓跋毅就更加不敢表达心中的喜悦了。   但由于赵翎的娘亲实在太过恶毒,拓跋毅对于这个孩子的死,一点点都不觉得可惜,反而感觉是少了一个祸患。   好在韶子潇很快又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去上早朝吧。”   此话正合拓跋毅的心思,于是他在韶子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嘱咐他再多睡一会儿,然后就疾步离开了。   今日的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都能明显察觉到,皇帝很开心。   自从太子得了天花,他们每日上朝都是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但拓跋毅今日不仅对他们和言细语,而且还主动开了两个玩笑。   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子殿下这天花大概是快要好了。   散朝之后,拓跋毅单独留下了丞相杜钰,并且嘱咐了他一些朝政上的事情。   谈完政事后,杜钰突然笑道:   “陛下今日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想来太子殿下已经大好了吧?”   拓跋毅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朕高兴得那么明显吗?”   杜钰点了点头,道:   “您都已经把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是吗?那朕今日得晚些回去了。”   杜钰却疑惑地问道: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陛下难道不应该归心似箭吗?”   “你可别提了,那些太医根本就不让朕去见宸儿,连一面都不肯!”   “太医们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毕竟这天花实在太容易传给别人了。”   “是啊!所以朕就算回去了也见不到朕的宝贝儿子。不过朕今日还是很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聪明如杜钰已经明白了,皇帝的开心恐怕和太子殿下的身子关系不大。   于是他静静地等待着拓跋毅的下一句话。   果然,拓跋毅很快就说道:   “朕开心那是因为,赵翎死了,崔芷容疯了。”   听到这话,杜钰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闪现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但这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杜钰又恢复了往常的镇定,并且试探性地询问道:   “难道太子殿下此次生病,是与那两位有关?”   拓跋毅含笑地点了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口舌啊。   杜钰这回一点都不震惊,反而是说道:   “这样的话,那他们可真是该死。”   “可惜了,皇后他心太软,这会儿还在替他们感到难过呢。”   “所以陛下才不想太早回去?”   “没错,你说有没有地方可以让朕消遣消遣?朕这几日绷的太紧,心里实在是太累了。”   “不如陛下出宫去逛逛吧?”   拓跋毅却懒懒地说道:   “不行,出宫太耗体力,朕的身子最近也很累啊。”   于是杜钰继续思考着。   然后很快他就眼前一亮。   “陛下,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亲眼看到自己所恨之人痛不欲生更加快活?”   “可是那个赵翎不是也得了天花吗?他们怎么可能让朕进永乐宫?”   “陛下可以先让人把赵翎的尸体移出来,然后再‘欣赏’崔芷容的疯癫状态。”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于是拓跋毅急忙让几个小太监把赵翎的尸体从永乐宫中移了出来。   然后拓跋毅很快就亲自去到了永乐宫。   还为走入宫门,他就听到了崔芷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拓跋毅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然后他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他看到崔芷容的头发、衣服都已经凌乱,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只说着要去找她的儿子。   于是拓跋毅可以确定,崔芷容真的疯了。   他又站着“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就走回了未央宫。   嗯,是该回去陪子潇用午膳了呢!   但是拓跋毅没有想过,当初那个心狠手辣、使得自己儿子染上天花的崔芷容,怎么可能为了这个儿子而疯掉?   他太过喜悦,因而没有发现他自己中招了。   这一招,是丢车保帅。 第一章 带孩子的温馨日常~   一年后。   “宸儿,你跑地慢些!父后都追不上你了!”   草薰风暖的御花园中,一个身着锦衣的可爱男孩正跑着追赶一只花蝴蝶。   而在这个孩子的身后,跟着一个容貌倾国倾城之人,由于面容姣好,使得此人有些难辨雌雄。好在凭借着此人的穿着打扮,还是能够让人辨认出来,他是个男子。   不过,他嘴中的称呼又能提醒着旁人,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男子。   没错,他正是大梁王朝开国到现在唯一的男后——韶子潇。   今日阳光灿烂,韶子潇带着儿子拓跋宸来御花园中放风筝。但因为风不够大,风筝没能“飞”上天去。   好在拓跋宸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只大大的花蝴蝶所吸引了,于是就开始了漫长的追逐蝴蝶之旅。   韶子潇也着实没有想到,拓跋宸的体力和耐心竟然这么好!追一只蝴蝶追了这么久都没有放弃。   而他自己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眼看着和拓跋宸的越跑越快,韶子潇的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   御花园中的这一段路刚好是石子路,拓跋宸万一要是摔着了,疼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好!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韶子潇正这么想着呢,很快就看到拓跋宸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有即将摔倒的趋势。   不过拓跋宸没有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而是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韶子潇抬起眼眸向上看去,果然看了拓跋毅那张英俊的脸庞。   而拓跋宸已经在他父皇的怀中撒娇了。   “父皇父皇!你快帮我去抓那只大蝴蝶!”   拓跋毅宠溺地笑道:   “嗯?大蝴蝶在哪里?”   拓跋宸急忙用手指给拓跋毅看。   于是拓跋毅抱着他儿子,运了一下轻功,很快就移动到了那只大蝴蝶的旁边。   但这蝴蝶虽然看起来大,飞行却灵活得很,再加上拓跋毅的手中还抱着个孩子,因此他尝试了几下都没能真正抓住那只大蝴蝶。   此时韶子潇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后,韶子潇对拓跋宸道:   “宸儿为什么一定要抓住那只大蝴蝶呢?”   拓跋宸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因为它又大又好看啊!我想要它!”   面对这样童言无忌的答案,韶子潇笑着摸了摸拓跋宸的小脑袋,然后说道:   “可是这个大蝴蝶也有它自己的孩子,如果宸儿把它抓起来了,那它的孩子就会很想念它的。”   见拓跋宸不是很懂,韶子潇继续循循善诱道:   “就好比宸儿和父后。如果父后被别人抓起来了,宸儿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后了。”   听到这话,拓跋宸急忙抱紧了韶子潇,说道:   “不要!我不要和父后分开!”   “那宸儿还想抓住那只大蝴蝶吗?”   “唔……不想了!”   拓跋毅闻言,哈哈大笑道:   “宸儿的觉悟就是高!走!父皇带你去吃糕点去!”   于是他们三人回到了未央宫。   趁着韶子潇陪拓跋宸吃糕点的功夫,拓跋毅黑着脸对辛荑说道:   “你主子去御花园你怎么都不跟着?太子现在跑得这么快,他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刚刚若是朕晚到一步,太子就要摔倒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把牙给磕掉了!”   辛荑急忙跪了下来,不过她没有替自己狡辩一句。   韶子潇虽然离得远,没有听到他两个在说什么,但他看到这一幕,就已经知道地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他走到拓跋毅的身边,有些抱歉地说道:   “是我不让辛荑他们跟着的。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还以为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宸儿,没有想到他最近跑得愈发快了。”   韶子潇都发话了,拓跋毅当然不敢再责怪于辛荑。   并且拓跋毅还笑着对韶子潇说道:   “那咱们的宸儿真是太厉害了,都是子潇你教得好啊!”   拓跋毅这前后态度差距之大,惹得辛荑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妻奴!”   韶子潇显然已经对拓跋毅这般讨好的话自动免疫了,他只是随口回了句:   “小孩子嘛,难免活泼好动一些。”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他们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的拓跋宸。   突然,拓跋毅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子潇,咱们是不是该给宸儿请几个师傅来教导他读书和习武了?”   听到这个提议,韶子潇有些意外。   “还不用吧?宸儿才两岁啊。”   “我两岁的时候,师傅都已经换过好几个了。”   “啊?什么?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拓跋毅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啊,谁让皇室的孩子早当家呢。”   “我怎么记得这句谚语的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拓跋毅恢复了正经,理性地说道:   “教读书的师傅暂且还不用给他找,毕竟子潇你博古通今,你就可以教他。但是这教习武的师傅一定得物色起来了。”   韶子潇闻言,叹了口气,道:   “我还是觉得太早了。宸儿还那么小,我不想用这些东西束缚住他的天性。”   拓跋毅这回却没有退让:   “他不是普通人,将来,他是要当皇帝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不想这么做。也算是……我的私心吧。”   “子潇,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让他早些学习也不是什么坏事啊。我们可以先把他的学习安排地轻松些,让他慢慢适应。而且还可以给他挑几个伴读进宫陪他玩。”   韶子潇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但是听到拓跋毅最后一句话,他承认他是有些心动了。   伴读……   韶子潇想起来,自己很小的时候,有兄长陪他玩,等到长大了一点上学堂后,有赵远熙等同窗陪他玩。   反观拓跋宸,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都已经长到两岁了,却几乎没有跟同龄人一起玩过。(唯一的一次也是和韶子暮家的儿子一起玩)   也难怪这个孩子这么依赖他的父后和父皇。   于是韶子潇再三衡量之下,还是决定给拓跋宸挑几个伴读进宫。 第二章 弄巧成拙   有了韶子潇的一句话,拓跋毅当然马上就屁颠屁颠地去办。   第二日,所有在京的六品以上官员家中的男孩,凡是在两岁到四岁之间的,全部都被请进了皇宫。   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这些孩子本来年龄就小,因此当他们到御花园后,显得有些散乱和不守规矩。   好在拓跋毅也不在乎这些,他直接把韶子潇请了过来,然后把决定权交给了他。   “子潇,你看人一向犀利,还是由你给宸儿挑两个伴读吧。”   韶子潇扫视了一圈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然后无奈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看人犀利了?就算我是,这些孩子都还那么小,我又能看出些什么来呢?”   拓跋毅闻言,也觉得有些犯难了。   “是哦,我看着也感觉这些孩子都差不多。那我们就随便挑两个吧?”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不行,这可是给宸儿挑伴读,半点都马虎不得!”   “啊?这又是为什么?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韶子潇冷静地分析道:   “宸儿他现在是太子,那么他的伴读将来很有可能还是他的东宫属臣。等到他继任皇位之后,他的伴读就算做不了丞相,那也会成为肱骨大臣的。所以我们决定不能随便挑!”   拓跋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还是子潇你考虑得周到,但我还是不知道我们到底该怎么选伴读啊?”   韶子潇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朝着拓跋毅神秘地笑了一下。   这下拓跋毅更加好奇了。   于是他不顾有外人在此,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韶子潇搂在怀中,并且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好子潇~你就告诉我吧!”   韶子潇急忙挣脱了拓跋毅的怀抱,并且将目光移向了那些大臣们。   有几个大臣虽然发现了皇帝和皇后调情的这一幕,但当他们察觉到韶子潇的目光后,赶忙都移开了眼神。   不过大部分的大臣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因为他们大多在哄着自己的孩子或孙子。   可是尽管如此,韶子潇还是微微地红了脸庞。   拓跋毅见此,也就不敢再“打情骂俏”了。于是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子潇,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良策呀?”   韶子潇淡淡一笑,道:   “我哪有什么良策啊,我只是觉得我们选出来的伴读,宸儿未必满意,甚至还很有可能不喜欢。所以,我希望宸儿能自己来选伴读。”   听到这话,拓跋毅愣了片刻,然后不解地问道:   “让宸儿自己选?那还不如咱们替他选呢。他还那么小,怎么选得出来啊?而且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这个伴读特别重要,可不能瞎选。”   “正是因为伴读重要,所以我们才一定要挑一个符合宸儿心意。而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选啊!”   见韶子潇这般坚持,拓跋毅也就开始妥协了。   “那你打算让他怎么选呢?”   “自然是先得让宸儿过来啊。”   说罢,他就让身后的辛荑去未央宫把拓跋宸给带了过来。   很快,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就扑进了韶子潇的怀里。   “父后!我们今天还要放风筝吗?”   “今天的风也不够大,所以不放风筝。”   拓跋宸的表情明显地失落了下来。   韶子潇急忙安慰道:   “但是宸儿今天绝对不会无聊的!”   “真的吗?父后会陪我玩吗?”   “父后有些累了,不过呢,一会儿会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陪你一起玩。”   听到这里,拓跋毅大概明白韶子潇的意思了。   而此时韶子潇正好含笑地看了拓跋毅一眼。   于是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对小路子吩咐道:   “传朕口谕,让那些大臣都去政事堂候着,把这些孩子留在御花园,陪太子玩。”   小路子急忙去宣旨了。   于是等到拓跋宸在韶子潇的怀中撒完了娇的时候,御花园中已经没有了众大臣的踪影。   好在这些高官的孩子基本都有些认识,于是他们就自顾自地开始玩了起来。   韶子潇牵着拓跋宸走了过去,然后蹲了下来,对拓跋宸笑道:   “宸儿,你去和那些哥哥弟弟们一起玩好不好?”   拓跋宸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龄人,一时间有些紧张地抓住了韶子潇的衣袖。   韶子潇温柔地说道:   “宸儿你怎么了?”   拓跋宸咬了咬嘴唇,然后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过去的话,那父后还会要我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他在拓跋宸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   “父后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天不能碰宸儿玩了。那边的哥哥弟弟们都很喜欢宸儿的,你跟他们玩一天,好不好?”   听到自己的父后并没有不要自己,拓跋宸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玩性极大。再加上前面的那些男孩们都已经三三两两地在御花园中玩起来了,于是拓跋宸也就跑向了他们。   看着自家儿子和同龄人玩得还算不错,韶子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后他转身对拓跋毅说道:   “我先回未央宫去睡一觉,等会儿再来找宸儿。”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这一脸的倦态,忍不住问道:   “子潇,我看你最近精神有些不济,该不会是又有了身孕吧?”   韶子潇睁大眼睛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嗔怪道: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昨天纵欲过度,我今天怎么会连陪宸儿玩的力气都没有!”   拓跋毅凑到韶子潇的身旁,献殷勤般地帮他揉着腰,并且说道:   “子潇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不过,我还是感觉你这症状有点像是有孕了,要不还是请个太医看看吧?”   “没必要特意请太医过来。明天就有太医来给我诊平安脉。行了,我先回去了。”   目送着韶子潇离开后,拓跋毅想起来他还有些重要的奏折没有处理,于是他也很快就离开了御花园。   拓跋宸本来在和几个同龄人在一起斗草,突然一个男孩子说道:   “我娘亲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你们今晚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其他孩子都连声说“好”,只有拓跋宸一脸茫然地问道:   “娘亲是什么东西啊?” 第三章 敢欺负朕的儿子?!   其他孩子听到拓跋宸这样奇怪的问题,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你该不会没有娘亲吧?”   拓跋宸虽然还小,但他还是能从其他孩子的表情中推测出来,没有娘亲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不过,处于孩童的好奇,他还是选择真诚地问道:   “我确实没有娘亲,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娘亲是什么东西啊?”   这时,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用嘲笑的语气大声喊道:   “哈哈哈!你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一个没娘的小子!”   被他这么一喊,本来还在三三两两各自玩耍的男孩们都将目光投向了拓跋宸这边,而且还有不少人也聚集了过来。   那个大男孩见此,便指着拓跋宸,更加大胆地说道:   “就是他!他是个没娘的孩子!”   有了这个大男孩起带头作用,剩下的其他孩子也都开始嘲笑拓跋宸。   “不会吧他居然没有娘亲?!”   “略略略~连娘亲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来这里玩!”   “就是嘛!我不要跟没娘的孩子一起玩!”   “没娘的孩子?那不就是小野种吗?”   于是众人都开始说拓跋宸是小野种。   拓跋宸刚开始还忍着,但听到“小野种”三个字,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就这么哗啦哗啦地落了下来。   由于韶子潇希望拓跋宸跟这些高官家的子弟能融合地好一些,因此他特意让宫女太监都站得远远的,等到有必要的时候再走上前伺候。   但这些宫女太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有必要呢?   因为他们都站得很远,根本就听不到这些孩子在讲些什么话。   但他们远远地能看到,其他孩子都笑得特别开心,而太子殿下被这些孩子围在中央,却是在一抽一抽地哭泣。   其他孩子那也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宝贝,因此这些宫女太监不敢贸然过去,他们只是派了一个太监去通知皇帝,然后注意观察着太子殿下。   拓跋毅正在与一些重臣商议政事,而且这些大臣中,大多数都是御花园中那些孩子的父亲或者祖父。   伺候太子的小太监自然不敢直接去找拓跋毅,因此他先把在御花园中看到的都告诉了小路子。   小路子听完后,脸色变了变,然后他急忙走到拓跋毅的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陛下,太子殿下在御花园哭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问道:   “怎么会哭了呢?摔着了吗?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的!”   “不是,太子殿下没有摔着,奴才听着好像是……被其他的孩子给弄哭的。”   拓跋毅闻言,瞥了一眼底下坐着的诸位大臣,然后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众大臣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跪了下来。   拓跋毅非常不悦地说道:   “你们平时在家是怎么教育儿子!竟然敢欺负到朕的儿子头上!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众大臣急忙磕头,道:   “陛下息怒,是臣等教导无方!”   拓跋毅却还是非常生气地说道:   “朕看你们根本就不会教孩子!不过没关系,朕今日会好好替你们教教这些不懂规矩的小屁孩!”   说罢,拓跋毅就拂袖而去。   诸位大臣望着皇帝愤怒的背影,急忙都跟了上去。   拓跋毅来到御花园后,一下子就看到许多小男孩围在一起玩耍。   他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身影。   于是他皱着眉头问道:   “宸儿呢?!”   小路子刚刚根本就没在这里伺候,因此他当然也不知道。于是他直接赶忙去问伺候太子的小太监。   然后拓跋毅就跟着那个小太监,在一座假山下面找到了他的宝贝儿子。   此刻的拓跋宸已经哭累了,因此并没有再哭泣。不过他那肿肿的小眼睛和红红的小鼻子非常清楚地告诉了拓跋毅,他的宝贝儿子刚刚哭得很厉害。   拓跋毅心疼地摸了一把儿子的小脸蛋,然后问道:   “宸儿,你告诉父皇,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父皇等会儿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们!”   拓跋宸并不知道“欺负”是什么意思,因此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拓跋毅,没有说话。   拓跋毅这回慌了,难道那些小孩把他的心肝宝贝都欺负成傻子了吗?   于是他心疼地把拓跋宸抱在怀中,温柔地说道:   “宸儿不怕,父皇在这儿,父皇会一直保护你的!”   刚刚拓跋毅的语气不善,因此拓跋宸不太敢说话,但现在被父皇这么温柔地对待,刚刚的委屈又涌上了心头,于是拓跋宸再一次哭了出来。   拓跋毅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两个人的眼泪——韶子潇和拓跋宸的。   因此他急忙又手轻轻地擦去拓跋宸的眼泪,然后问道:   “宸儿,到底怎么了?你告诉父皇好不好?”   拓跋宸这才开口问道:   “父皇,我为什么没有娘亲啊?他们都有娘亲,而且他们的娘亲都特别好,会给他们做好吃的东西,还会亲手给他们缝衣服……为什么我没有娘亲。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眼看着拓跋宸越哭越凶,拓跋毅只好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谁说宸儿没有娘亲了?你的父后其实就是你的娘亲啊!”   拓跋宸却更加委屈地说道:   “不是的!我刚刚跟他们说了,我的父亲是父皇,我的娘亲是父后,可他们都说,娘亲就是娘亲,跟‘父’没关系,所以父后不是我的娘亲。而且父后不会给我做好吃的,也不会缝衣服给我穿!”   听到这话,拓跋毅又愣住了。   宸儿还那么小,他也不可能跟宸儿说什么生子丸啊之类的事情。   本来他和韶子潇都觉得,等到宸儿长大以后,他自己会慢慢领悟这件事情的。谁知道这次选伴读直接把这个问题提前暴露了出来。   所以到底该怎么跟宸儿解释他的父后就是娘亲呢?   拓跋毅还在沉思,拓跋宸却又开口问道:   “父皇,我的娘亲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 第四章 撒谎   听到这样的问题,拓跋毅更加崩溃了。   但他也明白,再不赶紧跟儿子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小家伙该越想越多了。   于是拓跋毅认真地问道:   “宸儿喜欢父后吗?”   “当然喜欢!我最喜欢父后了!”   “那宸儿是想要父后,还是想要娘亲?”   “唔……我两个都想要!”   “不可以哦,宸儿只能挑一个。”   听到这话,拓跋宸瞪大了眼睛问道:   “为什么父后和娘亲不能陪我一起玩?”   “呃……这……”   拓跋毅本来是想引导拓跋宸在“娘亲”和“父后”直接选择“父后”,然后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个小家伙问题还挺多的,而且还提了个让拓跋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若是面对别人,拓跋毅早就甩袖子走人了,但这可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   “宸儿啊,父后前几天不是刚跟你说过吗?做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别的孩子他们是有娘亲,但是他们没有父后的。宸儿已经有了父后,就不能有娘亲了!”   拓跋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   “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有父后吗?”   “那当然了,不信你下次去问他们!”   听到这话,拓跋宸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把脸埋在他父皇的胸前,然后说道:   “父皇,我想父后了。”   “好,父皇这就带你去找父后!”   说罢,拓跋毅就抱着儿子走回了未央宫。   走入房间之时,辛荑轻声提醒拓跋毅道:   “陛下尽量声音轻一点,殿下还在熟睡着呢。”   没想到拓跋毅只是点个头的功夫,拓跋宸已经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并且跑入了房间。   拓跋毅急忙也跟着走了进去,不过为时已晚,小家伙已经把韶子潇闹醒了,并且还爬到了他的怀中。   韶子潇刚刚醒过来,因此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怀中的孩子,问道:   “宸儿,你怎么了?”   拓跋宸委屈巴巴地说道:   “父后,我不想要娘亲了,我只要你!你不能离开我!”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中更加疑惑了。   拓跋毅急忙走上前去,解释道:   “刚刚宸儿和其他孩子的玩的时候提到了娘亲,宸儿因为没有娘亲,被他们给欺负了。”   经过拓跋毅的提醒,韶子潇这才发现了拓跋宸两只红红肿肿的大眼睛。   韶子潇非常心疼地抚上了拓跋宸的小脸蛋,道:   “宸儿,父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拓跋毅坐到了床边,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说道:   “宸儿,你虽然没有娘亲,但是你父后对你的疼爱不输给任何一个娘亲!”   拓跋宸听到这话,更加用力地把身子凑到韶子潇的怀中。   韶子潇感受到后,笑道:   “宸儿今天累了,先睡一觉吧,等会儿要吃晚膳的时候再起床好不好?”   拓跋宸却道:   “那父后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当然可以。”   听到韶子潇的回答,拓跋宸才放开了韶子潇的身子,并且躺到了床上。   大概真的是因为累着了,再加上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就在身旁,拓跋宸一下子就睡着了。   韶子潇给拓跋宸捏好被角,然后就起身随着拓跋毅一起走出了这个房间。   拓跋毅有些抱歉地说道:   “我刚刚应该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这样就算他们提起‘娘亲’的事情,我也能及时让他们闭嘴。”   韶子潇却笑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本就该让他们这些孩子在一起玩闹啊。而且,‘娘亲’这件事,宸儿早晚都会知道的。”   “可他现在还太小了,我跟他解释他也听不懂。”   “没关系,等到他长大之后,慢慢地自然会懂。”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可选伴读这个事情大概得耽搁下来了。”   “不会。”   “啊?为什么?”   韶子潇却只是笑道:   “伴读照样选,怎么会耽搁呢?”   “可是子潇,你之前不是不同意这么早就给宸儿请太傅吗?”   “我之前的确是这么想来着,但我现在已经被你给说服了。让宸儿早点学起来也不是件坏事嘛!”   “嗯,可你之前说让宸儿自己选伴读,他现在这样,估计是哪个都不会选了吧?”   韶子潇闻言,轻叹了一口气,道:   “没错啊,所以只能由我们出马了。”   于是拓跋毅和韶子潇讨论了许久,最终确定了两个男孩作为太子的伴读,并且当天就派人去通知了那两个男孩的父亲。   第二日清晨,两个打扮地规规矩矩的小伴读被送进了皇宫。   此时的拓跋宸正在和他的父后一起用早膳。   得知两个伴读到了,韶子潇急忙放下筷子,让辛荑把他们两个请了进来。   但当拓跋宸看到这两个孩子后,他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韶子潇没有注意儿子的脸色,只是不断地招呼那两个孩子。   他先是问了这两个的姓名,然后又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吃早膳。   两个孩子非常有礼地拒绝了,理由是在家中已经吃过早饭了。   韶子潇也就没有强求,他让辛荑带这两个孩子去偏殿万一会儿,并且拿些点心给他们吃。   那两个孩子离开后,韶子潇才发现儿子的不正常。   看着拓跋宸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韶子潇笑着问道:   “宸儿这是怎么了?男子汉不可以一直哭哦!”   拓跋宸却质问韶子潇道:   “父后,你为什么让他们过来?”   “宸儿不喜欢他们吗?”   拓跋宸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他觉得这样还不够,于是他又说道:   “我很讨厌他们!”   韶子潇知道他这是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于是他安抚道:   “宸儿你认错人了。他们不是昨天那些孩子,而是父皇和父后帮你千挑万选的伴读。”   拓跋宸却道:   “不对!父后你撒谎!他们就是昨天那些人当中的两个!”   韶子潇有些怔住了,他的确是撒谎了。   因为在京的官员虽然不少,但是他们家中和拓跋宸差不多大的孩子还真不多。   昨天已经是把所以符合条件的孩子都找过来了,因此他和拓跋毅挑的伴读,也只能是在这些孩子当中。   毕竟,太子的伴读怎能是平民的儿子呢? 第五章 子潇,咱们再生一个呗?   拓跋宸看到他的父后面露难色,一下子就明白他刚刚的话是说对了。   于是他继续委屈巴巴地说道:   “父后,你一直教导我说话做事一定要诚实,不能有半句谎言。”   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抱住了拓跋宸,惭愧地说道:   “对不起宸儿,是父后错了,父后刚刚确实跟你说谎了。现在父后跟你道歉。”   听到这话,拓跋宸笑了出来:   “但是父后还说过,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所以父后还是好父后。”   韶子潇闻言,大笑道:   “父后跟你说的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后面那句‘好孩子’是你父皇教你的吧?”   “唔……或许吧。反正意思都差不多嘛!”   接着拓跋宸就攥住了韶子潇的衣袖,哀求着说道:   “父后,我真的很讨厌他们两个,你不要让他们做我的伴读好不好?”   “宸儿为什么要讨厌他们啊?难道他们两个是昨天嘲笑了你的人吗?”   提起昨天的事情,拓跋宸还是有些生气,于是他撇了撇嘴巴,道:   “他们两个倒是没有开口,不过他们就站在一边看着别人、嘲笑我,可见他们也不算什么好人。”   听到这话,韶子潇实在有些吃惊。   昨日拓跋宸和那些孩子玩耍之时他在睡午觉,因此他特意让拓跋宸身边的小太监给他详细地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由此他知道,拓跋宸和这些孩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按照道理来说,他记住那几个嘲笑了他的还算正常,可拓跋宸居然还记住了旁观者,而且这两个旁观者今天还换了衣服才来的!   于是韶子潇忍不住问道:   “宸儿,你是真的记得他们两个昨天出现在御花园,还是说你只是猜到他们两个就是昨天那群人之中的?”   拓跋宸有些莫名地回答道:   “当然是真的记得啊。”   “那你还记得谁?”   “昨天的那些人,我都记得啊。”   韶子潇算是明白了,他儿子的记忆力和观察力相当得好。   拓跋宸是他的亲子,他本来就打算要好好教导,如今再发现儿子的能力非凡,他在感到开心的同时也决定对儿子更加严厉一些。   至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被嘲笑几声就哭上许久。   晚上睡觉的时候,韶子潇将白天他发现的事告诉了拓跋毅。   拓跋毅听完后,非常赞同地说道:   “宸儿一直被咱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简直就是泡在蜜罐里的孩子,现在是该让他稍微吃点苦了。”   “嗯,所以你就尽快给他找一个教导他习武的太傅吧。至于读书方面,既然他还没有伴读,那暂且就由我来教他。”   拓跋毅还不知道韶子潇将刚刚来的两个伴读给撵回家的事,因此他不解地问道:   “伴读?今天不是才来了两个吗?难道他们没有找到未央宫在哪里?那可遭了,这皇宫这么大,他们该不会走丢了吧!”   韶子潇失笑道:   “当然是有太监领着他们过来,怎么可能走丢?但是我刚刚也跟你说了,宸儿认出他们两个是昨天的那群人,所以他很抗拒。”   听到这话,拓跋毅蹙眉道:   “他抗拒你就顺着他的意思把伴读给遣送走了?子潇,你这也太惯着宸儿了!你明明刚刚还说要对他严厉一点的!”   “话虽如此,可是宸儿一哭,我的心就软得不行,他说什么我都答应了。”   “哎,可是这读书习武,若是没个同伴,孤单不说,也没个人互相督促、相互比较,恐怕也不利于他的进步。”   韶子潇闻言,懊悔地说道:   “那现在可怎么办?我都已经答应宸儿不给他找伴读了!”   拓跋毅却是“坏坏”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我有办法。”   韶子潇急忙问道:   “什么办法?”   拓跋毅伸出一只手搂住韶子潇的腰,然后将他轻轻地拥入了怀中,笑道:   “想给宸儿找个陪他读书习武的孩子,这很简单啊。子潇,只要咱们再生一个不就好了吗?”   “再、再生一个?”   “对啊,宸儿的弟弟,不仅能陪他读书习武,还能陪他吃饭睡觉啊什么的,那宸儿一点都不会寂寞了。而且我记得子潇你这几天一直都没什么精神,不仅嗜睡,吃饭时胃口还不好,多半是有了吧?”   听拓跋毅又提起这事,韶子潇黑着脸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最近身体不适只是因为你最近的晚上折磨我折磨得太狠了。”   “是哦!子潇,为了咱们的宝宝能健康成长,我决定最近就先忍耐一下吧。”   韶子潇捏了一把拓跋毅的脸,有些不悦地说道:   “要生你自己生一个吧!我才不高兴再受那种苦呢!”   韶子潇这么一说,拓跋毅也想起来了之前韶子潇在生宸儿的时候受都那些苦,现在只是偶然想起,但他的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疼。   子潇是他最爱的人,他又怎么舍得他最爱的人再受一遍那样的苦楚呢?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说道:   “好啊,那咱们下一个儿子就让我来生吧!”   韶子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又笑道:   “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啊。子潇,生孩子确实太疼了。反正只要吃了生子丸就能生孩子,那为什么受这份苦的是不能是我呢?”   听到这话,韶子潇顿时红了眼睛。   继而他哽咽着说道:   “别说胡话了。你心疼我受苦,我又何尝不会心疼你呢?而且我已经嫁给你了,为你生儿育女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子潇,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嫁给我就是为了帮我传宗接代的!”   “我知道,若真的如此,你娶个女子不就好了吗?又何苦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迎娶我呢?其实我心里是愿意再生一个的,但我又害怕我怀不上,会让你失望。所以我刚刚才会那样说……”   拓跋毅闻言,本就已经饱满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咱们现在‘夜夜笙歌’,怎么可能会怀不上呢?”   说着,拓跋已经伸手去解韶子潇的衣带了。   一室旖旎。 第六章 山雨欲来【二更】   永寿宫中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韶子潇急忙倒了一杯水递给拓跋宸。   拓跋宸会意后,把水杯端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说道:   “皇祖母,您喝点水吧。”   太后缓过这阵咳嗽后,把水杯接了过来,然后慈爱地笑道:   “宸儿真乖。”   说着她还打算用手抚摸一下孙子的小脑袋。   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不能这样,于是又失落地把手伸了回去,勉强地笑道:   “子潇,你快把宸儿带回去吧。宸儿年纪还小,身子弱,若是我把病气过给了他,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韶子潇却笑道:   “母后不用担心这个。最近阿毅给宸儿安排了好几个教他习武的太傅,他现在身子骨可健壮着呢。”   听韶子潇提起习武,拓跋宸一下子就来了劲,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皇祖母!太傅教了我站桩还有扎马步!我表演给您看!”   说着,拓跋宸就真的扎了个马步,太后见此,开心地笑道:   “宸儿真是太厉害了!真是皇祖母的乖孙儿!”   但由于她有些激动,又激起了一阵咳嗽。   韶子潇心疼地说道:   “母后您放心,阿毅已经派了很多人去寻找白泠和钱檬初,他们的艺术了得,等找到了他们之后,您的病就能好了!”   太后苦笑了一声,道:   “生死有命,何况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算是现在就让我死,那也是应该的。只是——”   说着,太后就看向了才两岁多的拓跋宸,然后带着哭腔说道:   “只是可惜,我看不到我的宝贝孙子长大成人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也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拓跋宸还小,因此他不能够明白,明明刚刚这俩人还那么开心,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就都这么伤感了。   “父后你怎么了?你和皇祖母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啊?是不是宸儿做错了什么?”   太后急忙说道:   “怎么可能呢?宸儿最乖了,都是皇祖母不好,非要说些伤心的事情。”   说着,太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她的宝贝孙子,不过这回她却蹙眉头说道:   “子潇,宸儿这件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吧?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让他穿小的衣服呢?”   韶子潇看了拓跋宸一眼,然后笑着解释道:   “正是因为他现在/在长身体,所以昨日还刚好合身的衣服,今天却已经显得有些小了。”   听到这话,太后的眉头蹙地更深了。   “你的意思是,昨日宸儿也穿的这件衣裳?”   还不待韶子潇解释一番,太后就继续说道:   “子潇啊!我知道你一向节俭,这也是好事。但是宸儿还小啊,你怎么能这样亏待孩子呢?这样吧,你直接把我的月俸全拿过去,以后宸儿的吃穿用度,都花我的!”   韶子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母后,这您可真是误会我了,我哪敢亏待大梁的太子啊?真的是因为他长个长得太快了,所以我才来得及准备好。您放心吧,今天回去我就给他换衣裳。”   “那就好。”   说罢,太后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韶子潇见太后已经面露倦色,于是就拉着拓跋宸站了起来,道:   “母后,我跟宸儿今日已经叨扰许久了,就先回去了。”   太后点了点头。   于是韶子潇就拉着拓跋宸的手,一起离开了永寿宫。   走了一段距离后,拓跋宸突然不走了。   韶子潇疑惑地问道:   “宸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父后抱你回去好不好?”   拓跋宸却是摇了摇头,继而疑惑地问道:   “父后,皇祖母为什么一直生病?我记得我之前也生过病,但很快就能下床玩了啊!”   韶子潇想起昨日太医跟他说,太后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轻叹了一口气,道:   “宸儿,皇祖母很快就会离开我们了。”   “为什么啊?皇祖母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韶子潇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死亡的事情。   拓跋宸见此,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那皇祖母走了之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虽然皇祖母不会回来看宸儿,但她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面保佑着宸儿的。”   拓跋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正当韶子潇想要拉着拓跋宸继续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两个宫女的对话却使得他驻足倾听。   “天呐!那个公主得有多少刁蛮啊?”   “诶!北黎皇帝的掌上明珠嘛!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真是羡慕啊,都是女人,人家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可不止呢,那个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容貌也特别好看,据说是貌比貂蝉。还有她的那个皇兄,也是英俊无比,是北黎国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哇!真的吗?要是那个皇子能看中我就好了!”   “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咱们只是在御花园打杂的低等宫女,怎么可能见到高贵无比的皇子殿下?”   “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陛下要宴请北黎国来的这些贵客,要么是在光明宫,要么是在御花园,咱们还是有机会的啊!”   “对哦,你说得有道理啊!那我最近可得拜托邢公公去宫外多买点胭脂水粉回来。”   拓跋宸见韶子潇不走了,于是打算拉着他走,但他的力气还很小,根本拉不动韶子潇。   于是他噘着嘴巴说道:   “父后,你为什么不走了?”   拓跋宸这一发声,那边还这聊天的两个宫女也注意到了韶子潇。   于是她们急忙跪下来给皇后和太子请安。   韶子潇随口说了句“平身”,然后就拉着拓跋宸离开了。   走到未央宫之事,辛荑急忙迎了上来,笑道:   “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呢,今天小厨房做了百合粥,殿下和小殿下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韶子潇却答非所问道:   “北黎的公主要来?”   辛荑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反问道:   “什么公主啊?”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我等会儿自己问他吧。” 第七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傍晚,拓跋毅很准时地回到未央宫用晚膳。   不知为何,他今天很是饥饿。   因此他甫一进门,只叫了声“子潇”,然后就直接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之后,他才发现,今日这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   于是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韶子潇。   此时的韶子潇正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拓跋毅,并且还面无表情。   拓跋毅非常无辜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不吃啊?”   说着,他就给韶子潇的碗中夹了一大筷子菜,然后说道:   “快吃呀!不然一会儿菜该凉了。”   韶子潇却没有拿起筷子。   拓跋毅见此,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他还是劝道:   “子潇,你先吃晚饭吧。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也得等填饱肚子之后再说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总算是开口了:   “你很饿吗?”   拓跋毅弱弱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见此,道:   “那你先吃吧。”   “你不吃吗?”   “我不饿。你快吃,吃完之后,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见韶子潇如此反常,拓跋毅直接把碗筷都放了下来,说道:   “子潇,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听着呢。”   韶子潇却道:   “不急,你既然饿了你就先吃吧。”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眉目见显露出少见的严肃,决定还是忍耐一下饥饿吧。   “没事,我也不是很饿。子潇你还是先说吧。”   韶子潇微微抿了抿嘴唇,然后开口道:   “我听说北黎的国王即将来访,有这回事吗?”   拓跋毅坦然地点点头,道:   “对啊。”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原来我好没有告诉你啊?那……大概是我忙忘了吧!”   韶子潇平静地说道:   “你这演技够拙劣的,你明明是故意瞒着我的吧?”   拓跋毅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急忙笑道:   “怎么可能呢?这有什么好瞒着你的!子潇你多虑了,我真的是忘记告诉你了!”   韶子潇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冷笑道:   “听说,北黎的公主长得特别好看。她这次应该是跟着她父皇一起过来吧?”   拓跋毅听到这话,心中崩溃。但他只能假装不懂地说道:   “是吗?公主也要来?子潇我冤枉啊,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还装?这件事连宫女太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会不知道吗?”   “子潇,北黎的国书上真的没有提到他们的公主,不信你可以拿去看!至于那些宫女太监,估计他们是听了哪里的闲话,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吧?”   “那你的意思是,北黎的公主她不会来这里?”   拓跋毅闻言,十分心虚地回答道:   “这……我也不敢保证啊。万一北黎的国王一时兴起把她带过来,那也是有可能的。”   韶子潇冷笑了一声,道:   “北黎的皇帝非常宠爱他的这位公主,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拓跋毅知道逃不过一劫了,于是他索性开始道歉了:   “子潇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怕你因为这个公主而多想吗?”   “所以你就故意瞒着我?那个北黎的公主来了之后呢?你要把我赶到哪里去啊?漓梦山庄?”   “不不不,子潇你这话说得!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我其实是打算在他们到来的前一天晚上再告诉你的?”   “那你以为晚一点告诉我,我就不会多想了是吗?”   拓跋毅此时已是疲惫不堪、饥渴难耐。再加上他已经道歉+解释了,可韶子潇还是抓着这件事不放,于是拓跋毅有些生气地说道:   “韶子潇,你这样也太不可理喻了吧?我瞒着你是我的错,但你至于这般喋喋不休地和我吵架吗?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是皇后,又不是集市上的三姑六婆!”   说罢,拓跋毅冷冷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就拂袖而去了。   韶子潇呆呆地看着拓跋毅离开的方向。   辛荑小心翼翼地问道:   “殿下,您还好吧?”   韶子潇感觉有些委屈,有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于是他吸了几下鼻子,然后说道:   “我怎么又跟他吵架了……”   辛荑急忙宽慰道:   “殿下您别这样,夫妻哪有不吵架啊?而且老话不是说了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可这次,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小题大做。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夫君有可能娶那个公主,我就嫉恨到发狂!”   把心中想的都倾吐出来后,韶子潇感觉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然后他就想到了,拓跋毅刚刚表现出很饿的样子,却因为和自己拌嘴,才吃了两口就离开了。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或许不觉得饿,但他的身子就该受罪了啊!   想到这里,韶子潇急忙拾起筷子,夹了满满一大碗的菜,然后就端着碗走了出去。   但他又有些茫然了。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拓跋毅去了哪儿啊!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端着饭碗走进了拓跋宸所住的偏殿。   还没有走进去呢,他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拓跋毅的声音。   于是韶子潇没有开门,而是选择站在门口偷听。   拓跋宸有些委屈地说道:   “父皇,我也饿……”   拓跋毅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口齿不清是因为嘴里正在嚼食物)   “宸儿乖,父皇都快饿死了,你这些就先让父皇吃吧!你别急,父皇已经让御膳房再做一份晚膳给你送过来了。”   “可父皇你不是一直都跟父后一起用晚膳的吗?今天为什么突然要来抢我的?”   拓跋毅正在斟酌着该怎么回答呢,拓跋斐却抢先说道:   “哦!我知道了!父皇你是不是惹父后生气了?”   拓跋毅不置可否地说道:   “你还小,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瞎打听。”   拓跋宸闻言,噘着嘴道:   “父皇啊,父后那么温柔,你居然还能惹他生气,儿子可真是佩服您啊!” 第八章 想娶公主?我第一个不同意!【二更】   韶子潇重重地敲了一下门,听到声音的拓跋毅父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于是他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了拓跋毅的面前。   拓跋毅盯着他手中的饭碗没有说话。   韶子潇见此,直接把饭碗塞到他的手中,笑道:   “和儿子抢饭吃,你怎么好意思的?”   拓跋毅看着自己手中的饭碗,没有动筷子。韶子潇又笑道:   “快吃吧,难不成还要我喂你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韶子潇看到这个动作,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可当他看到拓跋毅眼神中的渴望后,虽然嘴中嗔道:“真不知道你和宸儿谁才是小孩子。”,但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就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喂拓跋毅吃饭。   很快,饭碗就见底了。韶子潇问道:   “还要吃吗?”   拓跋毅摇了摇头,于是韶子潇把碗和勺子放了下来。   拓跋毅突然想到,刚刚韶子潇也是一口都没吃,于是他紧张地说道:   “子潇你也饿了吧?我这就让他们再做点晚膳过来!”   韶子潇急忙拦住了他,笑道:   “不用了,我真的不饿。”   听到这话,拓跋毅有些自责地说道:   “都怪你,害得你连吃饭都没胃口 ,子潇,你想怎么责罚我都行,只求你别生气了!”   “我刚刚静静地想了一下,其实是我的错,是我太过敏感了,听到那个公主也要来,我就忍不住想到联姻之类的事情。现在想想,难道有公主过来就一定是和你成亲来的吧?当然不是啊!所以我刚刚的反应简直可笑。”   韶子潇没有注意到拓跋毅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因此他继续说道:   “夫君,我知道你不会娶她,更不会爱上她的。现在我对你很有信心,所以那个公主来不来都无所谓了。”   韶子潇温柔地将目光投向拓跋毅的脸庞,然后惊讶地发现,拓跋毅的额头上居然有汗。   他不解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出汗了?这天也不热啊……”   拓跋毅一把握住韶子潇的手,然后艰难地开口道:   “子潇,我必须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嗯?你说。”   “北黎国送来的国书上写着,那个公主过来,就是和跟我们大梁结秦晋之好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住了。   而在一旁被忽略的拓跋宸突然开口问道:   “父后,什么是秦晋之好啊?”   韶子潇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继续呆呆地看着拓跋毅。   于是拓跋宸走到韶子潇的身边,摇了一下他的大腿,叫道:   “父后?父后?”   韶子潇这才回过神来,他顺势把拓跋宸搂到怀里,问道:   “宸儿,你怎么了?”   “什么是秦晋之好啊?”   儿子提问,韶子潇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解释一番,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向小孩子解释一个词,最好的法子就是给他举个例子。   而他的身边,似乎即将有一个实例。   但这个实例,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于是他只能说道:   “宸儿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个。”   刚好在此时,御膳房为拓跋宸重新做的晚膳送了进来,于是韶子潇让拓跋宸的贴身宫女进来伺候他用膳。   因此害怕拓跋宸再次提问关于秦晋之好的事情,他很快就匆忙地离开了。   拓跋毅见他走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距离,韶子潇突然停了下来,而拓跋毅因为没来得及收腿,直接撞到了韶子潇的后背。   韶子潇皱着眉头转过身子,拓跋毅急忙问道:   “子潇,我没弄疼你吧?”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被撞得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子,心中感觉有些好笑:被撞疼的人明明是他,但他却反过来问我有没有撞疼?   韶子潇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开口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秦晋之好啊。”   “我当然要拒绝!难不成北黎会因为我拒绝娶他们的公主,就又跟大梁开战吗?”   “娶公主,或许只是个幌子。”   拓跋毅听到这话后,思索了一番,然后瞪大了眼睛。   韶子潇苦笑道:   “你也想到那个了,是吧?”   “他们……不至于吧?!”   “北黎国在太祖爷的时候曾被大梁打败,当时太祖爷跟他们签下契约,两百年之内两国不得开战。现在两百年还没到,他们却已经蠢蠢欲动,但苦于这个契约的束缚,找不到发兵的理由。”   韶子潇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虽然北黎离我们这里挺远,但你娶男后的名声恐怕更远。所以他们就是料到了你肯定不会答应娶公主的!公主被拒等于侮辱他们,所以他们就有开战的理由了。”   拓跋毅轻蔑一笑,道:   “打就打呗!我堂堂大梁,还怕他们一个小小的北黎吗?”   “你这话说得轻巧,但你自己心里都不信吧?北黎国虽然不富庶,但他们的战斗力惊人,几乎所有的女子都能提刀纵马,遑论男子!”   拓跋毅痛苦地闭上眼睛,道:   “那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答应娶那个公主吗?”   “先答应下来。”   “子潇!”   “你听我说,你先答应下来,这样,他们暂时就没有开战的理由了。”   “我娶了那个公主之后,要是冷落了她,她一封家书送回去,夸大其词一点,北黎得知我‘虐待’他们的公主,岂不是更加有开战的理由了吗?”   “所以我说,咱们暂且答应下来,但我决定不会让你娶她的!”   “难道说,子潇你有什么良策吗?”   “还没有。不过,你是我的人,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答应娶公主只是权宜之计,但如果你真的敢娶她,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韶子潇还是头一回说这般宣示主权的话,这使得拓跋毅大为感动。   于是他伸出双手,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深情地说道:   “子潇,我实在是太爱你了!” 第九章 将计就计:我一定要娶公主!   三日后,北黎国来的众贵客抵达了京城。   拓跋毅亲自恭候在城门口,并且将他们迎至皇宫。   光明宫内已经摆上了盛大的宴席,皇后韶子潇也早已等候在此。   拓跋毅向北黎皇帝介绍了他的皇后和几位重臣,而北黎皇帝只向拓跋毅等人介绍了他的一双儿女——灵玉公主和冷翔皇子。   然后北黎皇帝就拉着他女儿一起走向了主位。   拓跋毅见此,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主位上只设了三个位置,分别是给北黎的皇帝、大梁的皇帝和皇后。   可现在北黎皇帝这么做,就是明显要挑衅韶子潇的地位。   拓跋毅当然不是眼看着韶子潇受委屈,但碍于北黎的国力,他也不敢跟北黎皇帝撕破脸。   于是他无助地看向了韶子潇,却发现韶子潇也看向了他,并且还温柔地笑了一下。   拓跋毅虽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有了韶子潇这个笑容,他安心多了。   当韶子潇与拓跋毅并肩走向主位的时候,灵玉公主已经坐上面了。   北黎皇帝见此,急忙站了起来,抱歉道:   “梁帝陛下,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女儿都被我给惯坏了,她今日特别想坐这个位置,这我也没办法,只是委屈一下您的皇后了。”   韶子潇却笑道:   “黎帝陛下误会了,这个位置, 本来就是我们陛下给灵玉公主殿下专门设置的。”   听到这话,别说是北黎皇帝了,就连拓跋毅也吓了一跳。   韶子潇却继续平静地说道:   “那我就先坐到下面去了。陛下您可一定要好好招待贵客,尤其是灵玉公主。”   说罢,韶子潇给拓跋毅使了个眼神,拓跋毅会意后,转过头对着北黎皇帝笑道:   “黎帝陛下,为了准备今日的宴席 ,我特意命人搜集许多了北黎国不生产的食物,您可一定要多吃点啊!”   “梁帝陛下费心了。”   说着,北黎皇帝就夹了点菜,但他的眼睛却忍不住往下面瞟。   韶子潇此刻已经坐到了本该属于灵玉公主的位置,也就是冷翔皇子的身旁,而且这两人看起来聊得还挺开心的。   这使得北黎皇帝更加疑惑了,他安插在大梁的探子明明是说,这个大梁皇帝特别在乎他的皇后,后宫更是只他一人。   可就在刚刚,他的女儿直接挑衅了皇后的地位,但是拓跋毅和韶子潇都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   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非常地大度,完全不在乎这些礼节;第二,他们之间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相爱,甚至感情还出现了裂痕。   可作为中原王朝的大梁一向最重视礼节了,所以,就只剩下后面一种可能了。但这和他得到的情报不符啊!   会不会,还有第三种可能?   正当北黎皇帝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拓跋毅“好心”地提醒道:   “黎帝陛下,您是不爱看台上的表演吗?那您想看什么,我让他们换个表演。”   北黎皇帝急忙将目光投向台上,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   “这个表演就挺好的,不用换。”   北黎皇帝总是想再偷瞄一下韶子潇,却又怕被拓跋毅发现,因此这一场宴席下来,有些食不知味、戏不知髓。   好在这是午宴,结束的还是比较快的。   等到歌舞撤下之后,北黎皇帝还以为终于可以单独跟儿子女儿再商量一下联姻的事情,不聊拓跋毅却“随口”说道:   “黎帝陛下,您送来的国书我已经仔细看过了。您说要跟我大梁永结秦晋之好,那么想必,灵玉公主就是您送来和亲的那位吧?”   听到这话,灵玉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她急忙撇清关系:   “不是我!”   拓跋毅却道:   “公主你说笑了吧,我虽然不是北黎国的人,但是北黎皇帝有几个公主我还是知道的,他只要你一个女儿,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听到这话,灵玉公主慌了,于是她开始胡编乱造道:   “其实那个要来和亲的,是我父皇的私生女!反正绝对不是我!不是我!”   灵玉公主刚说完,北黎皇帝就低吼道:   “玉儿!不许胡说八道!”   “可是父皇,你明明答应过我——”   不待灵玉公主说完,北黎皇帝就急忙打断道:   “好了!你别说出来!父皇心里有分寸!”   灵玉公主不开心的低下了头。   拓跋毅见此,心中想道:   果然是和子潇猜测到一模一样,北黎国和亲是假,要发兵才是真。而且这个公主这么刁蛮任性,要是拿后宫束缚住她,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所以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到了成亲那一天,这个公主肯定也是要逃走的。   想到这里,拓跋毅更加得意了。   于是他变本加厉地说道:   “黎帝陛下,说实话,本来我还担心灵玉公主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子,倒是会耽误了她一辈子,但今日一见,公主不仅气质非凡,而且还特别有个性,我很喜欢灵玉公主,也希望黎帝陛下能按照国书上写的,将您的爱女嫁给我。”   听到这话,北黎皇帝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不过他到底当了多年的皇帝 老奸巨猾,因此他很快就找到了拓跋毅话中的漏动,开口问道:   “梁帝陛下你已经有皇后了,我的女儿可不能给别人做妾室啊!”   拓跋毅从善如流地回答道:   “那是自然的!黎帝陛下您就放心吧,我早已经跟我的皇后说好了,他也答应把皇后的位置让给灵玉公主。”   北黎皇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同意了?”   “对啊!黎帝陛下,您刚刚应该已经看到我的皇后了吧?他啊,不仅温柔善良,而且还非常大度。他一听说北黎的公主要下嫁给我,二话不说就打算把皇后之位让出去!”   北黎皇帝只能尴尬地附和道:   “是吗?你的皇后可真是太大度了。”   “对啊,等到我娶了您女儿之后,我的一个夫人温柔如水,另一个夫人热情似火,那我可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第十章 醋意大发+死缠烂打的本事   北黎皇帝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中正暗暗后悔,再加上他身旁的灵玉公主听到他和拓跋毅的对话后,脸上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于是他假装打来个哈欠,然后说道:   “梁帝陛下,我有些累了。”   “黎帝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刚到皇宫就被我拉着来了这宴席,是我考虑不周。”   说着拓跋毅就站了起来,笑道:   “给您准备永乐宫已经收拾妥当了,请黎帝陛下和灵玉公主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我再带你们四处转转。”   “那今日我就不再叨扰梁帝陛下了。”   于是北黎皇帝带着他女儿以及一众随从去了永乐宫。   拓跋毅目送他们走之后,将目光投向了韶子潇。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韶子潇居然还跟冷翔皇子坐在一起,并且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拓跋毅有些不悦地走到他们面前,直接对那个皇子说道:   “冷翔皇子也是舟车劳顿,肯定跟你的父皇一样很是疲惫了。朕让人送你去永乐宫吧?”   冷翔皇子却冷冷的说道:   “多谢梁帝陛下好意,不过,我常年习武,身子骨好的很,这点舟车劳顿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你的父皇已经去永乐宫了,你作为他的儿子,难道不应该侍奉在左右吗?”   “侍奉左右?太可笑了!我又不是你们大梁的人,你凭什么用你们大梁的规矩来要求我啊?”   拓跋毅被他这话给堵住了,好在韶子潇及时打圆场:   “在北黎确实不那么注重‘侍奉左右’,作为儿子,最好的孝敬就是去外面闯出一片天地。不像咱们的古训:‘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听到韶子潇说话,冷翔皇子不再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反而是激动地笑道:   “没想到子潇你竟然这么了解北黎!”   韶子潇浅笑着回答道:   “我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实在称不上了解。”   “既然如此,不知道子潇愿不愿意听我说说北黎?”   听到他们好似“郎情妾意”的对话,拓跋毅醋意大发。   他有些不悦地打断道:   “北黎不就是北黎这个地方吗?有什么好说的?朕劝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明天爬不起来!”   韶子潇却直接无视了拓跋毅,并且笑道:   “好啊,我正想了解一下北黎的风俗,如果皇子殿下愿意跟我讲讲的话,那实在是我的荣幸了。”   冷翔皇子也无视了拓跋毅,谦逊地说道:   “哪里哪里?能给子潇讲这些才是我的荣幸!还有啊子潇,咱们刚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叫我阿翔,我叫你子潇,你这么又开始喊我‘皇子殿下’了?”   “阿翔,对不起啊,我刚刚说话太急,一不小心就叫错了。这样吧,我自罚一杯,当做是跟你道歉。”   说着,韶子潇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并且一饮而尽。   冷翔皇子急忙也喝了一杯酒,并且笑道:   “没关系的,你叫我什么我都是欢喜的!”   拓跋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难不成因为他“抢”了冷翔的妹妹,所以冷翔为了报复他,就看抢他的皇后?   可是韶子潇这又是来的哪一出啊   突然,拓跋毅的脑中闪现了一个特别可怕的念头:   他们两个该不会是真的看对眼了吧?   拓跋毅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他凑到韶子潇的面前,可怜巴巴地说道:   “子潇,我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韶子潇却继续看着冷翔皇子,并且随意地回答道: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还不累呢。而且我和阿翔聊地特别开心,我还想再跟他多聊会儿。”   拓跋毅的内在嘶吼道:   他们两个,一个大梁人,一个北黎人,平时喜欢干的事情也不一样,能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所以!他们真的是看对眼了!   虽然内心已经发生了一场海啸,但表面上拓跋毅还是非常大度地说道:   “那行,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子潇你也早些回来。人家冷翔皇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路上肯定很辛苦,你别累着了他。”   “知道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贵客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跋毅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于是他真的离开了。   其实早在北黎皇帝离开之时,这场午宴就已经结束了。北黎的贵客跟着北黎皇帝去了永乐宫,而大梁的重臣们也纷纷离开了。   等到拓跋毅也离开的时候,整个宴席上就只剩下韶子潇和冷翔皇子两个人。   说不尴尬那肯定是假的!但演戏得演全套,韶子潇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于是他顶住尴尬,硬是和冷翔皇子继续聊了下去。   得知拓跋毅回到未央宫后,拓跋宸急忙跑了出来,但他扫视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父后。   拓跋毅见此,语气不善地说道:   “不用找了,你父后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那父后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当看着儿子渴望的小眼神后,拓跋毅的语气软了下来:   “宸儿,你找父后有什么事情吗?”   拓跋宸却摇了摇头,道:   “没有啊,我就是想父后了。”   “哦?那你就不想父皇了吗?”   “唔……也想啊!但父皇不是已经站在我面前了吗?所以我更想父后!”   拓跋毅宠溺地捏了一下儿子的鼻子,然后用略带悲伤地说道:   “你父后今天大概会很晚才回去,而且他回来的时候肯定也很累了,所以你不许缠着你父后讲故事啊之类的,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父后很晚才会回来?父后是不是不要我了?”   “傻孩子,他就算不要我了,也不可能不要你的!”   继而拓跋毅又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宸儿,如果你父后不要咱们两个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那我就一直跟在父后的身后,直到父后把我给抱起来!”   拓跋毅闻言,忍不住笑了,心道:   儿子这死缠烂打的本事,估计是跟自己学的吧! 第十一章 欲擒故纵+我想“吃”你   拓跋毅独单用过晚膳之后,韶子潇才回到了未央宫。   拓跋毅见到他回来了,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韶子潇没有夜不归宿!   但是对于韶子潇陪伴一个陌生男子整整一个下午,拓跋毅还是非常生气了。   于是他有些不悦地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冷翔皇子不认识永乐宫在哪,我就带他过去了。”   “哼,你就不能随便找个太监带他去吗?”   “他毕竟是我们的贵客,还是由我带他去比较好。对了,你晚膳用过了吗?”   “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我当然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失望地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等我一起吃的。”   得知韶子潇还没有吃晚饭,拓跋毅的语气稍微软了下来,却还是略带醋味地说道:   “怎么,你的那个冷翔皇子没有留你一起用晚膳?”   “我送他到永乐宫的时候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本来他是邀请我一起吃的。但我以为你会一直等我,就是那种我不回来你会不吃,所有我就婉拒了他。”   说着,韶子潇盯住拓跋毅的眼睛,苦笑了一声,然后道:   “没有想到……终究还是我错付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道歉:   “子潇,对不起!我、我……”   见拓跋毅一副急吼吼的害怕模样,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我刚刚是逗你玩的,你能按时用晚膳,不让我心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呢?”   拓跋毅闻言,都糊涂了:   “那你到底有没有用过晚膳了?”   “没有啊。”   拓跋毅急忙命人去传膳,可是现在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所有御膳房只能重新做起来。   在等待晚膳的过程中,拓跋毅忍不住问道:   “子潇,你今天都跟那个冷翔皇子聊了些什么啊?”   “就是随便聊了两句啊。”   “我不信,你们可是聊了整整一个下午啊!”   “我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们北黎到底是不是真心嫁公主的。不过这个冷翔皇子心眼倒是多,我怎么套话他都不肯告诉我真相,反而还跟我扯东扯西的。哎,心累。”   “子潇,你其实根本就不用试探,因为今天我已经发现了北黎皇帝和那个灵玉公主的异常,基本可以断定,他们嫁公主是假,找理由攻打我们是真!”   韶子潇无奈地说道:   “可我午宴的时候坐在下面,压根就没听清楚你们在说什么啊。而且既然都已经坐在那个皇子的身边了,不问白不问嘛。”   “是吗?可你这一问,时间可花得够久的。”   韶子潇主动握住拓跋毅的手,笑道:   “夫君你吃醋了?”   “才没有!就是刚刚宸儿吵着闹着要找你。”   “哦?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去陪宸儿!”   说着,韶子潇就松开了拓跋毅的手,并且向门口走去。   拓跋毅哪里肯依?他一把将韶子潇搂回到自己的怀中,道:   “子潇,你晚膳还没吃呢!”   “没关系啊,我可以先哄一会儿宸儿,然后再来用晚膳,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可是宸儿已经睡着了!而且……我也需要你陪啊!”   韶子潇闻言,笑道:   “我看这后面一句才是关键吧。”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一副高兴至极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唬自己呢。   “子潇你可真真是把欲擒故纵运用地炉火纯青啊!”   “陛下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多纳几个妃子了?这样看着我们天天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只为了得到你。恐怕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吧?”   拓跋毅闻言,轻轻地掐了一把韶子潇的腰,道:   “你不让我吃醋我都已经感天谢地了,哪里敢让你吃我的醋啊?”   韶子潇推开了他那不安分的手,嗔道:   “别闹!”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现在都已经夜深了,咱们这不算白日宣淫,所以不怕。”   “可我肚子饿了啊,你总得先让我吃饱吧?”   拓跋毅心中委屈:明明子潇刚刚说不是很饿,还打算先去陪儿子。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很饿了呢?   不过想归想,拓跋毅还是舍不得饿到韶子潇,于是他让小太监去催了催御膳房。   很快,精致可口的晚膳就送了过来,韶子潇急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当他吃到一半之时,他感受到了一道灼灼的目光。   于是他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拓跋毅那一双炽热的眼神,其中写满了渴望。   至于他渴望的是什么,韶子潇选择看破不说破。   于是韶子潇继续低头吃饭,可拓跋毅的目光太过炽热了,韶子潇实在无法忽视。   于是他再次抬起头,问道:   “陛下,要不我让他们再加双筷子吧?”   拓跋毅莫名其妙地“啊”了一声,韶子潇解释道:   “我看你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我想吃的不是菜,我想‘吃’的是你。”   听到这里,韶子潇急忙又低头吃饭。   拓跋毅痴笑地看着他,心中忍不住想道:子潇真是太可爱了!   韶子潇用过晚膳后,就和拓跋毅一前一后地沐浴了一番。   然后,两人身着睡衣躺在了床上。   突然,韶子潇凑到拓跋毅的胸前,道:   “你想要的话,就快一点吧。”   虽然此时屋内的红烛灰暗,但拓跋毅仍然能看到韶子潇的脸庞已经红了。   于是他故意说道:   “明日我还要陪北黎皇帝四处转转呢,你作为皇后,自然也要陪同,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早些睡吧。”   韶子潇有些泄气地躺回了自己的位置。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拓跋毅能感受到,他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眼看着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拓跋毅蹭了蹭韶子潇的身子,道:   “子潇今日那么主动,很想要吗?”   韶子潇有些委屈,没有回答。   于是拓跋毅压到了韶子潇的身上,道:   “子潇想要,为夫自然会成全你的!”   “可你不是说明天还要陪那个北黎皇帝——”   “管他什么北黎皇帝呢!你才是最重要的!”   子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拓跋毅的欲擒故纵运用地简直登峰造极! 第十二章 亲自伺候+自讨没趣   韶子潇醒来之时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他感受着酸痛的身子,忍不住在心中控诉着拓跋毅昨晚的不节制!   正当他想喊人进来伺候之时,门被打开了。   他本以为进来的是辛荑,可进来的偏偏是他刚刚还在心中嗔怨之人。   “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伺候我的夫人。”   “别闹了,你不是说今天要陪北黎皇帝四处转转吗?没有去吗?”   “我推说身子有些不适,然后让大臣陪他们去了。”   说着,拓跋毅已经走到了床边,并且有些心疼地问道:   “子潇,你现在还疼吗?”   “你说呢?”   “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般的。可你实在是太诱人了,我一个没忍住就……”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没事,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不去陪北黎皇帝这样好吗?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待客不周?”   “那个北黎皇帝经过我昨天的提醒,他现在巴不得和我离得远远的。而且他们算什么客人?虎狼之客吗?”   “来者即是客,不管他们心底在打什么小算盘,咱们还是得好好招待他们。”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所以子潇你这是在赶我走?”   韶子潇闻言,轻笑了一声,道:   “罢了,陛下撇下一切来伺候我,我不该这么不识趣。”   于是拓跋毅亲自伺候韶子潇洗漱、用膳。   等到韶子潇放下碗筷后,拓跋毅才说道: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拜访你。”   韶子潇先是微微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拓跋毅说的是谁。   “冷翔皇子?那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我跟他说,因为我不知收敛的缘故,导致你昨天晚上累着了,今天一天都得躺在床上,没法见客。他也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屁孩,应该听得懂我这话的意思吧?”   “啊?你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啊,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觊觎我的人,难不成我还要给他面子吗?我说完那话之后呢,他的脸色发青,然后我就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韶子潇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很有可能成为北黎的下一任皇帝,你这样得罪他,不太好吧?”   “反正他们骨子里头就想打仗,难不成我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会放下刀箭,不再攻打我们大梁?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何必亏待了自己呢?”   “是是是,讲歪道理我可讲不过你。”   然后韶子潇突然想到了什么,并且有些急促地说道:   “对了,我昨天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情了!”   “什么事啊?子潇你别着急,慢慢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昨天发现,那个灵玉公主有好几次都盯着杜钰看,她可能对杜钰有点意思。可你是知道的,杜钰他喜欢的是李玉山。那个灵玉公主看起来挺任性了,如果她得不到的东西,我害怕她会不择手段。”   “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让杜钰在家休息几天,等北黎的这些人走了之后再复职。”   过了一会儿,拓跋毅突然大声地说道:   “不对!”   “嗯?怎么了?”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   丞相杜钰正是拓跋毅挑选出来陪伴北黎皇帝的大臣之一。   灵玉公主是北黎皇帝的心头肉,自然也一直跟在北黎皇帝身边。   她昨天见到杜钰的第一眼,马上就对这个玉树临风、气度不凡的男子心生爱慕。   在得知杜钰已经是丞相之后,灵玉公主更是觉得自己眼光独特,对于这位丞相,她也更加上心。   午宴上,她多次看向杜钰,但杜钰总是在跟他旁边的一个男子讲话,只有一次与她目光相交。   但这仅仅的一次,却让灵玉公主认定了自己的驸马。   因为杜钰笑起来实在太撩动她的心弦了!   作为北黎的公主,各种各样的美男她见过不少。但能让她这般怦然心动的,杜钰还是头一个呢!   于是灵玉公主趁着她父皇和别的大臣聊天的契机,对北黎皇帝道:   “父皇,我想去那边的凉亭坐会儿。”   北黎皇帝随口答道:   “好。”   于是灵玉公主走到了杜钰的身边,用她平时最温柔的语气说道:   “杜丞相,我想去那边的凉亭坐会儿,可我一个人有些无聊,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过去,顺便跟我多讲讲你们大梁的风俗?”   杜钰欣然接受。   于是他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凉亭。   杜钰先掏出手帕把一张座椅擦干净,然后道:   “公主殿下请坐。”   灵玉公主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   “杜丞相也快请坐。”   待到杜钰也坐下之后,灵玉公主感觉她的心脏跳动地特别厉害,以至于刚刚已经在心中打好的腹稿,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杜钰先开口道:   “公主殿下想了解些大梁的什么风俗啊?”   “名字。”   “啊?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很有缘分啊。你看呐,我叫灵玉,你叫杜钰,咱们都有一个yu字,我就是想知道,在你们大梁,这意味着什么啊?”   虽然杜钰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他还是有礼貌地笑着回答道:   “我们大梁人挺多的,不要说是名字里有读音相同的字了,一模一样名字的人都有,所以这不意味着什么,就是巧合而已。”   “是吗?可在我们北黎,咱们两个的这种缘分,可以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听到这话,杜钰直接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有些尴尬地笑道:   “公主殿下您说笑了,我怎敢高攀您呢?”   灵玉公主却严肃地摇了一下头,道:   “我昨天已经派人查过你了,你现在是京兆杜氏族长,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这些氏族,可你真的很厉害的样子,我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杜钰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呢,突然有另外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公主殿下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就麻烦您不要再打扰杜丞相了,省得自讨没趣。” 第十三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我图你啊!   乍然听到别的男子的声音,灵玉公主倒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等到她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她感觉此人的出现也不是没有道理。   昨天的午宴上,杜钰就是一直在跟这个男子讲话!   不过,大梁的皇帝并没有向他介绍过这个官员,因此灵玉公主猜测,此人的地位无足轻重。   于是她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听到这话,李玉山顿时怒火中烧!他是什么人?他曾经连皇帝都不害怕,现在虽然胆子是变小了点,但也不可能怕一个北黎的公主!   正当他打算辩驳两句之后,杜钰站到李玉山的身前,赔笑着说道:   “公主殿下,他还年轻,有些不懂规矩,我向您赔个不是。”   看到杜钰的笑容,灵玉公主马上柔声说道:   “杜丞相看起来比他还年轻,但你比他可稳重多了。我很喜欢你这样的。”   李玉山翻了个白眼,道:   “北黎的女人都和你一样不知廉耻吗?”   这回还没等到灵玉公主不爽,杜钰就先向皱着眉头瞪了李玉山一眼。   李玉山见此,立马怂了,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但是杜钰明白,李玉山心里还是不服气,并且他是不可能向灵玉公主道歉的。   好在这时,灵玉公主的侍女走了过来,并且说道:   “公主殿下,陛下要回永乐宫了,您是否也要回去休息?”   “当然不,我还不累呢。你去跟父皇说一声,我晚些再回去。”   说罢,灵玉公主就笑着对杜钰道:   “杜丞相,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杜钰却道:   “公主殿下,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家休息。”   “啊?你累了的话……那你不如跟我一起回永乐宫休息一下吧?”   杜钰急忙拒绝道:   “不用不用,臣的府邸离皇宫不远,臣回家休息很方便的。”   “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啊。不如,我跟你回家吧!”   听到这话,杜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灵玉公主,因此只能愣在那里。   看着灵玉公主那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杜钰心中非常崩溃。   李玉山却是直接拽住了杜钰的手,连一句话都没留下,拉着他直接离开了。   灵玉公主见此,急忙跟上了他们。   杜钰被李玉山拉着走了一段路,身后的灵玉公主还紧紧跟着他。   他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太乱了!   于是他用丨力地挣脱了李玉山的手,并且吼道:   “你别拽着我!”   继而他马上回过头,对灵玉公主吼道:   “你也别跟着我了!”   然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李玉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求求你们两个放过我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灵玉公主见此,指着李玉山骂了几句,然后也拂袖而去了。   只剩下李玉山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来,他要去找杜钰!他要向杜钰告白!   当侍者来报,说是李玉山李大人求见之时,杜钰直接说道:   “我今天不见客,把他赶走吧。”   侍者看出来杜钰今日的心情非常不好,于是急忙下去照办了。   但李玉山却不顾阻拦,硬是闯了进来。   他以前没来过杜府,根本不知道杜钰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哪个房间,因此他只能碰运气了。   好在他和杜钰算得上是心有灵犀,很快他就找到了杜钰所在的房间。   乍然听到开门声,杜钰有些愣愣地看着来人。一旁拦着李玉山的侍者急忙跪下来请罪。   李玉山盯着杜钰的眼睛,开口道:   “不要责怪他们,是我自己非要闯进来的。”   杜钰收敛起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对着那些侍者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   侍者们都离开了,并且非常贴心地为他们二人关上了房门。   李玉山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杜钰的对面,并且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有些累了,今日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也是要闭门谢客的。”   “这么说来,你没有生我的气?”   杜钰瞥了李玉山一眼,道:   “你觉得呢?”   “诶,我知道我今天对那个公主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杜钰忍不住笑道:   “你还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人家公主,你说你图啥啊?”   “我图你啊!”   杜钰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   “我听不大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确实累了,你走吧。”   李玉山哪里肯走?他不仅不走,他还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公主充满恶意的吗?””   “我不想知道。”   李玉山却还是自顾自地说道:   “她是北黎的公主,连咱们的陛下都要敬上三分,我知道我不该惹怒了她。可当我听到她跟你表白的时候,我根本就控制我自己了!那一刻开始,我就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杜钰摇了摇头,道:   “李玉山,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   杜钰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然后道:   “你回去吧,今天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杜钰,我求你让我说完!否则,我都不知道我等会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杜钰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但在李玉山看来,没有拒绝就已经是同意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   “刚刚那个公主说你和她名字里面都有一个‘yu’字,按照他们北黎的风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当时就特别不服气!我的名字里面‘yu’字,凭什么我们两个不是一对?”   李玉山顿了一下,继续道:   “然后我突然顿悟了,那个刚刚来的公主都能跟你告白,凭什么我不能?!杜钰,我爱你,从两年前开始,一直爱到现在!”   杜钰平静地听完李玉山的告白,然后他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你说完了吗?”   李玉山点点头道:   “我说完了。”   “哦,那你请回吧。” 第十四章 摊牌+不会善罢甘休   李玉山却是紧紧地盯着杜钰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还不能走,我想要你的答复。”   杜钰闻言,不再回避李玉山炽热的目光,而是坦然地说道:   “我的答复是,我们之间不可能。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李玉山愣了一会儿,然后绝望地点了点头,艰难地道:   “好,我明白了。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刚才的话,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做好朋友好兄弟,可以吗?”   “不可能了,就算我们装得跟之前再像,可我们的心中也已经有隔阂了。与其虚情假意地相处,不如早早地断了任何关系。”   “好,你放心,我以后我尽量远离你,尽量不跟你说话。不对,这还不够,我会像陛下请求,让他允我去地方上做官。杜丞相,这样你可满意了?!”   李玉山死死地盯着杜钰看,那眼神,仿佛要把杜钰盯出个窟窿来。   杜钰只能回答道:   “满意了。”   李玉山闻言,自嘲般地笑了几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了。   待到看不到李玉山的背影后,杜钰整个人都瘫在了桌上了。   下一刻,泪水倾涌而出。   李玉山说爱他,他对李玉山又何尝没有感觉呢?   可他是京兆杜氏的族长,是大梁的丞相,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他绝对不能和一个男子在一起!   道理他一直都懂,可每当靠近李玉山之时,他都忍不住会怦然心动。   一如现在,心痛地厉害。   那日过后,杜钰果真向拓跋毅提出去地方为官的申请,拓跋毅则是因为最近要接待北黎的贵客,暂且搁置了他的请求。   于是杜钰直接找到了韶子潇,想通过“枕边风”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韶子潇得知后,犀利地问他是否与杜钰吵架了,还劝他让着些杜钰,不可如此任性。   李玉山的目的没达成,反而被教育了一顿,于是他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好巧不巧,他离开房间之时,杜钰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正当他惊诧于为何杜钰进来不需要通报之时,韶子潇已经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小钰你来啦?快进来坐吧!对了李兄,你先别走,正好你们两个一起陪我说说话吧。”   韶子潇想为他们两个做和事佬,但杜钰却心里清楚,他和李玉山不该再有任何瓜葛。   于是他将视线从李玉山身上移开,然后说道:   “义兄,我看李大人行色匆匆的,应该还有要是要办,咱们就不要妨碍他了。”   李玉山的关注点却在这一声“义兄”上,他惊讶到甚至疑惑地小声问道:“义兄?”   韶子潇为他解惑道:   “我和小钰聊得很投缘,所以就认了他做义弟。”   李玉山点了点头,然后道:   “皇后殿下,杜丞相,我是真的还有一些急事要处理,你们义兄弟聊吧,我先走了。”   说罢,李玉山就落荒而逃。   他一直都知道杜钰很好很优秀,但没有想到他还这么招人喜欢。   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瞎了眼会爱上自己呢?   韶子潇唤杜钰过来,自然是为了李玉山提出离京任职的事情。   但杜钰却说这与他无关,他和李玉山从来都没有那层关系,之前他说喜欢李玉山什么,只不过是为了让韶子潇安心而胡扯的罢了。   韶子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可是你们两个互相看对方的眼神,我觉得不像是假的。”   “那我能不能求义兄把它当成是假的呢?我昨日已经向他摊牌了。我和他断得很干净,求义兄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灵玉公主上次被杜钰吼了那么两嗓子,心里虽然还是痒痒,却也不敢随意去找杜钰,因此杜钰倒是过上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   又过了几日,北黎的客人们还是待在皇宫,没有半点要回去了意思。   而且原本是由他们先提出要结秦晋之好的,可到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使得拓跋毅有些烦躁。   这日晚膳之时,拓跋毅向韶子潇抱怨道:   “那群北黎人居然还赖在这里不走来?免费的饭吃着很香吗?”   韶子潇闻言,笑着安慰道:   “好了,咱们国库里面也不缺那点钱,就拿出来招待一下他们吧。”   “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你辛辛苦苦省下来的钱。”   韶子潇失笑道:   “你这不还是心疼钱吗?”   “不,我这是心疼你的心意。”   韶子潇心中一暖,继而说道:   “没事的,我不在意这件事情。你也别和旁人去说,显得咱们小气。”   “遵命,我的皇后殿下。”   “行了,快吃吧。”   拓跋毅随便吃了两口,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韶子潇见此,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怎么蹙眉问道:   “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我就是不太想吃东西,你只管吃,不必管我。”   说着,拓跋毅又拿起筷子给韶子潇夹了些菜,示意他多吃点,韶子潇却不再拿起筷子,而且问道:   “阿毅,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啊,我就是刚刚糕点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听到这话,韶子潇沉着脸,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   于是拓跋毅只好“招认”: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件事让我挺烦心的。”   韶子潇连忙追问道:   “是什么事?”   拓跋毅长叹一口气,道:   “除了那些北黎人之外,还能有什么让我烦恼的!自从我试探过他们之后,他们就对和亲之事闭口不提。”   “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们千里迢迢来一趟,这个目的没达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们一直赖在这里就太过分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快点赶走他们啊?”   “当然了,你以为每天陪着他们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吗?我都快疯了!要不是因为北黎的兵力可以和大梁匹敌,我真的会直接把他们逐出来。”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或许能把他们赶走,但这个法子有些冒险了。” 第十五章 风平浪静?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双眸发亮:   “子潇你快说是什么法子,我马上去照办!”   见拓跋毅这副急吼吼的模样,韶子潇忍不住笑道:   “我都说了,这个法子是有一定风险的,你怎么还要马上去办?就这么着急把他们赶走嘛?”   “我这不是着急,我这是相信你啊,你的法子,那肯定是特别管用的。”   于是韶子潇凑到拓跋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拓跋毅的脸色就明显地沉了下来。   听到最后,拓跋毅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法子好是好,可这风险也太大了吧?”   “那吃亏的也是我啊,你多抱一个美人在怀,心中指不定偷着乐吧?”   “子潇我冤枉!哎,那算了,我还是不用这个法子了。明天我就直接明示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   “诶!千万别!这哪是咱们大梁的待客之道?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很相信我想出来的法子。”   “这……那好吧,我明天就试试。”   “嗯,你放心吧,就算出了什么岔子,我也有办法及时止损的。”   翌日清晨,小路子早早地来到了永乐宫。   北黎皇帝已经认识了这位拓跋毅身边的贴身太监,因此也知道他是来传达拓跋毅的话。   北黎皇帝原本以为,拓跋毅又是邀他去参加午宴或者晚宴,但小路子却拿出了国书,递给北黎皇帝,道:   “黎帝陛下,这是我们陛下为了向灵玉公主求亲而特意写的国书。”   北黎皇帝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他接过国书,随手一翻,然后有些不悦地说道:   “梁帝陛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啊?”   “黎帝陛下您说笑了,您来大梁,不就是为了公主的婚事吗?您之前在国书里面也这么写了啊。”   北黎皇帝尴尬地笑道:   “呦,还有这事吗?朕这年纪大了,记性愈发不好了。”   小路子自动无视了北黎皇帝的耍赖,一本正经地说道:   “黎帝陛下,我们陛下愿意直接让灵玉公主做皇后,可见他是真心求娶灵玉公主,也是真心想让两国结秦晋之好。”   “这个朕知道。不过此事呢,朕还需要和玉儿商量一下,毕竟嫁过去的人是她,总得她先同意了吧?”   “那是自然的。”   “嗯,你先回去吧,朕明天亲自去找梁帝,给他一个答复。”   翌日傍晚,北黎皇帝才来到未央宫。   拓跋毅此时正在焚香品茗,看起来是一点点都不着急,这倒使得北黎皇帝心中更慌了。   拓跋毅热情地邀请北黎皇帝坐在他的对面,并且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   “黎帝陛下快尝尝,这个茶叶名唤吟月茶,在我们大梁都算是少见的,您以前肯定没喝过!”   北黎皇帝端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马上又放下了茶杯。   拓跋毅问道:   “味道怎么样?”   北黎皇帝压根就没喝出来有什么味道,但他还是笑道:   “味道好得很。对了梁帝殿下——”   还不待北黎皇帝把话说完,拓跋毅就兴致冲冲地说道:   “您喜欢喝?那等您离开的时候,我再赠送您一袋!不对,您都要把灵玉公主嫁给我了,那您就是我的岳丈了呀!到时候我把我手头所有的吟月茶都送给您,就当是孝敬岳丈了!”   听到这话,北黎皇帝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拓跋毅见此,急忙关切地问道:   “黎帝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北黎皇帝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摊牌道:   “梁帝陛下,玉儿她不能嫁给你。”   拓跋毅闻言,装作惊讶地说道:   “什么?黎帝您是在开玩笑吧?当初在国书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的啊!”   “对,可是玉儿那丫头太任性。”   “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任性的。”   “梁帝陛下,我们北黎和你们大梁不一样,你们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们北黎只要求你情我愿。”   拓跋毅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道: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还以为我能抱得美人归了呢,没想到是公主看不上我。”   “不不不,是玉儿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梁帝陛下。”   “没事,那我就祝愿灵玉公主早日觅得佳婿。”   “那我就替玉儿多谢梁帝陛下了。”   拓跋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含笑地盯着北黎皇帝。   北黎皇帝被盯到发慌,然后也总算想起来他该说些什么:   “这些日子多亏了梁帝陛下的款待,不过我们已经叨扰您太久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回到北黎。”   拓跋毅急忙道: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害怕我会招待不周,打扰一词从何谈去?不行的,黎帝陛下,你可一定要再多住几天!”   “不不不,我离开北黎已经有半个月了,虽说已经把政事交给宰辅大臣处理,但我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啊。”   “既然黎帝陛下是为了百姓着想,那我也不敢再留您。不过明天的饯别宴您可是一定得来的!”   北黎皇帝答应了拓跋毅后,仓皇离开了未央宫。   韶子潇见他离开后,从耳房之中走了出来。   拓跋毅招呼他坐到过来,并且欣喜地说道:   “总算是把他们弄走了!”   韶子潇浅笑道:   “我今天也总算是见识了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拓跋毅有些委屈地说道:   “子潇,跟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在一起难道能说真话吗?而且我发誓,我对你说过的话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没有半句假话。”   “可你的这句话听上去就像是假话啊。”   说着,韶子潇打了个哈欠,然后道:   “咱们今日早些睡吧,明天早上还要给他们饯别呢。”   “啊?你也要去吗?”   “当然。”   翌日清晨,在寒风之中,拓跋毅一脸灿烂地给北黎皇帝敬酒。   北黎皇帝面无表情地喝下一杯酒后,直接上了马车。   但他在即将进入马车的那一刹那,回头看了拓跋毅一眼,并且露出了非常阴狠的表情。 第十六章 欺人太甚!御驾亲征!   拓跋毅此时正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北黎皇帝那个阴狠的表情。   但北黎皇帝的这个表情却被韶子潇尽收眼底。   因此当拓跋毅笑着说“终于把他们送走了”的时候,韶子潇却蹙紧了眉头。   拓跋毅见此,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好不容易赶走他们了,子潇你怎么非但不开心,反而还一副难受的模样。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冷翔皇子?”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北黎皇帝在上马车之时回头的那个表情?”   “啊?他有回头吗?”   “有啊!”   “这……我还真没注意到,那他是什么表情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觉得,他们在憋大招。”   “他们想攻打咱们大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早就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所以子潇你就放心吧。”   “不单单只是开战,这回咱们将计就计,使得他们这般灰溜溜的离开。我觉得,他们可能会更大的报复。”   拓跋毅轻轻地抚平韶子潇的皱起的眉头,柔声说道:   “那就让他们冲着我来好了,我会把你好好地护在身后的。”   事实证明,韶子潇的猜测是正确的。   就在北黎皇帝一行人回到北黎皇宫的当天,就向天下颁布了一道讨伐令。   讨伐的对象,正是大梁。   两日后,讨伐令的印刷件流传到了大梁与北黎的边境,闹得沸沸扬扬,并且不断地向大梁的内部流传。   三日后,大梁皇宫的政事堂中。   拓跋毅紧紧地攥着讨伐令,指尖发白。   继而,拓跋毅非常愤怒地说道:   “他们北黎简直是欺人太甚!”   感受到皇帝的怒气,在政事堂中的大臣都跪了下来。   拓跋毅又看了两眼讨伐令,然后直接把它扔到地上,不屑地说道:   “要打仗就打呗!朕还怕他们不成?!”   兵部侍郎吴贤奉承道:   “陛下英明神武,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算出会有这一战,也早已提前让各部都做好了打仗的准备。如今咱们大梁兵力充足、粮草丰盛,此战必胜!”   这般拍马屁的话,如果放在平时,说不定还会被拓跋毅说一顿,但现在的拓跋毅愤怒至极,因此这话倒是能够让他的怒火减弱些。   “吴爱卿的话甚合朕意。不过之前朕只是让你们准备了士兵和粮草,如今真的要开战了,作战方案是绝对不能少的。此事就交给兵部,明天早朝之前,朕需要看到一个完美的作战方案。行了,众爱卿都下去准备吧!”   说罢,拓跋毅就离开了政事堂。   而此时的未央宫中,韶子潇也拿到了一份讨伐令。   他读完后抬起头,发现拓跋毅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看着拓跋毅,再想到刚刚看到的讨伐令中都内容,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拓跋毅非常委屈。   “子潇,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无风不起浪,人家说你轻薄他们的公主,那肯定也是有些理由的吧?不然这青天白日的,人家凭什么冤枉你啊?”   “他们哪来什么理由啊!简直就是歪理!我连那个公主的手都没碰过!他们这是诬蔑!”   韶子潇突然收敛了笑容,然后反思道:   “其实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出那个主意。现在的情况是,你确实下了国书想要求娶灵玉公主,而灵玉公主也确实拒绝了你。这样一来,你轻薄她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所以啊,你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诶!我才无所谓洗不洗得清,只要子潇你知道这不是真的就好。”   “嗯,现在最重要还是能打赢北黎。你准备派哪个将军应战?”   “我打算御驾亲征。”   “什么?!”   “怎么了?子潇你不相信你夫君的本事啊?”   “不是啊,只是这……太突然了吧?”   “北黎的势力不容小觑,在太祖爷当政的时候,他们甚至差点攻入京城,好在太祖爷临危不乱,亲自率兵把他们给打回了老家。既然太祖爷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韶子潇很想说,人家太祖爷当年为了夺取天下,本来就是身经百战,几乎一辈子都在打仗,而你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主……恐怕是不太行吧?   但他又怕这话说出来伤了拓跋毅的自信心。   正当他还在犹豫之时,拓跋毅有些不悦地说道:   “子潇,你是不是不信我能打仗?”   韶子潇斟酌了一番,然后道:   “北黎这些年虽然没有打过大仗,但与北边诸国不时有些小矛盾,而且有好几次都是北黎皇帝亲自率兵平息掉的,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韶子潇这话在拓跋毅的脑中,自动翻译为:   对,我就是觉得你不如北黎皇帝,你打仗很不行。   一个男人,绝对无法忍受被自己的爱人说“不行”。   于是这激起了拓跋毅的挑战欲望,他还偏要御驾亲征!他要证明给韶子潇看,他是很厉害的!   于是拓跋毅很迅速地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子潇,对方的主帅是皇帝,而到了我们这里,主帅只是一个将军,不说别的,这连军心都振奋不了啊!”   韶子潇思考了一番,然后道: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你一定要切记,凡事多和几位将军商量,毕竟他们久经沙场,在战事方面肯定有不少经验。”   听到这话,拓跋毅笑道:   “是是是,我一定切记!我这还没走呢,子潇你就念叨这么多,是不是舍不得我?”   韶子潇嗔道:   “你走了,我岂不是清净很多吗?”   拓跋毅把韶子潇搂在怀中,轻叹了一口气,道:   “可我舍不得你啊。”   拓跋毅出征的前一天夜里,他提出要跟韶子潇洗鸳鸯浴。   以前的韶子潇总是不肯马上答应,直到拓跋毅死皮赖脸地磨了许久,他才微微点头。   可今日,许是因为知道马上就要分别了,韶子潇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第十七章 情意缱绻   浴房内,韶子潇正在伺候拓跋毅将他身上的衣裳脱净。   这事原本是由小太监来办的,但韶子潇今日却将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屏退地远远的,因为他要亲自伺候他的夫君。   拓跋毅含笑地感受着韶子潇的柔软的指尖在他的身上滑动,同时,他的心弦也跟着拨动。   当卸下最里面的亵衣后,拓跋毅将手放到了韶子潇的肩上,笑道:   “现在,该轮到我伺候子潇了。”   韶子潇面色一红,继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怎么能让陛下为我做这种事情呢?我自己来脱就好了,你先去洗吧。”   “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子潇却叫我‘陛下’,你说,我该不该罚你?嗯?”   拓跋毅与韶子潇贴得很紧,以至于韶子潇都感觉到了拓跋毅说话时嘴中呼出的热气,再加上那一声鼻音很重而情意缱绻的“嗯”,韶子潇想不情动都难呐!   但他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几乎每次都是拓跋毅主动挑拨起他的情丨欲?而且这眼看着拓跋毅就要御驾亲征了,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更不知怎样才能稍慰相思之苦。   于是韶子潇用丨力挣脱了拓跋毅的钳制,然后柔声说道:   “夫君,你先去洗吧,我脱了衣服就过来跟你一起洗。”   拓跋毅却“耍无赖”般地说道:   “不要嘛子潇,让我来帮我脱好不好?以前咱们行房事的时候,不都是我帮你脱的嘛?”   拓跋毅这话使得韶子潇更加坚定了今晚要主动的决心,于是他打算把拓跋毅先推入浴池,然后再给自己脱丨衣裳。   但是这浴池的地面因为沾染了一些水,因此有些滑,拓跋毅又没想到韶子潇会推他一下,毫无防备的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了。   关键是摔倒后,他没有立刻爬起来,而且继续趴在地上,仿佛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韶子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轻轻的一推,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然后他急忙跪坐在地上,并且把拓跋毅的身子捞到自己怀中,有些害怕地问道:   “夫君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拓跋毅故作虚弱地回答道:   “诶……子潇你好狠的心呐。我这一摔,万一要是不能行人事了,你这下半辈子的‘性丨福’可怎么办呐?”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中更加焦急了。这若只是摔伤了腿啊胳膊啊之类的那还好,修养个几天就没事了;但若真如拓跋毅所言,伤着的是那个地方,那他的罪过岂不是太大了吗?   于是韶子潇带着些哭腔说道:   “对不起夫君,都是我的错!你先别着急,我马上给你去请太医!”   说着,韶子潇就轻轻地把拓跋毅放回了地上,并且打算往外跑。   但他才刚刚站起来,拓跋毅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韶子潇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夫君,你、你没事?”   拓跋毅笑道:   “当然没事啊!我若是连摔一跤都这儿疼那儿坏,那我还怎么上战场啊?子潇你就放心吧,你夫君的身子健壮着呢!”   说着,拓跋毅还凑到韶子潇的耳边,暧昧地说道:   “而且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子潇你不是最清楚了嘛?”   “那你刚刚……?”   拓跋毅顺势把韶子潇揽入怀中,深情地说道:   “我就是想再看看你为我着急的模样。毕竟……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你相见了。子潇你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韶子潇使劲地摇了摇头。这要是放在平时,拓跋毅敢这么耍弄他,他必须生气啊!至少这一天之内是不会再理会拓跋毅,说不定晚上还会跟儿子去睡,直接让拓跋毅独守空房去!   可现在,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于是他紧紧地回抱住了拓跋毅,两人深情地接吻着。   当他们恋恋不舍地松开对方后,拓跋毅得寸进尺地将手放在了韶子潇腰间的衣带上。   但他没有解开衣带,而是试探性地看着韶子潇。   韶子潇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他轻柔地解开衣带,然后帮韶子潇将一件又一件衣服脱下来。   等到韶子潇被脱丨光后,他和拓跋毅一起携手走入浴池,然后他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在脱丨衣服这件事上磨蹭太久,浴池中的水都已经有些凉了。   于是韶子潇松开了拓跋毅的手,道:   “水有些凉了,我让他们换些热水进来吧”   说着,韶子潇就要往外走,但拓跋毅却一把抓住了韶子潇的手,并且加大了力道,制止他继续往外后。   韶子潇回过头来笑道:   “怎么了?”   拓跋毅有些霸道地说道:   “你不许去!”   韶子潇无奈地笑道:   “不行啊,这水都凉了,现在是仲春,又不是大暑,洗凉水澡对身子多不好啊。”   “那你也不准去!”   “嗯?为什么啊?”   “我不能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韶子潇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拓跋毅所说的这个样子原来是指他光着身子的模样的。   哎!拓跋毅这该死的占有欲啊!   但是自己的夫君,必须得宠着他嘛!   于是韶子潇笑道:   “好,那我披上一件衣裳再出去,这下总可以了吧?”   拓跋毅却就是不肯妥协:   “最少穿两件。”   韶子潇笑道:   “好。”   于是他挑了两件宽大的衣服,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出去喊人。   很快几个小太监就提着热水进来了。   拓跋毅看到有外人进来,虽然知道他们是来添热水的,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他和子潇马上就要分别了,现在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有别人进来打搅,他当然会非常不开心啦!   于是拓跋毅直接让他们把热水放下,然后赶紧滚出去。   韶子潇听到这个“滚”字,心头有些疑惑。   于是待那几个小太监走后,他开口问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你好像突然有些不太高兴?”   拓跋毅笑道:   “没有,我只是想让他们赶紧出去,别打扰了咱们‘干正事’!” 第十八章 室旖旎   韶子潇故作不解地问道:   “什么正事啊?不就是沐浴吗?”   拓跋毅见韶子潇装傻,于是便倾身上前,笑道:   “子潇真的不知道‘正事’是指什么吗?好,那就让夫君来告诉你吧!”   说着,拓跋毅就把自己的脸埋在韶子潇的肩上,并且在他的锁骨上啃咬了一口。   韶子潇急忙推开了拓跋毅,有些害羞地说道:   “咱们还是先沐浴吧。”   拓跋毅知道韶子潇喜欢干净,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于是他殷勤地说道:   “好好好,我都听子潇的。”   “那你还搂着我丨干嘛?”   “嗯……我怕你走太多路累着,所以打算把你抱进入浴池啊。”   韶子潇眨巴眨巴眼睛,正经地说道:   “可热水还没有加进去吧。”   “哦!我忘记了!”   说着,拓跋毅就放开了韶子潇,并且把那几桶热水都倒入了浴池中。   等他倒好热水后再回头一看,韶子潇正在缓步向他走来。   拓跋毅站在浴池边,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美人走过来,然后打算一把将他揽入自己怀中。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韶子潇竟然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   而他因为身上突然增加了重量,退后了两步;又因为他后面已经没路可退了,他直接向下倒去。   “噗通——”   拓跋毅和韶子潇都摔入了浴池之中。   两人对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笑了出来。   继而拓跋毅在韶子潇的耳边轻声说道:   “没想到子潇今日竟然这般主动,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韶子潇笑道:   “嗯,我看出来了。我只不过是主动扑到了你的怀里,你就吓得掉入浴池了。”   拓跋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   “意外,这只是个意外嘛!不过听子潇你的语气,你等会儿还有更主动的事情?”   韶子潇口是心非地说道:   “什么啊?你听错了吧?”   拓跋毅闻言,故意说道:   “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就得出发,咱们就赶紧沐浴了之后睡觉吧。”   “好。”   韶子潇虽然答应地痛快,但拓跋毅还是能从韶子潇的脸上捕捉到一丝失落。   他暗暗地笑了一下,心道:   子潇啊子潇,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但拓跋毅确实低估了韶子潇的忍耐的能力。   一直等到他们都快了沐浴完了,韶子潇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韶子潇脸上那失望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啊!   拓跋毅把这些归结为一个原因:韶子潇的自制力太好了!   正当拓跋毅这么想着,韶子潇却突然凑到他的身边,开口道:   “夫君,你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拓跋毅长叹了一口气,道:   “若是攻打南越国之类的小国,我敢跟你保证三个月之内我一定能回来!可这回的对手是北黎国,咱们大梁的最大的宿敌。我这这一去,短则一年,多则几年。”   “无论你去多久,我和宸儿都会一直在家等你回来的。”   “有你们在我的身后,我自然是一刻都不敢放松。我一定得赢!”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相信你能赢,只是……”   拓跋毅笑道:   “只是什么?”   “你要去那么久,我肯定会很想念你的。”   “子潇你放心吧,我会每天都给你写信的。”   “诶,这就算了吧,就算你不嫌累,送信的士兵都累呢。”   “啊?!子潇!你居然宁愿心疼一个送信的士兵也不心疼心疼我!”   “当然不是啊。我这也是怕你累着啊。不过,一个月一封还是要的,不然我会很担心你。”   “遵命,我的皇后殿下。”   “嗯……我还想说,那个……”   “嗯?哪个?”   “你都要离开那么久了,今晚……”   拓跋毅已经明白了韶子潇的意思,但他还是故意说道:   “今晚必须要好好休息,对吗?”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道:   “对,是得好好休息,但是……”   “到底什么啊?子潇你倒是明说呀!”   “但是你不想要我吗?”   拓跋毅一直在很“坏”地引诱韶子潇主动把这话说出来,因此当韶子潇真正把这话说出来后,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子潇盛情,我自然难却。”   说着,他便吻上了韶子潇的身子。   一室旖旎。   许是因为分别近在咫尺,拓跋毅更加不愿意放开怀中的可人儿。   因此无论韶子潇怎么求饶,拓跋毅总是嘴上说着:   “好,都听你的。这是最后一次。”   可实际上呢?他可是一直折磨韶子潇直到后半夜。   韶子潇其实也舍不得这场情事结束,可他顾忌到拓跋毅明日还要早起,不得不违心地劝着。   拓跋毅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倒是使得他更加欢喜。   可惜他的体力不是很好,情事还没有结束呢,他就先昏睡了过去。   韶子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往旁边看去。   果然,拓跋毅已经走了。   韶子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还想着,或许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送拓跋毅一程,哪怕是再见他最后一面也行啊!   于是韶子潇企图从床上爬起来,但他只是身子往上抬了一点点,却又马上躺回了床上。   不是因此他懒得起身,而是因为……太疼了!   他的整个身子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边,尤其是腰部和私丨处,简直还是酸痛无比啊!   但只要一想到还有可能见到拓跋毅,韶子潇又继续尝试着爬起来。   门外的辛荑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而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见辛荑来了,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   “陛下呢?”   “陛下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对,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韶子潇绝望地躺回了床上,道:   “没事了,你下去吧。”   辛荑本来还想问问韶子潇要不要拿些吃的进来,但看到韶子潇眼角滑落到泪水后,她最后还是安静地退了下去。 第十九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陛下他肯定出事了!   自从拓跋毅走后,相思之苦就一直萦绕着韶子潇。   虽然他看似还像往常一般,稳妥地主持着后宫的大局,思虑周全,事事躬身。   但他却已经很少再笑了。   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其实思念拓跋毅的也不止韶子潇一个人。   比如我们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太子。   拓跋宸年纪还小,不懂得打仗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乍然没了父皇的管束,他倒还真的开心了几天。   可才短短几天过去,他就开始疯狂地想念他的父皇。   以至于他每次见到韶子潇,总是会问道:   “父皇去哪里了?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韶子潇不知道该怎么跟拓跋宸解释他父皇去打仗的事情,毕竟他还不想让他儿子这么小就懂得“打仗”“死亡”之类的词。   看着儿子十分渴望的眼神,韶子潇摸着他的头,缓缓说道:   “父皇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听到这话,拓跋宸委屈巴巴地说道:   “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我再也不顶撞父皇了!我以后一定听父皇的话!父后能不能让父皇回来?我好想他啊……我最近会写了好多字,我都想写给他看。”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中绞痛。   他伸出手把拓跋宸搂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拓跋宸看到父后哭得这么伤心,吓得他不敢再在父后面前提父皇的事情。   拓跋宸是不提了,可还有一人,也万分牵挂着拓跋毅。   那就是从小照顾拓跋毅长大的太后。   太后没有孩子,因此她一直都把拓跋毅当成是她的亲生骨肉。   如今儿子上战场了,虽然是作为主帅,但在那种刀剑无眼的流血场上,很难保证他不会受伤什么的!   太后本来就病得挺严重,现在她心中又这般担忧,导致病情加重,眼看着是真的要不行了。   好在这时,拓跋毅派出去的暗卫把白泠和钱檬初带到了皇宫中。   韶子潇急忙请他们前去永寿宫给太后诊治。   白泠给太后施针过后,太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正当韶子潇松了一口气之时,白泠却把他叫到了偏殿,并且告诉他,太后确实已经病入膏肓。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接朝着白泠跪了下来。   白泠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把韶子潇扶起来,并且说道:   “殿下何至于此啊?”   “陛下离宫之时把太后托付给我照料。如果他回宫的时候太后已经……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可这也不能怪你啊,太后年纪已经大了,现在的身子本来就很差劲。”   “我知道,可她是我和陛下的母后啊!白神医,在母后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面,我希望她能过得舒服一些,所以,我希望您能在皇宫里住一段时间。”   白泠别开了眼睛,冷冷地说道:   “你要我留在这皇宫里面照料一个将死之人?那我为何不去宫外每日行医治病,一天说不定能救三四个人呢!”   韶子潇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他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用权势逼迫白泠?可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让白泠出宫?可太后的病该怎么办?拓跋毅临走前对他的嘱托他还铭记于心呢。   一旁的钱檬初看不出去了。他急忙站出来说道:   “殿下您放心,师兄他出去行医治病,我可以待在皇宫里面照料太后啊。之前我做太医的时候,太后对我很是照顾,如今她被病痛折磨,我理应出一份力的。”   白泠听到之后,冷哼了一声然后疾步离开了。   钱檬初朝着韶子潇眨了眨眼,道:   “殿下放心,我留下了,他也就留下了,我们会一起照顾好太后的!”   说罢,钱檬初就急忙去追白泠。   也不知钱檬初向白泠说了多少好话,总之第二日,白泠同意住在皇宫,并且每日上午都去为太后施针,不过下午,他必须出宫为百姓行医。   韶子潇当然同意,并且还对白泠和钱檬初感恩戴德。   走出永寿宫后,辛荑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殿下,虽然他们两位确实医术了得,但您贵为皇后,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谦卑?直接下令让他们伺候太后不就好了吗?”   “直接下令是最有效的法子,却不是最好的法子。白泠不愿意待在皇宫里面,若是强留他,他是不可能尽心尽力为太后治病的。”   “原来如此,殿下您对太后真是太好了!”   “与其说我是对太后好,不如说是陛下对太后好。他现在送回来的信当中,每一封都会向我询问太后的身体状况,所以我一定要照顾好太后,才能让他少些后顾之忧。”   “可是殿下您自己呢?”   “嗯?我自己怎么了?”   “奴婢没有资格看陛下给您的信,但奴婢能猜得出来,虽然陛下在每一封信中都有提到太后,但陛下写得最多的还是您吧?陛下最大的希望是您能照顾好自己。可自从陛下走后,您越来越憔悴了……”   韶子潇勉强地笑了一下,道:   “我没事。他在北疆那么辛苦,我又怎么能懈怠呢?”   韶子潇回到未央宫后,立刻去书房写信,打算把太后的事情告诉拓跋毅。   巧的是,他的信刚刚写完,拓跋毅的信就到了。   韶子潇欣喜地拆开了信封。   这些天来,也只有在读信的时候能够稍慰韶子潇的相思之苦。   凡是拓跋毅的来信,韶子潇都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几乎可以背出来的那种。   因此,韶子潇很快就发现,今日这封信,和以前的那些信都不太一样。   虽然字迹很像,语气也很像,但韶子潇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拓跋毅的这封信不是他写的,至少不是他亲手写的!   辛荑头一回见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的信皱眉,于是她忍不住问道:   “殿下您怎么了?陛下在信里面说了什么?”   “信里面说他很好,但他肯定出事了!” 第二十章 最艰难的抉择:选儿子还是选夫君?!   辛荑听到这话,万分震惊地说道:   “这……应该不会吧?陛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把手中的信纸放了下来,面色沉沉地说道:   “这封信绝对不是他写的。”   辛荑是知道韶子潇和拓跋毅的恩爱程度,因此她毫不怀疑韶子潇的判断。   但她还是宽慰道:   “或许是陛下的右手受伤了,暂时写不了字,所以才找人代写的吧?”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我还是很担心他。”   “要不,殿下您写信过去问问陛下现在的情况吧?”   韶子潇微微摇了摇头,道:   “他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会否认的。”   “殿下您也不要太过担忧了,陛下作为主帅,若真出了什么事情,那肯定有风声传出来,现在既然什么都没有,说明陛下好着呢!”   “不,还有一种可能:他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但为了稳定军心,他没有让人传出去:为了不让我担心,他让别人模仿他的笔迹和口吻,给我写了这封信。”   “应该不会的吧,陛下他那么厉害,而且他既有暗卫在暗中保护,又有侍卫在身边守卫,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我们大梁前几日跟北黎开战了一次,而且他还亲自上战场指挥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很难说他有没有受伤。”   说着,韶子潇抬起眼眸看着辛荑,带着哭腔说道:   “我真的好担心他!”   辛荑看到韶子潇湿润的眼眶,明白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可她嘴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韶子潇。   正当辛荑焦急万分之时,韶子潇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中踱了两步后,他坚定地说道:   “我要去北疆!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   辛荑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此事她必须开口阻止,于是她急忙找理由说道:   “不行啊殿下!您不是已经答应了陛下,会照顾好太后殿下的吗?”   “可白泠和钱檬初都已经答应住在皇宫里面了,我相信他们能替我照顾好母后的!”   听到这话,辛荑是真的想打自己一顿,这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就忘了呢?于是她只能继续找理由阻拦:   “您不是还答应了陛下,会留在皇宫里面等他回家的吗?”   “可我在这皇宫里面已经待不下去了,什么等他回家啊?分明是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殿下……”   “辛荑,我知道我这么做可能会使得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如果我再不去的话,我会想他想到疯掉的!”   “那太子殿下呢?陛下已经去了北疆,如果殿下您也跟着去的话,太子殿下岂不是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最亲之人的陪伴吗?而且太后现在身染重疾,无法照顾太子殿下。他还那么小,殿下您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皇宫里呢?”   听到这话,韶子潇犹豫了。   辛荑说得没错,拓跋宸才两岁多,正是最需要双亲陪伴的时候。   这一个月以来,由于拓跋毅去了北疆,拓跋宸已经变得不那么开心了,时常闹着要找父皇。   如果韶子潇也离开了,那么拓跋宸会不会直接抑郁了啊?   想到这里,韶子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可谓是最艰难的抉择:   选儿子还是选夫君?!   不过韶子潇只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就有了答案。   他睁开了眼睛,缓缓地说道:   “我很爱宸儿,但我更爱我的夫君。如果非要在他们之间选一个的话,我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走了出去。   辛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来她作为韶子潇的贴身宫女得跟在他的身后。   于是她急忙也走了出去,却发现韶子潇早已没了人影。   她只好去太子的寝殿碰碰运气,果然,韶子潇正在和拓跋宸讲话。   只不过辛荑还没怎么听清楚他们两个在讲什么,韶子潇就已经拉着拓跋宸的小手向外走去。   在经过辛荑的时候,韶子潇吩咐道:   “立刻备车,我现在要带着宸儿去漓梦山庄。”   辛荑急忙下去照办了。   很快,辛荑就跟着韶子潇还有拓跋宸上了一辆马车,并且向漓梦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里面,拓跋宸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说道:   “父后,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回去啊?”   韶子潇宠溺地摸了一下拓跋宸的头,笑道:   “宸儿难道不想跟表哥多玩几天吗?”   拓跋宸认真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喜欢表哥。”   “为什么啊?表哥不是对你很好吗?”   “唔……可我就是不喜欢他。”   “宸儿,你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尤其是当着你表哥的面,知道了吗?”   “父后,就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所以我才不喜欢他。”   听到这话,韶子潇算是明白了,拓跋宸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却已经知道吃醋了。   这使得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安抚拓跋宸道:   “父后最喜欢的只有宸儿。”   拓跋宸也笑道:   “我也最喜欢父后了!”   “那宸儿能不能告诉父后,既然你不喜欢表哥,为什么还要答应父后去舅舅家呢?”   “因为父后你说你要去找父皇,我太想父皇了。所以我要乖乖地听父后的话”   听到儿子提起拓跋毅,韶子潇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好疼!   也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拓跋毅能否感受到他和儿子的浓浓爱意。   马车顺利地驶入了漓梦山庄,不过由于韶子潇来得匆忙,韶子暮对于他的到来也些震惊。   韶子潇也不卖关子,直接提出了想拜托兄长和嫂子照顾一下拓跋宸。   韶子暮闻言,笑道:   “当然可以啊!子潇你是不知道寂儿他有多喜欢宸儿,你就放心吧,宸儿在我这里,我们一定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的!”   “那就多谢兄长和嫂子了!对了,兄长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干什么吗?”   “这还用问吗?我知道你肯定要去北疆找陛下。” 第二十一章 韶子潇千里寻夫,却与夫君狭路相逢   将拓跋宸送至漓梦山庄后,韶子潇甚至都没有再回到皇宫之中。   他直接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   京城距离北疆有千里之遥,就算是不眠不休地赶路,也至少需要八天才能达到。   可就算韶子潇能做到不睡觉,他带的侍卫们也得睡觉啊,否则他们怎么有精力驾驶马车呢。   于是对于韶子潇来说,得花十六天才能到达北疆。   实在是太久了。   他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到拓跋毅的身边去!   到了第十二日的时候,韶子潇明显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   水土不服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心中太过担忧,以至于很少能睡个安稳的觉。   一个侍卫见他脸色惨白,劝他找一个客栈休息一整天再上路。   但是韶子潇拒绝了。   除非能看到拓跋毅平安地站在他面前,否则他很难睡着。   因为他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会浮现出拓跋毅受伤的场景。   看着主子这般憔悴,侍卫们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把马车行驶地既快又稳。   这日傍晚,他们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官道。   这个官道一次只能容纳一辆马车经过,可即便如此,韶子潇的马车还是在疾驰着。   因为这些侍卫们都觉得,现在天都快黑了,而且还是在这么偏僻的官道上,对面应该不会有其他马车过来。   但在他们的反方向,偏偏有一辆马车正朝着他们疾驰过来。   好在驾驶这两辆马车的人都及时让马车停住了,否则肯定会撞起来。   虽然没有发生事故,但却有了一个难题:   两辆马车狭路相逢,必须得有一辆马车先转移到一旁的灌木丛中,这样另外一辆马车才能通过。   韶子潇的侍卫们都知道主子是有多么急切,于是他们朝着对面车夫拱了拱手,道:   “我家主人有急事,劳烦你们先让一下吧。”   对面的车夫却道:   “我家主人也有急事!而且我告诉你,我家主人不是你惹得起的!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   “诶你们——”   韶子潇的侍卫还打算继续和对面的人争执,韶子潇却在马车之中开口道:   “青衣(一个侍卫的名字),让他们先走过去吧。”   “可是主人,您这么尊贵的身份,凭什么要让他们先走啊?”   “我知道你是想为我省点时间,可再这样争执下去,不仅节省不了时间,还会浪费大把的时间,最后反而得不偿失。”   “是。”   正当青衣驱动马车向旁边的灌木丛走去之时,对面的马车却乱了起来。   青衣懒得管他们,倒是韶子潇听到动静后好奇地掀开了车帘。   然后他看到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韶子潇再移不开眼睛了。   那个锦衣男子走向韶子潇的马车,却被青衣给拦住了。   “你们要干嘛?!我家主子都主动让你们先走了,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从簇拥着锦衣男子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并且呵斥道:   “青衣!你连陛下都认不得了吗?!”   青衣虽然没认出拓跋毅,但却至死都不会忘记他大哥(即侍卫长)的声音。   于是他急忙跪下来说道:   “青衣知罪!”   韶子潇呆呆地看着拓跋毅一点一点向他靠近。   直到拓跋毅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时,他才轻声唤道:   “夫君?”   拓跋毅艰难地笑了一下,道:   “子潇,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拓跋毅的声音,韶子潇感觉鼻子酸酸的。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中了一箭,躺几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韶子潇闻言,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他带着哭腔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躺着?”   拓跋毅费力地伸出手,轻柔地为韶子潇擦去泪水,道:   “因为你啊。”   韶子潇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   “之前我每次给你寄信,你总是很快就会给我回信。可这次我多等了几天,却还是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我很担心你。”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因为他决定要亲自来北疆,就没顾上写一封回信。   而拓跋毅正是因为没有收到韶子潇的回信,所以才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疾驰回皇宫。   不过他俩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中途相遇。   拓跋毅的身体早已摇摇欲坠,若不是有侍卫扶着他,他早已倒下。   于是一旁的侍卫道:   “皇后殿下,陛下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在风中久站,请殿下跟陛下上马车之后再说话吧。”   韶子潇闻言,急忙扶着拓跋毅进入马车。   韶子潇以及他的侍卫们全部上了拓跋毅的马车,因此这回不存在让谁先走的难题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难题:   该回皇宫还是去北疆?   谁也不敢擅作主张,偏偏这个时候,拓跋毅晕了过去,于是只能由侍卫长来询问韶子潇。   韶子潇的答案很坚定:   去北疆。   拓跋毅悠悠转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要到达北疆的营地了。   拓跋毅得知后,蹙着眉头说道:   “子潇,你不该来的。”   韶子潇笑道:   “你若是当初在信中跟我说实话,我应该就不会来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不解地问道:   “我已经下令让他们都封住自己的嘴巴,就连北黎的人都不知道我受伤了,你远在千里之外,是如何得知我受伤的消息?”   “我说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你信吗?”   拓跋毅轻轻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见此,笑道:   “其实,是因为你的那封信,让我发现了端倪。”   听到这话,拓跋毅更加震惊了。   “那封信是我口述,并且找人模仿我的字迹而写的。写完之后我也看了一遍,连我自己都感觉那就是我写的。”   “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我就是感觉这不是你亲手写的。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了?拓跋毅,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背着我在北黎有了新欢,并且还想甩掉我这个旧爱!” 第二十二章 秘密+鬼鬼祟祟   拓跋毅无奈地笑道:   “子潇,你这可真是太冤枉我了!我都伤成这样了,哪来的力气干那事啊?”   “唔……那就是在你受伤之前有了新欢。”   韶子潇想到他和拓跋毅成亲以后行房事的频率,继续道:   “这都已经快要两个月了,我才不信你能忍得住!”   拓跋毅低着头沉沉地笑了一下,继而又抬起头说道:   “子潇,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韶子潇闻言,脸色都变了。   “拓跋毅!你、你不会真的背着我……”   后面几个字,韶子潇有些说不出口了。   刚刚他只是在跟拓跋毅开玩笑,没想到,这玩笑竟然要成真了!   看着韶子潇即将要哭出来的模样,拓跋毅急忙说道:   “我只有对着你,才硬得起来。”   听到这话,韶子潇有些愣愣地看着拓跋毅。   “你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吗?”   拓跋毅含笑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笑着朝拓跋毅的肩膀打了一记,道:   “拓跋毅!你无不无聊?”   拓跋毅立刻吃痛地喊了两声,韶子潇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击打的地方是拓跋毅的伤口。   虽然他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但因为拓跋毅之前一直在赶路,伤口愈合地很慢,因此这轻轻一碰,使得伤口又有些流血了。   韶子潇急忙把军医叫了进来。   军医重新给拓跋毅包扎了伤口,然后他悄悄对韶子潇说道:   “陛下这伤口已经反复裂开许多次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最主要的是得让陛下躺在床上静静地修养,身子最好都不要动一下。可陛下他……”   “好,我知道了。你只管负责陛下的汤药,修养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军医退下之后,韶子潇走回了大帐之中。   拓跋毅见他来了,虚弱地笑了一下,问道:   “军医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韶子潇哽咽着没有说话。   拓跋毅注意到了韶子潇那双红红的眼眶,于是他艰难地握住了韶子潇的一只手,道:   “子潇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别怕,这真的只是小伤,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韶子潇感受到自己被他握住了手,急忙道:   “你别动啊!”   拓跋毅无所谓地笑道: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韶子潇吸了一下鼻子,道:   “都怪我,我不该打你的……”   “胡说,你压根就没用丨力,怎么能用‘打’字?你只是不巧碰到了我的伤口罢了。”   韶子潇闻言,坐到了床边,反握住拓跋毅的手,道:   “军医说你现在必须要卧床静养,他还让我要看好你,不许你乱动。”   “那他还挺有眼力见的。”   “嗯?什么意思啊?”   “因为他知道只有让你看着我,我才不会乱动。别人啊,都不行!”   “你就别贫了!那天你中箭时的惨状,小路子都跟我说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军医经验丰富,你或许都已经去见阎王了……”   “诶,小路子到底是咱们俩谁的太监啊?怎么我不让他说的事,他统统都告诉你了?”   “你那时候都已经伤得那么重了,为什么还要找人模仿你的笔迹给我写信?”   “子潇,那段时间,我只醒来过两次。一次是因为怕你收不到我的信而担忧,所以我让他们模仿我的笔迹给你写信,信的内容还是我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第二次是我害怕你发现信是假的,所以又挣扎着起来看那些信,然后挑了一封足够以假乱真的信。没有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韶子潇虽然早已猜到了缘由,但听到拓跋毅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感动到落下了眼泪。   不料拓跋毅突然“调皮”地来了一句:   “子潇,现在你相信我在外面没有新欢了吧?”   韶子潇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听到这话,马上就破涕而笑,道:   “嗯,信了。你伤口刚刚裂开了,现在需要休息,我就不跟你讲话了,你躺下睡一觉吧。”   “那你跟我一起睡。”   “可我现在不困。”   “就当是陪陪我吧,我一个人睡觉多寂寞啊。”   “那……好吧。”   于是韶子潇脱了外衣,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   不过他只敢躺在床边,根本就不敢靠近拓跋毅。   因为他害怕一不小心又碰到了拓跋毅的伤口。   但拓跋毅显然对韶子潇这样的姿势很不满意,于是他直接凑到了韶子潇的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   韶子潇不敢挣扎,只能说道:   “阿毅,你快放开我。”   “子潇放心,我不碰你的身子。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   “可我害怕会碰到你的伤口,然后你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没事的,我哪有那么脆弱啊。”   “可是——”   这回不待韶子潇说完,拓跋毅就抢先说道:   “只有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拓跋毅都这样说了,韶子潇也就不好在反驳什么。   于是他就任由拓跋毅抱着睡觉。   很快他的耳边就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   拓跋毅已经在熟睡了。   但由于现在是白天,再加上韶子潇害怕睡着后自己碰到拓跋毅的伤口,因此他不敢睡觉。   久而久之,他的腿麻了。   于是韶子潇小心翼翼地从拓跋毅的怀中钻了出来,然后活动了一下腿部。   见拓跋毅睡得正香,想来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于是韶子潇穿好了衣服,并且走出了大帐。   他来北疆后就一直待在大帐之中照顾拓跋毅,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踏上北疆的土地。   大漠孤烟塞北,果然是别有一番风景。   韶子潇不知不觉走了许久,然后他就觉得有些口渴了。   他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现在距离营帐已经挺远的了。   于是他决定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能看到绿洲之类的。   不过,绿洲他没看到,却发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骑兵。   韶子潇感觉他们中的一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第二十三章 有惊无险+夫君,求你不要赶我走【二更】   那群骑兵显然也注意到了韶子潇,并且不断地向他靠近。其中一人还对着韶子潇露出了看到猎物时的表情。   韶子潇知道,虽然这群骑兵穿着大梁的兵服,但他们看起来绝非善茬,不是北黎派来的侦察兵,就是即将投靠北黎的士兵。   总之他们朝自己疾驰过来,说不定就是要伤害自己。   韶子潇害怕地往营帐的方向跑着。   但那些骑兵用更快的速度追上了他,并且将他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人还开口道:   “子潇,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声音,韶子潇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可不就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北黎皇子冷翔吗?   韶子潇虚假地笑了一下,道:   “现在两国正在交战,冷翔皇子为何要跑到我大梁的境地上来?你难道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吗?”   “呵,我当然是来刺探敌情。子潇,你们派过来的人也不少啊!”   “那你就好好刺探敌情啊,你追着我跑干嘛?!”   “我这不是发现熟人了,所以打算请子潇去我那边坐一坐,咱们好好叙叙旧。”   “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改天吧。”   “呵,这可由不得你了。来人,给我抓住他!”   冷翔皇子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就迅速出现在了韶子潇的身边。   他们是拓跋毅安排在韶子潇身边的暗卫。   冷翔皇子见此,不屑地说道:   “几个小喽啰罢了,杀了他们,然后请大梁的皇后殿下去我们北黎的大帐坐坐。”   听到这话,跟在冷翔皇子身边的士兵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位小美人就是大梁的皇后。   如果能抓到他,那必然是立了大功。   于是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想着升官进爵就在今日。   但他们纯属是在做梦了,拓跋毅给韶子潇暗卫那都是全天下武功数一数二之人,在这些暗卫面前,他们才是小喽啰。   因此他们还没碰到韶子潇呢,就已经被韶子潇的暗卫给打趴下了。   冷翔皇子看到大事不妙,于是赶忙调转马头,逃命似的疾驰而去。   几个暗卫把这些北黎的士兵解决了之后,就打算护送韶子潇回去。   韶子潇却道:   “你们快去追那个冷翔皇子!”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骑上马去追。   韶子潇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我命令那么去追冷翔皇子啊!你们还愣着干嘛?!”   这时,其中一个暗卫站出来说道:   “回禀殿下,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您的安全。或许这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若是我们都去追冷翔皇子了,谁来保护您啊?”   “那你们就留下一个人在这里保护我,其他人都去追那个冷翔皇子。现在还来得及!快去啊!”   几个暗卫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韶子潇看着冷翔逃跑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知道现在再去追也来不及了。   于是他有些生气地向营帐走去。   韶子潇回到大帐的时候拓跋毅刚巧醒过来。   于是他喂拓跋毅喝了些水,然后让他继续躺着。   拓跋毅却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子潇,你刚刚去哪儿了?”   “嗯……就是绕着营帐随便走了一圈。”   “真的吗?”   韶子潇有些心虚,于是他开玩笑道:   “怎么了?你难不成怀疑我出去偷汉子啊?”   “当然不是,这点我还是很相信你的。但你刚刚也绝对不是出去散步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碰到了北黎来的侦察兵?”   “这……你是怎么了看出来的?”   “味道,你身上有一丝血腥味。”   韶子潇自己使劲闻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于是他笑道:   “你是狗鼻子吗?”   拓跋毅也笑道:   “我只是太熟悉你身上是味道了,所以稍微有点不一样,我就能察觉到。”   韶子潇闻言,释然一笑,道:   “没错,我刚刚确实碰到了北黎的士兵,他们还穿上了我们大梁的兵服,前来刺探敌情。”   “那你没受伤吧?!”   “我若是受伤了,那你就不会只闻到一丝血腥味了吧?”   “那就好。不对啊子潇,那你为什么还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哎,因为刚刚差一点就可以抓到冷翔了,可最后却让他给跑了。”   “什么?!是冷翔亲自带兵过来的?”   “对啊。”   “那他看到你了?”   “是的。”   “那他认出你了吗?!”   韶子潇见拓跋毅突然这么激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呃……他当然认出我了。他还打算把我抓回去呢。好在你的暗卫及时出现,并且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当时想着,若是能够抓住冷翔,我们岂不是有了跟北黎国谈判的条件吗?所以我就命令你的暗卫去追他。可他们不去,所以我有点不开心。”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有些生气的小表情,宠溺地笑道:   “他们是对的啊。穷寇莫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可我也是为了早点赢了北黎,然后我们就能早点回家和母后还有宸儿团聚了。”   “什么时候赢过北黎我不知道,但是子潇,你现在就得回去。”   听到这话,韶子潇有些懵。   “回哪儿去?”   “皇宫。我会派出我所有精锐的护卫护送你回去的。”   “可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儿?”   “子潇你听我说,现在冷翔他已经知道你来这里了,而且他也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万一他们把你虏走可怎么办?”   韶子潇非常委屈地说道:   “那我就一直待在这个大帐里面,再也不胡乱走动了。夫君,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子潇,我也舍不得你走,我恨不得跟你天天腻在一起。可我现在毕竟在打仗,这战场太艰苦了,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受伤,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那……至少要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吧?不然我放心不下。”   拓跋毅想着这样也好,等到自己的伤好了之后,他就能亲自护送韶子潇回皇宫了,于是他就答应了韶子潇。 第二十四章 面对韶子潇的撒娇,拓跋毅头一次拒绝了   但令拓跋毅没想到的是,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北黎国的战书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之前北黎国已经送了无数次战书了,拓跋毅都没有理会他们。   但这次不一样。在这次的战书中,北黎皇帝说他已经知道拓跋毅身负重伤的事情,并且还嘲笑拓跋毅迟迟不肯迎战是因为他已经命不久矣了。   战书中还说,不管大梁这群孬种应不应战,总之他们北黎实在忍不下去了,明日晨时,他们一定会来进攻大梁的营帐,与大梁决一死战。   拓跋毅看完后,直接把战书扔到了地上,怒道:   “呵!他们想来进攻就来啊!我还怕他们不成!”   韶子潇将战书捡起来,快速的读了一遍,然后道:   “他们就是为了激怒你,所以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不迎战?”   “没错,他们现在已经怀疑你受伤了,如果明天我们迎战,你却没有出现的话,他们就能坐实他们的猜测了。”   “我可以出现的!”   “不行!军医今天早上还跟我说,你至少需要再在床上躺十天!”   “十天?那也太久了吧!”   “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受了那么重的伤,必须得多躺几天。”   看着韶子潇担忧的面容,拓跋毅只好宽慰他道:   “好,我听你的,十天之内一定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这时,小路子进来禀报道:   “陛下,三位大将军求见。”   拓跋毅闻言,看向了韶子潇。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回避到了床帘的后面。   拓跋毅这才开口道:   “让三位将军进来吧。”   这次出征北黎,拓跋毅只带了三位大将军,也正是刚刚进来的这三位。   因此对于他们的建议,拓跋毅极为重视。   不过这三位一起前来说服拓跋毅明天迎战,这倒是拓跋毅没有想到的。   “三位将军说明天就要迎战,难道是已经有了取胜的万全之策吗?”   “回禀陛下,臣等无能,暂时还没有万全之策。”   “那明天迎战会不会太过草率?朕觉得,还是再多防守几天吧。”   “陛下,臣等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军心考虑。”   “哦?朕卧床了十几日,都不知道原来军心已经涣散了啊!他们难道是都想去投靠北黎吗?”   “投靠北黎倒是还不至于,只是陛下,北黎的士兵天天来咱们的军前骂阵!”   “嗯,朕不聋,都听到的。”   “我们的士兵已经多日不曾战斗了,他们——”   “他们手痒痒了?想打仗了?他们这样想想也就算了,你们怕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几位将军已经是久经沙场的人了,怎么还跟那些初出茅庐的士兵一样焦躁呢?”   “陛下,臣等不是焦躁,只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成熟法?”   “若说咱们大梁的士兵现在焦躁,那他们北黎的士兵就是骄躁,骄傲的骄。陛下肯定听说过‘骄兵必败’吧?”   说着,那个将军就看向了拓跋毅,似乎一定要等到拓跋毅表态之后再往下说。   拓跋毅觉得他说得还有点道理,于是他点了点头,道:   “继续说。”   “北黎国几乎每天都给咱们下战书,可见他们迫切想要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咱们距离军垒筑成还有许久,明日他们强攻,咱们根本没有多少优势,说不定真的就被攻下来了。咱们不如直接迎战,来个硬碰硬。”   拓跋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既然三位将军都主动请缨,朕岂有不允之理?咱们若是一味逃避打仗,确实太助长他们的气焰了!明日在他们进攻之前,我们先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位将军急忙跪下来说道:   “臣等遵旨!陛下英明!”   “对了,你们现在就去告诉所有的士兵,朕明天和他们一同出战!”   “可是陛下,您的身子……”   “我都修养了十几天了,早就无碍了。而且北黎的战书里面不是说我已经命不久矣了吗?哼!我明天还非要出现在战场上,气死他们,顺便给我大梁的士兵打气!”   于是他们四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明天具体的战略。   等到三位将军走后,拓跋毅唤道:   “子潇,我有些渴了。”   韶子潇从床帘后面走了出去,却没有给拓跋毅倒水,只是神情不悦地看着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笑道:   “子潇,刚刚那种情况下,三位将军都已经那么说了,我能不答应他们吗?何况,仗早晚要打的,早点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反对你们明天迎战,让我不开心的,是你。夫君,你现在还不能上战场。”   “我这回没打算提剑杀敌,只是在战场上出现一下,震慑那些北黎的士兵,也给咱们的士兵提提气。”   “你上次去战场是真的杀敌去了,这回却只是露个脸。你这不仅震慑不了对方,反而会坐实你受伤的事情!”   “我……”   “夫君,我第一次经历打仗,肯定会害怕,你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嘛?”   面对韶子潇的撒娇,拓跋毅头一次拒绝了。   “我刚刚都已经让三位将军把我明天要上战场的事情告诉所有士兵了,现在估计都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北黎军营去了。所以子潇,我必须得上。”   “你啊!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想管你了,反正到时候伤口裂开的人是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把伤养好了!”   拓跋毅见韶子潇生气了,于是服软道:   “子潇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连原来的伤口都不会裂开,好吗?”   韶子潇没有理会拓跋毅。   于是拓跋毅凑到他身边,蹭了蹭他的身体。   韶子潇急忙道: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子潇你已经不生气了,对吗?”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道: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你不舔新伤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哪里敢奢望你的旧伤不裂开啊?” 第二十五章 韶子潇被俘虏   翌日,卯时。   韶子潇仔细地帮拓跋毅穿好了铠甲,然后又不厌其烦地叮嘱着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无非是让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看着自己的皇后为自己担心是模样,拓跋毅笑着抓起了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道:   “子潇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倒是你……”   “我?我怎么了?”   “我怕你会受伤。”   “怎么可能呢?上战场的人又不是我。”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担心。”   虽然拓跋毅这样担心有些莫名其妙,但韶子潇听到这些话后,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那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绝对不走出这个大帐半步。大帐外面有很多守卫,所以我绝对不会受伤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拓跋毅点了点头。   “子潇,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   拓跋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一点都舍不得离开韶子潇。   韶子潇笑道:   “又不是很久都不能见面,你没必要把我盯出一个窟窿来吧?”   听到韶子潇类似玩笑的话,拓跋毅故作不悦地说道:   “听子潇这话的意思,是要赶我走咯?”   “将军们都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你还是快些出去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那些昏君暴君会沉浸在温柔乡中了,子潇,我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啊!”   韶子潇实在受不了拓跋毅这般歪腻,明明很快就能再见面了,他至于吗?   于是韶子潇站了起来,并且亲自把拓跋毅给推了出去,道:   “要是败了就别回来见我。”   拓跋毅在战场上指挥着将士们厮杀,而韶子潇也没有闲着,他坐在大帐中研究北疆的地图。   他研究地正入神,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道:   “子潇研究得倒是挺认真的嘛,可惜,研究这些已经没用了。”   韶子潇下意识地反驳道:   “怎么会没用呢?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地形了。”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难道是他?!   韶子潇缓缓地抬起了头,果真看到了冷翔的一张笑脸。   韶子潇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把外面那些废物干掉不就行了吗?反正只要拓跋毅不在你的身边,我靠近你那是轻而易举的。”   “你杀了他们?!”   “啧,杀了他们多费劲啊?我只不过是给他们闻了一点好闻的东西罢了。子潇,你想来试试吗?”   “不!你别过来!”   冷翔闻言,阴狠一笑,道:   “呵,这可由不得你了!”   说着,他就向韶子潇的脸上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韶子潇只是吸了一点,就感觉天昏地暗,很快他就晕倒在冷翔的怀里。   而冷翔则是将他抱上了马,然后一路疾驰而去,回到了北黎的营帐。   正在战场上的拓跋毅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以前与北黎交战之时,那个冷翔皇子总是冲在最前面,可今日,他连冷翔皇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不仅如此,还有许久厉害的北黎将军今日都没有出现。   这就使得拓跋毅开始有些担忧了。   这次北黎故意引战,该不会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吧?   那个冷翔之前就已经表现出对子潇有极大的兴趣,若是韶子潇落入他的贼手……拓跋毅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于是他直接把一位正在厮杀的将军叫了过来,吩咐道:   “你代替朕指挥士兵,朕现在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办!”   “可是陛下,这临时换指挥恐怕不利于战斗啊。”   拓跋毅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直接骑上一匹快马,往营帐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看到守卫在营帐周围的士兵都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   但他仍然不死心。   于是他加快脚步向他自己的大帐内走去。   空无一人。   拓跋毅颓废地坐到了地上,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因为骑马骑得太快,他的伤口又崩裂了。   伤口很疼,可他的心更疼。   祸不单行,即使拓跋毅已经这般痛苦了,老天爷还在继续折磨他。   由于他临时离开指挥台,众将士还以为皇帝出了什么事情,军心大乱。   面对这些乱糟糟的军队,即便北黎今天派出来的将士不是最厉害的,但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   这一仗,大梁输了。   拓跋毅在得知战败的那一刻,脑子里面想到的只有他在出战之前,韶子潇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要是败了就别回来见我。”   难道,真的要一语成谶了吗?   ————   韶子潇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眸的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房间。   他使劲想了想,还是没能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于是他打算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吧,说不定梦里还能给他答案呢。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闭眼,房门就被推开了。   在看到冷翔皇子的那一刻,韶子潇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想了起来。   他“腾”地一下地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不悦地问道:   “冷翔!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翔坐到了床边,笑道:   “子潇,我要对你做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感觉我在大梁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   “你别痴心妄想了,快放我回去!”   “我痴心妄想?我看是你在痴人说梦吧?子潇,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你抓住,我这么可能轻易把你还回去?”   说着,冷翔就开始对韶子潇动手动脚了。   “子潇啊,你这身子可真是太诱人了。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都会硬。但以前的你只能看,不能让我摸摸,更不能给我纾解欲望。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韶子潇闻言,冷笑了一声,道:   “我只属于我的夫君!”   “没事,我等会儿会让你哭着说,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说着,冷翔就将手移向了韶子潇的衣带。 第二十六章 子潇险被玷污   韶子潇急忙躲开了冷翔的手。   冷翔也不生气,而是继续伸手去够韶子潇的腰带。   不一会儿,韶子潇就已经被冷翔给逼到了墙角。   韶子潇感觉忍无可忍了,于是他直接扇了冷翔几个巴掌,并且还使劲地踹他。   冷翔却只是笑道:   “子潇啊,你们中原人力气都这么小吗?打人跟挠痒痒似的。那个拓跋毅在床上真的能满足你吗?”   说着,冷翔拿出了一根绳子。   韶子潇害怕地问道:   “你、你要干嘛?”   “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你把我给打疼了,所以才要把你绑起来。你们中原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打是亲骂是爱’吗?我很享受你打我的过程。”   “那你把我绑起来干嘛?”   “因为你太不乖了啊,你动成这样,咱们怎么干正事?你放心吧,等咱们行过房事之后,我再任你打骂。”   此时冷翔已经把韶子潇的双手和双脚给缚住了。   韶子潇绝望地看着自己被绑了起来,但令他更加绝望的是,冷翔正在向他靠近,似乎准备要亲他。   就在冷翔的嘴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韶子潇拼命喊道:   “等一下!”   “啧,子潇,又怎么了?你那个夫君已经打了败仗,他不可能来救你的,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你们进攻梁国,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我吗?”   “这……我当然是为了你。但我父皇不是,他是为了攻占梁国。”   “那我不就是你们最好的谈判筹码吗?我的夫君他很爱我,你们拿我去谈判,只要你们开口,他都会给你们的。”   “我当然知道。”   “可如果我死了呢?”   冷翔闻言,立马就变了脸色。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在危言耸听。冷翔,我不是你们北黎人,我们中原人对于贞洁很在乎的。我贵为皇后,却被我的敌人给玷污了,那我真的没有颜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冷翔很早之前就听说了大梁的“贞洁牌坊”、“烈女”之类的事情,因此他还真相信了韶子潇所说的。   韶子潇见他的目光已经呆滞了,知道这招有用,于是继续说道:   “如果我的夫君知道我已经死了,那他一定会化悲愤为力量,也一定会倾全国之力为我报仇。到时候,你们北黎该如何应战呢?”   “我、我……”   “所以,你还要玷污我吗?”   冷翔被韶子潇这话吓得忍不住瑟瑟发抖。   继而他很快就跑了出去。   韶子潇见此,有些不甘地喊道:   “冷翔你别走!你先给我松绑啊!”   不过冷翔似乎没有听到,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而且他这一走就是半天,韶子潇都快渴死了。   可是大喊大叫会更加口渴啊!   正当韶子潇以为自己即将渴死在北黎的军营时,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韶子潇虚弱地说道:   “水……给我水……”   那个女子闻言,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水,并且喂韶子潇喝了下去。   韶子潇很快就喝完了,并且道:   “我还要。”   那个女子又不厌其烦地给他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喝了不知到第几杯水后,韶子潇感觉好受多了。   然后他才注意到了刚刚给他倒水的女子,客竟然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灵玉公主!   灵玉公主见韶子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于是问道:   “你还要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你。”   “那我现在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当然可以。”   解开绳子后,韶子潇总算是舒服多了。   于是他主动开口道:   “公主殿下想问什么?”   “那个……杜丞相他来了吗?”   “杜丞相?你是说杜钰吗?”   灵玉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回答道:   “杜丞相他属于文官,所以没有来这里。”   灵玉公主闻言,失望地低下了头。   韶子潇趁机问道:   “公主是不是喜欢杜丞相?”   “对,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   “先不管杜丞相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只想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你凭什么让我死心?!”   “如今你们北黎正在和我们梁国交战,咱们两个都国力差不多,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你们两个,一个是北黎的公主,一个是梁国的丞相,就算你们真心相爱,也不可能长相厮守,更何况他还对你没那种意思。”   灵玉公主咬了一下嘴唇,问道:   “那如果停止交战,我是不是还有希望?”   韶子潇很想直接说出实话:   “不可能的,杜钰喜欢的是李玉山!”   但是于情,他忍不住用言语伤害这个刚刚救了他一命的小姑娘;于理,他应该要想办法阻止这场战争扩大,以避免更多的伤亡。   于是韶子潇点了点头,道:   “杜丞相这个人心怀天下苍生,这次两国交战而弄得生灵涂炭,他心里非常难受。如果公主你能阻止这场战争,他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灵玉公主闻言,苦笑了一下,道:   “他们都说我是北黎国乃至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因为我的父皇和皇兄都特别宠爱我。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为何这样说?我看你的父皇对你很好。”   “呵,你应该知道的,拓跋毅连碰都没碰到我,更不要说是轻薄我了。可父皇他为了能鼓舞大家上战场,对我们国家的人宣称,我是被拓跋毅给强丨奸了。”   “什么?!”   “还有很多类似的事情,我其实不刁蛮啊,可他让我这样,我只能这样,我还要什么选择?但对于我未来的夫君,我绝对不会向他妥协!”   这时,冷翔皇子回来了。   灵玉公主急忙站了起来,道:   “皇兄,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冷翔懒得去管仓皇而去的妹妹,他直接走到了韶子潇的面前,像是饿虎看到猎物一般。   韶子潇打了个寒战,害怕地问道:   “你还想干嘛?”   “干丨你啊。韶子潇,我刚刚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了!但我后来想通了,就算你不堪受辱而自尽了,我们还是能逼得拓跋毅乖乖把梁国送给我们!” 第二十七章 戏精子潇上线   韶子潇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道:   “哦?你哪来的自信啊?”   冷翔逼近了韶子潇的身子,说道:   “拓跋毅那么在乎你,只要他知道你在我们手上,他怎么可能会不听我们的话?所以就算你真的自尽了,只要我们不泄露出去,他就依然会为了你而把江山拱手相让。”   “那你所谓的得到我,就只是想要得到我的身子?连我的死活都不在乎吗?”   “除了你的身子之外,我还能得到你的什么?你的心?可你的心不是早就已经给拓跋毅了吗?”   韶子潇冷笑着点了点头,道:   “嗯,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然后,韶子潇就扯掉了自己的腰带。   冷翔见此,眼前一亮,笑道:   “子潇,你这是想通了?”   “反正我也逃不过了,与其被你那般粗暴地对待,不如我主动点,你觉得呢?”   说着,韶子潇还柔媚地对着冷翔笑了一下。   冷翔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韶子潇抓住时机,快速将外衣脱了下来,直接将衣服盖在了冷翔的头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向外面跑去。   冷翔被一件衣服猝不及防地盖住了头,等到他反应过来,并且把衣服拿开之时,韶子潇早已经不在他的大帐之中了。   冷翔把衣服扔到地上,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哼!居然敢戏弄我!以为这样就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只要你还没有回到梁国,我就一定能抓到你的!”   说着,冷翔就疾步走了出去。   他就不信他还抓不住韶子潇了!   韶子潇知道,想要保证自己暂时的安全,他只能先去找灵玉公主。   他原本以为灵玉公主的营帐应该跟冷翔皇子靠得很近,而且如果能在这个营帐中看到一个侍女,基本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公主的营帐了。   可他在附近几个营帐之中找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灵玉公主的营帐。   不仅如此,他还听到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子潇,你在找什么呢?”   韶子潇回过头,看到冷翔正在不远处盯着他笑,而且那笑容特别阴森可怖。   韶子潇急忙往前跑,冷翔当然不肯放过他,于是也追着他跑。   而且他边追边说道:   “子潇你别跑了,这里是我们北黎的军营,你跑不出去的!”   韶子潇能明显感受得到,冷翔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似乎只要冷翔一伸手,他就能抓住韶子潇。   千钧一发之际,韶子潇直接闯入了一个营帐。   然后韶子潇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他居然看到了拓跋毅。   拓跋毅也是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韶子潇居然会进来,而且还是只穿了一件内丨衣就进来了!   拓跋毅来不及多想,他急忙站起了身子,迅速地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然后披到了韶子潇的身上。   即使拓跋毅都披风已经批到身上了,但韶子潇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他试探性地喊道:   “夫君?”   “我在。”   确定面前的人就是拓跋毅后,韶子潇开始着急了。   拓跋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也被北黎给抓住了?   那么完了,大梁完了啊!   拓跋毅像是读懂了韶子潇内心所想,于是他解释道:   “我来这里跟北黎皇帝谈判。”   说着,拓跋毅就转过了身子,然后用非常不悦的语气说道:   “黎帝陛下,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只要我的皇后安然无恙,我可以让步。可是现在,他这副模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他在你们北黎没有受委屈?”   北黎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却反驳不了拓跋毅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韶子潇会出现在这里!   冷翔那个臭小子不是说他已经把韶子潇关好了,绝对不会让他跑掉的吗?   韶子潇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大概明白了现在情况以及拓跋毅的处境。   他突然想到了灵玉公主的悲惨经历,然后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韶子潇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道:   “夫君,我以后不能再待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在下面还牵挂着你。”   “子潇你说什么傻话呢?!”   韶子潇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夫君,我没有说傻话,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行!我不许你做傻事!子潇,到底发生了什么?”   韶子潇看了北黎皇帝一眼,然后委屈地说道:   “冷翔皇子强丨奸了我。”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看向了北黎皇帝,并且冷冷地说道:   “黎帝,这就是你所谓的会照顾好我的皇后?!”   “梁帝陛下!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这样吧,我马上让冷翔那个逆子过来,让他跪下来给你们道歉!”   “不用了!我之前是真心实意想要与你们谈判的。但如今,咱们两国真的不用再谈了!”   “不不不!梁帝陛下您先息怒,我这就把那个逆子叫过来!”   说着,北黎皇帝急忙让手下去找冷翔。   冷翔本来就一直待在营帐外,因此他很快就走了进来。   看到韶子潇被拓跋毅死死地护在怀中,冷翔有些不悦,因此他的语气也不太好。   “父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吗?”   “跪下!”   冷翔不可置信地看着北黎皇帝。   “父皇,您这是?”   “跪下!”   冷翔只好跪了下来。   北黎皇帝吩咐他的手下:   “拿我宝剑来!”   冷翔人都傻了。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冷翔闻言,看向了韶子潇。   然后他从韶子潇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挑衅。   冷翔的心里“咯噔”,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北黎皇帝在拿到宝剑后,直接拔出了剑身,并且对准了冷翔的心脏。   冷翔急忙说道:   “父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就算是要杀了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你还有脸问?!你刚刚对大梁的皇后做的龌龊之事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第二十八章 是个狠人!+“他其实没有强丨奸我”【二更】   冷翔这下算是明白了!韶子潇竟然用自己清白来诬陷他行了龌龊之事!   是个狠人呐!   冷翔急忙解释道:   “父皇!请您相信我,我虽然企图强丨奸他,可我还没有碰到他的身子,他就已经逃走了啊!”   韶子潇闻言,扯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然后掀起了一只手的衣袖,道:   “黎帝陛下,我手上的这些就是你的儿子弄出来的,而且我的身上还有更多。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衣服脱了给你看。”   北黎皇帝急忙道:   “不用不用,我信的。”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的手臂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愤怒地说道:   “黎帝!你的儿子竟敢这般玷污我的皇后?!今日我要是不亲手杀了他,我就不姓拓跋!”   说着,他直接把北黎皇帝手上的箭抢了过来,并且打算一箭刺死冷翔。   冷翔不敢躲避他父皇的箭,但是面对拓跋毅的进攻,为了保命他还是躲开了。   拓跋毅更加愤怒了,他继续提箭砍向冷翔,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冷翔只能拼命抵抗,好几次都差点中剑。   北黎皇帝看到他们两个打地凶狠,急忙往后退了两步,生怕伤到了他自己。   韶子潇却走到他们两个的中间,并且不断对拓跋毅使着眼色。   “夫君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如何冷静!子潇你让开!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他!”   此时,拓跋毅已经把冷翔逼到了角落。   他畜足了力气,准备直接砍死冷翔。   但宝剑砍下去的刹那,却被一双手握住了它的利刃。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拓跋毅最先反应过来,他轻轻地将宝剑丢下,然后捧起韶子潇的手,心疼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何苦呢?”   “他是北黎国的皇子,即便他犯了再大的错误,也轮不到我们来处罚。”   拓跋毅把自己的披风撕了开来,然后颤抖着手帮韶子潇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他实在不敢相信,曾经那么好看的一双手,现在却变得鲜血淋漓。   这时,冷翔也反应过来了。   他还以为韶子潇刚刚诬陷他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完全没有想到韶子潇竟然用手帮他挡了一箭。   他现在对于韶子潇那可真是又爱又恨呐!   但看着韶子潇的受了重伤的手,他也有些不忍。   于是他说道:   “我去找军医。”   说罢,冷翔就跑了出去。   拓跋毅闻言,不屑地说道:   “呵,我看他是要逃跑吧!”   北黎皇帝急忙道:   “梁帝陛下您先别生气,我刚刚已经让人去请军医了。”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韶子潇的手。   “子潇,是不是很疼?都是我不好,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你的手伸过来了,否则我根本就不会用丨力的!”   韶子潇浅笑道:   “没事,我也没有很疼,你不要再自责了。”   “子潇,你为什么要救冷翔?”   “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们没有权利杀他。”   “可他都已经那样对你了!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韶子潇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开口道:   “夫君,我已经被他给玷污了,就算你把他给杀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说出这话后,韶子潇能明显感受到拓跋毅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他是在愤怒吧?   但韶子潇还是要继续问下去。   “夫君,你……会介意吗?”   拓跋毅握紧拳头,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离开就有了一个窟窿,可见拓跋毅所用丨力气之大。   韶子潇装作没看见,继续开口刺丨激拓跋毅。   “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再做皇后,也不配再站在你的身边,更不配再叫你‘夫君’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吼道:   “韶子潇!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面对拓跋毅的愤怒,韶子潇平静地说道:   “咱们中原最讲究贞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我不会怪你抛弃我的。”   拓跋毅死死地盯着韶子潇的眼睛,他实在没有想到,韶子潇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时,冷翔带着军医过来了。   军医给韶子潇的伤口重新包扎,而整个房间也陷入了一片沉寂。   包扎完伤口后,军医离开了。   北黎皇帝清了清嗓子,对拓跋毅道:   “梁帝陛下,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儿子做得不对。这样吧,我们北黎也不要你们的割地和赔款了,咱们两个和平休战,可以吗?”   拓跋毅红着眼睛,冷冷地说道:   “此事改日再议吧。现在我要带我的皇后回去休息。黎帝应该不会阻拦吧?”   “当然不会,梁帝陛下请。”   于是拓跋毅带着韶子潇回到了大梁的营帐。   众将士看到皇后平安回来了,都高兴不已,并且对于拓跋毅的谈判能力十分钦佩。   但拓跋毅却一直冷着张脸,无论众将士说了多少恭喜的话,他就是一言不发。   见韶子潇笑着与众人说话,拓跋毅咳嗽了一声,道:   “朕和皇后都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于是所有人都退下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面色不善,便说道:   “不如,我也下去吧?”   “你给我躺到床上去!”   “你、你难道不嫌弃我吗?”   “你是我的皇后,我为何要嫌弃你?!”   “可我的身子已经被他糟蹋了呀。”   “只要我把北黎皇帝还有那个冷翔皇子给杀了,就没人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你、你真要杀了他们吗?”   “当然。”   “是为了我?”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子潇,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你现在对这件事情心存芥蒂,所以我一定会把所以知道和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杀了。”   “不用了。”   “不,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你动不动就是杀啊杀啊,你觉得杀人很好玩是吗?”   韶子潇这话彻底激怒了拓跋毅。   “韶子潇,你是不是傻了?!冷翔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帮着他们干嘛?!”   “他其实没有强丨奸我。” 第二十九章 色诱?!+冷战   听到这话,拓跋毅直接愣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更加愤怒地说道:   “你还在帮那个冷翔开脱!韶子潇,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那个冷翔了?!”   “我说的是真的。他虽然企图强丨奸我,但他还没有得逞,我就已经逃了出来。”   拓跋毅却还是以为韶子潇在偏袒冷翔,于是他冷“哼”了一声,道:   “那你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那些是你自己弄出来的?”   “嗯……那些其实真的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你把我当成傻子糊弄吗?”   “其实是这样的,当时冷翔怕我乱动,就把我的手脚给绑了起来。后来冷翔还没得逞就离开了,我就死命地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所以我手上才会有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说着,韶子潇就开始脱丨衣服。   很快,韶子潇的上衣就已经脱丨光了,包括穿在最里面的亵衣。   拓跋毅见此,有些愣愣地问道:   “你、你这是打算色丨诱我吗?”   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要是这么理解的话,那也没毛病。”   拓跋毅发现他简直没办法拒绝韶子潇对他的示好,因此他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别闹了,你还受着伤呢,快去床上躺着吧。”   韶子潇却收敛起了笑容,人家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想哪儿去了?这青天白日的,我才不想跟你行房事呢。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清楚我的身子。”   “看清楚什么啊?你浑身上下有哪处是我还没看过的?”   韶子潇有些着急了,这拓跋毅关键时刻都智商怎么就不在线呢!   “那你倒是仔细看看我身上到底有没有欢爱过的痕迹啊!”   韶子潇都这么明示了,拓跋毅也就理所当然地发现,韶子潇除了手臂之外,果真是没有其他痕迹了。   原来,韶子潇真的没有被冷翔给玷污了啊!   拓跋毅高兴地笑了出来,但他很快又蹙着眉头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诬蔑冷翔呢?”   “也不算是诬蔑他吧?他本来就有这个企图啊。”   “可他毕竟没有得逞!”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   “我知道因为我被虏走,导致你在和北黎皇帝谈判的时候,不得不答应他一些过分的条件。所以我一定要这么做,这样我们在谈判的时候才能拿回主导权。”   “可是你的名声呢?”   “我的名声吗?我不在乎啊。”   “子潇你……”   “夫君,自从我答应嫁给你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经把我的名声给丢了。因为我知道,以后的史书上,我肯定会被写成狐媚惑主的那种人。”   “可你也不该用这事来欺骗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愤怒?!”   “我当然看出来了。可是为了我们大梁,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是大梁的皇帝,难道你还不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吗?”   “我首先是你的夫君,然后才是大梁的皇帝。如果我连我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的话!我还考虑什么天下苍生呢?”   “我也不用考虑了,因为我已经替你考虑进去了。”   “韶子潇,你没发现你当时只考虑了天下苍生吗?你压根就没有把我考虑进去!”   “当然的情况,我真的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我知道你当时心里很崩溃。夫君,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在你心里,天下苍生比我重要得多,是吧?”   “这两个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韶子潇!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是!天下苍生比你重要!现在你满意了吗?我累了,想睡觉了。”   说罢,韶子潇就直接躺了下来,并且翻了个身,表示不想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直接离开了这个营帐。   守在门口的小路子,见拓跋毅出来了,急忙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给朕重新搭个营帐吧!”   “啊?”   “朕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陛下您……您跟殿下吵架了吗?”   拓跋毅直接大方地承认道:   “对,所以朕现在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可是陛下,现在军中物资紧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营帐。”   “不会吧?连一个多余的都没有吗?”   “陛下您是不知道呐,这营帐不仅没有多余的,反而还缺了许多。因此所有的士兵们都得轮流睡在沙漠里。”   “什么?!怎么不让京城多运几个过来?”   “哎,现在连粮食的运输都是勉勉强强,更不要说是营帐了。”   “那算了吧,朕还是不换营帐了。对了,朕和皇后的晚饭减掉两个菜吧。”   说罢,拓跋毅就回到了他的营帐之中。   韶子潇在床上睡觉,他则是坐在凳子上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小路子将饭菜端了进来。   韶子潇本来是不想跟拓跋毅一起吃的,奈何他实在是太饿了,闻到饭香,他忍不住下了床。   不过他看都没看拓跋毅一眼,而是直接拿起了筷子。   然后他才发现,他现在是个吃饭困难户。   因为他的十指都受伤了,导致他现在每动一下筷子,都会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但是他刚刚很拓跋毅吵了一架,这会儿正在冷战呢,他怎么可能在拓跋毅面前示弱?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艰难地用他那受伤的手使用筷子,不禁有些心软了。   十指连心,这得有多疼啊?   于是拓跋毅无声地给韶子潇夹了一些菜。   韶子潇却道:   “不用给我夹菜,我又不是废人。”   拓跋毅也就不敢再给他夹菜,两人就开始各吃自己的。   突然,拓跋毅听到了“砰”地一声。   是韶子潇的筷子掉到地上了。   一般人吃饭尚且有掉筷子的情况,更何况韶子潇是个手部严重受伤的人呢?   这本来就没什么的,但由于两人在冷战,韶子潇不想靠着拓跋毅,于是他直接站了起来,说道:   “我吃饱了。”   然后韶子潇就躺回了床上。 第三十章 美人计   拓跋毅见此,害怕韶子潇等会儿肚子饿,于是服软着说道:   “子潇,你的手不方便吃饭,还是让我来喂你吧?”   韶子潇却冷冷地说道:   “不用了,我真的饱了。”   拓跋毅也就没再强求。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韶子潇的肚子叫了。   本来韶子潇是想克服一下的,只要睡着了之后不就感觉不到饥饿了吗?可由于他太想睡着了,结果反而适得其反。   于是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在大帐里面找些干粮吃。   他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却还是把拓跋毅给吵醒了。   拓跋毅疑惑地问道:   “子潇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啊?”   “没、没什么啊。我马上来睡。”   于是韶子潇只能放弃了寻找粮食的计划,并且默默地祈求他的肚子不要再叫了。   但事实是,他刚一上床,肚子就很不争气地再次叫了起来。   拓跋毅听到声音后,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翻身下床。   韶子潇急忙问道:   “你这是干嘛去?”   “我夫人饿了,做夫君的当然要给他找吃的去啊!”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刚刚已经找过了,没有找到诶。”   “那子潇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现做。”   “一碗菜粥就好了。”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他将小路子喊了进来,让他找人去做一碗面过来。   小路子苦着脸说道:   “陛下,您以为现在是在皇宫里面吗?”   “军队里面不是有不少厨子吗?为什么不能做啊?大不了朕多给他些赏赐。“   “陛下,不是厨子的问题,而是没有粮食啊……”   “不会吧?一碗面都没有吗?”   小路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军中粮食不足,每一顿都是安排好的。陛下若是拿去煮面了,明天就该有一个士兵挨饿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道:   “那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拓跋毅却道:   “小路子,你让厨子拿我明天的那份粮食做吧。毕竟,我饿一顿不要紧,但我的皇后不能饿着。”   小路子领了命令后离开了。   很快,小路子就拿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拓跋毅接过碗筷,笑道:   “子潇,这回就让我来喂你吧?”   韶子潇也笑道: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我想吃粥,你却让她们煮面了。你就是等着现在吧?”   “子潇,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觉得面能吃得更饱一些,所以才让他们下面条的。你如果不想吃,那我让他们煮一碗粥来。”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敢浪费粮食啊?那就只能有劳陛下喂我了。”   “荣幸之至。”   韶子潇吃完一碗面条后,拓跋毅亲自收拾了碗筷。   两人回到床上躺着,却都已经没了睡意。   韶子潇先开口道:   “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北黎国正式谈判?”   “不知道,不过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了?我们都快没粮食吃了。”   “又不是已经没粮食了,再撑一段时间吧。如果你受不了的话,我可以派人先送你回去。”   “拓跋毅,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和平谈判了?”   拓跋毅闻言,点了点头,道:   “知我者,子潇也。我今日去谈判,那是因为他们把你给虏走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去的!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北黎人号称马背上的民族,我们虽然人多,但他们的战斗力惊人,跟他们硬碰硬,我们可不见得能赢。”   “我当然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意气用事?”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道:   “你对你的夫君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输,所以才提醒你一下。”   “呵,如果不打仗,确实永远都不会输,却也永远都那么窝囊。所以我宁愿输,也不愿意窝囊!”   “那十几万士兵的命呢?他们跟着你出征,吃了那么多苦,你明明可以保全他们的命,为何一定要如此?!”   “我还不是为了你吗?!”   “拓跋毅,你还是对白天的事情耿耿于怀,是吗?”   “他差点玷污了我的皇后!我一定要杀了他!我恨不得把他……”   韶子潇听着拓跋毅说出一大堆恶毒的话,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看来这个坎他是过不去啊!   不行,我一定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再这么感情用事!   于是韶子潇直接吻上了拓跋毅的嘴唇。   拓跋毅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他的父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们不爽已经很久了!我——”   拓跋毅还没说完,韶子潇就又吻了一下。   拓跋毅有些愣愣地说道:   “子潇,你这是?”   韶子潇笑道:   “夫君,我的身子想你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美人主动投怀送抱。   更何况这个美人还是拓跋毅的爱人。   于是拓跋毅搂住韶子潇的腰,道:   “子潇,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当然知道。但我心甘情愿啊。”   于是拓跋毅帮韶子潇脱去了衣裳,两人干丨柴烈火,很快就开始缠绵了起来。   拓跋毅正享受之时,韶子潇突然说道:   “夫君,不要再打仗了,好不好?”   拓跋毅听到这话,感觉有些扫兴。   “子潇,现在别说这个。”   “我就要说!你不想听的话,就出去。”   “好好好,你说,我都听着。”   “我其实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你。”   “嗯?”   “现在正是和平谈判的好时机,如果错过了,就只能继续打仗。你就又要亲自上战场,我怕你会受伤,怕你会……”   听到韶子潇有些哽咽的声音,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放心,我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可我就是害怕啊!而且咱们现在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多少胜算。见好就收吧,好不好?”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子潇你这美人计都使上了,我还能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呢?” 第三十一章 生中最令他后悔的决定   翌日清晨。   拓跋毅坐在北黎皇帝的营帐之中,面色不善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冷翔。   冷翔也是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道:   “我父皇突然生病了,而且还是下不了床的那种。所以这次谈判,由我代表父皇来跟你谈。”   拓跋毅“哼”了一声,道:   “你们北黎就这么点诚意?”   冷翔翻了个白眼,道:   “你若是不想谈和,就赶紧滚呗!”   “冷翔,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要不是父皇非要跟你们谈和,我才不会出来见你呢!”   “呵!你们等着,朕早晚要率兵踏平你们北黎国!”   说罢,拓跋毅就真的离开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回来了,便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谈地这么快?现在的北黎皇帝这么好讲话吗?”   “别提了!我压根就没见到北黎皇帝!”   “啊?不会吧?”   “那个冷翔说北黎皇帝病得下不了床了。呵,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子病得这么严重?子潇,他们简直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你先别生气,北黎皇帝的年纪也挺大的了,或许真的是突然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呢?而且,他突然生病对我们来说不算坏事吧?”   “对,他生病本来是没什么,可他居然让那个冷翔来谈和!简直可笑!冷翔也配和我来谈判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沉了下来。   “所以,你去了一趟,然后就只是跟冷翔拌了两句嘴?一点正事都没干?”   韶子潇的语气有些不悦,这使得拓跋毅有些怂怂地说道:   “是、是他们先没有诚意的!”   韶子潇闻言,二话不说,直接往前面走去。   拓跋毅急忙拦住他,问道:   “子潇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啊。”   说罢,韶子潇就继续向前走。   拓跋毅没办法,只好跟在韶子潇的后面。   两人一起来到了北黎国的营帐前,韶子潇用非常客气的语气请北黎士兵帮他们通报一声。   冷翔听到拓跋毅又来了,态度果断地说道:   “不见!”   “可是皇子殿下,梁国的皇后也一起来了。您不见他们似乎不太好吧?”   听到韶子潇也来了,冷翔立马说道: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   拓跋毅进入大帐时就开始瞪着冷翔,而冷翔的眼里却只有韶子潇。   “子潇,刚刚你的夫君不是已经说了不再谈和吗?你现在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韶子潇赔笑着说道:   “刚刚是我的夫君态度不好,我代表他向你赔个不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坐下吧,咱们重新谈判。”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都入了座,而冷翔则是让所有的侍者都离开了。   整个大帐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三人沉默了许久,冷翔实在忍不住,他率先开口说道:   “子潇,咱们也不能这样干坐着啊,是不是该开始谈判了?”   韶子潇平静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然后笑道:   “冷翔皇子问错人了吧?我只是大梁的皇后,我们大梁的事情当然是由我的夫君说了算。所以你找他谈判啊,我只是陪着他来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感觉他总算是在冷翔面前找回了些面子。   于是拓跋毅心情大好,也就开始认真谈判了起来。   而冷翔听到韶子潇那话,虽然有些错愕,但这谈判的任务毕竟是他父皇交代给他的,因此他也丝毫不敢马虎。   两人谈着谈着,也就差不多谈拢了。   这时,冷翔趁机说道:   “听说你们梁国经常遭受南边诸国尤其是南越国的骚扰,可有此事?”   虽然是确有此事,但拓跋毅才不会承认了。   “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小小的南越国对于我们大梁来说,根本就是不成气候的。”   “但你们既然已经发动了军队,难道不想把边境的骚乱都给平定了吗?”   “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其实我父皇不是突然生病,而是昨夜差点被人暗杀了。”   “你的意思是南越国派人来暗杀你父皇?一南一北,这千里迢迢的他们何苦啊?”   “当然不是南越国干的。应该是北边的其他国家,具体是哪个我们还不能确定。”   “那黎帝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没有刺到要害,但伤得不轻。父皇年纪大了,有些承受不住。”   “所以你们北黎想求助大梁?”   “也不算是求助的,只能算是交易。你们梁国帮助我们打败周边诸国,我们北黎再派兵帮你们搞定南越国。”   “这……”   拓跋毅很是犹豫。   南越国已经开始逐渐成为大梁的心腹大患,拓跋毅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了。   但是碍于南方多瘴气,再加上南越的一些巫蛊之术神乎其神的样子,拓跋毅几次派兵都没能平定南越。   若是能借助北黎那些骁勇善战的骑兵,踏平南越应该不是一件难事的。   可条件是他们得先帮北黎搞定周边的小国。麻烦就出在这里,谁知道梁国帮了北黎之后,北黎到底会不会出兵帮他们?   亦或是直接反将他们一军?   拓跋毅对于这点实在没有把握。   于是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韶子潇。   韶子潇虽然装作对他们的谈判无所谓都模样,但他的眼神告诉拓跋毅,他其实是很认真地在听。   当韶子潇察觉到拓跋毅的目光后,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毅肯定地说道:   “好,朕答应这个交易。”   谈判结束后,韶子潇和拓跋毅回到了大梁的营帐。   韶子潇都快累坏,因此他一进入大帐就直接将自己摔到了床上。   拓跋毅见此,笑道:   “很累吗?”   “当然啊,你们讲的所有话我都思考地很仔细。”   “子潇,我有一事不解。”   “你是想问最后谈到的那个交易吧?”   拓跋毅点了点头。   “北黎皇帝不惜让他的宝贝女儿名声扫地也要攻打我们,可见他们并不讲诚信。”   “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可以一试。”   然而韶子潇还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做出了一生中最令他后悔的决定。 第三十二章 惊喜变惊吓   与北黎和平谈判后,拓跋毅将一半的军队留下来帮助北黎,然后他和韶子潇带着另外一半军队回到了京城。   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到皇宫,而是先去了漓梦山庄。   得知皇帝皇后要来,韶子暮和沉寂特意早早地等在了门口。   倒不是因为害怕权势,而是他俩也着实想念韶子潇和拓跋毅了。   韶子潇一见到韶子暮就急忙问道:   “兄长,宸儿呢?他这两个月过得还好吧?”   沉寂故作伤心地说道:   “子潇,我知道你心里牵挂儿子,但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就不能先跟我们寒暄几句吗?”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拓跋毅笑着替他说道:   “兄长和嫂子近来可好?”   沉寂急忙摆手道:   “算了算了,你这也太假了。你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宸儿正和昊儿(沈君昊,沉寂和韶子暮的长子)在后花园里面玩呢,我特意没有把你们今天要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你们赶紧去给他一个惊喜吧!”   韶子潇和拓跋毅相视一笑,然后一起疾步走入了漓梦山庄。   不过他们在后花园中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拓跋宸。   于是韶子潇找到了正在茶房品茗的韶子暮,皱着眉头问道:   “兄长,宸儿他在哪儿啊?”   “宸儿不是在后花园吗?”   “没有啊,我和阿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看着韶子潇焦急的表情,韶子暮急忙站了起来,走到了韶子潇的身旁,然后问道:   “那你们有没有看到昊儿或者别的男孩子?”   韶子潇摇了摇头。   韶子暮松了一口气,道:   “子潇你先别着急,这三个孩子应该是在后花园玩腻了,所以就去别的地方玩了。我现在马上派人去找。”   “三个孩子?兄长,那和嫂子什么时候又生了一个,怎么都不告诉我?”   “没有的事,怀孕生子太苦了,我们有了昊儿就已经够了,我才舍不得再让他受一次苦呢。至于那个孩子么,他是我们在路边捡到的,看着和昊儿差不多大。他的亲人都去世了,现在无家可归,看着挺可怜的,所以我们就把他带了回来,让他给昊儿做伴读。”   说着,韶子暮就喊来了不少侍者,让他们赶紧去寻找三个孩子。然后他继续安慰韶子潇道:   “漓梦山庄有些大,如果三个孩子在玩躲猫猫什么的,他们估计得找上一段时间。子潇你先坐下喝杯茶吧。”   “不了,找不到宸儿我心里难安。”   “子潇你就放心吧,我早上还跟宸儿说过话呢,他们都是孩子,顽皮一些实属正常。”   “可我还是很心慌,我还是跟他们一起去找吧。”   说着,韶子潇就离开了茶房。   韶子暮见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侍者们很快就把沈君昊和他的小伴读青杉给找到了,但是拓跋宸却没跟他们待在一起。   韶子暮有些生气地问儿子:   “昊儿,你怎么没和弟弟在一起玩?!”   沈君昊撇了撇嘴,道:   “我不喜欢他,干嘛要跟他一起玩?”   韶子暮叹了一口气,然后放缓了语气,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弟弟一个人跑去哪里玩了?”   “我哪知道他啊?”   韶子暮看到沈君昊牵着青杉的手,有些不悦地问道:   “青杉,你知不知道表少爷去哪儿了?”   青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回主人,我并不知道。我一直都跟少爷待在一起。”   沈君昊见此,急忙护着他的伴读道:   “父亲!明明是那个傻小子自己走丢了,你干嘛盘问我的人?”   听到这话,韶子暮彻底怒了。   “沈君昊!你怎么能这么说弟弟吗?他比你年纪小,很多方面确实比不过你,但你作为哥哥,应该多让着他,而不是说他……哎!”   那个“傻”字,韶子暮实在说不出口。   不过沈君昊却反驳道:   “青杉也比我小,但他就很聪明啊!”   韶子暮真的很想说,这个青杉只是看着小吧?他的心机已经重到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了!   韶子暮也不是没想过给儿子换一个伴读,可沈君昊每时每刻都跟青杉待在一起,大有一种‘这就是我的童养媳’的感觉,而沉寂又宠着儿子,因此换伴读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宸儿,于是韶子暮拿出做父亲的威严,问沈君昊道:   “昊儿,你跟父亲说实话,你最后一次看到弟弟是在哪里?什么时间?”   沈君昊却只是给韶子暮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   “我不知道!谁要关心那个傻弟弟!”   说罢,沈君昊就拉着青杉离开了。   韶子暮也懒得再去管他们,他赶忙亲自去寻找拓跋宸。   整个漓梦山庄的人,除了沈君昊和青杉以外,都在寻找拓跋宸。   他们几乎将漓梦山庄翻个个底朝天,有些地方甚至找过好几遍,却还是没能看到拓跋宸的身影。   拓跋毅愤怒地走向了韶子暮,问道:   “你到底把朕的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韶子暮望向了拓跋毅,一时间有些无措。   沉寂急忙挡在韶子暮前面,道:   “陛下请息怒,我能发誓,我和夫君今天早上确实看到过宸儿,还跟他说了会儿话。后来我们得知你和子潇要来,就让他们三个孩子自己去玩,我们则是去门口等着你们。”   此时韶子潇也走到了拓跋毅的身边,他听到了沉寂的话后,皱着眉头说道:   “漓梦山庄外围的墙很高,正常的成年人都无法翻越,更不要说宸儿还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那也就是说,宸儿一定还在漓梦山庄里面。”   拓跋毅和韶子潇对视了一下,然后道:   “不一定。宸儿也有可能是被别人给带走的。”   “没错,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想要找到宸儿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漓梦山庄戒备森严,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虏走宸儿,他一定是煞费苦心了。他这么做,一定是想要宸儿来要挟我。所以,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第三十三章 祸不单行+拓跋毅竟然吼韶子潇!   拓跋毅几乎动用了京城所有的力量,只为能够找到儿子。   可整整三日过去了,都没能找到拓跋宸,并且也没有任何人来用太子的性命来要挟拓跋毅。   拓跋宸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正当众人都一筹莫展之时,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拓跋宸失踪的事被在深宫中养病的太后得知了。   太后当即就吐了血,虽然白泠和钱檬初的医术都非常了得,但他们没办法治心病啊。   眼看着太后就快要不行了,白泠只能让小太监来到漓梦山庄,通知拓跋毅回宫来见太后最后一面。   小太监来报信的时候,韶子潇正坐在拓跋毅的旁边,他听到后,执意要陪拓跋毅回宫。   永寿宫中,太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韶子潇和拓跋毅最近因为儿子失踪一事,都憔悴不堪,但和太后比起来,他们这般的憔悴都只是小意思。   但太后却反过来安慰他们道:   “我已经……病了许久了,这一死,于我而言……是解脱。你们两个都很孝顺,千万……千万不要自责。”   拓跋毅握住了太后的手,哭着说道:   “母后,我小时候顽劣,你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却一直宠着我爱着我。长大后,我一直想着,以后总有时间好好孝顺您,可如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求您,不要离开我!”   “傻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母后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儿子,真的感觉很幸福。”   听到这话,拓跋毅简直已经泣不成声。   太后见此,将目光转向了韶子潇。   韶子潇急忙走到床边,握住了太后的另外一只手,唤道:   “母后。”   “子潇,在我心里,你和阿毅一样,都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母后,我心里明白的。每次我跟阿毅吵架,您总是帮我。您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儿子,你们两个的儿子,就是我的亲孙子呐!所以,你们一定要找到宸儿!”   拓跋毅急忙说道:   “母后放心,三日之内我一定找到宸儿!到时候,我让他来给您请安。母后,请你再多撑三天,好不好?”   太后却笑道:   “我撑不到那么久了,你们不用管我,快去找宸儿!”   眼看着太后已经是弥留之际了,拓跋毅和韶子潇哪里敢走?   但太后心里实在太牵挂孙儿,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寻找拓跋宸。   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你们赶紧去找宸儿啊!你们不去的话,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反正,我也没多少时间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和韶子潇哪里还敢再留?   于是他们纷纷站了起来,道:   “母后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宸儿的!”   于是拓跋毅和韶子潇疾步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出永寿宫门的那一刻,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哭声。   拓跋毅听到后,转过了身子。   随即,一个小太监跑到拓跋毅的身边,哭着说道:   “陛下,太后娘娘薨了。”   拓跋毅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韶子潇有些担忧地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阿毅,你没事吧?”   拓跋毅看了一眼韶子潇,然后跑回了太后的寝殿。   此时,伺候太后的宫女嬷嬷们都跪在太后的床边哭泣。   拓跋毅穿过他们,走至床头。然后他跪到了地上,将头埋在太后的怀里,哭地像个孩子。   韶子潇很快就赶了过来。他先是让所有的宫女嬷嬷都下去,然后他走到拓跋毅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   拓跋毅感受到后,直接扑到了韶子潇的怀里,哭着说道:   “子潇,母后她不要我了……”   毕竟和太后一起在这皇宫里面生活了五年,韶子潇现在也非常难过,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但拓跋毅都已经这样了,他不能再哭了呀。   于是他强忍住泪水,安慰拓跋毅道:   “可你还有我啊。”   “子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当然,我们以前可是发过誓的,你忘了吗?”   “我没忘!我们这辈子都不能离开彼此!”   “好,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当天晚上,韶子潇和拓跋毅都留在永寿宫为太后守灵。   正当拓跋毅成功劝说韶子潇去睡一会儿之时,小路子突然闯了进来。   韶子潇见他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于是急忙迎了上去,问道:   “是不是宸儿有信息了?”   “有人在漓梦山庄的门口放了一封信。”   拓跋毅也急忙走了过来,问道:   “信呢?”   小路子递给拓跋毅一张纸。   拓跋毅扫视了几眼,然后就愣住了。   韶子潇急忙问道:   “信里面怎么说?”   拓跋毅却没有回答。   于是韶子潇将拓跋毅手中的信纸拿了过来。   看完之后,他也愣住了。   小路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陛下、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拓跋毅直接说道:   “没有什么比宸儿的命重要。就按照他说的,把我们梁国所有牢狱中的犯人都放出来,包括天牢和朕的诏狱!”   韶子潇却道:   “这怎么能行呢?他们之中,有不少是杀人犯、强丨奸犯!”   拓跋毅却对着韶子潇吼道:   “你刚刚不是也看到信了吗?上面说了,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会杀了宸儿!韶子潇,你就这么想要你儿子死吗?”   韶子潇不可置信地拓跋毅。   他吼自己也就算了,毕竟现在他心情很不好。   可是他怎么能说自己希望宸儿死呢?   宸儿可是他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啊!   但韶子潇只是盯着拓跋毅看了一会儿,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永寿宫。   拓跋毅见此,也不去追韶子潇,而是命令小路子赶紧找人连夜下达诏书,把全国各地的所有牢狱都清空。   小路子领了命令之后,犹豫了一番,然后劝道:   “陛下,您刚刚说得确实过分了,您还是去哄哄皇后殿下吧?” 第三十四章 希望与失望   拓跋毅冷冷地瞥了小路子一眼,并且用凌厉的语气说道:   “还不快去办事!”   小路子急忙跑下去传达皇帝的命令。   第二日,皇帝大赦天下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   以往的大赦天下都是发生在皇帝登基之时,而且还是有条件的,有一部分死刑犯并不在赦免名单之内。   可如今除了太后薨逝外,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皇帝却突然大赦天下,而且不问罪责,全部赦免。这使得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许多朝廷大臣得知此事后,都写好了奏折准备劝谏皇帝。   可拓跋毅甚至都没有上早朝。   他一大早就离开皇宫,前往了漓梦山庄。   在那里等了一上午,他终于收到了第二封信。   这一封的语气明显比上一封差了许多,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很不耐烦了。   但拓跋毅却不知该怎么着手。   因为这封信上说,还有人被关在皇宫的牢狱之中。如果到了戌时,此人还没有被放出来,就让他给拓跋宸收尸吧!   可他明明已经把天牢和诏狱之中所有的犯人都放了出来啊!   拓跋毅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现在距离戌时只剩下四个时辰,而赶回皇宫就需要半个时辰。   于是他匆忙回到了皇宫,然后找来了之前伺候过先帝的一些老太监。   但他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秘密的牢狱。   无奈之下,拓跋毅只能自己去诏狱碰碰运气。   此时的诏狱已经空无一人,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因此当拓跋毅听到有人叫他之时,他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来者是一个老人,他问拓跋毅道:   “小伙子,你来这儿干什么?他们都已经离开了,你也赶紧走吧。”   “老人家,既然他们都走了,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   那个老人指了指手中的饭盒,道:   “因为要送饭啊,先帝吩咐我的。我这一送,就是二十几年呦!”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双眼放光。   “你这是要给谁送饭?”   老人神秘的笑了一下,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快回去吧。”   拓跋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   “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就真的往外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诏狱,而是躲在了暗处偷偷地跟踪那个老人家。   那个老人一路往里走,一直走到了诏狱的尽头,然后他用手触碰了一下墙壁。   “哄”的一声,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门。   老人用锁打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门很快又被关上了。   拓跋毅急忙走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然后发现里面竟然漆黑一片。   突然他又听到了那个老人的声音:   “陛下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拓跋毅有些愕然地说道:   “你知道我是皇帝?”   “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还是很不错的。”   说着,那个老人点燃了一个火把,然后自顾自地往里面走。   拓跋毅急忙跟上了他。   在微弱的火光中,拓跋毅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全身被铁链子束缚住的人。   那人也注意到了拓跋毅。   他用非常沙哑的声音问道:   “拓跋炎?”   拓跋毅走至他的身边,道:   “他是我的父皇。”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可能!你和拓跋炎长得这么像,应该就是他亲生儿子。可拓跋炎是个断袖,他哪来的儿子?!”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突然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拓跋毅不解地问道:   “你笑什么?!”   “拓跋炎已经死了吧?哈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我赢了!”   “呵!你被关在这里二十多年,你把这个称作‘赢’,你赢的标准可真是和世人不一样啊!”   “可你现在,不就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霎时变了脸色。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拓跋宇才是最后的赢家!哈哈哈哈!”   “拓跋宇?你就是当年的齐王?”   二十多年前,太子拓跋炎和齐王拓跋宇争夺皇位的那些腥风血雨,拓跋毅确实有所耳闻。   “没错,你还得叫我一声皇叔呢!”   “哼!你也配吗?!”   虽然拓跋毅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他还是拔出了配剑,直接砍在了那些铁链子上。   但他费劲地砍了半天,却是一条都没有砍断!   拓跋宇解释道:   “这些铁链子是你父皇为了囚禁我,特意找了当时罕见的材料打造而成。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能打开他。”   “哪两样?你快点说!”   “我的好侄儿,你看起来很想让我离开这里咯?那我就得考虑一下我是不是该拖延一点时间了。”   “若是朕的目的达不成,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所以,你到底说不说?!”   “一样是用制造铁链子剩下的材料所做的一把匕首,另一样是一把钥匙。”   “这些都在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于是拓跋毅转过头问那个老人家道:   “你肯定有办法放了他吧?”   那个老人点了点头,道:   “他嘴中的那个钥匙,在我身上。”   拓跋毅心头一喜,道:   “那你快把钥匙拿出来!”   老人却摇了摇头。   拓跋毅见此,用严厉的语气说道:   “朕命令你,把钥匙拿出来!”   “陛下,先帝让老奴一直给齐王送饭。如果陛下执意要放他走,那就只能先杀了老奴。”   “父皇已经驾崩了,他的俘虏,就是朕的俘虏。所以朕现在命令你,放了他!”   “请陛下杀了老奴吧。”   拓跋毅咬了咬牙,道:   “那你也得先把钥匙拿出来吧!否则朕杀了你有什么用呢?”   但那个老人还是不为所动。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   拓跋毅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的是拓跋宸的笑脸。   为了儿子,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手起剑落,他杀了那个老人,并且成功地在老人身上找到了钥匙。   拓跋毅急忙拿起钥匙给拓跋宇开锁。   可是,这锁并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二十多年没用,它早已经生锈了。 第三十五章 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拓跋毅费了好大的劲,却还是没能打开铁链上的锁。   拓跋宇见此,笑道:   “皇侄,看来得让你失望了,我今日是出不去的了。”   “不是还有一把匕首能砍断这个铁链吗?它在哪儿?”   “呦,我的好皇侄啊,这你可就问错人了。我才是被囚禁的那个,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父皇啊!哈哈哈哈!”   “你有什么好笑的?找不到那把匕首,我是不能遂意,但你也出不去啊!”   “我都被关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还差那么几天吗?反正,我肯定是能出去的!”   “你就对你外面的那些同党这么有信心吗?”   “我的同党和我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之人,皇侄啊,我建议你赶紧找到那把匕首。如果你现在让他们失望了,那他们的手段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拓跋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想起来,他的父皇曾经送过他一把匕首,并且告诉他,如果他遇到喜欢的姑娘,可以把这把匕首送给她。   当时拓跋毅还反驳道:   “送匕首给心爱的姑娘?父皇你怕不是想让儿臣孤独终老吧?”   拓跋炎当时还笑骂他不识货,并且说此匕首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如果他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就让那个姑娘砍了拓跋毅。   后来拓跋毅遵照他父皇的吩咐,将这把匕首送给了他此生的挚爱——韶子潇。   于是拓跋毅急忙从诏狱中跑了出去。   他跑到了永寿宫,此时韶子潇正在那里料理太后的身后事。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气喘吁吁地朝他跑过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手头也没有帕子,于是他直接用衣袖给拓跋毅擦了擦汗,然后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喘着粗气说道:   “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匕首在哪儿?”   “匕首?你是说这个吗?”   说着,韶子潇就从怀中拿出了一把匕首,果然就是拓跋炎当年给他的那一个。   拓跋毅非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问道:   “你、你随身带着匕首干嘛啊?!”   “当然是为了防身啊。宸儿已经被他们给虏走了,如果我也被他们抓了的话,那你岂不是孤身一人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突然感觉有些惭愧。自己可是韶子潇的夫君,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仅没有待在他的身边保护好他,还使得他这么没有安全感,甚至需要随身带着匕首。   于是拓跋毅把匕首拿在自己手中,坚定地说道:   “子潇,你以后都不再需要这个匕首了。因为我会保护好你的。”   “可你也不可能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啊。”   “怎么不可能了?你跟我来。”   说着,拓跋毅就拉住了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急忙问道:   “去哪儿啊?我还要料理母后的后事呢。”   “母后的身后事我已经安排人负责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宸儿,以完全母后的遗愿,这样母后才能真正安息。”   “那你是不是有宸儿的消息了?”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快了。咱们先去诏狱。”   虽然韶子潇满肚子的疑惑,但拓跋毅实在走地太快了,他被拓跋毅拉着走,连喘气都来不及,根本没有时间问出心中的困惑。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诏狱。   拓跋毅见韶子潇已经很疲惫了,于是蹲下身子说道:   “子潇,我来背你吧。”   韶子潇看着面前两个大大的“诏狱”二字,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不用了,我们都已经到了啊。”   拓跋毅尴尬地直起身子,然后拉着韶子潇继续前行。   走入暗室后,拓跋毅拔出了匕首,然后疾步上前,很快就将铁链砍断了。   拓跋宇愣了片刻,然后笑道:   “嚯哦!皇侄,你还真找到了那匕首啊?!”   拓跋毅面色不悦地说道:   “少废话,赶紧滚出去吧。”   “诶!我被关在这里二十多年,虽说不是动弹不得,但也是许久都没有走路了。”   “好,朕现在就让人用轿子把你抬出去,这样你可满意了?”   拓跋宇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道:   “那倒不必了,既然皇侄已经在赶我走了,我这就离开。”   说着,拓跋宇就向外面走去。   在走到拓跋毅身边的时候,他特意放缓了脚步,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道:   “你比你那个父皇聪明,我很期待和你交手。”   拓跋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   “快滚!”   于是拓跋宇大笑着离开了。   一旁的韶子潇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后,问拓跋毅道:   “他难道就是当年和先帝争夺皇位的齐王?”   “没错。而且我现在可以肯定,抓走宸儿的人就是齐王拓跋宇的属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   韶子潇有些说不出口,拓跋毅替他说道:   “恐怕我的皇位不保。但如果可以用皇位来换宸儿回来的话,我是一万个愿意的。”   “可就怕他们得到了无上的权力之后,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没错,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啊。不过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担心也没用,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晚,拓跋毅和韶子潇又来到了漓梦山庄等待消息,半夜时分,第三封信来了。   上面指名道姓,要求拓跋毅和韶子潇于明日午时去城西接回拓跋宸,任何其他人都不准跟着去。   拓跋毅读完后,直接把信扔到了地上。   韶子潇安慰道:   “至少咱们明天就能看到宸儿了。”   “可他们为什么要我们两个一起去?”   “怎么了?你怕我给你拖后腿吗?”   “当然不是,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可你白天不是还说,我以后都不用带匕首了,因为你会保护我的。”   拓跋毅笑着搂住了韶子潇的身子,道:   “当然,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谁敢伤你半分,那必须得在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你别这么悲观。咱们两个‘夫夫同心,其利断金’,一定能把宸儿救出来的!” 第三十六章 最后的结局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他不认命!   翌日午时,韶子潇和拓跋毅按照信上所说的,按时到达了城西。   一个黑衣人引着他们来到了一片树林。   当他们的面前出现一辆马车之时,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拓跋毅对着马车喊道:   “朕已经来了!快把朕的儿子交出来!”   拓跋毅话音刚落,拓跋宇“嗖”地一声就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拓跋毅见此,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你被关了二十几年,腿脚却那么好?”   “陛下过奖了。”   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把朕的儿子还给朕,朕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们。”   拓跋宇没有理会拓跋毅,而且直接看向了刚刚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拱手说道:   “王爷,没有任何人跟过来,连暗卫都没有。”   听到这话,拓跋宇哈哈大笑了起来。   “拓跋毅你是不是傻啊!我让你不要带别人过来,你还真的什么人都没带哈哈哈哈!”   拓跋毅白了拓跋宇一眼,继而说道:   “朕的护卫虽然没跟过来,但是他们就在不远处,如果两个时辰后朕没有平安回去,他们就会寻到这里来。”   “哟?两个时辰呀!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手上有化尸粉。两个时候之后,你们已经尸骨无存了!”   “所以你让我们两个过来,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的?”   “皇侄,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明明是来帮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的啊!地下那么冷,你们的儿子现在应该很害怕。你们下去陪他难道不好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刻怒道: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呵,那个小家伙实在太不乖了,不是哭闹还是乱动,绑都绑不住。所以我昨天晚上就让他永远安静了下来。”   拓跋毅红着眼睛说道:   “既然这样,那朕就只有杀了你们来给朕的儿子陪葬了!”   说着,拓跋毅就拔出了佩剑。   拓跋宇见此,对着马车喊道:   “都出来吧!”   霎时间,十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人就从马车中跳了下来,并且都拔出了剑。   “皇侄啊,你看看你就一个人,还得保护你身边那个拖油瓶。我这里有十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干脆你们就直接认输吧,我给你们一个全尸,而且还可以把你们跟你们儿子葬在一起。”   拓跋毅冷笑道:   “休想!”   说着,他就拿着剑冲向了那群黑衣人。   拓跋毅和那群黑衣人激烈地打了起来,韶子潇看得胆战心惊,但他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因为他害怕会影响到拓跋毅。   可现在拓跋毅已经处于下风了,韶子潇甚至在想,或许他们今日都讲葬身于此吧?   不行!他自己死了无妨,但一定要把拓跋毅给救出去!   于是韶子潇开始思索该怎么办。   他往四周看了看,办法还没想出来,却发现了一个弓箭手在努力地瞄准拓跋毅,并且已经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出去。   韶子潇想提醒拓跋毅小心这个弓箭手,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箭矢就已经射向了拓跋毅。   韶子潇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拓跋毅的身边,并且一把将他推开了。   可他自己却因为没有及时躲避,被那箭矢射中的腹部。   在韶子潇即将倒地的那一刻,拓跋毅抱住了他的身体。   “子潇!子潇你怎么样了?”   韶子潇硬撑着一口气,对拓跋毅道:   “我先下去陪宸儿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罢,韶子潇就倒在拓跋毅的怀中,没有了意识。   这一幕,拓跋毅感觉好熟悉。   上一世,韶子潇是为他挡剑而死的。   重来一世,他本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事实呢?   事实上,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因此他即便已经活过一世,可他还是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但这最后的结局,为什么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不,他还不认命!   拓跋毅轻轻地将韶子潇放在地上,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宝剑。   他刚刚早已经感觉到自己处于弱势,根本打不过这么多人。   为了保护韶子潇,他强撑着,却已然要支撑不住了。   可现在,他的儿子被杀了,而他的妻子也已经生死难测了。   复仇的欲望让他握起了手中的利刃,与这群仇人拼命地厮杀起来。   拓跋毅越战越勇,而那群黑衣人则是且战且退。   很快,拓跋毅就杀光了所有的黑衣人,并且将剑头直指拓跋宇。   拓跋宇害怕地跪下了说道: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你派人杀朕妻儿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吗?!朕是绝对不可能饶过你的!朕要用你的血来祭奠他们!”   “不不不!你不能杀我!你儿子还没死!”   “你说什么?”   “我刚刚那番话是骗你的。你儿子现在可是我手上唯一的筹码,我怎么可能轻易杀了他?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把你儿子还给你!还有你的皇后,你现在赶快给他找大夫,说不定能救回来呢?”   “那朕就信你一回,你现在马上把朕的儿子还给朕!”   “他又不在这儿!而且,你难道不着急救你的皇后?”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今天亥时之前,把朕的儿子送到漓梦山庄,朕就饶你不死。否则,朕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拓跋毅把剑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韶子潇,疾步走出了竹林。   他抱着韶子潇走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医馆。   于是他急忙走了进来,并且大声喊道:   “大夫!有没有大夫!快来救救我的妻子!”   一个男子听到动静后走了出来,并且有些害怕地说道:   “怎么这么多血?你们被人追杀了?!”   拓跋毅赶忙拿出身上所带的银票,说道:   “你就是这个医馆的大夫?只要你能救活我的妻子,这些钱都是你的!”   那个男子看了看银票,然后不屑地说道:   “这么大额的银票,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估计是假的吧?而且你们看起来很像坏人啊!” 第三十七章 正是在下英雄救美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把抓住苏浩然胸前的衣服,吼道:   “你可是大夫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苏浩然急忙说道:   “好好好,我也没说不救啊。你先把他放到里面那张床上,我去拿些药过来。”   于是拓跋毅把韶子潇抱到了苏浩然指定的位置,然后催促道:   “你快一点!”   苏浩然嘴上说着“别催我”,但他的脚步还真加快了些。   他先来到床边给韶子潇诊脉,然后惊讶地说道:   “他、他是男的?”   拓跋毅皱着眉头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女的了?”   “你刚刚不是说他是你的妻子吗?而且我看他长得这么清秀,就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对不起噢。”   “无妨,你快救他性命,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   “他这伤势够重的,我还真没把握能把他给救回来。”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苏浩然瞥了拓跋毅一眼,然后问道:   “你们夫妻的情感这么好啊?”   拓跋毅哽咽着说道:   “没错,我甚至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来换他是命,如果你能把他救活,我是一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嗐,其实你不说这话我也会拼尽全力救他的。毕竟学医是为了救人嘛,我这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苏浩然将韶子潇腹部的箭拔了出来,包扎了伤口,然后马上开了一张药方给拓跋毅,让他赶紧去隔壁的药铺抓药。   一个时辰后,拓跋毅给韶子潇灌下了他亲手煎的汤药。   苏浩然检查了一下韶子潇的情况,然后说道:   “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他现在发起了高烧。如果今晚能退烧的话,应该没有大碍。”   “好,我一定会让他退烧的!”   虽然拓跋毅说得信誓旦旦,但真的做起来却是困难无比。   这个晚上,他给韶子潇灌了两次退烧药,还不断地给他跟换额头上的冷帕子,但他的烧一点都没有退。   眼看着就要天亮了,拓跋毅害怕至极。   他不是大夫,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床前,说些祈祷的话。   苏浩然一大早上醒过来,看到拓跋毅这般,被吓了一大跳。   “这位大哥,你的妻子难道已经……?”   拓跋毅见苏浩然来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急忙把苏浩然拽到床前,哭着说道:   “求你救救他吧!”   “他的烧没退?”   “对,我什么办法都使尽了,可还是没有退烧……”   苏浩然在韶子潇的额头上摸了一把,然后笑道:   “虽然还没退,但是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你这副模样真是差点吓死我了。”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妻子还有救?”   “当然啊。”   “可你昨天不是说……”   “我昨天说的是,如果他退烧就不会有大碍,但我又没说他不退烧会有大碍。”   “你为何不早点跟我讲清楚?!”   苏浩然尴尬的笑道:   “我这不是为了刺激你好好照顾他吗?你看,你现在把他照顾地多好?看你也挺累的了,这样吧,你就先去我的房间睡一会儿吧,我替你照顾着他。”   拓跋毅却摇了摇头,道:   “不,我一定要亲自守着他。”   苏浩然从旁边拿出一个镜子,并且对准了拓跋毅,道:   “你看看你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怕你的妻子醒过来不认识你吗?”   看着镜子里面完全陌生的自己,拓跋毅开始犹豫了。   苏浩然继续劝道:   “你的妻子估计得明天才能醒过来,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撑得到明天?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继续照顾你的妻子啊。”   拓跋毅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于是便答应了。   好巧不巧的是,在拓跋毅呼呼大睡之时,韶子潇醒了过来。   昨日刚来医馆时,韶子潇身上全是尘土和血迹,脸上也沾染了不少,但即便如此,苏浩然还是感觉韶子潇是个女扮男装的清秀姑娘。   昨晚拓跋毅给韶子潇换了身衣裳,又把他的身上都擦干净了。   如果韶子潇一睁眼,苏浩然感觉,这简直就是神仙坠落了凡尘。   韶子潇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问道:   “是你救了我吗?”   听到韶子潇的声音,苏浩然感觉如沐春风。   于是他笑着回答道:   “没错,正是在下英雄救美。”   韶子潇往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就蹙起了眉头,问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跟我一起的男子?他比我高一点,穿着鹅黄色的衣服。”   “啊?还有别的男子吗?我没看到诶,我只救了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努力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却又摔回了床上。   苏浩然急忙说道:   “你现在不能乱动!不然伤口回崩裂的!你现在已经很缺血了,不能再流血!”   “可是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   苏浩然闻言,明知故问道:   “他是谁?”   “他是我的夫君,现在他生死不明,我一定要去救他。”   “不用了,他现在就在我的床上躺着呢。”   “可你刚刚不是说……”   “啊呀,我这不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他娶你那不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所以虽然他跟我说了你是他的妻子,但我没相信。现在你亲口说了,我也就信了。”   “那他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他一点伤都没受。就是太累了,所以才睡觉去了。”   韶子潇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谢你救了我夫妻二人的性命,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呃……准确来讲,我只救了你一个人的性命。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夫君他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那群黑衣人不是你帮他一起解决的吗?”   “黑衣人?”   苏浩然实在太想在韶子潇面前博点好感了,于是他编排道:   “嗷!对对对!就是我!我当时看到一大群黑衣人欺负你们,气死我了!所以我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我拿着我的药箱就冲了上去!” 第三十八章 子潇对着别的男人wink,阿毅都气疯了!   “药箱?你是个大夫啊?”   “没错!你的伤口就是我包扎的。”   “那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嗐,不用谢,我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多跟我接触接触就知道了,我这个人啊,就是古道热肠!”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嗯,我看出来了。”   看到韶子潇的这个笑容,苏浩然感觉他的心弦像是被一双玉手快速地挑拨着。   骤然加快的心跳也使得他脸红了。   于是他急忙说道:   “你受了重伤,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苏浩然就疾步走向了外面。   他先是开心地笑了出来,因为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滋味。   但他很快又蹙起了眉头,那个使他心动的人不仅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有夫君的男子,实在是让他感到愁苦万分。   这一喜一悲,使得他感到有些疲倦,于是他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等到他回到房间的时候,拓跋毅已经坐在床头了。   不过好在韶子潇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因此苏浩然没有看到刚刚韶子潇和拓跋毅那般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的模样。   苏浩然进来后,拓跋毅站起了身子,说道:   “苏大夫,请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着,他还拿起了放在床边的剑。   苏浩然见此,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因为拓跋毅拿剑的这个动作,他甚至感觉拓跋毅刚刚跟他说话的语气都非常地不友好。(纯属是他想多了,阿毅拿剑只是为了预防不测……)   苏浩然有些害怕地想道:   不是吧?!自己才刚刚觊觎上他的妻子,他就要找自己决斗了吗?瞧着他们昨天满身的血,一看就知道是行走江湖之人,自己这小身板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于是苏浩然决定主动认错,说不定还能保住他的小命。   房间外面。   拓跋毅呆呆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苏浩然。   他本来打算跪下来感谢一下苏浩然,没想到,苏浩然竟然先跪下了!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现在苏浩然毕竟是韶子潇的救命恩人,于是拓跋毅急忙说道:   “苏大夫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啊!”   苏浩然还以为拓跋毅现在的友好只是欲擒故纵,于是他哀求道:   “大侠,我再也不敢觊觎您的妻子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求您放过我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   原来这个苏浩然是看上了子潇啊,难怪他这么怕自己!   哼!凡是觊觎子潇的人,他一律不待见,子潇的救命恩人也不行!   于是拓跋毅冷冷地说道:   “这样啊,那你继续跪着吧!”   说罢,他就回到了房间之中,徒留苏浩然一个人在外面追悔莫及。   这日傍晚。   拓跋毅的暗卫寻找到了苏浩然的医馆,并且告诉了他们一个大好消息。   拓跋宸真的被送回了漓梦山庄!   韶子潇得知后,攥着拓跋毅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道:   “夫君,我现在就想见到宸儿。”   拓跋毅宠溺地说道:   “好,我马上派暗卫去漓梦山庄,让他们把宸儿接过来。”   “别!宸儿他肯定受到了惊吓,你怎么能再让他颠簸劳累呢?”   拓跋毅看了一眼韶子潇的伤口,继而无奈地说道:   “难不成,你想现在去漓梦山庄?”   韶子潇点了点头。   拓跋毅见此,果断地说道:   “不可以!子潇,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坐马车呢?”   “可我的伤口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而且我现在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了。夫君,我觉得我可以去的。”   “不行不行!子潇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还生死攸关?!总之,你必须得好好休息。”   韶子潇有些赌气地说道:   “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说我不能去?”   拓跋毅闻言,还真把苏浩然这个大夫给叫了进来。   由于一群暗卫的到来,苏浩然比白天更加害怕拓跋毅了。   于是他有些结巴地说道:   “大侠,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的妻子受了很重的伤,至少得在床上躺一个月,而且期间绝对不能出门,苏大夫你说对吗?”   苏浩然急忙点了点头,他其实也没怎么听清楚拓跋毅讲了什么,但在他眼里,拓跋毅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   韶子潇见苏浩然这么怕拓跋毅,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像是在威胁人家大夫?”   拓跋毅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哪有啊?”   韶子潇不理会拓跋毅,而是对苏浩然道:   “苏大夫,你看着我。”   苏浩然依言看向了韶子潇。   韶子潇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含笑着说道:   “苏大夫,我真的不能出门吗?我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我亲自去办!”   “这……”   说实话,苏浩然对于韶子潇根本就没有抵抗力,但他却又顾忌着旁边的拓跋毅,因此他还不敢摆明态度。   韶子潇见此,又朝着苏浩然眨了眨眼睛。   拓跋毅看到自家媳妇对着别人眨眼睛,都快气疯了!   虽然还没有到抛媚眼的程度,但拓跋毅还是不能够忍受!   于是拓跋毅直接挡在了他二人的中间。   韶子潇见此,不悦地说道:   “我在跟苏大夫说话,你挡着我们干嘛?”   拓跋毅咬牙切齿道:   “你不就是想去漓梦山庄吗?好,为夫亲自送你过去。”   听说这话,韶子潇眼前一亮,道:   “此话当真?”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们快走吧!”   “诶!子潇你别着急!我虽然说了要送你去,但我没说是现在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噘着嘴道:   “是哦!你一年之后再送我过去那也算是送我去了,完全没毛病呢!”   “子潇,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我们就算是去了,宸儿估计也已经睡下了。”   “那我明天早上就要去!”   “好,我答应你。”   “嗯。对了,我们把苏大夫一起带上吧?” 第三十九章 忌惮“情敌”+以身相许?!   听到这话,拓跋毅脸色骤变。   “为何要带上他?漓梦山庄不是有好些的大夫吗?而且个个医术都比他强。”   韶子潇有些惊讶地看着拓跋毅。   人家苏浩然还在旁边呢,拓跋毅竟然直接说他的医术不如别人?!   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于是韶子潇咳嗽了一声,然后道:   “我觉得苏大夫的医术很好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而且虽然漓梦山庄有不少大夫,但万一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苏大夫也能照应着些啊。”   对于韶子潇这一说法,拓跋毅不置可否。   翌日清晨,拓跋毅果真兑现承诺,带着韶子潇去了漓梦山庄。   在韶子潇的强烈要求,他勉为其难地把苏浩然也带上了。   马车到达漓梦山庄后,拓跋毅把韶子潇抱下了马车,并且走了进去。暗卫们则是分散开来保护皇帝的安全。   苏浩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他就一直跟着拓跋毅走。   韶子暮从里面迎了出来,他看到自家弟弟被拓跋毅抱着,着急地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韶子潇回答,拓跋毅就开口道:   “子潇帮我挡了一箭。”   听到这话,韶子暮立刻对拓跋毅怒目而视。   “你说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让子潇受伤的吗?!”   韶子潇急忙攥住了韶子暮的衣服,道:   “兄长你别责怪陛下,他把我保护地很好。”   看着韶子潇苍白的脸色,韶子暮心疼地说道:   “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帮着他?”   韶子潇笑道:   “我真没事,大夫说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多流了一点血,所以看起来比较虚弱罢了。”   韶子暮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身子虚弱,你就该躺着好好休息才是。我马上让人收拾客房。”   “兄长,你还是先带我去见宸儿吧。”   “可宸儿才刚刚睡着,你确定现在去见他吗?”   “刚刚睡着?可他不是昨晚就回来了吗?”   “他确定是昨晚就来了。不过他却一直嚷着害怕,不敢睡觉。我和寂儿安抚了他许久,直到天亮他才睡着。”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韶子暮见此,对拓跋毅道:   “你们跟我过来吧,但是切记,声音要小一些,别吵醒了孩子。”   说着,韶子暮就在前面带路。   拓跋毅抱着韶子潇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一间客房,然后看到了正在里面睡觉的拓跋宸。   但拓跋宸的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韶子潇见到朝思暮想的儿子,挣脱了拓跋毅的怀抱,然后将身子扑在床头,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但因为害怕吵醒儿子,他又不敢哭出声音来。   拓跋毅见此,心有不忍。   于是他不顾韶子潇的挣扎,再次把他抱了起来,并且走向了隔壁的客房。   离开儿子后,韶子潇才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的蚀骨般的疼痛,他忍不住呻丨吟道:   “呃……好疼!”   拓跋毅马上猜到应该是韶子潇的伤口崩裂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脱下了韶子潇的外衣,果然看到伤口处开始流血。   于是拓跋毅急忙出去找大夫。   好巧不巧,苏浩然就站在门口。   虽然拓跋毅很忌惮这个“情敌”,但他更加不忍心看着韶子潇受苦。   因此他一把将苏浩然拽了进来,言简意赅地说道:   “他的伤口裂开了,你快帮他重新包扎一下。”   苏浩然作为大夫,一直都随身带着药箱。   因此他很快拿出了伤药和布料,跪在床边,仔细地帮韶子潇处理伤口。   韶子潇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帮助自己而汗流浃背的大夫,心中很是感动。   因此等到苏浩然离开后,韶子潇对拓跋毅道:   “我记得太医院有两个太医今年要告老还乡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刻警觉了起来。   “子潇,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苏浩然?“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医术也不错,很适合太医院啊。”   “他一个京郊的大夫,哪里有资格来太医院供职?”   “那照你这么说的话,钱檬初以前还只是大山里面的大夫呢,他不也去了太医院吗?”   “这能一样吗?人家钱檬初可是药仙谷的弟子!”   “可你以前不是说了嘛,后宫之事由我做主啊。”   拓跋毅确实说过这话,而太医院却确实属于后宫之事。   因此拓跋毅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好吧!”   韶子潇闻言,开心地凑到拓跋毅的脸颊边,亲了他一口,然后笑道:   “多谢夫君!”   拓跋毅摸了摸刚刚被亲吻的地方,苦笑道:   “子潇,你就这么喜欢那个苏浩然吗?”   “他毕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我们的?他什么时候救过我啊?”   “嗯……没有吗?”   拓跋毅想着,救了韶子潇的命也就等于是救了他的命,于是便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不过他还是冷着脸说道:   “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就打算以身相许了?!”   韶子潇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拓跋毅的手臂,然后开玩笑道:   “你想哪儿去了?我光是伺候你都已经感觉很累了,真的没精力去偷丨情。”   拓跋毅却少见地正经道:   “子潇,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韶子潇点点头,道:   “之前母后病重,我请白泠和钱檬初来皇宫,并且承诺他们只需要照顾母后。但现在母后已经逝世了,他们志不在此,我真的不好意思再留下他们。”   韶子潇都这么说了,拓跋毅没道理再拒绝。但他已经知道苏浩然是自己的“情敌”,哪有人会这么傻,直接给“情敌”创造机会的?   于是拓跋毅说道:   “进入太医院有一番严格的考察,若是苏浩然能通过,我绝对不会阻挠。”   表面上看,他说得很是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不过拓跋毅早就已经在心中打好了小算盘,他可以让负责考察的官员故意刁难苏浩然,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而韶子潇也在心中有了计较,他打算给苏浩然放水,让他顺利进入太医院。 第四十章 子潇的直觉:这个南越公主不简单   接下来的四个月可谓是顺风顺水。   拓跋毅和韶子潇带着小宸儿回到了皇宫。   有来父皇和父后的关爱,拓跋宸渐渐从被绑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变得和以前一样活泼爱笑。   而韶子潇因为有了皇宫里面顶级的太医和药材,他的伤口恢复地特别快。   虽然被太医告知可能会留下疤痕,但韶子潇一点都不在意。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拓跋毅都不会抛弃他的。   苏浩然进入太医院的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最后还是如愿以偿。   毕竟全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帝最是宠爱的是皇后。在皇帝和皇后相悖的命令之中,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去执行皇后的命令,给苏浩然开了后门。   而拓跋毅知道此事后,虽然骂了他们几句,但因为这是韶子潇的决定,他也就默认了结果。   此外还有一个大好消息,大梁的军队帮助北黎国打败北边诸国后,北黎果真没有食言,他们派了一些军队来到大梁的南边,帮忙大梁攻打南越国。   一时间,捷报频传。   拓跋毅感觉他这几个月过得实在太过顺利,竟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把这一想法告诉韶子潇,韶子潇却只是笑道:   “这样一帆风顺难道不好吗?你该不会是希望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不过我总感觉,这样的日子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啊。”   “你就别瞎想了,哪有暴风雨之前平静这么久的?我们就这样把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又有滋有味的,一直如此。”   拓跋毅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脸颊,然后笑道:   “好。”   不过事实证明,拓跋毅的担忧并没有错。   由于南越国屡战屡败,其国王向拓跋毅递交了投降书,说他们南越国愿意做大梁的附属国,并且许诺了拓跋毅不少的好处。   考虑到征战许久,战士们早已厌倦,再加上北黎的士兵多少有些水土不服,已经死伤了不少。   因此拓跋毅同意了他们的投降。   在南越国征战的士兵都凯旋而归,大梁的热闹景象不输新皇登基之时。   而这时,南越国的国王提出要亲自来到大梁皇宫,向拓跋毅进贡,并且对其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拓跋毅欣然接受。   半个月后,南越国国王带着他的一位公主来到了大梁皇宫。   虽说南越国是战败国,但拓跋毅为了显示出大梁的气度不凡,他还是亲自来到皇宫门口迎接南越国国王。   南越国王当场向拓跋毅介绍了他的小女儿——含烟公主。   由于含烟公主用一块半透明的面纱蒙着脸,倒是引起了拓跋毅的兴趣。   于是拓跋毅开玩笑道:   “为何公主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看不起朕?”   南越国王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小女当然不敢看不起陛下。这只是我南越国的习俗,女子在重要的场合不能抛头露面。但如果小女坐在马车里面,那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因此我就小女蒙上了面纱,还请陛下恕罪!”   拓跋毅闻言,笑道:   “朕就是随口问问,你不必如此紧张。光明宫中已经摆好了宴席,你们都随朕来吧。”   于是拓跋毅带着南越国众人来到了光明宫中。   此时,韶子潇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后,疾步走到他的身边,嗔怪道:   “子潇你怎么出来了?”   “我的伤都已经好了,凭什么不许我跟你一起接待客人?”   “但是太医说你现在不能受累啊!而且这南越只不过是咱们的附属国罢了。我亲自迎到宫门口已经算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了,你实在没必要出来。”   韶子潇闻言,别有深意地说道:   “可我听说这次南越国王还带了一个公主来。我记得有很多公主都特别想嫁给你呢?是不是呀?”   “子潇你这可就太冤枉我了!上次那个灵玉公主不是爱杜钰爱得死去活来吗?其他公主我肯定是没有招惹过的!”   “那这个怎么说呢?”   “这个公主就更不可能了,我到现在连她的容貌都没看到。”   “啊?怎么会呢?”   “因为她一直用纱布蒙着脸,据说这是他们南越的习俗。”   听到这话,韶子潇微微蹙起了眉头。   “可我怎么记得,南越国是没有这个习俗的啊?”   “或许是你记错了吧?也或许那个公主毁容了,所以才不得不把脸蒙起来。”   但韶子潇却不认同。   首先他可以确信他没有记错,南越一直以来都比较开放,女子绝对不用蒙什么面纱。其次,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次南越国唯一带来的女子会是一个毁了容的公主。   韶子潇还在疑惑,宴席就已经开始了。   于是他只能暂时放下疑惑,陪着南越国众人觥筹交错。   不过他才喝了一口就被拓跋毅把酒杯给抢了过去。   “子潇,你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呢,怎么能喝酒呢?”   韶子潇无奈地笑道:   “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啊。”   拓跋毅却直接让小路子拿了一壶茶上来。   于是韶子潇只能以茶代酒,继续这场宴席。   众人喝得正高兴,南越国王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然后朝着拓跋毅跪了下来,道:   “陛下,我从南越千里迢迢而来,实在没有什么能给陛下助兴的。我这个小女儿从小练舞,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让她为您跳一支舞?”   南越国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拓跋毅当然不好拒绝。   于是含烟公主急忙下去准备。   很快她就出现在了台上,并且婀娜多姿地跳了起来。   宴席上的很多人都被这样曼妙的舞姿给迷住了,唯有韶子潇只关注了她的眼神。   含烟的眼神告诉韶子潇,这个南越公主绝对不简单!   果然,一舞放毕,含烟公主/主动摘下了面纱,并且用一双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拓跋毅看。   拓跋毅一直很好奇这个蒙面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子,现在乍然看到她那天仙般的容貌,眼睛都有些移不开了。 第四十一章 阿毅拒绝公主的诱惑(好夫君,杠杠的)   拓跋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露出这般痴汉的表情!   韶子潇见到这一幕都快气疯了!   但也正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忍了。   跳完舞后,含烟公主上前走了几步,跪下来给拓跋毅请安,并且说了一些吉祥的话。   说完之后,她又跪了许久,却迟迟得不到拓跋毅的答复。   不过这个含烟公主有着很好的教养,即便遇到如此尴尬情况,她也依然没有抬头看向拓跋毅。   虽然南越国是战败国,但是如此对待他们的公主着实不妥,于是韶子潇想提醒拓跋毅一下。   当他转过头去后,他发现拓跋毅哪里是想要刁难这个公主啊?分明就是还沉浸在这个公主的美貌当中没回过神来呢。   韶子潇感觉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于是他借着桌案的遮挡,用手直接掐在了拓跋毅的大腿上。   由于他真的很生气,因此力道大了些,拓跋毅差点就喊了出来。   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笑着说道:   “含烟公主请起。”   于是含烟公主坐回到了宴席上。   南越国王亲眼目睹了刚刚那幕,他试探性地说道:   “陛下,您看我这个小女儿如何?”   拓跋毅夸赞道:   “非常好啊。她不仅长得好看,跳舞也跳得不错。”   “那……不知小女是否有幸能侍奉陛下左右?”   拓跋毅闻言,委婉地拒绝道:   “朕身边并不缺人服侍,而且含烟公主如此貌美,将来定能觅得如意郎君。”   听到拓跋毅这话,南越国王也就不敢再开口。   不等宴席结束,韶子潇就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看着韶子潇难看的表情,拓跋毅也匆匆离席。   在距离未央宫不远的地方,拓跋毅总算是追上了韶子潇。   但韶子潇却没有理会拓跋毅,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拓跋毅无奈之下只能跟在韶子潇的身后跟着。   未央宫的太监看着皇后和皇帝一前一后走进来,都震惊到了。   这两人既然距离如此之近,按照以往,不是应该手拉着手一起走进来吗?   难道说两位主子吵架了?   看这情况,一定是的啊!   哎,看来他们这几天得用十二分的心思来伺候主子了。   韶子潇走入房间后,直接躺到了床上,并且闭上了眼睛。   拓跋毅随即也走了进来。   他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子潇,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啊?”   韶子潇直接说道:   “我看到你就不舒服,请你出去吧。”   “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火气更大了。   “没错,我就是特别容易生气,一点都不温柔、不善解人意。既然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刚刚为何还要拒绝那个含烟公主呢?直接收她进后宫难道不好吗?”   拓跋毅耐心地解释道:   “子潇,我知道我刚刚的表现可能让你感到不开心。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到那个公主长得不错,跳舞也好看,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上她了啊!”   “你那是多看了几眼吗?你的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到她身上去了!”   “子潇,我承认今天是我错了。这样吧,如果我下次再敢看美女,你就把我的眼珠子戳瞎,好吗?”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舍得的!拓跋毅,我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好,那我现在就出去。但你别再生气了,为我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啊。”   说罢,拓跋毅就真的离开了。   到了晚上,拓跋毅琢磨着韶子潇这气也该消了吧。于是他打算回房间睡觉去。   哪里知道,房门竟然锁上了。   拓跋毅只能在外面喊道:   “子潇,这天色不早了,我想睡觉。”   “你睡啊,没人拦着你。”   “那你是不是该把房门打开?”   “这未央宫多的是空的房间,陛下总不至于还来跟我抢房间吧?”   “可……我认床啊!子潇,我去别的房间会睡不着的。我要是没睡好,明日就没精力早朝,这多对不起黎民百姓啊?”   听到这话后,韶子潇并没有回答。   正当拓跋毅打算再说两句之时,房门被打开了。   拓跋毅笑道:   “子潇,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独守空房!”   韶子潇却直接走了。   拓跋毅急忙追上去,问道:   “子潇,你这是去哪儿啊?”   “你认床,所以我把那个房间让给你。我去别的地方睡。”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我是这个意思,今天晚上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拓跋毅只能独守空房,凄凄惨惨。   第二日的早朝,他没精打采。处理奏折时,他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因为他脑子里面只在想一件事情:该如何让韶子潇原谅他呢?   思考良久,拓跋毅决定把含烟公主和韶子潇一起请过来。   他先是让人去请了含烟公主,含烟受宠若惊,打扮了一番后急忙来了政事堂。   拓跋毅随即又让人去请韶子潇。   然后他让含烟公主坐了下来,并且跟她寒暄了起来。   含烟公主含羞地回答着拓跋毅的闻言,拓跋毅却越来越不耐烦,因为韶子潇竟然还不来!   于是他借口有事走了出去,命令小路子道:   “今日一定要把皇后请到这里来,否则朕砍了你们!”   一番威胁之后,韶子潇果然被请了过来。   不过小路子并不让他进入正殿,而是让他先去耳房坐会儿。   韶子潇困惑地说道:   “不是说有急事找我吗?我为什么要去耳房等着?”   小路子抹着眼泪说道:   “殿下您就当是可怜可怜奴才吧!”   “好好,我去就是了,你别哭啊。”   韶子潇刚刚进入耳房,就听到正殿传来了拓跋毅的声音。   只听得拓跋毅义正言辞地说道:   “含烟公主,朕感觉朕昨日在宴席上面已经讲得非常清楚了。如果你还不理解朕的意思,那朕再重新说一遍,朕已经娶了皇后,我们两个非常相爱,实在容不得旁人!” 第四十二章 含烟公主黑化,给阿毅下情蛊   此话一出,含烟公主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明明刚才拓跋毅还跟她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来?   不过聪明如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拓跋毅的皇后应该就在附近。   她含着眼泪说道:   “陛下这般利用我,就不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拓跋毅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   一来他是害怕被韶子潇发现他刚刚在演戏,二来,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含烟公主见此,哭着跑了出去。   拓跋毅虽然感到有些愧疚,但对于一个战败国的公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明日多给点赏赐就行了。   他最在乎的,当然是韶子潇。   于是他急忙走向耳房,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小路子。   拓跋毅有些不悦地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皇后已经来了吗?他人呢?!”   “回禀陛下,皇后殿下刚刚确实在这里。不过他听完您说的那番话之后,又离开了。”   “你说什么?哎!所以他这是看出来我的演戏,并且不愿意原谅我咯?”   “陛下,奴才倒是不这么认为。”   “哦?此话怎讲?”   “奴才察觉到,殿下刚刚离开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许久,嘴角也微微上扬。”   听到这话,拓跋毅高兴地笑了出来。   “果真如此?”   “奴才亲眼所见。”   “那你干嘛不早说?!害得朕刚刚那么担心!”   当晚,拓跋毅沐浴完毕后,心情雀跃地躺到了床上。   他本以为韶子潇已经原谅了他,今晚肯定会和他这个夫君同床共枕。   可他左等也不来,右等也没有,他的心中愈发焦急。   于是拓跋毅喊来了小路子,黑着脸问道:   “皇后怎么还没回来?”   小路子苦着脸说道:   “陛下,皇后殿下已经在另外一个房间安寝了。”   “你不是说皇后已经原谅朕了吗?那他为什么不跟朕一起睡觉?!”   “奴才猜想,皇后殿下已经原谅陛下您了,只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承认罢了。”   “你说得有理,子潇脸皮薄,朕必须得给足他台阶下。”   “对,所以陛下您明日再去哄哄皇后殿下,定能成的。”   拓跋毅的心中也是那样打算的。   于是第二日他上完早朝后,开始奋笔疾书地处理奏折。毕竟如果韶子潇知道他丢下了朝政,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他的!   当眼前的奏折快要见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小路子进来对他说,含烟公主求见。   拓跋毅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句“不见”。   但他转念一想,昨日含烟公主已经发现了他的企图,并且特别伤心地离开了,今日若是再不见她,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拓跋毅又喊住了小路子,道:   “等一下,让她进来吧。”   含烟公主穿着一声纯白的衣裳走了进来,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拓跋毅却没有多看她一眼,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奏折上,并且他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道:   “含烟公主来找朕所为何事?”   “陛下,含烟是来向您告别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抬起了头,道:   “你们要回去了?”   “没错,父皇说我们已经叨扰陛下三日了,是该回去了。”   拓跋毅其实内心挺希望他们赶紧走的,但秉承着大梁热情好客的优良传统,他还是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你们一点都没有叨扰朕啊。不如劝你父皇多留几日,等朕闲下来之后,亲自带你们去各处转转。”   含烟公主摇了摇头,道:   “陛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只是大梁的附属国。陛下不用如此。”   “那朕今晚就让人准备赏赐,明日你们一起带回去吧。”   “多谢陛下。”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拓跋毅开口道:   “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想跟朕说?”   “昨日是我失态,请陛下只责罚我一人,千万不要怪罪南越国。”   “不不不,昨日的事是朕不好,朕是利用了你来讨好朕的皇后。不过,朕说的却是真心话。”   含烟公主苦笑道:   “父皇这次只带了我过来,确实是希望把我进献给陛下。不过现在,我已是不敢奢求了。”   “你若是怕你父皇责怪你,朕可以亲自找他谈谈。”   “不用!”   “嗯?”   “那个……父皇他也已经看明白了这点。”   拓跋毅点点头道:   “那朕就多谢你们的谅解了,你放心,明日的赏赐不会少的。”   突然拓跋毅感觉手上有些异样,于是他向下瞥了一眼,恍惚间看到一只虫子爬进了他的衣袖中。   拓跋毅急忙掀开衣袖,却没有看到虫子。   含烟公主故作疑惑地问道: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拓跋毅这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他急忙把衣袖拉好,然后笑道:   “没什么,就是朕好像看到了一只虫子爬进了朕的衣袖。”   “不会吧?那我帮您把衣服脱了看看?”   “不用!不用!这政事堂每日都打扫,怎么会有虫子呢?估计是朕刚刚看错了。”   含烟公主也笑道:   “那我就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没事,你再留下喝杯茶吧?”   含烟公主却已经退了下去。   拓跋毅急忙又拿起了笔,继续看奏折。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把奏折都处理完了。   但拓跋毅却感觉浑身不舒服,一点劲都没有。   他还以为是因为他昨晚没睡好,于是他决定先去睡一觉,再精精神神地去找韶子潇。   不过他这一觉醒来之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随后他喊出了那个他最心爱之人的名字:   “含烟?”   但进来的却是韶子潇。   韶子潇没有听到拓跋毅刚刚叫的那声“含烟”,他笑着走到床边,道:   “夫君,你怎么在政事堂睡着了?咱们现在回未央宫一起用晚膳吧?”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皱起了眉头。   韶子潇看他状态不太对,于是关心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 第四十三章 拓跋毅变心,韶子潇被囚   拓跋毅带着戒备问韶子潇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了?”   “谁准许你叫朕夫君的?!”   听到这么严肃的话,再加上拓跋毅明显带有厌恶的表情,韶子潇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放在以前,即使拓跋毅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用这么厌恶的语气和他说话。   于是韶子潇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朕是天子,而你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你说你应该叫朕什么?”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拓跋毅非常不对劲,但韶子潇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笑着说道:   “夫君你别闹了,我知道我前两天是我做得有些过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乱吃醋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说着,韶子潇还握住了拓跋毅的手。   但拓跋毅却一把甩开了韶子潇的手,并且冷冷地说道:   “你别碰朕!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就你这姿色,给朕当洗脚婢朕都嫌弃!”   听到这话,韶子潇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然后他直接给了拓跋毅一个巴掌,愤怒地说道:   “拓跋毅!你不要太过分了!”   拓跋毅先是被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被他的皇后给打了!   在他现在的心目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打他,那就是含烟公主。   于是拓跋毅黑着脸喊道:   “来人呐!把韶子潇给朕拖下去!压入天牢!”   跑进来的小路子以及其他小太监都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敢真正动手。   小路子更是笑道:   “陛下,您在开什么玩笑啊?”   拓跋毅闻言,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小路子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但还是没有任何人敢碰韶子潇。   于是拓跋毅继续大声吼道:   “你们赶紧给朕把他绑了拖下去啊!”   小路子非常为难地说道:   “陛下,他可是皇后殿下啊,就算是再借奴才们一万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啊!”   这时,韶子潇突然开口道:   “拓跋毅,你让我去天牢?”   “你是朕的皇后,朕本来是想给你些面子的。但你竟然敢打朕!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韶子潇含着泪笑道:   “好!好!好!不就是去天牢吗?不用为难他们,我现在就去!”   说着,韶子潇就疾步走了出去。   小路子急忙跟了上去,然后他发现,韶子潇还真是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于是小路子急忙跑了上去,喘着气说道:   “殿下,陛下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您可千万不要去天牢啊!”   韶子潇却平静地说道:   “他不是他了。”   “啊?!”   “这个拓跋毅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拓跋毅了。”   “您的意思是,陛下他被人掉包了?!”   “不是,他没有被掉包,只是,他已经不爱我了。”   “可是殿下,陛下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变得这么快呢?”   韶子潇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儿,然后道:   “你说得对,一定有人从中作祟。”   “可那个人会是谁啊?陛下变成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含烟公主。”   小路子闻言,惊讶地问道:   “不会吧?含烟公主她那么年轻,看起来就像是个很单纯善良的女子。”   “我以前听说南越的国王十分好色,皇宫里面有不少美人。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下长大的公主,怎么可能没有点心机?”   “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什么样的迷魂汤药能这么管用啊?奴才还是更愿意相信陛下是被人给掉包了。”   “小路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南方的蛊虫之术?”   “奴才当然听说过,但是这谁也没见过啊。哦对了!含烟公主不就是……”   “没错,她来自南方,最南的南越国。她会蛊虫之术的话,很正常。”   “殿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被关了起来,恐怕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只能靠你了。”   “啊?!殿下您真的要去天牢吗?!”   “当然,这可以他亲口下达的命令。”   “那您可以当做没听到啊?陛下总不见得真的去天牢看看您有没有待在那里吧?”   韶子潇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现在的拓跋毅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宠我爱我的男人了,所以,我必须得去啊。”   最后一句话韶子潇说的语气很释然,但小路子明白,韶子潇现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于是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殿下,您就说吧,需要奴才做些什么?奴才都听您的!”   “你还跟以往一样,亲自伺候在陛下身边,不过得仔细一些,好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   “有,奴才有不少徒弟呢!”   “那你找一个你最信任的徒弟,让他去监视含烟公主。”   “是!奴才这就去办!”   因为上次拓跋毅把天牢中的犯人都放了,如今的天牢空无一人,甚至都没有个狱卒。   韶子潇在里面站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意思,于是就走向了永寿宫。   自从太后离世后,永寿宫不少的宫女太监都获得皇恩出宫去了。只剩下几个嬷嬷和太后的贴身宫女留在这里。   她们看到韶子潇来了,都跪下来行礼。   韶子潇微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入了太后礼佛用的佛堂。   关上门后,韶子潇终于任眼泪肆意流出。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拓跋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变心。   从前听说蛊虫之术的时候,他不屑一顾,觉得那不过是危言耸听。   但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只能用蛊虫之术来安慰自己了。   他哭了许久后,小路子敲门道:   “殿下,奴才是小路子!快开门啊!”   韶子潇急忙为他开了门,小路子进来后来连喘气都顾不上,直接说道:   “陛下变成这样肯定跟那个含烟公主有关!” 第四十四章 废后+敢跟我抢男人?玩火自焚!+诬陷!   小路子喘了两口粗气,继续道:   “殿下!陛下他要废掉您的皇后之位,改立含烟公主为皇后!”   看着韶子潇波澜不惊的脸色,小路子疑惑地问道:   “殿下,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他都已经不爱我了,废后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没什么可惊讶的啊。”   小路子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那么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那个含烟已经住进未央宫了吗?”   “这倒没有。听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打算把她风风光光地娶进未央宫,所以她现在还是住在锦绣阁。”   “我现在过去找她。”   “啊?殿下,那她会不会……”   “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是废后,她是准皇后,但她还没那个胆子加害于我。”   “那奴才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回未央宫去,继续监视着陛下。”   说罢,韶子潇就走向了锦绣阁。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着,等会儿见到含烟公主该如何骂她不知廉耻。但直到他走到锦绣阁的门口,他还是没想好。   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疾步走了进去。   南越皇帝看到韶子潇来了,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倒是含烟公主镇定地对几个小太监吩咐道:   “你们把父皇扶回房间休息吧。”   很快,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韶子潇和含烟公主两人。   韶子潇走到含烟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先打了她一个巴掌。   含烟公主捂着被打疼的脸,恼羞成怒地说道:   “韶子潇!你好大的胆子!”   “是啊,我胆子这么大,你还敢来跟我抢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在玩火自丨焚?!”   “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什么都没干。明明是你的男人玩腻了你,又喜欢上了我。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反而来我这里撒泼?”   韶子潇听到这话,轻蔑地笑了一声。   随后他坐到了凳子上,底气十足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给拓跋毅下了蛊虫,虽然我解不了这个蛊虫,但不代表别人解不了。我已经派我的心腹去南方找会解蛊虫的人了。”   讲到这里,韶子潇敏锐地观察到含烟公主的脸色变了变。于是他继续笑着说道:   “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等拓跋毅恢复正常之后,南越国将会被夷为平地,你的父皇会被关入大牢。而你,将会被充做军妓,军营里面的男人有多么地如饥似渴,你的心里应该有点数吧?”   但此时含烟公主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刚刚的凌冽,她不屑地说道:   “若是普通的蛊虫,确实有办法把它给解了。但这是我为拓跋毅特别制作的蛊虫,是直接钻入他心脏的那种。除非你把他的心脏给挖出来,否则,蛊虫是除不掉的哈哈哈哈哈!”   韶子潇毫不示弱地回驳道:   “重赏之下,我就不信没人解决得了你研制的蛊虫!”   “重赏?你的钱可都是拓跋毅给的,但你现在已经不是拓跋毅的皇后了,你哪有钱重赏啊?”   韶子潇不屑地说道:   “不巧,我的嫂子和我好朋友的家境都富可敌国。没了拓跋毅,我照样能拿出重赏。”   含烟公主却阴森地说道:   “可惜了,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见到他们的。”   韶子潇脸色一变,警觉地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含烟公主得意地笑了一声,然后自己打了自己几个巴掌,直到嘴角打出血来她才停手。   随后,她又半坐在了地上,哭着说道:   “皇后殿下,我知道您心里有怨气,但您不能打我的脸啊!”   含烟公主的话音刚落,房门就被重力地打开了。   拓跋毅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绕过了韶子潇,径直走到含烟公主的身边,然后轻轻地把它搂在怀里。   韶子潇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被含烟给陷害了!   含烟肯定是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让她的婢女去通报皇帝,然后她算准了时间,就是为了演这场戏。   这场戏可谓是天衣无缝,韶子潇暴打含烟公主已成事实,任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若是放在以前,韶子潇根本就不会在乎这种诬陷。因为无论这出戏被含烟公主演得有多么逼真,只要拓跋毅深爱着他,就决定不会相信。   可现在,拓跋毅已经不爱他了啊。   果然,拓跋毅对着韶子潇怒目而视,道:   “朕不是已经派人压你去天牢了吗?你是怎么出来的?!”   面对拓跋毅这般冷漠与厌恶的语气,韶子潇忍着泪说道:   “我……天牢里面没有狱卒,所以我就出来了。”   “哼!倒是朕的疏忽了。来人啊!把韶子潇给朕压回未央宫,朕要亲自囚丨禁他,绝对不能再让他来欺负朕的含烟!”   几个小太监进来后都走到了韶子潇的身边,却不敢动手。   韶子潇见此,道:   “不用麻烦他们了,我自己走回未央宫,等待陛下的处罚。”   说罢,韶子潇就离开了。   拓跋毅懒得理他,而是温柔地关心着他怀中的含烟公主。   “含烟,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其实也没有很疼。陛下,您千万不要责怪皇后殿下,他也是因为太爱您了,才对我大打出手的。”   “含烟,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他这种人欺负。还有,他如今已经不是皇后了,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再忌惮他!”   随即拓跋毅宣了太医过来,并且亲自给含烟公主上药。   等到上完药,已经快二更了。   于是含烟娇羞地提议道:   “陛下,天色已晚,不如您就在这里歇下吧。”   拓跋毅却拒绝道:   “不用了,朕还没正式娶你呢。”   说罢,拓跋毅就乘着龙辇回到了未央宫。   不过他没有马上去沐浴,而是前往了囚丨禁韶子潇的房间。   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告诉拓跋毅,韶子潇已经睡下了,于是拓跋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第四十五章 赏心乐事+子潇,跟我走吧!   拓跋毅走至床边,借着朦胧的月光,他隐约地看到了韶子潇的睡颜。   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样的韶子潇确实看着赏心悦目,惹得他都移不开眼睛。   本来他是打算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然后故意发出一些巨大而又难听的声音,把韶子潇给吓醒。   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尽管他的心中一直在自我催眠:这等伤害含烟的贱丨人,死了都不足惜,更何况是吓唬吓唬他。   但不知怎的,他的潜意识又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这般的矛盾,使得拓跋毅感觉很头疼。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并且还轻手轻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翌日清晨,趁着拓跋毅去上朝的时间,新任太医苏浩然悄悄地来到了未央宫。   在给门口的几个小太监塞了些银子之后,苏浩然成功地进入了囚丨禁韶子潇的房间。   苏浩然进去之时,韶子潇正盯着窗外发呆。   听到脚步声后,韶子潇缓缓地回过了头。   苏浩然看到他失望的表情,问道:   “你以为进来的是陛下?”   韶子潇闻言,叹了口气,道:   “我现在哪敢有此奢望啊?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韶子潇浅笑道:   “来者皆是客,你快请坐吧,我给你沏茶。”   “你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难道我要对着你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之前那么幸福的日子,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如今这样清苦的日子倒平添出几分真实。”   听到“清苦”二字,苏浩然急忙把他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并且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没有伸手,而是疑惑地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大饼,虽然不能和你以前吃的山珍海味相提并论,但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你就拿它来垫垫肚子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浩然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你笑什么啊?”   “你该不是会以为我现在吃不饱穿不暖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虽然他把我囚丨禁在了这里,但在吃穿用度方面,他没有亏待我。”   “这样啊。对不起,我还以为……”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   “可就算你现在吃穿不愁,你就甘心待在这里吗?”   “我的夫君和我的儿子都待在这里,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小殿下他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当然发现了我和他父皇之间的不对劲。所以我昨天哄了他许久,他才肯回去睡觉。”   “哎,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难道你有办法救我出去?”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找你的兄长。”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忙拒绝道:   “不用!”   “为什么啊?你的兄长他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可我还不想走。我舍不得宸儿。”   “也舍不得陛下吧?”   “……是。所以,你别告诉我兄长,求你。”   “好。但是如果你有哪一天想出去了,一定要告诉我,我肯定是拼尽全力帮助你的!”   ————   三日后的夜晚,当拓跋毅处理完最后最后一本奏折后,他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但他抬头看了眼窗外,今晚没有月亮。   于是他带上了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来到了囚丨禁韶子潇的房间。   此时的韶子潇已经睡着了,因此拓跋毅仍然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拓跋将那颗夜明珠放在了床头。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韶子潇的睡颜再次展现在了拓跋毅的眼前。   拓跋毅感觉他的心头像是被挠了一下。   突然,韶子潇动了动身子,似乎有即将醒过来的趋势。   拓跋毅害怕地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也不知是韶子潇本来就要醒了,还是拓跋毅出去的声音吵醒了他,总之,在拓跋毅的身影离开这个房间的下一刻,韶子潇真的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光芒,导致他以为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   可等他适应这光芒之后,他发现,现在根本还是黑夜,而那光芒来源于他床头的一颗夜明珠。   韶子潇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拿起夜明珠仔细地瞧了瞧,甚至还凑近鼻子去闻了闻它的味道。   他似乎闻到了拓跋毅身上龙涎香的味道。   但韶子潇却认为这只是因为他太过想念拓跋毅才产生的错觉。   拓跋毅现在和那个含烟你侬我侬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   韶子潇自嘲般地笑了笑。   漫长的黑衣还在继续,但韶子潇却已经没了睡意。   他没有去思考这个莫名其妙到来的夜明珠究竟是怎么来的,更没有奢望拓跋毅还念着他。   他只是在想,未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囚丨禁这个房间里面吧?   冥思苦想了许久,他还是没有答案。   离开吗?他有太多的东西都舍弃不下。就算他能带着宸儿、辛荑等人离开,可拓跋毅呢?   事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牵挂的人,竟然就是把他囚丨禁在这里的人。   简直是太可笑了。   正当韶子潇想得入神之时,他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他居然真的把你囚丨禁起来了!”   韶子潇抬眸望去,竟然是冷翔国的冷翔皇子!   韶子潇非常惊讶地问道:   “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那个居然拓跋毅要废后,所以就来了。”   “你飞过来的?”   “当然是骑马!”   “北黎国到梁国,你骑了三天的马?千里马都做不到啊!你的马是万里马?”   “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我父皇派我来这里打探一下你们梁国都各种情报,我两个月之前就到京城了。”   “既然是来打探情报的,你就该隐蔽好自己,你来我这里,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你的目的?”   “子潇,跟我走吧!” 第四十六章 他也愿意为了我而舍弃皇位+韶贵君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去哪儿啊?”   “当然是跟我去北黎啊!”   “可我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啊?”   “拓跋毅不仅把你的皇后之位给废了,而且还把你囚丨禁在这里。你该不会对他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我是对他没什么幻想了,可这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幻想啊。”   “我堂堂北黎皇子,父皇内定的下一任北黎皇帝,你说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拓跋毅?!”   “我之前那样诬蔑你,我就不信你没有怀恨在心。”   听到这话,冷翔皇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苏浩然忍不住问道:   “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们这些中原人气量都太小了。对于那件事情,我早就已经不介怀了,子潇你不提起来的话我都要忘记了。而且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希望那事是真的!子潇,我真的很喜欢你,请你跟我回北黎吧,我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面对冷翔皇子这般来势汹汹的告白,韶子潇委婉地拒绝道:   “可我并不习惯北黎国的生活。而且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所以我不能跟你走。”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愿意为了你留下来!”   “你在胡说什么?你不是说你父皇已经内定你做下一任皇帝了吗?我才不相信你会为了我而抛弃皇位,然后在梁国的京城隐姓埋名生活一辈子。”   “子潇,在我们北黎,有这样一个风俗:相爱的人如果无法相守,他们的私奔不仅不会被抓回去,还会收获人们的祝福。”   “私……奔?”   “没错,北黎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不仅有青年男女,有时也会有两个男子一起私奔。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上不可能出现哪个人能让我舍弃一切去私奔,直到我遇见了你。子潇,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皇位,这点是那个拓跋毅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请你选择我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却愣住了。   他并不是感动于冷翔皇子愿意为他牺牲的一切,而是因为他想起来拓跋毅。   继而他摇了摇头,笑道:   “你说错了,不是这样的,他也愿意的。”   “什么?”   “他也愿意为了我而舍弃皇位啊。”   “他以前或许是会愿意。但他现在不是已经变心了吗?听说连新皇后都人选都有了,而且还是南越国的公主。”   韶子潇闻言,推了冷翔皇子一把,愤愤地说道:   “他没有变心!”   “子潇,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真的没有变心!那个含烟已经承认了,是她给阿毅下了蛊虫!”   “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就是他变心了,不是吗?”   韶子潇抬眸看着冷翔皇子坚定的双眼,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冷翔说得其实没错,拓跋毅虽然不是主动变心的,可结果摆在那里,过程还重要吗?   冷翔皇子温柔地帮韶子潇擦去泪水,然后道:   “子潇,我知道你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变故。但是没关系,时间会治愈一切,你会慢慢地忘记拓跋毅,然后爱上我。”   感受到冷翔皇子的贴近后,韶子潇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果断地拒绝道:   “我根本不可能忘记他,也不可能爱上你,请你别再逼我了!”   冷翔皇子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而是继续劝道:   “好,我不会再逼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了,我又能去哪儿呢?”   “天大地大,你还怕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吗?反正去哪儿都比被囚丨禁在这里要好!你在这里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每天想象着你心爱的男人和别人亲热,然后一个人默默流泪。”   “你、你怎么知道?”   “是你这双忧伤的眼睛告诉我的。”   韶子潇闻言,垂下了眼眸。   冷翔皇子见此,高声说道:   “我以前认识是韶子潇可不是这样的!他举止大方、谈吐优雅,眼神中一直带着光。可是韶子潇,你看看现在的你,像个深闺怨妇似的,整天除了唉声叹气、顾影自怜之外,你还会做些什么呢?!”   韶子潇被冷翔皇子怼得无话可说。因为冷翔皇子每一句话都说对了,并且直戳他的痛处。   突然,冷翔皇子用力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急忙问道:   “你要干什么?”   “带你离开这里。你走还是不走?”   看着冷翔皇子坚定到不容置疑的眼神,韶子潇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于是冷翔皇子拉着韶子潇往外走。   不过在打开房门之后,他就再没往前踏出半步。   因为拓跋毅正黑着脸站在门外。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下意识地想松开冷翔皇子的手,不料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拓跋毅注意到了他们的这个小动作,不过他还以为这是他们两人的小情趣,于是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想不到朕的皇后竟然这么厉害!偷丨情的对象竟然是邻国的皇子!朕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啊?”   韶子潇还没来得及解释,冷翔皇子就说道:   “梁帝陛下这话说错了吧?”   拓跋毅目光锋芒地看向了冷翔皇子,冷冷地说道:   “哦?朕哪里错了?”   “子潇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了,是你把他废了,他现在算是自由身吧?所以用‘偷丨情’这个词恐怕不太恰当。”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了。   这个冷翔皇子怎么越说越离谱,这个说法分明就是间接性地承认了他俩之间有一腿嘛!   不过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才能力挽狂澜,拓跋毅却已经开口道:   “朕确实是废了他的皇后之位,不过就在刚刚,朕又下达了一道诏书,你猜猜是什么?”   冷翔皇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你要恢复他的皇后之位?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不是,朕此生挚爱是含烟,怎么可能把皇后之位再给他?不过,朕觉得他还不错,所以封他做了韶贵君!” 第四十七章 失败的侍寝【《离婚后渣攻悔不当初》求收藏   继而拓跋毅就又狠狠地对冷翔皇子说道:   “把你的手拿开!”   韶子潇和冷翔皇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此当拓跋毅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他们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拓跋毅顿时就不乐意了,于是他上前一步,亲自把他们两个人的手掰开了。   冷翔皇子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急忙道:   “既然你们都已经重归于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   “呃……梁帝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你躲在京城秘密进行的那些不利于梁国的事情,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算一下账了?”   冷翔皇子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递给来拓跋毅,道:   “这是我在梁国囤积箭矢和粮食的几个地方,你自己派人去查收吧!”   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随身带着,你还真的打算带着朕的韶贵君远走高飞啊?”   “这个我就不奢望了,你今天能把我放走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是北黎的皇子,朕当然不敢囚着你。不过朕也警告你一句,别再试图觊觎朕的人!只要是属于朕的人,即使朕不喜欢他,也绝不会给别人染指!”   冷翔皇子离开后,韶子潇本来想跟拓跋毅说两句话。但拓跋毅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韶子潇跌坐在凳子上,嘲笑着自己的多情,且怨恨着拓跋毅的无情。   过了不久,小路子就过来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殿下,奴才终于见到您了!”   韶子潇也激动地问道:   “小路子?!你怎么来啦?!”   “陛下有些话让奴才转告您。”   听到这话,韶子潇非常失落。   拓跋毅明明前不久还在他身旁,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靠小路子来转达呢?   小路子见韶子潇的表情突然变了,关切地问道:   “殿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那陛下让你告诉我什么?”   “陛下说,再过三日就是封后大典了,未央宫的里里外外都要好好装饰一下。所以,陛下让您搬去青鸾殿住。”   “好,但是我想带辛荑一起去青鸾殿,可以吗?”   “这……殿下啊,奴才跟您说实话吧,陛下自从被那个含烟公主下了蛊虫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奴才现在整天都兢兢业业,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没关系,那我亲自去找他。”   说着,韶子潇就向外面走去。   门口的小太监拦住了他。   小路子见此,霸气地说道:   “刚刚你们没听到吗?陛下让韶贵君住进青鸾殿,你们居然敢拦着贵君?!脑袋不想要了吗?!”   那些小太监急忙给韶子潇让开了一条路。   韶子潇找到拓跋毅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想把辛荑一起带去青鸾殿。”   拓跋毅有些惊讶地看着韶子潇,如然后道:   “你见到朕难道不应该先行礼吗?”   韶子潇死死地盯着拓跋毅的眼睛,委屈地问道:   “你、你要我向你行礼?”   拓跋毅理所当然地说道:   “难道不应该吗?就算你还是皇后,你也应该要向朕行礼啊,更何况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君!”   韶子潇凄惨地笑了一下,然后真的给拓跋毅行了个礼。   拓跋毅这才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韶子潇用平生最卑微的语气说道:   “臣想恳求陛下,能不能让辛荑跟臣一起去青鸾殿,臣感激涕零。”   “朕记得辛荑,是你的贴身侍女,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朕不能再让她伺候你。”   韶子潇都傻眼了,他的姿态都摆得这样低了,拓跋毅居然还不同意?!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于是解释道:   “你是男妃,按道理来说是不能让宫女来服侍你的。之前朕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给你安排了一些宫女。你现在自己走去青鸾殿吧,朕会给你安排几个太监过去的。”   看着这样陌生的拓跋毅,韶子潇没有做过多的坚持,他哽咽着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泪水划过他的脸庞落到了地上。   ————   三日后,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韶子潇住在距离未央宫最近的青鸾殿,因此他能清楚地听到未央宫那边传来的奏乐声。   他还记得,拓跋毅刚刚登基的时候,迎娶了朱吟雪为皇后。   那个时候,他也待在青鸾殿中。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他内心是欢喜的,因为他心里明白,拓跋毅只爱他,迎娶朱吟雪只是无奈之举。   可现在,他是内心只有无尽的悲凉。   青鸾殿的几个小太监虽然对韶子潇不太熟,但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韶子潇的心情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于是他们都躲得远远的。   韶子潇的茕茕的背影映衬在欢快的奏乐声中,显得凄凉彻骨。   ————   封后大典进行地非常顺利,很快就到了傍晚。   皇家虽然没有“送入洞房”这一项,但皇帝和皇后圆房那是必须的。   含烟公主含羞地帮拓跋毅除去外衣,然后笑道:   “陛下,咱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拓跋毅宠溺地说道:   “当然,你害怕吗?”   “我不怕,只要能跟陛下在一起,多疼我都心甘情愿。”   拓跋毅闻言,笑着命令道:   “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   “不嘛~”   “嗯?不是说你愿意的吗?”   “可是咱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拓跋毅却直接说道:   “我刚刚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个就算了,咱们之间进入正题吧。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含烟公主红着脸嗔道:   “陛下你真讨厌~”   两人卸下衣物后,含烟公主就开始亲吻拓跋毅的身体。   但他才吻了一会儿,马上就被拓跋毅给推开了。   含烟公主急忙问道:   “陛下,你怎么了?”   拓跋毅一把抓起地上的衣服给自己穿好,撂下一句:“朕有些急事要处理。”   然后拓跋毅就落荒而逃了。 第四十八章 去哪偷情了?★《【快穿】大佬攻略》求收藏   拓跋毅落荒而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发现,他的私丨处对着含烟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而且还是在他们两个已经脱丨光了衣服的前提下!   正常的恋人,只要是亲吻对方都会有点感觉的啊。   拓跋毅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不能行人事。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他是一个已经立了太子的人,不可能行不了房事啊,不然他的太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等一下!他的太子不是韶子潇生的吗?可他根本不记得他跟韶子潇行过房事!   难道说……他的太子是韶子潇和别的男人的私生子?!   拓跋毅越想越气,于是他在封后大典的夜晚,干脆抛下新任皇后,直接去青鸾殿找前任皇后去了。   青鸾殿的小太监们看到皇帝这个时候来,都笑逐颜开,以为他们的主子又重获隆宠了。   但拓跋毅却是黑着脸问道:   “韶贵君呢?”   “回禀陛下,贵君已经歇下了。”   “那朕去他的房间找他。”   说着,拓跋毅就走入了韶子潇的房间,但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跟着进来的小太监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帝交待。   拓跋毅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道:   “朕猜得不错,他偷丨情的对象果然不止北黎皇子一个人!他以为趁着朕大婚之夜出去偷丨情肯定不会被抓到,可惜,还是被朕发现了!”   听到这话,小太监们急忙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   “陛下息怒!”   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给朕找!朕倒是想知道一下,朕这几年都是在给谁养儿子!”   这时,拓跋宸穿着睡袍跑了过来,一把扑到拓跋毅的腿上,并且委屈地说道:   “父皇,你是不是不要我和父后了?”   拓跋毅冷漠地说道:   “把你的手放开!”   拓跋宸从未见过如此凶的拓跋毅,忍不住哭了出来。   听到这孩子的哭声,拓跋毅本以为自己会很厌烦,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于是拓跋毅把拓跋宸抱了起来,安慰了一番,然后问道:   “宸儿,你知不知道你的父后去哪儿了?”   拓跋宸点点头,道:   “当然知道啊,父后是去找辛荑姑姑了。”   拓跋毅闻言,放下了拓跋宸,然后问他身边的太监道:   “辛荑在哪儿?”   “回禀陛下,辛荑姑娘现在已经被安排在浣衣局了。”   “浣衣局?给朕带路!”   “啊?陛下您的意思是,您现在要去浣衣局?!”   小太监对于皇帝这般屈尊降贵的行为很是震惊,而拓跋宸则是舍不得他的父皇,并且眼泪汪汪地说道:   “父皇,我以后一定乖乖地听说,你别不要我和父后,父后现在每天都会哭,我不想再让他哭了。”   拓跋毅无奈之下只得又安抚了拓跋宸一会儿,然后才踏上了去浣衣局的路。   不过他才刚刚出发,韶子潇就回来了。   韶子潇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群人,虽然他能清晰地看到为首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拓跋毅,但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嘲讽自己:   呵,拓跋毅现在正在洞房花烛夜呢!韶子潇,你就别再幻想他了,他不可能来找你的!   因此当拓跋毅走到他的面前并且跟他说话的时候,韶子潇直接愣住了。   直到拓跋毅问了第三遍“你上哪偷丨情去了?”,韶子潇才回过神来,并且非常诚实地问答道:   “臣刚刚去找辛荑,给她送了一些护手的膏药。”   “呦,你现在编造谎言居然还跟你儿子串通好?不怕教坏了孩子吗?”   “陛下这话臣实在听不懂。而且陛下现在不是应该跟皇后殿下在一起吗?”   听到韶子潇这样犀利的反问,拓跋毅有些生气了。   “朕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   “对,就算陛下您今晚在树上睡觉都与臣无关。您能不能让开,臣想回去睡觉了。”   “睡觉可以,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你问。”   “拓跋宸是你跟谁偷偷生下来的?”   韶子潇冷冷地瞥了拓跋毅一眼,然后道: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吧。但有一点,你不准伤害他!”   “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朕好歹也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了四年,当然不可能伤害他。不过朕也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承认地这么快?”   “承认什么?”   “承认你在外面偷丨情啊!”   “以你现在对我的偏见,我难道可以选择不承认吗?”   看着韶子潇颈间的锁骨,拓跋毅突然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   于是他用玩味的语气说道:   “听你这话,你对朕怨气还挺重的嘛?”   “臣不敢怨恨陛下,只求陛下能放过臣。”   “哦?你想让朕怎么放过你?”   “比如现在,放臣回去吧,臣要上丨床睡觉了。”   不知为何,当拓跋毅听到韶子潇讲“上丨床”这两个字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那处ying了。   于是拓跋毅一把抓住韶子潇的衣服,坏笑道:   “走吧,咱们一起睡觉去。”   韶子潇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但他的力气根本不敌拓跋毅,因此他很快就被拓跋毅带到了床上。   拓跋毅非常粗暴地把韶子潇的衣服扯掉,然后在他身上大力地啃咬起来。   由于拓跋毅以前在这方面特别温柔,韶子潇一直感觉行房事是一件比较愉快的事情。   可是今日,拓跋毅对待他可谓是毫无怜惜!   即便拓跋毅的动作很是粗暴,思念成疾的韶子潇还是为之沉醉,不愿反抗。   可只要一想到在自己身上驰丨骋的这个人已经不爱自己了,韶子潇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拓跋毅看到他哭了,忍不住问道:   “很疼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然后抽泣着问道:   “你今晚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拓跋毅愣了许久,然后才回答道:   “因为朕怜惜含烟。”   “什么意思?”   “朕已经许久没有纾解过欲望了,今日若是和含烟同房,她定是会很疼的。所以——”   “够了!别再说了!” 第四十九章 我想要跟拓跋毅圆房,我想怀上他的孩子。   听到韶子潇如此愤怒的语气,拓跋毅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很在乎这个吗?”   “臣不敢。”   拓跋毅放开了韶子潇的身子,叹了一口气,道:   “已经很晚了,歇息吧。”   韶子潇本以为拓跋毅会回到未央宫,结果拓跋毅迟迟未动。   于是韶子潇就探起身子想看看拓跋毅是不是睡着了。   拓跋毅感受到后,睁开眼睛问道:   “你在干嘛?”   韶子潇被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   “那如果我睡着了呢?你想做什么?”   “呃……那我给你盖好被子。”   “嗯?真的不是偷偷跑出去找别的男人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生气地说道:   “你为什么总以为我出去是要偷男人?既然这样的话,你不如继续把我囚丨禁起来好了!”   “朕倒还真想继续把你囚起来。”   看着韶子潇恐惧的眼神,拓跋毅笑道:   “朕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可陛下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两人沉默了一阵后,韶子潇忍不住问道:   “今日是封后大典,等同于你跟皇后殿下的成婚日,就算你不跟她圆房,也不应该来这里睡觉吧?”   “你在赶朕走吗?”   “我是你的贵君,当然希望你留下。我只是有些好奇。”   “朕跟你说实话吧,朕感觉有些奇怪。”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弦一动,急忙问道:   “奇怪?你觉得哪里奇怪?”   “朕心里很喜欢含烟,但不知为何,朕的身体非常抗拒和她一起睡觉。”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说道:   “傻瓜,因为她给你的心脏下了蛊虫,现在只有你的身体才不会欺骗你。”   不过韶子潇说这话的声音很小,拓跋毅没有听清楚。   不过他也不打算问了,因为这一天,他已经够累的了。   很快,拓跋毅就沉沉睡去。   韶子潇却因为他刚刚的话已经没了睡意。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真正睡着。因此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拓跋毅也早已离开。   韶子潇唤他的贴身太监小羽子进来伺候他洗漱,但小羽子却是哭丧着脸进来的。   韶子潇心头一沉,急忙问道:   “出什么事了?”   小羽子直接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贵君,皇后殿下在外面等了您许久了!”   “怕什么?她来得正好,她就算不来这里,我也打算去找她呢!”   “那奴才用最快的速度伺候您洗漱?”   “不,当然得用最慢的速度。”   “啊?可是贵君,皇后殿下已经等了快要一个时辰了,她现在才是皇后,您这么做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是她愿意等的,我又没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等我。”   于是韶子潇用最慢的速度洗漱了一遍,还悠哉悠哉地吃了顿早膳兼午膳,这才缓步来到厅堂之中。   不待含烟开口,他就先说道:   “皇后殿下,实在对不住。臣昨晚伺候了陛下一夜,太过辛苦,今日多睡了一会儿,皇后殿下不会介意吧?”   含烟勉强地笑道:   “韶贵君伺候陛下辛苦了,这些都是应该的,本宫当然不会介意。”   说罢,含烟就让所有的奴才都退了出去,然后她就原形毕露,凶狠地对韶子潇说道:   “你到底对拓跋毅做了什么?!”   “我一个中原人,不会蛊虫,也不会制作迷魂汤。我能对他做什么啊?”   “那他昨晚为什么会去你那里?!”   韶子潇歪着头假装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   “因为他爱我呗。”   “韶子潇,你不要逼我!”   “瞧瞧你这话说得,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是我在不断地退让,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要你离开这里!”   “只要拓跋毅愿意放我走,我决定不会多留一天。问题是,你能蛊惑他的心,但你能控制得了他的心吗?”   “你太小看我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我的蛊术真的已经达到可以控制人的地步。”   韶子潇装作无所谓地“哦”了一声,道:   “那你就控制他把我给赶走呗,干嘛非要提前通知我一声?”   “但是这种蛊术,需要给他吃一种毒药。吃了之后,他在这世上的日子不会超过五年。”   含烟捕捉到了韶子潇听到这话时眉目见慌张的神情,于是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很爱拓跋毅,我舍不得他死。所以,我本来是不打算给他吃那个毒药的。可昨晚过后,我又改主意了。”   韶子潇急忙道:   “好,我马上离开这里!只求你别给他吃那个毒药!”   “可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吗?没有他的同意,你走不了的。”   “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直接说出来吧!”   “很简直,我想要跟拓跋毅圆房,我想怀上他的孩子。”   “那你晚上去找他啊!你现在是他的皇后,圆房不是理所当然是事情吗?房事行多了,孩子不就能怀上了吗?”   “真要这么简单我也不会拿他的命来威胁你了。韶子潇,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该怎样才能帮助我和他圆房吧?”   韶子潇闻言,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含烟耐着性子等待他的答案。   大概半炷香后,韶子潇开口道:   “我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办法——给他吃媚药。”   “媚药?!”   “没错,他昨晚跟我说,他对着你的身子没有感觉。所以只要让他吃下媚药,他就一定会有感觉,到时候你和他圆房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这个法子不错,可是,这个世上很难求得无色无味的媚药吧?我该怎么让他吃下去呢?”   “无色无味的媚药我帮你搞定,至于能不能让他喝下去,就要看你足自己的本事了。毕竟,如果是我端给他喝下去,成全的大概就是我和他了。”   “好。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答应你,绝对不给他吃那个毒药。”   “何事?”   “你不准再跟他行房事!” 第五十章 拓跋毅强迫韶子潇侍寝!   含烟得媚药后,急吼吼地去政事堂寻找拓跋毅。   因为她实在是太想跟拓跋毅行房事了!   拓跋毅见她来了,便让她坐在一旁等自己批阅完奏折。   趁着这个机会,含烟偷偷地在拓跋毅的茶杯中加入了媚药,并且温柔地敦促他喝下去。   拓跋毅却以自己并不渴为由,拒绝了含烟。   含烟有些心急了,于是她委屈巴巴地说道:   “陛下,咱们昨晚都没有喝交杯酒,而今日您也不肯喝臣妾亲手给您沏的茶,您是不是看不起臣妾啊?”   拓跋毅闻言,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安抚道:   “当然不是啊,朕最爱你了。但朕现在真的不渴。”   看着含烟还是一副生气的模样,拓跋毅便又拿出了一个空茶杯,然后把含烟手中的茶杯接了过来,将那里面茶倒了一半在空茶杯当中,并且笑道:   “昨晚没与你喝交杯酒是我不好,今日咱们就以茶代酒,如何?”   “啊?”   含烟没想到拓跋毅会来这一出,她是知道那杯茶里面放了大量无色无味的媚药,因此她一点也不想喝那杯茶。   不过在拓跋毅期待的眼神中,她还是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   拓跋毅见此,开玩笑道:   “为何不多喝点?这茶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含烟因为太过心虚,完全没听出来拓跋毅开玩笑的语气,因此她立刻紧张了起来,脸色也苍白了许久。   为了掩饰她越来越紧张的神态,含烟心下一横,直接把她的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笑道:   “臣妾怎么可能会害陛下呢?”   拓跋毅见此,也就把自己手上这杯给喝了。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含烟很快就感觉身上不对劲。   于是她抱住拓跋毅的身体,妩媚地说道:   “陛下~咱们昨晚都没有圆房~”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   “朕当时真的有急事,这样吧,今晚朕补给你,好不好?”   “不嘛~陛下,臣妾现在就想要~”   “现在?可现在是白天啊。”   含烟继续撒娇道:   “为什么白天就不行啊?陛下~臣妾就是想要嘛~”   “可……白日宣淫是昏君才会做的事情,含烟想让朕做昏君吗?”   “当然不想。可是陛下,就这一次好不好?臣妾保证就这一次,您就满足臣妾吧!”   拓跋毅本来是态度坚决的,但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也有了感觉。   于是他忙笑道:   “当然好啊,既然含烟想要,朕这个做夫君的自然奉陪到底。”   说着,拓跋毅就把含烟抱了起来,向内间走去。   在这过程过,他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下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这本来是件好事,因为他终于可能得到他最爱的女人了。   可拓跋毅却发现,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现在脑中浮现的,竟然是韶子潇的脸!   而且他的身体也在叫嚣着,他想要行房事的对象可不是含烟,而是韶子潇。   于是拓跋毅将含烟轻柔地放到床上后,抱歉地说道:   “含烟,朕真的很想现在就跟你圆房,可是朕突然想起来,刚刚那些奏折都挺重要的,朕必须得马上处理掉。你放心,朕今晚一定会去你那儿的。”   说罢,拓跋毅转身就走了。   而含烟因为正被情丨欲所折磨,根本没听清楚拓跋毅刚刚说了什么。   她满心欢喜地以为她马上就能得到拓跋毅的身体了。   可等了许久,还是没人压到她的身上。   于是她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 并且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四周,哪还有拓跋毅的身影?!   拓跋毅也喝了同等剂量的媚药,因此他现在的情况比含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他的忍耐力比较强,因此他非常顽强地用正常人的姿态走入了青鸾殿。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直接愣住了。   下一刻,拓跋毅就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韶子潇拼命地推开拓跋毅,并且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   “我丨干嘛?当然是干丨你啊!”   “大白天的你在想些什么呢?你难道没有政事要处理吗?实在闲着的话你就去陪你的含烟啊!”   拓跋毅不顾韶子潇的反抗,直接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韶子潇为了让拓跋毅冷静一点,先是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厉声说道:   “你别碰我!”   拓跋毅摸了摸被打肿的脸,继而又急吼吼地脱去韶子潇的亵衣。   韶子潇这才发现,拓跋毅似乎很不对劲。   虽说拓跋毅喜欢耍流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一进来就直接脱丨衣服这种事还是很少发生的。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拓跋毅已经被下媚药了。   那么问题来了,含烟去哪儿了呀?   于是韶子潇急忙问道:   “含烟刚刚去找过你,是吗?”   此时拓跋毅已经把韶子潇的衣服给扒干净了,他现在的欲望本来就已经达到了顶点,再加上看到韶子潇这具诱人的身子,根本就没心思回答韶子潇的问题。   拓跋毅直接进入正题,可把韶子潇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韶子潇还是坚持问道:   “刚刚含烟是不是找过你?你回答我啊!”   “是。可那又怎样呢?你是朕的贵君,给朕侍寝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突然想起来,昨日含烟说过:   “你不准再跟他行房事!”   想到这里,韶子潇的心中越来越慌张了。   他很害怕等含烟知道进今日拓跋毅跟他行房事后,会恼羞成怒,然后给拓跋毅吃那个毒丨药!   于是韶子潇使劲地想要逃离拓跋毅的禁锢,但他哪里是拓跋毅的对手,结果反而是被拓跋毅抱地更紧了。   韶子潇非常生气地喊道:   “拓跋毅!你给我出去啊!”   “韶子潇,你能不能搞清楚你的身份?朕是皇帝,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君,你直呼朕的名讳已经是大过,居然还敢指使朕?!”   说着,拓跋毅就加大了力道。   韶子潇被拓跋毅折磨地疼痛难忍,于是他现在只能小声地哀求道:   “阿毅,求你了,别再跟我行房事。” 第五十一章 夜荒唐 【《离婚后渣攻悔不当初》求收藏   听到韶子潇如此哀求的语气,拓跋毅放慢了动作,并且蹙着眉头地问道:   “为何不能再跟你行房事?你就这样厌恶朕吗?”   “我当然不会厌恶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只要给朕一个充足的理由,朕可以答应再也不碰你。”   “我……我其实是为了你好。”   “就这个理由?”   韶子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拓跋毅现在还深爱着含烟,如果他说含烟是坏人,那拓跋毅肯定不会相信啊。   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不屑地说道:   “若你真的是为了朕好,就该好好地服侍朕,而不是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着,拓跋毅又加快了动作。   韶子潇急忙说道:   “不!我们真的不能再这么做了!”   但是中了媚药的拓跋毅哪里肯依?   他们两个可谓是一夜荒唐,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拓跋毅的药性才彻底解了。   于是精疲力尽的他抱着早已累晕了的韶子潇进入了梦乡。   不过这一夜,政事堂中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含烟本来是想着给拓跋毅喝下媚药后,就能顺利和拓跋毅圆房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拓跋毅居然连衣服都没脱就直接跑了!   这其实倒也没什么,最多只能代表她勾搭拓跋毅失败了。   最要命的是,她也喝了那个媚药啊!   也不知道韶子潇上哪找了这么烈性的媚药,含烟感觉她浑身难受得要死要活。   于是她大喊大叫,把政事堂的小太监都引了过去。   这些小太监看着新皇后这副浪荡的模样,都不忍直视,但又都不敢离开。   含烟不断地命令他们:“赶紧把陛下找来!”   但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陛下已经去青鸾殿了。”   含烟欲望实在太强烈了,因此她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要求这些小太监跟她行房事。   但她也许是糊涂了,这些小太监哪来的本事做那种事情啊?   好在她比较及时地反应了过来,并且吼道:   “快去给我找个侍卫!是个男的就行!快去啊!”   接下来,这些小太监就亲眼看着一个粗壮的侍卫从入了房间。   然后,里面传来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翌日晌午,韶子潇和拓跋毅同时醒了过来。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番,不过韶子潇很快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拓跋毅见此,爱怜地笑道:   “别怕,朕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韶子潇却突然抓住了拓跋毅的身子,认真地说道:   “今后无论含烟给你吃什么,你都不要吃。”   “啊?”   “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拓跋毅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道:   “你的意思是,朕昨天突然发丨情,是因为吃了含烟给朕沏的茶?”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你不能吃任何她给的东西!”   看着韶子潇蹙紧的眉头,拓跋毅忍不住伸手将它抚平,并且温柔地说道:   “好,朕答应你。”   韶子潇却还是一副非常担忧的模样。   拓跋毅见此,安慰道:   “你放心吧,含烟昨日给朕吃媚药是因为她太想跟朕圆房了。朕是她的夫君,她的依靠,她怎么可能会害朕呢?”   韶子潇在内心忍不住说道“可她不仅是要害你,而且还是打算害死你!”   不过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样的话即使说出来了,拓跋毅也是不会相信的。   接着拓跋毅就喊了太监进来服侍。   待到两人穿好衣服后,拓跋毅对韶子潇道:   “朕今日都没上早朝,现在必须得去政事堂了,你昨日肯定累坏了吧?今天好好休息。”   韶子潇却抓着拓跋毅的衣袖不肯放开。   拓跋毅见此,笑道:   “怎么了?这么舍不得朕吗?”   韶子潇用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陛下,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   拓跋毅看了一眼韶子潇的腰部,然后说道:   “朕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你的身子……”   “我又不是女子,我一点都不需要休息!”   看到韶子潇如此灼灼的目光,拓跋毅便点了点头,道:   “好。不过你得答应朕,若是感觉身子不舒服,就马上回来休息,不要硬撑着。”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坐着龙辇向政事堂而去。   此时的政事堂中,含烟正和一个粗壮的侍卫睡在一起。   含烟的心腹侍女在得知皇帝已经醒来之后,急忙把含烟喊醒了。   含烟睁开眼睛,发现她的枕边之人竟然不是她的梦中情人拓跋毅!   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含烟甚至感觉她都要疯了。   她作为皇后,不仅没能跟皇帝圆房,还被一个侍卫给玷污了。   含烟拿起掉落在地上的簪子,打算把这个侍卫还有所有知情的人都给杀了。   这样,她就还能继续做她的皇后。   但她的心腹侍女却催促道:   “公主,您要做什么啊?陛下他马上就要到了,您快先把衣服穿好吧!”   含烟闻言,放弃了杀人的念头。   她一脚把那个侍卫踹醒,并且吩咐他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随即她又跟她的侍女一起,把这个房间好好整理了一遍,做出昨晚就只有她一个在这里睡过的模样。   然后她又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恰巧此时,拓跋毅来到了政事堂。   于是含烟笑着走出去迎接拓跋毅。   拓跋毅有些惊讶地问道:   “含烟?你怎么在这里?”   含烟娇嗔道:   “陛下您还好意思说?昨日您说处理完那几本奏折就来跟臣妾圆房,但您却迟迟没有回来,把臣妾一个人丢在这里。”   “既然朕没回来,那你就直接回未央宫睡觉啊。”   “没有陛下的吩咐,臣妾拿敢随意离开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把含烟揽在了怀里,并且说道:   “昨日是朕不好,不过你也不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以后朕若是走了,你便早点回去歇着。你这样苦苦等着,朕可是要心疼的。”   含烟闻言,得意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笑道:   “好,臣妾都听陛下的。” 第五十二章 阿毅和别人“欢爱”(假的),子潇心如死灰   拓跋毅拉着含烟一起走入了房间,本来这种场景,韶子潇回避都还来不及。   但是由于害怕含烟给拓跋毅吃下毒丨药,韶子潇现在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拓跋毅身上,因此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含烟看到韶子潇也进来了,非常不悦地说道:   “韶贵君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吧?本宫要和陛下亲热,你进来做什么?”   韶子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含烟顿时怒了,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了拓跋毅,希望他能把韶子潇赶出去。   拓跋毅见此,尴尬地笑了一声,用商量的口吻对含烟说道:   “他或许是累了,就让他坐一会儿再走吧?”   含烟闻言,凑到了拓跋毅的耳边,撒娇着说道:   “不嘛!陛下~臣妾不喜欢他待在你的身边。”   拓跋毅宠溺地拍了拍含烟的手,然后扭过头对韶子潇说道:   “你先回青鸾殿休息去吧。”   “可臣走不动了。”   含烟听到这话,小声地向拓跋毅抱怨道:   “陛下,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还健步如飞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走不动了?他肯定是在撒谎。”   拓跋毅却笑道:   “罢了,他想坐会儿你就让他坐着吧。你可是皇后,不可能连这一点气量都没有吧?”   含烟被拓跋毅这话给堵得哑口无言。   而拓跋毅已经坐到了主位上,并且开始批阅奏折。如果含烟再上去说什么,那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她只能选择安静地坐了下来。   不过含烟怎么可能认输呢?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并且趁着出去净手的功夫,好好地吩咐了她的侍女一番。   等她净手回来之后,她便直接走到拓跋毅的身边,笑道:   “陛下,臣妾为您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拓跋毅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问道:   “哦?是什么惊喜?”   含烟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韶子潇。   拓跋毅立刻会意,并且对韶子潇说道:   “韶子潇,你在这里已经坐得够久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可……我的腿抽筋了,走不动路。”   拓跋毅闻言,离开叫来了小路子,让他扶韶子潇回去。   韶子潇见拓跋毅铁了心要赶他走,于是他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拓跋毅的眼睛,说道:   “我可以走,但你不能忘了你早上答应我的事情。”   拓跋毅急忙点头道:   “你放心吧,朕没忘。”   待到韶子潇走后,拓跋毅拥住了含烟的身体,笑着问道:   “朕的宝贝,你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呢?”   含烟神秘地说道:   “陛下你先把眼睛闭上。”   拓跋毅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含烟急忙把她随身携带的蛊虫放到了拓跋毅的额头边上。   拓跋毅只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虽然不是很疼,但这令他感到有些奇怪,于是他开口问道:   “含烟,朕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当然可以。”   等到拓跋毅再次睁开双眼,他感觉,含烟比刚好更加好看了。   这当然得益于含烟刚刚给他下的蛊虫的功劳,如今的拓跋毅,满心满眼都只有含烟一个人。   于是拓跋毅完全不在乎刚刚额头上的那小小的疼痛了,他用手轻轻地抚上含烟的脸,痴迷地说道:   “含烟,你好美。”   含烟娇羞地笑一下,道:   “陛下,今日其实我的生辰日。”   “什么?这你怎么不早点说?朕都没有准备礼物!”   含烟摇了摇头,道:   “我不需要礼物,只希望陛下能一直爱着我。”   “朕此生挚爱只你一人。”   “那陛下能不能陪我小酌几杯?”   说着,含烟拍了拍手,她的侍女随即就把两壶酒和几道下酒的小菜给端了上来。   拓跋毅见此,笑道:   “你都准备好了,朕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说着,拓跋毅就完全忘记了他早上答应过韶子潇,绝对不会吃含烟给的东西。他直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含烟见此,笑着地继续向拓跋毅劝酒,很快一壶酒就已经见底了。   然后拓跋毅才后知后觉地问道:   “含烟,你怎么不喝啊?”   “陛下可知这是什么酒?”   “这……朕还真没喝过这种酒。”   “此酒名唤女儿红,在我们南方,每当有女儿出生,父亲就会在树下埋一坛酒,待女儿出嫁之时再打开。而这壶酒,正是从臣妾那坛女儿红中倒出来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大为感动。   于是他把一壶酒喝完之后,很快又开始喝第二壶。   拓跋毅的酒量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含烟还在这两壶酒中加了些迷丨药。因此,拓跋毅很快就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含烟在拓跋毅的耳边唤了几声,确定他已经昏睡过去后,艰难地把他的身子搬到了榻上。   这回她可是学乖了,她知道就算是给拓跋毅吃再多的媚药,拓跋毅也没有要跟她行房事的欲望,因此,她直接迷晕了拓跋毅,脱丨光了两人的衣服,并且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将血沾染到被褥上,伪造出她被拓跋毅临幸了除夜的假象。   而且她还打算做戏做全套。因此,在给自己包扎完手臂后,她又开始用柔媚的声音喊道:   “啊~陛下轻一点!臣妾好疼!陛下~”   由于她的声音还挺大,因此,整个政事堂的人基本都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韶子潇。   在被拓跋毅赶走后,韶子潇并没有离开政事堂。   含烟之前拿拓跋毅的命相威胁,逼他发誓再也不和拓跋毅行房事,可才没过多久,他就违背了誓言。   他知道含烟可是个狠人,她能说出口,多半都会真正做到。因此他着实不放心含烟和拓跋毅待在一起。   于是他偷偷地躲在耳房之中,虽然这么做没什么大的用处,但至少能让他心安一些。   但当听到拓跋毅和含烟在“欢爱”时的呻丨吟声之后,韶子潇感觉,他的心已经死了。 第五十三章 子潇下决心勾引拓跋毅+除掉含烟   韶子潇失魂落魄地走出政事堂之时,刚好跟一个行色匆匆的官员撞了起来。   韶子潇抬头一看,此人竟然是杜钰。   而杜钰则是惊喜地说道:   “义兄!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韶子潇急忙问道: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杜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我本来前几天就想来找你,可是那个巫女给后宫定了新的规矩,所有的前朝官员一律不准进入后宫,所有我一直耽搁到现在。”   “巫女?你是指含烟?”   “对!”   “你怎么知道她会巫蛊之术?”   “啊?我不知道啊。因为大家都这么喊她,我听多了,也就跟着叫了。”   “那你到底有什么急事找我?”   “陛下他受了那个巫女蛊惑,竟然要把江州以南所有的城池当做聘礼全部都送给了他所谓的丈人,也就是南越国国王!”   韶子潇闻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这么多城池,全部都送给南越国?!”   “没错!而且我们几个大臣联名的奏折都被陛下压着了,有好几个大臣因为此事都打算告老还乡了!陛下这是亡国之举啊!”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道:   “你放心,此事关于国家社稷,我不会置之不理。”   杜钰看着韶子潇这副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地说道:   “义兄,如果不行就算了,我再去想别的法子,你可千万不要勉强你自己。”   “不行!她抢我的夫君也就算了,她还敢觊觎我大梁的国土?!这怎么能算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出来,千万不要把担子全都挑在自己身上。”   ————   傍晚的时候,拓跋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就感觉脑袋有些疼,在看到自己赤丨裸的身体和满床狼藉的被褥后他的头更疼了。   这时,含烟缓步走了过来,并且温柔地说道:   “陛下,您醒啦?”   拓跋毅蹙着眉头问道:   “朕刚才?”   含烟抿着嘴笑了一声,然后害羞地说道:   “陛下您真讨厌,这种事情您难道还要臣妾开口说出来吗?”   看着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以及含烟一副娇羞的神态,拓跋毅心下了然了。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一下,道:   “那咱们也算是已经圆房了?”   含烟坐到了床上,笑道:   “当然啦。陛下,臣妾已经可就是你的人了。”   “朕知道,日后定不会负了你。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申时了,陛下是饿了吗?臣妾马上去传晚膳。”   拓跋毅闻言,急忙爬下了床,道:   “朕倒是不饿,只是今日白天又耽搁了,得赶紧继续处理奏折才行。”   含烟亲自给拓跋毅穿好了衣袍,并且关切地说道:   “陛下还是用过晚膳再处理政事吧?”   “不用,你多吃些吧,朕先走了。”   ————   三更时分,拓跋毅总算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折。   他有些困倦地伸了个懒腰,外面的小路子见此,急忙拿着走了进来,问道:   “陛下,您今日打算在哪里歇息?”   “当然是回朕自己的寝宫啊。”   看着小路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拓跋毅问道:   “怎么了?朕回未央宫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您真的不打算去青鸾殿吗?”   “韶子潇那儿?可朕昨晚不是刚去过吗?”   “但刚刚青鸾殿的太监过来告诉奴才,韶贵君一直在等着您过去。”   拓跋毅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后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么晚了?他还在等着?!”   “是的。”   “难为他一片痴心,那朕今日就去青鸾殿歇息吧。”   拓跋毅走到青鸾殿的门口,果然看到里面还是灯火通明。   于是拓跋毅加快了脚步,直接走到了韶子潇的房间之中。   然后他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韶子潇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素纱单衣,正坐在床上含笑着看他。   虽然拓跋毅现在并不喜欢韶子潇,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韶子潇实在是太美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的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说道:   “陛下快过来吧,臣已经等您许久了。”   拓跋毅坐到了床边,摸着韶子潇的手,道:   “子潇,你今晚真美,可惜,朕这几天已经纵欲过度了,恐怕不能和你……”   韶子潇还是温柔地说道:   “没关系,那臣服侍陛下歇息吧。”   待到两人躺到床上之后,韶子潇问道:   “陛下,臣听说您打算把江州以南所有的城池当做聘礼送给南越国国王?”   “没错,朕这个丈人为朕培养了如此优秀的含烟,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臣知道陛下对皇后殿下用情至深,照道理来说,臣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君,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陛下这么做。但臣还是希望陛下能把这件事情再缓几天。”   “为何?南越国王马上就回去了,朕还想着他能一回去就接管那些城池呢。”   “因为臣觉得,您应该让南越国王在这里多留几日。”   “哦?此话怎讲?”   “南方多瘴气,南越国王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陛下若是能让他在这里多玩几日,他一定会特别开心的,连带着皇后殿下也会感念您的恩德。”   “是吗?可含烟跟朕说,他的父皇希望早点回南越国啊。”   “人家是客人嘛,当然会这么说。但正是因为他们这样谦让了,陛下您作为主人,更应该留下他们呀。”   “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朕会多留他几日的。”   “真的?!臣多谢陛下!”   说着,韶子潇还在拓跋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拓跋毅笑着问道: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啊?”   “陛下肯来臣这里,臣自然欣喜万分。”   “朕虽然最爱含烟,但你毕竟是朕的前皇后,现在的贵君,朕也不会冷落了你的。”   韶子潇闻言,心道:   若是没有送城池的事情,你这样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含烟,你的野心太大,也就别怪我要把你除掉了! 第五十四章 以毒攻毒+含烟下狠心【二更】   翌日清晨,含烟派人给韶子潇送来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警告韶子潇,不要再尝试勾引拓跋毅,否则,她一定会给拓跋毅吃下毒丨药,彻底地控制拓跋毅。   韶子潇看完后,烦躁地把信纸丢在了一旁。   他当然在乎拓跋毅的安危,可他也在乎大梁百姓的安危。   这很难选,他只能选择赌一把了。   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说道:   “贵君,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韶子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他惊喜万分地说道:   “快请他进来!”   走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但韶子潇知道,这两人绝非寻常之辈。   于是他急忙迎了上去,并且说道:   “两位高人请上座。”   那两人没有坐下,只是摘下了太监帽。   韶子潇这才看清楚了他们的面容,一个年纪比他略大些,气质端庄清冷,如同谪仙人一般。另一个年纪要小得多,像是个挺活泼可爱的小童。   那个年纪略大的人对韶子潇道:   “我叫华贞,这位是我的徒弟华胤。我对蛊虫之术略懂一二,听闻韶贵君被蛊虫所扰,我虽然住在梁国和南越国的边界,但到底也是梁国之人。因此我很乐意为贵君解忧。”   “若你们真能解了这蛊虫之祸,何止是为我解忧?简直可谓是拯救梁国江山社稷的大英雄。”   “请贵君先告诉我,您说的蛊虫之祸究竟所指何事?”   “是南越国的含烟公主给陛下/下了情丨蛊。”   听到这话,华贞忍不住蹙紧了眉头,道:   “情丨蛊只有下蛊之人才能解开。”   “那……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先别着急,容我再想一想。”   这时,华胤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不试试以毒攻毒呢?”   “胤儿,你的意思是,让为师给陛下也下一个情丨蛊。”   “没错,而且师傅你这么厉害,你的蛊虫肯定也比那个含烟公主的蛊虫厉害!咱们让这个蛊虫吃掉含烟公主的蛊虫不就好了吗?”   “胡扯,中了情丨蛊的人只会爱上给他下情丨蛊的那个人,为师的蛊虫怎么能用呢?”   韶子潇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开口道:   “既然现在只能以毒攻毒,那能不能麻烦两位高人教我蛊虫之术?我学会之后再用在陛下丨身上。”   “当然可以,只是那位含烟公主应该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培养蛊虫,我害怕贵君你现在培养的蛊虫会敌不过她的。而且,蛊虫是要用养蛊人自己的鲜血去培养的。”   韶子潇咬了一下嘴唇,坚定地说道:   “无论它要吸我多少血,我都愿意!”   于是华贞开始教韶子潇如何培育蛊虫,而华胤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有好几次华贞把他这个徒弟支走了,但很快华胤又悄悄地回来继续学习培育蛊虫。   韶子潇见此,忍不住在私下里问华胤道:   “你不是华贞的徒弟吗?难道你不会培育蛊虫吗?”   “嗐,别提了。如果不是这次进宫,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师傅还会蛊虫之术呢!”   “啊?他既然是你师傅,为什么不教你这些呢?将来也好有人能继承他的衣钵。”   “我其实不是到他那里拜师学艺的。他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师傅,但却如同我的义父一般。我当初差点饿死街头,是他给了我一个包子,但他却不愿意让我当他的小童。后来我就一路跟着他,一直纠缠,他才肯收留我,而且是以师徒的名义。”   “想不到你看起来那么快乐,却有这么凄惨的身世。”   “因为师傅对我真的很好啊,我当然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对了韶贵君,你的蛊虫培育地怎么样了?”   “华贞说差不多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去试试。”   “有心人,天不负。韶贵君你一定能成功的!”   韶子潇难得地笑了一下,然后道:   “多谢你的祝福。我也想送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   “你和你爱的人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吧?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的话,就大胆地去表白吧。没必要偷偷学怎么培养蛊虫。毕竟,给他下情丨蛊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话,华胤霎时红了脸庞。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师傅的?”   “因为你看你师傅的眼神啊。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曾经的拓跋毅。”   第二日的傍晚,拓跋毅正好来到青鸾殿歇息。   于是韶子潇趁他睡着之际,给拓跋毅的心脏下了情丨蛊。   他不是不知道含烟的蛊虫有多厉害,自己才培育了短短几天的蛊虫,极有可能被含烟的那只蛊虫给吃了。   但他还是坚持要尝试,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颗爱着拓跋毅的心了。   巧的是,其他的蛊虫拼的都是体型和力气,可情丨蛊之虫,拼的只有那一颗真心。   因此,韶子潇的蛊虫打败了含烟的蛊虫。   可惜他并不知道含烟给拓跋毅的脑袋里面也下了蛊虫,因此拓跋毅醒来之时,心里虽然已经装着韶子潇,但他还是割舍不掉含烟。   拓跋毅感觉自己愈发矛盾,因此他独自站着沉思。   韶子潇见此,走过去温柔地问道:   “陛下,你怎么了?”   “子潇,朕感觉非常烦躁。”   “可是朝堂之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是,是因为……你和含烟。朕看得出来你们非常不和,但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听到这话,韶子潇就知道自己昨日下的情丨蛊应该还算比较成功,至少他现在在拓跋毅的心目中已经排到和含烟一样的位置了。   含烟则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她能感受到,她在拓跋毅心脏中下的蛊虫在昨夜的时候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而在今早,那个蛊虫死了,是被另外一个蛊虫给吃掉的。   含烟急忙派人去打探,果然,是韶子潇请了高人过来。   她知道她现在已经处于劣势了,因此她决定要给拓跋毅下毒,她要控制拓跋毅! 第五十五章 子潇被打入冷宫+含烟多行不义必自毙【甜】   正当韶子潇以为可以扭转乾坤的时候,含烟顺利地给拓跋毅服下了可以控制他的毒丨药。   现在只要含烟撒个娇,拓跋毅就会对她言听计从。   因此当含烟捂着肿起来的脸向拓跋毅哭诉韶子潇的种种“恶行”之时,拓跋毅毫不犹豫地就把韶子潇给打入了冷宫。   韶子潇在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含烟肯定是使用手段控制住了拓跋毅。   他完全不关心自己即将前往冷宫,而是不断地在脑中重复着含烟说过的那句话:   “吃了那毒丨药之后,他在这世上的日子不会超过五年。”   韶子潇万念俱灰地走入了冷宫。   既然含烟都已经控制了拓跋毅,他也就不打算在做无谓的挣扎了。   在这冷宫之中,过一日是一日吧。   五年后,他再和拓跋毅一起赴死。   虽然生不能同衾,但是死一定要同穴啊!   可命运到底还是眷顾他们的。就在韶子潇一筹莫展之时,含烟自己出岔子了。   虽然含烟控制蛊虫的本事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奈何这蛊虫娇气得很,南方和北方气候差异太大,导致它们“水土不服”。   而巧合的是,因“水土不服”而死亡的蛊虫,刚好是拓跋毅脑袋中的情丨蛊。   也就是说,含烟虽然还可以再继续控制拓跋毅,但拓跋毅已经不爱他了。   而拓跋毅此生挚爱是韶子潇,更何况韶子潇的情丨蛊还留存在拓跋毅的心脏之中。   因此,拓跋毅趁着含烟还没反应过来,急忙命人把含烟抓入了天牢。   含烟被五花大绑地捆入天牢后,吵着闹着要见拓跋毅。因为只要拓跋毅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继续通过控制蛊虫来控制拓跋毅。   可这些侍卫听从皇帝的吩咐,早就不把这个所谓的皇后放在眼里了。   因此,任凭含烟喊破了嗓子,也没任何人理会她。   ————   韶子潇在冷宫之中呆坐着,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暖。   他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   韶子潇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然后看到了拓跋毅那张笑吟吟的脸。   他有些恍惚地问道:   “阿毅,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接我的皇后回宫。”   韶子潇闻言,轻声一声,道:   “我在做梦吗?”   拓跋毅轻轻地执起韶子潇的手,并且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继而笑道: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子潇,我们的世界里面再也不会有含烟这个恶毒的女人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控制了你吗?”   “控制?!她也配吗?!”   “可你前几天的表现,确实像是被她给控制了啊。”   “没错,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这么做,也总算是得到了她的报应。”   说着,拓跋毅就把韶子潇给打横抱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问道:   “阿毅你做什么呀?”   “当然是亲自把我的皇后抱回未央宫啊。”   韶子潇急忙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你自己走和我把你抱回去那能一样吗?”   “嗯……也没什么不同的吧?”   拓跋毅闻言,突然严肃地说道:   “子潇,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还是想做些什么,这样我的心中才能少些愧疚。”   韶子潇轻轻地用手堵住了拓跋毅的嘴,柔声说道:   “夫君,你千万不要感到愧疚,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   “可我没能把你保护好,那就是我的错。”   拓跋毅都这样说了,韶子潇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两人回到未央宫后,虽然因为疲劳而没有缠绵一番,但那一夜,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会刻骨铭心一辈子。   翌日清晨,拓跋毅在早朝之时将含烟的罪状诏告天下。   而韶子潇也理所当然地重新站在了离拓跋毅最近的位置,并且重掌后宫。   不过他很快就碰到了一件难以定夺之事,就是该如何处置含烟。   拓跋毅将含烟的处置权交予他,并且还嘱咐,千万不要轻饶了含烟。   而含烟的所作所为,也确实够她死一百次的了。   但韶子潇太过善良,再加上南越国王放下脸面亲自跑到韶子潇面前哭诉,把含烟说成是一个从小就可怜至极的女孩子,这使得韶子潇更加心软了。   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韶子潇决定暂且不杀含烟,而是继续将她关押在天牢之中。   但是这个决定,却为日后的隐患埋下了伏笔。   三日后,韶子潇正和拓跋毅在你侬我侬地互相喂葡萄,小路子突然闯了进来,说道:   “陛下,天牢里的狱卒说,含烟哭着闹着要见您,如果见不到您,她马上就自杀。”   拓跋毅将葡萄籽吐了出去,不屑地说道:   “朕不去她就要自杀?那可真是太好了!朕恨不得她赶紧自杀呢!”   韶子潇被拓跋毅这话给逗得笑了一下,继而问道:   “她还说了些什么别的吗?”   “她还说,如果陛下不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呵!朕去了才会后悔呢!”   韶子潇却皱着眉头说道:   “她会不会是想用她手中的解药来换取自由?”   “子潇你实在是多虑了。所有的太医都已经为我细细诊脉了,我压根就没中毒啊。”   “可她之前跟我说,如果她想控制你,就会给你服下一种毒药,吃了之后你活不过五年。我很害怕……”   “不用怕,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如果我真的中毒了,太医不可能一点点都查不出来。子潇你这么聪明,她编造出来吓唬你的话你怎么就信了呢?”   韶子潇思索了半晌,才勉强笑道:   “或许是我太过谨慎了吧。既然你都觉得没问题,那咱们就不理她了。”   韶子潇说是这样说的,但趁着拓跋毅有事出去的空当,他还是来到了天牢,并且直接找到了含烟。   而含烟果然是从来都不曾让他“失望”过,因为她一开口,就告诉了韶子潇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第五十六章 含烟怀孕,子潇气炸了!   天牢中,含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令韶子潇最害怕的事情。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能够控制人的那个蛊虫是有毒的,拓跋毅现在恐怕已经命不久矣了。”   “太医已经给阿毅检查过了,他的身子并无大碍。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什么毒啊都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   含烟不屑地笑了一声,道:   “呵,我为什么要瞎编这个?我还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把那个毒蛊给除掉了,但是那个毒也已经深入拓跋毅的骨髓,而且,这个世上还没有解药呢!”   听到这话,韶子潇受到了不小的震惊。   如果含烟用解药之事来威胁自己将她放了,那这个毒到底存不存在还有待验证。   可现在,含烟竟然直接说这个毒没有解药!   难道说,拓跋毅的日子真的不多了吗?   虽然韶子潇的内心已经害怕至极,但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并且冷冷地说道:   “既然都没解药了,那你还要找他干嘛?”   “如果今天来的是拓跋毅,我当然不是告诉他这么丧的消息。”   “那你想告诉他什么消息?”   “当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韶子潇闻言,失笑道:   “从你的嘴里还能吐出来什么好消息?你倒是说说看呀。”   含烟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怀、孕、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你说什么?!”   看到韶子潇如此失态,含烟笑得更加得意了。   “二十多天之前,我和陛下在未央宫中欢爱的时候,你不是也听到了吗?”   “你……”   “不好意思,我刚刚忘记提醒你了,这对于拓跋毅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你来说,可谓如临大敌啊!”   韶子潇咬牙又盯着含烟看了一会儿,然后拂袖而去。   他走出天牢,正好看到拓跋毅等在门口。   拓跋毅将披风披到他的身上,然后温柔地问道:   “那个含烟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韶子潇斟酌了一番,继而开口道:   “含烟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谁的孩子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气得忍不住踩了拓跋毅一脚,然后狠狠地说道:   “你说呢?!”   拓跋毅抓着后脑勺,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碰过她啊?”   韶子潇白了拓跋毅一眼,道:   “我亲耳听到的。”   “你是说我醉酒的那一次?可那次我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是真的没有碰她呢?”   “她那个时候已经是皇后了,除了你之后,谁还敢碰她?!”   拓跋毅急忙攥住了韶子潇的衣服,求饶道:   “好子潇,你别生气了。怀孕之事或许只是含烟在那里胡诌呢?还是先找个太医给她诊一下脉才比较稳妥吧?”   韶子潇随即宣了个太医去天牢中给含烟诊脉,诊断的结果是含烟真的怀孕了!   这下拓跋毅彻底没了辩解的理由,只能不断地说些讨好的话,期冀着韶子潇能原谅他。   韶子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含烟,处置……她腹中的孩子?”   “含烟竟敢给我下情丨蛊,绝对不可饶恕!要不是因为子潇你心软,我早就杀了她了!”   “可现在她已经怀了你的亲骨肉,你还能下那个决心杀了她吗?”   “什么亲骨肉啊?!我可不承认!我明日就去给她送一堕胎药,并且强迫她喝下去!”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忙否定道:   “不行!就算那真的不是你的骨肉,可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啊!”   “子潇,你现在只是舍不得这一条生命,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留下了这个孩子,以后会有多少麻烦?如果是个女孩也就罢了,如果是男孩的话,他很有可能跟宸儿争夺皇位!”   “可我也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就害死一条人命啊……”   “它现在只是一个没成型的孩子,我们根本就不算是害死人命。而且子潇,那个含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啊!”   虽然心有不忍,但被拓跋毅说了一大堆大道理后,韶子潇还是点了点头。   ————   一日午后,阳光明媚。   韶子潇正坐在御花园中赏花,突然间,阴风怒号,大雨倾盆而下。   韶子潇急忙躲进一旁的凉亭中避雨。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男孩子正站在雨中。   于是韶子潇顾不上自己会被淋湿,直接跑过去把那个男孩子抱在怀里,然后跑进了凉亭。   韶子潇为那个男孩子擦了擦脸,然后温柔地问道:   “好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待在大雨之中?你的爹娘呢?”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爹爹。”   “那你的娘亲呢?”   “我的娘亲……”   那个男孩还没说完就底下了头。   韶子潇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他不再追问,而是说道: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我有一个儿子,比你略大一点,你可以叫他哥哥,你们以后也可以一起读书。”   那个男孩突然笑道:   “真的吗?谢谢父后!”   韶子潇有些愕然地问道:   “你、你叫我什么?”   “我娘亲说,你是我的嫡母,但你又是个男子,所以我就和皇兄一起叫你父后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像是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立刻放开了怀中的这个孩子 并且用戒备的语气问道: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那个男孩子突然用一种阴森的语气说道:   “我是含烟的儿子,可是我还没出生就被你给害死了。不过你别得意,我的魂魄会一直缠着你的!”   男孩说完这话,突然又消失不见了。   霎时间,雷声贯耳,像是上天要惩罚韶子潇。   韶子潇被这场噩梦直接吓醒了。   他喘了几口气后,转头看向了正在熟睡的拓跋毅,然后直接摇醒了他。   拓跋毅迷迷糊糊地问道:   “怎么了子潇?”   “阿毅,我们不能杀了那个孩子。” 第五十七章 得知真相,子潇解开心结   “嗯?哪个孩子啊?”   “就是含烟腹中的那个孩子啊!”   “为何啊?子潇,你昨日不是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心软的吗?”   “对。可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并且梦到了那个孩子。”   “啊?他不是还没出生吗?”   “或许是我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吧。”   拓跋毅闻言,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既然杀了它会让你做噩梦,那我就饶它一命好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谢谢夫君。”   “只有一声谢谢吗?”   “唔……那你还想要什么呀?”   “明知故问!子潇,我可是被你给吵醒的。”   “那你快继续睡觉吧,我保证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可得知你做了噩梦之后,我又睡不着了。”   拓跋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韶子潇还装傻就显得太不厚道了。   于是他含羞地说道:   “你真的现在想要吗?”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当然,咱们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行房事了,我都快饥渴难耐了。”   “好吧,不过,你可得轻一点。天亮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遵命,我的皇后殿下。”   尽管拓跋毅答应地特别爽快,但当他面对韶子潇这具诱人的身体之时,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把持不住!   因此等韶子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然后连午膳都没用,直接去了政事堂。   不过他没有去找拓跋毅,而是请小路子帮忙找来了一群小太监。   这些小太监都是含烟灌醉拓跋毅并且“行房事”的当日在政事堂值班的。   找齐了人之后,韶子潇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日含烟把陛下灌醉后,你们有没有人亲眼看到她和陛下行房事?”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回答。   韶子潇见此,道:   “你们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可还是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说出事实。   之前含烟曾警告过他们,如果敢把看到的事情都说出来,那他们必然死无全尸。而他们又看到过含烟的毒蛊有多么厉害,因此,即便现在含烟已经被关起来了,可他们还是守口如瓶。   韶子潇见此,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们害怕含烟我可以理解,但她现在已经被关入天牢,你们到底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这时,一个小太监站出来说道:   “殿下,奴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只求殿下能答应奴才一件事。”   韶子潇闻言,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这个小太监。   然后他问道: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奴才想离开皇宫。”   韶子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以,不仅如此,我还会赏赐你一大笔钱,保你日后衣食无忧。”   得到这样的保证,那个小太监便告诉韶子潇,他看到含烟跟一个侍卫交合、灌醉拓跋毅后只是呻丨吟了两声,实际上没有行房事。   韶子潇听完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就知道,阿毅他不会背叛我的。”   ————   当天傍晚,拓跋毅像往常一样回到未央宫陪韶子潇用晚膳。   不过他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韶子潇今日心情很不错,于是他忍不住询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韶子潇神秘一笑,道:   “等会儿再告诉你,先吃。”   “可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看到拓跋毅一副渴望的表情,韶子潇放下了筷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含烟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骨肉。”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这事?”   韶子潇微愠着说道:   “怎么,你还盼着那是你的亲骨肉对不对?没错没错,我只给你生了一个宸儿,你是皇帝,当然觉得不够。我明天就去给你办个选秀,让她们给你生好多儿子,这下你可满意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更加懵了。   “不是!子潇,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咱们是在过日子又不是在耍心机,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的意思是……”   被韶子潇说了一顿之后,拓跋毅发现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越是想解释清楚,越是找不到合适的词。   韶子潇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语气也舒缓了不少。   “你到底几个意思呀?”   “我其实一直都没把含烟和她腹中的孩子放在心上。所以你刚刚说那个好消息的时候,我有些失望,因为我还以为会有更好的消息。”   “可这件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呀。你还想听什么好消息?”   “嗯……比如说,你怀孕啊之类的。”   韶子潇闻言,脸色霎时变了。   “拓跋毅,吃饭吧!”   拓跋毅见此,急忙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子潇,其实我一直都感觉我没碰过那个含烟。”   “嗯,已经有小太监给你证实了,你确实没有碰过含烟。”   “那我就很好奇了,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呀?”   “之前你来找我行房事的那一次,不是你兽丨性大发,而是因为她给你下了药。不知为何,她自己也吃了那春丨药,又因为你不在,所以她就跟一个侍卫交合了。”   “什么?!原来她腹中的孩子是跟一个侍卫的小杂种啊!是哪个侍卫?我把他也抓起来,然后让他跟含烟一起浸猪笼!”   “浸猪笼?这就不必了吧?”   “也对,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子潇,你该不会还是想饶恕他们吧?”   “本来如果她腹中怀的是你的骨肉,那我心里真的会有疙瘩。可现在证实了,你根本就没有碰过她,所以我对她没有那么怨恨了。”   “你不会还打算放过她吧?”   “当然不是。她之前跟我说他给你下了毒蛊,虽然太医说你没事,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但她腹中的孩子毕竟也是一条命,我们就不要给她堕胎了,好吗?”   “嗯,你说什么都好。只不过,子潇你看我这么守身如玉,是不是可以要点奖励呢?” 第五十八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拓跋毅吐血   “今晚可不行。我昨晚被你折腾地够呛,今晚得好好休息了。”   “哦我懂了,子潇的意思是,明晚就可以了,对吗?”   “这个嘛……看我心情吧。”   “我感觉你的心情很好啊。”   韶子潇闻言,失笑道:   “那好吧,看在你禁欲了那么久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接下来的八个月,韶子潇和拓跋毅算是过上了幸幸福福、没羞没臊的生活。   尽管韶子潇还会忍不住担心含烟所说的“毒蛊”,但看到拓跋毅每天都精力充沛、欲求不满的模样,韶子潇也就慢慢地放下了这件事。   这日,韶子潇正和拓跋毅一起品茗。   今年大梁不仅粮食大丰收,各地的茶叶也进贡了不少,恰逢拓跋毅正好有空,因此他们两人便在茶室品茗斗茶,好不快活。   然而小路子突然闯了进来,并且有些着急地说道:   “陛下、殿下,天牢中的狱卒来报,说含烟即将生产。”   拓跋毅无所谓地说道:   “她生的又不是朕的孩子,你来告诉朕干嘛?”   “可是陛下,含烟她哭着喊着求您给她找个太医,狱卒们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就来请示陛下。”   “呵,朕听闻民间的妇人有不少都是自己给自己接生的,怎么到了她就需要太医了?”   韶子潇闻言,道:   “你这是都是从哪儿听说的?生孩子凶险万分,就算没有大夫,至少也要找个产婆吧?”   “既然子潇你替她求情,那小路子你就去给她找个产婆吧。”   小路子闻言,为难地说道:   “陛下,这皇宫中只有太医,哪儿来的产婆啊?”   “既然皇宫没有,那就去宫外找呗,这难道还需要朕教你吗?!”   小路子闻言,急忙退下了。   韶子潇则是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并且没有再拿起其他茶杯。   拓跋毅见此,殷勤地问道:   “怎么了子潇?是不是没喝到自己喜欢的茶?”   “不想喝了,感觉味道都差不多,没什么意思。”   “那我让他们把茶杯都撤了吧?”   “不用,就先放这儿吧,我有话问你。”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你是不是故意想让含烟难产?”   “对,她这是罪有应得。”   “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她。可我是经历过生产之痛的,我可以明白那种去鬼门关走一趟的痛苦。所以,我觉得你这么做实在太绝情了。”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祈求的眼神,最终还是认输了。   “好,只要子潇你不再生气,我这就给她去找太医。”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天牢。   但由于含烟胎位不正,她最终还是难产了。   虽然她是个天牢中的囚犯,但这位太医本着医者仁心的精神,尽力地为她接生。   可善恶到头终有报,含烟坏事做尽,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她在难产了两天两夜后,离开了人世,连带着她腹中那个还未出生的胎儿。   得知此事时,拓跋毅正在政事堂批阅奏折。   由于太过高兴,他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   但他越咳越厉害,最后直接咳了一些血出来。   小路子见此,吓得差点就站不住了。   “奴、奴才马上就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找过来!”   拓跋毅急忙制止道:   “不用,朕刚刚就是太激动了,肝火有些旺盛,所以就咳了一点血出来,现在心情平复下来就没事了。”   “可是陛下,这咳血可不是小事啊!”   “诶,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朕说没事那肯定没事啊!对了,朕可要警告你,朕今日咳血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能说给皇后听!听清楚了没有?!”   “是,奴才遵旨。”   “行了,别哭丧了一张脸了,朕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朕得马上把这些奏折看完,然后早点回去睡觉。放心吧,朕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于是,拓跋毅草草地批阅完了剩下的奏折,然后回到了未央宫中。   拓跋毅沐浴完毕后走回了房间,而此时的韶子潇正坐在床边等着拓跋毅。   拓跋毅加快了脚步,直接将韶子潇揽入怀中,然后有些心疼地说道:   “你身上有些凉,怎么不再添一件衣裳?我不是说过很多遍了吗?以后如果天色很晚了的话,你就先睡吧,不必等我。”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好可以等你一起睡觉。”   “睡不着?那子潇你现在有睡意吗?”   “嗯……稍微有一点吧。”   “子潇,我听说如果睡前做一些‘运动’非常助眠,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该不会指的是‘床上运动’吧?”   “呃……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就早些歇息吧。”   “谁说我不愿意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有些惊喜地说道:   “子潇,你……”   “我等你等到这么晚,身上冷得很,是该做些‘运动’来暖和一下了。只要你别太过分就行。”   “放心吧子潇,我最有分寸了!”   说着,拓跋毅就开始帮韶子潇脱丨衣裳。   不过他才脱到一半,就感觉喉咙中非常不舒服,于是他忍不住掩嘴咳嗽了起来。   韶子潇见此,关切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拓跋毅压下喉间的一股腥甜,尽量使自己语气如常地回答道:   “没事,就是咳嗽了两声,不碍事的。”   “好,那我们继续吧?”   以往韶子潇这样主动,拓跋毅肯定激动到不行。   可今日,拓跋毅却不为所动,并且拒绝道:   “子潇,我今日有些累了,咱们改日再行房事吧。”   “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   平时无论他如何哀求都会欲求不满的拓跋毅,今日居然主动放过了他?   不过考虑到拓跋毅或许真的是累了,于是韶子潇也没有多问,而是安静地躺下睡觉了。   翌日清晨,拓跋毅要爬起来上早朝。   韶子潇也跟着起床了,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了,我要起床监督你。” 第五十九章 陛下在濒死之际都不希望您担忧他   拓跋毅闻言,疑惑地问道:   “监督什么啊?”   “监督你好好穿衣服啊。”   “啊?这是为何?”   “我仔细想了想,你昨晚咳嗽肯定是因为上朝的路上着凉了。这也怪我,明明早上会很冷,我却一直忘记提醒你加件衣裳。”   听到这话,拓跋毅笑道:   “好好好,我今日一定记得多添一件衣裳。子潇你就安心地继续睡觉吧。”   “没事的,反正我现在也已经睡不着了。”   说着,韶子潇就已经开始帮拓跋毅穿衣裳。   虽然拓跋毅舍不得韶子潇这般操劳,但能够得到爱人的体贴照顾,拓跋毅的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韶子潇为拓跋毅准备了厚厚的披风,把他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惹得拓跋毅忍不住笑道:   “子潇,现在都已经初春了,你怎么把我打扮得跟仲冬时节一般?”   韶子潇却正经地说道:   “早春虽然只是薄寒,但也是能侵人肌骨的。而且我只是让你路上这么穿,等你到了光明宫之后可以把披风拿下来的。”   “好,那我去上早朝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却没有放开按在拓跋毅身上的手,相反,他进一步地贴近了拓跋毅的身体,并且凑到他耳边,温声说道:   “不知怎地,我的右眼皮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跳,夫君,我很害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拓跋毅愣了一下,继而宽慰道:   “含烟都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一定是你最近太过劳累了才会如此的,等会儿好好睡一觉吧。”   “但愿如此吧。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一定不能瞒着我。”   “当然,我瞒着谁都不会瞒着你的。”   这时,小路子提醒拓跋毅马上就要来不及上早朝了,韶子潇这才放开了拓跋毅。   不过韶子潇的预感很准确,在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拓跋毅突然感觉身体非常不对劲。   于是他打算提前结束早朝。只是他还没把话说出口,就已经忍不住呕了出来。   呕的是鲜血。   皇帝在早朝之时当着群臣的面呕血,随即又昏倒在龙椅上,这可是件破天荒的大事情,所以人慌张到不知所措。   不过小路子由于昨晚已经看到过拓跋毅咳血,现在心里虽然也慌,但却比别人要镇定多了。   他急忙命令几个太监把拓跋毅抬到偏殿的榻子上,然后又让人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太医还没来呢,拓跋毅就先醒了过来。   小路子急忙问道:   “陛下,您感觉怎么样了?”   拓跋毅艰难地说道:   “不、不要让皇后知道。”   听到这话,小路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昨晚上的咳血没什么人知道,因此比较好瞒着皇后。但今日拓跋毅可是在朝堂之上直接呕血,这恐怕早就已经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但拓跋毅死死地盯着小路子看,似乎只要小路子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杀无赦。   小路子心一横,点了点头。   拓跋毅看到后,像是心中最后的牵挂有了着落,于是他再次昏睡了过去。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乎在太医进来的同时,韶子潇也匆忙赶了过来。   小路子急忙拦住了韶子潇,并且说道:   “殿下您别担心,陛下只是有些发烧。太医说了没什么大碍的。”   “可我听辛荑说他都呕血了,怎么可能没什么大碍,你快点让开!”   小路子听到这话,很是崩溃啊。就在前不久他还答应陛下一定要瞒着皇后殿下。   可他什么努力都还没来得及做呢,皇后殿下就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于是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小路子抹了一把眼泪,继而哭着说道:   “殿下,您先听奴才把话说完。听完之后,如果您还坚持要进去,奴才绝对不敢拦着。”   “好,你说吧。”   “如殿下所言,陛下刚刚确定呕血了,而且还直接晕倒在了龙椅上。”   听到这话,韶子潇原本就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于是小路子急忙继续道:   “但陛下在晕倒之后,又挣扎了醒了过来。他只吩咐了奴才一件事情,殿下您猜是什么?”   韶子潇落下几滴泪水,然后哽咽道:   “我不知道。”   “陛下没有说任何国家大事,而是吩咐奴才,千万不要让您知道他呕血之事。他看到奴才答应了之后,才又放心地晕了过去。殿下啊,陛下在濒死之际都不希望您担忧他,如果您现在进去,而他又刚好醒了过来,那岂不是让他心疼死吗?”   “那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啊。不过太医已经进去诊治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请殿下先回未央宫,一旦有了消息,奴才立刻派人通知您。”   “……好。”   韶子潇虽然嘴上答应了,但他不仅没走,还将目光移向了殿内,满是不舍与牵挂。   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他才离开。   当天夜里,拓跋毅醒了过来。   虽然他口干舌燥,但他醒来后没有先喝水,而是急切地询问道:   “皇后他知不知道朕呕血的事情?”   小路子急忙回答道:   “陛下放心,殿下还不知道。”   拓跋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询问自己的病情。   伺候在一旁的太医正是苏浩然,他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臣等讨论了许久,但还是不知道陛下究竟得了什么病,只能确定陛下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   “没错,臣之前听皇后殿下说过含烟给您下毒蛊之事,所以臣这几日会从南方的古籍中下手,希望能找到些与这个毒有关的蛛丝马迹。”   “听你的意思,你们对朕中的这个毒都是一无所知?”   “是的。”   “那依你所见,朕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臣说实话,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那你直接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此毒来得凶险,如果还不赶紧控制住的话,陛下恐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第六十章 残缺的圣旨+不想生日变祭日   韶子潇缓步进入光明宫偏殿的时候,拓跋毅正伏在案头艰难地写着圣旨。   听到拓跋毅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声之后,韶子潇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拓跋毅的身边。   拓跋毅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小路子来了,于是开口吩咐道:   “等朕写完这个圣旨之后,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韶子潇使劲地眨了几下眼睛,才忍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他强迫自己笑道:   “夫君,你现在需要休息。这些政事就交给杜钰去处理吧。”   听到韶子潇的声音后,拓跋毅急忙放下了笔,有些惊讶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来了?”   “你好几天都没回未央宫了,我很想你,宸儿也很想你。”   拓跋毅将一阵咳意强压下去,继而笑道:   “我得了风寒,怕回去了之后会传给你和宸儿,所以就暂住在光明宫。放心吧,我没事的,很快就会回去。”   韶子潇心中明白,拓跋毅这是在骗他呢,但他假装不知道拓跋毅已经病入膏肓,且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啊,这些小路子已经跟我说过了。可我实在太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对了,你在写什么呢?”   说着,韶子潇就凑到拓跋毅的身边,想看看是什么重要的圣旨需要拓跋毅在这种情况下坚持自己书写。   拓跋毅却急忙用自己的手挡住了那个圣旨,并且笑道:   “我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都快躺废了,所以才起来写写字。”   韶子潇见此,没有勉强,而是说道:   “那你写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我扶你回床上去休息吧?”   “好,听子潇的。”   说着,拓跋毅就将手中的圣旨压在了案头的最下面,然后往床的方向走去。   韶子潇急忙伸出手扶着拓跋毅,拓跋毅没有拒绝,但嘴上却说道:   “子潇你太小题大做了,我还没虚弱到这个地步呢。”   但才刚刚说完这话,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   随即,他昏倒在了韶子潇的怀中。   韶子潇急忙把拓跋毅抱到床榻之上,然后喊来了太医。   现在一直有太医就守在门口,因此拓跋毅很快就得到了诊治。   太医仔细地把了脉,然后对韶子潇道:   “陛下中的毒本来就来势汹汹,再加上他刚刚又有些操劳,因此毒扩散地更加厉害了。”   韶子潇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道:   “那你们找到解毒之法了吗?”   那个太医低下了头,低声说道:   “还没有。其实,臣等甚至还不曾知道此毒究竟是何物。”   听到这话,韶子潇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了。   因此当太医问韶子潇自己是否能下去煎药之时,韶子潇只是点了点头。   待到太医退下后,韶子潇坐到了床边,盯着拓跋毅的脸庞看。   看了许久,他才想起来,太医嘴中拓跋毅的操劳是因为在写刚刚的圣旨,而且拓跋毅似乎很不希望他看到圣旨的内容。   带着满肚子疑问,韶子潇走到了案前,轻轻地打开了圣旨。   尽管拓跋毅还没来得及写完,但还是使得韶子潇在读完这残缺的圣旨后,泣不成声。   里面写道,在拓跋毅驾崩,太子拓跋宸继任皇位。但由于拓跋宸年纪还小,因此在他行冠礼之前,由韶子潇代理朝政。   拓跋毅都已经虚弱至斯了,却还这般牵挂着他……   哭了许久后,韶子潇将圣旨放回原处,然后坐到了床边。   又过了许久,拓跋毅才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韶子潇红红的眼眶,心下了然,于是他笑道:   “子潇,你都知道了?”   韶子潇哽咽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拓跋毅见此,心疼地说道:   “子潇你别担心啊,其实我的病情也没有太医说得那么严重。我相信我能挺过去的。”   韶子潇紧紧地握住了拓跋毅的手,道:   “夫君,让我陪着你一起挺过去,好不好?”   看着韶子潇坚定的眼神,拓跋毅点了点头。   于是韶子潇在光明宫的另外一个偏殿住了下来。   不过他极少去自己的房间,除了睡觉之外,他一直都待在拓跋毅的身边照顾着他。   就这样过去了十日,拓跋毅的病情愈发严重,但太医院那边却是一点新的进展都没有。   这日傍晚,在光明宫当值的太医悄悄地把韶子潇喊了出去,然后说道:   “请殿下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头一沉,颤抖着声音问道:   “什、什么准备?”   “陛下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韶子潇愣了许久,然后才道: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韶子潇回到房间的时候,拓跋毅是清醒着的。他看到韶子潇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艰难地轻声开口道:   “子潇,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韶子潇闻言,急忙擦干了眼睛,然后疾步走至床边,笑道:   “我没事,我一点都不累。”   拓跋毅想握住韶子潇的手让他不要太过担心,但他发现,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抓住韶子潇的手。   但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韶子潇主动握住了拓跋毅的手,并且笑道:   “夫君,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   拓跋毅还真的费神想了一会儿,继而说道:   “你吻我一下好吗?”   韶子潇立刻吻上了拓跋毅的嘴唇,不过考虑到拓跋毅现在非常虚弱,因此他很快就结束了这个吻。   尽管这个吻很短,但拓跋毅还是非常满足。   “子潇,谢谢你。我觉得,我死而无憾了。”   “不许瞎说,我不会死的。昨天苏浩然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些眉目了,很快他就能配制出解药的。”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好,我一定会……”   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闭上了眼睛。   韶子潇见此,害怕地喊道:   “夫君?!夫君你醒醒啊!”   拓跋毅这才睁开眼睛,说道:   “别怕,我就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今晚我还是能挺过去的,我可不想生日变成祭日。” 第六十一章 殉情?!+拓跋毅的毒解了!   “什么祭日不祭日的?你刚刚不是还答应过我,一定会挺过去的吗?”   “对,我还要过下一个生日呢。”   韶子潇握紧了拓跋毅的手,含着泪笑道:   “不止下个生日,还有很多个生日,我都会陪着你过的,你可不许先离开我!”   拓跋毅虚弱地回答了一声“好”,随即又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待到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天已经大亮了。   韶子潇还是坐在床边,不过因为太疲惫了,他撑着自己的手浅浅地睡着了。   拓跋毅看着韶子潇如此辛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此他更要把韶子潇的容貌刻在心间,即便喝了孟婆汤也不愿忘记。   但似乎是因为他们有心灵感应,拓跋毅刚醒没多久,韶子潇就醒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正盯着他看,于是急忙倒了一杯水,并且递到了他的嘴边,说道:   “夫君,喝点水吧?”   拓跋毅微微摇了摇头,道:   “子潇,我……我可能要食言了。”   韶子潇愣愣地问道:   “什、什么意思?”   “我感觉我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拓跋毅继续艰难地说道:   “子潇,你最后再吻我一下好吗?”   “你只要撑过今天,我明天一定好好地吻你。夫君,再坚持一天,好吗?”   “我、我……”   话还没说完,拓跋毅就先昏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太医急忙给拓跋毅把脉,随即他跪了下来,对韶子潇说道:   “陛下脉息微弱,是要驾崩的征兆。”   听到这话,韶子潇感觉心头一震剧痛,很快他就没了知觉。   等到韶子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素色。   他从床上起身,走至外面,听到了哀乐的声音。   他继续走着,当看到前面有一个穿丧服的小太监之时,他停了下来,问道:   “这是谁在办丧事?”   “这种规模,当时是给陛下办丧事啊。你是什么人啊?为何不穿丧服?”   “你口中的陛下叫什么名字?!”   “这……陛下的名讳岂是我能直接说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虽然这个小太监没说,但韶子潇心下已经了然。   他没有哭泣,只是凄惨一笑,道:   “我不过……是这世间的多余人罢了。”   说着,他走向了御花园,并且直奔荷花池。   在路上,他想起了之前拓跋毅写的圣旨,并且忍不住嘲笑道:   拓跋毅啊拓跋毅,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代理朝政呢?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你死了,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我相信,兄长和嫂子会照顾好宸儿的,杜钰和李玉山会好好教导宸儿的,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可以依靠的人,可是你呢?你一个人在下面难道不冷吗?不孤单吗?   我那么小气,当然不允许任何女鬼或者男鬼去占有你。所以,我下去陪你。   黄泉路上,请你等等我。   想到这里,韶子潇也刚好走到了荷花池的边上。   他没有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因为听说黄泉路上很冷,他害怕他的夫君不愿意等他。   可跳下去之后,没有寒冷与窒息,反而是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进入眼帘的苏浩然的笑脸。   不过韶子潇才没那个心思询问苏浩然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他一把攥住苏浩然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陛下他怎么样了?!”   “子潇你先不要着急,你看我笑得那么灿烂,就能推测出陛下现在是安然无恙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不可置信地问道:   “此话当真?!”   “当然。不过,我当时熬好解药去光明宫的时候,陛下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我再晚一点找到解药的话,恐怕就真的……”   韶子潇掀开被子打算翻身下床,苏浩然急忙拦住了他。   “你要去找陛下?”   “对的,你快让开!”   “可现在有问题的不是陛下,而是你。”   “什么意思?”   “找到解药之后,陛下的毒慢慢地就能解了,身体也会恢复如初。可你的问题就很大了。”   “我?难不成,是我得了什么绝症吗?”   “这倒还不至于。而且就算你得了什么绝症,有我这个苏神医在啊,你也不会有事的。”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太累了,而且你现在的情绪经历大喜大悲,对身体特别不好,所以你必须要好好修养。”   韶子潇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推开了苏浩然,爬下了床。   苏浩然急忙说道:   “你下床慢一点啊!小心头晕!”   韶子潇缓了一下之后,对着苏浩然说道:   “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他。等我看到他真的没事之后,我一定听你这个苏神医的话,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说罢,韶子潇就扶着墙艰难地行走。   苏浩然见此,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如果你看不到他心里一直牵挂着,反而不利于你修养。我扶你过去吧。”   韶子潇见到拓跋毅的时候,后者正闭着眼睛沉睡。   不过他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不同,至少拓跋毅的脸色已经不再是苍白骇人。   于是韶子潇感激地看着苏浩然,道:   “苏大夫,谢谢你。你这次又成了我们两个的救命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苏浩然摸着后脑勺说道:   “啊?我这次只是救了陛下啊,怎么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呢?”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因为他,就是我的命啊。”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如果拓跋毅死了,我韶子潇一定会随他而去。   不过韶子潇只是在心中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见到拓跋毅的身体有所好转之后,韶子潇就被苏浩然劝回去休息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在一个房间休息?用苏浩然的话讲就是:   他俩能深情对视好几个时辰,就算他们的身体受得住,我们这些伺候的人也受不住啊! 第六十二章 温馨的二人世界?   一个月后,御花园中。   拓跋毅正在亲自教拓跋宸射箭。   拓跋宸学得兴致勃勃,一刻都不愿放下手中的弓箭。拓跋毅也由着他如此,并且一直在他身边指导他。   第一次射中靶心后,拓跋宸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   韶子潇正好拿着一盘葡萄走过来,看到他们父子两个的头上都有汗流了出来,韶子潇便对儿子说道:   “宸儿,咱们今日就学到这里吧,明日再让你父皇教你好不好?”   拓跋宸却道:   “可父皇刚刚还说要教我边骑马边射箭。而且父皇说他每次都是百发百中,特别厉害!我好想看父皇骑在马上射箭!”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里感到好笑。   他之前是看过拓跋毅射箭的,虽然射得确实不错,但百发百中实属夸张了,征战多年的将军也不敢这么说呀。   但考虑到拓跋毅作为一个父亲想在自己儿子心目中建立伟大的形象,韶子潇没有拆穿他,而是说道:   “可是御膳房今天做了宸儿最喜欢吃的龙须酥,这个得趁热才好吃。宸儿真的不想去吃吗?”   拓跋宸看了看手中的弓箭,再想了一下让他垂涎三尺的龙须酥,然后他扭过头,正经地对拓跋毅说道:   “父皇,我有点累了,我们明天再练习射箭吧?”   拓跋毅笑道:   “好,快回未央宫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父皇!”   于是韶子潇让伺候太子的宫女太监带着拓跋宸回到未央宫去吃点心,而他自己则掏出帕子,仔细地帮拓跋毅擦汗。   突然,拓跋毅握住了他的手,并且把他拥入怀中,道:   “子潇,你是不是故意支走宸儿的?”   “嗯?我为什么要故意支走宸儿啊?”   拓跋毅搂紧了韶子潇,坏坏地笑道:   “你难道不想和我过二人世界?”   “那陛下可真的是误会了。我只是看到宸儿都出汗了,所以不想让他继续练习射箭了。”   “可你没有给宸儿擦汗,而是给我擦汗了。子潇,你也心疼我的,对吗?”   韶子潇闻言,佯怒着把帕子丢给了拓跋毅,然后道:   “这些都是陛下您臆想的,我可没这么说。”   拓跋毅接住帕子,小心翼翼地揣到了怀中,然后他又厚着脸皮贴近了韶子潇,道:   “宸儿有龙须酥可以吃,那不知道子潇会赏我吃点什么呢?”   “今日御膳房只做了龙须酥这一个点心,你实在想吃的话,现在就回未央宫去吧,不然会被宸儿吃完的。”   “我和儿子抢东西吃?这像什么话?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爱吃点心。”   “那你想吃什么?”   面对韶子潇的明知故问,拓跋毅凑到他的耳边,挑明了说道:   “当然是想吃你啊。”   韶子潇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忘了苏太医怎么说的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还不能行房事。”   听到这话,拓跋毅皱眉道:   “子潇,你刚刚应该看到我有多么勇猛地射箭了吧?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呀!”   “可……你刚刚用的弓箭不是专门给宸儿制作的小号弓箭吗?”   “虽然是小号,但也需要不少力气的啊。”   “可人家太医都这么叮嘱了,我实在没办法无视他说的话啊。”   “哼,我总怀疑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破坏我们的‘性’福!”   “你这话就过分了吧?苏太医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不许你这般揣测他。”   看着拓跋毅一副不高兴的模样,韶子潇笑着问道:   “夫君,你真的想吃?”   拓跋毅还以为是韶子潇想通了,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见此,拿起一颗大葡萄塞到了拓跋毅的嘴中,并且笑道:   “那你就多吃点吧,没人跟你抢。”   拓跋毅急忙把嘴中的葡萄拿了出来,继而可怜兮兮地说道:   “子潇你调戏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给我吃没有剥皮的葡萄。哎,我可真是没人疼没人爱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有些动容。于是他重新拿起一颗葡萄,仔细地剥了皮,然后喂到了拓跋毅的嘴边。   拓跋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其他他并不爱吃葡萄,但是被韶子潇亲自伺候的感觉实在太好,他忍不住吃了一颗又一颗。   很快一盘葡萄就见底了。   韶子潇看着自己满是汁水的手,于是问道:   “我刚刚给你的帕子呢?”   拓跋毅急忙从怀中掏了出来,并且亲自给韶子潇擦手。   擦完手后,他又揣回了自己怀里。   韶子潇见此,失笑道:   “这个帕子已经脏了啊,为什么还要把它放到怀里?”   “子潇用过的,我不嫌脏。”   韶子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道:   “可你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行为吧,你是皇帝啊……”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不是皇帝,只是你的夫君。”   说完这话后,他们两人开始含情脉脉地对视,并且越靠越近。   就在他们即将亲吻之际,小路子突然走过来说道:   “陛下,礼部已经拟好了万寿节宴请的名单,您要看一看吗?”   拓跋毅不满又无奈地说道:   “小路子,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没有眼力见?!”   小路子霎时明白了,他这是坏了陛下和殿下的好事。   但他也没想到会这样啊!毕竟苏浩然告诫拓跋毅近期不要行房事的时候他是在场的,所以他刚刚以为陛下和殿下只是在寻常地聊天。   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病入膏肓的陛下现在已经这么“猛”了!   于是他急忙跪了下来,道:   “奴才该死!”   韶子潇却是笑道:   “没事,你把名单给我看看吧。”   小路子感激地看着替他解围的韶子潇,并且正打算把名单递过去。   但拓跋毅却阻断地他们两个的手,并且用慵懒的语气说道:   “宴请的不过是些官员和一些皇亲国戚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韶子潇虽然没拿到名单,眼睛却还盯着它。   拓跋毅见此,非常不悦。于是他用霸道的语气说道:   “不许看它!看我!” 第六十三章 含情脉脉+太子失踪了?!   韶子潇急忙将目光转向了拓跋毅,然后笑道:   “嗯,我看着你呢。”   温柔春光将韶子潇的笑容映衬的格外好看,惹得拓跋毅都移不开眼。   小路子见此,不敢再打扰两位主子的二人世界,赶忙拿著名单溜走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痴痴地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连眼睛都不怎么眨,于是笑道:   “咱们天天见面,你怎么还没看腻啊?”   “子潇的容貌在我心中是最美的,任何人都比不过,我当然是怎么都看不腻的!”   听着爱人的情话,韶子潇心里很是高兴,但他嘴上却说道:   “油嘴滑舌的,谁知道你对多少人说过同样的话。”   “我冤枉啊子潇!我所有的情话都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说罢,拓跋毅就轻轻地吻上了韶子潇的嘴唇。   韶子潇急忙用丨力地推开他,并且嗔道:   “你别动不动就对着我发丨情,还有别人在这里呢!”   “这里只有咱们两个,而且你还是我的皇后,我不对你发丨情还能对谁发丨情啊?”   韶子潇往旁边一看,小路子果然已经没了人影。   而此时,拓跋毅已经倾身上前,搂住了他的腰。   于是韶子潇半推半就地同拓跋毅拥吻了起来。   一双大雁比翼飞过,无限浪漫。   ————   三日后,皇宫中摆上了盛大的宴席,来庆祝拓跋毅的万寿节。   其实拓跋毅的生辰日是在一个月前,但由于那个时候拓跋毅已经病入膏肓,所有人都以为皇宫中即将办一场丧事,因此根本没人准备万寿节的事宜。   在拓跋毅的毒解了之后,有官员提议,让拓跋毅为自己补办一个万寿节。   拓跋毅没有当场同意,而是打算回去问一问韶子潇的意见。   不过他其实已经能预料到,韶子潇应该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子潇最反对他行铺张浪费之事。   但韶子潇竟然非常愉快地同意了。   难得韶子潇有如此兴致,于是拓跋毅下令一定要大办一场。   不过因为小路子给拓跋毅送礼部拟定的邀请人员的名单之时,拓跋毅和韶子潇都没顾上看一眼,因此万寿节当天,还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本来一切都进展地特别顺利,拓跋毅得到了许多众人精心准备的礼物,心情十分愉悦。   可当献礼物的人名报到赵远熙和崔芷容之时,拓跋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情况?!崔芷容不是已经疯了吗?一个疯女人干嘛要邀请到他的生辰宴上来?!礼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于是拓跋毅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看向了小路子。   小路子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陛下,赵老板是最大的皇商,不能不邀请他啊。”   “赵远熙也就罢了,那个崔芷容不是疯了吗?她来干嘛?!”   “这……据说是赵夫人已经恢复正常了。”   韶子潇听到他们的对话,对着拓跋毅笑道:   “夫君,是你自己在三日前说礼部拟定的邀请名单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来了你不欢迎的人,你怎么能怪小路子呢?”   “哎,看着晦气!”   “算了,来者都是客,反正就一会儿的时间,你可别给人家甩脸色。”   “放心吧,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果然,在赵远熙和崔芷容走进来的瞬间,拓跋毅就把刚刚厌恶的表情甩开了,像是招待普通客人一样招待他们。   崔芷容的状态特别好,完全看不出来她以前发过疯。   不过拓跋毅还对她之前害拓跋宸得天花的事情耿耿于怀,因此无论她打扮成什么样,拓跋毅都看着恶心。   就在刚刚送走崔芷容之后,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并且哭得说不出话来。   韶子潇认出他是伺候拓跋宸的小太监,于是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   “是不是太子出什么事了?!”   那个小太监用丨力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闻言,瞬间也不淡定了。   “你哭什么哭?!赶紧说太子到底怎么了?!有没有请太医?!”   那个小太监继续哭着说道:   “太子殿下不是病了,而是……不见了!”   “你们这么多人伺候太子一个人,还能让他不见了?那你们还活着做什么?!”   拓跋毅双眼发红,显然是对这个小太监动了杀心。   韶子潇劝道:   “你现在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不如让他们赶紧出去找宸儿吧。”   那个小太监急忙对着韶子潇磕头,并且说道:   “奴才马上就出去找太子殿下!”   待到那个小太监走后,拓跋毅随即又把在附近的所有侍卫都召集过来,让他们赶紧分头去找太子。   随后他带着悔意对韶子潇说道:   “我根本就不该补办这个万寿节,更不该办地这么盛大。今日邀请入宫的人那么多,而且还有不少王公贵族的孩子。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起了歹心,带走宸儿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说着,拓跋毅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恨不能代替他的儿子受苦。   韶子潇宽慰道:   “今日虽然来的人不少,但所有人的进出都是需要检查的,我觉得没有人会冒这个险。”   “那你说宸儿他去哪里了?!”   ”或许他只是自己趁着宫女太监们没注意,跑去隐蔽的地方玩了。”   这时,小路子过来说道:   “陛下,赵远熙赵老板求见。”   “他来做什么?不见!”   小路子看向了韶子潇,韶子潇思索了一番,然后道:   “请他进来吧!”   赵远熙一进来就朝着拓跋毅跪了下来。   韶子潇见此,问道:   “赵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殿下,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很煞风景,但我还是请求你们帮帮我和芷容吧!”   韶子潇闻言,看了一眼拓跋毅。   拓跋毅虽然面露不悦,但至少他没有直接把赵远熙赶出来,于是韶子潇问道: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吧,能帮的话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我的儿子丢了,请陛下和殿下派人帮我找找我的儿子吧!芷容她都快急疯了!” 第六十四章 “子潇,我想要你主动伺候我一夜!”   听到赵远熙这话,拓跋毅和韶子潇对视了一眼。继而拓跋毅问道:   “你和崔芷容又生了个儿子?”   “是的,上次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得天花夭折时,芷容已经怀有身孕了,所以她才能够很快地从第一个孩子夭折的阴影中走出来。”   听到这话,拓跋毅疾步走到赵远熙面前,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狠厉地说道:   “你现在就把崔芷容给朕找过来!”   赵远熙害怕地看着拓跋毅,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   韶子潇见此,轻轻地抚上拓跋毅的手臂,温声说道:   “夫君你先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那个崔芷容生了两个儿子,每个都被她利用来害宸儿!朕现在恨不得把把她的皮给剥了!”   “可你不能因为上次天花的事情,就简单地把宸儿失踪之事责怪于崔芷容,或许她并不知情呢?”   “宸儿和她儿子一起失踪了,说是巧合有谁能信?!肯定又是崔芷容在捣鬼!”   听到这些话,赵远熙瞪大了眼睛。   “陛下和殿下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也失踪了?!”   韶子潇轻轻地点了点头,并且说道:   “赵老板,麻烦你把你的夫人喊过来,我和陛下有些话想问她。”   赵远熙答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很快,他又带着崔芷容走了进来。   韶子潇按了按拓跋毅的手,示意他先不要发火,随后他走至崔芷容的面前,问道:   “赵夫人,请问你的儿子是怎么走丢的?”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问出这么温柔的问题,气得直接吼道:   “子潇你别跟她废话了!崔芷容,朕问你,你把朕的太子藏到哪里去了?!”   崔芷容立刻表现出非常惊讶且害怕的表情。   “陛下您在说什么?草民今日根本就没见过太子殿下。草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儿子。”   拓跋毅闻言,冷笑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说道:   “你别给朕装蒜了,你现在若是不主动说出来,等会儿朕有一百种法子能让你开口!”   崔芷容依旧是无辜地说道:   “草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陛下就算是严刑逼供,草民还是说不出半个字啊。”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你说不出来呢?为了朕的儿子,朕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人,尤其是你!”   说罢,拓跋毅就把他的暗卫喊了出来,并且让他们押送崔芷容去诏狱之中,严加拷问。   不过说来也巧,这些暗卫还没开始动手呢,一个小太监就跑进来说道:   “陛下!殿下!太子殿下找到了!”   崔芷容立刻说道:   “陛下您看,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所以您现在可以帮我找找我的儿子了吗?”   拓跋毅理都没理崔芷容,而是关切地询问那个小太监道:   “太子他有没有受伤?”   “没有。不过太子殿下一直拉着一个小孩子的手。那个孩子看起来比太子殿下略小一些。”   小路子正说着呢,拓跋宸就拉着那个孩子走了过来。   韶子潇见此,急忙问道:   “宸儿,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刚刚和弟弟在一起玩啊。”   而崔芷容看到拓跋宸拉着的那个小男孩之后,扑过去哭着说道:   “玹儿,娘总算是找到你了!”   拓跋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声地问韶子潇:   “崔芷容的心里面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韶子潇蹙紧了眉头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真的只是这两个孩子碰巧走到了一起,然后又一起去玩儿了吧。”   “可我还是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罢了,只要宸儿没事就好。”   “嗯,我听子潇的。”   于是拓跋毅让暗卫退了下去,然后他对拓跋宸说道:   “宸儿,你给父皇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啊?”   拓跋宸拉着赵玹(即崔芷容和赵远熙之子)走至拓跋毅的面前,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连拆礼物的心情都没了。   “宸儿,你不许再跟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子一起玩。”   拓跋宸委屈地问道:   “为什么啊?”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你还叫我一声父皇就听我的!”   拓跋宸噘着嘴巴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开赵玹的手。   拓跋毅见此,非常不悦地说道:   “宸儿!把他的手放开!”   拓跋宸却是难得倔强地说道:   “我不要!我讨厌父皇!”   说罢,他就拉着赵玹的手离开了。   韶子潇急忙让一群宫女太监跟着他们。   因为这个插曲,后面的宴席拓跋毅都没什么兴致。   等到晚宴结束后,赵玹不得不回去了。   但拓跋宸却还是不肯让他走。   韶子潇见此,问拓跋宸道:   “宸儿,你很喜欢这个弟弟吗?”   拓跋宸使劲地点了点头,道:   “父后,我想让他做我的伴读!”   这话倒是让韶子潇非常惊讶。他之前一直想给拓跋宸找个伴读,但拓跋宸总是非常抗拒。   如今,儿子主动提出来,他倒是不好拒绝了。   韶子潇沉思了一会儿就点头说道:   “好吧,父后答应让他做你的伴读。”   拓跋宸立刻欢呼雀跃。   “太好了!弟弟!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玩了!”   韶子潇立马道:   “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也是要回家的。宸儿,你把手放开,让弟弟回家吧。”   “那我明天是不是还能见到弟弟?”   “当然,他已经是你的伴读了。”   得到了韶子潇的保证后,拓跋宸才让赵玹回家了。   韶子潇和拓跋毅疲惫地回到了未央宫。   沐浴完毕后,拓跋毅突然问道:   “子潇,你好像还没有给我生辰礼物吧?”   韶子潇拿出一叠手帕,笑道:   “上次看你那么喜欢我的帕子,我把这些全送给你吧。”   “不是吧子潇!你这个礼物也太敷衍了吧?”   “那你想要是什么样的礼物啊?”   “我想要你主动伺候我一夜!”   “你忘了苏太医嘱咐的了吗?”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得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子潇,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必须得再要个孩子吗?” 第六十五章 能为心爱的人生孩子,我感觉很幸福啊。   韶子潇闻言,轻笑了一声,道:   “你确定你不是在为自己的淫丨欲找借口?”   “当然不是啊,我这都是为了宸儿!”   “你的意思是,赵玹留不得?”   “没错,任凭谁做宸儿的伴读,我都不会有意见。可唯独赵玹不行!他可是崔芷容的儿子,谁知道他是不是随身带着毒丨药呢?崔芷容是真的会教他儿子做出如此恶毒之事的!”   韶子潇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开口道:   “可是宸儿特别喜欢他,你今天也看到了,他一直抓着赵玹的手,吃东西的时候也不肯放开。”   “哎!也不知道宸儿为什么总是那么喜欢崔芷容生的儿子!难道她给宸儿下蛊了不成?”   “下蛊应该还不至于,或许是因为崔芷容的儿子也是远熙的儿子,而我小时候跟远熙是特别要好的朋友,所有我们两个生的孩子也会格外亲近些。”   “对哦!子潇,原来这都是因为你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嗔道:   “拓跋毅你说什么?你在责怪我吗?!”   见韶子潇有些生气,拓跋毅马上就怂了。   “不不不,怪我!当然都怪我!”   韶子潇回到正题,担忧地说道:   “你如果把赵玹除掉的话,宸儿肯定会特别难过。而且,我怕宸儿从此会恨上你。”   “也不一定非要除掉赵玹,但他决定不能再跟宸儿待在一起了。”   “就算你退让到这一步,宸儿还是会怨恨上你的。”   拓跋毅闻言,少有的严肃道:   “那就让他恨我吧,我反正都是为了他好。”   见气氛有些不对劲,韶子潇急忙岔开了话题。   “你刚刚说让我再生一个孩子,是不是想让那个孩子代替赵玹陪着宸儿?”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其实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子潇你可别当真。生孩子那么痛苦,我才舍不得让你再去一次鬼门关呢。”   韶子潇却浅笑道:   “可是能为心爱的人生孩子,我感觉很幸福啊。”   拓跋毅闻言,摸着韶子潇的手坏笑道:   “既然子潇你是这么想的,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努力努力了呢?”   韶子潇拍开了拓跋毅的手,道:   “今天你就别想了。不过我答应你,等你身子好了之后,我一定补偿你。”   拓跋毅像个孩子似的撅起了嘴巴,委屈地说道:   “今天可是我的生辰日啊,子潇你居然对我这么绝情!”   韶子潇无奈地说道:   “可你的生辰日不是一个月前吗?今天只能算是补办的啊。”   拓跋毅却无赖地说道:   “我不管嘛!补办那也算是我的生辰日啊!子潇,你是不是不爱我吗?”   “我没有啊,但是太医说了——”   韶子潇还没说完,就被拓跋毅吻住了嘴唇。   两人吻了一阵之后,韶子潇已然有些情动,于是他躺到了拓跋毅的怀中,柔声问道:   “夫君,你今日真的想要吗?”   “罢了,既然子潇你不愿意,我不想勉强你。”   韶子潇主动亲吻了一下拓跋毅的脸颊,继而笑道:   “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你生病还有养病的那些日子里,你以为我不寂寞吗?”   “子潇,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也特别想跟你行房事。但苏太医亲口跟我说,你现在的身子还不适宜干这件事,我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所以才拒绝你的。”   拓跋毅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子,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好,那我听子潇的,等太医什么时候说可以了,我们再行房事。反正,咱们的日子还很长。”   “嗯,今天你也累了,睡觉吧。”   “但我还不困,子潇,咱们再说会儿话吧?”   “不行,我得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为何啊?子潇难道是想陪我一起去上早朝?就这么不舍得跟我分开?”   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拓跋毅忍不住嘴角上扬。   韶子潇却直接给他泼了一盘冷水。   “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你的臣子,跟你去朝堂上凑什么热闹?我当然是去陪宸儿上课。”   拓跋毅这才想起来,他的宝贝儿子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于是他严肃地说道:   “子潇你放心,我明日就给宸儿多安排几个暗卫,绝对不会让崔芷容给得逞!”   “可暗卫最多只能在暗中保护,赵玹现在是宸儿的伴读,随时都可以对宸儿下毒手。所以,在你把赵玹赶走之前我打算亲自陪在宸儿身边。”   翌日,韶子潇很早就来到了拓跋宸的房间,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往日喜欢赖床的拓跋宸竟然比他起得还早,并且已经用过早膳了。   看着拓跋宸一副兴奋的模样,韶子潇的情绪一言难尽。   他勉强地微笑着问道:   “宸儿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没有啊,父后,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今天起早当然是因为我有伴读了,以后我都会很早起床的!”   “那今天父后送宸儿去南书房好不好?”   “好!”   于是韶子潇拉着拓跋宸的手走入了南书房,而拓跋宸的新伴读赵玹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拓跋宸看到赵玹后,松开了韶子潇的手,直接飞奔了过去,惹得韶子潇提心吊胆的,生怕他摔着了。   一旁的吴太傅看到韶子潇进来了,急忙站起来行了个礼。   韶子潇笑道:   “吴太傅免礼。我就在一旁坐着,您不必感到拘束,该怎么上课还是怎么上课。”   “是。”   于是吴太傅拿起书本开始讲课,韶子潇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拓跋宸身上,不过他偶尔会看一两眼赵玹。   突然,韶子潇发现赵玹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向他伸出了手。   韶子潇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问道:   “这是……给我的吗?”   赵玹害羞地笑道:   “美人哥哥,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叫了,所以我猜你没有吃早饭。这是我娘亲给我买的糖,特别好吃,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第六十六章 拓跋毅被疯狂打脸   韶子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肚子刚刚确实叫了两声。   因为拓跋宸来南书房太过积极了,他没来得及用早膳。   而来到了南书房之后,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拓跋宸和赵玹身上,根本没心思去吃点东西。   看着赵玹肉嘟嘟的小手和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韶子潇根本拒绝不了,于是他把糖接了过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赵玹的小脑袋,笑道:   “谢谢你。”   赵玹灿烂一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韶子潇将糖捏在了手心里,理智告诉他,这可是崔芷容买的,绝对不能吃。不过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涌起一股暖流。   吴太傅讲完课后,午膳的时间到了。   于是韶子潇带着拓跋宸和赵玹一起回到了未央宫。   在偏殿亲眼看着两个孩子吃完午饭,韶子潇这才放心地把他们交给了宫女太监,然后他急忙走至正殿。   此时拓跋毅已经等了许久了,一看到韶子潇,他马上命令小路子传膳。   韶子潇坐到了拓跋毅的身边,继而笑道:   “每次都是我等你回来用膳,今日总算让你也体验一回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甚是难熬啊!”   “是肚子难熬?饿了的话你可以先吃一点的。”   “不,是心里难熬。子潇,我以后一定准时回来用膳,绝不会让你受这般思念之苦。”   “没事,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准时回来,只在乎你会不会回来。”   “子潇你说什么呢?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韶子潇没有对拓跋毅说,他其实是想起了灵玉公主给拓跋毅下蛊的那段时间里面,他怎么等都等不来他的夫君。   拓跋毅见韶子潇脸色有些不好,于是急忙岔开话题:   “子潇,今日那个赵玹怎么样?他没有欺负宸儿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失笑道:   “如果他欺负了宸儿,宸儿怎么可能这么喜欢他?而且他比宸儿小了两岁,要欺负也是宸儿欺负他吧?”   “那他有没有对宸儿表现出什么歹念?”   韶子潇使劲地摇了摇头,道:   “完全没有。这半天的观察下来,我觉得他就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而且他还特别善良。”   拓跋毅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子潇你难道也被他下蛊了吗?”   “当然不可能,他才三岁,估计连下蛊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地这么快啊?子潇你可别忘了,赵玹是崔芷容的儿子!”   韶子潇特别能理解拓跋毅现在的心情,因为在这之前,他也认为赵玹是个已经被崔芷容教坏了的孩子,可从今早发生的事情来看,赵玹明明是个特别惹人喜欢的孩子嘛!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拓跋毅解释清楚,于是他笑着说道:   “好了夫君,咱们别说这个了,先吃饭吧,我都饿了。”   “子潇,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帮着赵玹了?否则我这心里难安。”   “可我今天没吃早饭,现在真的是饿到没力气讲话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帮韶子潇舀了一碗粥递给他,然后略带责备地说道:   “我记得你起得很早啊,怎么会没吃早饭呢?最近胃口不好?”   韶子潇喝了两口粥,继而回答道:   “倒不是我胃口不好,而是我没时间吃啊。因为有了赵玹这个伴读,宸儿他今天起得比我还早。”   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这么喜欢赵玹,使得拓跋毅忍不住好奇,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于是他说道:   “子潇,你上午应该也累了,下午就好好休息吧。”   “不行,虽说赵玹看起来不像是会对宸儿下毒手的那种人,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们睡过午觉之后还要跟着李将军练习射箭,到时候我继续跟着他们。”   拓跋毅轻轻地摸了一下韶子潇的脸庞,然后心疼地说道:   “子潇你已经很累了,我不许你去。这样吧,下午我亲自去陪宸儿,正好我上次也答应了宸儿,要给他表演边骑马边射箭。”   “可你不是还有朝政要处理吗?”   “你就放心吧,今日的奏折只有一点点,等宸儿睡完午觉,我应该也就看完了。再说了,奏折哪有你和宸儿重要?”   拓跋毅都说到这份上了,于是韶子潇便答应了他。   ————   下午,刺眼的阳光倾洒在习武场上。   拓跋毅手中拿着弓箭,骑在飞驰的宝马之时,不时朝着靶子射几下。   其实他早已吩咐下去,无论他射在靶子的哪里,来通报的时候都要说他每一次都射中了靶心。   于是当拓跋毅刚刚停下马匹之时,小太监马上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说道:   “陛下真是太英武了!您每一次都射中了靶心!”   拓跋毅哈哈大笑了出去,继而他问拓跋宸道:   “宸儿,父皇厉不厉害?”   拓跋宸却指着一个靶子,诚实地说道:   “父皇,那个太监说错了吧?你好像有一个靶子没有射中啊。”   拓跋毅有些尴尬地说道:   “对,他们的眼神都太不好使了,还是宸儿眼尖。”   拓跋宸闻言,笑道:   “虽然父皇射得不是很好,但在我心里,父皇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又是生气又是高兴,他忍不住问道:   “宸儿,父皇射得难道还不算好吗?”   拓跋宸却认真地点了点头,道:   “弟弟他射得比父皇好一点!”   “弟弟?哪个弟弟?”   “就是小玹弟弟啊!”   拓跋毅将目光移向比他矮了不知道多少的赵玹,继而笑道:   “宸儿,父皇知道你很喜欢他,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偏爱就去吹捧他呀。”   “我没有吹捧啊,弟弟他的射箭真的很厉害,父皇你不信的话可以让他射给你看!”   拓跋毅当然不相信!不过当着儿子的面,他也不好太自大,于是他便开口说道:   “既然宸儿你这般夸奖他,那就让他射射看吧!” 第六十七章 子潇,只能牺牲你了!我回去一定负荆请罪!   拓跋宸对赵玹笑道:   “小玹你不要害怕,就随便射两下就好啦!”   赵玹点了点头,然后他拿起了特制的小弓箭,不断地对着靶心射去。   在靶子出的小太监忍不住由衷赞叹道:   “小公子真是太厉害了,每一把都射中了靶心啊!”   拓跋毅却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拓跋宸见此,急忙让太监把他的小马驹牵了过来,然后对赵玹说道:   “小玹,你可以边马上边射箭吗?”   “我以前没有试过。”   “那你就试试吧,就算射不中也没关系,等会儿可以让父皇教你。”   “好。”   于是赵玹骑上了小马驹,然后开始学着刚刚拓跋毅的样子,一边疾驰一边射箭。   几次下来,赵玹箭无虚发。   虽说不像站立在原地那般每次都能射中靶心,但至少每一次都射中了靶子。   拓跋宸看得津津有味,并且用炫耀的语气说道:   “父皇,我选的伴读厉害吧?”   拓跋毅正好说话之时,赵玹突然停下了马。   于是拓跋宸直接跑到了赵玹身边,笑着和他聊天。   拓跋毅话到嘴边,只能有咽了回去。   看到这幅场景,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有了媳妇忘了娘!”   随即拓跋毅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天呐!宸儿是他和子潇的儿子,天天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跟难保证宸儿以后不会喜欢上一个男子。   其实拓跋宸对于他将来的儿媳妇是男是女没什么意见,只要宸儿喜欢就好。   但这个人绝对不能是赵玹!   可宸儿对赵玹可谓是“一见钟情”,现在赵玹又是他的伴读,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宸儿以后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呢?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以前只是想循序渐进地把赵玹赶走,可他现在忍受不了赵玹跟拓跋宸多待一秒钟。   于是拓跋毅思索了一番,然后心道:   子潇,为了咱们儿子能健康长大,只能牺牲一下你了!我回去一定负荆请罪!   随即拓跋毅蹲下身子,对拓跋宸说道:   “宸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当然!和小玹在一起我就开心!父皇,你能不能让小玹永远都做我的伴读?”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中愤怒至极,但他表面上还是笑道:   “当然可以,宸儿是父皇和父后的宝贝,你说什么父皇都会答应你的。”   拓跋宸凑到拓跋毅的脸颊边亲了一口,然后灿烂地笑道:   “谢谢父皇!那我和小玹继续练习射箭了。”   “等一下。宸儿,射箭什么时候都可以练习,不过……”   “父皇,你今天讲话为什么有些奇怪啊?”   “那父皇跟你说实话,你父后身子不舒服。”   “啊?可是我早上还看到了父后,他好像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啊。”   “傻孩子,他为了不让你担心,当然不会在你面前表露出来。”   “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父后!”   说罢,拓跋宸又对赵玹道:   “小玹,你陪我一起回未央宫吧!”   拓跋毅闻言,急忙说道:   “宸儿,你父后病了,如果去的人太多的话,他的身体会更加不舒服的。”   “是哦,可是如果我回去看父后了,那小玹怎么办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父皇等会儿派人早些送他回家。”   “好。”   于是拓跋宸又拉着赵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放开他的手,往未央宫走去。   目送着拓跋宸离开后,赵玹给拓跋毅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陛下,草民先行告退了。”   拓跋毅却走近了赵玹,说道:   “规矩学得不错嘛,是谁教你的啊?”   赵玹奶声奶气道:   “回陛下的话,是草民的娘亲。”   “你还这么小,她就让你使尽手段爬进宫门,你倒是一句怨言都没有?”   赵玹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说道:   “陛下,草民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也不必懂了。你只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要和朕的太子见面?”   “可……我不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吗?”   “现在已经不是了!朕马上派人送你回家,并且不可能再派人接你入宫了!如果你自己再踏入皇宫一步,朕绝对会杀了你!”   听到这话,赵玹害怕地哆嗦了一下。   拓跋毅见此,加重了语气问道:   “你听明白了没?”   “明、明白了。”   于是拓跋毅派人把赵玹送了回去,并且吩咐所有伺候太子的宫女太监,让他们告诉拓跋宸,赵玹已经和他的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经商,以后赵玹再也不是拓跋宸的伴读!   ————   拓跋宸得知他最爱的父后病了,回未央宫的路上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不过进入韶子潇的房间后,拓跋宸又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头。   此时的韶子潇正在沉睡之中,于是拓跋宸一直守在边上。   等到韶子潇一觉睡醒的时候,他都惊呆了。   他的儿子竟然如此乖巧地坐在床头?!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韶子潇急忙把拓跋宸抱在怀里,心疼地问道:   “宸儿,你这是怎么了?”   拓跋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关切地反问道:   “父后,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难受?父后没有什么地方难受啊……”   “可是父皇说你病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糊涂了。   不过他总不能告诉拓跋宸,其实他的父皇是在骗他。   于是他说道:   “没事的,父后只是小毛病罢了。宸儿你不用担心。”   突然,拓跋宸挣开了韶子潇的怀抱,然后跳下了床。   正当韶子潇感到疑惑之时,一杯热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父后,太傅说生病了要多喝水。”   韶子潇把水杯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继而笑道:   “宸儿真乖。对了,你的小玹伴读呢?”   “我听父皇说父后病了,于是马上就跑了回来。父皇说他会派人送小玹回去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马猜到了拓跋毅的意图,他这是想要趁着宸儿不在,除掉赵玹啊! 第六十八章 阿毅生气,子潇哄着+欲拒还迎   想到这里,韶子潇急忙翻身下床。   拓跋宸见此,攥住了韶子潇的衣服,关切地说道:   “父后你现在生病了,快回床上休息吧!”   韶子潇蹲下丨身子,道:   “父后看到宸儿,病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现在父后有点急事要出去,宸儿你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好吗?”   “不好!我不放心父后。”   “没事的,父后只是去找你的父皇商量一点事情。”   说罢,韶子潇就喊来了宫女太监,让他们照顾好太子。   然后韶子潇就疾步走向了练武场。   午后有些闷热,辛荑看着韶子潇的额头有些冒汗,便说道:   “殿下,咱们还是坐御辇过去吧?”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坐御辇太慢了。”   听到这话,辛荑忍不住问道:   “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竟然这么着急?”   “人命关天,我能不着急吗?”   说着,韶子潇就加快了脚步。   辛荑感觉她现在只能勉勉强强地跟上韶子潇的速度,因此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韶子潇走至练武场时,拓跋毅正一个人站着发呆。   韶子潇走近拓跋毅,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杀了赵玹?!”   拓跋毅回过头,盯着韶子潇的眼睛,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但在韶子潇的眼中,这就等于是拓跋毅承认了!   想起今早还甜甜地笑着给他送糖的小男孩现在已经与他阴阳两隔,韶子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使劲地推了几下拓跋毅,红着眼睛问道:   “拓跋毅!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杀了赵玹?!”   拓跋毅却还是平静地说道:   “你很在乎他?”   “他只是个孩子!”   “但他是崔芷容的儿子!”   “可这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啊!他是无辜的!”   拓跋毅苦笑了一下,道:   “等到他害死宸儿的时候,你还会觉得他是无辜的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沉默了。   拓跋毅缓和了语气,道:   “放心,赵玹他没死。我只是命令他不许再踏入皇宫半步。”   韶子潇闻言,有些委屈地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伤心?”   “那你知道吗?你刚刚有伤心,我就有多心寒。”   “夫君……”   “我承认,赵玹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如果他不是崔芷容的儿子,我都想认他做义子了。可是子潇,咱们得考虑周到,而不是这边随心所欲!”   “我知道是我太感情用事,对不起。”   “如果我真的杀了赵玹,恐怕你不仅不会跟我说对不起,还会跟宸儿一起责怪我,把我当成罪人!”   “我……”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一个人待会儿。”   韶子潇却没有走,而是伸手捏了捏拓跋毅的脸颊,笑道:   “夫君,你真的生气啦?”   往常若是韶子潇撒娇,拓跋毅根本就没有半点抗拒能力。   可今日不知是因为吃醋就是因为真的心累了,拓跋毅半点反应都没有,仍然严肃地说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韶子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过来半晌,他勉强地笑着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陪宸儿了,你记得回来用晚膳。”   说罢,韶子潇就离开了。   不过等到要用晚膳的时候,拓跋毅却没有回来。   韶子潇用筷子翻搅这米饭,但却没有吃一口。   辛荑见此,劝道:   “陛下应该是突然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殿下您先吃一点吧,不然一会儿陛下该心疼了。”   韶子潇却撇着嘴说道:   “他在午膳的时候还说,再也不会让我承受思念之苦了,距离他说这话这还不到半天呢……”   在确定拓跋毅不回来吃晚饭后,韶子潇随便吃了几口就让人撤了晚膳。   沐浴之后,韶子潇躺在床上,心中生气地想道:   如果拓跋毅今晚上不回来睡觉,以后他也别想再上我的床了!   韶子潇正这么想着,拓跋毅突然就上丨床了。   韶子潇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怨恨,而是关切地问道:   “夫君,你晚饭吃了吗?”   与韶子潇的热情不同,拓跋毅冷冷地回答道:   “吃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很是失落。   但他明白,他今日让拓跋毅失望了,如果不做些什么挽回一下,拓跋毅确实没有理由原谅他啊!   于是韶子潇凑到了拓跋毅的耳边,轻声说道:   “夫君,咱们今晚行房事好不好?我刚刚已经问过太医了,他说你现在的身子已经没问题了。”   韶子潇说话的热气喷在拓跋毅的耳边,使得拓跋毅感觉耳朵痒痒的。   同时,他的心里也是痒痒的。   但他还是有些生气,于是他闷闷地说道:   “不了,我今日有些累了。”   夫妻多年,看到拓跋毅是神态,韶子潇就能明白,他这是在欲拒还迎呢。   于是韶子潇故意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早些睡觉吧。”   说是要睡觉了,可韶子潇故意把衣服往下拉了不少,泄露出一片春光,使得拓跋毅忍不住咽口水。   正当韶子潇打算换人来熄灯的时候,拓跋毅突然说道:   “子潇,我感觉有些睡不着。”   “嗯?可你刚刚不是说你累了吗?”   “对,可我就是睡不着。”   “那你想怎么样?”   “我听说,在睡前做一些运动有利于睡眠。”   韶子潇心里好笑,他们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拓跋毅想要行房事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嘛,有必要拐弯抹角的吗?   不过他还是装傻般地说道:   “真的吗?那你出去绕着未央宫跑两圈再回来睡觉吧。明天记得告诉我,这个法子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我以后天天陪你出去运动 ”   “子潇!你明明知道我说的运动不是这个意思!”   “你难不成说的是床上运动?”   “当然!”   “可我刚刚说要做的时候,你不是拒绝我了吗?”   “我现在后悔了,可以吗?”   “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许太过分,我们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啊?赵玹已经被我赶走了,还有什么麻烦啊?” 第六十九章 情意缱绻+太子离家出走   “赵玹被你给赶走了,那宸儿怎么办?明天宸儿去南书房没有看到赵玹,你觉得他会不来跟我们闹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沉默了。   韶子潇见此,知道自己有些扫他的兴了。   于是他主动勾住了拓跋毅的双腿,笑道:   “这件事情就留给明天再去烦恼吧。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听到韶子潇如此销魂的语气,拓跋毅也就暂且忘记了这个麻烦事。   他用轻柔的动作帮韶子潇脱了衣裳,然后又快速地自己的衣服给扒了。   随即他将韶子潇压在身下,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说道:   “子潇,这几个月我可想死你了!那个苏浩然总算还有点良心,如果再晚几天允许我行房事,我都要禁欲而亡了!”   韶子潇此刻也是情意缱绻,于是微微娇丨喘着,轻声说道:   “夫君,我也很想你啊。”   接着一室旖旎,而拓跋毅和韶子潇的第二孩子也在这一晚悄然来到。   翌日,拓跋宸依旧是起得很早。   用过早膳之后,他就急忙跑向了南书房,仿佛上课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一般。   上课当然没趣,不过,上课的时候赵玹能坐在他身边。这对于拓跋宸而言,是巨大的吸引力。   但今日他来到南书房后又等了许久,却还是不见赵玹过来。   吴太傅见此,劝道:   “赵小公子或许是路上耽搁了,殿下,咱们还是先开始上课吧?”   赵玹却道:   “太傅,我们能不能再等一会儿?我相信小玹他很快就会到的!”   吴太傅闻言,只好陪着拓跋宸继续等待。   ————   由于昨天拓跋毅难得“开荤”,实在没克制住自己,实在是把韶子潇给“折磨“得够呛。   因此,即使韶子潇知道自己得早些起床去找儿子,但他的身子太过酸软难受,一直赖床到辰时才起身。   韶子潇步入南书房之时,吴太傅和拓跋毅都在里面静坐。   起初韶子潇还以为是吴太傅让拓跋宸自己先读一会儿书,可他马上又发现不对劲,这俩人根本就没把书给摊开来呀。   于是韶子潇有些不悦地问拓跋宸道:   “宸儿,这都已经辰时了,你怎么还不开始看书?”   拓跋宸委屈地说道:   “小玹还没过来啊……”   见拓跋宸对赵玹这般关心,韶子潇实在是不忍心说出真相。   于是他说谎道:   “小玹他生病了,这几天都不能过来陪你上课了。”   听到这话,拓跋宸更加担忧了。   “小玹他病得严不严重?父后,你能不能让太医去他家给他看病?”   “好,父后答应你。”   “不行!”   “嗯?怎么了?”   “父后,我想亲自去看看小玹。他看到了我,说不定病就能好了。”   韶子潇闻言,心里感觉好笑:   赵玹得的又不是相思病,宸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于是他果断地拒绝道:   “当然不行,你必须得听吴太傅讲课。否则,你父皇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拓跋宸撇着嘴说道:   “哼,父皇真讨厌!”   韶子潇给吴太傅使了个眼神。   吴太傅立马会意,他对拓跋宸说道:   “太子殿下,咱们都已经等了许久了。老臣估计,赵小公子今日肯定是来不了了,咱们还是快些上课吧。”   在韶子潇面前,拓跋宸不敢再坚持,只得弱弱地点了点头。   于是吴太傅开始给拓跋宸讲课。   韶子潇站得有些久了,感觉腰酸背痛,于是他便回未央宫继续睡觉了。   ————   拓跋宸好不容易捱过了上午的课,用过午膳之后,就是他的午睡时间了。   他对睡觉的要求特别高,身边除了他父皇父后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站在他旁边。   因此伺候他的太监在看到他闭上眼睛后,很快就会离开。   但是今天,拓跋宸等到太监离开后,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并且穿好了衣裳。   本来他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但他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妥。   于是他走到了书桌旁,写了一行字,然后就疾步离开了。   拓跋宸从小在皇宫里面长大,因此他知道走哪条路出宫不会被发现。   再加上他还是个小孩子,个子很矮,很容易就混过去了。   因此,当众人发生太子殿下失踪之时,已经要到用晚膳的时候了。   在午睡和晚膳的中间,其实还有一个练武课,拓跋毅特意让沙场名将李将军来教太子的习武课。   不过李将军知道太子殿下一向娇贵,尽管在陛下面前表现地对习武还挺感兴趣,但那个教的人一换成他,太子殿下就真的成了来这里等待用晚膳的。   以前太子殿下一直都是能少来则少来,能不来则不来。因此当今日李将军没看到太子殿下之时,他只是以为太子又犯懒了。   而拓跋宸的宫女太监们虽然很早就发现太子不见了,但由于害怕被皇帝责罚,他们都不敢上报,而是拼命地在皇宫之中寻找。   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他们知道已经瞒不住了,于是便去禀报韶子潇和拓跋毅。   韶子潇接过儿子留下的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就蹙起了眉头。   拓跋毅见此,愤愤地说道:   “子潇,到底怎么样了?是谁掳走了宸而?朕要了他是命!”   “没有人掳走宸儿,是宸儿他自己离家出走了。”   “什么?!”   韶子潇将纸条递给了拓跋毅,拓跋毅看到后,握紧了拳头,道:   “宸儿居然主动去赵玹家里?!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崔芷容要人啊!”   “夫君你先冷静一点!且不说宸儿是否能走到赵府,就算他真的到了,崔芷容也肯定不会把宸儿还给咱们的。”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看着咱们的亲生儿子狼入虎穴吧?”   “只能派人出去找了!如果能在别处找到那是最好的,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跟崔芷容正面交锋了。”   拓跋毅还来得及命令侍卫出去找,小路子就进来说道:   “陛下、殿下,赵远熙赵老板刚刚派人过来说,太子殿下现在在他府上!” 第七十章 “逆子!”+子潇的生辰日【二更】   韶子潇和拓跋毅对视了一眼,然后急忙一起奔赴赵府。   等到他们两个下了马车疾步走入赵府的时候,拓跋宸和赵玹正在后花园中玩耍。   看到儿子安然无恙,韶子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心中也忍不住开始发怒。   他走到拓跋宸的身边,语气不悦地说道:   “宸儿!你怎么可以不跟父后说一声就跑出皇宫呢?你知道父皇父后有多担心你吗?”   韶子潇生气,可拓跋宸更生气。   “哼!这都怪父后!”   拓跋毅闻言,严肃地说道:   “宸儿!有你这么跟父后讲话吗?快跟你父后道歉!”   “我没说错啊,就是怪父后!如果不是父后骗我说小玹病了,我才不会来找小玹呢!而且我也没有不告而别,我有把我要去哪里写下来放在我的房间里啊,不然你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   韶子潇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又按了按拓跋毅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生气了。   随后他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宸儿,父后知道你心中牵挂小玹。但你现在也看到了,小玹他没事,你是不是可以跟父皇和父后回家了?”   拓跋宸却道:   “我才不要,我要跟小玹待在一起!”   听到这话,拓跋毅都快气疯了。   “拓跋宸!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讨厌父皇父后,我只想跟小玹待在一起!”   “好好好!从今以后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韶子潇急忙掐了一把拓跋毅的手,示意他不要太过激动。   但拓跋毅却还是怒气难消。   于是韶子潇直接走到了拓跋宸的身前,蹲下了身子,道:   “宸儿,父后承认是父后欺骗了你,你这般生气也是应该的,父后跟你道歉。这样吧,等咱们回家之后,父后答应你一个心愿,好不好?”   拓跋宸却还是任性地说道:   “我不要!我的心愿就是跟小玹待在一起!”   听到这里,拓跋毅再也忍不住了!   他直接走上前攥住了拓跋宸的小手,强硬地拉他走。   不料拓跋宸则是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赵玹,并且不断地跟拓跋毅做抗争。   看着拓跋毅使出这么大力气,韶子潇很是心疼儿子。   于是他急忙劝道:   “夫君!你快放手!你用这么大力气,宸儿的手会受不了的!”   “这个逆子!就算是手断了朕都不会心疼!”   虽然拓跋毅是这么说的,但拓跋宸到底是他最爱的人给他生下的儿子,他也舍不得啊,因此他手上的劲小了一些。   可是他低估了拓跋宸手上的劲。   因此当拓跋毅的力气变小时,拓跋宸成功地挣脱了他父皇的禁锢。   随即,他马上和赵玹抱在一起,大有一种生死相依的感觉。   拓跋毅见此,心中大怒,他直接对韶子潇说道:   “咱们走吧!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可是……”   还不待韶子潇说完,拓跋毅就已经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韶子潇最后看了拓跋宸一眼,见他半点都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也就只好疾步跟上了拓跋毅。   回宫的马车上,拓跋毅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韶子潇也是忧郁万分,一直看着车窗外面。   突然,拓跋毅抱住了韶子潇的身子。   韶子潇惊讶地回过头,问道:   “怎么了?”   拓跋毅用手轻柔地抚摸上韶子潇的脸颊,柔声说道:   “子潇,你皱紧眉头的样子让我很心疼。”   韶子潇苦笑了一下,道:   “可现在这种情况,我除了皱眉还能做什么呢?”   “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我已经让所有的暗卫都待在赵府附近,并且吩咐他们务必要保证宸儿的安全。”   听到这话,韶子潇这才释然道:   “这就好。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管宸儿了呢!”   “他到底还是咱们两个的亲生骨肉,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他的。我刚刚只不过是说些气话罢了。”   韶子潇闻言,叹了一口气,道:   “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拓跋毅宽慰道:   “子潇,你也不要太过忧愁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就想通了呢?”   “他若是真能想通,那我真的是要开心死了,可我现在特别害怕。”   “怕什么?”   “我怕他永远都不想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沉默了一下。   这其实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啊!   不过韶子潇都已经这边担忧了,拓跋毅只好故作乐观地说道:   “没事,大不了咱们再生一个嘛!正好我最近政事也不忙,咱们再努努力生个孩子,好不好?”   韶子潇却道:   “不好,我昨天被你欺负得够呛,现在身子还有些不太舒服呢。而且宸儿离开了我们,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啊。”   ————   接下来的十几天,韶子潇的低落情绪一直持续了下去,拓跋毅每天变着法子哄他开心,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唯一能让韶子潇展颜的时刻,是暗卫每天循例进宫来禀报拓跋宸在赵府都干了什么事情。   拓跋毅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有许多次都想让暗卫直接把拓跋宸给绑回来。   可如果拓跋宸回来的不情不愿,韶子潇非但不会开心,反而还会添很多烦恼吧?那时候还不如现在这般,眼不见为净呢!   拓跋宸去赵府的第二十日,正好是韶子潇的生辰日。   皇后的生辰日,各级官员和皇亲国戚自然把好东西都殷勤地献了上来。   韶子潇看着满屋子的礼物,内心确是无限的凄凉。   在他眼里,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抵不上他的宸儿亲他一下,或许送给他一副最近练的字帖。   正当韶子潇感到惆怅之时,拓跋毅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子。   “子潇,你在想宸儿?”   “当然,我怎么能不想他呢?我现在已经不求他回家了,只希望他能在今日回来看我一眼,马上走也好啊。”   说着,韶子潇竟流下了眼泪。   拓跋毅急忙心疼地说道:   “子潇你先别难过,我相信宸儿一定记着你的生辰日,等会儿说不定还会给你惊喜呢!” 第七十一章 韶子潇羊入虎穴   不过,他们没能等来拓跋宸回家,却等来了一个宿敌——范文程。   范文程当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派人给拓跋毅和韶子潇送了一份大礼。   是拓跋宸的贴身玉佩。   拓跋毅紧紧地捏着玉佩,手臂青筋暴起。   “范文程这是什么意思?!”   小路子急忙把随着玉佩而来的一封信递给了拓跋毅。   上面大概是说,拓跋宸在他们手里,如果不希望他变成一具尸体,现在立刻到赵府去。   拓跋毅看完后,急忙对韶子潇道:   “子潇,我去救宸儿,你待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韶子潇却一把攥住了拓跋毅的衣服,少有地严肃道:   “你没把信看完,他最后一行说了,让我一个人去。”   拓跋毅不可置信般地又把信拿了起来看了一遍,果然如韶子潇所言,最后一行写着:   让韶子潇一个人来,只要有任何其他人跟着来了,我就直接砍了小太子的脑袋!   拓跋毅气愤地把信纸扔到了地上,道:   “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他手上有我们最大的软肋,我们只能任由他欺负。”   “子潇,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韶子潇无奈地笑道:   “还能怎么办?我去呗。”   拓跋毅蹙紧了眉头说道:   “你现在去赵府,岂不是羊入虎穴吗?”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宸儿出事吧?”   “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宸儿出事,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啊!子潇,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范文程在信里面说,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跟我一起去,他就会杀了宸儿的!这个风险太大了,我冒不起。”   拓跋毅却自信地说道:   “子潇你就放心吧,宸儿是他们唯一的筹码了,他们怎么可能蠢到还没有达到目的就杀了宸儿呢?”   看着韶子潇还是很犹豫,于是拓跋毅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   “宸儿也是我的宝贝,我不可能拿他的生命去赌的。子潇,相信我好吗?”   看着拓跋毅坚定的眼神,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两人一起坐马车来到了赵府的门口。   拓跋毅在马车中对韶子潇道:   “你从大门里面先进去,尽量和他周旋一会儿,我等会儿偷偷地潜进去。”   “好,夫君,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于是韶子潇最后再恋恋不舍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下了马车,走过去敲了敲大门。   很奇怪的是,根本就没有人给他开门。   韶子潇本来以为是自己刚刚敲门的力气太小了,于是他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可还是没有人开门。   这让韶子潇感到困惑万分,按照道理来讲,范文程现在不是应该特别迫切地想要抓住自己吗?   那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自投罗网”了,竟然没人来开个门。   正当韶子潇不知该何去何从之时,大门被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高大肥壮的男子,让人忍不住内心发怵。   他先是向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跟过来之后,他对韶子潇道:   “你把身上所有的利器都交出来!”   韶子潇看着这个比他不知道强壮多少的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自己都已经孤身闯虎穴了,压根就没必要带任何利器啊!因为如果打起来的话,他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好不好?   于是韶子潇摊了一下手表示他没有带利器。   那个壮汉许是因为知道韶子潇的身份,因此他没有为难韶子潇,更没有搜身,而是说道:   “进来吧。”   韶子潇走入赵府后才发现,范文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因为整个赵府看起来特别乱,z像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而范文程在见到他时,没了以往的淡定,而是有些紧张和局促。   这样的范文程倒是映衬地韶子潇非常地淡定和从容。   韶子潇走至范文程的面前,开门见山道:   “我儿子在哪儿?”   “皇后殿下先别着急嘛!您请坐,咱们两个先喝杯茶叙叙旧。”   看着范文程强装淡定,韶子潇感觉有点意思,于是他抿嘴一笑,道:   “好啊。”   说着,韶子潇便坐了下来,还反客为主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段起茶杯,用手指试了试温度 然后有些不悦地说道:   “我看范老板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地想跟我谈判的吧?那便罢了,我来之前都已经跟陛下说好了,我们两个都还年轻,再要一个孩子也简单得很,根本没必要答应你的那些无理的条件。”   范文程急忙道:   “不不不!我是真心想跟殿下您谈判的!”   “别再撒谎了!你自己喝喝看,这茶都凉掉了!这难道就是范老板的待客之道吗?”   范文程急忙用赔罪的语气说道:   “皇后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让他们换一壶热茶上来。”   “不用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儿子?”   “很简单,让拓跋毅退位!我要当皇帝!”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来找我干嘛啊?去找拓跋毅啊!我最多只能答应退了我的皇后之位,你想当皇后吗?我马上就可以把皇后之位让给你,毕竟,我早就不想伺候拓跋毅了!”   “韶子潇!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可你找我真的没用。我难道还能劝我的夫君退位吗?这要是放在五年前,我们恩恩爱爱的时候,说不定真的能成。可我们夫妻那么多年,感情早就淡了,所以退不退位的,我真做不了主,你去找他吧!”   “嗯?感情淡了?可我为什么听说,你们两个一直如胶似漆的?”   “家丑不可外扬,我总不能告诉外面,我和拓跋毅天天吵架吧?”   “呵,可拓跋毅为了你,一个妃子都没有纳,虚置着后宫,这你怎么解释?”   “这……其实他已经临幸了不少宫女了,只不过因为我太小心眼了,所以才不允许他给那些女子名分。”   “是吗?看来我是真的找错人了?” 第七十二章 你的罪孽,不可饶恕!+你是我的大英雄!   韶子潇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对啊!你看拓跋毅他居然都放心让我孤身一人来涉险,他分明就是已经不爱我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赶紧把我放走吧!我去帮你把拓跋毅叫过来。”   “呵,可我就是喜欢将错就错。”   韶子潇盯着范文程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道:   “可我真的不能左右拓跋毅的决定。”   “没关系,只要我手上掌握着你和小太子的性命,我就不信他不退位!”   “好,我可以答应帮你去劝他退位,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   “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听到这话,范文程原本就不太淡定的表情立刻显得慌张了起来。   韶子潇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一变化,继而翻了个白眼,道: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抓住我的儿子吧?”   范文程急忙反驳道:   “怎么可能?!你儿子之前就在赵府,而且崔芷容是我的人,所以你儿子必须是在我手上!”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么紧张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范文程却突然笑了出来,说道:   “没错,那个小太子是被我给弄丢了。不过没关系,你这不是来了吗?只要抓住了你,我一样能让拓跋毅乖乖退位!”   说着,范文程就拿出一根绳子,企图把韶子潇绑起来。   韶子潇见此,急忙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道:   “你别过来!”   “呵!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你躲不掉的!”   范文程把韶子潇逼到了墙角,韶子潇见无处可退了,便道:   “范文程,你想要天下可以凭正经手段夺过来!一天到晚就知道绑架别人,你这天下得到了又怎样呢?你心里难道不会愧疚吗?”   “你懂什么?我这才是最好的、最快捷的方法,不用费一兵一卒。”   “你就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吗?”   “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是皇帝了,他们敢说我半点不好,我就直接杀了他们!”   说着,范文程又逼近一点,继而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道:   “子潇,看在我以前喜欢过你的份上,我会温柔对你的。你呢,也配合一点,这样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了。”   “你做梦吧!”   “哈哈哈,子潇,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烈,不过我喜欢。我啊,最喜欢驯服烈马了!”   正当范文程举起绳子,准备把韶子潇绑起来之时,韶子潇突然故技重施,直接抬脚狠狠地踢了一下范文程的命丨根子。   范文程疼得直接嗷嗷叫。   疼痛稍解之后,他又恶狠狠地看向了韶子潇。   范文程的那处本来就一直都不能行人事,如果被韶子潇这么一踢,恐怕病情更加严重了。   因此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杀了韶子潇。   当他发了狠,向韶子潇跑去之时,拓跋毅突然出现在了韶子潇的身前。   范文程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道:   “拓跋毅?!你、你怎么来了?!”   “朕怎么不能来?范文程,你想夺走朕皇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囚朕儿子,还想杀了朕妻子?你的罪孽,不可饶恕!”   “哈哈哈,拓跋毅,你还少说一句,我不仅想杀了你的妻子,我还想杀了你。刚好啊,你现在来了,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也算是出全你们的一片痴心!”   “范文程,你一个连人事都行不了的人,你究竟哪来的自信能杀了朕?”   “哼,谁说我要跟你硬碰硬了?你虽然能偷偷潜进来,但你却不可能打得过我的侍卫们!”   “侍卫们?你是说守在外面的那些大个傻子吗?他们早就已经被朕的暗卫给静悄悄地解决掉了!”   “你、你说什么?!”   “范文程,你受死吧!”   说着,拓跋毅就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并且对准了范文程,下一刻就即将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范文程突然转身走到了书桌旁,按了一下上面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继而就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拓跋毅急忙用身体护住了韶子潇。   那个巨大的声音停止后,一切都跟刚刚没什么区别。   正当拓跋毅以为刚刚是范文程故弄玄虚,并且打算直接杀了他以杜绝后患之时,范文程突然喊道:   “都出来吧!”   接下来就轮到韶子潇和拓跋毅傻眼了。   因为他们看到许许多多装着铠甲的士兵跑了出来。   很快,这些士兵就将拓跋毅和韶子潇团团围住,并且对着他们搭弓弯箭,仿佛下一刻就要射向他们,万箭齐发的那种。   范文程现在笑得更贱了。   “拓跋毅,你以为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潜入我的地盘?当然是我故意把你放进来的!”   拓跋毅毫无惧色地说道:   “你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的!”   “怎么样,你服还是不服?”   “如果朕说服了你的话,你会放过我们吗?”   “当然不会,我要早点把你们杀了,以免夜长梦多。”   听到这话,拓跋毅轻蔑一笑,道:   “那朕干嘛要服你?范文程,朕至死都没有服过你!”   “只要你死了,服不服都无所谓。其实你的怨气也不要太大,我现在的手段虽然卑劣了些,但等我当上皇帝之后,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天下百姓,争取在青史上留名的。”   韶子潇却道:   “范文程,或许你听说过一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   “呵!你们现在也就只是能耍耍嘴皮子罢了!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就要让他们放箭了。”   韶子潇和拓跋毅很有默契地齐声说道:   “我们就算是有话,那也不是对你说的!”   “啧,我看你们两个也挺惨的,这样吧,再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了吧!”   韶子潇和拓跋毅看向了对方,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拓跋毅红着眼睛说道:   “子潇,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你是我心目的大英雄。”   “可我没保护好你。”   “这不怪你,都是范文程太过狡诈了。不过没关系,我这辈子已经知足了!” 第七十三章 拓跋毅坦白前世+剧情反转又反转【二更】   “子潇,既然咱们都快要死了,有件事情,我也不打算再瞒着你了。”   “你说。”   “我……在我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先原谅我!”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我要对你这么好?”   “我当然记得。你当时说因为你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对我很不好,所以醒来后,你想要加倍补偿我。”   “对。但我其实说谎了。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嗯?你这么说我就有些糊涂了,我明明记得我们刚刚相遇的时候你就对我特别好啊。”   “那次,是你第一次遇见我,却是我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我本以为我们真的错过了,但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你的意思是……难怪你刚刚见到我的时候表现地那么反常!”   “子潇,对不起,我骗了你许久。”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随便问。”   “就如你所言,我们有前世,而且还没有成为眷属。那么这一世,你仅仅是来弥补我的吗?你,有没有爱过我?”   “子潇!我承认我刚开始虽然也爱你,但是更想要弥补你。可后来我才发现,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不可自拔!”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爱我,这辈子,我活得很值得。”   说罢,他们两人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范文程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忍不住疑惑地问他身边的下属道:   “他们两个在讲什么玄学啊?前世今生都出来了?”   “不知道,不过虽然听着有些玄乎,倒还蛮感人的。”   范文程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于是他喊道:   “你们两个应该说完了吧?行了,放箭吧放箭吧!”   范文程一声令下,刚刚还沉浸在“爱情剧”当中的士兵们急忙做好了准备。   正当他们即将万箭齐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跑了进来,并且大声呵斥道:   “我看你们谁敢!”   韶子潇听到这个声音后惊讶地往门口看去,果然,他没听错,真的是赵远熙来了。   赵远熙的身后跟着一大堆士兵,这不得不让范文程感到有些害怕。   但他还是很镇定地让人去把崔芷容喊了出来。   因为形势发生了变化,围着韶子潇和拓跋毅的侍卫们不敢射箭,生怕自己把箭射出去后,下一刻后面的那些人也会射向自己。   好在崔芷容很快就赶了过来。   她对赵远熙道:   “远熙,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到我身边来,别让他们误伤了你。”   “芷容,这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吧?你怎么会和范文程搞到一起去?!”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一样。我和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别污蔑我。”   “崔芷容,你不要岔开话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和他在一起狼狈为奸!你们企图弑君!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崔芷容却不屑地说道:   “弑君失败了才是灭九族的大罪,但如果成功了,那范老板就是皇帝,你作为我的夫君,怎么着也能当个丞相。”   “崔芷容你醒醒吧!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军队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了!你们就算杀了陛下,那也是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的!我劝你们赶紧束手就擒吧!”   “可笑,我和范老板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当然是不成功,便成仁!”   “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芷容,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家被毁了吗?”   “家?我没有家。从小到大,我都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从来都没有人爱过我,嫁到你家之后,我还得忍受你父亲那个糟老头子的骚扰!”   “我真的不知道父亲对你做过这种事情。不过他现在已经仙逝了,我求你不要跟他计较了!而且,谁说没有人爱过你,我和小玹都很爱你的!”   “小玹……”   崔芷容到底是个母亲,听赵远熙提到儿子,她忍不住有些动容。   范文程见情况不对劲,急忙说道:   “芷容,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他们给我赶走!”   崔芷容却抿着嘴唇,很是犹豫。   范文程本来还想再催促一下崔芷容,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泛起一阵猛烈的疼痛。   他被箭矢射中了。   剧烈的疼痛过后,很快他就没了知觉,倒地不起。   范文程的人看到主子死了,都吓得直接把弓箭扔到来地上,做出要投降的样子。   唯独崔芷容拔起范文程的佩剑,挥舞着箭头,呵斥那些人道:   “你们这是干嘛?还不赶紧把弓箭拿起来!”   这时,赵玹和拓跋宸出现在了崔芷容的身后,赵玹说道:   “娘亲,你为什么要把剑对着父亲?你把剑放下好不好?”   崔芷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子,然后问道:   “刚刚那一箭,是你射的?”   赵玹点了点头,道:   “他之前把太子哥哥囚了起来!他不是好人!所以我就射死了他!”   崔芷容突然疾步走向了赵玹。   不过她没有触碰到赵玹,反而是抓住了他身旁的拓跋宸,并且用剑头对准了拓跋宸的脖子。   赵玹见此,急忙走过去想把拓跋宸拉过来,但崔芷容却狠狠地说道:   “你别过来!你们谁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太子!”   拓跋毅见此,急忙道:   “好!你先不要激动,你说什么朕都听你的!”   “我要你杀了你自己!”   听到这话,赵远熙蹙眉道:   “芷容你疯了吗?范文程他已经死了,你赶紧收手吧!陛下他不会责怪我们的!”   “范文程死了不是刚好吗?这样我就可以代替他做皇帝了。”   继而崔芷容又对范文程的侍卫们说道:   “兄弟们都不要怂!这个狗皇帝马上要自杀了!等我做了女帝之后,保管你们个个都升官进爵!”   这些侍卫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于是又拿起了弓箭,和朝廷的士兵形成了对峙局面。 第七十四章 殉情【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拓跋毅大笑了两声,道:   “你到底是想要朕的命还是想做女帝?”   “我当然是都想!”   “可惜了,你不可能都做得到。”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做不到?!”   “如果朕死了,你以为你挟持着朕的儿子还有什么用吗?”   “怎么没用了?我可以用小太子来威胁韶子潇!”   韶子潇却道:   “你错了,如果我夫君死了,我会为他殉情。”   “我才不信,你难道连你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不是不顾,是没法顾。我只是皇后,无法命令那些士兵。如果我夫君死了,这些士兵只会听从有兵符的将军们。”   听到这里,崔芷容开始茫然了。   拓跋毅见这招有些奏效了,便继续道:   “不如朕来给你指一条明路吧?朕现在就给你三道免死金牌,保证决定不会杀你和你的亲人,然后你放了朕的儿子,怎么样?”   正当崔芷容还在思考之时,被她用刀尖抵着脖子的拓跋宸突然挣脱了她的钳制,并且往韶子潇的方向跑去。   崔芷容发现后,知道自己定是失败了。   但她就是不甘心,临死之前,她一定要拉一个垫背的!   而这个垫背,一定要有身份有地位,最好他的死能让所有人都痛苦不堪。   崔芷容往前面看去,还没有跑远的拓跋宸就是个最好的选择。   于是崔芷容像发了疯似的拿着剑朝拓跋宸的后背刺去。   她这个动作一做出来,有三个人都用他们最快的速度扑向了拓跋宸。   其中两个自然是韶子潇和拓跋毅。   但他们却被另一个人给抢先了。   这个人就是赵远熙。   倒不是因为拓跋毅跑得不卖力,只是刚刚赵远熙和崔芷容谈判的时候,他仗着是崔芷容的夫君,所以毫不畏惧地站到了很前面。   当赵远熙把拓跋宸抱入怀中之时,崔芷容的剑头刚好刺了过来。   赵远熙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刺中了腹部。   他的伤口出鲜血直流,很快他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崔芷容瞪大了眼睛,她根本想不到,她的夫君居然用身体挡住了那一箭。   就在她呆愣的片刻,已经有拓跋毅的侍卫跑过来把她的双手给缚住了。   韶子潇则是冲过去抱住了赵远熙的身体,流着眼泪说道:   “远熙,你……”   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为自己哭泣,赵远熙真是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道:   “子潇,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儿子,我只是为了给芷容还债。”   韶子潇此刻已是泣不成声了。   赵远熙见此,急忙安慰道:   “我小时候最害怕看到你哭,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地走呢?”   这话倒是把韶子潇给“激怒”了,他强忍住泪水,道: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远熙,你不要再说话了,保存些体力吧,太医马上就来了!”   赵远熙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继而他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崔芷容,并且说道:   “子潇,能不能让我再跟芷容说两句话?”   韶子潇急忙让那些士兵把崔芷容带到了赵远熙的面前。   令赵远熙没想到的是,崔芷容此刻哭得不比韶子潇好多少。   也不知是因为心疼赵远熙,亦或是因为害怕。   看着自己的枕边人落泪,赵远熙自然是更加心疼。   于是他颤抖着抬起手,轻轻地帮崔芷容擦去泪痕,然后说道:   “芷容,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崔芷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我活了二十五年,今天才知道,我原来也是有家的。远熙,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赵远熙苦笑了一下,道:   “其实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生死有命,我恐怕……”   “我求求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有家了,我不想又变得孑然一身!”   “你不是孑然一身啊。芷容,咱们还有小玹呢。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小玹,直到他长大成人。”   “可是……”   “没有可是。芷容,虽然你确实犯下滔天大罪,不过没关系,夫君已经帮你偿还了。我相信只要你从今以后带着小玹好好过日子,陛下和殿下都不会为难你的。子潇,对吗?”   赵远熙一个将死之人说出这样的话,韶子潇还能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远熙,我答应你,我不仅不会为难崔芷容,我还会帮助他一起照顾小玹。毕竟,宸儿他很喜欢小玹。”   听到这话,赵远熙笑了出来。   “你能这样说,我就真正放心了。”   说罢,赵远熙就闭上了眼睛。   崔芷容见此,急忙哭着喊道:   “远熙!远熙你不要死啊!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选择你和孩子!”   赵远熙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道:   “芷容,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说罢,赵远熙就闭上了眼睛,没了生息。   崔芷容扑到赵远熙的身上大哭,而赵玹、韶子潇等人则是在一旁默默流泪。   赵玹有着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成熟,他只是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就走到崔芷容的身边,安慰道:   “娘亲,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崔芷容底下头缓了一下,然后又抬起了头,对韶子潇说道:   “能不能给我松绑?”   韶子潇看到他儿子已经在拓跋毅的怀中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于是马上就有士兵给崔芷容松绑了。   崔芷容获得自由后,一把抱住了赵玹的身体,说道:   “小玹,是娘亲对不起你,你怪娘亲吗?”   赵玹懂事地摇了摇头,道:   “不怪!我最喜欢娘亲了!”   崔芷容用手摸上了赵玹的额头,说道:   “对不起,娘亲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   赵玹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崔芷容的嘴中爆出一团黑血。   崔芷容咬舌自尽了。   任凭再怎么早熟是孩子,在一天之内连续失去两个生身之人,恐怕都会崩溃。   赵玹也不例外。   拓跋宸见此,马上挣脱了他父皇的怀抱,跑过来抱住了赵玹的身体。 第七十五章 小宸儿向拓跋毅撒娇“父皇,我想要小妹妹”   崔芷容的死标志着范文程集团绑架太子并企图夺取皇位彻底失败。   按理来说,拓跋毅应该赶紧回皇宫去主持大局。   不过他却没有回去,而是继续待在了赵府。   因为韶子潇要留下来料理赵远熙和崔芷容的后事,拓跋毅自然得陪着他。   尽管赵远熙夫妻参与了范文程集团的谋反,但拓跋毅念在他们没有铸成大错,并且最后还悔过了,于是同意不株连他们家族中的人,并且还将他们葬入了赵家的祖坟。   但他对于范文程的处理则很是残忍。拓跋毅想要拿范文程的结局来警示天下之人不要有半点造反的念头,因此他直接将范文程的头砍了下来,挂在了京城的城楼之上。   韶子潇带着赵玹祭拜完他父母的坟墓后,赵玹突然提出,他想要在坟墓旁边为他的父母守孝三年。   韶子潇蹲下了身子,柔声说道:   “小玹,你能有这份心意,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慰藉的。不过,你年纪还很小,按照礼法,你不需要在坟墓旁边守孝的。”   “可我舍不得我的娘亲和父亲。”   韶子潇闻言,灵机一动,拿出了一块贴身的玉佩,递给了赵玹,道:   “这块玉佩是你的父亲托我送给你的,以后如果你思念你的娘亲和父亲,就把这块玉佩拿出来。看到它,就跟看到你的父母一样。”   赵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接过来,问道:   “这真的是父亲的玉佩吗?”   “当然,我和你父亲是很好的朋友,真的是他将这个玉佩托付给我的。”   于是赵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谢谢皇后殿下!”   祭拜完毕后,韶子潇带着赵玹回到了韶府。   此时拓跋宸正在院中跟他的外公,也就是秦世恩将军一起玩闹。   不过当拓跋宸看到赵玹来了之后,马上就“冷落”了他的外公,直接往赵玹的方向跑去。   跑到赵玹面前后,拓跋宸还没有站稳就笑着说道:   “小玹!我们一起玩吧!”   赵玹却道: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了,不能陪太子哥哥一起玩。”   拓跋宸的笑容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韶子潇急忙道:   “宸儿,小玹今天是真的累了,你是做哥哥的,要体谅一下弟弟,知道吗?”   说罢,韶子潇就带着赵玹走向了客房。   因为崔芷容和范文程都死了,韶子潇现在绝对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会有什么坏心眼,因此韶子潇是真的把赵玹当成是自己是侄儿般照顾。   他对赵玹嘱咐了许多,然后道:   “你先到床上去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喊你。”   说罢,韶子潇就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可他才刚刚转身,他的衣袖就被赵玹给攥住了。   韶子潇见此,笑着问道:   “怎么了小玹?”   “我已经没有娘亲和父亲了,你、你会不会也不要我?”   听到这话,韶子潇明白,是这个孩子没有安全感了。   于是韶子潇蹲下身子,耐心地说道:   “小玹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不管你的。”   “真的吗?”   “当然,我答应了你父亲的,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长大成人的。而且就算我想不管你,你的太子哥哥也不同意啊!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快休息吧。”   赵玹乖巧地点了点头,韶子潇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等到要吃晚饭的时候,韶子潇果然亲自来喊赵玹。   而赵玹也是第一时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并且拉着韶子潇的手来到了吃饭的地方。   韶子潇害怕赵玹一个人孤单寂寞,于是特意让他坐在了拓跋宸的旁边,但赵玹却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拓跋宸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异常,而是关切地给赵玹夹着菜,嘴里还说道着:   “小玹你快多吃点!这些菜只有在外公家里才能吃到!特别好吃!”   赵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拓跋宸给他夹的菜从碗里挑了出来,不过他没有吃下去,而是扔到了一旁。   拓跋宸见此,没有再给他夹菜,也没有继续跟他说话。   不过韶子潇并不知道这一切,因为他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今日不知怎地,特别疲惫。   拓跋毅提成找个大夫来看看,却被韶子潇给拒绝了。   韶子潇认为,只是因为最近要料理崔芷容和赵远熙的后事,所有才累到了。   拓跋毅也就没有强求,而是让他早些回去睡觉。   众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拓跋宸有些不死心地对赵玹说道:   “小玹,我们一起去后花园玩吧?”   赵玹直接拒绝了,并且直接走回了他的客房。   看着拓跋宸失落的小模样,拓跋毅心疼万分。   于是他把他的宝贝儿子抱了起来,说道:   “宸儿想去后花园玩?父皇带你去!”   拓跋宸却是急忙摇了摇头。   拓跋毅惊讶至极,难道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   “宸儿为什么不愿意和父皇一起玩?”   “因为我想要小妹妹!”   听到这话,拓跋毅更加奇怪了。   “啊?为什么想要小妹妹就不能跟父皇一起玩?父皇不太懂。”   “唔……他们说想要小妹妹的话,就得让父皇和父后待在一起,宸儿不能去打扰,否则,就不能有小妹妹了。”   拓跋毅这会明白了,定是伺候宸儿的太监宫女们为了阻止宸儿半夜去找自己和子潇,然后才这么说的。   拓跋毅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这么早就告诉他的宝贝儿子这种事情,他们居心何在?回皇宫之前全部都撵了!   拓跋宸见父皇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   “父皇,你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拓跋毅急忙转移话题:   “宸儿,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父皇,父皇帮你教训他!”   拓跋宸有些失落地说道:   “今天小玹他都不理我,我有点生气。不过父皇你不许教训他!”   “哦!是因为小玹啊。他刚刚失去了他的娘亲和父亲,所以心情很不好,你应该要理解他才对。” 第七十六章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夫夫夜闯鬼市!   “我当然可以理解他。可是为什么他对其他人都很正常,唯独对我很冷淡呢?”   “有吗?宸儿你想多了吧。”   “才不是我想多了呢!刚刚我给小玹夹菜,但是小玹不仅没有吃,还把我给他夹的菜都扔到了一边。”   “这……或许是你夹的菜他都不爱吃吧?”   “怎么可能?我之前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明明看到他有吃这些菜的!呜呜呜,父皇,小玹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   看到拓跋宸掉出了两个金豆豆,拓跋毅心疼万分。   他急忙宽慰道:   “不会的!宸儿这么讨人喜欢,所有人都特别喜欢你!”   “可我不要其他人喜欢,我只希望小玹能喜欢我。”   “宸儿,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小玹?”   “因为我特别喜欢他啊!”   听到这个答案,拓跋毅有些无语。小孩子的思维都是这么简单吗?   不过他还是非常耐心地又安慰了一会儿他的宝贝儿子,然后抱着他回了房间。   拓跋毅足足讲了一个时辰的故事,好不容易才把拓跋宸哄睡着。   继而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拓跋宸的房间。   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了。   他走至韶子潇的房间之时,意外地发现里面的灯竟然还亮着。   于是他急忙推开房门,用一种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子潇,你不是吃晚饭的时候就说困吗?怎么还不睡觉?”   韶子潇见他夫君来了,便笑道:   “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刚刚醒来之后发现你还没回来,所有我就打算等你回来。”   拓跋毅急忙脱了外衣,然后道:   “你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沐浴,很快就出来。”   “诶,你没必要这么着急。最近天气热了,白天出了那么多汗,你还是好好洗洗吧。”   “可我怕你会等着急了。”   “不会的,我可以直接先睡觉。等一下,拓跋毅,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呃……子潇,你的‘邀请之意’不是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吗?特意等我回来,难道不是为了行房事吗?”   “那纯粹是你自己想多了,我还真不是为了这个。”   “这样啊……”   看着拓跋毅失落的表情,韶子潇忍不住笑骂道:   “拓跋毅,你是有多么‘饥渴’啊?”   “子潇你最近身子不舒服,我都没敢碰你。不过你刚刚说特意等我回来,我是真的以为今天可以‘开荤’呢!”   “我等你回来不一定就是做那种事情啊,有正事找你聊聊不行吗?”   “正事?什么正事?你说。”   “你先去沐浴吧。”   拓跋毅却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道:   “没事的,我等你说完再去沐浴,这样你就能多睡会儿了。”   “嗯?你这么贴心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拓跋毅将手摸上韶子潇的手臂,道:   “冤枉啊子潇!我什么时候对你不贴心了?”   “既然你要做个贴心的夫君,那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   拓跋毅悻悻地把手拿开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子潇你说吧,我仔细听着呢!”   “刚刚爹爹跟我说,最近京城在流传一个谣言。”   “你都说了是谣言,那咱们大可以不必理会它。”   “我当然不相信这种话,但招架不住有不少百姓都相信了。”   “是什么谣言?”   “据说,有人找到了前朝兵器库的地图和开启它的钥匙。谁得到了它,便可得到天下。”   “简直是无稽之谈!前朝的兵器库若真有那么厉害,当初他们也就不会被太祖爷打得满地打滚了!”   “我也觉得这很不靠谱。但听说明日鬼市开市的时候,这两样东西会在鬼市上公开拍卖。”   “鬼市?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没去过鬼市。听我爹爹说,鬼市只有这鬼节这一天的子夜时分才开市,天亮之前闭市,里面买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算是听明白了,那不就是黑市吗?他们居然敢违反大梁的法令私下倒卖商品!你告诉我在哪里,我明天就让官员去把它查抄了!”   “你刚刚没听清楚吗?它只有鬼节的当晚才开市,平时你上哪儿去找它?”   “哦!可今天不就是中元节吗?”   “对,所以我才特意等你回来告诉你这个事情。”   “那它到底在哪里?我现在让官员去。”   “我只知道它在南城和东城的交界处,至于他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拓跋毅点了点头,道:   “好,我现在就派出人去找那个黑市。”   说着,拓跋毅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但韶子潇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   “夫君且慢。”   “嗯?子潇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你难道对前朝的兵器库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因为我觉得它压根就不可能存在,当然就没有兴趣了。”   “可……我很感兴趣啊。”   “子潇,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对兵器库感兴趣了?”   “且不说前朝兵器库这事是真是假,单说那拍卖的人和竞争着要买它的人,就足够让我们感兴趣了。”   听到韶子潇的话,拓跋毅恍然大悟了。   原来子潇是想要查出背后的始作俑者,顺便揪出那些有不臣之心的富豪,以避免范文程的事件再次发生。   “那你认为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暂且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我让几个暗卫先去探看一下情况。”   “让暗卫去,不如我们亲自去。”   “啊?可我们这样也太涉险了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子夜时分了,你去还是不去?”   “你去我就去。”   “那你快准备一下,咱们得赶紧出发了。”   “需要准备什么吗?”   “别的都不用,带够钱就行了。”   “好,不对啊子潇,我这次出门没带钱。”   “……那算了,带好你的佩剑,咱们走吧。”   于是拓跋毅和韶子潇一起于亥时离开韶府,前往南城和东城的交界处寻找鬼市。 第七十七章 拓跋毅居然怕黑怕鬼+找到鬼市+拍卖开始!   韶子潇和拓跋毅到达了南城和东城的交界处,却发现这一整片几乎都空无一人。   拓跋毅有些丧气地说道:   “子潇,你听到的那个鬼市只是个传闻吧?这里也不像是会有鬼市的样子啊。”   “现在马上就要到子时,他们应该都已经等着鬼市中了。所以这里没什么人。而且——”   说着,韶子潇停顿了一下。   拓跋毅疑惑地问道:   “而且什么啊?”   韶子潇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你不觉得这里阴气很重吗?”   “啊!子潇你不要吓唬我!”   拓跋毅一把抱住韶子潇的身子。虽然不至于战栗到浑身哆嗦,但还是表示出非常惧怕的模样。   韶子潇却如有所思地说道:   “原来,你真的怕鬼啊。”   拓跋毅立马就恢复了平常,并且不屑地说道:   “怎么可能?子潇你听谁瞎说的啊?”   “一个小时候伺候过你的老太监啊。”   “呃……我……”   “没事,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去面前那座破庙看一看吧。”   拓跋毅闻言,气得跺了一下脚,道:   “不是的子潇!那是我小时候!我现在早就已经不怕鬼了!”   他们两人走入破庙后,拓跋毅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已经不怕鬼了,于是抢着走在前面。   韶子潇看到他孩子般的行为,只是笑了笑,便由他去了。   走至观音像前,韶子潇发现地上的垫子早已堆满了灰尘,可观音像却一尘不染。   韶子潇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拓跋毅,拓跋毅却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有什么?或许是某个住在附近的人经常来擦拭这个观音像吧,毕竟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嘛。”   “可如果他信观世音菩萨,怎么可能在擦拭后不拜一拜呢?”   “对哦!”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走到了观音像附近。   韶子潇伸出手按了按观音像,却没有一点反应。   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拓跋毅又有些害怕了,于是他说道:   “子潇,我看根本就没有鬼市这个东西,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睡觉吧。”   韶子潇却道:   “你再点盏灯。”   拓跋毅虽然害怕,但夫人的命令他可不敢不听,于是他又点燃了一盏灯。   韶子潇把原来的那盏亮着的灯接过来,然后道:   “我们一起找一下,看看这个观音像究竟哪里最干净?”   “按下最干净的那个地方,会触发机关?”   “我是这么猜的。”   两人观察了一阵,然后又看向了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观音像的头部!”   拓跋毅立刻把手上的灯盏递给了韶子潇,然后跳了起来,一把按在了观音像的头上。   很快他们就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   韶子潇有些激动地说道:   “夫君!那边好像有一扇门开了!”   于是他们握着手走向了刚刚发出巨大响动的地方,里面果然有一个暗道。   韶子潇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迈去,却发现拓跋毅没有走动。   韶子潇回过头问道:   “怎么了夫君?”   “这里面怪黑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我是不怕的,可我怕保护不好你。”   “放心吧不会的,哪来那么多危险啊?”   说着,韶子潇强硬地拉着拓跋毅的手走了进去。   穿过一片黑暗之后,他们看到了些许微光。   韶子潇转过头,对拓跋毅轻声说道:   “那应该就是鬼市了。”   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鬼市。   此时拍卖已经进行了有一会儿了。韶子潇便向一个男子打听道:   “请问前朝兵器库的地图和钥匙拍卖了吗?”   “那个呀!那两样可是今年是压轴商品,应该是最后才拿出来拍卖的!”   “好的,谢谢您。”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坐在一旁等着。   等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终于听到拍卖的人说道:   “接下来拍卖的是本次拍卖的最后两件商品。为何是两件呢?因为只有他们相辅相成,才能成就大事!”   拓跋毅听到这话,忍不住对韶子潇说道:   “这个鬼市也没那么恐怖嘛,刚刚那人说话那么啰嗦,倒还蛮有喜感的。”   韶子潇笑道:   “这世间本来就没有鬼,鬼市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这里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你不用感到害怕。”   接着,拍卖人又道:   “想必大家也都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拍卖的就是前朝兵器库的地图和钥匙!以一两银子为底价,拍卖开始!”   随即,大家争先恐后地开始报价。   但渐渐地,有不少声音都弱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银子,能被邀请来鬼市之人,家中就算不是富可敌国,也至少是家财万贯的。   他们只是不太相信前朝兵器库的存在,如果花一点银子买来玩玩也就算了,但如果让他们花很多的银子,就没那个必要了。   可还有两个声音在角逐着。   韶子潇仔细地观察了这俩人,发现他们还真不太一样。   一位是非常年轻且充满活力的男子,每次他只在最高价格后面多加一两银子,显得怪可爱的。   还有一位是装着正经的商人,他的身后跟着不少随从,可见他的厉害。而且每次报出价格时,他总会比上一个价格多报一千两银子,好像故意要显示自己有很多钱一般。   “四千两银子!”   “四千零一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   接下来人们都以为是那个年轻的男子报出“五千零一两银子”,但他们却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说道:   “一万两银子!”   所有人都朝那个声音看去,拓跋毅更是大张了嘴巴,轻声说道:   “子潇你疯啦?咱们根本就没带银子!”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可我感觉他们一会儿会来打死我们。”   “那你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吗?”   “我……你夫君我虽然厉害,可也打不过那么多人啊!”   这时,只听得那个商人打扮的成熟男子说道:   “两万两银子!”   拓跋毅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堵住了韶子潇的嘴巴,不允许他再报出惊天的数字。 第七十八章 就算我很生气,我也要护你周全+子潇傻眼   富商报出两万两银子后,刚刚那个年轻男子也闭了口。   拍卖者又询问了一遍,然后确定道:   “前朝兵器库的地图和钥匙都归这位出两万两银子的老板!请您上来一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个富商却不亲自上去,而是让他的一个护卫上去了。   地图和钥匙都被放在一个盒子里面,众人亲眼看着那个护卫把一大叠银票递过去,然后又把盒子从拍卖台上拿下去。   大家都想看一看盒子里面的东西长什么样子。但几乎没人敢真的去和那个富商搭讪。   不过拓跋毅却突然勇气过人地对韶子潇道:   “看来他家中肯定是富可敌国吧?我去会会他。”   韶子潇急忙拦住了他。   “千万别!人家刚刚拿到地图和钥匙,你现在过去,那个意图也太明显了吧?我怕你会被打出去。”   “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是话,那我们大半夜跑这里来干嘛?”   “谁说什么都做不了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什么意思?”   韶子潇神秘一笑,道:   “你跟我来!”   说着,韶子潇就走向了刚刚与富商竞争地图和钥匙的那个年轻小伙。   “公子,请问您如何称呼?”   那个年轻小伙扫视了他们一眼:   嗯,看起来不像坏人。   于是他笑道:   “我叫顾容齐,你们呢?”   “我叫韶同尘,这位是我的夫君,他姓拓跋。”   “姓拓跋?原来两位是皇亲国戚啊!失敬失敬!”   “我们跟皇室的关系比较远,所以你不用跟我们拘束。”   “嗯。那你们找我用什么事吗?”   “刚刚的拍卖我都看到了,我——”   不待韶子潇说完,顾容齐就抢着说道:   “我知道啊,你不仅看到了,你还参加了呢!一万两银子啊!你们家是不是特别有钱?”   韶子潇尴尬一笑,道:   “也不算特别有钱。对了,我看你拍卖的时候还蛮卖力的,现在没买到,你会不会难过啊?”   “我为什么要难过?那个什么前朝的兵器库本来就是一个传说而已,买得到最好,买不到也不妨事。”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看你刚才拍卖的时候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啊。”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拍卖的时候当然要表现出强大的气势,这样对方才有可能被震倒嘛!”   拓跋毅突然来了句:   “可对方不仅没有被你给震倒,反而还越挫越勇啊!”   听到这话,顾容齐不悦地说道:   “韶公子,你这位夫君讲话也太难听了吧?”   韶子潇赔笑着说道:   “是,他很不会说话的。你不用理他,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说罢,韶子潇就和顾容齐走到了一处要凳子上地方。   拓跋毅见此,很是生气。   可韶子潇到底是他夫人,他不仅无可奈何,还得站在原地等着他。   毕竟子潇不会武功,拓跋毅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回家呢?   不过,韶子潇和顾容齐还没聊两句呢,就听到了一阵巨大且冗长的声响。   韶子潇正想询问是什么声音呢,只听得顾容齐说道:   “鬼市结束了,咱们该走了。”   韶子潇却疑惑地说道:   “鬼市结束了,我们就不能再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鬼市啊?”   韶子潇点了点头。   顾容齐快速说道:   “具体的我等会儿给你解释,反正如果我们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离开鬼市,就永远都出不去了!之前就是有人因为拍卖的事情,留在鬼市中争辩,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个!”   “什么?这么玄乎的吗?”   “当然,不然为什么叫鬼市这种鬼名字?”   “好,那咱们快走吧!”   于是韶子潇喊来了拓跋毅,他们两人又跟着顾容齐一起离开了鬼市。   很奇怪的是,他们走出鬼市后,来到的不是之前的那所破庙,而是另外一个破烂的房子。   韶子潇忍不住问道:   “这个鬼市有几个入口啊?”   “鬼市只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只不过,入口和出口不一样。”   “难怪!那我们今日多亏遇见了你。否则,我们可能就成了走不出鬼市的人了。”   “不用客气!对了,我能不能邀请韶公子去我府上小坐一会儿。”   韶子潇正要提这个,没想到顾容齐竟然主动邀请。   于是韶子潇受宠若惊地说道:   “我求之不得!”   听到这话,拓跋毅本来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了。   但韶子潇只是向拓跋毅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   “夫君,你先回家等我吧。”   拓跋毅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愤怒地说道:   “不用了,你不用回来了!”   说罢,拓跋毅就拂袖而去。   顾容齐见此,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啊韶公子,你的夫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韶子潇笑道:   “没事,他这个人还是太爱吃醋了,我早想治治他了。咱们去你家吧?”   “好。”   于是顾容齐一边给韶子潇带路,一边介绍着他家附近的商铺,比如李二娘家的麻饼最好吃了之类的。   看着顾容齐这样爱笑,又这样热爱生活,韶子潇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不会是那些想得到兵器库然后造反的那种人。   不过,一切都定论还是得等到了他家之后再说。   突然,韶子潇感受到了一个炽热的目光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尽管一直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他,但那些暗卫又不喜欢他,不可能也不敢放出这样的目光。   所以,现在在暗中保护他的,只有一个人,拓跋毅。   想到这里,韶子潇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他和拓跋毅到底是多年夫妻,只有给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   而且,那种就算是我很生气,我也要护你周全的心,让韶子潇感动不已。   等走到顾府后,韶子潇傻眼了。   顾府的院落中居然堆放着不少大型的武器。   这说话,顾容齐想得到前朝兵器库的目的根本就不单纯。   他不是为了玩玩,而是……   韶子潇不敢往下想。 第七十九章 “你的夫君占有欲很强”+韶子潇被虏   顾容齐见韶子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家的那些兵器,便洋洋得意地说道:   “韶公子,你也觉得这些兵器收藏着很值得收藏,是吗?”   韶子潇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   “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看到这些,我都不太敢进去了。”   “不用害怕,我的父亲是开镖局的,所以收集了不少好用的兵器,而我从小又对兵器感兴趣,所有也会有意识地收集一些。而且——”   顾容齐先是向周围看了一眼,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他才凑到韶子潇的耳边说道:   “而且我的房间里面还偷偷藏了不少兵器。”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加震惊了。   顾容齐还以为韶子潇是因为对这个感兴趣,才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于是他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顾容齐就往里面走去。   韶子潇急忙跟上了他。   两人走过一道长廊之后,又来到了一个池塘边上。   韶子潇感慨道:   “你家还挺大的。”   “一般吧,和你们这种皇亲国戚肯定是比不得的。诶,这边得小心脚下,因为有一块石头凸起来,我一直忘记把它弄平。”   但顾容齐这话说得太晚了,韶子潇都已经踩到了那块石头,并且要有即将摔倒的趋势。   顾容齐急忙伸手扶住了他。   面对别的男人的突然靠近,韶子潇感到特别不适。   于是他急忙推开了顾容齐。   顾容齐有些吃惊地看向了韶子潇,韶子潇定了定心神后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没事没事,我可以理解。毕竟,你的夫君占有欲很强。”   “嗯,那我们继续走吧。”   “好。”   他们两人走到了顾容齐的兵器小宝库后,门突然被关上了。   顾容齐蹙这眉头说道:   “奇怪了,也没有风啊,这门怎么就自己合上了呢?”   韶子潇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于是顾容齐说道:   “这屋子里面有些闷,我去把窗户开了吧?”   “好。”   当顾容齐将窗户开出来的那一刹那,拓跋毅从窗外面跳了进来。   顾容齐张大了嘴巴问道:   “你、你是韶公子的夫君?!”   “正是我。”   “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当然要防备着你占我夫人的便宜!”   “就算你是皇亲国戚,可也不能这般诬蔑人啊!我什么时候占过你夫人的便宜了?我碰都没碰……”   讲到这里,顾容齐突然想起来,刚刚他确定跟韶公子亲密地接触了一番。   拓跋毅看到了他的表情,便黑着脸说道:   “你也想起来刚刚到事了?你怎么解释?”   “刚刚是因为韶公子差点摔倒了,我才好心扶了他一下。你难道希望他摔倒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看向了韶子潇。   韶子潇走到了他们中间,并且对拓跋毅道:   “夫君,顾公子说的是真的,他刚刚确实没有占我的便宜。”   “好,既然子潇开口了,那我换个账跟他算算!”   听到这话,顾容齐有些崩溃地说道:   “不是吧!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样针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官?!”   “呵,我不仅是皇亲国戚,而且我也是当官的。或许你听说过一句话叫‘官官相护’!”   顾容齐的怒气全被拓跋毅这句话给收回去了,他家虽然有钱,但到底只是个开镖局的,实在不敢得罪官府。   于是他谦卑地说道:   “拓跋大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告诉我,我一定改正!”   顾容齐这般天真烂漫的男子突然这样低声下气,韶子潇看着怪可怜见的。   于是他悄悄地捏了一下拓跋毅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太过于为难人家。   本来韶子潇只能打算捏一下,然后马上挪开手。   但拓跋毅却精准地握住了韶子潇的手,而且还握得紧紧的。   韶子潇嗔怒地看向了拓跋毅,但拓跋毅是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他语气稍缓地对顾容齐说道:   “我问你,你家里的这些兵器是从哪儿来的?”   “外面的兵器,有些是镖局里面淘汰下来的,有些是我父亲买的。这个房间里的兵器都是我从各地淘回来的宝贝。”   拓跋毅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继而厉声问道:   “你买这么多兵器干嘛?!”   “我、我……”   顾容齐被拓跋毅的王者气势给吓到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韶子潇在一旁温柔提醒道:   “顾公子,你不用害怕。我夫君是负责皇城的安全的,他问你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买这些兵器的真实意图。”   被韶子潇这么一鼓励,顾容齐这才缓缓开口道:   “因为,我很喜欢研究兵器。”   原本听到这个回答,拓跋毅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奈何韶子潇一直在给他传递眼神,因此拓跋毅只好说道:   “好吧,那暂且就信你一次。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一下,如果你敢对天子有什么不臣之心,下场就和现在挂在城门口的人头一模一样?”   “挂在城门口的那位不是因为造反吗?我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那种事情我绝对想都不敢想。”   拓跋毅点了点头,然后对韶子潇道:   “走吧,咱们该去会会真正拿到地图和钥匙的那个富商了。”   顾容齐听到这话,惊讶地问道:   “你们要去找宋老板?!”   “那个人姓宋?”   “没错,不过他可是个狠角色,我劝你们不要去招惹他!”   “你让我们不去招惹他?可你自己不还和他竞争拍卖的东西吗?”   “我当然不一样啊!我和他算是亲戚,所以我可以,但是你们不可以。”   拓跋毅却是不屑地说道:   “呵,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可以做的事!”   “好吧,那我送你们出去吧。”   顾容齐将韶子潇夫夫送至门口。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互相道个别,就有一阵剧烈的风吹了过来,吹得拓跋毅和顾容齐睁不开眼睛。   等到他们能睁开眼睛之时,韶子潇却不见了。 第八十章 因为你先引起了我的注意!   拓跋毅急忙向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是连韶子潇的影子都没看到。   于是他焦急地问顾容齐道:   “我的夫人去哪儿了?!”   顾容齐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韶公子他刚刚还在我眼前呢,怎么我才闭了一下眼睛,他就不见了呢!”   拓跋毅厉声说道:   “你不要给我装蒜!这可是你家门口!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儿了!”   顾容齐一脸绝望地说道:   “拓跋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刚刚和你一样被风迷了眼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拓跋毅嫌弃地看了顾容齐一眼,狠厉地说道:   “好,我暂且先相信你。但日后若是被我查出来真的是你在捣鬼的话,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拓跋毅就打算拂袖而去。   但顾容齐突然叫住了他。   拓跋毅非常不耐烦地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   “我可能已经知道是谁虏走了韶公子!”   看着顾容齐锋利的眼神,拓跋毅能够肯定他这不是在随便说说。   于是拓跋毅一把捏住他的肩膀,问道:   “到底是谁?!”   “就是你们等会儿马上就要去找的那个人。”   “我们等会儿要去找……得到兵器库地图和钥匙的那个人!”   “没错。”   “可你怎么能确定是他呢?我和我夫人刚要去找他,他就把我夫人虏走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是我亲戚,所以我知道他手下有一位武功非常高的盲人。”   “是个盲人?难怪那么大的风还能准确地抓到人!”   “哎,拓跋大人,你既然是朝廷命官,就赶紧回去救兵吧!我这个舅舅可不好对付!”   “他原来是你的舅舅啊!”   “呃……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其实,我爹也是因为娶了他的姐姐,才得到了他的资助,也才能把镖局开得这么大。否则,我也不可能成为一个纨绔少爷。”   “既然我夫人是在你家丢的,那你是不是该帮帮我?”   “啊?天呐你没搞错吧?你不是当官的吗?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同僚帮忙,反而来找我?”   “我当的官不大,能调动的人还不足以和他抗衡,所以我特别需要你的帮助!”   拓跋毅当然不是力量不够,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以免韶子潇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见顾容齐还在犹豫,拓跋毅只好奉承道:   “他虽然是你舅舅,可我感觉你比他厉害对了!”   听到这话,顾容齐又惊又喜。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具体说说,我哪里比他强了?”   “首先,你比他年轻。其次,你比他更懂兵器。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比他善良多了!”   顾容齐笑道:   “虽然我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但被你直接说出来,我还是怪不好意思的。”   “既然你这么善良,你是不是应该帮我把我夫人救出来!”   听到这话,顾容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原来你给我下陷阱啊!我不行的,我从小就很怕他……”   拓跋毅不屑地笑了一声,道:   “不帮也没关系,等我见到我夫人后,我就告诉他,都是因为一个叫顾容齐的胆小鬼,害得他在那边多受了不少苦。”   一想到自己会在爱慕过的男子心目中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顾容齐又妥协了。   “别啊!我帮你就是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当然是先去宋府会一会这个宋老板。”   与此同时,宋府之中。   韶子潇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位大叔,继而开口道:   “为什么要把我抓来?”   “公子长得甚是好看,不如做我的侍妾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话,饶是韶子潇这般温和之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并且说道:   “大叔,您今年高寿啊?”   “啧啧,你还年轻所以不懂。这男人啊,就是越老越吃香!”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让你父亲出来跟我聊这件事,他更老,更吃香呢!”   “你!”   宋痕之被韶子潇这话给气得够呛,于是他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也懒得跟你勾心斗角了,咱们之间敞开了心门说吧。”   “我一直都想跟你坦诚相待,只不过是你总在拐弯抹角罢了。”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听到这话,韶子潇差点崩溃了。   “天地良心,是你跟踪并虏走了我!”   “那也是因为你先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只不过是跟你竞争了一下拍卖的东西,而且最后我还没竞争过你。我真的搞不懂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把我抓来!”   “你放心,我是真的对你有好感,才把你抓来我的房间。否则,我早就把你扔到柴房去了。”   韶子潇虚假地笑了一下,道: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你给我乖一点就好了。”   韶子潇咬了一下嘴唇,继而愤怒地说道: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违反了大梁的法令!你现在马上放我走!”   “抓?韶公子你别开玩笑了,你又没被绳子绑着,又来‘抓’这个词啊?我就是请你来喝个茶的,门一直开着,你想走就走呗!”   韶子潇瞪了宋痕之一眼,然后立刻站起身子,往门口走去。   岂料本来敞开着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壮汉,直接把门给堵得死死的。   韶子潇回过头,冷冷地说道:   “你让他们让开,我要回家!”   宋痕之则是悠闲地品着茶,道:   “他们想站在哪里是他们的自由,我不好干涉的。”   韶子潇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又重新坐到了宋痕之的对面。   宋痕之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并且把自己喝过的茶杯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接过了茶杯,不过他没有喝,只是放在了一旁。   他现在心中只祈祷一件事:   夫君,快来救我吧!   这时,一个侍者走进来说道:   “老爷,表少爷来了。” 第八十一章 难道子潇要抛弃他,然后另寻新欢?!   宋痕之轻蹙眉头,问道:   “他来做什么?找打吗?”   侍者低下了头。   宋痕之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罢了,让他进来吧!”   拓跋毅跟着顾容齐走进来之后,正好与韶子潇的目光相碰。   韶子潇向拓跋毅笑了一下,示意他不要担心自己,但拓跋毅却更加心疼了。   顾容齐向宋痕之作了个揖,然后乖巧地喊了一声:   “舅舅。”   宋痕之却是冷冷地说道:   “你竟敢在刚刚的拍卖上跟我竞争?你家的钱都是我给的呢!”   顾容齐弱弱地看了宋痕之一眼,然后说道:   “对不起舅舅……”   “哼,你来找我丨干嘛?!”   顾容齐没有说话,只是弱弱地看了韶子潇一眼。   宋痕之见此,道:   “你也认识韶公子?”   “对,他是我一个好兄弟的夫人!”   说着,顾容齐就把拓跋毅推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继续说道:   “我这个兄弟啊,是个妻奴。只要有一会儿见不到他的夫人,他就受不了。所以,他就央求我来这里了。”   面对宋痕之锋利的眼神,拓跋毅毫不畏惧地回了一个狠厉的眼神,然后道:   “宋老板,我夫人已经在你这儿待了许久了,不知我能否接他回家?”   宋痕之笑道:   “当然可以,我正打算派人送令夫人回去呢。”   拓跋毅直接拉着韶子潇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向门外走去。   韶子潇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拓跋毅疑惑地回过头,只见得韶子潇挣开了他的手,然后朝着宋痕之走去。   这一刻,拓跋毅都懵了。   这难道意味着他的子潇要抛弃他,然后另寻新欢了?   而且这个新欢还比他大十几岁?!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宋痕之给子潇下蛊了!   韶子潇走至宋痕之面前时,宋痕之得意洋洋地笑道:   “想通了?虽然我年纪是大一点,但我会疼人。”   “你误会了,我和我的夫君特别恩爱,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的。”   “那你这是?”   “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花天价去买前朝兵器库的地图和钥匙?”   “如果你答应做我的男妾,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下子就怒了。   他疾步走到韶子潇的身边,先是柔声说道:   “子潇,别打听了,他是不会告诉咱们的。”   随后他又愤怒地对宋痕之道:   “你别痴人做梦了!我的夫人是绝对不会跟了你的!”   说罢,拓跋毅就打算拉着韶子潇离开。   宋痕之淡淡一笑,然后把刚刚拍卖得到的钥匙和地图拿了出来。   韶子潇见此,急忙停下了脚步,拓跋毅也只好跟着他停了下来。   只见宋痕之把钥匙和地图递给了顾容齐,笑道:   “小齐儿,生辰快乐!”   顾容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舅舅手中的东西。   过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舅、舅舅,你买这些是为了送给我当生辰礼?!”   “对,你不是最喜欢研究兵器了吗?这个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确实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一个礼物了。”   “你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当初拍卖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呢?这下好了,你这等于是把钱送给那些拍卖商啊!”   宋痕之像个孩子似的撇了撇嘴,道:   “今年你要加冠了,我必须得送你一份大礼。但我挑了许久,只挑中了这个东西。如果它被你给买走了,那我送什么啊?”   顾容齐又想哭又想笑。   “舅舅,你这也太浪费钱了吧!我都替你心疼啊!”   宋痕之却不屑地说道:   “哎,你舅舅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行了,快收着吧!”   顾容齐将钥匙和地图接了过来,然后欢呼雀跃道:   “谢谢舅舅!那我先回去啦!”   说罢,顾容齐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旁边的拓跋毅和韶子潇简直看得目瞪口呆。   这舅甥两个的相处模式也太奇怪了吧?   “子潇,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你难道眼红他们?咱们家也不缺钱啊。”   “可他们的钱能肆意挥霍,让我怎能不羡慕?哎,若是有来世,我只愿自己做一个成功的商人,然后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挥霍。”   韶子潇“噗”地笑了一声,道:   “谁说我来世还要再遇见你?”   “嗯?不行!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找顾容齐吧?”   “你先答应我!”   “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们生生世世都会在一起,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于是两人一起又来到了顾府,但却吃了个闭门羹。   守门的小厮为难地说道:   “两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他。”   拓跋毅上前一步,道:   “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   “可奴才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韶子潇闻言,道:   “那你就说,我们寻得了一个举世罕见的宝剑,邀请他一起来把玩一下。”   “好勒。”   韶子潇的话果然有用,不一会儿,那个侍者再次走了出来,任何把他们迎进了书房。   此时顾容齐正在全力以赴地研究地图。   韶子潇和拓跋毅走进来之后,他的头都没抬一下,直接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啊?”   韶子潇道:   “我们想和你一起寻找前朝的兵器库。”   “这是我舅舅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凭什么分一杯羹给你们?”   “因为你一个人找不到。”   “你!”   顾容齐被这话给噎住了,他确实研究不出这个地图。   韶子潇则缓缓地解释道:   “如果前朝兵器库的地图有那么容易破解,也就不可能被拿出来拍卖了,早就有人争先恐后地去那里倒卖兵器了。”   “好吧,我答应和你们一起寻找兵器库。但如果最后找到了的话,我八你们二,能接受吗?”   拓跋毅却严厉地说道:   “你找到了难道不知道上交给朝廷吗?私自占有那么多兵器,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韶子潇急忙堵住了拓跋毅的嘴巴,赔笑着说道:   “他胡说呢,你别理他!” 第八十二章 韶子潇怀孕(二胎来啦!)   顾容齐却道:   “我差点忘了,你夫君可是官府的人,而且还专管皇城的安全。韶公子,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合作了吧!”   “别啊!不如这样吧,等找到兵器库之后,里面的兵器全部都归你,我们一件都不要。”   顾容齐转了来下眼珠子,道: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答应了,可你的夫君要是把我送去官府可怎么办?”   “他不会的。你刚刚都说了,他是个妻奴嘛,他肯定听我的。夫君,你说对不对?”   虽然这么做很没面子,但拓跋毅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子潇高兴就好,面子什么的,不要也罢。   得到韶子潇和拓跋毅的双重保证后,顾容齐最终还是同意跟他二人合作。   于是韶子潇和拓跋毅就开始研究地图。   顾容齐本来想跟他们一起研究,但他发现,他们夫妻两个说话,他根本就插不进去嘴。   于是他坐到了一旁,静静地等待结果。   约摸一个时辰后,韶子潇和拓跋毅一起站起身子,向他宣布道:   “我们大概知道那个兵器库的具体丨位置了。”   “真的?!那我们快出发吧!”   韶子潇却笑着摇了摇头,道:   “昨天晚上我们都去了鬼市,一夜未眠,你真的一点都不困吗?”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有些困了。”   “我和我夫君也困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睡一觉再出发吧,毕竟兵器库离这里也不近,一路颠簸劳累,身体会受不了的。”   “好,那你们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带你们去客房。”   来到客房后,韶子潇倒头就睡了。   拓跋毅本来还想再跟韶子潇聊两句,但看到韶子潇睡得那么快,他便宠溺地帮韶子潇盖好了被子,然后躺在了他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毅被一阵敲门声闹醒。   他看了眼还在他怀中熟睡的韶子潇,然后轻手轻脚地松开了怀抱,轻声地走去开了门。   不过他随即就把门外的顾容齐拉到了离房间很远的地方,然后带着怒气说道:   “你敲门那么大声干嘛?我的夫人还在睡觉呢!”   顾容齐愣了一下,继而理直气壮道:   “我本来就是来叫醒你们的,不敲得大点声,你们怎么听得见呢?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拓跋毅却坚定地说道:   “不行,我夫人还没睡醒。”   “再等一会儿天都该黑了!”   “那就明天再去呗!反正你不许再过来闹我夫人睡觉!”   说罢,拓跋毅就走向了房间。   顾容齐在原地跺了一下脚,愤愤地说道:   “哼!还真是个妻奴啊!”   拓跋毅回房间后,韶子潇已经醒了。   拓跋毅急忙走到床边,殷勤道:   “子潇,我看你还很困的样子,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吧?”   韶子潇摇了摇头,道:   “刚刚是不是顾容齐来喊我们起床了?”   “没有啊,他根本就没有来过。你安心睡觉。”   “那你去把他叫起来吧,咱们该出发了。”   “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咱们还是明天再去吧?”   韶子潇淡淡一笑,道:   “我没事,就是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   “好,那我现在就去叫他。”   于是本来想回房间继续睡觉的顾容齐又被拓跋毅叫了起来。   他黑着脸来到厅堂中,韶子潇见此,问道:   “顾公子,你没睡醒吗?”   顾容齐幽怨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道:   “睡醒了,咱们快出发吧。”   “好。”   三人上了马车,朝着地图上的指引而去。   他们到底目的地后,发现了一个山洞口。   顾容齐拿出两盏灯笼,一盏他自己拿,另外一盏给了拓跋毅夫夫。   三人一起走进了山洞。   还没走多久,他们便触碰了一处机关,有无数箭矢射向了他们。   好在顾容齐和拓跋毅早有防备,两人护着韶子潇,躲过了这一劫。   然后他们更加小心地走着。   不过走了许久,他们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一件兵器。   直到他们走至山洞的尽头,才看到了十几件非常破烂的兵器。   顾容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走过去拿起一件兵器仔细地瞧了瞧,然后又把它扔在地上,踢了两脚,愤怒地说道:   “费了那么多钱和那么大的功夫,居然就找到这堆破铜烂铁?!气死我了。”   韶子潇走至顾容齐的身边,安慰道:   “横竖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顾容齐实在太过愤怒,因此他推了韶子潇一把,道:   “虽然花的不是我的钱,但那也是我舅舅的钱啊!而且我对这个期望那么高,结果居然……哼!气死我了!”   被顾容齐这么一推,有些虚弱的韶子潇差点摔倒。   好在拓跋毅一直护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有要倒地的趋势,拓跋毅急忙抱住了他的身体,关切道:   “子潇,你没事吧?”   韶子潇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我们出去吧。”   “好。”   说罢,三人便开始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拓跋毅突然感觉肩上一重。   竟然是韶子潇晕倒了!   拓跋毅害怕地喊道:   “子潇,你醒醒啊!你别吓唬我!”   顾容齐也凑过来问道:   “韶公子他没事吧?”   “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刚刚根本就没有用丨力推他啊……”   拓跋毅却没有再理会顾容齐,他抱起韶子潇,飞快地走出了山洞。   顾容齐只好迅速跟上了他。   他们三人上了马车后,顾容齐弱弱地说道:   “你也别太担忧,我已经让马车赶紧去最近的医馆了,韶公子他不会有事的。”   拓跋毅却只是紧紧地握着韶子潇的手,一言不发。   等到了医馆,大夫给韶子潇诊脉后,笑眯眯地对拓跋毅说道:   “恭喜啊,这位公子怀有身孕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直接愣住了。   倒是顾容齐笑着拍了拍拓跋毅的肩膀,道:   “你看,我就说不会有事的吧?不仅没事,你还要当爹了呢!” 第八十三章 真实身份暴露   拓跋毅却蹙着眉头,紧张地问道:   “我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您且安心,您的夫人只是劳累过度才晕倒的,没有大碍的。”   拓跋毅这才舒展了眉头,道:   “多谢大夫!那我接下来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那是自然的,怀孕可不是件小事,你既然是他的夫君,那要注意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行房事。”   “多谢大夫提醒,我有分寸的。”   “如此便好,那我先去煎安胎药了,你守着你夫人吧。”   “好。”   大夫走后,拓跋毅坐到了床头,呆呆地看着韶子潇的睡颜。   顾容齐见此,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直到翌日下午,韶子潇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而此时,拓跋毅已然支撑不住,趴倒在了床头。   韶子潇急忙坐起身子,然后用手移动拓跋毅的身体,想让让他平躺到床上来,毕竟趴着睡觉会很不舒服的。   但他没能移动成功,反而使得拓跋毅醒了过来。   拓跋毅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韶子潇,然后突然傻笑了出来。   韶子潇被他这一奇怪行为给吓到了。他摸着拓跋毅的脸,一脸关切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   拓跋毅万分激动道:   “子潇,你怀孕了!咱们又要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韶子潇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愣愣地问道: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大夫说你身子有些虚,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休息。所以你快躺下再睡一觉吧!”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道:   “我太高兴了,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那我去把安胎药给你拿来,你喝完之后我们就回家吧?”   “好啊!等一下,回哪个家?”   “你想回哪个?”   “唔……夫君,我还不想回皇宫。”   看着韶子潇撒娇的模样,拓跋毅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好,都依你。”   等韶子潇喝完药之后,他们便跟大夫告辞了,然后打算乘坐马车回到韶府。   但这时问题来了,他们是坐顾容齐的马车,可现在,顾容齐好像已经离开了。   拓跋毅对韶子潇道:   “子潇你别担心,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租赁马车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人家愿意把马车借给我们。”   “好,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在附近找一找顾容齐吧。”   “你睡了挺久的,我觉得他肯定已经回家了。”   “这也说不定啊,总之你还是去找一找吧。”   “好。”   拓跋毅本来只是想象征性地找一找,因为他觉得顾容齐绝对不会等他们的。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顾容齐的马车居然还停在原地!   拓跋毅走过去掀开车帘,发现顾容齐正在里面睡觉。   于是拓跋毅把他给叫醒了。   顾容齐揉了揉眼睛,继而问道:   “韶公子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我们打算回家,所以就出来找马车。没想到你居然还在。”   “嗯,我们同来,当然得同归。”   “你居然这么讲义气?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呃……我等你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虽然这样问有些不妥,但我还是特别想知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问题就问出来啊!咱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了。”   “那个……你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拓跋毅闻言,沉默了一下,继而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听到你叫韶公子为‘子潇’,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韶子潇的字,但我后来突然想起来,韶子潇这个名讳不是皇后殿下的吗?一般人可不敢用吧?”   拓跋毅爽朗地笑了一声,道:   “没错,他正是当今皇后殿下。”   顾容齐惊讶到嘴巴大大地张开了。   “既然他是皇后,那你岂不是?”   拓跋毅见顾容齐这个表情,大声笑道:   “怎么,朕不像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啊!我……”   顾容齐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拓跋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别紧张,朕没那么记仇。而且皇后晕倒也确实与你无关。”   “多谢陛下,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以后我一定为你和皇后殿下鞍前马后!”   “那你就先把朕和回皇后送去韶府吧。不过你等会就表现如初就好,不用把我们当成皇帝和皇后,反正子潇他会不自在的。”   “是!”   韶子潇和拓跋毅走入韶府时,拓跋宸直接跑出来迎接他们。   本来拓跋宸是直奔韶子潇的,而且韶子潇也想把拓跋宸抱入怀中,但却被拓跋毅制止了这一行为。   拓跋毅直接把拓跋宸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拓跋宸挥动着小手小脚,不悦道:   “父皇好坏!快放开我!我要父后!”   拓跋毅轻轻地打了一下拓跋宸的屁股,笑道:   “臭小子,怎么说你父皇的?!”   “哼!我不管!我就要父后!”   “不行!你以后不能扑到父后怀里,听到没有?”   拓跋宸一撇嘴,装作快要哭的样子说道:   “为什么啊?我不要!父后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可把韶子潇给心疼坏了。   他嗔坏地看了拓跋毅一眼,然后把拓跋宸抱入怀中,道:   “别听你父皇瞎说,父后最喜欢宸儿了。”   于是韶子潇把拓跋宸抱了进去,又被他缠着玩了一会儿。   拓跋毅见韶子潇面露倦色,连忙让拓跋宸去找赵玹玩,然后他握住韶子潇的手,温柔道:   “子潇,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还不至于那么娇弱,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去忙吧。”   “我最近也没什么可忙的。”   “好吧。”   说是“扶”,但拓跋毅还是抱着韶子潇回了房间。   两人一起脱了外衣,躺到了床上。   拓跋毅开口道:   “咱们什么时候告诉宸儿,他快要有亲弟弟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瞥了拓跋毅一眼,不悦道:   “什么弟弟啊?我想要女儿,宸儿也想要妹妹啊!” 第八十四章 阿毅和别人亲密,子潇吃醋+生气!   拓跋毅连忙道:   “对对对!我给忘了!子潇你放心,咱们这个孩子定是位小公主!”   韶子潇被这话给逗笑了。   “你以为你是送子娘娘吗? 这种事情哪能说得准啊?”   拓跋毅倾身过去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的脸颊,笑道:   “若是能让子潇得偿所愿,就算真让我去做送子娘娘我也是愿意的。”   韶子潇嗔道:   “你怎么一天到晚净胡说八道?”   “子潇,我的话虽然荒谬了些,但我这颗心是真的。”   “嗯,我知道的。至于你刚刚问的什么时候告诉宸儿我怀孕的事,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他还那么小,也很难懂怀孕是什么,等我显怀了之后,我再慢慢教他。”   “好,我都听你的。这次咱们去找兵器库实在累到你了,你快睡一会儿吧,我不跟你讲话了。”   “嗯。”   怀孕之人本就嗜睡,因此韶子潇很快就昏昏地睡去了。   拓跋毅也很想陪着韶子潇一起睡,但他由于太过激动,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许久后,他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于是拓跋毅穿上了外衣,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路子找到了拓跋毅,并且说道:   “陛下,送您和殿下回来的那位公子一直等在门口,您看是让他回去还是请他进来坐一会儿?”   拓跋毅闻言,蹙起了眉头。   “他怎么还在?”   “这……奴才不知道……”   “你让他不用多想,更不用害怕,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   小路子还没转过身呢,拓跋毅就又道:   “等一下!”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还是请他进来坐一会儿吧。不对,朕亲自去请他,你去把朕的那把玄铁剑拿来。”   小路子应声而下,拓跋毅也踱步走至了门口。   看着顾容齐坐在马车旁边,露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拓跋毅忍不住笑了一声。   顾容齐看到拓跋毅后,隔着老远就跪了下来。   拓跋毅缓步走到他的面前,道:   “朕现在是微服私访,所以你没必要给朕下跪。”   “可……可草民有死罪!”   听到这话,拓跋毅失笑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死罪啊?”   “草、草民有眼无珠,没能察觉到陛下和皇后殿下的真实身份。”   “朕说了,朕只是在微服私访,那能被你轻易察觉出来吗?”   “但草民还、还辱骂了陛下,推了皇后殿下!求陛下责罚吧!”   说着,顾容齐还向拓跋毅磕了个头。   拓跋毅将他扶了起来,道:   “你辱骂朕,朕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你推朕的皇后,朕可是心疼得很。”   “草民知道,草民罪该万死!”   拓跋毅叹了口气,道:   “朕心里是真的很想处罚你,但朕却不敢。”   “为、为何?”   “若是让子潇知道了,他该生气了。”   “皇后殿下仁慈,草民感念万分。”   “既然子潇把你当成朋友,你也就是朕的朋友,所以你不用这般紧张。”   顾容齐垂下了眼眸,道:   “草民不敢高攀陛下和殿下。”   拓跋毅看到平时不可一世的贵公子突然变得这么低声下气,心中有些不忍。   于是他拍了拍顾容齐的肩膀,轻松地笑道:   “你真不用这样!不知者无罪,你做那些事是因为你当时不知道朕的身份,朕不会责怪你的。”   听到这话,顾容齐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道:   “陛下这样说,我就能放心了。”   这时,小路子拿着玄铁剑走了过来。   拓跋毅先把玄铁剑握在自己手中。   顾容齐见此,脸色马上就变了。   他战战栗栗地问道:   “陛、陛下,您不是说不会跟我计较的吗?”   拓跋毅将玄铁剑递到了顾容齐的眼前,道:   “朕当然是说话算话,这把剑是送给你的,不是来砍你的。”   听到这话,顾容齐震惊万分。   “送、送给我?!可是这把剑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那是自然,朕的东西哪一样不好?”   “那陛下您为什么还要送给我呢?”   “看你可怜啊!”   “……”   “你舅舅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买了兵器库的地图和钥匙,而你又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找它,并且还对它期待万分。可结果,只找到一堆废铜烂铁,实在是怪可怜见的。这把剑虽然不是朕收藏的兵器之中最好的剑,但也是举世无双的宝剑,朕想送给你。”   顾容齐急忙摇了摇手,道:   “不,草民不敢……”   拓跋毅直接执起了顾容齐的手,强迫他握住了玄铁剑,继而笑道:   “朕既然主动送给你,你就收下吧,否则朕会不高兴的。”   顾容齐这才收下了玄铁剑 并且感激涕零道:   “多谢陛下赐剑!”   接着两人又相视一笑,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岂不料拓跋毅刚刚执起顾容齐手的时候,韶子潇正出现在门口,并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本来是想上前告诉拓跋毅,不要太为难顾容齐。   可到底还是他想多了,人家早就已经握手了,哪里需要他去提醒?   尽管他知道他该相信他的夫君,但韶子潇还是忍不住吃醋。   于是他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拓跋毅对于韶子潇出现在他身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赠剑后又与顾容齐寒暄了两句,然后便让顾容齐自己回家了。   接着他回到房间,却发现韶子潇已经下了床,此刻正坐在凳子上发呆。   拓跋毅走至韶子潇的身旁,温柔道:   “子潇,你想吃些什么?”   韶子潇却看都没看拓跋毅一眼,只是摇了摇头。   拓跋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   “子潇,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韶子潇直接说道:   “没有,我看到你才不舒服。”   拓跋毅愣了一下,继而疑惑道:   “这是为何?我做错了什么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但拓跋毅却不依不饶道:   “子潇,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就是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呀!” 第八十五章 大型离婚现场(苦了孩子啊!)   “横竖陛下现在已经有别的知心人了,我对陛下冷淡些又有何妨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更加疑惑了。   “子潇,你在说什么呢?你刚刚做梦了?”   韶子潇冷淡道:   “我清醒得很。倒是你,有必要这般装疯卖傻吗?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为何不敢承认呢?”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子潇,你能不能明说啊!你这样拐弯抹角的,我真的很累!”   “既然跟我说话很累,那你以后都不用理我了。”   “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吗?!”   韶子潇却把身子转了过来,不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选择主动投降。   于是他厚着脸皮按住了韶子潇的肩膀,赔笑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子潇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你还怀着孩子了,生气对孩子很不好的。”   韶子潇却别开了头,根本不搭理拓跋毅。   拓跋毅又说了几句好话,但韶子潇还是一言不发。   本来拓跋毅就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出了,如今又放下架子哄了韶子潇那么久,但韶子潇还是不肯理他。   这导致拓跋毅的耐心渐渐消耗殆尽,因此他用非常不耐烦地语气问道:   “韶子潇,你当真不愿意再跟我说一句话?”   这回韶子潇有了一点反应,不过,他不是要与拓跋毅和解,而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真的不愿意再理会拓跋毅。   拓跋毅见此,愤愤道:   “好啊!那咱们再不要相见了!”   言毕,拓跋毅便拂袖而去了。   听到拓跋毅摔门的声音,韶子潇回过了头,委屈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拓跋毅走出房间后,怒气更加大了。   这时,拓跋宸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见他这般,便问道:   “父皇,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拓跋毅直接把拓跋宸抱在了怀里,道:   “跟父皇回皇宫。”   拓跋宸急忙道:   “那父后呢?”   “他……他不要咱们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   “是真的。”   说着,拓跋毅已经走到了马厩。   拓跋宸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哦!我知道了!定是父皇你跟父后吵架了,对不对?”   “我才没跟他吵架,是他非要无理取闹!”   拓跋宸摇了摇他父皇的衣袖,软糯地说道:   “父皇,你不要生气了。我代替父后向你道歉好不好?”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之间的事情!”   拓跋毅牵出了一匹宝马,想先把拓跋宸抱上去。   拓跋宸却挣扎道:   “我不要!我要跟父后在一起!”   拓跋毅严肃道: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跟你父后在一起,不过,你以后就再见不到父皇了!”   拓跋宸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不,我喜欢父后,也喜欢父皇。”   “现在你只能选一个。”   “我……我选不出来。父皇,你能不能不要生父后的气了?”   “不行。宸儿,你现在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遇事不该如此犹豫,快果断地做个决定。”   “我……我最喜欢父后。”   拓跋毅苦笑了一声,道:   “行啊,那你去找你的父后!”   说罢,拓跋毅就翻身上了宝马。   拓跋宸急忙走到宝马的前面,用身体挡住拓跋毅的去路,然后问道:   “父皇,你真的不要我和父后了吗?”   拓跋毅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会娶别人,然后生一堆孩子?”   说着说着,拓跋宸的金豆豆都掉了下来。   拓跋毅看着有些心疼,但他还是狠下心来,说道:   “既然你不跟我回去,那你就不再是大梁的太子。大梁不可能没有太子,迫于压力,我是一定会娶别人,再生别的儿子的。”   “那如果我跟你回去呢?”   “你还是太子,至于皇后的位置,我会先缓一缓。”   “我跟你回去,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拓跋宸带着哭腔说出这话,实在怪可怜见的,拓跋毅便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宸往前走了几步,打算自己爬到马上。   拓跋毅见此,急忙俯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   他们两人一骑,回了皇宫。   傍晚的时候,韶子潇从房间里面出来吃晚饭,却发现饭桌了少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本该少的,毕竟他刚刚和拓跋毅吵了一架,拓跋毅不气到回皇宫都说不过去。   可另外一个……   “宸儿怎么没来?”   秦世恩回答道:   “我刚刚看到陛下带着宸儿回皇宫了。”   韶子潇闻言,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韶疏桐见此,问儿子道:   “子潇,你是不是跟陛下闹别扭了?”   韶子潇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抬起头笑道:   “没有,只是因为陛下最近有事要忙,所以他先回皇宫了,宸儿舍不得他父皇,也就跟着回去了。”   “那你呢?”   “我……我舍不得父亲和爹爹,所以打算再在家中小住一段时间。”   “真的是因为这个?你可是整日待在房间里面,我和你父亲想见你一面都难!”   “我……”   秦世恩劝道:   “好了疏桐,子潇不愿意说你就不要逼他了。”   韶子潇握着筷子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他放下筷子,坦白道:   “没错,我刚刚和他吵了一架。”   “为何?”   “因为他和别人亲密接触了一下,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知道我这么做太小心眼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发脾气。”   韶疏桐闻言,也放下了筷子,握住了韶子潇的手,道:   “你做得没错。”   韶子潇错愕地抬起头,不可置信道:   “爹爹,您……”   “他是你的夫君,而且还向你许诺了一生一世。现在他跟别人亲密,你生气那是应该的啊,可不能因为他是皇帝,你就把气都往心里咽,这样爹爹会心疼的。你不用害怕他,有爹爹和父亲为你撑腰呢!”   韶子潇感动地笑了一下,道:   “谢谢爹爹。” 第八十六章 子潇收留了一个“小奶狗”   韶疏桐宽慰一笑,道:   “现在你可以安心吃饭了?”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筷子。   他先是夹了两筷子青菜吃,但等他夹荤菜吃的时候,他感觉一阵恶心。   于是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秦世恩见此,急忙道:   “子潇,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韶子潇摇了摇头了,待到缓过这阵呕意,他才把手移开,然后虚弱地说道:   “我感觉有些想吐,暂时吃不下东西。我先去外面走走再回来吃,父亲和爹爹不必等我。”   说罢,韶子潇就离开了饭桌。   秦世恩见此,放下了饭碗,担忧地说道:   “子潇这孩子都瘦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吃饭?”   韶疏桐叹了一口气,道:   “你别太担心,这应该是好事。”   “他连饭都吃不下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韶疏桐邮怨地瞥了秦世恩一眼,不悦道:   “秦将军,你真是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照顾人!”   秦世恩委屈道:   “疏桐,我这两年难道没照顾好你吗?”   “罢了罢了,你就是个榆木脑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子潇他怀孕了,刚刚他那是害喜反应。”   这话倒是给了秦世恩不小的震惊。   “怀孕?!这、这不算好事啊……”   “为何?你又要有一个外孙了,难道不开心吗?我看你很喜欢宸儿。”   “我虽然喜欢外孙,但子潇岂不是要受苦了?我可舍不得他受苦。”   韶疏桐叹了一口气,道:   “不管怎样,有了这个孩子,他和陛下的关系总会缓和一些的。”   ————   韶子潇本来只是想在院中走一走,但他胸口的恶心一直难消,于是他走出了韶府,来到集市上闲逛。   看着人间的烟火气,韶子潇感觉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也不再有呕意了。   于是他转过身子,打算回家吃饭了。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一身憔悴的少年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个少年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怯怯地开口道:   “大善人,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您能不能赏我口饭吃。”   韶子潇见他实在可怜,便点了点头。   那个少年开心地笑了出来,感激涕零道:   “多谢大善人!”   于是韶子潇带着他来到了一家酒楼,并且点了一大桌子菜。   那个少年狼吞虎咽地吃了许多,然后才不安地抬起头,道:   “大善人,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先吃啊?”   韶子潇看着这桌子上剩下的一点点菜,失笑道:   “可你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啊。”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饿了……”   “没事的,我已经吃过饭了,这些都是你的。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的。”   于是那个少年又开始狼吞虎咽,直到把桌子上的食物都吃到肚子里面才罢休。   他放下筷子后,见韶子潇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便抓了抓头发,问道:   “大善人,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我脸上有米粒吗?”   韶子潇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的身份。”   “我……”   “你身上穿的江南的云锦,这种布料即使在江南地区也千金难求,更不要说是在京城了。所以你家一定非富即贵吧?但你又是这副落魄的模样……”   “你猜得不错,我家之前确实很富有,只是突遭变故,我的父亲被他好友所杀。”   “这……你父亲还真是交友不慎啊。”   那个少年擦了一把眼泪,道:   “没错,所以我一定要为我的父亲报仇!”   韶子潇闻言,叹了一口气。   那个少年见此,疑惑地问道:   “大善人,您为何这副表情?为父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如果你杀了你的仇人,你仇人的儿子也会来报仇吧?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我没考虑过这个。”   “但我觉得,你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一定希望你不要为他报仇。”   听到这话,那个少年呆呆地望着韶子潇。   韶子潇凑近他,道:   “如果你执意报仇,我当然不会拦着你。毕竟,你的人生应当由你自己决定。”   那个少年却道:   “我本来是下了要报仇的决心,但您这么一说,我又有些犹豫了。”   韶子潇闻言,笑道:   “没事的,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一辈子,当然应该要想想清楚。”   “好,我不会冲动,一定会明白了再付诸行动。”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多保重,我们有缘再见。”   韶子潇正要起身离开,不料那个少年却抓住了他的衣袖。   韶子潇见此,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大善人,您能不能收留我?”   “这……恐怕不行。”   听到这话,那个少年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大善人,我什么都能做的!我以前虽然是少爷,但我知道我现在猪狗不如。您把我买回家当个柴房里面砍柴的也成啊!”   “我家不缺仆人。而且,你的资质去做个仆人实在太屈才,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谋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养活自己的。”   那个少年却还是不依不饶。   “大善人,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如果你不收留我的话,恐怕我没没有找到谋生的手段,就已经饿死在大街上了。那我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这顿饭吗?”   见这个少年哭得悲伤,韶子潇心软了。   “那……我就暂时收留你吧。”   少年急忙擦干净眼泪,然后朝着韶子潇跪了下来,道:   “多谢大善人,我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你快起来,跟我回家吧。”   “嗯嗯!”   那个少年跟在韶子潇的身后,一起走出了酒楼。   酒楼里面一直掌着灯,因此韶子潇竟不知道,外面都已经天黑了。   那个少年急忙过来扶着他,道:   “大善人,您当心些脚下。”   “好,多谢你。”   两人走至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突然有许多黑衣人出现,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 第八十七章 子潇险小产   那个少年急忙将韶子潇护在身后,并且戒备地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人黑衣人道:   “呦,小朋友,我们前几日已经饶过你一命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   听到这话,那个少年立刻变了脸色,害怕地缩到了韶子潇的身后。   韶子潇向那群黑衣人问道:   “你们就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   “呵,我们也不过是替主人办事罢了!”   “既然你们前几日已经放过他了,如今为何还要来追杀他?!他不过是个未及加冠的孩子啊!如果你们还心存一丝善念,就放过他吧!”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道:   “韶公子,你怕是误会了吧?我们主子既然已经饶过了他,当然不会出尔反尔。我们今日来,是要把你抓回去!”   听到这话,韶子潇震惊不小,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   “你家主人是谁?”   “韶公子跟我们走不就是知道了吗?”   那个少年得知这群黑衣人的目标竟是韶子潇后,他又走到了韶子潇的身前,愤愤道:   “他是个大善人,你们凭什么要抓他?!”   “嘿!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想英雄救美是吧?你尽管过来试试,看老子能不能把你剁成肉酱!”   韶子潇急忙拉住了那个少年的手,然后对那群黑衣人道:   “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那就放过他吧,我愿意跟你们走。”   听到这话,那个少年愕然了。   “大善人,你——”   此时那群黑衣人已然失了耐心,他们都蜂蛹至韶子潇的身旁,企图把他抓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个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   韶子潇很快就认出来,这些是拓跋毅暗卫中最厉害的四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跟这些暗卫说上一句话,双方便开始了一场厮杀。   暗一见韶子潇愣在原地,急忙道:   “殿下快走!这里交给臣等!”   那个少年也拽了拽韶子潇的肩膀,急切道:   “大善人,咱们快走吧!”   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少年同韶子潇一起往前面疾步走去。   有几个黑衣人看到后,急忙跟上了他们。   四个暗卫被一群人围着,已经是自顾不暇,因此根本不可能再去救韶子潇。   韶子潇被这几个黑衣人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摩拳擦掌地说道:   “兄弟们,主人吩咐过,要抓活的。都给我上啊!”   话毕,这些黑衣人都拿着绳子向韶子潇移近。   这时,与韶子潇站在一起的那个少年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   他直接将那几个黑衣人踢倒,然后拉着韶子潇的手往前跑。   这等关键时刻,韶子潇顾不上他怀着身孕,而是随着那个少年跑了起来。   等到甩掉那些黑衣人后,韶子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腹部有些隐隐作痛。   于是他蹙着眉头捂住了肚子。   那个少年见此,问道:   “大善人,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看着韶子潇苍白的脸色,那个少年温柔道:   “那咱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追不上我们的。”   为了腹中的宝宝,韶子潇点了点头。   于是那个少年寻了一块石头,用衣袖擦干净了,然后让韶子潇坐在上面。   韶子潇道了声谢,然后坐下了。不过,他还没坐安稳,就听到不远处有人说道:   “咱们几个还是分开找吧!”   “可是大哥,他身边的那个小屁孩还挺厉害的,那一脚踢得我现在还疼着呢。”   “那你就拔刀把那个小崽子了呗!主人只要求把那个大的带回去,其他阻挠咱们的人,岂不是想杀就杀吗?”   “对哦!还是大哥您聪明!”   “得了,赶紧给我分头去找。今天要是找不到,咱只能回去领罚了。”   听到这些对话,韶子潇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但他还是挣扎地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咱们快走吧,不然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那个少年点了点头,继而道:   “可是你的身子还走得了吗?”   “我……应该还可以再撑一会儿。”   “我来背你吧!”   “啊?!”   那个少年却已经蹲下了身子,大有一份韶子潇不让他背着,他就不起身的气势。   韶子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让他背着了。   被一个几乎是陌生的男子背着,韶子潇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周凌,大善人您可以叫我小凌。”   “好,小凌。不过你也不要再叫我大善人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唤我一声韶大哥吧。”   周凌开心地笑道:   “求之不得,韶大哥。”   尽管不用自己走路,但韶子潇还是感觉腹部越来越疼。   突然,他感觉有一股热流从身体中流出。   韶子潇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继而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抬手一看,果然是血。   周凌似乎也感受到了韶子潇的异常,他关切地问道:   “韶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韶子潇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问道:   “这附近有没有医馆?”   “我不认识这里,所以我不知道啊。韶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可能是要小产了。”   “什、什么?你怀孕了?!”   “是的。我现在肚子很疼,我好害怕……”   “韶大哥你千万不要怕,我马上帮你找医馆!”   于是周凌故意往有房屋的地方走去,很快就在一个村庄中打听到有一处医馆。   周凌背着韶子潇找到了医馆,然后赶忙催促大夫给韶子潇把脉。   那个老大夫不悦道:   “瞧你急成这样!难不成这个悄公子是你媳妇吗?”   说着,老大夫便帮韶子潇诊了脉,继而他惊讶道:   “妈呀,他还真是你的媳妇啊!小伙子艳福不浅!”   韶子潇想开口解释一番,但他肚子实在太疼。周凌见此,便道:   “老大夫,您不要瞎说啊!这位是我的哥哥,求你快救救他吧!” 第八十八章 凶手之谜+阿毅和子潇互相思念   “他都怀孕了,你怎么还不认账呢?”   周凌闻言,心道:   若他真的怀了我的孩子,那我也算不枉此生了,可惜……   继而他抬起头来,解释道:   “大夫,您真的是误会了,他有自己的夫君。”   看着周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老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床上的这位公子是求而不得。   老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就继续为韶子潇诊脉。   诊脉的结果是韶子潇动了胎气,险些小产。   随后老大夫煎了一碗安胎药,周凌为韶子潇喝下后,韶子潇感觉肚子不是那么疼了。   于是韶子潇挣扎着想要下床。   周凌急忙拦住了他。   “韶大哥,大夫说你现在的身子还不能下床。”   “可我感觉我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我想回家了。”   “好,那我继续背你吧。”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于是韶子潇向老大夫付了诊金和药钱,然后带着周凌离开了。   走出医馆后,韶子潇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识这里。   于是他询问周凌,周凌更是对此处一无所知。   此时正好有一个柴夫路过,韶子潇连忙问道:   “大哥,请问御街该怎么走?”   “御街?你们是京城里的人啊?”   “没错。”   “那你们就问错人了,我不知道御街在哪儿。”   “没事的,我再去问问别人,谢谢您了!”   “其实啊,你也不用去问别人。我们这里是乡下,虽然都听说过御街,但没有人真正知道它在哪儿。”   “这……”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进京城该怎么走。你一直往东边走就成了。”   “能进城也行,多谢大哥了。”   “你们是打算现在就出发?”   “是的,天黑之前我们要到家。”   那个柴夫摇了摇头,道:   “你们难道没发现马上就要天黑了吗?而且城门口离这里挺远的,你们是不可能在城门关闭之前走到的。”   周凌闻言,问道:   “那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客栈啊?”   柴夫爽朗地笑了一声,道:   “我们这里是乡下,哪来的什么客栈?不过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我家的柴房将就一夜。”   韶子潇急忙道:   “我们当然不会嫌弃,实在太感谢您了。”   周凌却皱眉道:   “韶大哥,咱们真的要去柴夫家的柴房睡一晚上吗?”   “那也总比咱们以地为床,以天为盖好一点吧?而且你之前不也是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吗,怎么这会儿就受不了了?”   “我当然受得了,但我害怕韶大哥你会不习惯,而且你刚刚差点小产了!”   韶子潇柔声宽慰道: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娇弱呢。”   韶子潇和周凌跟着那个柴夫走至他家之时,已经是薄暮冥冥了。   柴夫好心地给了他们一个棉被,周凌将那个破旧不堪的棉被铺在地上,然后又主动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铺在了棉被上面。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你还是把你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吧,我怕你会着凉。”   周凌却笑道:   “着凉就着凉呗,韶大哥你现在怀着身孕,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提到孩子,韶子潇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腹,然后接受了周凌的好意。   因为是乡下,大家睡得都很早。在月光渐渐显露出来之时,周围一切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而韶子潇却躺在地铺上有些辗转难眠。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周凌。   因为不能确定韶子潇有没有睡着,周凌便试探性地轻声唤道:   “韶大哥,你睡了吗?”   韶子潇急忙应答道:   “还没有,你是不是冷?”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为何那群黑衣人既要杀了我的家人,又要来杀你,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是说杀死你父亲的是他的一个好友吗?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呃……凡是在京城中经商的,大部分都是我父亲都好友,至少他们表面上会虚与委蛇,因此我也没办法分辨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只知道有一个人来找父亲谈生意,但我并不知道那人具体是谁。”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接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周凌忍不住开口问道:   “韶大哥,你还在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不是,我在想我的夫君和我的儿子。”   听到这话,周凌惊讶道:   “你、你都已经有过一个儿子了?!”   “是的,你惊讶什么啊?”   “没、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看起来还特别年轻,不像是已经当爹了。”   韶子潇抿嘴一笑,然后继续思念着拓跋毅父子。   ————   拓跋宸跟着拓跋毅回到皇宫后,一直都闷闷不乐,晚上也不肯睡觉。   伺候拓跋宸的宫女向拓跋毅禀报后,拓跋毅决定亲自去哄他的宝贝儿子睡觉。   拓跋宸撒着娇道:   “我要听父后给我讲故事!不然我睡不着!”   拓跋毅坐到了床边,无奈道:   “你父后不会来的,父皇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拓跋宸弱弱地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毅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个故事,却在刚刚讲了一点之后,马上就被拓跋宸猜到了故事的经过和结局。   拓跋毅感到非常挫败,于是他问道:   “那你父后给你讲的故事你猜得到结局吗?”   “就算是猜到了,我也会装做是没猜到!”   “为何啊?”   “因为这样的话,父后下次还会给我讲故事。”   “那为什么要嫌弃父皇讲的故事?”   拓跋宸低下了头,委屈地说道:   “因为这样的话,父后就会回来了。”   看着拓跋宸自己给自己抹眼泪,拓跋毅心疼万分。   他把拓跋宸搂到自己的怀里,宽慰道:   “放心吧,你父后虽然不要我了,但他不会不要你的。”   “可如果父皇和父后不在一起了,那你们就干脆都不要我好了!我不想看着你们分开……” 第八十九章 帝王之怒+阿毅的小情敌上线   见拓跋毅半天不说话,拓跋宸抽泣道:   “对不起父皇,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拓跋毅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没错。你还那么小,当然会想念你的父后。不要说是你,其实,我也想念他啊……”   拓跋宸抬起小脑袋,疑惑道:   “既然父皇你也想念父后,那为什么不去把他找回来?”   拓跋毅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道:   “你还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不要想那么多了,快睡觉吧。”   说着,拓跋毅就给拓跋宸盖好了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门外,小路子早已等候着了。见拓跋毅出来了,他急忙道:   “陛下,暗一回来了。”   拓跋毅边走边问道:   “他回来干嘛?我不是让他待在皇后身边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暗一似乎是受伤了,臣怀疑皇后殿下可能……”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马蹙起了眉头,并且加快了步伐。   见到暗一后,拓跋毅果然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拓跋毅立刻愤怒道:   “怎么回事?!皇后没受伤吧?!”   暗一跪了下来,低声道:   “皇后殿下走丢了。”   “什么意思?他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走丢了?你快说说清楚!”   “臣遵从陛下的命令,和三个弟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皇后殿下。昨晚殿下出门时,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们要伤害殿下之时,臣等主动现身抵御他们,并且让皇后殿下先走。但等到臣等打败他们回到韶府后,才知道皇后殿下还没有回去。”   “那群黑衣人是谁?”   “臣不知。”   拓跋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拳头打在了桌子上,愤怒道:   “他们简直是不想活了!”   拓跋毅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桌子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饶是暗一这般淡定之人,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怒”吧。   继而就听到拓跋毅目光凌厉道:   “皇后他是否还在京城之内?”   “这个臣不敢保证,但殿下失踪还未超过一天,殿下就算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应该也还不会距离京城太远。”   拓跋毅闻言,厉声吩咐道:   “把皇后的画像分发下去,让京城及其周围所有的守卫、士兵全部都去找!你和其他九个暗卫亲自带队!”   “是!”   暗一领命后离开了,而拓跋毅则回到寝宫。   小路子还以为他要就寝了,没想到拓跋毅直接让他把武弁服(天子亲征遣将时所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虽然很惊讶,但小路子还是很快地将武弁服找出来并且伺候拓跋毅穿上了。   继而拓跋毅吩咐道:   “把朕的几十匹千里马牵来。”   “陛、陛下,现在都快要三更天了,您真的要出门吗?”   拓跋毅没有回答,而是给来小路子一个不悦的眼神。   小路子不敢再问下去,而是急忙派几十个小太监去了马厩。   等到马匹的时间内,拓跋毅的几十个贴身侍卫也都准备好了。   千里马被牵来后,拓跋毅率先上了马,侍卫们也都纷纷骑上了马。   拓跋毅一声令下后,几十匹千里马一齐踏蹄,向宫外狂奔而去。   ————   拂晓时分,周凌醒了过来。   而韶子潇早已穿好了衣服在一旁等他。   周凌急忙翻身而起,问道:   “韶大哥,你该不会一夜未眠吧?”   “没有啊,我中间也睡着了一会儿。”   “才一会儿啊?是因为思念你的夫君吗?”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其实,我之所以跟他分开,是因为我们之前吵了一架。”   “什么?!他居然跟你吵架!”   “呃……他为什么不能跟我吵架?夫妻之前小吵小闹不能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韶大哥你人那么好,他就是不该跟你吵架啊!如果我有你这么温柔善良的妻子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跟你吵,横竖你说的都对!”   听到周凌这般天真的话,韶子潇忍不住笑了一声,道:   “阿凌,你是不是想娶媳妇了啊?”   “我……”   周凌面色一红,不再作答,但心中却道:   我要娶也娶你这样的,不对,就娶你这个人。所以我现在多少希望你和你的夫君能和离啊。   可惜,你晚上为了思念他都到了睡不着觉的地步,那我看来是没有任何机会了。   这时,柴夫的夫人为他们送了两碗热腾腾的薄粥过来,周凌主动上前把两碗粥接了过来,然后鞠躬道谢。   送走柴夫的夫人后,周凌将这两碗粥都端到了韶子潇的面前。   韶子潇接过了一碗,继而笑道:   “还有一碗你吃吧。”   周凌使劲地摇着头,道:   “不,韶大哥你吃,我还不饿。”   “胡说,你跟着我逃亡了一天两夜,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怎么可能会不饿?”   “你忘了吗?你之前请我吃了许多东西,我当时饿疯了,所以吃伤了,现在真的还不饿。”   抵不住周凌的热情,韶子潇在喝下一碗薄粥后,又喝下了他的那一碗。   尽管周凌是真的饿,但看着韶子潇吃得挺香,他的心里十分餍足。   随后他们辞别了柴夫一家,向城门口走去。   这一路上,周凌一直搀扶着韶子潇,并且还时不时问他累不累,需不需要自己背他。   因为他们走得很慢,韶子潇没有感到不舒服,因此他婉拒了周凌的好意。   周凌的提议被拒绝许多次后,他感到有些失望和挫败。   韶子潇是何等的玲珑心思,他当然能看出去周凌对自己异样的爱慕。   他知道自己该跟周凌谈一谈,趁早让他放弃,以免越陷越深。   但现在正值逃亡之路,因此韶子潇打算等回了韶府之后再跟周凌讲清楚。   刚刚打定主意,他就听到周凌轻声说道:   “韶大哥,你为什么要和你的夫君吵架,他是不是要跟你和离?”   韶子潇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如实回答道:   “和离应该还不至于。就是我看到他跟别人亲密接触,心里很不舒服。” 第九十章 喜欢你,我还有机会吗?+机智子潇猜出凶手!   “什么?!他太过分了!既然都已经娶了你,他怎么还能去跟别人亲密接触呢?”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我现在想想,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成为了朋友。可当时我真的是被气到了,所以才跟他吵架的。”   “韶大哥,我支持你,这确实不能忍啊!”   韶子潇哂笑道:   “谢谢你对我的偏爱。不过等你多一些人生经历之后你就会明白,其实感情之事其实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那我喜欢你也是对的吗?”   “嗯?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听到这话,韶子潇愕然了。   “我……”   “韶大哥,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我希望你能再思考一下,而我,也想再想想清楚。”   “这个问题,现在确实不适合说。等到了我家之后,我会跟你好好谈一谈。”   “好。韶大哥,你累不累,我背你吧?”   “不用的。你都已经问过我无数遍了,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娇弱。如果我累了,我会提出咱们坐下休息一会儿的。”   “嗯,不过你也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力气很大的,背你一段路没问题。”   “好的,咱们继续走吧。”   不过他们两人还没走多久呢,就又与昨天那群黑衣人狭路相逢了。   “韶公子,周小公子,我家主人请你们去他家中叙叙旧。”   周凌看到他们,不屑道:   “晚上你们穿着黑衣服也就算了,就连白天你们也穿着黑衣服?你们是有多不能见光啊!笑死我了!”   “嘿!你个臭小子,之前杀你爹的时候我就不该饶你一命!”   听到这话,周凌立刻就红了眼眶。   “你们还知道你们是我的杀父仇人啊!我今日就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要报了我的血海深仇,顺便,保护好韶大哥!”   看着周凌真的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韶子潇急忙拉住了他。   周凌回过头,激动道:   “韶大哥,你别拦着我。既然咱们狭路相逢,便是勇者胜!”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双方势均力敌的狭路相逢,那才是勇者胜。现在这种情况,谁会胜谁会败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别这样,他们只不过是奉了他们主人的命令才对你的父亲下了毒手。你的杀父仇人实际上不是他们!”   说着,韶子潇抬起头看着那群黑衣人,淡淡地说道:   “我想,我已经猜到你们的主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那群黑衣人倒是震惊不小。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韶子潇,问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的主人是谁呀?”   “宋痕之。”   韶子潇说出这个名字后,不少黑衣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韶子潇便淡然地笑道:   “看来,我猜对了。”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恼羞成怒道:   “哼,你猜对了又如何?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们给我绑起来!”   韶子潇却道:   “不用绑了,你们来得也算及时,我倒还真想去会会你们的主人。”   “给我绑起来!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耍什么花招!”   “你们那么多会武功的人,欺负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若是你们逃走了,我们就得受罚了。所以,只能对不住二位了。”   于是那群黑衣人将韶子潇和周凌反手绑了起来,押解回了宋府。   宋痕之得知他的手下抓到韶子潇之后,亲自迎了出来。   看到韶子潇竟然被绑着,他亲手为韶子潇松绑,并且骂他的手下道:   “你们也太不懂事了!我怎么跟你们说的?我是让你们邀请韶公子来我这里小住几日,你们倒好!竟然这般粗鲁!”   那群黑衣人急忙都跪了下来,向宋痕之磕头认错。   宋痕之挥了挥手,道:   “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我和韶公子还有事情要商议呢!”   待到那群黑衣人走后,周凌主动挡到了韶子潇的身前,愤愤道:   “宋痕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宋痕之眯着眼睛看了周凌一会儿,然后道:   “呦!你不是周兄的儿子吗?你怎么跟韶公子在一起啊?”   周凌双目圆睁,愤怒道: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错了,你父亲那是愿赌服输。而且,看在我和他是老朋友的份上,我没对你们家赶尽杀绝啊。”   “没有赶尽杀绝?呵!太可笑了!我们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活着。如果不是遇到韶大哥,我已经饿死了!”   宋痕之摊了一下手,无奈道:   “你这不是还活着吗?这就能证明,我并没有赶尽杀绝。”   韶子潇冷笑了一声,道:   “宋老板,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的手下留情。”   “韶公子不必客气,快里面请吧!”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迫于形势,韶子潇还是走了进去,而周凌则是紧紧地跟着他。   宋痕之见此,喊了几个侍者进来,吩咐道   “带周小公子下去吃点东西吧,我和韶公子有机密的事情要谈,他在很不方便。”   几个侍者急忙走到周凌身边,请他离开。   但周凌却死死地拽着韶子潇的手臂 不愿离去。   韶子潇也担心若是周凌离开了自己会遭遇什么不测,于是他对宋痕之道:   “周小公子现在已经是我的弟弟了,我不会让他和我分开的。”   宋痕之点了点头,道:   “既然韶公子都开口了,那便罢了。”   于是宋痕之让所有的侍者都退了下去。   随后宋痕之便一直盯着韶子潇的脸看,但却不说一句话。   房间中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韶子潇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老板费尽心思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还是之前那件事,韶公子考虑地怎么样了?”   “之前什么事啊?对不起啊宋老板,我记性特别不好。”   宋痕之偷偷摸了一把韶子潇的玉手,奸丨淫地笑道:   “没关系,那我再说一遍。韶公子,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小妾。” 第九十一章 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你现在是我的掌中之物   韶子潇闻言,嗤笑了一声,道,   “宋老板,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宋痕之点了点头,道:   “这是自然。”   “那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韶公子,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我已经有这个资本了。虽然我现在还比不上你的夫君,但很快,我就会把他踩在脚底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等到那一天,我一定答应做你的小妾。”   “很好。来人,把韶公子和周小公子请到客房中去。韶公子是我的贵客,一定要好好伺候着。”   宋痕之话毕,很快就有侍者引着韶子潇来到了一间别致的房间前。   韶子潇正要拉着周凌一起进去,侍者却拦着周凌,道:   “这间屋子是专门为韶公子准备的。周小公子的房间在那边,请跟奴过来。”   韶子潇瞥了侍者一眼,继而道:   “我和周小公子还有事情商议,让他先在这个房间待一会儿吧。”   “这……”   侍者还在犹豫这时,韶子潇已经拉着周凌走了进去,并且关紧了房门。   走入房间后,周凌还是不肯放开韶子潇的手。   韶子潇宽慰道:   “你别怕,他想要杀的话之前就已经动手了。他留你到今天就说明他没有对你动杀心。”   “可我现在又过来招惹他了!我真的好害怕啊韶大哥!”   韶子潇抱住了周凌的身体,道:   “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周凌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谢谢韶大哥,如果不是你在,我吓都被吓死了。”   韶子潇怜惜地摸了摸周凌的头,笑道:   “毕竟是我又把他拉下了这蹚浑水,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听到这话,周凌忍不住红了脸庞。   “韶大哥,你以后别说这话……我会想歪的……”   韶子潇这才想起来,这位弟弟还爱慕着自己呢,确实不该用这样的比喻。   于是他尴尬一笑,道:   “从遇见你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弟弟。”   “我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心动。”   “你还小,不懂情爱。”   “韶大哥,你不用这样,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呃……我……”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很好奇。还有那个宋痕之为什么说他要把你的夫君踩在脚底下,他是不是因为见色起意,但你誓死不从,所以他就要先杀了你的夫君,然后再把你强抢过去?”   “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对啊,难道我的理解错了吗?”   “嗯……这么理解是有些问题,他看中的可不止是我的色相。至于我的身份嘛,其实,我是皇后。”   “哦。”   过了一会儿,周凌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结结巴巴道: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是皇后。”   “真的?”   韶子潇见他这般惊讶,理解地笑道:   “如假包换。”   “天呐!我居然认了皇后做哥哥!不对,韶大哥,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那么叫你了?”   “当然可以这么叫,你就是我的弟弟。”   “那你的夫君岂不就是皇帝吗?你和他吵架了,那他还会来救我们吗?”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来救我吧。”   “那太好了!”   “你也别高兴地太早,我现在怀疑,宋痕之在想当皇帝。”   “他不过就是个富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在开启前朝兵器库之前,他当然是想都不敢想。但他得到那些兵器后,他的野心便开始膨胀了。”   “前朝兵器库?那不是今年在鬼市上拍卖的那个吗?”   “对!你也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一个月之前鬼市就开始宣传这个,在我们这个圈子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本来也打算去鬼市凑凑热闹的,但我遇到了灭门之灾后……”   提起伤心事,周凌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韶子潇握着他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周凌强颜欢笑道:   “没事,我现在也不是孤苦伶仃,我有一个当皇后的哥哥,我真的很开心!”   说着,周凌就扑到了韶子潇的怀里。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顾容齐。   周凌急忙松开了韶子潇,并且挡在他的前面,一脸戒备地看着曾经的好友。   顾容齐却只是死死地盯着韶子潇,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   “你已经知道兵器库的事情了?”   “是你们自己欲盖弥彰罢了。还有,你的演技不错,和你的舅舅演得一出好戏啊!”   “没错,舅舅他得到了兵器库,但又害怕别人跟踪他去争夺里面的兵器,所以就想出了这招。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上次我们去寻兵器库的时候,不少人都跟着我们,我们走后,他们应该也进了那个山洞,看到那些烂铜废铁,没人再会相信兵器库是真的。”   “而且你们还想让我和我的夫君知道,没有兵器库这个东西,让我们放松戒备,而你们则在暗地里偷偷搬运兵器!”   “韶子潇,你真的好聪明。但可惜,太晚了,兵器已经搬运得差不多了,士兵也招募得差不多了。而你,也已经是我的掌中之物。”   韶子潇瞪了顾容齐一眼,没有说话。   顾容齐倒是没有介意,而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当真是冤枉了你的夫君,他和我抱在一起,还真没有任何情愫,不像你,连周家小弟弟都要勾引。”   “顾容齐,请你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什么时候勾引过阿凌!”   “呦!还不承认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们两个不就抱在一起吗?韶子潇,你真的很虚伪,你见不得拓跋毅和别人亲密,但到了你自己这里呢?就随便和别人亲密!你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第九十二章 拓跋毅英雄救美+意想不到的结果   韶子潇冷笑一声,道:   “你能说出这话,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你喜欢上了我的夫君。”   “呵!就你那个控制欲强的夫君,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能消受得起!”   “那么就只剩下后面一种可能了,你喜欢周凌。”   听到这话顾容齐立刻恼羞成怒: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小子!”   “我不管你之前喜不喜欢他,反正从今往后,你对他死了那条心吧。毕竟,你舅舅是他的杀父仇人。”   听到这话,顾容齐不解道:   “韶子潇,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情?”   韶子潇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死到临头的,是你和你的舅舅。”   “不可能!我们已经得到了兵器库!我的舅舅一定能成为皇帝!”   “不信的话,你就再等一个时辰,看看我们到底谁输谁赢。”   “好,我反正有的是时间。”   说罢,顾容齐就坐在了韶子潇的对面,静静地等待着。   好在不久后宋痕之就派人把顾容齐唤了去,周凌这才有时机跟韶子潇说两句话。   “韶大哥,一个时辰之后你的夫君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神算子。”   “啊?那能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害得我激动了好久。”   “我们虽然被囚了,但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而且,我总感觉他就在附近。”   “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是。”   顾容齐再一次进来时,脸色明显差了许多。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看着顾容齐这般,周凌有些得意地说道:   “是不是你们的老巢快要被韶大哥的夫君给端了?活该!”   顾容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拿出手中的匕首对着周凌挥动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   “你再敢顶嘴,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周凌急忙闭了嘴巴,并且躲到了韶子潇的身后。   韶子潇淡然道:   “请带路吧。”   于是顾容齐带着他们来到了厅堂之中,而拓跋毅正站在不远处。   看到韶子潇安然无恙,拓跋毅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他对宋痕之道:   “只要你放了他,朕愿意自断双腿,从此之后做个废人。”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刻道:   “不要!夫君不要!”   拓跋毅深情地看着韶子潇,痴痴道:   “子潇,为了你,别说是双腿了,就是要了我的命我都在所不惜。”   说着,拓跋毅就拔出了佩剑,准备往自己的腿上刺去。   这时,一颗石子将拓跋毅手中握着的剑打掉了。   拓跋毅茫然地抬起头,问道:   “宋痕之,你又搞什么花样?”   “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想要你的腿吗?”   “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我的命?好,我愿意给你,但你要遵守承认,不可以伤子潇半分!”   宋痕之摇了摇头,道:   “错了,我不想要这些,我只想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而且,我还要你当场看到这一幕!齐儿,快动手!”   顾容齐闻言,一把抓住了韶子潇,并且拿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   拓跋毅急忙道:   “不!不可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求求你放过他!”   宋痕之看到拓跋毅这个反应,哈哈大笑了出来。   “对,我要的就是这种痛心的感觉!你再多表现一点,让我开心开心!哈哈哈哈!”   韶子潇闻言,忍不住问道:   “宋老板,我刚开始以为你是想要当皇帝,面对权力,几乎没有人有抵抗力。可你现在闹的又是哪一出?我和我夫君跟你有仇吗?”   “你们两个自然和我没仇,要怪就只能怪拓跋毅的父亲,那个狗皇帝!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最心爱的人,而且还剥夺了我考取功名的权力,害得我只能做最低贱的商贾!在他活着的时候,我还没有能力报复他,因此,我只能报复在你们身上了!”   “把别人的罪责强加在我们身上,你的良心过得去吗?看着我们痛苦,你真的会觉得快活吗?”   “少废话!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齐儿,动手吧。”   韶子潇将眸光转向了拓跋毅,哽咽道:   “夫君,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还有,好好照顾宸儿。”   拓跋毅不自觉地往韶子潇那边走了几步。   “子潇,不要!我不会让你死的!”   宋痕之见顾容齐迟迟不肯动手,便催促道:   “齐儿,你在干什么?快杀了韶子潇啊!”   “舅、舅舅,杀了他的话,我们岂不是也活不了了吗?”   “你现在害怕了?!”   “不是,我只是……”   “不要再犹豫了!你赶紧动手!”   顾容齐却放下了匕首,道:   “对不起舅舅,我下不了这个手!”   拓跋毅看准时机,正要把韶子潇抢过来。   谁料宋痕之先发制人,已经抛出了他手中的石子。   拓跋毅刚刚已经领教过那个石子的厉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被宋痕之用力抛出石子打到身体的重要部位,韶子潇必死无疑。   此刻拓跋毅只恨自己不能飞到韶子潇的身前,为他挡下这一劫。   但那颗石子最终没有打在韶子潇的身上。   是顾容齐帮韶子潇挡掉了。   韶子潇惊讶之余,急忙抱住了顾容齐即将倒地的身体,不可置信地问道:   “顾容齐,你为什么要救我?”   顾容齐惨叫了几声,继而回答道:   “刚刚我看到你跟周凌亲密接触,反应很激烈,你不是猜测我只有两种可能吗?但我现在告诉你,还有第三种可能……”   “你是想说,你喜欢我?”   “没错。”   韶子潇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眼泪。   “对不起,我竟忘记了这种可能。”   “能得你为我哭一滴眼泪,我死得也算挺值。”   “你别瞎说,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死的。”   “不必了,我和舅舅做出这种灭九族的事情,我没想过能活着离开。我只希望,你们能放过我的舅舅。这些年,他过得特别不容易。” 第九十三章 子潇晕倒在别人怀里,阿毅吃猛醋+神助攻   韶子潇使劲地点了点头,哽咽道: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顾容齐欣慰一笑,道:   “如此,我便真正能安心地去了。”   说罢,他便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安然死去。   韶子潇轻轻地将他放在了地上,继而无声地掉着眼泪。   拓跋毅将宋痕之绑起来之后,急忙走至韶子潇的身旁,安慰道:   “子潇,你别太难过了。他这也算是帮他的舅舅赎罪了。”   周凌也走过来说道:   “是啊韶大哥,我反正觉得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韶子潇抬起头,对拓跋毅道:   “顾容齐虽然死不足惜,但他到底是为我而死的。夫君,你能不能好好将他入殓?”   “当然可以,你别操心,我这就派人去办。”   拓跋毅按了按韶子潇的手臂,示意他不会太过伤心,然后他就转身想去吩咐他带来的亲兵们,让他们将顾容齐安葬好。   不过,拓跋毅才刚刚转身,韶子潇就感觉一阵眩晕,直接往后倒。   好在周凌就站在他的身后,因此韶子潇直接倒在了周凌的怀里。   周凌担忧地唤道:   “韶大哥!韶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回头。   看到自己的媳妇晕倒在别的男人怀里,这拓跋毅可怎么忍得了?   因此他疾步上前,将韶子潇抢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一把推开了周凌。   随后拓跋毅将韶子潇打横抱了起来,上了马车。   周凌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因此他也上了马车。   拓跋毅看到他后,不悦地说道:   “你上来干嘛?我们现在要回家了,你滚下去吧!”   “可韶大哥已经把我买下来了,我现在是他的奴仆,而且他答应会带我回他的家。”   尽管拓跋毅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他还是默许周凌待在了马车上。   马车行驶到未央宫后,拓跋毅抱着韶子潇走了下去,来到了正殿。   此时早已经有不少太医都在殿内等着了,因此他们很快地帮韶子潇把了脉。   所有太医都诊脉过后,他们又围成一圈,商量了许久,这才由太医院院首走至拓跋毅的身边,说道:   “陛下,皇后殿下只是因为太累了,而且情绪起伏太大,所有才晕倒的。”   “那应该怎么治?要喝什么药?你们快下去煎药啊!”   “这……殿下他怀着身孕,有很多药是不能吃的。”   “那你们就挑他能吃的药开方子啊!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来请示朕吗?”   “不是的。陛下,臣等商量了一番之后,都觉得皇后殿下暂且不用喝药,只需要卧床修养两天就好了。”   “那你不早点说?害得朕担忧得出了一身汗。行了,都下去吧,不要打扰皇后休息。”   众人退下后,拓跋毅正要坐下好好守着韶子潇,拓跋宸就从旁边窜了出来。   拓跋毅急忙抱住儿子的身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将嘴抵在儿子的耳边,轻声道:   “宸儿,不要吵醒你的父后,他需要休息。”   拓跋宸重重地点了点头,继而轻声道:   “我不会吵醒父后的,我只是想多看看他,我真的好想他。”   听到儿子用委屈的声音说想自己的父后,拓跋毅心头一片柔软。   于是他将拓跋宸搂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笑道:   “那咱们就一起守着父后,这样你父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好不好?”   拓跋宸急忙点了点头。   这父子两个原本以为韶子潇醒来后看到他们会很开心,实际上韶子潇睁开眼睛后,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问道:   “顾容齐真的死了吗?”   拓跋宸见父后醒了,急忙扑到了他的怀里。   韶子潇虽然没有拒绝,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拓跋宸一眼,然后去看向拓跋毅,把刚刚到问题重复了一遍。   拓跋毅只得回答道:   “早死透了,按照你说的,我已经派人将他好好地安葬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刻露出了非常悲伤的神情。   拓跋宸见此,问道:   “父后,你为什么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你不要哭好不好?我陪你玩躲猫猫!”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问拓跋毅:   “阿凌呢?你没对他怎么样吧?”   “谁?我不认识啊!”   “就是那个一直跟在问身后的少年,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呀!他死皮赖脸地跟着我们进宫了。”   “你别这么说话,我已经收留了他,他自然要跟着我们进宫。”   拓跋宸一直在韶子潇的怀里撒娇,但韶子潇总是不搭理他。   小孩子都没什么耐心,因此很快他就挣脱了韶子潇的怀抱,然后自己跳下了床,跑了出去。   韶子潇这才问道:   “宸儿,你要去哪儿?”   拓跋宸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拓跋毅见此,叹了一口气,道:   “子潇,你知道我和宸儿有多担心你吗?但你这刚醒来,问的都是外人的事情,也难怪宸儿会寒心。”   “对不起,但我刚刚做了噩梦,所以我不得不先把我心里的困惑都问出来。对了,你把阿凌安置在哪里?”   听到这话,拓跋毅有些心虚道:   “嗯……就随便给了他一个房间。”   “随便一个房间?在哪?未央宫吗?”   “呃……或许吧。”   “你不知道?!”   “对啊,我让小路子去安置他的。我忙着照顾你,哪有什么空去管他。”   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看了好一会儿,以他对拓跋毅的了解,他能确信他的夫君一定在撒谎。   于是他继续问道:   “那你让他来见我一下吧,我有话要对他说。”   这回拓跋毅倒是答应得挺爽快。   “好,我马上就让他过来。”   “等一下。我亲自去。”   拓跋毅闻言,急忙拦着韶子潇,心虚:   “不、不行啊!太医说你需要卧床修养。”   “没事的,我自己都身子自己清楚。夫君,麻烦你带路吧。”   拓跋毅咬了咬嘴唇,继而带着韶子潇来到了皇宫中一处偏僻的地方。 第九十四章 净身风波+太子装病   韶子潇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来过?”   拓跋毅难得地怯怯道:   “是……净身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什么意思?!太监的那个净身馆?!”   “嗯,对。”   韶子潇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周凌进宫是来做太监的?!”   “呃……你是没说过,不过他自己说——”   不待拓跋毅说完,韶子潇就打断道:   “难不成是他自己说他要当太监?!”   “这倒没有,不过他说你把买了下来。我看他这小身板也不像是能当侍卫的那种。而买进皇宫的男子,不是当侍卫的话,不就只剩下当太监这一条路了吗?”   韶子潇生气地瞥了拓跋毅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还没有走到房间里面,已经听到了周凌的惨叫声。   于是韶子潇又加快了速度,直接推门而入。   好在那些净身师只是给周凌脱了裤子,还没有开始真正动手。   韶子潇急忙挡在了周凌身前,怒斥道:   “当太监不都是需要心甘情愿的吗?我看他的反应一点都不愿意,你们干嘛要强迫他?!”   一旁的小太监为难地说道:   “殿下,这都是陛下的吩咐,奴才们不敢违抗啊……”   韶子潇闻言,冷冷地看了拓跋毅一眼,道:   “哦,原来这是陛下的命令啊!”   拓跋毅尴尬道:   “子潇,你看这个孩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如我们先把他带回未央宫去吧?”   “他受到这样的惊吓,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说罢,韶子潇将裤子递给了周凌,等到周凌把裤子穿好后,他便拉着周凌离开了。   拓跋毅急忙跟上了他们。   到了未央宫后,韶子潇安慰了周凌许久,然后又亲自给他安排房间。   拓跋毅实在看不下去了,韶子潇这简直就是把周凌当成夫君+儿子一般伺候着!   于是他找到了拓跋宸,告诉他如果想让他的父后尽快关注到他,就得……   拓跋宸正在发愁如何才能让父后理自己,因此拓跋毅的计策可谓来得正是时候。   于是拓跋宸急忙跑回去躺在床上,装作生了病的模样。   伺候他的小太监见此,问道: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我好难受……”   “殿下您稍等一会儿,奴才马上就去请太医!”   “不!我不要太医!我不要喝药!”   “可是殿下,喝了药才能不难受啊。”   “只要父后来了,我的病就能好了,你快去找他!”   小太监直接为难地找到了韶子潇,并且说道:   “皇后殿下,小殿下突然身子不舒服。”   韶子潇本来在安慰周凌,听到这话,他关切地问道:   “我刚刚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   “奴才不知道啊。”   “那宣太医了吗?”   “小殿下不让奴才宣太医,还说什么,只要看到皇后殿下您,他的病就能好了。”   “那好吧,我现在马上去他那儿。”   周凌听到这话,劝道:   “韶大哥,太子殿下就是你的儿子吧?”   “是的。”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很想见见他。”   “当然可以,走吧。”   拓跋毅先韶子潇一步来到了儿子的寝殿,当他看到周凌也跟着过来时,蹙紧了眉头。   “子潇,你也不至于去哪儿都带着他吧?!”   韶子潇没有理会拓跋毅,而是直接扑到了床边,柔声问道:   “宸儿,你怎么了?”   “父后,你来啦。”   “是,父后来了。你告诉父后你哪里不舒服?”   “我头晕……”   韶子潇用手轻轻地触了一下拓跋宸额头的温度,又与自己额头的温度对比了一下,继而道:   “没有发烧啊,怎么会头晕呢?父后给你请一个太医过来好不好?”   拓跋宸知道太医来了必然穿帮,于是他紧紧地攥住了韶子潇的衣袖,撒娇道:   “我不要太医,只要父皇和父后!”   听到这话,拓跋毅上前道:   “好好好,都听宸儿的。父皇和父后都在这儿呢!”   拓跋宸闻言,伸出一只手,道:   “父皇,你能不能握住我的手。”   拓跋毅急忙坐到了床边,握住了他宝贝儿子的手。   而下一刻,拓跋宸将韶子潇的手和拓跋毅的手重叠到了一起。   韶子潇愣了一下,然后无奈道:   “宸儿,你根本就没有生病吧?”   拓跋宸委屈抽泣了一下,道:   “我只是不想父皇和父后再分开了。”   “好,你放心吧,我和你父皇不会再分开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惊讶地抬起了头。   想不到儿子还真是个神助攻,自己刚刚那样惹怒了子潇,儿子随便说两句,这就得到了子潇的原谅?!   不过拓跋毅没有把喜悦表现在脸上,而是说道:   “子潇,这些日子宸儿都快想死你了。你现在好好陪他一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拓跋毅就主动离开了。   等走到门口时,他 才发现周凌还站在那里。   于是拓跋毅恢复了皇帝的威严,问道:   “你刚刚不是进去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太子殿下病了,我怕里面人太多了,他会更加不舒服。”   “没想到你还挺有眼力见的吗?你跟朕过来吧。”   “陛、陛下,我求求您不要让我做太监好吗?我家已经被宋痕之给灭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放心吧,皇后都开口了,朕当然不会再为难你。不过闹了这么半天,你应该饿了吧?朕带你去吃点东西。”   ————   这日晚上,拓跋毅在房中等了许久,韶子潇才回来。   拓跋毅当然是不敢用半句怨言,不过韶子潇主动解释道:   “宸儿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所以我就回来得晚了些。”   “没事,子潇你应该累了吧?咱们快些歇息。”   “嗯……你特意等我回来,就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禽兽,你都这么累了,我当然不可能再缠着你行房事。” 第九十五章 你是已经厌了我吧?+可怜的太子   韶子潇却笑道:   “我刚才陪宸儿睡了个午觉,现在还不觉得累。”   听到这话,拓跋毅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   不是吧不是吧?子潇这是在邀请他行房事吗?   “子潇,你……是认真的吗?”   韶子潇将手抚上了拓跋毅的胸膛,柔声道:   “你觉得呢?我都已经这么说了,你都没什么反应吗?”   被韶子潇这般抚丨摸着,拓跋毅的欲丨望自然非常强烈,但毕竟韶子潇还怀着身孕,为了子潇的身子,他愿意忍!   于是拓跋毅轻轻地推开了韶子潇的身体,道:   “子潇,你怀着身孕,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韶子潇愕然道:   “我都说了,我不累啊。”   拓跋毅只好说道:   “但我有些累了。”   “我看你不是累了,你是已经厌了我吧?”   “没有!子潇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韶子潇摇了摇头,继而下了床。   拓跋毅急忙问道:   “子潇,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韶子潇冷冷道:   “我出去如厕。”   说罢,他就疾步离开了。   拓跋毅便躺在床上等韶子潇,但他等了许久,韶子潇都没有回来。   于是他忍不住出去寻找韶子潇,守夜的宫女告诉他,韶子潇去了太子的寝殿。   拓跋毅急忙赶去,却发现拓跋宸的房间早已熄灯了。   但他还是推门而入。   借着月光,他看到拓跋宸依偎在韶子潇的怀中,两人都睡得挺香的。   看到这一幕,拓跋毅突然不想回去睡觉了,于是他挤上了拓跋宸的小床。   拓跋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父皇也把自己给抱住了。他有些不悦道:   “父皇,挤……”   拓跋毅堵住了拓跋宸的嘴巴,然后轻声道:   “不许说话,你父后好不容易睡着的。”   拓跋宸想着,虽然父皇父后都睡在他的床上有些挤,可被父皇父后同时抱着的感觉特别好啊!   因此他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闭上眼睛睡觉了。   不过,等到拓跋宸醒过来的时候,一切就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他竟然躺在地毯上!   也就是说,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滚下去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可放在昨晚根本就不可能啊!明明他睡觉的时候是父皇父后守护在他的两边!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那个“不要脸”的父皇为了跟父后亲热,牺牲了他!   拓跋宸从地毯上爬起来,向床上一看。果然啊!他父皇的手正搭在父后的腰上,两人睡得可香了。   拓跋宸一气之下,直接凑到拓跋毅的耳边,大声把他叫醒。   拓跋宸只想“报复”一下他的父皇,但他的父后也因此而醒了。   拓跋毅见此,有些不悦道:   “宸儿!你跟父皇开玩笑也就算了,怎么把你父后也吵醒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哼!我讨厌父皇!”   韶子潇把拓跋宸搂到自己怀里,温柔地问道:   “宸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为什么要讨厌父皇?”   拓跋宸开心地蹭了蹭韶子潇的身体,心都:   还是父后好,身上又软又香,而且还那么温柔!呜呜呜呜,被父后宠爱着太幸福了!   好想一直一直在父后的怀里,永远都不要长大。   韶子潇见儿子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又宠溺地问了一遍。   于是拓跋宸委屈地回答道:   “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本来是睡在中间的,但是父皇他把我从床上踢了下去!”   听到这话,韶子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拓跋毅,拓跋毅有些尴尬道:   “子潇,我不是故意的……”   韶子潇没有回答他,而是问儿子道:   “那宸儿有没有哪里摔疼了?父后给你找个太医好不好?”   “不要,地上的毯子很厚,我没有摔疼。”   “那就好。走,父后带你去吃早膳。”   “唔……那父皇呢?”   “你父皇他还要去上朝,你可不许缠着他。”   说罢,韶子潇就带着拓跋宸离开了。   拓跋毅想要告诉韶子潇,今天是休沐,他不用去上早朝。   但他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待到韶子潇带着儿子用完早膳后,拓跋毅才前往用膳的地方。   小路子打算把刚刚的膳食撤了,再重新上一桌新的,但拓跋毅却摆了摆手道:   “不必了,朕随便吃些就好了。”   说罢他就开始吃韶子潇和拓跋宸吃剩下的膳食,看着实在怪可怜见的。   小路子在一旁忍不住说道:   “陛下,要不奴才还是去把这些吃的再热一热吧?”   拓跋毅苦笑了一声,道:   “朕的心也凉了,你觉得能拿去热一热吗?”   “陛、陛下,您这是跟殿下吵架了?”   “朕现在哪敢跟他吵架?只是……哎,不说也罢。”   这时,拓跋毅突然听到了韶子潇的声音:   “说说又何妨?”   小路子见韶子潇来了,急忙带着其他太监退了出去。   拓跋毅也放下了筷子,惊讶道:   “子潇,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把宸儿送去南书房上课了,现在自然该回来了。不然,我还能能去哪儿啊?难不成,陛下要赶我走?”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对了,你刚刚在喂宸儿吃东西,你自己肯定没吃饱吧?快坐再吃些吧!”   韶子潇笑道:   “他都那么大了,我干嘛还要喂他?放心吧,我刚刚吃饱了。”   拓跋毅突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找什么由头才能留下韶子潇。   韶子潇见此,主动坐到了拓跋毅的身旁,笑道:   “虽然吃饱了,但再吃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拓跋毅闻言,急忙让小路子进来把这一桌残羹冷炙撤下,然后重新上一桌早膳。   趁着这个间隙,韶子潇开口道:   “夫君,对不起。”   “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我昨日说的话不太妥当,行为更加不妥当,所以我应该向你道个歉。”   “子潇你知道吗?当我昨天挤上宸儿的床,紧紧地抱住他的小身体,并且将手搭在你身上的时候,我感觉此生无憾了。” 第九十六章 子潇撮合小情侣+阿毅的小算盘   韶子潇闻言,“噗”地笑了一声,道:   “哦?你既然都已经无憾了,那为什么昨晚还要把宸儿从床上挤下去?最近晚上挺冷的,他若是生病了你不心疼啊?”   拓跋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那只是个意外。”   为了避免再聊这个尴尬的事情,拓跋毅急忙转移了话题。   “子潇,你打算怎么安置周凌?”   “我还没有想好。”   “你若是想要让他待在这皇宫中,只有做太监和侍卫这两条路。既然他不可能去做太监,就只能做侍卫了。不过他那个小身板真的可以吗?”   “为何不是太监就只能是侍卫?他就不能做我的弟弟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你也太绝情了吧?”   “子潇,你不觉得是你自己太多情了吗?咱们跟他什么关系,干嘛要这么帮衬他?”   “你没有跟他一起经历生死,当然没有办法理解我。”   见韶子潇的脸色不太好,拓跋毅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了。   “好吧,子潇你既然这么在意他,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的。不过,如果他敢来打搅咱们两个的二人世界,我马上把他赶走。”   “放心吧,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嗯,不过子潇,你不觉得你应该表示些什么吗?”   韶子潇在拓跋毅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继而灿烂地笑道:   “谢谢夫君!我爱你。”   拓跋毅捂住了刚才被韶子潇亲吻过的地方,心里感觉可甜蜜了,但他嘴上就是故作不满足地说道:   “就一个吻吗?”   韶子潇笑嗔道:   “我昨晚本来可以给你更多的,是你自己不要。现在都已经白天了,你如果想要,只能再等到晚上了。”   拓跋毅轻轻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道:   “子潇你误会了,我才没那么饥渴呢!而且你现在身子特殊,为了宝宝,我还是能忍忍的。”   “那你的意思是?”   拓跋毅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住了韶子潇的嘴唇。   ————   尽管今日是休沐,但还是有几个重臣拿这着几封急奏来找拓跋毅。   于是用过午膳后,拓跋毅就去了政事堂。   韶子潇本来是打算午睡一会儿,然后带着点心去看看儿子和他的小伴读。   但他走至房间,竟看到周凌和辛荑凑得特别近,而且辛荑的脸上还有一层薄红。   只听得周凌撒娇道:   “辛荑姐姐,你就帮帮我吧!”   韶子潇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辛荑和周凌急忙分开了。   韶子潇走至周凌的身边,问道:   “阿凌,你和辛荑刚刚在干什么?”   周凌还没来得及回答,辛荑就先红着脸说道: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干!”   周凌本来话到嘴边,但听到辛荑这样说,也只得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面,并且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辛荑的话。   韶子潇见他们之间的气氛这么奇怪,便笑道:   “你们不要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对了辛荑,我已经认了阿凌做我的弟弟,你尽量帮我照顾照顾他。”   辛荑急忙道:   “奴婢遵命。”   周凌将一只手搭在辛荑的肩上,笑道:   “韶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跟辛荑姐姐相处得很好了!”   “这就好,对了,你应该累了吧?去睡个午觉。”   “啊?我还不困啊。”   韶子潇闻言,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随即他对周凌使了个眼色,道:   “可我觉得你困了。”   周凌领悟过来后,急忙道:   “哦!对,我困了。那我就去睡个午觉啦。”   待到周凌离开后,韶子潇拉着辛荑坐到了凳子上,并且问道:   “说吧,你和阿凌是怎么回事?”   辛荑摇了摇头,道:   “殿下您误会了,刚刚只是周公子求奴婢帮他办一件事情。奴婢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敢觊觎周公子。”   “不敢觊觎?你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打转!而且你的脸都红了!”   “奴婢……奴婢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陌生男子了,所以才……”   “所以才春心萌动?”   “哎呀殿下,这个话不能乱说。”   “那你告诉我实话,你喜不喜欢周凌啊?”   “奴婢……”   “少女情怀总是诗。你不否定的话,那就是喜欢了。”   “可是周公子他不喜欢我啊。”   “你先别丧气。我看他的那个眼神啊,你肯定是演戏的。”   听到这话,辛荑立刻两眼放光。   “殿下,我、我真的可以吗?”   韶子潇含笑地点了点头,道:   “当然。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愿意撮合你们两个。”   辛荑急忙跪了下来,给韶子潇磕了个头,继而道:   “殿下,奴婢真的很喜欢周公子!”   韶子潇将辛荑扶了起来,道:   “好,我会帮你的。”   ————   当晚,韶子潇便将此事告诉了拓跋毅。   拓跋毅本来是懒得管一个小宫女的闲事,但他听到后面,辛荑喜欢的竟然是周凌!   这周凌不是想赖在这皇宫里面吗?如果能因此把他赶走,拓跋毅心里会舒坦不少。   毕竟这样的话,在这个皇宫里面他就没有情敌了!   于是拓跋毅热情道:   “当然好啊!既然他们两个两情相悦,我明天就去给他们赐婚!”   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   “你什么时候听到我说他们两情相悦了?现在的情况是辛荑喜欢阿凌,但阿凌什么态度我还不知道。”   “子潇你相信我,他们这些年轻人待在一起,最容易产生情愫了。而且你刚刚不是说周凌对辛荑做出来非常亲密的动作吗?那他们肯定对对方都有感觉呀!”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先问问阿凌的意见吧?毕竟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我觉得不需要,子潇,我明天就下圣旨为他们两个赐婚!”   “啊?这会不会太快了呀?” 第九十七章 子潇送嫁+一语成谶   拓跋毅却自信道:   “一点都不快。子潇你想啊,这男女之事,你若是直接去问他们,他们哪里好意思开口?若只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喜欢,就错过了一辈子,那咱们岂不是罪过大了吗?”   “辛荑那边我问过了,她定然是喜欢阿凌。不过,阿凌那边我还没问过。”   “千万不要去问他!”   “为什么?这毕竟也是他的终身大事。”   “子潇,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辛荑答应了,这个婚事差不多就成了呀!而且他可是男子,若是他不满意我的赐婚,大可以直接来找我。”   “你说得倒有些道理。”   “那我马上就去写圣旨。”   “诶!不先睡觉吗?明天再写吧?”   “子潇你先睡,我还不困!”   说罢,拓跋毅披上一件衣服就离开了。   韶子潇见拓跋毅这样热情,也就由他去了。   拓跋毅写完圣旨后,急忙吩咐小路子,让他亲手交到周凌的手上。   小路子领命走后,拓跋毅没有回到房间,而是静待着周凌的到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凌穿着睡衣就过来了。   拓跋毅看到他后,笑眯眯道:   “怎么,乐坏了?辛荑可是个好姑娘,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她。”   周凌蹙眉道:   “你是故意的?!”   拓跋毅不屑地笑道:   “敢跟朕抢子潇,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子潇护着你,你早就已经死了上万次了!这次赐婚,是你最好的归宿,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可以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不再觊觎韶大哥,请你收回这个赐婚吧,我对辛荑姐姐没有那方面的念想。”   拓跋毅却目光凌厉道:   “不可能,朕的圣旨还从未收回过。你只有这样做,朕才能够真正放心你啊!”   “那如果我说‘不’呢?”   “朕从小在皇宫长大,虽然没见过后宫的勾心斗角,但朝堂的血雨腥风,朕见得不少。所以,朕有的是手段能让你永远闭嘴,而且子潇还怀疑不到朕头上。”   周凌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嗤笑了一声,道:   “呵,随你吧。既然我不能跟韶子潇在一起,那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样的。辛荑就辛荑吧。”   拓跋毅这才满意地回了房间。   只是他不曾料到,韶子潇竟然还没有睡着。   他刚刚躺下去,就听到韶子潇翻了个身,凑到了他身旁,问道:   “夫君,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呃……刚刚有大臣来找我议事。”   “这么晚还议事?”   “对,是关于南方的洪涝灾害的事,比较紧急。”   “好,那咱们快睡吧。”   见韶子潇没有起疑,拓跋毅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然后抱着他香香软软的皇后一起睡觉了。   翌日清晨,拓跋毅去上早朝后,韶子潇急忙把周凌寻了过来。   看着周凌红红的眼眶,韶子潇蹙着眉头问道:   “阿凌,你这是怎么了?你刚刚哭过了?”   “没有,我只是没睡好。”   “为什么?你心中不舒坦?”   “不、不是。我只是心中太高兴了。因为我真的挺喜欢辛荑姐姐的,陛下的赐婚……挺好!”   说着,周凌还挤出了一丝苦笑。   韶子潇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便关切地问道: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阿凌,请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辛荑?”   “我当然喜欢辛荑姐姐!我……我就是有些舍不得韶大哥,所以才看起来不太开心。”   韶子潇闻言,释然一笑,道:   “原来如此啊。咱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就这般舍不得我。辛荑伺候我好多年了,她肯定比你更加舍不得我。”   “是啊,所以我也正因为这个而忧愁呢!我真恨不得——”   说到一半,周凌才惊觉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但韶子潇让他必须说,他只好小声道:   “我真是恨不得带着你一起走。”   韶子潇还以为这是周凌的玩笑话,于是他笑着拍了拍周凌的肩膀,道:   “没事的,你们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进宫来看我。”   自这日起,韶子潇就命人开始筹备周凌和辛荑的婚事。   由于拓跋毅急迫地想把周凌赶出去,他在圣旨中直接挑了最近的一个适合嫁娶的黄道吉日。所以未央宫上下都忙活了起来。   辛荑成亲的当日,嫁衣才赶了出来。   小宫女服侍辛荑穿好嫁衣后,羡慕地说道:   “这嫁衣真好看,辛荑姐姐您真是幸福啊!”   辛荑却只是看了那个小宫女一眼,甚至连笑都没笑一下。   小宫女有些不解地问道:   “宫女在未央宫办婚宴,辛荑姐姐应该还是头一个呢!您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辛荑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想说。   小宫女也就没敢再问。   穿戴妥当后,辛荑前去拜别韶子潇。   韶子潇笑着将他准备的嫁妆交给了辛荑,虽然不算多,但却已经是一个宫女的极致殊荣。   辛荑却还是笑不出来,甚至还流了一滴眼泪。   韶子潇见此,急忙道:   “怎么还哭了?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辛荑见拓跋毅不在,便对韶子潇道:   “殿下,能不能先让他们出去,奴婢还有些体己话想跟您说。”   “当然可以。”   众人离开后,辛荑直接朝着韶子潇跪了下来。   韶子潇惊讶道:   “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奴婢不想成亲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阿凌吗?”   “奴婢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奴只想伺候好殿下。”   韶子潇将辛荑扶了起来,笑道:   “傻姑娘,你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嫁人吧?而且那日得知陛下赐婚,你不是特别高兴吗?”   “可当奴婢看到成婚的日期,奴婢便能猜到最后的结局了。”   “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玄乎?日子我看过,是个黄道吉日啊。”   “可今日,也是奴婢娘亲的祭日。奴婢的娘亲,是被那个男人活活打死的!奴婢已经不愿再称他为爹爹了!” 第九十八章 你的人生,只能由你自己做主。+山雨欲来   韶子潇将用手轻轻地拍着辛荑的后背,一边给她抚慰一边问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今日是你娘亲的祭日,一定会帮你改个日期成亲的。”   “这是陛下的圣旨,奴婢不敢违抗啊!而且……”   “而且什么?你有任何顾虑都可以说出来。”   “而且奴婢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傻孩子,成亲乃是一辈子的大事,这怎么能算是给我添麻烦呢?”   韶子潇刚刚说完这话,拓跋毅就推门而入并且说道:   “子潇,这吉时都快到了,你和辛荑在磨蹭什么呢?”   看到辛荑正扑在韶子潇的怀中哭泣,拓跋毅笑着对辛荑说道:   “好了,不要再主仆情深了,你的新郎官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辛荑却一直攥着韶子潇的衣服,并且还说道:   “殿下,奴婢不想成亲了……”   拓跋毅见此,有些不悦地问韶子潇道:   “她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浅笑了一下,道:   “没事,她就是舍不得我。你先出去安抚一下阿凌,我再开导她一会儿。”   “好,尽量快一点。”   说罢,拓跋毅就离开了。   韶子潇这才开口道:   “辛荑,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我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阿凌。”   “我自然是喜欢周公子的,但他不喜欢我啊。”   “他都已经来迎亲了,说明他对你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荑动了动嘴唇,她感觉她应该要反驳,但韶子潇的逻辑又使得她没有办法反驳。   韶子潇见此,继续道:   “我不是要逼迫你必须得跟他成亲。我只是觉得,你们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若是仅仅是因为成亲的日子不对就分道扬镳了,实在可惜。”   辛荑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继而道:   “殿下,我听您的。”   “可你的人生,只能由你自己做主。”   “那……我愿意成亲。”   于是韶子潇笑着将辛荑拉了出去。   由于周凌和辛荑的父母皆已亡故,而此次赐婚又是拓跋毅下的圣旨,因此他们两人在拜高堂之时拜的是韶子潇和拓跋毅。   拓跋毅的内心毫无波澜,但韶子潇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未央宫拜过天地之后,周凌和辛荑就该离开皇宫,前往拓跋毅御赐给他们的宅邸了。   看着他们坐上马车渐行渐远,韶子潇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本来拓跋毅看着周凌走了,心中头挺高兴的,但看到韶子潇这么伤心,他的心揪了起来。   “子潇,你别太难过了。这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啊,你那么喜欢辛荑,总不见得让她当一辈子宫女吧?”   韶子潇吸了一下鼻子,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感觉心里头难受。”   拓跋毅闻言,轻叹了一口气,继而道:   “那我现在真希望咱们的下一个宝宝是个男孩。”   “为什么?你不知道我想要个女孩吗?”   “子潇,说实话我也想要一个小公主,好好宠着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当我看到你因为辛荑出嫁就哭成这样,我改主意了。”   “你怕我会伤心到无法自拔?”   “对。”   “可咱们的女儿是公主啊,公主也要出嫁吗?”   拓跋毅恍然大悟道:   “对哦!子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出嫁的,必须得是驸马入赘!”   ————   辛荑出嫁后,韶子潇选了与辛荑同时进宫的苏合作为他的大宫女。   可苏合却总是有些笨手笨脚的,韶子潇脾气好,能够忍受,但拓跋毅可是个暴脾气。   终于,在苏合又一次给韶子潇端来烫嘴的水时,拓跋毅直接发火道:   “朕看你根本就不适合伺候主子,自己去浣衣局报道吧!”   韶子潇见苏合哭得梨花带雨,心软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让她继续留在未央宫,我再换一个大宫女就是了。”   既然韶子潇都替苏合求情,拓跋毅也就作罢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位大宫女仍旧不能让拓跋毅满意。   拓跋毅不是那么能够将就的人,因此他接连给韶子潇换了好几个大宫女,但结果却不如人意。   拓跋毅着实有些生气了,他就不信着偌大的皇宫直接还没有一个能够伺候好韶子潇的宫女了!   于是他让小路子去传达他的口谕,要在皇宫上下挑选伺候皇后的大宫女。   虽然做皇后的大宫女风光无限,但风险也不小,因此几乎没有宫女愿意去尝试。   拓跋毅正为这个事情发愁呢,突然有太监来报,一直住在西华宫潜心礼佛的郑太妃求见。   在拓跋毅的还小时候,每次他的母后生病都是由郑太妃代为照顾他,因此拓跋毅也一直念着郑太妃的好。   于是拓跋毅急忙让人把郑太妃请了进来。   郑太妃开门见山道:   “听说陛下这几日在为皇后殿下寻找合适的大宫女。”   “没想到这事都闹到您那边去了。”   郑太妃笑道:   “要寻一个大宫女不难,但要寻一个得心称手的,可就难于登天,陛下宠爱皇后殿下,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说着,郑太妃就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宫女,继而笑道: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是谁?”   “就是我的贴身宫女,白芷。”   白芷闻言,急忙向拓跋毅行了个礼。   拓跋毅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并且是拒绝道:   “她既然是您的贴身宫女,您肯定已经用惯她了,我和皇后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郑太妃笑道:   “太后娘娘仙去后,好几个太妃也离世了。先帝的皇宫本就不丰盈,如今更是只剩下我和苏太妃了,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我想给这个丫头寻个出路。”   “这……”   “陛下,白芷这丫头跟着我吃斋念佛有三年了,是个本分的人。还望陛下给她一个机会。”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可以的。但您的身边不就没有可心人了吗?” 第九十九章 那个宫女不简单呐!   郑太妃轻笑道:   “陛下不必担忧,我身边还有别的宫女能伺候我。白芷这丫头我实在太喜欢了,若是因为我这个糟老婆子而耽误了她的一辈子,那我就是死都没办法安心呐。”   听到这话,拓跋毅微微有些蹙眉,这郑太妃怎么把这事说成跟白芷的终身大事似的?这话他有些不爱听。   但在长辈面前,他没有表露什么,而是答应道:   “好,那就让您的宫女试一试吧,若她真的乖巧伶俐,知道主子的冷暖,我自然会留下她。但若她同之前那些宫女一样——”   拓跋毅还没说完,郑太妃就笑道:   “那就是她自己作死了,陛下直接把她遣送回我身边来就好!”   拓跋毅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同郑太妃闲聊了几句,很快郑太妃就说自己累了。   于是拓跋毅命令小路子亲自互送郑太妃回西华宫。   郑太妃走后,白芷便留在了拓跋毅的身边。   接下来拓跋毅接见了好几位大臣,谈了不少国家大事。   白芷没有拓跋毅的命令,不敢退下。   因此她站到了角落里面,希望拓跋毅忙完政务后能想起她来。   但拓跋毅却像是忘了这个人似的,一直到晚膳时分,他还是跟白芷说一句话。   眼看着拓跋毅马上就要回未央宫用晚膳了,白芷知道自己再不主动出击就晚了,于是她走至拓跋毅的面前,道:   “陛下,请让奴婢跟您一起去未央宫。”   拓跋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而不屑道:   “伺候皇后,你觉得你配吗?”   “奴婢定能伺候好皇后殿下,求陛下给奴婢一个机会!”   “有些机会,你自己争取是一定得不到的。”   “奴、奴婢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唯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以为伺候皇后只需要乖巧伶俐就行了?凡是能见到皇后的宫女太监,都是经过朕严格筛选的!”   “陛下待殿下真可谓极尽隆宠。”   “朕的后宫只她一人,自然是用心待他。行了,你回西华宫吧。”   听到这话,白芷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奴婢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请陛下明示。”   “你错就错在不该过来主动说要跟朕一起回未央宫。朕选人的第一个原则就是重情义。你伺候郑太妃三年了,对她却没有半点主仆之情,甚至还想早点逃离她。你的无情无义,朕不能忍,皇后更加看不惯。所以,你压根就不用去尝试,朕都已经知道结局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拓跋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继而道:   “朕不跟废话了,子潇该等急了。”   说着,拓跋毅就疾步离开了。   但回到未央宫后,韶子潇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郑太妃推荐来的那个宫女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拓跋毅愣了一会儿,继而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郑太妃刚刚来找我了啊。”   拓跋毅又是愣了许久。   韶子潇有些担忧道:   “夫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拓跋毅缓缓地摇了摇头,继而道:   “那个宫女不简单呐!”   韶子潇闻言,笑道:   “听郑太妃说,她确实不简单。不过你为什么没把她一起带过来呢?”   拓跋毅盯着韶子潇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子潇,我已经帮你试验过了,那个宫女不适合伺候你。”   “啊?为什么呀?可是郑太妃说——”   “你不要去听郑太妃那些天花乱坠的修饰词,她们毕竟主仆一场,总归会有夸赞的成分在里面。”   “那好吧。”   “嗯,我让他们传膳?”   “好。”   ————   拓跋毅本以为这件事情能暂时告一段落,但他万万没想到,第二日趁着他去早朝的时候,白芷直接来到了未央宫。   韶子潇得知是昨日郑太妃推荐的宫女来了,急忙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白芷见到韶子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韶子潇让她坐下,随意问了她几句话,白芷都答得非常妥当,而且态度谦恭却不卑不亢,让韶子潇对听印象很好。   于是韶子潇不等与拓跋毅商量一番,就直接让白芷做了自己的大宫女。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白芷已经穿上了大宫女的服饰伺候在韶子潇的身边。   拓跋毅刚开始没有注意到白芷,直到白芷为韶子潇盛饭时,他才看到了这位新的大宫女,并且有些不悦地轻声对韶子潇说道:   “你怎么擅作主张让她做了大宫女?”   韶子潇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爽快。   “既然是我的大宫女,那就该由我自己来决定,我不觉得我这是擅作主张。反倒是陛下您有些越庖代俎了吧?”   见韶子潇不开心了,拓跋毅急忙软下了语气哄道:   “子潇,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实在很不喜欢这个白芷。”   “又不是你的贴身宫女,干嘛需要你喜欢?退一万步说,你为什么想要喜欢我的贴身宫女,陛下,你什么居心?”   拓跋毅急忙认输道:   “好了子潇,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管这件事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韶子潇却早已动了肝火。此时刚好又一道荤菜上到了桌上。本来韶子潇这次害喜反应还好,可刚刚那么一气,再闻到肉味,韶子潇的胃中翻涌出一阵强烈的呕意。   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白芷见此,第一时间将痰盂拿到了韶子潇的手边。   待到韶子潇呕了一阵之后,她又拿起湿帕子帮韶子潇擦嘴和洗脸。   拓跋毅急忙让人上了几道清淡的菜,但韶子潇却摆手道:   “我实在没胃口,你自己吃吧,我回去歇着了。”   拓跋毅闻言,蹙眉道:   “子潇,你压根就没吃多少,再吃些吧?”   “我说了我吃不下,你聋了吗?”   这时,白芷拿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并且对韶子潇道:   “殿下,奴婢这里有些酸梅,你含一颗在嘴里,很快就会有胃口的。毕竟您腹中还有小皇子,为了他,您也该吃些。” 第一百章 子潇疯狂护着别人,阿毅气极气极!   拓跋毅当然信不过一个新来的宫女,谁知道她有没有在这酸梅里面加什么不好的东西。   可拓跋毅还没来得及阻止,韶子潇就已经拿起一颗酸梅,并且塞入了自己的嘴中。   拓跋毅见此,急切地说道:   “子潇,别吃!你快把它吐出来啊!”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酸梅味道还挺好的。”   “可万一她在里面下了毒呢?”   白芷闻言,急忙跪了下来,道:   “这酸梅是奴婢刚才去御膳房寻到的,绝对不会有毒,奴婢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陛下若还是不信,就把奴婢赶回西华宫吧。”   韶子潇将白芷扶了起来,然后笑道:   “陛下他在和你开玩笑呢,你把我伺候得很好,我可不会轻易放你回去。”   说罢,韶子潇就幽怨地看了拓跋毅一眼,导致拓跋毅不敢再多言一句。   含了酸梅之后,韶子潇的胃口提上来了一些,于是他又拿起筷子吃了不少的饭菜。   用过晚膳后,拓跋毅提出想去御花园消消食。   韶子潇闻言,嗔笑道:   “你不是已经气饱了吗?还消什么食啊?”   拓跋毅故作可怜道:   “哎子潇,我刚刚那可是真的被你气饱了。不过我看你吃了还挺多的,我怕你积食,所以想陪你出去走走。”   韶子潇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这么为我着想,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拓跋毅和韶子潇缓缓地走向了御花园。而且拓跋毅还特意不许宫女太监跟着他们。   他们走到御花园后,韶子潇说有些累了,拓跋毅便挑了挑眉,笑道:   “子潇,那我来抱着你走吧?”   韶子潇瞥了拓跋毅一眼,道:   “你当咱们是在赶路吗?累了当然是要休息一会儿呀。”   说着,韶子潇就走向了不远处的凉亭,拓跋毅也疾步跟了上去。   正当他们坐着闲话之时,拓跋毅的肚子突然叫了。   韶子潇听到后,心疼道:   “夫君,咱们回去吧。”   “为什么?你刚刚的兴致不是还很好吗?”   “呃……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啊?有吗?我自己都没听到。”   “那你告诉我,你饿不饿?”   “是有点。”   韶子潇正要再次提出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一盘点心放到了他们的面前。   韶子潇抬头一眼,竟然是白芷。   他笑着想要夸赞白芷几句,只听得拓跋毅生气地说道:   “朕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跟着朕和皇后吗?谁让你擅自过来的?!”   白芷有些害怕地回答道:   “奴、奴婢刚刚看到陛下没吃多少东西,猜想陛下肯定会饿。陛下千金之躯,若是您饿了,那可是件大事,而且皇后殿下也会心疼的。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地去御膳房拿了盘点心。求陛下责罚。”   “呵,御膳房是你家的吗?酸梅随便拿,点心也随便拿!”   韶子潇劝道:   “好了夫君,白芷她这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啊,她拿了又不是自己吃的,你就不要生气了。”   “哼!我还是看不惯她这样!还有御膳房也太过分了,平时进膳不算积极,对一个小宫女倒是挺殷勤的!”   韶子潇护着白芷道:   “可她已经是我的贴身大宫女了,御膳房对她积极一点应该也没错吧?难不成你想看我饿肚子?”   “不是吧子潇,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贴身大宫女了?”   “就在刚刚,陛下难道想不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韶子潇拿起一块点心,用命令的语气对拓跋毅道:   “吃。”   拓跋毅有些委屈道:   “子潇,你真的不喂我吃吧?”   韶子潇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是三岁吗?吃东西还要我喂?你爱吃不吃!”   说罢,韶子潇就将那个点心递给了白芷,道:   “你吃。”   “奴婢不敢。”   “吃个点心有什么不敢的?快吃!”   白芷闻言,急忙跪了下来,哀求道:   “殿下您可饶了奴婢吧,奴婢若是吃了这块东西,陛下该吃了奴婢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噗”地笑了一声。   随后他将点心塞到了拓跋毅的嘴边,柔声道:   “再生气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我来喂你,你多吃点。”   韶子潇的示软使得拓跋毅怒火全消,于是他乖乖地吃下了不少点心。   他打了个饱嗝,正想让人拿点水过来,白芷却已经端到了他的手边。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道:   “朕现在又不想喝水,谁让你枉自揣度圣意了?!”   韶子潇闻言,疑惑道:   “可我刚刚听到你打嗝了。”   “我没有。”   拓跋毅刚刚说完这话,就又打了一个嗝。   随后他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道:   “子潇,咱们回去吧!”   韶子潇将白芷手中的水杯拿了过来,然后递给了拓跋毅,道:   “你还是喝点水吧。”   拓跋毅随便喝了几口,然后拉着韶子潇的手离开了御花园。   在走回未央宫的路上,晚风阵阵吹向韶子潇,让他感觉到些许寒意。   拓跋毅虽然不觉得冷,但看着韶子潇略微有些收缩身体,他马上就明白,肯定是子潇感觉冷了。   于是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打算给韶子潇披上。   但当他把外衣拿在手里之时,白芷已经抢先了一步,为韶子潇披上了一件披风,并且说道:   “现在风大,殿下还是传得暖和点好。”   韶子潇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走了几步路,发现拓跋毅没有跟上来。   于是韶子潇转过头去,看到拓跋毅正拿着一件衣服在风中凌乱。   韶子潇轻笑了一声,道:   “夫君,你快把衣服穿上吧,你不冷吗?”   拓跋毅愤愤地说道:   “我不冷。”   韶子潇急忙去拉拓跋毅的手,哄道:   “好了,别生气了,白芷想得这么周到,你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吗?”   “高兴?!哼!我的这一片真心都没人理会了,我高兴什么啊?”   “那我把这件披风脱了,然后换上你的衣服,好不好?”   “不必了!横竖她事事都周到,你和她现在要好得很。” 第一百零一章 心机女取得子潇信任后竟去勾引阿毅   韶子潇突然停止了笑容,并且叹了一口气,道:   “你现在在我身边,当然可以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但你不可能永远都陪我的身边吧?你不在的时间里面,我该怎么办呢?”   拓跋毅一时语塞了。   韶子潇继续道:   “白芷她能把我照顾地很好,而且我和她聊得也投机,我很喜欢她。所以我搞不懂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她?她哪里惹到你了吗?”   拓跋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既然子潇你这么喜欢她,那以后就让她做你的贴身大宫女好了。”   一旁的白芷听到这话,急忙跪下来磕头谢恩。   从这一刻开始,白芷真正成为了韶子潇的贴身大宫女。   但拓跋毅还是对她不太放心,甚至还特意派了一个暗卫去监视白芷。   不过白芷一直在做分内的事情,倒是慢慢地让拓跋毅对她失去了戒心。   而这一晚,白芷突然不安分了起来。   本来拓跋毅和韶子潇一起用过午膳后,打算一起洗个鸳丨鸯浴,然后早点上丨床歇息。   但小路子突然过来说丞相杜钰送来了几封急奏,拓跋毅没有办法,只得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然后去了政事堂。   这回杜钰带来的奏折都比较棘手,因此拓跋毅在政事堂待了许久。   正当他感觉肩酸背痛使之时,突然有一双玉手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按摩。   拓跋毅以为是小路子派来的哪个宫女,于是他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   突然,按摩停止了。   拓跋毅不悦地开口道:   “怎么停了?继续按啊。”   只听得那个宫女笑着说道:   “可是奴婢累了,陛下能不能容奴婢先休息一会儿?”   拓跋毅听到这个宫女的声音后,惊讶道:   “白芷?你怎么来这里了?”   “陛下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其实是皇后殿下让奴婢来的。”   “为何?”   “皇后殿下见陛下迟迟不回来睡觉,所以就派奴婢来看看陛下,让您不要太过劳累,奏折明天再批阅也无妨。而且殿下还让奴婢还给您带了一碗参汤,陛下您快趁热喝了吧。”   拓跋毅却摆了摆手,道:   “你就放那儿吧,朕现在不渴,等会儿再喝。”   白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勇气说道:   “可是殿下非常心疼陛下这般辛劳,所以他特意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陛下您把这参汤喝下去,才能回去找他禀报。陛下若是不喝,奴婢受罚是小事,皇后殿下担忧到睡不着觉可就是大事了。”   拓跋毅见这碗是韶子潇常用的那只,也就没有多疑,直接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白芷急忙拿出帕子,想要给拓跋毅擦嘴。   但拓跋毅却躲开了,并且说道:   “朕已经喝完了,你可以回未央宫了吧?”   白芷有些失落道:   “是,奴婢马上回去。请陛下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晚安寝。”   说罢,白芷就慢悠悠地转身,并且用最慢的速度向门口走去。   她这样托着确实有用,因为她还没有走出去呢,拓跋毅就难受地叫了一声。   白芷急忙回到拓跋毅的身边,扶住他的身体,关切地问道:   “陛下,您怎么了?”   拓跋毅一把推开了白芷,并且恶狠狠地说道:   “朕感觉朕的身子非常不对劲!你是不是在参汤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白芷为了撇清关系,瞎编道:   “奴婢哪敢啊?不过奴婢听说参汤和鱼一起吃用壮阳的作用,陛下您晚饭的时候是不是吃了鱼啊?”   拓跋毅回忆了一下,然后道:   “好像还真吃了不少。”   于是拓跋毅便以为是自己误会了白芷,也就没有再拒绝白芷的搀扶。   “你快去找人给朕宣个太医过来,小路子应该就在门口,你把他喊进来!”   “陛下,这种事情哪里能用药?”   “你什么意思?不用药让朕如何纾解?”   “可是奴婢想着,陛下的反应这般强烈,应该也等不到太医过来吧?”   说着,白芷就将手放在了拓跋毅的衣带处,并且直接解开了他的衣带,柔媚道:   “陛下,让奴婢帮您吧?奴婢不求名分,您甚至不用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奴婢只是因为太爱陛下了,舍不得陛下这般难受。”   说着,白芷就紧紧地抱住了拓跋毅。   拓跋毅的内心深处当然是非常抗拒白芷的贴近,奈何他中了烈性的药,此刻实在难受至极,因此他的身子可谓一点都不排斥美人的接近。   正当白芷要给拓跋毅脱丨衣裳时,韶子潇的面容突然闪现在拓跋毅的脑中。   电光石火之间,拓跋毅一把将白芷推倒在了地上,并且大声喊小路子进来。   小路子进来看着这样凌乱的一幕后,心中疑惑万分。   不过拓跋毅懒得跟他解释,而是直接吩咐道:   “宫女白芷欲图谋不轨,先把她压入朕的诏狱。”   白芷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勾引拓跋毅失败了,就已经被小路子拖了下去。   而拓跋毅则就是大口地喘着粗气。   白芷给他下的药着实厉害,他那处现在难受得很,必须要得到安抚。   但类似白芷这类庸脂俗粉,他碰都不想碰!   于是拓跋毅随手给自己系上了腰带,然后朝着未央宫的方向疾步而去。   拓跋毅闯入房间的时候,韶子潇已经睡着了。   但他已经忍了一路,实在忍不下去了。   于是他直接扑到了韶子潇的身上。   韶子潇被他闹醒后,有些害怕地问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都是那个白芷!”   “白芷?她做了什么?”   “你刚刚有没有让她来给我送参汤?”   “没有啊,她刚刚说她身子不舒服,我很早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哎!子潇,你被她给骗了!”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话短说,我被她下药了。”   韶子潇听完后,仅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脱下了自己的睡衣。   拓跋毅本来是已经蠢蠢欲动,现在韶子潇又这般主动 ,于是他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开始在韶子潇的身体内耕耘了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阿毅“过分”了,子潇差点小产   拓跋毅如同一头猛兽般索取着。   韶子潇刚开始还能承受,但他毕竟还怀着身孕,拓跋毅一直这样“折磨”他,他当然会受不了。   于是韶子潇用手推了推拓跋毅的胸膛,喘着气说道:   “夫君,我受不住了,你稍微轻一点。”   拓跋毅却跟没听到似的,继续用力。   韶子潇想着这药效确实没那么容易过去,便打算再迁就他夫君一会儿。   但当他感受到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之时,他心中慌了。   于是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拓跋毅!你别再碰我了!出去啊!”   说着,韶子潇就往后挣扎。   拓跋毅刚刚才满足了一点点,现在哪里能放美人走?   因此他直接把韶子潇拽回了自己的身下,然后更加放肆起来。   韶子潇感觉腹部越来越疼,而且好像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了体外。   而这时,拓跋毅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看着从韶子潇的身体中流下来的鲜红血液,拓跋毅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他急忙从韶子潇的体内退了出来,继而高声喊人去请太医。   守在门口的宫女答应了一声,然后匆忙地走了。   拓跋毅深吸了几口气,继而握住了韶子潇的手,害怕地问道:   “子潇,你感觉怎么样?”   但韶子潇此刻已经疼到几乎没有意识了,他只是呻丨吟了几声,根本没有办法回答拓跋毅的话。   拓跋毅见此,心头像滴血一般的疼。   好不容易捱到太医来了,拓跋毅本以为他的子潇很快就能没事了。   正当他打算松一口气之时,太医告诉了他一个噩耗。   “陛下,皇后殿下丨腹中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朕不许!你们都给朕使出点本事来啊!朕是白养了你们吗?今日皇后和他腹中的孩子若是有半点好歹,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急忙跪了下来,哀求道:   “陛下,殿下实在失血太多,陛下就是现在马上砍了臣等,臣等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太医们这样说,拓跋毅知道再怎么为难这些太医都没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可以不保住这个孩子。但是皇后不能有分毫损伤!”   “臣等遵旨。”   于是一个太医出去熬落胎药,剩下的太医也都围在床边准备给韶子潇落胎。   这时韶子潇突然醒了过来。   拓跋毅急忙轻轻地抱住他的身体,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   “子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肚子好疼……”   “没事的没事的,太医已经在给你煎药了,很快就不会疼了。”   韶子潇微微点了点头,继而他攥住了拓跋毅的衣袖,问道:   “宝宝应该没事吧?”   拓跋毅咬了一下嘴唇,终是说出了实情:   “太医正在为你煎的,是落胎药。”   听到这话,韶子潇如遭雷劈。   “你说什么?”   “子潇,太医说宝宝已经保不住了,必须得落了。”   “不行!夫君,我想要这个孩子。”   见韶子潇流下了不少眼泪,拓跋毅心疼地轻轻吻去,并且道:   “子潇,你别难过,咱们以后还能再有孩子。”   “我不要,我只要这个宝宝。”   这时,一个太医走近了韶子潇。   韶子潇认出他是苏浩然,于是他松开了拓跋毅,转而攥住了苏浩然的衣服,哀求道:   “浩然,求求你帮我保住我的孩子。”   “殿下,臣……”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求求你。他是也是一条命啊……”   “臣害怕殿下您受不了保胎之苦。”   “不会的,只要能够保住宝宝,就算吃再大的苦我都愿意。”   苏浩然只好点了点头,道: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臣愿意试一试。”   说罢,他就看向了拓跋毅,似乎想要争取拓跋毅的同意。   可韶子潇和苏浩然都已经达成共识了,拓跋毅哪还敢不同意。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   得到拓跋毅的同意后,苏浩然喂韶子潇吃了一颗保胎丸,然后拿出他的一套针具。   刚开始扎针的时候,韶子潇尚可忍受,但随着针越扎越多,韶子潇感觉腹部越来越疼,已经忍不住微微挣扎了起来。   苏浩然急忙让拓跋毅保住韶子潇的身体,不允许他乱动,然后继续施针。   待到施针完毕,韶子潇的额头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苏浩然见此,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是用自己的衣袖帮韶子潇把汗拭净。   然后他抬起头,正对上了拓跋毅一双凌厉的眼神。   苏浩然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拓跋毅面色不悦地问道:   “皇后和他腹中的胎儿如何了?”   “回禀陛下,胎儿暂时保住了,殿下也没有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而且经此一事,殿下丨腹部不能再受撞击,而且情绪波动不能太大,否则都极有可能导致殿下早产。”   “嗯,朕知道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苏浩然就想赶紧溜了。   但拓跋毅却非常无情地喊住了他。   “等一下,朕还没说你能离开!”   “陛下还有何吩咐?”   “刚刚是谁允许你给皇后擦汗的?”   “臣……”   苏浩然只好跪了下来,道:   “臣知罪。”   “看在你为皇后保胎的份上,就算是将功赎过了吧,下不为例。”   “多谢殿下,那臣可以告退了吗?臣还得帮皇后殿下煎安胎药呢。”   “可以。”   等到苏浩然离开后,拓跋毅轻轻地松开了韶子潇的身体,然后又让了拿了盆子和帕子过来,他亲自帮韶子潇擦洗了一下身子。   做好这些后,他才重新坐回了床边,守着他的子潇。   约摸五个时辰后,韶子潇醒了过来。   拓跋毅此时已经累到趴着歇息了,但韶子潇却毫无温柔地拍醒了拓跋毅。   拓跋毅见韶子潇醒来,当然是高兴万分。   他急忙问道:   “子潇你饿不饿?我让他们拿点清淡的粥过来,我喂你吃好不好?”   韶子潇却是淡淡地是说道: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第一百零三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不小心把孩子教坏啦!   拓跋毅愣了一下,继而赔笑着说道:   “子潇,太医说宝宝已经没事了,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你说呢?”   “我……”   “我希望你知道,如果宝宝真的出事了,我就不止是让你出去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登时睁大了眼睛。   “那你想怎样?杀了我为你的孩子报仇吗?”   韶子潇深深地看了拓跋毅一眼,没有说话。   拓跋毅见此,心头大怒。   因此他完全忘记了太医嘱咐过不能让韶子潇情绪波动太大的话,直接对着韶子潇吼道:   “你这个样子是做个谁看?这件事情我确实有错,但主要的错误不是在你吗?!”   韶子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一脸倦色地说道:   “请你出去吧,我累了。”   “我今日还偏要跟你说说清楚这件事!没错,是我当时强迫了你,但我也是因为被白芷下了药才会如此的,如果不是你那样形容白芷,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韶子潇凄凉一笑,自嘲道:   “对,都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而且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韶子潇,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行了,你能不能出去?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废话!”   “韶子潇,现在跟我说一句话你都不乐意了是吗?!”   “没错,我已经厌了你了,请你出去吧!”   拓跋毅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摔门而出。   在拓跋毅离开的那一瞬间,韶子潇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不久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   韶子潇有些害怕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唤人进来。   不料进来的竟然不是宫女太监,而是拓跋毅。   韶子潇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他刚跟拓跋毅吵过架,但现在显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正当他打算让拓跋毅找人给他去请一个太医之时,拓跋毅已经飞速地走到了他的身旁,并且关切地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韶子潇虚弱地点了点头,并且道:   “肚子有些疼,你快帮我找人去请个太医。”   “好,我马上去。”   说罢,拓跋毅就跑了出去。   看着拓跋毅为了自己和宝宝这般忙碌,韶子潇突然笑了出来,腹中也没那么疼了。   等到拓跋毅再跑回来的时候,韶子潇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你……你刚刚为什么没走啊?”   拓跋毅微微一笑,道: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一走了之的,但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苏浩然的话。”   “嗯?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不能让你的情绪波动太大,否则极有可能会流产。然后我一想,遭了,我刚刚怎么能出那么重的话,你肯定气疯了。我当时心中可害怕了,所以一直没走,而且还隔着门缝从外面望着你。”   “哦,原来是因为孩子,我还以为……”   韶子潇有些不高兴地像个孩子似的撅起了嘴巴。   拓跋毅急忙笑着哄道:   “当然是因为你,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你为我生的,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很快,太医就来了。   这回来的不是苏浩然,而且太医院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   拓跋毅还挺开心的,因为虽然苏浩然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拓跋毅老感觉他总是在借机与韶子潇亲近,这让他的心里很不爽。   太医把脉后说道:   “陛下、殿下请放心,殿下只是稍韶动了胎气,腹中的胎儿没有什么大碍,臣马上为殿下煎一副安胎药,喝下去就没事了。”   待到太医走后,拓跋毅仍然坐在床边,这倒使得韶子潇有些不自在了。   “陛下,你今天没有政事要处理吗?”   “子潇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叫我陛下?对于这个称呼,我很不开心。”   “好,夫君。”   “嗯,这还差不多。那我现在来回答你刚刚的问题,政事哪有你重要?所以我要陪着你。”   “可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去政事堂了。”   拓跋毅故作唉声叹气道:   “哎!子潇这么早就赶我走啊?”   “我哪有?我只是怕你现在耽搁了时间,晚上还得补回来,我心疼你。”   “嗯,被子潇心疼的感觉还不错,那我现在就去政事堂了。”   韶子潇嘴上说着“好”,但目光却变得恋恋不舍起来。   拓跋毅见此,笑着在他的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笑道:   “子潇原来这么舍不得我呀!”   “谁说我舍不得你了?”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他们两人又含情脉脉地对视了许久,继而抱在一起亲吻了起来。   这时,拓跋宸从外面跑了进来,嘴中还喊着“父后”。   但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愣住了。   韶子潇意识到儿子来了,想要推开拓跋毅,可拓跋毅没有听到儿子声音,而且还正在兴头上。韶子潇现在身体虚弱,哪里推得动呢?   因此拓跋宸呆呆地看着父皇和父后在一起拥吻了许久,然后他才忍不住问道:   “父皇、父后,你们在干什么?”   拓跋毅这才反应过来,是他的宝贝儿子来了!   他急忙松开韶子潇,然后有些尴尬地问道:   “宸儿,你怎么来了?”   拓跋宸有些委屈道:   “我早上就想来找父后了,但他们都说父后病了,不让我来。直到现在我才一个人偷偷溜过来。”   说着,拓跋宸走到床边,看着韶子潇苍白的脸,害怕道:   “父后,你得了什么病?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韶子潇急忙把孩子揽在怀中,抚慰道:   “宸儿放心,父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这时,拓跋毅却将父子情深的他们分开了。   “宸儿,以后你再不许让父后抱着!”   “为什么?呜呜呜我今天超级担心父后,担心了一整天了,父皇还不让我抱父后!好坏!”   “因为你父后不是生病了,而是怀了你的妹妹,如果父后抱你,会伤害到妹妹的!” 第一百零四章 温馨时刻+突发事件   听到这话,拓跋宸的小脸上立刻乐开了花。   “哇!父后父后!我真的要有小妹妹了吗?”   韶子潇宠溺地看着儿子,笑道:   “嗯……也不一定是妹妹,也可能是弟弟。”   拓跋宸闻言,小脸离开又皱成了一团。   “可是我已经有弟弟了呀。所以我不想再要弟弟了,只想要妹妹!”   正当韶子潇要跟他儿子解释生男生女这种事情勉强不得之时,拓跋毅已经开口了:   “好啊,既然宸儿这么喜欢妹妹,那父皇跟你保证,你一定会有妹妹的!”   “真的吗?!那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我会把我藏起来的糖都给妹妹吃!”   听到这话,拓跋毅故作严肃道:   “嗯?!原来宸儿悄悄地藏着糖啊!”   拓跋宸吐了吐舌头,然后解释道:   “父皇,我的那些糖藏着不是为了让自己偷吃。”   “你该不会想说你早就预感到小妹妹会来了?”   “那倒不是,我是想留给小玹吃。”   “赵玹?咱们家对他还不够好?什么时候短过他一颗糖了?”   “可我经常看到小玹一个人偷偷地哭,每次这个时候,我把糖给他吃,他就不会再哭啦!”   听到这话,韶子潇不免有些唏嘘。赵玹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如今虽然住在皇宫里面,衣食无忧,但到底不如在自己家中那般有父母的疼爱。   拓跋毅倒是没那么多悲伤,反倒是说道:   “即便是这样,那你也不能藏糖。多吃糖牙齿会坏掉的。”   拓跋宸闻言,噘着嘴道:   “可小玹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他不再喜欢跟我玩,也不再和我多说话,除了给他吃糖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父后一直说我是哥哥,一定得多照顾小玹……”   见拓跋宸又是自责又是委屈的模样,韶子潇一阵心疼。   “宸儿,你做得很对,父后为你感到骄傲。”   拓跋宸高兴地点了点头,继而欢快地问道:   “对了父后,妹妹在哪里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如果小玹知道马上就要有妹妹了,他肯定也会特别开心的。”   韶子潇有些尴尬道:   “宸儿,她只是你一个人的妹妹,不是小玹的妹妹……”   拓跋宸听到这话,世界观像是受到了特别大的崩塌。   “为什么?可小玹不是我的弟弟吗?我的妹妹为什么不是他的妹妹?”   拓跋毅急忙道:   “是,也算是他的妹妹。”   “那妹妹到底在哪儿?”   “在你父后的肚子里。所以父皇让你以后不许再让父后抱着,否则小妹妹会不舒服的。宸儿,你可以做到吗?”   拓跋宸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当然可以!”   待到拓跋宸待不住出去玩了之后,韶子潇嗔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宸儿他马上要有的一定是妹妹?万一这胎还是个男孩呢?”   “哎,子潇,你就对我们两个共同的预感这么没有信心吗?”   “这跟信心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啊?”   “没事,我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女儿,咱们就再生一个呗!反正咱们一家子都很喜欢女孩。”   韶子潇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故作不悦地说道:   “谁要给你生那么多?拓跋毅,你要生女儿找别人生去!”   拓跋毅急忙抱住韶子潇的身体,哄道:   “子潇我错了,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对着那群女儿哪里硬得起来啊?”   “那你就去找如花似玉的男人啊。反正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你而服下生子丸的男人,肯定不计其数。本来就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拓跋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情地说道:   “子潇,你刚刚那话错了。他们不是愿意为了我而服下生子丸,他们是为了皇帝,为了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个世界上,愿意为拓跋毅而心甘情愿服下生子丸,九死一生产子的,只有一个人。”   韶子潇听完后,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转。他缓了一会儿,然后笑道: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了?”   “因为我爱你啊。”   “哎呀好了你别说了,越来越肉麻了。”   拓跋毅笑着把韶子潇紧紧抱住,两人享受了许久后,韶子潇突然说:   “遭了,我忘记你今天还要处理政务了,你快去政事堂吧。”   拓跋毅软玉在怀,哪里肯撒手?   “不急的,我等会儿把奏折派发给丞相等人批阅就行了。”   “这样不太好吧?”   拓跋毅苦着张脸道:   “子潇,我难得连偶尔偷懒一下都不可以吗?我又不是经常这样!”   “好吧,那就允许你放纵一次。”   “估摸着太医的药快煎好了,我先给你去拿一碗粥来垫垫肚子,然后再喝药。”   说罢,拓跋毅就疾步走了出去。   等到他端着碗粥再次回来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韶子潇则坐在床上流泪。   拓跋毅疾步上前,问道:   “子潇,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让那个小太监退下了,继而抽泣着说道:   “辛荑在成亲的第二日……死了。”   拓跋毅愣了一下,然后惊讶道:   “怎么可能呢?辛荑联合周凌在逗你玩吧?”   “你觉得她如果要逗我玩,有必要编排自己死了吗?!”   见韶子潇愈发激动,拓跋毅急忙安抚道:   “子潇你先别气,我刚刚嘴笨瞎说的。不过距离辛荑成亲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们怎么现在才来说啊?”   “他们本来是想瞒着我的。但我一直觉得,出嫁之后肯定得回门啊。我这里不就算是辛荑的娘家吗?她迟迟不回来,我就催促了一番,但那些人总是模棱两可地说辛荑病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就派了给小太监去她家看看,谁成想想……”   “那辛荑的尸体现在在哪儿?我让派大理寺去调查一下死因,还她一个公道。”   “刚刚那个小太监说,辛荑的尸体早就已经入殓了。” 第一百零五章 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这样看来,周凌的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他亲自动手的,那也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可他为什么要害死自己刚过门的媳妇呢?”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怎么随便诬蔑别人?阿凌他不可能杀人的,更何况他和辛荑已经成亲了。”   拓跋毅冷静地解释道:   “辛荑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周凌作为辛荑的新婚夫君,难道不应该及时报官,尽快弄清楚辛荑的死因吗?可他居然这么快就把辛荑入殓了,说明他心里肯定有鬼。”   “可我还是觉得你这话是猜测,毕竟死者为大,不早点入殓的话,难道要等辛荑的尸体腐烂了再入殓吗?”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可真的是死者为大了,辛荑已经入殓了,她也没有家人想要讨个说法,所以不可能再把她从棺材里面扒出来。”   “谁说她没有家人想要讨个公道?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般,我是一定要找到害死她的真凶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劝道:   “不行!子潇,太医说你必须在床上静养半个月,不然很容易小产。子潇,为了咱们的宝贝女儿,你可不能那么冒险啊!”   “那我就等半个月之后再去查案!”   拓跋毅可真是怕了韶子潇了,他急忙道:   “半个月之后还能查出什么来?我马上派大理寺的官员去调查,半个月之内必然找到真凶。”   韶子潇抚摸了几下肚子,继而道:   “这样也好,但你不要太过逼迫那些官员。若能找出来最好,若是找不出来就罢了,千万不能随便找个替罪羊。”   “子潇你就放心吧,这点事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嗯,你快去政事堂吧,我自己喝粥喝药就好。”   说着,韶子潇就把拓跋毅手中的粥碗接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拓跋毅却直接坐到了床边,道:   “今天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你。”   “这是做什么?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你身子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得很。自从茯苓走后,一直都是辛荑在照顾你。好不容易辛荑出嫁了,你心里肯定比谁都高兴且不舍。可如今,辛荑竟然在新婚的第二日离世了。子潇,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就跟刀绞那样疼。”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含泪道:   “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对我这么了解。”   拓跋毅苦笑了一下,然后用手轻轻帮他擦去泪水,道:   “所以我今天想留下来陪着你。如今天下大治,我少批阅些奏折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在这种关键时刻我不能陪着你,那我肯定遗憾终身!”   说罢,拓跋毅就将韶子潇紧紧地抱在怀中。   有了夫君的疼爱和抚慰,韶子潇真正开始释放情绪,大哭了起来。   见韶子潇哭了许久,拓跋毅又是一阵心疼。   “子潇,如果辛荑在天有灵,见你为了她这般难过,她肯定也要哭了。”   韶子潇闻言,自己拭去了泪水,道:   “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她都到天堂了,还跟着我一起哭。”   于是拓跋毅让小路子又端了一温碗粥过来,亲自喂韶子潇喝下了,然后又监督他喝药。   韶子潇虽然还是心头难受,但有拓跋毅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还是能得到不少的慰藉。   到了第二日,拓跋毅实在不好继续“旷工”,但他实在放心不下韶子潇。   毕竟韶子潇之前的大宫女白芷已经被打入大牢了,如今韶子潇的身边实在缺少得心应手的宫女。   于是他直接把小路子留下来照顾韶子潇。   小路子见韶子潇闷闷不乐,于是变着法子来哄韶子潇开心。   韶子潇却道:   “小路子,你帮我把阿凌叫过来好吗?我想见见他。”   小路子苦着张脸道:   “殿下,陛下吩咐过,不能让周凌公子来皇宫见你。您就不要再为难奴才了。最近宫中新进来了一个戏班子,奴才让他们过来唱戏给您解闷吧?”   韶子潇却嘟着嘴道:   “我不要听,我就是想见见周凌。”   听到这话,小路子都快哭出来了。   “可如果陛下知道了,会打断奴才的腿的!”   “那咱们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呀!”   “可是这宫中哪有陛下不知道的事情?何况有不少暗卫正守在旁边呢。”   韶子潇大声地把手在附近的几个暗卫喊了出来,对他们说道:   “如果陛下问起,你们就说我今日有些嗜睡,基本上都在睡觉,没有见过任何外人,可以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按照道理来讲,他们是拓跋毅的侍卫,自然不能违抗拓跋毅的命令。   但韶子潇一直待他们极好,而且他们基本上已经被拓跋毅指定一直跟着韶子潇了,等同于就是韶子潇的人。   其实在一般情况下,听韶子潇的话就等同于听拓跋毅的话,因为他们夫妻算是比较同心的那种。   可而今,却出了这么大一个分歧,而且还要为难他们……   韶子潇见暗卫们不说话,有些不悦道:   “我对你们不好吗?”   “不,殿下菩萨心肠,从未把我们当做侍卫,我们感激戴德!”   “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暗卫们又沉默了一会儿。   其中一个暗卫突然跪下了,朝着韶子潇磕了一个头,然后道:   “臣听殿下的话。”   有了他的带头,剩下的暗卫也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韶子潇。   毕竟他们不算是领头羊,如果拓跋毅怪罪下来,应当也不好有太重的责罚。   听到暗卫们的保证后,韶子潇又看向了小路子。   小路子只得以最快的速度把周凌带入了皇宫。   之前韶子潇听了拓跋毅的分析后,不是没有怀疑过周凌。   但当韶子潇真正见到周凌后,他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怀疑。   因为周凌看起来非常憔悴,而且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知道是没日没夜地在哭泣。   如果周凌真的能够对辛荑下毒手,那他哭什么呀? 第一百零六章 韶子潇逐渐接近真相   由于韶子潇被拓跋毅强制要求卧床静养,周凌是直接到了韶子潇的寝殿。   周凌一进门就直扑到韶子潇的床边,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辛荑与自己的不幸。   刚开始周凌还能说一些比较完整的句子,韶子潇也能略微听懂。但渐渐地,他哭得越来越凶,韶子潇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了。   一直到最后,周凌也说不出完整的词了,只是不断地在呜咽着,实在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悲伤过度了!   于是韶子潇忍着自己的悲戚,安慰了周凌许久。   周凌这才渐渐地止了哭泣,继而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韶子潇:   “新婚之夜时,我与她行了夫妻之事,并且还向她许诺了一生一世。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说道一半,周凌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继续道:   “我与她一起吃了早饭,然后便提出带她在新家里面逛逛,熟悉一下各处的环境。可她说我昨晚太过‘欺负’她了,她现在身子不适,想要一个人回房间安静地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就让她回了房间,而我一个人在何处闲晃。现在想想,我真是不该啊!”   “那你是何时发现辛荑已经……”   韶子潇此刻的声音已经哽咽,“死亡”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前几日还活得好好的一个亲近之人,就这么变成了一具尸体。   “是在快要吃饭的时候。”   “为何中间隔了这么久,你还出去做了什么事吗?”   “没有。因为陛下御赐的宅第特别大,我逛了还挺久的。而且我想着昨天可能真的是累到辛荑了,就打算晚一点再去喊她吃饭。谁成想……”   说至伤心处,周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韶子潇急忙抚慰道: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陛下已经让大理寺的官员去调查辛荑的死因了,很快就能还你们夫妻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周凌突然愣了一下。   随即他有些害怕地问道:   “我、我刚刚已经把辛荑下葬,大理寺官员查案的时候该不会打扰辛荑的清净吧?”   “你放心吧,死者大为,他们不会挖坟开棺的。”   “那就好,辛荑已经很惨了,如果还不能有个全尸的话,黄泉之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你作为辛荑的夫君,也是第一个发现辛荑尸体的人,大理寺官员肯定有特别多的问题会询问你,到时候你不用害怕,他们只是想早点把案子查清楚。”   “好的韶大哥,为了辛荑能早些瞑目,我一定积极配合大理寺的。”   “那就好。”   周凌离开后,韶子潇回忆起他刚刚的行为,突然感觉有些异常。   为什么周凌刚开始哭的时候看起来肝肠寸断,但等到后面自己说会有官员找他问话时,他又变得非常不对劲。   到了傍晚用晚膳的时候,韶子潇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拓跋毅。   拓跋毅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把小路子喊了过来,才蹙着眉头说道:   “我不是吩咐过你吗,不许让皇后殿下见到周凌!”   韶子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虽然严令禁止一下相关人员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但他自己却不小心说漏了嘴。   于是韶子潇轻轻地攥住了拓跋毅的衣袖,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好啦夫君,你就不要生气了。这其实不怪小路子,都是我逼他的。你如果要发火的话,就朝着我发好了。”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割舍不下周凌,定然会去找他。所以我特意吩咐了小路子,简直可以说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可他却……唉!”   韶子潇赔笑着说道:   “夫君,你就原谅他吧。如果小路子不帮我的话,我一整天都不会高兴的!”   拓跋毅最后还是认输了。   他让小路子退下后,继续了韶子潇刚刚的话题:   “子潇,咱们就不要在这里瞎猜了,还是等大理寺把案子原原本本地查清楚吧。”   “你昨日不是也怀疑凶手是阿凌吗?今日怎么就换了说法了?”   “嗯……我昨天睡觉的时候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你说的特别有道理。没有证据的话是不能随便冤枉人的,所以咱们还是等大理寺查案吧。”   “嗯,就听你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间,韶子潇虽然一直躺在床上安胎,但对于辛荑的死,他表现出了极度的关心。   他几乎每天都会让大理寺的官员进宫来向他汇报案件的进展,起初,案件确实是扑朔迷离,但随着查案的深入,真相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大理寺的人虽然没有拿到什么直接的证据,但在他们对周府几个奴仆的调查时,有一个奴仆说,周凌和辛荑成亲的当晚,房间里面的声音似乎特别大。   一般的奴仆都以为是一对新人在行房事的声音,但因为这个奴仆在青楼中待过挺长的时间,因此他能听出来,那声音不像是行房事的声音,倒像是施虐的声音。   得知这个消息后,韶子潇对周凌更加怀疑了。   于是第二日,他又宣了周凌入宫。   看着周凌有些惊慌的表情,韶子潇犀利地问道:   “周凌,你在害怕什么?”   周凌愣了一下,然后故作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委屈道:   “韶大哥,你为什么突然叫我的全名了?你以前不是叫我啊凌的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为什么这么叫你,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我实在不懂,麻烦韶大哥明示。”   “好,那我问你,辛荑是不是你害死的?!”   听到这话,周凌惊讶道:   “韶大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大理寺查案到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可她是我刚过门的夫人啊!我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啊!辛荑她那么善良,那么爱你,你怎么能下如此毒手呢?!” 第一百零七章 小奶狗化身小狼狗,竟抓住了韶子潇!   “韶大哥,我也很喜欢辛荑啊!若我不是真心爱她,在陛下赐婚的时候,我早该拒绝了!”   周凌这话让韶子潇无法反驳,他沉默了许久,继而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辛荑成亲那晚,你们都做了什么?”   “行了夫妻之礼。”   “还有呢?”   “没有了啊。新婚之夜还能做什么呢?”   “可有仆人说,他听到你们的洞房里面有施暴声。”   听到这话,周凌苦笑了一声,道:   “韶大哥,你还是信不过我,所以才宁愿相信一个不认识的仆人!罢了,既然你和陛下已经认定我就是凶手,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请你杀了我为辛荑陪葬吧!”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先不要太过激动,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当晚的场景。”   “我已经说了,可你压根就不信。”   周凌这回把韶子潇怼着无话可说,两人尴尬了一阵,继而周凌建议道:   “既然韶大哥不相信我说的,不如亲自去我府上看看?虽然辛荑已经下葬了,但案发现场我一直保存了,连血迹都在。”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动了。再一想起他本来就已经卧床休养将近半个月了,太医早就说没事了,只不过他的夫君总是大惊小怪地不许他下床。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   “好,我跟你去看看。”   周凌带着韶子潇走入了他成亲时的洞房,里面还铺设着红色的地毯,就连被褥也都是红色的。   不过在鲜红色的被褥上,很容易就能看到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   韶子潇正待走近,周凌却突然喊道:   “韶大哥!你看这边!”   韶子潇急忙走到周凌的身旁,继而茫然地问道:   “怎么了?”   “你看这个像不像机关?”   “什么机关?”   “就是话丨本小说里面那种可以打开密道的机关。或许,凶手就是藏在这里面,然后再伺机对辛荑下毒手!”   韶子潇闻言,笑骂道:   “你话丨本小说看多了吧?这怎么可能?而且这宅第是陛下命人建造的,如果要密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我还是想按一按它。”   韶子潇知道不让这孩子试一试,他是很难死心的。   “那你按吧。”   周凌按下后,很快就能听到“轰隆”的声音,虽然不响,但还是挺明显的。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密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周凌对他说道:   “韶大哥,陛下恐怕真的有不少事情瞒着你。走吧,咱们先进去看看。”   说着,周凌不等韶子潇答应,就已经拉着他的手走了进来。   韶子潇也只好由着他拉自己进去。   而且他想着,就算这里真的是杀死辛荑的凶手藏匿的地方,但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月过来了,凶手总不可能还藏在里面吧?   于是他没有把外面的侍卫和暗卫喊进来,而且很放心地跟在周凌的身后。   他们走至一间密室的门口,周凌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房门,韶子潇见此,蹙紧里面眉头道:   “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特别熟悉?”   “啊?这里面就一条暗道,走完暗道后,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这个房间了,我还能走去什么别的地方吗?”   “可你刚刚打开门的时候,速度特别快。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房间里面有什么,正常人不都应该先犹豫一下吗?”   周凌没有回答韶子潇的问题,而是“砰——”地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   听说这个关门声,韶子潇心头一震。   “周凌,这个密室是你建造的?!”   周凌则是平静地点上了蜡烛,然后阴森地笑道:   “韶大哥,请坐。 ”   韶子潇疾步走至门口,想打开房门逃出来。   但无论他怎么用丨力,总是打不开门。   周凌低低地笑道:   “不用尝试了,你是不可能打开的。”   “可你刚刚明明——”   “明明没有锁门,对吧?哈哈哈,那是因为这门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它合上一次之后,就再也打不开了!”   “那刚刚你是怎么打开的?”   “其实刚才我们来到门前的时候,它没有真正合上。不过因为光线不足,你看不清楚,才误以为它锁上了!”   说着,周凌的走到韶子潇的身旁,然后一把抓住韶子潇的双臂,拽着他来到了凳子上,并且强迫他坐下。   韶子潇现在真是悔恨万分,他明明已经开始怀疑周凌了,怎么还对他这么没有防备之心呢?!   现在,只能自食其果了。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平静地问道:   “周凌,你为何要绑架我?我自认为我对你很好。因为你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很同情你,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那般对待。”   周凌不可置信道:   “韶大哥,你难道觉得我这是绑架?!”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与你双宿双丨飞。”   “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已经嫁给了陛下。就算是抛下一切双宿双丨飞,我也只会跟他一起。”   “可我很喜欢你,很爱很爱你!韶大哥,我一点点都不喜欢那个辛荑,我想反抗,可是你那个夫君,他……”   说到愤慨处,周凌开始咬牙切齿!   韶子潇急忙问道:   “我的夫君怎么了?”   “是他逼迫我娶辛荑的!”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你的夫君你还不了解吗?”   “我……”   “他的占有欲真的很强,而且他是皇帝,可以把这样的占有欲发挥到极致!我只不过是表现地依赖了你一些,他就来威胁我!”   “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你真的想听?”   “想。”   “可我劝你最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否则,我怕你会气到小产!”   周凌停顿了一下,继而道:   “你的夫君对我说,他有的是手段能让我永远闭嘴,而且你还怀疑不到他头上!”   韶子潇震惊地摇了摇头,不可置信道: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恶毒……” 第一百零八章 小狼狗企图强迫子潇,好在阿毅及时赶到!   周凌嗤嗤地笑了几声,不屑道:   “我的韶大哥啊,你听听你自己的语气是有多么不确定?你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夫君是个怎样的人!”   见韶子潇落下了一滴眼泪,周凌轻轻地帮他拭去泪痕,继而笑道:   “韶大哥,你以后不用再忍受那个暴君了。今后,让我来宠你好吗?”   韶子潇却冷冷地说道:   “拿开你的脏手!”   “韶子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韶子潇凄惨地笑道: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宠我吗?对不起,我实在无福消受!”   周凌立刻恢复了温柔的语气,道:   “不是的子潇,我刚刚只是一时没忍住。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宠上天的!”   “刚开始就忍不住,还谈什么以后?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吧,否则,我们的以后,只会相看两相厌。”   “不可能!子潇,我那么爱你,我们的以后一定会特别幸福的!”   “你爱我?可惜了,我一点都不爱你。我这辈子的挚爱,只有拓跋毅一个人,不管他是否为暴君。”   听到韶子潇如此坚决的话,周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笑声,让韶子潇感觉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韶大哥,你爱他又怎样呢?我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永远囚禁在这个密室里面吗?”   “当然不是!韶大哥你别怕,只要等这阵风头过去后,我就带你去隐居!”   “隐居?你会种田吗?你会做饭吗?”   “我……暂时还不会。”   “你连这些都不会,还想带我去隐居?你不怕我们饿死啊?”   “我可以花钱请人来伺候我们!反正辛荑的嫁妆有不少呢!”   周凌不提辛荑还好,一提起她,韶子潇立刻火冒三丈。   “你把辛荑给杀了,然后还打算用她的嫁妆?!周凌,你还是人吗?!”   “她的嫁妆不也是你给的吗?我把你给她的东西用在你身上,我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   “你简直禽兽不如。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认了你做弟弟呢?”   “韶子潇,你以为我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谁吗?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你长这么好看,又那么温柔善良,我怎么会那么爱你?”   “如果你看上了我的皮相,我现在就可以毁容。如果你是看上了我的性格,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了,我会天天跟你吵架的!”   “不妨事,打是亲骂是爱。而且,我有法子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听到这话,韶子潇心头一沉。   周凌该不会也像含烟公主那样会蛊术吧?   于是他急忙问道:   “什么法子?”   周凌将手抚上了韶子潇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只要你能生下我的孩子,你就不可能再离开我。因为我了解你,你太重情义了,你割舍不掉孩子的!”   韶子潇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干丨你啊!”   说着,周凌就开始脱韶子潇的衣服。   韶子潇带着哭腔道:   “不,你别这样。我已经怀孕了,就算你跟我行房事,我也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求你放过我吧!”   “韶大哥,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你现在不会怀上我的孩子。所以,我打算先把这个孩子做掉!”   “不!不可以!”   “韶大哥呀,现在我是刀俎,你是鱼肉,你觉得你的这句‘不可以’有用吗?”   “可是周凌,你得想想清楚,我腹中都是龙胎,你敢堕了它吗?”   周凌用一种非常无辜的语气说道:   “韶大哥,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我的亲人都已经离世了。虽然绑架皇后是诛九族的大罪,害死皇嗣也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我又什么可疑虑的呢?横竖都只有我一个人丢脑袋。”   “周凌你知道吗?当初正是因为你的亲人都被杀了,我特别心疼你,才会收留你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这件事竟然成为了你对我为所欲为的正当理由?我很心寒。”   “为所欲为?韶子潇,你这个词用得可真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总不能名不副实吧?”   说着,周凌就继续脱韶子潇的衣裳。   许是因为他觉得拓跋毅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他脱衣服脱得极慢,似乎是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不过这也给拓跋毅创造了时间。   当周凌脱下韶子潇的亵衣时,有一个巨大的声响传入他们的耳中。   周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中念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韶子潇却道:   “应该是我的夫君来了,你快放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考虑为你向他求情。”   “怎么会呢?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怎么就不可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想找,就一定能找到。阿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成佛?可是韶大哥,只要能得到你,哪怕只是得到一刻,我也甘愿堕魔!”   说罢,周凌就一把将韶子潇的下裳扯了下来。   正当他打算强迫韶子潇行那事之时,房间彻底被砸开了。   拓跋毅率先狂奔了进来,并且直接挥动手上的剑,把周凌身前的那个大家伙给隔掉了。   周凌立刻摔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但拓跋毅的眼中只剩下了韶子潇。   他帮韶子潇把上衣和下裳穿好,然后打算把用公主抱把韶子潇抱起来,带着他回家。   韶子潇看出了他的意图,继而拒绝道:   “不用了,周凌他虽然绑架了我,还企图强迫我,但他到底是没有伤害我,所以我自己能走。”   拓跋毅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但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由着韶子潇去了。   来时拓跋毅是骑着马的,不过回去时,拓跋毅直接把马交给侍卫,然后陪着韶子潇一起坐马车。   一路上,他一直在找话茬跟韶子潇说话。但韶子潇却一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惹得拓跋毅心里不太舒服。 第一百零九章 阿毅频频惹怒子潇,子潇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快要到皇宫的时候,韶子潇终于开口了。不过等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拓跋毅突然感觉他还不如没说呢。   因为韶子潇道:   “周凌虽然是杀人犯,还绑架了我,罪该万死。但这事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这般信任他,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子潇,他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个人都会心软,这又怎么能怪你呢?”   韶子潇苦笑道:   “可你不就是没心软吗?”   “我啊?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能看出来他对你的那些龌龊心思。”   韶子潇点了点头,继续道:   “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杀人偿命,不仅是天经地义,也是大梁律法所规定的,我不能不遵守。”   “可是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啊。而且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如果我不答应呢?”   “随便你答不答应。反正我的意见就是,留他一命,并且派个太医给他治疗一下。毕竟你砍了他的那里,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的话,他也会死掉的。”   “子潇,这一路上我一直想跟你说话,你死活不理我。唯一说的一段话,竟然是让我放过一个杀人犯?!”   “我刚刚说了,我只是建议你这么做。如果你非要他死,我也没有办法。”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敢让他死啊?我只求子潇你理理我好吗?不要再像刚才那样冷淡了?”   韶子潇避开了拓跋毅炽热的眼神,冷冷道:   “这件事回宫了之后再说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回宫了之后再说?”   “就是……在这里不太方便说,你那么大火气做什么?”   拓跋毅缓和下了语气,道:   “为何要用‘回宫’二字,那不是我们的家吗?子潇,你到底是怎么了?”   韶子潇却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拓跋毅见此,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他们回到未央宫坐定后,韶子潇才故作平静地开口问道:   “你早就知道周凌不喜欢辛荑,为什么还要强迫他娶辛荑?”   拓跋毅愣了一下,继而赔笑道:   “子潇,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就因为周凌喜欢我,你就强迫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拓跋毅,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你为什么要选择最残忍的一种?”   “残忍吗?我不觉得的啊!”   “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不觉得有什么。”   “好了子潇,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乱点鸳鸯谱了!”   “你还想要有下次?!”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拓跋毅这认错的诚恳态度倒是让韶子潇的气消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愤愤地说道:   “可如果你没有强迫周凌娶辛荑,辛荑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被他抓住,还差点被他堕胎。”   “什么?!周凌竟敢做出这种事情?!”   “他做出这种事情,你也因为你的缘故吗?拓跋毅,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杀人犯,那你又算什么?”   “子潇这话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都怪我?”   “也不能全怪你,他肯定也是有错的。但你们两个的偏执却害死了辛荑。”   “呵,是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我是不是还得给辛荑偿命啊?”   “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你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从你的语气里,我真的听出来你想让我去死!”   “你……怎么会这么理解呢?我作为你的皇后,怎么可能让你去死?你简直不可理喻!”   听到这话,拓跋毅都快气疯了。   “没错,我不仅不可理喻,而且我还是个昏君!”   说罢,他就摔门而出。   但刚刚出了房门,他便后悔了。   他的子潇刚刚才被绑架了,正是需要他抚慰的时候,他怎能说这么过分的话?!   不过碍于面子,他没有再推门而入,只是想着等到傍晚的时候再“厚着脸皮”地睡到子潇旁边,说两句软话,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但等到他走入房间之后,他才惊愕地发现,韶子潇根本不在里面。   拓跋毅急忙唤来了宫女,得到的回答却是:   “皇后殿下带着太子殿下回了韶府。”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来禀报朕?!”   宫女急忙跪了下来,瑟瑟发抖道:   “一个时辰前……”   拓跋毅一拳头砸在了床上,愤怒道:   “给朕备马!”   骑上宝马后,他怒气冲冲地向韶子潇狂奔而去。   但当他看到“韶府”这两个大字时,他整个人又怂了。   马停在了韶府的门口,拓跋毅缓缓地下了马,又犹犹豫豫地站了许久。   随后他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但他刚刚触碰到大门,就感觉手中变得滚烫异常,心中也愈发胆怯。   在守门人开门的同时,拓跋毅像逃命似的翻身上了马车,仓皇而去。   因此守门人打开大门后,只看到了拓跋毅的背影。   拓跋毅在韶府住的日子不算短,守门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个背影。   但他转念又一想,陛下既然都已经到了门口,怎么可能不进来,所以这个背影……应该仅仅只是相似罢了!   这日晚上,拓跋毅“顺利”地独守空房了。   不过,韶府内还是非常温馨的。   自从韶子潇怀孕了之后,拓跋毅就明令禁止拓跋宸再跟韶子潇睡在一起。   现在拓跋宸跟着韶子潇回了娘家,没了父皇的束缚,便向韶子潇撒娇,说自己认床,除非让父后抱着他睡觉,否则他睡不着。   韶子潇本来也觉得一个人睡觉很寂寞,儿子这么一说,他当然就同意了。   第二日,拓跋毅盯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起身了。   穿好衣服后,他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直接召集一些他信任的大臣入宫。   杜钰和李玉山也在这些大臣之中。   李玉山哈欠连天地走入皇宫,不过看到杜钰,他还是略为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第一百十章 震惊!皇帝召集他的智囊团,竟为了这事!   杜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跟李玉山打过招呼了。   这倒使得李玉山心头冒气了一股无名怒火。   于是他阴阳怪气道:   “到底还是咱们的杜大丞相厉害,这休沐的日子居然还这么有精神。”   杜钰皱着眉头看了李玉山一眼,没有回答。   杜钰的这个反应使得李玉山心中更加不快,于是他故意将身子凑近杜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讥讽道:   “杜丞相,你精神那么好,昨晚该不会没出去快活吧?”   杜钰冷冷地回答道:   “为什么要出去快活?”   “你这不是还没有娶亲嘛,当然要趁着没有夫人管的时候出去快活快活!”   “无聊。”   “呵,看来杜丞相可是真的清心寡欲啊!”   “李大人是朝堂的肱股之臣,平日里不思考如何治理百姓也就罢了,居然还企图在这政事堂前的谈论淫秽之事?!”   李玉山无所谓道:   “孔夫子说过,食色性也。而且杜丞相哪只耳朵听到我在谈论淫秽之事了?我刚刚说的分明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杜钰极快了脚步,嘴中不悦道:   “我懒得理你!”   李玉山见杜钰真的生气了,也急忙跟上他的脚步,并且赔笑道:   “我刚刚胡说的,杜丞相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计较!”   听到这话,杜钰的脸色总算温和了些。   “刚刚那些话我就当没听到。”   李玉山见杜钰刚刚似乎笑了一下,心情也大好,他将手搭在杜钰的肩上,笑着问道:   “哎!你说陛下在休沐之日把我们都喊过来干嘛呢?”   “许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不可能啊!昨天是政事堂是我值夜的,我把奏折都看了一遍,都是些琐事。今天的奏折不都还没有呈上来嘛!”   听到这话,杜钰突然转头看向了李玉山,目光灼灼道:   “所以你昨天没有出去鬼混,而是因为要值夜,所以刚刚才哈欠连天?”   李玉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杜钰浅笑了一下,然后步入了政事堂,李玉山也急忙跟了进去。   而拓跋毅早已等候在里面了。见大臣们来得差不多了,他便开口道:   “诸位爱卿,朕今日召集你们,并不是为了政事。而是,为了朕的一点私事。”   一贯喜欢拍马屁的吏部尚书急忙道:   “陛下的私事不就是国事吗?我们拿着陛下给的官奉,自然应当为陛下排忧解难。”   拓跋毅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朕不小心惹怒了皇后,他现在已经回韶府住。你们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回宫?”   听到这话,众大臣都感觉大跌眼球。   原来皇帝是让他们帮忙出主意来哄皇后!   拓跋毅见众人一片沉默,有些不悦道:   “怎么,这很难吗?”   李玉山回答道:   “当然不难,只需要做一步便能让皇后殿下回心转意。”   拓跋毅饶有兴味地看着李玉山,道:   “哦?你且说说看!”   “皇后殿下最在乎的人,除了陛下您之外,便是太子。只要陛下您能说服太子,让他在皇后殿下面前说上两句好话。”   拓跋毅无奈道:   “太子跟着皇后一起去了韶府。”   “那也是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啊!”   “此话怎讲?”   “臣愿意把太子殿下带出来玩会儿,陛下只需抓住机会便可。”   看着李玉山坚定的眼神,拓跋毅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李玉山快速地赶到了韶府,并且进去了。而拓跋毅虽然跟在他的身后,却只敢悄悄地躲在角落里。   李玉山直径寻找到了韶子潇,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韶子潇有些奇怪道:   “你要带宸儿出去玩?你今日不需要处理政务吗?”   “今日是休沐啊,当然不需要啦。”   韶子潇却还是犹豫道:   “可我平时也没见你和宸儿玩得很好,你怎么突然要带他出去玩?”   “因为我怕宸儿无聊啊。他现在正是好动的年纪,殿下你总不能一直让他待在韶府吧?”   “可是……”   “哎呀殿下,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宸儿的!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多派几个暗卫跟着呀!”   李玉山都这么说了,韶子潇只好点头不同。   “好,不过,我还是得征求一下宸儿的意见。”   拓跋毅到来后,韶子潇问道:   “宸儿,你愿意和这位叔叔一起出去玩吗?”   拓跋宸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摇了摇头。   好在李玉山很会哄孩子,拓跋宸很快就和他熟络了起来,并且还央着韶子潇允许他出去玩。   不过韶子潇忍不住对李玉山道:   “玉山,如果你把这些心思用在杜钰身上,估计你们两个已经成为眷属了。”   李玉山苦笑了一声,道:   “我可不敢高攀他。”   最后李玉山顺利地将拓跋宸从韶府带了出来。   拓跋宸很是激动地问道:   “玉山叔叔,咱们去哪里玩呀?”   李玉山轻轻地捏了捏拓跋宸的小手,笑道:   “咱们先去见一个人。”   “是谁呀?”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拓跋宸满怀期待地跟着李玉山走,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后见到的居然是拓跋毅。   看着儿子失望的小表情,拓跋毅的内心非常受伤:   “宸儿,你就这么讨厌父皇吗?”   “不是啊,但我原本以为玉山叔叔带我过来是让我去见有趣的人,实在没有想到是父皇。”   李玉山急忙打圆场道:   “陛下,小孩子都喜欢新鲜的事物,您千万不要介意。”   “朕没事,你先出去吧,朕要跟宸儿单独说一会儿话。”   李玉山走后,拓跋毅将儿子抱在怀中,问道:   “宸儿,昨晚你父后有没有念叨起父皇?”   “没有啊。”   “那你希不希望父皇跟父后和好?”   “当然希望,不过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我想跟着父后在他家里多住一段时间,我好喜欢外公!”   “可是宸儿,你就忍心看着父皇独守空房吗?” 第一百十一章 子潇真的生气了,儿子去哄都没用   拓跋毅不提这个还好,刚说起这个,小宸儿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那我就更加不要父后回去了。因为父后一回宫,父皇你就霸占着他!哼!”   拓跋毅急忙哄道:   “宸儿,父皇保证以后不会再跟你抢父后了,你就帮帮父皇吧?好不好?”   拓跋宸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吧,那我就帮父皇这一次。”   拓跋宸这边说成之后,李玉便带着他回到了韶府。   将太子安全地送到韶子潇的身边,李玉山急忙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韶子潇一边给拓跋宸喂点心,一边问道:   “宸儿,今天玉山叔叔带你去了哪儿玩?你玩得开心吗?”   拓跋宸摇了摇头,道:   “本来玩得很开心,可我突然又不开心了。”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我很羡慕他……”   听到这话,韶子潇诧异万分。他的儿子可是天之骄子,怎么也会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呢?   于是他急忙问道:   “为什么要羡慕他?”   “因为他有父亲和娘亲陪着。我现在虽然有父后陪着,可是父皇不在我的身边啊!”   韶子潇闻言,霎时知道了儿子的意图。   于是他板着脸道:   “宸儿,今天玉山叔叔是不是带你去见了你父皇,对不对?”   拓跋宸弱弱地点了点头,继续劝道:   “父后,你就原谅父皇吧!不然他一个人待在皇宫里面会很寂寞的!”   “他才不会寂寞,有很多人都巴不得永远陪着他!”   拓跋宸闻言,委屈巴巴道:   “可是我很想念父皇啊!父后你难道不想念父皇吗?”   韶子潇微微摇头,并且提出了一个最佳解决方案。   “你若是想你父皇了,父后可以送你回皇宫去住。等你什么时候想父后了再来这里。”   “所以父后不跟我一起回皇宫?”   “是的。”   “可是父后肚子里的小妹妹也想父皇了呀!”   韶子潇被拓跋宸这话给逗笑了。   “你怎么知道父后肚子里的小妹妹想父皇了?父后自己都不知道!”   拓跋宸轻轻地将手抚上了韶子潇尚未隆起的小腹,温柔道:   “喏,小妹妹现在告诉我的啊!”   韶子潇怜爱地抱住了儿子的小身子,继而道:   “宸儿,这件事情是父后跟父皇之间的事,你还小,不要管这事。”   “可我还是很希望父后能原谅父皇。”   “要说原谅的话,我其实已经原谅他了。只是父后想多陪陪外公,你可以理解吗?”   小宸儿虽然乖巧地点了点头,但他心中明白,他这算是劝说失败了!   哎,父皇啊,儿子可是已经拼尽全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您自己了!   拓跋毅原本以为儿子出马肯定能让子潇回心转意。但一连三天过去了,韶子潇没有一点要回宫的迹象。   于是他又把李玉山找了过来,不悦道:   “你不是说只要说服宸儿,让他去劝皇后肯定可以的吗?为何韶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   李玉山困恼地抓了抓脑袋,道:   “这……怎么可能呢?”   “李玉山!现在是朕在问你的话,不是让你来反问朕!”   “陛下您先别激动嘛!臣还有别的办法!”   “那你倒是快说啊!”   “皇后殿下对您绝对是感情深厚,只要您出了什么事,他定然是着急地要死!”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更差了。   “你的意思是,想让朕出什么事?!”   “当然不是真的出事啊!您只需要假装生病不就成了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你明日再去趟韶府,委婉地告诉子潇我生病的事情。”   “不行啊陛下!臣不能去韶府!”   “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不去谁去啊?”   “可臣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了吗?皇后殿下已经知道臣现在在帮陛下出馊主意。”   “嗯?!你说什么?!”   “啊!不对!是皇后殿下已经知道臣在帮陛下追妻。所以如果臣去的话,殿下肯定不会相信您真的病了。您是想要追妻,但结果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   “那你觉得让谁去比较合适?”   李玉山非常果断地回答道:   “丞相杜钰就是最好的人选呀!只要让他去跟殿下说,殿下肯定相信。臣敢保证:不出一天,殿下就主动回宫照顾您了!”   “好!你马上替朕宣杜钰进宫!”   杜钰虽然觉得撒谎很不好,但毕竟这是圣旨,他也不敢违抗。   于是他只得来到了韶府。   韶子潇得知杜钰来了,急忙请他进来,并且命人去准备最好的茶水。   杜钰有些愧疚地看着韶子潇,然后缓缓开口道:   “殿下,臣今日前来……”   “什么殿下呀?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兄长就好了。”   听到这话,杜钰感觉心中更加愧疚,但他还是把拓跋毅交代他的任务完成了:   “兄长,陛下病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眉头一下子就粥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担忧拓跋毅还是单纯地反感拓跋毅这个名字。   杜钰见韶子潇没有回答,便继续道:   “兄长,你不回去看看陛下吗?”   韶子潇莫名其妙道:   “他病了难道不应该去找太医吗?我回去看他也没什么用啊。”   “依臣看来,陛下应当得的是相思病,他已经相似过度了,身体才会出问题。唯有您才是良药。太医开的那些药,估摸着吃了也没用。”   韶子潇一直盯着杜钰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杜钰的眼神一直把控地极好,韶子潇实在无法判断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其实杜钰的人品韶子潇是信得过的,但拓跋毅这病来得“太是时候”,韶子潇忍不住有些怀疑。   杜钰见韶子潇不说话,便直接道:   “臣恳求殿下能回宫去,哪怕只是坐一会儿也好。否则,臣担心陛下的身子会越来越差。毕竟陛下的龙体关系着国运呐!”   正当韶子潇感到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一阵腹痛向他袭来。 第一百十二章 拓跋毅装病失败,直接放大招了!   本来韶子潇是大事跟着杜钰去皇宫一趟,看一看拓跋毅到底有没有生病。   若是拓跋毅真的病得挺严重的,他一定会留下照顾;若是拓跋毅装病,只要他愿意多哄哄自己,韶子潇还是愿意留下。   但这阵腹痛搅乱了韶子潇所有的思绪。   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没有呻丨吟出声,但是真的很疼啊!   他现在只希望快点送走杜钰。   “对不起小钰,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杜钰看着韶子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兄长,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韶子潇逐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杜钰当然不好再留下。   等把杜钰送走后,韶子潇急忙缓来了他的贴身侍者,让他将自己扶到床上,然后去找大夫。   大夫为韶子潇诊脉后,摇了摇头。   韶子潇心头一震,颤抖着声音问道:   “大夫,我腹中的胎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胎儿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喝几贴安胎药,好好养着就没事了,问题在于贵人您呀。”   “我?我的身子怎么了?”   “您的身子也没什么大事,您是心病吧?”   “大夫,您这都看得出来吗?”   “那是自然,老夫已经行医二十多年咯!贵人,您这样伤心下去,必然会伤害胎儿的。”   韶子潇苦笑了一下,道:   “好,多谢大夫,我今后会注意自己的情绪。”   “其实,老夫还有一个秘方,可更好地为贵人安胎。”   韶子潇闻言,惊喜道:   “真的吗?那您能不能把这个秘方给我?”   那个老大夫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给韶子潇跪了下来。   韶子潇惊诧道:   “您这是做什么呀?”   “贵人,不要说是秘方了,您就是要了老夫的命,老夫都愿意给您,只求您能答应老夫一件事情。”   “您先说是什么事?”   “老夫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本该对她宠爱有加,不过在她小的时候家里太穷了,又恰逢那年大旱,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更不要说是花钱看病了!因此,我便把她卖入了皇宫。”   “所以您希望我帮您找到您的女儿,然后接她出宫是吗?”   “不,其实我已经找到她了。”   “那就更好办了呀!我马上派人进宫把你女儿接出来,让你们一家团圆。”   “老夫如今不奢望这个。”   “那您到底是什么呀?”   “贵人您别恼,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女儿的名字叫白芷。”   “什么?!原来你的女儿是白芷啊……”   “我知道惹恼了宫中的贵人,被关入了大牢。但作为没有尽到半点责任的父亲,我请求贵人能饶过白芷这一回。”   韶子潇咬着嘴唇思量了一会儿,继而问道:   “你的那个秘方,当真有效吗?”   “若是没有效果,贵人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女儿!”   韶子潇也是有儿子的人,他看到这个老大夫敢有他的女儿来发誓,心中已然相信了他的话。   “那好吧,我答应救你的女儿,并且让她回到你的身边。”   “我知道她犯下了大罪,贵人还是让她继续待在宫中做宫女吧,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厢韶子潇已经和老大夫谈好了条件,两人都挺满意的。   而在皇宫内,当拓跋毅从杜钰口中得知装病这招没用后,又召集了他的智囊团,并且开始大发脾气。   当然,他的怒火主要集中在李玉山身上,毕竟这些“馊主意”都在李玉山出的。   李玉山被骂个狗血淋头后,悄咪丨咪地看了杜钰一眼。   然后他发现杜钰居然在偷笑!   虽然这样的杜钰很不厚道,但李玉山发现他很喜欢这样有灵气的杜钰。   他心情一好,“馊主意”又来了。   “陛下,臣还有最后一计。这回臣发誓,一定能让殿下回心转意!”   拓跋毅冷哼了一声,道   “你前两次也是这么保证的!”   “前两次……是意外嘛!”   “事不过三,若是这才再失败,朕可不会轻饶你!”   听到这话,李玉山忍不住嘟囔道:   “什么呀!帮你追妻还没有个好下场了。”   “你在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呢?”   “没什么!臣是想说,这回必然成功,否则臣任凭陛下处置!”   “嗯,那你倒是快说啊!”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李玉山当着拓跋毅和众位大臣的面侃侃而谈,虽然众人还是感觉这个法子很不靠谱,奈何他们都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法子。   最后拓跋毅拍板决定,就再相信李玉山一次!   于是众人都按照李玉山的法子开始忙活了起来。   第二日,皇帝拓跋毅要亲自去讨伐绿林的消息传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就连在床上安心养胎的韶子潇都不例外。   韶子潇听侍者禀报了这个消息后,不可置信道:   “他昨日不是还病了吗?怎么今日又要去讨伐绿林了?而且他是堂堂皇帝,怎么能自降身份去讨伐绿林呢?他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   “这……奴才不清楚啊。”   “行了,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韶子潇的心头虽然感到疑惑,但他并不准备去询问拓跋毅这么做的缘由,他现在只想安心养胎。   因此,尽管拓跋毅出发的那日万人空巷,但韶子潇连床都没有下。   最后还是拓跋宸去看了之后屁颠屁颠跑回来对韶子潇道:   “父后!父皇好酷啊!我也好好想穿战甲,去打坏蛋!”   韶子潇浅笑道:   “这可不行,宸儿你年纪还小,不能去那种地方。”   “那好吧,不过我还是很崇拜父皇!父后,等父皇回来之后你原谅他好不好?”   韶子潇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这次他冷落拓跋毅已经够久了,而且拓跋毅直接施了苦肉计他的没有理会。   凡事啊都不能做得太过分了,给拓跋毅一个教训就行了。   可正当韶子潇感觉自己的打算挺好的时候,一个关于拓跋毅的噩耗传来了。 第一百十三章 拓跋毅驾崩了?!   这日,韶子潇正和他的爹爹韶疏桐一起整理家中的古籍。   一个韶府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然后跪倒在了韶子潇的面前。   韶子潇很是疑惑,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殿下,路公公来了。”   “小路子?你让他进来吧!”   本来小路子作为拓跋毅的贴身太监,韶子潇最近是不想看到他的,奈何这个小厮表现得太夸张了,让韶子潇忍不住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没有料到,小路子表现得竟然更加夸张。   他直接大哭着走了进来,并且是那种哭到说不出来话来的。   韶子潇耐心地等待他的哭声小了一声,继而叹了一口气,问道:   “到底怎么了?陛下把你赶出来了?”   “不,是陛下、陛下他……”   “小路子,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陛下驾崩了!”   韶子潇愣了许久,继而笑道:   “别开玩笑了,他前几日不是还出去讨伐绿林吗?宸儿说他那时可威风了,这么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你说他没了?不可能的!”   “殿下,您看奴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韶子潇真的盯着小路子看了许久,然后他“哦”了一声,笑道:   “我知道了,你是按照他的吩咐来说这些话,好骗我回宫是吧?”   小路子使劲地摇了摇头,哽咽到说不出来话了。   韶子潇见此,心下已经相信了五六分。   他转头看向了他的爹爹,问道:   “爹爹,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韶疏桐用一种非常哀戚的眼神看着韶子潇,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韶子潇见此,心头已经基本上相信这是真的了。   他眨了两下眼睛,眼泪就这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显然是伤心至极。   韶子潇急忙安慰道:   “子潇,你先别伤心,这话或许就是陛下在跟你开玩笑,你先进宫看一看吧!”   韶子潇觉得这话特别有理。于是他迅速地擦了擦眼泪,继而道:   “好,我马上跟小路子一起进宫。宸儿就拜托爹爹和父亲照顾一下,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你放心,我和你父亲会照顾好宸儿的!”   韶子潇对着他爹爹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了小路子,道:   “带我进宫吧。”   小路子急忙把韶子潇引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入宫后,韶子潇没敢掀开车帘。   他害怕看到那骇人的白色,然后就确信了,他的夫君真的已经亡故……   但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韶子潇必须得下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掀开了车帘。在下马车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地下。   小路子见此,哭着说道:   “殿下不要太过伤心,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您腹中还有陛下的遗腹子呢。”   听到这话,韶子潇猛然地抬起了头。   随即他看到了“未央宫”三个大字。   不过在这块宫牌的周围,缠绕着丧幡。   韶子潇看到后,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小路子及时扶住他,他定是会摔倒的。   “殿下,您千万要保重啊!”   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他抓着小路子的衣服,质问道:   “怎么会这样?他前几天真的生病了吗?那为什么还要去讨伐什么绿林?!他不知道要好好养病吗?!”   “殿下,前几日陛下的病确实是装出来他,他只是想骗您回来。您特别聪明,看透了他的心思,没有回来。陛下心中却更加愁苦。正好有绿林在京城周围抢劫进贡之物,所以陛下就化忧愁为愤怒,去讨伐绿林了。”   “在讨伐绿林的时候,他生病是吗?是什么病?为什么不早点回宫医治?”   “陛下没有生病,若真的说有病,那大概也只是心病罢了。”   “那他到底为什么会驾崩……”   “是那个绿林的首领害死的,他太狡猾了。陛下本以为他都亲自上阵了,他们肯定投降。谁料他们非但没有投降,还拼命使计策反抗。那些计策还个个都阴险狡诈。陛下被他们给害死了!”   听完后,韶子潇哭得更凶了。   他在小路子的搀扶下走入灵堂,里面有不少宫女太监正在低声地抽泣着。   而在灵堂的中央,摆放着一个棺材。   韶子潇疾步走到棺材旁边,想要打开它,再看一眼拓跋毅。   但无论他怎么用力,还是打不开这口棺材。   小路子急忙在旁边解释道:   “殿下,陛下是中毒而亡,所以棺材被封起来了。因为一旦打开的话,这房间会充满了毒素,您也会中毒。”   韶子潇却含着眼泪说道:   “我不怕的,你快点打开它好不好?”   “不行啊殿下,太医吩咐过千万不能打开棺材。”   “可我也不想活了,为何不让我也中这个毒。你们可以都出去,并且把门窗关紧,我不想连累你们。”   “可是殿下,您还怀着孩子啊!”   本来韶子潇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但听到小路子提前他孩子的事情,他还是犹豫了。   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很快就说道:   “罢了,这个孩子注定与尘世间无缘。我生它出来干嘛呢?还是早点带着它去陪我的夫君吧。毕竟他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又冷又怕。”   “那您连太子殿下都不要了吗?他还那么小,若是失去了双亲,定是会难过死的。”   “就是因为他还小,还不懂得生死之事,我才能放心地走。小路子,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宸儿。”   “不行!殿下,这棺材是拿最好的木料制成,而且已经被封死了。所以,是绝对打不开的!”   韶子潇听到这里,也就没有再勉强。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他殉情的决心,他只是打算料理完拓跋毅的后事,再多照顾拓跋宸几天,然后就下去陪拓跋毅。   而韶子潇刚才与小路子的对话都被在不远处的暗室中的拓跋毅给听到了。   拓跋毅得知韶子潇有殉情的念头,恨不得立马出去告诉韶子潇,他其实没有死。 第一百十四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事实上拓跋毅也这么做了,只不过,他的身体死死地被李玉山给拽住了。   拓跋毅前进不得,便呵斥道:   “你干嘛?!快放开朕!朕要去找子潇!”   李玉山则是不慌不忙道:   “看来陛下是不想让殿下真正回心转意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离开停止了挣扎。   “此话怎讲?!”   “现在殿下确实已经很伤心了,但毕竟他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心绪都还没理过来呢。若是您这个时候出去,殿下心中肯定会怨恨责怪您为何要骗他。然后,估计就更加不会原谅您了!”   拓跋毅闻言,蹙眉道:   “难道朕晚一点出去,皇后就不会怪朕了吗?”   “怪是肯定会怪的。不过您只要出去的时间得当,再稍微哄一哄殿下就成了呀!”   “那到底什么时间才得当?朕觉得现在就特别得当啊!”   李玉山摇着头道:   “再没有比漫漫长夜更让人感到绝望的了,陛下您应该晚上去!”   拓跋毅感觉李玉山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便同意了。   韶子潇欲开棺材不得,也不愿意再待在这儿了。   他先走回房间,然后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陈设,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东西都还在,那人为何那么狠心,就剩下他一个人呢?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冰冷的人世间。   在房间流够了眼泪后,韶子潇又走到了政事堂。   那里是拓跋毅处理政事的地方,他去得不算多,但他此刻实在太想再感受一下拓跋毅的气息了。   既然不能打开棺材,那就再去拓跋毅生前经常待着的地方再留恋一番吧。   走进政事堂,韶子潇径直坐到了拓跋毅的龙椅上。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象着拓跋毅以前坐在这张椅子上,度过了无数了春夏秋冬。   如今,斯人已逝。   他正想到伤心处,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韶子潇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小太监将今日的奏折放到了案上。   韶子潇下意识地问道:   “怎么还把奏折送到这里来?不应该给丞相等重臣吗?”   小太监跪下来瑟瑟发抖道:   “奴才是奉了路总管的命令,或许等会儿丞相大人会过来拿。”   看着韶子潇更加难看的脸上,小太监急忙道:   “那奴才现在把奏折送到杜丞相的府上?”   “不用了,就放在这里,你先下去吧。”   那个太监退下后,韶子潇将目光投向了叠得高高的奏折之上,心中更加忧愁:   他每天都批阅这么多奏折,有多少国家大事需要他来定夺!可我呢?总是跟他闹脾气……   韶子潇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打开了一本奏折,开始批阅了起来。   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将全身心都放在了国计民生之上,奇迹般地忘记了拓跋毅已经亡故这件事情。   当他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时,天色早已昏暗。   韶子潇站起身子,然后缓缓地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   晚风拂过他的身体,吹散了他的疲劳,却也使得他感到有些寒冷。   韶子潇被这风吹得微微有些颤抖,正当他想要关窗的时候,背后突然一暖。   韶子潇浑身一震。   他缓缓地转过身子,竟然看到了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他轻轻地抬起手,却不敢抚摸上去。   因为他知道,他的夫君已经亡故了,面前这个,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了,才产生的幻象。   如果触碰上去,这个幻象就会消失不见。   拓跋毅看到韶子潇伸出的那只手一直停在半空中,便叹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握了上去。   在触摸到真实的拓跋毅的瞬间,韶子潇泪如雨下。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拓跋毅活了过来。面前这个,大概是他认错人了吧?   可为什么这个人长得那么像拓跋毅呢?   拓跋毅见韶子潇这般,直接将他搂入了怀中,柔声道:   “子潇,是我。”   韶子潇哽咽着问道:   “你、你没有死,对不对?”   “对的,是我骗了你。你打我吧!”   韶子潇软绵绵地打了拓跋毅几下,大哭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打算下去陪你了!”   “对不起子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   听到这个“死”字,韶子潇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继而又扑进了拓跋毅的怀中。   “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拓跋毅见韶子潇哭得这么伤心,便把他抱到了床榻上,不停地道歉和安抚。   韶子潇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然后他就打算开始算账了!   “这么说来,这个馊主意是李玉山出的?”   拓跋毅为了不让韶子潇继续生他的气,便把锅都踢给了李玉山。   “是啊!我当时也不知怎的,脑子一热,竟然就认同了他这个馊主意。子潇,求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韶子潇却是笑道:   “我没有生气。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我已经想通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想通了什么呀?”   “我想通了,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其实一切都不重要了。”   “子潇,那你是不是可以回来住了?”   韶子潇思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拓跋毅顿时皱眉道:   “那你还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我只是想多陪陪我的父亲和爹爹。他们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我都跟他说好了,这次回家多住一段时间。”   “啊?所以我怎么求你你都不回去,原来是因为你已经跟你爹爹和父亲说好了呀!”   “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生你的气嘛!不过在生死面前,那些气都不算什么了。”   “好,子潇,我等你回去。”   “谢谢夫君。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嗐!什么求不求的,子潇你直接出来吧,我还敢不答应你吗?”   “之前那个叫白芷的宫女是不是被你关入了大牢?你把她放出来吧!” 第一百十五章 唯求心安   拓跋毅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不解道:   “子潇我没听错吧?你说你要放了谁?”   “白芷啊。”   确定是白芷后,拓跋毅果断拒绝道:   “不行!”   韶子潇用非常无辜的眼神看着拓跋毅,噘着嘴道:   “可你刚刚才说过,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   拓跋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决道:   “谁都行,可就是白芷不行!子潇你可别忘了,她当初给我下药,结果害得你差点小产!而且咱们闹到今天这一步,我甚至要用假死丨逼你回来,她在中间可没少作妖!”   “我知道,可我已经答应那人了。”   “是谁?我帮你去回绝了!”   韶子潇浅笑着摇了摇头,道:   “罢了,既然你不答应,那还是不要放她出来了。”   “哦?子潇你向来一诺千金,真的不再跟我争取一下?”   “虽然我答应过他,但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什么一诺千金都是空的,你才是最重要的。”   拓跋毅听到这话,眼眶都忍不住湿润了。   这一夜,他们都把对方视为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似乎连生死都分不开他们。   翌日,拓跋毅照常去上早朝,韶子潇特意早早地爬了起来,亲自帮他穿好朝服。   拓跋毅含笑着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还要事情求我?”   韶子潇故作不悦道:   “怎么,没事求你就不能好好伺候你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还有些不适应嘛!”   韶子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以前是对你有多差劲呀?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呢,一定做一个好皇后,伺候好陛下您!”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好啊!不过子潇,这种小事还是让太监宫女来吧,你只要在那方面伺候好我就成了!”   韶子潇故作懵懂道:   “哪方面啊?”   “子潇,你明知故问了!”   韶子潇掐了一把拓跋毅的后背,惹得拓跋毅连连呼痛。   “别掐别掐,子潇你要谋杀亲夫吗?”   “我只是想提醒陛下,早朝的时间快要到了,你脑子里面的那些绮念该清空了!”   拓跋毅却不知怎地,突然孩子心性上来了,说是被掐疼了,非要韶子潇哄哄他。   韶子潇千哄万哄,最后忍无可忍,直接把拓跋毅赶了出去。   与拓跋毅闹完后,韶子潇也离开了未央宫,径直来到诏狱。   虽然诏狱是皇帝的私人牢狱,但韶子潇作为皇后,还是有权进入的。   他让人带路,来到了关押白芷的房间。   在看到白芷仍然整洁的衣物和动人的容貌后,韶子潇的心头震动不小。   在诏狱这么一个残酷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白芷看出了韶子潇的困惑,心中愈发得意。她挑嘴一笑,道:   “皇后殿下别来无恙啊!”   韶子潇没有让狱卒开门,只是隔着柱子,淡淡地看着白芷,温声道:   “你为什么要给陛下/下药?”   “殿下这个问题真好玩,有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我也不例外!”   “但在实施美人计之前,你没有给自己买把镜子照一照吗?”   听到这话,白芷立刻就变了脸色。   “你什么意思?我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难道还比不上你一个男人吗?!”   “我确实是男人,比不得你的柔媚。可惜,陛下他就喜欢我这样的。”   “怕不是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话先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今天其实是你放你出去的。”   白芷闻言,立刻两眼放光。   “真的?!”   “对,你得感谢你有个好爹,否则,你真的得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韶子潇,你真的要放我出去?”   “我已经答应你爹了,就一定会办到。”   “那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此认输的!我一定会坐上皇后这位!”   “皇后之位?你这辈子肯定不可能了,不如你现在赶紧去投胎吧,等十几年后,说不定我儿子能选你做太子妃。”   “不巧,我只想当拓跋毅的皇后!”   说着,白芷就用一种非常恶毒的眼神看着韶子潇,韶子潇感觉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退后了两步,然后吩咐狱卒打开牢房的门。   狱卒却跪下来说道:   “殿下,这些犯人都是陛下亲自管着的,臣等没有钥匙。”   “可我刚刚还听到你走路的时候有钥匙响的声音。”   狱卒给韶子潇磕了个头,哀求道:   “殿下您就不要为难臣等了。”   “没事的,陛下那边我来去说,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的。”   见这些狱卒还是不动手,韶子潇有些生气道:   “我都已经站累了,你们到底拿不拿钥匙出来?”   狱卒们不惹怒皇后,只得咬着牙把牢房的门开了。   白芷笑着走了出来,对着韶子潇挑衅道:   “韶子潇,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我要让你日后在冷宫之时,想起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便是今日放我出来了!”   韶子潇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是吗?那我还挺拭目以待的。”   见白芷离开后,一直跟在韶子潇身边的小宫女忍不住问道:   “殿下,那个宫女实在是太嚣张了!您为什么要放过她啊?”   “你要明白,如果她背后的靠山只要一个小小的太妃,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嚣张跋扈的!”   “您的意思是,她背后还有别人?”   “没错,如果不把她放虎归山,我们怎么顺藤摸瓜地寻到她背后的那个人呢?”   “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到!”   韶子潇见这个小宫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继而他真正解释道:   “其实上面那些都是我猜的,最重要的是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他的爹爹。如果我食言的话,我真的是会寝食难安。所以无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我一定要放过她这次!”   拓跋毅得知自己的犯人被韶子潇私自放了,而且还是罪大恶极的白芷,简直都快气疯了!   他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直接气冲冲地回到了未央宫中。 第一百十六章 把美人计用地这么出神入化,恐怕只有子潇   拓跋毅回到未央宫后,急忙询问韶子潇在哪儿。   一个太监回答道:   “殿下正在药浴。”   听到这话,拓跋毅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不少。   “药浴?他生病了吗?”   “殿下没有宣太医,只是让奴才们准备了那些药材,所以奴才也不清楚。”   拓跋毅没有再问话,而是径直走入了浴房。   刚刚进入浴房,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走过屏风后,能看到韶子潇正闭着眼睛靠在浴池的壁上。   水汽氤氲之下,他如同仙子一般,让拓跋毅怀疑是否下一刻他就会羽化登仙。   韶子潇察觉到了脚步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见来者是拓跋毅,他微微一笑,问道:   “夫君?你怎么来了?”   拓跋毅又往前迈了几步,这个距离使得他可以直接看清楚韶子潇的锁骨。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继而柔声问道:   “子潇,你为何需要药浴?哪里不舒服?为何不告诉?”   “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个药浴是安胎用的。我之前住家里的时候就泡过,效果挺不错的。”   “那就好。”   “对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政事堂吗?”   “呃……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不是关于白芷的?”   见韶子潇这般坦诚,拓跋毅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他坐到了浴池的台阶处,缓缓道:   “刚才我得知你私自放走白芷的时候,简直要气疯了。现在冷静一点之后才发现,你只有这么做了,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韶子潇。”   韶子潇莞尔一笑,道:   “你真的不是因为见色起意,所以才不舍得责骂了我?”   “这也算是其中是一个原因。子潇你看,我都肯为你退让到这一步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   “当然可以。不过可不是现在。”   “我知道,我马上回政事堂去处理政事,不过晚上……”   “放心吧,晚上我会给你惊喜的。”   就这样,原本的纠纷因为韶子潇的一场沐浴而化为虚无。   刚巧这日下午,沉寂和韶子暮进宫探望韶子潇。   当韶子潇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后,沉寂取笑他道:   “哎呀呀,这古今中外能把美人计使用地这么出神入化的,恐怕也就只有子潇你一个人了吧!”   韶子潇闻言,嗔道:   “什么呀?我真的没用美人计,就是刚巧在药浴罢了!”   韶子暮关切道:   “子潇,你为何要进行药浴,是胎儿不太好吗?”   韶子潇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色道:   “是的,我之前差点滑胎了,之后便经常会腹痛不止。”   “那太医怎么说?”   “当然我住在爹爹家中,没有请太医。好在有一个老大夫给厉害,他给了我这个药浴的方子,我药浴了之后,腹痛真的有所缓解。”   韶子暮却还是蹙着眉道:   “子潇,民间大夫的话不可全信,你还是请太医来诊脉吧,若是这个孩子真的留不住,就早些打掉。若是等肚子大起来了再打胎,对你的身子损伤极大。”   听到兄长这话,韶子潇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寂急忙打圆场道:   “好了夫君,我知道你这个做兄长的关心你弟弟,但你也应该考虑清楚,你弟弟可是皇后,每天都有一大群太医围着他转,怎么可能没被太医诊过脉呢?”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其实昨日回宫之后,太医院院首来给我请平安脉,还真被我给拒绝了。”   “为何?你不喜欢那个太医院院首吗?”   “那倒不是。可我有些害怕,若是他说我的孩子注定保不住,那陛下肯定会让我放弃孩子。所以我打算再多泡几次药浴,然后再宣太医诊脉。”   “原来如此啊。子潇你就放心吧,你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绝对不会有意外的。对了,你刚刚说晚上要给陛下惊喜,是什么惊喜啊?”   “其实,我也还没有想好……”   “啊?那你岂不是骗了他,这可是‘欺君之罪’哦!”   “嫂子你有什么主意吗?”   沉寂挑了挑眉头,笑道:   “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挡地住自己心爱之人的投怀送抱,包括咱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你懂我的意思?”   韶子潇点了点头,笑道:   “自从我怀孕以来,他几乎没有再开过荤,也是该在这方面补偿他一下了。”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后,韶子潇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自己的身子,以至于拓跋毅爬到床上之后都忍不住问道:   “子潇,你身上怎么都没有药味了呀?”   韶子潇浅笑道:   “仅仅是没有药味吗?你再仔细闻闻!”   听到这话,拓跋毅还真的很“不要脸”地凑到韶子潇的身上仔细闻了一下,继而闭着眼睛回味道:   “好香啊。”   说着,他顺势抱住了韶子潇。   韶子潇却嗔道:   “别过来,你先去沐浴。”   拓跋毅却还是亲吻了一下,继而道:   “子潇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沐浴!”   拓跋毅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了,然后急吼吼地回到房间。   本以为禁欲多日后终于可以抱着子潇好好亲热一番,但他走到床边后才发现,韶子潇竟然已经睡着了!   拓跋毅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洗地再快一点,或者干脆别沐浴了,反正完事后也还是要再洗一遍的嘛!   但在懊悔的同时,他又仔细地帮韶子潇盖好了被褥,然后再亲自灭了烛火。   倒不是说他的欲望不强烈,只是他知道子潇最近睡得不好,若是叫醒他,再做一番那么剧烈的“运动”,对他的身子损伤极大。   做好这些后,拓跋毅轻手轻脚地躺到了韶子潇的身边,也进入了梦乡。   韶子潇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晨时,他醒来后,揉着昏沉沉的脑袋询问道:   “陛下呢?”   “陛下已经去上早朝了。”   听到这个声音,韶子潇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这声音绝对不是某个宫女所发出来的,倒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家。   韶子潇抬眸一看,果然,来人是郑太妃。 第一百十七章 摔倒风波+拓跋毅奇怪的逻辑   韶子潇急忙坐起了身子,并且打算穿衣下床。   郑太妃用手轻轻地制止了他的动作,浅笑道:   “你怀着身孕,就不要起身了。”   韶子潇同样笑道:   “郑太妃,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恰好我今日打算找陛下说点事情,顺道就来看看你。”   “多谢太妃挂念,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郑太妃又随意寒暄了几句,继而就进入了正题。   “之前我给你推荐的那个叫白芷的宫女,你还记得吧?”   韶子潇心道:何止是记得啊,简直是刻骨铭心!   不过他表面上只是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温声道:   “当然记得。”   “我刚刚才从陛下那里得知,她为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竟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事!”   韶子潇见郑太妃激动到吐沫星子都出来了,急忙道:   “太妃请息怒,这是她自己一时糊涂,枉费了太妃之前对她的敦敦教导。”   韶子潇这话说得很合郑太妃的意,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难怪陛下如此宠幸于你,你这般识大体,着实让人喜欢。”   “太妃谬赞了。”   “其实,我有一件事得向你坦白。”   “您请说。”   “白芷她其实不是伺候我的宫女,她是我兄长的嫡女。”   见韶子潇露出非常吃惊的表情,郑太妃急忙解释道:   “我兄长一年前送她入宫时对我说,必须让她成为贵妃。”   “所以,您骗了我和陛下?白芷是你故意要安排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为了勾引陛下?!”   “没错,但我经常教导她要慢慢来,实在没有想到她会那么性急,直接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   韶子潇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任凭谁得知对方有意要破坏自己和夫君之间的感情,恐怕都很难再笑脸相对。   郑太妃见此,继续道:   “不过我已经知道我做错了。昨日白芷来寻求我庇护的时候,我直接拒绝了她,并且把她安排在了浣衣局。她现在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也请你不要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如果我打算赶尽杀绝,也不会冒着陛下动怒的风险把她从诏狱里面放出来了。但是,如果她不知悔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这个请你放心,她再不敢了!”   韶子潇的眼神在郑太妃身上滞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   “可她在离开诏狱的时候亲口对我说,她会把我从皇后之位拉下去的。”   “那不过是她趁一时的口舌之快,陛下都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了,她怎么可能成为皇后呢?”   “好,如果她安安分分地在浣衣局干活,等她到了出宫年龄之后,我会放她出宫的。”   郑太妃走后,韶子潇又在脑中想了许多关于白芷的事情,还是感觉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但究竟哪里不对劲,韶子潇也说不上来。   这时,拓跋宸拉着赵玹来找韶子潇玩,韶子潇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情,并且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御花园。   韶子潇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再加上今日阳光不错,他挑了一件薄薄的外衣,腹间的隆起更加明显了。   拓跋宸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轻轻碰了一下韶子潇的肚子,然后又马上把手缩了回去。   韶子潇见此,笑道:   “宸儿是不是想摸摸小妹妹?”   拓跋宸先是微微点了点头,但很快又使劲地摇了摇头。   韶子潇看到儿子这副可爱的模样,宠溺地笑了一下,然后抓起他肉嘟嘟的小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拓跋宸顿时笑逐颜开,他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小小的弧度,然后笑着问道:   “父后,这里面真的有妹妹吗?”   “对啊,宸儿你是哥哥,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我会的!但是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嗯……还有大概七个月。”   拓跋宸掰着手指头数来一数,脸上的笑容当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撅起的小嘴巴。   “还有那么久啊?”   “宸儿也是在爹爹肚子里面待了九个多月呢!”   “真的吗?那小玹呢?”   “他也是在他娘亲肚子里待了这么久。”   拓跋宸又来了兴致,于是他拉起赵玹的手,希望他也能摸摸自己的小妹妹。   本来赵玹非常平静地站在一旁,但当他听到拓跋宸和韶子潇提到自己的娘亲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明白,韶子潇算是他的杀母仇人,因此他根本就不想触摸到韶子潇的肚子。   当拓跋宸拉起他的手之时,他下意识地挣开了。   但他从小的力气大,拓跋宸又毫无防备,因此拓跋宸直接摔倒在了御花园的石子路上。   这一摔,可真真是把拓跋宸摔疼了,他惨叫了出来。惹得韶子潇阵阵心疼。   韶子潇亲自把拓跋宸抱了起来,第一时间宣了太医。   太医虽然说没有大碍,只是些皮外伤,但韶子潇还是对赵玹起了防备之心,不打算再让他当拓跋宸的伴读了。   不过拓跋宸使劲撒娇,拼命护着赵玹,韶子潇只得作罢了。   拓跋毅得知此事后,倒是没有处罚赵玹,不过他明令禁止,不许韶子潇再跟赵玹待在一起。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受伤的是宸儿不是我,为什么你反倒不许赵玹跟我待在一起?”   “他们男孩子之间打打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宸儿就算受伤了也无妨的啊!可是子潇,你就不同了,你怀着我们的小公主呢,而赵玹那个人太危险了。”   韶子潇听到这话,“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么感觉你有些重女轻男啊?”   “倒也不全是因为咱们的小公主,我主要是怕他伤到你,你可是我的心尖肉啊!”   “嗯,那我听你的,不再去见赵玹了。”   “子潇,我依稀记得咱们昨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干,可是你却早早地睡着了。”   韶子潇环住了拓跋毅的腰,笑道:   “我当然记得,我这就来伺候你,我的好夫君。” 第一百十八章 夫君和宫女“亲热”,子潇大恸撞到孕肚   由于之前差点流产,韶子潇非常重视腹中的孩子,各种药浴和安胎药,甚至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   因此他这一胎养得极好,当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他的肚子已经大得跟足月似的了。   但是胎儿养得太大了,生产时必然会难产。   于是太医让韶子潇控制饮食,并且每日都去外面走走。   每次韶子潇都会走到政事堂,但却只是站着待一会儿,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一日,扶着他散步的小宫女忍不住问道:   “殿下,您既然想念陛下,而且又已经走到这里来了,那为什么不进去见见陛下呢?”   韶子潇缓缓解释道:   “我怕会打扰到他。”   “怎么会呢?陛下那么爱您,如果他现在能见到您,肯定会更加有精神,处理政事也就更快了呀!”   韶子潇浅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摇着头道:   “不会的,我现在这么丑,他怎么会喜欢看到我这个样子呢?”   韶子潇此言刚出,就听到了背后传来了拓跋毅的声音:   “原来子潇是因为这个才躲着我的!”   韶子潇急忙转过身子,看到拓跋毅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而且还面带愠色。   “你怎么出来了?”   “其实,你每次走到政事堂附近的时候,小路子都会来告诉我。但等我出来之后,你已经离开了。”   韶子潇感动地吸了一下鼻子,解释道:   “我现在不能久站,所以……”   他还未说完,拓跋毅就已经把他拥入了怀中,哽咽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夫君……”   “子潇,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都明白的。”   韶子潇享受了一会儿拓跋毅的怀抱,继而恋恋不舍道:   “夫君,快回政事堂继续批阅奏折吧。”   拓跋毅却委屈道:   “若子潇真的想让我走,为何还留恋着我的怀抱?”   韶子潇闻言,苦笑了一声,道:   “我当然不想跟你分开,但我现在若是任性,你今晚又得三更天才能回来了。”   “好吧,为了让子潇晚上不用独守空房,那我现在还是去埋头苦干吧!”   韶子潇欣慰一笑,道:   “嗯,快去吧。”   拓跋毅却是继续抱着韶子潇的身子,并且还把脸凑了过去,坏坏地笑道:   “子潇,你亲我一下我才能有力气继续批阅奏折!”   韶子潇宠溺地亲了拓跋毅一口,拓跋毅这才放开了他,然后回了未央宫。   自那日后,韶子潇每次走到政事堂附近时,都会故意多逗留许久。   这下拓跋毅得到消息出来之时,就能很顺利地见到韶子潇了。   他们两人会在政事堂前温存一会儿,然后再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十几天,变故就降临了。   这日,韶子潇还是跟以前一样,走到了政事堂的附近,等待着拓跋毅出来。   但这次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了拓跋毅。   他挺着高高隆起的大肚子,站着特别累,早就已经腰酸腿疼了。   扶着他出来的宫女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便宽慰道:   “陛下今日或许有要事在处理,所以没能出来。殿下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咱们快回去吧,累到小公主就不好了。”   韶子潇点了点头,然后打算扶着小宫女的手回到未央宫。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从政事堂中传来了一个娇丨媚的喘息声。   韶子潇立刻蹙起了眉头,问道:   “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好像有,应该是哪个宫女吧。”   “宫女?宫女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呃……可能是她身体不太舒服吧。”   “不对,政事堂是没有宫女的。”   “也许是哪个侍卫和宫女在这附近偷丨情吧?殿下您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回去吧。”   韶子潇感觉肚中的胎动有些频繁,便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但当他刚迈开步子打算回去的时候,他竟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这回是非常清楚的一句话:   “陛下~您好坏哦!”   韶子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一旁的小宫女急忙道:   “殿下,您没事吧?”   韶子潇定了定心神,缓缓:   “扶我进政事堂看看。”   “啊?殿下您不是从来都不会去打扰陛下处理政事的吧?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你当真没听到刚刚到那个声音吗?”   “什么声音啊?奴婢没有听到。”   “可是我听得特别清楚,所以,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清楚!”   说罢,韶子潇也不再管这个小宫女,他自己脱着大肚子,疾步走向了政事堂。   越走进去,那个女子的声音就愈发清晰。   韶子潇扶着墙走到房门口,死死地按住了房门。   他不敢推开。   虽然这个“陛下”除了称呼拓跋毅以外,恐怕也不会再用在别人身上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拓跋毅怎么会背着自己宠幸别人呢!   最终,韶子潇还是轻轻地扯开了房门。   在亲眼看到拓跋毅和一个女子在行房事之时,韶子潇心中大恸。   他直接往后退了两步,但由于腿抽筋了,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大肚子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上,直接发出了“砰砰”的声音。   这时,伺候他的小宫女终于追上了他。   小宫女急忙扑到了韶子潇的身边,害怕地都哭了出来。   “殿、殿下,您没事吧?!”   当然,韶子潇的摔倒声也惊动了在床榻之上的拓跋毅。   他如梦初醒般推开了往自己身上贴的那个宫女,然后翻滚下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韶子潇的身边。   “子潇!子潇你没事吧?我马上就宣太医,你一定要撑住啊!”   拓跋毅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是身体,生怕会失去了他。   韶子潇缓过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是拓跋毅后,他撕心裂肺地吼叫:   “混丨蛋!你别碰我!你放开我!”   “子潇,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请你听我解释好吗?” 第一百十九章 保胎失败,韶子潇早产   听到这话,韶子潇更加悲恸道:   “不用解释!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好,我不解释。但是子潇,请你一定要撑住,太医马上就来了!”   说着,拓跋毅就把韶子潇抱到了床上。   韶子潇微微抬眸,发现自己正躺在刚刚拓跋毅“偷情”的床上,而是那个宫女正缩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这可让他怎么忍得了?于是他离开挣扎着站了起来。   拓跋毅急忙扶住了他的身体,问道:   “子潇,你快躺下啊!”   “你让我躺在这里?那我宁愿躺在雪地里面!”   拓跋毅似乎也意识到了躺在这里很不妥当,刚刚他实在是太着急了,才把韶子潇抱到了这张床上。   于是他又把韶子潇抱了起来,道:   “好,咱们不待在这里,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当拓跋毅抱着韶子潇走出房间时,刚刚还缩在墙角的小宫女突然就不发抖了,她缓步坐到床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韶子潇,祝愿你这次能够难产而亡!   继而她撕下了贴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容。   她是白芷。   ————   政事堂主要皇帝是用于办公的,只要刚才那一个房间可用于小憩。   因此拓跋毅只得将韶子潇抱到了议事厅的一个床榻之上。   将韶子潇轻轻放下后,拓跋毅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迹。   而韶子潇的下身流的血早已经浸湿了下裳。   拓跋毅心中大骇,好在这时太医赶了过来。   太医为韶子潇把脉时,脸色难看至极,这使得拓跋毅更加崩溃了。   “皇后到底如何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回禀陛下,皇后殿下要早产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头一沉。   子潇怀孕还不到八个月,若是现在早产,这孩子恐怕很难存活啊……   太医看出了拓跋毅的犹豫,但他们更加明白,再这样等下去,皇后殿下会失血过多而亡,到时候掉脑袋的还是他们呐!   于是太医急忙道:   “陛下,臣等必须马上为皇后殿下接生,否则殿下将有性命之虞!”   “那你们快点接生啊!皇嗣怎样朕可以不管,但如果皇后出了什么事,朕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听到这话,太医都凑到了韶子潇的身边,准备为他接生。   韶子潇感受到有人触碰他的身体,立马用双手护住了肚子。   “你们别碰我!”   拓跋毅急忙哄道:   “子潇,你别这样,太医是在帮你。”   “你不要以为我刚刚没听到你们说的话!什么帮我?你们明明是要联手来害死我的孩子!是,我和孩子一起死了之后,你也好扶植你的小情人登上皇后之位!”   “子潇,她不是我的小情人!这件事我真的能跟你解释!”   “我说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好,那就当我是负心汉,可你不能因为想报复我就这样折磨自己啊!”   韶子潇眼中噙着泪,虚弱道:   “我的宝宝还没有足月,我现在不能生它。”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如刀割,他厉声问太医道:   “就不能为皇后再保胎两个月吗?!”   太医们都面露难色。   “陛下,虽说确实有保胎之法,但过程极为痛苦,而且最后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韶子潇闻言,连忙道:   “无论有多痛苦,我都要试一试!”   拓跋毅见韶子潇这么坚决,便命令太医为他保胎。   太医只得各显神通,煎药的煎药,施针的施针。   忙活了半天,韶子潇下身的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皇后这胎能够保住的时候,韶子潇突然变了脸色。   拓跋毅一直关注着韶子潇,因此他第一时间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韶子潇微微摇头,继而咬着嘴唇道:   “我感觉下面湿湿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又流血了。”   拓跋毅急忙照做,随后他疑惑道:   “不像是血。”   一旁的太医敏锐地问道:   “陛下!是不是一种透明的液体?!”   拓跋毅点了点头。   太医有些崩溃道:   “那应该是羊水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和拓跋毅的心中都是一震。   羊水都破了……那么这个孩子保住的概率不大了!   果然,不仅后韶子潇的肚腹便开始发硬发紧,疼痛也较之刚才更甚。   太医为韶子潇检查后,跪下来对拓跋毅道:   “陛下,虽然殿下的血止住了,但皇嗣已经发作了,臣等实在无法继续保胎。”   “朕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保住皇后!”   “臣等遵命!”   说罢,太医们便将韶子潇的双腿弓了起来。   韶子潇连忙挣扎身体,并且呵斥道:   “别碰我!我不要现在生!”   “殿下,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等啊!”   拓跋毅也劝道:   “子潇,你先把咱们的小公主生下来,太医会想办法照顾好她的!”   韶子潇早已进入了产程,虽然没有用力,但肚子还是往下坠了不少。   忍着不生孩子的痛楚,甚至超过了生产之痛。   因此他与拓跋毅等人僵持了半天之后,还是接受了现实。   但他却对拓跋毅道:   “你出去!”   “子潇,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不需要!我的女儿不想看到伤害她的人!”   但拓跋毅还是不愿意离开,毕竟他实在太牵心于韶子潇了。   韶子潇见此,便道:   “你不走的话,那我就不生了!”   说着,他还真的并拢了双腿。太医见此急了,他们只得劝拓跋毅道:   “陛下,您还是出去吧,否则殿下这般,皇嗣根本就不可能生出来啊!”   拓跋毅只好黯然离开。   待到拓跋毅走后,韶子潇还算是比较配合太医。   不过,太医能明显看出来,韶子潇此刻似是行尸走肉,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的心,已经死了。   尽管韶子潇很卖力地想把肚中的孩子生出来,但胎儿到底是养得太大了,他最终还是难产了。   拓跋毅得知后,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第一百二十章 韶子潇艰难产女   韶子潇闭着眼睛晕厥在床上,他下丨身的血洇湿了床褥,有些早已干涸,但又有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拓跋毅对着太医吼道:   “你们赶紧救皇后啊!”   太医跪下道:   “皇后殿下难产了,现在陛下必须得做出抉择。”   “什么抉择?”   “保住皇后还是抱住皇嗣?”   拓跋毅非常不耐烦道:   “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朕可以不要皇嗣,但一定要保住皇后!”   “臣等遵旨。”   于是太医拿出了早已熬好的堕胎药,打算给韶子潇灌下去。   正在这时,韶子潇突然醒了过来。   他别开了脸,扯着嘶哑的嗓音问道:   “什么药?”   太医可不敢说实话,只能撒谎道:   “回殿下,是安胎药。”   “你们在骗我吧?”   “臣等不敢啊!”   “我都已经在生产了,还喝什么安胎药?!”   太医急忙反应了过来,并且“纠正”道:   “哦对!是臣刚刚嘴瓢了,这其实是催产药。”   韶子潇却犀利道:   “这应该是堕胎吧?”   太医为难道:   “殿下,您……”   “拿走吧!我是不会喝它的!”   太医将目光投向了拓跋毅,一脸不知所措。   拓跋毅握住了韶子潇的手,哄道:   “子潇,这个孩子与咱们无缘,咱们还不要强留他了好吗?”   韶子潇哽咽道:   “这个孩子为何与我们无缘,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对,是我的错。等你身子好了之后,我任你打骂。”   “不用,我不想再见到你。我现在,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至于它能不能活着,便看天意。”   听到这话,拓跋毅激动道:   “不行!这个孩子会要了你的命的!子潇,乖,你把这个药喝了,我可以接受没有孩子,但我绝对不能接受你离我而去!”   “那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不能接受没有这个孩子啊!拓跋毅,你真的好自私。”   拓跋毅见韶子潇态度坚决,只好拿出了必杀技!   “子潇,你不想再见到我,那我们可以不见面。但是宸儿,你要是敢丢下他,那我以后也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拓跋宸算是韶子潇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了,因此当拓跋毅提到时,韶子潇的眼神都变了。   但这样的柔软只是一时,最终他还是说道:   “你以为你算什么?就算没有你,宸儿也能活得很好。”   说罢,韶子潇就不再理会拓跋毅。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挺腰向下用丨力,希望能把仍在腹内挣扎的孩子生下来。   拓跋毅见到这一幕,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众太医看到皇帝都哭了,都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拓跋宸的声音。   “不要拦着我!我要见父后!”   “快点让开啊!让我进去见父后!你们都是坏人!”   韶子潇听到儿子的叫喊声,再一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他的心头更加悲哀。   于是他紧紧地攥住了拓跋毅的衣袖,哀求道:   “不要让宸儿进来,他还小,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   拓跋毅擦了擦眼泪,温柔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说罢,他又厉声地吩咐了旁边的小太监,让他们绝对不能放拓跋宸进来。   但拓跋毅的命令还是晚了一步,拓跋宸虽然没力气推开挡在门口的那些太监,不过他直接咬上了他们的手臂,顺利地跑了进来。   在看到自己最爱的父后浑身是血后,拓跋宸哭着扑到了床上。   “呜呜呜……父后,你不要死!”   韶子潇急忙说道:   “宸儿,父后不是告诉过你吗?你是男子汉,不能随便掉金豆豆!”   “那我以后都不哭鼻子了,父后你不要死好不好?呜呜呜……”   听到儿子的哭声,韶子潇心如刀绞,但他现在实在不能想儿子保证些什么。   毕竟,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啊!   于是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拓跋毅。   拓跋毅立刻会意,他蹲下丨身子抱住了拓跋宸哭得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柔声道:   “宸儿,父后不会死的,他只是在你生小妹妹。”   听到这话,拓跋宸反而哭得更凶了。   “那我不要小妹妹了!父后!我不要小妹妹了!”   拓跋毅无奈道:   “小妹妹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宸儿,父皇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要!”   拓跋毅却已经把拓跋宸抱了起来,打算带着他离开这里。   拓跋宸感受到后,连忙挣扎地跳了下来。   拓跋毅只得更加用丨力地再次把他抱了起来,然后将他交给了门口的侍卫,让侍卫带着他去找赵玹。   随即他又回到了房间,而此时太医已经在为韶子潇推腹了。   虽然韶子潇没有叫喊一声,但他已经把嘴唇给咬破了,定然是痛入骨髓。   拓跋毅心疼万分,但他又不能帮韶子潇减轻些痛苦,这样的无力感让他感到很是崩溃。   贵为帝王,甚至重生一世又如何?他最爱的人正在受着最大的苦楚,他不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嘛!   太医用丨力的推腹,再加上韶子潇想把胎儿完整生下来的决心,使得这个孩子总算微微露头了。   但韶子潇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生孩子,现在只能依靠太医的推腹了。   在换了第四个太医推腹后,拓跋毅听到了细微的婴孩哭声。   不过他没有去看那个孩子,他只是不断地询问着太医,韶子潇到底如何了?!   在得到太医的保证后,拓跋毅才送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向了已经被洗干净的婴儿,抱着孩子的宫女急忙对拓跋毅道:   “恭喜陛下,是个小公主。”   听到这话,拓跋毅也不管韶子潇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他凑到韶子潇的耳边,开心地笑道:   “子潇,你真的为我生了一个小公主。我知道好开心!我一定会好好宠着她的!”   第二日傍晚,韶子潇醒了过来,不过他目光所及处,只有一个小宫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怜的小公主+拓跋毅的解释   没有看到拓跋毅和还没有名字的宝宝,韶子潇的心头有些失落,他急忙问那个宫女道:   “我的孩子呢?你把她抱过来给我看看。”   那个宫女愣了一下,继而低下了头。   韶子潇见此,心间一凉,泪水夺眶而出。   “我的孩子是不是已经夭折了?!”   宫女闻言,急忙摇着手道:   “不是的不是的!殿下您先别伤心,小公主还活着!”   “那你能不能把她抱过来?我想看看她。”   “这……”   “怎么了?”   “小公主的身体非常虚弱,由好几个太医照看着,太医说小公主现在不能受凉,所以不能移动。”   “没事,那我亲自去看她。”   见韶子潇挣扎着要爬起来,宫女急忙道:   “不行啊殿下!您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的很,您也不能受凉啊!”   “我没事的,多穿点衣服就好了。”   尽管韶子潇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他实际上只披了一件披风,然后就对那个宫女道:   “你快带我过去吧!”   宫女却是怯怯道:   “不、不行啊。陛下吩咐过奴婢,暂时不能让您下床。”   “他若问起,你就说我没下过床好了。快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   小宫女见韶子潇心意已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跪在了韶子潇的脚边,哀求道:   “殿下,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陛下若是知道了,奴婢死无葬身之地啊!”   韶子潇却只是瞥了一眼这个宫女,然后直接道:   “你不带路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找!”   说着,韶子潇还真的往门口走去。   宫女急忙抱住了他的腿,哭着继续哀求。   韶子潇呆愣了一会儿,然后踹开了这个宫女,直接走到了门口。   倒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得心狠手辣了,只是这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割舍不去。   至于这个宫女,他也定然不会让拓跋毅为难她的!   由于不久前才生产完,韶子潇的身体非常虚弱,面色惨白。   更糟糕的是他的下身,那种撕裂的疼痛让他每走一步路都如同刀割一般。   不过他还是顽强地走到了房门口,并且打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他的女儿。   毕竟刚刚那个小宫女也说了,他的女儿身体虚弱,见不得风,既然如此,就不可能离开这个政事堂。   但他还没走几步呢,就被一个人死死地抱住了身体。   韶子潇不用看都知道,此人必然是拓跋毅。   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力气挣扎出拓跋毅的怀抱,因此他没有动自己的身体,而是直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拓跋毅,放开我。”   “子潇,我带你去见咱们的女儿,好不好?”   听到这话,韶子潇已经哽咽到说不出来话来了。   他本来还打算跟拓跋毅闹已一会儿,但万万没有想到,拓跋毅居然主动带他去见女儿。   这样的话,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他含着热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拓跋毅见韶子潇穿得淡薄,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韶子潇紧紧地裹住,然后再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了另一个房间。   还未走入房间,韶子潇就感到了阵阵暖意。   他看到在那个房间外摆放了许多个暖炉。   拓跋毅解释道:   “暖炉的烟火味有点大,所以我让奴才们把暖炉放在外面,这里里面不会烟火味,但还是很暖和。”   进入房间后,果然如拓跋毅所说的,里面温暖如春。   但韶子潇的心却更疼了。   他的女儿到底有多虚弱,才需要照料如斯呢?   看到女儿后,韶子潇的眼泪簌簌落下。   小小的女婴全身红通通的,身上扎满了针,根本不像个正常的婴孩。而且她蜷缩起了身体,眼睛也没有睁开,看起来像个死婴一样。   韶子潇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疾步走到了女儿的身边,伸出了双手。   但太医却轻声说道:   “殿下,您还不能抱公主殿下。”   “我的女儿到底怎么样?她……能活下来吗?”   “殿下,臣不敢说。”   “你说,只要你尽力了,我不会怪罪于你的。”   “臣不敢不尽力,可公主殿下太过虚弱,臣实在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韶子潇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即将摔倒之时,拓跋毅扶住了他。   “子潇,你先别难怪,我已经派人去找白泠和钱檬初 而且还派人张贴了皇榜,让天下的名医想办法,咱们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女儿,没有开口。   这时,太医为难地说道:   “陛下、殿下,现在公主殿下身体真的很虚弱,这个房间不能待太多的人。”   于是拓跋毅劝韶子潇道:   “子潇,咱们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而且太医会轮流守着咱们的女儿。”   韶子潇深深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但他心底的石头却没有落下,反而更加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拓跋毅将他扶回了房间,然后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   韶子潇一言不发地听着,最后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临幸那个宫女的事情能解释吗?那你现在解释一下吧。”   拓跋毅愣了一下,急忙道:   “那日,我估摸着你快来未央宫附近了,便特意放下了奏折,等着小路子的消息。然后我就看到你走了进来。”   “我走了进来?我根本就进去啊!”   “没错,那个人其实不是你。但他当时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来邀请我行房事。我当时都乐坏了,所以才……”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拓跋毅,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我虽然因为太生气了而没有看清楚那个宫女,但首先她是个女儿,其次,她跟我长得绝对不一样!”   “我想,她应该用的是江湖上的‘画皮’之术。至于目的,就是想拆散咱们。”   “那你有没有找到她了?”   “没有,她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韶子潇闭着眼睛回忆了许久,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咬着牙说道:   “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夭折,子潇悲恸,生平第一次杀人了   拓跋毅急切地追问韶子潇,那个宫女究竟是谁。   韶子潇咬牙切齿道:   “是白芷!”   拓跋毅惊讶道:   “我压根就没有怀疑过白芷,她和那个宫女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确实不像,可你忘了吗?她既然能化作我的模样,必然也能化作别人的模样,所以你穷尽这皇宫,都没办法把她找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在自己的脸上贴了两张皮?第一张是随便画的,第二张是你的?”   “没错,而且她的脸本来就小,只有贴上这两张皮,才有可能跟我一样。”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子潇,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是聪明,我只是突然回忆到了她的眼神。”   很快拓跋毅就让人把白芷带了过来。   刚开始白芷还装可怜,等到藏不在真面目后,她哈哈大笑道:   “没错,是我做的又如何?陛下,我愿意给你生十几个孩子来弥补我的错误!”   拓跋毅蹙眉道:   “你别来恶心朕了!来人啊!把白芷拉出去,直接杖毙!”   白芷却嗤嗤地笑道:   “好啊,你们尽管杀了我吧!等我化作厉鬼之后,马上就去索了你们女儿的命,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听到这话,韶子潇急忙道:   “等一下!先不要把她杖毙了!”   “子潇,是她把咱们的女儿害至如斯的!”   “我知道。但正是因为咱们的女儿还病着,才不能行杀戮之事。”   “子潇,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我什么都不信,但是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愿意信。你能懂吗?”   “我懂。”   于是拓跋毅将白芷再次关入了诏狱之中,暂且不杀她。   尽管有太医的悉心照看,但早产的小公主还是没能撑过第三天。   韶子潇紧紧地抱着女儿的尸体,痛恸到说不出来话来。   自从女儿出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女儿,不曾料到,竟也是最后一次了。   拓跋毅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地搂住韶子潇的身体,希望他能够好受些。   拓跋毅本以为韶子潇会一直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不过当他对韶子潇说孩子该入殓的时候,韶子潇竟然很平静地交出了夭折的孩子。   这让拓跋毅更加担心韶子潇的精神状态,以至于他晚上都不敢睡觉,只想一直守着韶子潇,生怕他做什么傻事。   一直到公主的下葬之后,韶子潇没有崩溃,甚至没有流一滴眼泪。   拓跋毅愈发感觉这不正常,于是他特意安慰了韶子潇许久,韶子潇静静地坐着听完了拓跋毅的话,然后只是笑了笑,道:   “夫君,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现在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要如临大敌?”   “子潇,你现在确实很冷静,可我觉得这样的你才最恐怕。我现在只希望你能抱着我好好地哭一场,把心里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韶子潇苦笑了一声,道:   “哭?我哭不出来。”   翌日,韶子潇趁着拓跋毅去处理政事之际,孤身一人来到了诏狱。   这次韶子潇又是直奔关押着白芷的牢房。   那个与上次的体面不同,现在的白芷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浑身是血,头发也凌乱不堪。   甚至都已经看不清她的面容了。   韶子潇面无表情地走到她的面前,平静地问道:   “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般害我?”   白芷缓缓地抬起头,费力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继而嗤笑道:   “你我无仇亦无怨,要怪的话,也只能怪你坐上了皇后这个位置。”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坐上这个位置,但却决定不可能是你!你难道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如果是其他人,我便也不会有这样的执念了。皇后是天下女子都艳羡的身份,但却被一个男子给占着,我心有不甘。”   “我看你不是心有不甘,而是活的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那你就杀了我吧,我马上就去索了你女儿的命!”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眶血红。   “不用索命了,拜你所赐,我的女儿已经夭折了。”   “真的?!哈哈哈哈!韶子潇,你活该啊你真的吗?!”   见白芷笑得这么猖狂,韶子潇直接拔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戳进了白芷的肚腹。   白芷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韶子潇,继而笑道:   “你要杀了我?”   “我只是在为我的女儿报仇。”   “戳一下还不够,你再戳几下呗!”   听到这话,韶子潇咬着牙把匕首拔了出来,换了一个地方,又重新戳了进行。   这回,白芷的嘴角流下了血迹。不过她仍然勉强笑道:   “韶子潇,以后我每晚都会来向你索命!我死了,你也别想安生!”   韶子潇没有理会她这话,而是继续加大了力气,直接讲匕首穿破了白芷的身体。   很快,白芷就没了生息。   韶子潇缓缓地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然后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抱头蹲到了地上。   他觉得他已经崩溃了,他想哭,可是眼泪却始终不肯流出来。   这时,拓跋毅走了进来。   看到韶子潇蹲在地上,他急忙跪到了韶子潇的身边,然后把他拥在怀里,哽咽道:   “子潇,我总算找到你了!我差点还以为你不见了!还好还好,老天爷还是很厚待我的!”   被拓跋毅紧紧地抱住,韶子潇忽然又有了哭的冲动。   这回,他到眼泪大滴地流了出来。   “夫君,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子潇,你这根本就不算杀人,你只是为咱们的女儿报仇而已。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是要动手的!”   “可我亲手杀了她!她流了好多血,就这样死了我的面前。夫君,我好害怕……”   “不用怕,她这种坏人肯定会入地狱,不可能再来找你的!而且我会保护你的啊!”   韶子潇杀了白芷后,胆子变得极小,拓跋毅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仅仅只是上朝的时候分开一会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韶父“骂醒”子潇【二更】   有时甚至于拓跋毅要去上朝了,韶子潇却紧紧地拦住了他,楚楚可怜道:   “夫君,别走,我害怕。”   拓跋毅急忙抚慰道:   “子潇,别怕,我让宸儿来陪着你好不好?”   “不要,夫君,你别走!”   拓跋毅只得让小路子取消了早朝,然后一直陪着韶子潇。   长此以往,拓跋毅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过他老是放朝臣的鸽子,使得大臣们都怨声载道。   他们自然不敢抱怨拓跋毅,于是,便把炮火都集中在了韶子潇身上。   说这个皇后就是个狐狸精,把陛下迷得连上朝都不顾了。还有些更难听的话在朝堂之中流传。   杜钰和李玉山知道韶子潇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们根本无法阻止这种言论的流传。   不知怎的,这些话竟被前丞相韶疏桐知道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这些诬蔑韶子潇,甚至还上去与那些人争论了几句。   但那样说的人多了,韶疏桐也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于是他找来了自己做官时比较照顾的几个学生,向他们询问了具体情况。   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之后,韶疏桐不顾秦世恩的阻拦,亲自来到了皇宫。   乍然看到自己的爹爹,韶子潇还开心了一下。   但韶疏桐张口就责备道:   “子潇,为父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   韶子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爹爹,我做错了什么吗?”   “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韶子潇的眼眶中立刻涌起了眼泪。   “我……我虽然杀了白芷,但那是因为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觉得我没有做错,爹爹,我没有做错!”   听到这话,韶疏桐吃了一惊。   “子潇,你说你杀了人?”   韶子潇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哭得更加厉害了。   韶疏桐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韶子潇轻轻地抱在怀里。   他这个小儿子,从小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为了女儿,竟然直接杀了一个活人,这该是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啊!   “子潇,她既然害死了你的女儿,那么她就是罪有应得,你不必因为杀了她而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可我总感觉她就这么一直缠着我……她随时都有可能来索了我的命!”   “不可能的!子潇,你信不信爹爹?”   “我当然信。”   “那爹爹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杀死更多的人!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会……”   “你这样的精神状态,陛下不放心你一个人,又不可能带着你一起去上早朝,所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光明宫了,而且一天到晚陪着你!古之昏君与其妖后也不过如此啊!”   韶子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昏君……妖后……说的是我跟他?”   “如果你现在能迷途知返,还不算晚!”   韶子潇吸了吸鼻子,继而道:   “他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上朝了吗?”   韶疏桐蹙眉道:   “当然,他一天到晚都陪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对不起爹爹,我最近脑子里面乱哄哄的,现实和幻觉都有些分不清楚。我马上就去劝他上早朝。”   继而韶子潇又小声地懊悔道:   “原来那个他不是幻觉,他一直都陪着我!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的……”   虽然声音小,但韶疏桐离得极近,因此韶子潇的话被他全听入耳中。   他轻轻地拍了拍韶子潇的后背,缓缓道:   “子潇,你许久没有陪宸儿玩了吧?”   “我……”   “舐犊情深,我知道你特别心疼你那个早夭的女儿,但宸儿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为了死去的人,而辜负了还活着的人,子潇,你糊涂啊!”   “对不起爹爹,我知道错了。我还是会一直想着我的女儿,但我不会再因此而亏待了我身边的其他人。”   “你能这样想,爹爹这次进宫也算是值了!咳咳……”   见韶疏桐在咳嗽,韶子潇急切地问道:   “爹爹,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事的,就是最近天气转凉,有些咳嗽罢了。”   韶子潇却已经喊来了守在门口的太监,让他们去把太医请过来。   韶疏桐摆了摆手道:   “都是些老毛病了,太医也治不好的,别麻烦人家了。”   “就是让太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法子的。”   韶疏桐笑道:   “真不用,陛下每个月都会牌太医来为我和你父亲诊脉的。”   “是吗?我都不知道……”   “陛下他对你是真的很上心。子潇,连爹爹都很羡慕你。”   “我知道了爹爹,我以后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韶疏桐走后,韶子潇立刻向太监询问了拓跋毅的所在之处。   得知拓跋毅在政事堂,韶子潇匆忙赶往。   不过他才刚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拓跋毅。   韶子潇略微有些惊讶道:   “你怎么回来了?我刚想去政事堂找你呢!”   “我怕我离开太久你会找我。”   韶子潇闻言,笑道:   “那当然,我现在不就是想来找你吗?”   “我当然不能让你亲自过来,所以我就回来了。”   “我去找你,其实不是为了让你陪我。”   “什么意思?”   “夫君,刚刚爹爹跟我说了一番话,我现在算是已经醍醐灌顶了。之前我一直沉浸在女儿夭折的悲伤和杀人的恐惧之中,害得你陪了我那么久。以后都不需要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反而蹙起了眉头。   “子潇你这是什么话?我愿意陪你一辈子!”   韶子潇浅笑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让你陪着我,我只是不会再那般缠着你了。”   “可我很喜欢被你缠着啊!子潇,你以前太识大体了,而现在你这般依赖我,我心里反倒很开心。”   韶子潇抚上了拓跋毅的脸庞,笑道:   “我以后同样会依靠你,只是不会再那么无理取闹。夫君,这样可好?”   听到这话,拓跋毅笑得灿烂。   “好,当然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韶子潇特殊的生辰礼   这日清晨,韶子潇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拓跋毅正躺在旁边盯着他看,于是他好奇道:   “夫君你怎么了?为何要这般看着我?”   拓跋毅痴痴地笑道:   “当然是因为我的子潇好看啊!”   韶子潇嗔道:   “没个正经!快起床吧,今天可不是休沐。”   “好。不过子潇,我得先跟你道个歉。”   “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吧? ”   “子潇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辰日啊!”   韶子潇愣了一下,继而笑道:   “我还真忘记了诶。不过我的生日,你道什么歉啊?”   “那个我……我忘记给你准备生辰礼物了。”   “没事的,你能记得我的生辰,我已经很高兴了。而且,你其实可以随便送我一样东西,我都喜欢的。”   “那怎么行呢?子潇,我要送就得送精挑细选的礼物啊!”   “好啦,我真的不介意这个。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你该上早朝了!”   “啊对!子潇你等着,上完早朝之后我就回来给你庆祝生辰!”   说罢,拓跋毅就穿上了朝服,疾步离去。   有了拓跋毅这句话,韶子潇也没了睡意。   于是他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细细地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等到了午膳时,他还特意等着拓跋毅。   可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拓跋毅还是没有回来。   伺候他用膳的小宫女劝道:   “午膳的时候陛下不是向来都不会的吗?殿下别再等了。”   “可今天不同啊,他分明说了上完早朝会赶回来为我庆祝生辰的。”   “也许陛下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吧?”   韶子潇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小宫女知道,这意味着皇后殿下已经很生气了。   “那奴婢先去把这些饭菜热一热,然后再继续等陛下回来?”   韶子潇生气地执起了筷子,道:   “不用了,想来他现在是不会回来了,不等他了。”   用过午膳后,韶子潇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他的第一句话便是:   “陛下回来了吗?!”   看到小宫女摇了摇头,韶子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罢了,我就不该对他抱什么希望。”   这时,拓跋毅突然走了进来,笑道:   “子潇,你这话是在说谁呢?”   小宫女看到拓跋毅来了,急忙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拓跋毅坐到了床边,含笑着望着韶子潇,等待着他的回答。   韶子潇见他笑得这么灿烂,心里更加不舒服。   “我说的,可不就是你嘛。”   拓跋毅握住韶子潇的手,抱歉道:   “对不起子潇,让你久等了。”   拓跋毅这态度倒是让韶子潇不好再追究什么。   “没事,其实不过生辰也没什么的。你如果有要事的话就快去忙吧,我不会生气的。”   “哪有什么要事能抵得上子潇你到生日啊!”   “不行,我前几天刚被我爹爹教训过一顿,你还是去政事堂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笑意更深了。   “我就是知道你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刚刚已经把所有的奏折都批阅完了。现在呢,我可以全心全意地陪你过生辰了!”   “啊?这么快吗?”   “是啊,我可是连用午膳都时间都省出来了!”   “你不会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   拓跋毅点了点头,韶子潇立刻喊了门口的宫女进来,让她们去御膳房拿点吃的过来。   拓跋毅却道:   “子潇,御膳房做的我都已经吃腻了。”   “那你也只能暂且忍耐一下了,我过几天就给你物色新的御厨。”   “可我今天就是不想吃御膳房做的。”   “那……我给你去做?”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是你生辰日,我怎么能让你洗手作羹汤呢?”   “那你到底想怎样?”   拓跋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   在门口的小路子急忙进来,并且还拿着两件常服。   韶子潇瞥了一眼那衣服,然后问道:   “你这是打算出宫去吗?”   “对啊!子潇,快换上,我带你出去玩。”   “那我们要带上宸儿吗?”   “当然不!今天是咱们的二人世界。”   “那他如果知道我们出去了却没有带他,会很不开心的。”   “这样啊……别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哎呀子潇,今天是你生辰,你就好好享受,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说着,拓跋毅就亲自帮韶子潇换好了出宫的衣服,韶子潇也就只好妥协了。   在马车中,拓跋毅突然问道:   “子潇,这个生辰礼物,你还满意吗?”   韶子潇一脸茫然。   “什么生辰礼物啊?你给我了吗?”   拓跋毅无奈道:   “就是带你出宫玩啊!”   “呃……这也算吗?”   拓跋毅可怜巴巴道:   “子潇,我实在来不及准备别的礼物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了。”   “我刚刚逗你玩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韶子潇将车帘掀开,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   当路过一个店铺时,韶子潇拉了拉拓跋毅的手,笑道:   “这家店看起来好别致啊。”   “子潇你喜欢?那我们现在停下马车进去看看吧?”   韶子潇连忙摇头。   “不要,还是等我们回宫的路上再进去吧。”   “为何啊?”   “你不是没吃东西吗?我怕你饿着,咱们还是快些去一个酒楼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心花怒放,他搂着韶子潇的身子,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好好亲热一番。   马车停在了一家著名酒楼的门口,拓跋毅挽着韶子潇走了进去,门口的小二笑容满面地问道:   “二位爷,有预定吗?”   “没有。”   “呦,我家只能预定才能进去吃。”   “怎么还有这种规矩?”   “嗐,没办法,生意太火爆了。”   拓跋毅翻了个白眼道:   “呵!我今天还偏要吃你家的!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韶子潇急忙劝道:   “算了,咱们去别处吃也是一样的。”   拓跋毅却坚持道:   “马车都已经停在这里了,岂有再去别的地方的道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奇怪的酒楼【二更】   说罢,拓跋毅直接拉着韶子潇王里面走。   小二急忙用身体拦住了他们,赔笑道:   “两位客官,没有预约真的不能进去。”   拓跋毅拿出一叠银票,甩在了那个小二是身上,道:   “这么多钱都不行吗?”   小二连忙把银票还给了拓跋毅。   “客官,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酒楼是有原则的!”   这时,一个衣着华美的男子走过来问道: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能跟客人争论呢?!”   小二急忙低下了头,怯怯道:   “老板,这两位客人没有预约,但非要进去。”   那个老板细细地将韶子潇和拓跋毅打量了一番,感受到这两人周身的气派后,他爽朗地笑道:   “来者皆是客,我怎样不接待之理?不过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酒楼的生意太好了,位置都已经被预定了。”   拓跋毅走上前了一步,蹙眉道:   “如果我说我今日一定要在这里吃呢?”   那个老板倒是直迎拓跋毅凌厉的目光,笑道:   “这样吧,我请两位客官来我的私人雅间吃饭,饭钱也由我来出,可好?”   韶子潇怕拓跋毅饿坏了,于是急忙道:   “饭钱我们愿意出双倍的,麻烦老板快些帮我们上菜,我们已经饿了。”   “好,两位这边请。”   那个老板将他们二人带入了一个包厢,里面有假山流水,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拓跋毅和韶子潇对视了一眼,对着这个环境,他们还是相当满意的。   老板亲自帮他们斟了茶,然后笑道:   “我怕你们等着急了,所以就把要上给别的桌先拿了过来,你们尝尝看吧。”   看着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拓跋毅食指大动,恨不得一个人就把全部的佳肴都包了。   韶子潇知道拓跋毅饿坏了,便没有跟他抢,只是略微动了几下筷子。   很快他就放下了筷子,对那个老板道:   “多谢您今日的招待,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宋。”   韶子潇微微颔首,笑着唤道:   “宋老板。”   拓跋毅一边吃,一边留意着他们的对话。   尽管目前为止都挺正常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打断道:   “宋老板开这家酒楼花了不少钱吧?”   “那是自然,这里的每个房间,甚至于每个小摆件,都是精致无比的。我的这个包厢是高山流水的主题,去了别的房间,那可就是别的主题了。”   韶子潇闻言,夸赞道:   “菜好吃,包厢也布置地别致,难怪您这里必须得预约才行。”   这时,拓跋毅已经将所有的菜都一扫而空,随即他把身上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我们可不是来吃白食的,这些银票不用找了。”   宋老板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继而笑道:   “客官,这些其实不够支付你这顿饭钱。”   听到这话,拓跋毅不可置信道:   “开什么玩笑?这里面至少有八百两银子。”   “可在我家酒楼吃一顿,至少得花一千两银子。”   拓跋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便追问道:   “这么贵,居然还要预约?!真的有人会来吃吗?”   “这里可是京城,有钱人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而亡两位不用担心,这顿算我请你们的。”   拓跋毅拉着韶子潇的手站了起来,对宋老板道:   “那就多谢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见他们往门口走去,宋老板急忙站了起来,道:   “两位的家应该离这里挺远的吧?”   韶子潇回答道:   “对,我们是出来过时辰日的。”   “既然如此,不如去体验一下我家的客栈吧?就在这隔壁。”   “一晚上该不会要一千两银子吧?”   “当然不是,只需要一百两银子!”   韶子潇捏了捏拓跋毅的手,然后对宋老板道:   “这个价格跟这顿饭比起来,倒是还可以。那就麻烦宋老板带路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瞪大了眼睛看着韶子潇,用眼神责问道:   “子潇你疯啦?咱们好好的有家不回,住什么客栈啊?”   但韶子潇已经跟着宋老板往前走来,拓跋毅叹了一口气,只得跟了上去。   待到宋老板离开后,韶子潇不等拓跋毅问出口,率先解释道:   “夫君,我感觉他很像一个人。”   拓跋毅瘫坐在床上,好没气道:   “你以前的情人吗?”   韶子潇惊讶地问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怎么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说话,你为何要住到这里来呢?”   “因为我觉得他的酒楼和客栈都有蹊跷。”   “是啊,都贵得要死。”   “你真的不觉得他像一个人吗?”   “我真没看出来。”   “范文程。”   经过韶子潇的提醒后,拓跋毅如同醍醐灌顶。   “对哦!他们真的好像!而且还都是开酒楼的!”   韶子潇补充道:   “而且他们的酒楼,都是一样的生意火爆。我以前就想过一个问题,范文程把心思都放在谋逆上面,可为什么他的酒楼生意那么好呢?”   “他请了高人来管理酒楼?”   “不是。从今天这个酒楼中,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子潇,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怀疑他在饭菜里面加了能让人吃上瘾的东西。”   听到韶子潇的这个猜测,拓跋毅突然站了起来,在房间中开始踱步。   韶子潇问道:   “怎么了?”   “我感觉子潇你说得太对了!我绝对不是那种能被口腹之欲给牵绊住到的人,可吃了刚刚的菜后,我这心里就一直痒痒的,恨不得再多吃些!”   “你尚且如此,那些娇生惯养的京城大少爷不就更甚吗?”   “所以他就是靠着这个转了大把的钱!他该不会也是想谋反吧?”   “这个倒不一定,毕竟每个商人都想牟取暴利,这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嗯,那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回皇宫吧,我马上派官员来整治一下这家酒楼!”   “我感觉,我们已经出不去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感觉后背发凉。   “子潇,你怎么突然阴森森地说出这话,跟讲鬼故事一样……”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夫君,我也可以保护你   “他早已猜出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才会请我们吃饭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这个房间已经被他的手下包围了。”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吗?子潇,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要住到这里来呢?”   韶子潇看着拓跋毅的眼睛,浅笑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见拓跋毅的眼神闪烁,韶子潇问道:   “夫君,你该不会是害怕吧?”   拓跋毅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比韶子潇还要胆小!   “当然不是啊。只是为了这种人而浪费咱们的时间,我感觉很不值。”   “明天本就是休沐嘛,咱们就当玩玩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苦着一张脸道:   “子潇,咱们真的不会玩着玩着把命给玩进去吗?”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害怕的吗?”   “我……我只是怕不能护你周全。”   “没关系,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着,韶子潇就坐到了床边,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拓跋毅急忙制止了他的动作,并且蹙眉道:   “子潇,你干嘛要脱丨衣服啊?”   “当然是为了睡觉啊,这天都已经黑了。”   “可咱们都已经处在虎穴中了,真的要在这里睡觉吗?”   “可以不睡着,但至少得装得自然一点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有一个法子能让我们显得更加自然。”   “什么法子啊?”   拓跋毅神秘一笑,继而道:   “行房事啊!子潇,咱们好像——”   拓跋毅还未说完,韶子潇就打断道:   “不不不,现在真不适合做这个!”   说罢,韶子潇就自顾自地脱了外衣,然后躺到床上,闭了眼睛假寐。   拓跋毅只好起身熄了灯,然后躺到了韶子潇的旁边。   本来拓跋毅是打算守着韶子潇的,毕竟这个客栈危机四伏。可不知怎地,他突然就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死死的!   等到拓跋毅再次睁开双眼时,他早已不在那个客栈之中了。   拓跋毅看着眼前如同牢狱的般的房间,几年前被范文程绑架的会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下意识地喊了声“子潇”,当然没有人应答。   拓跋毅瘫倒在地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他一世英名,不对,是两世英明!如今,也只能等待着子潇来救他了。   不过,韶子潇的情况比拓跋毅还要糟糕,他直接被带的了宋老板的房间。   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于是韶子潇开口道:   “宋老板应该不姓宋吧?”   “不错,我是范文程的亲弟弟,范凌云。”   “范凌云?真是好名字,可惜,你辜负了你父母对你的期望!”   听到这话,范凌云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的兄长已经为此而丧了命,我只能选择帮他完成遗愿!”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当皇帝吗?”   范凌云不屑地笑道:   “当皇帝?我从来都没这个兴趣!”   “既然你只是想要报仇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因为你的兄长是我杀的,与我夫君无关!”   “不用着急,你和你的夫君,都逃不了一死。”   “那你为何还不动手,不怕夜长梦多吗?”   “再过三日,便是我兄长的几日。到时候,我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奠他!”   说着,范凌云走近了韶子潇,捏住他的下巴,仔细地闻了闻,继而贱贱地说道:   “我知道我兄长还有一个夙愿,那就是得到你。现在,我就来帮他实现!”   范凌云刚刚话毕,韶子潇就打了他一巴掌。   范凌云都被打懵了,不过韶子潇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轻饶他。   他直接拿出了一直藏在衣袖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出来,并且插丨入了范凌云的胸膛中。   范凌云瞪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给杀了。   韶子潇见范凌云没有倒下,学着以前暗卫杀人的模样,将匕首在范凌云的身体的转了几圈。   献血立刻从范凌云的胸口喷溅而出,不仅将韶子潇的衣裳弄脏了,连他的脸上都沾染了不少。   韶子潇却满不在乎地把他推倒在地。   看着范凌云死不瞑目地睁大了眼睛,韶子潇淡然道:   “有时候,杀人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韶子潇回过头,打算去找拓跋毅。   但他却看到拓跋毅正站在他的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韶子潇急忙走到拓跋毅的面前,关切道:   “夫君,你没事吧?你是怎么脱身的?有没有受伤?”   见拓跋毅仍然呆愣着,韶子潇自己抬起手,想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这样擦只会越擦越多。   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时,拓跋毅突然将手伸到了韶子潇的脸上,细细地帮他擦干净血迹。   韶子潇垂下眼眸,哽咽道:   “夫君,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跟走火入魔了似的,动不动就杀人。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恐怖?”   拓跋毅紧紧地将韶子潇拥入怀中。   “怎么可能?子潇,你杀的那两个人,他们都是罪该万死的!我刚刚愣住不是因为觉得你恐怖,我只是在想……”   拓跋毅还没说完,眼泪先下来了。   韶子潇急忙安抚道:   “别哭啦,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我在想,都是因为我没用。我没能保护好你,才需要你亲自动手!”   听到这话,韶子潇使劲地摇了摇头,继而笑道:   “我虽然是你的妻子,但我从来不希望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夫君,我也是可以保护你的!”   两人互诉衷肠后,又拥吻了许久,然后才想起来,他们该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韶子潇和拓跋毅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差点忘记了,虽然解决掉了范凌云这个大丨麻烦,但是范凌云手底下还有不少人,仅仅依靠两个人,根本打不过那么多人,更何况子潇还不会武功!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剧情大反转:拓跋毅的意外收获!   门外的女子长久没听到回答,便提高了音量,喊道:   “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无奈之下,拓跋毅只好模仿范凌云的声音,说道:   “别进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女子显然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说了句“是”。   拓跋毅在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后松了一口气,他刚准备坐下来,韶子潇却拽住了拓跋毅的手,着急道:   “夫君,咱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拓跋毅闻言,苦笑了一声,道:   “子潇,说实话,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逃离这里。”   说罢,拓跋毅就瘫坐在了地上。   韶子潇蹲下身子,盯着拓跋毅的眼睛,略带失望道: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了?坐等被抓起来?”   拓跋毅垂下了眼眸。   韶子潇见此,更加失望了,语气也有些冰冷:   “你现在和我最初认识的那个拓跋毅,相差好大啊。”   “年纪大了,愈发不敢冒险了……”   韶子潇却强硬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笑道:   “一事能狂便少年,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大英雄。”   受到韶子潇的鼓舞,拓跋毅信心大增。   于是他在范凌云的房间中寻了一把宝剑,然后握着韶子潇的手,笑道:   “子潇,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韶子潇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准备从这里偷偷溜出去。   可他们不曾料到的是,房门外面竟然已经站满了手握利刃的士兵,而站在这些士兵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看到拓跋毅和韶子潇,凶狠道:   “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拓跋毅立马拔出了宝剑,打算厮杀一番。   不过他还没挥动宝剑呢,就被韶子潇给制止了。   “夫君你别冲动,咱们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拓跋毅闻言,只得放下了宝剑。   他们两人被五花大绑之后,那个女子轻手轻脚地走入房间。   然后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   “主人您受苦了,苏玲已经将这两个贼子给擒住了,这就来为主人松绑!”   说罢,苏玲就兴冲冲地抬起了头,准备给她的主人松绑后,得到主人的夸赞和赏赐。   但她却看到她的主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苏玲愣了许久,随后他走至拓跋毅和韶子潇的中间,厉声询问道:   “你们两个!是谁杀了我的主人?!”   拓跋毅急忙把罪责都担到了自己的身上,但韶子潇秉承了诚实的原则,也说范凌云是他杀的。   苏玲都被搅糊涂了,她只得又问了一句:   “到底是谁啊?”   拓跋毅给韶子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视死如归道:   “你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杀人?你的主人是我一个人杀的,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希望你能放过无辜之人。”   听到这话,韶子潇感动地落下了眼泪。   而苏玲也落泪了,不过她这是喜极而泣。   “呜呜呜!终于有人把那个魔头给杀了!按照规矩,你以后就是我们的新主人了!”   拓跋毅眨巴了几下眼睛,继而不可置信道:   “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我苏玲从来都不开玩笑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双手被反绑着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于是他尝试着说道:   “既然我是你们的新主人,那你们是不是该先给我松绑啊?”   “当然啦!对不起啊主人,我刚才还不了解情况,所以才误伤了您!”   拓跋毅见苏玲真的走到他面前,并且打算给他松绑,他急忙又道:   “你们还是先给我夫人松绑吧,他的身子比较娇贵。”   被松绑后,拓跋毅又被苏玲请到了尊位上坐着,并且让见一下兄弟们。   拓跋毅便随口说道:   “那就让兄弟们都过来见见我吧。”   苏玲疑惑地问道:   “让兄弟们都来吗?可这里连首领们都站不下!”   “什么?你们有那么多兄弟?我可不信!”   “主人如果不信的话,那就让苏玲带你去看看兄弟们住上地方有多大吧!”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房间,拓跋毅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他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苏玲,我现在真的是他们的主人吗?”   “当然。”   “那我想让他们都成为士兵,可以吗?”   苏玲还没有回答呢,拓跋毅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韶子潇的声音:   “不可以!”   拓跋毅急忙转过身子,讪讪道:   “子潇,我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我现在若真的歇着,恐怕都够你制定十个出兵计划了吧?”   “哎呀,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梁着想啊!”   “拓跋毅,你不是为了大梁的百姓着想,你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子潇,你这话过分了吧?我天天那么辛苦地批阅奏折,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能生活地更好一些吗?”   “可咱们现在在谈的,是你想要打仗的事情!”   拓跋毅沉默了一下,继而承认道:   “没错,我看到这么多壮汉,确实动了出兵的念头。”   “自古以来,穷兵黩武的皇帝大多没有好下场。”   “子潇,你知道我已经活过一世了,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一世的我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没有得到你。可我现在发现,我还有一个遗憾。”   韶子潇冷笑了一声,道:   “那另外一个遗憾,是你没有成为千古一帝吧?”   “知我者,子潇也。如今我已经得到了你,所以那另外一个遗憾更加成为了我的心结。而现在我得到了这么多士兵,这不就是天意吗?”   “可是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吧?那得到了这个,就不怕失去别的吗?比如说,失去我。”   “子潇,你难道会因为我的穷兵黩武而主动离开我吗?”   韶子潇果断地摇了摇头。   拓跋毅灿烂地笑道:   “那不就好了吗?我之前读史书的时候就看明白了,那些武皇帝们之所以没有什么好下场,主要是因为他们太刚愎自用了,和发动战争没什么关系的!”   韶子潇苦笑道:   “我确实不会离开你,但我会阻止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阿毅无视子潇的阻拦,御驾亲征了   “阻止?那子潇想怎么阻止我呢?”   韶子潇没有回答拓跋毅,他直接将头转向了苏玲,坚定说道:   “苏玲姑娘,杀死你主人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苏玲歪着头看了韶子潇一会儿,然后说道:   “夫人,你看起来也不像啊。”   “可确实是我杀了他!”   “呃……夫人,你是不是想当我们的主人啊?”   “没错。”   “可我们都已经认主了,而且各位首领也都见过新主人了,就算不是他杀了我们原来的主人,我们也不可能再易主了。”   看着韶子潇失望的表情,苏玲便道:   “其实吧,也还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成为我们的主人。你只需要把我们现在的主人,也就是你的夫君给……”   苏玲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用一个杀头的手势作为替代。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韶子潇想做主人,必须得杀了拓跋毅。   虽然现在韶子潇已经不怕杀人了,但他也不可能把利刃加在拓跋毅的颈上。   于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拓跋毅急忙跟了上去,问道:   “子潇,你真的生气了?”   “我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子潇,这种前朝之事你就不要去牵挂了,你呢,只需要照顾好宸儿和你自己,每天开开心心地就好了!”   “是啊,你恨不得我早点变成一个深宫怨妇,对吧?”   见韶子潇愈发生气了,拓跋毅只得哄道: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我愿意把这个什么主人的位置让给你,这样你应该可以开心了吧?”   韶子潇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失望道:   “拓跋毅,你根本就不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当然知道!但是在出兵这件事情上,我没办法跟你妥协。平常的那些小事,只要能够哄你开心,我都可以忍了,但这件事关乎江山社稷!”   “你是觉得,我不让穷兵黩武是在胡闹?”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子潇,你压根就不了解现在边界的情况,东山国、西岐国、北黎国、南越国,它们哪一个不是觊觎着咱们中原这块沃土!”   “可你自己国家有多少兵力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就是因为太清楚了,之前才不敢轻易发动战争。如今我得到了这么多士兵,我一定不会再坐以待毙!”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你凭什么称这些人为‘士兵’呢他们是什么来历你查清楚了吗?”   “这个不牢你操心,我会派人去查的。”   韶子潇闻言,冷笑一声,不屑道:   “这么多人,等你查完,十年都过去了。”   “谁说我每个人都要查了?只要十个人之中有一个人是出生良民,我就觉得他们是可信的!”   “良民?我看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吧?”   “子潇,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军队不够,我可以拿死刑犯来凑数啊!凡是立了军功的,统统都可以免除死刑!”   “绝对不可以!拓跋毅,你这样的行为只会助长那些恶民的威风!他们会想,杀人强丨奸了又怎么样,只要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不仅不会死,还能加官进爵!”   “子潇,咱能不能先统一了天下,再来谈法令的事情?”   “罢了,我不想跟你再浪费口舌,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的决定。”   “子潇,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   自那以后,拓跋毅便将这里的士兵都带了回去,并且交给他信任的将军们来操练。   而他自己则是日夜不歇地同他的重臣们商量着出兵事宜。   每天晚上,韶子潇看着身旁空空如也,实在很难入眠。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月,这日,拓跋毅突然回来地很早。   韶子潇很快就感觉不对劲,于是他直接问道:   “夫君,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出征了?”   “还是子潇深知我心。我明天便要出征了!”   “明日?你亲自去吗?”   “当然,我不御驾亲征的话,怎么能保证我们的军队势如破竹呢?”   韶子潇在想,御驾亲征和军队势如破竹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过他没有问出口,只是不舍地说道:   “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个人去打仗吗?”   “当然不是。子潇,我打算带上你一起去!你放心,你用的东西我都会准备最好的,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不用准备了。”   “那可不行,军营里那些糙汉子用的东西怎么能给你用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打算用那些东西,我只是不想去。”   “那……也好。你就在皇宫里等着我吧。”   拓跋毅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怀疑子潇是否不再爱他了。   之前他御驾亲征的时候,子潇可是愿意跟他一起吃苦的,如今却直接拒绝了。   不过看着韶子潇熬夜为他收拾东西,他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   “子潇,还是少带些吧,我可以跟将士们同甘共苦的。”   韶子潇却笑道:   “同甘共苦不一定专指你用他们所用的东西。你让英勇的战士们用你的东西,也算是一种同甘共苦啊。”   “好,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带多少我就带多少。”   韶子潇为拓跋毅收拾完行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而拓跋毅也早已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他自己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去把拓跋毅叫醒了。   接着他亲自帮拓跋毅穿好了战甲,再将行礼中的细节一一告知。   拓跋毅忍不住亲吻了一下韶子潇,继而笑道:   “子潇你放心吧,我会尽快得胜,然后回家的!”   “得不得胜无所谓,我只盼着你能平安回来。”   “这是什么话啊?你这么不相信你的夫君吗?”   “没有。既然你都已经决心要出征了,那我自然是天天都祈祷着打胜仗的人是你。”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罢,拓跋毅又深深地看了韶子潇一眼,然后转身,决然离开。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阿毅惨败,子潇前去安慰   拓跋毅满怀壮志豪情地上了战场,但却被现实重重地打了一拳。   先是京城到来的士兵们大多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到了战场上基本没什么战斗力。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这次大梁的军队众多,在人数上已经对北黎形成了压倒性优势。   比较要命的在于,拓跋毅从范凌云那里得到的士兵全部都被北黎买通了,因此当两军交战之时,那些士兵直接倒戈一击,使得大梁这边溃不成军。   拓跋毅也只是在几个亲兵的掩护下才逃过了一劫,真真狼狈至极。   韶子潇在皇宫中得知此事后,随便收拾了些细软,便星夜出发,去寻找拓跋毅。   不分昼夜地赶路后,韶子潇在一户饲养骆驼的人家中找到了拓跋毅。   乍然看到韶子潇,拓跋毅先是激动了一番,但很快他就垂下了眼眸,弱弱地说道:   “子潇,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那些因为你的错误指挥而丧命的将士们。”   听到这话,拓跋毅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没错,都是我害死了他们……子潇,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没有听你的!”   韶子潇轻轻地拍了拍拓跋毅的后背,平静道:   “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赶紧想办法弥补。”   拓跋毅抬手擦了擦眼泪,继而道:   “我打算将阵亡士兵家属的抚恤翻一倍,然后再发布诏令,十年之内不再对外用兵。”   “你这个办法是挺好的,但可行吗?咱们国库里好像已经没那么多钱了。”   “那可怎么办啊?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呢?”   韶子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别慌,钱的事我来替想办法。”   “子潇,我是不是又让你为难了?”   韶子潇笑着宽慰道:   “没事啊,谁都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只不过因为你身份特殊,所以你犯的错误才会影响巨大。”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子潇,你教教我好吗?”   韶子潇将拓跋毅拥入怀中,柔声道: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韶子潇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好几天没合眼的拓跋毅直接在他的怀中睡觉了。   因此他也全然没考虑到,韶子潇为了能找到他,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此刻韶子潇也已经支撑不住,特别想睡觉。   奈何拓跋毅倒在他的怀中,为了不弄醒拓跋毅,他只能暂且忍着。   待到拓跋毅醒来之时,韶子潇感觉他的手臂都已经没有知觉了。   拓跋毅见韶子潇脸色非常不好,急忙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   韶子潇的话还没说完,就先晕厥了过去。   拓跋毅急忙接住了韶子潇的身体,然后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并且把他的亲兵喊了进来。   “快出去找个大夫!皇后他身子不舒服!”   亲兵们为难地说道:   “陛下,这周围都是茫茫大漠,去哪里找大夫啊?”   拓跋毅的眼神凌厉地扫视了他们一圈,然后说道:   “你们都没有去找,又怎知没有?”   见拓跋毅生气了,这些亲兵急忙领命去找大夫。   拓跋毅则又把目光移向了韶子潇。   看着韶子潇惨白的面色和有些龟裂的嘴唇,他感觉心中一阵阵地发疼。   大漠中很是缺水,但拓跋毅还是把身边唯一的水壶拿了出来,含了一小口水在嘴中,然后一点点地喂给韶子潇。   喝了水之后,韶子潇的脸色好了许久,拓跋毅也安心了不少。   不过他仍然守在一旁,静待韶子潇的醒来。   中间有不少他的亲兵回来禀报,说这附近实在找不到大夫。拓跋毅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歇着去。   约摸过半天,韶子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拓跋毅激动地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韶子潇却道:   “不用……我头好晕……”   拓跋毅见韶子潇此刻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红,于是他急忙将手放到了韶子潇的额头上。   刚触碰到便能感觉滚烫炙热!   “子潇,你发烧了!”   韶子潇微微睁开眼睛,轻声道:   “没事的,我只是赶路累到了,你不必担心,我睡一觉就好。”   “那你好好睡觉,快一点好起来。”   “放心吧,发烧而已,死不了的。”   说罢,韶子潇又闭上了眼睛。   拓跋毅守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他找到了这家的主人,向他询问附近有没有大夫。   然而主人的回答和他的亲兵们是一样的,拓跋毅又不甘心地问道:   “那你们平时生病了该怎么办呢?这附近真的连一个懂医术的人都没有吗?略通岐黄也可以啊!”   “大人,我们这里真没有人懂医术,生了病的话要么就是自己好起来,要么也只能自认倒霉。”   “自认倒霉的意思是放任他死去吗?”   “是啊,不然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周围都是荒漠,就算有人去研究医书,也没有草药采啊!所以我们这边的人大多是不懂医术的,有时候连一个发烧都会要了人的命!”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发烧……也会要了人的命?”   “是啊!”   那位主人见拓跋毅的眼中涌出泪水,便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有谁发烧了?”   “是我的结发妻子。”   “你也别太难过,他的年级应该还不大,如果身子骨不差的话,应该能挺过去的。”   拓跋毅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借您吉言,我先回去照顾他了。”   “好,我等会儿再给你们送些水过去。”   得到主人赠送的水之后,拓跋毅急忙找出了一块帕子,把它拿水浸湿,然后覆盖在韶子潇的额头上。   可是这荒漠中温度极高,因此这个方法根本就没什么用。   拓跋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韶子潇烧得更加厉害,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第一百三十章 韶子潇死里逃生【本月完结】   发烧两日以来,韶子潇只清醒过来三次,前两次都看到拓跋毅在掉眼泪。   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第三次清醒过来时,他费力地将手伸向了拓跋毅,艰难地开口道:   “夫君……”   拓跋毅急忙握紧了他的手,颤抖着声音道:   “子潇,你不要离开我!”   “夫君,我感觉我撑不住了……”   “不行!子潇,你如果敢走,我就自裁下去陪你!”   听到这话,韶子潇无动于衷。   因为他已经再次晕厥过来了。   拓跋毅害怕地将手放韶子潇的鼻孔处。   竟然……没有呼吸了……   拓跋毅心头大恸,直接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昏死在了韶子潇的身边。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忆起晕倒之前的事,他急忙翻身下床。   但由于他的动作太过剧烈,身体无法适应,因此他直接滚落在了地上。   不过他立刻爬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向了门口。   他的两个亲兵本就守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们急忙推门而入。   拓跋毅见到他们,悲戚地问道:   “皇后他……已经入葬了吗?”   “陛下,皇后殿下没事。”   “真的吗?!你们可不要诓朕!”   “臣等怎么敢犯欺君之罪呢?”   不过,拓跋毅的脸色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就算现在还活着,恐怕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吧?我好没用,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救不了!”   “不是啊陛下,皇后殿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真的?!”   “是钱太医和他的师兄找到了这里,有那两位神医在,皇后殿下自然不会有事。”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臣听说是殿下害怕陛下受伤了,所以在离宫就派人联系了两为神医。”   “原来,子潇是为了我啊!”   “陛下,您要不再躺躺吧?神医说您这两天太过疲惫了。”   “躺什么啊?朕要去找子潇!”   说罢,拓跋毅一溜烟地离开了。   他本来兴致冲冲,迈着大步子走向韶子潇的房间。   不过当他发现钱檬初正在跟韶子潇聊天时,他放慢了脚步,并且还轻轻地敲了敲门。   要是放到以前,被他遇上这种情况,早就醋得直接把钱檬初给赶出去了。   不过现在可不同了,钱檬初成了韶子潇的救命恩人,那便也是拓跋毅的救命恩人!   韶子潇看到拓跋毅来了,露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直把拓跋毅给看呆了。   韶子潇见此,浅笑道:   “夫君,快过来坐吧!”   “好。”   钱檬初见拓跋毅来了,急忙站起了身子,道:   “既然陛下来了,那臣就先出去了。”   拓跋毅急忙道:   “别!是不是你们在说什么私密的事情,不好让我听到?那我走就是了!”   见拓跋毅突然变得这样谦卑,钱檬初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韶子潇笑道:   “没事的,我跟钱太医已经聊完了。”   说着,他还向钱檬初点了点头。   于是钱檬初又跟他们道了一个别,然后疾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拓跋毅坐到床头,紧紧地握住韶子潇的手,激动道:   “子潇,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韶子潇闻言,朝着拓跋毅的脸颊亲吻了一口,继而笑道: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梦吗?”   拓跋毅使劲地摇了摇头,道:   “不是,现在可比梦里开心多了。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做的都是噩梦,而且每一个梦的最后都是你躺在我的怀里,了无生息,如同上一世一样。”   听到这话,韶子潇突然疑惑地问道:   “说起上一世这个话头,我正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   “上一世的那些事,是你编造出来的吧?”   “不是啊!是真的发生过!”   “那你既然都已经活过一遍了,难道你不知道这一仗必然会失败吗?”   “自从我重活一世,并且找到你之后,我发现我的经历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所以,我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啊。”   “子潇,你的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咱们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准备走了。”   “不必那么匆忙吧?你刚刚才大病了一场,再歇两天吧。”   “咱们已经叨扰这里好几天了,你觉得好意思吗?”   “那我可以多给他们些银两啊。”   “他们的家在荒漠最深处,给银两又要什么用呢?”   “也是哦,那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叨扰人家了。”   拓跋毅垂眸沉思了一下,继而道:   “子潇,你这么着急回去,是不是还有别的顾虑?”   “没错,我很担心京城的安危。”   “北黎趁机攻打大梁,这个我还可以理解,但他们总不至于已经攻打到京城了吧?”   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只是胡乱猜测,但愿这只是我想多了。”   “子潇你就放心吧!这肯定是你想多了!京城有杜钰还有李玉山守着,就算北黎真的有能耐打到城门口,也不可能轻易攻下的!”   “嗯,但我还是希望能早些回去。因为,我想宸儿了。我走的时候太过匆忙,都没能嘱咐宸儿一番。”   提到儿子,拓跋毅也是万分思念,不过他还是把韶子潇拥在怀里,安慰道:   “宸儿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就算你不嘱咐他,他也能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但愿如此吧。”   在拓跋毅的坚持下,韶子潇又中这里休息了两天,然后他们就道别了主人家,向京城出发。   到达大梁边的时候,他们便发现很不对劲。   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竟然穿着大梁的战甲。   拓跋毅灵机一动,找到附近的北黎人,花高价买了他们的服饰,然后顺利地入了城。   见韶子潇一路闷闷不乐,拓跋毅安慰道:   “子潇,他们不过是攻占了一所边境城池罢了,成不了大气候的!”   “可我总感觉心口隐隐地疼。”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拓跋毅成了亡国之君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按住韶子潇的手臂,紧张兮兮地说道:   “子潇,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感觉心头很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因为最近要赶路,你太累了才会如此?”   “嗯……或许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立马把韶子潇拉到了旁边的一家客栈之中。   韶子潇疑惑道:   “现在还是白天啊,为什么要来这里?”   “今天咱们不赶路了,休息一天。”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再让你生病了!子潇,你前几天发高烧的那段日子实在是我的噩梦!”   听到这话,韶子潇浅笑道:   “没事的,我才没那么娇弱呢。”   “不行!子潇,你今天必须去歇着!”   见拓跋毅这样坚持,韶子潇只得答应并且住入了这家客栈。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抓紧赶路,终于到了距离京城比较近的一座城池。   看到这座城池没有被北黎占领,拓跋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子潇,我就说北黎没那么厉害吧。”   韶子潇本来是面露喜色的,但听到拓跋毅这样侥幸的话,他很是生气。   “咱们一路走来,几乎所有的城池都被北黎攻占了,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子潇,等回到皇宫之后,我一定竭尽全力收复那些城池。”   韶子潇微微颔首道:   “嗯,咱们先进城吧。”   一直等到他们走到城门口都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现在身上正穿着北黎的服饰。因此,他们也被顺利地拦了下去。   韶子潇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解释道:   “我们都是大梁的百姓,只不过在已经被北黎攻占的地方寸步难行,所以才换上了北黎的服饰!”   “呵,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来人啊!把他们捆绑起来!拿他们去见杜丞相!”   那个守城门的士兵话毕,已经有士兵提着粗粗的绳子走向了他们。   韶子潇却完全不在乎会不会被绑起来,他的关注点全然在“杜丞相”这三个字眼上。   “你刚刚说什么?杜丞相?”   “对啊!怕了吧?我们杜丞相可厉害了!”   “杜丞相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来这里呢?!”   拓跋毅听到韶子潇的语气慌张,急忙抚慰着猜测道:   “子潇你别着急,应该是杜钰特意来这里坐镇指挥的。”   那个士兵闻言,愤愤道:   “你算什么东西啊!杜丞相的名讳也是你能说的吗?!”   拓跋毅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回话。   那个士兵更加生气了。   “来人,直接把他们关入大牢吧!”   韶子潇急忙道:   “千万不要!这位大哥,我的夫君跟杜丞相以前是故交,所以才直呼了他的名讳,我以后一定好好说他,他再不敢的。”   士兵上下打量着韶子潇和拓跋毅,见这俩人确实气度不凡,搞不好就是杜丞相的故交,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韶子潇见他的脸色缓和下来了,便略带哀求地说道:   “大哥,我们现在需要见杜丞相一面,您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一下?”   “杜丞相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来见你们?”   听到这话,拓跋毅怒道:   “你这人便得也太快了吧?刚刚不是还说要拿我们去见杜丞相吗?你信不信朕——”   不过拓跋毅还未说完,韶子潇就堵上了他的嘴巴,并且赔笑着说道:   “我夫君他不太会说话,请您多海涵。”   “行了行了,赶紧滚!”   “大哥,我们是真的很需要见到杜丞相,求您帮帮我们吧。”   说罢,韶子潇将自己身上的玉佩解下来,笑着递给来那个士兵,道:   “这个就当是给兄弟们买酒喝的。”   那个士兵却嫌弃地说道:   “你这个不值多少钱吧?”   拓跋毅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并且黑着脸说道:   “你别给脸不要脸!”   韶子潇急忙从荷包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却说道:   “这些倒还差不多!你可以进去见杜丞相,不过,你的夫君不可能!”   听到这话,拓跋毅都快气疯了。   好在韶子潇在他耳边安慰道:   “没事的,等我见到杜钰之后,我就让他放你进来。”   说罢,韶子潇就跟着那个士兵进去了,独留拓跋毅一个在原地生闷气。   杜钰见到韶子潇来了,直接跪倒在地,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韶子潇急忙把他扶了起来,然后告诉他,拓跋毅还被关在城门外。   杜钰亲自走了出去,并且在城门口跪了下来。   拓跋毅本来还在生气,见杜钰行这么重的礼,他忙说道:   “杜爱卿,你不必如此多礼,而且朕觉得在外面多吹一会儿风也不错。”   杜钰却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   “陛下,臣失职了。”   拓跋毅缓缓走至他身旁,平静道:   “其实,是朕失职了才对,你快起来吧。”   说着,拓跋毅伸出双手打算扶杜钰起来,杜钰却挣开了,并且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旁边的士兵们都傻眼了,其中一个大胆地问道:   “杜、杜丞相,您、您为什么要对着他跪下啊?”   “因为他,是咱们的陛下。”   众士兵更加傻眼了,刚才那个针对拓跋毅的士兵甚至直接吓到失禁了。   这是,韶子潇皱着眉头问道:   “小钰,你刚刚说的失职是什么样意思?”   “因为我没能守住京城……”   听到这话,坚强如拓跋毅也震惊到向后退了一步。   因为害怕拓跋毅会晕倒,韶子潇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   拓跋毅却是轻轻地推开了他,表示自己还好。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怎会如此?虽然北黎这次来势汹汹,但朕派了不少士兵守卫京城。这不应该啊!”   “因为臣与李玉山闹了些矛盾,李玉山投降了北黎,然后直接放了他们进来。陛下,都是臣的错。”   拓跋毅将目光转向了韶子潇,哽咽道:   “子潇,我……我是不是成亡国之君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但你可以成为开国之君+我要得到你!   韶子潇走上前一步,轻轻地将拓跋毅抱在怀中,平静道:   “虽然你现在成了亡国之君,但你也可以成为开国之君啊。”   拓跋毅湿润了眼眶,没有回答。   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那个信心。   杜钰见此,赶紧请他们两人去里面坐着。   进入房间后,拓跋毅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韶子潇也就没有勉强留下,于是他跟杜钰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了一阵,随后韶子潇开口道:   “我还是不敢相信李玉山竟然投向了北黎。”   杜钰苦笑了一声,道:   “这事已经过去三天后,可我到现在也还是感觉在做梦一般。”   “那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使得他跟换了个人似的!”   “事情,或许得从那天开始说起……”   (下面是杜钰回忆的部分)   拓跋毅出征后,一直都是杜钰来主持朝会,李玉山则是尽全力辅佐他。   这日傍晚,他们在政事堂提前把所有的奏折都批阅完毕了。   看着时辰尚早,李玉山便心起歹意。   他拦住了即将回府的杜钰,笑着邀请道:   “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邀请杜丞相吃顿晚饭?”   杜钰却果断拒绝道:   “不了,今日不得闲,改天吧。”   杜钰忙碌了一天,脸色不太好,但是李玉山却以为杜钰这是在给他甩脸子,便非常不悦道:   “杜丞相到底是个大忙人,奏折都批阅完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罢了!我反正是请不动你!”   杜钰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这位朝廷重臣闹掰,因此见李玉山生气了,他急忙安抚道:   “你别这样,我今日真的已经约了人,实在不好爽约。改日我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听到这话,李玉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和谁?”   “薛老板。”   “京城第一首富薛老板?你和他有什么好约的?他懂得国家大事吗?!”   “当然不是谈国事。你应该也知道,陛下这次出征几乎把国库掏空,然后不是薛老板捐赠了些家产,军粮定然供给不上。”   “他捐赠就捐赠呗!干嘛要你陪他吃饭?”   “他之前只捐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说今晚吃完这顿饭便会悉数奉上。”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他点名道姓要你陪他吃饭?!”   “对啊,我本来就是丞相,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到这话,李玉山冷哼了一声。   杜钰无奈的笑了笑,道:   “行了,我该走去赴约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时,李玉山却突然抓住了杜钰的手,坚决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最近挺累的了,回去歇着吧。”   “我不要!我早就听说那个薛老板是个色丨狼!”   “你听谁说的啊?”   “我不管!反正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无奈之下,杜钰只好带上了李玉山这个“拖油瓶”。   见到薛老板后,刚开始他们三人吃吃喝喝,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   待到他们都稍有醉意时,薛老板突然摸上杜钰的手,并且笑眯眯道:   “杜丞相这手可真白真嫩,一看便知道是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杜钰尴尬地笑道:   “我确实从未做过那些事情,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只让我能够读书做文章,其余的事统统不许我做。”   说着,杜钰便想把手抽出去,但薛老板却已经死死地捏住了。   李玉山见此,直接强硬地凑到了他们面前,把他们两个的手掰开了。   薛老板不悦道:   “李大人,你该回去了吧!”   李玉山不屑地挑了一下眉头,道:   “该回去的那个人是你,薛老板!”   薛老板指着李玉山骂道:   “你这个臭小子别不识好歹!如果不是我出钱,皇帝怎么可能有钱发动战争?”   “呵!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杜钰急忙对着薛老板赔笑道:   “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我敬您一杯。”   看到是美人递过来的酒,薛老板便接了过来,继而还是骂咧咧道:   “我出了这么多钱!睡一下丞相又不过分!”   听到这话,李玉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上,然后直接站了起来,对着薛老板怒目而视。   “杜丞相冰清玉洁,就你那几个臭钱还想睡他?!”   薛老板哈哈大笑道:   “我今晚还偏要睡他!否则另外一半钱我就不给了!”   李玉山则是翻了个白眼。   “你已经给的那些钱,我明日也可以悉数奉还!”   说罢,他就把杜钰拉了起来,人家拽着他离开了。   杜钰被他拽得手疼,不悦道:   “李玉山你干嘛啊?你放开我啊!”   “杜钰!你就那么希望去伺候那个年龄可以当你父亲的人吗?!”   “我没说我要伺候他啊!但是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话,李玉山的力道稍微小了一些,但他还是一直拉着杜钰往前走。   走到一家客栈前,李玉山突然拉着他走了进去。   杜钰急忙问道:   “干嘛要来这里?我很累了你快送我回家!”   这回李玉山没有理会杜钰的话,而且直接把他拽入了一个房间,并且将他扔到了床上。   虽然被撞疼了,但杜钰还是迅速地直起了身子,并且问道:   “李玉山,你到底想干嘛啊?”   李玉山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摸上了杜钰的身体。   杜钰急忙挣扎开来,李玉山见此,冷笑道:   “薛老板能摸,我就不能摸了是吧?”   听到这话,杜钰直接给了李玉山一个巴掌,冷冷道:   “我看你简直就是疯了!”   “我就算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杜钰,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我出面阻止,你是不是真的要去伺候那个薛老板?”   杜钰失望地皱眉道:   “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你难道不是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给我让开,我要回家了。”   “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走的!杜钰,我现在就要得到你!”   听到这话,杜钰一时气极,直接打了李玉山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谢你,子潇+宸儿的领悟【本月完结】   李玉山都被打懵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杜钰。   如此温文尔雅的君子,竟然也会打人?   而且这一巴掌,不像是打在他的脸上,倒似打在他的心头。   他的眼眶闪烁着泪光,问道:   “杜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杜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企图离开。   李玉山急忙抓住了他的手,哭着哀求道:   “别走,求你……”   杜钰却冷冷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为什么就是这么冥顽不灵呢?!”   说罢,杜钰就挣脱了李玉山的钳制,疾步往门口走路。   李玉山崩溃地大喊了一声,继而道:   “杜钰!你今天要是敢走!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听到这话,杜钰头也没回地走至门口,并且平静道:   “那我拭目以待。”   本来杜钰以为李玉山说的只是气话,因为自那日过后,李玉山除了不再理他,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的。   谁曾料到,他竟然暗中勾结了北黎的人,在北黎进攻之时直接给他们开了城门。   也就是说,北黎不费一兵一卒就就拿下了大梁的皇都!   而这时,杜钰还一点都不知道。   直到他被几位将军保护着离开时,他还特意问道:   “李玉山大人呢?他有没有离开了?”   几位将军把李玉山投降的事情告诉了杜钰,杜钰差点没气死过去。   讲完这些后,杜钰又忍不住落下两滴眼泪,并且万分愧疚道:   “殿下,都是臣的错。如果臣那晚跟他好好讲话,或许他就不会投降北黎了……”   韶子潇拍了拍杜钰的肩膀,柔声道:   “这当然不能怪你。”   听到这话,杜钰非常错愕。   “殿下,您……”   “你拒绝了一件触及你的底线的事情,做得很对啊!至于现在这样的后果,那都是因为李玉山心思不正。”   “可是——”   “没有可是,小钰,你千万不能自责。接下来夺取天下的过程中,你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的帮手。”   “好,殿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誓死也要把北黎人赶出大梁!”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傍晚的时候,韶子潇回到房间。   此时拓跋毅已经爬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韶子潇也就就熄了灯,然后躺到了拓跋毅是身旁。   而拓跋毅突然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   韶子潇先是一惊,然后是无尽的心疼。   “夫君,你心里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真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子潇,我不行,我成不了开国之君……”   韶子潇一边轻轻地排着他的后背,一边问道:   “你对你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我这次御驾亲征,带出去的士兵几乎都没能活着回来,我拿什么跟北黎斗呢?”   “咱们可以找到其他的士兵,再招募一些壮汉啊。”   “可经过这件事,现在哪还会有大梁的百姓相信我呢?他们只会认为,给我当士兵根本不可能享受荣华富贵,只会去送死。”   “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是咱们现在好像没钱吧?”   “钱嘛,总能赚到的。别担心了,天色都不早了,快睡觉吧。”   拓跋毅听话地平躺了下来,并且说道:   “子潇,谢谢你还愿意陪着我。”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的夫君啊,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拓跋毅这一天身心俱疲,很快就入睡了。   韶子潇确定他睡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这形势,他甚至都不知道能否保命,遑论把皇位夺回来。   但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外族人践踏,自己的百姓被当成下种人一般驱使,韶子潇便觉得,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都得拼命全力!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韶子潇心头一震。   他急忙瞧瞧地握住床边的匕首,打算来场厮杀。   但他却听到了朝思暮想的声音。   “父皇?父后?”   韶子潇放下匕首,翻身下床,将拓跋宸紧紧地抱在怀里,随即轻声问道:   “宸儿,真的是你!太好了,爹爹还以为你被坏人抓住了!”   “坏人?坏人在哪儿呀?”   “就是……攻占咱们家的那些坏人,对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到这话,拓跋宸的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爹爹,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宸儿,你……”   “我出来的时候,杜哥哥说他知道我在皇宫里面待腻了,然后想接我出去玩,我当时马上就答应了,然后就来了这里。”   原来杜钰没有把真相告诉拓跋宸!韶子潇现在很是后悔,他刚刚太过激动,居然直接把真相说了出来!   “你宸儿是怎么知道父皇和父后在这里的?”   “刚才我去缠着杜哥哥给我讲故事,是他告诉我的呀!”   “宸儿你别担心,爹爹不会让你没有家的。”   “那我今天能不能跟爹爹一起睡?”   韶子潇看着只睡两个人就已经有些拥挤的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拓跋宸睡到了中间,韶子潇和拓跋毅在两边保护着他。   他似乎明白了,有父后和父皇在身边的地方,才叫做家。   翌日清晨,拓跋毅看到儿子就躺在身边,欣喜万分。   但为了不吵醒儿子,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而是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去穿衣服。   今日的他,已经没了昨日的颓丧,而是把城中所有的官员和将军都召集起来,商量该如何应敌。   讨论了半天,发现只有一个字最重要——钱!   有了钱,士兵和武器那都是挥挥手就能来的!   他们凑了好多天,凑出不少银两后,他们准备先去招募一点士兵。   但外面却传来了一个消息,北黎战败了,京城被夺了回来!   是被一支起义军打败的,领头的是被称为战神的墨齐。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墨齐会直接入住皇宫之时,他却率兵继续去攻打其他被北黎占领的城池。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神墨齐+拓跋毅放弃皇位【本月完结】   扫了一眼战报后,拓跋毅直接掀倒桌子,怒道:   “那个墨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杜钰解释道:   “这个墨齐所领导的起义军是在北黎攻占京城后刚刚才组建了,臣本来以为它成不了什么气候,想不到竟然这么厉害。”   “就也就是说那支起义军才组建了一个多月?”   “是的。”   “他们一共有多少士兵。”   “应该是没超过两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拓跋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少的士兵却能攻破京城,那位墨齐是有多厉害啊!   于是拓跋毅冷笑着说道:   “呵,看来还真是一位古今罕见的战神,他以前怎么就没脱颖而出为朕所用呢?”   杜钰恭敬地回答道: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乱世而生的,墨齐将军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这时,一个官员拍马屁道:   “任凭他再怎么厉害,将来不还是得臣服为陛下吗?”   “朕看不一定吧?他虽然还没登基称帝,但毕竟已经攻破了皇都,早晚会创建新朝的!”   “可是陛下,他现在不是已经离开皇都去收复别的城池了吗?那现在京城肯定防守空虚,咱们就趁机而入,将来再给墨齐封个王不就好了吗?”   听完这话,拓跋毅面无表情地问道:   “其他爱卿也是这个想法吗?”   杜钰急忙道: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这不叫趁机而入,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就算最后夺回了京城,那也会为天下人所不耻,那时候再想要收复其他城池,那就难于登天了!”   拓跋毅闭上眼睛,伸手捏了捏眉心,继而缓缓开口道:   “诸位爱卿的想法朕都已经清楚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朕还得再好好考虑一番,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到群臣退下之后,韶子潇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拓跋毅完全没了刚才的稳重,而是急吼吼地问道:   “子潇,这件事你怎么看?”   韶子潇对上了拓跋毅的眼睛,道:   “我也很矛盾。所有,得靠你来决定了。无论你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拓跋毅浅笑道:   “还是跟子潇讲话最让我舒心。咱们先不想这事了,走,去吃饭。”   又过去了好几天,拓跋毅迟迟没有说究竟有没有趁着现在京城防守空虚而进攻。   不少将军都跃跃欲试地给拓跋毅上奏折,但拓跋毅只是把它们都放到了一边,并不理会。   一个月过后,墨齐将军已经收复了所有的城池,并且回到了京城。   但他还是没有登基称帝,而是直接派人来这里,请拓跋毅回去当皇帝。   当日,拓跋毅再次召集了群臣。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可以跟着拓跋毅回去继续当官之时,拓跋毅宣布道:   “城池既然都是墨齐将军收复的,朕便没有半点理由再回去当皇帝!”   此言一出,除了杜钰之后,几乎所有朝臣都震惊无比。   他们急忙跪下,哀求拓跋毅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人家墨齐将军主动请他来当皇帝。   拓跋毅冷笑了一声,问道:   “你们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难道甘心让别人坐上皇位吗?”   见众人一脸懵地面面相觑,拓跋毅接受道:   “朕估摸着,等到朕回到皇宫后,不出三天便会传出朕暴毙的消息。朕的儿子还小,那么新帝自然就是墨齐!”   这时,一个大臣问道:   “那陛下是打算重新募集军队,与墨齐将军决一死战吗?”   拓跋毅摊了摊手道:   “当然不是,你看朕有半点想跟他争抢的样子吗?”   “那陛下您是……”   “没错,朕打算放弃皇位,归隐山林了。至于你们嘛,可以直接回京城,墨齐自然会判断还要不要用你们。”   说罢,拓跋毅就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随即他找到韶子潇,紧紧地把他抱入怀中,柔声道:   “子潇,我回来了。”   “这么快?”   “嗯,只是宣布了一件事情。然后,我就不再是皇帝了。”   “你……你的意思是?”   “那个墨齐太厉害了。事已至此,我也明白自己争不过他,那有何必回京城自讨没趣呢?而且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吗?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带你归隐山林!现在,可以实现了。”   韶子潇盯着拓跋毅的脸,问道:   “你……真的甘心吗?”   “确实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但我只要一想到往后余生能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我就都释然了。”   “可你知道吗?等咱们真的归隐之后,你现在仅有的一丝丝不甘心会被无限放大的。”   “子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得不希望跟我一起归隐吗?”   “我当然是做梦也盼着这件事。但我觉得,这应该等到你完全想跟我归隐,而不是现在这样被迫的。”   “是啊,我现在是被迫的。所以,我已经没有别到选择了不是吗?”   说罢,拓跋毅就转身走了。   韶子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始收拾东西。   上早课回来的拓跋宸见此,问道:   “父后,咱们要离开这里吗?”   “对啊,宸儿是不是已经对这个有感情了?”   “是有一点,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很想回家。”   “宸儿,咱们现在不是回那个家。”   “那是去哪里?”   “去一个新家,宸儿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   说着,拓跋宸就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   韶子潇浅笑着想道:   还是当小孩子好啊,无忧无虑的,换一个新家都这么开心。   过了不久,拓跋毅又走了进来。   见韶子潇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疑惑地问道:   “子潇,你不是不支持我归隐吗?”   “支不支持是一码事,但咱们现在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没有别到选择了,不是吗?”   “都是我没用。”   “我没有怪你,反而我很开心能够归隐。刚刚那些话是因为我怕你会后悔。”   “放心,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后悔。”   “嗯,那就快过来帮我收拾东西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完结章 阿毅子潇归隐山林【第四卷 完结】   正当拓跋毅和韶子潇收拾行李之时,听到了一阵沉重的敲门声。   韶子潇放下手中的东西打算去开门,但拓跋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动。   看到身为皇帝拓跋毅主动去开门,韶子潇欣慰的笑了。   嗯,有归隐那味了!   拓跋毅见门外只有杜钰一个人,便直接把他给请了进来。   韶子潇见他眼眶红红的,急忙关切道:   “小钰,你这是怎么了?”   “李玉山来了。”   “嗯?他在哪儿?”   “在城门口,我美让士兵放他进来。”   “那你想见他吗?”   杜钰点了点头,但又急忙摇摇头。   韶子潇见此,笑道:   “我的意见是,你最好去见他一面。”   “为什么?”   “因为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杜钰沉思了一会儿,继而抬起头,道:   “多谢殿下指点迷津。”   待到他匆匆离去后,拓跋毅打趣道:   “我的子潇什么时候变成情圣了?”   “什么情圣啊?我哪有杜钰聪明。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嗯,但愿他们能成眷属吧。”   “咦?你祝福李玉山?我还以为你已经恨透他了,毕竟,如果不是他投降北黎的话,咱们还是有希望再争夺一番的。”   拓跋毅闻言,失笑道:   “刚开始我是怨恨他,但后来我想通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我哪会这么早就归隐山林?我现在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说着,拓跋毅捧着韶子潇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韶子潇佯怒地推开了他,道:   “行了,快收拾东西吧。不然一会儿墨齐将军若是派人来接你入宫,咱们想逃都逃不脱了。”   尽管脸上表情严肃,但韶子潇的内心欣喜无比。   因为他最期盼的生活,终于要到来了。   杜钰得到韶子潇是指点后,疾步走到了城门口。   李玉山在烈日底下站得挺直,惹得杜钰心口发烫。   他一步一顿地走向李玉山,在距离后者一尺的地方,他停住了脚步。   尽管内心有千言万语,但真正见到了那人,他只是张了张嘴巴,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哑口无言。   最后还是李玉山率先开口道:   “听说陛下和殿下要归隐山林了。”   “消息倒还挺灵通的,不过,这又与你何关呢?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是个叛臣了。”   “我当然不敢过问陛下和殿下的事,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打算?”   听到这话,杜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悲戚道: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我的人生,从来都不是由我自己做主的。”   “所以,你要去效忠那个墨齐将军吗?”   杜钰微微颔首,道:   “我是杜家的家主,我别无选择,你明白吗?哎,我跟你这种人说什么,你根本就不会懂的。”   “不,我很懂。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那又怎样呢?”   “其实,你也可以去归隐啊。你们杜家这么多人,换了谁做家主不一样呢?”   “不一样的,我早说了,你根本不会懂。”   说罢,杜钰便转过身子想要离开。   李玉山急忙喊住了他,道:   “既然你决心要去辅佐新帝,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你凭什么觉得人家新帝会收留你这个叛臣?”   “事在人为嘛,而且我也没说一定要当官啊。我可以去你家做仆人!”   “你一个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能当仆人?”   “我可以当厨子啊!每天在你家洗手做羹汤,等着你回来!”   “谁爱吃你做的饭啊!”   “是吗?可我记得上次有位姓杜的公子吃得津津有味,你认识他吗?”   “好了好了,别打趣了,走吧。”   听到这话,杜钰急切道:   “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先别赶我走!”   “谁说要赶你走了?我的意思是,跟我回家!”   ————   拓跋毅找工匠在山林间建造了一间小屋,然后带着韶子潇和拓跋宸住了进行。   沉寂得知后遣了好几天家仆去伺候他们,但被他们给婉拒了。   他们在早上一起送拓跋宸和赵玹去附近的学堂读书,然后便回到小屋一起读书、做饭,好不快活。   到了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后,便是他们两个的独处时间了。或是一起去林间散步,或是秉烛夜谈,亦或是行房事。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美好。韶子潇甚至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挺好。   但他渐渐地发现,拓跋毅并不快乐。   尽管拓跋毅很宠着他,也很享受跟他这一起度过的时光,但韶子潇走能从拓跋毅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痛苦与无奈。   也是啊,虽然以前拓跋毅曾无数次地跟他描述过归隐山林的生活。   但那个的前提条件是,拓跋毅已经成为了千古一帝,然后把皇位禅让给了拓跋宸。   可如今,拓跋毅只是个亡国之君啊……   于是在一日的夜晚,韶子潇特意问道:   “夫君,你是不是还不甘心?”   “什么不甘心?”   “皇位。”   拓跋毅大发地承认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皇帝变成平民,我确实不习惯,也很不甘心。但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没有遗憾了。”   “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尤其是这几天,你笑的时候很像是苦笑。”   “我这两天总是想起咱们在皇宫里面的日子,所以有些感慨罢了。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韶子潇却根本不相信拓跋毅这话,只是当他还想再说两句的时候,拓跋毅已经假装睡着了。   韶子潇长叹了一口气。   拓跋毅越是这般逃避,韶子潇便知道,他对皇位的执念有多深。   作为他的妻子,韶子潇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又在床上躺了许久,在确定拓跋毅真的睡着后,韶子潇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他已然离开了这间小屋,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本来他还很迷茫,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当他看到城门口那一长排的乞丐后,他的步伐愈发坚定。 第一章 震惊!新帝与子潇竟然是青梅竹马!   走至某个集市时,韶子潇有些走不动了。   正好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凳子,周围还没有人。   于是他直接坐了上去,打算等到主人来的时候再跟他解释一番,最多就是给些银两。   不一会儿,几个装着太监装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公子,您坐了我的凳子。”   韶子潇急忙站了起来,并且灵机一动,急忙道:   “你们是皇宫里面的人吗?”   站在后面的一个太监白了他一眼,不悦道:   “你眼瞎吗?”   为首的那个太监急忙制止了他的鲁莽,并且温声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的徒弟年纪轻,为人比较浮躁。我们确实是宫中的太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那这旁边的马车是你们的吧?”   “对。”   “如果方便的话,你们能不能载我一程。”   “当然可以,公子你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跟你们同路,因为我是去皇宫。”   听到这话,后面的小太监不耐烦道: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啊?皇宫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韶子潇却淡然道:   “我不仅要进皇宫,我还打算去找皇帝。”   为首的太监朗声道:   “好!请上车吧!”   马车即将行驶到皇宫的时候,韶子潇询问为首的那个太监的姓名。   那人浅笑道:   “我叫杨丑。”   韶子潇闻言,愕然道:   “杨……丑?可你一点都不丑啊。”   “我小时候吃不上饭,瘦的都脱形了,特别丑,大家都叫我阿丑。”   “原来如此,难道你会入宫做官。”   “嗯,还不知道公子的性命呢?”   “我叫韶子潇。”   杨丑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韶……您难不成还是前朝的皇后?!”   “没错。”   “那你为什么要去皇宫呢?你这不是羊入虎穴吗?!”   说罢,杨丑又急切道:   “不行不行!你真的不能去皇宫,我马上让他们调转马头!”   “不用啊,我就是专门去找墨齐的。”   “为何?”   “嗯……我不太方便说。”   杨丑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坦白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墨齐的贴身太监。”   “啊?真的吗?”   “没错,我们陛下最近脾气很不好,已经杀了好几个前朝老臣了。所以你真的不能去找他!他会杀了你的!”   韶子潇却笑着摇了摇头,道:   “以我跟他的交情,他还不至于杀了我。”   “为何这么说?您跟他↑玖相识吗?”   “嗯……很小很小的时候一起玩过,也算是当过一段时间的青梅竹马吧。”   “那你可真是厉害,不仅是前朝皇帝的皇后,还是现任皇帝的青梅竹马。”   “这只是碰巧罢了。对了阿丑,既然你是墨齐的贴身太监,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你……你叫我什么?!”   “对不起,我觉得这个称呼很亲近,所以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换一个。”   “不、不用。这个称呼我很喜欢。我马上带你去见我们陛下。”   墨齐在练剑时不允许任何人进行,除了他的贴身太监杨丑。   不过杨丑也知道他的脾性,因此他最多就是端茶送水,多大的事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禀报。   但今天,他破例了。   而墨齐也是破天荒地收起了他视为生命的宝剑,疾步走了出去。   在看到那个背影时,墨齐感觉很陌生。   可墨齐又在心中宽慰自己:   能不陌生吗?他和子潇都已经十几年没见的,当初分别的时候,他们一个七岁,一个六岁。   韶子潇听到动静转过了头,继而笑道:   “墨齐哥哥。”   墨齐倒是有些腼腆道:   “子、子潇,这么多年不见,我可真是认不出你了。”   “是的,十几年转瞬即逝。墨齐哥哥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   “我当然记得,只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我都历历在目的。”   “那你也应该记得当初我拼命保护你后,你对我说过的话吧?”   “我记得。我当时说,等我将来飞黄腾达之后,会答应你一个愿望,无论什么都行。”   “包括你的皇位吗?”   墨齐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自嘲般笑了几声,然后道:   “你果然是为了你夫君而来的。”   “但我也是因为相信墨齐哥哥不会食言,否则,我怎么敢来?”   墨齐点了点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把皇位都还给他了,是否能有点补偿呢?”   “你说吧,我会尽力帮你办到。”   “我知道你跟你的夫君特别恩爱,而且你们也已经有孩子了,如果我再来破坏你们,那真的太不像人了。所以我只奢求你的一个月。”   “一个月什么?”   “陪我一个月,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只是希望你能陪着我。”   韶子潇爽快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回去告诉我夫君一声。”   “不行,这一个月从现在开始算。”   “那我能不能给他寄一封信?我怕他担心我。”   “也不行。就一个月而已啊!”   “那……好吧。”   第一个晚上,韶子潇陪着墨齐秉烛夜谈。   墨齐的精神出奇的好,而韶子潇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韶子潇的一睁开便看到了墨齐的脸。   他有些无奈道:   “你为什么没去早朝啊?”   “早朝?我从来都不去的啊。”   “你!难怪城门口有那么多乞丐!”   “子潇,我只能再当一个月的皇帝了,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番吗?”   “那好吧,咱们去用早膳吧。”   韶子潇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是特别绝望。   这个墨齐为什么一天到晚要守着他呢?他现在只是想给拓跋毅寄一封信过去啊!   如果拓跋毅发现他不见了,肯定发了疯的找他!   哎!现在只是想办法先支开墨齐了。   好在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在下午的时候,墨齐说要跟韶子潇一起睡个午觉。   韶子潇当然点头答应,待到他觉得墨齐睡熟了的时候,他便悄悄地爬起来写了一封信。 第二章 拓跋毅进宫当侍卫   信写成之后,韶子潇急忙走到了外间。   杨丑正在那里守着,韶子潇便将疾步走到他的面前,把信交给了他,并且哀求他一定要送到拓跋毅的手中。   杨丑愣愣把信接了过来,继而问道:   “我可是陛下的心腹,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吗?”   “因为我除了相信你之外,别无选择。这偌大的皇宫,能够自由出入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我只认识你”   杨丑却还是捏着信,特别犹豫不决。   韶子潇便向他温柔一笑,道:   “阿丑,我相信你一定愿意帮呃的。”   杨丑这才把那封信收入怀中,并且信誓旦旦地说道:   “请你放心,我一定亲自把它送到拓跋毅的手上。”   但到了晚上,杨丑直接把信交给了墨齐。   墨齐把这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让杨丑拿了火盆,直接烧为灰烬。   “他有没有怀疑你?”   “应该没有,奴才故作推辞了一会儿,然后才答应,最后还赌咒发誓了。”   “做得很好。你明后两天都出宫去转转,然后就去告诉他,信已经送给拓跋毅了。”   “是。”   ————   拓跋毅发现韶子潇失踪后,把方圆几里都寻了个遍。   最后他崩溃地瘫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了昨晚韶子潇说过的一句话:   “夫君,你是不是还不甘心?”   他知道他的子潇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因此当他表现出对皇位还不甘心时,子潇定然不会让他留下遗憾。   所以,子潇极有可能去帮他想办法夺回皇位了!   想到这里,拓跋毅一下子跳了起来。   然后他也顾不上家中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直接前往京城!   他首先联系了杜钰。此时的杜钰已经成为了新朝的丞相,但在见到拓跋毅时,他还是非常谦卑地行了个礼。   拓跋毅开门见山道:   “子潇不见了。”   见杜钰没有露出过多的惊讶,于是拓跋毅问道: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哪儿了?”   杜钰微微摇头,道:   “我有一个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说!”   “今天陛下突然说他要册立皇后了,礼部的官员当然不敢懈怠,忙去询问皇后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陛下却闭口不提,只说是一切从简就好。”   “所以你怀疑那个皇后的人选是子潇?”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为何脑子里面突然就闪现了这个念头,如今得知子潇失踪,我便更加怀疑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露出了嗜血般的目光。   “好你个墨齐!抢走我的皇位也就摆了,竟然还敢来抢我的子潇!”   杜钰在旁边弱弱道:   “嗯……好像是子潇他主动过去的。”   “那也都怪他!本来我都不打算再当皇帝了,可现在,我非要跟他争一个鱼死网破!”   见杜钰在一旁垂首不语,拓跋毅蹙眉道:   “杜钰,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们曾经君臣一场,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可我是杜家的家主,我做的决定永远都不可能为自己考虑。”   拓跋毅苦笑一声,道: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吗?”   “毕竟你跟现在的陛下实力悬殊太大,我不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冒险。”   听到这话,拓跋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如果我能得到你的辅佐,夺取皇位还是挺有信心的。如今却……”   “对不起。”   “无事,尽管已经注定了是失败,但我还是要争!”   杜钰闻言,看向了拓跋毅,发出他的眼中闪烁着光。   即便毫无胜算,也能勇敢到极致,这大概就是拓跋毅最大的魅力了。   ————   而此时的皇宫中,韶子潇得到了杨丑答复后,更加安心地陪伴着墨齐。   但一个人的出现却使得他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因为他居然看到了拓跋毅的脸!可这张脸的主人竟然是在御花园中巡逻的侍卫。   带着他出来赏花的墨齐见韶子潇这般失魂落魄,急忙问道:   “子潇你这是怎么了?”   韶子潇急忙回过神来,赔笑道: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花开得有些俗了。”   “也是,这种艳俗的花怎么能配得上子潇的高洁。”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我却是真的这么认为。所以子潇,咱们回去画竹子吧。”   “作画啊?可我怕你会觉得无聊。”   “虽然我确实坐不住,但是只要有你陪着,做什么我都愿意。”   说着,墨齐便拉着韶子潇回了未央宫。   在临走前,韶子潇还恋恋不舍地往刚才拓跋毅出现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本以为自己把情绪收敛得很好,但其实,墨齐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在韶子潇不注意的时候,他得意地笑了一声。   傍晚的时候,墨齐故意说他有要紧事去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韶子潇早些歇息。   韶子潇嘴上说好,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当墨齐刚刚离开之时,韶子潇急忙披上外衣,往御花园走去。   而墨齐也根本就没什么要事处理,他走出未央宫后,直接躲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中。   待到韶子潇悄悄出去后,墨齐也急忙跟了上去。   韶子潇在御花园中焦急地寻找着,因为他能确信,白天他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是拓跋毅!   只有拓跋毅,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在御花园中找了一圈,却连拓跋毅的影子都没看到。   正当韶子潇绝望万分之时,他的眼睛突然被人蒙住了。   他急忙转过头,看到拓跋毅正盯着他笑。   而韶子潇却只想哭。   他将拳头无力地捶打在拓跋毅的肩上,哽咽道:   “你进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找你。”   “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进来就是送死!”   “就算是送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   听到这话,韶子潇茫然道:   “你说什么?谁说我要嫁给他了?夫君,你有没有收到我寄给你的信啊?!”   这是,墨齐突然从暗中走出来,得意地笑道:   “子潇,你的信还没有出皇宫呢,就已经被我给烧了。” 第三章 子潇设计夺皇位   韶子潇下意识地看向了杨丑,而后者已经低下了头。   他失望地对杨丑说道:   “阿丑,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何要欺骗我?”   墨齐闻言,冷笑着说道:   “子潇啊,你怎么这么天真?阿丑从三年前就跟着我了,而你跟他认识才几天?他怎么可能会帮着你!”   说着,墨齐就走到了韶子潇的面前,笑着问道:   “子潇,你觉得是把拓跋毅腰斩了好呢,还是凌迟更好?”   韶子潇的脸色大变。   “墨齐,你之前答应过我,只要我陪你一个月,你就愿意把皇位还给我夫君。就算你信守承诺,但也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吧?”   “我确实这么答应过你,但我也说了,在这期间,你不能见拓跋毅!”   说着,墨齐便拍了拍手掌。   霎时间,有几十个侍卫跑了过来,将韶子潇和拓跋毅团团围住。   韶子潇急忙道:   “墨齐!如果你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   “诶,子潇你先不要激动嘛,我其实也没那么铁石心肠。”   “那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夫妻?!”   “只要你答应做我的皇后,拓跋毅马上就是自由身了。”   韶子潇几乎没有犹豫,立马回答道:   “好!我答应做你的皇后!你马上把我的夫君放了!”   墨齐满意地笑道:   “好!我相信像子潇如此重诺的人,定然不会欺我!来人啊,把拓跋毅扔出皇宫吧!”   随后,墨齐便匆匆召集群臣,商量立后的事宜。   韶子潇则是回到了未央宫中。   杨丑让几个徒弟在政事堂伺候墨齐,而他则是来找韶子潇。   韶子潇看到他,浅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都看出来了?”   “你看墨齐的眼神太露骨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爱慕他。当然,除了他以外。”   杨丑闻言,苦笑道:   “他又怎会不知道我对他感情?他只是装傻罢了。”   说着,杨丑把目光落到韶子潇的脸色,艰难地开口道:   “你知道吗?你才是他的心头血啊!我不止一次听到他讲梦话时喊出‘子潇’这个名字。”   听到这话,韶子潇略带吃惊道:   “不会吧?他……竟然喜欢了我这么久?”   杨丑哽咽着说道:   “对啊。所以我真的是太羡慕你了。你真的好厉害,能让这么多厉害的男人为你魂牵梦萦。”   “你不必羡慕我,因为你马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   听到这话,杨丑原本黯淡的眼眸突然放光。   “此话怎讲?!”   “你想要的是跟墨齐厮守一辈子,但如果他是皇帝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注意到你。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把他拉下皇位?”   “没错,我想要皇位,而你想要墨齐。我们可以合作,然后各取所需。”   ————   当晚,墨齐兴致冲冲地回到了未央宫,并且不断地跟韶子潇讨论着立后大典。   韶子潇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随便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立后了。”   “子潇,虽然我已经给不了你第一次了,但我能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而且我也是真的不想再参加什么立后大典了,太累。”   墨齐闻言,主动上去给韶子潇捏了捏肩膀,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累着的。等到立后大典那天,我全程抱着你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心累。”   “啊……”   听到这话,墨齐显然有些尴尬,韶子潇却继续道:   “墨齐哥哥,你口口声声说爱惨了我,是否该拿出些诚意来呢?”   “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满足你。”   “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你把那个杨丑赶走好不好?”   这回墨齐有些急了。   “为什么呀?他伺候得不是挺好的吗?事事都很周到啊!”   韶子潇噘着嘴道:   “他做事确实面面俱到,奴才里面再也挑不出比他更好的了。但我能看出来,他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他啊,我爱的人,只有你。从我记事起到现在,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墨齐哥哥,我不是在质疑你对我的真心。可留着他在,我心里面总是不太爽快的。”   “那……好吧!”   就在这时,杨丑端着两个茶杯走了过来。   “陛下跟殿下聊了那么久一定渴了,先喝点茶吧。”   韶子潇直接拿起了其中的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疯狂给墨齐使眼色。   墨齐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杨丑,缓缓开口道:   “阿丑,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杨丑把茶杯递到墨齐的嘴边,笑道:   “陛下先把茶喝了再说吧。”   “不,我想先说。你听话了,我打算——”   不待墨齐说完,杨丑抢着说道:   “可是陛下的嘴唇都有些干涸了,还是先喝茶吧。”   墨齐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继而问道:   “阿丑,你伺候我已经三年了,我对你非常满意。但你现在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所以我不想再耽误你。”   听到这话,杨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陛下这是要赶奴才走吗?”   “当然不是赶你走。”   “那奴才不愿意去成亲,奴才愿意一辈子伺候陛下。”   “可是阿丑,你总得找个人过日子的。你放心,我会给足你银票,你这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陛下以为我是那种贪慕钱财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凭什么以为那些臭钱能把我打发走?!墨齐,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待在你的身边,竭尽心力地伺候你!”   “我知道,可我没这个福气。所以,你还是走吧。”   “我不会走的!”   “你!”   墨齐正要发火,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暗。   他急忙扶住了桌子,才能稍稍稳住身形。   继而他蹙着眉头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子从来都没有这么虚弱过!”   杨丑突然笑道:   “陛下,刚刚的茶好喝吗?”   “你说什么?杨丑!我的茶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快把解药给我!” 第四章 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拓跋毅吗?简直痴心妄想!   墨齐又看向了韶子潇,气愤地问道:   “你也喝了那茶,你为什么没事?!”   韶子潇淡淡一笑,道:   “墨齐哥哥,你应该没有料到,我会跟阿丑联手来对付你吧?”   墨齐用手指了指韶子潇,又指向了杨丑,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你们很好!”   韶子潇却淡然道:   “墨齐哥哥,如果你真的遵守诺言,我是根本就不会用这招的。”   杨丑也道:   “陛下,如果刚才你没有因为韶子潇的话而打算赶我走的话,我也不会在那茶杯中下丨药,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阿丑,这就是你误会我了!刚才那话我只是为了安抚子潇,我怎么可能真的赶你走呢?你快把解药给我吧!”   “你别担心,这只是普通的蒙丨汗药,你睡一觉就好了。”   墨齐将身体靠在桌子上,死死地硬撑着才没有晕倒。   “不行!我睡了一觉之后,这皇位还是去的吗?杨丑!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你的!”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道:   “墨齐,那你有没有忘了当初我救你的事情?当时你好答应过我,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可如今呢?”   墨齐将目光移向了韶子潇,嗤笑道:   “子潇啊子潇,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见到拓跋毅了吗?简直痴心妄想!”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说清楚!”   “哈哈哈!你要想立刻见到他的话,只有自杀这一条路了。”   “你、你杀了拓跋毅?!”   此时墨齐已经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而韶子潇因为太过激动,直接捏起墨齐胸前的衣服,狠狠道:   “你给我起来!你赶紧给我说说清楚,我的夫君到底怎么了?!墨齐你这个禽兽!”   杨丑见此,急忙推开了韶子潇的手,劝道:   “蒙丨汗药的药性已经发作了,你再怎么打他都没用的。”   韶子潇这才收了手,瘫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杨丑见此,有些不忍心,便宽慰道:   “墨齐这个人特别喜欢夸夸其谈,所以他刚才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现在不该在这里哭,而是得赶紧去找到拓跋毅。”   韶子潇擦了一把眼泪,然后站起来说道:   “你说得不错,我马上就去找我的夫君!”   韶子潇先是回到了他和拓跋毅在城外隐居的小屋。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便已经杂草丛生,看起来像是荒废了许久。   里面别说是拓跋毅了,就连拓跋宸和赵玹都不在了。   不过他此刻已经顾不上儿子了,他只想赶紧找到他的夫君。   于是韶子潇立刻赶到了漓梦山庄,询求他兄长和嫂子的帮助。   韶子暮让漓梦山庄的所有仆人都出去寻找拓跋毅。   可绝大多数的仆人根本就没见过拓跋毅,只拿着副画像就想找到人,几乎等于缘木求鱼。   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任何消息,韶子潇便又回到了皇宫。   在杨丑的主持下,皇宫里面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韶子潇见到他后,开门见山道:   “墨齐醒了吗?”   看到杨丑点了点头,韶子潇急忙道:   “快带我去见他!”   “可是——”   “阿丑,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那好吧,你跟我过来。”   杨丑带着韶子潇来到了未央宫的一个偏僻的房间,墨齐正躺在床上,而是还被软绳绑了起来。   看到杨丑来了,墨齐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哀求道:   “阿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绕过我吧!只要你肯把我放了,我马上可以立你为皇后!”   杨丑却冷冷道:   “我只是个太监,哪里敢奢望皇后的位置?”   而这时,韶子潇从杨丑的身后走了出来,并且冷着脸问道:   “墨齐!我的夫君呢?!”   墨齐冷哼了一声,随即笑道:   “你是不是找不到他?哈哈哈!你能找到他才怪呢!”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猜啊!”   韶子潇拔出匕首,在墨齐眼前晃了几下。   墨齐却毫不畏惧地说道   “你快动手啊!如果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拓跋毅在哪儿!”   韶子潇冷笑道:   “呵,谁说我这是打算杀了你?”   说着,韶子潇把匕首伸向了墨齐的命丨根子,继而道:   “听说你还没有儿子呢,若是我这一刀下去,你这辈子可就要绝后了!”   这下墨齐慌了,他不断地把身子往后挪,并且说道:   “别!子潇你别这样!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我只想知道我的夫君在哪里?”   墨齐沉默了一下,继而吐露了真相:   “那天我当着你的面说把拓跋毅扔出皇宫。其实,后来我又吩咐侍卫们,直接把他乱棍打死……”   听完这话,韶子潇愣愣的,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相。   杨丑见此,帮他追问道:   “那拓跋毅现在的尸体在哪里?”   “我让侍卫直接把他的尸体丢到了城东的乱葬岗。”   韶子潇攥紧了匕首,死死地盯着墨齐看了许久。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松开了匕首,去乱葬岗中寻找他的夫君。   韶子潇从未像现在这般害怕找到他的夫君。   所幸的是,他细细地找了几遍,并没有找到拓跋毅。   等到他打算回皇宫继续追问墨齐的时候,杨丑已经带着墨齐远走高飞了。   韶子潇立刻派人出去追他俩,继而又颓废地坐在地上。   这时,有太监来报说杜丞相求见。   韶子潇无所谓地说道了“让他进来”。   杜钰走进来看到韶子潇坐在地上,并没有太大的震惊。   相反,他直接坐到了韶子潇的身边,缓缓开口道:   “连你也觉得拓跋毅死了?”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希望他死,可是墨齐跟我说,侍卫把他乱棍打死了。”   “那你找到尸体了吗?”   韶子潇摇了摇头。   杜钰见此,激动地说道:   “既然没有找到尸体,就证明拓跋毅肯定还活着!只要你振作起来,早晚能找到他的!” 第五章 韶子潇称帝+拓跋毅失忆   韶子潇先是将之前服侍过拓跋毅的太监侍卫等找到,然后派他们到各处去寻访拓跋毅的踪影。   刚开始只是在大梁的境内,渐渐的,又将寻找的范围扩展到了大梁周边的国家。   但拓跋毅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信。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杜钰带领群臣上书,请求让韶子潇登基称帝。   韶子潇对于帝位没有分毫兴趣,但只有手中抓着权力,他才能派遣更多的人出去寻找拓跋毅。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拓跋毅失踪了三个月后,暗一在京城附近的渔村中找到了他。   韶子潇急忙坐船赶往了那个渔村,正好碰上拓跋毅等人捕鱼回来。   渔民们捕鱼的船虽然大,却早已破烂不堪,而韶子潇坐的御船则极尽豪奢。   因此几乎所有的渔民都将目光投向了韶子潇那边,当然,也包括拓跋毅。   在看到韶子潇后,拓跋毅发现他移不开眼睛了。这个美人,他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似乎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   可他到底是谁,拓跋毅根本想不起来。   在众多的渔民中,韶子潇一眼便认出了拓跋毅。   但看到拓跋毅对自己露出迷茫的眼神,韶子潇心头暗道不好。   但在上岸之后,他还是飞速地走至拓跋毅的面前,颤抖着声音唤道:   “夫君。”   本来拓跋毅看到美人直奔自己就已经很懵了,再听到美人嘴里的话,拓跋毅惊讶到张大了嘴巴。   而韶子潇已经把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柔声道:   “对不起夫君,让你受苦了……”   拓跋毅连忙往后推了一步,艰难地开口道:   “这位公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泪霎时出来了。   “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我确实不认识你啊……”   这时,旁边的一个老渔夫站出来说道:   “公子,三个月前这位小伙子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我把他救了起来并且带到了家中,他醒来之后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韶子潇闻言,急忙给那个老渔夫跪了下来,哽咽道:   “那您就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了,我真的特别感激您!”   随即,韶子潇还磕了个头。老渔夫诚惶诚恐地把韶子潇扶了起来,道:   “你千万不要这样。随便谁看到岸边躺着个人都会去救他的!”   韶子潇让暗一拿出了一叠银票,并且双手递给了老渔夫。   老渔夫不知所措地问道:   “您这是做什么呀?”   “这些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说罢,韶子潇看了一眼拓跋毅,然后对老渔夫道:   “他是我的夫君,我得把他带走了。”   “啊?你们现在就要走吗?不如留下了吃顿饭吧,我让老婆子把鸡杀了招待你们。”   韶子潇浅笑道:   “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和我夫君回去还有些要事得处理,就不去叨扰您了!”   说罢,韶子潇就拉着拓跋毅往前走,但拓跋毅却没有迈开脚步。   韶子潇回过身子,柔声问道:   “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我、我真的是你的夫君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骗你这个‘小渔夫’做什么呀?”   “也是哦!”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回去了?”   见拓跋毅像个孩子般重重地点了点头,韶子潇浅笑道:   “你可得想想清楚哦,一旦上了我这条‘贼船’,再想下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你长得这么好看,就算真的是贼船,我亦是心甘情愿!”   韶子潇虽然表面笑了,但心中却是悲哀之至。   从现在开始,他的夫君已经不爱他了,对他青眼相待的唯一理由竟然是因为他的长相。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还有时间重新开始。   下了御船后,他们又坐上了御车。   拓跋毅掀开车帘,看着前面巍峨的宫殿,他瞪大了眼睛问道:   “咱们要到那里面去吗?”   “对啊,那里是我们的家。”   “这……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看着拓跋毅身上的粗布衣服,韶子潇很能理解他的感受。   于是韶子潇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笑道:   “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拓跋毅有些腼腆道:   “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居然还得靠我的妻子来保护我。”   “当然不是!以前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的!”   “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把以前的事情记起来?”   “这……”   见韶子潇面露难色,拓跋毅有些失望道:   “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自己是谁?”   韶子潇急忙道:   “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记起从前的事!”   一回到未央宫,韶子潇马上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喊了过来,让他们为拓跋毅会诊。   太医们商量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大堆废话。   向来好脾气的韶子潇此刻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们就说要多久才能让他恢复记忆。”   “回陛下,医书里面没有关于这个的病例,臣等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恢复记忆。”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办法?那你们刚刚说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臣等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韶子潇让太医们离开后,拓跋毅这才弱弱地开口道:   “我听到他们刚才叫你陛下,你真的是皇帝吗?”   “你想当皇帝的话,我马上就可以让你当。”   拓跋毅急忙摇手。   “不用不用!你当皇帝挺好的。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就成皇后了?”   韶子潇闻言,失笑道:   “你如果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啊!”   拓跋毅也开心的笑了出来。不过很快他就抓住了韶子潇的手,请求道:   “你能不能让我先回去一趟?我还有事情忘记做了。”   “回去哪里?刚刚那个小渔村吗?”   “对啊!”   “你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直接告诉我吧,我派人帮你前做。”   “不行,我昨天答应了小宣,今天晚上要给他做烤鸡吃!”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霎时变了。   “小宣是谁?!” 第六章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吃醋了吗?   拓跋毅却完全没有发现韶子潇的不对劲,他满脸笑容的回答道:   “小宣就是刚才那个老渔夫的幺子!我在他们家的时候,他特别照顾我!”   韶子潇闻言,冷着脸问道:   “所以你跟他关系很好,对吗?”   “嗯,我跟他特别聊得来!”   看着拓跋毅灿烂的笑容,韶子潇是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   他站起身子,冷冷道:   “好,我知道了。”   拓跋毅也急忙站了起来,满怀期待地询问道: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你已经把那里当成家了吗?!”   见韶子潇这么凶,拓跋毅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只是弱弱地回答道:   “可我才来这里一天,我总不能已经把这里当成家吧?”   拓跋毅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韶子潇更加生气了!   “行,那你回家吧!”   “真的吗?!”   “对啊!”   “可我看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不开心啊!拓跋毅,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看到韶子潇真的生气了,拓跋毅急忙道:   “这天都快黑了,那我今天就不去了,我陪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今天不去了,那明天呢?”   “明天也不去,我想多陪陪你。”   韶子潇刚想说孺子可教也 ,拓跋毅却又冒出来一句:   “我可以过几天再去。”   “所以你还是要去?!”   “我已经答应了他啊,怎么能不信守承诺呢?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是夫君是一个失信之人吧?”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吃醋了吗?”   “吃、吃醋?”   “拓跋毅,你怎么失忆了就变得跟块木头似的!”   拓跋毅挠了挠头发,困惑道: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跟小宣又不是那种关系!”   “可我看着你去陪别人我心里就是不高兴!”   “那、那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再派人送些好东西到那个老渔夫的家里,顺便让人跟那个小宣说一声,就说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以后不能再陪他玩了。”   “这……好吧。”   听到拓跋毅失落的语气,韶子潇握住他的手,宽慰道:   “如果你以后想他们一家子了,我愿意陪你去看他们。”   “真的吗?可你不是不许我去找他们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跟那个小宣单独在一起,至于其他的,我还没那么小心眼。”   “谢谢你!对了,我刚刚听你喊我‘拓跋毅’,这是我的名字吗?”   “对啊,不过我平时还是更喜欢叫你夫君。”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韶子潇。”   “子潇,这名字真好听!”   尽管拓跋毅已经失忆了,但听到他亲口唤出“子潇”这两个字,韶子潇还是激动到湿润了眼眶。   随后他把拓跋毅带到了浴房,帮他洗了很久的澡。   一声渔夫的气味总算洗去,拓跋毅终于变回了那个他所熟悉的伟岸男子。   而且,拓跋毅跟突然开窍了似的,对韶子潇直接道:   “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该一起睡觉了?”   “嗯,不过我还没沐浴,你先去床上等我吧。”   “好啊。”   于是韶子潇匆匆沐浴完毕,只穿了一件轻薄纱衣,便上了床。   拓跋毅见此,耿直地说道:   “你穿这么少,这被子也挺薄的,你不会感觉冷吗?”   韶子潇很想像拓跋毅以前那般,无赖地说“睡觉之前运动一下就不会冷了”。   但他发现这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便改口道:   “你抱着我睡,我就不会感觉冷了?”   “我不习惯抱着别人睡觉啊……”   韶子潇闻言,委屈道:   “可你以前一直都是抱着我睡觉的。”   “真的吗?那我试试吧!”   韶子潇急忙向拓跋毅投怀送抱,拓跋毅则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可人儿,一点歪脑筋都不敢想。   就在两人快要睡着之时,小路子突然在门外说道:   “陛下,有人在宫门口闹事,说您抢了他的哥哥。人已经抓住了,请问您要审讯他吗?”   不待韶子潇回答,拓跋毅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道:   “一定是小宣!”   韶子潇也跟着他下了床,并且问道:   “你怎么确定是小宣呢?”   “因为他一直喊我哥哥啊!子潇,你快让你的手下把小宣带进来吧,求你!”   拓跋毅都这么说了,韶子潇只得点了点头。   老渔夫的幺子林宣在看到拓跋毅的那一霎那,立刻高声喊道:   “哥哥!快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拓跋毅拽着韶子潇的手,让他赶紧放过林宣。   韶子潇让抓着林宣的侍卫退了下去。   林宣获得自由后,急忙冲到了拓跋毅的怀里。   “呜呜呜!哥哥,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拓跋毅安抚道:   “怎么可能呢?小宣你没事吧?”   “当然有啊!他们把我弄得好疼!”   韶子潇在一旁冷冷道:   “哦?他们是怎么弄疼你的啊?你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   “谁说一定要流血了才会疼啊?他们把我押解过来的时候力气特别大,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哥哥,你可以帮我揉揉吗?”   “可以啊,你哪里疼?”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无可忍了。   他一把抓住拓跋毅的衣服,迫使他站到了自己的身后,继而对着林宣冷冷道:   “林公子,请你自重!”   林宣一下子就恼了。   “就算你是皇帝!你也不能抢了我的哥哥!”   “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哥哥啊?!”   “他一直都是!不信你问他!”   拓跋毅只得弱弱地点了点头。   韶子潇只得不屑地说道:   “就算他是你的哥哥又如何?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你这个皇帝好不要脸啊!自己找不到夫君就来绑了一个失忆的男人回家充做夫君!”   韶子潇冷“哼”一声,道: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现在要跟我夫君一起睡觉了!” 第七章 久违的吻   说罢,韶子潇就挽起了拓跋毅的手,打算拉着拓跋毅回房间睡觉。   这时,林宣直接冲过去把他们的双手分开,愤愤地对韶子潇道:   “你凭什么跟我哥哥一起睡觉?!”   “就凭我们是夫妻,而你,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弟弟!”   话毕,韶子潇再次强硬地拽起拓跋毅的手,但拓跋毅却似乎不太愿意跟着他走,并且还时不时回头看着林宣。   林宣更是楚楚可怜道:   “哥哥,别走啊,我好害怕!”   韶子潇硬是把拓跋毅拉入了房中,随即甩开了他的手。   拓跋毅没有半点防备,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掀倒在地。   他踉跄了一下,继而揉着自己的手腕,可怜巴巴地说道:   “好疼……子潇你的力气可真大。”   “是啊,我力气不仅大,人还特别凶,你赶紧去找你的小宣吧!”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拓跋毅才迈开了一只脚,韶子潇便又冷冷地说道:   “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进来了!”   “啊?可我不是你的夫君吗?”   “你今天若是敢出这个门,以后就不是了,你尽管可以娶你的小宣为妻!”   拓跋毅闻言,犹豫地抿了抿嘴巴。   讲真,韶子潇只穿一件纱衣的模样真的是太诱人了,即便是什么都不干,他也甘之如饴。   因此他弱弱地问韶子潇:   “那你今晚会找人妥善安置他,然后明天再送他回家吗?”   “你觉得呢?”   “子潇你那么善良,我猜你肯定会的!那咱们就快些睡觉吧!”   说着,拓跋毅就率先躺到了床上,并且期待着韶子潇赶紧上床。   看到韶子潇向门外走去,拓跋毅霎时急了。   “子潇,你出去干嘛啊?”   韶子潇淡然道:   “当然是去帮你安置林宣。”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走到了外间。   此时的林宣正被几个太监钳制着,并且还用帕子塞住了他的嘴巴。   韶子潇命令太监们下去后,林宣的双手就得了自由,因此他第一时间把嘴里的帕子拿出来,继而啐了一口,大骂道:   “你这个皇帝当得好不要脸!”   韶子潇冷笑道:   “要不我把皇帝的位置让给你?”   “切!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想要跟我的哥哥在一起!”   韶子潇突然靠近林宣,严肃地问道:   “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   林宣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道:   “当然没有人指使我啊!你抢了我的哥哥,我还不能来找你算账了吗?”   “哼,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如果你背后没人,你根本连皇宫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是进来了!”   林宣这才笑道:   “没错,是有贵人来找我了,他开的条件我很满意,所以我已经答应跟他合作了!”   “那个人是谁?”   “笑死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现在不说的话,一会儿我可就要动刑了!”   林宣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大声嚷嚷道:   “哥哥!快来救我啊!这个狗皇帝要杀了我!哥哥!”   韶子潇急忙堵住了他的嘴巴,但是晚了,拓跋毅已经跑了过来。   韶子潇头疼地捏了捏额头,继而问道:   “你不是已经上床睡觉了吗?”   “可我听到小宣在喊我,而且情况好像很紧急的样子……”   “所以你也觉得我是个狗皇帝,我会恶毒到直接杀了他?!”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尽管拓跋毅拼命解释,但韶子潇已经失望透顶了。   “你们聊吧,我回去睡觉了。”   看到韶子潇寂寥的背影,拓跋毅的腿不由自主的走向了他。   林宣见此,心道不妙。于是他主动搂住了拓跋毅的手,楚楚可怜道:   “哥哥,我好害怕。”   拓跋毅只得安慰道:   “小宣你不用害怕,子潇他虽然看起来有些凶,但他不会害你,更加不会杀了你的。你今晚就安心地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去!”   “那你今晚就不能陪我过夜吗?”   “可我还得回去陪子潇睡觉啊……”   听到这话,林宣噘起了嘴巴,伤心地说道:   “这里是他的家,他根本就不会害怕的。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对这里好陌生,我根本就睡不着。”   见林宣这般可怜见的,拓跋毅瞬间心软了。   “好吧,那今晚我陪着你。”   于是拓跋毅央求在外面的太监在偏殿寻了个干净的房间,然后带着林宣走了进去。   林宣闹了这么一晚上,早就累到不行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拓跋毅则趁着这个机会赶忙跑回了韶子潇的房间。   因为害怕韶子潇也已经睡了,所以他尽量放低了脚步声。   不曾想到,还未进入房间,他就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   拓跋毅心头一震,急忙加快了脚步。   然后他看到正韶子潇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双腿哭泣。   拓跋毅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抱到了床上。   韶子潇愣了一会儿,继而问道:   “你来这里干嘛?”   “我是你夫君啊,当然要来跟你一起睡觉!”   “那你的小宣怎么办?”   “他已经睡着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立马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并且自嘲般冷笑了一声,道:   “呵,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他就是比我重要!”   拓跋毅轻轻地用手帮他擦去泪痕,继而柔声道:   “我在小宣家里待了三个月,他真的对我特别好,我把他当成我的亲弟弟。而你,跟他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们在一起相处了三个月,彼此之间的感情肯定很浓厚,岂是我这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可以比的?”   “咱们虽然才认识一天,但在踏入这个宫殿的时候,我已经把我当做是我的妻子了!”   说罢,拓跋毅突然凑到了韶子潇的脸边,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一下。   因为这久违的一吻,韶子潇在心里直接投降了。   “那今日的事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但他明天一定得离开皇宫。” 第八章 拓跋毅许诺要娶别人,还是当着韶子潇的面!   拓跋毅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我明天肯定把他送回家!”   “嗯?你明天亲自送他?”   “呃……对啊,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不许!我怕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拓跋毅闻言,失笑道:   “怎么可能?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最重要的是,还有你这么个美人!而且如果我真的没回来,你可以来渔村把我给绑回来呀!”   韶子潇被他这话给逗笑了。   “那成吧。想来如果不是你亲自把他送回去,他定是要厚着脸皮赖在这里的。”   “嗯。对了,你既然是皇帝,那是不是要上早朝?”   “说来惭愧,自从我当皇帝以来,我从未上过早朝。”   “啊?这……”   韶子潇苦笑道:   “我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特别不称职?”   “你是不是因为要找我,所以才没空去上早朝的?”   “是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将韶子潇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你心里这么念着我,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韶子潇还在熟睡中,拓跋毅就已经醒了过来。   一来是因为他睡不惯这么软的床褥。二来嘛,他心里老惦记着一件事,所以不敢睡死过去。   那件事自然就是送林宣回家。   他蹑手蹑脚地起床了,然后马上开始着手准备。因此等到韶子潇起床的时候,拓跋毅和林宣已经出发了。   韶子潇从床上爬下来后,还是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毕竟拓跋毅的怀抱实在太令他安心的,这三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睡得那么熟。   等稍微清醒一些后,他问小路子:   “那个林宣有没有闹着不想回去啊?”   “奴才正要来跟您说这个,那个林宣今日特别奇怪,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回家!”   韶子潇闻言,蹙眉道:   “他闹都没闹就直接回家了?!这怎么可能!”   “是啊,就连奴才也觉得奇怪。”   韶子潇思忖了一下,继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好!恐怕要出大事了!”   还不等小路子问会出什么大事,韶子潇已经飞奔了出去。   ————   拓跋毅正带着林宣在管道上面疾驰,突然,有一大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宣害怕地往拓跋毅的怀中缩了缩,拓跋毅则是目光凌厉地望着他们,怒道:   “你们要干什么?!”   “呵,我们当然是来抢钱的!快点把钱都交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把‘抢’这个字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你们以为没有王法了是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这是,林宣扯了一下拓跋毅的衣襟,劝道:   “算了吧哥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还是把钱都给他们吧。毕竟破财可以消灾啊!”   拓跋毅只得点了点头,继而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财,扔给了那些强盗。   “拿了钱可以让开了吧?”   强盗们蜂蛹而上,一下子就把拓跋毅扔过来的钱财给抢光了。   随即他们又道:   “啊呸!就这么点钱,你们当是打发叫花子呢?赶紧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否则老子的刀可就该见血了!”   拓跋毅正要发怒,林宣急忙制止住了他,并且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   “大哥,这些已经是我们带出来的全部家当,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呵,看你们穿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只有这些钱,赶紧拿出来,省得等会儿还要受皮肉之苦!”   “可我们是真的没钱了!”   拓跋毅不屑道:   “小宣,咱别跟他们废话了,等会儿你抱紧我的身子,我带着你冲出去!”   “好。”   于是林宣急忙攥紧了拓跋毅的腰部,而拓跋毅也是用力挥动马鞭,企图冲出这些强盗的包围圈。   强盗发现他们的企图后,急忙提刀向他们砍过去。   拓跋毅又得护着林宣,又得骑马,还得躲避刀口,着实艰难得很。   就在他们快要冲出重围的时候,林宣突然挺出身体挡在了拓跋毅的面前,替他挨了重重的一刀。   拓跋毅见此,急忙把林宣紧紧地搂在怀里,像疯了似的往前面狂奔。   甩掉那群强盗后,拓跋毅渐渐停下了宝马,然后心疼地问怀中的林宣:   “小宣,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疼……哥哥,我可能要死掉了。”   “别瞎说,不可能的!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馆!”   “其实,如果能为了哥哥而死,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说什么胡话呢?你还没成亲了,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不准胡说!”   “是啊,我还没有成亲……这大概是我最大的遗憾了。哥哥,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尽管说,我都答应。”   “你娶我吧,这样,我就真的没有遗憾了。”   拓跋毅愣了一下,随即婉拒道:   “可我们都是男子啊,我又怎么能娶你呢?”   “怎么不能了?大梁的法令早就允许两个男子成亲了,而且你之前就妻子不也是个男子吗?”   “我……”   “哥哥然后不愿意,不用勉强的,人生留有遗憾也挺好的。”   说着,林宣还磕出了几口血来,让拓跋毅看着心疼至极。   “小宣你别这样,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真、真的吗?”   “当然!”   “那哥哥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好。我愿意娶你,不过,得等到你把伤养好之后。”   听到拓跋毅的承诺,林宣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拓跋毅见此,吓得急忙大呼他的名字。   这时,他听到身旁有些说道:   “先把他放到马车上,然后带他回宫让太医为他疗伤吧。”   拓跋毅猛然转身,然后发现韶子潇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他有些愕然道:   “子潇?!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我早就来了呀。不过,你们两个聊得太专注了,所以没注意到我。” 第九章 阿毅对着子潇信誓旦旦   听到这话,拓跋毅紧张地问道:   “那我刚刚跟小宣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你承诺地那么大声,我想不听到都难啊。”   见拓跋毅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韶子潇轻叹了一口气,道:   “这些事以后再说,先带他回皇宫疗伤吧。”   拓跋毅急忙把怀中的林宣抱到了马车上。   在看到韶子潇爬上马车时,拓跋毅伸出了一手打算拉他一把。   韶子潇盯着那只手愣了一会儿,继而道: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的小宣弟弟吧。”   拓跋毅只得悻悻地把手又伸了回去。   在马车行驶回皇宫的路上,除了林宣无意识的呻吟声之外,车内一片默然。   到大未央宫后,马车还未停稳,拓跋毅就已经把林宣抱了起来,阔步往里面走。   他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对韶子潇道:   “快去找太医!小宣流了好多血,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但韶子潇由于早上没吃东西,又在外奔波了半天,身子特别虚弱,若不是他及时扶住了门框,这会儿已经晕倒了。   但听到拓跋毅这般催促的语气,他咬牙挺直了身板,吩咐内监去请太医。   拓跋毅这才发现他面色惨白,并且马上停下脚步问道:   “子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刚刚那个人去多请一个太医吧?”   韶子潇却冷冷道:   “不用了,跟你的小宣比起来,我这根本就不算生病。你赶紧把他抱进去,好好照顾他吧!”   说罢,韶子潇便拂袖而去。   拓跋毅虽然很想去关心韶子潇,但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林宣,他还是决定先照顾小宣吧。   毕竟,人命关天呐!   太医赶到后,先是检查了一下林宣的伤势,随即说道:   “不用担心,他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把血止住就好了。”   在太医为伤口撒药之时,林宣被疼醒了。   他趁机紧紧地握住拓跋毅的手,楚楚可怜道:   “哥哥,我好疼!”   “小宣乖,等太医包扎完之后就不会疼了。”   林宣懂事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   “哥哥,这里是哪儿?”   “呃……这里是皇宫。”   “什么?我们刚才不是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吗?怎么又来皇宫了?我们快走,那个皇帝太凶了!”   “不会的,小宣别怕,他不会再凶你了。”   “我不相信,哥哥,带我走好吗?”   “小宣,你现在受伤了,不能再受颠簸了。”   “那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个皇帝之前威胁我说,如果我还缠着你,他就会杀了我!你走了的话我会很害怕的!”   看着林宣眼角泛出的泪花,拓跋毅只得点了点头。   而实际上,拓跋毅就算是想离开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林宣虽然再次昏睡了过去,但他的手死死地攥紧了拓跋毅的手,使得拓跋毅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是离开了。   夜半时分,拓跋毅忍受着腹中的饥饿,打算在床头小憩一会儿,并且还在心中祈祷明天一大早林宣就能醒过来。   不为别的,只因他实在是太饿了!   而这时,一缕食物的香味飘入他的鼻中。   但他只当是自己因为太饿而产生了幻觉。于是他咽了咽口水,然后继续酝酿睡意。   这是,他的肩膀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拓跋毅这回可以肯定,不是幻觉。   他急忙回过头,发现韶子潇正端着一碗粥,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因为饿极了,拓跋毅只是瞥了一眼韶子潇,然后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碗粥上面。   韶子潇见此,将粥碗端到了他的面前。   拓跋毅急忙接过来,打算狼吞虎咽一番。   但这时出现了一个难题,他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被林宣抓着,根本没办法抓起碗里面的勺子。   韶子潇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窘状,然后直接拿起勺子,舀了粥之后一勺一勺地喂他。   一碗粥见底后,韶子潇轻声说道:   “我再去给你拿一碗吧。”   “不用麻烦——。”   然而拓跋毅刚刚张口,韶子潇就已经走了出来。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再次端到了拓跋毅的面前。   喝完后,韶子潇将两只碗叠起来,打算离开。   但他转身抬眸时,发现拓跋毅正盯着他看。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是还没有吃饱吗?”   拓跋毅使劲摇了一下头,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韶子潇的眼睛。   韶子潇便将碗放在一旁,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还是那么巧。”   “你在怀疑那些人是我派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   “我……”   韶子潇本来想说他发现了林宣的异常,便知道定然会有意外发生。   但他知道拓跋毅这会儿这么护着林宣,他若是说林宣半点不好,估计拓跋毅会更加讨厌他。   “我就是突然感觉心里很慌,特别担心你,所以才跟去看的。”   “原来是因为咱们两个心有灵犀啊!”   韶子潇闻言,冷笑了一声,道:   “你都要跟你的小宣成亲了,还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子潇,你当时也在场,应该明白我答应娶他那只是无奈之举!”   “不管有多无奈,你都已经答应了,不是吗?”   “是,但我已经是你的夫君了,就绝对不会娶他的!”   看着拓跋毅坚定的眼神,韶子潇心如鹿撞。   “你这话,当真吗?”   “我答应他的时候,是情况紧急,不得不那么说。但此时我对你说的话,乃是我在心里思量再三后的真心话。”   “好,那我愿意相信你。”   拓跋毅闻言,灿烂地笑了。   “你脸色很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韶子潇闻言,将目光落在了拓跋毅和林宣紧紧握着的那只手上。   拓跋毅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宣刚才太害怕了才抓上来的。现在他又昏睡了过去,我……”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没事,我不怪你。” 第十章 对不起子潇,我要食言了   翌日午时,林宣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拓跋毅急忙道:   “小宣,你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松开?”   林宣垂眸看了一眼他们紧紧相握的手,继而笑着说道:   “我才不要松开!我怕你会跑掉!”   “傻瓜,你跟你爹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只是因为救命恩人这个缘故吗?哥哥,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一毫的真感情吗?”   拓跋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得用力将手抽出来,然后温柔地说道:   “我去给你把药拿过来。”   等到拓跋毅把药碗端进来时,林宣已经半躺在床上了。   拓跋毅急忙用舀了一勺汤药,并且将勺子伸到了林宣的嘴边。   但林宣却紧闭着嘴巴,完全不配合。   拓跋毅非常有耐心地问道:   “是不是怕药会苦?我去帮你拿些糖来好不好?”   林宣却冷着脸说道: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林宣咬了一下嘴唇,继而抬眸直视着拓跋毅的眼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开口问道:   “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成亲呀?”   听到这个问题,拓跋毅着实被吓了一跳,直接傻愣愣地呆在那里。   林宣见他这个反应,非常不悦道:   “你昨天不是已经答应过我,等我伤好了之后就会娶我的吗?”   “那、那也要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啊。”   “那是不是我的伤一好,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去成亲了?”   “这……”   拓跋毅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林宣见此,带着怒气道:   “哥哥,你昨天是不是骗我的?!”   拓跋毅将药碗放到一旁,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小轩,我确实骗了你。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林宣的眼中霎时蓄满了泪水。   “是不是因为那个狗皇帝?!”   拓跋毅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虽然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但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我此生注定要栽到他身上了。”   “既然你那么爱他,那你干嘛还要答应我?!”   “因为当时形势所迫啊!你流了那么多血,如果不给你一些活下去的念想,我怕你会撑不住。”   听到这话,林宣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你也知道这是我活下去的念想啊?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我的幻想给打破呢?”   “因为现在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而我昨晚也已经跟子潇表白了。”   林宣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这怎么可能?我就是怕你去找他,所以才紧紧地抓住你的手不放!”   “我确实没去找他,但他了找我了。”   “呵,那个韶子潇,简直是不要脸皮。”   “小宣,你这么能这么说他?”   “我说错了吗?我还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他却直接把你给抢走了!哥哥,你知道吗?其实咱们约定烤鸡的那日,我正打算跟你告白。谁成想,因为他的出现,咱们再也不能赴约了!”   “小宣,你不该责怪子潇。因为就算他不出现,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告白,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   “哼,亲弟弟?”   拓跋毅苦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药碗,柔声道:   “好啦,这药都快要凉了。你先把药喝了咱们再谈这件事好不好?”   林宣却直接把药碗给砸了!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你不用再来管我了,直接让我自生自灭吧!”   拓跋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哄道:   “小宣,不喝药的话你的伤口好不了,会一直这么疼下去的。你那么怕疼,肯定受不了的,所以乖一点,先把药给喝了好吗?”   说罢,他就站起了身子,道:   “幸亏这个药熬得多,我再去拿一碗过来。”   林宣却冷冷道:   “不用了!你就算是拿一百碗药来,我也会统统把它们砸掉!”   “小宣,你……”   “哥哥,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不娶我,那我就不喝药,甚至还要自裁。就算你们以后甜蜜蜜地在一起了,我也会化作厉鬼缠着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   拓跋毅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行了!你别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你、你要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娶你。”   “可我哪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在哄骗我?”   “我可以发誓!”   “好啊,我正想让你发誓。不过,你不能用自己发誓。”   “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用韶子潇发毒誓!”   听到这话,拓跋毅蹙紧了眉头,震惊道:   “小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那我不还是被你给逼的吗?!”   “我、我说不出口。”   “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啊。好吧,那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林宣就对着了床头的桌子都一角,企图撞上去。   拓跋毅急忙用手包住桌角,愤怒道:   “你这般寻死觅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如果你不能娶我的话,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拓跋毅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好!我发誓,在林宣伤好之后,一定娶他为妻。否则,韶子潇就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说完这话,拓跋毅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但林宣却开心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宣每天都缠着拓跋毅,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   韶子潇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他如果跟一个病人计较的话,会显得特别小气的。   因此他只能忍着,反正,他的阿毅已经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娶林宣的。   就在太医说林宣的伤好得差不多之时,韶子潇特意来找拓跋毅,想跟他商量什么时候把林宣送回家。   拓跋毅将他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继而艰难地开口道:   “对不起子潇,我要食言了。”   韶子潇先是震惊了一番,随即发问道:   “什么意思啊?”   “我不能娶你了……”   “那你要娶谁?林宣吗?”   拓跋毅不敢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子潇亲眼看着阿毅和别人成亲   韶子潇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你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一定会娶我。拓跋毅,既然你做不到,为何要许诺?!”   “对不起……”   自己的一片赤忱被“对不起”三个字淹没,韶子潇感觉心口在滴血。   “拓跋毅,我恨你。”   说罢,韶子潇便拂袖而去。   拓跋毅下意识地想追上韶子潇,并且好好安慰他。   可待到他迈出一脚后,他乍然意识到,韶子潇这么难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去安慰他,怕是会让他更加伤心吧?   因此他又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唉声叹气了好久,才回到林宣的房间。   林宣见他脸色不好,便发问道:   “哥哥,你刚刚是不是去找韶子潇?”   拓跋毅微微颔首,道:   “我把我们要成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宣闻言,惊喜道:   “真的吗?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   “哎,哥哥你不用管他,反正等我伤好了之后咱们就回家成亲!”   这时,韶子潇突然走了进来,并且嗤笑道:   “回你们那个小渔村吗?”   林宣闻言,不悦道:   “小渔村怎么了?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看不起平民百姓吧?你难道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吗?”   “我没有看不起百姓。不过林小公子所期盼的成亲应该是十里红妆的那种,不该这么简陋吧?”   “我才不在乎呢!只要那个人是哥哥就好!”   “你先别着急啊,我又不打算跟你来抢男人。毕竟,像拓跋毅这种一穷二白的男人,连聘礼都给不了你。”   “没关系,反正我爹爹会给我嫁妆的!不用你来可怜我!”   “你先听我说完呀,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们就在皇宫里面成亲吧。”   见林宣心怀戒备地看着自己,韶子潇浅笑道:   “放心吧,我真的不会抢你的夫君。毕竟这些丢人的事情,只有你才做得出来。”   “韶子潇,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话,应该是我来跟你说吧?!”   见韶子潇和林宣之间的火丨药味太重,拓跋毅急忙站到了他们的中间,并且用非常抱歉的语气对韶子潇说道:   “子潇,谢谢你愿意让我们在皇宫里面成亲,不过,我们只是蝇头百姓,实在受不起这个福分,所以我还是打算等自小宣伤好之后,带他回渔村成亲。”   听到拓跋毅的拒绝,林宣倒是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他先是握住了拓跋毅的手,然后转头对韶子潇说道:   “我想了一下,成亲毕竟只要一次,在小渔村举办的话确实不太妥当。所以,这次我还真挺想在皇宫里成亲的。”   韶子潇闻言,浅笑道:   “当然可以,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要求也不多,越盛大越好吧!”   “好,我这就命人着手去办。”   韶子潇走后,拓跋毅不悦道:   “小宣,你为何要在皇宫里面成亲啊?”   “既然韶子潇都主动提出来了,咱们再拒绝的话,岂不是伤了他的心吗?”   “可是——”   “哎呀,哥哥!哪里那么多可是啊,我为你挡了那一刀,流了那么多血,你却连成亲仪式在哪里都不让我选择,那我还不如当初就死在那些强盗的刀下!”   听到这话,拓跋毅顿时就心软了。   “小宣,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啊!我承认是我错了,既然你想在皇宫里面,我自然是陪着你的!”   “嗯,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韶子潇把丞相杜钰找来,让吩咐礼部准备拓跋毅和林宣的成亲事宜。   待到杜钰走后,韶子潇直接瘫坐在了凳子上。   小路子看到后,心疼地问道:   “陛下,他们既然要成亲,您就该把他们赶走,让他们滚回渔村成亲啊,何苦还要替他们操这份心,到头来,伤心的还是您自己啊!”   韶子潇的眼中涌着泪水,哽咽道:   “我是故意这样的。”   “为何?奴才怎么也想不通!”   “因为他已经不爱我了,而我,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所以我要记住这种心痛的感觉,这样以后,我就不会再对他存半分念想了。”   ————   半个月后,未央宫中一片喜色。   尽管林宣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但若是错过了这个吉日,下一个就是一个月之后了,他可等不了。   因此,在他的央求下,拓跋毅便同意了今日成亲。   为了应景,韶子潇今日也选了一身红衣裳,并且在成亲仪式之前,特意来找拓跋毅。   虽然这几日韶子潇一直没睡好,看起来特别憔悴,但还是掩盖不了他的倾城之容。再加上这一身红裳,直接把拓跋毅给看呆了。   韶子潇看到后,浅笑道:   “你这样盯着我看,等会儿你的小宣该吃醋了。”   拓跋毅咽了一下口水,继而把困扰了他半个月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夫君,我们以前特别恩爱吗。你为何要这么轻易地把我让给小宣?”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   “你这话实在太冤枉我了吧?你当时都直接把我拒绝了,难道我还要对你死缠烂打吗?”   “我……”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吉时快到了,你赶紧去接你的小宣吧!”   拓跋毅最后深深地望了韶子潇一眼,然后决然离去。   韶子潇忍着眼泪,疾步跟上了他。   在旁边的宫殿接到林宣后,拓跋毅将他带到未央宫中拜堂。   韶子潇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跟别人夫妻对拜,心像是刀剜一般疼痛。   在看着拓跋毅和林宣被送入洞房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小路子急忙将帕子递给了韶子潇。   韶子潇接过帕子,却没有用来擦泪。   他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墙边,哭得越来越凶。   小路子心疼地劝慰道:   “陛下,你这样哭很伤身子的,而且他也看不到啊。”   “我后悔让他们两个成亲了。因为我发现,这样不仅没能对拓跋毅死心,反而,让我更加想念那个爱我的夫君。” 第十二章 雨中拥吻   看着韶子潇因哭泣而颤抖不已的身子,小路子急忙劝道:   “陛下,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着,他就想扶着韶子潇回去,但却被韶子潇制止了。   “我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   “那让奴才陪着您好吗?”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   “可是外面天色已暗……”   “没事的,这皇宫我还能不熟悉吗?”   于是韶子潇独自一人走出了未央宫,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几道闪电噼里啪啦地划破苍穹,随即下起了倾盆大雨。   韶子潇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于是他干脆站在了原地,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身体。   他突然发现,唯有在这雨中,他才能放肆地哭泣。   因此,他现在反倒希冀这雨能下得久一些。   ————   未央宫的洞房内,林宣匆匆地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些繁重的礼服,然后将手伸向了拓跋毅,笑道:   “夫君,我来帮你宽衣解带吧!”   “啊?!”   拓跋毅显然被这个称呼给吓到了,并且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宣见此,不悦道:   “夫君,你干嘛躲我着呀?”   “我……对不起啊,你突然换了一个称呼,我有些不适应。”   “那你可得好好适应一下了,毕竟往后余生,我都会这么称呼你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苦着脸说道:   “小宣,咱能不能先缓一缓?”   “什么意思?”   “就是……你能不能继续叫我哥哥,那个称呼我实在没办法适应。”   “凭什么啊?我们都已经拜堂了!我不管嘛!我就是要叫你夫君!”   说着,林宣又将手伸向了拓跋毅。   拓跋毅只好无奈地任由他脱自己的衣裳。   看着林宣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不知怎的,在拓跋毅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韶子潇的面容。   然后拓跋毅就忍不住去想韶子潇现在在做什么。   会……哭吗?   就算没哭,应该也很伤心吧?   想到这里,拓跋毅一把推开了林宣。   林宣一脸懵地问道:   “怎么了夫君?我有弄疼你吗?可我使的劲挺小的啊!”   “我、我还有点事情,你先睡觉吧。”   说这,拓跋毅就要往外面走。   林宣一把拽住他的衣服,非常不悦地说道:   “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就算有天大的事你都应该陪着我!”   但拓跋毅却挣脱了林宣的钳制,阔步走了出去。   林宣见没能拉住拓跋毅,便哭闹着问道:   “你是不是要去找韶子潇?!”   听到这话,拓跋毅的脚步顿了一下。   林宣见此,哭声更大了。   “呜呜呜!你给站住!你不准去找他!”   拓跋毅没有理会这话,而是继续向前走。   林宣在原地气愤地跺着脚,并且还放狠话道:   “拓跋毅!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但拓跋毅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到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宫女,便问道:   “你们的陛下在哪儿?”   两个小宫女面面相觑了一番,其中一个回答道:   “陛下他好像出去散步了,至于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拓跋毅急忙走到了未央宫的宫门口。   看着外面的大雨滂沱,拓跋毅没有思考太多,直接冒着雨跑了出去。   好在韶子潇没有走远,因此拓跋毅很快就找到了他。   看着韶子潇在雨中凄凄惨惨的背影,拓跋毅心头一颤。   他缓步上去,唤道:   “子潇。”   听到这个声音,韶子潇浑身一震。   但他没有转过头去,因为他知道,他的夫君正在跟林宣洞房花烛夜呢,这个声音,大概是他的幻听吧。   所以,如果他回头,一定看不到拓跋毅,还会打破这个美好的幻听。   拓跋毅见韶子潇没反应,还以为是周围雨声太大,他没听到。   于是拓跋毅直接倾身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   韶子潇这才明白,刚刚不是幻听。   最爱之人正紧紧地拥着自己,但韶子潇却拼命挣脱了他的怀抱。   拓跋毅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而韶子潇却疏离地问道:   “你现在难道不应该跟林宣在圆房吗?”   “可我根本就不爱他。”   “但你已经娶了他,就该对他负责!拓跋毅,你以为成亲是儿戏吗?!”   “我当然知道成亲不可儿戏,所以我相信我自己以前的眼光,你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而且我也没跟你和离啊,所以,我应该要对你负责!”   “那林宣怎么办?”   “我娶林宣,是因为他拿死来胁迫我!”   说罢,拓跋毅又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并且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在雨中吻得忘情,突然,有一把伞为他们挡住了雨水。   韶子潇使劲睁开眼睛,发现此人竟是林宣!   他急忙一把推开拓跋毅,并且很不自在地站在原地。   林宣冷笑一声,继而对他们说道:   “你们继续啊。”   拓跋毅瞪了他一眼,还打算继续吻韶子潇,但却被韶子潇给拒绝了。   林宣见此,盯着韶子潇的脸说道:   “你这个时候装什么清纯?勾引别人夫君的时候你又是怎样的?直接把衣服脱丨光是吧?”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无可忍了。   他一把将林宣的雨伞拍倒在地上,愤愤道:   “林宣,到底是谁抢了谁的夫君你心里没点数吗?”   林宣冷笑道:   “就算是我最先抢了又怎样?我跟他刚才已经拜过堂了,那他就是我的夫君!”   向来伶牙俐齿的韶子潇被这话哽住,他苦笑着点了点头,道:   “是,那我就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说罢,韶子潇便跑着离开了。   拓跋毅本来想去追他,却被林宣抢先握住了手。   “夫君,咱们该回去洞房花烛夜了。”   “不行,我要去找——”   拓跋毅还没说完,林宣便恶狠狠地说道:   “你难道忘了你之前发过你毒誓吗?”   “可我已经娶了你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当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第十三章 夜荒唐+各自心里的较量   把拓跋毅拉回洞房后,林宣直接把他拽到了床上,并且还将自己的腿攀到了他的腰间。   拓跋毅感受到后,语气冰冷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跟你圆房啊!”   “可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跟你圆房?!”   “我……”   “请把你的腿拿开!”   说罢,拓跋毅就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宣开始睡觉。   林宣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继而关切道:   “夫君,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我去寻个干帕子过来帮你擦干好吗?”   但拓跋毅却冷冷地拒绝道:   “不用了。”   言毕,他便不愿再开口了。   林宣也之后自己闭眼睡觉了。   等听到了林宣均匀的呼吸声后,拓跋毅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且仔细地看着林宣的睡颜。   倒不是因为太爱他了连睡觉都忍不住盯着,而是他想分辨一下林宣到底有没有睡着了。   在确认林宣已经睡熟了之后,拓跋毅悄咪丨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来到了韶子潇的房间。   此时韶子潇正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沉浸在悲伤中的他完全没有发现拓跋毅这个不速之客。   直到拓跋毅不要脸地爬上了床,韶子潇才略带惊慌地问道:   “你是谁?!”   “子潇,是我。”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韶子潇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你现在不是应该跟林宣在一起吗!来这里做什么?”   “你放心,他已经睡熟了。”   “你趁着他睡熟了,然后来爬我的床?拓跋毅,你可真是会享齐人之福啊!”   “不是的!子潇你误会了,我压根就没碰他!”   “哦。”   “子潇,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吗?”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激动到大叫?”   拓跋毅叹了一口气,然后拥住了韶子潇的身体,在他耳边说道:   “子潇,我想要你。”   “你怕是淋雨淋傻了吧?现在你的夫人不是我!”   “我非常清醒!我知道我迫不得已娶了林宣,但我心里爱的人是你!”   说着,拓跋毅是手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韶子潇心里特别矛盾,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再放肆一回。   他俩一夜荒唐。   翌日午时,两人一起清醒过来。   韶子潇喊小路子进来伺候,见他面色不善,便问道:   “那个林宣是不是又过来闹了?”   “您猜得不错,天还没亮呢,那个林宣就找到这里来了,还把动静搞得特别大。奴才害怕吵醒陛下,就直接让人把他说嘴暂时粘住了。”   听到这话,韶子潇忍不住捂嘴笑道:   “做得不错,有赏。”   随即他看了一眼拓跋毅,见他的表情难辨悲喜,便有些不悦道:   “怎么,你心疼了?”   “当然没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拓跋毅还是匆匆地用了早膳,然后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韶子潇见他走了,放开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林宣,没那么厚脸皮哀求拓跋毅留下只陪他一个人,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伤心啊!   如韶子潇猜测的那样,拓跋毅确实是去找了林宣,本来他是想商量一下和离的事情,不料林宣率先开口道:   “夫君,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拓跋毅立刻警觉地问道:   “为何?”   “难道我们不应该回家吗?本来我们也只是打算在皇宫里面办个成亲的仪式啊!难不成你想一辈子住在这里,用韶子潇情夫的身份?”   “小宣!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我那不还是被你给气的吗?!”   说罢,林宣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他握住拓跋毅的手,撒娇着说道:   “夫君,我就是要回家嘛!我已经快要一个月没见到我爹爹了,他都还不知道我成亲的事情呢!”   “可是——”   “你难得不想他吗?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拓跋毅思量了一番,最终答应道:   “那好吧,我等会儿去跟子潇说一声,明天咱们就一起回去。”   “好!对了,让韶子潇给我准备两辆马车。”   “为何要两辆?”   “当然是装我的嫁妆啊。”   “可那些是子潇给你的,怎么能算嫁妆呢?咱们应该还回去!”   “我不管!既然他都已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你不愿意帮我去说的话,那我就自己去跟他说!”   “好好好,我说还不成吗?”   “嗯,那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听到这话,拓跋毅离开蹙眉道:   “你、你也要去吗?”   “当然!否则你们两个共处一室,谁知道又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等他们找到韶子潇并且说了他们的打算后,韶子潇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拓跋毅故技重施,在林宣睡熟了之后来找韶子潇。   今晚韶子潇房间的灯一直亮着,拓跋毅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不曾想半躺在床上的韶子潇竟然睡着了。   拓跋毅坐到床边,微微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韶子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你来了。”   “嗯,子潇这灯是为我而留的吗?”   韶子潇闻言,嗔道:   “你可想得倒美!我只是刚才看了会儿书,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看着韶子潇微红的面容,拓跋毅的心情大好,便继续挑丨逗道:   “是吗?那书呢?”   “呃……应该是掉床底下去了吧。对了,你大半夜来这里所谓何事啊?”   “子潇,我这都大半夜来这里了,还能是为了什么呀?”   “等一下!那件事你可别想了,你昨晚太过分了,我的身子到现在还不舒服着呢!”   “好吧,那我们来讨论一下明天的事情吧。”   “有什么好讨论的?从今往后,勿复再见罢了。”   “可是子潇,我一点都不喜欢林宣,我爱的人是你!”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难道希望我用皇帝的权力杀了林宣,然后跟你长相厮守吗?”   “不不不,杀人那倒还不至于。” 第十四章 拓跋毅舍身救子潇   韶子潇苦笑一声,道:   “既不能杀了他,也赶不走他,那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拓跋毅突然双眼发亮,笑道:   “我有法子!”   “你说。”   “白天的时候小宣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我打算将计就计!”   “所以你真的要走?”   听到韶子潇颤抖的声音,拓跋毅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紧紧地抱住韶子潇的身体,无奈道:   “我已经答应他了。”   “可我好陪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韶子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住了拓跋毅的嘴唇。   两人热烈地亲吻了一阵后,相拥而眠。   翌日,拓跋毅一大早便爬了起来。   韶子潇想到他即将离自己而去,心头一阵悲戚,忍不住挽留道:   “天色还早,你再躺上了睡一会儿吧。”   “不了,我已经不想睡了。”   “那你就当陪陪我,好吗?”   听着韶子潇这么楚楚可怜的语气,拓跋毅脱下了刚刚穿上的衣裳,然后躺回了床上。   不过他俩还没来得及说些体己话,林宣便找上门来。   虽然他进不了皇帝的寝殿,但在外面着实闹得厉害。   拓跋毅直接翻身下床,继而道:   “子潇,我得先走了。”   看着拓跋毅离开房间的背影,韶子潇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但只哭了一会儿,他便擦干了眼泪,然后将自己收拾妥当,疾步走了出去。   这时拓跋毅和林宣正准备上马车,看到他来了,林宣得意地笑道:   “这些日子就多谢陛下的招待了!”   继而他又转过身子,对着拓跋毅伸出了一只手。   “夫君,咱们回家吧!”   拓跋毅又恋恋不舍地看了韶子潇一眼,最终还是握住了林宣的手,打算跟他一起上马车。   这时,韶子潇开口道:   “且慢!”   “哦?陛下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正好我今日没什么事干,所以我想送你们回渔村”   “我家那个渔村太小,怕是容不了陛下的御船。”   “那我就不坐御船,跟你们一起坐马车过去。”   “可这马车里面已经装满了东西,每一辆最多只能坐两个人。我和夫君肯定是不可能分开的。”   “没事,这不是有两辆马车吗?我可以一个人坐一辆。”   听到这话,拓跋毅松开了林宣的手。   “小宣,咱们以后还有大把的时光,所以现在,我能不能去陪子潇?”   本以为林宣又会大方脾气,不料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可以。刚巧我昨晚没睡好,那我就一个人在车上睡儿,你去陪他聊聊吧。毕竟,你们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说罢,林宣就率先爬上了一辆马车。   拓跋毅急忙拉着韶子潇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模样,韶子潇却有些担忧道:   “林宣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你和我坐一辆马车?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陷阱呢?”   “子潇你想太多了,小宣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啊?他一定是觉得反正咱们两个也很难再见面了,所以就干脆大方点!”   说着,拓跋毅已经把韶子潇拉入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行驶起来,韶子潇靠在拓跋毅的肩上,忍不住问道:   “你要在那个渔村待多久?”   “我只能告诉你,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至于时间,我不敢瞎保证……”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子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嗯,我信你。”   又过了一会儿,林宣大喊停车。   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拓跋毅隔着车帘问道:   “小宣,你怎么了?”   “夫君,我的伤口崩裂了,我好疼!”   听到这话,拓跋毅下意识地看向了韶子潇。   虽然很不愿意,但韶子潇还是说道:   “你去看看他吧。”   于是拓跋毅上了林宣的那辆马车。   看到林宣的胸口处果然有血渗出,拓跋毅只得帮林宣重新包扎。   刚包扎好,他就听到了韶子潇的尖叫声。   拓跋毅急忙掀开车帘,然后他看到韶子潇所在的车厢与马匹断了开来,这里又正好是个山坡,因此车厢正在疾速往山下而去。   拓跋毅几乎没有思考,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去追那个车厢,一边跑一边还喊道:   “子潇你别怕!我马上就把你救出来!”   听到拓跋毅的叫喊声后,韶子潇安心了不少。   但拓跋毅很快就发现,那车轮子滚得太快了,凭他的一双腿根本就追不上。   更可怕的是,在不远处有一块巨石,而且估摸着这车厢肯定会撞到那块巨石。   到了那时候,极有可能车毁人亡啊!   于是拓跋毅又朝着车厢喊道:   “子潇,你快跳下来!不用害怕!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韶子潇当然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巨石,于是他心下一横,直接跳下了马车。   拓跋毅加快速度,一跃而起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   但在落地时,他没有站稳。于是他和韶子潇抱在一起,在山坡上滚落着。   韶子潇被这样的翻滚搞得天昏地暗,差点晕厥过去。   不过,这样的翻滚突然停止了。   韶子潇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发现拓跋毅的脑袋撞到了刚才他们看到的那块巨石,伤口处正有许多血水正汩汩地流出。   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这个傻夫君,明明可以不要管他,直接跟着林宣去渔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救他呢?!   韶子潇试图把拓跋毅背起来,但他自己身上也伤痕累累,尝试了几次都未果。   于是他只能先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给拓跋毅包扎了头上的伤口,然后将他放到原地,一瘸一拐地去找人帮忙。   可这里虽然不是荒山野地,但也算是人迹罕至。韶子潇寻了半天也没人愿意帮忙。   眼看着天色渐暗,于是他急忙赶回了拓跋毅所在之处。   可他发现,拓跋毅竟然不见了! 第十五章 拓跋毅恢复记忆   正当韶子潇崩溃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小路子的声音。   “陛下,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您没受伤吧?”   韶子潇完全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只是焦急地问道:   “你有没有看到拓跋毅?!”   “没有啊……”   听到这话,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不该离开他的。他身上流了那么多血,万一有野兽过来把它给叼走了可怎么办?”   “陛下您先别着急,奴才马上派人去找!”   说罢,小路子就去吩咐侍卫们到附近去寻找拓跋毅,而韶子潇则是一直待在原地等待着结果。   夜已三更时,侍卫们已经在附近找了好几圈,可拓跋毅像人间蒸发一般,根本找不到。   这时,韶子潇突然想起了另外一种可能。   他急忙让小路子准备一匹马过来,然后命令侍卫们出发去渔村。   但看着侍卫们因为寻找拓跋毅而疲惫不堪的模样,他直接道:   “都回去休息吧。”   “可是陛下,您难道一个人去吗?”   “没事,那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一个人可以的。小路子,你带着大伙儿回皇宫。”   说罢,韶子潇就翻身上马,用最快的速度向渔村疾驰而去。   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渔村早已布满了陷阱,就等着他上钩了。   ————   拓跋毅咳嗽了一声,然后使劲地睁开眼睛。   看到这个陌生的房间后,他的头更疼了。   于是他捂住自己的脑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子潇”。   在床边不小心睡着的林宣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并且带着怒意道:   “夫君,我不许你再想那个韶子潇!”   拓跋毅愣了一下,随即呵斥道:   “林宣,念在你爹爹救过朕的份上,朕不会杀你!但你不要不知好歹!”   听到这话,林宣一下子就懵了。   “夫、夫君,你在说些什么?”   “朕刚才难道还说道不够清楚吗?不要喊朕夫君,你不配!”   “可、可我们已经拜堂了呀……”   拓跋毅咬牙切齿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和子潇经历过的那些事,你根本无法想象。我这辈子,只认定他一人!”   林宣红着眼盯了拓跋毅许久,然后突然哈哈大笑。   拓跋毅感觉这笑声让他非常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   “拓跋毅,你以为你还能见到韶子潇吗?”   听到这话,拓跋毅冷笑道:   “朕想去哪儿,你拦得住?”   “没错,我之前确实只是个渔夫的儿子,在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眼中,我卑贱之至。可现在不同了,再过些日子,我就是大梁的王爷了!”   “你在异想天开什么?”   林宣不屑地笑了一声,人家拍了拍手。   随即,房间中的门和窗户都被打开了,拓跋毅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且个个高大硕壮,一看就知道都是练过的。   拓跋毅心里虽然有些虚,但嘴上还是无畏道:   “就凭这些人,你以为能囚得了朕?”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试。但如果你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了,可别来求我,我是不会让你见韶子潇最后一面的!”   说罢,林宣就阔步走了出去,门和窗户随即被关紧了。   拓跋毅又躺回了床上,而且头更疼了。   别说他现在是重伤在身,就是放在平时,他也打不过那么多壮汉啊!   不过,这个林宣背后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这么舍得下血本。   拓跋毅蹙着眉想了一会儿,一个名字突然浮现出脑海中。   ————   天色微明时,韶子潇赶到了渔村,并且匆匆下马。   但他因为太过着急,一时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韶子潇正要自己爬起来,突然有人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手,并且温柔道:   “公子,您没事吧?”   在这种渔村居然有这般人物,韶子潇忍不住有些呆住,而那人已经把他扶了起来,并且帮他掸去了身上的尘埃。   韶子潇回过神来后急忙道:   “多谢你。”   “无妨,我看公子面善得很,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韶子潇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他直接拒绝道:   “不行,我还有要事得办。”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倒是让韶子潇不好拒绝了。   于是那人随着韶子潇一起走向了林宣的家。   在路上的几句闲聊中,韶子潇得知他叫顾瑾,最近正在游历四方,碰巧来到了这个渔村。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林宣的家门口,但大门却紧闭着,怎么敲都没人开门。   看着韶子潇的眉毛因此而皱成了一堆乱草,顾瑾连忙安慰道:   “打渔人都是早出晚归的,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肯定已经回家了,到时候咱们再来吧?”   韶子潇却摇了摇头。   顾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韶公子到底要找谁啊?”   “是我的夫君。”   “啊?!”   “很让人惊讶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第一次听说真的有两个男子成亲了。”   韶子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没有爱上一个男子,这样,也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   听到这话,顾瑾的脸色突然变得特别难看,惹得韶子潇关切道:   “顾公子你怎么了?”   顾瑾故作轻松道:   “没什么,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刚刚都听到你的肚子叫了。”   “好吧。”   到了附近的酒馆后,顾瑾连忙给韶子潇斟了一杯酒。   韶子潇毫不设防地直接喝下,随即,他感觉眼前一阵模糊,脑中天昏地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顾瑾!你在我的酒里加了什么?!”   “韶公子先别害怕,我只是看你太过劳累了,所以想让你好好地睡一觉。”   “你个卑鄙——”   话还没说起,韶子潇就晕厥了过去。   就在他晕倒的那一刹那,酒馆中的客人都放下了筷子,小二和掌柜也不再忙碌。   原来,他们刚刚只是在演戏给韶子潇,实际上,他们跟顾瑾是一伙的。 第十六章 双双落入敌手   拓跋毅躺在床上养伤的第二日,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便忍不住来找他了。   拓跋毅淡淡地看了一眼来者,不屑道:   “皇叔也未免太按捺不住性子了吧?这么着急地现身,你就不怕接下来会出什么变故吗?”   拓跋宇有些被拓跋毅的王者之气给震慑到,但他还是勉强地挺直了腰板。   “皇侄看到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呵,朕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是你!”   拓跋宇鼓了一下掌,继而笑道:   “对嘛,既然皇侄已经知道这些都是我干的,那我在什么时间现身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拓跋毅目光凌厉地望着拓跋宇,冷冷道:   “那么皇叔有何见教?”   “我的好皇侄呦,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变故其实发生在你身上。”   “什么意思?不要给朕打哑谜!”   拓跋宇转过头去,对着门口喊道:   “把他带进来!”   顾瑾急忙打开房门,推了把轮椅进来。   当拓跋毅看到轮椅上的人之后,他的瞳孔立刻放大。   因为那人竟然是处在昏迷之中的韶子潇!   拓跋毅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了轮椅上,焦急地含着韶子潇的名字,并且不断摇晃着他的身体。   拓跋宇见此,嗤笑道:   “皇侄啊,我劝你别费劲了。他一时半会儿可醒不过来!”   拓跋毅立刻对他怒目而视。   “你对朕的子潇做了什么?朕警告你,你要是敢伤他分毫,朕绝对让你千百倍地还回来!”   “呦!臣好害怕啊!”   拓跋宇露出了极为夸张的表情,随后将手对着拓跋毅脑袋上的伤口弹了一下。   拓跋毅疼到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拓跋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屑道:   “你若是再这么不听话,我现在就杀了韶子潇!”   听到这话,拓跋毅只得收起一身戾气,哀求道:   “求你不要伤害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还差不多!”   说罢,拓跋宇让顾瑾把韶子潇推走。   看着韶子潇即将远去,拓跋毅伸出了一只手,企图抓着他,但却被拓跋宇踢开了。   “看来,皇侄是想让韶子潇早些命丧黄泉!”   “不!不是的!我再不敢了!皇叔,我现在开始什么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拓跋宇忍不住笑道:   “拓跋毅,你真的是我们拓跋家的人吗?为了个男宠哭成这样,我都替你感到丢人!”   “他不是男宠!他是我的此生挚爱!”   “呵,有什么区别吗?为了爱情而放弃权力,我就是看不起你!”   说罢,拓跋宇便不再理会他这个可怜的皇侄,而是迈着大步子,心情愉悦地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时,他看到顾瑾正蹙着眉头。   这使得他心头有些慌了。   “阿瑾,我不是让你把韶子潇推回你的房间吗?”   顾瑾低低地回了一声“嗯”。   拓跋宇见此,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听到刚才自己关于男宠的言论而生气了。   于是拓跋宇疾步走到顾瑾身旁,哄道:   “阿瑾,我刚才说那些话只是想嘲笑一下拓跋毅,没有其他意思。”   顾瑾苦笑了一声,继而疏离道:   “王爷不必跟我解释那么多,横竖我只是个男宠罢了。”   “胡说!阿瑾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妻子。”   “王爷这话若是被王妃听到了,又该打顾瑾了。”   “放心吧,本王又没带她过来!而且她那个泼妇,我早就受不了他了!等我登上皇帝的宝座,马上跟她和离,然后立你为皇后!”   面对这样的誓言,顾瑾非但不感动,反而觉得有些可笑。因此他继续冷着脸道:   “我把他推回我的房间。”   说罢,顾瑾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韶子潇有了要苏醒的痕迹。   顾瑾察觉后,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韶子潇缓缓地睁开双眼,昏迷之前的记忆立刻向了汹涌而来。   看着眼前的顾瑾,他失望道:   “顾公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韶子潇往周围看了看,随即问道:   “这是哪里?”   “这个是我的房间,你就安心地待在这里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能把囚丨禁一词讲得如此清新脱俗,恐怕也就只要你了吧!”   “我……”   韶子潇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顾瑾急忙道:   “不用尝试了,门已经锁掉了!”   但韶子潇还是拼命地想把门踹开。   顾瑾快步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你现在身子虚弱,还是去床上躺躺吧。”   韶子潇一把挣脱,并且直接问题道:   “顾公子有心爱之人吗?”   “当然有啊,怎么了?”   “如果他现在命不久矣,甚至已经离世了,你还能安静地躺下吗?”   “这个请你放心,拓跋毅他还活着。”   听到这话,韶子潇愣了许久,继而问道:   “你到底是谁?”   “一个男宠罢了。”   “什么?”   顾瑾忍不住眼眶湿润,颤抖着声音道:   “韶子潇,咱们都爱上了皇家的人,可你成了皇后,而我只是个人人喊打的男宠,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根据顾瑾的这句话,韶子潇在脑中快速地闪过各个王爷侯爷,但还是猜不出。   因此他直接问道:   “你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是拓跋宇。”   “什么?!”   “很震惊吗?”   “可他的年龄……”   听到这话,顾瑾突然笑了出来。   “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在乎年龄!”   “我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顾瑾,你值得更好的。”   “可我的心已经被他偷走了。”   “所以你这次绑丨架我,只是为了助他夺得帝位?”   “是的。”   “你就不怕他当了皇帝之后会一脚把你踢走吗?”   顾瑾轻轻地摇着头,视死如归道: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已经做好自尽的准备了。因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登基的那一刻,定然会赐我毒酒。” 第十七章 夫妻团聚,生死相依   被关起来的第三日,拓跋毅实在忍不了下去了。   可门外那些壮汉又让他望而却步。   万般无奈之下,他绝对赌一把。   于是在这天夜里,他故意让人去找拓跋宇过来。   拓跋宇现在日理万机,当然没空理拓跋毅,因此他直接派了顾瑾来应付拓跋毅。   而拓跋毅要的正是这么个结果!   顾瑾走入房间后,点燃了蜡烛,然后温声道:   “王爷今日有要事忙,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吧,我会提你转达王爷的。”   “看你长得这么俊,该不会是拓跋宇养的男宠吧?”   听到这话,顾瑾也不恼,反而是坐在了一旁,打算安静地听拓跋毅讲话。   可拓跋毅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翻身下了了床,并且疾步走到了烛台前。   等到顾瑾反应过来的时候,拓跋毅已经将燃烧着的蜡烛扔到了床褥之上。   随即,床褥被烧了起来,火苗“蹭”地变大,一股烧焦了的烟味也蓦地钻入鼻中。   继而,拓跋毅大喊道: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外面的壮汉急忙推门而入。   拓跋毅趁机直接跑了出去。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顾瑾不仅亲自去追他,更没有命令那些壮汉将他拿下。   拓跋毅飞快地逃离了刚才囚着他的院落,然后有些焦急看着眼前错落的建筑。   韶子潇究竟被关在哪个房间呢?   虽说他跟他的子潇向来心有灵犀,但这种情况实在猜不得,因此拓跋毅只能挨个地寻找,而且还得特别小心翼翼。   约摸一炷香后,他终于从门缝中窥见了韶子潇的身影!   拓跋毅激动万分,连忙用力推门,完全没看到门上的粗锁。   等发现这门被上锁后,他退后了两步,打算用身体把门撞开。   不过他还没真正撞上去呢,便又听到了顾瑾的声音:   “你倒是挺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拓跋毅猛然转过头,咬牙切齿道:   “难怪你刚才没有拦着我逃跑!”   “没错,我早就料到你一定来找韶子潇,所以就干脆将计就计。”   拓跋毅往四周看了看,继而笑道:   “虽然我受伤了,但对付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把门给我打开!”   而这时,韶子潇也已经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并且飞奔到了门口,隔着门喊道:   “夫君?!”   “子潇,是我!别担心,我马上就能把你救出去!”   听到拓跋毅的声音,韶子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夫君,你不要来硬的,我不准你受伤!”   但眼看着就能跟韶子潇团聚了,拓跋毅哪里肯就此收手?   身旁没有利刃,因此他直接掐住了顾瑾的脖子,恶狠狠道:   “把子潇放出来!我饶你不死!”   顾瑾没有反抗,更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而是满脸的释然。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掐死,我也不可能打开这扇门的。”   拓跋毅闻言,脸部狰狞了起来。   “你若这么想死,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罢,他的手加大了力道,直把顾瑾掐得喘不过气来。   韶子潇虽然无法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外面突然静了下来,感觉不太妙。   于是他连忙拍了几下门,急切地说道:   “夫君!你不要杀他!”   听到韶子潇的话,拓跋毅收敛了些力气,但没有放手。韶子潇只得继续发狠话道:   “他是拓跋宇的男宠,如果你杀了他,拓跋宇就有可能杀了我!”   拓跋毅这才犹豫着松了手。顾瑾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随即问韶子潇道:   “你为何要救我?你分明知道我在拓跋宇心中根本没有那个分量!而且,就算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会放你出来的!”   “我只是不愿看到我的夫君杀人,并无他求。”   顾瑾闭上眼睛,内心挣扎了好几番,最后还是掏出了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拓跋毅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直接冲进去紧紧抱住地了韶子潇。   顾瑾在一旁冷冷道:   “你们赶紧走吧!”   韶子潇蹙着眉头问道:   “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   “放心,他暂时还不会杀我。”   “可他会把气都撒在你一个人身上!”   顾瑾闻言,有些不耐烦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这么舍不得这里的话那你就别走了!”   “别!我们马上走!”   说着,拓跋毅急忙握住韶子潇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韶子潇却制止了拓跋毅的动作,并且建议道:   “顾大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否则拓跋宇那个恶魔一定会折磨你的!”   顾瑾凄惨一笑,道: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拓跋毅见韶子潇还恋恋不舍,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强硬地带走了他。   因为害怕吸引来别人,韶子潇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得任由拓跋毅这么做了。   顾瑾看着他们离开后,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戳进了自己的腹部。   能不能活着,就看命吧!   ————   拓跋毅运着轻功带韶子潇逃离了这座“牢狱”,但要想回到皇宫,那个小渔村是必经之路。   韶子潇有些害怕道:   “我当初就是在渔村的时候被顾瑾抓过去的。这里有可能已经被拓跋宇控制了,”   “可咱们必须走这条路。子潇,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先挡着,你去帮我搬救兵好吗?”   韶子潇点了点头,不过这只是为了让拓跋毅暂时安心,他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们早就说好了要生死相依。让他丢下自己的夫君一个人逃跑,他做不到!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还真遇上了一位大熟人,是林宣的老父亲。   拓跋毅不清楚是敌是友,于是他把韶子潇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林父。   林父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他端详了许久才认出来,对面是自己曾经救过一命的小伙子。   继而他直接朝着拓跋毅跪了下去,惹得拓跋毅吓个半死。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第十八章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羊入虎穴   说着,拓跋毅还连忙俯身,打算扶他起来。   但林老却死活不肯起来,拓跋毅无奈之下只得先问道:   “您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林老点了点头,继而悲戚地说道:   “我找不到小宣了……”   听到这话,拓跋毅和韶子潇对视了一眼。   随后拓跋毅犹豫着开口问道:   “所以您是希望我们帮您找到小宣?”   “没错,我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   “好,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他,并且把他平安送回家的!”   林老听到这句,对着拓跋毅千恩万谢。   韶子潇无心理会他们,独自一人先往前走。   拓跋毅将林老送回家后,跑了许久才追上韶子潇。   “子潇,你这么不等等我?”   “你跟你的老丈人在讲话,我怎么好意思在旁边?”   “你还是对我跟林宣成亲的事情耿耿于怀?”   “没有啊,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看着韶子潇嘴上说不小气,实际上气鼓鼓的模样,拓跋毅的心头一阵柔软。   于是他倾身上前,直接吻住了韶子潇的嘴唇。   韶子潇先是一愣,随即推开了拓跋毅,嗔道:   “你忘了?咱们还在逃命呢!”   “那又如今?逃命也不耽误我吻你啊!”   说罢,拓跋毅又非常不要脸地凑了上去,抱着韶子潇亲吻了许久。   韶子潇先是心头激动,慢慢地平静下来之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夫君,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拓跋毅重重地点着头,笑道:   “子潇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可不相信,没有恢复记忆的拓跋毅会来主动吻我。”   拓跋毅闻言,一把搂住韶子潇,愧疚道:   “对不起子潇,前段日子让你受苦了。”   “没事,只要你能想起来以前的事,我就不觉得苦了。”   说罢,两人手拉手着离开了渔村。   他们身无长物,只能靠着双脚赶路,因此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他们还是没走到城门口。   天黑后,城门就会关闭。于是他们直接找了户人间住宿。   夜晚熄灯后,他们两人却还没有睡意。   倒不是因为这客房简陋而不习惯,而是因为,他们重新拥有了对方。   当拓跋毅发现韶子潇也未曾睡着后,心中便开始有了小计较。   “子潇,我有些难受。”   韶子潇闻言,急忙紧张地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头上的伤口处疼?”   “不是,是这里疼。”   说着,拓跋毅将韶子潇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韶子潇一把将手移开,故作不悦道:   “别闹了,快睡觉。”   “我就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来找你聊聊的。”   “那你想聊什么?我奉陪就是了,有必要用这么可怜巴巴的语气吗?”   “我突然不想聊了,我想要你。”   “我不是一直在你的怀里吗?”   “子潇你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可这里不行!”   “只要是我们两个人,哪里都行!”   随后,房间里传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翌日,韶子潇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拓跋毅急忙道:   “子潇,让我来背你吧!”   “这儿距离京城可远得很。”   “没事,背自己媳妇怎么可能会背不动呢?”   “算了吧,你身上还有伤呢!我自己能走的。”   但拓跋毅却已经摆好了姿势。   韶子潇见此,也不好拒绝。   不过巧合的是,他们还没走多久呢,就碰上了杜钰。   杜钰将他们认出来后,急忙请他们上马车。   正当他们以为一切都柳暗花明之时,突然马蹄声狂乱。   拓跋宇的手下迅速将杜钰的马车包围了起来,并且还说道:   “皇侄这是要去哪儿啊?”   拓跋毅挡在韶子潇的身前,冷笑道:   “皇叔也太没用了吧?我们都已经逃跑一天一夜了,你居然才追上来?!”   “哼,那是因为我丨日理万机。”   拓跋毅闻言,鼓了鼓掌,笑道:   “是是是,看来,朕以后得跟皇叔好好学习了!对了皇叔,你的小男宠呢?长得那么好看都不带在身边吗?”   “他在——等一下!拓跋毅,你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吧?”   被戳穿计谋后,拓跋毅只能苦笑了。   而拓跋宇却哈哈大笑道:   “我偏偏就不上你的当!而且我这次再也不会把你囚起来了,我要直接杀了你!”   听到这话,杜钰焦急地说道:   “陛下,你们快点到马车上去,然后离开这里!”   “那你怎么办?”   “臣自有妙计。”   看着拓跋宇的手下愈渐逼近,拓跋毅直接抱起韶子潇,上了马上。   而杜钰而他带来的士兵拼死掩护他们离开。   韶子潇在马车中焦急地说道:   “不行!咱们不能丢下小钰!”   说着,他还打算跳马车。   拓跋毅急忙紧搂住他的身体,无奈道:   “子潇,他是臣子,这是他应该做的。”   “我不管什么君臣,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弟弟!”   “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他自有妙计。咱们既然已经离开了,再回去要么是给他添乱,要么是跟着他一起被抓!”   韶子潇突然不再挣扎,但却流下了一滴清泪。   “你还漏说了一种情况,我们现在过去,也有可能是给他收尸啊……”   拓跋毅见他这般绝望,急忙安慰道:   “你放心,杜钰到底还是大梁的丞相,拓跋宇不会轻易杀了他的。”   “可拓跋宇连你都打算直接杀了啊!”   听到这话,拓跋毅一时哽住了。   马车很快就行驶入了皇宫,好巧不巧的是,来迎接马车的竟然是李玉山。   还隔着一层车帘呢,李玉山就忍不住喊道:   “阿钰,你可算是回来了!”   在看到拓跋毅和韶子潇后,李玉山更加开心了。   “阿钰竟然把你们找到了!太好了!对了,他人呢?”   韶子潇忍着眼泪说道:   “小钰在找到我们的时候,拓跋宇也刚好找到了我们。小钰为了保护我们,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你说什么?可阿钰的爹爹曾经跟拓跋宇有过节啊!他这样岂不是羊入虎穴吗?!” 第十九章 当初,江山为聘   看着坐立难安的韶子潇,拓跋毅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宽慰道:   “放心吧,杜钰一定不会有事的!”   韶子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小钰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拓跋毅只得叹了一口气 然后静静地陪着韶子潇等消息。   三更时分,在拓跋毅劝了半个时辰后,韶子潇总算同意先回去睡觉。   可他们刚刚站起身子,小路子就跑了进来。   韶子潇顺势迎了上去,问道:   “怎么样?小钰他平安回来了吧?”   小路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   “杜府传来丧报,丞相已经薨逝了!”   拓跋毅急忙扶住韶子潇摇摇欲坠的身体,并且摆了摆手让小路子退下。   随即,滚烫的泪水从韶子潇的脸上倾泻而下,拓跋毅用一只手都擦不过来。   他只得先将韶子潇打横抱到了床上,然后不断地安慰他。   哭了许久后,韶子潇嘶哑着嗓音说道:   “夫君,我就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理解你。但逝者已逝,你这般难过,他在九泉之下很难安息的。”   “我和小钰虽然以兄弟相称,但真正相处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可我的心脏已经疼成这样了。我现在无法想象李玉山的状态。”   “放心,李玉山的承受能力绝对比咱们想象之中要高许多。”   ————   翌日清晨,韶子潇和拓跋毅一同起朝会。   有大臣让拓跋毅决定该派哪个将军发兵去剿灭拓跋宇。   拓跋毅还在沉吟之际,韶子潇突然开口道:   “让李玉山去。”   “可李大人是文臣啊……”   “自古出将入相的能人有不少,怎能因为‘文臣’二字而被束缚呢?”   “臣遵旨。”   这时,拓跋毅突然黑着脸说道:   “让薛将军去!”   那个大臣为难地看着拓跋毅,一脸不知所措。   韶子潇只得说道:   “你们先退下吧。”   待到众臣离开后,拓跋毅忍不住率先开口问道:   “为什么让李玉山去?他率兵打过仗吗?!”   “拓跋宇之败已成定局,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派谁去都一样,甚至可以只派个小太监!”   听到这话,拓跋毅气急了,便直接说道:   “好啊,那就派小路子去吧!”   “可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欠了李玉山吗?”   “就因为杜钰死了,所以我们处处都要忍让李玉山吗?”   “不是忍让,这只是一种补偿。”   “韶子潇你别忘了,君为臣纲!杜钰就该这么做!”   韶子潇闻言,红着眼睛回答道:   “但如果连补偿都不给那个臣子的家人,那就再也不会有臣子舍身救君王了!”   “我给杜家的补偿还少吗?”   “既然已经不少了,那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不行!李玉山现在那么恨拓跋宇,让他领兵去的话,会血流成河的!”   “不会的,玉山最多只会手刃了拓跋宇。”   “单单这点我就不能允许他去!拓跋宇毕竟是我的皇叔!”   “我虽然很讨厌杀人。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拓跋家血统高贵,那杜钰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韶子潇这话实在占理,拓跋毅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抛下一句:   “随便你吧!反正现在你是皇帝!”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   小路子在一旁劝道:   “陛下,奴才听说李大人伤心欲绝,恐怕不太适合率兵,还是让薛将军去吧?”   “不。就是因为李玉山这么个状态,所以我一定要让他去。只有当他亲手为杜钰报仇之后,他才有可能走出来。”   ————   最后果然如韶子潇料想地那样,李玉山只杀了拓跋宇,然后将其他人押送回京。   对于这个结果,拓跋毅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将林宣送回家中。   可两个时辰后,太监来报:   “陛下,林宣公子死活不肯回去!”   此时拓跋毅正在跟韶子潇用晚膳。听说这话后,韶子潇立刻想起林宣父亲那双苦苦哀求的眼神。   因此他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打算去劝劝林宣。   拓跋毅见他站起来后,也匆忙站了起来。   韶子潇见此,心头一沉,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担心我会为难你的小宣?”   拓跋毅不知怎地,先是点了点头。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摇头!   但改变动作已经晚了,因为在韶子潇的脸上已经露出了非常失望的表情。   拓跋毅只得勉强解释道:   “子潇你别误会。我也只是担心他赖在这儿不走,会影响到咱们的二人世界嘛!”   韶子潇冷笑道:   “好呀,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把他赶走吧!”   说罢,韶子潇就疾步走了出去。   拓跋毅没了办法,只好咬牙跟着。   林宣见来者是韶子潇,脸色更加难看。但在看到晚一步进来的拓跋毅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并且他还三步并两步地扑到了拓跋毅的怀里,娇嗔道:   “夫君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拓跋毅用力地把林宣推开,然后尴尬地说道:   “小宣,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之前的事情我都已经想起来了,你别再叫我夫君了。”   “我才不管你有没有恢复记忆,反正我是你用聘礼娶的媳妇!”   听到这话,韶子潇冷笑道:   “拓跋毅当时给你下的聘礼还是我给他的呢,林公子怕是忘了吧?”   “可我们已经拜堂了!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抢别人的夫君!”   韶子潇轻蔑一笑,道:   “他给你的聘礼只是一些金银宝器,可他当初给我的聘礼是整个大梁江山。你现在还觉得你们的拜堂重要吗?”   虽然韶子潇气势十足,但林宣年纪还小,根本不可能轻易认输。   他正打算再跟韶子潇辩驳,可这时,拓跋毅发话了:   “小宣,你心里应该知道,就算我没有恢复记忆,我也不会跟你成亲!当初是你用自杀和毒誓威胁我,逼我娶你,我才不得不从的!” 第二十章 双双有孕   林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发现他根本就无从辩驳。   于是他只能使用缓兵之计。   “好啊,我可以回家。不过,你要护送我回去。毕竟那条路上可不安全,我很害怕。”   韶子潇闻言,冷笑道:   “当然可以。不仅他会护送你,我也会亲自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林宣的脸都气绿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送我?!”   “可不是你说害怕的吗?人多一点不就不会怕了呀!”   拓跋毅按了按韶子潇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对林宣道:   “你放心,就算你不提这个,我也打算送你回去。你爹爹毕竟是我救命恩人,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地交到他手里。”   听到这话,林宣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些,而韶子潇却冷冷道:   “看来是不需要我了,好,那我走!”   说罢,韶子潇就离开了。   拓跋毅望着韶子潇的背影有些犹豫,而这时,林宣已经拽起了他的手,笑道:   “走吧,咱们回家去。”   拓跋毅一把甩开,冷冷道:   “是送你回家!我的家永远都是这个皇宫!”   ————   拓跋毅将林宣送至渔村后,林老对于拓跋毅千恩万谢。   正当拓跋毅打算告辞之时,林宣突然扯了扯拓跋毅的衣服,笑道:   “夫君,我有些体己话要跟我爹爹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拓跋毅的心头非常不悦:   你们有体己话随便说,不过能不能先放我回家?我的子潇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不过碍于林老的面,拓跋毅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尴尬地笑了一声,然后听林宣的话,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不一会儿,房门被林老打开了。   然后就是一副熟悉的场景,林老又向他跪了下来。   拓跋毅的心头立刻涌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您这样实在折煞我了!快起来啊!”   可林老非但没有起来,还拉着林宣一起跪了下来。   拓跋毅将一只手抚上额头,无奈道:   “林宣,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保你们今后的荣华富贵!”   林宣没有回答,反倒是林老开口了:   “小宣怀孕了。”   拓跋毅惊讶地立刻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他!”   “没错,这个小宣刚刚也跟我说了,他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拓跋毅感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所以您是希望我帮小宣主持公道,把那个男子抓过来跟给小宣负责,对吗?”   “不是,小宣说他也不知道他腹中孩子是谁的骨肉……”   “这怎么可能?林宣,你跟谁上过床,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林宣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楚楚可怜道:   “我是皇宫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给强丨暴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而且我特别害怕,所以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也已经空无一人了。”   “如果你没有撒谎的话,那你应该是被某个侍卫给上了。放心,我会帮你把他找出来的!”   “就怕找到那人时,我的肚子已经大起来了。”   “那我也没办法啊!”   这时,林老哀求着说道:   “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娶我家小宣?”   拓跋毅闻言,惊得往后退来一步,然后连忙摇手道:   “不行!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我这辈子只爱我的结发妻子!”   “我们这个渔村的规矩,如果未婚先孕,会被抓起来浸猪笼的!”   “那也不能让我娶他吧?”   “可我听小宣说,你们已经在皇宫里面拜过堂了,而且还没有和离!”   “我……”   对于这话,拓跋毅根本就无力反驳,因为是事实啊!   林老见状,继续说道:   “我也不指望像你这样的贵人能一直陪伴在小宣身边,但在他孕期里面,你就作为他的丈夫好好照顾成吗?等他生下孩子之后你们再和离。”   见拓跋毅沉默不语,林宣哭着说道:   “算了爹爹,他既然不愿意,我不想勉强他。”   林老也哭了出来,老泪纵横道:   “我的幺儿本是男儿身,你可知道他为何能够怀孕?”   这话倒是惹来了拓跋毅的兴趣。   因为韶子潇的多次怀孕,导致他认为所有男子的怀孕都是天经地义,几乎忘记了男人想要怀孕,必须得服用生子丸,还得疼上好几天。   林老见拓跋毅眉头微皱,继续说道:   “小宣是因为你才服用了生子丸。那天他拿着积攒的所以钱,去药店买了生子丸。但因为服下后肚子太疼了,他不想被你看到他那副脆弱的模样,所以就去友人家中小住。谁成想,就在那几天中,你的妻子找到了这里……”   得知原委后,拓跋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这件事关系重大,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   “你尽管考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念在小宣对你的一片痴情,以及我对你救命之恩,帮帮我那苦命的儿!”   林老练救命之恩都搬上来了,拓跋毅简直是没了半点回旋的余地。   过了半晌,他点头答应了。   ————   韶子潇在皇宫中苦苦等待了十几日,拓跋毅还是没有回来。   小路子见他日渐憔悴,忍不住提议道:   “陛下,不如咱们也去渔村吧?”   韶子潇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是不愿意回来。我去了有什么用?强迫他回来吗?我要的是他的心,不是他说身子。”   “那或许是因为他有什么事情绊住了?”   “我不知道。总之,他不愿意回来那就让他在那个破渔村待着吧!我不可能去找他的!”   这时,御膳房送了燕窝粥过来。小路子急忙把它端到了韶子潇的面前,殷勤道:   “陛下,咱们别想那个负心汉了,还是您的身子最重要。”   韶子潇用勺子舀了粥,正要往嘴里送。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恶心,随即吐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夫夫团聚+来自亲生儿子的怨恨   “是喜脉!臣恭贺陛下!”   听到太医的话后,韶子潇的表情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地说道: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太医离开后,他将一只手轻抚上腹部,凄惨地笑道:   “宝宝,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不过没关系,你父亲虽然不要你了,但爹爹会一直宠着你,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令他魂牵梦绕的声音。   “谁说我不要他了?”   韶子潇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了眼眸。   而后他看到拓跋毅正迈着阔步朝他走来。   韶子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拓跋毅见此,急忙冲到了他身边,按住他的声音,紧张兮兮地说道:   “子潇你没事吧?小心宝贝啊!”   韶子潇愣愣地看着拓跋毅的脸,随后抚摸了上去。   当确定这不是幻觉之后,他忍不住落下了热泪。   “我没事,宝宝也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拓跋毅将他紧紧地拥到了怀中,柔声道:   “子潇,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不会食言。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那林宣怎么办?”   “他?他死了。”   “什么?!”   “呃,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当他死了吧!反正我们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可我怎么听说,林宣他怀了你的孩子?”   “子潇,你派人监视我啊?”   “我其实是派暗一去保护你的,刚好他听到了,就顺便告诉我了。”   “林宣他确实怀孕了,不过不是我的孩子。林老他跪下来求我,想让我照顾林宣直到他生下孩子。”   “他肚里的孩子肯定还没出生,你又是怎么脱身的呢?”   拓跋毅诡秘一笑,道:   “子潇想知道吗?可我突然感觉有些渴了。”   韶子潇轻轻打了他一记,笑道:   “别顾左右而言他!快点告诉我啊!”   拓跋毅搂着他的身子,在他脸上偷香了几口,这才肯开口道:   “我掏空腰包,给他买了个夫君。”   “没了?”   “对啊,他都有自己的夫君了,当然没理由再来缠着我!”   “这样啊……”   见韶子潇的表情有些凝重,拓跋毅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的陛下呐,草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你是不是该赏赐点东西给草民呢?”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别闹了,我现在怀着孩子呢!”   听到这话,拓跋毅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韶子潇尚未隆起的肚子,无奈道:   “那好吧,为了这个小家伙啊,我只能再忍几个月了。”   韶子潇抿了一下嘴唇,继而开口道:   “夫君,我把皇位还给你吧!”   拓跋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干脆且霸气地说道:   “好!”   韶子潇很是满意这个答应,不过他还是笑骂道:   “嗯?你都不推辞一番吗?怎么一点谦让精神都没有?”   “因为咱们是夫妻啊!有什么好谦让的?而且你现在怀着身孕,我怎么能让你累着呢?”   “你不提‘累’这个字我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我发现,我是真的有些累了,肚子也隐隐约约作痛。”   听到这话,拓跋毅急忙把韶子潇抱回了房间,让他好好歇着。   然后他又让小路子去把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太医都找过来,在未央宫中侯着。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还是不放心,因此他直接站在了门口,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那里。   小路子看到后忍不住问道:   “陛下,您怎么不进去?”   拓跋毅连忙夸张地捂住了他的嘴,然后轻声说道:   “你声音小点,子潇还在里面睡觉!”   小路子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继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没人打扰后,拓跋毅的心绪飘回了几天之前。   其实他刚才骗了韶子潇,他摆脱林宣的过程可没那么简单。   他不仅给林宣下丨药使他小产,还用林宣的性命逼迫了林老,活生生变成了一场宫斗剧啊!   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这些了,只要能跟他的子潇长相厮守,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正当拓跋毅想得入神之时,他突然感觉身体被撞了一下。   低头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拓跋宸!   拓跋毅笑着把儿子抱了起来,直接在他脸颊上亲了几口,笑道:   “宸儿有没有想父皇?”   拓跋宸却表现地非常抗拒,一直在拓跋毅的怀中挣扎着想逃离。   拓跋毅只好把他放了下来,继而伤心地问道:   “宸儿你怎么了?不认识父皇了吗?”   “我没有父皇!我只有父后!”   “宸儿……”   “我很讨厌你!你一直丢下我跟父后!”   “不会了,宸儿,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   “我才不要相信你!你就是个大坏蛋!”   这时,韶子潇推开房门,打着哈欠问道:   “怎么那么吵?”   这父子俩连忙都闭了嘴。   拓跋宸直接扑到了韶子潇的怀里,委屈巴巴地说道:   “父后,小玹他欺负我!”   韶子潇刚刚睡醒,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不过听到这话后,他倒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小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啊?父后你不记得了吗?我已经当了我好多年的伴读了!”   “哦!你说的是远熙的儿子赵玹啊?我还以为是……”   说着,韶子潇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拓跋毅。   但拓跋毅对这个毫不关心 ,他只是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挂在韶子潇身上的儿子。   韶子潇当然也注意到了,于是他笑着问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想吃了你儿子?”   “不是!我只是想让他从你身上/下来!毕竟你现在身子特殊嘛!”   “哦!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宸儿说?”   “我……”   拓跋毅本来想说“宸儿现在很讨厌我,不会听我的话”,可他发现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韶子潇见此,笑着对拓跋宸道:   “宸儿,父后有些累了,你让父皇抱着吧!”   拓跋宸立刻从韶子潇身上跳了下来,但他只是瞪了拓跋毅一眼,完全没有要他抱的打算。 第二十二章 父父后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突生变故   韶子潇见此,柔声问道:   “宸儿,为什么不让父皇抱?”   “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抱!”   听到这话,韶子潇失笑道:   “哦?那你刚刚还急吼吼地扑到父后怀里呢。”   “我说的是不要别人抱,父后可是我最喜欢的人!”   韶子潇继续笑吟吟地说道:   “可是宸儿,父后和父皇都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们两个韶了其中一个,你都没办法来都这个世界。所以,不可以厚此薄彼,知道吗?”   拓跋宸一直很乖巧,可这一年来他实在对拓跋毅太过失望。   他的倔脾气一上来,便愤怒地回答道:   “不好!我真的很讨厌父皇!父皇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大坏蛋!”   听到这话,拓跋毅倒是没什么波澜,毕竟他刚才已经被儿子骂过一顿了。反倒是韶子潇霎时间变了脸色,并且不悦道:   “宸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父皇说话!赶紧跟你父皇道歉!”   “我不要!父后你忘记你以前哭了多久吗?”   韶子潇无奈地蹲下身子,解释道:   “宸儿,父皇他确实很久没有陪在我们身边了,但那也他身不由己,咱们应该体谅他。乖,你跟你父皇道个歉,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拓跋宸却是将小嘴嘟地老高,就是不肯道歉。   韶子潇见此,厉声说道:   “宸儿,今天你如果不跟你父皇道歉的话,父后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拓跋宸闻言,脸色立刻露出了非常惊慌的表情。   “父后,你……”   见韶子潇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拓跋宸便低着头小声说道:   “对不起。”   拓跋毅急忙打圆场:   “没事的宸儿,父皇没有怪你。”   可韶子潇却不依不饶道:   “宸儿,你认真点道歉!”   拓跋宸只得走到了拓跋毅的跟前,然后给他行了个大礼,说道:   “对不起父皇,是儿臣说错话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拓跋毅急忙把儿子扶了起来,并且抚慰了两句。   可拓跋宸被韶子潇教训后心情很是低落,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拓跋毅急忙把韶子潇拉进了房间,硬是让他躺到了床上,继而说道:   “子潇,你刚才对宸儿有些过分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韶子潇一边轻抚腹部,一边答道: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可说实话,这毕竟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消失了那么久,宸儿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怎么能怪你?你也不想这样的!而且,我现在那么疼爱宸儿,不仅仅因为他是我生下来的,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是你的亲生骨肉!”   听到这话,拓跋毅激动地抱住了韶子潇的身体,笑道:   “子潇,其实我跟你想得一样。宸儿是你千辛万苦给我生下来的,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愿意继续宠着他!”   ————   由于上一次韶子潇产下死胎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拓跋毅这次下令把未央宫中的所有宫女都遣散了,甚至还把皇宫中对孕体不利的花草树木都砍了。   而拓跋毅自己更是夸张,除了每日的早朝,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韶子潇的身旁。   每日的奏折,不重要的他就直接丢给丞相,就算是重要的,他也要带回未央宫,等到韶子潇午睡的时候再进行批阅。   韶子潇刚开始还尝试着稍微劝一劝他,但效果甚微。而后他肚腹渐隆,身体也愈加不适,反而感受到了拓跋毅总在他身旁伺候的好处。   毕竟,被太监们伺候的时候,他总是不太自在,有些地方也不愿意别人碰。   而对于自己的夫君,那可就百无禁忌了。   在拓跋毅的精心照料之下,韶子潇这胎顺顺当当地怀到了十个月。   看着韶子潇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孕肚,拓跋毅恨不得连早朝都不去,只想待在韶子潇的身旁。   可惜世事难遂人愿。偏偏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北黎国向大梁宣战了!   拓跋毅瞬间变得忙碌了起来,每日的奏折和军报看都看不完,可大部分都是重要至极,只能由他一人决策,根本没办法让丞相等人分忧。   为了不打扰韶子潇休息,拓跋毅只能选择在政事堂中待到三更,然后再回未央宫中睡觉。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在政事堂中将就几个晚上。可韶子潇害怕拓跋毅在政事堂睡得不舒服,不同意他这么做。   而拓跋毅也乐得如此。毕竟在辛苦了一天之后还能见到他的子潇,他真的是可以带着笑容入睡啊!   这日晚上,拓跋毅又是三更时分才回到未央宫。   往常这个时候韶子潇早就已经睡熟了,因此他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这时,韶子潇突然开口道:   “夫君,你回来了?”   “子潇,你没有睡着吗?”   “嗯,我想你了。”   虽然韶子潇是这么回答的,但拓跋毅却有些不相信。   “你是不是肚子疼?或者脚抽筋了?我去让人喊太医过来!”   韶子潇急忙阻拦道:   “不用!我就是感觉肚子有些坠疼,刚刚已经找过太医了,他说这是生产前几天的正常现象。”   “那我给你揉揉肚子吧。”   韶子潇连忙摇着头说道:   “真不用,刚才太医已经给我仔细地揉过了。而且你现在那么辛苦,我哪能让你干这种事情?”   “我最近是有一点忙,不过你放心,你生产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好,我知道了。夫君,你快些睡吧,我看你每天都那么憔悴,都快心疼死了。”   拓跋毅也确实疲惫至极,因此他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而韶子潇却彻底睡不着了。   本来他的肚子就不太舒服,刚刚被拓跋毅摸了一下之后,肚里的孩儿仿佛感应到了它父皇的手,开始更加卖力地在他腹中闹腾。   经历过两次生产的他心中明了,他马上就要生产了。   可看着在身旁酣睡的拓跋毅,韶子潇还是决定忍到天明。 第二十三章 大结局(上)   天边的晨光熹微时,拓跋毅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随即他一把抱住了躺在身旁的韶子潇,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   亲完之后他才感觉不太对劲,子潇的脸上好像湿湿的。   是泪,还是汗呢?   拓跋毅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过来,并且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整整疼了一晚上,此刻当然是难受之至。但他还是故作轻松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   拓跋毅往韶子潇的衣服上摸了一把,同样是湿湿的。   这下他几乎可以断定,韶子潇是出了一身汗。   可现在是仲秋,绝对不可能是热的,那就只可能是疼的!   拓跋毅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严肃地问道:   “子潇,你是不是要生产了?”   韶子潇却摇着头道:   “没有,我真没事。”   “我不信!不然你怎么会出了那么多汗?”   韶子潇连忙m编造谎言应付道:   “因为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特别恐怖的那种。我直接被吓醒了,所以才出了一身冷汗。”   拓跋毅却根本不相信这话。   “子潇,昨晚睡觉的时候你就看起来不太舒服。但我当时太累了,而且你又跟我保证了,所以我就直接睡觉了。现在想想,你应该是那个时候就开始疼了吧?”   看着拓跋毅不容反驳的眼神,韶子潇心中感叹道:   多年夫妻,现在真是什么事瞒不住他了。   继而他笑着回答道:   “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昨晚我其实感觉还好。现在确实有要生产的征兆,不过还没真正到那个时候呢。所以,你放心地去上早朝吧!”   拓跋毅却满脸焦急道:   “可你现在这样让我这么放心?!”   说罢,拓跋毅已经翻身下床,让小路子赶紧去请太医。   韶子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继而道:   “这个时间,朝臣们已经在光明宫的偏殿侯着了。”   “都这个时候了,子潇你就别管他们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取消今日的早朝。”   “那可不行!他们既然都来了,无论如何你都要去上早朝!”   “可是我怕你……”   “放心吧,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的。而且等会儿太医都会在我身边守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见拓跋毅还是恋恋不舍地不肯走,韶子潇只得放出狠招。   “夫君,你如果不去上早朝的话,那我干脆不要生这个孩子了。我不想我的孩子有一个如此不分轻重缓急的父皇!”   这话着实震慑到了拓跋毅,他急忙投降道:   “好好好,子潇你别生气,我马上就去上早朝。”   说罢,拓跋毅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韶子潇还以为拓跋毅真的走了,于是开始呻吟出声。   他哪里知道,其实拓跋毅放心不下他,所以一直站在门口。因此韶子潇的呻吟声都被他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等太医们赶到后,拓跋毅小声地命令他们一定要护皇后周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舍弃胎儿。   太医们领了命进入房间后,拓跋毅才去上了早朝。   不过即便是在边境战事吃紧的时期,拓跋毅还是寥寥几句话就结束了早朝,然后飞奔回了未央宫。   对于拓跋毅今日的反常,诸位大臣都议论纷纷。   唯独丞相笑眯眯地摇着头,一言不发。   有大臣看到后,忍不住问道:   “陛下这般忽视国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丞相大人为何要笑呢?”   “你们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下官不明白,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陛下如此匆忙,定是因为皇后殿下要生产了,这是大喜事,当然值得高兴!至于你们说陛下忽视国事,那大可放心。只要有皇后殿下在,陛下肯定会做个明君的!”   ————   还没走进房间,拓跋毅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拓跋毅心中一痛,连忙加快了脚步。   但在进入房间时,一个小太监拦住了他。   “殿下刚才吩咐过,不能让陛下进来。”   拓跋毅黑着脸,愤怒道:   “给朕滚开!”   在帝王之威面前,小太监浑身都瑟瑟发抖,但他仍然记得自己是皇后殿下的太监,一切都得听从殿下的吩咐。因此他坚持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入口。   拓跋毅见此,直接把他踢到了一旁,然后健步如飞地走了进去。   看着韶子潇艰难产子的模样,他直接扑到床边,哽咽道:   “子潇,我来了。”   韶子潇停止了吼叫,将目光投向了拓跋毅。   “夫君,你出去。”   “我不走!子潇,求求你让我在这里照顾你吧!我一个人在外面等着实在太煎熬了!”   太医听到这话,急忙帮衬着拓跋毅:   “陛下来得正好,臣现在得给殿下推腹,还请陛下抱紧殿下的上半身,不要让殿下挣扎地太厉害。”   听到这话,拓跋毅蹙紧眉头问道:   “怎么要推腹?”   “殿下的产丨道狭窄,但小皇子养得太大,所以只能推腹。”   “好,朕知道了!”   拓跋毅正要按照太医的话去做,但韶子潇却突然说道:   “夫君,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没有啊,我不饿。”   “可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   拓跋毅闻言,也仔细地听了一下,果然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刚才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韶子潇身上了,自然没有发现这个。   韶子潇继续说道:   “你肯定是没有用早膳,快去吃点东西吧。”   “没事,吃早膳哪有你生孩子重要?等咱们的宝宝平安出生后我再吃!”   “胡闹,生孩子是很慢的事情,你怎么能饿着肚子碰我生呢?”   毕竟是产夫最大,拓跋毅也只好妥协道:   “好,我马上去吃!”   不过拓跋毅并没有离开产房,他只是命小太监去拿了几盘糕点过来,然后迅速地叼了一个在嘴中,并且对韶子潇:   “子潇,我现在已经吃了,你可不许再赶我走!”   说着,拓跋毅就按住了韶子潇的肩膀,然后示意太医赶紧推腹。 第二十四章 大结局(下)【正文完结】‘he’   太医得到了拓跋毅的明示后,便将双手按在了韶子潇的孕肚之上,然后狠狠地进行推腹。   韶子潇疼得惨叫声不断,连脸部都变得扭曲了。   拓跋毅虽然心疼,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抚慰道:   “子潇,再忍忍,等宝宝生下来就不会疼了!”   不过,当看到韶子潇的雪白大腹上出现了几道狰狞的红痕时,拓跋毅还是厉声对太医说道:   “你们轻点推!皇后他受不了这个力道!”   众太医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敢下手了。   “陛下,臣等已经用最轻的力气给殿下推腹了。如果再减小力道,殿下这苦就白受了……”   拓跋毅只得叹了口气,然后命令太医继续推腹。   痛极之时,韶子潇的身体挣扎地特别厉害,有好几次都差点挣开了拓跋毅的怀抱。   拓跋毅只得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然后不断亲吻着他的脸蛋和嘴唇,希冀能减轻些他的痛苦。   这个胎儿虽是慢性子,但在太医的推腹之下,出来得还算比较顺利。   而且韶子潇这胎养得特别好,孩子刚刚出生便哭声洪亮,惹得拓跋毅爱不释手。   但很快就有一个问题开始萦绕在了拓跋毅的心头:究竟该给这个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因为前些日子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去想。   现在虽然也很忙,但他会时不时地思考这个问题。   他最喜欢的一个“宸”字已经给了他的大儿子,剩下的字,他总感觉太普通了,配不上他的宝贝儿子。   如此这般纠结了良久,以至于他在抱儿子的时候都锁紧了眉头。   韶子潇见此,忍不住问道: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边境的战事又变得棘手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该给咱们儿子取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他宝宝吧?”   这个话题倒也是韶子潇所感兴趣的,因此他笑着问道:   “那你想得怎么样了,选了哪几个字?我帮你参谋一下。”   拓跋苦笑道:   “一个字都没选出来。还是子潇你来取吧!”   韶子潇正打算思考,恰好在这时,拓跋宸跑了进来。   “父后!太傅今天教了我很多字!”   话音未落,他已经跑到了拓跋毅的身边,然后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拓跋毅手中抱着的小婴儿。   “这个是妹妹吗?”   拓跋毅闻言,失笑道:   “宸儿,这个是弟弟哦!”   “啊?可我已经有一个弟弟了。”   说罢,他就跑到了床边,嘟着嘴问道:   “父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韶子潇宠溺地笑道:   “父后没事。宸儿,你愿不愿意给弟弟取个名字?”   “好啊!”   拓跋宸虽然答应地很愉快,但是想名字的过程却不太顺利。   看着他因为拼命想名字而皱成了一团的小脸,韶子潇急忙道:   “想不出来也没关系。”   “唔……”   拓跋宸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韶子潇见此,怜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   突然,他感觉掌心被重物撞到了。原来是小宸儿抬起了头,认真地问道:   “弟弟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他出生在午时,阳光最热烈的时候。”   听到这话,拓跋宸灿烂地笑了。   “今天太傅教了我一个字,就是阳光的意思!”   韶子潇已经猜到是哪个字了,但他却笑着问道:   “哦?是什么字?”   “昀!”   就在拓跋宸说出这个字之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安静地躺在拓跋毅怀中的小婴儿突然“咯咯”地笑了出来。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对他哥哥给他取的名字特别满意!   于是,大梁二皇子的名字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确定了,叫拓跋昀。   而拓跋昀之于大梁,如同福星般存在。   在他出生当天,大梁对北黎的偷袭取得了胜利,北黎遭受重创。   而在他满月之时,北黎正好派使臣前来投降。   因此拓跋毅对于这个小儿子更加喜爱,不仅在为他举办了与太子形制相当的满月宴席,还直接册封他为南阳王。   看到父皇父后宠着弟弟,拓跋宸非但没有羡慕嫉妒,反而是跟着他们一块宠。   ————   十二年后的一日清晨,拓跋毅在上完早朝后,直接回了未央宫。   此时韶子潇正在修剪花枝,拓跋毅想逗逗他,于是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然后突然使劲地把韶子潇扯到怀里。   韶子潇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是迅速地将手中的剪刀抵到了拓跋毅的脖子上。   拓跋毅急忙说道:   “子潇,是我!”   韶子潇无奈地笑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不然也没人会这么无聊了。”   “那你还把剪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是想谋杀亲夫吗?”   韶子潇笑着将剪刀拿开,然后解释道:   “昀儿最近跟他的武太傅学了这招,然后非要教我。正好你今天偷袭我,我就试试看我学得到底怎么样。”   拓跋毅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要是再用力一点,我的小命可就没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对了,你最近怎么回来得越来越早了?”   拓跋毅象征性地叹了一口气,继而笑道:   “没办法,天下被我治理得海晏河清,根本没什么政事要处理!”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把政事都丢给宸儿和大臣们了?”   “呃……我这也是为了锻炼宸儿的治国能力。而且我让他们分担的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可以太过操劳嘛。”   “是吗!可在床上行房事的时候,我感觉你精力旺盛地很!我的腰到现在还酸着呢!”   拓跋毅殷勤地帮韶子潇揉捏着腰,然后温柔地开口道:   “子潇,咱们去隐居吧!”   韶子潇愣了许久,继而拒绝道:   “宸儿还小。”   “他都十八了!哪里小了?”   “可是——”   不待韶子潇反驳,拓跋毅抢先开口道:   “传位诏书我已经拟好了。咱们以前隐居的小屋我也已经派人去收拾妥当了!子潇,这回我是认真的!”   拓跋毅都这么说了,韶子潇很难再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更何况,他自己心里比拓跋毅更加渴望隐居。   于是,他含笑着答应了。   (正文完结)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