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由奇书网(www.qisuwang.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论反派洗白的正确方式》作者:金盏   文案:   观影指南   ①本文1v1双洁主受   ②外表软萌内心邪恶徒弟攻x一心抱大腿外表高冷随时炸毛师尊受[季寒x陆行云]痴心错付攻x风流师兄受[左易x萧钰]   2.5警告,本文欢脱,基本不虐。   ③【内容简介:穿成反派后,陆行云的打算是抢主角的金手指,把自己变成灭霸!然而,万万没想到,主角的金手指只有主角能用!(这倒霉设定)于是他决定变成品德高尚师尊,把好东西都给主角!他幻想着等主角成为灭霸后他变成灭霸的师尊,然后吃饭不用票子,身边都是腿子的美好生活!然而,主角似乎误会了什么。。。】   HE 仙侠 玄幻 第1章 从陆恒变成陆行云   “作者是个脑残!”   “真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一代灭霸居然被噎死了?这是什么骚操作!”   ……   “楼上好样的,作者这个傻帽居然烂尾了!写了五年,四年主角都在谈恋爱,作者是精虫上脑吗……(以下省略八千字。)”   陆恒在某论坛上发表完这一串超级长屏后,十分舒坦的抻了一个懒腰。   事情的起因是他五年前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追的一本玄幻修真小说《狂徒》。   这本书的套路很常规,男主少年受尽欺负,最后逆袭,把所有渣渣踩在脚下。   不得不说,刚开始真的很精彩,节奏快,剧情紧,让人欲罢不能。   然而,后面的剧情作者水出了一片天,男主不是在泡妹子,就是在泡妹子的路上。   秉承着绝不半途而废的信念,他追了五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男主被女主喂的鹌鹑蛋给噎死了。   一个鸡蛋激起千层浪,作者的论坛主页瞬间掀起轩然大波,陆恒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自己的超级长评,陆恒顿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自豪,当长屏点赞刚满一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皮子烧焦的味儿。   顺着气味看去,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机冒出了黑烟,然后炸了!   【叮!点赞满一万,检测到宿主马上要挂,绑定恶毒反叛系统,请宿主珍惜重活一世的机会!】   当这一串莫名其妙的电子音结束后,陆恒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直到额头传来一阵刺痛,他才猛地睁开双眼。   然后他发现,他既不在家,也不在医院。   此刻,他深处一间木质结构的房中,古色古香,十分典雅。   在他床边,站着一个白衣黑发的女人,虽然带着面纱,但他能感觉到,面纱下面绝对是一张大美人的脸!   见他醒了,女人退到一边,道:“掌门,陆师兄醒了。”   女人一说话,陆恒才注意到,这房中原来不止有女人一人,他侧头看去,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屋里零零散散站了差不多有十来人。   呃……   这是什么情况?他现在不应该在医院吗?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那个被叫做掌门的人,急忙走到床边,一脸担心的说:“小师弟,我知你醉心修炼,但切莫操之过急啊!”   诶!这话怎么这个耳熟啊!   “是啊小师弟,元婴到出窍可是很难得,就算是掌门师兄当年也顿悟了近三年,别一天天的跟云岚宗那个比,人家能到出窍,那是因为有机遇。”   说话的是方才那个女医师,看起来温柔的不行,可这说起话来,却阴阳怪气的。   不过女人的话让陆恒瞬间反应过来这熟悉的情节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他看着戴着面纱的女人,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轻……轻羽!?”   “怎么了陆师弟?难道我说错了吗?”   “好了轻羽,恒之刚醒你就少说两句吧。”   “沈千陌,你居然敢凶我!”   那两个人还在说话,而陆恒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陆行云,《狂徒》中的头号大反派,飘渺宗宗主的小师弟,凌霄殿殿主,被主角下了噬心咒,最后被活活疼死!   从陆恒变成陆行云只需要两个条件,点赞满一万加主机爆炸,死而复生后,他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陆恒想,这大概就是他成为陆行云后最直接的感觉——欲哭无泪。 第2章 白月光登场   “行云?行云你怎么了?”见陆行云没有说话,沈千陌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成了主角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你说怎么了?!   陆恒,不对,现在应该是陆行云了,他一听这话,当即笑道:“我没事。”   对这个师兄,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一个沈千陌,一个顾轻羽,这两个人既是同门也是夫妻,他们二人在陆行云出事以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他的人。   不过这二位也挺惨的,沈千陌被主角化去修为,扔进深渊,顾轻羽被剜去双眸丢进花楼,咬舌自尽。   想到这里,陆行云看向这二位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同情和感激。   注意到陆行云的目光,顾轻羽微微挑眉:“陆行云,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说你真的傻了?”   “轻羽,别说了。”沈千陌打断了不依不饶的顾清远,看向陆行云,道:“行云,你且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灵药来,修炼可以,但断不可操之过急,明白吗?”   被自己的夫君又一次打断,顾轻羽气的一跺脚,道:“你就好好护着你这个小师弟,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他出事的!”   说完,顾清远愤愤的抬脚走了出去。   沈千陌有些无奈的看向陆恒,道:“行云,轻羽性子急躁,都是胡言乱语的,你别放在心上。”   陆行云闻言,当即摇头,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呢?毕竟顾轻羽说的是真的啊!   而且在看书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顾轻羽是个非常牛逼的人,在所有人都觉得陆行云是兼济天下的陆真人时,只有她觉得,这人道貌岸然。   可即使如此,这人最后还是看在掌门的份上护住了当时人人喊打的陆行云。   不过下场比较惨就是了。   见陆行云情绪不佳,精神也不振,沈千陌也不打扰,叮嘱了几句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原本拥挤的房间一下子变的空旷了起来。   等人走了以后,他立刻精神了起来,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要看看男主现在修为是什么程度,按照书上所述,陆行云修炼进入瓶颈期的时候,正好是男主的修为上升期,所以这段时间原身可没少折磨男主,他得去看看,到底是选择亡羊补牢合适还是斩草除根妥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一阵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师兄!你让我见见师尊吧!季寒师弟年纪小,身子弱,怎么可能受得了寒潭之苦!”   “师妹,刚才掌门走之前特地告诫我要让师尊好好休息,你现在过去给小师弟求情,若是师尊恼了,你该如何?”   小师妹!   陆行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季寒的小师妹云卿是主角的白月光,传说中的大美人。   不过可惜的是,最后死在了原身手上,如今有缘得见真容,他怎么可能不看呢!而且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见主角。   可是寒潭是什么鬼,为什么一过来就是这个情节!   所谓寒潭之劫是季寒在成功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劫,事情的起源是陆行云发现季寒小小年纪便突破了辟谷,为了压制这少年的进展,他把人关在寒潭整三月,等人再次出来后,生生没了半条命。   这也是季寒对陆行云态度的转折点,如果说以前还抱有希望,那寒潭之后,就只剩下恨了。   想到这一点后,陆行云顿觉后脊梁骨发寒…… 第3章 一个不成熟的坏主意   “师妹!你做什么?!”   就在陆行云回忆剧情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张子瑶,也就是他大徒弟的惊呼声,随即而来的便是打斗声。   坏了!   陆行云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云卿可是男主的白月光,如果张子瑶这个智障把人打伤了,那以季寒恨屋及乌的个性,他肯定是要牵连的!   “大师兄!你怎么能不顾忌同门之谊!当初可是你亲手把季寒师弟带到凌霄殿的!难道你忍心他死在寒潭吗?!”云卿说这话时满脸悲愤,饶是陆行云的一级狗腿也为之动容。   不过很快他便将这样的念头压了下去:“云卿!你别闹了,师尊需要静养,你若是现在找他,可就不是关三个月这个简单了!”   走到门口的陆行云一听这话,当即连连点头,不得不说,张子瑶能成为陆行云的首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能把师尊的心思揣摩的这么透彻,这也是没谁了。   “师兄!三个月啊!那是生生要了小师弟的命啊!如今只三天,小师弟就已经高热不退了,若是再等那么久,小师弟怕是……”   云卿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张子瑶虽心有不忍,但是想到掌门交代的事,还是咬了咬牙,不予通报。   门内的陆行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张子瑶可真是在作死的边缘上越走越远!   就在云卿泣不成声的时候,陆行云适时的推开了房门。   “师尊!”听到动静的云卿一脸惊喜的看着陆行云,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尊!小师弟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吧,我愿意代替他受剩下的寒潭之刑!”   好看!真好看!   皎皎兮如轻云之闭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陆行云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徒弟,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白月光,这个季寒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一想到主角以后获得一个又一个金手指,会有一个又一个更加漂亮的女人排队往上凑,陆行云便觉得自己酸成了柠檬。   诶!不对啊,既然主角能得到金手指,为什么他不能得到呢?   比起主角来,他知道主角所有金手指所在之地,如果他拿到金手指并加以利用,那他岂不是就成了超越主角的存在了,到了那个时候,他害怕主角的追杀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机会来了!机会来了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让主角逼格瞬间提升的辟邪剑就藏在凌霄殿的地宫里。   当初季寒用九阳火火烧凌霄殿,辟邪剑就这么从火焰里飞了出来。   辟邪剑出万魔朝,因为辟邪剑,季寒成功的和魔族小公主滚了床单,如今他是凌霄殿主,获得辟邪剑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个好机会他怎么能放弃呢!!   到时候让云卿带着手谕去地牢放人,至于他,偷摸去找辟邪剑,美滋滋!   这边季寒暗自琢磨,那边云卿却误以为师尊不同意,登时便急了,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口中只喊开恩,额头上的鲜血活着泥土,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你……”   看着眼前人的样子,陆行云的心态有点崩,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急啊!   “师尊!若是您不放了小师弟,我便磕死在您门前!”   “你……我没说不放,你赶紧起来!”   看着云卿这副模样,陆行云心里叫苦不迭,现在好了,若是让云卿这副模样去放人,到时候还是得被季寒记恨,所以说,在没有得到金手指之前,他还是得小心为秒。   “师尊,我没有听错吧,您……您真的会放了季寒师弟吗?”   “是。”陆行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看向张子瑶,“子瑶,带着你师妹处理一下伤口,本尊去一趟寒潭。”   “师尊,还是弟子去吧,您重伤初愈,那种地方太伤身了。”   张子瑶是真的孝顺,但他也是真的恨季寒,因为这个小师弟,一向同他亲厚的师妹都不怎么搭理他了。   让这么一个对季寒充满恨意的人去放他出寒潭,陆行云担心会连累自己啊!   “无妨。”   说完,陆行云也不管身后人震惊的目光,抬脚便往寒潭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4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大师兄,师尊会不会对季寒师弟不利?”云卿有些担心的看着陆行云离开的方向,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以前的陆行云在得知季寒超高的资质后便没有给过他好脸。   云卿脸上的关心看的张子瑶心中一阵刺痛,他紧了紧手上的剑,道:“走吧,我带你处理伤口。”   “大师兄,我还是想过去看看,毕竟师尊他……”   “够了!”张子瑶打断了云卿的话,“卿卿,我知道你担心师弟,但是你也不该这么不相信师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好了。”张子瑶放缓了语调,柔声道:“先去处理伤口,你这副模样若是被小师弟看到,他该难过了。”   本来还在犹豫的云卿闻言,随即点头道:“好吧,但愿师尊不要再为难小师弟了。”   陆行云当然不会为难季寒了,在他没有得到对方金手指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他不可能把自己放在一个让人怨恨的地方,至少现在不行。   所谓寒潭,其实就是紫霄殿的牢房,关在里面的人每天只能泡在阴暗潮湿的潭水中,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牢房和刑具的结合体。   当守在门口的第子打开门的寒潭大门的那一刻,一股腥臭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难闻的让人想吐。   他抬脚走了进去,当他看到被铁链捆住泡在水里的季寒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惨了,以前他看书的时候,作者君对这一段的描述相当的惨烈,当时只有文字上的冲击,如今又加上了画面上的冲击,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陆行云强忍住心头的恶心,打了一个响指,解除了他身上的铁链,然后甩出流云鞭,将人卷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季寒只有十二岁的年纪,浑身已经没有一片好皮了,伤口被潭水泡的外翻,整个人高烧不退,意识不清。   此刻,陆行云突然觉得,季寒做的对,若换做是他,活活疼死都是看的起原来的那个陆真人,非得千刀万剐才能解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陆行云见他这副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运转周身灵力为季寒护住心脉,等怀里的人彻底脱离危险,他才脱力的收了手。   刚刚醒来的他身体本就虚的厉害,如今这么一折腾,他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朗而熟悉的少年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师尊?!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被主角这么一问,陆行云才陡然想起这位可是灭霸级别的帝王,用的着他救吗?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谁还没个儿时,就季寒现在的等级,想废了他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而且这小子好歹也是他徒弟,徒儿在师父眼前挂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打他陆真人的脸!   “师尊,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因为你是本尊的徒弟啊。”陆行云用尽全部力气说出了这番话,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此刻,季寒看着倒在自己腿上的师尊,眼中神情变幻莫测。   他并不认为陆行云晕倒前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但他的伤确实是陆行云救好的。   本来他都已经决定好了,等他活着出去,他就要让这个折磨他的男人付出代价,可现在,他犹豫了。   “你犹豫了吗?”就在这个时候,挂在季寒脖子上的玉佩突然亮了亮,一道声音钻进了他的耳中。   那声音阴森至极,听的人毛骨悚然。   可季寒却不怕,因为这玉佩里的东西保住了他的命,论阴邪,这世界若是他的好师尊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季寒看着昏迷不醒的陆行云,照实说道。   “大概是想让你更惨吧,陆行云这人,行事阴损毒辣,手段颇深,你可别被他骗了。”玉佩里的人提醒道。   “嗯,先生说的是,不过我想再等等。”   “等?你难道要等到你的师尊废了你的修为吗?”   “当然不是,我要等到一月后的试剑大会,我要让陆行云成为整个逍遥宗的笑话!”   大概是想到了陆行云那天的丑态,季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渗人的笑容…… 第5章 这承受不住的大礼   “季寒!”云卿不顾外面守卫的阻拦,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   她到底还是不相信师尊的,处理好伤口后,她便瞒着张子瑶偷偷跑过来守在门外。   本想着师尊很快就会带着人出来,但是等了将近快一炷香的功夫也不见人从里面出来。   她担心师尊会对小师弟不利,便打伤了守卫跑了进来。   察觉到外面有动静,季寒收起眼中的狠厉,低头哭了起来。   于是,云卿一进来就看到寒潭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季寒以及倒在季寒身上,昏迷不醒的师尊。   “这……季寒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卿看着二人,不免有些震惊。   “师姐,师尊为了救我,晕倒了,师姐,我……我该怎么办?!”   “师妹!”   与此同时,察觉到云卿偷溜的张子瑶急忙赶到了寒潭,一进来就看到了不知所措的师妹和昏迷不醒的师尊。   作为师尊的第一狗腿,张子瑶第一时间冲过去检查师尊的情况,当他发现陆行云只是晕过去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他看向满脸泪痕的季寒,微微拧眉:“小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尊……师尊为了救我才……”   “哼!真是碍事!师尊本就刚醒,你还害他如此损耗,若不是师尊有言在先要放你出去,这一次,我定不饶你!”   张子瑶说着,将师尊从季寒怀里扶起,慢慢往回挪。   不过张子瑶到底也是孩子,把陆行云一个成年人扶起来却是需要费不少劲。   身后的季寒看到这一切,鬼使神差的过去帮忙,可是由于他个子太小,遭到了张子瑶来自眼神的嫌弃。   云卿见状,急忙将季寒拉到一边,柔声道:“小师弟,我和大师兄扶师父回去就好,你在寒潭里呆了这么久,一个会儿回去好好休息。”   “嗯。”季寒感激的点了点头,不过当他看到前面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时,他突然觉得心里极其不爽,又抬脚跟了上去。   把陆行云安置好后,张子瑶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季寒,挑眉道:“师尊横遭此难皆因你之故,若是你还有点良心,便去思过崖好好呆着!”   没等季寒开口,那边云卿便不乐意了,她挡在小师弟身前,一脸不悦的说:“为什么?!师尊都已经说了不罚小师弟了!大师兄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云卿,你当师尊昏迷不醒都是因为什么?!师尊本就重伤初愈,又出手给他治疗,多亏师尊只是劳累过度,若是损耗心脉,多少个季寒能换师尊的性命!”   张子瑶越说越激动,最后音调陡然一升,直接就把陆行云给吵醒了。   醒来以后,他下意识的扭头向床边看去,一眼便瞧见了剑拔弩张的三人。   眼瞅着张子瑶持续作死,本想借着晕倒逃避和季寒见面的陆行云不得不开口阻止了这么一个暴躁的生物。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张子瑶听到师尊的声音后,当即收起了眼中的怒火,扭头看向陆行云,一脸担心的说:“师尊!你醒了!”   “师尊!求您了,求您不要让小师弟去思过崖!”   于是,在经历了云卿磕头求饶后,陆行云又迎来了下跪求饶。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主角的白月光有点多余,因为这么一来,所有的好感度都让她刷了,而他这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反而越来越可恶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季寒。   果然!   这人现在双手紧攥,俨然就是对一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架势! 第6章 傻帽徒儿花式作死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只觉后脊梁骨阵阵发凉,汗毛倒竖,不得不说,主角的气场普通人真有点遭不住。   陆行云清咳了几声,端出了一副师尊的架势,不急不躁的说道:“子瑶,出什么事了,你来说说。”   张子瑶被陆行云点到,当即拱手施礼:“启禀师尊,方才师尊因小师弟晕倒,弟子便擅自做主,请小师弟去思过崖面壁。”   “哦,原来如此,云卿,你且起来。”陆行云注意到白月光还跪在地上,当即让她起来。   只是这小丫头愣是没有听他的,一脸认真的说道:“师尊,求师尊绕过小师弟这一遭!”   “你……”陆行云有点无语,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罚啊!   “师尊,这件事是弟子的错,弟子愿意去思过崖,但求师尊不要生气!”   当主角开口的时候,陆行云有点慌啊!这个时候你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的闭嘴不好吗?!   看来这个时候必须要端起师尊的架势了。   想到这里,陆行云挑眉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当真是长大了,本尊只说一句,你们便能接十句!”   “师尊莫要生气,都是云卿的不是!”说话间,云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这姑娘也是实心眼,这一头磕下去,方才处理好的伤直接就裂开了,那模样,别提有多狼狈了!   陆行云一下子就坐不住了,说起来也更加严厉了:“季寒!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带你师姐下去处理伤口!”   “可是……”季寒看了一眼身边人,有些犹豫,此刻,他是在想陆行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陆行云看他这幅模样,一下子就急了,他本想利用云卿的白月光属性让季寒迅速带着人离开,可谁知道这人居然犹豫了。   不过好在云卿聪明,见师尊松口,她急忙佯装头晕拉着小师弟走出去了。   看着这二人的背影,陆行云当即松了口气,这个麻烦终于走了,他终于可以获得短暂的喘息了!   这一出去,云卿伸手戳了戳季寒的额头:“你可真是个傻帽,师尊都决定要饶过你了,你居然还犯傻。”   “饶过我?”季寒傻愣愣的看着云卿,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让你帮我包扎伤口,就是不怪你的意思,你可真笨!”云卿说完,有些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师尊就是这样,心软的很,说说好话就没事了,小师弟,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季寒沉默了片刻,随即抬起头,用那双宛若星辰般耀眼的眸子看向云卿:“师姐,我陪您一起去吧!”   云卿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好啊!那我们走吧。”   此时,陆行云的房中,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子瑶,欲哭无泪,这还有完没完,怎么一个接一个的下跪!   于是,他只得端起师尊的架子,开言道:“子瑶,你这是何意?”   “师尊,弟子不明白!”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忍不住“呵呵呵”,真是实在话,你要是明白最后也不至于陪葬了。   “子瑶,你小师弟本就无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您是因为他才……”   “可他也是因为本尊处罚不当才高烧不退的,不是吗?”陆行云觉得,自己此刻还真有点陆真人的样子。   为了不让这个张子瑶以后继续作死,陆行云继续说道:“你身为本尊的首徒,对待师弟师妹们一定要亲厚,否则本尊日后怎么能放心把紫霄殿交给你呢?”   这番话,无疑是在变相的告诉张子瑶,以后紫霄殿的殿主就是你!   张子瑶闻言,心中不胜感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弟子多谢师尊厚爱!”   “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下个月的问剑大会,你可莫要丢脸。”   “弟子遵命!” 第7章 不知不觉中拉了仇恨   等张子瑶这个智障离开以后,陆行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总算是要结束了,此刻,他觉得自己要好好地理一理接下里要做什么。   季寒那边可以暂时不管,当然也不能太过冷淡,毕竟这人可是一个定时炸弹,至于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赶紧那道辟邪剑,然后让辟邪剑认主,然后他成为那个让魔界都震悚的人物,开启主角副本,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想到这里,陆行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不过,想法很美好,但经历了之前的事,他现在只觉心力交瘁,比起找到辟邪剑还是好好睡一觉比较好,反正季寒现在还只是一个菜鸡,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   陆行云是这么想的,当然了,他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理想很美想,现实很骨感,在陆行云这一连串的规划中,他少把一个人给算进去了,至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铁憨憨首徒——张子瑶!   张子瑶坚持以师尊马首是瞻,在得到以后可能会成为凌霄殿殿主的提点时,更加觉得自己要报答师尊,于是他来到了季寒面前。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云卿担心季寒的身体,于是季寒为自己上完药后,便陪着自己的小师弟回了房,两人在房中刚刚坐定,还未聊上几句,这房门便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至于这踹门的非是旁人,正是铁憨憨张子瑶!   “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子瑶有些震惊,什么时候小师妹和季寒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师兄,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云卿对这个师兄的印象不怎么好,至于具体缘由,自然是因为这人总是欺辱小师弟。   “师尊休息了,我过来看看小师弟。”   云卿一听这话,当即冷笑:“你会主动过来看小师弟吗?我才不会相信!师兄,你该不会是来处罚小师弟的吧!”   被云卿这么一激,张子瑶也不想在师妹跟前维持自己的师兄形象了,他冷哼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云卿见状,登时就急了:“大师兄!师尊说了,不怪罪小师弟的!”   “师尊可没有说!”张子瑶打断了云卿的话,继续道:“不管怎么样,师尊因为小师弟受伤的事毋庸置疑,小师弟必须受到惩罚!”   “那好,既然师兄不通情达理,那我就去找师尊!”   云卿说着,抬脚就往外走,这个时候,季寒一把抓住了云卿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姐,师尊的事本就是我的不对,大师兄说的对,还是听师兄的吧。”   “你这孩子,你在寒潭里身子还没有好利索,怎么能……”   “没关系的师姐,师尊已经给我治好了。”季寒说完,松开了云卿,走到了张子瑶近前,拱手施礼,“大师兄,怎么处罚我都听您的。”   张子瑶见季寒这么顺从,心中顿觉舒爽:“那你就去执法堂,领鞭刑三十。”   “大师兄!”   “云卿!”张子瑶打断了师妹的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师尊的意思,我看你也需要去思过崖好好的带上三天!”   “师兄,你……你怎么能罚我!”云卿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问。   “怎么?我说话你都不听了吗?”铁憨憨张子瑶,持续作死中。   季寒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把拉住了云卿:“师姐,听师兄的吧,师兄的意思就是师尊的意思,不过就是三十鞭而已,我可以的,等师姐从思过崖出来,记得给我做莲子羹,我最喜欢师姐的莲子羹了!”   “好,师姐给你做。”云卿嘴角带笑,眼中含泪的说道。   自此,季寒彻底记恨上了陆行云,而且还在他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 第8章 悲惨的梦境   执法堂内,季寒跪在地上,两个弟子手持长鞭,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背上,因为张子瑶的特别照顾,几鞭子下午,季寒的后背便已皮开肉绽,三十鞭下去后,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一阵阵的发冷。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那人脚蹬流云靴,一身衣冠胜雪白。   “师……师尊。”季寒迷迷糊糊的喊道。   然后,他看到他的师尊抽出了悬在腰间的长剑狠狠的向他刺了过来,背后的疼痛混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师尊,这是为什么?”   季寒看到“陆行云”缓缓蹲下手,伸出修长的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嘴角露出一抹残酷而冰冷的浅笑:“还问为什么?当然是你的天赋高到让本尊嫉妒!”   说话间,那原本穿过胸膛的长剑被“陆行云”拔了出来人,然后又一次扎向了他的丹田。   “不要!陆行云!你不得好死!”季寒歇斯底里的骂道,但回应他的却是对方低低的浅笑,这笑容透着温柔,却让人听的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这一刻,季寒崩溃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尊把他打成重伤,废掉修为,最后又挑断了手脚筋,挣扎是没有用的,呼救也是没有用的,他扯破了嗓子,换来的却是更严厉的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季寒两眼空洞的问道。   “陆行云”闻言,不咸不淡的说道:“对一个天才最大的惩罚无非就是把他变成废物,季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废物!”   当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季寒突然感到一阵凉风吹过,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布置何时,他竟从执法堂来到了紫霄殿后山的断崖之上。   望着脚下无止尽的黑暗,伸手的“陆行云”伸手将他推了下去……   “啊!”   季寒挣扎着睁开双眼,冰凉的地面总算让他的精神得到了半分的澄明。   【小子,你身体感觉可好?】那道极尽阴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我做了一场梦。”季寒坐起身,身上的鞭伤虽然很痛,但有了那位的治疗,也不算是太难熬。   【梦?你真的觉得那是梦吗?】   “不是梦难道还能说是未来不成?”季寒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说不准,不过不管是未来还是梦,除掉你师尊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这么想让陆行云死,难不成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季寒问。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助你变强,你助我除了陆行云,其余的不要多问。】   季寒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这玉佩本就是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这玉佩里的家伙想做什么,他不敢兴趣,至于现阶段,他们的目标还是很一致的,那就是除掉陆行云。   “我暂时不想除掉他。”想到了梦里的陆行云对自己说过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对一个天赋极高的人而言,成为废物,是一件让他痛苦的要死的一件事。”   【不行。】玉佩里的家伙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你不是也要他死吗?”   【可他的身体我留着有用。】   “呵,看来你是想拿陆行云的身体当容器吧。”季寒幽幽的说道。   玉佩中的人一听这话,毫不客气的说:【是又怎么样。】   “不行,容器我会给你找新的,至于陆行云,我要看着他受尽折磨而死。”季寒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我改变主意了,噬心蛊的毒还是早点下比较好。” 第9章 灭霸请罪受不住   大抵是太累了,陆行云这一睡便睡到了翌日入夜。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看到了跪在床边的季寒,这一幕着实是对他打击不小,一代灭霸跪在自己面前,总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世界尽头。   “你……你跪在这里做什么?”一方面是因为起身太过着急,另一方面则是因着心中惊惧,陆行云这话竟说的不怎么利索。   “师尊,徒儿有错,特来请罪。”   “请罪?”陆行云闻言,顿觉头痛不已,这个主角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啊!都已经说了不怪罪了,为什么还要来烦他,“何罪之有?”   “害师尊受伤,其罪一也;害师姐受累,其罪二也;让师兄生气,其罪三也。”   看着眼前人说的一本正经,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此时与你无关,你且下去吧。”   赶紧下去吧!他还要去找征服魔界的辟邪剑,你留在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碍事!陆行云如是想。   季寒眨了眨眼睛,随即站起身,拱手施礼,抬脚走了出去。   没等陆行云松口气,季寒又去而复返,这一次,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犹豫光线的原因,陆行云并没有看清楚上面是什么。   不过此刻,他也并不怎么关心上面是什么东西,比起上面的东西,他更头疼这个季寒去而复返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行云道。   “师尊,虽然师尊不怪罪弟子,但弟子心中煎熬,所以借了小厨房,为师尊煮了粥,若是师尊不怪罪,还请师尊喝粥吧。”   粥?!   其实这原身本就已断绝五谷,可陆行云的皮囊里装着的是陆恒的魂,陆行云能耐的住人间烟火,他可不行。   再加上他现在身子虚,又睡了这么久,一听有吃的,顿觉腹中饥饿难耐。   旋即,陆行云点头道:“你有心了,放下吧,为师一会儿就吃。”   季寒闻言,心下不由冷笑,果然是老奸巨猾,就连喝粥都对自己百般防御,还好今日只是试探,粥中并未下毒,否则真是辜负了那位前辈给的好药了。   “弟子遵命。”季寒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拱手施礼,退了出去。   等人一出去,陆行云便迫不及待地坐在了这桌旁,他实在是太饿了,就算是白粥,他都觉得比普通的白粥要香上十倍。   餍足,陆行云抻了抻懒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心情不由大好。   月黑风高夜,作奸犯科时,这么想来,老天爷都帮着他拿辟邪剑!   当下,陆行云打开了自己的衣柜,他准备那一件颜色的较深的衣服换上,掩人耳目。   可是当他看到衣柜里的衣服时,脸色直接就垮了下来,什么玩意儿!居然都是白衣服!   无奈之下,他只得拿了件干净的,一边换,一边感叹原身,果然是衣服有多干净,心就有多黑啊!   换好衣服后,他摸了摸自己散落在腰间的墨发,然后四下看了看,想找东西把头发束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一根雪缎,然后陆行云的脸彻底黑了。   白衣,白发呆,这不是披麻戴孝是什么?!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换好衣服后,陆行云推开门便往凌霄殿去了,在走后不久,一道小小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钻进了他的房中…… 第10章 辟邪是假的   一开始,陆行云还为自己这一身惹人注目的衣衫而胆战心惊,不过这种心惊很快就消失了,且不说这凌霄殿到了晚上没有人,就算有人见他也是恭恭敬敬的施礼。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一个殿主,为什么要做贼心虚!   想清楚这一点后,陆行云的腰杆便挺直了不少。   穿过回廊,来到凌霄殿的正殿,他这心又一次紧张了起来,他还记得书里写着辟邪剑是从殿主主位下破椅而出,最后划破烈焰,出现在季寒面前。   可当他来到椅子前的时候,嘴角不由微微一抽,椅子很大,做的很漂亮,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仙鹤,不过这椅子是用千年玄铁炼的,也就是说,以他一人之力,想把这椅子挪到别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眼瞧着辟邪宝剑就在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是极其不爽啊!   “好烦!”陆行云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来回的踱步。   最后他皱了皱眉,不管了,先看看再说,万一再有机关能挪开椅子呢?   接下来,陆行云费了很大功夫研究这么椅子,若是有门徒在场,肯定会以为他们的师尊是疯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行云终于在椅子的下方找到了一个机关,他挪动将那个机关转动,然后这个椅子便从中间给裂开了。   趴在地上的陆行云因为没有注意到这惊人的变化,整个人直接就顺着那条道滚了下去。   眼瞧着要摔下去了,陆行云的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掐住了一个诀,然后一朵便在他脚下绽放,稳稳的将他送到了地上。   啧,这可怕的肌肉反应啊!陆行云忍不住感叹道。   待他落地,这兰花便消失不见了。   君子如兰,空谷幽香,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是风雅之人,就连幻化出招数都带着风雅之意。   陆行云看着脚下消失的兰花,以及鼻腔中萦绕不散的淡淡香气,不由叹了口气,若是原身主人是一个虚怀若谷的真仙,想来小说的结局又是另一种发展吧。   想到这里,他掸了掸身上的土,抬脚向前走去,穿过这条幽深的长廊,陆行云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可以称之为是大厅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悬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辟邪!   陆行云眼中闪过了兴奋的光芒,拿到这把剑,他就可以征服魔界,走向人生巅峰,到时候他只需对季寒好一点,那对方就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到时候美人在怀,强大小弟在侧,妥妥的人生赢家标配啊!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抬手撤去了辟邪的结界,随即将那把剑握在拿在了手上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辟邪的样子,漆黑的剑身上刻着龙纹,一看就是王者的标配啊!   是时候让辟邪剑认主了!   这么想着,陆行云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食指狠狠的划在了辟邪的剑锋上,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看似锋利的剑居然没有把他的手划破,非但没有划破,连个破皮居然也不曾出现! 第11章 系统老爷碎梦中   什么情况!这不应该啊!   陆行云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长剑,忍不住频频挑眉,不行,这可不行,如果不能划破手指,这辟邪剑就没有办法认主,如果不能认主,那这剑与他而言不过就是废铁一把!   不行,这么好的机遇可不能就这么放跑!   于是,陆行云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手狠狠的按在剑锋上,开始摩擦,十几分钟后,他的手指上也仅仅只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靠!这难道是假的!”   【检测到宿主对眼前存在质疑,系统主动答疑:剑是真的。】   突如起来的声音把陆行云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声音很熟悉,和他当时来到这个鬼地方听到的一样,所以就是这个狗屁系统把他弄到这里的!   “我擦!我就说我怎么会来这里,原来是你啊!狗东西!你赶紧把我弄回去!”   【你的身体已经死了,系统让你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你不知感恩居然还辱骂,恩将仇报,恩将仇报,恩将仇报!】   “啧,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说三遍,不嫌啰嗦吗?!”   【重要的事情是说三遍。】   陆行云:“……”   “好吧,先不说这件事了,既然你说辟邪剑是真的,为什么不能认主?”回不回去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是电脑主机爆炸,当时他就在旁边,不死也得残废,与其回去受罪,还不如在这里称王称霸,所以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辟邪剑的事。   【因为这把剑是主角的,送你到这个世界,你可以改变所有事,但有一件事不能改变。】   “什么事?”陆行云问。   【主角成为灭霸。】   “……”   陆行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毕竟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主角,继而成为灭霸。   于是,他忍不住爆粗口了:“靠!你丫在胡说什么啊!主角要是成为灭霸,我就得死。”   【主角是这个世界的支柱,如果你成为灭霸,这个的支柱就会崩塌,到时候你还是死。】   陆行云听到这里,正欲骂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一脸严肃的问:“等等,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曾经崩塌过一次!”   【是的,主角因为吃饭被噎死,整个世界就崩塌了。】   “不是,你等等,所以你这些话的意思是在告诉我,主角就是这个世界的支柱,如果主角死了,世界就会完蛋?”   【我一直表达的都是这个结果。】   “所以换句话说,我要想活下去,不但要帮助主角成为灭霸,还要保护他不死!”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陆行云闻言,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你在说什么鬼话!合着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作用就是保护主角,并且帮他凑齐金手指!”   【是啊,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不是,这主角是人啊!要是我没有留神,主角死了呢?!”陆行云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荒谬了,成为人生赢家的愿望还没有达成,他就要成为主角的狗腿,而且中间一点的过度都有! 第12章 二货徒弟持续作死   【你放心好了,我们所说的死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死魂灭,不是肉体消亡,总之你要保护主角。】   “那你呢?”陆行云反问。   【我?我只是一个发布任务的NPC,任务发布完成我就会消失。】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发布呢?”陆行云又问。   【之前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不自量力,企图把主角踩在脚下,自己当上主角。】   “……”   【好了,系统君该说的都已经说说完了,首先恭祝你重获新生,其次祝愿你好好活着,系统君这里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祝愿大家都好好活着!】   然然后系统就消失了。   出现的如此随意,又消失的如此随即。   一个恍神,陆行云手中的辟邪便不期然的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脆响惊得他瞬间回过神来。   看着掉在地上的辟邪,陆行云幽幽的叹了口气,走上人生巅峰的愿望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碎了,以后他还要对那个喜怒无常的主角好,想想都有点头疼啊!   弯腰捡起辟邪,陆行云从这里退了出来,将大殿中的一切都恢复原状,走出凌霄殿前,他看了看手中的辟邪,随即收入了乾坤带里,既然他用不成,那就挑个时机给季寒吧,就冲这神器,到时候还能刷一波好感。   从这里离开后,陆行云没有直接回自己住的地方听雨轩,而是在这凌霄殿地界来回溜达,睡了一天一夜,此刻他倒是精神的很,这不知不觉间就溜达到了天亮。   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去看弟子们上早课,作为自己世界的宅男,他最烦的就是和人沟通,当然了,不是因为他宅所以烦,而是因为他烦,所以宅。   可作为仪态端方,温良如玉的陆真人,即使被掌门要求和以休息三个月,但早课他还是非去不可的。   这么想着,他抬脚便去了弟子们上早课的煦风阁。   煦风阁是缥缈宗众弟子上早课的地方。   今日带着弟子们程度的是凌霄殿的大师兄,陆行云看着站在那里,说的有板有眼的张子瑶,忍不住频频点头,虽然这弟子傻了吧唧的,但也是忠心不二的,如此就很好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张子瑶也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陆行云,当即拱手施礼,道:“师尊,您怎么来了?掌门不是说要让您多休息一会儿吗?”   “无妨,本尊就是过来看看。”端着师尊的架子说完后,陆行云抬脚便走了进去,他随意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   很好,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为了避免尴尬,他索性去找自己熟识的云卿和季寒,可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这两人。   于是他随口问道:“你师妹和你小师弟呢?”   张子瑶没有想到师尊会率先问这两个人,脸色一变,当即愧疚的垂下了头:“师尊,是弟子的不对,昨日弟子罚了师妹和小师弟。”   “你……你说什么?!”本来还端方修雅的陆行云一听这话,当即就炸毛了,这个张子瑶,还真是会给自己捅娄子啊!   张子瑶见师尊脸色不善,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愧疚的说:“师……师尊,是弟子的不是,忤逆了师尊的意思,还请师尊责罚!” 第13章 二货徒弟自请受罚   责罚责罚!动不动就责罚!   陆行云被张子瑶气的不轻,他都明示暗示了这么多遍了,这人是聋了还是傻了?是不明便这个词的意思,还是听不懂他说的话!   可是,当他对上作死徒弟虚心的不得了的目光后,陆行云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莫生气莫生气,别人起来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默默的念了三遍,陆行云耐着性子解释道:“意思就是对你的师弟师妹们都好一点,人生在世,相逢即是有缘,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抱憾终身。”   张子瑶闻言,沉默片刻,复而一脸悲悯的说:“师尊!您是觉得我对小师弟不好吗?”   是啊!这事难道不是大家都能看到的吗?为什么这货要露出一副自己受了极大冤屈的模样!   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内心无比怅然,为什么有一天他要和如此智障的人对话!自己做路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吗?还要问别人!   只是如果直接承认的话,这小子起了逆反心理就不好对付了。   思及于此,陆行云故作高深的说道:“太苛刻了,你对你的师弟师妹,太过苛刻,子瑶,你要知道,你的师弟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   只是一个孩子就代表不会跟你抢师妹,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陆行云心里嘀咕道。   “多谢师尊教诲!弟子这就去思过崖领罚,只是这一月后的问剑大会……”   经张子瑶这么一提醒,陆行云突然想起还有这一茬,真是麻烦,刚来这个世界,还灭有熟悉世界就要开这种莫名其妙的集会,问剑大会不就是一群人在一起比剑吗?能有什么意思?!   “不打紧,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问剑大会,不用放在心上,你还年轻,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   “可是师尊,这问剑大会是缥缈宗举办的盛会啊!您以前不是很重视的吗?”张子瑶有点懵,为了这个盛会,师尊险些走火入魔,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小小的问剑大会了?   陆行云心中暗道不好,眼珠一转,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本尊自醒来以后,就越发觉得,修仙问道为的不是所以那个天下第一的虚名,而是为万世开太平!”   张子瑶闻言,眼神不由一变:“师尊,您当真不愧为陆真人!以后弟子定当以师尊马首是瞻!”   “行了,你就别以本尊马首是瞻了,这凌霄殿可不需要一个只会哭爹喊娘的主人。”陆行之有些心虚的说道。   然而,张子瑶在听了师尊这番振聋发聩的话后,跪在地上,扣手三下,拱手施礼:“师尊!弟子自请思过崖面壁三年,三年后弟子定当不负师恩!”   听到这里,陆行云差点没哭出来,这个作死的弟子终于要下线了,这就意味着他有三年时间可以心无旁骛的讨好主角了!   陆行云强压下心头喜悦,微微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嗯,你有这般觉悟,为师很欣慰。”   看着张子瑶兴高采烈的去领罚,陆行云可算是松了口气,送走了这个小麻烦,他得去看看那个大 麻烦了,一个成年人被打伤三十棍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一想到张子瑶要去面壁,而他要为张子瑶做下的孽赎罪,陆行云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消失了…… 第14章 夭寿啦 挡住主角的如厕路   陆行云将之前自己受伤时掌门师兄送来的上品灵丹妙药一股脑的都塞进乾坤袋里,然后抬脚便去弟子房里找季寒。   然而,他并没有在弟子房里找到季寒,直到隔壁的柴房传来一阵咳嗽声,他才想起,一年前那个小心眼的原主把季寒赶到柴房里睡了。   陆行云拍了拍自己的头,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想起把季寒从柴房里挪出来呢?   至于他为什没有早点想起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刚来的时候,还痴心妄想的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新一代灭霸,所以说,这人还是得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不然结果就比较尴尬了。   站在柴房门口,陆行云有点虚,虽然以前的那些错事不是他做的,但自从占了这个身体,承袭了这个记忆,他就不得不心虚啊!   就在他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眼前的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陆行云条件反射的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晚了……   “师尊,您怎么会在这里?”   四目相对,陆行云看到季寒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顿觉自己大限将至!   现在说点什么比较好呢?   季寒,你身体咋样?   不行,欠妥当。   季寒,你师兄打的疼不疼?   不可,这是废话啊!那三十棍打在大人身上都疼,更何况是孩子呢?   季寒,为师给你道歉来了!   这也不行,有失身份啊!   陆行云觉得自己快抓狂了,好在他这张脸长得足够高冷,不然原身辛辛苦苦维持的陆真人的形象非得让他给玩崩了不可!   季寒看着眼前人板着一张脸,不发一语,心下暗道不好,难道说昨天晚上偷偷潜入他房中的事被发现了?!这人是回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里,季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狠狠的往地上磕了一下。   这一幕,把原本抓狂的陆行云彻底吓傻了,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季寒,你……你这是何意?!”陆行云一把将身形瘦小的主角从地上捞起来,有些紧张的说道:“这一身伤的还未痊愈,怎么能说跪就跪!”   拖原身长相的福,他这胆战心惊的话说出来就跟是生气了一样,瞬间让他在季寒的心中变成了暴躁易怒的人。   “师……师尊,您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生气?!   陆行云有点崩溃,解释不清了,这下可真的解释不清了!   最后,他索性咬了咬牙,既然解释不清楚了,那就不解释了。   就这样,在季寒惊恐的目光中,陆行云抱着这具瘦小的身子回到了柴房的板床上。   “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随便下床,修仙者要先修自己,才可兼济天下!你这样不顾忌身体到处乱走,实在是让为师 太失望了!”陆行云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季寒垂着头,整个人透着股乖巧听话的劲,可若是这个时候看看他的眼睛,定然会被他眼中的森寒,不顾忌身体难道不是他这个师尊最想要的吗?最好天下有天资的人都死光他才甘心吧!   不过很快,他便隐去了眼中的凌光,抬头看向陆行云,委屈巴巴的说道:“师尊,弟子方才是去如厕。” 第15章 生活不易 云云叹气   哇偶~   好尴尬!   “那……那你快去快回,为师一会儿有事要跟你说。”陆行云将眼神挪向别处,太尴尬了有没有!怎么讨好主角就这么难吗?   “是,师父。”   出了柴房,季寒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这个陆行云,来找他该不会是想看看他伤成什么样了吧!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摸了摸背上的伤,多亏了玉佩里的东西,他的伤已然大好,若是陆行云看到他没事,岂不是会用更惨烈的方法折磨他!   于是,为了防止陆行之想别的法子折磨他,回来的路上,季寒忍痛将身上的伤口震开,随即推门进了房中。   “师尊,弟子回来了。”季寒说着,抬手施礼。   季寒刚把头低下,陆行云就看到了他身后的血印子,三十道血痕,血呼啦差的,连衣服都浸透了。   “你……方才出去还无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这么严重了?”陆行云说着,从乾坤带里摸出了几颗上品丹药,“本尊这里有几颗不入流的丹药,你且吃了,对你的身体有益。”   说话间,陆行云将那几颗上品灵丹一股脑的从乾坤带中取了出来,递给了季寒。   为了不让对方怀疑这具身体的主人换了芯子,他还故意说了是不入流的,这也正符合陆真人的高冷人设。   看着陆行云递过来的丹药,季寒眼中划过了一抹狠戾,就这么等不及的要杀他吗?   也罢,他倒要看看,这次陆行云要怎么折磨他!   想到这里,他拿起了对方手掌中的丹药,缓缓的塞进嘴里,咽下。   丹药一入腹中,他便感到一股暖流自四肢百骸袭来,身体也发出了淡淡的金光,紧接着,他便觉得周身一阵剧痛,呵,要发作了吗?   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认命的时候,陆行云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呀,错了,这个是提升修为的,你且等等!”   什么?!   提升修为!   没等季寒反应上来,他的嘴便被人掰开,随后一颗药丸便如了他的腹中,这一刻,他彻底没了意识。   陆行云傻了,怎么还不对啊!难道又错了?   眼瞅着季寒眼睛里开始流血,陆行云彻底急了:“喂!季寒!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事了,我可怎么活啊!”   他一边说,一边去拍季寒的脸。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对方的脸,对方便直直的往地上栽。   好在他眼疾手快,顺势一捞,才不至于让人倒在地上。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顾轻羽!对还有顾轻羽,那个神医一定有办法!   当下,陆行云不敢耽搁,抱起季寒,施法直奔药王峰去了。   “顾轻羽!顾轻羽!你给我出来!”   此刻,陆行云也顾不什么陆真人的脸面了,一进药王峰就开始喊。   药王峰一众弟子见凌霄殿殿主前来,当即去找外出采药的顾轻羽。   陆行云哪里能等的了,若是他怀里人死了,这个世界就凉了,那他还得死翘翘,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季寒在他心里已经不单单是灭霸了,这是命啊!是他陆行云的命啊!   想到季寒死了以后自己的下场,堂堂凌霄殿殿主竟然坐在顾轻羽的草堂里哭了…… 第16章 陆真人被要求下跪了   正在采药的顾轻羽被自己的徒弟火急火燎的从山里拽回草堂,还未进屋,便看到这几个小徒弟窃窃私语,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自己那个倒霉师弟哭了!   本来被陆行云惹了一肚子火,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她瞬间就笑出了声。   不过等她一进草堂,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因为她刚一进来,那个哭的泣不成声人便抱着自己的小徒弟扑了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都呼在了掌门师兄刚给她做的新衣服上。   “陆……陆行云!你个小人!你怎么敢……怎么敢……”   没等她把话说完,她就傻了,同门数载,顾轻羽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小师弟这般伤心,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徒弟。   “哭什么哭,出息!”本来还想骂人,可看到陆行云这样,她又实在是说不口,最后,她一脸嫌弃瞪了一眼陆行云,然后低头检查了一下季寒,道“无事,灵药吃的多了,有点上火了。”   “上……上火?”陆行云吸了吸鼻子,由于刚才哭的有点猛,他现在整个人有点抽抽。   “啊,怎么了?你给吃的药你会不知道?”顾轻羽挑眉反问。   “我……我不知道啊,我……我着急,就都给了。”   “你都给他吃什么了?”顾轻羽问。   这一问,还直接把陆行云给稳住了,这他可是真不知道啊!   当初就觉得那些药是好东西,然后全都给吃了。   见对方不说话,顾轻羽皱眉道:“问你话呢?”   “都……都吃了。”   “什么都吃了?”   “掌门……掌门师兄给我的那些灵药。”陆行云有点心虚,毕竟那些灵药可都是上品。   顾轻羽微微一愣,随即有点难以置信的摇头道:“那些药可是你求了掌门师兄好久的,有助于提升修为的药,你都给这孩子吃了啊!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他受伤……受伤了,我就……”   “行了,你别说了。”顾轻羽做了一个停手的动作,她表示,不想听这人抽抽搭搭的说这么多。   只不过,陆行云依然不死心:“会不会出事,我当时着急,就……就都给他吃了。”   “当然会出事了!陆行云,以前我觉得你还挺精明的,怎么差点死一次以后人就傻了,这灵力是要循序渐进的,这老话不都说了吗?一口气不能吃成一个胖子!你这样会把他撑死的!”   陆行云傻了,刚才顾轻羽明明就不是这样说的!   “你……你刚才明明说是上火的!”本来刹住闸的眼泪在听到顾轻羽这番话后,又冒出来了。   “呦呦呦,你使劲哭,可劲哭,我看你哭死你徒弟能醒来不。”顾轻羽说着,一双玉手捏着银针,打在了季寒的任督二脉上。   “师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呵,陆行云,你什么时候这么重视你的徒弟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吗?怎么?转性了?”顾轻羽说着,直起身子,歪头想了想,然后露出了一抹十分恶劣的笑容,“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救他。”   顾轻羽有点好奇,既然小师弟这么重视他的小徒弟,那她倒要看看,陆行云能为这个小徒弟做到什么份上。 第17章 想起来自己还长着一张脸   陆行云一听季寒有救,眼眸一亮,道:“你说的可都当真!”   顾轻羽闻言,心下不由一颤,不能吧,眼前这个心比天高的小师弟真的会下跪吗?   这个时候,顾轻羽的好奇心完全被挑了起来,她弯下腰,挑起抱着小弟子坐在地上的陆行云的下巴,莞尔一笑,不疾不徐的说:“当然,你师姐我何曾骗过你?”   得到这个答案后,陆行云将季寒小心的放在一边,然后向后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一个头就磕了下来。   “你……你居然真的下跪!”顾轻羽瞪圆了双眼,看着陆行云的眼神就跟看到了怪物!   迷迷糊糊中,季寒似乎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可费劲全力眼睛也只是睁开了一条缝隙,他看到有人跪着,可是谁,终是没有看清,唯一落入眼眸的便是未染纤尘的雪白衣角。   “还请师姐救命!”   什么?!   请谁救?救谁的命?   顾轻羽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只是逗逗你而已,谁知道你真的跪了,都是缥缈宗的弟子,我怎么可能不救,你且起来吧!”   迷迷糊糊中,季寒知道这是要救自己,可到底是谁为了救他而下跪!难不成是……是师姐!   对,一定是师姐,整个凌霄宗,也只有师姐会这般待他!   他还想继续往下想,想师姐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想她究竟是如何躲过师尊的魔爪,但最终,他的意识终究不敌大脑的混沌,彻底失了灵识,昏睡了过去。   陆行云见师姐松口,当即站起身,摸了摸脸上的泪痕,道:“多谢师姐!”   “呵,当初救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说个谢谢,如今是跪也跪了,哭也哭了,你这陆真人的面子我看也是彻底扫地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头先是一紧,复而叹了口气,道:“面子而已,不打紧的,还请师姐赶你救救他吧。”   “放心吧,只需要将灵药的灵力封住便可。”   短暂的沉默后,顾轻羽看着自己的师弟,道:“你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不是,这需要我来吗?”   “不然呢?这是你弟子,这个封印每一年就要加固一次,一直到他的身体能够彻底承受这些灵力为止,他是你徒弟,你不动手,难道准备让我每年帮你加固吗?”   面对如此暴躁的顾轻羽,陆行云有些尴尬的笑道:“是我疏忽了,还望师姐莫要怪罪!”   语毕,陆行云便在季寒的眉间施法,待封印完成后,他傻了。   因为封印结束后,季寒的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抹殷红。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手搓了搓,搓不掉,于是他又伸手搓。   一旁的顾轻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住手!你干嘛呢!”   “我……我想把这个弄掉。”陆行云老老实实的说道。   顾青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的说:“那个弄不掉的,除非等到他能彻底吸收这些灵力,否则就掉不了。”   “哦,原来如此!”陆行云点了点头,又问:“那师姐,季寒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只要按时加固封印就行,另外,你要让他勤加修炼,否则在他没有吸收完灵力之前,你就别想离开他。”   “那是,那是自然,这孩子天赋异禀,吸收灵力是早晚的事。”说到这里,陆行云又冲着顾轻羽拱手施礼,“多谢师姐大恩,另外,方才这里发生的事情……”   顾轻羽闻言,登时就乐了:“真有意思,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要脸,怎么?这会儿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张脸吗?” 第18章 住一起,方便交流感情   “我……师姐,莫要取笑我。”   “行了!”顾轻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陆行云:“行了,我可没有闲工夫取笑你,今天的事,药王峰不会有人说出去,倒是你,快使个净身术把你收拾一下,然后赶紧带着你小徒弟离开,不要在这里碍我事!”   陆行云干笑着将顾轻羽从草堂中送走,然后掐了一个净身决把自己和季寒身上的污渍都 理干净,这才带着人回了凌霄殿。   他准备把人送回房间,可刚走没几步陆行云便顿住了脚。   那个柴房肯定是不能去了,不如就把人带到他的竹屋算了,反正空房子也多,而且住在一起也方便联络感情,加固封印的时候也方便。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迈步就去了自己的竹舍,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了跪在竹舍云卿,以及在一旁劝她离开的洒扫小童。   看着云卿不卑不亢的背影,陆行云暗戳戳的叹了口气,送走了二货这边还有一个白月光,为师压力好大啊!   眼瞅着洒扫小童都快哭了,陆行云急忙迈步走了过去,朗声道:“怎么了?云卿,你不去上课,来本尊这里作甚?”   “师尊,请您放了小师……诶?小师弟这是怎么了?”   此刻,云卿心系季寒,也顾不得师徒间的尊卑,起身查看季寒的身体。   看着白月光对季寒上下其手,陆行云只觉柠檬树下柠檬酸,到底是主角啊!   他暗暗叹了口气,将目光挪到了洒扫小童身上:“小六,把本尊隔壁房间打扫出来,把季寒的东西也搬过来吧,以后他便住在那里。”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突然想到季寒啥玩意儿都没有,搬啥啊!于是又补了句:“算了,都做新的吧,这天也快冷了,顺便给凌霄殿的人做几件冬衣。”   原本检查季寒身体的云卿闻言,当即呆愣在了原地,谁不知道他们的师尊最厌恶弟子在竹屋久留,怎么今日不但把人留下,还做新的,师尊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小童离开后,陆行云把季寒暂时安置在了自己的房中。   陆行云不会照顾人,作为一个资深技术宅,照顾季寒的任务便落在了云卿身上。   至于他,作为一个瓦数极大的灯泡,陆行云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就在他准备想个理由离开的时候,小六在外面毕恭毕敬的说道:“真人,顾神医请您去一趟药王峰,说是方才真人走的太急,有样东西忘了给您。”   陆行云闻言,心中忍不住暗爽,真是好运气,借口就这么送上门来了,完美!   当下,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云卿,照顾好你小师弟,本尊还有事,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是,师尊慢走。”   陆行云点了点头,抬脚便走了出去,从房中出来,见四下无人,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绷着脸,太难受了,这种绷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哎,真是同情原主,也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装了数十年。   这边陆行云刚一离开,那边季寒悠悠转醒。   看着小师弟苏醒,云卿满心欢喜的说道:“小师弟!你总算是醒了,真是把我给担心死了!”   “师姐。”季寒坐起身,看着身着粉白色锦缎罗裙的云卿,眼中满是感激,“师姐,谢谢你。”   “说是什么傻话,你可是我小师弟啊,当时师姐的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你的。”云卿伸手揉了揉季寒的脑海,一不留神将他额前的碎发撩起,那殷红色的封印便出现了在了她的眼中。   云卿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搓了搓。   季寒被云卿的举动惊得身一僵,磕磕绊绊的问道:“师……师姐,我额头怎么了吗?”   “小师弟,你的额头怎么了?”云卿从袖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镜子,递给他,“算了,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第19章 顾师姐不愧是慧眼   虽然去药王峰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但当他真的迈入药王峰地界的时候,他就没那么想进去了。   刚才那一闹,他凌霄殿主的脸算是丢尽了,这个时候过去,药王峰的人会怎么看他?   就在他站在药王峰的入口左右为难之际,一道极具调侃的女音传进了他的耳中:“陆师弟,怎么我这药王峰入不了你的眼?”   话音未落,一道身着雪缎镶金边的女子稳稳的落在了他面前。   “师……师姐!你怎么来了?”陆行云想起了自己方才磨磨蹭蹭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好,若是让顾轻羽看出他是冒牌货那该如何是好啊!   “我看陆师弟在外面迟迟不进来,想着你该是因为方才的事不好意思进来,所以特地到这里来,怎么样?你师姐我是不是很贴心啊?”   顾轻羽说着,发出了一声轻笑,这一笑,宛若昆山玉碎,别提有多好听了。   可陆行云没有功夫欣赏这笑,因为药王峰的主从不会无缘无故的笑,他隐约觉得,顾轻羽这一次把他叫来,肯定不是为了给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人可能有事找自己,陆行云便急忙打马虎眼,谎称凌云峰有事,转身就要走。   结果他这边刚转身,顾轻羽一个瞬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师弟,你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顾师姐,我这凌云峰有事,若是您要给我什么东西,我一会儿差人过来拿。”陆行云说着,拔腿要走。   顾轻羽冷也不阻拦,冷哼一声,道:“陆师弟,你说如果药王峰的事让整个缥缈宗知道了,你这个凌霄殿主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陆行云一听这话,脚下步子不由一顿,面子是小,被人怀疑身份才是大啊!   就在陆行云想开口求饶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当即端正了架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师姐,我凌霄殿是真的有事,不过今天算是蒙了师姐大恩,若是有事,你直说就好。”   “啧,陆师弟,我发现你这性子变得可真够快的,求人的时候一个样,不求人的时候一个样,你说,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宛若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陆行云心上!   顾师姐不愧是顾师姐,要不要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作为一个经历过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人来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答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道:“难道说在师姐看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弱不禁风的人吗?”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大公无私?难不成是你那个徒儿有什么你非要不可的秘宝?”   呵呵哒,季寒本身就是宝好不好!   “师姐说笑了,不过就是冲击境界失败,醒来后,我感悟良多。”   顾轻羽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一下陆行云,之前为了戏弄这么人没有想那么多,等人走了以后她才察觉到不对劲,于是便把人叫来想一问究竟。   可人到了以后,她又察觉不出半分被人夺舍的气息,难不成是她这位小师弟真的转性了不成?   这个时候,顾轻羽突然想起了昨天掌门师兄提及的云安村干尸案,当即计上心来。   对上顾师姐的笑容,陆行云觉得不妙啊!   “师弟,听闻云安村出了几起干尸案,掌门师兄怀疑是有妖物作祟,不如带着你的几个徒儿下山历练历练,也好为一月后的问剑大会打打基础,你看怎么样?”   顾轻羽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陆行云,若眼前这人是假的,那他肯定会以掌门让其休息为借口,然后拒绝,毕竟能假扮陆行云的,就肯定是缥缈宗有企图,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可若是真的陆师弟,那他就一会领命!   去或者不去,这对陆行云而言是一个问题,毕竟,虽然他是陆真人,但说到底也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技术宅,干尸,还有妖物,这不是赤果果的送命题吗?! 第20章 有装备掉落,为啥不去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而言,陆行云表示亚历山大。   可当他细品了顾轻羽那番话后,眼神陡然一亮,云安村,狐妖作乱,在这里会有主角的第一个机遇——蛊心铃!   蛊心铃,灵狐一族的至宝,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蛊惑人心的铃铛,这玩意儿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却是主角撩妹的利器。   主角的第三位老婆灵狐族圣女就是因为这个铃铛才甘愿委身主角身下,最后连人带铃铛全都赔给主角了。   不过获得蛊心铃的过程万分凶险,云卿被狐妖所伤,季寒则被蛊心铃扰的差点走火入魔。   作为季寒成功路上的剧情小推手,陆行云表示,这一趟,他是一定要去的。   当下,他点头道:“师姐说的是,我这就去找掌门师兄领命。”   陆行云说完,转身便走,顾轻羽见状,喊了一声“站住!”,然后将一个白瓷瓶人给了他。   他看了看手中的瓷瓶,正欲询问这是做什么用的时候,那边顾轻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门口了,只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重伤初愈,此去生死不论,九阳回春丹可保你性命无虞。”   听到丹药的名字,陆行云瞪大了双眼,这丹药可不多见,书上只说药王真仙练出了一枚,但也只是说,从来没有人见过,可现在不但出现了,还出现在顾轻羽手上,这剧情不对啊!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这剧情从他一穿过来就已经不对了,他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当下,陆行云冲着山门拱手施礼权做谢意。   藏在暗处的顾轻羽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师弟是真的顿悟了不少啊!   从药王峰离开后,陆行云不敢耽搁,直奔缥缈宗正殿而去。   陆行云过去的时候,沈千陌正和几为长老议事,听到弟子禀告,他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个小师弟,我就知道他闲不住。”   进入正殿后,陆行云看着几个并不怎么熟悉的面孔拱手施礼,道:“见过掌门师兄,见过几位师兄。”   “都是自家师兄,不必在乎那么多虚礼。”沈千陌挥了挥手,让陆行云坐下,随即问道:“陆师弟,不是让你在凌霄殿好好休息吗?怎么跑来这边了?”   “启禀掌门师兄,听说云安村出了怪案,我想带着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过去看看。”   沈千陌闻言,忍不住拧眉:“不可,你才刚醒几天。”   “掌门师兄,顾师姐妙手回春,自我醒来,我便全好了,更何况前段时间因为我的缘故,手下弟子都疏于练习,我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带弟子们历练一番,毕竟还有一月就是问剑大会了。”   在弟子们面前不好装,但在这些同辈人跟前,他可是很会装的,毕竟原来的陆行云在这些人跟前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修士,虽然对修为方面有些急功近利,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一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很好装,只要心中充满爱就妥当了。   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丰富,陆行云说完这话后,还站起身,冲着沈千陌拱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说道:“还望掌门师兄成全!” 第21章 鹌鹑蛋过不去的伤   “行云,你先起来。”沈千陌道。   “是啊,小师弟,你赶紧起来吧!”   “小师弟,你就不要任性了,我带着你那几个弟子去还不成吗?”   这几个师兄师姐,你一言我一语的,无一不是劝他留下的。   看着眼前这极其温馨的一怒,陆行云开始思考一个极其深刻的问题,在这个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原主到底是怎么养成那么变态的性格的!   沈千陌挺宝贝这个陆行云这么小师弟的,不光是沈千陌,其余那几个师兄师姐,都挺宝贝他的。   这全都归功于陆行云入门晚,岁数小,好不夸张的说,他是让这些人看着长大的,既然是看着长大的,大家自然都宠着了。   而他,也就是仰仗这一点,弓着身子,就是不起来,虽然这法子有点无赖,但他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沈千陌肯定会心疼,最后答应。   果然,没等他腰背开始酸麻,沈千陌便点头了。   “罢了,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但切记,一定要量力而行!”   “是!多谢掌门师兄!”   从大殿里出来后,陆行云摸了摸腰间的乾坤带,知道原主受宠,没想到居然这么受宠,下个山,先是有顾师姐的九阳回春丹,又有掌门的无相乾坤罩,还有其余师哥师姐们送的灵丹妙药。   看来以后完全可以借着出任务发家致富啊!   回到竹屋,陆行云还未进屋就听到了隔壁的房中传来了一阵嬉笑。   一听这声音他便知道是云卿和季寒。   看来这小六的办事效率果然高,这么快就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好了。   陆行云本来想进屋看看季寒,毕竟害人家晕倒耳朵罪魁祸首是他。   可转念一想,白月光和主角正在交流感情,他要是去了,主角肯定会嫌他碍眼,到时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讨好起来难度怕是会加大啊!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果断回房。   只是,没等他的手触及房门,隔壁的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云卿一见是他,当即拱手施礼:“师尊!您回来了。”   陆行云点了点头,道:“你小师弟如何了?”   “启禀师尊,小师弟已然无恙,只是……”   云卿话音未落,隔壁房中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呀!主角咳嗽了!   陆行云这个金手指小推手毫不犹豫的绕过了云卿,推门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季寒正准备吃鹌鹑蛋!   鹌鹑蛋是什么?   鹌鹑蛋是终结季寒性命的蛋!   所以,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喊道:“住口!”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诡异了起来……   季寒看着自己勺子里的鹌鹑蛋,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尊,然后将勺子递了出去,道:“师尊,你吃吗?”   吃……吃个屁!   陆行云轻咳了一声,将目光挪到了别处:“吃鹌鹑蛋要小心,小心噎死。”   当他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后,他觉得,周围的氛围越发的尴尬了。   眼瞅着气氛逐渐趋于诡异,云卿适时的将话题岔开了:“师尊,小师弟头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季寒将手中的勺子放下,站起身, 拱手施礼道:“还请师尊赐教。”   陆行云有点慌了,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一个仙门尊长,连药都能给人吃错,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太丢人了!   可是,他要编一个什么理由才不会显得尴尬而又突兀呢?! 第22章 误会大了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眼底升出了一股寒意,果然如神秘人所说的那样,这人在自己的身体里下了某种禁制吗?   想到这里,季寒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师尊?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一旁的云卿问道。   “当然没有。”陆行云看向季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才好像那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冰冷的,满是恨意。   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对上的却是满含尊敬的目光。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难道说自己实在是太害怕季寒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嗯,一定是这样的。   自我安慰完后,陆行云道:“这是给你治伤时不小心留下的。”   “那为什么弄不掉呢?感觉好像是在皮肤里面的一样。”云卿一脸好奇的问。   呵呵,白月光的话果然一如既往的多啊!   “嗯,没错,丹药有很强的治愈力,但副作用就是这个,这个会随着你修为的逐渐提高,最后隐去,所以不必担心。”   “怎么还有这种药,弟子还是第一次听呢!”云卿眼中满是新奇,就差说出师尊让我看看这种难为人的话了。   为了防止云卿说出那种话,陆行云下一句话就断掉了她的后路:“那是本尊新研制的,还不成熟,以后不会了。”   解释完后,陆行云便准备离开,结果这个时候,季寒开口了:“师尊,方才师姐说以后我便住在这里,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师尊为什么突然要我住在这里?”   “这……”陆行云想起了昨晚的粥,当即眼珠一转,道:“你手艺不错,而本尊正好缺一个做饭的。”   嗯,这么说应该稳了,符合师尊形象,至于做饭,陆行云当然真的不能让他这个徒弟做了,除非他不想活了。   “师尊,您……您这怎么能让小师弟做这种事?!而且您明明已经……”云卿想不明白,师尊明明已经辟谷,为什么还要让小师弟来做这种连外门弟子都不做的事。   季寒微微一愣,随即拱手作揖:“多谢师尊抬爱,弟子定当竭尽所能!”   呵呵,陆行云,这是你自找的!   在他垂下头的那一刻,没有人看到他嘴角勾起了近乎残忍的笑意。   小师弟都这么说了,云卿就算心中再有不满,最后也都咽了下去。   至于陆行云,他见季寒乖巧温顺,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本尊还有事,一会儿吃完饭别忘了去后山练剑,另外,明天根本尊去一趟云安村。”   “是要下山历练吗?”云卿问。   “嗯,一月后便是问剑大会,本尊带你们下山看看,长长见识。”   “那师尊,大师兄会一起去吗?”   经云卿这么一提醒,陆行云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徒弟在思过崖。   不过既然是去领罚的,在受罚期未结束前,他当然不能出来,而且,那个二货好不容易把自己送进去了,他又怎么可能提前把人放出来给自己添堵!   “不必,既然是受罚,就要有受罚的样子。”   陆行云说完,抬脚便往外走,只是他这脚步还未迈出门槛,门内的季寒突然开口喊道:“师尊!昨日的清粥小菜可还合胃口?”   这番话惊得陆行云脚下一个踉跄,当即,他稳了稳身形,道:“尚可。”   “那今日弟子为您煮面可好?”   陆行云转过头,正想说不必,可当他对季寒那满是希翼的时,最终心软了的点头了。   殊不知,他这心软,日后可就到了血霉了! 第23章 心意不可负   那边陆行云走后,云卿有些无奈的看着季寒,道:“小师弟,你怎么说答应就答应了?”   “师姐,师尊是凌霄殿最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只是做饭而已,不会耽误我修炼的,更何况这里可比我睡的弟子房舒服多了。”季寒很喜欢师姐,因为师姐是凌云峰上待他最好的人,也只有在师姐面前,他才敢像孩子一样撒娇。   看着可怜兮兮的小师弟,云卿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师尊的脾气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如果师尊要责罚你,你就偷偷告诉师姐,师姐给你求情。”   “嗯,师姐,你对我真好。”   “说什么呢,我是你师姐,你是我小师弟,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陆行云做梦也没有想到,云卿会在背后说自己的不是,他的讨好徒弟方针,真的是任重道远啊!   入夜,陆行云从静室中走了出来,方才他在里面好好的回忆了一下原主从头到尾用过的术法,修习的剑法。   而此时,他准备趁着夜深人静,把每一个术法和招式都好好的练习一下,省的明天出洋相。   不过,他没走两步,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打坐的季寒,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也没有察觉到他这边的动静。   陆行云抬脚走了过去,询问道:“季寒,你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见猛地睁开眼睛,一股狠戾自他眼中升起,不过很快,那抹杀意便消退了。   “师尊?您出来了?”季寒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冲着陆行云拱手施礼,“方才弟子以为有歹人近身,所以才……”   见这小子为刚才的失态道歉,陆行云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果然,他的怀柔政策还是有用啊!   “无妨。”打断了季寒正欲赔罪的话,陆行云道:“有戒备心是好的,但你的戒备心还是太弱,若本尊真是歹人,你的性命早就没了。”   “多谢师尊提点,弟子以后会注意的。”   “嗯,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等!”季寒有些局促的看向陆行云,手指下意识的搅弄着衣摆,“弟子为师尊煮了面,所以……”   呀!大主角赏脸给做面了,他是吃是不吃!   答曰:当然是吃!   主角做的饭,不吃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正好,为师也饿了,走吧。”   季寒不是是一定要让陆行云吃那碗面的,因为面里加了噬心蛊的毒,若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了神秘人给的好药!   他其实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劝陆行云吃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等到了厨房,陆行云看到那碗面的时候,心中不由默默垂泪,放了这么久,面都坨了!   季寒看到面的时候,脸色不由一变,自家师尊向来讲究,这么一来,他是断然没有理由把这面给师父吃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师尊似乎并没有在乎那么多,他端起桌上的面,用筷子搅了搅,便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虽然面坨了,但所幸味道不错,陆行云吃的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他吃着吃着,突然注意到了季寒异样的眼光,于是他拿筷子的手,不由顿了顿,什么情况?难道说他吃饭的样子很奇怪?   他想了良久,最终放下筷子,道:“季寒,你若是饿了,也去给自己煮上一碗,不用顾虑本尊。”   “没有,师尊,弟子不饿,弟子只是觉得很惊讶。”   “惊讶?有什么可惊讶的?”陆行云有点懵,不就是吃个面吗?至于吗?   “弟子没有想到师尊居然没有嫌弃。”   机会来了!   趁着现在,刷一波好感!   当即,陆行云有些无奈的笑道:“这既是你的心意,本尊便不可辜负。”   “师尊……”   这一刻,季寒突然觉得眼眶一热,他忙不迭的垂下头有,道:“师尊,您先吃,我先回去休息了!”   语毕,他也不管是不是失礼了,迅速冲出了厨房。   这个时候,那道神秘的身影幽幽的响了起来:“怎么?这就让你心软了吗?” 第24章 主角设定有点歪   院落中,夜风习习,这其中还夹杂着几片枯黄的落叶。   看着飘落的枯叶,季寒眼中氤氲出清冷的月光,心软吗?   不,他不可能心软,因为他的心,早就被那个可恶的师尊生生剜去了,他早就没有心了……   陆行云有点懵,他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季寒,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全,他确定以及十分肯定自己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季寒走了呢?   难不成是害羞了?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陆行云给自己想出了一个合理的安慰自己的理由,并且把这个理由当真,然后心满意足的吃完了的自己徒弟准备的充满“爱心”面,之后收拾厨房,去后山熟悉功法招数,等睡下的时候,已是次日凌晨。   因着这晚间睡的太晚,导致陆行云第二天彻底没有醒过来。   作为技术宅,赖床是他的必修课,可现在他是凌霄殿主,赖床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   尤其是在徒弟们都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了,他这个当师尊的完全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云卿漫不经心的踢着凌霄殿外地上的石头,叹了口气,道:“小师弟,你说师尊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今天要下山历练吗?为什么还没有来?”   “可能是起不来吧。”季寒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心神恍惚的回道。   云卿将目光挪到了心不在焉的小师弟身上,有些担心的问:“小师弟,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啊?”季寒抬眸看向云卿,当她看到眼前人眼中的担忧时,当即摇头,“没有,师姐,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师尊。”   “你去?”云卿闻言,忍不住拧眉,“不行,还是让小六去吧,你若是去了,惹恼了师尊,恐怕又要无端受罚了。”   提起师尊,季寒脑海中想到了昨晚那人在昏黄的烛火中对他说的话。   那时的师尊,专注而深情,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的盛满了星河,泛着细碎而闪耀的光芒。   想到这里,季寒鬼使神差的说道:“不会的,师尊不会罚我的,师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语毕,不等云卿开口,季寒便一人疾步往竹屋了过去。   推开门,季寒看到了的躺在床上睡的毫无仪态可言的陆行云愣住了。   不应该啊!   按照师尊以往的性格,睡觉也应该是中规中矩的才是。   这么想着,季寒走到陆行云身边。   “师尊。”季寒看着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的陆行云喊道。   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陆行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短暂的愣怔后,他的眼里瞬间恢复了清明。   “季寒?!你怎么在这里?”陆行云有些惊慌的坐起身,他挺怕季寒的,主要是怕这小子认出他不是真师尊,到时候这小子在到处一说,那所有人都会把他当成夺舍的混蛋,到了那个时候,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沈千陌。   师尊在怕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季寒,眼神一凛,向前走了一步,四目相对,道:“师尊,你怕我?”   陆行云暗道不好,当即稳了稳心神,厉声道:“胡闹!本尊怕你做什么?”   季寒心底一颤,虽有神秘人帮他,但他依然害怕眼前自己的师尊,到底凌霄殿的主人,修为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   可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心念一动,一脸认真的说道:“当然是怕弟子把师尊起迟的事说出去。”   ……   此时此刻,陆行云有点懵圈,为什么主角的设定和他记忆力的狂拽炫酷吊炸天没有任何关系?! 第25章 如此敷衍的客栈名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便大着胆子凑了上去,低声道:“师尊,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许是住所处长满了翠竹,季寒竟在陆行云身上嗅到了淡淡竹香,清且雅,陆行云被忽然凑近的季寒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身后按住了季寒的肩膀,顺势将他往前一推。   来了吗?!   师尊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季寒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相反,他听到了一声喟叹,随即便是陆行云温柔到近乎宠溺的声音:“胡闹!本尊平日怎么教你的,居然开起了师尊的玩笑!”   他睁开眼睛,此时,陆行云的眼中仿佛燃起了点点渔火,温暖明媚。   四目相对,陆行云有些尴尬的别过眼眸,松开了打在季寒身上的手,道:“还不起来,本尊要起了。”   “是,师尊。”季寒侧身站在了旁边,他刚才是听错了吗?师尊似乎完全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   缥缈宗是名门大派,凌霄殿更是缥缈宗的重要分支,因此,陆行云作为凌霄殿主,衣服那是相当考究。   相当考究有两个体现,一个是相当的华贵,还有一个是相当难穿。   以前他有小六帮忙,如今季寒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喊小六,便只能一个人慢慢研究,不过这研究的结果就是身上的结系的是乱七八糟。   季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师尊,平日里让人伺候惯了,如今小六不在,竟是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云卿的声音:“师尊,小师弟,你们好了吗?”   这云卿不出声还好,云卿一出声,陆行云更慌了,完蛋喽!这下完蛋喽!   季寒不想让云卿久等,于是抬脚来到了陆行云近前:“师尊,这衣服的结太麻烦了,弟子帮您吧,莫要让师姐等急了。”   陆行云想拒绝,但如果拒绝他自己还是不会,于是便只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让主角给自己穿衣服,想想都刺激啊!   等收拾好以后,陆行云掐了一个净身决,抬脚便走了出去。   不得不说,净身决真是一个方便的术法,都省的洗脸了。   云安村路途遥远,就算是御剑也得一个时辰。   作为一个外来者,陆行云不常御剑,不过好在昨夜没少练习,下来的时候虽然腿软,但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直接跪倒。   云安村虽然叫村,但其繁华程度绝对不亚于一座城。   刚到这里的时候,陆行云都惊呆了,什么云安村,应该是云安城更合适吧!   “哇!师尊,这就是云安村啊!真的好漂亮!师尊,一会儿我们先逛逛吧!”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见到繁华热闹的地方一反应就是逛。   至于季寒,他一直很安静的跟在陆行云左右,虽然然不说话,但模样看起来实在是乖巧的紧。   陆行云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先找个住处,一路辛苦,你和季寒好好放松一下,明天再办正事。”   云卿闻言,当即喜笑颜开:“谢谢师尊!”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陆行云心中升起了一股罪恶感,如果让这丫头知道其实是他这个师尊想休息,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悦来客栈。   陆行云站在客栈门口,内心不住的冷笑。   这可真是一个没有任何悬念的名字啊!   这狗作者起名的时候就不能稍微用点心吗?!   掌柜的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陆行云身上的衣服便知他们的来历,他忙不迭的迎了上来,一脸谄媚道:“不知几位仙长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缥缈宗有的是银子,至于陆行云,作为全宗门的团宠,出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秉承着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决不能委屈自己的原则,陆行云张口就是三间上房。   结果掌柜听后,面露难色:“仙长,上房只有一间了。”   “那就要三间一般的房。”陆行云还是要点脸的,他不可能自己睡上房。   “不好意思,一般的也只剩下一间了。”   “……” 第26章 睡一间房好了   陆行云闻言,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那还真是有点不凑巧啊!   这个时候,云卿在一边说道:“师尊,既然这里没有,咱们就去另外的一家客栈好了。”   “也好。”   说话间,陆行云带着两个徒弟转身便走,这个时候,掌柜的开口叫住了他:“仙长留步。”   “何事?”   “仙长,您要是不在小店住下,出了小店,便找不到住处了。”   掌柜一番话直接把陆行云给说懵了,这话可真有意思,不住就没有别的地方住了,这是在诅咒他们出门没房吗?   没等陆行云回绝,那边云卿率先开口了:“掌柜,这是何意?偌大的云安村难道还只有你们一家客栈不成?”   “这位小友,话不能这么说,云安村的客栈很多,但房间真的不多了,这几日村里来了很多修士,若是不信,大可出去打听一番,这客栈,早就满了。”   很多修士……   难道说那些人都是冲着蛊心铃来的!   陆行云记得很清楚,小说里写到蛊心铃的时候没说有很多修士,难道说又发生偏差了?就像九转回春丹提前出现一样,蛊心铃也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   “诶?可是为什么啊?”云卿不解的问。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这在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听住店的人好像都说蛊心铃什么的。”   “蛊心铃?”云卿微微挑眉,看向陆行云,道:“师尊,您知道什么是蛊心铃吗?”   “蛊心铃是灵狐族至宝,由灵狐族少女看管。”陆行云将从书上看到的内容念了出来,念了一半后,他看向云卿,若有所思,“云卿,这些都是五长老上课讲过的内容,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功课不过关被师尊当场抓包,云卿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师尊,弟子错了。”   “下次要认真听。”   “是。”   待他们说完后,掌柜的有谄媚道:“仙长,这客房您是……”   “定下吧。”   “啊,师尊,两间房怎么睡。”云卿说完这番话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季寒,她担心难得出来一次,师尊让小师弟睡柴房。   没等陆行云开口,季寒率先说话:“师尊、师姐莫要烦扰,弟子睡柴房便可,不会影响师尊师姐的。”   “睡柴房?”陆行云微微挑眉,“有房间为什么要睡柴房?”   “可是房间只有两间,师姐睡一间,您睡一间……”   陆行云一听这话,顿觉内流满面,他忘记了,季寒不喜与人亲近,所以对方肯定是不愿意和他睡一间房的。   自己掏钱,没有上房也就算了,现在连房都不让他睡吗?   陆行云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同本尊一间,那你就自己一个睡吧,本尊……”   “愿意的!”季寒闻言,眼中划过一抹狠戾,随即一脸欣喜的说道:“弟子……弟子以为师尊不喜与人亲近,所以……”   “无妨。”陆行云说完,看向云卿,“云卿,你去上房。”   “师尊,弟子……弟子还是去普通的房间比较好。”云卿受宠若惊的说道。   “你是女子,理应住上房,一会儿修整好后,你们便自行活动,明日再开始查案。”   陆行云说完,便跟着店小二去了自己的房间。   跟在后面的云卿扯了扯季寒的衣角,道:“小师弟,一会儿咱们上街逛逛?”   一直看着陆行云背影的季寒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云卿见状,登时就不乐意了:“小师弟,你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跟师尊睡,害怕了?”   “没有。”季寒看着云卿笑道:“我只会觉得师尊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如果说不喜欢惩罚你算是不同点的话,那确实是不一样了。”云卿感叹完后,拍了拍季寒的肩膀吗,“小师弟,你可不要反悔,你刚才答应我了要和我出去的,一会儿我去找你。”   “好。”季寒冲着云卿笑了笑,这笑容,比他给陆行云的多了分真诚和善意。 第27章 这尴尬的独处   和季寒在一个房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至少陆行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可以,他宁愿去睡柴房。   但是,让徒弟睡客房,他睡柴房,怎么想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毕竟,他总不至于让季寒和云卿睡吧!   虽然季寒岁数小,但这个时代,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非常根深蒂固的。   陆行云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叹了口气,当一个师尊好难!当一个端着的师尊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季寒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他看到坐在那里的陆行云后,拱手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陆行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喝茶,他不想喝的,但是现在除了喝茶,他也不知道干啥,总不能和季寒聊天吧!   就在陆行云准备给自己倒第九杯水的时候,季寒先于他一步端起来了水壶。   “你……”陆行云顿了顿,道:“你也渴了吗?”   “师尊,你很渴吗?”   面对季寒的询问,陆行云有点懵,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实话了!   “嗯,确实是渴了。”   “师尊,这壶水没了,弟子再去给您添一壶吧。”   让主角添水?他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吗?   “不必了。”   “师尊莫要跟弟子客气,这是弟子应该做的。”季寒一脸认真的说。   陆行云看着比自己还拘谨的季寒,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季寒还是很怕他的,现在他要做的除了讨好这位灭霸,还要让这这个灭霸不恨自己,现阶段是不怕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叹了口气,道:“季寒,本尊觉得你对本尊有诸多误解。”   “师尊说笑了,弟子对师尊向来敬仰。”   呵呵,敬仰?别说笑了,当年下噬心蛊的时候怎么没说敬仰,分明就是内心暗戳戳的怨恨,准备厚积薄发,一招制敌!   陆行云没有理会季寒的话,继续道:“本尊以前罚你,只是想让你好好做人,你现在长大了,也不必担心本尊会罚你了。”   “师尊想罚便罚,弟子不会有怨言,弟子知道,师尊都是为了弟子好。”   看着季寒的反应,陆行云心中开始嘀咕,他很怀疑这小子这番话的真实性啊!   “胡闹,本尊是你的师尊,又不是执法堂的堂主,没事干罚你做什么?你若是不做太过的事,好好修炼,为师自然也不会罚你。”陆行云十分难得的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   季寒依旧保持着拱手作揖的动作,道:“师尊说笑了,师尊想罚便罚,不用顾虑。”   “抬起头来。”陆行云很崩溃,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找虐是什么操作?逗他玩吗?   所以,他决定透过陆行云的眼镜好好的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毕竟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他一定可以看出什么。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看向了季寒的双眸。   不得不说,身为主角,颜值那真的是相当耐打。   尤其是这双桃花眼,日后可不得迷死一大帮小姑娘!   感叹完后,陆行云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透过季寒的眼睛,他仿佛看了一汪清潭,平静无波,于是他认定,这孩子的心还是干净的。   这一刻,他还全然没有想到,无论是多么平静的水面,那下面都暗藏着波涛暗涌…… 第28章 黑心商人拒绝查案   对上师尊的目光,季寒心底不由一颤,开口道:“师尊,您……您有话要同我说吗?”   陆行云松开手,身子轻轻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的点了点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后你只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为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宽以待人?”季寒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师尊,弟子明白了。”   陆行云闻言,心下幽幽的叹了口气,明白个鬼啊!   这小子要是明白了,他就把头拧下来!刚才重复的那句话,他分明就听出了嘲讽好不好!   “知道便好。”   除了这句话,他还能说什么?   不多时,云卿便过来敲门,这小丫头玩心大的很,也不说休息一下,收拾好就直接过来了。   临出门之前,云卿扭头看向陆行云:“师尊,要不您和我们一起去吧!您整日呆在凌云殿,都没怎么好好的玩过呢!”   作为一个技术宅,陆行云对逛街这种事丝毫提不起兴趣,再加上是和季寒一起逛街,于是他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等这两人走了以后,陆行云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浪费了一个和季寒搞好关系的好机会!   逛街这种可以提高好感值的事,他怎么就白白放弃了呢?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蛊心铃的事给压下去了。   原著里季寒获得蛊心铃的过程除了比较凶险外,并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如今这么多人奔着蛊心铃来,他得费点功夫,先于这些人拿到这个金手指,然后在不动声色的送给季寒,如此一来,这好感值岂不是“蹭蹭蹭”的上涨。   打定主意后,他便抬脚出了客栈。   按照原著的描述,出事的都是普通人家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模样也是一个比一个俊俏。   可当他按照掌门师兄给出的地址找到出事的人家后,他悲催的发现,这出事的人家居然是一家青楼!   这……这和原著也差太多了吧!   陆行云有点不确定,他反复翻看了地址后又找路人一遍遍的确认。   最终,他认命的走了进去。   “哎呦喂!这位客官,您真是好眼光,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个顶个的漂亮,您赶紧过来看看!”   陆行云看着说话都掉粉的老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道:“您是张春花吗?”   张春花就是给缥缈宗写信求助的人,掌门师兄给他看过画像,只是这真人和画像的差距实在是有点大,所以陆行云并不确定。   老鸨愣怔了片刻,道:“您……您就是缥缈宗来的仙人?!”   “不敢当,陆行云。“   “原来是陆真人啊!您来晚了,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姑娘们死了,最近云水村来了很多道士,把那些劳什子的妖物都吓跑了!”   “此言差矣,凶手杀人,自然是要血债血偿,缥缈宗既然接了这桩请求,自然是要做完了,哪有空跑一趟之理?”   张春花闻言,脸色一变,意有所指的说:“陆真人,我知道你们缥缈宗的人都好心,但我是做生意了,因为姑娘们死的事,我这生意好几天都没干下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可不想因为那些破事扰了我的买卖!”   陆行云闻言,嘴角不由微微一抽,这个张春花,真是黑心商人,为了自己的买卖连幕后凶手都要放过,简直不可理喻! 第29章 徒弟为师父说话了,感动!   “你还杵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这马上就要开张了,陆真人,难不成您是想来我这里玩玩吗?”   看着原本还恭恭敬敬的人突然变得这么趾高气扬,陆行云只能默默的竖起大拇指,暗道一句:“影后!”   从青楼出来后,陆行云内心有点崩溃,说好的金手指呢?明明就是看过原著的,但他经历的却和原著有诸多不同,如果不是之前听客栈掌柜的说到蛊心铃,他恐怕都开始怀疑蛊心铃的存在了。   云安村很热闹,饶是陆行云这种喜欢静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就是这一看,他看到了不远处为了一群人,人群里似乎有人在吵架,听声音是一男一女,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像极了云卿。   不会这么巧吧!   这么想着,陆行云迈步挤进了人群,然后就看到了和别人争的不可开交的云卿以及捂着脸站在一边的季寒。   此刻,季寒的模样可怜极了,他拽着不依不饶的云卿,怯生生的说道:“师姐,我没关系的,咱们赶紧走吧!”   “走!往哪走!弄脏了小爷的衣服还想走?”   云卿不卑不亢的看着眼前人,道:“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自会让我师弟道歉,可动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对!”   “我的不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不对!”   陆行云听到这番话,不由微微挑眉,多么糟糕的台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仁兄应该是云岚宗的少主——风清扬。   原著中对云岚宗少主的描写只有两个词,飞扬跋扈和蛮不讲理,如今看到本人,果然是少主本主啊!   而且这位风少主对云卿有歪心思,简单的来说,他是季寒的情敌。   “你……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呵,小美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本少主还从来没有讲过理!你要是想不服气,来我们云岚宗,我好好告诉你,什么叫讲理!”   云卿被风清扬轻佻的语气气的满脸通红:“你……云岚宗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么不讲道理,我要告诉我师尊,让我师尊好好教训你!”   “你师尊?”风清扬上下打量了一下云卿,“我当时谁,原来也是道友啊,不过那又怎么样!你师尊是什么东西,我爹爹可是云岚宗宗主,普天之下还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上直接就沉了下来,什么玩意儿啊!云岚宗的宗主怎么了?!要知道他可是整个玄门奉为真神的存在!   就在他准备过去给这小子好好长长见识的时候,季寒先于他一步从云卿身后站了出来。   此时的季寒个头还没有云卿高,他站在那里,显得异常的单薄。   风清扬见他站出,当即冷笑道:“怎么?嫌我说你师尊不高兴啊!你不高兴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也没有说错!”   陆行云闻言,暗暗叹了口气,这个风清扬真是愚蠢,季寒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说话,现在的小家伙,不现想着把自己搞死就很不错了!   “我不准你说我师尊!”季寒的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站在人群里的陆行云被这话惊得呆愣在了原地,他是听错了吗?季寒是在为他说话?! 第30章 他有那么坏吗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像是一直不懂事的儿子终于明白了老父亲的良苦用心!   此刻,陆行云默默的拭去了眼角感动的泪水,皇天不负苦心人,古人诚不欺我!   “说你师尊怎么了?你师尊算个屁!”说完,这风清扬还觉得不解恨,伸手狠狠的推了一把季寒。   这小子大概是用了十足的力吧,季寒居然被人给打飞了!   陆行云见状,脸色一变,足尖轻点,一跃而起,将宛若折翼幼鹰一般的季寒抱在了怀中。   清风吹过,吹的陆行云衣带翩翩,宛若谪仙。   “师尊。”   听到季寒怯生生的呼喊,陆行云有些好笑的说道:“抱紧我。”   季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红,将头埋进了陆行云胸前,贪婪的嗅着那衣襟里泛出的淡淡的竹香,眼中划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方才是故意的,他知陆行云到了,所以故意挑衅风清扬,他想看看陆行云的反应,这个反应他很喜欢,即使他知道,这拥抱里没有几分真心。   倘若让陆行云知道了这小崽子心中是所想,恐怕非得气的吐血三升才算完。   云卿原本还焦心自己的小师弟,一看师尊来了,这心里便更有底气了。   “师尊!”   风清扬没想到眼前人的师尊真的会来,能当别人师尊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方才也只是逞口舌之快,这下子,糗大了。   为了自己的面子,风清扬嘴上还是咄咄逼人,但心里早就虚的不行了。   作为缥缈宗的长老,陆行云还没有无趣到和一个小辈吵架,虽然他看这个人极其不爽,但他毕竟是长辈,这要是真的打起来了,不论输赢,他脸上都没有光。   于是,他秉承着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会变美好的思想,准备用爱的教育感化一下风清扬,让这小子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事,风清扬这个疯狗居然连他一块儿骂!   “呵,我看也就不过尔尔,怪不得徒弟跟菜鸡一样,这不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陆行云上下打量一下自己,他看起来像菜鸡吗?   他的人设难道不应该是仙气飘飘吗?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太仙了,所以让人感到弱不禁风?!   嗯,有道理!   想通这一点后,陆行云端起师尊的架势,沉声道:“云岚宗的脸可都让你这个少主给丢光了。”   风清扬脸色一变,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野道士,居然敢骂我!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腿!”   “这位小友,你说话甚至难听,不如就让我陆某人替你父亲好好教训一下你吧。”   陆某人?   风清扬微微一愣,他觉得这个自称很耳熟,可没等他弄清楚,他便感觉身上一疼,随即双腿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本尊不过就释放了一层灵气,你就受不了吗?真是废物!”   一层灵力,这对筑基修为的修士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你……你耍赖!仗着自己修为高,欺负人!”   “哦?”陆行云冷哼了一声,“季寒,你站到风少主跟前去。”   “师尊,你要作甚?”云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季寒,她担心师尊要对季寒做不好的事。   看着云卿的反应,陆行云心中不由泛起阵阵苦涩,他有那么坏吗?连白月光这么善良美好的存在都怀疑他! 第31章 我在   “师姐,师尊有他的打算,你放心吧。”   此时即可,季寒的声音听在陆行云耳中宛若珠敲玉盘般清脆悦耳。   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崽!   就是善解人意!   季寒迈步走到了风清扬身边后,陆行云又一次释放了威压。   风清扬被这威压刺激的生生吐出来一口血。   季寒察觉到这股威压后,隐藏在细碎刘海下的眸子生出了丝丝冷意 ,陆行云又在试探他吗?   若是自己顶住了,他会杀自己吧,毕竟这个人最痛恨那些天赋高的修士了!   若是放在以往,他定是要佯装受不住的,可这次,他愣是挺直了腰杆,直直的看向陆行云,他倒要看看,师尊眸子里会是怎么样的眼神,是嫉妒,还是杀意?   四目相对,季寒傻了,他想看到的神情一个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欣慰还有他曾求而不得的骄傲。   是他看错了……   “季寒,过来。”   季寒对陆行云的话置若罔闻,他不受控制的走到了陆行云身边,当他感受到那人用手轻揉自己发顶时,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不愧是本尊的徒弟,干的不错。”   云卿眼中也露出了惊喜,她拉着小师弟,一脸欣喜的说道:“小师弟,你真棒!居然挡住了师尊的威压!”   季寒没有云卿的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陆行云身上。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今天师尊在客栈里说的话,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风清扬,看到了吧,你就是个废物,本尊的弟子不与你交手不过是懒得与你争斗,这云岚宗的人怕你,我们缥缈宗,可不怕!”   缥缈宗!   风清扬陡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抬头看向眼前人,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缥缈宗的那位玉琼仙人!”   玉琼……还仙人!   陆行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看原著的时候他就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名字,听起来就跟个姑娘似的。   他微微拧眉,道:“小友,本尊还是更喜欢你叫一声‘陆真人。’”   “竖子小儿!胆敢欺我外甥!”随着一道清脆利落的女音想起,漫天掀起了大片黄沙。   【小心!来者不善!】   听到神秘人的提醒,季寒一把拽住了师姐的手,他要保护师姐,断不能让这人间最好的芬芳陨落。   陆行云脸色一变,心道不妙,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但释放出来的威压绝对不是季寒能受的住的。   季寒不能有事!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划过的时候,他的身体已先于大脑,率先将自己的两个徒弟抱在了怀里,迅速释放真气,将两人裹住。   察觉到周遭风变得清香温暖,季寒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自己和师姐身上笼罩着淡淡清辉,在这灵力中还笼着幽幽竹香,这种感觉好熟悉,尤其是那抹随风而动的白色衣角,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与此同时,以为身着艳红色长袍的女人出现在了风清扬近前,满脸狠戾。   “师尊……”注意到那个女人,季寒下意识的喊了陆行云,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声音有多招人疼。   陆行云听到这样的呼喊,低头看向季寒,眉眼弯弯,柔声道:“我在。” 第32章 炼红衣   “就是你吗?敢欺负我的侄子!”   “小姨妈!”风清扬看着眼前这个红衣猎猎的女人,眼眶里瞬间就噙满了泪水,这大概就是在外面吃了亏后看到家大人后心中的喜悦吧!   女人瞪了一眼的自己的侄儿,道:“瞅瞅你的出息,逛个街都能惹麻烦,惹了麻烦就知道哭!”   “小姨妈,您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骂我的。”风清扬垂着头,委屈巴巴的说道。   “滚一边去儿,少给我丢人现眼!”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脾气火爆,骂骂咧咧的女人,心中暗道不好,男主的后宫出现了!   有一个白月光就够了,怎么又来了一个火凤凰啊!   风清扬的小姨泣血凤凰炼红衣是拾音阁现任当家,别看她是拾音阁阁主,却只比季寒大五岁,当初这个女人为了季寒把整个拾音阁都拱手想让了。   可现在,季寒岁数还小,否则就凭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足够她炼红衣跪下叫爸爸了!   可惜啊!可惜了!   “就是你这个老杂毛欺负我外甥吗?!”   呃……   虽然是个小辣椒,但这嘴孩子很是不饶人啊!   没等陆行云说话,季寒扭头率先骂道:“你这个疯女人!居然敢这么说我师尊!”   “疯女人!你这小毛孩儿竟然说我是疯女人!”   ……   看着这两个人斗嘴,陆行云忍不住微微扶额,不得不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就算外表再怎么成熟稳重,把内心还是不可控啊!   “呵!谁会跟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话,我要和你这个杂毛师尊说话!”   季寒正要开口,陆行云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冲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自己的两个弟子说道:“季寒、云卿,你们两个站到我身后去。”   “师尊……”两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陆行云。   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小徒弟,陆行云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自豪感!被人依靠的滋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不错啊!   等安顿好了这两个小徒弟,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那个号称泣血凤凰炼红衣身上,不疾不徐的说:“拾音阁阁主这般口无遮掩,也不怕给本门脸上抹黑吗?”   “你个老杂毛!少废话!跟老娘打过!敢欺负我侄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杂毛……   想他陆行云,虽然没有季寒长得那么颠倒众生,但也绝对是门派里的有头有脸的存在,怎么无端端的就变成老杂毛了呢?   “你知道我是谁?”炼红衣扬起手中的无极剑,眼中满是警惕。   陆行云见她这幅模样,不由笑道:“你是风少主的小姨,知道你的身份是件很难的事吗?”   “你……”炼红衣一时语塞,短暂的磕绊后,她轻咳一声,“既然你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换你自报家门了吧!”   “小姨妈!”风清扬低低的喊了一声炼红衣,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他就是缥缈宗的陆行云。”   “你……你这臭小子,这话可不能胡说!”炼红衣脸色突然一变,某种竟透出了些许紧张。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名头有这么大吗? 第33章 师尊的媳妇   “我没有胡说!小姨妈,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你说你要给我报仇的,怎么一听到他的名号你就怕了吗?还是说你以后要嫁到缥缈宗,不想得罪这个未来的夫君?”   风清扬说的一脸委屈,陆行云却听的瞪大了双眼。   什么情况!   泣血凤凰不是季寒这个小魔头的后宫了吗?   怎么就成他的了!   他可要不起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此刻,陆行云还觉得背后有一道锐利的光,能把他给盯穿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季寒以后的老婆就要变成他师娘了,让人家有点怨念还是可以的。   诶!等等!   为什么他要这么想,难不成他还真要和季寒抢老婆啊!   想到这里,陆行云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泣血凤凰,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身材可是真辣啊!   “师尊,她以后就是我们的师娘吗?”   说话的是季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行云觉得这小子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好。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不认识才对,难道说是错觉?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季寒的双眸,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   果然是错觉啊!   “不会,放心吧。”陆行云揉了揉季寒的发顶,虽然有点可惜,但他还不至于傻到和主角抢女人。   炼红衣闻言,脸色一变,恼怒道:“陆行云!不要以为大家都叫你玉琼真人,我就会给你几分薄面!你这话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吗?!”   “炼姑娘误会了,你说的那件事,本尊一点都不知道。”   “你会知道的。”炼红衣收起无极剑,抬脚走到了陆行云近亲,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极具魅惑舔了舔唇角,不疾不徐的说:“当初姐夫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同意,如今见了玉琼真人才发现,传闻不虚,真人果然是位妙人。”   ……   这个女人真是个变态,刚才还老杂毛,这会儿就变成玉琼真人了,要不要点脸!   “不好意思,本尊并没有得到通知,还请炼姑娘自重。”   说话间,他十分不怜香惜玉的打掉了炼红衣的手。   炼红衣也不恼火,她冲着陆行云弯了弯唇角,笑道:“比起炼姑娘,我更希望行云叫我红衣。”   “小姨妈!你是来给我报仇的还是来给我找小姨夫的!”   “住口!你这个臭小子,除了会给我惹祸还会做什么!小心我回去打歪你的嘴!”   风清扬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向后退了一步。   极具威胁的说完这番话后,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笑道:“行云,这门婚事我应下了,我很满意你。”   “你走开!离我师尊远一点!”季寒突然从陆行云身后跑出来,狠狠的推了一把炼红衣。   而那个女人,虽然有所防备,但还是被季寒推了一个趔趄。   “你竟敢!”   说话间,炼红衣亮出了手中的无极剑,陆行云见势不妙,伸手扯住了季寒的脖领,将他拽回怀里。   与此同时,一道剑光朝季寒打来,不过很快就被陆行云给化解了。   动季寒等于动他的命!   陆行云本来还觉得这姑娘挺好看的,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好看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和季寒好好说说,这种动不动就下杀招的女人可要不得!   “对一个孩子动手,拾音阁真是好大的手笔!”陆行云沉声道。 第34章 护着小孩子   “你……行云,他刚才推我!”   “不过就是推你一下,一个孩子而已,难不成你想杀了他吗?”陆行云说到这里,眼中透出了一抹森寒。   “我……”炼红衣咬了咬唇,“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陆行云,你口中的孩子可不一般!”   “当然不一般,本尊的弟子,不允许一般!”   “师尊……”   季寒有些惊讶的仰头看向陆行云,他没有想到这人会这么护着他。   他垂下头,看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眸子黯了黯,这样的保护,到底是保护还是想要独自一人虐杀呢?   “你……”炼红衣收起无极剑,目光落在了季寒身上,恨恨的说道:“你就好好护着他吧!以后你肯定会因为这个小狼崽子受到伤害!”   哇偶~   陆行云觉得自己的表情管理快控制不住了,泣血观音这么说自己未来的老公真的合适吗?   而且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貌似轻羽师姐跟掌门师兄也说过吧。   “这是本尊的事,与你拾音阁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我以后可是你的夫人,是你怀里这个小狼崽子的师母!”   “那是你自己说的,本尊可没说。”   语毕,陆行云牵起季寒的手,然后看向身边还在发呆的云卿,道:“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客栈休息。”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人,云卿突然心底升起了一股落寞。   明明师尊以前是很疼自己的,可为什么这次居然拉住了季寒的手!   不过很快她就了然,看来师尊和小师弟的隔阂消失了,以后就不用担心师尊动不动就出发小师弟了。   云卿紧走几步,跟上了陆行云,道:“师尊,你什么时候迎娶炼阁主啊?”   陆行云脚下一个趔趄,有些尴尬的说道:“云卿,这件事以后就不要说了,本尊向往的是大道,不可能娶亲的。”就算要娶亲也得等季寒成为灭霸以后,这样的话身为灭霸的师尊,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   当然了,陆行云不可能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   “师尊,为什么?”季寒拽了拽陆行云的手,眸中一片赤诚。   呃……   陆行云被这样单纯的眼眸看的心里有点发毛,他总不能说你的媳妇我不要这种话吧!   “本尊刚才不是说了吗?本尊是向往大道的。”   “那师尊心中的大道是什么?”季寒又问。   大道?   狗屁!他心中才没有什么大道,作为一个技术宅,他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   可总不能这么说吧!   陆行云沉默了片刻,道:“天下苍生。”   “师尊的心里只有天下苍生吗?”   季寒说着,垂下了头。   这孩子是失落了吗?   陆行云突然想到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极其渴望得到老师和父母的关爱,所以他也是这样的心态吗?   想到这里,陆行云下意识的说道:“自然不是,本尊还希望你们成才,尤其是你,你不该为这种小事伤神,因为你要征服的是星辰大海。”   “师尊!”   季寒有些惊讶的抬头,他想起了师尊在客栈里说的话,所以师尊不是骗他的吗?   看到季寒某种的惊喜,陆行云的心情异常爽快,果然是小孩子啊! 第35章 挣扎   客栈的厨房中,季寒看着自己为师尊准备的下了料的清粥小菜陷入了沉思,经此一役,他真的还要给师尊用蛊毒吗?   【怎么?这你就放弃了吗?】玉佩里的人幽幽的说道。   听到这声音,季寒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可怖:“老家伙!你是嘲讽我吗?”   【嘲讽?老夫才没有这个功夫嘲讽你,陆行云此人善于伪装,当初老夫就是着了他的道,才会落入如此境地,本以为你年纪小,心志坚定,谁知道……简直是废物!】   随着玉佩里的人话音落下,一道黑气自玉佩冒出,钻入了季寒体内。   季寒眸中闪过一道凛冽寒光,将手中的药倒入了清粥之中,随即狠狠的捏住了那张纸,薄纸在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废物?你个老东西,我们现在是各取索取,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要是惹怒我了,别怪我不客气!”   【只要你不动那该死的恻隐之心,老夫自然不会说什么。】   ……   陆行云打了一个呵欠,赶了一天的路又跟人当街吵架,他现在真的是困得要死。   客栈有专门提供的温泉,但由于来这里的灵修实在是太多,根本就没有他一席之地,所以索性捏了一个净身决,洗掉这一身风尘仆仆。   就在他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小徒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是他先睡了,按照季寒的个性可能会担心打扰自己,到时候再坐上一夜,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于是,他索性坐在椅子上等,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袭来的困意,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季寒端着粥进来时,正瞧见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师尊。   他走上前,将粥放在了桌边,看着趴在桌上的人,眸中浮现出了复杂之色。   装睡……   这是在故意试探他吗?   季寒可不认为一个修为将步入出窍境的真人会察觉不到有人进来,这是在试探他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寒某种寒光一闪,随即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既然要装,那就试试这人究竟能装到什么程度吧!   玉佩里的老家伙察觉到不对,也顾不上被人陆行云发现了,急忙出声阻拦【你小子疯了吗?要死不要拉着我垫背!】   “你给我住口!惹怒了我,我便砸了你。”季寒说完,目光落在了陆行云露出的半截脖颈之上,光洁如玉,可望不可即,倘若在那脖颈之上划一刀血痕,定然是美不胜收吧。   这一刻,他想到了炼红衣,那个女人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是极其讨厌的存在。   但有一点那个女人没有说错,师尊可真真的算是一个妙人。   刀锋抵在了陆行云光洁的颈间,若是他稍稍一动,这锋利的刃便会刺穿他的皮肤。   “师尊,都已经这样子了,你真的能忍得下去吗?”   “唔……”   迷迷糊糊间,陆行云觉得有人在说话,他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来人,愣了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本尊都困了。” 第36章 这让人惊叹的误会   “弟子见方才师尊没怎么吃饭,所以专门为师尊准备了清粥,这才回来晚了。”   “啊?”   陆行云看到桌上的清粥小菜,心中不由感慨,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啊!   虽然此刻不饿,但若是不吃,岂不是拂了这孩子的面子?   思及于此,陆行云点头道:“季寒,你有心了,不过日后你不用为本尊准备这些。”   “为什么?可是不合师尊胃口?”季寒有些紧张的抬起头,师尊不能不喝,否则他就前功尽弃了。   “本尊只是觉得做饭浪费时间而已,再者,本尊已然元婴境界,这口腹之欲还是能免则免。”   虽然季寒的手艺很好,但是陆行云还没有不要命到让他给自己当伙夫。   别的不说,倘若有一天,登上灭霸之位的季寒突然想起当初师父让他当伙夫的经历,恼羞成怒再把他给活剐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噗通!”   陆行云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季寒,心乱如麻,这都什么事啊!   本来以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跟进一步,现在好了,对方又是做饭又是跪的,这哪里是更进一步,分明就是更坏了!   “季寒,你这是做什么?”陆行云上前想把人扶起来,可这孩子就像是跟他较劲,死活就是不起,“你……季寒,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不要这么跪来跪去!”   “师尊,承蒙师尊照料,弟子感激不尽,弟子年幼,不能为师尊做些什么,唯有每晚为师尊准备清粥小菜权做报恩,弟子知道师尊是为弟子着想,但请师尊莫要拒绝弟子好意,弟子感激不尽!”   这……这是求着要给他做饭啊!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答应,那以后等这位兄台当上灭霸以后,想起自己当初拒绝他拒绝的那么狠,这可能就不是活剐了能解气的,保不齐在做成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行云越想越害怕,最后,他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愿意,以后为师便吃你这一顿也无妨,倒是你,万不可因为此时耽误了课业。”   “谢师尊成全!”   季寒说着,这就要叩谢师恩了。   跪都跪了,要是再磕头,那罪过可就大了。   陆行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季寒,道:“行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就不要跪来跪去了。”   “嗯,师尊快写喝粥了,一会儿怕是凉了。”   “好。”   就这样,陆行云在季寒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喝光了一碗粥。   季寒走上前,准备把碗碟收走,这个时候,陆行云发现这小子的手指竟然受伤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小菜上,这孩子,怕是刚才在厨房把手伤了。   想到这里,陆行云开口道:“伸出手来。”   季寒微微一愣,心中防备陡然升起,这人是要开始找他算账了吗?!   方才准备行凶的那把匕首就在袖中,倘若这人检查,他就暴露了。   见季寒磨磨蹭蹭的不伸手,陆行云等的不耐烦了,伸手拽过来季寒的手,随即在指尖凝出了淡淡蓝光,蓝光到处,指尖伤口消失无踪。   这是治疗术的一种,名曰妙手春,元婴界修士都会,主要就是用来治愈一些不大的小伤。   处理好伤口后,陆行云松开他的手:“季寒,以后小心点,要是下次再因为切菜伤到手,那你以后就不要进厨房了。”   见季寒这自己的手发呆,陆行云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是有心事吗?”   “没有,弟子把碗筷送回去!”   语毕,不等陆行云开口,这小子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行云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道:“难道说这是害羞了?!”   陆行云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最后他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嘴角,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啊! 第37章 自我感觉良好的师尊   客栈厨房,季寒将餐盘放在桌案上,看着自己那被陆行云治愈的伤口,眸中的光亮越发的深沉。   他怎么可能会被小小的菜刀割伤手。   方才陆行云起的太急,他担心那人会被匕首伤到,所以才下意识的出手挡了一下。   也就是说,那个人刚才是真的没有防备,并非他想的那样。   【帮自己的仇人挡刀,季寒,你可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玉佩亮了亮,那道苍老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中。   季寒厌恶的皱起了眉,道:“我说过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随意窥探我的大脑!”   【只是传音入密而已,之前也没有见你有多大的反应,怎么?难道你想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老夫发现?】   “说到底,你和我什么关系?我想什么东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不要想着管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话间,季寒眸中戾气闪过,硬生生的将玉佩的灵识打了回去。   做完这些后,他抬脚回到房中。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闭目的师尊。   见陆行云这般,季寒叹了口气,关上门,拱手施礼,道:“师尊,弟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行云闻言,缓缓睁开双眸,笑道:“如果我说不当讲,你就不会讲吗?”   季寒闻言,身体微微一僵:“若是师尊不愿意听,弟子自然是不会讲的。”   见季寒这般拘束,陆行云觉得头疼不已,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师徒和睦无话不谈的境界啊!   其实陆行云没有意识到,和季寒搞好关系,其实并不需要对方非常的亲近自己,只要让对方把他当成最尊敬的人其实也是一样的,不过作为一个好几年都没有过社交的人,他自动把搞好关系定义为对方对自己比对别人亲昵。   但事实上,真正能达到这种状态的也只有父母妻儿而已,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浅显的道理,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而等他明白的时候,历史的洪流已经无可逆转,而他也在自己为自己亲手画的牢笼里甘之如饴。   陆行云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可不好,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既然作为顶天立地的男子,说话便不可拐弯抹角!”   季寒一愣,随即点头:“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弟子只是想提醒师尊,凡是还是警惕些好,方才弟子进来送粥,师尊浑然未觉,若是那个时候有人对师尊不利,师尊定会出事的。”   空气中迎来了短暂的沉寂。   陆行云上下打量一下季寒,所以对方这是关心自己吗?这么说来,这些天的接触果然有了成效啊!   再看季寒,对上师尊探究的目光,他心中大骇,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居然忘了师尊此人最忌讳别人比他强,方才自己这番话,不正是戳中了对方的软肋吗?!   想到这里,季寒膝盖一软,正欲下跪致歉,那边陆行云便开口了:“傻徒儿,本尊到底是元婴九重,觉得谁能伤的了我。”   季寒垂下头,拱手施礼:“是弟子愚钝了。”   其实若是这个时候,陆行云稍微注意一下,便能看到季寒那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元婴九重?就在刚才,若不是他出手阻挡,眼前这个元婴九重的脖子怕是都会被这人自己蹭伤…… 第38章 一起洗澡吧   陆行云站起身,道:“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休息吧。”   “师尊不沐浴吗?”   “不必了,那里人太多,本尊不想去凑热闹。”   “若是师尊愿意,弟子可以为师尊烧水,客栈里应该有供客人沐浴的浴桶。”   正往床边走的陆行云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他扭头看向自己的这位小徒弟,沉默了片刻,道:“你是认真的吗?”   “弟子不曾期满师尊!”季寒说着,腰背弯的更深了。”   见此情形,陆行云叹了口气,迈步上前,一把将他扶起,道:“为师没有这么麻烦,你若是想去沐浴,去就好,为师只是觉得人太多而已。”   “可这个点钟,人应该都已经没了。”   此刻,玉佩里的那个神秘人都已经懵了,这个小孩而居然邀请姓陆的去洗澡,怕不是脑子不好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同样懵圈的还有季寒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比起这二位的懵圈,陆行云你显得十分高兴了。   虽然他现在很困,而且一点也不想去洗澡,但这是主角邀请他!   两个人男人之间增加友谊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泡温泉吗?   当两个人坦诚相见的时候,也是开诚布公的时候。   等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什么误会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这么一连串的魔鬼理论,也不知道陆行云到底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当季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急忙补救:“若是师尊不愿意的话,弟子不会勉强。”   “不勉强!”陆行云大手一挥,“怎么会勉强呢?走吧,一块吧,这会儿也应该不会有人了。”   就这样,季寒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心甘情愿的陆行云身后,一道往温泉而去。   客栈依山而建,山后就是一个天然的温泉,不过由于是公共温泉,不分男女,所以那女的时间都是分开的,女子的时间要比男子的时间早。   如今已是月上中天,大部分都睡下了,温泉那边也没有几个人。   他们过去的时候,只在外面看到了三双鞋,也就是说里面只有三个人才对。   比起季寒的扭捏,陆行云倒显得十分大方。   泡温泉这种事,在他还是一个技术宅的时候就没少和自己的朋友一道。   所以他就显得轻车熟路了许多。   反倒是季寒,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如今让他当着别人的面宽衣解带,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偷偷看向师尊的方向,此刻,那人已经将外袍妥了下来。   露出了窄肩细腰,尤其是那腰身,一手盈盈可握,全然不像是男子的腰身。   紧接着,他看到了师尊接下来了腰封,褪去了衣衫,露出了里衣,长发披散,透着说不迷蒙。   季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又想起了炼红衣说的那番话,果然,师尊真的是妙人了,也难怪那个女人会看上。   炼红衣……   在想到这个女人的同时,季寒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   无论如何,师尊都不能和那个女人成亲。   拾音阁武毒双修,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嫁入缥缈宗,自己的计划是断然不可能实现的!   可师尊看那女人的样子又非全然无情,毕竟那女人刚出现的时候,师尊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   想到这里,季寒的双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眸中狠戾比以往更胜了…… 第39章 尴了个尬   陆行云脱好衣服,将事先准备好的白巾蒙在腰间,拿起旁边的木盆,扭头招呼季寒和自己一起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季寒穿的整整齐齐垂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行云微微挑眉,抬脚走了过去,拍了拍季寒的肩膀,正欲开口,这小子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劲之大疼的他眼泪都下来了。   “你……季寒,你这是怎么了?”   “师尊?”他有些迷糊的说道。   陆行云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本尊!你赶紧松开!”   他这一声,让季寒彻底回过神来,他一脸惊慌的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迅速磕了一个头,道:“弟子逾距,还请师尊责罚!”   ……   季寒的动作很快,快到陆行云连阻止的功夫都没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到让人心疼。   陆行云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怎么了?为师还没说什么,你跪什么跪?”   “弟子知道弟子错了,所以请师尊责罚!“   就在这个时候,温泉入口处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默默的走了过去,全程眼睛都没有从陆行云身上挪开。   陆行云被那人看的实在尴尬,于是一把将季寒从地上拽起,道:“别动不动就跪,为师看起来是那种随随便便罚别人的人吗?”   “师尊……”   “好了,这过来过去的都是人,你赶紧把衣服脱了,咱们抓进时间洗,明天还有事要办。”   “是……”   虽然嘴上说着是,但季寒磨磨蹭蹭的半天不脱衣服。   陆行云看的有些不耐烦了,道:“男子汉大丈夫,脱个衣服磨磨蹭蹭,为师帮你!”   说话间,陆行云就去扯季寒的腰带,而他哪能任由师尊扯自己的腰带,当即便挣扎了起来,挣扎之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陆行云系在腰间的白巾居然因为对方太厉害而掉了,而季寒的手好巧不巧的打在了不该打的地方,给他疼的脸都变色了。   “你……你小子是要死啊!”陆行云一抓起地上的白巾,迅速系在腰间,满脸通红的看着季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的小宝贝女孩儿都没有摸过,怎么就让一个小男孩儿给打了!   辛亏这小子没有太使劲,否则他就要倒霉了!   季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就在他准备跪下赔罪的时候,一双手手先于他一步,迅速把他给拦下了:“行了,别动不动就跪,也是为师的不对,不该嫌你太慢,但是你真的太慢了,你这么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来好了。”   “没……师尊,你先去吧,弟子……弟子一会儿就过去。”   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磕磕绊绊的说不完一句整话,陆行云叹了口气,安慰道:“季寒,你不用放在心上,就这一下,不足以让为师断子绝孙。”   “师尊……”   “好了!不要说了,为师进去等你,你莫要耽误时间!”   陆行云说完,抱着木盆便走了进去。   至于季寒,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一下,心跳似乎加快了,是担心对方杀了自己吧!   他将目光落在了方才陆行云离开的方向,仿佛要透过那个帘子看到里面的人一般。   他是打算温水煮青蛙,让他彻底放下戒备,最后在彻底击溃自己的心吗?   师尊,论狠毒,你当真算的上是第一人啊! 第40章 师尊变了   泡温泉,真的很舒服。   陆行云舒舒服服的靠在鹅卵石上,双眸微阖,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在这里睡觉。   不多时,季寒便进来了。   陆行云见了以后,急忙招呼这孩子过来。   一开始,季寒还有些不乐意,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师尊,走到了他身边。   “季寒,师尊帮你擦背吧,作为交换,一会儿你也帮我,如何?”   听了师尊的话,季寒愣愣的看着眼前人,大概是因为温泉升腾出的蒸汽的缘故,他竟觉得眼前人如梦如幻,仿佛顷刻间便要消失一般。   见眼前人一脸呆样,陆行云微微挑眉,伸手按在了季寒的脑门上。   小孩儿没有跟师尊这般亲近过,整个人瞬间就慌了,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后仰了过去。   见此情形,陆行云身后一把将人拽了过来,因为惯性,季寒趴在他的怀里。   本来应该迅速放开季寒的陆行云因为方才那一幕竟没有立刻撒手。   他心有余悸的揉了揉季寒宛若鸡窝一般的小脑袋,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居然这么不小心,呛水都是小事,要是溺水了怎么办?辛亏今天我在,要是我不在,你准备作何?”   “师尊希望弟子死吗?”看着眼前不似往日那般温和的师尊,季寒鬼使神差的问道。   陆行云一听这话,微微挑眉,一脸不悦的说:“你这孩子,到底在胡说什么?”   “师尊以前惩罚我,从不在乎弟子的生死。”   “……”   不是不在乎啊孩子,那是根本就没有想你活!   陆行云感叹完后,瞬间觉得眼前这个耷拉着脑袋的孩子可怜的紧,明明就是少年人无知无畏的年纪,这孩子却畏畏缩缩,生怕一不小心惹怒自己,丢失了性命。   而这一切,都拜之前的那个陆行云所赐!   不对,应该拜那个狗作者所赐!为了让主角后期开挂,前期就狂虐,这种阴损的作者从 一开始就不能存在!   辛亏这里和书里的世界还是有所不同的,而他也不是书里的陆行云。   “傻孩子。”陆行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道:“为师不都已经跟你说了吗?以后不会了,寒潭的事本尊也没有想到,不过好在你没事,不是吗?本尊不是一个称职的师尊,毕竟本尊是第一次带像你这么小的徒弟。”   “师尊……”   季寒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热,随即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   他迅速垂下头,就在他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陆行之按住季寒的肩膀,道:“转过去,为师给你擦背。”   他老老实实的转过身,陆行云的手很温暖,就和温泉的手一样温暖。   不过很快,季寒便差距到不对劲了,因为这人的手正慢慢的往下滑,而且那个位置,实在是羞耻的很……   强大的耻辱感油然而生,季寒猛地向前走了几步,迅速扭头看向身后人,双目圆瞪:“你做什么!”   那个他认为改变了的师尊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你说呢?你这小家伙虽然性子冷,可没想到居然如此美味。”   当这人说完这番话后,季寒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伸出舌头,舔了方才摸他的手! 第41章 妖狐现身   震惊,一股巨大的震惊感自心底升腾……   “季寒,过来,到为师这里来,让为师好好疼疼你。”   “你……陆行云,你果然是个衣冠禽兽!”季寒一边说,掌中一边聚起了灵力。   只是未等灵力聚成,他便觉丹田一窒,随即一口污血自嘴里喷出,溅在温泉的水面上,晕开点点血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的聚力凝气,可四周灵脉就跟遭到了堵塞一样,强行冲破就会遭到反噬。   “陆行云!你做了什么?”   “乖乖,你还是乖乖听话,从了本尊吧。”   说话间,季寒便看到师尊向他伸出了手,他想躲,可他的身体不知为何却动不了了。   羞耻和绝望一瞬间将他包裹其中,他闭上了双眼,双手不甘心的攥成了拳头。   他想反抗,可现在,他连躲都躲不开,更遑论是反抗了。   眼前这那人的魔爪向他伸了过来,与此同时,一道白色剑光闪过,割开雾气,狠狠的砸向水面。   水花溅起,落于水面,季寒瞪大了双眼。   而他眼前的雾气逐渐消散,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身材纤细,肤若凝血,口若丹砂的男人。   那男人长得很美,可美中却透着股阴邪。   “你……你是什么人?!”看着眼前的师尊变成了另一个男人,一想到自己刚才被这个男人羞辱,季寒更恶心了!   若是师尊的触碰,他尚且可以忍受,可眼前这人,他只觉胃中一阵翻滚。   男人皱了皱眉,目光落下了季寒身后,不疾不徐的说:“哎呀,小道士醒了?”   陆行之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人,恶狠狠的说道:“玉玲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云安村内如今有诸多修士,你居然还敢现身!”   玉玲珑便是那只偷了蛊心铃的妖狐,陆行云本以为这个男人应该会离开,再不济也得藏起来才行,可让他没想到的事,这只妖狐非但没有躲,反而光明正大的出来作案!   蛊心铃是在季寒差点跌入水中的时候产生效果的,那一刻,好好的小徒弟变成了软玉温香的大美女。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连女孩儿手都没有怎么碰过的男人,陆行云便是,他动心了,不但动心了,身体也做出反应了。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他收住了,并且迅速破了这业障。   可要命的是,刚挣脱,他就看到“陆行云”居然在勾引季寒!   而季寒,恼羞成怒,满眼杀意!   这一刻,陆行云彻底怒了,好不容易营造的良好印象让这个死狐狸全毁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召出凌云剑,劈碎了蛊心铃制造出的幻想。   “修士的精气总比人的精气要好,小道士修道这么久,自然明白这一点,本来想让你们师徒舒舒服服的死,但既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玉玲珑说着,双手变为利爪,狠狠的向季寒砍了过去。   眼见着季寒要受伤,陆行云一把扯过季寒,吩咐道:“出去等我。”   “师尊……”季寒不想走,他想亲手杀了玉玲珑。   “你是觉得本尊对不了这只妖狐吗?”   “不是……”   “既然不是,就给我出去!”陆行云说着,拽着这季寒的胳膊,运功提气,将他扔了出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玉玲珑低低的笑出了声:“真是感天动地的师徒情,既然你把你的小徒弟送走了,那么你就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吧,我知道你喜欢女人,所以……”   玉玲珑说着,身体开始变化,原本一马平川的胸膛瞬间变得波涛汹涌。   “所以……所以你是雌雄同体!”陆行云懵逼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书上可没写啊! 第42章 蛊心铃到手   “当然不是,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但小道士你既然喜欢女人,我就委屈一下自己,你放心,即使我是男人,我也能让你很舒服的。”   说话间,玉玲珑便抬脚向他走了过来。   陆行云嘴角微微一抽,真是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之前见到的炼红衣就已经够二的了,没想到玉玲珑也是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直接把这小子狂揍一顿,抢走蛊心铃,还省的他到处找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扬起手中的凌云剑,嘴角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容:“玉玲珑,你想吸收我的修为,可惜你找错了人!”   陆行云是用剑高手,即使芯子换了人,但肌肉记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不出三个回合,凌云已经抵在了玉玲珑的咽喉。   他震惊的看着架在自己脖颈的长剑,当他的目光挪至剑上题字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凌空挑起千层浪,云翻覆水灌大江!凌云剑,你……你是玉琼真人!”   “不好意思,爸爸还是希望你叫我一声陆真人。”陆行云笑眯眯的说道。   玉玲珑原本嚣张的神情瞬间消失,他冲着眼前人,谄媚道:“玉琼真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今天这事,权当没发生,日后到了主上那里,还请你多为我美言几句!”   主上?   陆行云被玉玲珑这番话给整懵了,什么情况?   这个题目有点超纲啊!   课本没写有点不知所措啊!   见陆行云不说话,玉玲珑还以为对方是答应了,于是悄悄的准备溜走。   不过没等他成功,凌云剑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你……你居然杀我!”玉玲珑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杀你怎么了?我杀你还要给你打招呼吗?你杀了那么多人,我除了你也不过是替天行道。”   这是他作为陆行云以来第一次杀人,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大概是因为原主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吧。   “替天行道!玉琼真人,你这么做主上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还有更过分的。”说话间,他抬手摸上了玉玲珑的眼睛,“蛊心铃就藏在你的眼睛里吧。”   “你……你是为了蛊心铃!”玉玲珑一脸震惊的说道。   陆行云闻言,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虽然我此行确实是为了蛊心铃,但真正让我觉得你该死的原因则是你对季寒动手。”   “季寒?你的那个小徒弟?”玉玲珑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养了一个狼崽子。”   “你管我养什么,总之对我小徒弟动手就是不行!”   说话见,陆行云用真气引出了蛊心铃,顺手就要拔剑给眼前这人最后一击。   不过没等他动手,玉玲珑急忙阻止:“你杀了我,主上不会饶了你的!”   “主上?本尊是缥缈宗凌霄殿殿主,效忠于缥缈宗宗主,你说的主上,是什么东西?”   “你……陆行云!你就不怕主上杀了你吗?”   “呵呵,我好怕啊,你一口一个主上,难不成你爱上她了吗?”   玉玲珑必须死,但如果死之前,能套出幕后黑手是谁,也算是这人死得其所。   “陆真人,你吃醋了吗?”   “啧,你还是死吧。”   说话间,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将这人胸前的长剑抽了出来,然后,玉玲珑气绝身亡。   关于玉玲珑口中的那个主上,陆行云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作为看过原著的原著党,他清楚的知道,本书最大的反派就是他,除了主角,没人能让他死,所以除了主角,他无所畏惧!   收起凌云剑,陆行云抬脚迈出了温泉,本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结果弄了一身血,真是晦气。   捏了一个净身决,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第43章 送人了   “师尊!”   此时,季寒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师尊,蓦然想起了方才那个狐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下意识的别过眼去,脸上露出了一抹绯红。   见季寒小脸通红,陆行云当即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怕是在玉玲珑的环境里看到了喜欢的姑娘吧。”   “姑娘?”   “是啊,蛊心铃会营造出一个你想看到的人,怎么样,你看到的姑娘,该是为如花似玉的妙人吧。”陆行云不是八卦的人,但他真的很好奇,季寒这么一个种马文的男主角会看到什么,会不会看到好几个美女,就像书里写的夜御十女不在话下!   “是个妙人,但……”   “但什么?”陆行云表示,他还从来没有加过自己的弟子这样,于是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没什么,师尊也中了术吧,师尊也看到姑娘了吗?”季寒有些慌张的反问。   被季寒这么一问,陆行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本尊心思纯正的很,怎么可能受歹人蛊惑!”陆行云说完,走到柜子边,拿出了自己的衣物套上,然后将方才得到的铃铛扔给了季寒。   季寒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精巧的铃铛,铃铛上盘了一只小狐狸,栩栩如生,煞是可人,只是这铃铛并不会响。   “师尊,这是什么?”季寒问。   “蛊心铃。”   “什……什么?”季寒看着手中的铃铛,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刚才从玉玲珑身上抢的,只要给铃铛灌注灵气,它便会响,听到铃铛声的人就会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可以抑制入幻人的灵力,使其变成一个普通人,最难得的是,这两个作用既可以一起,也可以分开。”陆行云念课本般的将之前的看原著时看的东西全都念了出来。   季寒闻言,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铃铛居然有这样的妙用。   陆行云见季寒拿着这铃铛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中不由大喜,本来还想着要找一个什么理由把这铃铛送给他,如今机会不就来了吗?   “你很喜欢吗?”陆行云问。   季寒闻言,心下骇然,双手捧起铃铛递给陆行云,道:“请师尊收回宝器。”   陆行云接过蛊心铃,抬手用灵力幻化出了一条细绳,将蛊心铃穿好,随即他召出凌云,划破了季寒的手指。   殷红的鲜血滴在蛊心铃上,紧接着便是红光闪过,蛊心铃认主了。   “师尊,你这是做什么?”   季寒有些懵,这么好的一个灵器,陆行云真的就打算这么给他吗?   “蛊心铃是个不错的法器,你留着,关键时刻可保性命无虞,不过你要记住,这铃铛是灵狐族的至宝,你要小心使用,莫要让他们发现了。”   说话间,陆行云将那铃铛系在了季寒的手腕上,然后直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师尊!等等,弟子有一事不明。”   陆行云顿住脚,看向季寒,道:“不明就说。”   “师尊为何要把蛊心铃给弟子,这可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喜欢吗?”   “诶?!”   见这孩子一脸呆样,陆行云叹了口气,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喜……喜欢。”   “你喜欢,给你,有什么不对的吗?”陆行云理所应当的说道。   “可是喜欢这铃铛的不止有弟子,大家都喜欢!”   “可大家又不是我的弟子。”   “那师姐……”   陆行之被这小孩儿问的有点不耐烦了:“你师姐再睡觉,你和本尊在一起,本尊不给你难道要把你师姐叫醒,然后将蛊心铃给她吗?”   “那……那师尊不要吗?”   “本尊又不喜欢。”陆行云被问及了,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季寒看着腕间的铃铛,心中一阵酸涩,因为不喜欢,所以才给他的吗?师尊果然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他失望啊! 第44章 客栈老板的请求   陆行云真的是累了,他累到跟季寒同床共枕都不会觉得紧张。   如今深秋,更深露重。   沉睡中的陆行云将身边的暖流揽进了自己怀中。   原本看着手上铃铛发呆的季寒觉得腰际一紧,随即就被身边的师尊死死的揽在了怀里。   季寒动了动,想从师尊怀里出来,迷迷糊糊的陆行云以为是邻居家的弟弟又过来过夜,于是下意识的抹了抹怀里人的小脑袋,嘟囔了一句,然后睡了过去。   “乖,别动。”   陆行云的声音宛若一道魔咒,让季寒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钢板。   耳边是师尊均匀的呼吸声,季寒缩在陆行云怀中,身体逐渐放松。   此时,他的脑中混乱不已,他不知道陆行云到底想做什么?以前这人甚至不让他靠近对方三米之内,如今居然与他同塌而眠。   长夜幽幽,季寒最终还是没等顶住困倦,睡了过去。   翌日,陆行云睁开一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小徒弟所在他的怀里。   这一幕,可把他给吓坏了。   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将人从自己怀里弄出去,然后帮他盖上被子,抬脚下了床。   太尴尬了,这晚上睡觉抱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人倏尔睁开了双眼。   季寒坐起身,看了看身旁还有余温的床榻,师尊所为,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捉摸。   穿好衣服,掐了一个净身决,陆行云便下了楼,云卿已经在下面吃早点了,见师尊来了,她急忙起身行礼。   “以后出门在外不必如此繁琐。”   陆行云说着,拉来椅子凳子坐了上去。   “师尊,小师弟怎么没有出来?”   “昨晚睡的太晚,这会儿还在睡。”   “哦。”云卿吃着早点,突然想起了掌柜方才拜托她的事,于是急忙开口:“对了师尊,方才掌柜的过来偷偷找我,说想拜托我们帮一个忙。”   “什么忙?”陆行云问。   云卿四下看了看,然后凑到了陆行云近前,压低了声音,道:“掌柜的说,今早伙计打扫温泉的时候,发现上面漂着一只死狐狸,温泉的水都被血染红了,掌柜的想着许是邪祟干扰,所以想请师尊您过去看看。”   此刻,陆行云才想起,昨晚光顾着赠送金手指了,忘了处理那只死狐狸,真是麻烦。   “不过就是一只死狐狸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陆行云一边喝茶,一边不疾不徐的说道。   “那我们还帮他看吗?”云卿问。   “看,既然掌柜的都拜托我们了,自然是要看的。”   虽然很麻烦,但他还要去毁尸灭迹,毕竟灵器有灵,如实让其他修士发现了那上面残留的蛊心铃的灵气,那就麻烦了。   思及于此,陆行云坐起身,叮嘱道:“一会儿季寒下来,你们等为师片刻。”   “是,师尊!”   季寒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云卿,并未看到旁人。   “师姐,师尊呢?”季寒问。   云卿四下看了看,凑到季寒身边低声道:“掌柜的拜托师尊去看温泉那边有没有邪祟,师尊过去检查了。”   “邪祟?”   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有他和师尊知道,难道说师尊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师姐吗?   “师姐,师尊是怎么跟你说的?”   “师尊说他过去看看,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师尊没有说别的吗?”   “没有。”   季寒心下一沉,眼神晦明莫变,为师尊为什么要瞒着师姐,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45章 白鬼书生   当陆行云来到温泉的时候,他看到的并不是云卿描述的那样。   在这里,他既没有看到死狐狸,也没有看到血水,难道说是掌柜的让人打扫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察觉背后有道劲风向他袭来。   几乎是下一刻,他祭出凌云剑,转身格挡。   那是一个白衣白发,就连睫毛和眉毛都是白色的男人。   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将他整个衬的诡异而可怕。   埋骨岭的白鬼书生!   埋骨岭是玄门世家门派中最为奇怪的一脉,大概是他们的修炼方法不同,以至于这些人的身体会发生变化,其中最厉害的当属白鬼书生,这人非但头发变白了,就连睫毛皮肤都随着变化,整个人就跟个白面鬼似的。   因为其打扮酷似书生,故而就有了白鬼书生这一称号。   “玉琼真人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挡下我这致命一击。”   陆行云闻言,当即冷笑:“能挡下的就不叫致命一击。”   语毕,他迅速出手,只是这白鬼书生速度太快,他这一击也落空了。   “玉琼真人,你怎么这么狠心,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呵,说的你好像手下留情了一样,说吧,让人把我哄来有何事?”陆行云将长剑收于身侧,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小生为了什么,玉琼真人会不知道吗?”   “蛊心铃。”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正是。”   “那要白鬼书生失望了,蛊心铃已经被我毁了。”陆行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毁了?昨天你让蛊心铃认主的时候,我在一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什么?!”   陆行云陡然想起,昨天他进来的时候,外面放了两双鞋,也就是说,除了玉玲珑外,这里还有一个人,可那个时候,他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白鬼书生脸上扬起手中的长剑,又一次向陆行云袭来:“我劝你最好把蛊心铃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小徒弟!”   “杀我徒弟!”   陆行云闻言,面色一凛,眸中杀意暴涨。   既然他是昨夜的唯一围观者,也就是说,只要白鬼书生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陆行云冷笑道:“既然你千里送人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鬼书生很难缠,武力值绝对在玉玲珑之上,不过对上他这个全剧第一大反派,分分钟给他秒成个渣渣!   当白鬼书生的倒在自己脚下的时候,陆行云手中凝出了一条赤红的火焰蛇。   原主表面纯良无害,但内心却嗜杀成性,为了隐藏自己杀人的痕迹,原主特地研究出了这种术法,火蛇所到之处,尸骨无存!   当白鬼书生的尸体化为灰烬随风散去的时候,陆行云不由感叹,这真是一个方便的不得了的术法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事,从那边赶来的季寒将他杀人的这一幕看在了眼中。   年少的他并不明白师尊的良苦用心,他只知道,自己的师尊,嗜杀成性! 第46章 炼红衣来访   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后,陆行之抬脚便离开了这里。   路上他遇上了掌柜,掌柜的一见他便凑了上来,将之前同云卿说的话又同他说了一遍。   陆行云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便迈步去了前厅。   在那里,他看到了正在用餐的季寒和云卿。   就在他准备过去的时候,一抹艳红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炼红衣!   陆行云有点头疼,大清早的真是晦气,先是遇上了的白鬼书生,现在又是炼红衣,就不能让他消停一会儿吗?   炼红衣没有看到他,那个女人四下看了看,最后抬脚往季寒他们那一桌走了过去。   风清扬跟在自己姨妈身后,见陆行云没来,顿时想到了昨天吃的亏,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耀武扬威的说道:“喂!你们师尊哪去了,我小姨妈来找他,赶紧让他出来见我们!”   “兔崽子!你在说什么鬼话!谁准你跟陆真人的小崽子们这样说话!”炼红衣一巴掌拍在自己外甥的脑门上,恶狠狠的说道。   风清扬被自己小姨妈拍的脑袋阵阵发昏,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一脸委屈的说:“小姨妈!你还没有成亲,怎么就帮着外人说话!”   “兔崽子,你长本事,居然敢教训我!”炼红衣双手环胸,一脸暴戾的看着风清扬。   大抵是炼红衣太过残暴,风清扬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见自己的外甥老实了,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季寒和云卿二人身上,莞尔一笑,展眉道:“二位小友,你们师尊在什么地方?”   看着秒变脸的小姨妈,风清扬表示,以后他决计不同这个疯女人一道出门了。   季寒他们开口,陆行云依然走到,语调平缓,无波无澜的开口道:“不知炼阁主找本尊何事?”   “自然是有事相商。”炼红衣说着,凑到了陆行云近前,模样亲昵的宛若一对情人。   季寒见状,眸子一黯,绝对不能让这两人在一起,否则他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且……   他将目光挪到陆行云那因为害羞而微微泛红的耳廓上,这样一个嗜杀成性的男人怎么配得到幸福!   “师尊!”季寒站起身,小跑两步来到陆行云近前,不动声色的将这两人隔开,“弟子为师尊点了餐食,还请师尊用山 与 三 夕餐。”   陆行云见状,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跟着季寒来到了桌边。   季寒拉过椅子,让陆行云坐在他和云卿之间,这么一来,炼红衣就算想要靠近也不可能了。   陆行云光顾着躲炼红衣了,所以并没有意识到季寒的安排,可炼红衣却不同,她看着忙前忙后为玉琼真人添饭倒茶的季寒,眸子闪过了一抹厌恶。   这个小崽子,真是比她外甥还碍事!   注意到小姨妈投射过来的冷光,风清扬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炼红衣也不多说,她迈步来到陆行云面前,拉过椅子,不疾不徐的说:“玉琼真人,不知你们还要在这云安村停留多久?”   “吃完饭就走。”   玉玲珑死了,蛊心铃也到手了,陆行云觉得,他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而且如今云安村来了这么多修士,大都是奔着蛊心铃而来的,若是留下,难免横生事端,倒不如趁早离开来的轻巧。   “诶?师尊,我们不调查干尸案吗?”云卿有些疑惑的问。   陆行云闻言,只觉这白月光实在是太过多事了!   “前来委托的人说元凶已被其他修士抓住,所以不用我们出手。”陆行云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炼红微微挑眉,道:“玉琼真人,原来你们并不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   陆行云拿筷子的手不由一顿,道:“莫非你们来这里还有别的事?”   炼红衣将目光挪向四周,不疾不徐的说:“玉琼真人,小小的云安村突然聚集了这么修士,你真的以为大家都只是为了干尸来的吗?” 第47章 邀请同行   陆行云闻言,心头一跳,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了干尸而来。   事前已经听掌柜说了,这些修士聚集于此,都是为了蛊心铃。   可这蛊心铃他已经弄到手了,不但弄到手了,还戴在了自己小徒弟的腕间,所以陆行云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一旁的云卿闻言,脑子一转,看向陆行云,道:“师尊,之前店里人都说蛊心铃,莫非这次大家都是为了这东西来的?”   啧!就你知道的多!   本来还想装不知道的陆行云因云卿这番话,彻底没有办法置之度外了。   只能干笑两声,在自己两个小徒弟的注视下,不疾不徐的说道:“不过是小小的蛊心铃而已,就算这东西罕见,也不至于让众多修士慕名而来。”   炼红衣闻言,眸中露出了赞赏之色:“不愧是玉琼真人,果然见识颇深!”   ……   此刻,陆行云有点懵,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难不成这云安村真的藏着什么宝贝?   想到这里,他放下筷子,若无其事的说道:“哦?这么说来这云安村中真的有什么稀世珍宝?”   “云安村有处仙人冢,这才是诸多修士此番前来的目的。”玉玲珑道。   仙人冢?   陆行云想来想原著的内容,好像没有什么关于仙人冢的描述。   “炼阁主,你说的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陆某人闻所未闻。”   玉玲珑闻言,当即掩面笑道:“玉琼真人不知并不奇怪,像缥缈宗这种大门大户,自然是看不上仙人冢的宝物,我今日前来,其实是想请玉琼真人与我和云岚宗一同寻宝,至于这得到的宝物,缥缈宗与我们共享,如何?”   原来是组队的寻宝的啊!   陆行云并不想和玉玲珑一起,可他转念一想,这仙人冢的东西并不是季寒的,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法器,那就可以为他所用,在不动用主角金手指的情况下,给自己添点装备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要温暖季寒的心还要保护他,他自己得强大才行,不然怎么能护着季寒稳稳当当荣登灭霸呢?   可如果就这么答应了,那就显得他陆行云太没有分量了。   思及于此,陆行云清了清嗓子,一脸高深的说道:“炼阁主,你方才说了,我缥缈宗是大门大户,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跟你一道?”   炼红衣闻言,莞尔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缥缈宗的问剑大会就快到了吧。”   “是有如何?”   “此次下山除祟,玉琼真人本来是要打算锻炼你的弟子吧。”   “炼阁主有话不妨直说。”陆行云作为一个现代人,很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感觉。   炼红衣也不恼,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干尸事件,你的弟子没有功夫出手,而仙人冢是一个好机会,你就当做是历练你的弟子,带着他们看看又不耽误什么事。”   陆行云想了想,顿觉这梯子不错,于是点了点头的,道:“阁主言之有理。”   “那好,既然玉琼真人答应了,那我们今晚便出发吧!”   炼红衣一脸期待的看着陆行云,眸子熠熠生辉。   季寒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知怎的,他不希望师尊点头。 第48章 就这么被感动了   “今晚?”   陆行云犹豫了,这个时代不比自己的时代,在这个人人修炼的时代里,玉玲珑、白鬼书生等人屡见不鲜。   这些为恶的妖物和歹人专挑夜晚对人动手,夜间赶路,着实是危险的紧。   见陆行云语气之中有疑问,炼红衣急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说玉琼真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并无。”   “没有便好,玉琼真人你先吃着,我晚上再来找你。”   炼红衣这话说的声音极大,也极其暧昧,她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周围人侧目,从未经历过此事的陆行云一下臊了个大红脸。   季寒在一旁看着,眼神微眯,嗜杀成性加好色,自己这个师尊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等炼红衣走了以后,陆行云对云卿和季寒说道:“晚上赶路,你们都带上各自法器,一定要注意安全。”   云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师尊,弟子知道了。”   语毕,云卿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笑眯眯的说道:“小师弟,你放心,今天晚上你跟紧我,我来保护你!”   季寒闻言,眼眶一热,立即低头的,语调软糯的说道:“多谢师姐。”   看着自己的徒弟们相亲相爱的模样,陆行云心里这个酸啊!什么时候季寒能对自己也好点,至少别太客气了,不然这生疏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不需要调查干尸案,陆行云吃了饭便回房调息。   有很多功法他都没有过完,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得好好的运转真气,熟练功法,否则用的时候不熟练,那就糟糕了。   至于季寒和云卿,这两个孩子因为昨晚风清扬在的缘故,没有玩的尽兴,故而这二人出去玩了。   “小师弟,给你个糖葫芦!”   “谢谢师姐。   “小师弟,你觉得这个木偶娃娃如何?”   “很好。”   “那师姐买来送给你如何?”   “师姐,不要为我破费了。”   看着自己的师姐给自己买这买那,季寒心中涌出了一股热流,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对她这般好。   “好了,给你你就拿着,你是我师弟,我有什么好的自然是要给你的。”云卿说着,将那个木偶塞进了季寒手中。   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小师弟手腕上的铃铛,眼睛登时就亮了:“小师弟,你什么时候得了这个一个精巧的玩意儿?”   季寒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师姐知道这是师尊给他的。   见小师弟反应这么大,云卿当即笑道:“不过就是一个铃铛而已,我也不要你的,看把你吓的,不过你反应这么大,这铃铛对你意义非凡吧!”   “嗯。”季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这是谁给你的?是你爹娘吗?”   季寒摇头。   “不是爹娘,那是谁?”   云卿想了一圈,就是没有想到这陆行云,不过这也难怪,以前的陆行云打季寒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给他东西呢?   季寒想了想,道:“是一个我不得不杀死的人。”   “啊?”云卿看着小师弟认真到不行的眸子,沉吟片刻,“小师弟,我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劝你,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师姐……”季寒看着眼前的粉白色衣衫的女子,眼底氤氲了淡淡的水汽,“谢谢你。”   “不用客气,谁让我是你师姐呢?”   “师姐,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我是师姐,哪里需要你保护,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云卿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小师弟的脑袋,她很喜欢这个小师弟,但无关风月。   【不知道真相的陆行云哭瞎在厕所里】 第49章 争执   “喂!云卿妹妹!我们又遇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响了起来。   云卿和季寒同时看去,正看到风清扬这个小少爷带着自己的小厮朝他们走了过来。   有了昨天的经历,云卿眼中瞬间露出了戒备之色。   看到对方对自己的防备,风清扬有些尴尬的笑道:“你们怎么这么看我,昨天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意外?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是怎么把我小师弟打飞的!”云卿一脸愤恨的说道。   风清扬闻言,更尴尬了:“云卿妹妹,别……别这么说,昨天都是误会。”   “妹妹?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哥哥!”云卿才不管是不是误会,毕竟昨晚这个人是真心实意的欺辱她和小师弟。   “别这么说嘛,日后我小姨妈嫁到你们凌霄殿,玉琼真人就是我小姨夫了,我比你们岁数大,到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风清扬将做完自己小姨妈教育自己和玉琼真人两个小师弟相亲相爱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季寒闻言,下意识的说道:“师尊说了,他不会娶妻的!”   云卿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道:“没错!”   风清扬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一脸认真的说:“成亲这种事,你师尊自己说了不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只需要听着就行。”   云卿想了想,觉得风清扬说的是这个理儿,一想到以后那个泼辣的女人要变成自己的师娘,她就觉得心里膈应的要死。   就在风清扬对自己这番话得意到不行的时候,季寒一句话就把他的得意尽数浇灭了。   “师尊没有父母。”   “……”   云卿瞬间反应过来,附和道:“没错,我们师尊都已经是迈入仙道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有父母!”   “那……那长兄如父啊!你们缥缈宗的掌门答应就行了!”   于是,风清扬又扳回了一句。   看着风清扬主动套近乎的样子,季寒顿觉厌烦不已,他扯了扯云卿的衣袖,道:“师姐,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回去休息吧,晚上咱们还要赶路。”   小姑娘家的,平日里都在山上,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她自然是想好好玩玩的,可当她的目光落下风清扬那张笑的极其刻意的脸上时,顿觉小师弟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果断牵着自己的小师弟回去了。   风清扬见状,想要上前阻拦,被身后的小厮拦住,劝慰道:“少主,还是不要过去了,若是真的把这二位惹了,阁主大人不会饶了你的。”   一想到自己那个重色轻外甥的小姨妈,风清扬果断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那二人渐行渐远。   回到房中,季寒看到师尊正在入定,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大,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他拉过椅子,坐在陆行云对面,静静的看着师尊的眉眼。   很好看,至少凌霄殿里再没有比师尊好看的人了。   师姐也很好看,可终究还是不如他的。   他看着陆行云的容颜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站起身,迈步走向了厨房,再好看能怎样呢?终归还是要化作尘埃的…… 第50章 撒娇   日落西山,红霞染红了半边天。   陆行云吐息纳气,缓缓睁开双眼,通过刚才的入定,他已经将原主会的所有东西都过了一遍,这么一来,若是遇到危险,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季寒的身影,难道说这两人还没有回来?   算算时间,炼红衣差不多也该来了,这俩孩子是玩疯了吗?   陆行云想着,准备出去寻人,刚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端着餐盘的季寒:“师尊,你醒了,我给你煮了面,趁热吃吧!”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他端起季寒手中的托盘,走至桌边,道:“季寒,把你师姐叫来一起吃吧。”   “不行!”季寒有些慌张的拒绝道。   陆行云微微一愣,道:“这……这是为何?”   “因为……因为……”   “因为……”陆行云见季寒的情绪很紧张,心里不由开始犯嘀咕,该不会这熊孩子给自己饭里下毒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脸色大变,就在他准备沉声质问的时候,季寒突然头一垂,喊道:“因为……因为这是我专门为师尊准备的,师尊为什么要给别!”   呀……   此时此刻,陆行云觉得自己的内心黑暗极了,他居然用那么龌龊的想法去想一个孩子,实在是太罪恶了!   “这……”陆行云伸手揉了揉季寒的发顶,笑道:“对不起,是师尊的不好,下次不会了。”   季寒下意识的抬起头,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师尊眸中仿佛亮起了点点渔火,温暖而灿烂。   他有些震惊,师尊居然同他说对不起!   陆行云收回手,拉开椅子,坐在桌边,既然是小徒弟特地准备的,他自然不会拒绝。   一碗加料的面进了陆行云的腹中。   季寒觉得,他应该高兴的,可现在,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陆行云放下碗筷,将目光挪到了正在发呆的季寒身上,随口问道:“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发呆?”   “没……我没有。”季寒有些慌张的垂下头,道:“弟子只是想,这饭菜可还合胃口?”   “合,非常合,你小小年纪厨艺如此了得,日后定能博得佳人欢心!”   陆行云想到了原著里,季寒用这一手的厨艺引得四大美人纷至沓来,一想到那场面,他这个当师尊的只觉柠檬树下柠檬酸,怎一个酸字了得!   “诶?”季寒看着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师尊,鬼使神差的问道:“那师尊喜欢吗?”   “嗯?”陆行云有些懵,这小子突然说这个干嘛。   对上陆行云的目光,季寒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大概就是给父母做饭后求表扬的孩子的心态吧!这种时候,他当然应该说点让这孩子高兴的话!   于是,陆行云嘴角晕开一抹浅笑,不疾不徐的说道:“自然是喜欢的。”   喜欢,师尊喜欢他做的饭?这到底是真的还是逢场作戏?   季寒相信这是真的,即使这人曾对自己绵里藏针,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此刻,师尊的眸子太明媚,太温暖,太容易让人沉沦。   “我……师尊,我好高兴。”季寒大着胆子,扑进了陆行云怀里。   初见师尊的时候,他也做过这个动作,但师尊的回应却是一脚将他踹开,而这一次,他得到的却是师尊拍着他的肩膀,语调带笑的说道:“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第51章 师姐嫉妒了   眼眶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刻,他后悔了,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样,至少这一刻,他的心是温暖的,是不再孤单的。   “师尊!”   随着一道轻快明亮的声音响起,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陆行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笑容凝固在脸上的云卿。   季寒下意识的将陆行云推开,垂头站在了一边,小脸通红。   看着季寒的反应,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是小男孩,撒娇被人看到就会害羞的不像话。   “师尊,小师弟,你们这是……”   “没什么!”季寒有些心虚的看着云卿,“师姐,你是来找我的吗?”   云卿错愕的看了一眼小师弟,当即笑道:“小师弟,不过就是在师尊怀里撒个娇,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的这么心虚,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师姐的事!”季寒一张小脸,因为着急,涨得通红。   “你……你这样子倒像是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一样。”云卿说着,凑到季寒身边,若有所思道:“难道说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来猜猜,你该不会给师尊打我的小报告吧!”   眼看着云卿把小师弟逼的不知所措,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摇头道:“好了,你被闹你小师弟了,云卿,你来是有事吗?”   云卿闻言,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陆行云,随即将目光挪到别处,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虽然师尊和小师弟和好是好事,但是师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偏心?!”   他有偏心吗?   陆行云想来想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除了把蛊心铃给季寒以外,他也并没有特别的偏心。   “是啊,先是让小师弟去你的院子住,现在又让小师弟抱着撒娇,这种待遇都没有给过我和师兄!”   看着云卿委屈巴巴的模样,陆行云开始反思,他的表现真的这么明显吗?   好像是啊!   陆行云有些心虚的轻咳了几声,道:“云卿,不要胡思乱想,你来这里做什么?”   转移话题,如果顺着云卿的话说,他可能会胡搅蛮缠,到时候更麻烦。   经他这么一提,云卿顿时响起了自己来这里是有事的,于是回道:“师尊,炼阁主来了,她说可以出发了。”   “嗯,你们收拾一下行囊,随本尊下楼。”   “是!”   云卿季寒异口同声的说完,便回到各自房中收拾东西。   季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师姐刚才说的话,难道是他多心了?师尊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讨厌他。   陆行云先于两个弟子下了楼,刚一到大厅,一股馨香扑鼻而来,紧接着一抹艳红便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炼红衣换了一身衣服, 比之前的更加艳丽。   “玉琼真人,你怎么下来的这么慢,奴家都等了好久了。”炼红衣一脸娇羞的看着陆行云。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陆行云顿觉鸡皮疙瘩掉一地。   “炼阁主,注意言辞。”   “注意什么言辞!你与我是一起的!”   “师尊!”   随着季寒声音的响起,陆行云顿觉得救,迅速转身,迈步走到了季寒身边,道:“都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好了。”   陆行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炼红衣,若无其事的说道:“炼阁主,我们可以出发了。”   “啧,真是个麻烦的小鬼!”语毕,炼红衣转身,霸气十足的说道:“出发,仙人冢!” 第52章 走尸阵   仙人冢在云安村外的埋骨岭。   他们披着晚霞而去,到达埋骨岭的时候,已是漫天繁星,月朦胧。   埋骨岭,名如其地,遍地尸骸,就算是青天白日来到此处都会让人毛骨悚然,更何况是晚上。   当白森森的月光照在白骨上时,那上面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辉,美丽而残酷。   “啊!”随着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尖叫,炼红衣忍不住破口大骂:“风清扬!不过就是白骨而已!你看看你的样子!好歹是云岚宗少主,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的手下和你一样怂!”   “小姨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我的这些师兄弟都是第一次下山历练!”   “第一次?”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和他那两个小徒弟身上。   季寒面色如常,云卿眸中虽有畏惧,但却没有像自己的小外甥一样,丢人的喊出声,至于陆行云,那就更淡定了,跟没事人一样。   “玉琼真人的两个弟子也是第一次来,你看看你的出息!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风清扬垂下头,对不起,小姨,我毫无长进!   此时此刻,陆行云的内心是崩溃的,虽然他杀玉玲珑和白鬼书生的时候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这并不代表他走在尸山骨海中不畏惧。   这么多尸骨,看的他头皮阵阵发麻,如果可以,他也想向风清扬一样喊出心中的恐惧!   可惜,没有如果……   他是师尊,所以他注定得护着这些孩子,就算他自己也害怕。   不过好在,他可以借着保护两个孩子为由,顺势牵起季寒的手,至于云卿的手,他可不敢拉,已经阴差阳错的招惹了一个火凤凰了,他可不想再招惹白月光。   小手被包裹在温暖的手掌中,季寒心中那点欢喜被一点点的放大,这种感觉真好。   不过没等他在这样的感觉里沉沦,不远处的地上突然伸出了一直干枯的手臂,伴随着风清扬的尖叫声,那截枯手,显得愈发的鬼魅。   “出现了!”   炼红衣是说着,拔出长剑,对周围弟子吩咐道:“拿起你们剑,要是敢在玉琼真人面前丢人,回去要你们好看!”   “仓啷啷!”   伴随着一阵拔剑声起,拾音阁和云岚宗的人纷纷抽出佩剑,呈环形站开,摆出了防御姿态。   陆行云低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徒弟,道:“怕吗?”   季寒摇了摇头,道:“不怕!”   “你呢?”陆行云看向身体有些颤抖的云卿,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我……我也不怕!小师弟,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云卿这样,陆行云忍不住摇头,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住,还敢说保护别人。   不过这个时候,也该让他们练手了。   这么想着,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笑道:“那么接下来,保护好自己,本尊是不会救你们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四周的地面纷纷传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破土声,与此同时,天边弦月变的如血般鲜红,一个有一个形如枯槁的走尸纷纷从土里钻了出来。   炼红衣眸子一暗,嘴角勾起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扬声道:“仙人冢第一关,走尸阵!要是死了,可没人给你们收尸!”   随着她话音落下,所有人扬起手中长剑同这些走尸斗在一团。   陆行云表示,此处太恶心,他要去高空。   于是,在众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足见轻点,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的枯树上。   正所谓站的高,看的远,季寒是需要锻炼的,但也不能让他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暗中保护。   如今便是如此,他在暗,季寒在明,若是有威胁小徒弟的地方,他便化气为刃,施以援手。   此时此刻,陆行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良苦用心的好家长,好老师,内心默默为自己点赞! 第53章 偷懒是要遭到处罚的   走尸阵最重要的就是尸体,而埋骨岭这种地方最不缺的也是尸体。   一波走尸被砍到,另一波走尸就会从土里冒出来,无休无止,无穷尽也。   不过好在这些修士都是个中好手,虽说实战不足,但打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含糊。   就连他的两个徒弟,也能在这走尸阵中游刃有余。   陆行云看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季寒,忍不住频频点头。   不愧是未来霸气侧漏的存在,本来还说暗中保护,这么看来,他只需要看着这些人打就行了。   他这边看的舒坦,那下面的一部分人因为重复不断的砍杀早已累的气喘如牛。   尤其是风清扬,这孩子大抵在云岚宗没吃过什么苦,冲进挺猛,后劲不足。   眼瞅着这些东西怎么杀也杀不完,他便窜到了炼红衣身边,委屈巴巴的说道:“小姨妈!你想想办法啊,我胳膊都酸了!”   炼红衣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外甥,忍不住骂道:“真不应该听姐姐的话带你出来,简直就是个拖油瓶,你看看人缥缈宗的两个小崽子,如此废物,真不知道要你何用!”   “你……我看你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风清扬不服气的说到。   “小师弟,你还好吗?”云卿解决掉一只走尸,顺势来到了季寒身边,看着额头已经冒汗的季寒,一脸关切的问。   “我没事师姐。”季寒抹了抹额头的汗,“但是这些行尸太多了,光这么杀也不是办法,得赶紧出去才行。”   “话虽如此,但是这些走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想出去难如登天,若是师尊在……”   “师姐。”季寒打断了云卿的话,“师尊说了让我们历练。”   “那倒也是。”   那下面打的热火朝天,陆行云在上面也没有闲着。   原著里面虽然没有仙人冢,但却有走尸阵的破解方法。   凡走尸阵,都有一阵眼,这阵眼是一只千年尸王,若是破了这阵眼,走尸阵不攻自破。   他在这上面,一来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给季寒施以援手,二来可以观察这走尸阵的阵眼。   那边炼红衣体力逐渐不支,就在她准备找陆行云好好商议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发现,那个被人称为玉琼真人宛若谪仙般的人物居然站在树上看热闹!   炼红衣本就脾气火爆,自己的人在下面打的热火朝天,偏偏那个陆行云跟个没事人一样东张西望,本就烦躁的她看到这一幕,登时就恼了。   她甩出手中流云鞭,直奔陆行云站着的那个树梢打去。   正忙于应付走尸的季寒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下意识的喊道:“师尊小心!”   听到季寒的声音,陆行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此刻,一只走尸已经逼近了季寒身后,只是这傻小子竟直愣愣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威胁。   陆行云暗道不妙,化气为刃,直逼季寒背后而去。   本是想提醒师尊注意安全,可他看到的却是师尊对自己出手。   一时间,季寒呆愣了在了原地,师尊这是要对自己出手了吗? 第54章 纵身一跳   气刃贴着季寒耳廓划过,裹挟着鬓边碎发向他背后而去。   张牙舞爪的走尸在气刃穿过头颅的那一刻,动作定格,颓然倒地。   这个时候,季寒才陡然反应过来,师尊是在保护他!   没等他感动,那站在树梢之上的皓白身姿一歪,不受控制的向树下一头栽在了过去。   “师尊!”   季寒看向炼红衣,目眦欲裂,扬起手中短剑便打看过去。   炼红衣察觉背后有剑气袭来,以为是敌人,毫不犹豫的挥鞭打去,季寒中招,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直接栽进了尸山骨海之中。   “小师弟!”云卿大喊了一声,足尖一点,就要追,那边风清扬一把将她拉住,“你别去!太危险了!”   云卿看向风清扬,骂道:“你们这帮伪君子,说是找我们帮忙,我看你们就是为了报当日的街边之仇!”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不是你小师弟偷袭我小姨妈,我小姨妈又怎么可能动手?”风清扬急不可耐的解释道。   若是风清扬不提这一茬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要说,他一说,云卿更火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炼红衣偷袭师尊,小师弟又怎么可能动手!   “分明就是你们先出的手,先是偷袭我师尊,现在又害我小师弟落入险境!等我救出小师弟,回到缥缈宗,要你们好看!”   云卿说着,发狠的挣脱了风清扬,抬脚就要向前冲。   “护好你自己,我去。”   随着这一声轻飘飘的话落下,云卿看到一抹素白在自己眼前掠过,是师尊!   “好了,这下你不用过去了,你师尊来了。”风清扬松了口气,安慰道。   云卿瞪了一眼风清扬,冷哼道:“你离我远点!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语毕,云卿窜出了风清扬的一众师兄弟们的保护圈,独自和那些走尸斗在一团。   被一众走尸包围的季寒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短剑,他不能死,他还有好多事都还没做,绝对不能死!   虽然季寒的意念足够强大,但走尸的数量实在太多。   当他击退了第五波围上了的走尸后,双手一抖,伴随着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短剑应声而落,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   这是要死了吗?   当他的身体落在地面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身下一空,然后身体开始下坠。   这是怎么回事?   季寒想不来,为什么好好的平地会突然出现一个大坑?   他只看到蜂拥而来的走尸,以及一道耀眼的剑光!   剑光!   季寒眸子陡然一亮,这剑光会是那个人吗?   与此同时,剑光劈开了走尸,那道宛若皓月般的身影一跃而下,向他冲来!   是……是师尊!   那人伸出皓腕将他死死的拦在怀中,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竹香,一如师尊那满园的翠竹。   季寒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那个抱着自己的人,这一刻,他心中空出的地方被似乎被什么地方填满了。   与此同时,那人开口了:“莫怕,我来了。”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语气清冷,一如平常。 第55章 小徒弟属狗   陆行云表示,那个炼红衣简直是太麻烦了。   他不就是稍稍偷懒了一下吗?有必要用鞭子招呼他吗?   辛亏当时那些小辈的目光都不在他这里,否则他这个一代仙师,狼狈落地,委实是丢人!   他这边刚起身,未来得及整理衣衫,便看到了季寒被炼红衣的鞭子抽飞的场景。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把这个麻烦的女人给解决了,但一想到季寒生死未必,便直奔小徒弟被围攻的地方而去。   然而,破开走尸群的他看到的却是徒弟掉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坑!   此时此刻,身为师尊的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冲下去了!   当他的手拽到这人衣带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就把人拽进了怀里。   这可是他的宝贝啊!要是磕了碰了,那可如何是好!   眼瞅着要落地了,陆行云顺势一翻,带着季寒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稳住身形的季寒看向陆行云,眼中除了欣喜,还有不解。   “师尊……”   “有什么话,上去再说。”   陆行云没有功夫在这里表演什么师徒情深,这下面是什么情况,没有知道,比起一个未知的境地,还是上面的走尸群比较稳妥一些。   他抬头看了看那些被走尸群堵住的入口,握紧凌云,对季寒说道:“抱紧我!”   “啊?”   季寒一愣,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看着自己弟子的反应,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单手将季寒抱起,道:“抓紧了,本尊带你上去。”   语毕,陆行云脚下生风,迅速向上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要上去的时候,一块石板从侧面伸出,将那入口堵得结结实实。   擦!   陆行云暗骂了一句,将脚下灵气一撤,身子便重重的向下栽去。   这个时候,向聚气而起已经不可能了。   为了不伤到怀中少年,他猛地一转,把自己变成肉垫,后背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地上。   “咳咳……唔。”   一口淤血自口中吐出,季寒见状,一下子就慌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陆行云嘴角血渍抹掉,道:“师……师尊!都是我不好!”   眼瞅着季寒要哭,陆行云伸手按了按这小子的肩膀,道:“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哦,好!”季寒说着,就要起身,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眼尾泛红的师尊时,他的身体突然就僵住了。   “你……你怎么还不起来,是想把……把为师压死吗?”陆行云说着,从地上坐起来,抓起浑身僵硬的季寒像抓小鸡仔似的拎到了一旁。   陆行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是玄门高手,但被摔一下的滋味也是不好受。   等他舒展好身体后,正准备招呼季寒和自己一道离开时,却见季寒突然向他冲了过来。   若是往日,陆行云定能躲过去,可这次,他压根没有防备,直接就被这小家伙撞翻在地。   “季寒,你干嘛?”   虽然他喊了季寒,可这小子就跟没有意识一样,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张开嘴,朝着他的肩颈处咬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山洞里想起……   你这臭小子!属狗的吗?!   此刻,陆行云的心态有点崩。 第56章 师尊是甜的   陆行云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刻,他不敢挣扎,一来怕伤了这狗崽崽,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他稍微一动,这人就如同跟他较劲似的咬的越时。   他甚至能感受到牙齿刺破皮肤扎进肉里的感觉。   如果不是看在这小崽子是主角的份上,他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   “乖,松开。”陆行云伸出手,一边拍着季寒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   他感觉到趴在自己的身上的人身体一软,陆行云以为他是有意识了,于是乘胜追击:“乖,小寒寒,听师尊的话,把嘴松开可好?”   随着他的安抚,他感觉到对方缓缓的张开了嘴。   就在陆行云以为终于要接触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   这个狗崽子居然舔他!   小小的舌头舔舐着眼前的美味,季寒的眼中本一片猩红蒙住。   他稳了稳肩颈,又伸出了舌头,卷着皮肤上的血珠带进了嘴里。   靠!还舔!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行云表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手中聚力,一掌打在了季寒的肩膀上,直接就把这小子从自己身上掀起来了。   陆行云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的伤口,然后看向季寒,骂道:“臭小子,你敢这么对为师,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师尊……”季寒垂着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似是呓语,“甜的。”   “什……什么?”   刚开始,陆行云以为这小子是在发疯,可现看来,季寒的情况很不对啊!   “师尊……师尊是甜的。”   语毕,季寒猛地抬起头,这一刻,陆行云看到了季寒的眼睛,一片漆黑……   这……这是什么鬼!   虽然他现在是陆行云,但是他毕竟不是原主,所以也不像原主那么牛逼,他的知识面只有原著,可现在这种情况,完全就是超纲了啊!   此刻的季寒,就像是一只没有意识的走尸, 他嗅着腥甜而去,猛地扑进了陆行云怀里,然后一遍遍的舔趾着伤口。   陆行云只觉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打晕这小崽子吧!看这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   打定主意后,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一掌拍在了季寒的后颈,直接就把人给拍晕了。   当小崽子倒在自己怀里不省人事的时候,陆行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坐在地上缓了缓,然后背起昏迷不醒的季寒继续往前走。   入口被封住了,他必须要找地方离开才行。   这下面的石壁上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发着莹莹绿光,将山洞里的情形映照的清清楚楚。   不远处有一条石道,一靠近石道,他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香甜。   陆行云下意识的衣袖掩面,没等他弄明白这香气是什么的时候,他便察觉到,背上的小崽崽醒了,而且呼吸异常的急促。   糟糕!莫不是这香味……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不敢在这里停留,迅速退回到了刚才的空间。   可即使他的速度很快,季寒还是受到了影响,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甜的……师尊……师尊是甜的。”   伴随着这小子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行云顿觉膝盖一软,随即整个人跪在了地上,然后那个小崽子,一把抓掉了他的衣服,照着方才的那个伤口便啃了过去,连啃带舔,折磨的他差点没厥过去! 第57章 狗崽崽没完了   “你……你这个狗崽崽,还没完没了了!”   与此用时,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话:千年尸王,透骨生香,魔族血脉,闻之发狂!   这是原著里面的一句话,出现的非常莫名其妙,就是因为太过莫名其妙了,所以陆行云没有想起。   如今所有事都赶在了一起,倒是让他全都想起了。   所以,走尸阵的阵眼便在那个通道里了,而身为主角的季寒是罕见的神魔体,刚过来的时候他光顾着讨好这小子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如今季寒年纪尚幼,闻这香气会发狂是肯定的,如果想要压制的话,就只有那个了!   这个时候,陆行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那句话莫名其妙了,因为原著里,身为神魔之体的季寒在闻到骨生香的时候并没有发狂,而之所以没有发狂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修为精进,已经可以控制体内的魔族血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辟邪剑。   辟邪剑,驱百鬼,辟万邪!   只要让这小子认主,就不会有事了!   想到这一点后,陆行云毫不犹豫的从乾坤袋里取出了辟邪剑,然后迅速划破了季寒的手指,滴血认主!   辟邪忍住,百鬼驱散,当红光散去,那若有若无的香气瞬间被打散。   然后陆行云便看到了季寒的双眸恢复清明,正当他要询问中小崽子的情况时,眼前人两眼一闭,又晕过去了。   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季寒,陆行云表示心好累,因为主角不平凡,所以他这个当师尊的也注定要不平凡吗?   不过既然千年尸王在里面,正好也省去了他的麻烦,收了这只千年尸王,外面的走尸阵不攻自破!   当下,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他虽然不是真的玉琼真人,但玉琼真人的洁癖他倒是继承了一点。   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后,陆行云唤出凌云剑,抬脚向那个通道走了过去。   因为辟邪剑的缘故,这通道里的香气已然全部散去。   当他穿过长长的石道,便来到了一处类似于墓室的石室,在这个空间的正中央,悬挂着一口通体漆黑的乌金棺。   他前脚刚迈进这间石室,那些铁链便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一声声,一下下,就像是来自地府的催命铃!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陆行云忍不住微微拧眉,这算是警告吗?   他当然不会离开,于是他没有动。   棺材里的尸王大抵是感受到了入侵者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棺材开始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陆行云将凌云剑横于胸前,盯着那口棺材,目光如炬。   棺材的晃动声越来越大,扯动着卡在山缝里的铁链也哗哗作响,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只听“哗啦!”一声巨响,铁链应声而断。   棺材掉落在地上,溅起了阵阵尘埃。   陆行云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口鼻,不得不说,这味道,真的很呛人。   “哼!我当是谁擅闯我的领地,原来是修士。”   烟雾散去,那乌金棺材上出现了一个男人,这男人身材健硕,着一身红袍,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腰带也系的乱七八糟,尤其是吧一头耀眼的红发,显得异常的夺目。   男人站在棺材上,手持一把大刀,也不知道这封闭的空间里哪里吹来了一股邪风,吹的这人的衣襟猎猎作响。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中二是病,得治! 第58章 尸王火仲   “竖子小儿,扰我安眠,就让我送你见阎王!”   陆行云:“……”   这么反差,要不要这么大,刚还心平气和,突然就气血上涌了,看来这尸王非但中二,还是个戏精。   尸王见陆行之不说话,冷笑道:“果然是竖子小儿,看你的样子,是怕了吧!不过就算你现在怕了,我也会不会放了你,把我吵醒,就要付出代价!”   语毕,尸王挥起手中大刀,一道狠绝之气直向他逼来。   陆行云挥起凌云剑,迅速挡下这一击,元婴加一把凌云剑,虽然不能把尸王给秒了,但迟早这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刚才让这家伙哔哔了那么多,陆行云早就不耐烦了,如今这人动手了,那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和这人打了一场。   “你……你是何人!”   几个回合后,尸王捂着胸口,跪坐在地上,眼中满是震惊。   虽然陆行云知道自己能打过尸王,但他还是觉得,毕竟是尸王,好歹要纠缠一会儿。   可三个回合后,他看着一脸虚弱的尸王,内心有点崩溃,难道说传说中的尸王就是这种档次的吗?   “本尊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得死。”陆行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遂将辟邪剑收起,迈步走了过去。   尸王见状,脸色大变:“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看到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陆行云脚下步子一顿,一脸诧异的问:“不要脸?何出此言啊?”   “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非但闯进我的休憩之所,还口口声声的要取我性命,你们修士,都是这么道貌岸然的吗?”   对上尸王那悲愤的双眸,陆行云摸了摸鼻子,一脸无奈道:“尸王,若论不要脸,本尊觉得你更胜一筹啊!分明就是你口口声声的要杀本尊,如今输了,却又说本尊乱杀无辜,这好赖话可都让你给说了。”   “若不是你随随便便闯进此地,我会动手吗?!”   陆行云沉默良久,遂点头:“有道理,但你作为走尸阵的阵眼,不除你,岂不是要为祸苍生,既然让本尊遇上了,那自然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尸王微微拧眉,道:“你是何人?”   “杀你的人。”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顿觉心情畅快无比,以前看电视的不懂那些高手为什么要装哔,如今亲身体验一下,简直不要太爽!   “等等!”   不等陆行云动手,尸王率先开口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留遗言吗?   于是,陆行云轻咳了两声,道:“你是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   “……”   尸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你……你能否饶我一命。”   “饶你?饶了你让你杀更多的人完善这个走尸阵吗?”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走尸阵不是我弄的,我被一名修士困在此处,不得离开,如果你能帮我离开,你以后便是我的主人。”   尸王这话说的郑重,全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不过即使如此,陆行云还是有点怀疑,毕竟对方可是尸王啊,也是他倒霉遇到了自己,要是换别人,分分钟能把人家给秒了,如果这人是假意投诚,那他岂不是倒霉了。   尸王见陆行云不说话,便知道对方是不信任自己,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口道:“若是主人不信,我愿与你签订血契!”   血契是玄门中最毒的契约,被下了血契的人永生永世守护主人,若有违反,天诛地灭。   陆行云一听这话,眼神不由一动,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第59章 血契缔结   陆行云自然是不需要血契保护的,他是最大反派,除了主角,没有人能杀的死他。   如今需要保护的是躺在外面的季寒。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随时随地的护着季寒,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他没有赶到,季寒一个掉下来了,后果如何,不敢相信。   如果这个尸王能护着季寒,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答应你,不过和你签订血契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尸王有些懵,他可是尸王,说的好听点是尸王,难听点那就是一件神兵,眼前这人居然要让他和别人签订血契,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   “嗯,你且在这里等着,本尊去去就来,倘若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耍花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撂下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后,陆行云抬脚走了出去。   等他带着昏迷不醒的季寒回来以后,尸王一下子就傻了。   “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和你怀里的小娃娃结契吧!”   见尸王一脸不情愿,陆行云不由冷笑,真是敷衍,居然敢嫌弃灭霸!   “嗯,怎么?你不愿意?”   尸王一脸嫌弃的看着季寒,道:“我还是想和你结。”   “为什么?”   “你比较厉害。”   陆行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觉得本尊会想和自己的手下败将结血契吗?”   和妖物结契,无非就是寻求大妖的保护,陆行云这样的,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换句话说,他都打不过的人,那些修炼多年的精怪怎么可能会是对手,所以血契在玄门其实是一个比较鸡肋的存在。   尸王自知理亏,当即垂头不语,老老实实的在陆行云的安排下,和季寒缔结了血契。   “尸王火仲,愿与季寒缔结血契,誓死守护主人安康!契成!”   伴随着火仲这番话,他的脚下出现了红色六芒星符文,这符文逐渐缩小,最后一分为二,一部分进入了火仲的身体,另一部分进入了季寒的体内,代红光散尽,这契约也算是成了。   完事儿,火仲看着这个倒在地上如同小鸡仔一般瘦弱的主人,内心有点崩溃,保护这样的主人,他很不情愿。   见尸王一脸不情愿,陆行云好心的安慰道:“放心好了,本尊的弟子日后绝非俗人,跟了这样的主人,你不会后悔的。”   “呵,但愿。”   “行了,契约也成了,说说看,如何再不杀死你的情况下破解走尸阵。”陆行云不疾不徐的问道。   “我都成了你徒弟的手下了,你觉得这区区走尸阵还能困的是你们吗?等我们离开这里,走尸阵不攻自破。”火仲抱着自己的宝刀,不疾不徐的说道。   “好,不过你不能一直跟着。”陆行云看着衣着举止都略显轻浮的火仲,挑眉道。   “我知道,你们是修士嘛。”火仲说着,将目光挪到了季寒的手腕上,这一看,他一下子就乐了,“得了,我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语毕,火仲化作一道红光,钻进了季寒腕间的蛊心铃内。   “真没想到,你这个做师父的这么无私,灵狐族的圣物就这么给你徒弟了。”   “若我要真的无私,这东西应该出现在灵狐族,而非这里。”   离开之前,陆行云跟火仲打了个招呼,他的事暂时不能让季寒知道,毕竟火仲是一张暗牌,是后手,绝对不能这么早让别人知道。   火仲耸了耸肩,他无所谓,而且他确实是有点怕陆行云。   做完这些后,陆行云背起昏迷的季寒,正要离开,那背上的人便幽幽转醒了。   “师……师尊!”   季寒刚一睁眼,入目的便是师尊细白的脖颈,吓得登时瞪圆了双眼!   发生什么了?师尊为什么会背着他! 第60章 十万个为什么上线   大抵是刚刚醒来的缘故,季寒的语气中带着些懵懂初醒的软糯和不解。   陆行云听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将人放下,然后下意识的揉了揉季寒的脑袋,调侃道:“果然是狗崽崽。”   “师……师尊这是何意?师尊弟子做了什么让师尊生气的事吗?”   季寒不解,为何师尊好好的要骂他,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对上季寒略带委屈的双眸,陆行云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安抚道:“并无。”   “那师尊为什么要骂弟子。”   “……”   狗崽崽,这个称呼算是骂人吗?   陆行云托腮沉思了片刻,最后煞有介事的同季寒解释:“这是爱称。”   “啊?”   “啊什么啊,为师说的话你不信吗?”陆行云佯装生气的说道。   季寒见陆行云表情有异,当即拱手施礼:“弟子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   还是太过谨慎啊!   看着季寒的样子,陆行云有些悲伤,这样小去,他什么时候能让狗崽崽对自己的卸下心防呢?   “真是谨慎的小子,为师何时说过要怪你,不过是小小玩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语毕,陆行云将辟邪剑取出,递给季寒,“收好。”   季寒有些不知所措的抱着师尊递来的长剑,他看的出,这剑品相很好,绝非凡品,这么好的东西,师尊交给自己拿,真的放心吗?   见狗崽崽抱着长假发愣,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这剑并非凡品。”   陆行云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神魔血脉,眼光就是好。   “那是自然,本尊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陆行云没有告诉季寒这把辟邪剑到底有多厉害,虽然他想要季寒知道自己是对他好的,但不管做什么,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若是急功近利,反而会适得其反。   若不是透骨香的缘故,他并不打算这么早把剑给他。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给了,他能做的也只有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季寒这把剑的重要性。   辟邪剑让他用灵力抹去了原本的模样,在季寒看来,这只是一把贵重的灵宝。   蜷缩在蛊心铃里的火仲闻言,不由挑眉,季寒那小子看不来的,他这个千年尸王可看的一清二楚,上古神剑辟邪成了一把贵重的灵宝,这要是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   这个季寒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陆行云做到此等地步?   火仲觉得自己找了一个好去处,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寂寞了。   “啊!这……这么贵重,师尊还是自己拿着吧!”季寒一边说,一边将剑递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即逝的贪婪。   你的东西,很好,你的东西早晚有一天是我的!   陆行云看着这小子伸过来的手,忍不住挑眉道:“虽然你刚才昏迷了,但你现在已然苏醒,而且精神也不错,方才你晕倒,为师替你收着也就算了,怎么如今醒了,还要本尊帮你拿?“   季寒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是难掩的震惊。   “师尊,为什么?” 第61章 好喝的药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保住我小命!   不过这种话,陆行云是断然不会说的。   他看着一脸不解的季寒,内心有些烦躁,这个季寒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当初给他蛊心铃的时候就磨磨唧唧问了那么多,如今又来!   往后要给他的金手指越来越多,难不成每一个都有理由吗?   “因为宝器认主了。”   “认主?”季寒有些懵,他不记得他给这剑认主了。   “对,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本尊帮你认的,你若是不想要,那就扔了吧。”   “扔了?!”   季寒眼中不解更胜,认了主的法器,除非主人接触状态,否则别人就无法把剑,换句话说,这剑在他手中是宝器,在别人手中的就是废器。   这宝器就这么送给自己了吗?   若是蛊心铃还能解释为是师尊不想要,那这宝器呢?没有玄门修士不爱宝剑,就算是留着收藏也比给他一个不受宠的弟子强!   见季寒有所犹豫,陆行云一下子便急了,他伸出手,恨铁不成钢的捏了捏季寒没有几两肉的脸,笑道:“不用犹豫了,虽然这不算是宝器,但也算是一把好剑了。”   火仲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   “师尊,您为什么要赠剑给弟子?”季寒锲而不舍的问道。   陆行云算是看出来,如果不跟这小子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想了想,道:“你师姐的剑,你师兄的剑,哪个不是本尊给的,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好的,本想等你成年在给你,方才见你铁剑掉落,所以便提前给了,怎么?本尊给徒弟东西还要事先打招呼吗?”   “不,弟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季寒垂着头,眼中是难掩的失望,原来是大家都有啊。   “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什么时候给不是给,你好好利用就是了。”陆行云说着,抬头看向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方才和季寒说话的时候,他把这里转了一个遍,根本就没有找到出口。   本想问问火仲,可惜季寒醒了,倘若让季寒看到火仲,这小子恐怕又会问一堆话,所以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吧,秘密武器当然要秘密使用比较好。   陆行云现在有点期待当季寒生命垂危,看到自己留给他的底牌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恐怕会相当的高兴吧!到时候这小子对自己的好感值定然爆棚!这样一来他成为被奉为至尊的师尊指日可待啊!   于是,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下,陆行云又绕到了刚才回来地方,既然没有办法出去,那就从哪来的,便从哪出去吧。   季寒收起手中的法器,然后想起了自己方才掉下来以后就一直意识不清楚,那个时候,师尊好像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很好喝,甜甜的,就像是小时候娘亲做的糖水。   如果有机会,他还想尝尝,只是不知道师尊会不会给他。   这么想着,季寒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陆行云,碰巧,这个时候陆行云也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陆行云看到了季寒眼中的疑惑,于是随口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想和为师说吗?”   季寒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眼去:“弟子,弟子并无事情要说。”   “哦?是吗?”直觉告诉陆行云,这个狗崽崽肯定有话说。 第62章 师尊在线教学   陆行云觉得,趁着现在季寒还小,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有什么话要当面说,不能藏着掖着。   这样一来,以后就算这小子心里对自己有所不满,也不会一人憋着生闷气,只要不生闷气,怒气值就不会越聚越多,那就不存在这小子恨自己恨到不行,然后非要杀了自己的事。   孩子还小,他没有必要畏惧,好好的言传身教,加以引到,相信以后就不会出现拔剑相向的惨剧!   陆行云拨完心里的小算盘后,看向季寒,道:“季寒,有句话为师要跟你说。”   “什么话?”   “有什么不清楚不明白的事情,一定要跟师尊说,及时解惑是身为师尊该做的。”陆行云故作高深的说道。   季寒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问一问也无妨。   “师尊,弟子想问您给弟子喝了什么药?”   “药?为什么这么说?”   陆行云有点奇怪,自己方才没有给这狗崽崽喂药啊!   “弟子昏迷期间,感觉喝了什么药,那药入口甘甜,就像是儿时娘亲喂给弟子的糖水,所以……”季寒话说一半,一抬头便看到了陆行云红白交错的表情,不由一愣,道:“师尊,弟子是说错什么了吗?”   陆行云掩面扭头,道:“没有,你感觉错了,为师并没有给你喝任何东西。”   甜的,师尊是甜的。   季寒无意识时说的那番话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瞬间钻进了脑海。   太羞耻了!   被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岁的孩子咬,这传出去着实是太丢人,所以绝对不能说!   “师……师尊,是不能告诉弟子吗?”   “当然不是。”陆行云看着一脸委屈的季寒,郑重其事的说道:“本来就是没有的事,你让本尊说什么呢?”   “可是……”   “好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云卿还在外面,万不可让她担心。”   陆行云说着,聚气凝神,手中飞出气刃,将头顶石板打碎。   伴随着石板掉落,陆行云抱起季寒,飞身而起,从那洞中窜出。   外面晓风残月,星影稀疏。   阴风裹挟着阵阵尸臭钻进鼻腔之中,引得陆行云忍不住蹙眉。   而在这走尸群中,红翻飞,奋力厮杀的正是炼红衣。   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陆行云觉得,大概是在找他和季寒吧。   不过火仲不是说出来以后,这走尸阵不攻自破吗?为什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季寒的手腕。   大抵是注意到了陆行云的目光,火仲觉得后脊梁骨一凉,然后将最后一道术法结完,心里忍不住骂道:不过就是等上一小会儿而已,这个陆真人,也太没有耐心了吧!   就在陆行云盘算着要不要把季寒打晕,问问火仲的下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周围的走尸突然定在了原地。   没等陆行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这些走尸就像是失去了傀儡戏中的傀儡失去了牵引它的细绳,颓然倒地……   “师尊!小师弟!”   没有了这些走尸遮挡视线,云卿很快就看到了陆行云和季寒,她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不顾风清扬的阻拦,抬脚就向他跑了过来,一头栽进了陆行云怀里,眸中蓄满了泪水。   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一旁的季寒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他很不爽。 第63章 儿子长大了   云卿哭的很过分,陆行云看在眼中都忍不住微微蹙眉,看这架势,就好像是自己要不行了一样。   作为一个资深技术宅,陆行云最不擅长的就是和痛哭流涕的女孩儿沟通,而且鼻涕衣服蹭一身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于是,他十分贴心的把云卿推给了季寒。   突然怀里被塞了一个人,季寒表示有点懵。   他以为他是不高兴师姐第一个人找的是师尊,可当师尊把师姐推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不高兴师尊抱了师姐而已。   陆行云看着季寒和云卿相亲相爱的样子,顿时觉得无比圆满。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他就一直为云卿的死而耿耿于怀,如今他来了,自然是要看着这俩小崽子修成正果,这也算是圆了他一个小小的梦。   就在这个时候,炼红衣的声音响了起来:“玉琼真人,你们没事吧!”   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炼红衣身上,虽说这个女人偷袭她真的很不地道,但如果不是她的话,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事,走尸阵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化解。   所以功过相抵 ,陆行云绝决定不找这个女人的麻烦。   但是,他这边功过相抵了,季寒那边似乎并不你能释怀。   因此,在炼红衣走来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师姐,召出辟邪剑,一脸戒备的挡在陆行云身前。   凉风吹过,卷带起少年垂于两侧的发丝,将那双宛苍鹰般锐利的双眸尽数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尤其是眉间那抹封印红痕,将他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妖冶。   这一幕,陆行云看不到。   此刻,他心里还美着呢,如今季寒年纪尚幼都知道挡在他前面,照着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以后这小崽子还不得事事以自己为先。   到时候,他就走上人生巅峰了!   对上季寒的眸子,炼红衣脸色不由一变,因为她清楚的感受到这小子身上透着股血腥气,而这种气息,是从骨肉里散发出来的,与神俱来的戾气。   “季寒!你在干嘛!”风清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只是觉得季寒这样用剑对着自己的小姨妈是非常失礼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便受到了来自地狱恶魔的凝视,他吓得缩了缩脖子,迅速缩进了小姨妈身后。   周遭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拾音阁和云岚宗的人察觉到主子身上的不安的气息后,纷纷拔除了手中长剑,明晃晃的剑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异常夺目。   本来还沉浸在徒弟终于懂事的美梦中的陆行云被这样的光影吸引,下意识的抬眸看去,随即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炼阁主,你这是何意?”   清冷的声音穿破夜色,听的人后脊梁骨阵阵发寒。   “玉琼真人,你这何为弟子有问题。”炼红衣看向陆行云,她觉得,她有必要告诉这人季寒的不对。   可惜陆行云,根本不想听。   他抬手按在了小徒弟的肩上,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季寒敛去周身血意,乖乖的将长剑入鞘,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陆行云的另一侧,乖巧的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玉琼真人,您这徒弟可真会演啊!这么好的天赋求什么仙,问什么道,当一个戏子岂不艳冠天下!”   炼红衣是真的生气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孩如此做弄过! 第64章 发生争执   “炼阁主,这话说的过分了吧。”陆行云说着,担心季寒害怕,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向前一步,道:“方才炼阁主偷袭本尊,季寒此举无非就是防着你继续偷袭。”   “你……”炼红衣咬了咬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偷袭你,若不是你在斩杀走尸的时候偷懒,我也不至于教训你!”   “偷懒?炼阁主真以为本尊是去偷懒的吗?”陆行云微微挑眉,虽然他确实偷懒的嫌疑比较大,但更多的是为了找尸王和锻炼自己的弟子好不好!   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打人的人要不得,等得空了,他一定要跟季寒好好说说,一定不能让这两个人成了!   “难道不是吗?”炼红衣不服气的回道。   “当然不是!”云卿向前站了一步,不卑不亢的看着炼红衣道:“炼前辈,师尊此举不过是为了锻炼我们,而且师尊一直都在保护我们,若不是炼阁主你从中搅和,小师弟和师尊方才也就不会出事了!”   看着两个小徒弟争先恐后的为自己说话,陆行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一个做长辈的也不能让两个小辈跟炼红衣刚,一来这不符合规矩,二来,也不符合他的作风。   于是,陆行云将两个弟子拉到自己身后,看向炼红衣,道:“炼阁主,你都不好奇这些走尸为什么突然之间倒地吗?”   经陆行云这么一提醒,炼红衣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方才只顾着生气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可陆行云突然这么一问,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对方不说话,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走尸阵攻破的办法就是破坏阵眼,而这个阵眼便是千年尸王,只要尸王还活着,那这个阵就永远不会终止,被你砍死的走尸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站起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炼红衣不是傻子,听过了陆行云这番话后,她瞬间了然:“所以那个千年尸王已经……”   “不错,本尊本来是想找到这走尸阵的阵眼,不过看了一阵也无所获,多亏了炼阁主大才,让本尊这小徒弟落入险境,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阵眼。”   陆行云这番话说的轻飘飘的,但语调中全是责怪之意,所谓的皮笑肉不笑,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虽然他也不想怪炼红衣的,但谁让炼红衣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说季寒的不是,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怜香惜玉了。   判断失误的炼红衣算是丢了个人,她看来看季寒,又看了看长身玉立的陆行云,最终拱了拱手,十分不情愿的说了对不起。   关于炼红衣的态度,陆行云根本不关心,因为他以后并不打算和这人有交集。   “既然这走尸阵已经破了,那……那我们继续走吧。”   炼红衣也是能忍,虽然自己被季寒气的不行,但终究还是没有和这人分道扬镳。   因为她很清楚,若是没有玉琼真人的帮衬,接下来的路不会走的太顺利。 第65章 道歉和狮子大口   陆行云也很清楚,于是他很不君子的狮子大开口了。   “出了这种事,你以为本尊还会同你一道吗?” 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炼红衣眼眸微沉,道:“你想怎么样?”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你方才对我的小徒弟言语不敬,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吧。”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炼红衣闻言,脸色一变,她以为陆行云要让自己同他道歉,可谁曾想这人居然是让自己同这个小徒弟道歉!   “你……陆行云,你让我一个阁主同你小徒弟道歉?!”   “是啊,你是拾音阁的阁主,季寒是本尊的弟子,论身份,论地位,你有什么能跟他比的,还是说你觉得本尊连你一个小小的阁主都不如吗?”   陆行云在整个玄门是一个屌炸天的存在,唯一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云岚宗的那位,不过那位今天可不在,所以,陆行云依然很屌!   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大概是注意到了炼红衣的眼神,季寒下意识的往陆行云身后缩了缩。   看到这一幕,炼红衣这一口银牙差点没给咬碎了。   这个小孩儿,实在是太能装了!   炼红衣不想得罪陆行云,而且她很满意这人,不但是修为,还有那张脸,她想做陆行云的夫人,所以她甘愿低头道歉。   “季寒,我……我方才失言了。”炼红衣有些别扭的说道。   陆行云拉过季寒,柔声道:“季寒,你想原谅她吗?”   季寒有些茫然的看着陆行云,从来没有人跟他道过谦,他不过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其事的同他道歉,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看着季寒略带茫然的神情,陆行云伸手捏了捏小崽子的脸,道:“你怎么傻了,炼阁主同你道歉,你要是想原谅便原谅,若是不想原谅,也无妨。”   一旁的炼红衣闻言,一张俏脸阴如锅底灰。   “师尊,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   “那……那我原谅炼阁主,毕竟事出有因,而且弟子也有错。”   陆行云点了点头,满意的揉了揉季寒的发顶,随即将目光挪到了炼红衣身上,眼中是毫不隐藏的得意:“炼阁主,季寒的品行你也是看到的,本尊希望你以后不要随意编排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玉琼真人教育的是,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等等,本尊的话还没有说完,你着什么急?”   炼红衣微微挑眉,她的忍耐也是有限的,而这个玉琼真人,似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她强压下心头怒火,道:“不知玉琼真人还有什么事?”   “待会儿到了仙人冢,若是有什么宝贝,本尊要先挑。”   “你……你这算是跟我讨价还价吗?”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陆行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一直躲在炼红衣身后的风清扬一听这话,实在是忍不住了,迈步上前,道:“玉琼真人,您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我将此事告诉我师叔……”   “去呗,你以为你师叔能吓到本尊吗?”   “你……这不公平!你这么厉害!若是秘笈只有一本的话,那我们千辛万苦过来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吗?”   “你是不是觉得本尊带着我这二位小徒进不去仙人冢?”   此话一出,周遭皆是静默。   最后,还是炼红衣率先开口,打断了这长久的沉默:“好,有了宝贝,你先挑,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宝贝只有一个的话……”   “放心吧,如果宝贝只有一个,本尊会共享的。”陆行云说着,带着季寒和云卿,顶着众人嫉妒的目光,昂首阔步的走在了最前面。   没办法,毕竟是当过大反派的人,陆行云觉得,有时候还是要欠一点儿,一直端着很累。   看着陆行云的背影,风清扬扯了扯小姨妈的袖子,道:“小姨妈,我怎么觉得这个玉琼真人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品行高洁,公平公正,大公无私,确实与传闻不符。”炼红衣恨恨的说了一句,便带着自己的人跟了过去…… 第66章 师尊的改变   陆行云走在前面,丝毫不在意身后人看自己的眼神。   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陆行云,端着架子真的很累,还不如趁着有功夫,一点点的碎梦,到时候他们看到自己真正的样子后,也不至于吃惊太多。   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云卿伸手拽了拽季寒的衣袖,道:“小师弟,你靠过来一点,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季寒奇怪的看着师姐,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终究也还是靠过去了:“师姐,怎么了吗?”   “小师弟,你们刚才在下面经历了什么?”   季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师尊就已经都处理好了,怎么了师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嗯,我觉得师尊变了好多,以前他都不怎么和你亲近的,但现在……”云卿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现在连我都有点嫉妒你和师尊的关系了。”   “师姐,师尊对谁都是一样的,只是以前对我过于严苛了。”季寒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笑容。   看到小师弟脸上的笑容后,云卿释然的点头:“嗯,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就不用担心师尊会伤害你了。”   “师姐说笑了。”   “我才没有和你说笑,跟你说正经的,你看看师尊刚才对待炼红衣的样子,哪里还有仙门的傲骨风姿,简直和无赖一样。”   “那……那师尊也是护着我们的。”   “说的也是,希望师尊一直都这样,毕竟这样的师尊可是温柔的。”   说到这里,云卿眼中划过了一抹柔情,一旁的季寒看在眼中,眼神微变,道:“师姐,你……你是不是喜欢师尊?”   “当然喜欢了,如果没有师尊,也就没有我们了不是吗?”云卿拍了拍季寒的肩膀,继续道:“好了,总之师尊有这样的改变,一定是在下面遇到了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对你而言都不算是坏事,总之你以后不用担心被罚,实在是可喜可贺。”   季寒点了点头,随即和云卿拉开了距离。   可喜可贺吗?为什么他突然有点高兴不起来了,明明师尊给了自己的佩剑,可为什么总想毁了这人呢?   他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陆行云,眸中神情变得有些迷茫,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一直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   还有当初在执法堂中那个荒唐的幻境,那是真正的幻境还是如玉佩中神秘人说的那样是将要发生的事。   这一刻,他突然对师尊的改变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娘亲同她说过,长得好看的人最会骗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被骗,迎接他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他想到了那个玉佩里的神秘人,那个人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大概是担心师尊发现吧,上次情况紧急才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言提醒,如今他该是不会冒险了。   季寒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找个没人的地方避开师尊和神秘人联络,一边垂头向前走,没看路的结果就是他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怀中还带着淡淡的竹香。 第67章 猪队友   季寒猛一抬头,便对上了陆行云眸子。   这一刻,春风化雨,万树花开。   陆行云勾起一抹浅笑,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季寒的发顶,道:“走路不看路,果然是狗崽崽。”   “师尊……”季寒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一人才能听见。   陆行云推开季寒,对他和云卿嘱咐道:“你们呆在这里。”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看向炼红衣,道:“前面有瘴气林,孩子们不能过。”   “不能过?”炼红衣秀眉紧蹙,“我们已经在走尸阵耽误时间了,若是在瘴气林耽误时间,怕是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别人捷足先登?莫不是这里还有其他路不成?”陆行云问。   炼红衣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但我让弟子过来查访过,只有这条路是比较安全的。”   陆行云一听这话,当即挑眉:“你们凭什么断定这条路安全?”   他觉得炼红衣这话说不通啊,如果这条路安全,那就代表有人顺利找到过仙人冢,这么一来,宝物就已经被被人捷足先登了,他们这一趟就白来了。   可如果没有人进去过,那炼红衣又是凭什么断定这条路安全呢?   而且,在他看来,这路上又是走尸阵,又是瘴气林的,怕不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吧。   “因为这条路上死的人最少。”炼红衣道。   “那其他路上死的人多吗?”   “嗯。”   “好吧,那本尊换个问法,有人活着找到仙人冢吗?”   炼红衣摇头。   “没人活着找到仙人冢,这条路还是死人最少的,炼阁主,你难道不觉得是因为这条路最难,所以才死的人最少吗?”   “这……这是何意?”炼红衣有些懵了。   “仙人冢本就难找,找不到很正常,偏偏这条路死的人最少,这就证明大家都知道,这条路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冒险。”   “相反,死的人最多的那条路才是去往仙人冢最安全的路,因为这些修士不是傻子,他们认为那里还有一线生机,炼阁主,你这情报有误。”   当陆行云行云流水的说完这番话后,炼红衣一霎时脸色惨白。   是啊,她怎么没有过这个问题!   身为一个阁主,被人当众揭短,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道:“那……那不知玉琼真人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法子没有?”   “有,不过比较冒险。”陆行云道。   炼红衣一听有法子,眸中划过希翼:“什么法子?”   “一剑破万瘴,只要你的剑气足够强,就会劈开这些瘴气,短时间内可以为我们辟出一条了路,但这个法子需要你我二人一起完成。”   “好!需要我怎么做,你直说!”一听有办法,炼红衣也顾不得别的,忙不迭的点头配合。   “本尊将毒雾劈开,你在后面设法阻隔他们蔓延,如何?”   “没问题!”   关于如何嘱咐拾音阁和云岚宗的弟子,陆行云并不关心,因为他只需要招呼云卿和季寒即可。   此时此刻,陆行云是无比的庆幸张子瑶自请关禁闭了,否则以他这并不怎么熟练的身形想护住三个人,着实是困难的紧。 第68章 冲出瘴气林   于是,临动手之前,陆行云对季寒和云卿嘱咐道:“一会儿你们两个跟紧我,明白吗?”   “弟子明白!”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陆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   语毕,他转过身,凌云出鞘,剑光在皓月中泛出阵阵冷光。   突然,陆行云眸中冷光一现,身体宛若离弦利剑般冲了出去。   这是季寒第一次师尊使出这么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术,剑光飞闪,在夜色中宛若一片绚丽的烟花。   “师姐,师尊好厉害。”季寒愣愣的说道。   云卿也忍不住点头:“是啊,一剑破万瘴,师尊果然是玄门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陆行云抽空想看看自己两个小徒弟跟上没,结果一回头,正瞧见那两个傻子在发呆,真是神他妈的队友,这俩人平时挺精的,怎么现在跟俩木头桩子似的。   季寒和云卿被陆行云一喊,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匆匆追了上去。   他们一走的,那些被剑吸引的炼红衣等人也反应了过来,迅速追了上去。   等他们冲出瘴气林的时候,陆行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雪衣之上一尘不染,一阵清风过,吹起了他头上雪白的发带,他回头看向季寒,道:“你们两个,有没有事?”   季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尊,树影绰绰,师尊站在树影下的场景让他想到了幼时在青楼讨饭时里面的歌姬的唱词——隔墙花影动,疑似玉人来。   师尊果然是玉人,那个玉玲珑一点都没有说错。   见季寒不说话,陆行云以为这孩子是害怕了:“狗崽崽,你这是怎么了?怕了吗?”   “弟子没有。”季寒道。   “不怕就好,男子汉以后是要顶天立地的,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以后还怎么保护心爱的人,保护你师姐!”   哎呀,一不小心说出实话了……   陆行云本来挺尴尬的,但看到季寒和云卿时,他瞬间就不尴尬了,因为这俩人比他还尴尬!   果然,遇到事儿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师尊!您……您说什么呢!”云卿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小师弟是我师弟,该是我保护他才对!”   “我才不要师姐保护!”季寒下意识的回了句,突然又觉得缺点什么,于是补充道,“弟子会努力,以后保护师尊!”   季寒说完,眨了眨眼睛,然后迅速垂下头,一张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至于陆行云,脸上毫无波澜,内心老泪纵横!   季寒果然是孩子啊!   这么容易就被感化了,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近,到时候成为他最尊敬的人就指日可待了!   至于季寒,此刻他正懊恼自己方才为什么会冲动的说出那番话。   这个时候,炼红衣从后面走了过来,道:“玉琼真人 果然厉害。”   陆行云没有说话,开玩笑吧,他可是大反派,能不厉害。   “走吧。”   陆行云说着,抬脚继续往前走,不过没走几步,他们便停住了脚,这麻烦大了。 第69章 相柳   “师尊,这……这是什么?!”云卿拽着陆行云的衣角,怯生生的看着不远处的东西,身体下意识的颤抖。   “小姨妈!我……我要回家!”风清扬缩在炼红衣身后,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炼红衣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脸色也不好,可当她听到自己这小外甥说的话时,脸色瞬间阴的能滴出水来。   “你这兔崽子,怎么这点出息!小心我回去告诉你爹,让他把你头打断!”   “小姨妈,头……头打断我就活不了了。”风清扬委屈的说道。   “呵呵,那就让我姐姐重新生一个,总比你这孬种强!”   炼红衣说着,拎着鞭子走到了季寒陆行云身边:“玉琼真人,要不我们两个上吧,这东西小朋友可应付不了。”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潭,这水潭目测得有六百里,水潭中蛰伏着一个怪物,这怪物在他们靠近以后便从水中探出了头,蛇身九头,猩红的眸子在夜色中宛若地府中走出的修罗,卷带着煞气与邪性。   陆行云点了点头,八岐大蛇,确实不是这些小朋友能对付的,可这也不是他能对付的啊!   八岐大蛇的级别相当上古妖兽,这可不是说随便划了几下就能好的。   “师尊,这是什么?”季寒抬头看向陆行云,初见到这东西时,他也怕,可当他听到云卿喊“师尊”的那一刻,那种畏惧便如潮水般褪去。   “相柳,蛇身九头,相传食人无事,所到之处尽成泽国,相传只是吃土,吃下的土能有几座小山那么多。”炼红衣在一旁科普道。   “相柳?”   陆行云有点懵,这不是八岐大蛇吗?怎么又成了相柳了?难道说八岐大蛇在这里改名了?   “是啊,你不知道吗?”   面对炼红衣的反问,陆行云急忙开口道:“怎么可能,只是本尊觉得,相柳这个名字太过朴素。”   “哦?不知玉琼真人给这妖兽起了什么名字?”   陆行云嘴角勾笑,“八岐大蛇!”   “果然是个好名字。”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一边,一个字都听不懂。   相柳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此刻,它直起了身子,做出了蛇类特有的攻击状。   九个头,如果一起攻过来,他们这些人恐怕还不够相柳塞牙缝的。   想到这里,陆行云向后看了看,后面有瘴气拦路,前面有相柳挡刀,这一次,他们可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玉琼真人,你准备好了吗?”炼红衣握紧了手中的长鞭,目光如炬,满脸杀意。   陆行云身后将站在身侧的季寒推到自己身后,道:“你们两个去风清扬那里,一会儿注意闪避,不要和它起正面冲突,明白吗?”   “师尊!弟子想和你一起去。”季寒抓着陆行云的衣服,手中抱着那把长剑,他不想一直站在这人身后,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你?狗崽崽没有长成之前还是乖乖的呆在为师的羽翼下比较好。”语毕,陆行云将衣袖从季寒手中拽出,随即冲出长剑,对炼红衣说道:“来吧,本尊准备好了。” 第70章 舍身相救   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炼红衣出手如电,手中长鞭迅速甩了出去,直奔相柳蛇头而去。   长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迅速缠住了相柳的蛇头。   九个头被鞭子死死地捆在一起,被束缚的相柳开始奋力挣扎,强大的力量将炼红衣直接甩了出去。   陆行云见状,足见轻点,砍出几道剑气,平日里可破山断海的剑气打在相柳身上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这家伙的皮可真厚!   剑气不用,他便凑近,直接用剑锋砍,可就算如此,落在相柳身上也只有几道浅浅的血痕。   “陆行云!你在做什么?我快撑不住了!”   陆行云这边迟迟没有动静,炼红衣那边已经被甩的受不住了,若是这相柳不死,死的恐怕就是她了。   本来还准备试试法咒有无用处的陆行云听到炼红衣的声音后,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一眼,他便看到炼红衣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啧!麻烦!   陆行云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因此,在炼红衣甩出去的那一刻,他一振袖,翩然而去,伸手接住了炼红衣下坠的身体,问:“你没事吧!”   炼红衣摇了摇头,稳住身形,道:“多谢,你怎么样?”   “皮太厚,凌云剑用不上。”陆行云看着手中的剑,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怎么办?”   对上炼红衣过分热切的目光,陆行云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他能有什么办法,这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小姨妈救命!”就在这个时候,风清扬大喊了一声。   陆行云听到这呼救声,脸色一变,抬眸看去,正瞧见相柳露出尖利的獠牙朝着季寒他们攻去!   “畜生!老子废了你!”   炼红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便见身边的玉琼真人如离弦箭一般冲了过去,看着眼前的白影,她有点懵,刚才她好像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谪仙说了脏话!   “小师弟!你们快走!”云卿很害怕,握剑的手也隐隐发抖,不怪他们胆子小,毕竟他们面对的妖兽级别实在太大。   季寒一把将师姐推到风清扬怀里,冷声道:“看好我师姐!”   语毕,他挥起手中长剑,学着师尊的样子朝相柳攻了过去。   可是相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季寒这剑还未挥下,那獠牙便已冲他脖颈而来。   这一刻,他闻到了一股巨大的腥臭味儿,这气息熏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小师弟!”   随着师姐的一声哭喊,他便落入了一个充满竹香的怀抱,几乎是下一刻,他伸手抱住了这人的腰。   陆行云看着即将逼近的獠牙,一把将季寒的头按进自己怀中,顺势用肩膀顶了过去。   獠牙刺破皮肤插进肉里的那一刻,陆行云差点没疼懵过去。   他只是一个技术宅,为什要受这种折磨!他明明最怕疼了!   身体强迫他挤出了两行生理盐水,最可恶的事,为了人设屹立不倒,他还得生生忍着这份疼!   “师尊……”   “唔……”陆行云一声闷哼,甩出长剑狠狠的刺进了大蛇的头颅,这一刻,突然刮起了一阵清风,将他一身白袍吹起,发出猎猎声响。   这一刻,他只觉心脏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的开始颤抖,率先感受到他情况不对的季寒颤抖着声音,语调急促的问道:“师尊……师尊你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打入季寒的耳廓,他听到了一阵极其虚弱的而隐忍的声音:“我……我疼。” 第71章 咬痕被发现了   季寒闻言,眼眶一红,他想推来陆行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可这人死死的将他抱在怀中,竟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别……别动,再忍一下 ,忍一下就没事了。”   疼痛自四肢百骸袭来,陆行云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他想缩成一团,可前面还有相柳,他不能松手,他必须护着季寒,必须护着他!   “师尊……师尊你松开我,你到底怎么了,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好吗?”   “别……别说话,再忍一下,相信我,一会儿就没事了,相信我。”陆行云的身体因为疼痛而不断的颤抖。   季寒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伸手紧紧的抱着他,这一刻,一股无力感和绝望分沓而至,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陆行云感觉到疼痛全部聚于眉心,那东西就要从额前出来了!   突然,一道白光自他眉心破开,迅速将他笼罩在这白光之中。   这一刻,所有的痛感都消失了,随之而来便是一股暖流,汇入丹田,待白光散去后,他顿觉周身清爽无比。   与此同时,炼红衣的声音响了起来:“恭喜玉琼真人,突破了。”   突破?   陆行云有些诧异看向炼红衣,四目相对,炼红衣美眸圆瞪,张了张嘴,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玉琼真人,你这突破,着实是让人惊叹。”   “怎么了?”   “从元婴直接到大乘,跳过了化身和合体,也算是空前绝后了。”炼红衣说着将目光挪到了那瞬间干涸的水潭以及气息全无的相柳身上,幽幽的说道:“本来是一个大 麻烦,结果因为你突破时爆发的真元,生生将这东西给震的五脏皆碎,就连它栖息的水潭也变成干涸了。”   这个时候,云卿挣脱了风清扬,小跑了过来,当她看到陆行云的时候,眼睛一亮,赞叹道:“师尊,你额上的花钿真好看!”   “小丫头,那可不是花钿,那是即将成为真仙的印记。”炼红衣说着,凑近看了看,笑道:“玉琼真人果然于我有缘,这额上的印记居然还是一朵金莲。”   有个屁!   陆行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炼红衣的手,将季寒从怀里拽出,理了理他身上的衣服,道:“狗崽崽,你没事吗?”   季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殷红,他看着师尊肩膀处血痕,一脸紧张:“师尊,你的肩膀!”   经季寒这个一提醒,陆行云才想起肩膀让那个畜生给咬了。   他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结果脚下一软,生生倒在了地上,意识也随之脱离了。   炼红衣见状,伸手往陆行云的肩膀处伸了过去,结果被季寒给拦住了。   “你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师尊疗伤,刚才你师尊为了保护你,胳膊被獠牙刺伤了,虽然你师尊入了大乘,但那可不是普通的妖兽。”   “你要怎么疗伤?”   “当然是用药和绷带了。”炼红衣觉得季寒这个小崽子,好碍事。   季寒闻言,伸手去解师尊的衣服,一边解一边说:“男女大防,炼阁主还是拿药来,包扎的事情交给我。”   衣襟拉开,季寒看到了师尊雪肤上的血洞子后,眼神不由一颤,如果不是师尊,那个这个伤口……   “诶,这是什么?”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风清扬指着陆行云肩颈处还未结痂的牙印,“这看着不像是相柳咬的吧!” 第72章 脑洞大开   风清扬说完, 又凑上前看了看,若有所思,“奇怪,这痕迹怎么那个像是人咬的?”   炼红衣一听这话,也上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一脸阴郁的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这个玉琼真人,可真会玩儿啊!   “怎么可能是人咬的!”云起挑眉反驳,“谁没事干会在师尊的肩颈处咬一下!“   “诶!那可说不定!”这个时候,人群中的一名弟子笑嘻嘻的开口了,“我听人家说, 男子身上那些不可说的地方又咬痕,那可是风流一夜的象征。”   风清扬虽是少主,但自小在师兄弟跟前混,这风月之事自是知晓一二的,听那边人提点,他眼神微微一变,下意识的看向炼红衣,他觉得,这个时候小姨妈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果然,当他看到炼红衣那阴的能滴出水的脸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里暗暗祈祷着一会儿可千万莫要出那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乱子。   这个时候,另一名弟子说道:“是哦,你不说我还没有想起来,咱们还在云安村的时候,那天我出去,正好看到玉琼真人去了烟火之地,兴许就是那时留下的吧!”   饶是云卿和季寒不懂这些,在听了那名弟子的话后也全都懂了。   云卿双手紧攥,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羞怒:“休要胡言乱语,师尊怎的会做出那种有损清誉的事!”   “那你解释一下这牙印呗!”   “这……”   齿痕的事情,云卿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人问出这话,分明就是想刁难她。   见云卿说不上来,那群人便哄笑道:“云卿妹妹,你也不要太恼怒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玉琼真人即便再是大乘境,可他依然是个人啊,是人就需要纾解欲望,我们都理解的。”   “是啊是啊!都理解的。”   这些人越是说,云卿脸上的颜色就越难看,虽然他们说的运单分清,但此时关乎师尊清誉,非同小可!   “你们胡说!师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此番来云安村是为了调查干尸案,师尊去那里是调查线索,绝非你们说的那样行龌龊之事!”云卿站起身,面容冷峻,此番模样,倒是有了一个师姐该有的样子。   季寒盯着师尊肩颈的伤口,一句不发,耳边是师姐同这些人的辩驳,一开始他还能听进去一点,可渐渐的,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行周公之礼、聊风月之事、交颈缠绵饮琼浆玉液……   这一桩桩一件件匆匆在他眼中闪过,他攥着师尊的手也下意识的用力了几分。   只要一想到师尊和别的女人共赴云雨,他便想亲手毁了眼前人!   经历了相柳的事后,师尊待他如何,他心里也有了判断,可就是因为有了判断,让他更想把这人毁了!   这样的师尊太好了,对他好,对他温柔,甚至为他挡下了相柳的攻击。   可是,正是因为师尊太过耀眼,即使现在他近在咫尺,却依然觉得远隔天涯。   所有人都说师尊好,所有人都说师尊该有一良配,可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有考虑他的感受!   只有毁了他,别人就不会觊觎了吧!   只有毁了他,师尊才是自己的吧!   这么想着,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浅笑,若是这个时候,陆行云睁眼,定会看到这眸中藏着的滔天的独占欲,可偏偏,此刻的他,因为真元消耗太大,昏睡如猪…… 第73章 受伤的总是我   云岚宗的弟子们越说越起劲,最后居然开始讨论这天底下到底是何等绝色的仙子才能入的了玉琼真人眼。   一开始,炼红衣还能端着拾音阁阁主的架子听着,可听着听着,她的脸色便逐渐阴郁。   陆行云本就是和她有婚约的,这人去风月场所寻花问柳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今被自家门徒无视,她这火“蹭蹭蹭”的就涨上来了。   这火气大了,气势自然也就大了。   炼红衣猛地挥起手中长鞭,狠狠的砸在地上,被掀起的劲风卷带着地上的小石子铺天盖地的向这些叽叽喳喳的麻雀砸了过去。   此刻,躲在不远处大树后的风清扬暗暗松了口气,要不是他神机妙算,今天非得被小姨妈的怒火波及。   “你们,好歹也是云岚宗的弟子,云岚宗素来不允许背后非议他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炼红衣一生气,这拾音阁和云岚宗的弟子纷纷跪了一大片。   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炼红衣冷笑道:“回去以后,罚抄门规一百遍!不得有误!”   “是!”   齐刷刷的回答,透着一众门徒的不甘和委屈。   炼红衣见这些人不服气,将去看风清扬。   然而,她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这个小外甥,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难道说是遇到什么危险?!   意识到这一点后,炼红衣眼神一变,一脸紧张的问:“你们少主呢?哪去了!谁看到他了!”   本来还在一边看热闹的风清扬一听自己的小姨妈找,急忙应了一声,然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姨妈,您……您找我?”   “你干什么去了?”   面对炼红衣的疑似质问的询问,风清扬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这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否则肯定会挨揍,他得想一个万全的理由才行。   “扬扬,来看着小姨妈。”炼红衣近乎粗暴的将风清扬的小脑袋掰到自己面前,笑眯眯的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担心小姨妈会揍你?”   “呃……怎么会呢,小姨妈这么温柔体贴,从来不会体罚我!”风清扬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一边,这是做了亏心事的第一反应!   炼红衣眸子一沉,一脚踹在了风清扬屁股上,直接给他踹了一个狗吃屎,随后不顾风清扬委屈巴巴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道:“撒谎、身为少主,没有以身作则,给师兄弟们没有起到表率作用,回去以后,罚抄门规一千遍!”   “哇!”   一声痛苦响彻云霄,风清扬表示自己实在是太难了,家里的米不香吗?家里的床不软吗?家里的小姐姐不温柔吗?他为什么要颠颠的跟着这个女疯子下山历练!一千遍,他得抄到什么时候去啊!   此刻,风清扬只希望自己的小姨妈不要变态到亲自检查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那边炼红衣便幽幽的说道:“我要亲自检查。”   风清扬,卒!   处理完自己这些不懂事的小弟子,炼红衣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抛开这人身上的伤不说,这位玉琼真人的皮肤可真白。   月光下宛若凝脂一般,就算是女人见了,也得自愧不如。   她从怀里取出止血丹递给季寒,“喂你师尊吃下,我们先找一个地方修整,顺便给你师尊包扎伤口。”   季寒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丹药喂下,然后伸手帮师尊拢了拢衣服。   等做完这些后,云岚宗一个年纪稍长的弟子走了过来,弯腰就把陆行云抱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季寒怒目圆瞪,攥着小拳头,宛若一只受惊的小豹子,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要对我师尊做什么?!” 第74章 熟悉的感觉   炼红衣微微挑眉,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季寒,这小崽子实在是麻烦的紧,怎么事儿这么多!   “当然是抱你师尊去安全的地方了,怎么?在瘴气周围带着,你觉得很舒服吗?”炼红衣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不喜欢季寒,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陆行云醒着她顾忌面子,如今陆行云晕着,她就放飞自我了。   “怎么?你这小崽子还不服气?有本事你自己抱着啊!一天天的什么用都没有,若不是你执意逞能,你师尊何故横遭此难,也多亏了他广结善缘,福泽深厚,正巧突破,若是没有这一气运,他的命都恐难保住!”   炼红衣这一席话说的季寒心中愧疚不已,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抱着师尊的那名弟子身后。   真想把那双手砍下来!季寒恨恨的想。   “小师弟。”云卿见季寒垂头,以为他是受了打击,当即走上前安慰,“小师弟莫要自责,师尊他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师姐,你觉不觉的我很没用?”   季寒突如起来的一句话把云卿给问愣了,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笑道:“怎么会,你现在都知道保护师姐了,怎么会没用呢?”   “可我害的师尊受伤。”   “你这话可不能让大师兄听见,否则定要罚你去思过崖跪上数月才算完。”   季寒歪头看向师姐,沉默了片刻,道:“师姐,我觉得大师兄说的对。”   “什么?”云卿有些懵。   “是我害师尊受伤的,理应受罚的。”   “你……”云卿看着季寒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说:“师尊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先说上了,你就是这样,师尊救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我们是他的弟子,所以帮我们,指导我们,都是他应该做的,否则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们呢?”   应该……的吗?   就因为他是弟子,所以师尊就应该受伤吗?   不知道为何,季寒有些生气,而这源头都是云卿的那三个字——应该的。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自己不是最特别的吗?还是因为陆行云这宛若救世主一般的心态?   季寒想不通,就在他准备细想的时候,炼红衣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里有一汪清泉,刚好可以让陆行云清理伤口。   从清理伤口到换药,季寒亲力亲为,从未假手于人。   当他包扎完师相柳弄出的伤口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排齿痕上。   会是谁咬的呢?该是怎么样一个美丽的女人才会让师尊甘愿在他的身体上留下那人的印记。   为了方便包扎,陆行云是半靠在季寒怀里的,而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出去探路了,云卿在外面守着,所以这里并没有别人。   看着这排齿痕,他突然鬼使神差低下头,张嘴嘘嘘的咬住了,当他想起师尊和女人交颈拥吻的画面时,他突然一发力,重重的咬了下去。   还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遭受了创伤,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了季寒的口中。   这一刻,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卷起了流出的血珠。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尊,师尊是甜的……   昏迷不醒的陆行云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咬他,嘴里发出了一阵低吟后,轻声呢喃:“狗崽崽,不是说了不要乱咬人吗?”   季寒:“!” 第75章 噩梦真可怕   一段陌生而熟悉的记忆随着陆行云这番话纷沓而来。   季寒傻愣愣的看着怀里的人,目光由迷茫变味灼热,嘴里的腥甜还未散去,那段本该被他遗忘的记忆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脑中。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暧昧的齿痕居然是自己的手笔!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对话声。   季寒抬起头,看向山洞入入口,那些出去探路的人都回来了。   当他看到率先出现在山洞口那抹嫣红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陆行云的衣服拢了上来,那个痕迹,这不是做了坏事后害怕人发现的紧张,而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看。   “小崽子,你师尊怎么样了?中途有醒过吗?”炼红衣看着躺在季寒腿上的陆行云,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孩子对陆行云似乎有点过于亲近了。   “没有。”   毫无感情的了冷硬回答,若不是炼红衣不想让陆行云生气,她肯定会给这兔崽子一巴掌。   “为什么还没醒?你师尊不会要睡一晚上吧!”风清扬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道。   本来他们选择夜里出发,就是因为仙人冢出现的时间就是晚上,如果陆行云真的睡了一晚上,他们岂不是就要在这里呆上一早上了?   从外面走来的云卿听到这番话后,秀眉一凛,“师尊方才消耗了难么多真元就我们,现在就休息一下你还不乐意了吗?”   见云卿恼火,风清扬急忙凑上来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卿,你要是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了。”   “哼!”云卿没有搭理风情,抬脚走到了季寒身边,柔声道:“小师弟,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师尊。”   语毕,云卿伸手就要去扶陆行云,然而她的手还未触及师尊的肩膀,便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云卿有些诧异的看着小师弟,问:“怎么了?”   “师姐,还是我来吧,师尊因为我才受伤的,若是假手于人,我于心不忍。”   看着小师弟的样子,云卿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最终她还是把手收了回来,小师弟向来固执,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想来不管她说什么季寒都不会点头了。   陆行云做了一个梦,梦里,季寒当上的灭霸,但季寒的女人都看上了他。   于是,他被季寒软禁了,不准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他获得了地位,获得了尊重,可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谈恋爱的机会!   这是一个噩梦,于是陆行云被惊醒了。   猛睁开双眸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炼红衣那张放大的脸。   几乎是下一刻,他掌中聚力,一把拍在了这人的肩膀上,生生让人的身体飞出去老远,最后跌落在了地上。   就这样,在一众弟子或震惊、或惊恐、或怜悯的目光中,炼红衣爆发了:“陆行云,你是不是有病!我帮你检查身体,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打我!”   看着炼红衣暴怒的表情,陆行云才意识到,他已经从那个可怕的梦里出来了。   “师尊,你没事吧?”季寒怯生生的问道。   陆行云一直未醒 ,季寒便请炼红衣检查,虽然他不愿意,但他没有办法。   谁知道这个女人刚凑过去师尊便醒了,没等他把师尊拉开,便见师尊一脸阴沉的打了炼红衣一掌。   那样的表情,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师尊罚他的样子,一瞬间,噩梦轮回。 第76章 吓到徒弟,赶紧安慰   陆行云扭头看向季寒,见对方眼中满是畏惧,心中这叫一个悔啊!   刚才看炼红衣凑上来,就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噩梦,所以脸上的神情难免有些狰狞,如果他知道季寒这孩子还在身边,那他断然不会打出那一掌,让自己以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为了补救,他伸手揉了揉季寒的脑袋,柔声道:“无妨,为师方才被噩梦惊了,吓到你了吧。”   “没。”季寒有些仓皇的垂下头有,他不敢看陆行云,或者说看到陆行云那双宛若盛满星光的眸子,太耀眼了,太想让人据为己有了。   一旁被忽略已久的炼红衣满脸阴郁的走了过来,幽幽的说道:“玉琼真人,比起你的小徒弟,你是不是更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陆行云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吐气如兰,不疾不徐的说道:“是本尊逾距了,日后还是请炼阁主与本尊保持距离比较好,若是下次,恐怕就不会是这一掌这么简单了。”   看着醒来以后便对自己如此冷漠的陆行云,炼红衣懵了。   “你……玉琼真人,我给你检查身体还错了吗?”炼红衣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行云表示,他心好累,决定退出群里。   见对方不说话,炼红衣这心中火气,越来越大,虽然她看上陆行云了,但还不至于为了这人就放弃自己的底线。   “陆-行-云!”   眼瞧着炼红衣要生气,季寒急忙拱手施礼:“炼阁主说笑了,师尊只是刚醒来,误把炼阁主当成仇人了。”   “你住口!”越是生气,炼红衣便越看季寒不顺眼,这小子装的还真跟个人似的,师尊昏迷的时候对她的态度是一个样,师尊醒来又是一个样儿,这小子变脸的速度比翻书的速度还快!   陆行云见不得别人说季寒,当即挑眉道:“炼阁主,你这么说本尊的弟子究竟意欲何为?”   “你……”   “小姨妈。”风清扬拉过炼红衣,压低了声音说道,“算了吧,刚才玉琼真人的脸色真的不太好,季寒没有说谎,你这样吵下去,万一玉琼真人不跟我们过去,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一个走尸阵和一个瘴气林就已经把我们弄的手忙脚乱了,刚才要不是玉琼真人,咱们都得成为相柳的盘中餐。”   风清扬虽然混了点,但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   苏然炼红衣不服气,但自己小侄子说的对,这个时候跟陆行云闹掰确实不明智,更何况她还想嫁到凌霄殿去,如今陆行云是大乘期,自己嫁过去,也能给拾音阁造势。   想到这里,炼红衣转过身,道:“罢了,我不怪你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语毕,炼红衣抬脚便走了出去。   陆行云见人走了,不由松了口气,炼红衣的人走了,噩梦成真的概率也终于减少了。   不过这样不是办法啊!   若是以后遇到其他的人都跟炼红衣一样,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他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季寒,沉吟片刻,叫过一旁的云卿,道:“你们两个过来,本尊有话筒你们说。” 第77章 小徒弟高兴了   季寒云卿排排站好,陆行云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流连片刻。   嗯,果然如原著中所说的那般,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师尊,您要跟我们说什么啊?”云卿有些奇怪的看着陆行云。   “本尊自然是有话要同你们说的。”陆行云想了想,道:“关于感情,你们怎么看?”   “啊?”   作为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这还是云卿第一次听到师尊问这么接地气的问题。   她想了想,垂下头有,有些害羞的说道:“我还小,这种事暂时不考虑。”   “你呢?”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   “师姐都还小,那我更小。”季寒忙不迭的答道。   陆行云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都还小,等你们大一点在说吧。”   本来想给季寒灌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可话说出来了,又觉得不合时宜,他便索性不继续往下说了。   从山洞里出来后,云岚宗和拾音阁的弟子们都点上了火把。   此间天黑路难行,虽有星月,但终究不比火把来的仔细。   炼红衣倒也豪爽,虽然方才弄了些不愉快,但她终是没有给陆行云脸色看。   不过炼红衣豪爽,陆行云可不豪爽,方才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如今见炼红衣神色如此的捅自己聊天,他能做的除了下意识的拉开距离,还有点头摇头。   炼红衣见身边人从醒来以后神情就很奇怪,当即发问:“玉琼真人,方才你的小徒弟说你是做了噩梦,那我斗胆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做了有关我的噩梦吧!”   对方一语中的,陆行云这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你……你莫要胡说。”陆行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炼红衣看着陆行云的反应,挑眉笑道:“都说越心虚的人越是正经,玉琼真人莫不是心虚了?”   季寒跟在陆行云身后,闻言,脸色微变,伸手扯了扯陆行云宽大的广袖,佯装好奇的问:“师尊,你真的梦到炼阁主了吗?”   炼红衣闻言,不由秀眉一挑,听这孩子的意思,怕是吃味了,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陆行云脸上风平浪静,心里呵呵呵。   他岂止是梦见了,他还梦见小徒弟所有媳妇都他的,分担如此,他还被自己的小徒弟揪着脖领子给关起来了,这种梦,想想都心累,怎么可能还往外说!   “怎么可能。”陆行云沉着脸,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个时候,炼红衣又开口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玉琼真人莫不是动了凡心?”   陆行云:“……”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炼红衣怎么这么多!   “师尊,炼阁主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师尊,弟子也想到,炼阁主有没有可能成为我们师娘?”云卿有些好奇的凑上前一脸八卦。   陆行云就这么落了个骑虎难下……   季寒心里本就不痛快,如今见师尊这般推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炼红衣的那番话,想想都让他觉得刺耳非常。   眼瞧着季寒的的情绪逐渐失落,陆行云便想到了电视上演的父亲找后妈,儿子离家出走的故事。   为了不让这样的悲剧上演,为了不让季寒因此而记恨自己,陆行云广袖一甩,语调凉薄的说道:“本尊梦见的是小徒弟不成器,故而乱了心神,炼阁主莫要自作多情。”   “自多情!你……玉琼真人,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婚约本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尊没有父母,何来婚约?更何况,本尊日后是要登仙府,入瑶池,怎么可能被这种俗世绊了仙缘?”   炼红衣听的是气急败坏,面红耳赤。   季寒则是心生欢喜,高兴不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师尊梦到他,这就说明师尊心里有他,日日想着他,念着他,而且今日师尊这一番话,让他知道,师尊是断然不会娶亲的,细细想来,他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一旁的云卿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小师弟:“小师弟,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高兴事?”   “嗯,确实高兴。”季寒垂着头,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师尊心里有自己这件事更值得让人高兴的呢? 第78章 处处操心的风少主   风清扬眼瞅着小姨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的沟渠,默默闭上双眼,迈步走了过去。   “哎呀!”   伴随着风清扬一声惊叫,云岚宗弟子急忙凑上前去轮流关心:“少主!你没事吧!”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问候,风清扬哭唧唧的说道:“疼死了我!小姨妈!你快过来看看,看看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炼红衣此刻正烦着呢,风清扬这一摔,更是让她这一肚子火有了去处,“你个小兔崽子!你走路的时候就不带眼睛吗?这么大的沟渠都看不见,我看你下次还是不要下山历练了!”   “对……不起,小姨妈,我错了。”风清扬说着,垂下头,心底不由松了口气,太好了, 这样一来小姨妈就不会和玉琼真人吵架了!   有了风清扬这个插曲,炼红衣便把所方才的不愉快通通抛之脑后。   陆行云见对方不纠结那个该死的梦境,当即松了口气。   风清扬的脚没有什么事,毕竟是装的,他也不会傻乎乎的真的把自己的脚弄残废。   等到缓过劲后,他便出溜到云卿近前,笑呵呵的说道:“卿卿,一会儿到仙人冢,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炼红衣过于霸道的关系,云卿对风清扬并没有什么好感。   “不需要。”云卿说着,走到了季寒的另一侧,她伸手拉了拉小师弟,准备同小师弟说话,可她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居然还在笑。   从刚才问他为何发笑,一直到现在,过去了不止一星半点的时间,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啊?   好奇心促使云卿伸手在季寒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季寒有些诧异的看向师姐,“师姐,你有事吗?”   “什么叫我有事吗?分明就是你有事好不好,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笑,小师弟,到底是什么高兴的事让你笑的这么开心,不如说给我听听如何?”   “我也想听!”风清扬凑上前,一脸好奇,“季兄,不如跟我也说说吧!”   “有你什么事!”云卿皱了皱眉,“你还是老老实实在你们云岚宗呆着吧!”   到头来,季寒也没有说他是为了什么高兴,风清扬也最终没有回云岚宗,颠颠的跟在云卿后面,好不自在。   一开始,陆行云还有点点心风清扬这小子横刀夺爱,坏了季寒和云卿的好姻缘,专门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   很快,他这个担心就放下了,风清扬虽然对云卿穷追不舍,但架不住人姑娘不搭理,只要云卿无意,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云卿终究是季寒的白月光,风清扬这小子虽然跋扈了点,但终归还是好的,如果因为这件事得罪了季寒,被季寒记恨上,那下场怕不是一般的惨。   思及于此,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大概也是凑巧,他看过去的时候季寒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陆行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正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这小子开口了:“师尊,您有事吗?”   季寒的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盛着耀眼的星河,四目相对,陆行云心虚了……   “……”   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本尊是担心你记恨风清扬吗? 第79章 十里花海   不可说,这种事绝对不能说。   见师尊不说话,季寒紧走了两步,来到了陆行云身侧,道:“师尊,您怎么不说话?”   被小徒弟一追问,还没有想到理由的陆行云一下子就慌了,几乎是慌不择口的说道:“怎么?看看你需要有理由吗?”   季寒一听这话,心中又一次被欢喜填满,“不需要,师尊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看着小徒弟脸上过于兴奋的表情,陆行云心里有点怪怪的,这不该是灭霸该有的态度的吧!他难道不应该感到羞耻吗?   虽然不知道小徒弟是怎么想的,但就目前来看,风清扬是安全的。   “哇!好美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陆行云下意识的将目光从季寒脸上挪开,看向前方。   这一看,他下意识的向前走了数十步,方才停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脚下一株昙花悄无声息的张开了花叶,花蕊处泛出了莹莹蓝光。   放眼望去,方圆数十里,昙花幽蓝,宛若天边星河落入凡尘。   “师尊……”   季寒看着站在花海之处的师尊,一双乌黑的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睛变得越发的明亮。   白衣飘飘,淡淡的幽蓝恍若一层薄纱将陆行云笼罩于此,所谓仙人,也不过如此了。   “这地方不对!”炼红衣大喊了一声,将风清扬护在了身后,“玉琼真人,你赶紧回来,这地方不对!”   陆行云扭过头,几乎脱口而出:“没有什么不对的,十里昙花海,你们要找的仙人冢就在这里了。”   “这……可是这就是一片花海啊?”炼红衣有些诧异,仙人冢难道不应该是冢吗?   其实陆行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有感觉,这里一定是目的地,因为昙花有灵,能开这么一大片,这就说明此地灵气够足。   除了仙人遗骸,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这原本怨气幽深的山林中开出一片昙花。   然而,饶是陆行云这么说了,炼红衣依然没有要往前的意思,她不能冒险,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   看到了炼红衣眼中的犹豫,陆行云扭过头,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这漫漫花之中。   看着师尊的背影,季寒大喊了一声,迈步跟了上去,云卿正想去,却被风清扬一把拉住了衣袖:“别!云卿,这里面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你不要过去!”   “你少管闲事!我是和师尊师弟来的,就算是死我们也得是一处的!”   云卿说着,奋力振袖,企图将自己的衣袖从风清扬手上扯出来。   风清扬见劝阻不成,迈步上前,抬手在云卿脖子后面敲了一下。   云卿顿觉身体一软,随即整个人便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炼红衣微微挑眉,一脸嫌弃的说:“兔崽子,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情种。”   “小姨妈,你说笑了,前面安危不明,我不能放她涉嫌。”   “那你就不怕她醒来厌恶你?”   风清扬闻言,微微一愣,旋即苦笑:“反正云卿本来也就不喜欢我,厌恶就厌恶吧。” 第80章 不离开   陆行云走进去的没想那么多,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战斗力目前而言算是爆表的,他都进来了,这些人没理由不跟上来。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自信,季寒喊他的时候,他都不曾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而已。   因此,当他终于意识到身后只有季寒脚步声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崩溃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后悔,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呢?做个人不好吗?!活着不好吗?!!   十亩花田,越是往进走,他就越心虚。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人能开口说话,缓解一下心中的尴尬就好了。   作为师尊的他是断然不能先开口的,可是,指望着季寒先开口,简直比登天还难!   大概是上天怜悯吧,身后的小徒弟突然一声惊呼,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然后就看到了这位未来灭霸,走上仙首之位的人,居然被一个小石头给绊倒了!   多亏了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季寒的隔壁,将人带进了怀里。   本以为自己要摔倒的季寒下意识的抬头,只一眼便撞进了那宛若渔火点点的某种,温暖的让人想就此沉溺……   “怎么这么不小心?”   陆行云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一点波澜,而季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根一红,急忙从师尊怀中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师尊,弟子知错了。”   “不过就是不小心而已,没有必要道歉。”   借着这个机会,陆行云终于看清了身后,果然,那些人都站在花海的那头,与自己遥遥相望!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原著里这些修仙者们一个个心比天高,谁能拦得住他们!现在倒好,这些人连他一个穿越者都不如!   倒是这个季寒,果然是天命之子,这心气儿果然与众不同。   不过他真的不怕吗?   按照原著的进程,这个时候的季寒经历了寒潭洞后,灵根尽毁,该是被整个缥缈宗嘲笑的废物,虽然他阻止了那件事发生,但按照以前的个性,也该是捏着云卿才对,刚才别说是云卿了,他可是连个鬼都没有看到。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问道:“季寒,你师姐和云岚宗那么多弟子都没跟来,为什么你来了?”   被陆行云这么一问,季寒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眸中透着些许委屈:“师尊这是不想让我来吗?”   “诶?!”陆行云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弟子唤师尊一声师尊,师尊在什么地方,弟子也得在什么地方,这才不辜负师尊对我的好。”   朕心甚慰啊!   陆行云强行压住心头的喜悦,继续道:“那你就不怕吗?”   季寒点了点头,道:“怕,经历了方才那些事,弟子真的是怕的要命。”   “既然怕,为什么还来?”   “因为师尊在这里,弟子说了,无论如何,弟子都和师尊是一处的。”   苦苦努力了这么久,到此为止,季寒这心门才算是真正打开了吧。   这么想着,陆行云伸手揉了揉季寒的小脑袋,道:“真乖,那你可要跟进为师,莫要离开了。”   季寒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大着胆子扑进了陆行云怀中,贪婪的嗅着那怀中芬芳,目光灼灼,“嗯,永远也不离开!” 第81章 徒弟不见了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到底是小孩子,稍微给点关爱就能温暖,照这种进度来,很快季寒就能彻底对他放下芥蒂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揉了揉季寒的脑袋,语调带笑道:“好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待本尊给他们一个信号,让他们一道过来。”   “是,弟子明白。”   季寒说着,松开手,眸中满是不舍,就这么松开,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陆行云正欲掐诀,不远处的昙花突然灭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谢了。   昙花一现,虽然美丽,但终归是不长久的,十里花海亮起的那一刻,与陆行云而言,是奇迹,凋零的瞬间,亦是如此。   “师尊,这些花……”   “谢了。”   “谢了?!那……那这些花凋谢以后会怎么样呢?”   短暂的沉默后,陆行云抬眸看向那逐渐凋零的昙花,当最后一株昙花凋零的那一刻,陆行云便觉眼前一黑。   一瞬间,天地变色。   陆行云下意识的便要伸手扯住身边的季寒,可这手之触及之处,却什么都没有。   “季寒!”陆行云心慌了,此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之前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着进这里面!   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漆黑甚至让陆行云自己都产生了恐惧。   可只要一想到季寒这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就心慌的不行,好在他之前把火仲给了那小子,否则这次,他是真的要急疯了。   陆行云想用聚气成炎的法子点亮这周围,至少能让他看看现在的他究竟处于何地。   可当他凝气的时候却发现,他居然完全感受不到丹田的灵力了。   他努力的想着小说里的桥段,他不奢望那里的桥段能让自己获救,但至少能让他知道他现在经历的到底是怎样一种困境。   不过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样的情节别说是出现在小说里了,连番外都不曾有过!   所以他是要凉凉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空灵的女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尔等玄门中人,擅闯吾之安眠之地,想死吗?!”   明明前面还咬文爵字,搞得陆行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结果最后一句,直接就打回原形了。   绝对黑暗和绝对寂静才是最致命的,如今有了人声,陆行云心中的恐惧瞬间就消失了。   作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陆行云表示,只要不和自己的徒弟打,他就只有秒和不妙的区别,至于输赢,显而易见。   “阁下什么人?”嘴上虽然客气,可陆行云这语气,却无半分客气的意思。   “明知故问。”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明知故问,阁下哪位,还是报上名来比较好,若是一会儿撕破脸破了,本尊还能手下留情,饶你不死。”   “哼!小小修士!大言不惭!”   伴随着这女音的响起, 陆行云感到有一道戾气直奔面门而来。   他面色一沉想,向后猛一退,身子微微一扯,便感到有什么东西贴着耳边“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陆行云忍不住感叹了句原主的肌肉反应,随即稳住身形,语调冰冷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82章 东黎女巫   “你这修士,问的话好生奇怪,吾辈都说了这是吾辈的安眠之所,难不成你不是慕名而来的吗?!”   “本尊是慕名而来,但本尊慕的是仙人冢的名,可不是你的。”陆行云说着,取出了凌云剑,如今灵脉被封,只能用这把剑搏一搏了   “小儿你这话说的可真怪,你来吾辈的安寝之地,却说不是为了吾辈,你……”   “你赶紧闭嘴吧,你骗的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仙人冢,顾名思义是仙人的坟墓。   什么情况下才会有坟墓,无非就是身死魂灭,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已经身死魂灭,那这个说话的又是谁呢?   除了是装神弄鬼的闲杂人等,陆行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   当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不远处突然亮起了莹莹白光,陆行云下意识的抬眼观瞧,发现那是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亮并不大,但却能让他看到周遭的大概。   环顾四周,他发现此刻自己居然置身于山洞之中……   可是,他刚才分明就是在十里花海,就算这人的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带到这种地方还不让他发现端倪!   夜明珠一颗一颗的凉了起来,当数十颗夜明珠在这狭窄的空间中亮起的那一刻,一滴水声在他耳边同时响起。   水滴划过他身边,落在地上,一时间,周围化土为水,成一片水泊。   与此同时,他的面前也出现了一抹身着鲜红色嫁衣的女子。   女子长得很美,红尾曳地,明眸皓齿,窄肩细腰;樱桃小口就像是点了丹砂,勾魂夺魄;黛眉弯弯宛若春风细裁。   她扬手,一杆银色的细棍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皓腕上系着一条红绳。   这身打扮,陆行云越看越觉得眼熟。   就在眼前女子一翻手腕,拿着细棍向陆行云冲过来的时候,他想起来了!   东黎有巫女,好使棍,喜穿红,掌秘术水月镜花,擅藏于古坟之中,勾修士而来,收其灵力,啃其丹田,为己用。   他迅速一闪身,细棍砸在水上,溅起了一堵水墙,不等水墙溃散,那女人手腕一转方向,细棍穿过水墙,指打他肩颈。   这一次,陆行云没有躲闪,单手掐住一道印,狠狠的打在了细棍之上,与此同时,细棍消散,幻化为点点光斑。   “你……你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灵力,对吗?”陆行云说着,凌云剑一会儿,一道剑光破空而去,直奔那个女人而去。   女人冷哼一声,伸出手,生生接住了那道剑刃,利刃化风,吹起了她鬓边乌黑的秀法。   “就算你有灵力怎么样?今天依旧是的你死期!”   “哦?是吗?东黎来的巫女还妄图杀我,你以为本尊堂堂凌霄殿主,会死在你这么小小的镜花水月中吗?”陆行云看着眼前的女人,眸中全无畏惧可言。   “嘴硬!”   “咔!”   女人话音未落,一道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随着这声音的响起,她脸上平静瞬间四分五裂。   “你……方才声东击西!”   陆行云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看来你还没有本尊想的那么笨。” 第83章 被控制   水月镜花其实就是幻术的一种,这是一种利用光、水和花制造的幻术,方才那十里昙花他已经见识到了,如今这水和光也出现了。   在这个幻术里,所有中术的人都没有办法使用灵力,但这仅限于中术人不知道,所以,当陆行云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时,他的术就已经解开了。   如果想从这里出去,他要做的就是打碎那些夜明珠,所以,他想出了这么一个声东击西的法子。   此刻,女人已经无法阻止剑气对夜明珠的破坏了,一旦环境崩塌,她将无所遁形。   “你……你住手!你就不怕你的小徒弟死吗?!”   “你是说季寒吗?”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开什么玩笑,季寒手上带着的可是蛊心铃,那可是灵魂族的至宝,非但能破幻还能致幻,在蛊心铃面前,什么镜花水月都是小儿科。   所以当女人用季寒威胁他的时候,他理所应当的笑了。   “师尊,你为什么笑?”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陆行云不由一愣,他顺着声源处抬眸看去,然后就看到女人往旁边迈了一步,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了他的眼前。   擦!   看到季寒的那一刻,陆行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他现在真是服了自己的,安安静静的当一个面瘫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笑啊!   季寒缓缓抬头,此刻,他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阴郁。   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为什么笑还不容易解释吗?你这个师尊,从来都是一个只想自己不想别人的混账!”   “师尊,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可是能洞悉一切的神女,小子,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告诉你答案。”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眸子一沉,扬起凌云剑向着那个女人冲了过去,这个女人要给季寒下咒,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凌云剑峰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直刺女人的咽喉,死,这个人必须得死!   眼瞅着就要成功了,他的剑被另一把剑拦住了,陆行云认得这把剑,那是被他施了术的辟邪剑!   还是晚了一步,女人的幻术成功了!   季寒沉着脸,手中长剑一挥,为了防止伤到对方,陆行云不得不撤步。   他愿意撤步,可对方不愿意撤,季寒抡起辟邪,毫无章法的朝他攻了过来,不不杀招,招招不留情!   “季寒!你清醒一点!”   “师尊,我死了就让你这么高兴吗?!如果师尊想我死的话,只管动手,弟子定然是不会还手的!师尊,您……您为什么非要我死!”   “季寒!你冷静点,别被这个女人洗脑了!”   陆行云说着,运功猛地向后一撤,他必须要让季寒恢复理智,否则就麻烦了。   就在他准备画静心符箓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与从同事,一道近乎阴鸷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师尊,我抓到你了。”   “你……”   “师尊,游戏结束了。”季寒说着,扬起手中辟邪,狠狠的向陆行云的心脏刺了过去…… 第84章 反杀   那个女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就在她笑容到最大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便凝固了……   女人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缓缓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辟邪,眸中满是不解,“为……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本尊神机妙算啊!”陆行云唇角勾笑,站直了身子,有些埋怨的看向季寒,“你太矮了,日后要多吃些,长高点才是,为师这老腰可经不起这么弯”   天知道他刚才为了让季寒完成那一连串的动作,膝盖都是半弯的,辛亏他的衣服都是广袖长袍,否则非得露馅不成。   “师尊,弟子逾距了,还请师尊责罚。”   “免了,情况所需而已。”语毕,陆行云迈步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不疾不徐的说:“既然都要死了,说个名字吧,好让本尊给你立碑。”   “东黎巫女,不惧生死!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我的幻术独步天下,为什么会失败!”   “呵,好吧,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本尊让你做一个明白鬼。”说到这里,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季寒省上,勾唇浅笑,“季寒,给这位女巫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子领命。”季寒说着,迈步走到陆行云近前,“我中术,只是为了进来找师尊。”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昙花黯淡,师尊不见,我便知道定时出了事,可师尊的修为明明比我高,不可能我没有中术而师尊却中术了,然后我就想到了师尊之前给我的东西。”   季寒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亮出了藏在袖子中的那颗造型小巧别致的铃铛,继续道:“天下幻术,尽出灵狐,灵狐至宝,可破万术。”   语毕,季寒也不等这个女人说话,伸手拔除了插在女人身上的辟邪,一时间,女人倒在地上,整个空间瞬间碎裂。   待碎片尽数裂去后,一层月辉笼在了他一身白袍之上,清风吹过,卷带起他雪白的发带和长袍,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天边弦月,道:“结束了。”   昙花是东黎来的女人布下的法阵,她死了,昙花也死了,十里花田,说开就开,说败便败。   季寒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师尊仿佛要随时离开一样。   “师尊是何时发现弟子无事的?”从他陆行云动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师尊知道了他无碍,可是他明明连那个女人都骗过了。   “你自己都说了灵狐至宝,可破万术,怎么现在还来问我?”   “师尊知道这蛊心铃的奇特之处?”   陆行云闻言,心里不由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蛊心铃的奇特之处,难道是秘密吗?   “嗯。”他点头。   “那师尊为什么还要给弟子?”以前,季寒以为是师尊不喜欢,可现在,蛊心铃这般重要,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   他能说其实他也不想给的吗?   陆行云叹了口气,摇头摇头,故作深沉的说道:“这些于你们而言,是至宝,可对本尊而言,不过是小玩意儿罢了。”   小玩意儿吗?   季寒垂头看着手腕上的蛊心铃,确实,对师尊这样的强者而言,蛊心铃的确只是小玩意儿。   可是越强的话,这就代表自己离他越远,不是吗? 第85章 都不见了   “你发什么呆呢?”   见季寒垂头不语,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难道说方才自己笑了真的给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了?   可是这要怎么开口啊!   陆行云犹豫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该说什么,于是决定将这个问题延后解决,至少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   “师尊赎罪,弟子只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恶战中缓过神来。”   “无妨,我们一道去找你师姐,此间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师尊不是要找仙人冢吗?”   “仙人冢不过是那个女人的一个噱头,她不过就是想找那些修为高深的人过来,然后吸食他们的灵力罢了。”   陆行云说着,目光挪到了不远处,那些本该是云卿他们所在之所,可现在,却空无一人。   “师尊,他们……他们不见了。”季寒有些慌张的说道。   陆行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先过去看看,来,抱紧我。”   “嗯?!”   季寒眨了眨眼睛,有些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师……师尊这是何意?”   “何意?当然是带你过去。”   季寒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敢伸出手,就在他想着要不要跟师尊说自己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胳膊便被眼前人抓住,然后他就被带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从那个熟悉的怀里离开了。   瞬移术,如果不是方才那个女人施展出来,他都想不到自己还会这么牛逼的术法,不过瞬移带个人,实在是太劳心劳神了。   陆行云没有注意到一旁晃神的季寒,他四下看了看,不由眉头紧锁,此处泥土松软,有人走过定然会留下痕迹,方才这里有那么多人,这里自然是要留下痕迹才是,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等季寒回过神来,便看到站在那里托腮沉思的陆行云,他迈步上前,有些奇怪的问:“师尊,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看这地面上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季寒照实说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刚才这里分明有很多人,怎么会连足迹都没有?”   “你也发现了,我还以为你那些人走了,现在看来,他们不是走了,而是出事了。”   此刻,在他们周遭一片枯死掉的花海和一片旷野,陆行云四下看了看,最后发现,就连他们来时的痕迹也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来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季寒,跟紧我。”陆行云说着,召出凌云剑,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警惕。   “师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他们是遭难了。”   阴风拂过,原本静谧的夜空突然换了一种颜色,乌云遮月,掩盖了那清亮皎白的月辉,一时间,整个大地被染成了黑色。   季寒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陆行云的袖摆,可因着太过紧张,他却抓到了陆行云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他宛若触电似的想将手收回,结果却被对方的手握住了,“拉紧了,若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有多余的功夫救你。”   “师尊……”季寒犹豫了片刻,终是握住了师尊的手。 第86章 永安仙君墓   陆行云紧紧握着季寒的手,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不在他的认知之内。   虽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一次性将这些人带走,还抹去所有痕迹。   所以,这里面要么就有一个比他还厉害的高人,要么就有一个巨大的他看不见的机关,否则这些人不会突然就不见了。   可如果是高人,会把这些人带到什么地方?如说是机关,那机关的入口又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季寒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喊道:“师尊,你看那里,似乎有一个石碑!”   陆行云闻言,顺着季寒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个石碑。   “我们过去看看。”   说话间,陆行云拉着季寒走了过去,待他靠近看到碑上的文字后,脸色大变。   永安仙君墓。   季寒看着上面的字,有些震惊的说道:“这……师尊,您不是说仙人冢都是假的吗?”   “本尊……本尊也不知,我就说怎么那么多人慕名而来,原来仙人冢之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那死去的昙花海上,那个女人果然精明,以仙人冢做饵,诱导大批修士前来。   “师尊,您说师姐他们失踪是因为这个仙人冢吗?”   陆行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道:“嗯,的确如此,炼红衣一心想找仙人冢,之前本尊又提出了那么苛刻的要求,你觉得,炼红衣发现这个东西后,会等我回来吗?”   “自然是不会的。”季寒说完,沉默片刻,道:“所以师尊是说,炼阁主他们发现了密道,然后去找仙人冢了?”   陆行云摇了摇头,不疾不徐的说:“未必,他们该是不小心动了什么东西,然后触动了机关。”   “机关?可是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地方有奇怪的地方啊?”季寒四下看了看,有些奇怪的问。   陆行云没有理会季寒,他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在那个碑上流连了片刻,随即伸出后,缓缓的摩挲着这块石碑。   看着师尊修长的十指,季寒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不知为什么,他看着那块碑文,越发越觉得不顺眼了。   陆行云摩挲了片刻后,将手停在那个永字的一点上,找到了!   他扭头对季寒说:“一会儿抓进我,千万不要松手。”   “嗯,师尊放心,弟子一定不松手!”   得到答案后,陆行云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个点狠狠的暗了下去,一时间,周围传出了震耳的轰鸣声,随着轰鸣声的响起,陆行云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在不断的翻转。   陆行云见状,伸手将季寒捞怀里,然后躺倒在地。   整个大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板,带着陆行云和季寒缓缓的翻到了大地的另一侧。   这便是炼红衣等人消失不见的原因,陆行云做梦也没有想过,这个机关居然是这里的整片旷野,这得是多么大手笔的人才能想出的法子!   “师尊,弟子……弟子害怕!”季寒趴在陆行云身上,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襟,眼神平静,语调慌张的说道。   不明真相的陆行云将环着季寒腰的手紧了紧,道:“莫怕,我在。”   而季寒,在陆行云看不见的地上,勾起了一抹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大大的笑容…… 第87章 叫我一声爸   大地翻转,阴阳骤变,转动的那一刻,陆行云闭上了双眼,他只是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概念,唯一有概念的就只有那本原著,可现在的所发生的事情和原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不是不害怕,只是这种情况,他只有硬着头皮先上,因为怀里的这位可是和他的命同等重要的存在。   翻下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身体离开了地面,直直的向下坠去,此刻的他,急忙用真气稳住自己的身形,化被动为主动,随即将季寒牢牢的护在怀里。   “师尊,我们会死吗?”   季寒靠在陆行云怀里,一双眸子在这漆黑的环境里显得越发的明亮。   “不会。”   这番话是给季寒说的,但更像是陆行云说给自己听的,这种下降不知何时才是个头,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条路是不是通向冥府幽都的。   “师尊,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没事,你死了也有本尊陪着。”   这话倒是说的一点都不虚,别说季寒死了他得陪葬,这整个九州大陆的人估计都活不成,世界之柱挂了,世界还能在吗?从这一点来看,季寒也算是天道了。   “师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开始,季寒会因为陆行云对他的好而感到高兴,可事到如今,他发现陆行云对自己的好已经不单单能用好来形容了,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但是他却很喜欢。   可越是喜欢,越是高兴,就越容易患得患失,他经历过眼前人对自己的冷眼相待,也经历过眼前人恨不得要去自己命的模样,所以他无法忍受眼前人变得和过去一样。   越是这样,他就越需要一个答案,而现在,生死关头,正是问出这句话的好时机。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行云也想过,当时他就担心,如果季寒问他为什么,他该怎么回答,如今正好是他勾的重点,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把标准答案念了出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尊既然收了你,定然会将你待若亲子,你要是愿意,等这次回去后,可以喊本尊一声父亲。”   季寒:“……还是算了吧,弟子觉得喊师尊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师尊这番话虽说的异常感动,但季寒听了以后,却并不觉得高兴。   “嗯,你高兴就好。”很显然,陆行云完全没有感受到季寒的别扭,他只当是对方害羞了。   随着他们这段谈话的结束,陆行云看到脚下出现了亮光,他心中一动,脚下生风,顺着那道光亮而去。   当他们缓缓落下的时候,发现在他们面前是一处山洞在,至于这光亮是从山洞里面来的。   陆行云指尖弄出光亮,在这周遭看了看,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大,但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却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师尊,师姐他们大概就是去了这里面。”季寒检查完以后,对陆行云说道。   “嗯,你说的对,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就这样,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迈步走进了这山洞之中…… 第88章 哥哥   这山洞的路,一开始挺窄,可一路走来,越走越宽,这样的路让陆行云想到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中间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果然还是艺术源于生活,当时他学的时候还想,这作者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看来,此间还真有这种路。   当他们穿过这山洞后,看到的便是一处桃花林,分明已经是快入冬的时节,可这里的桃花却开的极其灿烂,倏尔清风过,扑簌簌粉瓣飘落,景色极美。   外面是黑夜,此间却是白天,外面是入冬,此间却是暖春。   地面之下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地方,此间之处,真是不寻常。   就在这时,走在他身后的季寒开口了:“师尊,你看着桃花林中有脚印!”   经季寒这么一提醒,陆行云也注意到了这草地上的脚印。   “跟着脚印过去,他们说不定就在前面。”   语毕,陆行云便带着季寒往前走,当他们穿过桃花林时,他们看到了另外一幅场景。   在他们脚下,是一座小小的村庄,不远处有一条小路,可以走过去,此时正值饭点,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好不热闹。   “师尊,这……这里是什么地方?”季寒下意识的往陆行云身侧靠了靠,手攥住了陆行云的衣袖,语调轻颤,只是这眼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本尊不知,但可以肯定,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陆行云神色微微一黯,这样的地方像极了书中描写的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女往来衣着,悉如外人。”   莫不是说,他们今进入了这传说中的桃花源!   可这明明是永安仙君的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了桃花源,陆行云想到了一个关于桃花源的传说。   传说有言,这时间本就没有桃花源,所谓桃花源,其实就是跳出无形的极乐世界,是鬼魂停留人间的快活之所。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他和季寒怕是真的进了鬼窝,而那个云卿他们,怕是也会遭遇不测。   “季寒,一会儿进去以后,不要把本尊叫师尊。”   “啊?那……那不叫师尊叫什么?总不能叫师尊的名字吧。”季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说到最后那声音就跟苍蝇似的,陆行云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   “自然是不行的,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不如叫本尊一声……”陆行云想了想,这季寒毕竟是天选之子,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太占这孩子的便宜了,于是不疾不徐的说道:“不如就就叫本尊一声父亲如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样也不算是占……”   “不行!”季寒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陆行云,“师尊,不能是父亲,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父亲。”   本来陆行云还想坚持一下,但考虑到对方的灭霸身份,于是他就十分华丽的认怂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叫我一声兄长吧。”   长兄如父,这是陆行云能做出的最后的退让。   本以为季寒可能会不答应,谁知道这小孩儿扬起小脑袋,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灿然一笑,道:“好的,哥哥。”   哥哥……   软糯的小奶音直接喊进了陆行云心缝里!   陆行云捂着脸,看向一边,怎么办啊!少年灭霸太可爱,想组团偷孩子啊! 第89章 永安鬼村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以为师尊不高兴了,于是急忙拱手作揖,道:“师尊,若是不高兴,弟子不叫便是。”   “没有,你想到了。”陆行云急忙将自己过于失控的表情时收起,随即伸手握住了季寒行礼的手,一脸认真,“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弟弟,进去以后,他们不管说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另外,把身上的气息藏起来,不要让里面的人发现你是活人。”   季寒点了点头,有些惊讶的问:“师尊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说这里面的人,都……都不是活人?”   陆行云闻言,微微挑眉,略带埋怨的说道:“刚跟你说的,怎么又忘了?”   “我错了,哥哥。”   “知道错就好,下次不要再犯。”   “哥哥,我们为什么要那么隐去活人的气息?”   “听说过桃花源的故事吗?”陆行云道。   季寒摇了摇头,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   于是,陆行云将自己的方才想到的事告诉了季寒,这孩子听完以后,眸中露出了震惊之色,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安详的小村庄,可师尊的意思是,这里却是一座鬼城……   “我希望我的揣测不是真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衣服一换,然后在到里面查名字真相。”   语毕,陆行云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两件朴素的衣裳,他们二人,尤其是他身上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扎眼。   换好衣服后,季寒倒是变成了村中戏水的少年,可陆行云,因着长年举手投足的习惯,以至于他看起来还是那么高不可攀。   季寒眸中闪过一抹失落,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陆行云打消了,因为陆行云牵起了他的手。   “哥哥,你这是……”   “走吧,哥哥牵着弟弟,理所应当。”   就这样,他们迈上了进入村子的小路。   小路周边开满了芳菲,温和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这一路,平和安静的不像话,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充满生机的,和那个所谓的鬼城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小村庄的入口处,那里挂着一个牌匾,上面用朱笔写着三个大字——永安村。   “哥哥,我们是不是……”   “嘘,季寒,不要说话。”陆行云察觉到有人来,立刻给了他一个眼神,要他不要吭声。   与此同时,一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者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啊?”   他和季寒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迈步上前,对老人家拱手施礼,道:“老人家,在下陆恒,这是舍弟,季寒。”   “既然是兄弟,为什么不同姓呢?”老者问。   其实陆行云一开始也想让季寒和自己姓,可那个名字交出来实在是容易串台,后来索性编了一个同母异父的故事。   老者听了陆行云的解释后,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又要去什么地方啊?”   陆行云闻言,勾唇苦笑:“此事说来惭愧,我和舍弟醒来后便在这个地方,前尘旧事不知为何越发记不清楚了,至于去什么地方,就更不明白了,正巧看到这里有个村庄,便想着过来问问能不能收留我们住些时日,等做好打算,再行离去。”   老者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踏实在这里住下吧,我就是这里的村长,你们放心,村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村长了。” 第90章 小徒弟被盯上   就这样,一行几人便迈步走进了这个永安村。   此间之地,行人来往,谈笑晏晏,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无法和鬼城联系在一起。   可即使如此,陆行云也没有掉以轻心,毕竟云卿他们就是在这里不见了,而村长带他们在村里走了一圈,他也没有看到云卿他们的踪影。   本来想速战速决离开这里,可眼下,他们恐怕是走不了了,至少今天是走不了了。   村长将他们带到了一处清雅别致的小院,这小院里住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女,年纪和季寒相仿。   村长告诉他,这姑娘在此独居,只有这里有空房,让他们兄弟二人先住在这里,等过两天再请村里年轻力壮的帮他们建房。   这村长是好意,可陆行云却不能就这么答应,毕竟对方是小姑娘,而他和季寒都是男的,实在是多有不便。   村长听了陆行云的顾虑后,当即笑道:“不要管这么多虚的,我们永安村不会在意这些虚礼,你们就放心住下吧!”   “是啊,反正我这里的房子也多,二位公子便住下吧。”   虽然他不乐意,但架不住村长和小姑娘的热烈邀请。   而且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如果不住下,那才真的是不好。   就这样,陆行云和季寒就这么被迫住下了。   这家院子的主人叫红袖,是一个长得十分可爱的姑娘,着一身粉红色的罗裙,头上扎着两个小巧的丸子,粉色丝带飘在两侧,煞是可爱。   只是这小丫头从一进门开始就盯着季寒看,还是不是问他一些悄悄话。   陆行云其实挺好奇的,本想偷听几句,可一想到如果自己的行为被小崽子知道了,那他就倒霉了。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去收拾自己和季寒的房间。   不过他进门没多久,季寒这小子也跟着进来了。   见这小子垂着头,耳根泛红,陆行云便猜到,那姑娘可能是问了什么私人问题了。   “你怎么耳朵这么红,小姑娘问你什么了?“   “没有。”季寒别过脸去,走到陆行云身边,伸手给他帮忙。   见季寒不说,他也不问,毕竟能让一个男孩子臊成这样,一猜便能猜到。   就在陆行云准备继续铺床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   待陆行云话音落下,红袖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那里面放着的是刚刚做好的差点。   “大哥,这些都是我帮你们做的,快来尝尝吧。”   “红袖姑娘有劳了,我们一会儿再吃。”   陆行云这只是客套话,这里的吃的,他是当然不会吃的。   “嗯。”红袖点了点头,偷眼看向季寒,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后,季寒下意识的躲到了陆行云身后。   陆行云看了看这两人,有些奇怪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红袖下意识的用手绞着衣摆,过了好一会儿,她“腾!”的一下,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陆行云近前,道:“我就知道季寒不敢说!大哥,我想和他睡觉,你能成全我们吗?!”   陆行云傻了,他看了看红袖,又看了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季寒,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睡觉和我理解的睡觉,是一个意思吗?” 第91章 女孩儿过于飙   “哥哥!不是的!”季寒一把抓住陆行云的手腕,一脸慌张的说道:“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红袖闻言,当即就恼了,她指着季寒,满脸不悦的质问:“我方才问你的时候,你明明就默认了!”   “我……我什么时候默认了!哥……”季寒求救的看向陆行云,天知道他方才经历了什么,不过就是在这小姑娘摔倒的时候服了她一下,结果就被对方拉着一直要求睡觉,他已经明确拒绝了,但这姑娘不依不饶。   无奈之下,他只能沉默应对,结果对方居然把这种沉默当成了默许,要是师尊真的相信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寒拉着陆行云手腕的手紧了紧,眸子里满是担忧。   陆行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对小姑娘会喜欢季寒这种事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季寒可是有主角光环的,若是小姑娘不喜欢,那才奇怪。   不过眼前这个叫红袖的小姑娘并不是后宫之一。   “莫慌,我来问问红袖姑娘。”陆行云安抚完季寒后,将目光挪到了红袖身上,“红袖姑娘,你喜欢季寒吗?”   红袖闻言,低眉垂眼,羞怯一笑,“喜欢的。”   “那你说的睡觉是……”   “其实也不算是睡觉,应该是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陆大哥,你知道吗?村里的婶婶跟我说,那件事可舒服了,可我只想和他做!”   陆行云听了红袖的话后,顿觉此地民风过于彪悍,就算是他自己时代,也没有这么彪的啊!   “那你有没有问过季寒愿不愿意和你做这件事呢?”   季寒本想着师尊会为自己解围,谁知道最后还是要问他,若是他的拒绝真的有用,他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份上!   红袖听了陆行云的话后,看向季寒,“你刚才分明就是答应了!”   “我……我答应什么了!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睡觉,要睡也是我和师……哥哥睡!”   “啊!陆大哥,你也喜欢季寒啊!”红袖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如果你也喜欢的话,那我肯定是没有机会的,可是婶婶说了,这种事只能男的和女的做,陆大哥,要不我批准你加入我们吧!”   看着红袖眼中的纯真,陆行云的三观都要被震碎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季寒是什么都不懂,这姑娘倒是懂得挺多啊!   “红袖姑娘,你误会了……”   陆行云正要解释,那边季寒一把将他拉住,委屈巴巴的说道:“哥哥,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不是,我不是不喜欢你,我……”   “陆大哥,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可以一起啊!”   “别说了。”   “哥哥,你不许和她一起,你只能和我一起!”   “别说了。”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自私,我都愿意和陆大哥分享你,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分享陆大哥!”   “够了!”   陆行云性子沉稳,柔和,这一次,他是真的温和不下去了,先是用强烈的语气让这两位神仙住嘴,然后这才耐着性子给这两个人解释。   最后,红袖沉默了片刻,道:“所以那件事只有两情相悦才能做吗?”   “嗯,没错。”陆行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这下子,默默的松了口气。 第92章 最好不要喜欢   红袖听了他的话后,垂头不语,看那样子应该是在思考什么。   陆行云这会几乎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这姑娘太厉害了,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真担心这姑娘会说出什么让他瞠目结舌的话来。   至于季寒,他缩在陆行云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红袖,生怕对方生扑,若不是师尊还在跟前,他真想掐死这女孩儿,也不知道她今天说道的这么一番话,有没有让师尊厌恶自己,思及于此,季寒下意识的抓进了陆行云的衣服。   察觉到季寒的紧张,陆行云扭头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勾唇浅笑,权做安慰。   四目相对,季寒看到师尊的眼中并没有厌恶,这才放下心来,冲着陆行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爱至极。   红袖沉默了好一会儿,迈步走到季寒近前,道:“没关系的,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季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在他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他想到了这姑娘的那句话,于是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感情真的可以培养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可以问你哥哥嘛!”红袖说着,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   被两双眼睛四道目光注视着,陆行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是,是可以培养。”   他这话说的是事实,但培养感情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可以,但放在红袖和季寒身上就是不行。   红袖是桃源村的人,这就意味着她不是人,只是一团意识聚成的灵,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鬼,她出不了桃源村,而他们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所以培养这种事,基本没可能。   刚开始陆行云还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红袖是一意孤行,可现在看到季寒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季寒好好聊聊。   “看到了吧!我就说可以嘛,季寒,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我的好!”   “对不起,我……”   “别说那么多啦!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先收拾,我先走了!”   红袖说着,嘴里哼着歌儿就离开了。   听到这歌声,季寒脸色一变,抓着陆行云的手不由紧了紧。   待红袖出去后,陆行云拉着季寒坐在椅子上,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尊,她刚才哼的那个歌儿,是师姐以前哼给我听的!”   陆行云一听这话,迅速捂住了季寒的嘴,“嘘,不要说话,隔墙有耳,这件事我们晚上休息的时候详谈。”   季寒呆呆的看着师尊那根根分明的睫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陆行云没有意识到这孩子的不对,他站起身,来到门口,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的情况下,然后将门关上,迅速走到季寒近前,一脸认真的说:“季寒,你听着,你可以喜欢所有人,但唯独不能喜欢红袖。”   “师尊……”季寒听到这番话后,心中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师尊,我喜欢红袖,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不是啊。”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的季寒,一脸无辜的说:“红袖不是人,你喜欢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听师尊的,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比如你师姐,也很漂亮不是吗?” 第93章 喜欢是不同的   熊熊燃烧的炙热阳炎就这么被人泼上了一桶冷水。   季寒吸了吸鼻子,垂下头,眼中的喜悦也褪成了阴寒,只是这嘴里,还依旧委屈巴巴的说道:“那我可以喜欢师尊吗?”   陆行云见季寒这幅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是小孩子啊,根本就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他伸出手,揉了揉季寒的小脑袋,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对为师的喜欢,和对你师姐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你现在或许搞不清楚,不过等你长大后,自然会明白的。”   “师尊,不用等长大,我明白的!”季寒抬眸看向陆行云,那一刻,眼中阴霾一扫而光。   陆行云只当这孩子是不服小,当即无奈笑道:“好,我知道了,你明白的,对了,在这里,不管有人没人,都不要把我叫师尊,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差点就说漏嘴了。”陆行云说着,伸手捏了捏季寒的鼻子,随即将她拽起,然后整理房间。   虽然是个技术宅,但陆行云还是比较居家的,至少他除了技术,还会做家务,除了收废一点,做的饭不咋好吃,但也让他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了。   陆行云收拾东西,季寒就坐在一边看着,是不是的帮他打一下下手,很快,他就把房子清理干净了。   “哥哥,你好厉害啊,不管是什么都厉害。”季寒一脸崇拜的看着陆行云,在那层崇拜之下,藏着的是他浓浓的独占欲,不过很可惜,陆行云这个傻帽至今还未察觉。   “陆大哥,季寒,饭做好了,你们出来吃吧!”   “好!”陆行云答应了一声,然后对季寒叮嘱道:“一会儿吃的时候少吃点,明白吗?”   “为什么?”   “都说了这里情况不明,谁知道做饭的食材到底是什么。”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季寒点了点头,随后跟在陆行云身后走了出去。   吃饭的地方是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三个人坐好以后,便开动了。   陆行云已经辟谷了,所以他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筷子,谎称胃口不好。   至于季寒,他只喝了些汤汤水水,倒是小姑娘,吃的狼吞虎咽,倒像是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吃完饭后,这小姑娘便拉着季寒去洗碗,季寒本来想拒绝,但这小姑娘说自己喜欢唱歌,会给季寒唱歌,他听了以后和陆行云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红袖离开了。   陆行云知道,这小子是调查她哼的儿歌,便没有阻止。   但是为了这小子的安全,陆行云一直都悄悄的跟在身后。   红袖察觉不到陆行云的气息,但季寒却可以,当他感觉到陆行云一直跟着他的时候,心里虽然挺苦恼,因为师尊跟着,他就没有办法让这个女人闭嘴,但他也很开心,因为师尊跟着就代表师尊心里是有他的。   收拾完碗筷后,红袖拉起季寒的手,笑道:“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山坡,那里有很多花,很好看,你愿意跟我过去吗?”   “那……那你会长唱歌吗?”刚才洗完的时候,这姑娘一直在跟他说话,完全没有唱歌,以至于季寒根本就没有办法顺着这个线索往下问。   现如今这姑娘又让自己陪她出去,他是一定要问清楚会不会唱歌,这次决不能白跑一趟!   躲在暗处的陆行云一听这话,差点没吐出一口凌霄血,这小子可真行啊!   多亏是主角,否则就这种撩妹手段,这辈子也别想有女朋友! 第94章 偷喝酒   红袖一听季寒希望自己唱歌,眼睛登时就亮了:“好啊!当然可以啊!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唱绐你听!”   “好,我喜欢。”   “那我们走吧!”   红袖说完,便拉起季寒的手去了小山坡。   陆行云依旧一路尾随,虽然这么做有点不道德,但为了自己小徒弟的安危,他真的是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操碎了心啊!   等到了小山坡,陆行云的眼神登时就亮了。   红袖可真是一个浪漫的女孩儿。   小山坡下面有一个小竹林,穿过这僻静雅致的竹林,就能看到一个小水潭,水潭周遭铺满了鹅卵石,潭中水流清澈见底,水声潺潺,宛若环佩叮咚,悠扬绵延至数十里。   若不是因为这里是鬼城,陆行云都想在这里定居。   “季寒,这里美吗?”   “嗯。”季寒点了点头,他想到了师尊那满院子的翠竹,想来师尊肯定会喜欢这里吧。   “那我给你唱首歌吧!”红袖笑眯眯的看着季寒,然后嘴里哼岀了一道悠扬的曲调。   季寒听到这调子后,粲然一笑,道:“这歌儿真好听,是你自己编的吗?”   “当然不是我自己编的了,昨天来了好多人,他们在这里停了一天后就离开了,这首歌就是那个姐姐绐我教的。”   季寒想到了师尊说的话,于是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说:“哎,真羡慕那些还知道去什么地方的人,我和哥哥就惨了,完全不知道以后去什么地方。”   “没关系啊,你就留在这里,到时候我们还能生孩子!”   躲在暗处的陆行云听到这番话后,身形不由一晃,这女娃娃也太彪了吧!   “我……我还是回去吧。”   “别啊,我都给你唱歌了,作为交换,你得陪我!”   季寒闻言,眸子一沉,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绐捏死,就算她本来就是死的,那他也要把这人的魂给捏散!   可惜了,这姑娘命大,若是师尊不在,定要让她好看!   就这样,季寒陪着这姑娘一直聊到夕阳西下,陆行云困的不行,若不是这周围过于寒凉,他怕是就睡过去   了。   “我们回去吧,回去晚了哥哥该担心了。”季寒这话虽是商量,但语气中却全无商量的意思。   红袖听了以后,虽然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躲在暗处的陆行云先于他们一步回去了小院,他前脚刚坐下,季寒后脚便推门进来了。   “哥哥,我回来了。”季寒说着,扑进了陆行云怀里,满心满眼的欢喜。   “我知道,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撒娇。”陆行云十分享受季寒现在的表现,因为这就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   不过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冲进来的红袖打断了,她拽着季寒来到小院,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喜欢你,所以我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桃花酿,我自己做的,村口有片桃花林,村长平时都不让我靠近的,我是偷偷去的,去年的去年的新雪,我还偷偷尝了,可好喝了。”   红袖说完,拽着季寒来到一棵树下,将泥土翻来,露出了里面的酒坛。   “不能喝太多哦。”红袖说着,将酒坛取出,拿岀了之前准备好的小碗,小心的倒了一杯,随后递绐了季寒,“尝尝,可好喝了!”   季寒本想拒绝,但红袖太过执着,无奈之下,他只能喝下。   三碗酒下肚后,季寒便感觉腹部一阵燥热,脚下也略有虚浮。   “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红袖放下酒坛,走到季寒身边,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要找我哥哥,你走开!”季寒猛地一推红袖,踉踉跄跄的往陆行云的房中跑了过去…… 第95章 酒有问题   陆行云没有跟着季寒,毕竟就在外面,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小徒弟喊他一声就好了,于是闲来无事的他便准备在房中打坐修行。   结果,他这边刚阖上双目,那边季寒便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   “师尊,我……我……”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栽,向地面倒了下去……   多亏陆行云眼疾手快,否则他季寒非得摔在地上不可。   他这边刚把季寒接住,那边红袖便进来了,一看到陆行云,她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跑。   陆行云见势不对,急忙开口叫住了她,然后将季寒放在了床上,在这里,他不敢轻易使用灵力,于是只能将自己的手贴在季寒额头上。   他不知道季寒经历了什么,身上的温度居然这么高,高的甚至有些可怕。   不过这一切,红袖应该知道。   他看向红袖,眼神一凛,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我只是绐他喝了点我酿的桃花酒而已。”   “酒?”陆行云不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别的东西就好,“你知不知道,他这个年纪根本不能喝酒!”   “我……我不知道啊,我听那些婶婶说,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想和你一起睡觉,那就给他喝酒,喝了酒就愿意跟我一起了。”红袖这丫头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干脆垂下头,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   “你……”陆行云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你要做的那件事必须是两情相悦,否则是不能做的,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喜欢……”   “那他喜欢你吗?如果只是因为你喜欢,你就这么做,那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行了,你先走吧,明天我会和村长说,我们会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陆行云说完,便下了逐客令,然而,红袖似乎并不想走,她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但却又不好意思。   看到这一幕,他微微拧眉,道:“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想说吗?”   “我就是想说,错是我惹的,所以我留下来照顾他,好吗?”   “不用了,我以后不会允许你靠近季寒了。”见红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季寒皱了皱眉,“怎么?你是想让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吗?”   “我……我没有。”   红袖虽然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出去了。   待红袖离开后,陆行云扭头检查季寒的情况。   现在季寒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了解,所以也没有办法用药,只能想办法物理降温。   发烧的话最好用冷毛巾湿敷,于是陆行云准备起身弄凉水,结果没等他站起来,对方就拉住了他的手。   “师尊……”季寒的声音很低,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尤其是眼尾处,这小模样看起来有点有点勾人啊!   陆行云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师尊,你……你可以抱抱我,我难受。”近乎恳切的乞求让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他伸出手,将人揽进怀中,眼中满是担忧:“季寒,你到底什么地方不舒服,你说出来好吗?”   “师尊,我……我难受,疼……”   “哪里疼?”   “我……”   季寒想说话,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这样就好了,绝对不能让师尊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96章 灭霸怕黑?   陆行云心急如焚,大抵是因为高热的缘故,季寒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不管他问什么,这孩子都死死咬牙,一语不发。   身体高热,他就只能想办法给季寒降温,于是他伸手去解这孩子的衣带,可这手未触及便被另外一双冰凉的手拦住了。   季寒抬眸看向陆行云,双目湿濡,使劲摇了摇头。   “你……”陆行云叹了口气,道:“讳疾忌医,季寒,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同我说,我帮你。”   “师尊,我……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身体很奇怪,你……你不要动我。”季寒很难过,难过的连整句话都说不全。   “身体奇怪?”   陆行云想到了红袖方才一脸娇羞的模样,脸色当即一变,那丫头不会是……   想到这里,他沉默了片刻,一把掀开了季寒身上的被子,此刻,那藏于长袍下面的东西已然是初具形态了。   靠!   陆行云真想把那个红袖叫进来,然后抽死她丫的,这这丫头不光是会说,还会玩!岁数不大,懂得还怪多!   若是方才他没有意识到,大可以甩袖走人,如今倒好,他……他能说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就算是男的也没有大家一起打飞机说法啊!   “这……”   “师尊,求你不要嫌弃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很快,很快就会好的。”季寒一双好看的眸子上蒙上了—层淡淡的薄雾,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这种地方那么脏,师尊一定会嫌弃的!   听季寒这么一说,陆行云更加难过,真好,季寒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所以这就意味着他非但不能走,还得跟这人耐心的讲解。   虽然他不如原主那么高冷,但也不至于豪放到能跟对方坐在一起,好好的沟通交流私房之事。   而且看季寒的样子,完全把这种正常的反应当成了洪水猛兽,这是季寒的启蒙期,如果启蒙不好了,这小子一气之下自宫了,那可就那麻烦了,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在新闻上看到类似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行云拿起被子,盖在了季寒身上,柔声道:“季寒,你听着,其实这件事你迟早都会经历的。”   “师尊,这是什么事?我一点都不想经历,我只是觉得很痛苦。”季寒的声音很低,陆行云看的出来,这   孩子是在隐忍。   “你……你这自己纾解一下,为师先出去,等你好了再……”   他这边刚站起身,话还未说完,季寒便伸手拽住了他的长袍:“师尊是嫌弟子脏吗?若是师尊嫌弃,弟子不要了便是,反正留着也没有用!”   卧槽!兄弟,你可不敢啊!   眼瞅着季寒已经颤颤巍巍的拿出了辟邪剑,陆行云急忙按住他的手,道:“罢了,为师还是你讲解一番吧。”   于是,陆行云用了尽可能官方的词汇,详细而彻底的阐述了他身体产生这一变化,其实是正常情况,等讲完以后,季寒的一张小脸瞬间布满红霞。   “可……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弄,师尊,你教教我好不好。”   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说出这番话,陆行云差点没喷出一口凌霄血来。   这怎么教?难道他也去喝上一口,然后坐在对面,给季寒手把手在线教学?   别开玩笑了,这简直比亲自上手给他解决还不难为情!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季寒脸上的那抹红晕已然褪去,他伸手扯了扯陆行云的袖子,弱弱的说道:“师尊若是不愿意,弟子便忍着,很快就结束了。”   “你……你这么忍着不好的。”   陆行云叹了口气,欲哭无泪,这都怪掌门师兄,为什么不给这些孩子开设启蒙教育的课程,如果早点开设了,他就不用做这种事!   “罢了,你……你闭上眼睛,我帮你。”   语毕,他坐在了床边,伸手将季寒捞在了怀里,然后伸手解开了季寒的衣带。   当他看到季寒的那里的时候,脸色变了又变,果然是主角,即使岁数小,某些方面还是过于出色。   “师尊……”季寒的声音带着股说不出的黏。   “你……你别说话了。”陆行云很紧张,他可从来没有给别人做过这种事!   当怀中人的嘴里露出一段不成调的音节时,陆行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默念大悲咒,即使他连大悲咒的内容都记不全。(私聊围脖:九贯月月光)   红袖不知道给季寒用了什么药物,等怀中人彻底纾解了,他这手基本也快废了。   用手绢大概清理了一下后,陆行云表示要出去静一静,结果没等他站起身,季寒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小孩儿劲挺大,勒的他还有点疼。   “谢谢师尊。”大概是初尝禁果的缘故,季寒的声音过于绵软,绐陆行云臊的不行。   “呃,这……这是为师应该的。”此时此刻,他还能说设么?那道要说没关系吗?这种对话也太诡异了吧!   季寒眼神微微一黯,有些沮丧的说道:“师尊给大师兄他们也这样吗?”   “当……当然不是了!这种事,本来就应该你自己做的,但你年纪尚幼,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陆行云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说道。   季寒一听这话,嘴角露出了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不过很可惜,陆行云看不到。   “师尊,这便是红袖说的舒服的事吗?”   擦!季寒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话这么多?!   “算是吧。”陆行云想了想,自行解决和巫山云雨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他没有尝试过,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什么叫算是吧?”   “意思是只有一半,红袖说的那件事要一阴一阳,阴阳调和,方能达到极致。”   鬼知道陆行云是怎么胡乱编出这番话的,今天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正视阴阳调和这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词汇了。   季寒眼中露出了困惑,所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舒服都不算,难道说阴阳调和,会更畅快吗?”   “这……这得等你遇见心仪的姑娘,到时候你可以和她试试。”   季寒一听这话,眸中透出一道狠戾,环着陆行云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几分力,“师尊和喜欢的姑娘试过吗?”   “你……”陆行云觉得,这小子越说越过分了,“本尊素来不为俗世烦扰,你怎么能这么问呢?”   “弟子错了。”虽然嘴上说着抱歉,可语气里哪里有半分道歉的意思,“师尊是高高在上的谪仙,想来也不会愿意被这种俗世脏了身子。”   呵呵呵,陆行云内心不由冷笑,如果不是他现在一门心在这小崽子身上,他保证左拥右抱,来者不拒。   “行了,我先岀去走走,你好好休息。”   “走?为什么?师尊嫌弃弟子了吗?”季寒说着,送开手,然后垂着头,重新躺在了床上,身子缩成了小小一团,脸对着床内,闷闷的说道:“弟子知道了。”   这满屋的麝香还未散去,陆行云本想出去静静,毕竟他刚才干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可如今看季寒这样,他反倒不敢走了,若是这小子一个想不开,那岂不是糟糕了。   于是,为了季寒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他认命的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察觉到师尊在自己身侧躺下,季寒眸中划过一抹狡黠,但语气里依然透着委屈:“师尊不是要走了吗?”   “不走了,更深露重,早点睡吧。”   陆行云暗暗叹了口气,怎么当一个师尊比当一个老父亲还累!   没等他感叹道,季寒一个翻身,便钻进了他怀里,就在陆行云准备问他要干嘛的时候,这小子头埋在他颈   窝处,弱弱的说道:“师尊,我怕黑。”   灭霸怕黑!   陆行云的三观被震碎了。   好吧,怕就怕吧,他都能给灭霸纾解尴尬,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于是,陆行云拍了拍季寒的肩膀,也没有将人推开,就着这个姿势闭上了眼睛,待他彻底睡去后,原本趴在颈窝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没有半分困意,他近乎贪婪的嗅着身边人衣领处的馨香,环着对方的手也下意识的紧了紧,做完这些后,他才安安心心的睡了过去。   入夜,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在外面响起,长年的警觉让季寒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人,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最后伸手推醒了陆行云。   “师尊,外面有动静。”   陆行云睁着惺怆的睡眼,茫然的看着自己边上的人。   四目相对,季寒只觉自己的心态似乎漏了半拍,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微干的嘴唇,然后推了推陆行云的肩膀,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陆行云的眸子总算是恢复了清明,而他在清醒以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他坐起身,对季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抬脚走到门边,戳破糊窗纸,透过小孔向外看去。   外面明月如霜,将整个小院儿照的宛若白昼一般。   而此刻,红袖正穿着一身洁白的曳地床裙,缓缓向外走,行若木偶一般。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觉得不对,于是便对早已收拾好走到他身边的季寒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看。”   “不行,我要和您一起!”季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行云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季寒留在这里确实也不保险,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临出发前,他叮嘱道:“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嗯,记住了。”   他早就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师尊,哪怕风云骤变,沧海桑田! 第97章 笑场被抓   入夜,夜风寒凉,陆行云从房中出来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一股裹挟着寒气的凉风。   他下意识的将领口收紧,低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侧的季寒,大概是因为刚起来的缘故,季寒的领子似乎有点松散。   这要是受了风寒,免不了又是麻烦。   想到这里,他将手挪到了季寒的领口处。   此刻,正在胡思乱想的季寒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的看着师尊,眼中写满了困惑。   抬起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悬在了半空,陆行云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随即指了指他的领口,随即将手收回,“衣服穿好,天寒,莫要着凉。”   季寒闻言,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眸子微微一沉,暗骂自己太冲动,若是刚才他没有闪退的话   想到这里,他四下看了看,当他看到院里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后,眸子一亮,疾步走了过去,“哎呀”一声,趴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的陆行云听到身后有动静,一扭头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季寒,当他看到季寒脚下的石头后,嘴角不由微微一抽,不怪灭霸被鹤鹑蛋噎死,走个路都能给石头绊倒,这种死法也不奇怪。   “你……你无事吧。”陆行云走上前,伸手将季寒扶起,然后例行公事的询问了一下。   季寒摇了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陆行云,“师尊,弟子的手好像被小石头蹭破了。”   陆行云闻言,忙不迭的拉过季寒的手,果然看到手心处被尖利的小石头层破,看这伤口,似乎还挺深。   “哎,这么大的人了,一天还冒冒失失的,以后该如何?”陆行云宛若一个老父亲一般的叨叨了几句,这个地方不能轻易动法术,他从乾坤带中取出了师兄们给的金疮药,小心的为季寒处理了伤口,随即扯下自己里衣一脚,给季寒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忙不迭的叮嘱道:“这些天你这手万不可见水,否则不易康复。”   看着绑在手上的白布,季寒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多亏了那颗石子,让他又有了让师尊照顾自己的理由。   “嗯,弟子明白了,师尊,您能帮我系一下领口吗?我手疼。”季寒委屈巴巴的说道。   “好。”   就这样,陆行云伸出手,为他整理领口。   光洁的指腹划过季寒的脖颈,他这心里便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月色蒙了,他看到了师尊细滑的脸颊,纤长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瞳孔,白皙的脖颈,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脖颈处那浅浅的齿痕。   “好了。”   随着陆行云声音落下,那双手也挪走了,这一刻,季寒顿觉心中空落落的。   他扭头看了看师尊,脸色微微一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才到师尊肩膀,这可不行,必须得长高点。   想到这里,他有看了看自己的手,同样都是用剑,自己的手就结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师尊的却光滑无比,这一刻,他又想到了方才师尊为自己做的事,一瞬间,他的脸就红了。   早已走远的陆行云见季寒还没跟上,于是又退了回去,见他脸色奇怪,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季寒一下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垂头道:“师尊,您这是做什么?”   “看你脸这么红,看看有没有发烧。”   “我……我脸红了吗?”季寒有些紧张,至于紧张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陆行云托腮看了看,随即凑到季寒面前,又看了看,道:“嗯,确实是红了。”   大抵是距离太近的缘故,季寒的脸更红了。   “师尊,我……我们赶紧去追红袖吧,一会儿她走远了。”   提到红袖,陆行云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于是拉起季寒便走。   被师尊扯着的季寒心中欢喜的紧,这算是师尊心里有他,担心他的意思吗?   思及于此,季寒随口问道:“师尊,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走的实在是太慢了,对了,房中可以喊师尊,出了外面,就要小心了,明白吗?”陆行云提醒道。   季寒闻言,皱了皱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双玉手,心里总觉得没有方才那般舒坦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师尊拉着。   陆行云担心红袖走远,不见人影,因此这脚下的速度极快,当他们从院里出来以后,却发现红袖才走了离家门不过数十米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不由放慢了脚步,季寒歪着头看了看,“哥哥,红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这种行为大概和云卿他们的失踪有大关系。”   “大关系?什么关系?”   “今日我听你们说话,依着红袖所言,云卿他们比我们早到一天,幻境中,我们耽搁了一天,所以炼红衣他们才没有等我们出来,他们大抵以为我们是死在那昙花林中了。”陆行云挑眉道。   “死?哥哥你这么厉害,我们怎么可能会死。”季寒不服气的说道。   陆行云闻言,当即就笑了:“所谓真仙,也不过是比普通人活的久一点而已。”   “所以哥哥会死吗?”季寒有些紧张的问。   呵呵,哥哥当然会死,还是被你活活搞死的。   —想到书里陆行云活活疼死的样子,陆行云就觉得后脊梁骨阵阵发凉。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心里一慌,拉着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哥哥,你……你可不能死。”   季寒此话一出,陆行云便笑了,“是,你若是不动手,我便不会死。”   “唉,我……我怎么会杀哥哥呢?”   四目相对,陆行云暗道不妙,一不小心就说出了大实话,他眼珠一转,道:“我的意思是,若是寻常人想要害我,那便没那么容易,若是我亲近的人想害我,那便易如反掌。”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红袖,道:“走吧,红袖姑娘走远了。”   “哦,好。”   季寒牵着陆行云的手,一路上的,他的眼睛都没有从身旁人身上离开。   满脑子都是那句若是亲近的人害他,那便易如反掌。   噬心蛊的毒他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收手还来不来及。   他想到了怀里的那个玉佩,最后决定等回到凌霄殿后,同里面的前老东西好好的聊聊,想办法解了师尊身上的毒,若是那人不愿意的话……   季寒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眸中划过一抹狠戾,若是对方不愿意,那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定主意后,他眸中的阴霾散去,眼底笑意也越发的明显。   季寒的变化,陆行云是一点都没注意,他现在一心都在红袖身上,若是云卿他们真的深陷于此,没了性命,他该如何同云家交代!   原书中曾经提过云卿的家族,只不过没有细说,但云卿死后,原主可是遭到云家的追杀,当时云家和季寒两路追杀,逼的原主服下噬心蛊,生生疼死!   不能得罪季寒,但云卿也绝对不能死,否则云家再追杀,他可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像原主一样躲过大劫。   红袖一直走,沿着路走到了村口方向,陆行云他们也跟到了那里。   来到村口处,他发现,那里居然聚集了一群人,其中还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今天在村中溜达的时候遇见的。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村民,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光着脚,双目无神,举止木讷,一个个都形如木偶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悠扬的笛声响了起来,循声而去,陆行云看到了在那桃花林中,有一身着青衣的男子,衣带踹贵,横笛而立,那声音,便是他发出来的。   这些听到笛声的人,不知怎的,全都排排站好,手脚并用的开始跳舞,跟着节奏,整齐划一。   单是远远瞧着,都觉得诡异非常。   “哥哥,他……他们在做什么?”季寒小声问。   陆行云心中不由苦笑,他要是知道做什么的就好了。   “不知,看这样子,像是在跳大神。”   说完这番话后,他又仔细看了看,嗯,就差带个面具拿个道具了。   “可他们为什么跳大神?”虽然季寒并不知道跳大神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师尊说的,那便是对的。   “不知,我们先看看吧。”   随着笛声的越来越急,这些人的动作便越来越快,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突然想笑,不过这不怪他,因为他想到了之前看的一个鬼畜视频一一广场舞大妈跳舞开倍速,群魔乱舞在配上滑稽的音乐简直是滑稽她妈给滑稽开门,滑稽到家了!   —般情况下,严肃的场合是不能想这些事的,可脑洞一旦大开就收不住了,于是他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笛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   看到这一幕,季寒有些紧张的扯了扯师尊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哥哥,他们是听见你的笑声了吗?”   陆行云脸上表情微微一僵,“你……你也听到了吗?”   “嗯,声音还挺大的。”   “那……那我们走吧。”陆行云说着,带着季寒小心翼翼的转身,都怪他忍不住,没事干笑什么,若是现在就被人发现了,那他还怎么救云卿!   然而,他这边步子还没迈开,一道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来都来了,你真的不打算看完吗?陆真人。” 第98章 孙贼,死吧!   陆行云脚下的步子不由一僵,气的心里直骂娘,听那青衣男子的口气,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貌似原著里没说原主有这么一个朋友啊!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毕竟原著里连桃源鬼村也没写。   陆行云转过身,此刻,那个青衣男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这人手中拿着一把通体碧绿的绿玉笛,整个人除了皮肤以外,浑身上下都是绿的,柔顺的绿毛随风四散,幽深墨绿的瞳孔似是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这位仁兄的生活看来十分过的去啊!   “陆真人,见到老朋友也不打个招呼,您的体面都被狗吃了吗?”绿毛先生随手转动着手中的玉笛,不疾不徐的说道。   季寒不喜欢眼前这个绿毛怪,尤其是那双眼睛,这人看师尊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师尊,你和这人认识吗?”季寒一脸乖巧的问道。   青衣男人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勾唇冷笑,“陆真人,看这孩子资质不错,什么时候你都能允许这样的人活着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暗道不妙,看来这个男人是真的认识原主了,可这人到底是谁啊!   这种情况好像之前也出现过一次……   此刻,他想到了玉玲珑死前说的话,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毕竟他就是本书最大反派,只要他不反,那就不会有比他更厉害的人,而且人死如灯灭,在场的也没有外人,玉玲珑之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多想。   可现如今又出来了一个认识他而他却不认识的人,那这个人就极有可能是那个主上的人。   此时此刻,陆行云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早把玉玲珑料理了,但凡等等,局面也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见陆行云不说话,青衣男人对季寒继续说道:“小朋友,不如你拜鄙人为师吧,鄙人是绝对不会让明珠蒙尘的。”   陆行云微微挑眉,将季寒拉到自己身后,敢打他徒弟的主意,兄弟,您算哪根葱!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当真不知?”四目相对,青衣男子看到了陆行云眸中的疏离和陌生,登时火冒三丈,“好一个不知,陆行云,既然你这么不讲情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男人说着,将玉笛横于嘴边,看这样子,是准备控制那些鬼了。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眸子一黯,迅速召出凌云剑,随后就是一劈。   好好的绿玉竹瞬间断成两半,男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竹子,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断笛狠狠的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骂道:“陆行云!你可真不要脸!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毁坏我的法器!”   陆行云闻言,不由冷笑,“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本尊不弄断你的笛子,难道要等着你整治我吗?”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为敌了。”   “不好意思,我来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好,你很好,好的很,看来鄙人要替主上清理门户了!”   主上!   又是这个称呼,陆行云心中不由嘀咕,原主到底瞒着作者和读者和什么地下组织达成交易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说?   青衣男人语毕,嘴里突然嘀嘀咕咕念了一串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咒语,随着他胡言乱语结束后,一把同方才—般模样的绿玉笛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师尊,他还有。”季寒说着,召出辟邪,下意识挡在了陆行云面前。   青衣男人看到这一幕,眸中透出妒恨之色,“陆行云!你枉为君子!枉为真人!”   “季寒,你到我身后来,这个人看起来脑子不好。”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迈步来到青衣男人近前,“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知道你是谁,还有你说的那个主上,我也不清楚,倒是你,既然你能控制永安村里的村民,这就说明云卿和炼阁主的失踪都是你的手笔,所以,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凌云剑在夜空中凌空划出一道剑光,剑光在他们头顶划出了一个结界,将他们和那些的诡异的村民隔开了。   “结界?”青衣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陆行云,还以为你是有骨气了,没想到是没记性了,看来你在主上那里经历的事情已经褪色了吧,不过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话间,青衣男人将玉笛横于嘴边,陆行云想偷袭已经没可能了,同样的招数,第二次用就不管用了。   担心这男人伤害季寒,陆行云顺手又在季寒头顶拢上了结界。   本来还想和师尊共进退的季寒见状,登时就急了,“师尊,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这个人行事说话诡异,不是你能应付的。”陆行云一边说,一边看向那个男人。   只见这人缓缓闭上双眼,修长的指尖在笛身上跳跃,随即一道悠扬的乐曲从它嘴里溢出。   陆行云听了一会儿,嗯,确实挺好听的,比刚才吹的好听多了。   男人吹笛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结界外的村民,毕竟方才这那些村民因为这笛声群魔乱舞了。   不过这一次,那些村民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木木的站在那里。   没等他松口气,陆行云突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突然一紧,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样。   伴随着笛声的响起,他感受到了一股剧痛自四肢百骸而来,他觉得,此刻,就像是有一双大手,搅弄着他的五脏六腑,疼的他冷汗直冒,好悬没厥过去。   “你……你住口!”陆行云用凌云剑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他想冲过去把男人手上的笛子打落,可事实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动。   靠!这该不会是噬心蛊吧!怪不得原主当时要自杀,这么疼,不死难道准备疼着过年吗?!   “师尊!”季寒见陆行云突然跪在地上,一脸痛苦,顿时就急了。   看着师尊难受的模样,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那个绿毛怪的笛子搞得鬼,随即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绿毛怪!住口!!!”   笛声随着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而陆行云身上的疼痛也随着消失了。   “你这个小鬼,你家人没有告诉你,不要随便质疑别人的品位吗?!”随着绿毛怪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猛地一挥玉笛,一道绿光朝着季寒那边打了过去。   绿光和结界触碰,打散了结界却也被结界抵消。   本来陆行云正因为这个男人方才的笛声正窝火呢,没等他缓过来,就看到这个绿毛怪对季寒下手,于是,他恼了。   月色中,陆行云手腕一翻,扬起凌云剑冲这男人冲了过去,出招凌厉,招招杀意。   大乘时期的人打一个元婴期的人,简直就跟玩一样,青衣男人一开始还能勉强应对,但渐渐的,他就力不从心了。   力不从心到毫无还手之力也不过就三招的机会。   三招过后,陆行云看着被季寒五花大绑的青衣男人,然后顺手掂了掂手中的绿玉竹,幽幽的说道:“吹啊!你刚不是吹的挺美的吗?”   “陆行云!你敢!你这么对我,主上不会放过你的!”青衣男人虽被绑着,但说出的话着实是硬气。   只是,再硬气又怎么样呢?不过就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是吗?”陆行云掏了掏耳朵,不疾不徐的说:“你知道吗?上次跟我说这话的人已经死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伸出绿玉笛,挑起了男人的下巴,眸中划过一抹冷笑,“说吧,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我?我哪有这个本事,主上绐你的蛊毒不好受吧,陆行云,刚才你的样子真狼狈。”   “蛊毒!”季寒皱着眉,迈步上前,一把揪住这人的脖领,面露凶光:“师尊身上是什么毒!”   青衣男人墨绿色的眸子在季寒身上停留了片刻,不由冷笑,“陆行云,你的眼光可越发不行了,居然喜欢   这种干瘦的,若是主人知道你有了别人,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本来陆行云想逃出这人口中的主人到底是谁,结果这个绿毛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一个孩子跟前胡言乱语。   于是,他毫不犹豫抬起一脚,将坐在地上的男人直接给踹翻了。   绿衣男子正想骂人,却见头上出现一片阴影,紧接着就看到陆行云居高临下的垂头看着他,那双本就清冷的眸子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要是在胡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绿衣男人冷哼一声,道:“我胡说了吗?你这些日子没去陪主上,主上可馋你馋的紧。”   “靠!”陆行云也不管形象了,毫不犹豫的扬起凌云剑,直接就扎了过去,嘴这么欠,还是死了吧!   至于主上是谁?蛊毒又是怎么回事?他可以慢慢查,但眼前这个张口闭口就污蔑季寒的人必须死!   “你……你真下手!”男人一脸震惊的看着陆行云。   “要怪就怪你嘴太欠,本尊的徒弟,也是你能骂的吗?!”陆行云面无表情,目露寒光,握剑的手也顺势向前递了过去,死去吧,孙贼! 第99章 这下麻烦大了   长剑又一次贯穿男人的身体,这一次,陆行云是抱着送他下地狱的态度,所以出力也越发狠了。   可让他出乎意料的事,就在他准备把剑拔出来在给这人补上一刀的时候,青衣男人的身形突然逐渐趋于透明。   “你……”   青衣男人脸上勾起了一抹自以为邪魅但其实异常沙雕的笑容,用那种过分中二的语气说道:“呵,想不到吧,陆行云,你想杀我还嫩呢,记住我的名字,我还会回来的!”   随着青衣男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形彻底消散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有点懵,所以最后,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收起凌云剑,陆行云没有管那散落一地的绳索,敌人太过沙雕,临走之前连名字都不留下还妄图自己能记住他,他绝对这人绝壁脑子有病。   此刻,季寒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全是师尊方才痛苦的模样以及那个男人的污言秽语。   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就连指甲刺破手心也不自知。   方才包好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又一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渗透白色的布条,低落在地上,溅起朵朵寒梅。   让人痛不欲生的蛊毒,神秘的男人,还有男人口中的主上。   —直以来,季寒都觉得师尊很遥远,但这种遥远仅仅只是因为师尊过于超凡,可现在那些俗不可耐的词汇让他觉得师尊背后不仅仅是圣光,还有那看不见的深渊。   陆行云看着男人失踪的地方,沉默了片刻,随即收起凌云剑,扭头看向季寒。   这一回头他就看到了季寒正在冒血的双手。   “季寒,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疯子可是伤到你了?”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迈步来到季寒身边,其实这个时候,他只要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就能发现季寒眸中藏着的暴戾。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他一门心的都扑在了季寒的双手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季寒的手掰开,看到手心的指甲印时,不由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那个疯子,没想到是他自己。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你这么一弄,还怎么洗脸?怎么洗澡?”   季寒看着师尊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包扎,心头的那点狠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在师尊抬头看他的时候对上了师尊那双宛若琉璃灯盏的双眸,咧开嘴,甜甜的笑道:“有师尊在,师尊   不会放任弟子不洗脸,不洗澡的吧!”   擦!   太可爱了吧!   陆行云心虚的垂下头,心中忍不住暗骂,虽然是主角,但这么可爱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这样的人长大以后走在街上,肯定吸引姑娘们的眼光,到时候他们这些本就找媳妇难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岂不是更难了!   哎,生活不易,云云叹气啊!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羞。”   “师尊说的是,弟子受教了。”季寒一口一个师尊喊的倒是脆生,可这心里,到底有没有把陆行云当师尊,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这说话的功夫,陆行云便为季寒把手上的伤包好了。   末了,他在季寒手上拍了拍,叮嘱道:“日后切不可这么冲动,虽然那个男人挺讨厌的,但你犯不上用自己撒气,你不舒服同我知会一声,让你揍一顿,也未尝不可。”   语毕,陆行云正要将自己的手收回,那边季寒便一把将他抓住。   “怎么了?有事吗?”陆行云问。   四目相对,季寒看着陆行云眸中那宛若江边渔火般柔和的过分的眸子,眼眶一酸,道:“师尊,那人到底在你身上下了什么蛊?还有他口中说的主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蛊毒的事情,季寒并不想问,反正不管是什么蛊,只要解了就不会有事,他更关心的是那个主上。   明明连面都没有见过,但他却对那个人充满了敌意。   因为从那个人的字里行间中不难听出,那个主上和师尊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眼瞅着季寒眸中蒙上了一层水气,陆行云高兴的同时也变得无措了起来。   知道小孩儿对自己关心是好事,可这担心到想哭是不是有点关心过头了。   “你……你别哭,你想知道什么我同你说便是。”   话虽如此,但人在想哭的时候是不能劝说的,因为越是劝说,便越是想哭。   季寒开始不受控制的掉金豆子,陆行云慌乱的掏出手帕为他拭泪,月光打在他们身上,仿佛拢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远远瞧着,竟觉温暖的不像话。   “说来,你可能不信,那次渡劫失败后,我不记得很多东西。”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手帕塞进季寒手中,随即将人揽进怀中,轻声安抚,“关于那个男人,还有他说的蛊毒,这都是我的记忆盲区,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还有人对师尊说过类似的话吗?”   —想到还有人对师尊说过刚才那种话,季寒原本温柔下去的眸中瞬间结了一层寒霜。   怎么办?   好想让那个主上死掉!   季寒想着,将下巴往陆行云的颈窝处埋了埋,嗯,不管师尊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个主上,必须死!   “自然,说起来这人你还见过。”   “谁?”   “玉玲珑。”   “就是被师尊打死的狐狸?”   陆行云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季寒肩膀,道:“现在先不说这个,你师姐他们还下落不明,咱们还有正事要做。”   “师尊,师姐的失踪和那个男人有关吗?”季寒问,“一开始我以为有关系,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没有。”   “为什么?”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在跟你解释。”   陆行云说完,伸手扯去了结界,然后扭头看向那些穿着白衣服的村民。   “师尊,那些村民有什么问题吗?”季寒问。   “嗯,你还记得吗?   红袖穿着白衣宛若发意症一般走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响起,可走来这里以后,声音却响起来了。   也就是说,男人这么做是临时起意,云卿他们的失踪和这个村子还是脱不了干系。   毕竟统一一群人的步伐和动作不是什么难事,统一他们的着装才困难。”   季寒听了一半,思绪便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如果男人不是为了村子而来,那就只能是为了师尊而来!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师尊,然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那个绿毛怪,下次见了也顺便杀了吧!   此刻,陆行云眸中微沉,整个人陷入了一股莫名的慌张。   他知道那个男人是冲他来的,从笛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   这……这居然是一个坟堆!   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永安仙君墓,不由心下大骇,这难道便是真的永安仙君墓! 第100章 三花献祭   季寒见状,不由微微拧眉,有些担心的抓住了陆行云的手腕。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陆行云以为这小子是害怕了,当即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季寒的手有些凉,人在惊惧的时候,手都会凉,陆行云理所应当的以为自己的小徒弟是害怕了。   至于季寒,被师尊的手一拉,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下意识的垂下头,咽了咽唾沫,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古人诚不欺我。   陆行云没有意识到身边人的反应,他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坟堆。   这些村民手中都扬起了火把,本该泛起红光的火把不知为何此刻正泛起了幽幽蓝光。   这……这怕不是磷火吧!   这些人点燃火把后,开始围着的坟堆转圈,大概转了数十圈后,坟堆居然缓缓裂开了。   村民们排着队的往进走,虽然有秩序,但过分诡异。   “师尊,我们要过去吗?”   陆行云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就要松开季寒的手,结果他的手还未松开,便被对方反手握住。   “你……”陆行云眼瞅着留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少,有些着急的说道:“季寒,你且松开,为师去去就回。”   “不要。”季寒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陆行云,“师尊,别我丢下,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陆行云见这孩子委屈的不行,当即柔声道:“季寒,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接应。”   “那若是我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呢?”   “这……”   季寒所说的,其实也是陆行云所担心的,但比起里面,他还是觉得外面比较安全,毕竟这是一个鬼村,而鬼村里的所有人都进了那个坟堆,只要他们不出来,这外面就足够安全。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道:“这里绝对比里面安全,你在这里等着接应。”   “不行,师尊,我……我害怕。”季寒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弦月,有些别扭的咬了咬下唇,“我怕   这个时候,陆行云想到了之前季寒在房中同自己说的话。   此刻,他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诓他。   首先书里没写,其次,如果这小子真的怕黑,那凌霄殿多少个日日夜夜,这小子难道都是和张子瑶睡的吗?   不可能啊!   张子瑶不可能和季寒一起睡柴房的,至于云卿,那就更不可能了,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不可能和男生一起睡。   莫不是这小子在骗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冷声道:“你真的怕黑吗?那你在凌霄殿都是怎么过的?”   “师尊……”季寒抬头看向师尊,手下意识的松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垂下头,“既然师尊不相信弟子,那弟子便守在这里就好了。”   说话间,季寒抬起头,陆行云再一看,发现这孩子已然泪流满面。   季寒本就长得可人疼,这一哭,更是让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考试考满分,最后被同学污蔑抄袭的经历。   那种被人戳着脊梁骨污蔑的感觉,直到现在想来都让他苦不堪言。   从那个时候他就告诉自己,在自己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要随便污蔑任何一个人。   可是现在,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我……”陆行云手忙脚乱的在自己身上摸手帕,但摸了一圈也没有摸到,最后他索性,扬起自己宽大的袖摆,为眼前人拭去泪痕,“你别哭,我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跟我过去冒险。”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往那个方向看,此刻,村民已经进去大半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乖,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好吗?”   “师尊,你说过的,让我永远不要离开你身边。”季寒委屈的垂着头,哽咽道,当然了,如果忽略到他眼中得逞的笑意,这一幕,确实挺招人疼的。   不过很可惜,陆行云看不到,他依然手忙脚乱的安慰着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年。   虽然用梨花带雨形容一个男人不合适,但放在季寒身上,却一点都不违和。   季寒的指控让陆行云有点脸烧,是了,让人孩子一直跟着自己人是他,让人孩子离开的人也是他,这说来说去,他岂不是成了轻言寡信的小人了!   “这……季寒,凡是要懂变通,不能一味的按规矩走。”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往那边看,他得抓紧了,不然真就来不及了。   季寒悄悄看了一眼师尊,在察觉到师尊表情有松动的时候,他迅速扑进了陆行云怀里,哭的那叫一个狼狈,“师尊,您别不要我。”   “我……”   陆行云此人,心软,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季寒,他叹了口气,道:“罢了,那你跟着吧,不过你千万小心,不要冲动,明白吗?”   “嗯,明白了!”季寒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然后迅速一抹眼泪,笑道:“师尊!我们走吧!”   看着季寒迅速转换的表情,陆行云表示十分怀疑,这小子之前该不会是装的吧!   不过一想到季寒方才的反应,他就把询问的想法给压下去了,孩子太小太单纯,有些话不能随便问,再伤害幼小心灵了,那可有他受的了。   陆行云带着季寒迈步走了过去,他让季寒等在这里,压低声音,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过来。”   季寒闻言,心头一紧,下意识的拉住了季寒的衣摆,眼中满是委屈。   陆行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这小子的脑袋,“乖乖等着,我会带你一块儿进去的。”   季寒犹豫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至于陆行云,在离开季寒后,他来到了走在最后面的两个村民身边,施了一个定魂咒,然后将他们收进了乾坤袋里。   接下来要进的是别人的地盘,陆行云担心这魂魄数量是有限的,若是他们贸然进去,会被这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永安仙君发现。   等他做完这件事后,便扭头看向季寒,冲他招了招手。   站在那边的季寒见状,迈步就跑了过来,因着惯性的原因,他没有刹住闸,直接就撞进了陆行云怀里,给他撞了一个踉跄。   知道自己犯了错,季寒十分乖巧的看着陆行云,四目相对,陆行云叹了口气,到嘴的埋怨生生的变声了两个字。   “胡闹!”   季寒熟门熟路的拉住了陆行云的手,道:“师尊,我们走吧。”   “好。”   就这样,师徒二人迈步走进了这坟堆之中。   进去以后,季寒整个人便贴到了陆行云身上,“师尊,我害怕。”   陆行云有些埋怨的说道:“让你留在外面你不听。”   他一边说,一边拉进了季寒的手。   至于季寒本人,完全没有用把陆行云的埋怨放在心上,垂着头,脸上带着笑。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师尊,陆行云拉紧了季寒,目光直视着前方。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云卿,这个丫头可不敢出事啊!   不然到时候云家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神秘组织找他麻烦,那就糟糕了。   跟着这些鬼,他们一路走,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个大水潭,水潭中间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材修长,着一袭白袍,仙气飘飘,墨发如瀑。   陆行云觉得这人应该长得很漂亮,毕竟就算是背影都这么迷人。   —边的季寒看到师尊眸中的期待和惊艳,不由微微拧眉,心中不由暗想,不过就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而已,有那么好看吗?   “永安仙君!恭祝永安仙君万寿无疆!”   周围的村民突然跪下了,陆行云急忙也拉着季寒跪下。   整个过程,耳边都是震耳的祝福声,这种祝福声大概持续了有三分钟左右,村长那苍老遒劲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请祭品!”   随着村长声音的落下,水潭里突然升出了三个莲台,陆行云抬眸一看,心中暗叫不妙,这三人他都认得,云卿、风清扬还有炼红衣。   看样子,这些人是要用这三位献祭了,而这个阵法,他也知道,四大禁术的其中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三花聚魂阵。   所谓三花聚魂其实是用三位修为较高的修士的魂魄做祭品,将已经消散的魂魄聚在一起,用活命,换死命。   “永安真仙,回来吧!”   村长站起身,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即那三朵花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三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光正对着云卿他们的心脏。   陆行云面色一变,来不细想,抓起地上的石子,迅速甩了出去,那三颗石子打在了那把正要落下的尖刀上,生生将尖刀打弯,落在了水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时间,所有人,不对,应该说所有灵魂的眼神都看向了他。   周围一片静谧,这一刻,陆行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的出来。   “你们不是游魂!”村长一脸震惊的说道。   陆行云不动声色的站在季寒身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疾不徐的说:“本尊何时说过自己是游魂了?”   “你……你是什么人!来我们永安村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尊能有什么目的?你们在这里做局害修士,我还想问问你们有什么目的。”   “你……你是修士!”村长一脸震惊的说道。   被人发现了身份,陆行云也不隐藏自己的灵力,当即撤去了周身禁制,一时间,一阵灵能自他周身散开,将那些灵魂尽数震晕了。   村长看着陆行云额间的那朵金莲,先是一阵愕然,随后变成了喜悦。   “大乘!大乘期修士,永安仙君!您有救了,只要吃了这个人的内丹,您就能活了!”   村长激动的语无伦次,站在那边一直不动的修长的背影动了动,随即说话了:“闭嘴,吵死了!”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陆行云脸色不由一沉。   啧!居然是个男人!   当那个男人转过身的那一刻,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弯腰捡了一块石头,朝那人的脸打了过去。   石头正中面门,疼的那个人嗷嗷直叫。   至于季寒,他躲在师尊身后,捂嘴笑了起来,背影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长了一张猫脸,师尊怎么可能会喜欢! 第101章 一剑穿身   陆行云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外貌协会,但当他看到那张猫脸的时候,确实是忍不了了,猫脸人身,这种设定可还行!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捡起了地上的碎石,十分不客气的朝那个怪物的脸上招呼了过去,而且命中靶心。   村长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大惊失色,他指着陆行云,怒道:“你……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永安仙君动手!”   永安仙君?   陆行云愣住了,难道说那个猫脸人身的玩意儿就是永安仙君!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又一次挪到了那个丑不拉几的人身上。   但见永安仙君跟个猫似的在脸上拍了拍,随即用那双金黄色的兽瞳,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师徒二人。   陆行云微微挑眉,唤岀凌云剑后,随即对身边人叮嘱道:“季寒,你靠后,一会儿打起来,小心误伤你。”   季寒本想个师尊并肩作战,但转念一想,以师尊的能力,怕是也不需要什么帮手。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但师尊你要小心。”   说话间,季寒便退到了后面。   村长见状,疯了一样的对陆行云喊道:“你居然对永安仙君不敬!真是太失礼了!”   陆行云闻言,不由微微拧眉,这个村长怎么这么聒噪,刚才难道没有听见他的永安仙君让他闭嘴吗?   而且,认这么一个猫妖当永安仙君,是不是有点太不靠谱了?   陆行云没想着要和这个村长确认什么,他随手一挥,便让这个聒噪的村长住了口,乖乖的睡了过去。   做完这些后,他将目光挪到了那个猫妖身上,冷冷的说道:“冒充永安仙君,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过吗?”   能被称为仙君的,自然是以天下苍生为主,有一颗悲天怜悯之心,这样的人,是断然不会为了自己活着,以活人献祭。   所以,陆行云断定,这个永安仙君是假的。   然而,当他说出这番话后,那个猫脸妖怪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虽然是在猫身上,但这笑容真的很好看,并没有所谓的诡异之感。   然而,没有诡异才是最诡异的。   陆行云握剑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眸中的神情也越发的锐利了。   “你懂什么。”猫妖说话了,“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猫妖的话说的异常激烈,这样的反应让陆行云有点懵。   “这就是你假扮永安仙君的原因?”陆行云不明白,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和他假扮永安仙君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假扮?谁说本仙君是假扮的,小道长,你不懂。”   “……”他是不懂,没听说过永安仙君是猫脸啊!   “算了,不管你是不是,你都不能活着的。”陆行云手上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提剑向猫妖招呼了过去。   陆行云来势汹汹,招式异常凌厉。   那个猫妖不以为然,伸出手,看样子是准备空手接白刃了。   陆行云不以为意,心中暗道这个猫妖实在是太愚蠢了,居然企图用一只手来阻止他,简直是可笑!   要知道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你只是个猫妖了,就算是真的永安仙君,你也得绐我交代在这儿!   然而,想法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当他拎着长剑劈过去的时候,猫妖伸出手,夹住了长剑。两指接白刃,牛逼了!   陆行云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就想把手中长剑给抽出去来,然而,没有用。   “师尊!”季寒惊慌的喊了一声,随即拔出避邪,就要冲过去。   陆行云担心季寒出事,急忙出声喝止:“季寒!别过来!”   “呵,你家小孩子好像不听你的。”猫妖的声音带着冷笑,残忍而可怖。   陆行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小子果然没听他的,还往这边跑。   “你别过来!再过来以后你就不用回凌霄殿了!”陆行云恶狠狠的喊道。   这番话算是起了一点作用,季寒脚下步子果然定住了。   那个猫妖见季寒不动了,脸色不由一变,看向陆行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恶意。   看到这样的目光,陆行云心中暗道不妙,这样的目光……   难道说这个猫妖的真正目的是季寒!   这一刻,他想到了季寒的体质,心中便有了答案。   “多事!”猫妖骂了一句,随即伸出另一只手,一道蓝光便自他指尖冒了出来,直奔季寒而去,看到这一幕,陆行云脸色直接就变了。   此刻,他剑也不要了,身形一转,直奔季寒而去,彼时,他嘴里还喊道:“季寒!躲开!”   然而,季寒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躲开,反而还冲他一个劲的大喊,至于在喊些什么,他却什么都听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了,绝对不能让那道蓝光钻进季寒身体里!   就在蓝光快要靠近季寒眉心的时候,那道光突然破碎四散了。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身形不由一顿,突然想起了他手中的辟邪剑。   想到那把剑,陆行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多心了。   只是季寒的表情有点怪,此刻,这小子眼中满是绝望,歇斯底里的冲他喊着什么。   陆行云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口型里,他看出了什么,这小子让他小心背后。   背后?!   糟糕!刚才光顾着季寒了,居然忘了背后还有一个!   思及于此,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此刻,那把他一直握在手中大杀四方的凌云剑正带着凛冽的剑光朝他心口袭来。   陆行云脸色一变,身体一侧,想躲过去,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长剑狠狠的贯穿了他的身体。   这一刻,他宛若断线风筝似的直直的坠了下去。   靠!我不是一人之下吗?!   陆行云看着扎在他身体里里的剑,整个人都懵了。   “师尊!”   季寒大喊了一声,踉踉跄跄的冲到陆行云身边,双目圆睁,眸中满是血意。   “师尊!你可不能死!”   “本尊……本尊死不了。”   陆行云缓缓坐起身,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止血到塞进嘴里,然后伸手握住末入体内的剑柄,咬了咬牙,手腕用力,迅速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渐了一地,他那原本皎白的外袍上瞬间沾上了点点红梅。   待血雾散去后,季寒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他看着一手握剑,一手捂伤的师尊,脸色变了又变。   师尊这幅模样,好想……好想藏起来……   伤口很疼,陆行云觉得,现在就连呼吸都是疼的,好在刚才他身体偏了偏,否则今天,他真得交代在这里。   止血丹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只是要想伤口大好,必须得闭关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季寒还在身边,于是扭头看向身边人。   此刻的季寒,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行云只当是小孩儿被吓坏了,于是将手上的血渍擦了擦,然后拍了拍季寒的肩膀,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季寒回过神来,看着师尊明晃晃的笑容,吸了吸鼻子,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随后从怀中取出帕子,倾身向前,一点点的擦拭着陆行云脸上的血渍。   陆行云正要拒绝,季寒说话了:“师尊,别动。”   “你……”陆行云犹豫了一下,抬手握住了季寒的手,“给我吧。”   “师尊看不到,我来。”季寒很固执,眸中的目光也很认真,这个时候,陆行云突然想到了幻境中自己那冷漠的笑,于是开口道:“季寒,幻境中,本尊没想过要你死。”   季寒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摇头道:“师尊不必解释,弟子都知道,从师尊被幻境抓走后,弟子什么都知道。”   知道?   陆行云心中不由苦笑,你知道个屁啊!语气里的失落感那么严重,你以为我是听不出来吗?   话虽如此,但陆行云终究什么都没说,这些都是小场面,反正往后,来日方长。   季寒把陆行云脸上的血擦干净后,不由松了口气,眸中带着怪笑:“好了,师尊就该是这样干干净净的,脏了就不好了,不过就算脏了,我也会一直在师尊身边的。”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神展开!   就在他准备询问季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小徒弟神情恢复如常,乖乖的站在了一边。   这下子,陆行云什么都不好意思问了。   与此同时,那边的猫妖开口了:“呵,你们师徒情深表演完了,接下来就该我了吧。”   陆行云脸色一边,一把将季寒拉到身后,神色凝重的看着那个猫妖。   刚才他可以狂,吃了亏以后,他不敢了。   猫妖见状,不由冷笑:“要么说你们这些玄门中人实在是傻的可怜,天天为了所谓的大道救那些不相干的人,你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   说到最后,猫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恶笑容,随即,他猛地冲了过来,扬起变为利爪的手,朝他心口抓了过   去。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声东击西的招数,一次能出奇制胜,两次可就没有用了。   他忍着痛,迅速起身,一个虚招让猫妖以为自己上当了,随即,手起刀落,将猫妖袭向季寒的手生生切断。   随即,他一把抱起季寒,向后退了几步,随即长剑杵地,稳住身形,冷冷的说道:“动我可以,动我徒弟,不行。”   “呵,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夺了你徒弟的身体,再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想要保护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猫妖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狰狞,一双兽瞳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整个身体微微弓起,整个人呈现出了进攻状态,随即迅速向山 与 三 夕他冲来。   陆行云眸中微沉,提剑冲了过去,和猫妖斗在一团。   猫妖的攻势很猛,陆行云也不赖,方才这猫妖使阴招,这才让他白白受了一击。   现如今了解了猫妖的目的,陆行云逐渐占了上风,虽然身体有伤,但他毕竟已经突破了大乘期,和这么一个还没有修成人形的猫妖打,他还是有胜算的。   几个回合后,猫妖逐渐落了下风,猫妖的兽瞳中也露出了惊讶:“不可能,就算你是大乘,也不可能,我可是真仙!我是真仙!”   “你是个屁。”陆行云冷哼一声,长年毫不犹豫的刺穿了猫妖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团温暖的,幽幽的白光将他包裹了起来。   “师尊!”   在被白光包围之前,陆行云听到了季寒的声音,他想给那人一个回应。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第102章 永安的罪过   —开始,陆行云心里还着急的不行,可渐渐的,他发现这团白光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这些白光蜂拥似的涌进了他的眉心,一瞬间,他的灵台一阵空灵……   “师尊!”   恍惚间,陆行云似乎听到了季寒在喊他,他想告诉季寒自己没事,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刻,他眼前场景陡然一变,整个人瞬间置身于另一片天地。   可奇怪的是,这片天地竟是黑白色的,感觉像是老电影,黑白中透着些许老旧的微黄。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小镇,青砖黛瓦马头墙,回廊挂落画格窗,一处一景江南意,杏花微雨落幽香。   可与这美景不同的是,城中的人一个个步履蹒跚,面带疲态,看这样子应该是生病了,一个个面带死气。   陆行云微微挑眉,对眼前的景象颇有些不解,难道说他又穿越了又或者说有人弄了什么瞬移的邪术将他从那个古坟中转移出来了?   就在他暗自思衬的时候,街上的人突然蜂拥般的往一个方向去了去了,不知身处何时何地,不知该做些什么的他便索性随大流,跟着人潮而去。   人们都来到了城外,而此刻,天色也暗了下来,一弯弦月当头,他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片桃林,万树桃花月满天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人来到桃林旁,纷纷过跪下,他们伸着手,似乎在祈祷什么,大概几分钟后,天空下起了雨,而这些人并没有因为这些雨而离开,他们纷纷伸出了手,模样之虔诚,简直令人咋舌。   陆行云皱了皱眉,这些人是有毛病吗?不就是淋个雨吗?怎么搞得跟求到灵丹妙药一样。   他心生疑惑,抬脚过去看,脸色登时就变了,原来这雨水落在手心,居然形成了一个褐色的小药丸。   这些人将小药丸服下,随之而来的效果是,他们脸上的死气居然退却了。   这……这莫非是天降灵药!陆行云暗自思衬。   拿到小药丸的人谢过了这片桃林后,纷纷离去,陆行云看着他们的背影,最后将目光挪到了这桃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片桃林与永安仙君墓那里的桃林如出一辙。   不过这大抵是他的错觉,毕竟这天下的桃林似乎都长得一样。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桃林中突然传出了一道女音。   “既然来了,便进来看看吧。”   这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就宛若出谷黄丽鸟落谷涛,声声入耳,字字入心。   陆行云想了想,最终迈步走了进去,毕竟现在的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迈步走进桃花林,落英四散,雾气缭绕,犹若仙境,这一刻,他发现,桃花林似乎与别处不同,别处的光景似泛黄老旧的照片,可这里的,却又充满了色彩。   抱着好奇和怀疑,他走到了桃花林深处,在那里,他看到了一座茅屋。   茅屋外站着一位身着粉衫,纱巾遮面的女子,此女眉若远山,目似水,让人一看便挪不开眼。   “你……”陆行云想了想,最终拱手施礼,“在下陆行云,敢问姑娘何人?”   “先生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女子抬眸看向他,掀开了那面纱,露出了真容。   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确实绝色,但也确实不认识。   陆行云摇了摇头,道:“姑娘,怕不是认错人了吧。”   女子闻言,掩面轻笑,“先生果然大度,差点因我丢了性命,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陆行云闻听此言,嘴角不由微微一抽,开什么玩笑,对那种差点弄死自己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忘,而且还会刻骨铭心的好吗?!   见眼前人还是一脸茫然,女子好心的指了指心口,道:“被自己的剑贯穿的感觉不好受吧。”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开什么玩笑,原来眼前这个貌若天仙般的女人竟然是之前那个猫脸怪物!这别说是他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想不到吧。   —时间,他眸中生出了警惕之色,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准备召唤凌云的时候,他发现,在这里,他居然使不出灵力!   又是同样的把戏,难道这里幻境吗?!想到这里,陆行云的眸子黯了下来。   “先生莫要着急。”永安仙君轻挪莲步来到了陆行云身边,笑道,“方才在外面,我的恶念占据了周身,所以才对仙君做出那样的事,不过好在没有酿成大祸。”   没有酿成大祸?!陆行云心中不住的冷笑,都扎穿了还没有酿成大错,难不成要扎透了才算吗?   “你到底想干嘛?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你把季寒怎么样了?!”   面对陆行云的三连问,永安仙君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死了,这里是我的记忆之所,说起来,如果不是您的血,我也不会这么快找回理智,找回灵智后,我为了永绝后患,于是选择了自杀。”   此时此刻,陆行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死就死吧,为什么临时之前还要把他带到这种鬼地方!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陆行云觉得心好累。   “陆真人,您是大乘时期的真仙,突破渡劫是早晚的是,到时候您就会变得和我一样,成为众人的敬仰存   在,我也曾和您一样,胸怀天下,可最后,我的结果却惨不忍睹,陆真人,我带你来此,不过是想让您看看我的一生,也好让您自己为自己以后的路,有个心理准备。”   就在永安仙君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天空飘起了血花,漫天的血雨将整个桃林染上了一抹孤寂落寞之色。   伴随着这场血雨,永安城中的人都染上了疫病,染上这种病的人最后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死。   伴随着这场血雨,一位身着藕粉色广袖罗裙的女子出现了,她脚踏祥云而来,周身笼罩着淡粉色的花瓣。   随着她缓缓落地,永安城外的荒地上一夜之间,开满桃花。   彼时的她还没有名字,城中人听说外面的桃花林中住了一位仙子,这仙子可以救他们的病。   于是所有人都纷纷前来跪拜,以保自己不死。   自此,她成了这座城的仙君。   在其位,谋其职,永安仙君为这些人治病解灾,这场疫病才算是彻底过去。   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后,那场血雨又来了。   这个时候,永安仙君才知道,这座永安城住的都是罪人,这些人不管这辈子是什么,但上辈子,都是犯过大错的,因果循环,因让他们聚于此,果让他们赎罪孽。   她知道,既是天道,便不事她能阻止的。   可她受这些人的香火供奉,她不能不管,于是她用自己的修为,为这坐城中的人赎罪,于是永安仙君的香火又旺了。   可好景不长,永安仙君终究还是没有护住这座城,三年后,又是一场大瘟疫,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来的凶猛。   天道为了防止永安仙君阻止这次灾难,于是为永安仙君安排了劫难,一个不成气候的小道士。   小道士对城中人言,他们供奉的永安仙君其实是糟了神责的罪人,这些疫病其实是给永安仙君的惩罚,永安城的百姓,都是被牵连的。   城中人听了以后,一个个群情激奋,不但烧了她桃林,还将为永安城祈福的仙君给抓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道士又说,神仙的肉,可以解百毒,于是永安仙君被这一城的活剧了。   为了方便食用,他们还在永安仙君的面前,放了热锅滚油,他们当着她的面,吃她的肉,饮她的血。   陆行云看这一个个宛若走马灯般的画面,一时不知该怪谁。   永安仙君撕心裂肺的喊声还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周遭的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桃花林。   陆行云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人,相比于他,永安仙君脸色没有任何波澜。   这一刻,他似乎想起,被活剧时,这个女人,除了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喊之外,似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永安,你当时为什么不躲?”永安仙君是得到的真仙,她若是躲,那些凡夫俗子根本不能耐她如何。   “我不是不躲,而是不想躲,陆真人,你明白心如死灰吗?”永安仙君看向陆行云,眸中划过一抹落寞,“我为他们失去修为,失去寿元,可他们呢?居然为了一个小道士要置我于死地,我就是要好好的感受一下那剜心之苦,我这辈子都不想忘,不但不忘,我还要报复他们!”   “于是,在我死后,我变成了厉鬼,失去理智的那种,我亲手毁了我守护的城。”   “这之后呢?”陆行云问。   永安仙君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实不相瞒,这之后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当我恢复灵台清明后,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你们进洞之后的事。   陆真人,我的事不是个例,希望你以后不要步我的后尘,仙道之路,注定渺茫,陆真人修为至此,实属不易,还是不要在继续攀登了。”   陆行云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若论见面,两人不过第一次,为什么她要说这么多?   “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我会告诉你这些?”   不等他开口询问,永安便开口了。   这 这女人有读心术吧!陆行云暗道。   那边的永安,继续道:“陆真人不用觉得奇怪,任谁都会想这么问,我同你讲这些,不过是感念你的血帮我恢复理智,彻底摆脱了受奸人利用的局面,而且仙人嘛,都讲一个缘,我弄伤了你的身体,告诉你这些,也算是弥补我心中的愧疚罢了。”   “弥补愧疚?”陆行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想弥补本尊,还是赶紧送我回去吧,我突然晕过去,我那徒儿怕是会着急。”   比起听这个女人叭叭说些没用的,他还是觉得和自己的小徒儿培养感情比较好。   “陆真人和您弟子的感情很好?”永安道。   “嗯,我们师徒二人,情比金坚。”陆行云用那张略带高冷的脸,不疾不徐的说道。   “如此甚好,陆真人,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送你离开之前,我送你一个忠告,一件礼物。”   —听有礼物,陆行云想到了之前那些人说的永安仙君的遗物,难道说真的有什么金手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知这礼物是……”   “陆真人,您……您难道不想问问忠告是什么吗?”   “呃……”因为太过激动,他确实有点唐突了,“不知这忠告事……”   “您的小徒弟,身份不一般。”   嗯嗯,这我知道,毕竟是主角,这身份,自然是不一般的。   “身份不一般,觊觎他的人也更多,有觊觎他命的,有觊觎他身的,这就意味着,你收着这个弟子,日后名誉修为乃至性命,都会受他所累,所以,为了永绝后患,要么远离他,要么杀了他。”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永安仙君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吧,如果季寒死了,他也会死,季寒是他的命,所以季寒,绝对不能死。   “多谢仙君提点,但季寒既然认了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会护着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会护着季寒。”   “那若是天下苍生要季寒的命呢?”永安问。   天下苍生……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用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语气说道:“我为天下,谁为我,若是我连身边人都护不了,又何谈护苍生,只要季寒不入歧途,我绝不会放手。”   “那如果入了呢?”   “没有如果。”   “你……”永安低眉浅笑,“罢了,你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我贪心,而你执着一人,若是当初,我不执著于一个城,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语毕,永安仙君拱手施礼,淡淡的说了句:“多谢。”   于此同时,周围场景尽数崩塌,陆行云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是季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   “师尊!你醒了!”季寒见陆行云醒来,有些激动的喊道。   陆行云点了点头,抬眸浅笑,“嗯,醒了。” 第103章 神秘人又出现了   季寒看着脸色苍白的陆行云,吸了吸鼻子,强行扯出了一个笑容,随即一把抱住了他。   陆行云刚想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可当他感受到肩头的湿濡时,他终究伸手拍了拍季寒的肩膀的。   这一次大抵是真的吓到他了吧!   其实不仅仅是季寒,就连陆行云自己都吓了一跳,若是之前他没有偏一点距离,这一次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   等季寒哭够了,陆行云这才伸手帮他拭去脸上泪痕,笑道:“莫哭了,本尊还未死。”   “师尊若是死了,弟子定会将那个狗屁仙君的魂抓出来,碎尸万段!”   季寒这话说的凶狠,眸中狠戾也未曾隐去,陆行云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这么小的孩子,杀心这么重,着实是不好啊!   随着永安仙君的彻底消逝,永安鬼村也成了空架子,这里昏过去的那些游魂身体也逐渐消散,永安仙君的坟终究变成了空坟。   陆行云调息后,换上了一件干净的外跑,那身沾血的被他随手扔在了一边。   这整个过程,季寒都直愣愣的看着。   注意到小徒弟的眼神,陆行云垂眸看向他,问:“怎么了?”   四目相对,季寒大胆的露出了眸中炙热,“师尊身上的伤,可还好?”   “嗯,很好。”好不好的,单单是吃点丹药稍作调息是没有用的,不过这些对季寒这小子说也没什么用,陆行云如是想。   季寒向前挪了一步,抬头看着师尊那张苍白的脸,“可弟子觉得,师尊一点都不好。”   在他说出这番话后,陆行云看到了季寒脸上划过了一抹红晕,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陆行云确定,他还是看到了。   果然是担心他啊!不愧是他养的崽,这么些日子,真的是没白疼他!   只是这眸中的情绪……   陆行云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说是关心,但眼神中却透着别的情愫,总觉得太过热切了点。   “师尊是弟子的师尊,弟子担心师尊是应该的。”说话间,季寒向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起了陆行云的手,“师尊,您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们先救人。”   语毕,陆行云将云卿等人从那花台上弄了下来,三人只是晕倒,并无大碍,在给他们喂下丹药后,他们便   陆续苏醒。   最先清醒过来的是云卿,这丫头一看自家师尊,眼眶一红便,顺势就要往自家师尊怀里扑。   季寒见状,眼神一黯,不动神色的站在了陆行云身前,将师姐的动作给挡住。   “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季寒抓着云卿的胳膊,一脸认真的说道。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陆行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笑,这孩子这么小就不让别人碰自己的师姐,是不是占有欲有点强啊!   不过这样也好,季寒和云卿在一起也算是了解了他作为一个书粉的心愿!   这个时候,风清扬也醒了,见云卿无事,当即冲过去,激动的想伸手将她抓住,但一想到男女大防,只能局促的搓了搓手心,“云卿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陆行云看着风清扬的反应,不由微微挑眉,看来这头猪准备拱自家大白菜了,回去以后得好好的提醒一下菜农季寒,千万不能让风清扬这头猪有可乘之机。   最后一个醒来的是炼红衣,这个女人见到陆行云后,眸中划过一抹愧疚,以往的气势也顿时消减了大半。   “陆真人,今日之事,怪我思虑不周。”炼红衣说着,恭恭敬敬的给陆行云躬身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将那些门人通通救了出来。   关于他之后经历的事,陆行云没有说,对玄门中人而言,那该是奇遇一件,可对他而言,那只是一个叫永安的仙君胡乱叭叭,说些有的没的,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礼物在什么地方,这才是让他最生气的地方,言而无信,永安仙君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事已至此,他总不至于将那个永安仙君的魂在聚起来,然后舔着脸上门要礼物。   从这个坟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没有了那些魂灵,这个永安村也变成了一座空村。   因着陆行云身上有伤,那些宗门弟子也有不同程度上的亏损,所以他们决定修整一夜在离开。   别人怎么睡的陆行云不知道,但他带着云卿去了之前红袖的家。   晚上,炼红衣带着风清扬来了一趟,将他们进入花田后的行踪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进入花田后便消失了,炼红衣等人担心里面有危险,便想着又没有别的法子可以通过此地,于是他们就看到了那个碑,之后就经历了陆行云和季寒经历的事,来到了这个鬼村。   但炼红衣进来的时候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便想着找当地人救陆行云他们,结果就着了这里的道,剩下的事,陆行云自己也知道了。   所谓的永安仙君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欺骗修士来此地的骗局。   除了说明原委,炼红衣还拉着风清扬同他毕恭毕敬的道了个歉,之后方才离开。   对炼红衣这大家族做派,陆行云觉得非常没有必要,她只是选择了一条在当时情况下看比较正确的路,毕   竟那个时候,他和季寒可都是生死未必。   待炼红衣离开后,陆行云转身回了屋。   此刻,季寒坐在床边,摆弄着腰间的穗子,听到门口动静,下意识的抬起头。   对上季寒那澄澈的宛若清潭般的眼眸,陆行云忍不住勾唇浅笑,“怎么还没有睡?”   “等师尊回来。”季寒说着,站起身,“蹬蹬蹬”几步小跑来到陆行云近前,道:“师尊,弟子困了。”   “困了便睡,同我说这些做什么?”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   季寒闻言,垂下头,搅弄着衣摆,略带紧张的说道:“师尊,弟子想让师尊陪着。”   “你已经不小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说道。   季寒一听这话,眸子一亮,一把拉住陆行云的手,“师尊,那我们就寝吧!”   看这孩子精神突然变得如此好,陆行云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的脾气,可当真是如属重书中所说的那般阴晴不定。   这一晚上,陆行云因为身上的伤,并没有休息好,倒是季寒,一整晚都抱着他的胳膊,以至于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胳膊有点僵。   从这里离开后,炼红衣便和陆行云拱手告别。   看着眼前这个桀鹫不驯的女人,陆行云终究还是回了礼,虽然这个女人一路没少惹事,但她至少护住了云卿。   回去之前,陆行云给掌门师兄掐了一道传音符,于是,在他刚带着弟子来到缥缈宗宗门前的时候,就看到掌门师兄带着一众师兄师姐守在那里,那场面,有点战士凯旋的意思。   御剑而来的陆行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身形一个创超,险些没从那剑上掉下来。   刚一下来,一众师兄师姐便围了上来,头一句话就是“行云瘦了。”至于这二一句话,便是在看到陆行云头上那金莲印记后,欣喜若狂的恭喜。   好不容易安抚了众位师兄后,陆行云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回了凌霄殿。   还有一月便是问剑大会了,索性闭关疗伤只用三日便可,陆行云交代了这几日的课业后,便回了竹屋,张开了结界,然后想着缥缈宗的心经,开始调息。   至于季寒和云卿,在目送师尊进入房中后,云卿便招呼季寒和自己一道修炼,不过却被季寒婉拒了。   云卿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季寒,师尊方才可是说了,三日后要检查我们课业,你若是不去,耽搁了怎么办?”   “有劳师姐挂心,我在这里练习也是一样的,而且如果师尊有需要的话,我留着也有照应。”   云卿看着季寒眨了眨眼睛,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道:“你……小师弟,你不是第一天来凌霄殿了吧。”   季寒不解其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该是知道的,闭关就是绝对不会出来,如果闭关期间还会出来,那就不是闭关了。”云卿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季寒自然是知道闭关是何意,他只是不想和云卿走,所以才故意扯了这个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如今理由被人戳破,他眼珠一转,又胡乱诬了一个,“师姐,我有些累了,所以……”   看着季寒一脸窘迫的模样,云卿忍不住轻笑:“好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过就是想多陪陪师尊罢了,我知道你现在喜欢亲近师尊了,既然你愿意,那就留在这里吧,就像你说的,万一师尊有事呢?”   语毕,云卿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开了,看着云卿的背影,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师姐果然是师姐,就是善解人意。   只是,季寒笑着笑着,便不笑了,因为那久违的,阴鸯的,充满诡谓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   【小子,老夫不过是几天未出现而已,你的心境怎么变化的如此之大!你心中的恨意呢!你要复仇的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第104章 不属于你   —阵清风过,卷带起亭中枯叶,飘零而下,孤寂悲凉   季寒的身体在这声音发出的那一刻便僵在了原地,他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透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惧和脆弱。   大概是这些天的日子太过舒心,他竟然忘了玉佩里的那个神秘人以及师尊身上他亲手下的噬心蛊。   他看了一眼师尊的房门,最后迈步走到了自己房中,关上门,布上结界,盘腿而坐,进入了意识神海,这才开口:“老头,我的事何时轮到你操心了!”   【呵呵,小孩儿,你说话可真是不脸红,当初是怎么答应老夫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昨天你没有给你师尊喂药吧!】   “我说过,我自有分寸!”季寒的声音极冷,像极了凛冬里的冰雪,霸道刺骨。   【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讨好你那个废物师尊,然后满足你那些肮脏的思想吗?】   季寒闻言,双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一口银牙先险些没给咬碎了,“不许你这么说师尊!”   【不许?老夫看你是安逸的日子过的太舒服,把那段痛彻心扉的未来给忘了吧!不如就让老夫好好的帮你回忆回忆你那褪色的记忆!】   季寒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你看看你的好师尊都干了什么!】   伴随着神秘人话音落下后,一道黑气自玉佩中窜出,直奔季寒灵台而去,一瞬间,他只觉眼前一黑,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   待到薄雾散去,他看到了陆行云,那人依旧是金冠白衣,负手而立,衣带牖贵,若是忽略掉他脚下堆起的血海尸山,这场面该是何等的美好。   “师尊……”   季寒难以置信的看着陆行云,他呆呆的喊着眼前人,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陆行云”许是听到了身后动静,他转过身,看向季寒,四目相对,季寒看到师尊那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容。   “季寒,你怎么还活着!”朱唇轻启,说出的却是天下间最残忍的话。   “你……师尊,你说什么?”季寒瞪圆了双眼,眼中写满了震惊,师尊明明说过不愿意自己的死的,他明明说了!   “本尊说,你为何还不死!你简直就是本尊的噩梦,活着只会让人恶心,既然你还活着,那本尊便送你一程。”   凌云出鞘,裹挟着凛冬的寒意穿透了季寒的心脏,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淌在地上,当长剑抽出的时候,他觉得心口出不住的钻风,一瞬间,所有的殴打和虐待尽数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猛地睁开双眼,一口殷红的鲜血自口中喷出,那个手持长剑,满身戾气的陆行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当最后一股黑气钻入季寒脑中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宛若一汪死潭。   【怎么样?你吃的苦,受的罪,都想起来了吗?】那道诡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想……想起来。”季寒神情木然的回道,整个人宛若傀儡一般。   【既然想起来了,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嗯。”   【怎么办?】   “等师尊出关,喂他噬心蛊。”   【记住,你师尊只能是你的仇人!】   “呵呵,我师尊是我师尊,怎么能是我的仇人呢?”就在这个时候,季寒某种黑雾陡然散去,那原本清楚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澄明。   神秘人闻言,语气中出现了震惊,【经历了刚才的事,你还认陆行云为师!】   “怎么?不行吗?”   短暂的沉默后,神秘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季寒眸子一沉,“你笑什么笑!”   【老夫笑你天真可爱没自觉,你对你师尊存了那样龌龊的心,若是有朝一日,你师尊知道了,你觉得你会如何?陆行云何等的骄傲,你的心思只能让他恶心,给他带来无止境的耻辱!】   “你……你胡说!师尊待我极好,怎么我可能会恶心我!”   【待你好,是因为他把你当自己的爱徒,若是有朝一日,他不爱你了,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不……不爱吗?”季寒眼眶一红,身体下意识的隐隐颤抖,他没有办法想,或者说是不敢想。   【你的师尊日后还会收徒弟,到时候他有了其他爱徒,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不会的,师尊不会的。”   【不会?为什么不会?!】   【总有一天,你将不会是你师尊最爱的,你看看你的师兄和师姐,哪一个你师尊当初没有爱过,可结果呢?你师姐失宠是小,你师兄直接被罚到思过崖!】   【风水轮流转,没有人会一直倒霉,也没有人会一直走运。】   【季寒,你认命吧!你师尊不会只有你一个弟子,你也不会一直受宠!】   【你的感情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旦你暴露了你对你师尊存的心思,他就会冷落你,离你而去!】   “不会的,我师尊不会!我师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季寒还在反驳,但他的声音再不似开始那般坚定,神秘人可以说师尊的不好,因为他知道,师尊待他有多好。   可现在,神秘人说到自己存的心思,说到师尊以后还有别的徒弟,他便再也没有办法守住自己的心中的坚定了,因为神秘人说的没错!   师尊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弟子,倘若师尊有了别的弟子,有了别人,那他……   季寒某种划过了一抹猩红,语调森寒的说道:“老头,你绐我闭嘴!师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哼!那你就去试试,若是你师尊知道了你的心会是什么结果吧!】   神秘人说完这番话后,便不在言语。   在陆行云闭关的这三天里,季寒一直闭门谢客,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三日之期结束的那一刻。   这天晚上,皓月当空,繁星璀璨,清风徐徐,萤虫点点。   季寒的房门在这天晚上打开了,他迈步走到当庭,面对着陆行云的房门屈膝跪下。   不多时,房门开了。   季寒看向从门中迈出的人,和方才那个幻境中的一样,白衣金冠,唯一不同的是,那额间的金莲印记和眸中潺潺流淌的柔情。   “季寒?”在屋里坐了三天,陆行云本想着出来透透气,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这小子跪在门口。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叹了口气,这个季寒,说好的桀鹫不驯呢?动不动就跪,他心很累啊!   只见季寒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给陆行云施了一礼,道:“弟子恭迎师尊出关!”   见季寒这么严肃,陆行云不由笑出了声,他迈步上前,将季寒搀起,勾唇浅笑,“不过就是疗伤而已,不用弄的这么隆重。”   “那师尊的伤可大好?”季寒看着陆行云,眸子出奇的亮。   “嗯,已经没事了,倒是你,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季寒闻言,眸子微微一黯,小模样委屈的都快化了,“师尊莫不是忘了,弟子怕黑。”   是了,陆行云想起了在桃源鬼村的时候,这小子晚上便一直喊着怕黑。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些天都是怎么睡的?   “既然怕黑,那你这些日子都是如何睡的?”陆行云问。   “弟子不睡。”季寒仰头笑了,只是这眸子里却透着疲惫和委屈。   陆行云见状,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边随为师休息吧。”   “师尊要和弟子一起睡吗?还是说师尊只是陪这弟子一起,待弟子睡着就会离开?”   其实陆行云就是这么想的,等他睡着就离开,可当季寒问出来以后,他突然觉得,如果真的这么说了,眼前这小孩儿会不高兴,于是他挑眉道:“怎么?你不想和本尊一起睡吗?”   “想的!那师尊以后会夜夜都陪着弟子吗?”季寒有些紧张的问。   “你都大了,等你成人以后,若是再和本尊一起睡,别人会笑话。”   “弟子不怕!”季寒说着,扑进了陆行云怀里,一双手紧紧的扣住了陆行云的腰身。   看到这这一幕,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来。   季寒的小脑袋埋在了陆行云肩颈,暗戳戳的吸了口气,师尊的腰很细,师尊身上也很香,还有师尊的血   他想到了那天入口的清香甘甜,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真想再来一次。   陆行云拍了拍季寒的肩膀,有些好笑的说:“行了,赶紧松开,我陪你回房休息。”   “好!”季寒乖巧的松开手,随即依依不舍的将手松开,带着陆行云去了他的房间。   师尊的房间他不能进,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好,而且他的床够小。   于是当晚,陆行云感觉到了小床的坏处……   其实季寒的房间本就是陆行云准备的客房,客房的床自然比主人的床要笑,但也不至于太小,但睡两个男人稍微还是挤了一点。   陆行云一躺下,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整个人都要钻进自己的怀里的季寒,苦笑道:“季寒,还是去为师房中休息吧,你的床未免太过拥挤。”   “不挤!弟子觉得这样很暖和。”   季寒的声音闷闷的,听的陆行云这心不由一颤,不过他转念一想,陆行云这话说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如今气候渐凉,入夜更是如此,这样抱在一起,确实挺暖和的。   想到这里,陆行云轻轻翻了个身,索性将季寒搂进怀里,如此一来,既暖和也不恨拥挤。   调整好姿势的陆行云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至于季寒,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红彤彤的,清幽的香气钻进季寒鼻腔之中,他只觉心跳加快,然后身上的某一部分,不出意外的有了精神……   此刻,他的下半身正抵在师尊身上,这一刻,季寒除了兴奋,还有害怕! 第105章 人生滑铁卢   今天是陆行云出关后的第一个早上,他觉得他经历了人生的滑铁卢。   此刻,他的宝贝徒弟正瞪着一双乌黑湿濡的眼睛看着他,眼眸中满是委屈和难过,而小徒弟的下半身,一柱擎天。   陆行云:“……”   季寒:“师尊……”   软糯湿濡的声喊的陆行云心头一颤,灼热的目光让陆行云下意识的将眼神挪到了别处,“季寒,你……你自己处理一下,为师先出去洗漱了。”   语毕,陆行云翻身便要下床,他这厢刚刚起身,那边季寒便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等师尊!”   “怎……怎么了?”陆行云硬着头皮问道。   “师尊,我……我没有吃药,为什么还会这样?”季寒的眼眶红红的,小模样委屈的快要哭了。   陆行云本想一走了之,结果现在好了,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还会有心理阴影。   于是,他强端着师尊的体面,缓缓转身,喉结滚动,道:“这……这是正常情况。”   “正常情况?师尊,这种粗鄙恶心的行为,为什么会是正常情况!”季寒的眼神有点崩溃,此刻,陆行云比他更加崩溃。   为什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生理行为在这孩子看来就成了恶心粗鄙之事,这都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浑话!   于是,他转过身,想给季寒好好解释,可当他看到季寒身下之物时,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向别处,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先处理了,等你处理好了,为师在给你解释,总之,这种行为并非是粗鄙之事,相反,还很神圣。”   言尽于此,他转身便往外走,之事没走几步,他便发现,季寒压根就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目光落在被季寒扯着的衣角,陆行云强装镇定的问:“季寒,你这是何意?”   “师尊,弟子……弟子不会。”   轰!   这句话,宛若一道天雷劈在陆行云头上,不是吧!上次他都已经演示了一变,为什么还不会!这小子该不会是装的吧!   想到这里,陆行云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季寒,那张脸上,此刻写满了委屈、不甘、羞怯和真诚,怎么看都没有撒谎的意思。   可是这件事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无师自通的啊!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继续道:“师尊,弟子愚钝,不得要领,弟子……弟子希望师尊可以在一旁指点。”   指点?指点什么?指点自己的徒弟自渎吗?   陆行云的脸色有点难看,但季寒的那目光太过灼热……   “师尊,您要是不愿意便算了。”季寒松开了陆行云,眼中盛满了委屈和不舍,那模样就像是被家人丢弃的小狗,可怜而可爱,“反正弟子也是没人疼,师尊不陪着,也是情理之中,师尊放心离开吧,弟子不会怪师尊的!”   本来陆行云是准备无论如歌都要离开的,可季寒说了后面那句话,他这脚便走不动了,若是这小子成为灭霸后,心血来潮,回忆人生,会不会因为他这个师尊拒绝了他而找他的麻烦!   “师尊不比勉强。”   季寒委屈极了,看的季寒长叹了一口气,迈步走回了床边。   “最最后一次。”   看着师尊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绯红,季寒眼眸一亮,“师尊果然疼弟子!”   “行了,别说了。”   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至少季寒是这么认为的,他迈步走到床边坐下,而季寒乖乖的窝进了他的怀里,乖巧的就像一只小狗。   “狗崽子。”陆行云说着,拉过季寒的手,道:“自己握着。”   季寒微微一愣,用那张带着水雾的眼眸看着陆行云,“为什么?”   “这一次,本尊拉着你的手弄,省的下次,你不会。”   “是,弟子遵命。”   这个姿势总归是诡异的,当陆行云扶着季寒的手动起来的时候,这小子嘴里便不老实了。   “师尊,您……您方才说这是神圣的事,为……为什么?”   “人为万物之灵长,阴阳调和,方才有人,所谓颠鸾倒凤之际,便是阴阳调和之时,如此方能有人,故而,这种行为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是神圣的。”   陆行云宛若机械般的胡乱谄着,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比上次在桃源村更胜。   “那……那师尊做过这种事吗?”季寒的呼吸声很重,整个人都陷进了陆行云怀里,这样的姿势很舒服,但他不喜欢,他想抱着身后,把身后人压在身下,可现在,条件不允许。   “不曾。”   “为什么?”季寒语气虽带疑问,但眼中却划过一抹喜色,真好,师尊还没有和别人做过,既然如此,就   让他来做师尊身边的第一个人吧!   “因为这件事要和喜欢的人做,若是和不喜欢的人做,便是肮脏的。”   陆行云觉得季寒的话有点多,他想捂着这臭小子的嘴,可是他的一只手在小季寒那里,还有一只手被季寒死死地抱在怀里,抽也抽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喋喋不休的季寒呼吸突然加速,然后近乎颤抖的说道:“师尊快些,弟子……弟子就快好了。”   陆行云听到这番话后,脸瞬间爆红,这都是什么事儿!   虽然心里气的不行,但手上的动作却按照季寒说的那般不断加速,最后,陆行云感到季寒抓着自己的手猛地一用力,随即便有白浊落于他的手上。   陆行云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白浊,脸色突然一变。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季寒推开,有些紧张的说:“你……你先净身换衣,我……我岀去了。”   语毕,陆行云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小筑,然后迅速关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心中一阵恼怒,他就不该帮季寒,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   当陆行云将自己打理好后,他这才推开门,门外,季寒端着餐食站在门口,笑的如沐春风。   “师尊饿了吧,弟子给你准备了餐食。”   看着托盘中精致的餐点,陆行云便想到了缥缈宗厨房里的粗茶淡饭,心中不由一喜,真好,这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   不过……   这餐点怎么只有一人份的,这小子吃过了吗?   想到这里,陆行云随口问道:“怎么只有一份,你不吃吗?”   季寒闻言,面露冏色,“弟子去小厨房吃便可。”   “哦,既然如此,那本尊和你一起去小厨房吧。”说完,陆行云接过季寒手中的托盘,往小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行云的想法很单纯,吃饭嘛,人多热闹,而且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也想有人陪着,毕竟一个人总是孤单的。   季寒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他紧走两步,来到陆行云身侧,试图将托盘接过来,但总是没有成功。   最后,他索性直接开口要:“师尊,弟子来吧。”   “无妨,这点小事,本尊还是能做的。”   “师尊,小厨房油烟大,您为什么非要去小厨房吃?”季寒不解,不都说君子远庖厨吗?师尊这一等一的   仙人,为什么还要去小厨房,不嫌污了他那一身排白袍吗?   “自然是因为你的饭在那里,端来端去怪麻烦,直接过去,省的你跑了。”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了小厨房,当陆行云看到季寒盘中的餐食后,眼眶不由一热,这小子给他准备的倒是精致,给自己准备,不过是一碗清汤寡水。   “你……你就吃这吗?”陆行云问。   “师尊不碍事,弟子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喝汤喝水?   陆行云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孩子,“凌霄殿不短你一口吃的,你那碗水不喝也罢,我们吃这一盘吧。”   “师尊无碍的。”   “无碍什么?”陆行云微微挑眉,“听本尊的。”   “弟子遵命。”   季寒没有继续推脱,他接过陆行云递过来的热腾腾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一刻,他想到了当初在街上讨饭的日子,想着想着,他这眼泪便下来了。   陆行云见状,有些着急的为他拭去泪水,一脸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无端端的为什么哭?”   “没有。”季寒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只是很久没有人这么疼弟子了。”   陆行云了然,当即笑道:“那你这毛病可得改改,否则以后哭的日子还在后面。”   “师尊的意思是会一直对弟子好吗?”季寒问。   “自然。”   季寒心头一暖,低头吃了起来,如果一直这样,他就算把眼泪哭干也没有关系。   吃完饭后,陆行云便带着季寒往上早课的地方去了。   那日回来后,掌门师兄便让他有空给缥缈宗的弟子们讲讲这次下山的经历,他也没有推脱,不过就是讲故事而已,反正左右无事,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只是这说话的时候,陆行云总觉得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灼热的让他觉得如芒刺在背,可每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道目光便消失了。   等把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说完后,陆行云便起身离开了,一直待着也不是个事,而且他并不喜欢和那个多人在一起,虽然独处时间长了会寂寞,但和人呆的时间太久他也会嫌烦。   离开这里后,他随便转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便一跃到了树上。   陆行云,一直有一个在树上睡觉的梦,只是那个时候,他的体质太弱,家里人看的紧,如今有了这一身修为,这个梦想终归是要实现了。   林中幽静,虽有细碎的阳光穿隙而来,但却并不觉得刺目,他微微阖上双眸,静静的听着这空山鸟语,溪水潺潺。   “师尊!”   就在陆行云睡的迷迷瞪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声音,这声音很耳熟,他下意识的翻身去看,结果身子一空,整个人从树上跌落。   白衣踹趾,季寒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接住师尊,奈何他人小,最后的下场便是和摔下的师尊滚做一团。   等陆行云回过神来,便看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季寒,于是他急忙起身,随即伸手将季寒拉起,有些担心的问:“你没事吧?方才为什么不躲?”   “弟子若是躲了,师尊就该摔疼了。”季寒看着检查自己身体的陆行云,眼中盛满了柔情。   陆行云一愣,直起身,抬眸看向季寒,“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这么小,自然是要护着自己才对。”   “师尊,弟子不小了,师尊你是知道的。”   季寒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行云,这样的目光让陆行云心头一颤,这孩子指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你……你可真是不知羞!本尊说的是你的个子!”   “弟子也说的是个子,师尊您为什么要说不知羞呢?”   季寒的目光太过无辜,倒让陆行云成了思想龌龊之人,一时间,陆行云自己也不会了。   师尊的模样,有点可爱啊!   到底,季寒还是心疼陆行云的,他看师尊这般窘迫,终究还是出言解了围:“不过师尊不要担心,等弟子长大了,就能接住师尊了,到时候师尊就不怕被摔疼了!”   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吹起了陆行云的发丝,待风住,陆行云伸手将季寒揽进了怀中,真是的,这种自己养的儿子终于长大的感觉实在美好了!   师尊是接受他了吗?   季寒的心跳的很快,尤其是在嗅到陆行云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竹香。   “师尊,你是答应了吗?”季寒闷声问道。   “嗯?答应什么了?”陆行云有些懵,他刚才许诺了季寒什么事吗?   季寒有些不悦的抬眸,用那双过分澄明的眼睛看着陆行云,“师尊,您不答应我长大后接住您吗?”   陆行云一听这事,当即就笑了,“为师怎么可能次次都从树上掉下来。”   “那万一呢!”季寒不死心的追问。   见这孩子这么执着,陆行云扶额笑道:“若是有万一,不还有你在树下吗?”   季寒愣住了。   见眼前人不说话,陆行云笑道:“怎么?你是不愿意吗?”   回过神的他忙不迭的摇头,“不是的!弟子愿意!”   弟子永远都会接住师尊!   “饿了吗?”见季寒高兴,陆行云这心情也不由愉悦了几分。   “师尊呢?若是师尊饿了,弟子绐您准备膳食!”季寒喜滋滋的说道。   “不必了,左右无事,为师带你下山吃,走吧。”   就这样,一大一小走在路上手牵手走在了下山的山道上,夕阳西下,微风虽卷带寒凉,但季寒的心却实暖的,他抬眸看向师尊,斜阳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美好的让人难以放手…… 第106章 见义勇为了个啥   缥缈宗山下有一处碧水镇,而今天又正赶上鬼节,这镇中便处处透着荒凉萧瑟,大街上冥钱满天飞,黄纸随风散,四处可见的招魂幡更给这萧瑟之景平添了一股诡异。   看着眼前的一切,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了苦笑,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就是因为出门没有看黄历,所以就遇上了这样的情况,还说带着季寒好好体验一下这镇中风土,人间情谊,结果现在好了,他们能体现的只有鬼气森森。   “师尊,要不我们回去吧,师尊想吃什么,弟子可以做。”察觉到陆行云心情不好的季寒,捏了捏师尊的手,柔声道。   听出了小徒弟语气中的安慰,陆行云不由暗骂自己太不笨,否则也不会被自己的小徒弟给安慰了。   “无妨,来都来了,自然是不能白跑一趟的,听说这附近有处山谷,我们去哪里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幕天席地的吃上的一顿野味儿也是不错的。”陆行云提议道。   季寒倒是没什么,只要跟着陆行云,就算让他吃糠咽菜都行,而且去山谷的话,就只有他和师尊了吧!   想到这里,季寒眸子一亮,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弟子听师尊的!”   那个山谷具体在什么地方,陆行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书上说过,他便记住了。   好像是在出了镇子后,有一条下坡的小路,顺着小路走下去,就能看到山谷。   陆行云按照书中所描述的路线走了下去,果然,在小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处山谷,此时天色渐晚,山谷颇有几分凉意,他低头看了看季寒,还是那身青绿色的弟子装,看起来未免也太过单薄了。   想到这里,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罩袍,递给了小徒弟,叮嘱道:“穿好,莫要着凉了。”   “这……这是师尊的衣服?”季寒嗅着上面的竹香,抬头问道。   “不然呢?本尊的乾坤袋里还能有你的东西吗?”陆行云有些好笑的说道。   季寒腼腆的笑了笑,拿起衣服,麻利的穿在身上,然后行云流水的拉起了季寒的手,仰头道:“师尊,我们走吧。”   “好。”   “师尊,有山鸡!”灌木丛中,季寒凑到陆行云身边,指着不远处的正在四处走动的山鸡,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今天晚上就吃烤山鸡了。”   语毕,陆行云随手捡起一颗石头,瞄准目标,迅速打出,聚了灵气的石头直接就把山鸡给打死了。   季寒面色一喜,小跑几步,将山鸡捡起,眉眼弯弯的说道:“师尊真厉害!”   毫不隐藏的崇拜和赞誉让陆行云老脸一红,不是他不经夸,而是因为能打的了这山鸡全凭这一身灵力,若是他是个普通人,别说是山鸡了,就连山鸡毛他都打不上。   不过陆行云也没有要谦虚的意思,他挥了挥手,道:“这算什么,季寒,你还想吃什么,师尊给你打!”   季寒闻言,眼睛倏尔一亮,“师尊是认真的吗?”   “自然,左右不过几只野味而已。”反正他现在修为大涨,别说是山鸡了,就算是狗熊他都不在话下!   “那……那师尊,方才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只兔子,白滚滚的,一看就很好吃,师尊可不可以……”   季寒接下来说的话,陆行云没有听到,只是听到兔子这个词后,他便想到了当年去重庆旅游的时候吃的麻辣兔头,别说,这小动物看着挺可爱,吃起来也还怪好吃的,只是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辣的辣子,做出来到底能不能做出那般滋味。   就在他回味着当年的那个麻辣兔头而馋虫大动的时候,那边季寒扯了扯他的衣服,一脸怯弱的说道:“师尊,您若是不喜欢,不吃就是了,可千万不要不理我。”   糟糕,想吃的想的太入神,居然忘了回应小徒弟!   陆行云心中暗自苦恼,总不能告诉季寒自己是在想烹调方法吧!如果这样的话,他这个师尊的形象是不是就崩塌了,毕竟在小孩儿心里,他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   思前想后,陆行云故作深沉的说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兔子还是很好吃的,走吧,我们去打。”   最终,陆行云也没有将心心念念的麻辣兔头吃进嘴里,别说是麻辣兔头了,就连到嘴的烤山鸡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了,因为他们遇到了两个逃难的年轻人又或者说是逃命。   那个时候,陆行云正正准备指挥季寒用他的凌云剑处理山鸡的时候,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声音不起,而且有男有女。   秉承着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优良传统,陆行云将山鸡扔在河边的石头上,然后拖着季寒去看热闹。   那是一群家仆打扮的人正追赶着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男孩儿年纪不大,约莫也就十八九的样子,模样也都算是上上品,只是这跑起来的样子实在有点狼狈。   这两个人视身后的那群人如洪水猛兽一般。   其中一个比较矮的少年脚下不稳,直接摔趴下了,另外一个过去就要扶他,但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快要追上了。   摔倒的少年使劲推了推那个要扶他的,看样子应该是想对方跑,可那人咬了咬牙,从包里取出了一把匕首,将那个少年牢牢的护在他身后,而他以一人之力,面对对方数十人之攻击。   这是一场显而易见的战争,陆行云皱了皱眉,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种以多欺少的行为他实在是看不   惯。   而且还能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小徒弟上一课,让他一定要博爱,到时候也别忘了博爱一下他。   打定主意后,他看向身边的小徒弟,道:“季寒,你为什么要入玄门?”   季寒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毕竟是师尊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依旧照实说了,“吃饱饭!”   多么实在的理由啊!实在到陆行云瞬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的只是吃饱饭吗?”陆行云有些艰难的问。   季寒见师尊似乎不满意,于是想了想,道:“以前就真的只是想吃饱饭,但现在弟子只想留在师尊身边,师尊对弟子的恩情,弟子永远都不会忘,现在是师尊护在弟子身前,日后便是弟子护在师尊身前。”   嗯,很好,这个答案很感动,但这并不是标准答案。   “知道感恩,很好。”陆行云实在是没话说了,最后只能扯到感恩上了。   “师尊对自己的好,弟子永远都不会忘!”   季寒这话说的郑重,陆行云看的出,他是认真的,不过这样也好,知道自己对他好就够了,这样一来,就算以后兵戎相见也不至于太不留情。   这个时候,那些人已经追上了那两个少年人,陆行云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化气为刃,直接向那些俗人的脚下打了过去。   那些张牙舞爪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倒退了数十步,面露惊惧:“谁!是谁在那里!”   陆行云看了一眼季寒,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些人。”   “师尊,这是为何?”   “以多欺少,本尊觉得有点不要脸。”   语毕,陆行云伸手将季寒揽进怀中,飘然而至,惊得周围人面露惊诧,瞠目结舌。   等站稳后,陆行云对这些人拱手作揖道:“诸位,不知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拿着兵刃,追逐至此?”   “你……你是什么人!”为首的人脸色大变,连带着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本尊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为什么要追杀这二位呢?”   “这是我们李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李家?没听过,季寒,你听过吗?”   陆行云对这个李家没有任何印象,毕竟在修仙小说里,这种碌碌无为之流,作者根本就不会着笔墨来写。   “回师尊,弟子也没有听过。”季寒毕恭毕敬的说道。   陆行云点了点头,将目光挪到了那个管事的人身上,不疾不徐的说:“听到了吗?本尊不知道李家是谁,自然也就不会给你们李家面子,这两个人,我保定了。”   “你……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李家的闲事!本以为你厉害,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哦,那你们试试吧。”陆行云将手揣在宽大的,对付这些人,他甚至都不需要调动灵力,单单徒手就能把他们了解。   “何须师尊岀手!你们这些歹人尽管过来,我要是让你们沾了师尊的衣襟,我便不配当师尊的弟子!”   说话间,季寒迈步上前,挡在了陆行云身前,宛若一只小虎,凶狠且奶……   陆行云看在眼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季寒,真是越来越可人疼了,古人云,患难见真情,如今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为首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行云和季寒,随即脸上露出了然之色,一脸猥琐的说道:“呵,没想到啊!追杀一对有悖人伦的,现在又出来一对,这世道可真是奇了,软玉温香的小姑娘没人爱,倒是都对带把的感兴趣!”   陆行云:“……”   季寒:“”   二脸懵逼! 第107章 以后跟着我   陆行云被为首人的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内,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被他挡在身后那的那个个子较高的男人迈步上前,对先前说话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福伯!请您慎言,我和慕云是真心的!”   那个被称作福伯的人冷哼了一声,道:“少爷,真不真心的奴才们不知,但老爷是真心想要你们二人的命,因你们的行为,李家在这镇子里算是丢进了颜面,如今,你们二人只有一死才能解了这结!”   这下子,陆行云算是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真没想到,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爱君子不爱淑女的。   “死?”陆行云冷哼了一声,幽幽的说道:“福伯是吧,你说话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本尊还在这里?”   福伯看向陆行云,而后狠狠的在地上卩卒了一口,“不就是两对儿兔爷吗?大不了一块儿杀了,别以为你们厉害,别忘了,我们人多!”   此刻,季寒的脸已经阴成了锅底灰,没等陆行云开口,他就已经动手了。   这些人到底是凡夫俗子,虽然人多,但到底不是季寒的对手,让这些人败下阵,不过就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最后的结果不吞而喻。   “饶命啊!饶命啊!”   原本还颇有气势的一群人在季寒出手后纷纷跪地求饶,季寒看着这些人,眼中划过了一抹戾气,若不是师尊在这里,他定要让这些人死!   “滚!”轻启薄唇,一个裹挟着杀意的字从季寒嘴里蹦了出来,那些人听了以后,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行云不由微微挑眉,这孩子方才的杀意是不是有点重了……   就在他准备同季寒好好说的时候,这孩子突然转过身,冲着他扬起一抹笑容,不疾不徐的说:“师尊!弟子方才做的可还好?”   诶?   陆行云有些诧异的揉了揉眼睛,奇怪,方才感受到的那抹杀意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道说是他感觉错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暗骂了一句自己多心,随即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不过对凡人出手,可不能这么狠,打死是小,坏了名声是大。”   季寒一听这话,不由一愣,师尊他这是关心他的名声!师尊果然是极好的!   当下,他抬起手,端端正正的给陆行云行了一礼,“多谢师尊教诲,弟子知道了。”   陆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挪到了自己身侧,那两人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当即拱手施   礼,“在下李念,多谢仙君相助!”   李念,看这衣着打扮,该是李家的少爷,至于他身旁这个,刚才听他说了,好像是叫慕云来的,虽然穿着短褐,但眉目清秀,若不是爱上了男人,怕是会惹不少闺秀的芳心。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陆行云说完,目光又在这两人身上扫了一下,他其实挺想问问这二位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爱红妆爱儿郎呢?女人不香吗?小姑娘不软吗?作为陆·宇宙第一直·行云表示很不解。   大概是察觉到了陆行云的意思,李念开口道:“让仙君见笑了,只是在下和慕云之间是真心的,还望仙君不要对我们有偏见。”   “偏见?”陆行云摆了摆手,“不会,情爱之事,人之常情,你们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男人罢了。”   陆行云不是基佬,但他绝不会对这些人有偏见,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信条:恐同即深柜。   李念没想到陆行云会这么说,眸子里不由闪过一抹亮光,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样的话。   “仙君,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无妨。”陆行云觉得有些奇怪,有必要吗?方才都已经道过谢了。   “不是的仙君,这次真的谢你的救命之恩。”   李念这番话让陆行云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就不是真的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吗?   —旁的慕云看出了李念心中困惑,当即开口:“仙君有所不知,今日我和念哥是准备寻一处好地方,了断余生。”   “难道就是因为这分桃断袖之癖?”   陆行云有点不解,因为喜欢男的就要去死,这种逻辑说不通啊!   李念叹了口气,伸手拉起了慕云的手,“仙君宽宏,可这世人过于狭隘,碧水镇中,所有人对我二人恶语相向,一开始尚能坚强,可时间一久,我们也……”   “如果坚持不下去,那便换一处地方,世间如此之大,难道还没有你们的容身之所吗?二位公子,找到一个自己珍视的本就不易,两情相悦更是难事,如今你二人能遇见,便是有缘,既然有缘,为何要放手?”   陆行云本不想说那么多,但李念这番话,让他不得不开口了,他不是圣人,但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李念听了陆行云这番话后,恍然大悟,当即再次拱手施礼:“仙君大才,日后定有所成。”   “不过就是人之常情罢了,你们笨就无所,何来大才一说?”   陆行云说完,低头看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季寒,道:“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是,师尊。”   野味没戏了,天也晚了,若是回去晚了,缥缈宗结界张开了,那他们可就要露宿山林了。   路上,季寒垂着头,一语不发,精神状态极其的差。   陆行云看眼里,那道说刚才那两个人的事把这孩子给刺激了?   细想之下,陆行云越发觉得有可能,毕竟即使是在他的是代里,也不是人人都像他这么开明的。   意识到这点后,陆行云对季寒说道:“季寒,对方才的事情你怎么看?”   季寒抬眸看向师尊,沉默了片刻后,随即摇头,“弟子不知,只是弟子总觉得,那样不对。”   果然是被影响了啊!   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感情这种事,从来没有对错,只有值或不值。”   “那师尊觉得,李家公子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种事,局外人说不来,他们认为值,那便是值了。”   “那……那若是师尊自己呢?”季寒想到了那个神秘人说的话,忍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如果师尊不在意,这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和师尊表明心意了。   “什么?”陆行云有些懵,不知道季寒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就是若是有男人也喜欢师尊,那师尊会不会……”   “不可能!”陆行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季寒,“季寒,虽然为师对这种事并不讨厌,但若是为师自己的话,还是不可以。”   “为什么?”季寒的语气有些激动。   陆行云微微挑眉,有些奇怪的问:“季寒,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缥缈宗的哪个师兄了吧!”   季寒一听话,脸色不由一僵,师尊真厉害,一句话就说对了一大半,不过很可惜,不是看上了某个师兄,而是看上了师尊。   见季寒不说话,陆行云直接就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好的想养一个根正苗红的人间灭霸,结果还没开始就已经歪了,是什么时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道说是第一次帮这孩子解决生理需求?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思及于此,陆行云有些慌张的说道:“季寒,你听我说,虽说为师不反对这件事,但这条路真的不好走,方才那二位公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走了,你的人生注定崎岖。”   “师尊,弟子不怕!”季寒看着陆行云,眸子岀奇的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师尊,弟子选择的路,从来不会变!”   陆行云:“……”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完犊子!彻底歪了!   他有些紧张的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沉默了片刻,道:“以后早课你就不用去了,不要怪为师,为师这是为你好。”   “师尊这是要关我吗?”季寒慌了,他不想被关起来,如果那样的话,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尊!   “关你?本尊可没说把你送到思过崖,从明日起,你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直到你想清楚为止!”   陆行云有点生气了,不过是气自己,他气自己没有看好季寒,好好的就断了人家的大好姻缘,辛亏孩子还小,只要带在身边好生教导,也许还有转机。   他厢心里藏着心事,自然没有注意到季寒那双亮的出奇的眼睛。   此刻的季寒,就像是见到糖果的孩子,寸步不离的呆在师尊身边,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吗?   至于此刻的陆行云,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的行为其实就是以身饲虎,这种行为非但不能遏制住猛虎的血性,相反,时间久了,还会让猛虎越发的撒不开手。   回到缥缈宗,陆行云便回屋回房了,从头到尾也没有和季寒说一句话。   —开始,季寒还挺高兴的,可一看到师尊不搭理自己,他就顿时泄了气。   来到小厨房,季寒面无表情的煮着粥,心乱如麻。   这个时候,那道神秘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想好了没有!】   “滚!”   【呵,看样子你是在你宝贝师尊那里吃了憋吧,老夫也不怕告诉你,吃瘪是小事,如果你把你那肮脏的心思告诉他,他恐怕会一剑杀了你!】   季寒的手不由顿住了。   玉佩里的东西感受到了季寒气息不对,继续道【不过老夫有办法让你困住你师尊的心。】   季寒犹豫了片刻,“你……你真的有办法?”   【自然是有的。】   “什么办法?”   【噬心蛊。】   季寒一听这话,当即挑眉,“想都别想,我是不会绐师尊用那种毒了!”   【噬心蛊,不是毒,你若是想让你师尊听你的,这是最好的法子,只要你催动咒术,你师尊的噬心蛊就会发作,到时候,他绝无反抗的可能。】   就在季寒发愣的时候,一道黑气自玉佩中冒出,不动声色的钻进了季寒的太阳穴里,片刻之后,季寒那原本清明的眸子变得一片浑浊。   “好,药,拿来。” 第108章 希望长不大   季寒端着托盘来到陆行云门前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他伸手敲了敲房门,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陆行云的声音:“进来。”   他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师尊的房中没有燃灯,借着月光,他看到那个如玉一样的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来了。”陆行云道。   “嗯。”季寒将托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尊,弟子给您准备了清粥小菜,多少吃点吧。”   陆行云一手,燃起桌边烛台,迈步走了过去。   季寒这粥熬得很到位,门一推开他就闻到了米香。   “你的饭呢?”见只有一碗,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   季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头,“弟子以为师尊不会想和弟子吃,所以就在厨房吃过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陆行云也不客气,说话间,便拉开椅子,将那碗饭端了起来,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很香。   “因为弟子今天惹您生气了。”   季寒想到了之前在山谷里发生的事,心中不甚欢喜,但为了不让师尊看出端倪,他故意将头垂的很低,看那模样,倒还真有一分愧疚的意思。   “不妨事,为师只是担心你以后的路不好走,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   “弟子愿意披荆斩棘!”   季寒这话说的坚决,陆行云夹菜的手不由微微一顿,接下来,他没有说话,季寒也没有。   陆行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把一个好好的灭霸养成了断袖,这个罪过可实在是太大了点。   吃完饭后,陆行云放下碗筷,看向一边垂头不语的季寒,叹了口气,道:“披荆斩棘,说来容易,你可知这个中艰辛?”   “弟子知道,但弟子不悔。”   陆行云虽然开明,但对自己人,终究还是开明不起来,而且季寒岁数还小,根本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他也许只是崇拜那个人呢?不如问问季寒心中人到底是谁,问清楚了以后,让他和那个人以后永远不要在一起就是了。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看季寒,问:“那为师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季寒没想到师尊会问自己这个,他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双手不自觉的搅弄着衣摆,他想说的,但是他不敢,在他没有完全控制住师尊之前,他什么都不能说,否则他会永远失去师尊的。   见季寒不吭声,陆行云挑眉道:“既然不愿意说是谁,那本尊便换个问法,你喜欢的人可是宗门中人?”   季寒从小便被带到缥缈宗,若是有喜欢的人,也不该是外面的,所以陆行云准备概括出一个范围,然后一点点的缩小范围。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这个人是哪个长老门下的?我可认识?”   季寒又一次点头了。   陆行云闻言,微微挑眉,缥缈宗里,他认识的人不多,能叫出名字的人更少了,本来想一一排查,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从凌霄殿说起,然后慢慢扩大。   盘算好后,陆行云又道:“这人是凌霄殿的?”   他一直都在观察季寒的反应,当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看到季寒的肩膀明显的僵了一下,这一刻,陆行云的额角不自觉的挑了挑,身为凌霄殿主的他很清楚,凌霄殿拢共就收了三个弟子,其中一个还是女的。   这么想来,季寒能断袖的就只有张子瑶了。   陆行云做梦也不会想到季寒这小子会喜欢张子瑶!难道说着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张子瑶不喜欢他,而他却深深的爱上了张子瑶,这么想来,季寒还有点惨啊,不但不被喜欢的人喜欢,还被他讨厌。   想到这一点,陆行云这心不由软了几分,罢了,日后还是让这两个人少接触比较好。   于是,他看向季寒,继续道:“总之,你以后还是跟着我吧,修为上有不会的直接问我,不要问旁人了。”   若是放在以往,弟子修为有需要的指点的都会去问本门的大师兄,师尊只有在出现比较麻烦的问题时才会出面解决,不过如今,陆行云也顾不得那么多讲究了。   “是,弟子都听师尊的。”   见季寒这么乖巧,陆行云叹了口气,“若是你真的都听我的便好了。”   季寒聪敏,一下子就明白了师尊的意思,他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陆行云,一脸认真的说:“师尊,除了那件事,日后,弟子什么都听你的。”   “你……”陆行云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摆了摆手,道:“你且回去休息吧,明日早起,为师要亲自督学。”   “是,弟子领命。”季寒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迈步走到门边,随即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支支吾吾的说:“师尊,您……您一会儿还过来陪我吗?”   陆行云正想拒绝,但看着季寒那副可怜样,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季寒见状,眸中恍然闪过星光,连带着出去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回到房中后,季寒便整理自己的小床,整理好了后,他满意的躺了上去,床榻的外侧仿佛还有师尊身上的   阵阵芳香,季寒想着,心里便跟抹了蜜一样甜。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师尊并未过来。   难道说师尊不来了吗?   —想到陆行云不会来,季寒呼吸不由一窒,下意识的从床上坐起身,既然师尊不来,那他便去找。   于是,他赤着脚来到门边,一打开门,便看到了正欲推门的师尊。   陆行云本想着季寒可能都扛不住睡着了,谁知道一开门,便看到这小子赤着脚站在门口,眼中似乎隐隐泛着水汽,这孩子,该不是做噩梦了吧!   就在陆行云准备询问的时候,季寒猛地冲上来,一把环住了陆行云的腰身,闷闷的说道:“师尊,弟子以为你不来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尊既答应了你,便断然不会食言,倒是你,入夜寒凉,莫要赤脚行走,寒气入体,即使是玄门中人身体也会有不适。”   陆行云像个老妈子一样一边唠叨,一边将捞起,抱到了床边,然后兀自给自己宽衣。   季寒看着师尊的背影,咽了咽唾沫,道:“师尊,你以后都会陪我吗?”   “等你长大了就不陪了。”陆行云道。   “那弟子希望弟子永远也长不大。”   “说的什么浑话,你怎么可能长不大。”   “弟子知道,可弟子还是希望。”   季寒说着,滚到了床榻里侧,待陆行云上床后,他便迅速滚进了陆行云怀里。   陆行云本想拒绝,但当季寒冰凉的脚贴在他腿上的时候,他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揽在了怀中,罢了,孩子还小,由他去吧。   这么想着,陆行云便闭上了双眼,很快,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当季寒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趋于绵长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那双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出奇的亮。   他缓缓起身,看着躺在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打着胆子,颤颤巍巍的在陆行云唇上落下一吻。   做完这一切后,他用手捂着心脏,那里的挑落宛若紧锣密鼓一般,仿佛下一秒,就从胸腔里跳出去似的。他捂着自己的心脏,缓了好一会儿,最后又躺了下去,伸手抱住了师尊的窄腰,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翌日清晨,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榻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余温还   在,看来是刚走不就。   他在师尊的位置上躺了好一会儿,最终起身,换了弟子服,也走了出去。   至于陆行云,他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旁边放着茶水,天知道的他现在有多后悔把季寒带在身边。   若是季寒还跟着大家上早课,那他现在就可以睡懒觉,现在好了,为了维护师尊的威严,他必须要比季寒起来的还早。   在这个三更灯火五更鸡的时代,陆行云表示,想死!   不过这种优良习惯很快就陆行云就坚持不下去了,在连续早起了三天后,第四天,他终于起不来了。   第四天早上,季寒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师尊牢牢的抱在怀里,而师尊,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季寒伸手推了推师尊,结果却看到眼前人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然后又闭上了。   看着师尊这幅模样,季寒的心跳的更快了,他很喜欢看师尊这样。   只是他还要修行,这么睡不是办法啊。   想到这里,季寒小心翼翼的从陆行云怀里钻出来,然后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关门。   反正要修行的是他,等有不懂的师尊起来问就好。   因为季寒没有叫陆行云,于是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中午,陆行云坐起身,整个人正在蒙圈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季寒端着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师尊起了,当即走上前,道:“师尊,餐食已经准备好了,您洗洗,出来吃饭吧。”   不等陆行云开口,外面便传来了云卿的声音:“小师弟!你今天在怎么没有上早课啊!”   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云卿迈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睡在季寒床上的了陆行云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彼时的陆行云,衣带半敞,发丝凌乱,杏眼含光,透着说出的柔和与魅惑。   季寒微微一愣,随即快步走到师尊身边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然后小心的盖好被子,然后佯装无事的叮嘱道:“师尊,凉,穿好衣服在起来。”   云卿看着一切,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很好,没有看错!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师尊不是一惯不喜欢和人接触吗?之前在客栈是因为客房不够,可回来以后,又是因为什么?   “师姐,你有事吗?”   云卿听了季寒这番话后,不由微微拧眉,大概是错觉吧,她总觉得小师弟这话中带着怒气。   “我……我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没去上早课。”   “哦,我已经好久没去了。”季寒说着,目光下意识的挪到了桌上的饭菜上,得赶紧把师姐打发走才行,不然饭就凉了,师尊吃了该难受了。   “诶?!为什么?”云卿前段时间都在顾轻羽那边帮忙,本以为小师弟只有今天没去,如今看来,她想错了。   “师尊说,以后让我跟着他修行。”   云卿下意识的看向床边,说实话,她有点想问问季寒师尊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不过碍于师尊,她不太敢问。   见对方不说话,季寒有些奇怪的问:“师姐,你还有事吗?”   “我……”云卿想了想,终究还是拉着季寒出去了,她还是想问清楚,不然心里憋的难受。   等这两人出去后,原本躺在床上宛木偶一般的陆行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思考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他会睡这么久?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一瞬间的尴尬和愧疚给盖过去了,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云卿???   陆行云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行,一会儿等季寒回来他必须同那小子好好说说。   他要同那小子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畏惧黑夜,所以以后他要自己睡。   陆行云越想越觉得这套说辞非常棒,随后,他十分满意的开始穿衣服。   此刻,庭院中的云卿听了小师弟说的师尊为什么会睡在这里的缘由后,不由感叹道:“没想到师尊这么温柔啊!果然我们对师尊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嗯,师尊是很温柔的人。”季寒说这话的时候,眸中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光,一闪一闪的在阳光下煞是   好看。   “只是为什么师尊要给你单独指导,我好羡慕啊!”云卿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她的情绪很好猜,喜怒哀乐向来都写在脸上。   季寒想了想,正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听云卿继续道:“不过也无所谓了,谁让你是小师弟呢?   再说了,你是师尊的弟子,师尊对你好也是应该的,不然一开始就不要收弟子好了。   小师弟,我能看的出来,你对师尊来说不一般,好好表现,成为师尊的骄傲,也不枉他当当初那么护着我们!”   云卿发表完豪言壮语后便挥一挥衣袖,离开了。   季寒看着云卿的背影,想着刚才她说的那番话,眸中微微一亮,不一般吗?真好。   回到房中的时候,季寒看到陆行云已经穿戴完毕,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热水绐师尊送去,眉眼弯弯的说道:“师尊,净面。”   洗漱完毕后,季寒将托盘里的饭菜摆好,笑道:“师尊,快吃吧这是弟子亲手做的。”   对“亲手”这两个字,陆行云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些天,他吃的饭都是季寒亲手做的。   吃饭的时候,陆行云便想着开口说分房睡的事,可这孩子一口一个师尊叫的亲热的紧,就连手上也在忙不迭的给他布菜,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太好意思说出那有些伤人的话了。   于是,分房睡的话题就这么无限期的搁置了……   又过半月,凌霄殿下起了雪,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下的还挺大,满天飞花,好看的紧。   季寒他们已经穿上了冬衣,至于陆行云,他又真气护体,四季于他已然没有分别。   他还是那身雪白的殿主服,这一次,长发半挽,站在屋檐下,看着落雪出神。   当季寒端着热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季寒一个恍神,他手中的热茶掉在了地上,茶壶也摔的四分五裂。   听到动静的陆行云扭头看去,正瞧见季寒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   陆行云正要开口,季寒便紧走两步扑进了陆行云怀中,伸手箍住了陆行云的腰,“师尊……”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陆行云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拍了拍他的肩,问:“你怎么了?”   “师尊能不能不要登仙。”   方才那一幕,让季寒有种陆行云要羽化登仙的错觉,他不想师尊登仙,或者说,不想师尊离开他。   陆行云被季寒这番话弄的哭笑不得,这孩子可真傻,登仙是那么好登的吗?   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对求仙问道趋之若鹫,可最后能脱出凡尘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放心吧,为师是个俗人,牵绊太多,不会有仙缘的。”陆行云顺了顺季寒的头发,嗯,不错,很舒服,就像小狗子。   “怎么会,师尊最是出尘,才不是俗人!”   季寒说着,手上的动作不由紧了紧,果然,只有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才能安心。   初雪过后,问剑大会就要开始了。   这条,陆行云喂了季寒几招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能在本尊手下撑五招,够了。”   季寒点了点头,他的眸中亮的出奇,在师尊手下过无招,就算是整个飘渺宗的弟子加起来也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这远远不够,他要把师尊压在身下,单单能撑五招有什么用,连师尊的衣摆都抓不住!   他脸上笑着,可双手却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就连指甲刺破皮肉也不自知。   这样修炼聊天的安稳日子一直持续到问剑大会的前一天。   这天晚上,季寒在小厨房熬好清粥,将噬心蛊最后一剂药量倒入碗中,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样的笑容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异常狰狞。   今天晚上以后,师尊便彻底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端起托盘,迈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   灯火摇曳,陆行云就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卷书,昏昏欲睡。   陆行云很困,冬天到了,人本来就瞌睡多,可他的小徒弟非要他吃晚饭,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打消季寒每天晚上做完饭的念头。   “师尊,吃晚饭了。”季寒伸手拍了拍陆行云,语调柔和的说道。   陆行云回过神看了一眼季寒,随即点头迈步到桌边,吃饭的时候,他看着给自己夹菜的季寒,道:“小徒儿,为师麻烦你一件事可好?”   季寒筷子一顿,有些奇怪的看着陆行云,“不知师尊有何事?”   “以后能不能晚上不要做饭了,为师着实是困的很。”   “好。”   矣?!”陆行云哑然,这小子今天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师尊怎么这么看我?”季寒对上陆行云那略带震惊的双眸,有些奇怪的问。   “没事,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毕竟你以前可从来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以前那不是还没有成功吗?如今药已经下完了,若是师尊不喜欢,不吃就是了。   只是这话,他自然是不能说的。   “以后弟子都听师尊的,师尊喜欢什么便是什么。”   “哦?那为师要是让你放弃你喜欢的那个人呢?”   陆行云幽幽的说完这番话后,季寒夹菜的手又一次顿住了,“师尊,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此事,还请师尊恕罪。”   季寒这话说的郑重,陆行云本想继续往下说,但终究还是住了嘴,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发现了,这孩子就是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   睡觉之前,陆行云拉过季寒,郑重其事的叮嘱道:“明日,你可一定要早点叫醒我。”   “为何?”季寒不解。   “明日问剑大会,我若是迟了,岂不是要丢了凌霄殿的脸面?”   “弟子不怕丢脸。”   季寒说的认真,听的陆行云一时语窒,“你……你这孩子,你不怕我怕,睡觉吧。”   翌日,季寒起了个大早,等收拾好以后,他便叫醒了昏昏沉沉的陆行云。   今日问剑大会,他要穿凌霄殿殿主的殿主服,白底滚金边,上绣繁复金莲,高贵华丽,纤尘不染。   衣服很好看,但真的很难穿,加之陆行云自从和季寒住在一起的那一天起,他在这种宽衣解带上基本就是废废一个。   季寒看着师尊手忙脚乱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迈步上前,“师尊,还是弟子来吧,这衣服繁琐的很。”   其实陆行云一开始就准备让季寒帮忙的,但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既然小徒弟自己都说了,那他自然也就不会拒绝了。   季寒走上前,将那繁杂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他身上,最后,将腰封系好,披上外袍,戴上紫金冠。   他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白锦金莲,头戴紫金冠,脚踩云纹短靴的师尊,不由一阵晃神。   “师尊,你穿着这衣服真好看。”季寒道。   这里没有镜子,陆行云也看不到,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而且这衣服也确实好看。   “是吗?这是掌门师兄给我新做的,好看是真好看,繁琐也是真繁琐,不如我那简简单单的外袍。”陆行云道。   季寒点了点头,没错,这样的衣服穿出去确实容易招蜂引蝶,但只穿给自己看,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这话季寒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行了,为师先过去,一会儿你和你师姐还有大师兄……”   陆行云说到这里,不由一顿,不行,差点忘了季寒对张子瑶存了私心,若是让他们一起,岂不是把季寒往基佬的路上越推越远!   思及于此,他急忙改口道:“罢了,你和你师姐一道过来,我先去一趟思过崖,接你师兄。”   季寒一听师尊要单独找张子瑶,一下子就急了,“师尊,弟子去就好了!”   “不可,你去找你师姐,我们问剑台汇合。”   “师尊!”   没等季寒把话说完,陆行云便飘然而去,徒留季寒一人暗自懊恼。   张子瑶是吧!早先你骂我罚我也就不说了,如今还要和我抢师尊!绝对不可原谅!   这么想着,季寒眸中划过一抹红光,杀心在这一刻越发的重了……   此刻,远在思过崖的张子瑶打了一个喷嚏后,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心中暗道:无端端的居然打喷嚏,难道说这些日子未见,有师兄弟们想他了? 第110章 弄碎就成了   思过崖的风很大,吹的陆行云腰间丝绦随风摆动,宽大的广袖猎猎作响。   陆行云赶到思过崖的时候,正看到自己的大徒弟坐在石台上,面壁思过。   “子瑶。”   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张子瑶耳中,他欣喜的转过头,正瞧见一身正装的师尊踏风而来,衣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天上谪仙一般。   当他注意到师尊额间那金莲印记时,当即起身,跪倒在地,语调虔诚的说道:“恭喜师尊突破大乘!日后仙途定当坦荡!”   陆行云摆了摆手,道:“子瑶,你在这儿面壁月余,心中可有什么顿悟?”   张子瑶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弟子此生没有什么大志向,天赋也不及师弟师妹,弟子只求常伴师尊身侧,守住师尊的凌霄殿!”   陆行云听了这番话,不由心中感叹张子瑶对自己的忠诚,果然是尊师重道的好孩子啊!   “嗯,一会儿你收拾收拾,和为师去问剑台吧。”   张子瑶闻言,不由一愣,“师尊,弟子紧闭少说也得三年,如今这只有月余便出去,是不是不合规矩?”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出来以后,试着开始帮本尊处理凌霄殿的诸多事务,修为方面且不可落下。”   其实陆行云让张子瑶出来是有私心的,他这些日子处理凌霄殿的一应事务,真的是觉得脑壳疼的厉害,他不是原主,本就适合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当一个技术宅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职业者。   而且,算算时间,再过三年,季寒的第一个人生劫难就要来了,而这个人也是原主的人生转折点,那一天,季寒在原主的推波助澜下,成了整个玄门人人喊打的对象,而原主也一跃成为玄门之首,一时风光无尽。   如今他鸠占鹊巢,他自然不会对季寒怎么样,但经历了玉玲珑和桃源村的事情以后,他很清楚,这里面还有一个他看不见的势力。   敌在明,我在暗,陆行云要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季寒的装备给配齐了,否则谁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如此一来,凌霄殿就必须要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上,张子瑶这么忠于他,让张子瑶坐镇,倒是个不二人选。   只是   陆行云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徒弟,沉默了片刻,道:“子瑶,为师要跟你说一件事。”   “师尊请讲!”张子瑶毕恭毕敬的说道。   “离开这里以后,你离季寒远一点。”陆行云思索片刻后,幽幽的说道。   张子瑶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师尊此言何意。   对上张子瑶疑惑的目光,陆行云解释道:“你以后是要当殿主的人,莫不可跟着小师弟疯闹,玩物丧志。”   张子瑶沉吟片刻,随即点头:“师尊说的对,只是这殿主之事,师尊莫要提了,弟子这一月想清楚了,弟子求仙问道为的是天下苍生,并非只是凌霄殿。”   看着张子瑶有如此长进,陆行云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但你别忘了,天下苍生固然重要,但也别忘了身边的人。”   “是,弟子知道,弟子会护着凌霄殿的人,只要弟子不死,便断然不能让凌霄殿一众被人欺负了去!”   陆行云本意是想让张子瑶以后少找季寒的麻烦,不过既然张子瑶这么有觉悟,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次的问剑大会,张子瑶也参加了,本来陆行云是想阻止大的,毕竟这小子一直在思过崖,也没有时间修行。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子瑶顿悟了,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修为要比以前好上一大截,如此一来,陆行云便没有阻止,毕竟以后是要继承凌霄殿的,让同门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他和张子瑶赶到问剑台的时候,掌门师兄已经携一众长老到齐了,本来不想迟到,结果还是迟到了,这让陆行云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好在掌门师兄和其余的几位长老也都没说什么,他这心便也放下了不少。   “师尊!”   “师尊。”   云卿和季寒同时施礼,异口同声,看着这俩孩子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陆行云心中不由暗叫可惜。   问剑大会是缥缈宗主办,来参加的还有云岚宗和拾音阁,这三家算是玄门中关系比较好的三家了。   今年,云岚宗的领头人是少宗主风清扬和他的师叔风松明。   沈千陌提到风松明这个名字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而看了陆行云一眼,不明就理的他一下子就被这眼神给弄懵了。   “掌门师兄,您这是怎么了?”陆行云问。   —旁的顾轻羽一听这话,忍不住轻嗤道:“什么怎么了,真是心里没点数,当初你为了这个风松明要死要活的,怎么,如今登上大乘就看不起人家了吗?”   哦,原来是那个害他走火入魔的人啊!   陆行云想到了刚醒来时他们似乎说过,说什么不要和云岚宗的那位比,所以这算是冤家路窄吗?   风清扬看到陆行云的时候,眼神缩了缩,看样子云安村一行给他心理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可这阴影在她看   到云卿以后,便迅速消散了。   风松明看着自己的弟弟的儿子,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只是这嫌弃在看到陆行云的时候,就变成了惊讶。   惊讶转瞬即逝后,他冲着陆行云拱了拱手,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客套的说道:“恭喜陆真人,突破了。”   陆行云不是傻的,这口气里哪有什么恭喜的意思,他想了想,若是原主这会儿会怎么做呢?   修为比这人涨了一大截,应该会用鼻孔看人吧!   虽然他不是傲慢的人,但被人这么傲慢的对待,陆行云表示自己没看到。   于是,他十分刻意的无视了风松明的道贺迈步走到了拾音阁近前,此次负责带队的是拾音阁的老阁主,炼红衣的父亲,炼江。   陆行云恭恭敬敬的对炼江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老前辈。”   炼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陆真人果然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啊!”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暗道不妙,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老头看女婿的错觉呢?   “师尊,落座吧。”   不等他想明白,季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陆行云点了点头,跟着季寒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炼江看着陆行云身边的小孩儿忍不住皱起了眉,那个孩子,总觉得不简单。   大会如何,陆行云不关心,他做的事情就是喝喝茶,吃吃点心,然后和顾轻羽吵会儿架,这个神医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看他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后,陆行云实在是忍不住了,挑眉道:“顾师姐,您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你变化很大,以前还担心你会害了掌门师兄,现在看来,大抵是不会了。”顾轻羽抓起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   “就是因为这个您今天处处说话呛我?”陆行云表示这个师姐的脑回路有点清奇,自己理解不了。   “也不算是吧,你比以前好欺负,所以就忍不住多欺负两下。”顾轻羽说着,将目光挪到了擂台上,矣,到你大弟子了,听说你大弟子被罚思过崖呆了一个月,他这次能赢吗?”   “不知道,总归不至于输的太惨。”   陆行云说着,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他师兄要上场,这小子八成会担心吧。   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小徒弟将一个手炉塞进了他手中,“师尊,拿着。”   手炉暖烘烘的,虽然他不需要这温暖,但是有也无所谓,省的耗费灵力来抵御了。   “呵,小师弟,你这小徒弟没白养,还知道绐你带个手炉捂手。”一旁的顾轻羽酸溜溜的说道。   顾轻羽那边话音刚落,掌门坐下的一个弟子便走了过来,那人将一个盒子递绐顾轻羽,道:“顾长老,这是掌门师尊让弟子给您的。”   顾轻羽有些奇怪的接过盒子,然后打开……   “小师弟,你师姐我也有一个。”顾轻羽得意的从盒子里取岀了一个精致的手炉,笑眯眯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轻羽手上的,陆行云总觉得自己手上这个有点烧,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师尊,马上要到弟子了,此间天寒,师尊少吃点水果。”季寒说着,伸手将陆行云身上的衣服扯了扯,“师尊,衣服穿好,不然要着凉了。”   以往在凌霄殿的时候,季寒如此倒还没什么,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陆行云突然觉得脸有点烧,倒不是害羞,纯粹是因为季寒的叮嘱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废物。   “你……你先赶紧走吧!”陆行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等季寒离开后,一旁的顾轻羽幽幽的说道:“你这是收了个徒弟吗?我怎么觉得你找了个娘?”   不出所料,果然被嘲讽了。   陆行云没有搭理顾轻羽,而是将目光挪到了演武台上。   此刻正在对垒的是张子瑶和云岚宗风松明的首徒风亭,他和风松明向来不对付,现在这两个弟子之间的较量,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张子瑶不是风亭的对手,就算是境界有了提升,那也最多是僵持的时间久一点,陆行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张子瑶被拍下演武台的时候,陆行云一点也没有感到惊讶。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张子瑶被打下演武台后,居然口吐鲜血不止。   —旁的顾轻羽见状,飞身而至,当她探了张子瑶的经脉后,脸色不由一变。   随后赶来的陆行云急忙询问自己这个首徒的情况,顾轻羽看了他一眼,而后让医修将人抬走,随即在陆行云耳边低声说道:“经脉断了,索性没有伤及心脉,别担心,我能治好。”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陆行云还指着张子瑶接手凌霄殿呢,这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不会,最多躺半年,放心吧。”顾轻羽说完,便飞身离开了。   那边风亭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尽阴邪的笑容,“看来陆真人的弟子也不过如此!”   问剑大会,向来点到为止,陆行云本来就因为风亭无视规矩而窝了一肚子火,结果风亭一番话,直接让他眼底结了一层冰霜。   “风松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陆行云冷眼瞥向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风松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谁知道那人听了他的话后,居然笑了,“比武,各凭本事,你的徒弟没本事,怨我吗?”   看着风松明的态度,陆行云突然有点理解原主,不怪原主处处要和风松明争,这么欠扁的个性,不争都对   不起自己呼出去的气!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边候场的季寒开口了:“师尊,风真人说的对,比武,各凭本事,既然风亭这个厉害,那弟子也想请教一下。”   季寒的声音很平缓,但陆行云知道,这小子生气了,分明是笑着,但眸中却犹如淬了毒药裹了利刃般让人胆战心惊。   这一刻,陆行云暗道不好,风亭打伤了季寒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季寒怕是要生气了!   没错,季寒很生气,而且对风亭深恶痛绝,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张子瑶就不会受伤,张子瑶不受伤,师尊就不会那么关心张子瑶,师尊如果不那么关心张子瑶,他的心情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   所以,风亭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一会儿比武,你当做何?”陆行云有点担心季寒会把风亭绐杀了。   “他断了师兄经脉,弟子自当断他的经脉。”季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行云点了点头,很好,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了,不过只是弄成和张子瑶一模一样的,那也太不过瘾了。   于是,他沉吟片刻,“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就不要弄断了,毕竟缥缈宗和云岚宗交情颇深,弄碎就可以。”   季寒:“”   风亭:“……”   场外一众吃瓜群众:“……” 第111章 师尊生气了   周遭陷入了沉寂,没有人能想到向来宽厚的陆真人能说出这么一番毫不留情的话。   季寒垂着头,眸中神情晦明莫变。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风松明猛地起身,飞身来到了陆行云近前,横眉冷对,“陆真人,您这话是何意?”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比武,不论生死,还是说你想亲自同本尊较量一番?”   “陆行云,目中无人对你没有好处!”风松明迎风而站,眸中结了一层冰霜。   “是吗?本尊眼里倒是想有你,可惜如今的玄门谁还有本尊的修为高呢?”   多么目中无人的一句话,自此,陆行云陆真人的人设彻底崩塌了。   不过陆行云不在乎,趁着现在无敌,他得好好嚣张一下,毕竟等季寒崛起在嚣张,别人就会说他陆行云仗势欺人,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打了他的弟子还想全身而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风松明理亏再先,他也不可能真的对陆行云动手,可对方实在是欺人太甚,几句话就让他进退维谷。   如今他站在这里,倒是真显得有几分多余了。   —旁的风亭看在眼里,一下就懂了自家师尊的处境,当即躬身施礼,道:“师尊放心,不过就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娃娃罢了,弟子有分寸。”   风松明看向风亭,眼中的寒霜散去了不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拂袖离去。   看着风松明的背影,陆行云拍了拍季寒的肩膀,道:“季寒,他说你是小娃娃,你该作何?”   “弟子才不是小娃娃!”季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边的风亭闻言,忍不住调笑,“你还不是,就这豆芽菜的身板,你不是谁是!”   “呵!我可能做小娃娃做不了的事!不信你问我师尊!”季寒说着,扭头看向季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倒还真有点让他主持公道的意思。   只是陆行云有点懵,季寒说的小娃娃做不了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季寒对扯了扯陆行云的袖子,提醒道,“师尊您忘了吗?之前您还亲手给弟子教……唔!”   “你……你个傻子!快别说了!”陆行云将季寒拉到一边,面露羞赧,“你怎么什么都说!”   “师尊,弟子说错了吗?”看着季寒那几乎快要委屈化了表情,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说道:“这种事太私密了,你是想让为师身败名裂吗?”   虽然这里的信息科技没有自己的时代那么发达,但陆行云相信,如果这熊孩子真的说了,那他离身败名裂也就不远了。   “身败名裂?那件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吗?”季寒一脸无辜的问。   陆行云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很明显,他又一次嫌弃自己的小徒弟话多了。   季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见师尊苦恼了,他便收起了玩笑的心,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尊放心吧,那种事弟子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的。”   师尊那时的一举一动,只能他一个人知道,一想到若是有别人晓得,他便嫉妒的发疯。   陆行云只当这孩子是想到了张子瑶,所以才会如此郑重,当即在心里给张子瑶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他的死忠,就算经脉断了还能为他燃烧最后一丝力量!   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风亭皱着眉,看着正在咬耳朵的师徒二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什么情况!到底还打不打了!”   季寒一听这话,剑眉一凛,方才这人说他小的时候他就很生气了,现在居然还打扰他和师尊交流感情!   “师尊,弟子去去就回。”   陆行云忙不迭的点头,“去吧去吧,记得以后要顾忌到两个门派以后的交好,下手尽量不要太狠,碎了就行。”   “嗯,全凭师尊喜好。”   当季寒走上演武台的时候,陆行云便感受到了这小子周身散发着的巨大的杀气,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杀意很足,但似乎有点台足了,不过作为一个灭霸,似乎还差的远。   思及于此,陆行云心中的那点担心就放了下来。   当季寒出招的时候,陆行云忍不住频频点头,不愧是自己交出来的崽,果然比张子瑶厉害多了,不仅仅动作到位,就连反应也很灵敏。   于是,陆行云就这么自欺欺人的把季寒的天赋点给忽略了,而且十分不要脸的认为,季寒这小子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全都归功于他这个师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季寒手中的仙剑,为了掩人耳目,他做了点手段,如果此刻把那障眼法去掉,乌金的辟邪剑配上季寒这行云流水的剑法,想来定能显出剑身那条金龙。   原书曾写道:后期仙尊的辟邪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速度快的竟能将剑身的残影带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动若蛟龙。   陆行云想着书里的风光,一边为无法现在就大饱眼福而感到可惜,然后就忽略掉了季寒在打出那一招后,风亭手中的藏着的利刃。   于是,当季寒的身体如断线风筝似的从演武台上飞下来的时候,陆行云目眦欲裂。   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先一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季寒牢牢的护在怀里。   此刻,季寒的腹部开了一个口,刺目的鲜血就像是水库开闸一般不要钱的往外涌。   这一刻,陆行云只觉脑子“嗡”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双修长的手已经扣在了风亭的脖颈之上。   “小师弟!”沈千陌飞身来到陆行云近前,一脸担忧的说道:“小师弟!快松开!”   问剑大会残害其他门派的弟子,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定会对陆行云的声誉产生影响,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向来都干净的师弟遭人诟病。   “掌门师兄。”陆行云一手抱着季寒,一手掐着风亭,眸中就像是淬了剧毒般阴森狠戾。   四目相对,沈千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奉命是修仙的人,可这身上的戾气竟比魔修还重。   “小师弟,你冷静,这可是风松明的弟子,你虽然已是大乘,但根基并不牢固!”   陆行云明白沈千陌的意思,风松明向来都比他强上一点,这是担心自己会受伤啊。   不过……   当他的目光落在季寒身上的时候,他眸子又沉了沉。   “风亭。”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和季寒差不多一般大的孩子,“你居然敢伤他?你可知本尊都不曾这么伤过他!”   “你……你以大欺小,不要脸!”风亭也是个作死的,即使是这种程度,也没有认错的意思。   沈千陌想出手阻拦,但陆行云周身的气势太过冷冽,饶是他这样的一派之主都无法靠近,更何况是别人。   “是吗?你使阴招在先,本尊欺你在后,那里有什么要不要脸之说,既然你给季寒的肚子开了个口,那本尊也给你开一个好了。”   陆行云说完,将风亭狠狠的扔在地上,失去桎梏的也不管身上的伤,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往风松明那边跑。   风松明见自己的弟子这般凄惨,更是对陆行云怒火中烧,他紧走进步,想把风亭扶住,却见一条银白色的长鞭自远处而来,一把拴住了风亭的腰身。   风松明心下骇然,顺着长鞭去,便瞧见陆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笑容很温柔,温柔的让人头皮发麻,心中骇然。   没等他反应过来,陆行云便猛地一扯流云鞭,将风亭迅速拖了过来,然后又将鞭子收了回来,如此反复了三次后,风亭彻底绝望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到师尊跟前,这个陆行云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以为陆行云只是想看他狼狈的样子,于是,当他第四次跑到风松明身边,被风松明按住肩膀的时候,他—下子就哭了出来,终于从那么魔鬼手上跑出来了!   风松明看着自己徒弟的惨样,咬牙切齿的说:“陆行云!我……”   “啊!”   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把长剑直直的戳进了风亭的丹田,而他口中的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陆行云脸上还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他就像是听不到风亭的叫喊声一样,缓缓的转动凌云剑,语调近乎轻柔的问道:“风长老,您找我有事吗?”   风松明看了看插在自己徒弟丹田的剑,又看了看笑的如沐春风的陆行云,一股寒意自后脊梁骨爬了上来,“陆行云!你就是一个疯子!”   陆行云手腕一转,迅速将凌云自风松明身体里抽出,随即倒退数十步,甩了甩上面的血,一脸嫌弃的说:“喊什么喊,不过是毁了丹田而已,又没有要了他的命。”   对一个修仙问道的人而言,毁其丹田比毁其命还要眼中。   风松明昏迷不醒的风亭,提着剑冲向了陆行云,却见对方不躲也不闪,迅速甩出流云鞭,卷起长剑扔至一边,而后一脸阴鸯的看着风松明,一字一顿的说:“你最好祈祷季寒无事,否则我让你们云岚宗陪葬”   陆行云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谁不是仙门中的翘楚,所以这番话,他们全都听进去了。   此刻的季寒,虽然浑身疼痛,但灵台一阵清明,当他看到师尊为他发怒的样子时,他突然想给风亭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刀,砍得真值!   问剑大会因为陆行云的发怒被迫改成了问责大会,而整个玄门都知道了缥缈宗的陆真人有一个小徒弟,那徒弟便是他陆行云的软肋。 第112章 护短掌门上线   顾轻羽刚处理完张子瑶的伤口,便听自己的弟子说自家小师弟疯了,在演武台重伤风松明的弟子。   当时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最近一次小师弟失态的时候貌似是他的那个小弟子误吃灵药那边。   这次莫不是他的小徒弟又出什么事了?   当这个念头刚从顾轻羽脑海中划过的时候,药庐的便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冷风活着血腥气顺着门一股脑的灌了进来,顾轻羽脸色变了又变,谁不知道她医仙的名号,敢这么进她门的,整个飘渺宗还找不出第二个。   就在她准备发作之时,她看到了逆光而立的陆行云。   顾轻羽下课眨眼睛,看着这个白衣飘飘却一身煞气的小师弟,额间金莲一闪一闪的,隐隐有变红的征兆。   这……这是要堕魔!   顾轻羽急忙起身,迈步来到陆行云身边。   这时,她才注意到,陆行云手上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气若游丝。   这……这是季寒!   “陆行云!你怎么回事?!”   顾轻羽不关心季寒,那只是自家小师弟的小徒弟罢了,若是没了,他大可以再收一个,可小师弟若是堕魔了,她和师兄该怎么办!   说话间,顾轻羽抬手按在陆行云肩头,预备给他渡些灵力。   可她的手还未触及陆行云的肩膀,她便看到自家小师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   “师姐,救救他!”陆行云抬起头,顾轻羽看到陆行云那双清冷的眸中写满了悲伤。   “师尊……”   季寒抓着师尊的衣襟,看着师尊一脸悲戚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之前出事时跪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中了然,原来,师尊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他好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想笑,可他这笑容还未扬起,便咳嗽了起来,鲜血如不要钱一般的往外吐。   陆行云见状,手忙脚乱的去擦他嘴边的血,可这学越擦越多,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看着自家小师弟额间的金莲红的时间越来越长,脸色当即一变。   “小师弟!你冷静!把季寒抱到里间屋,你出去等着!”   “师姐,血……血擦不干净!”此刻的陆行云,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想让季寒死,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怕死,他只是不想看着这个乖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陆行云的眼眶湿了,第一次来找顾轻羽的时候,他是为了自己,可现在,他是为了怀里的人。   “擦不干净就别擦了!”   顾轻羽见自己小师弟抱着季寒不动,咬牙道:“小师弟!你要是想让季寒死,你就给我好好抱着!若是想他活,就给我送进去!”   她这一番话开口,陆行云只听进去了两个字“活”!   于是,他那双原本蒙了一层水雾的眸中出现了半刻的清明。   接下来,他按照顾轻羽的吩咐将人抱到了里间屋。   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陆行云有片刻的慌神,他的脑子很乱,整个人都有点懵。   顾轻羽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便考到了站在那里一语不发的陆行云。   她秀眉微挑,一巴掌拍在了陆行云身上:“你,出去呆着,好好的调息,别等你徒弟醒了,师父堕魔了!”   陆行云脸色一变,迈步走了出去,虽说顾轻羽让他调息,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还有堕魔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知道?   有心想问清楚,可顾轻羽在为季寒治伤,他便咬了咬牙,在外面下意识的开会踱步。   约么半个时辰的样子,顾轻羽撩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行云见状,迈步就要进去,但却被一双玉手给拦住了:“你要做什么去?”   对上顾轻羽好看的眼眸,陆行云急忙行礼:“师姐,我想去看看他。”   “看什么看,死不了,伤口虽重,但未伤根骨,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倒是你,让你调息为什么不调?!”   顾轻羽这话说的很急,说完后还有些微喘,眼神犀利且裹着一股薄怒。   —听季寒没事了,陆行云这心也放下了,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寂,“本尊无事,劳烦顾师姐挂念。”   “你……”顾轻羽无可奈何,“你可真是,方才你差点入魔,你可知道?”   “入魔?”陆行云有些懵,“怎么可能?”   虽然原著里陆行云最后确实修了魔修,但那是原著里的,他来了以后压根就没有接触魔修,所以根本不存在入魔。   “大乘全是修仙者的瓶颈,进了大乘后,想要继续向上,需得断情绝爱,否则很容易堕入魔道。”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前半生,别说是情爱了,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师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陆行云道。   “误会?你的小徒儿便是你的劫,度过了,仙路平坦,一路顺畅,若是过不去……”   顾轻羽说到这儿,有些复杂的看了陆行云一眼,眸中的情绪让他有些看不懂。   陆行云微微拧眉,道:“顾师姐,怎么不说了?”   “小师弟,你不仅仅有你的小徒弟,你还有掌门师兄,还有我,还有整个飘渺宗。”   见顾轻羽突然如此郑重,陆行云更懵了,“师姐,怎么突然说这个?”   “小师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入堕入魔修,否则你就是寒了一众师兄师姐的心!”   “我……”对上顾轻羽那过分郑重的目光,陆行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顾轻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这个时候,还是答应她比较好。   他这厢刚点了头,药庐的弟子便推便敲门走了进来。   “何事?”顾轻羽问。   “回顾长老的话,掌门让陆真人和您去一趟正殿。”   “行了,我知道了。”打发走那名弟子后,顾轻羽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看来风家的要找你麻烦了。”   这种时候让去正殿,除了要处理风亭的事,顾轻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来。   陆行云闻言,眉眼弯弯,不急不躁的说:“找麻烦就找麻烦,我还怕他们不成?”   顾轻羽看着自家小师弟笑的如此的不走心,不由叹了口气,罢了,自家小师弟,她还能怎么办?   当二人来到飘渺宗正殿的时候,陆行云看到了原本空荡荡的大殿里如今坐满了人。   这里面的人中,尤其是云岚宗人脸色最为难看。   云卿见师尊来了,紧走几步来到了陆行云近前,“师尊,小师弟和师兄如何?”   “无事,放心吧。”陆行云对着云卿笑了笑,眼中满是宽慰。   云卿闻言,不由松了口气,刚才师尊在演武台上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若是小师弟有个三三长两短,她真的难以想象师尊会变成什么样子。   “呵,你徒弟无事,可我徒弟有事!”   陆行云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便传开了风松明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向风松明所在的位置,礼貌的笑了笑,“你徒弟当然有事,本尊亲手废了那小子的丹田,若是无事,那才奇怪。”   “你……陆行云!你以大欺小,枉为真人!”风松明一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如同破娃娃一般双目无神,这心中的怨念便不断放大,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被气的有几分颤抖。   陆行云面无表情的听完了风松明的话,而后不急不躁的说:“你们既然无视规则再先,那就不能怪本尊给你们点教训了。”   “废了断了风亭的仙途,你跟我说这是一点教训!”风松明说着,看向风清扬,“清扬!你来评评理!他们是不是太过了!”   原本已经极力压低自己存在感的人被人突然cue到,他这心不由“咯瞪”了一下。   有了云安村一行,他对这个陆真人相当畏惧,这次问剑大会他本不想来,但架不住自己爹娘的唠叨。   如今来了,结果又遇上了这种事,风清扬有点想哭,他只是相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少主,为什么年少的他要经历这些人间惨剧!   “我……”风清扬想了想,“哎呦!我……我肚子疼!”风清扬捂着自己的肚子,缓缓蹲下身,“肯定是刚才喝了凉水着凉了,师叔,我先去茅房!”   于是,堂堂云岚宗少主,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周遭一片寂静。   风清扬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别人不清楚,陆行云却明白的很,毕竟也曾同行过。   他强忍着笑意,看向脸成猪肝色的风清扬,不急不躁的说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废了我弟子的经丹田,断他修为,我也要废你弟子的丹田!”风松明恶狠狠的说道。   陆行云微微挑眉,沉吟了片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你怕是想瞎心了,我的人,你敢动,我就敢杀了你。”   “你……你是要与我们云岚宗为敌吗?”风松明说完,将目光挪到了沈阡陌身上,气急败坏,“沈掌门,你这个师弟可真是目中无人!”   沈阡陌闻言,当即赔笑,“风先生,我师弟如何我自己会管教,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到底,沈阡陌还是护短的,在飘渺宗的地界连伤两名弟子,还都是重伤,就算小师弟不处理,他也会动手。   “你……看来身沈掌门是要护短了!”风松明咬牙道。   沈阡陌闻言,当即摆手,“风先生说笑了,小师弟做错了事,飘渺宗自然不会不管。”   语毕,沈阡陌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清了清嗓子,道:“师弟,你去思过崖,思过一年,一年后去修复鬼界之门,如何?”   魔界之门?   这个地方是人界和魔界相连的地方,每年都需要修复一次,以往都是几大门派轮流修复,每次要在那地方呆一年,耗费大量修为,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整个玄门,基本没人愿意去,而明年,这个倒霉差事便落在了风松明身上。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季寒修的功法就是在那个地方找到的,有了这个功法,季寒修为大成。   虽然要在那个鬼地方坐一年,但能拿到那个功法,也算是意外收获。   而且进那个地方可是有权限的,当初季寒进去是因为魔界之门被原主弄破了,如今他是好人,自然不会去破坏魔界之门,所以季寒就和那功法基本无缘,如今他能过去,也算是一个机遇了。   “掌门师兄,我愿意。”   沈阡陌点了点头,看向风松明,道:“如此处理,风先生可还满意?”   风松明当然不满意,自己徒弟的仙缘断了,罪魁祸首只用关禁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的。   见风松明不说话,沈阡陌眸中一沉,“风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您想让我整个飘渺宗为你那徒弟陪葬不成?!”   风松明脸色一变,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沈阡陌这番话护短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只是想让陆行云一人付出代价,结果这人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风松明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事已至此,如果他还是揪着陆行云不放,恐怕整个飘渺宗都会同他过不去。   为了一个徒弟,得罪玄门大派,怎么想都是一笔划不来的买卖!   于是他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边都听沈掌门安排!”   风松明的不甘心,陆行云自然是一个不落的全都看在了眼里,看的他心里冷笑不已。   自己管不好徒弟竞技场上耍阴招如今反过来怪他?这人真是好生不要脸。   既然领了罚,陆行云便拱手施礼,拜别掌门师兄离开了主殿。   “师尊,明明就是他们耍阴招再先,掌门为什么让您去思过崖?”云卿跟在陆行云身后,一脸的不服。   陆行云笑了笑,没有说话,沈阡陌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保他,当着那么多人动手伤了风亭,若是不绐点处罚,总归是不能服众的。   云卿还小,其中的道理她自是不懂的。   “云卿,本尊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和季寒好好的呆着,不要让他靠张子瑶太近。”   陆行云此话出,云卿一下子就懵了,“诶?师尊,这是为什么?”   看着云卿一脸茫然的模样,陆行云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还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不让你的官配走歪路啊!   只是这种话不能说,他沉吟了片刻,故作深沉道:   “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 第113章 各怀心思   陆行云的话,云卿是不懂的,不过她想到之前张子瑶对小师弟的态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小师弟远离大师兄还是有必要的。   打发走云卿后,陆行云独自一人去了药王峰。   临走之前,他得看看季寒和张子瑶。   季寒是在药香包围下睁开双眼的,他最后的印象是师尊为他给顾轻羽下跪,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腹部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缓缓坐起身,可依旧还是牵动了受伤的地方,疼痛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皱着眉,正欲下床,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师弟,你别动了,小心伤口裂开。”   张子瑶!   季寒双眸划过一抹狠厉,师尊就是为了这个大师兄才抛弃他,让他一个人和云卿离开!   想到这里,他猛地回头,四目相对,季寒这心中火气瞬间散去,相反,他嘴角还勾起了一抹浅笑。   再看张子瑶,周身缠满了绷带,只留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转,那模样,着实是滑稽可笑,像萝卜,季寒想,还是白的。   季寒:“多谢师兄,我无碍。”   看着季寒那副欲笑又止的模样,张子瑶心里表示很难过,他是真的想关心一下小师弟,好好的学习一下师尊说的虚怀若谷,但小师弟似乎并没有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张子瑶想到了师尊在思过崖同自己说的话,他记得师尊让自己离小师弟远点是因为玩物丧志。   可是……   张子瑶瞪着滴溜溜的眼睛在季寒身上打量了一番,小师弟看起来并不是像是贪玩的人啊!   于是,好奇心爆棚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小师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师尊不高兴了?”   季寒皱眉,:“大师兄这是何意?难道要罚我吗?”   若是放在以前,季寒面对张子瑶这番话时,定是要唯唯诺诺的说上一句全凭师兄责罚,毕竟那时候的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如今不一样了,自从他云安村一行后,他几乎得了陆行云所有的宠爱和宽容,所以再次面对自己这个大师兄时,心境难免会有所不同。   张子瑶本就没想责罚小师弟,思过崖的那段岁月让他明白很多事情,比如,现在的他只会做师尊让做的事,至于师尊没说的,他自然不会去多事。   只是他实在是好奇为什么师尊不让他同小师弟靠的太近。   于是他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不是,从思过崖回来后,师尊说过不让我同你靠太近,若是单纯的害怕我玩物丧志,为何只独独不让我同你一人来往,我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便想着你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了师尊不快,所以才让我疏远你。”   张子瑶一席话让季寒陷入了沉思,师尊竟如此喜爱师兄,喜爱到竟不想让自己靠近。   腹部的伤口很痛,但他现在只觉得心更痛,明明这月余来都是他在师尊身旁,他到底哪里比不过张子瑶这个缠的跟白萝卜似的病秧子!   陆行云掀开内室的帘子便瞧见了他想来疼宠的小徒弟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同埃及法老墓中木乃伊一般模样的张子瑶。   那副恨不得把张子瑶盯穿的模样让陆行云忍不住为风亭捏了一把冷汗。   若是风亭没有出损招,以季寒现在的这种怨念,风亭怕是会凉吧,毕竟这孩子对张子瑶实在是太过迷恋了。   “师尊!”听到动静的季寒下意识的抬眸想外看去,当他看到一袭白衣的陆行云时,眸中便闪出了碎碎星光,可当他想到师尊可能是来看张子瑶顺带瞧自己的时候,那光芒便瞬间湮没了。   看着季寒眸中明转黯,陆行云心中不由叹气,对不住啊小徒弟!为师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不是非要阻止你断袖啊!   他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一根蜡,然后开口道:“身体如何?”   躺在那里的张子瑶闻言,急忙答道:“回师尊的话!弟子无碍,多谢师尊记挂!”   张子瑶很开心,师尊居然亲自过来慰问他;季寒不高兴,师尊果然是专程探望师兄的!   陆行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都是徒弟,而且比起季寒来,他还是更担心张子瑶,毕竟他如果出事了,这凌霄殿便后继无人了!   听张子瑶说没事,他点了点头,随即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季寒,你怎么样?”   以前这种时候他会怎么说呢?   他会和师尊说自己无事不让对方担心,可是现在他并不想这么说。   于是他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眸中升起了一片水气,“师尊,疼……”   躺在那里宛若木乃伊一般的大师兄张子瑶:!!!   陆行云叹了口气,伸手按在季寒的伤处,伤口太深,灵药治标不治本,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就是用自身灵力替他缓解疼痛。   师尊的灵力很暖,季寒在陆行云的手探过来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了。   他没有拒绝师尊的好意,就这么看着师尊的手,师尊的手真好看,他想,若是能再往下一点,便更好了。当这个念头划过他脑海的时候,他想到了那两次荒唐的情事,于是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陆行云一直都在观察季寒,因此这一变化被他尽收眼底,他收回度灵力的手,伸手贴在了季寒的额头上,皱眉道了:“奇怪,又没有发烧脸怎么红了?”   季寒有些慌张的将师尊的手打掉,“师尊,弟子无事了。”   陆行云见他这般慌张,更觉奇怪,不过当他的目光对上木乃伊那双过分澄明且带有疑惑的眼神时,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季寒是害羞了!   到底是在心上人跟前,不想让张子瑶看到他的这个弱势的一面!   想通这一点后,陆行云忍在心中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于是,为了不让小徒弟这小心思得逞的陆行云叹了口气,柔声道:“季寒,不必逞强,在为师身边,你要学会加弱。”   此刻,躺在一边的张子瑶一脸懵逼,他很确定自己听了全场,并且很确定季寒没有逞强。   “师尊~”季寒软软的喊了一声陆行云,在扑进对方怀里的时候,还绐了张子瑶一个你能奈我何的表情。—脸无辜的张子瑶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并且坚信只要我闭上眼睛,你们就看不开见我!“好了,此次本尊前来是有事情要通知你们。”陆行云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说道。   季寒闻言,从师尊怀里探出头,问:“何事?是不是那些人找师尊麻烦了?”   —想到演武场发生的事,他便顿觉揪心不已。   原本还在挺尸的张子瑶一听有人找师尊麻烦,瞬间继续清醒了过来,“什么人!师尊!到底是谁这般无礼居然敢找师尊的麻烦!我们凌霄殿势必不会放过他们!”   张子瑶这话说的雄赳赳气昂昂,当然了,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缠的绷带,确实还是有几分震慑力的。   季寒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一抽,突然略带报复性的说道:“大师兄如今这般模样还是好好养着吧,师尊的事交给师弟我便好。”   “你……”张子瑶想反驳,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连动一动的可能都没有,于是他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小师弟了。”   “大师兄不必客气,师尊也是我的师尊。”   看着季寒如此维护张子瑶,张子瑶还有些不领情的意思,陆行云不由为季寒感到心疼,两个人相处,一个人的暗恋,注定得有一方不断付出,比如季寒。   “行了,你们二人之间也不要争了,这普天之下还没有谁能找得了本尊的麻烦,为师今日前来不过就是想   告诉你们,接下为师要闭关了。”   “闭关!”季寒有些慌张的问,“师尊好端端的为何要闭关?”   张子瑶闻言,顿觉好笑,“这闭关是我们修仙之人常做知识。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闭关了呢?”   这一刻,季寒觉得张子瑶好聒噪。   见自己的小师弟吃瘪,张子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成了精的白萝卜总算是找回了一点骄傲。   于是,他无视掉小师弟那不善的眼神,继续道:“不知师尊这次要闭关多久?”   年。”   “什么?!”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惊的陆行云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好端端的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喊?”   “师尊为什么要闭关一年之久?您闭关一年之久,让弟子可如何过活?”季寒有些紧张,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   张子瑶一脸嫌弃的白了自己小师弟一眼,故作稳重的说道:“师尊你若是闭关一年,这凌霄殿的大小事宜可该如何处理?”   陆行云有点想笑,不怪季寒喜欢张子瑶,这两个人虽然问话的方式不一样,但最后的结果倒是同归,都不想让他走。   其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但打废了风亭总得做点什么,毕竟两家的交情还是在的。   “凌霄殿大小事宜自由,子瑶,你长大了,应该学着为本尊分担。”陆行云对张子瑶说完后便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至于你,也该长大了,怕黑什么的绐我好好克服!否则日后传出去,你该如何名扬天下?”   【张子瑶os:师尊太残忍,我只是一个萝卜。   季寒os:名扬天下哪有抱着师尊舒服。】   说完这番话,陆行云将自己的手从季寒手中抽出,然后像一个长辈一样对这两个孩子叮嘱道:“为师不在的这一年中你二人定要勤加练习,不可荒废学业;和睦相处,可生出杂念,明白吗?”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又看看向张子瑶,“之前在思过崖跟你说过的事情你可记得?”   张子瑶闻言,正欲点头,突然想到自己脖子还被绷带卡着,于是急忙眨了眨眼睛,“师尊放心,弟子铭记于心!”   陆行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即是如此我便放心了,你要人在此处好好养伤,为师先行离去。”   “等等!”季寒叫住了未曾转身的师尊,沉默了片刻,“师尊一走便是一年,难道没有什么想跟弟子说的吗?”   陆行云想了想,要说的方才已经说过了啊!   “已经说了。”   “可是师尊都给大师兄单独交代事情了。”季寒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只绐大师兄说秘密!   陆行云闻言,眼角微微一跳,这孩子的占有欲怎么这么大!不就是多给张子瑶说了一句话嘛,难道还不准他这个当师尊的和自己的首徒有秘密吗?   不过很快,陆行云便了然了,如今季寒对张子瑶爱的死去活来的,自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做师尊的厚此薄彼。   于是他也在季寒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子瑶在一边探着耳朵想听,可却一个人都听不到。   他心里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明明是三个人的房间,为什么他就不配拥有姓名?!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在那边闭目养神的张子尧,然后轻咳了一声对季寒说道:“方才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季寒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看的陆行云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对不住了季寒,为师也是为了你的子孙后代着想才让你离张子瑶远点的,你可以别记恨上我啊!陆行云心中暗想。   至于季寒,他心里难受的很,师尊果然是疼大师兄的,都不让他靠近,这不是护着是什么?   陆行云交代完以后,便出了药王峰,路上遇到顾轻羽时,他便交代了她好生看着季寒和张子瑶,莫要这两人靠的太近。   顾轻羽闻言,神色有几分古怪,不过没等陆行云问清楚缘由,她便点头应下,飘然而去。   这以后,他又去找了沈阡陌,拜托他封锁一下自己受罚的消息,对门内弟子直说闭关就好。   沈阡陌听了以后连连点头,并表示谁还没有一个疼儿女的心。   最后,他找到了云卿,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说漏嘴。   云卿听了以后,感动的涕泗横流,“师尊,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师尊!” 第114章 蚊子咬的   思过崖的日子并不好受,至少陆行云是这么认为的。   —开始他以为的思过崖一行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吃吃喝喝,可真的到了以后他才发现,思过崖真不是人呆的。   为了让犯错的弟子在这里思过,这里面设置了某种阵法,来到这里后,身上的灵力就会被限制,除了感觉不到解饿外,其余机能与普通人无异。   而现在,正值隆冬新雪,这思过崖位置又高,他一过来就冻得直哆嗦,多亏乾坤袋里还有几件御寒的衣物,否则他是万万不能过了这个冬天的。   陆行云在思过崖的日常不是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若是赶上冷的不行的时候,他边会出去找上几根枯树枝,点上火,坐在火堆旁,继续睡觉。   有时候回想起在自己时代的暖气电脑,他就有点想哭,当初为什么手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发表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慨?   如果……   陆行云叹了口气,罢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有时候半梦半醒之际,他边恼怒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季寒他们说自己是闭关,如果直接开诚布公,季寒或许还能来陪他解闷,现在好了,他是生生把自己所有的快活给断了。   还一年,他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久,至于多久,他也不知道,毕竟山中无日月嘛。   直到某一天黄昏,当他再次有悠悠转醒之际,他看到了身边似乎跪着一个人。   这些日子他都是独来独往的,猛然看到身边有人,着实是吓了他一跳,不过很快,他边认出了跪在身边的这位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小徒弟一一季寒。   此刻,季寒的眼睛红红的,就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他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就连他醒来都未曾察觉。   季寒穿的很单薄,素白镶金边的弟子服,这是庆典时穿的,不过少了一件外袍,如此看来,缥缈宗该是在举办什么庆典,而这小子正在换衣服,衣服没换完,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不过这样就能睡着,也实在是太不挑了吧。   彼时,火光还未熄灭,接着火光,陆行云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徒弟,长大了,面容较之以前多了少了积分稚嫩和柔美,多了清冷和肃静,虽然是跪着,但能明显感觉比以前高了,头发也比以前长了。   陆行云有点沮丧,他有点后悔当初答应掌门师兄进思过崖了,身为一个老父亲,陆行云不能接受昨天还在   自己身边蹦炭的小豆丁一夜之间长成大孩子。   他挫败的叹了口气,道:“季寒,为师不是说过,不要动不就跪吗?”   没有回应,陆行云不由微微挑眉,难不成是因为上次比武失利,回去以后这小子勤加练习,然后太累了?   不过很快,陆行云边知道他猜错了,因为当他伸手去季寒的时候,这小子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他身上,伸手一探才发现,这孩儿是发烧了。   没有掌门令,他不可随意离开思过崖,就算他想不管不顾,也没有办法,受罚者身上都有禁制,时间不到,便不能离开。   他将季寒放在自己平时休息的石台上,随后用自己的衣物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拿出乾坤袋,将里面的灵药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有了上次的吃错药的经验后,回去以后他讲灵药都分了类,找到退烧散热的给季寒喂下,然后迈步走出山洞,准备再找些枯树枝,如今季寒生着病,火还得再旺一些。   当他抱着枯树枝回到山洞的时候,正看到季寒站在原地,双目通红。   陆行云见他如此,不由微微挑眉,有些埋怨的说道:“你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刚醒来边吹风,真是浪费了本尊的灵药。”   彼时,陆行云刚把那些枯树枝扔进了火堆,当他再次直起身时,一道白光闪过,而后他边被季寒抱了个满怀。   方才站的太远没有发现,如今靠近了他才意识到,这个当初小小少年如今个头已经比他还要高上几分。   陆行云心里酸酸的,为啥别人窜到一米八朝上就简单的跟个玩似的,他就得守着一米七九的个头抱憾终身。   这小子是矮冬瓜的时候搂搂抱抱的也就算了,如今长大了,陆行云还真有点不习惯。   有心将季寒从自己的身上扒拉掉,奈何这小子的劲实在太大,饶是他费了老半天的劲也没有推开一分。   就在他准备开口让他把手撒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肩颈之处一阵湿濡。   “你……”   季寒哭了,陆行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住了口,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这小子平日里没少撒娇哭鼻子,可这次,他能感受到这孩子的隐忍。   可到底为什么呢?难道说是因为季寒给张子瑶表白被拒绝了?   陆行云想到了自己离开前对云卿和张子瑶的叮嘱,按照张子瑶是他的死忠粉的尿性,这小子非但会贯彻落实,而且还是深入的贯彻落实,至于云卿,按照她对季寒的维护程度,肯定也严防死守。   这么一来,季寒那是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失恋了啊!   陆行云越想越觉得可能,越想越觉得确有其事,于是他伸出手,准备作为一个老父亲好好的安慰一下季寒。   结果,当他的手拍到季寒后背的时候,他便感到对方一伸手,将他死死的扣在了怀里。   陆行云皱了皱眉,正要动手把身边人推开时,便感到脖颈一阵湿濡。   艹!   这臭小子在啃他脖子!不对,确切的说该是舔趾,作为一个老处男,陆行云只觉浑身一阵酥麻,紧接着整个人便没了力气!   此刻的他欲哭无泪,他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敏感点居然在脖子!   “季寒!你绐我撒开!”   陆行云挣扎着想要从季寒怀里挣脱,可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如今也没有灵力傍身,他的处境真的很被动啊!   “不要……不要离开我。”   季寒的声音带着恳求,听起来像是吃语,不过陆行云也没空顾虑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从季寒身边离开!   大概是他挣扎的太猛了,季寒很不高兴,他几个上步,将人抵在了山洞的石壁上,然后看着眼前人一张一合的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辗转反侧,耳鬓厮磨,陆行云不会接吻,很快,他便站不住了,只能紧紧的扒着季寒的肩膀的,防止自己不会因为腿软而狼狈倒地,可其实,他越是这般,模样便越是狼狈。   此刻的陆行云,杏眼含泪,眼尾因为过于紧张而泛起了薄红,薄唇微张,呼吸紊乱,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方才的挣扎而变得凌乱不堪。   季寒喉咙一动,低头衔住了那一张一合的薄唇,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他伸出手,迫不及待的去解眼前人的腰封,他想将眼前人搂在怀里,肌肤相贴。   够了!   陆行云有些崩溃,被自己的徒弟强吻也就算了,被吻出反应该怎么破!   他感觉到了季寒在自己腰间乱摸的手,不能这么下去了,他必须要想法吧结束这荒唐的一切!   于是,当季寒的舌头再次划过他齿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口中的异物总算是退了出来,就在陆行云抬头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狗崽子的时候,顿觉如鳗在喉,难以开口。   此刻的季寒,静静的看着他,眼泪四溢而下。   明明受辱的人他,可当他看到季寒的时候,竟生出了几分愧疚。   “你……”   “为什么?就算是梦里也不可以吗?为什么?!”   季寒一边哭,一边说,模样凄惨的让陆行云终于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很快,季寒边苦累了,苦累的季寒乖巧的很,窝在陆行云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饶是睡着都忍不住抽泣的人,自认为巧舌如簧的陆行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季寒竟然如此喜欢张子瑶,喜欢到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一刻,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阻止季寒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可如果季寒不和好看的仙子在一起,总觉得这小子的人生不会完美。   最后,陆行云叹了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等季寒醒来,边允了他吧!   当季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至于陆行云,因着季寒晚上闹的实在够呛,他竟比季寒这个病号睡的还多。   篝火已然熄灭,季寒抬头看着靠坐在石壁上的师尊,眼神变得异常痴缠,他做一个梦,梦中的他和师尊抱在一起,抵死缠绵,只可惜后来师尊咬了他,在之后他就哭了。   季寒有些失望,如果是真的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他鬼使神差的目光落在了陆行云的脖颈处,梦里,他在这里留下了痕迹。   于是,当他看到那熟悉而陌生的痕迹时,他突然一怔,随机所有的喜悦被兴奋填满,真的!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彼时,陆行云悠悠转醒,当他注意到季寒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脖子停留的时候,脸色不由一变,神情慌张的问道:“你干嘛?”   季寒先是一愣,随即指着师尊的脖子,道:“这……这痕迹是……”   “是蚊子咬的。”陆行云拢了拢衣襟,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季寒有点懵,他很确定这不是蚊子咬的,因为这上面有齿痕,而且,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蚊子!   见对方还在发愣,陆行云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都说是蚊子咬的了,怎么?你觉得本尊是在骗你吗?” 第115章 话说的太开   在陆行云近乎恐怖目光的注视下,季寒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别处,罢了,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虽然季寒没有继续盯着他看,但对方那种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着实是让陆行云大受打击。   他有心和季寒说清楚,但是吧,这小子都不说了,如果他在缠着这个不放,就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了。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怪异,站起身,理了理衣物,将话题绕开,“你怎么来这里了?”   “师尊,您来思过崖,为什么要骗我?”   季寒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在缥缈宗的新年庆典上,当时有师兄不小心将酒洒在他身上,去大殿换衣服时听掌门说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意外,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小徒弟的目光过于认真,看的陆行云心中真的升腾出了欺骗人的愧疚感,他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并非大事,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怎么不是大事!”季寒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陆行云,“师尊,我……嘶~”   “怎么了?”见季寒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他微微挑眉,有些担心的问,“莫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只是舌头疼,好像破了,刚才没有注意。”季寒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方才他只顾着师尊脖子上的红痕,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陆行云想到了自己方才咬的那一下,一面暗骂自己咬的太狠,一面感叹季寒这反射弧够长,“哦,大概是你不下心咬的吧。”陆行云面不改色的说道。   “也许吧。”季寒说完,便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师尊,您是因为我才会对风亭那样的,所以就算要罚,也是罚我才对,师尊不该在思过崖受苦。”   “不算受苦,我过的还行,就是没有人说话,有点无聊。”   他这话倒也是实话,毕竟每天不是睡就是烤火,也没个美食相伴,确实无聊紧。   “那……那弟子以后天天过来陪师尊解闷。”季寒有些欣喜的说道。   “不必了。”陆行云没有注意到季寒眸子中突然灭掉的星火,继续道:“这种地方不利于修炼,你没事少来。”   “弟子不怕!”   陆行云向来都惯着季寒,基本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件事绝对不允许,身为一个灭霸,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陪他聊天上呢?   好好修炼,好好称霸,好好的孝敬师尊,这才是季寒这小子应该走的正道!   “那也不行,你说什么为师都能答应,唯有这件事,没得说。”陆行云沉着脸,认真而严肃。   见师尊生气了,季寒急忙改口,“师尊莫要生气,弟子听师尊的便是。”   “嗯,很好,另外,本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讲。”陆行云想到季寒方才迷迷糊糊的样子,于是清了清嗓子,略带郑重的说道。   季寒先是一愣,复而继续道:“师尊有话直说便是,不管师尊说什么,弟子都听。”   看着季寒的模样,陆行云忍不住感叹,“你要是真的听为师的,那接下来的事,为师也就不用同你说了。”   于是,在季寒困惑的目光种,陆行云继续道:“你……你喜欢他的事,真的不能改了吗?”   季寒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师尊,弟子真的不愿放手。”   “我知,这次便是同你说这事的,若是你真的喜欢,你便去喜欢吧,为师不会拦你的,自古情字无可解,你随心吧。”   “师尊可是认真的?”季寒的眸子亮起了星光,但他还是不确定,不确定师尊是不是真的接受他了。   “自然是认真的,喜欢就去追吧,在这漫漫前路上,能有一个你喜欢的人陪着你,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陆行云这话说的很温柔,季寒看着这样的师尊,嘴角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眸中那星光也越发的璀璨了。   “师尊!”   说话间,季寒伸手将眼前人揽进怀中,这个动作,是师尊以前常对他做的,那个时候他就想这样把师尊抱在怀里,但那个时候,他没有这个能力。   陆行云把这当成了小孩儿心满意足的兴奋,于是伸手拍了拍季寒的肩膀。   可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脖颈有些痒,一瞬间,陆行云就跟遭雷劈似的呆愣在了原地。   至于季寒,他沉浸在自己的美梦成真中难以自拔,手上的动作也因为师尊的那番话而变得大胆了许多。   当自己小徒弟吻上他薄唇的那一刻,陆行云这才如触电般的将眼前这犹如大型犬一般的小徒弟推到一边。   “你……你到底在干什么!”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写满了震惊和不易察觉的嫌恶。   “师尊,您……您不是说……”   “是,本尊是让你追求你喜欢的,但也没有让你在我身上做实验!”   “师尊以为弟子是在做实验吗?”   “不然呢?”   “师尊方才不是说,不是说……”季寒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张子瑶同他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只当是师尊心疼大师兄,现在想想,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季寒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该不会以为弟子喜欢大师兄吧?”   “难道你不喜欢你大师兄?”陆行云问出这番话的时候,脑中电光一闪,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蠢货,先是帮季寒做那种事,又是把季寒拴在自己身边,这哪里是在帮他,分明就是把这孩子往深渊里推!   季寒要断子绝孙了,元凶还是他这个当师尊的。   —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感自四面八方而来,一点点的将他包围,这不该是季寒的人生,他亲手毁了—个大男主!   “师尊……”见师尊脸色难看,季寒突然后悔了,他不该这么早承认的,不该的。   “别叫我!”陆行云抬头看向季寒,眸子在这一刻微微有些泛红,此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季寒说话。   山洞很大,但如今,他却觉得这地方实在是狭小的很。   他需要静静,虽然不能离开思过崖,但至少先一个呆一会儿。   打定主意后,他迈步向外走,只是他没走几步,便被季寒伸手拽住了,“师尊要做什么去?!”   “松开。”陆行云没有看季寒,确切的说是不敢看。   “不行,师尊,你说过,不要让我离开你!”   陆行云有点不耐烦了,他一把甩掉季寒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胡闹!本尊什么时候说过!”   “云安村,还有在永安村,师尊都说过,说过不止一次!”   “你……”陆行云皱了皱眉,“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   “喜欢我吗?”这几个字,陆行云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可季寒却听懂了,他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弟子从那个时候便……”   “够了,别说了!”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他想离开,但看到季寒这副受伤的模样,他这脚下的步子便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   “师尊!弟子是认真的!是您说的,让弟子喜欢就去追,师尊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绐弟子!”   “因为我不喜欢你!”   是,虽然帮助季寒做了那种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男人,不管他是陆恒还是陆行云,他都希望自己的另—半是声娇体软的女人,而不是冷硬的不行的大老爷们!   “不喜欢?”这一刻,季寒眸中一片灰暗,“怎么会呢?如果不喜欢,师尊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不喜欢,师   尊为什么要把蛊心铃给我,师尊,难道您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陆行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对季寒的好会变成对方的枷锁,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在心里怒一句,因为你一死,我就得死啊!   可是现在,他说不出来,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真的把季寒当成了自己的弟子,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可这结果表明,他似乎错了。   “不是假的。”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到季寒的眸子亮了亮,他一直很喜欢小徒弟的眼睛,很好看,就像黑夜天空的繁星,细碎树影下的暖光,可是现在,他要亲手毁了这些,“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师尊,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弟子吗?”   “是。”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做那种事!”   “因为你不会!”陆行云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绐剁了,如果他知道季寒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他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季寒的眸子黯了下去,他垂下头,不在说话,周围变得安静了起来,陆行云突然有些不忍,小徒弟的岁数不大,对男女之情尚在懵懂阶段,而且在他来之前,这小子是极度缺乏关爱的,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陆行云叹了口气,道:“季寒,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对你好,但你要清楚,这种好和男女之间的好不是一回事。”   “师尊以为弟子是小孩儿吗?”季寒抬起头,眸中的神情略带几分悲伤,“师姐对弟子很好,弟子也很敬重师姐,可对师姐,弟子便没有那种感觉……”   “别说了!”陆行云皱了皱眉,他不想听季寒继续说下去,或者说他不想承认季寒喜欢他的这个事实。   “不要,弟子还没有说完,师尊,红袖说的那种事,弟子只想和师尊做,弟子喜欢师尊,弟子的身体在面对师尊会起反应,可这些,在面对师姐的时候都没有!”   “够了!”陆行云大喊了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眸中挂上了几分疏离,既然季寒觉得自己对他太好,那便从今天开始划清界限,从此以后,师徒便只是师徒,“你累了,回去吧。”   季寒被那抹疏离刺痛,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师尊,您为什么不肯绐弟子一次机会!”   “本尊说了,你那不是喜欢,只是依恋,而且本尊并不喜欢男人。”   “可师尊也不讨厌不是吗?”   “你……”   “既然不讨厌,师尊为什么不和弟子试试!”   “不可能!”陆行云觉得自己不可能断袖,就算要断,也不可能是季寒,大佬只是用来抱大腿的,就像篝火,靠近些会温暖,但靠太近就会被灼伤。   季寒以后会有多少莺莺燕燕,他自己不清楚,但陆行云却清楚的很!   四年时间,他不是睡女人,就再睡女人的路上,而他的女人,各个都不是个省油灯。   作为季寒的师尊,他可以受到尊重,可一旦让这些女人知道季寒对自己存的心思,就算他没有那些心思,也会被那些女人除了。   他死过一次,死法何其潦草,重来一次的他只是想好好活着。   虽然现在对季寒好并不单单是因为最初的原因,但他确实是因为天道的关系,才接近季寒,他们可以友情以上,但绝对不能越雷池一步!   “师尊,您……”   “住口,本尊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立刻滚出去!”陆行云看着季寒,眼中满是警惕,他担心季寒会生扑。   至于季寒,他被师尊眸中那仿佛看洪水猛兽一般的目光刺到了,一开始,他只当是师尊恼怒,却不想师尊竟恼怒到这般地步。   季寒不想激怒师尊,因为他不想让师尊讨厌他。   “弟子……弟子告辞,但明天弟子还会来。”   “不准!”陆行云背过手,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本尊权当没有听见,你也最好给本尊忘了!”   “师尊,您不喜欢弟子,还不允许弟子喜欢您吗?”   季寒的语气带着三分委屈,六分苦涩,若是往常他这样,陆行云必然会妥协,但如今,他不会了。   “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好绐本尊断了,否则祸患无穷。”   “师尊是觉得弟子的喜欢是祸患吗?”季寒知道陆行云的意思,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滚。”陆行云迈步走到石台旁,入定打坐。   至于季寒,他看着火光中师尊那清冷的面庞,咬了咬牙,不甘心的走了出去,这一走,换来的便是陆行云—张结界将整个思过崖封的死死的。   呆在,里面的不出来,留在外面的人进不去,这一封便是整整一年。 第116章 礼物   又是一年初冬,天空飘起了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雪花笼在缥缈宗上空,宛若清辉般皎洁朦胧。   在凌霄殿的后山,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随着他动作的不断加快,剑光也在他周身留下—道道残影。   这男子生的极好,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眉飞入鬓,薄唇紧闭,若笑起,便如三月花开,蝶舞纷飞,若不笑,便生生添了几分冷意。   长剑指引着毫无序列的雪花在空中飞出一道道的好看的弧度,只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小师弟!”随和一声清朗温和的女音响起,男子迅速手气剑气,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顺手放入了乾坤袋中。   他迈步走到那女人面前,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师姐。”   “小师弟,你怎的越发客气了呢?”身着藕粉色裙装的云卿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掩面轻笑,一年了,她这小师弟越发的丰神俊朗,饶是一同长得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礼数不能废,若是还像儿时一样,怕是会让人误会。”季寒说着,抬眸向她身后看了看,“师姐,怎么不见大师兄?”   —年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比如季寒和云卿不在亲昵,反倒和大师兄关系不错。   听到小师弟说起大师兄,云卿眸中便浮现出了些许不悦,“你小子,以前分明是同我亲昵,同大师兄不和,如今倒是反过来了,你这样,师姐该吃醋了。”   季寒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师姐,万不可胡说,师姐女儿家,季寒是男儿,自然不敢同师姐靠的太近,恐惹人非议。”   “行了,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大师兄去缥缈宗主殿了,掌门说是有事,也没说什么事,我绐你带了吃的,快吃吧。”   云卿说着,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招呼季寒吃东西。   看到云卿腕间的玉镯时,他随口问道:“师姐这几日下山了吗?”   “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云卿有些奇怪的问。   “腕间玉镯是新的,随口问问,不必介怀。”   “啊,这……这镯子是别人送的。”云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了薄红。   看着师姐的模样,季寒想到了前几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风清扬,当时他忙着练剑没有搭理,难道说是他?   “风清扬?”   “你……你怎么知道?!”云卿有些惊讶,那小子不是说没有人发现他吗?   “鬼鬼祟祟的,我看到了。”   云卿心中暗骂了一句风清扬,正要想法把话题绕开,边听季寒继续说:“师姐喜欢风清扬。”   肯定的语气让云卿心里没来由的一慌,矣,你……你在说什么?”   “风松明是不会同意的。”   季寒没有给云卿害羞的机会,直接就给了她泼了一盆凉水,恰到好处的浇灭了云卿的羞怯。   云卿垂下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就算风松明不会同意一样,我也不会同意的,就像师尊有义务的无条件对我们好一样,我也有义务的无条件维护师尊,因为风松明,师尊被罚,这件事永远也过不去。”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   “明知不可为,如果不留下什么做个念想,实在是不甘心。”   季寒端起碗,食不知味,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说那么不解风情的话。   “傻子。”看着季寒不言不语的模样,云卿忍不住笑岀了声,“既然敢说,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师姐,我错了。”   “认错倒是干脆,不过你也没什么错,你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你还小,根本不明白我说的念想是什么……”   “我知道的。”季寒打断了云卿的话,他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这一年里,他无数次将师尊给他的铃铛拿出来一遍遍看,后来他学会操控蛊心铃了,他边每晚绐自己织梦,梦里,他做了所有不敢同师尊做的事,梦里的师尊是他想要的师尊,却永远不是他真正的师尊。   云卿见小师弟情绪不对,仿佛明白了什么,继而开口问道:“小师弟,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季寒拿筷子得手不由一顿,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局促不安。   见他这样,云卿忍不住笑道:“小师弟,你喜欢的是哪家仙子,若是师姐认识,便帮你撮合,如何?”   “师姐认识的。”   “哦?那她是谁?”   云卿对自己小师弟喜欢的人相当好奇,在她眼中,这个小师弟平日生活简单的可怜,不是在练剑,就是在修行,要么就是在练剑的路上,要么就是在修行的途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云卿想了想,大概是从得知师尊是去思过而非闭关开始吧,从那个时候起,小师弟就开始拼命的修炼,如今整个缥缈宗,除了师尊,怕是没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了。   可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师弟就变得越发的沉默冷寂,除了同她和张子瑶能说上几句话,剩下的人从不搭理。   所以,她真的很好奇小师弟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被小师弟这么强大的存在喜欢呢?   “他……”季寒犹豫了一下,“他很好,对我很好。”   云卿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季寒,然而,小师弟没有下文了。   她以为小师弟是在思考,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方继续说下去,她这才终于认识到了小师弟已然说完这—事实。   “小师弟,你这么说,我可猜不出是什么人。”云卿顿了顿,继续道:“不若说说长相吧!”   季寒想着师尊的模样,淡淡的说道:“他很美。”   “……”云卿眨了眨眼睛,然后绐季寒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别光吃面,小心噎着。”   云卿放弃了,在小师弟说出“很美”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彻底放弃了。   很美还对他好,除非说的是师尊,不然绝对没有第二个,但师尊也不是用美来形容的,更何况师尊是男子。   等季寒吃完饭后,云卿将碗筷重新放进食盒中,抬眸看向小师弟,问:“你下午有安排吗?”   “有。”   “什么?”   “练剑。”   “……”云卿叹了口气,道:“别练了,你这剑术都出神入化了。”   季寒摇了摇头,道:“不及师尊千分之一。”   “你……哎,你真是死倔,虽然你进步飞速,但想要超越师尊,恐怕还得些时日,毕竟师尊可是突破了大乘,而你才是元婴,距离师尊的距离还差很远呢。”云卿说完,想想有觉得不对,于是改口道,“其实也不愿,毕竟你一年就突破金丹期,说不定在给你一年,你就和师尊一样了,到时候你不仅仅是师尊的骄傲,更是缥缈宗的骄傲。”   “是吗?”季寒垂在两侧的手不由紧了紧,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如果师尊知道他能到元婴是用了邪门外道,那个时候,他便不是骄傲了。   “是啊。”云卿没有注意到小师弟情绪不对,“总之,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今天下午就不要练剑了,我听大师兄说明天师尊就要从思过崖出来了,今天晚上我们去山下转转,给师尊买点小玩意儿,让师尊高兴一番,如何?”   季寒闻言,眼神微微一变,道:“我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云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瞧见一位身着藏青色劲装,手持掩月剑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云卿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张子瑶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掌门那边谈完事情,我自然就回来了。”张子瑶说这,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当初的鲁莽少年如今也长大了,眉梢眼角再无当初的盛气凌人,举手投足间越发有大师兄的气魄。   “大师兄。”季寒微微颔首,彬彬有礼。   “无妨,都说了,你我师兄弟,无须在乎那些虚礼。”张子瑶虽然是陆吹,但也不是事事都听他的,比如疏远这小师弟,他便没有做到。   当初他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要做到像师尊那样,首先就要以一颗博爱的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于是他将自己的博爱毫不吝啬的分给了小师弟,然后发现师尊的眼光也不全都对的,比如小师弟并非贪玩,相反还很勤奋。   于是,张子瑶就这样从脑残粉进化成了一个有理智的脑残粉,虽然还是脑残,但比之以前,已经很好,至少人家有理智了。   就这样,有理智的脑残粉变成了一个大哥哥,在季寒成长的道路上,没少给出错误的指点,比如在听了云卿说季寒有喜欢的人以后……   “喜欢就去追啊!”张子瑶看着自己的小师弟这般畏畏缩缩,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所谓烈女怕缠郎,想当初风清扬就是这样求得你师姐芳心的。”   再过浓烈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涣散,张子瑶对云卿便是如此,当初喜欢的紧,可自从听了师尊的—番话,边一心遁入仙门,下定决心要清心寡欲,直到飞升。   “大师兄,你好端端的说我作甚!”云卿微怒。   张子瑶见状,急忙出言安慰:“师妹莫气,不过绐小师弟打个样罢了。”   季寒想到了自己以前那般缠着师尊,最后却换来了一个“滚”后,当即摇头,“此法不可,之前他让我滚了。”   “嘶~”   张子瑶和云卿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小师弟虽然话不多,但绝对是抢手货,在他们为数不多的结伴下山历练的次数里,每次都会有女孩儿生扑,这样的人会被人喊“滚”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大师兄,你该如何?”云卿双手环胸,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连女儿手都没有摸过的人绐小师弟传授追女孩儿的招数,可是当她的目光挪到认真讨教的小师弟身上时,登时就笑不出来了,这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既然不能来软的,那便来硬的。”张子瑶托腮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封住灵脉,为所欲为,等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师妹,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云卿眨了眨眼睛,笑的纯良而无害,“师兄说的对,若是我的话,定会把那人割了,然后杀了,鞭尸,埋起来,拖出来,再鞭尸,再埋起来,再拖出来,继续鞭尸。”   张子瑶脸色微变,“为什么这么多次?”   “一次又怎么能够解气呢?”云卿笑的人畜无害。   就在这时,一旁的季寒开口了,“既然灵脉都封住了,想必也没有办法动手鞭尸了吧。”   “诶?”云卿见季寒竟开始认真思考张子瑶的意见,登时惊得冷汗直流,“小师弟,你总该解开的。”   “那如果不解开呢?”   张子瑶(我发誓我只是随口说说。)   云卿(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短暂的沉默后,张子瑶笑着打破了沉默,“小师弟,别想这些,追女孩儿就是要讨对方开心,既然对方让你滚,说明你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这样,今天我们一起下山,御剑去芙蓉城,给师尊买了小玩意儿后,然后给人姑娘买个小礼物。”   “买礼物?有用吗?”   “请罪的话总得有诚意,没有诚意就显得太敷衍了。”云卿点了点头,看向张子瑶,笑道:“师兄,我还以为你出的都是损招,没想到还有几个拿得出手的。”   礼物……   季寒想到了师尊收到礼物的模样,嘴角不由漾起了一抹浅笑,师尊他该是高兴的吧。   芙蓉城是方圆几周最繁华的城镇,今日他们正好赶上城主生辰,这城中便比往日热闹了几分。   来到这里,他们约定了相聚的地点,便四散而去。   季寒看着这来来往往的行人,心中的孤独感越发的重了,明明身处于人潮之中,他却总觉得自己游离于方外。   他走了很多店铺,看了很多东西,吃穿用度看了一遍,但总觉得这些俗物不配师尊,饶是最贵的暖玉也不及师尊半分澄澈。   走走停停间,他来到了街角,那里有一个老丈,手里正刻着什么东西,他上前,就这么一直看着,也不说话。   老丈察觉有人来了,抬头看了一眼,道:“小伙子,老头子这儿可不卖东西。”   季寒躬身施礼,道:“不知老丈在做什么?”   老丈没有回答季寒的问题,手上依旧忙碌着。   挨着他的一个瓜农冲季寒摆了摆手,道:“你快走吧,这老头一个月前死了婆娘,那天以后就疯了,天天   拿一根烂木头在这儿刻,也不知道在刻什么。”   老丈听到“烂木头”这几个字时,脸色陡然一变,骂道:“你说什么!这是绐我家翠兰的木簪子!说好了要在下月生辰给她的!你敢说烂木头,我撕烂你的嘴!”   “成成成!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吗?”   后面这二人再说什么,季寒没有在听,他托腮想了想,然后走到城外,御剑而去…… 第117章 梅园   “大师兄,小师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云卿皱着眉,有些担心的问。   他们从夕阳西下一直等到月上柳少,本来以为是小师弟给仙子选礼物忘记了时辰,可这眼瞅着城门都关了他们才察觉情况不对,一连烧了六张传音符也不见对方回信,云卿一下子就急了。   向来冷静的张子瑶也察觉不对,他沉默了半晌,道:“要不先禀报掌门的,”   云卿微微挑眉,道:“不行,如果季寒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一个来回,什么都耽误了。”   “实在不行,你我二人兵分两路,你回去报信,我去找小师弟。”张子瑶想了想,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   云卿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小师弟的修为远在他们二人之上,若是连小师弟都处理不了,那师兄过去简直就是送死,不若两人一起去来保险些,至于掌门那边,可以先用传音符报备。   张子瑶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   烧了传音符后,二人决定用灵蝶寻人,这灵蝶是缥缈宗的独门秘法,是以施术者灵力为媒介幻化出来的,它们等同于施术者的眼睛,方便施术者寻人找路。   但这种术法,极耗费心神,以张子瑶和云卿的灵力来看,一人三只便已经是极限,所以他们两人在施展这—术法的时候,分别去了两个方向,尽可能的做到最大范围内搜查。   半个时辰后,云卿这边已是极限,但别说是小师弟的消息了,这方圆十几里,她连个人都没有看到。   就在她体力透支几近晕厥之际,一双大手拖住她的肩膀,随即一颗丹药便进了她口中。   当她缓过神,看清楚来人后,也顾不得道谢,急忙问道:“大师兄,你那边怎么样了?”   张子瑶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这边呢?”   云卿眸子一黯,沮丧的垂下头,“别说是小师弟了,我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大师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着急,虽然没有找到小师弟,但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张子瑶说到这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什么奇怪的地方?说来听听。”   张子瑶看了一眼云卿,沉声道:“这入夜后,按理来说,阴盛阳缺,这路边自然就会有晃悠的邪祟,你说是也不是?”   云卿点了点头,道:“嗯,我刚才还看到了几个,不过那些伤不了人,不足为惧。”   “那就怪了,刚才我用灵蝶找小师弟时,我发现了一处梅园。”   云卿一听这话,眼角微微一跳,有些不悦的说:“大师兄,让您找小师弟,您看什么梅园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个梅园,是因为梅园之中没有一个邪祟,而且那些邪祟还绕着梅   园走。”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梅园的主人也许请人在那里藏了什么法宝,敛了邪气也说不定啊!”   有些人家对邪祟这种东西很忌讳,所以会去仙门求法宝以做镇宅之用,有了镇宅的法宝,邪祟见着了,自然会绕到走,所以这在云卿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张子瑶听了小师妹这番话后,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是这么想的吗?当时我要去那梅园后面的小山看看情况,所以催动灵蝶准备从宅子上方飞过,你猜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了?”大抵是被张子瑶的语气影响,云卿说话时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紧张。   “灵蝶变黑了。”   缥缈灵蝶,遇黑则黑,遇白则白。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缥缈宗的灵蝶很会伪装自己的,在没有遇到过于强大的邪祟,它们周身便是银白色。   可若是遇到强于它们的邪祟,那它们就吸收部分邪气,将自己染黑,以此来瞒过对手的眼睛。   灵蝶的强大与否在于施术人的强大与否,换言之,梅园中的邪祟,比他们都强大。   云卿身为缥缈宗的弟子,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师兄是怀疑小师弟被困在了那里?”云卿问。   张子瑶点头道:“小师弟并非贪玩之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跟我们说话,但做好的约定从来不会失约,如今他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回来,定是被什么绊住了才对。”   “可……可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梅园?小师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被梅园里的东西困住?”   云卿很清楚季寒的实力,若是那个梅园能困住小师弟,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我觉得小师弟很有可能在里面。”张子瑶道。   “为什么?”   “因为梅园的梅花,秃了大半。”张子瑶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师妹,你想想看,今日无风无雨无飞雪,那一树红梅怎可轻易凋落,除非里面有人打斗。”   云卿闻言,秀眉微凛,她不愿意相信大师兄说的话,若是真被大师兄一语成谶,那小师弟恐怕凶多吉少。   可梅园的主人不可能找人在园子里打斗,能专门弄出院子种梅花的,定然是对梅花极爱,又怎会允许别人破坏。   唯一的解释便是有闯入者,而这个闯入者,十有八九就是小师弟。   沉默半晌的云卿再次抬头,那琥珀色的某种盛满了坚毅,“大师兄,你说的梅园在何处,我们一道去救小师弟!”   “我正有此意。”张子瑶说着,便和云卿御剑赶去了梅园。   此刻,收到来信的沈千陌披着掌门外袍紧急召集缥缈宗的四大长老。   当沈千陌看到衣冠不整的三人冲他拱手施礼喊了声“掌门师兄后”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因为他的四位长老只来了三位,这三位分别是药王峰的顾轻羽、执法堂的宋书琴以及千机门的温闵。   “行云呢?他怎么没来?”沈千陌问。   “掌门师兄糊涂,小师弟此刻在思过崖,明天才能出来。”顾轻羽道。   沈千陌正要找人寻来,可突然想到了当初问剑大会上,寒受伤时的场景他的模样,当即摇头,“不,这件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   温闵皱了皱眉,道:“掌门,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连夜叫我们过来?”   沈千陌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师弟的三个徒弟都出事了,我收到了子瑶的传音符,说是季寒在芙蓉城失踪,我想询问他们具体情况,但连烧了三张传音符都没有回信。”   宋书琴闻言,挑眉道:“传音符的时差相距不大,他们怕是被困一个只能发符,不能收符的地方了。”   “没错,所以我连夜请各位来,就是想让你们一道随我岀去找。”   “如此说来,我们需得抓紧了,留绐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顾轻羽幽幽的说道。   温闵不解其意,有些奇怪的问:“师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记得问剑大会吗?”顾轻羽道。   问剑大会发生的那可是轰动整个玄门的大事,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看到这些人点头,顾轻羽继续道:“一个季寒就差点让小师弟一身修为化为魔域,如果这次他知道自己的三个徒弟都……”   “嘭!”   随着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劈开,凛冽的寒风一股脑的灌进了大殿之中,殿内几人下意识的抽出法器向外看去,他们看到,在那溅起的灰尘之中走出了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   这人手持长剑,满头乌发松松垮的半扎着,一身白衣随风而起,猎猎作响。   “小……小师弟!”顾轻羽的脸色极差,看陆行云这模样,该是什么都听见了。   “掌门师兄,季寒怎么了?”   陆行云发誓,他收到掌门召令的时候没想出来,但是思过崖呆了整整一年,他实在是不想呆了,又想着明日就出关了,左右不差这一天,便走出了思过崖。   离开思过崖后,陆行云敛去周身气息,先去了一趟凌霄殿,一年未归,他想看看自己的那个孽徒如何了。   可是,他在竹林小筑中并未找到季寒,那个时候他想,可能是那小崽子怕黑,找张子瑶睡觉去了。   可奇怪的是,当他来到张子瑶门前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里面的气息,这大半夜的一个两个的都干嘛去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陆行云准备先去缥缈宗正殿,但路过云卿的房间时,他发现云卿也不在房中。   明日便是他离开思过崖的日子,掌门师兄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这三个弟子外出的,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对!   陆行云想到了方才的掌门令,于是毫不犹豫的来到了缥缈宗正殿,然后他就听到了顾轻羽这番话。   他不想把门劈开,但他真的忍不住,就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若是前面是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剑劈了。   “小师弟!你冷静!”顾轻羽紧走几步,一把扣住了陆行云的脉门,没等她检查一二,她便被一股强大的灵力震开。   “轻羽!”沈千陌大喊了一声,急忙将人接住,“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轻羽吐岀了一口淤血,伸手拭去嘴角血迹,看向站在那边双目泛红的陆行云,“掌门师兄,小师弟脉象很不稳,若是不处理,怕是会入魔。”   “我知道。”沈千陌对这样的气势并不陌生,当初在演武台上就是这样。   他迈步来到了陆行云近前,手腕迅速翻转,随后一道白光打进了陆行云眉间的那抹隐隐泛红的金莲。   片刻后,那抹红便消失了,而陆行云周身的戾气也消散了。   “掌门师兄……”陆行云回神以后,有些愧疚的垂下了头,毁坏大殿,伤到顾轻羽这都不是他本意,但是当时,他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小师弟,你还记得你方才做的事吗?”   陆行云当然记得,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不是失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闲工夫跟沈千陌围炉夜话,他要去救季寒,否则,若是季寒出了事,这个世界都得跟着陪葬。   “掌门师兄,有什么话回来再说,现在救季寒要紧!”   沈千陌想了想,最终点头道:“好,你留在这里等消息。我们四个人分别往芙蓉城四个方向追。”   “等等!”陆行云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沈千陌,“顾师姐受伤了,顾师姐留下。”   “臭小子!我没事!”顾轻羽站起身,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我堂堂药王峰峰主,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伤绊住腿脚!”   语毕,顾轻羽抬脚便往大殿外走,只是没走几步,她便觉喉头一阵腥甜,紧接着,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轻羽,你……你可以吗?”沈千陌有些心疼的扶住了顾轻羽,小师弟的灵力很霸道,刚才那一击,怕是伤到了根本。   “无妨!不过就是断了一根肋骨而已,不碍事的!”   顾轻羽说着,甩开沈千陌,正要往前走,便见一道剑光自大殿中飞出,紧接着便是陆行云留的一句话:顾师姐好生休息,我去便可。   “臭小子!”顾轻羽咬了咬牙,看向沈千陌,“掌门师兄!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抓回来啊!”   “别担心,方才我压制住了小师弟的暴戾,短时间是不会出事的,你好好休息,师兄去去就就回。”沈千陌说着,在顾轻羽额上落下一吻,随即御剑而去。   至于另外两位长老,早在顾轻羽和陆行云争吵到底谁去的时候,便选了方向,各自离开了。   温闵选了芙蓉城往南的方向,宋书琴则选了芙蓉城往东的方向,而陆行云选了芙蓉城往北的方向,姗姗来迟的掌门便直奔芙蓉城往西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梅园那边,张子瑶和云卿合力破开了这周围的结界,当结界碎裂的那一刻,一股甜腻的花香钻进他们的鼻腔之中。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闭气,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只觉脑袋一沉,便晕了过去。   梅园地底,一位脸上长满肉瘤,面容极其的丑陋的男人拖着两个人,缓步走到了一座铁架前,而那玄铁架上,此刻挂着一个人,赤裸上身,浑身无一处好皮。   男人将手上的两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人脚边,用近乎野兽嘶吼的声音说道:“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他们!”   掉在那里的人眸子总算是有了波澜,他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眼前人,道:“你不配。”   “我知道我不配,阿朱配就成!”   “你们都不配。”那人说着,抬起头,对着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露出了一抹极其残忍的微笑。   男人怒了,脸上的肉瘤因为愤怒而变得一抖一抖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在男人喊出这话的那一刻,他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紫光,被吊在玄铁架上的人见状,眸中划过一抹惊喜,与此同时,一道白光直冲男人的眼睛而来,紧接着便是那丑陋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季寒活动了一下手脚,将手上东西上的污秽清理干净,随即看着那泛着紫光的珠子,勾唇浅笑“紫玉魂珠,戴之可获天官赐福,行走尘世,百无禁忌,只有用它做剑穗,才配的上师尊。”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两更,晚上还有 第118章 没有错   “你……你是如何挣脱的!那可是玄铁!”男人趴在地上,捂着受伤的眼睛一脸怨毒的看着季寒,当他的目光落在季寒手上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你……原来你要的是它?!”   “我若是想出来,区区玄铁岂能拦得住我。”季寒收起珠子,蹲下身,盯着看着眼前这个丑陋的面容,狞笑道:“你是紫玉魂珠的主人,只有杀了你,我师尊才能用,所以,能请你去死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玄天冰莲和紫玉魂珠交出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季寒发出一声嗤笑,“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威胁我吗?”   “那可不一定!”男人说着,趁季寒不备,从怀里摸出了一颗药丸,迅速塞进嘴里,“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阿朱沉睡的地方,你在这里撒野,阿朱是不会绕过你的!”   语毕,男人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于此同时,只见他缓缓起身,冲着季寒施施然行了一礼,“公子,您拿了奴家的东西,还回来可好?”   这个男人变成了女人!   不对,该是灵魂变了才对,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和这里的亡魂做了什么交易!   季寒微微拧眉,将紫玉魂珠收进怀中,随即往张子瑶和云卿的方向看了看,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如何了。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季寒的意图,当即低眉浅笑,“公子莫要忧心,他们只是在我这十日梅花醉里睡了过去,十天后便会恢复,倒是公子您,听说金丹期的修士体内有颗金丹,不如你让奴家吃了,然后将奴家的宝器奉上,奴家便饶了你们三人,可好?”   季寒本就为紫玉魂珠而来,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呢?   “不好。”   “你……你以为你打的过我吗?我可是三千年的怨灵!我出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撒尿和泥呢!”   “男人”生气了,连带着说出来的话都夹杂着一半男音,一半女音,听的季寒头脑发胀,恨不得一剑把眼前人给劈死。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也这么做了,不过眼前“男人”有所防备,躲开了,可饶是如此,他的手还是被伤到了。   “男人”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的:“怎……怎么可能!普通的仙剑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普通的仙剑当然不可能伤的了这邪祟,可偏偏季寒手中的是经过伪装的辟邪,辟邪剑出万鬼朝,砍他还不跟玩一样吗?   不过这二位并不知道,季寒只当是这人过分自信,毕竟他刚才挣脱玄铁的时候,眼前这位表现的惊讶可不   比现在少。   “你去死吧!”   “呵,就凭你!”   再次挥起的长剑刺空了,季寒有些懵,消失的太突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与此同时,他觉得背后劲风一闪,于是他下意识的回身出剑格挡,胸前便被眼前的东西狠狠的拍了一下,太快了,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动作就被拍在了地上。   —口淤血从口中吐出,季寒站起身,准备重新运转灵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失败了。   “咯咯咯”   —阵轻笑传进了季寒耳中,他抬头看向墙边,只见那个“男人”跟没骨头似的靠在那边,微笑的看着他。   只是这笑容放在那样的脸上实在是有些可怖。   也多亏了是季寒看到,若是旁人见了,非得吓个半死。   “你……你做了什么?!”   “公子,奴家这十日梅花醉不仅仅能让人你昏睡,还能封住你的灵脉。”   “男人”说完这番话后,上下打量一下季寒,继续道:“要不公子还是乖乖从了奴家,你看如何?”   “阿朱。”季寒看着眼前人,缓缓说道。   紫玉魂珠有灵,为了不被找到,它会藏匿在人类的身体里,只有这个人类的情绪受到极大震动,才会暴露它的藏身之所。   为了引出紫玉魂珠,季寒见了阿朱,就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冰棺里躺着,她很美,但比师尊,还差点。   她躺在棺材里,手里握着的便是玄天冰莲,这是一株保持尸身千年不腐的灵植,男人守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季寒偷玄天冰莲也是为了激怒这个男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阿朱,原来变成了恶灵,季寒想到了那梅园之中的腐尸味儿,想来也都是这个阿朱的手笔了。   “男人”或者说应该是阿朱,他先是一愣,复而低眉浅笑,“哎呀,糟糕,被认出来了,不过奴家也没想要隐瞒,公子,你放心,奴家会轻轻的要了公子的命,保证不让公子受苦。”   阿朱说着,伸出了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毫不客气的往季寒的脖子袭去。   只是,她的手未能靠近,便被人给拦住了,拦住她的那双手很好看,十指修长,骨骼分明,尤其是上面的血迹,平添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瑰丽。   阿朱皱了皱眉,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发现那手钳住她的力气极大,这一刻,她眸中写满了震惊,“你……你的灵脉不是……”   “是,灵脉确实被封了。”季寒看着阿朱,勾唇浅笑,眸中划过一抹邪肆,“不过,你真觉得我是普通的修士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一阵黑气自他周身蔓延,阿朱一脸惊恐的看着黑气将眼前的男人包裹,待黑气散去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被戾气环绕,瞳孔泛红的男人。   “你……你是魔修!”   “你看错了。”季寒笑了笑,露岀了一只尖尖的獠牙,整个人透着诡异的纯真。   阿朱的身体开始哆嗦,连带着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你……你不是魔修,你是魔族!”   季寒缓缓的摇了摇头。   “东西我不要了,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行,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若不死,那梅园中的亡魂该如何?若是让师尊知道,我放了你这么一个大魔头,师尊会生气的。”   她是大魔头?!   阿朱看着眼前人,眸中写满了不服,比起她来,分明眼前这位才是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阿朱咬牙启齿的说道。   “我是师尊的人。”   “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阿朱咬牙道。   “我累了,你可以死了。”说话间,季寒抓着她的手,猛地一转,这手便塞进了阿朱的心脏,直到最后,阿朱都没有喊出声。   最后,季寒扯出了这两人的灵魂,阿朱的灵魂强行销毁,至于男人的,无非是受了恶灵的蛊惑,季寒念在那颗珠子的份上,绕了他,见他强行打入了畜生道。   做完这一切后,季寒敛去了周身默契,模样也恢复了本来面貌。   【桀桀桀,你可真是狠啊,为了一个紫玉魂珠,收手撕了一个千年怨灵,不过你也太大意了,居然敢动用魔气,就不怕你师尊知道吗?】   “老东西,你闭嘴。”   【呵,是说到你的痛脚了吧!你师尊不喜欢你,本就不愿意让你靠近,如今你又有魔族血脉,你觉得你师尊会怎么样?他会不会亲手杀了你这个好徒儿呢?】   “你……你胡说!师尊待我极好,怎么可能要了我的命!”   【是待你好,待你如亲子。】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听的季寒目眦欲裂。   “你绐我闭嘴!否则我不会帮你找身体的!”   【呵,身体是你欠老夫的,若不是你对陆行云动了肮脏的心思,那具身体就是老夫的了!】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让你魂飞魄散。”季寒的声音很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这玉佩里的东西拽出来毁灭殆尽。   【啧,你不想听,老夫便不说,不过你要认清楚一个事实,你师尊不喜欢你,你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厌恶,到时候必回亲手杀了你!】   “我不会死,别忘了,师尊体内还有噬心蛊,那是无形的镣铐,只要我不解,师尊便永远是我的。”   【他若是恨你……】   “那便恨,我不怕。”   【疯子。】   季寒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张子瑶和云卿,就在他准备把张子瑶弄醒时候,他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个感觉,难道是师尊!   他看了看这满地狼藉,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玄铁架上……   陆行云一到这里就发现了那个诡异的梅园。   那园子里透着森森鬼气,看就不同寻常,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梅园地底突然泛出了阵阵魔气。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季寒是什么情况他很清楚,虽然季寒早晚一天要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但也绝对不是现在!   如果季寒是神魔体的事情被人知道,就现在的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情急之下,陆行云来不及多想,毫不犹豫的破开地面,冲了进去。   他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具棺材,那一刻,他只觉双膝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直到他看清楚棺材里其实只是一句干尸后,他这才放下心。   绕过这具棺材,他来到了魔气最集中的地方,也看到了魔气发出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极其丑陋的男人,倒在地上,气息全无,但他身上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魔气,相较于之前看的,减弱了很多。   他将目光挪向四周,只一眼便看到了被吊在玄铁架上体无完肤的季寒。   陆行云抬手除去季寒身上束缚,也不嫌他周身血污,直接将人揽进了怀中。   “季寒!”陆行云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季寒的鼻息,察觉到这人这人有气,当即松了口气,“季寒,你醒醒!”   “师尊……”季寒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语调缱绻,透着眷恋和思念,“师尊终于肯见弟子了吗?”   陆行云闻言,遂想起了那荒唐一夜,当即推开季寒,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无事,那边起来。”   他站起身,准备去检查一下躺在地上的云卿和张子瑶时,坐在地上的季寒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语气带着恳求,“师尊,不要……不要推开弟子!”   陆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季寒,沉默良久,道:“那你可知错?”   他想好了,若是季寒认错,那他便原谅这孩子,孩子毕竟是孩子,心智不成熟,日后稍加引导便不会走歧路,只是,季寒要比他想象的倔强。   “弟子没有错。”   “你……”陆行云有些恼怒的甩开了季寒的手,随即走到了云卿和张子瑶跟前,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两颗灵药,不多时,他们二人便醒了。   张子瑶和云卿见到陆行云的时候,眼睛一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拜见师尊!”   “罢了,起来吧。”   —年不见,云卿也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举手投足虽然没有书里写的那么温婉,但也绝对算的上是美人,至于张子瑶,也和书里写的不一样,书中的张子瑶可是浑身都透着股邪气,如今倒是被正气萦绕,看来这小子倒是真的在修身养性。   “师尊,刚才怎么了?是师尊救了我们吗?”云卿亲昵的挽住了陆行云的胳膊,活脱脱一小女儿的模样。   坐在那里的季寒眸中冒火,师尊是他的,师姐怎么敢!   于是,他努力的咳嗽了起来,而他的努力也不负众望的让他吐出了一口淤血。   陆行云微微挑眉,正要过去,张子瑶便率先走了过去,“小师弟,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赶紧吧药吃了!”   说话间,张子瑶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瓷瓶,倒出了两枚药丸递给了季寒。   季寒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兄实在是太没眼力劲了,这个时候应该吩咐师姐过来才对!   他咬了咬牙,将药丸吃了下去,至于陆行云,他被眼前这兄友弟恭的局面给弄傻了,这人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现在这般融洽了?   “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伴随着几道熟悉的声音,沈千陌一行人也赶到了,看着眼前这一幕,季寒眸子一闪,倒在了地上。   “小师弟!”   见季寒晕倒,张子瑶也顾不得尊卑有序了,他一把扯过陆行云,一脸紧张的说:“师尊!您快看看小师弟,他……他这是怎么了?” 第119章 一年又年   陆行云听张子瑶提到季寒,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那个方向看去。   此时的季寒,侧倒在地方,双眸紧闭,眉头微蹙,瞧着似乎很难受。   陆行云脸色一变,迈步就要过去,可当他想到季寒方才的话,这脚下的步子变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   他承认他对季寒很好,一开始是有目的的接近,后来看这孩子过于谨小慎微,变越发想对他好了。   可现在,他的好被这孩子完全曲解了,若是想更正,他必须从根上断绝。   打定主意后,他强压下想要过去的愿望,沉声道:“子瑶,你带着季寒,和本尊一道找顾长老。”   说完这番话后,他看向扒着自己胳膊的云卿,补了一句:“你也一道吧,让顾长老也绐你看看。”   “谢师尊!”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云卿甜甜道谢时,那个本在昏迷的人眼睑微微动了动。   沈千陌趁着这个档口探查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向死相极其惨烈的丑陋男人,问:“行云,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陆行云老老实实的答道,“过来时便已然如此,想来是被自身魔气反噬了吧。”   魔修被反噬的例子屡见不鲜,沈千陌听了以后也只是感叹了句造化弄人,后留了宋书琴在这里度化恶灵,便招呼大家离开。   陆行云不放心季寒,不动声色的走在了最后,张子瑶的个头比季寒低,扶着季寒的模样显得十分不便。在走到一个拐弯口的时候,张子瑶一个没留神,脚下不稳,着急忙慌间,季寒的身体就势滑了下去。好在陆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拽到怀里,这才使他免于跌落在地。   “师尊,弟子不小心的。”   张子瑶说着,伸手便要将季寒接过,但陆行云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师尊,您……”   “本尊来吧,你去看好云卿。”   其实他也不想的,但张子瑶也太毛手毛脚了,虽然他不能接受季寒的爱,但也不能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养的   猪被张子瑶给霍霍了。   反正季寒也晕过去了,只要嘱咐张子瑶和云卿他们把嘴闭牢,就不用担心季寒会发现了。   陆行云一边在心里疯狂的打着小算盘,一边想把季寒像以前一样将抱在怀里,但比划了一下后,他决定还   是用背的,小徒弟长得太快,再也不是当年的崽了。   张子瑶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回神。   陆行云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发呆的张子瑶,挑眉道:“还不赶紧过去!另外,季寒醒了若是问起,便说是你送回去的,云卿那边也要嘱咐,明白吗?”   虽然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张子瑶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认命的走到了云卿身边。   云卿看了一眼大师兄,有些诧异的问:“师兄,小师弟呢?”   “师尊那里,对了,小师弟醒来若是问起,你就说是我送回去的,明白吗?”   “为什么?明明是师尊送回去的,难道你想抢功吗?”云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嫌弃,连带眼神也变得有几分不善。   张子瑶无奈,只得把师尊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云卿听后,有些奇怪的问:“这是为什么?”   张子瑶托腮沉吟,“大概这就是师尊的高度吧。”   “有道理,师尊不愧是师尊。”云卿赞同的点了点头。   至于舆论暴风眼的陆行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两个徒弟之间心里的地位如坐火箭般“蹭蹭蹭”的一路飙升。   从梅园出来后,陆行云接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季寒身上,随即御剑而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季寒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情晦明莫变。   当他听到师尊不愿意带他的时候,他恨不得自己是真晕倒而非假装,所以当张子瑶脚滑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   那个时候,他想着就这么摔下去也好,晕过去以后便不用再伤心了。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自己反而被阵阵竹香包围。   那一刻,他忍不住想落泪,师尊还是在乎他的,至少不会看他摔倒,这样嘴硬心软的师尊,他怎么可能放手?!怎么舍得离开!   然而,就在他为师尊的心软而兀自欣喜的时候,另一句“别告诉他”又在他心上落下了一记重拳。   师尊就这般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吗?   失望和愤怒在季寒心中不断的交织,直到身上被一件外衫盖住,带着那股清香和阵阵暖意,终于让在陆行云背上的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罢了,既然师尊口是心非,那他便主动些,有些东西终究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回到缥缈宗主殿,陆行云直接就把季寒塞给了顾轻羽,有些紧张的说道:“顾师姐们,季寒怎么样了?”   顾轻羽看到季寒的模样,心神不由一颤,这孩子看起来伤的很重,用体无完肤来形容都轻了。   对季寒,顾轻羽很重视,不过这并非因为季寒此人骨骼惊奇,纯粹只是为了陆行云,她不想看着这个好不容易走上正道的小师弟疯魔,所以她便只能顾好季寒。   当她提心吊胆的为季寒诊治完毕后,一下子就松了口气,“无妨,不过是皮外伤,未伤到筋骨,待我调些灵药,敷上以后,不日便可痊愈。”   陆行云听她这么说,不由放下心来,随后带着季寒回了凌霄殿。   将这孩子安置好后,他边离开了,这边他前脚刚把房门关上,那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人瞬间睁开了双眼。   季寒的眼睛很亮,就像天上的繁星,闪烁着的希翼的光芒。   当门外传来关门的声响后,季寒坐起身,迈步来到窗边,随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紫玉魂珠。   紫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冷光,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这样的好东西,才配的上师尊。   —晚上,季寒都在捣鼓剑穗,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他才彻底完成,看着手中的成品,他幻想着的师尊看到剑穗时高兴的模样,这么想着,他便睡了过去,直到张子瑶敲响他的门。   “小师弟,你还不醒吗?这都快晚上了。”   季寒被这一声惊醒,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穿上,他有些紧张的去找剑穗,当他看到放在桌上迎着夕阳的剑穗后,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他翻身下床,拿起剑穗,打开了房门。   门外,张子瑶有些无奈的扶额道:“小师弟,虽然你受伤了,但是也不能睡一天吧。”   季寒有些懵,“一天?”   “嗯,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这晚饭要是再不吃可就说不过去了。”张子瑶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季寒右手的剑穗上,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党纪打趣儿,“这剑穗好生漂亮,小师弟,这该不会是你给姑娘准备的礼物吧。”   季寒眸中难得染上了一抹促狭,他将剑穗收进怀中,问:“大师兄,师尊何在?”   “师尊走了。”   张子瑶这话刚一说完,他边看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小师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目眦欲裂,“走了?!走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眼瞅着小师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张子瑶有些奇怪,“早上啊,你不知道吗?我今日来早师尊的时候,他是从你房中出来的,怎么?师尊没跟你说吗?”   “我的房间?”季寒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失魂落魄的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张子瑶不明白,师尊不就是走了吗?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小师弟,你冷静一点,师尊没有叫醒你是因为你受了伤,她想让你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嘲讽的笑容,“到底是想让我好好休息还是想逃离我?”   “逃离你?”张子瑶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啊?师尊当初为了咱们的事情,答应风松明今年替他修补魔界之门,虽然我也觉得师尊不厚道,修复魔界之门要一年,临走之前还不叫你,但是师尊说了,若是见面了,反而舍不得,你正好睡着,这边是上天注定的事。”   “上天注定?注定什么?注定师尊要放弃我吗?”说完,季寒抬脚边往外走,张子瑶见他状态不对,一把将他拦住,“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要找师尊。”   果然不对劲!张子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小师弟,你可不要冲动,师尊今早就已经动身了,这会儿怕是早就到了。”   “我只见一面。”见一面,把东西交绐师尊他就离开。   小师弟的语气过于诚恳,张子瑶叹了口气,有些不忍的说道:“你别去了,就算去了你也见不到的。”   “为什么?”季寒心脏一紧,莫不是师尊不愿意见他,张子瑶没有注意到季寒眸中的慌乱,而是兀自解释道:“魔界之门在甲子山,由了然道人看守,每年在特定的时间开启一次,而这个时间只会通知下一个过来看守结界的人,所以就算你去了,你也见不到师尊。”   —年,又是一年,季寒听了张子瑶的话后,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他垂着头,眸中情绪晦明莫变,为什么会这样,师尊当真这般讨厌他吗? 第120章 带不是一点绿出现了   “陆真人,辛苦您了。”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如朗月清风般温和的道长,摇头道:“这本就是陆某人该做的,先生无须这般客气。”   今天是他在魔界之门呆的最后一天,维护魔界之门是一个苦差事,虽然每天什么也不干,就是端坐着,但   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按照往年的传统,今天他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夜,明天便会有下一个守门人出来换他。   了然道人带着陆行云来到道观的客房,将他安顿好后,道人便准备告辞。   陆行云见人要走,急忙开口将他喊住,虽然在这里呆了一年,但他还没有找到季寒需要的功法,眼瞧着明天就要走了,他要好好探探了然道人的口风才是。   否则这甲子山上满是结界,要向出去以后再进来,实在是难如登天。   “不知陆真人还有何事?”了然道人问道。   “了然道人,本尊在修补魔界之门的时候想了很多,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所以想请道人指点一二。”陆行云说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求教别人问题,态度很重要。   了然道人先是一楞,复而笑道:“陆真人修为已入大乘,按道理来说该是比贫道知道的多才是,这’请教’二字,实在是折煞了。”   “了然道人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您没有真本事,也不会留在这里了。”   “陆真人说笑了,那是玄门中人绐贫道一个面子罢了。”   官方花式互吹结束后,陆行云直接就开门见上了,“了然道人,您说着魔界之门关住的是魔界中人,那魔   修算什么?若是魔界中人要修行,又该如何?”   了然道人有些奇怪的看着陆行云,“陆真人,这魔界中人要如何修行,贫道又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道?!   陆行云有点懵,那本秘法就是出现在甲子山,了然道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了然道人是故意隐瞒?   他脑壳有点疼,疼的同时,陆行云忍不住暗骂那个狗作者,明明是这么重要的功法,狗作者轻描淡写的就   过去了,反倒把和主角和女人翻云覆雨刻画的淋漓尽致,这狗作者都不怕肾虚吗?!   若不是倒霉作者,他也用费劲巴拉的找了然道人询问。   见陆行云不说话,了然道人拱手道:“若是陆真人无事的话,贫道就先走了。”   走?!这怎么行!他还没有问清楚呢!   陆行云眼珠一转,道:“了然真人,本尊明日便要离开了,这一年里,多谢道人的照顾。”   “无妨,这都是贫道应该做的。”了然道人笑道。   “了然道人有如此心胸,着实是让人敬畏,如今忙里偷闲,不如今夜陪陆某人喝一杯?”   正所谓就酒后吐真言,等了然道人喝高以后,想知道什么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然而,陆行云的小算盘打的再好,了然道人不同意,也是枉然。   “陆真人,贫道不饮酒,若是您有雅兴,不妨让贫道的徒儿陪您喝。”   “徒儿?”陆行云微微挑眉,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位身着黑色劲装,长了一张棺材脸的少年,那是他初入甲子山时见到的。   那少年看岁数不过十二,如今想来也十三了,但那孩子整人阴郁的就跟别人欠了他一百万一样,而且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跟他喝酒,这件事是不是有点太不靠谱了!   思及于此,陆行云看向了然道人的目光带了三分嫌弃两分疑惑,“了然道人莫不是在说笑?让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陪我,了然道人,这实在是不妥吧。”   了然道人闻言,当即摇头笑道:“误会了,陆真人,您说的那个是贫道的小徒弟,贫道还有一位大弟子,性子野的很,也好喝两口,不如让他陪您喝酒,贫道陪您聊天,如何?”   陆行云正要开口拒绝,外面边传来了一道极其爽朗的笑声,“好啊好啊!陆真人,您放心!我保证同您喝的尽兴!”   随着这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门外出现了一位身着墨绿色劲装的少年,长发高束,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过分欢脱。   了然道人见状,脸色一变,道:住玉儿,怎么这般无礼!还不过来绐陆真人见礼!”   “是!”少年说着,迈步走到陆行云近前,拱手施礼,“小道萧饪,给陆真人见礼!”   “不必多礼。”   初见萧饪,陆行云便喜欢了,少年心性最为可贵,而萧饪身上,便是有这种感觉,这孩子身上有了然道人的感觉,但却比了然道人多了分人气儿。   而且……   陆行云注意到,了然道人说道萧饪的时候,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宠爱,这么看来,这个萧饪很受宠啊!   虽然萧饪不是书里出现的人物,但这个发现让陆行云觉得,从萧饪身上下手,似乎也可以。   就在他准备点头应下的时候,了然道人看了萧饪身后几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察觉到这一点后,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了然道人,您在找什么东西吗?”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随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于是又摇了摇头。   见对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陆行云更觉奇怪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那边了然道人开口了,住玉儿,你师弟呢?”   “我师弟?我师弟不就在……”萧饪扭头看向身后,随后脸色一变,“我……我师弟怎么不见了!”   萧饪眸中一慌,连招呼也不打便冲了出去。   陆行云见状,挑眉道:“了然道人,您这徒儿怎么这么……”   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了然道人也跟着冲了出去。   见这二人神态有异,陆行云脸色一变,也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萧饪的动作很快,不多时的功夫,便冲进了伏魔神殿。   “你绐我站住!”了然道人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个八度,但依然没有喊住冲进伏魔殿的萧饪。   伏魔殿为了封住魔界之门专门修建的大殿,对这里,陆行云可真是一点都不陌生,这一年的光阴,他基本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伏魔殿外有结界,非修复结界的人根本进不去,如今萧饪进去了,这就说明,结界破了。   若是魔界之门出了什么事,那将失去一道强有力的屏障。   其实这门不门的,陆行云一点都不关心,可这毕竟是他花了一年心血的,若是因为这几个小孩儿给毁了,那他还不得活活气死。   于是,他一把拉住了然道人,“了然道人,我去,你留在外面修补结界。”   了然道人虽然也担心自己的弟子,但眼下结界确实比较重要,于是他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对陆行云行了一个大礼,“如此,便拜托陆真人了!”   陆行云点了点头,抬脚边走了进去。   等一进伏魔殿,他这脸色就变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担心魔界之门出事情,这果然就出事情了!   “师弟!你清醒一点!”   陆行云看着被那个棺材脸追着打的萧饪,下意识的笑了,了然道人可真有趣,养了两个徒弟,一个爱笑,—个面瘫,个个都是极品。   “陆真人!您快别傻乐了,我这小师弟被魔气控制了,您快想想办法!”   萧饪小师弟身上的魔气很容易便可祛除,于是,在萧饪震惊的目光中,原本还追着他打的小师弟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陆行云像拎小鸡仔是的拎起小男孩,直接就扔给了萧饪,“你小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萧饪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这都怪我,我只是好奇想来看看,结果走的时候,就把他落在这里了,如果我当时检查一下,小师弟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少年人乐观好奇爱冒险的性格倒是在萧饪身上展露的一览无余,不过这认错态度,也确   实好的很,陆行云也就没说什么。   “赶紧出去吧,这里交绐我了。”   此刻的伏魔殿,周围满是黑气,丝丝缕缕的从地下渗出,也不知道那个棺材脸做了什么,怎的就让魔气泄露了这么多。   送走这俩小的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大殿中,神情微凛,眸子里写满了警惕,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极其渗人的笑声想了起来,初听到这声音的时候,陆行云只觉头皮都要被炸开了。   “什么人!”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抽出凌云剑,眼神之间满是警惕。   “不过两年光景,陆真人就把我忘了,真是太让人伤心难过了。”   这人说着说着,还呜咽了起来,听起来倒还真有委屈的样子。   可是陆行云在听了这番话后,非但不动容,这眸中也闪过了一抹杀意。   真是冤家路窄,真没想到,在伏魔殿里他居然遇到了之前在永安仙君墓中那个浑身绿出新天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下可麻烦了,陆行云并不害怕那个大草原,但如今是在魔界之门跟前,若是敞开了打,一不留神毁了这道门,那季寒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当然了,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天下苍生这个原因的。 第121章 绿毛怪最后的倔强   随着那个人声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行云不远处的黑雾陡然增多。   啧,看样子那个绿毛怪是要出来了。   在黑雾还未集中成一团的时候,陆行云扬起流云鞭,反手便抽了过去。   灵器碰魔气,只一瞬,那黑气便散了,同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绿,还是熟悉的颜色,熟悉的配方,只不过这一次,绿毛怪的情况有些不对。   陆行云还记得初见这人的时候,一袭绿,虽不好看,但至少干净。   可现在,这人衣衫褴褛,模样甚是狼狈,再配上流云鞭在他脸上留下的印记,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陆行云!你还真敢打我!”   绿毛怪铁青着脸,目光阴鸯,表情更是狰狞。   陆行云看了看手中的流云鞭,然后微微一笑,鞭子又甩了出去,这一次打的是绿毛怪的下盘。   “你疯了!”   绿毛怪纵身一跃,虽然保住了自己的宝贝,但脚腕却被鞭子缠住。   随着他一脚崩溃的大喊大叫,陆行云手腕一收,绿毛怪当即倒在了地上,华丽丽的拖出了一条血路。   等他把人人拖到跟前的时候,绿毛怪已经气若游丝了。   “你……你下手可真狠。”   陆行云闻言,心底不由冷哼了一声,这人说话可真是有脸,当初对他下手的也没见手下留情。   “既然要打你,当然要打个过瘾,说吧,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绿毛怪为人就跟他那满头绿油油一样,一点都不单纯。   上次出现在永安仙君墓时,行迹就很可疑,如今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单纯。   陆行云目光如炬,盯着这人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生怕他趁着眨眼的间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然而,出乎陆行云意料的是,眼前这位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者说他现在已经若到根本没有办法做多多余的动作。   考虑到这一点,陆行云托腮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白里透绿的人,沉默良久,道:“喂,你该不会在躲什么东西吧?”   眼前人脸色一白的同时,陆行云直接就笑出了声:“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陆行云!你别高兴的太早!你已经两年没有去找主人了,现在主上对你很不满意,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赶紧回去!”   对这个只活在台词里的主上,陆行云一开始是忌惮的,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也就不怎么重视了,毕竟只活在台词里嘛。   因此,当绿毛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心态平和的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尤其是,这番话还是在这人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说的,便越发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陆行云直起身,邪睥着坐在那里的人,“说吧,你在躲什么?还有,你对魔界之门做了什么?”   绿毛怪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魔界之门算什么?只要主上愿意,轻而易举的就给你破了,倒是你,明明一身邪气,却非要伪装成名门正派,陆行云,你可真够恶心。”   陆行云闻言,眸子一黯,凌云出窍,直指对方咽喉,“我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再废话,我废了你!”   “你……”   那人咬了咬牙,若是以前,他会冷着脸说上一句“你敢!”,可是现在,他不敢了,因为眼前的陆行云和他印象中的判若两人,他担心若是自己真的说了那样的话,对方也真的会依言废了自己。   “我只是在逃命。”   “逃命?逃命需要伤害那个孩子吗?”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绿毛怪,阴恻恻的笑道,“你该不会是想偷梁换柱吧。”   “你……你说的都是什么东西!”绿毛怪咬牙切齿的说道。   “夺舍啊,非要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绿毛怪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想反抗,但以他的能力,别说是反抗了,就连站起来都困难。   最后,他索性头一歪,咬牙道:“成王败寇!陆行云,我记住你了,你要杀要剧,我没有任何怨言。”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个视死如归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邪笑,随即蹲下身,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两颗药丸,然后一把钳住他的一把,直接给塞了进去。   他想将药吐出,可却始终敌不过陆行云,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你…是你绐我吃了什么!”绿毛怪说完便使劲的咳嗽了起来,企图将那颗药吐出来。   大概是求生欲太强了吧,他居然硬是将手伸进嘴里,把那颗药吐了出来,不过只有一颗就是了。   陆行云看着那颗黑色的混合着不明粘液的药丸,幸灾乐祸的看着绿毛怪,道:“你就这么吐出来了?”   “不然呢?”绿毛怪满脸狐疑   “百草丹,治伤灵药,缥缈宗特供,有钱都买不到的好药,你说吐就吐。”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观察了一下这人的脸色,非常好,已经彻底和头发融为一体了。   “你……你骗我!”他嘴动了动,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行云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算吧。   “你没有理由帮我!”对方嘴硬的说道。   “有的。”陆行云勾唇浅笑,“之前突破元婴瓶颈期的时候,出了些事,以至于我醒来以后把那个关于主上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想问问你,作为报酬,我绐你了这两粒百草丹,一粒保命,一粒恢复五成实力。”   “你……你就不恢复以后杀了你吗?!”   陆行云闻言,旋即笑道,“你是对你的实力有什么误解吗?”   “……”绿毛怪听了这番言论后,一口银牙显些没咬碎了,“你就不能早点说吗?是在耍我吗?!”   “你是对耍人有什么误解吗?本尊犯得上用百草丹耍你吗?”   绿毛怪不说话了,很快,百草丹便起了作用,他看了一眼地上那粒不仅沾了灰,还沾了些许胃液的百草丹,咬了咬牙,将目光落在了陆行云身上,“你……你还有吗?”   “没了。”陆行云摊了摊手,随即不怀好意的看着他,“只有两粒,一粒在你肚子里,还有一粒在……”   陆行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粒被污染的不行的百草丹。   最终,在陆行云的注视下,绿毛怪咬了咬牙,将地上落灰的丹药捡起,塞进了嘴里……   那一刻,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一边,肩膀不受控制的小幅度耸动着,对不起,他实在忍不住,笑了。   “别笑了。”绿毛怪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清了清嗓子,咬牙,“你刚才说你不记得主上,这么说你也不记得我了?”   “是。”   绿毛怪轻嗤了一声,“果然,当初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情敌,可你对我却只有警惕,周榭,记住我的名字。”   陆行云直接无视掉了对方极其非主流的自我介绍,“这么说来,我们喜欢上了同一个姑娘。”   “姑娘?”此刻的周榭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扌单了扌单身上的土,略带嘲讽的说道:“若是主上知道你这番话,定然会活劈了你。”   当周榭轻飘飘的说出这番话后,陆行云差点没跪了,什么意思!他喜欢男的!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原主也许曾经用这个身体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就觉得想吐!   “你……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可没有这个兴致。”说到这里,周榭脸色一变,“不和你说了,他们快追来了,你若是逃过这一劫,便去找你,将魔域的事情悉数告知,作为感谢,这个给你。”   看着周榭匆匆而去的背影,陆行云有些   周榭说完,将一本书扔给了陆行云,然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所以他是白白浪费了两颗灵药吗?   不过这本书……   天元宝录!   这不是他一直要找的季寒的金手指吗?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行云将天元宝录收起,而后想到了周榭临走时说的那番话。   “你若是逃过这一劫……”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魔界之门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四下看了看,除了方才周榭出现时有黑气渗出外,便再无其余黑气了。   莫不是周榭危言耸听!   他下意识的簇起了眉头,握着凌云剑的手也越发用力了。   就在这时,一阵邪风陡然吹过,陆行云下意识的挥刃而去,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剑,打在了一个硬物上。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逐渐在他面前化形,一个身着黑袍,墨发披散的男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男人手中握着一根盘龙棍,眸子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小云云,你总算是舍得出来了。”说话间,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具挑逗的微笑。   看着这笑容,陆行云面色一沉,扬起流云鞭就抽了过去。   “妈的,死变态!”   男人躲过流云鞭,脸上笑容一滞,随即猛地向他冲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语调阴鸯的说道:“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   说话间,陆行云脚下用力,直接踹上了男人的裆部。   这人做梦也没想到眼前人会来这么一出,于是他手上力度一松,强忍着疼你向后退了一步,“陆行云!你当真翅膀硬了!”   “呵呵,把你的嘴放干净,否则本尊分分钟灭了你!”陆行云沉声道。 第122章 被小徒弟发现了   “你这话可真真可笑!”   男人不但这么说了,而且他还这么做了,刺耳的笑声就像竹哨一样尖利。   陆行云微微拧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男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被逼上绝路的疯子,也不知道是他那番话真的把这人逼上绝路了,还是他本身就是这么一个歇斯底里的人。   男人笑过以后直起了身子,随即从怀里摸出了一支翠色玉笛。   看到这玉笛的那一刻,陆行云想到了周榭,这是和那日他在永安仙君墓时看到的周榭拿着的玉笛一样,当着笛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他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他得手。   所以,不等男人将玉笛横在嘴边,他一剑便劈了过去。   不过眼前这位的身手比之周榭实在是高超的多,他这边提剑刚一过去,那边这人便进行了格挡,出招之快,让人咋舌。   “你……”   “你不是陆行云,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不对你谄媚便不是陆行云的话,那我确实不是,你就是周榭说的那个主上吧,本来本尊还想去找你,不过你既然送上门了,那便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陆行云是个实力派,他说动手,就动手,而且绝不拖沓,因此,当男人看到向自己直刺过来的凌云时,脸色登时就变了,“你……你居然真动手!”   “不真动手难道还假动手吗?”   男人躲过陆行云的一击,然后纵深一跃,调到远处,然后扬起玉笛,一道刺耳的笛声便传进了他的耳中!   糟糕!   陆行云脸色一变,可奇怪的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没有功夫考虑那么多,趁着还没有疼,他得赶紧把眼前这人解决了才行!   想到这里,他拔剑便冲了过去,那个男人见状,脸色一变,随即扬起盘龙棍格挡,凌云剑士灵剑,着一剑下去,那棍子边碎成了两段,至于陆行云,首战告捷,他飞起一脚踹在这人的胸口,然后纵深跃起,一个反转,长剑入腹。   按照正常的剧本,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血流不止,最后倒地身亡,可让他诧异的是,这人非但没有流血,身体还逐渐趋近透明。   很快,他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散魂,还有一种就是分魂。   第一种情况很好解释,就是简单的魂飞魄散。   至于第二种,这就比较麻烦了,所谓分魂其实就是一个修士将自己的魂魄分成好几个,然后散落在外面,做一些自己本体做不到的事,但这种事对修士的魂魄也会造成影响,不过若是修士足够强大,那影响也不会很大。   陆行云皱了皱眉,这种设定让他想到了西方的某个电影,不过那个分魂远比这个简单的多,而且还需要物品做加持,相比于这里的分魂,实在是幼儿园较之大学。   “陆行云,你可比以前的你有意思多了。”逐渐消散的魂魄向前迈了一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放肆,“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下属,只能属于我,你最好乖乖的听话,魔界之主的气息已经出来了,等我找到魔界之主,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你时间考虑,我等你答案。”   那人一边说一边走,他穿过凌云剑,走到陆行云近前,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没等陆行云发火,大殿的门边被人从外面被人破开了,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中。   “师尊!”   季寒怎么来了!   陆行云扭头看向门外,一年未见,季寒越发的……阴冷了!   初见季寒的时候,陆行云觉得这只是一个浑身戾气的小朋友,然后在他的努力下,这个浑身戾气的小朋友变成了撒娇可爱的小家伙,现在,那个浑身戾气的小朋友不但回来了,而且还长大了。   这一年未见,季寒到底经历了什么!   此刻,陆行云满脑子的都是哪个孙贼把他的小可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完全没有想到季寒是如何上来的,还有他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不端庄!   季寒双目充血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宇之间满是戾气,明明他都还没有对师尊动手动脚,却被眼前这个狗东西捷足先登了。   “我杀了你!”   好听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杀意,随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常见直接朝那个揽着师尊肩膀的人冲了过去。   辟邪剑在接触到男人分魂的那一刻,瞬间将他化成了斋粉,男人眼中出现了一抹错愕,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在说话了。   只一下,季寒心中的愤怒根本无法消散,他的目光还是充满杀意,周身的戾气还未散去,握着辟邪剑的手也微微的颤抖。   陆行云见情况不对,一把按住季寒的肩膀,沉声道:“季寒!你冷静点!那个东西已经死了!”   “死了……”季寒在听到陆行云声音的那一刻,眸子恢复了清明们,手中的剑也“眶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扭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梦中人,眸中氤氟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气,他伸出手,划过眼前人光洁的面颊,目光虔诚且带着浓浓的思念。   陆行云不敢动,确切的说是不能,季寒的情况太奇怪了,他担心自己要是做了什么错误的举动,眼前人的情绪会彻底崩盘。   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   “师尊~”   这一声温柔且极具眷恋的语调让陆行云听的毛骨悚然,这小屁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季寒那原本扶在他脸上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僵在了半空。   “师尊……”季寒眸子微微一颤,“师尊是不要弟子了吗?”   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陆行云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点大,他觉得这个世界有问题,先是上次见义勇为救的那两个人,接着又是季寒,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主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为什么和他知道的不一样!   “季寒,这才一年未见,你怎么如此情绪化!”陆行云端起了师尊的架子,毕竟他是师尊,还是有点威胁力的。   然后,他的威胁力直接导致对方将他拥抱入怀。   季寒的劲很大,似是要将陆行云揉进怀中,“师尊,弟子有什么错!弟子只是喜欢您,难道喜欢人也有错吗?!”   “喜欢人没有错,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喜欢我。”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努力的想从季寒怀里挣脱,可对方的手劲着实是太大,他根本动弹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季寒连问了三个“为什么”每问一遍语气就加重一次,每一次都带着透骨的苍凉。   “什么为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现如今,陆行云已然没有功夫去分析季寒的情绪,因为按照这个状态走的话,季寒没出事,他倒是先出事了。   “师尊,您为什么要让别人亲您,明明您是我的,为什么要让别人亲您!”   “我……唔!”   陆行云瞪大了双眼,他感受到了对方企图撬开他的牙关,企图侵入自己的口腔,而他能做的,除了努力拒绝外,什么都办不到!   —吻终了,陆行云扬起了自己的手,可当他对上眼前人绝望而悲悯的目光时,他犹豫了。   自己的养的崽儿,看着崽儿这么委屈,他是真的下不去手了。   “师尊不舍得动我,是不是因为师尊其实是喜欢我的!”   “你误会了,我只是……”   “不用说了!”季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勾笑:“我什么都懂,师尊,我明白的,您不用说。”   “……”陆行云有点懵,他有点不太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到底知道了什么。   于是,在陆行云懵的时候,季寒从怀中取出来他一直贴身收着的剑穗。   “本想一年前就绐师尊的,可那个时候师尊走的匆忙,不过还好,我还有机会绐您。”   说话间,季寒伸手将带着紫玉魂珠的剑穗挂在了凌云剑上,通体银白的长剑配上这泛着莹莹紫光的剑穗,显得出气的和谐。   “真好看,果然只有紫玉魂珠才同师尊最为般配!”   紫……紫玉魂珠!   陆行云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全都完了,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不断前行,他甚至连左右的余地都没有。   他认得这剑穗,当初把季寒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就见到了,不过当时他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是一个普通的物件,可如今听到这名字,倒是生出了许多别样的情绪。   紫玉魂珠是季寒送绐灵狐族圣女的定情信物,被嵌在一根玉簪上,而灵狐族圣女为了和这根玉簪更为搭配,居然丧心病狂到只穿紫衣,如今这玉簪出现在他手中,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紫玉魂珠,太为贵重,你还是……”   “师尊这是嫌弃了吗?”季寒的声音很温柔,但里面却藏着浓浓的怨念。   直到这一刻,陆行云才意识到,如今的季寒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已经完全处在被动情况!   “我……我很喜欢。”四目相对,陆行云呆呆的说道。   与此同时,一道诡异而凄惨的笑声从地底传了出来,联想到之前的周谢和那个主上分身说的话,陆行云知道,是魔界之门出了问题。   “季寒,你先离开,有什么事等我出去以后再说!”   说话间,陆行云便着急忙慌的将季寒往外面推,可对方却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不要,师尊在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   陆行云皱了皱眉,他突然觉得自己平时太惯着对方了!   “你最好赶紧绐我岀去,不要逼我发火!”   季寒本就是神魔体,此时的他还没有修炼天元宝录,若是长时间的呆在这个地方,迟早要出事!   刚才季寒情绪崩盘便肯定和这里的魔气脱不了干系。   “师尊,弟子不走,师尊才刚刚接受了弟子的心意,弟子不能就这么离开!”   “我……”   陆行云有点无语,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看出自己是接受了他的心意?在梦里吗?!异想天开也要有个限度才行吧!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只能来武的了!   陆行云说着,挑起长剑,朝他劈了过去,不过他的位置控制的相当好,伤口很深,但却不致命。   “师尊,你做什么!”季寒捂着伤口,一脸震惊的说道。   “当然是让你滚!”说话间,陆行云伸手拍在了季寒的胸口,直接就把季寒绐打出去了。   因着身上的伤,季寒无法动用灵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尊被大殿中的魔气包围,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当他飞出门的那一刻,大殿的门关上了,他从地上爬起,不顾浑身血污就要往前冲,这个时候,一位穿着灰白色道袍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道人男生女相,长得极其秀气,只是此刻的季寒,眼中已再无其他风景。   “滚开!”   “你现在进去是想让你的师尊死吗?”   听到有关师尊的事,季寒愣住了,他扭头看向眼前人,遇到森寒阴郁,“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了然,甲子山的主人,也是结界的守护人。”了然道人将拂尘打在手上,温润如玉,彬彬有礼。   “那你把门打开!我要见我师尊!”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尊的努力化为泡影吗?”   季寒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最终垂下了头,他的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攥在了一起,若是努力化为泡影,师尊会更生气的吧,以前师尊从不会对他发火,唯一一次也是在他在山洞里做的太过分了,可这一次,师尊明明同意和他在一起了,可为什么还要这样!   看着季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了然叹了口气,道:“虽然贫道不知道你是怎么上甲子山的,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结界的安全,贫道会修书一封给沈掌门,你好自为之。” 第123章 扔出甲子山   季寒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道人,师尊还在里面,被那看的见的魔气包围,现在的他谁都不愿意相信。   了然道人将他眼中的怀疑和犹豫看在了眼中了,只见了然勾唇浅笑,道:“若是你不愿意相信,那便进去吧,不管用什么方法,贫道都不会拦你。”   说话间,了然站在一旁,让出了大殿的那道门。   季寒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敢冒险,不敢用师尊的命去冒险,他害怕若是真的打开那扇门,了然道人会一语成谶,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了然道人看着的季寒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跟贫道过来,贫道有些事情想问你。”   语毕,了然道人转身便离开了,至于季寒,他最后看了一眼大殿,虽然不甘心,但他最终还是跟着了然道人迈步离开了。   了然道人将他带到了大殿旁的小屋内迈门而入,季寒看到了这周围摆放着很多书,正中间还放着一张桌子,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是书房无疑了。   这个时候,了然开口了:“这是贫道徒儿的书房,那孩子平日里就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让小友见笑了。”   见笑吗?季寒表示没有,并且他在看到这间房子的时候,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他甚至不明白了然道人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至于了然道人为什么会提,不过就是为了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氛围而已,可是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觉得氛围更尴尬了。   于是,他强行咳嗽了一声,然后生硬的将话题转开:“说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御剑而来。”季寒如实道。   “……”了然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贫道自然知道你是御剑而来,贫道想问的是你究竟如何进来的,甲子山的结界可不允许你这么御剑而入。”   了然道人说的不错,甲子山周围的结界很强,季寒刚到的时候确实被拦在了外面,不过只需要跳下仙剑即可。   “走进来的。”季幽幽的说道。   了然道人觉得自己的语言系统瘫痪了,以前他觉得他那个小徒儿左易已经够难沟通的了,如今遇上眼前这位,他发现左易算个屁!   “贫道是问你如何通过甲子山结界的!这甲子山的结界没有通行玉牌根本就进不来!通行玉牌只有下一位结界维护者才有,而下一任的修护者根本不是你,以你的资历,别说是修复这里了,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   了然有点生气,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个温和了。   季寒眨了眨眼睛,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牌扔在了桌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吗?”   了然看着被极寒随手扔在桌上的通行玉牌,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东西怎么会在季寒身上!   “你是从何处偷来的!”这东西天下只有一块儿,而且每次都是提前三天交绐修护人的,所以了然凭直觉认为,这东西是季寒偷得。   “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做。”   “那这玉牌你是从何处而来?!”   “赵飞太弱,随随便便就抢到手了。”   了然听了季寒这番话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赵飞这个名字他可一点都不陌生,这人便是接替陆行云的修护者,实力虽不及那位陆真人,但也是玄门中数一数二的,可现在,居然被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说弱!   “所以你要这通行玉牌到底想做什么?”   “见师尊。”   季寒自陆行云走了以后,便一直废寝忘食的练习,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成为最强的存在,然后找到师尊,不再给他离开自己的机会。   现在的他,已然是整个玄门望而生畏的存在,后生可畏,后起之秀,所有形容强者的词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所以,时机成熟了,他一路杀上崆峒山,从赵飞手中抢过了通行令牌,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见师尊。   了然久居深山,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但他总觉得这种感情很奇怪,确切的来说是放在陆行云和季寒身上有点奇怪,不过,如果陆行云是个女人,那季寒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等了然道人想清楚这点后,眼角一抽,道:“你……你是喜欢你师尊吗?”   “嗯。”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了然瞪圆了双眼,他还以为季寒会稍稍感到局促,可对方居然毫不犹豫的应下来了!   “你……你就这么承认了?”了然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坚持不住了。   “嗯,师尊是最好的师尊,难道不值得我喜欢吗?”   了然道人:“……”是这个问题吗?   “师父!您快过来看看师弟,他开始发热了!”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来,萧饪愁容满面的看向了然真人,语气也异常急促。   了然道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书房里的季寒,疾步走了出去,书房中便只剩他一个人了。   季寒在房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到了那个大殿前,他并不关心了然道人徒弟的死活,在他看来,除了师尊,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去看的。   他迎着夜风站在大殿前,时光仿佛回溯到了两年前,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么站在思过崖前,当时的情况和现在是如此的相似,只不过那个时候,师尊还在拒绝他,可现在,师尊已经收下了他的礼物。   想到那挂在凌云剑上的剑穗,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夜幕终将会结束,他相信,师尊迟早会踩着朝霞出现在他面前。   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那扇门完全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终于,他坚持不住了,开始一遍遍的去冲撞那个结界,只是每一次聚力凝神,换来的都是头破血流。   “你够了。”了然在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季寒身边,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对方一遍遍的做着无用功,最后在第三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了然说出了这番话。   季寒不顾头上温热的液体,又冲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了然拦住了。   “你走吧,至少要一年,否则你师尊出不来。”   “一年?!”季寒的眸子瞬间瞪圆,“为什么?!不是说前几天就能出来吗?!”   “这要问你啊。”了然道人冷哼了一声,不疾不徐的说:“若是赵真人带着通行玉牌来了,他便会换你师尊出来,可现在,赵真人没有来,所以你的师尊自然也没有办法出来,阵法开启后,除非呆够一年,否则根本出不来,小友,害你师尊出不来的,是你。”   “我……”   “没错,就是你。”   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靠近季寒,最后在他不留神的时候,一个手刀打在了这人的后颈。   季寒晕过去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颓然倒地的人,了然开口道:壮玉儿,把他身上的通行玉牌取出来,然后将人扔下甲子山!”   “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说话间,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衫的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此时的他,眉宇之间再没有了前几天的阴郁。   “哼,你小子也就只有你师弟受伤的时候能老老实实的,算算时日,你师弟的伤也大好了,这种时候你怎么可能还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呆着。”   萧饪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挑眉道:“师父,他个子有点高,师尊要不搭把手?”   “找你师弟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师弟没有躲在树后。”了然真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萧锂一脸挫败的看着了然真人,深吸了一口气,道:“师父,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和你师弟向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否则那边我也不会发现左易不见了。”   “好吧。”萧饪耸了耸肩,从树后将不情不愿的小师弟拽岀来,然后两个人像拖抹布一样的将季寒拖下了甲子山。   当季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月挂中天。   他想到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后,猛地站起身,四下看了看,然后发现,他已经出了甲子山了,于是他又急忙摸腰间的通行玉牌,那里空了。   玉牌没有了,他有被扔出了甲子山,此刻的季寒恨死了了然道人,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准备冲过去的时候,一道女音喊住了他,“我找了整整两年,没想到它居然在一个小娃娃身上。”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宛若珠敲玉盘般悦耳动听,不过吸引季寒扭头的并不是这好听的声音,而是这声音从潜藏着的极具威胁的气息。   季寒扭头看向身后,女人着一袭白衣,头上戴着白色的珠花,在她裙角处缀着银铃,使得她走起路来玲玲作响,美不胜收。   月光下的女人显得高贵而圣洁,季寒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手上铃铛的主人,小朋友,把铃铛绐姐姐,姐姐会满足你一个愿望。”女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眸子的颜色也逐渐变幻,最后变成了幽幽绿光…… 第124章 灵狐圣女   女人每迈出一步,那坠在裙角的铜铃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铃声渐行渐近,当女人停住脚步的那一刻,周围景致天翻地覆。   这是一个极具清幽的空间,有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有林海听涛,烛影摇红。   女人看着眼前人的目光逐渐晦暗,嘴角当即扬起了一抹浅笑,“乖,把铃铛摘下来,交绐姐姐,姐姐会考虑给你留上一具全尸。”   “灵狐族圣女,擅长幻术,不过很可惜,蛊心铃在我这里,你的幻术对我免疫。”   在圣女震惊的目光中,季寒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周遭幻想瞬间破碎,季寒伸手晃了晃手上的铃铛,勾唇浅笑,“以前山 与 三 夕是你的,但现在是我的,师尊给的东西,你也配拿走!”   仙剑出窍,一道凛冽的剑光向圣女袭去,圣女脸色一变,身子猛地向后一退,手中幻化出了一把短刀,“小朋友,你这样可不好,拿着姐姐的东西当自己的,不问自取,视为偷。”   “随你怎么说,蛊心铃现在是我的了,灵器认主,这是你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圣女不是季寒的对手,饶是她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对方的剑气,很快,她就落在了下风。   季寒不喜欢这个圣女,确切的说凡是觊觎师尊送他的东西的人,他都不喜欢,所以这个圣女必须死。   眼前人招招杀意,步步紧逼,圣女实在是招架不住,当即变成一只白狐,溜之大吉。   穷寇莫追,季寒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后将仙剑收入了鞘中。   灵狐族的圣女觊觎师尊给他的东西,季寒挑眉,眸中是凛冽的寒意,看来他需要去一趟灵狐族,让蛊心铃彻底属于他。   不过在此之前……   季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血污,他得先去洗个澡,这一身血迹,实在是难受的很。   在这里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条河,当他解开外袍的时候,一本泛黄的书从怀里掉了出来。   他弯腰将书捡起,那上面写着几个字一一天元宝录。   季寒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本书,当他看到书里的内容时,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这部功法同他所修行的东西相得益彰,有了它,那他所有的修行都会事半功倍。   可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他想到了大殿中师尊打他的那一掌,难道是那个时候?!   季寒看着天元宝录,心中被欢喜填满,他就知道,师尊果然是放不下他的,就算是在那种时候,也不忘   记把这本功法给他。   在季寒对着天元宝录兀自欢喜的时候,缥缈宗凌霄殿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张子瑶看着在他面前坐立不安的云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师妹,你别走了,说不定小师弟只是下山转转而已,以前他也不是没有下山过。”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小师弟有什么意外,等师尊回来,我们怎么同他说?!”   张子瑶觉得自己这个师妹有点过了,季寒自一年前师尊对他不辞而别后,整个人就变成了独行侠,独来独往,沉默寡言。   夜不归宿什么的,根本不算是一件事值得惊讶的事,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妹有点杞人忧天了。   “云卿,你不要这么激动,你想想看,以小师弟的本事,谁能伤的了他?”   张子瑶这话说的不假,小师弟的修为和本事已然炉火纯青,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云卿还是担心,因为这次,小师弟离开的时间也太长了。   “大师兄,我们要不去找找吧。”云卿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张子瑶本想拒绝,但小师妹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点放心不下,就在他准备点头说话的时候,挂在廊檐上的风铃突然响了。   与此同时,沈千陌的声音响了起来,“张子瑶,速带季寒来缥缈宗山门一趟!”   张子瑶和云卿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师兄,这可怎么办!要是让掌门知道小师弟私自下山,那麻烦可大了,如今师尊不在,咱们的面子可不值几个钱!”   自从上次出了事以后,缥缈宗便有了规定,门内弟子若无批准,不得私自离开,如今小师弟不见了,也不知道掌门会说什么?   张子瑶沉默了半晌,很快做出了决定,“师妹,你去小师弟的房中,伪装成小师弟重病未愈,我去同掌门周旋。”   “师兄,你可千万小心!”云卿有些紧张的说道。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当张子瑶来到山门口,看到眼前的场面时,脸色不由一变,山门外,是一帮身着紫衣的人,看服饰,该是崆峒山来的,为首的看岁数约莫有个五十来岁,那本应该看着很端庄的人却因为脸上的伤而显得有些的滑稽。   崆峒山和缥缈中无甚交集,如今大张旗鼓前来,不是为了建交就是为了找事儿。   看领头人的气势,张子瑶断定,这些人是来找事的!   他来到沈千陌近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掌门。”   沈千陌往张子瑶身后看了一眼,拧眉道:“你师弟呢?”   “回掌门,师弟他受了点风寒,如今正在房中躺着呢。”   没等沈千陌开口,崆峒山为首的那位冷笑道:“我看怕是贵派的弟子干了坏事不敢出来见人吧!”   张子瑶闻言,眸子不由一黯,莫不是小师弟偷摸下山做了什么坏事?   沈千陌看了一眼那人,道:“赵真人,说话办事要有证据,无凭无据便是信口雌黄。”   “呵!我堂堂崆峒山长老用得着信口雌黄吗?你要证据,我身上的伤便是证据!你们缥缈宗纵容你们的弟子到崆峒山伤人抢玉牌,如今我们找上门来了,反而还不敢认了!”   张子瑶闻言,咬牙道:“你们这些人都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我师弟在怎么厉害也不至于一人独闯崆峒山吧!”   赵飞闻言,一张脸险些没给气白了,张子瑶这话说的刁钻,若是承认了,那便是承认了崆峒山还不如缥缈宗一个小弟子,可若是不承认,那他这打就算是白挨了。   面子和里子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赵飞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剜了张子瑶一眼,随即甩袖而去。   待那些人离开后,张子瑶不由松了口气,可这心还未放下,那边沈千陌便开口了:“子瑶,你师弟到底在哪?”   “他……他生病了,卧病在床。”张子瑶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千陌斜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话能骗得了我?说,你小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张子瑶想骗也骗不了了,他干笑了两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师弟就是去修行了。”   “修行?去什么地方……”   沈千陌这厢话还没有说完,一位身着缥缈宗弟子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过来:“掌门,了然真人坐下弟子递上拜帖。”   接过拜帖,沈千陌看了以后吩咐那名门徒将人带上来。   很快,不远处便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大的长身玉立,着一袭墨绿色衣衫,眉眼之间掩不住的笑意连连。   小的个头稍矮些,人看起来也比较冷漠。   “小道萧饪,拜见沈掌门。”萧饪带着身边的小团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不知你们师尊让你们前来所为何事?”沈千陌问。   “家师说,陆真人今年算是出不来了,有人夺了玉牌,无人替换,加之结界出了事情,所以陆真人出不来   了。”   “谁这么大胆子,居然连通行玉牌都敢偷!”沈千陌一想到小师弟还要在那个鬼地方受罪一年,便顿觉气不打一处来。   “听家师说好像是陆真人的弟子,叫……叫什么来着?”   张子瑶咬了咬牙,这个不速之客来的可真是时候,想不起来就直接说忘了不就成了吗?!   沈千陌给了张子瑶一记刀眼,“莫不是叫季寒?”   “对!就是季寒!这小子太疯了,若不是师父打晕直接给扔下甲子山,还不知道得赖多久。”萧饪说完后,还顺势拍了拍小师弟左易的肩膀,“师弟,师兄说的对吧!”   左易看了一眼师兄,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张子瑶,你师尊把季寒交绐你,你就是这么看的吗?”   “还请掌门恕罪,小师弟他自师尊走了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日里也不同我们亲近,弟子也没有办法啊!”   张子瑶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明明想当一个可以让人依靠的大师兄,结果他确实可以被依靠,但都是在收拾烂摊子!   这个时候,萧饪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哎,同样都是小师弟,我的小师弟就无比的让人省心。”   张子瑶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小师弟这么快暴露还不是因为眼前这个智障玩意儿!   早不报信晚不报信,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报信!   张子瑶准备还嘴,结果被掌门一个眼神绐堵了回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还不赶紧出去把你师弟找回来!”   临走之前,张子瑶给了萧饪一个刀眼,迟早有一天,这笔账得讨回来! 第125章 楼外楼   张子瑶收拾行囊,同云卿一起下山寻找小师弟,只是两人自下了缥缈宗以后,便一直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碰。   虽然萧饪说过,他们是把季寒扔出了甲子山,但张子瑶和云卿在这附近搭了一个茅草屋,住了数月也没有找到季寒的身影,反倒将甲子山附近的邪祟都清了一个干净。   有时候,张子瑶都怀疑是不是萧锂他们懒得清理这些邪祟,所以故意将他们哄到这里来的。   “师兄,这都半年了,你说小师弟会不会出什么事?传音符也不回,信号也没有留下,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这半年里,云卿和张子瑶将甲子山附近所有的山头都搜索了一个遍,结果连小师弟的影子都没有,而掌门那边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催了。   张子瑶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小师妹,如果你是小师弟的话,你被这些人扔出甲子山后,你会做什么?”   云卿托腮沉吟了片刻,“若我是小师弟的话,自然会守在甲子山下,一边修行,一边等师尊出来,可我们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完全没有找到小师弟啊!”   “所以我们的方向错了,小师弟被扔出甲子山的时候,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导致他必须要离开在这里才行。”张子瑶凛眉沉吟,“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们就要问问萧饪了,是他把师弟扔下甲子山的,所以有些事情他会比较清楚。”   “嗯,师兄说的是,但我们要怎么找萧饪,如果他已经回了甲子山,那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   云卿这话不假,甲子山上有结界,如果萧饪和左易回了甲子山,那他们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张子瑶听了云卿这番话后,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笑,“你真觉得以萧饪那有花堪折直须折的个性,会这么早回甲子山吗?”   最终要的是,萧饪的酒量极其差,连自己的小师弟都不如,而且酒品和酒量一样的差,喝醉酒以后,这小子就开始疯狂的叙述自己的人生理想,总结出来就四个字一一吃喝玩乐。   所以,这么一个以“吃喝玩乐”为人生理想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回山的。   张子瑶将自己的理解告诉了云卿,云卿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有道理,可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找萧饪?”   “按照萧饪那种吃喝玩乐的个性,我们当然要去天下第一楼一一楼外楼!”   云卿闻言,沉默半晌,然后一张笑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师兄,楼外楼可是青楼。”   “但你不承认不行,楼外楼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玩的,都算的上是举世无双的,所我是萧锂,定会选择去那里。”张子瑶反驳道。   云卿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家师兄,“该不会是你想去吧!”   “师妹,你……师兄我是那样的人吗?”   “倒也是,看来楼外楼我们非去不可了。”虽然云卿对去楼外楼的坚毅是持拒绝态度的,但一想到自己那下落不明的小师弟,便只得点头应下。   楼外楼在广陵,御剑得两天的脚程,张子瑶他们到了以后,便直奔楼外楼而去,不过这楼外楼着实是太大,占了广陵近百亩地。   里面看不出什么,但外面,碧瓦飞薨,危楼百尺,直接霄汉,恍若天工。   “这……这楼外楼竟如此宏伟。”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但见到这楼外楼后,也不免为之咋舌。   倒是张子瑶,脸上毫无波澜,“不过就是楼宇而已,我们修行的可是天地大道。”   “师兄,真没想到,你觉悟竟如此之高。”云卿有些惊叹。   “师妹谬赞,若是和师尊相比,我这根本不足挂齿。”张子瑶一脸敬佩的说道。   若是陆行云听到这番话,定是要为张子瑶这种举一反三的能力点赞。   “师兄,这里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   这边云卿话音刚落,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位淑女,可否共游。”   张子瑶面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喂!你干嘛啊!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要掰我手!”   等云卿扭过头,看向身后人时,那原本丰神俊逸的公子瞬间就同那霜打的茄子似的。   “怎么是你们啊!”   张子瑶看着眼前这一袭红衣的萧饪,拧眉道:“你这是什么打扮?”   “你懂个屁,小姑娘都喜欢这种打扮。”萧锂一边说,一边撩了撩垂在左侧特地留出的一撮长发,笑吟吟的说:“等我在这里找个媳妇,我就从甲子山出来,好好的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你小师弟呢?”张子瑶看了看萧饪身后,这次他没有看到那个小尾巴,于是随口问了句。   “带着小师弟撩妹有点太过分了,所以我把他藏在了一个好地方。”萧饪神神秘秘的说道。   张子瑶对萧饪的小师弟并没有多少兴趣,比起那个跟棺材一样的小师弟,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小师弟,虽然他的小师弟不省心,但……呃,好像也除了厉害也没有被的优点了。   于是,张子瑶摆手道:“我不感兴趣,我们来楼外楼是特地过来找你的。”   “找我?为什么?”萧饪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云卿身上,然后笑的一脸深意,“莫不是小娘子思念我思念的紧……”   “住口!你的那只手也不想要了吗?!”云卿阴着脸,不疾不徐的说道。   张子瑶看着云卿的样子,内心有点崩溃,他记得师妹原来很温柔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和小师弟的处理方式越发的一样了,这都是跟谁学?   萧饪脸色一僵,干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来了那便是客,走吧,我请你们吃东西,有什么话咱们边吃边聊。”   —路赶来,披星戴月,张子瑶和云卿连休息都没有休息,更何况是吃饭,这萧锂一提,他们便想着腹内空空,就点头答应了。   —行人先去接了左易,等来到左易呆的地方时,张子瑶和云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把师弟放在清风馆,萧衽,你的脑子是让驴踢了吗?”   清风馆是类似于青楼的存在,只不过里面陪客的都是男人,去的也都是一些有特殊爱好的男人,萧饪选择把自己的师弟放在这种地方,张子瑶突然为萧饪的师弟感到悲哀,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师兄也是够了。   “我有什么办法?放在茶馆酒肆我怕他丢了,秦楼楚馆的话左易这小子死活不愿意去,只有这里,有吃有喝还都是男人,我觉得很好。”   云卿看着清风馆内举止轻浮的男人们,轻咳了几声,道:“你难道不怕你师弟有心理阴影,以后不喜欢女人?”   萧饪闻言,大笑三声,道:“怎么可能!就算有心理阴影也是不喜欢男人,这没有什么关系的!”   “师弟!师兄来接你了!”推来左易的房门,屋里的场面有点过分香艳。   左易红着一张小脸坐在那里,他身边是一位身着灰白色衣衫的小馆,此刻正端着酒给左易喂。   “住手!”萧饪大喝一声,迈步上前,“谁准你绐我师弟喝酒的!我只是让你陪他聊天,没让你给他喝酒,没看他还小吗?!”   那个着灰白色衣衫的小馆大抵是被萧饪的脸色吓到了,急忙跪地求饶,萧饪本想骂人,但一看自家师弟那样,最后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赶紧走吧!”   把人打发走以后,萧饪急忙来到自己小师弟身边,一脸担心的问:“小易易,你没事吧!师兄对不起你,师兄也没有想到那人会给你喝酒,你放心,日后师兄定然会给你找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保证让人你满意!”   “师兄。”左易看萧饪,有些羞怯的说道:“我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刚才那个就挺好的,我喜欢他衣服的颜色,很熟悉。”   萧饪:“……”   张子瑶:“……”   云卿:“……”   “小师弟,是师兄的不好,你放心,你还小,以后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萧饪一脸紧张的说道。   张子瑶:“我觉得还是我的小师弟比较省心。”   云卿:“大师兄,以前我觉得你挺不靠谱的,可现在,我发现你还是很靠谱的,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饭桌上,萧饪对左易进行了一连串苦口婆心的教导,张子瑶在观摩了几分钟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萧饪,你上次说我小师弟被你们扔出甲子山了,为什么我们在甲子山周围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你小师弟又不是物件,怎么可能一直留在一个地方让你们找。”萧饪说完,给左易夹起了一块排骨,笑容可掬的说道:“小易易,回去以后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父,否则我可以就惨了!”   虽然萧饪从未挨过了然真人的打,但了然真人话那么多,听唠叨也有他受的。   张子瑶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头怒火,道:“我说这位仁兄,如果你要是还不会好好说话,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第126章 新的身体   萧饪放下筷子,一脸不解的看向张子瑶,“张兄,你觉得我没有好好说话吗?要知道如果我不好好宽慰我小师弟的话,以后会出事的,还有,这件事如果让师父知道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云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说了这么多,怕是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什么为了小师弟着想,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不被挨骂,这么想来,果然还是她的师兄比较靠谱点。   “你……萧饪,我师弟现在生死未必,你教育你师弟什么时候不能教育,偏偏非是今日!”   “我都说了我把你师弟扔出甲子山了,你去甲子山外面找不就好了!”萧锂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表示十分无奈。   “我和师兄自然是找了,就是因为找不到所以才来找阁下。”云卿皱着眉,语气相当不善,对这个甲子山神叨叨的大师兄,她真的是有点不耐烦了。   萧饪闻言,整个人更迷糊了,“我都说了是在甲子山,你们在甲子山周围找不到找我也没有用啊!”   “你……萧饪,你说说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你把我师弟扔在甲子山外,你就不能等我师弟醒来以后再走吗?如果我师弟被走兽吃了怎么办!”   云卿本来寄希望于萧锂,结果萧锂这话说出来跟没说一样。   张子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其实打从萧锂一开始说的时候,他就觉得萧饪此等行为不好,但那个时候掌门也在,而且本就是季寒有错,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如今出了缥缈宗,掌门也是山高皇帝远,张子瑶看向萧锂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恼怒。   “萧饪,我劝你把你想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我和我师妹就把你带你师弟去那种地方的事告诉你师父!到时候你猜猜你师父会说什么?”张子瑶晃动着手中的酒杯,不疾不徐的说道。   萧饪闻言,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落井下石吗?”   “不算是,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跟我说就是了。”   “我……我知道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萧饪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把人送到甲子山下的时候,我就回去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把我小师弟扔下去以后,你就带着你师弟去逍遥了吧!我猜了然真人是让你等到我师弟醒来以后再走,结果……”   张子瑶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萧饪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没有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就这么轻易被人识破了,就在他想着要怎么继续圆谎的时候,左易幽幽的开口了:“师兄,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法子,你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你……”萧饪咬了咬牙,这都是什么倒霉师弟!   “好了,萧道长,事已至此,你还是说说当初你扔我师弟的时候周围什么异样?”张子瑶不疾不徐的说道。   萧饪干笑了两声,“这……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至于异样,甲子山是我师父治下,异样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就这样?”云卿微微拧眉,眼中满是不信。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实在不行你们就去告状吧!”   萧饪两手一摊,事已至此,他准备耍无赖。   “你……”云卿觉得萧锂太欠揍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大庭广众,她真想把这人狠揍一顿。   比起云卿来,张子瑶倒显得淡定许多,他冲着萧饪笑了笑,“我们可以不跟你师父告状,但是你必须帮我们做一件事。”   萧饪眼睛一亮,情绪瞬间阴转阳,“好啊!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你得帮我们一起找小师弟。”   张子瑶此话一出,云卿有些紧张的一把将他拉在一边,“大师兄,你疯了吗?萧锂这么不靠谱,若是带着他找小师弟,岂不是会坏事?”   “与其让他留在这里吃喝玩乐,还不如拽着他跋山涉水,重要不是让他出力,而是让他没有办法享受!”   —想到小师弟还不知道在哪个猗角香晁里受苦,张子瑶便对这个来楼外楼放纵的萧饪越发的恼火了。   就在张子瑶和萧饪达成协议的时候,距离甲子山不远处的一座无名山中,突然传出一阵巨响,直惊得飞鸟四散,叫声连连。   巨响之后,一个男子从山洞中走出,他周身散发着阵阵黑气,待他将黑气隐去后,露出了那较好的容颜,而他便是张子瑶一直要找的小师弟一一季寒。   自从得到天元宝录后,季寒便找了一处荒山修炼,足足半年,终于将其中奥妙参透,神功大成。   这个时候,那道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子,恭喜你,你离你师尊又近一步了。】   “呵,我用你说!”季寒冷冷的回道。   【老夫知道你看不惯老夫,不过别怪老夫我没有提醒你,你师尊只是把你当徒弟,你若是有了越距的举动,你师尊就会不要你。】   季寒嘴角微弯,眸中尽是嘲讽,“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师尊与我交换了定情信物,怎么可能不要我!”   神秘人有点懵,上次在神殿里发生的一切他可都看到了,没有季寒说的那个环节啊!难道说是以前屏蔽无识的发生的事?   【算了,你的事情老夫我不感兴趣,如今你在老夫的帮助下,魔功也小有所成,所以你被忘了答应老夫的   事!】   “放心好了,今日我便带你去乱葬岗。”   【什么?!】玉佩里的神秘人有些激动,【你在说什么浑话!为何要带老夫去乱葬岗!】   “你不是要一具身体吗?乱葬岗的身体数不胜数,难道还不够你挑的吗?”季寒幽幽的说道。   【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你说过,再不济也会给老夫找一个修为好的,你在乱葬岗随便给老夫一个身体,你到底是想糊弄谁!】   “你没有别的选择。”   季寒也不同他啰嗦,这天下万物,瞬息万变,谁能保证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走,当初他们还计划把师尊的身子给这个神秘人用,如今不也反悔了吗?   【你……你真是一个伪君子!】   “我从来都不是君子。”   乱葬岗阴邪煞气极重,处处都是埋骨之地,若是普通的修士来此,定会被这阴气所扰。   当季寒站在乱葬岗这片土地上的时候,一股凛冽的阴风出吹过,周遭的邪煞之气瞬间烟消云散。   然后便是一道极其难听的笑声。   季寒微微拧眉,“你要说话就说话,不说话就把你的嘴闭牢!”   【桀桀桀,季寒啊季寒,你果然每次都没有让老夫失望,这乱葬岗的邪祟都怕你周身的戾气,若是让你师尊知道你这般厉害,怕是要进执法堂吧!】   “我是什么样我师尊清楚的很。”季寒走到那几具新送来的尸体旁,然后从怀里取岀了那块玉佩,手中微微用力,将玉佩捏碎,一团黑气自玉佩中钻出,这黑气分别在这些尸体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最后一具尸体上。   片刻后,那尸体上的草席被人掀开,紧接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从草席中爬了出来,少年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然后一脸嫌恶的说:“啧,身子极若,根骨极差,季寒,你可真不地道。”   大概是换了身体的缘故,神秘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个难听了。   季寒的目光在少年脸上扫了一眼,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神秘人见状,紧走几步,来到季寒身边,语调带笑的说:“你莫要走这么急,你我也算是师徒一场,老夫……”   “住口!”季寒打断了神秘人的话,“我的师尊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是你。”   “老夫知道,老夫现在无处可去,不知小友可愿带老夫。”   “不愿。”   神秘人的脸色微微一僵,“不愿意啊!如果老夫能帮你追到你师尊呢?”   “师尊已经是我的了,不用追。”   “……”神秘人一直都觉得季寒有点过分自信,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是吗?如果我能让你师尊也永远都听你的话呢?”   “我也可以。”季寒扭头看向神秘人,当他看到对方的那张脸时,眸子不由一沉,这人的笑太假了,这样的假笑让他想到了当初的师尊,那个时候,只要师尊这么一笑,他便要受罚,不过那个时候,师尊是对自己好,可这个神秘人,也不知道揣着什么坏心思。   “哦,你是说噬心蛊啊!噬心蛊是有用,但那个东西只能关键时候用,若是经常用,你师尊怕是会活活疼死。”   季寒看着眼前人,微微挑眉,他一直要跟着自己,莫不是说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吗?   神秘人看着季寒的眼神,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假笑,“老夫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我帮你自然也想从你这里得到帮助。”   “你想什么?”季寒问。   “你带我回缥缈宗,帮我提高修为,我帮你得到你师尊,如何?”神秘人双手环胸,笑的让人心生厌恶。   季寒想了想,最终点头了,不过他留下这人并不是这人说的什么帮自己得到师尊的鬼话,他只是担心,眼前这位狗急跳墙,到时候打师尊身体的注意,毕竟他一开始钟意的就是师尊的身体。 第127章 要变天   季寒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这甲子山,若不是他还有要事要办,他定要在这里等到师尊出来才罢休。   他身后的少年紧走几步,道:“小友,老夫姓陆,你以后可以叫老夫一声陆前辈。”   前辈?   季寒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比他还要矮半头的少年,嘴角一抽,道:“你的名字。”   “陆行之。”少年看着季寒,笑的眉眼弯弯。   四目相对,季寒眸子一沉,冷声道:“你以为你在模仿谁?”   “模仿?小友,老夫能模仿谁呢?你以为老夫是在模仿你师尊吗?”   陆行之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他一直都这么笑着,从他拥有这个身体后,他便一直在笑。   最终,季寒没有搭理陆行之。   陆行之看着季寒的背影,不由微微拧眉,他又紧走了几步,一边走,一边笑,“小友,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准备这一路都不说话吗?”   “小友,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为什么不御剑,你不觉得这样很慢吗?”   “小友,这好像不是回甲子山的路吧!”   季寒停住脚步,扭头看向这个一脸假笑的少年,冷声道:“你如果再废话,我就杀了你。”   “小友,其实老夫一直有件事很好奇,不如你来绐老夫解惑如何?”   季寒看了一眼这满心满眼都是求知欲的陆行之,然后毫不犹豫的扭过头,继续赶路。   从这里到灵狐族的驻地御剑得三天,若是徒步要走十几天,他选择了徒步而不是御剑仅仅只是因为师尊还有半年才能出来,这半年里,他必须得找点事做,否则他真怕自己会毁了那结界。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行之不由咬了咬牙,真该死,就这么被人给无视了!   他又紧走了几步,挡在了季寒面前,“你若是不绐老夫解惑,那老夫便使劲烦你。”   “你若是使劲烦我,我就杀了你。”季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中透着股森森寒意。   陆行之捋了捋自己鬓边的长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就是老夫想问的,季寒,你分明知道老夫心思歹毒,为什么不杀老夫?”   “你有办法活在玉佩里,那我杀你一次,你照样有办法活下来,与其让你去夺别人的舍,还不如把你拴在   身边,省的让你祸害别人。”   “啧,虽然修了魔修,但这仁慈劲儿倒是学了你师尊十成十。”   “呵,我师胸怀天下,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   陆行之闻言,眸中划过一抹不屑:“看来你对你师尊很是信任啊!”   “师尊救了我的命,我不信任师尊,难道要信任你吗?”   “小没良心的,老夫分明也救过你的命,你怎么不感激老夫!”陆行之有些生气,他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哪点不如那个陆行云,明明他们两个的名字这么像!   季寒幽幽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位似乎还有些生气的陆行之,道:“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还活着?”   “你不是没有找到彻底除了我的方法吗?”陆行之觉得眼前这小孩儿有点不地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都他说了。   “找到除掉你的方法还不简单,留你一命不过是因为你救过我而已,但如果你要是作恶,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陆行之听了季寒的话后,愣住片刻,随后捧腹大笑。   季寒微微拧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笑什么笑!”   “老夫笑你一个魔修教人向善,小友,你师尊真的那么好吗?”陆行之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嗯,师尊很好。”   “那你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师尊装的,你师尊作恶多端,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夫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陆行之的语气变得很严肃,但他脸上还是笑盈盈的,像极了梨园中的脸谱,一成不变的目光,还有嘴角那—成不变的弧度。   季寒有些厌恶的别过眼去,“师尊若是害你,那定时你做了什么坏事。”   “你……你还真是无条件相信你师尊啊!”   季寒没有再理会眼前人,而是继续往前走。   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陆行之的眸子变得有几分深沉……   甲子山的神殿中,陆行云将最后一处缺口补上,随后敛去了周身光华。   就在这个时候,神殿的大门开了,一身灰白色道袍的了然道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着了然道人,去年一年他都没有见了然进来过,如今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思及于此,他站起身,拱手施礼,“道长,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陆真人,贫道此次前来是有要是相托。”   “何事?”   “贫道前些日子用龟甲占卜,甲子山怕是要变天了。”   占卜?   此时此刻,陆行云脸上虽然平静,但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本来以为他来这里是有剧本的,但来了以后才发现,那些剧本只能当参考,也就是古文阅读中的注释。   他以为他得到了译文,但仅仅只是译文下面的注释,不对,这比注释还不如,至少通过注释能翻译全文,而他只能通过注释,了解自己的将要面对的人是谁,这么鸡肋的剧本,要他何用!   “了然真人这是何意?这甲子山可是魔界之门的入口,若是甲子山有异,那这魔界之门岂不是要出事?”   “陆真人所言不错。”   陆行云觉得自己好难,为什么抱了主角的大腿,他还要这么惨!   其实现在想想,原主虽然最后挂了,但人家之前的人生简直就是开挂,虽然死了,但也享受了,可他呢?—天天光想着给主角更换装备,结果主角的技能是推升了,连性取向都发生变化了,这也太玄幻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了然真人那边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贫道早就有所察觉了,藏在人间的魔界之主已经有了动静,但神之子的下落还不知在何处,玄门等不到神之子了,魔界若要有动静,第一个出事的便是魔界之门。”   “既然如此,那了然道人何不通知玄门各个门派世家,只要大家万众一心,对付区区魔界之主,根本不是问题。”   而且,只要那个时候带着季寒过来,别说是魔界之主了,就是魔界之主和神之子一起上都不是那小子的对手,毕竟季寒可是主角啊!   “陆真人有所不知,这卦象上显示是大凶之卦,若是那个时候集结了玄门精锐,贫道担心会全军覆没。”   了然真人的话让陆行云不由皱起了眉,他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全军覆没了,季寒也死了,那该怎么办?   如果季寒死了,那么这里的整个世界都会崩塌,所以季寒不能死,按照季寒的修为推算,他马上就要经历—场大劫,这场劫难会激发他体内的神族血脉,到时候他就基本无敌了。   可是,如果甲子山的劫难提前到来,那季寒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然道人,“道长,那甲子山的劫难是何时到来?”   “就这一年了。”   啧,陆行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劫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来,这么一来,他就不能用季寒这个筹码了,如果用他冒险,出了事,那季寒就会死。   他沉默良久,而后将目光挪到了了然道人身上,既然了然道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就代表他已经有打算了,不妨听听他的意思。   打定主意后,他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了然沉默半晌,道:“其实贫道也没有法子。”   陆行云:“……”   还以为了然道人是过来同他说法子的,如今看来,是他多想的。   “那不知道长是想拜托本尊做什么?”   “贫道想请您届时带我那两个徒儿离开。”   陆行云一听这话,有些不解,“道长这是何意?缘何不自己带走您的两个徒儿?”   “贫道守在甲子山也有数十载,甲子山是贫道的师父留下的,自贫道领了了然这个称号后,便承担起了守护甲子山的任务,甲子山在,贫道在,甲子山亡,贫道亡。”   “道长这是要以身殉道?”   陆行云有些惊讶,虽然电视剧里这种情节不胜枚举,但真当他遇到后,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毕竟在他看来,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而且明知甲子山是死局,为什么不先保全自己,等休养生息后,卷土重来?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固然高尚,但若是死了,那才是真正的死局。   “陆真人,若是缥缈宗日后遭难,想必陆真人的选择和贫道一样。”   呵呵,并不。   陆行云表示,他只想活到大结局,至于天下苍生什么的,他只是说说而已,若是让他一样为缥缈宗死,像永安仙君一样为全城人剜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种话,如果说出来,实在是有损他的威严。   于是,他沉吟片刻,计上心来,“不如这样,道长你带着你的小徒弟离开,这里交绐本尊。”   “陆真人说笑了,这甲子山时贫道的甲子山,又怎么会让陆真人送死呢?”   陆行云表示自己并不想送死,他只是想把这人哄下去,然后自己从另一条路偷摸离开…… 第128章 来自师弟的嫌弃   陆行云不明白为什么了然道人这么固执,明明灾难就在眼前,明明他都已经预料到会有不好的结局,可为什么对方就是不愿意躲?难道说就是为了他口中那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骨气吗?   他还是看不下去眼前人就这个去寻思,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确实是挺好听的,但是吧,这代价实在是有点大。   于是,秉承着不忍心看对方送死的良好心态,陆行云对了然道人进行了长达一个钟头的劝说,这期间,他引经据典,利用了多种修辞手法,但最后得到的只有四个字一一我意已决!   得!   陆行云见劝不动了,他边索性不劝了,反正等到时候危机来临,直接敲晕带走!   于是他不在劝说,拱手施礼,道:“既然如此,那本尊便不在劝告了,道长自行决定便可。”   “如此便多谢陆真人了。”   了然道人说完就要走,陆行云急忙开口将他喊住:“等等!”   “陆真人还有何时?”   “不知了然道人算的为难时机是何时?”   陆行云觉得,知道准确时间对自己而言不是那个被动,至少他可以做出随时把了然道人打晕的准备。   然而,了然道人面露局促,“实不相瞒,贫道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今年,却不知道是何时。”   “……”不知道还说个屁!   陆行云觉得了然道人有点草率了。   “不过陆真人不用担心,若是局势有变,您在这里是第一个能感受到的,到时候贫道会第一时间过来换您。”   了然道人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徒留陆行云一人在风中凌乱。   此时此刻,他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如果了然道人没来得及出来换他,那以身殉道的人岂不是就变成了自己!   于是,原本在他心中平静的大殿变得四处潜藏着危机,他本不是胆小的人,但此刻,他觉得心里毛毛的。   陆行云盘腿坐在蒲团上,陷入了深思,他在考虑一个问题,是现在就跑,还是等到危机来临的时候再跑呢?   就在陆行云思考问题的时候,他的小徒弟正被一个名字同他相似的人烦的够呛。   “小友,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为什么不御剑呢?”   “难道说小友是为了照顾老夫身体病弱?”   “其实不用麻烦的,虽然老夫现在修为低弱,但你可以带着老夫啊!“”   “请你把嘴闭上。”季寒攥了攥手中的剑,眸子里透着几分怒意,这个人,真的好烦!   他现在有点后悔带着这个人了!   “哎呦!为什么啊!”   “小友,莫不是你害羞了?”   “不过想来也是,你喜欢男人,老夫这皮囊也不错,跟老夫呆久了,你难免会移情别恋!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面,老夫可不喜欢你这种雏儿,什么都不懂,若是床底之间让老夫不痛快,那老夫可是会不客气……”   矣!你干嘛!”   陆行之那满嘴不靠谱的话终于停住了,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颈间的长剑,干笑了两声,道:“小友,你这是如何?老夫说这些也是为了老夫好,毕竟你喜欢男人不是吗?”   “我不喜欢男人。”季寒眸子森寒,一字一顿的说。   陆行之一听这话,登时就乐了,“小友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若是不喜欢男人,那你为什么要喜欢你师尊?难道说你师尊不是男人?”   “师尊是男人,但不妨碍我喜欢。”季寒说这,剑锋又朝陆行之的脖颈处挪了半分,他发誓,若是对方再说这种无所谓的话,他不介意废了这人的身体,拘起这人的魂魄!   陆行之糊涂了,“我没有说错啊,你师尊是男人,你喜欢你师尊,所以你喜欢男人!”   “呵,谬论!我只喜欢我师尊,无关男女,若是你下次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杀了你。”季寒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寒霜。   对方听了他这番话,当即笑了起来,“呵,小友,你这变脸的速度可比翻书还快啊!之前你还说感念我的救命知恩不杀我,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你救我几次,我饶你几次,所以陆行之,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语毕,季寒将手中长长剑收入鞘中,转身继续往前走。   陆行之擦了擦脖子上被划出的血痕,眸子变得越发深沉了,这小子对他师尊的执念实在是太大,若是在这上面做文章,他还发愁他的计划完成不了吗?   广陵城内,张子瑶和云卿坐在事先约好的茶楼里等萧锂。   不多时的功夫,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云卿看到这少年后,急忙开口:“左易,你师兄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楼外楼,打探消息。”   左易言简意赅的说完后,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依然等着那张棺材脸,除此之外,在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着左易的样子,云卿想到了季寒,果然还是自己的小师弟像个人,虽然现在冷冰冰的,但几年前的小师弟还是很软萌了,尤其是在师尊跟前。   张子瑶微微拧眉,“你师兄真的去打探消息了吗?”   “师尊是这么说的。”左易道。   张子瑶可不信萧饪能乖乖的去打探消息,以他对萧饪的了解,这会儿子这位仁兄怕不是在楼外楼软玉温香吧!   “你师兄是不是去楼外楼了?!”张子瑶问。   左易端着茶杯的水微微一顿,“师兄说,他是去打探消息。”   “呵呵,我看他就是去私会小姑娘了!”云卿攥着手中的杯子,大抵是太过恼怒的缘故,这杯子竟被她攒出了几道裂纹来。   张子瑶见状,急忙开口阻止,“不至于师妹,为了一个外人,犯不上伤了自己的手。”   “咔嚓!”   云卿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语气略带恼怒的说道:“师兄!咱们已经在广陵耽误了十天了,这十天里,萧饪总说会有消息,还说什么楼外楼是消息的集中第,呆在这里一定能有小师弟的消息,我看这小子八成就是为了留在楼外楼寻欢作乐才这么说的!”   —边的左易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云卿,眸中满是不解。   注意到左易的目光,云卿微微拧眉,“你小子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左易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没有。”   “看看!师兄,你看看左易,他都不相信他家师兄说的话!”云卿要咬了咬牙,对萧饪的恨意有多了几分。   张子瑶见状,急忙安抚,“师妹,你不要动气,这孩子也是臆测,兴许他师兄不是那么想的呢?”   “嗯,师兄怎么想,我确实不知,但师兄是这么跟我说的。”   此刻,张子瑶也忍不下去了,他想着这萧饪有几分能耐,至少交际能力不错,兴许他是真的觉得广陵这地方大,留在这里四处打听要比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来的好。   可是,左易这番话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于是,凌霄殿素来以沉稳平和著称的大师兄拔剑了,“师妹!咱们这就杀进楼外楼!把那个挨千刀的萧饪   给拽出来!”   “好!”   “好什么好!”   就在他们两个摩拳擦掌准备冲到楼外楼时,一位身着锦衣的翩翩少年郎从外面走了进来,此人手持折扇,头戴玉钗,一副骚包样不是萧饪是谁!   “好啊!你还敢回来!”云卿拿起佩剑就冲了过去。   萧饪见状,急忙开口:“行了行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小心嫁不出去!”   张子瑶皱了皱眉,按住了师妹准备拔剑的手,然后看向萧饪,咬牙道:“萧饪,你这些日子,莫不是在耍我们!”   “耍你们?何处此言啊!”萧衽摊了摊手,一脸茫然的说道。   “装蒜!”云卿冷哼了一声,“你的小师弟可什么都跟我们说了,世道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   “哎呀呀!”萧饪紧走几步,来到左易跟前,笑眯眯的说道:“我可爱的宝贝师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茉茉师兄呢?”   左易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抹嫌恶,“恶心。”   “你……”萧饪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左易腮帮子处还未消去的婴儿肥,“你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说你师兄呢?你的那颗尊重师兄的心呢?”   “我只尊重师父。”左易向后退了一步,摆脱了萧饪的魔爪,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小子,真可以,小心跟师父说你欺负我,你看看我师父是帮你还是帮我!”   萧饪说这话的时候,直起腰,晃动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得意。   云卿看在眼中,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能有这样的师兄,看来左易上辈子真的没少作孽。   —旁的张子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来他看不惯这人欺负小师弟,二来,他是真的不想听这个人说废话了!   “萧饪,你少说你师弟!还是说你是被你师弟戳穿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能别胡说吗?本公子出马,怎么可能会失败,你们师弟的消息我打探出来了。”萧饪说着,拉过椅子坐了上去,挥动着手中的折扇,那模样,要多傻帽有多傻帽。   左易看着坐在那里的师兄,不由皱了皱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兄! 第129章 结伴而行   张子瑶原本面色不善,可当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眸子里那股厌烦登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兴奋。   萧饪看着眼前这位堪比教科书般的变脸,眼角不由抽了抽,“张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不好吗?”   “少废话,赶紧说!”云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因为她并不相信萧饪能查季寒的下落。   萧饪绐了云卿一记白眼,随后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道:“是这样的,我家水儿姑娘听来往的客商说   “等等,水儿是是谁?”云卿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这一路来还有一个叫水儿的人。   “水儿当然是楼外楼里的美人了,你说你这姑娘,但凡有楼外楼里的姑娘一半温柔多少!”   “少废话!赶紧说!”说话间,云卿将藏在袖中的短刀狠狠的拍在了桌上,明晃晃的刀锋闪烁着森寒的凉意。   萧饪咽了咽唾沫,忙不迭的说:“别这么暴躁,女生生气容易变老!”   说话间,萧饪还偷摸的看了一眼云卿的脸色,见对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客商说在去往天水间的方向有一位穿着你们缥缈宗弟子服的人,同行的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   张子瑶和云卿在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了,可当他们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这眸中的光亮瞬间就暗了下来,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那个小师弟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身边怎么可能会跟着人。   见眼前这两人不说话,萧饪有些奇怪的支起身子,“怎么了?听到你们小师弟的消息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子瑶叹了口语气,道:“你有所不知,我那师弟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身边怎么可能回跟着伙伴?”   “这可说不准,保不齐你们小师弟突然觉得一个人有点无聊,所以找了另一个人同行。”   萧饪不觉得独来独往的人身边就不会有人跟着,他小师弟也是独来独往的人,这不身边还一直都有他吗?   所以这世间的事情,就没有绝对的。   “若是别人还有可能,但若是我小师弟,断然没有这种可能。”云卿挑眉道。   萧饪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一把折扇挥舞的是阵阵生风,“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不要去了,反正我查了这么多天,就查出了一个这,你们要是不愿意去就拉倒。”   张子瑶沉默良久,最后看向云卿,道:“师妹,你先回去跟掌门复命,我去天水间那边找小师弟。”   “师兄,我们一起吧,两个人上路多少还有点照料,一个人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怎么能是一个人呢?萧衽和左易都会跟着,我们三个男人,路上也方便,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先回师   门找掌门复命,别到时候小师弟没没找到,我们也要受罚。”   萧饪在一边看着张子瑶自说自话的说了那么多,登时就着急了,“不是,张子瑶,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我师弟也要和你一起!”   张子瑶看向萧饪,幽幽的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一直跟着直到找到季寒为止。”   “你……”   萧饪不想去,毕竟季寒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好不容易从甲子山下来,他得给自己寻找一个小娇妻,好等到十八岁生辰一过申请下山,成家立业,过他想要的生活。   可现在,他所有的计划都被那个叫季寒的少年给打碎了,他现在就是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等到季寒醒来以后问清楚他要去什么地方再离开,现在好了,他现在要为了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萧饪觉得很划不来。   沉默了良久后,他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眸子倏尔一亮,“张兄,如果是在广陵,我义不容辞,但如果出去,我得问问我师弟的意见,毕竟他岁数小,我这个当师兄的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他跟着我们跋山涉水。”   “御剑而已,不用跋山涉水。”张子瑶默默的补充到。   “那有什么区别!御剑的时候那小风不是风吗?我师弟这么细皮嫩肉的,如果吹坏了怎么办?”萧饪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他这幅模样,倒是真有几分真心呵护小师弟的得模样,但这话从萧饪嘴里说出来,那就代表这不靠谱。   就在张子瑶准备说些什么,给萧衽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左易开口了,“我可以和云姐姐一起回去,师兄和张大哥一起去就好。”   云卿点了点头,“左易说的对,不如我带着左易一起离开,我先把他送回甲子山,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了。”   萧饪脸上的肌肉微微一颤,道:“这……我小师弟和我情比金坚,怎么可能会抛下我独自离开!”   他是不可能让左易离开的,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瞒着师父自己下山浪的事实,如果把左易送回去,那他岂不是还要挨骂!这么一来,他这些天累的跟狗一样帮被人找线索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确定吗?说要离开的明明就是你师弟。”   云卿说着,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然后左易这小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萧饪咬了咬牙,将坐在那边的小师弟揽在怀里,在这孩子准备说话的时候,夹起了一个鸡腿塞进了左易嘴里,然后一脸认真的说:“我和我小师弟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起的,我得保护他,我身为师兄,怎么可能让小师弟一个人离开呢?小易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左易正要摇头,揽着他的萧锂用手按头,逼迫他强行点头!   小师弟一点头,萧锂边站起身,大义凛然的说道:“好了,既然我小师弟都同意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子瑶和云卿对视了一眼,眸中真意不言而喻,他们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师兄,自己的去受苦也就算了,还要拉着自己的小师弟和他一起去受苦。   云卿对比了一下张子瑶和萧饪,觉得自己的师兄才是真师兄;张子瑶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萧饪,觉得自己果然没有辜负师尊对他的厚望!他果然是很棒的大师兄!   云水间是一座水城,在这里,人们都是以船代步,因为水多陆少的缘故,这里的房子大都也都是建在水上,水天相接,很是好看。   这里的消息相对闭塞,因此民风相当淳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好像所有的烦恼都随水而去一样。   陆行之坐在船上,看着站在甲板上面无表情的季寒,不由微微拧眉,“小友,你说你能不能开心一点,每天都板着一张脸,你说你师尊看到你这样怎么可能会喜欢。”   “我很开心。”季寒扭头看向陆行之,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行之默默的将眼神挪向别处,高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打扰了,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出来,反正他是没有在这人宛若冰封般的眸子里看到什么是开心。   他站起身,迈步来到季寒身边,同他并肩二站,“小友,你好端端的来灵狐族做什么?”   “与你无关。”   “啧,什么叫与老夫无关,别忘了,老夫可是和你一道过来的,你要做什么老夫必须要知道,若是威胁到老夫的安全,老夫是绝对不会去的,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具身体,老夫要好好珍惜才对。”   “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季寒道。   陆行之一听这话,登时就笑了,“这么说小友是要保护老夫喽?”   “你不配。”   季寒幽幽的一句话让陆行之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他真的是越来越不喜欢季寒了,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在他那个宝贝师尊的带领下起码会有点人气,如今看来,他怕是想多了。   “啧,小友,你这么说老夫会伤心的。”   “与我何干?”季寒皱了皱眉,他觉得陆行之好烦,明明和师尊的名字相差无几,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烦,一点也不知进退,这个陆行之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不知道吗?   “你……”陆行之决定不和季寒说这些了,说多了也是他伤心了,果然是喂不熟的狗,之前对他那么好,说好了要一起对付陆行云,结果说叛变就叛变,还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吧,我不说这些了,我就问你一件事好了,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有事?”   “我不会带你去我要去的地方。”   “啊?那老夫要怎么办?”陆行之有点慌,这小子该不会要甩掉他偷摸溜走吧!   “你去客栈,等我办完事会回去找你。”   说话间,这船便停了下来,季寒看向屹立在湖面上的客栈,“我们到了。”   陆行之微微挑眉,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季寒用那双结了冰霜的眸子看向陆行之,“我什么时候离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要耍花招,否则我绕不了你。”   “啧,放心吧,只要你不把老夫甩了,你随意。”   陆行之说着跳下船,跟在季寒身后一道进了客栈。   用晚餐后,季寒和陆行之两人个回个房。   这一路而来,季寒是真的累坏了,至于陆行之,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没有修为傍身的他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入夜,水云间因为多水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凉。   躺在床上的季寒突然感到一股凉意,几乎是下一秒,他迅速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上次出现在甲子山的女人,这女人还是一袭白衣,不过这一次,她是趴在自己身上的。   “小朋友,你的胆子可真大,不怕姐姐吸干了你的精气吗?” 第130章 达成合作   季寒眸子一凛,迅速拔出了佩剑,凛冽的剑光将圣女的眸子映得的熠熠生辉。   “下去。”短促而嫌恶的两个字,听的那个圣女脸色一变。   她没有下去,而是伸出宛若葱段般白皙纤细的玉手勾起了对方的下颌,“小弟弟,跟姐姐说话可不能这样。”   这一次,季寒没有说话,而是扬起剑锋就砍了过去,圣女见状,脸色一变,忙不得的向后退了一步,翻身下床,躲过了季寒这一击。   圣女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在她那张俊眉秀眼,顾盼神飞的脸上,倒别有一番风姿。   季寒站起身,看向站在那边的圣女,这一次,她身上的裙摆上没有坠那些铃铛,比之上次,多了几分真实,少了几许浮夸,但季寒,依旧不为所动,美人再美也没有师尊好。   “小朋友,云水间可是我灵狐族的族地,你跑来这里自投罗网,姐姐保证会绐你一个全尸。”   女人说着,伸出了她的手,透过窗户的冷风吹起了圣女额间的碎发,露出了那满含杀意的眸子。   她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长,她伸出手,轻轻的敲在了桌上,那张桌子就这么应声毁掉了。   看着被毁坏的桌子,女人挑眉看向季寒,道:“小朋友,还不赶紧过来乖乖赴死,姐姐可以发个慈悲,让你死的好看点。”   “桌子钱,记得留下。”   季寒说这,扬起长剑便劈了过去……   见对方攻势太猛,圣女纵身自窗户跃出,留在房中实在是太影响她的发挥了。   见圣女一跃而下,季寒也紧随其后,当他跳下去的时候,眼前一切尽数幻化,他又一次来到了圣女的幻境,但这一次,他并不急于出去。   圣女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朋友,这一次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出来了。”   “蛊心铃是我的,我找你是想让你教我蛊心铃的用法。”   说话间,季寒扬了扬自己的手腕,露出了那系在手腕上的灵狐族至宝。   他只会用铃铛识别幻境以及从幻境中逃出,如何运用蛊心铃,灵狐族的人最清楚,尤其是圣女,他要学会幻术,好在师尊生辰的时候献礼,那个时候,师尊一定会很高兴吧!   圣女见到那铃铛,眸子一亮,伸出自己尖利的爪子朝他的手腕抓了过去。   季寒身子一侧,抬手按住了圣女的手腕,“即使在你擅长的幻境里,你也已然不是我的对手,呆在这里或   离开这里全凭我自己的意愿。”   圣女给了季寒一记刀眼,随机用力挣脱了一下,她想把自己的手从季寒手中挣脱,但她始终都没有成功。   最后,她咬了咬牙,恼怒道:“你绐我闭嘴!我是不会告诉你如何使用灵狐族的圣物!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会白学,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季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圣女看了看自己被对方钳住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先松开我。”   “如果我松开你,你还会不会动手?”季寒问。   “不会了。”圣女道。   就这样,季寒松开了圣女的手腕,为了避免对方突袭,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和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圣女见状,随即笑道:“真没想到,你的警惕性竟如此之高。”   季寒没有回答圣女的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答复。   圣女抬手撤去了周遭幻术,然后带着他来到一处名为飘香院的妓馆。   季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他就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脂粉香,这样的香味儿让他几欲作呕!   圣女带着他来到了一处雅间,分宾主落座后,圣女笑道:“小朋友,进这种地方居然如此冷静,看来你以前没少来啊!”   “我没来过。”   “没有?”圣女凑到季寒身边,上下打量一下他,道:“看你的岁数,也有十七八了吧,在你们凡人世界里,这个岁数的人都该当爹了,你敢说你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你……”季寒皱了皱眉,“你好歹也是圣女,为什么如此不矜持!”   “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圣女说着,直起身,“我叫玉瑶,小朋友,你怎么称呼?”   “季寒。”   “啊,原来是阿寒啊!”玉瑶点了点头,“我记住你了。”   “我姓季,不姓阿。”季寒皱眉解释。   “有什么关心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盟友,只要你愿意帮我解决灵狐族内乱,我不但将蛊心铃赠你,还教给你如何使用蛊心铃。”   季寒闻言,微微拧眉,有些不悦的纠正道:“蛊心铃本就是我的,你只需要绐我教如何使用即可。”   “好,我答应你。”   季寒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他并不担心这里会有什么阴谋,如果真的有,以他的能力,大不了把整个灵狐族团灭了。   陆行之第二天醒来就去了季寒房中找他,但对方的房中除了未曾叠好的被褥以及打开的窗户外,什么都没有。   看来人已经离开了。   他将目光挪到了这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盛,既然来都来了,那他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回去……   张子瑶一行人御剑来到云水间后,便开始到处打听季寒的下落,为此,他甚至专门绘制了季寒的肖像图,只不过他的画技实在是不敢恭维,看的萧饪频频扶额。   对上萧饪那毫不隐晦的嫌弃,张子瑶挑眉道:“你不服气你来画!”   萧饪也不客气,一把夺过了张子瑶的画笔,丝毫不吝啬自己嫌弃的话语,“真不知道你家师尊是怎么教的,咱们虽然是玄门,但也是雅士,这诗书礼乐什么的都是要学的,不然空有一身修为的你只能是莽夫!”   不得不承认,萧饪的画工真的很好,当他最后点上季寒的眼睛是,一幅画,栩栩如生。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这画工,不去当画师真是可惜了。”张子瑶由衷的称赞道。   —边的左易倒是司空见惯,“不然你以为师兄是如何在楼外楼白吃白喝那么……唔!”   看着萧饪十分迅速而果断的捂住了左易的嘴,张子瑶心中忍不住冷笑,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熟能生巧啊!   萧饪直起身,轻咳了几声,“总之你就拿着这画像去找吧。”   “你不去吗?”张子瑶一脸怀疑的问,“怎么可能!我这不是要在画一幅吗?分头才是最便捷的方法!!”   张子瑶掏了掏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一脸鄙视的说:“通常越是心虚的人喊出的声音才越大。”   “你……你不也说了是通常吗?我只是习惯声音大而已。”萧饪解释道。   “是吗?但愿如此。”   语毕,张子瑶拿着画像便离开了他们休息的客栈。   萧锂一直目送着他的身影尽数消失,然后乾坤袋里取出一件青色的锦衣,然后迅速给家自己换上。   “师兄,你不是答应张子瑶帮他找师弟吗?”左易问。   “小易易,不要这么死板,云水间的秦楼楚馆虽然不及楼外楼,但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个顶个的好看。”   “师兄,你不是……”   “我会打听季寒的消息,小易易,季寒已经是大人了,他来这里想必也是寻花问柳的,所以去秦楼楚馆是最好的选择,听说飘香院美人儿多,向来季兄和我的想法相同,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消息吧!”   语毕,萧饪晃动着手中折扇,迈步走了出去。   左易看着自己师兄的背影,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了上去,安安分分的等师兄回来。   他从日中等到日暮,又从日暮等到夜幕,这期间他还下去吃了些餐食,最后他等到了一脸疲态和失落得张子瑶。   张子瑶将画像放在桌上,问:“你师兄呢?还没回来吗?”   “嗯。”左易点头。   张子瑶叹了口气,掐了一个净身决,道:“今天一天一无所获,希望你师兄能带来好消息。”   “应该不行了。”左易沉默了片刻,说道。   张子瑶愣怔了片刻,脸色陡然一变,“所以你师兄又去寻花问柳了!”   “嗯。”   听着对方干脆而果断的回答,张子瑶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朋友,如果你在甲子山呆够了,就来缥缈宗吧,有萧饪这样的师兄,你应该很累吧。”   “不,师父很喜欢师兄,我顺着师兄,师父会高兴。”左易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子瑶眨了眨眼睛,他总觉得左易这话说的有问题,如果真的想讨好师尊,就该不断的在师尊面前晃悠,如果这种方法真的有效的话,小师弟当初就应该讨好自己以求得到师尊的青睐,而不是按照云卿说的那样同师尊撒娇。   “小子,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你师兄?”   左易歪头想了想,十分机械的答道:“师父喜欢,我就喜欢。”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他并没有现在表现的那样喜欢萧锂,跟着萧锂出来纯粹是因为师父喜欢萧锂,如果想要赢得师父的喜爱,应该每天跟着师父才对吧!   张子瑶觉得这小孩儿的脑回路不正常,但他并不打算为这小孩儿解惑,他挺期待看到那个向来得意的人如果在某一天知道自己的师弟愿意跟着他并不是因为他好,而是因为师尊好时,对方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想到这里,张子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把萧饪从秦楼楚馆里抓出来。   “对了,你师兄有没有说他去了什么地方?”   “飘香院。”   就这样,张子瑶带着左易一道来到了飘香院。   张子瑶看了看左易,道:“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左易岁数还小,张子瑶觉得带一个孩子来烟花之地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用,我和你一起进去。”   说话间,左易先于张子瑶一步,抬脚走了进去。   —进这里,便有三两个模样姣好的姑娘迎了上来。   张子瑶一边默念清心诀,一边带着左易走到里面无人的空位坐下。   只是姑娘们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张子瑶看着身边的小不点,眼珠一转,随后对这些女子拱手施礼,“几位姐姐,我这弟弟内急,途径贵宝地想借用一下贵馆的五谷轮回之所方便一下,如何?”   “这位小哥哥可真有意思,外面那个多酒家不去,竟然来这种地方,小哥哥是在开玩笑嘛?”   “这……我不是,真是我弟弟内急,不信你问他!”   大抵是太紧张的缘故吧,张子瑶一把将站在那里的左易推到了前面,还露出了一个十分真挚的笑容。   于是,这些姑娘们相信了。   当他们来到飘香院的五谷轮回之所时,左易幽幽的说道:“原来你和我师兄一样。”   “什么?”张子瑶有些不解。   “关键时刻,总会用师弟解决麻烦。”   张子瑶很想和对方解释,其实仅仅只是因为他不是自己的师弟,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如果是季寒的他想到了季寒小时候的样子,虽然他没有拿季寒顶锅,但对方确实因为自己受了不少的苦。   这一刻,张子瑶心中充满了愧疚! 第131章 女装大佬在线暴走   “我师兄出事了。”   就在张子瑶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时,左易一句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嗯?出事?”张子瑶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你师兄出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进来开始这小子就一直跟着他吧!   既然是一直跟着,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师兄出事的?   张子瑶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个小崽子。   “每次只要我去他说的地方找他,师兄总是能很快的找到我,但这次没有。”   听了左易的解释,张子瑶越发觉得迷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吗?   “你……你确定?”张子瑶一脸怀疑。   “嗯。”   “就凭这个?”   “嗯。”   张子瑶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越发觉得季寒可爱了,至少那小子不会说这么迷的话!   虽然他对左易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但看这小子一成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他决定还是信一回这小子。   “行吧,那我们岀去找找。”   说话间,张子瑶拉着左易就要离开,不过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拉动,他有些奇怪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儿,“不是说你师兄出事了吗?你不出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就在飘香院。”   “哈?!”   “嗯,师兄说他在飘香院,那他岀事的地方就是飘香院。”   左易的语气和眼神异常的坚定,坚定的让张子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既然他认定了自己的师兄就在飘香院,那就再这里找吧!   只不过飘香院里都是女人,他们这个性别实在是不方便在这里游走。   张子瑶托腮沉思了片刻,然后带着左易鬼鬼祟祟的潜入了飘香院的储物间,然后在里面找了一身女装,在左易身上比划了一下。   确定合适后,他将衣服重新扔给了左易,“穿上。”   “这是女装。”左易有些嫌弃的说道。   “我知道。”   “我不穿。”左易将目光挪向别处,看也不看张子瑶手上的衣服。   张子瑶闻言,挑眉道:“我们是要救你师兄,我们二人中,只有你合适。”   “为什么?”左易不解。   “你我二人要稍加装扮,我扮做客人,你扮做这里的女子。”   “为何不是你扮做女人?”左易很排斥穿女装,不过这不怪他,没有哪个男人喜欢穿女装。   张子瑶叹了口气,解释道:“你见过像我这么高的花女吗?还有,你的脸蛋和个头扮做客人是不是略显稚嫩?”   左易不说话了,他老老实实的换上了女装,随后,张子瑶又找来了一些劣质的胭脂水粉,在左易脸上涂涂抹抹。   不多时,一位涂着厚重胭脂的“女人”就出现在了张子瑶面前。   他托腮看着左易,满意的点头,道:“嗯,不错,出去以后别人肯定认不出来。”   左易狐疑的看了一眼张子瑶,随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铜镜,然后幽幽的说道:“这是鬼吗?”   “不是,美人儿都是这样画的。”张子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我和师兄去过义庄。”   张子瑶皱眉,他有些不解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于是他静静的看着左易,等他一个答案。   “那里的纸扎人都是这么画的。”   张子瑶:“……”   最后,左易还是顶着那张宛若纸扎的脸走了出去,他这一出门倒是惊到了不少寻欢作乐的客人,不过这些人也没多想,只当是这位客人有特殊嗜好。   张子瑶带着左易找遍了整个飘香院,最后在一处破落的院子里找到了面色潮红神志不清的萧锂。   大家都是男人,萧饪是什么情况,张子瑶很清楚。   因此,当他看到过去准备推醒萧饪的左易时,他是想阻止的,可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左易的手碰到萧饪身体的那一刻,那个原本还虚弱不堪的人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使劲一带,就带尽了怀里。   要遭了!   当这个念头刚从张子瑶脑海中划过的时候,那个浪荡公子风流客居然搂着自己的师弟,低声吃语:“美人儿,你可真软,不如嫁给我当媳妇可好?”   “师兄,你喝多了。”   当左易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后,张子瑶是忍不住鼓掌的,不愧是棺材脸,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如此沉稳的说出这番话,要是他,非得一脚过去,让对方断子绝孙!   就在张子瑶准备过去把左易拉开的时候,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萧饪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还是控制不住体内的邪念了,居然把他师弟给亲了!   —间屋子,三个人,除了一个神志不清的萧饪,剩下两个,眼睛瞪得堪比铜铃!   张子瑶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惊,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退到了门边,然后带上了门……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阵丁玲卩光当的声音,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张子瑶看到了左易扶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萧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萧饪的惨状,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走吧。”   张子瑶点了点头,从左易的小身板上接过萧饪,然后三个人借着夜幕的掩映,偷摸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他们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来到了云水间外的一处清潭,这是左易让来的,直到来到这里,他都没有没有明白左易为什么要来这里。   看着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的清潭,张子瑶心中一片安逸,不过这种安逸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一阵重物落水的声音惊得瞪大了眼睛。   落水的是萧锂,而送萧锂落水的是左易。   他把从张子瑶那里接过左易后,一脚给踹了下去,然后蹲在水边开始洗脸,洗完脸后,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换好。   做完这一切后,他飞身而起,将泡在水里的萧饪捞了出来,不多时,又扔了进去,如此反复数次后,萧饪身上的热度这才褪去。   在一边默默吃瓜的张子瑶认为,比起萧饪,左易才更有成为大师兄的潜质。   就在这两个人因为萧饪而忙活的时候,飘香院的一处密道的门开了,紧接着便是一女一男两人从那里一前—后的走了出来。   女的着一袭素色罗裙,裙摆坠着铜铃,随着她莲步轻挪而发出“叮铃”脆响。   至于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广袖的男人,那宛若泼墨般的长发被一顶漆黑如夜的发冠半束,其余的散在肩头,随风四散。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季寒说这,不由皱起了眉,对这种脂粉气,他向来都是厌恶的。   “我的人今天过来通报,说有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人过来寻你,询问之中,他对你颇有怨言,我想着许是你的仇人,就让人略施手段给关起来了,我担心真的是找你寻仇的,所以带你过来看看。”   “你是担心那人会影响你的计划吧。”季寒幽幽的说道。   玉瑶脚下步子一顿,扭头看向他,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季寒,我们也相处了好几天了,我就不能是真心为了你好吗?”   “不需要。”   “你……”玉瑶白皙的脸庞因为着急而微微有些泛红,“你说你的心怎么跟个冰块一样,怎么就捂不热!”   这一次,季寒没有理她,玉瑶皱了皱眉,她有点生气了,但她没有资格闹别扭,灵狐族内乱尚未平,她不能惹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神兵。   当他们来到关押萧饪的房间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季寒微微拧眉,道:“你说的人在哪里?”   “不对,我手下的人说,他分明就是被关在这里的,而且他身上有药,根本不可能走远!”   “我们走吧。”   说话间,季寒转身便要离开,玉瑶有些紧张一把抓过他的手腕,“季寒,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如果那个跟你有仇,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   “松开。”季寒看着握住自己手的玉瑶,幽幽的说道。   玉瑶有些失落的松开手,“我只是担心。”   “不会,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暴力镇压。”   “可是……可是那些长老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吗?我也不是好对付的,而且这些天我们的进展很顺利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   “没有但是,为了蛊心铃的秘籍,我也会把你扶上灵狐族族长的位置。”   玉瑶闻言,眸中是难掩的失落,“所以真的是只为了蛊心铃吗?”   “不然呢?”   说话间,季寒迈步走向了来时的密道,还有三天,三天后灵狐族的事情就会结束,结束后他便回甲子山,安安静静的等师尊出来,许久未见,师尊定是想他了。   看着季寒的背影,玉瑶脚下的步伐变得越发的沉重了,她很喜欢季寒,初看第一眼,只觉得是个小孩儿,可相处下来后她发现,用小孩儿来形容这人,着实是把他低估了。   越是喜欢,便是越是想靠近,越是靠近,便越发现这人心里藏着个人,玉瑶很嫉妒他心里的那个人,若是有机会,她定要见见,到底是何等女子才能入得了那人的眼。 第132章 突然辈分提高了   萧饪这一觉起来已然是日上三竿,他只觉浑身酸痛的厉害,就跟有人把他打了一顿似的。   这刚从床上爬起,就看到了端坐在他房中的张子瑶左易二人。   看着这二位,他微微拧眉,满脸不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左易正在喝茶,看他的样子是不准备搭理自己的师兄,不过想来也是,昨天经历了那么一遭,若是想搭理,那才见鬼。   只不过,萧饪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师弟的低气压,毕竟在他看来,低气压才是师弟的常态。   于是,他一如既往的指挥着左易。   “小易易,快绐你的亲亲师兄倒杯茶来!”萧饪头疼的捂着自己的太阳穴。   那边正襟危坐喝茶的张子瑶在听了他这番话后,一口水直接就喷了出来。   以前萧饪说这话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膈应,经过了昨天那一遭,他只有恶心。   萧饪一脸茫然的看着吐了一桌子的张子瑶,以及端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帮他倒水的师弟,有些奇怪的问:“你们今天怎么了?”   张子瑶看了一眼左易,而后试探性的问道:“萧兄,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昨天?”萧饪托腮想了想,而后一拍脑门,道:“你不提我还真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子瑶感觉到,萧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左易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我昨天在飘香院打听季寒,我还没问几个姑娘,就有一个人问我找他做什么,我当时只说有事,然后这姑娘就给我喂了一杯酒,醒来以后我就在这里了。”   张子瑶闻言,不由微微挑眉,“就这么多么?你难道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点意识都没有?”   萧锂一脸茫然的看着张子瑶,“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哦。”   萧饪起身,迈步走到外间洗漱,至于张子瑶,他偷偷的看了几眼左易,不愧是棺材脸,这种时候都处变不惊,厉害。   “啊!”   萧饪走出没多久,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便传了进来,张子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里“咯瞪”了一声。   他下意识的看向左易,毕竟出事的是他师兄,然后他看到左易小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喝着茶,脸上没有丝   毫动容。   师兄都喊成这样了,作为师弟还这么冷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张子瑶如是想。   很快,那个声嘶力竭的呐喊者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他指着自己的脸,有些崩溃的说:“怎么回事!是谁把爷的俊脸大成这个样子的!”   张子瑶偷眼观察了一下左易,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虽然萧饪是活该,但被打成猪头确实有点不合适。   不过既然人家师弟都不吭声,张子瑶觉得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被亲的是左易,打人的也是左易。   “张子瑶!你为什么不说话!”   当萧饪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张子瑶的内心是崩溃的,貌似你师弟也没有说话吧!   张子瑶越是不说话,萧饪便越是认为是他打的,于是萧饪一把拽起了他的脖领,“张子瑶!你过分了啊!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是……但是你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烂我这张让女孩儿们魂牵梦绕的脸!”   “不是他。”   就在张子瑶想着要不要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萧饪的时候,左易那个小没良心的终于开口了。   不过萧饪正在气头上,左易的话完全没有什么用:“小易易,不要为这个混蛋开脱,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这小子因为他师弟的事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张子瑶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师弟和师妹了。   “你喝多了,轻薄了姑娘,让人家家人打了,是张大哥救了你。”   张子瑶听到这个答案后,心中又一次叹了口气,这也太扯了吧!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萧锂脸色一僵,然后干笑着松开了张子瑶的衣领,然后拍了拍,“抱歉!我这一时冲动,你看看你,怎么不说啊!”   看着萧饪这样,张子瑶似乎有点明白左易为什么是一张棺材脸了。   有这么一个喝醉了酒就会随便轻薄人姑娘的师兄,要是还能笑的出来,那真是出鬼了。   “这么丢人的事,恕在下难以说出口。”张子瑶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都没看萧饪一眼,把自己的师弟当成女人给亲了,确实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萧饪看向那个门外,扬声道:“怎么了?”   “客官,有人找您。”   萧饪闻言,脸色一变,有些紧张的拉住张子瑶,“怎么办!该不会是人姑娘家找上门来了吧!我这聘礼都还没准备好,怎么提亲啊!如果聘礼不到位,她娘家不会继续找人打我吧!虽然我武功盖世,但我不能打媳妇   不是……”   张子瑶给了身边这位絮絮叨叨的甲子山大师兄一个白眼,然后打开了房门。   来者是客栈小二,他身后跟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这少年生的极其俊俏,只是这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   小二退到一边,道:“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小的我就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那少年说完,给小二拿了赏银,待小二离开后,他看向张子瑶,“想必这位便是张子瑶,张师叔吧!”   张子瑶愣住了,师叔?他的辈分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呃……不知阁下是?”   “在下是季寒季师尊的弟子,按照规矩,您是师尊的师兄,在下自然要喊您一声师叔了。”   “那……那你师尊呢?”   —听有师弟的下落,张子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师尊有事要办,他让我在客栈等他,师尊离开已有四天,至多三天的时间,师尊便会回来,之前在客栈听闻有人找师尊,随便打探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是师叔,侄儿来晚了,还望师叔恕罪。”   “无妨,快进来了吧。”知道了师弟的下落,张子瑶瞬间放下心来。   张子瑶从这位少年身上了解了近期季寒发生的事,不过也只有一小部分。   等聊完以后,他随口问道:“对了,不知小友姓甚名谁?”   “师叔,在下陆行之。”   “咔嚓!”   张子瑶手中的杯子应声二岁,他看着眼前这笑的一脸无害的少年,清了清嗓子,道:“你该知道你师爷叫什么名字吧?”   “知道,师尊还说我和师爷的名字很像。”陆行之笑眯眯的说道。   “所以陆行之这个名字以后就不要用了,若是传岀去,别人会说你不尊重师长的。”   张子瑶这话并非无事生非,在这个世界里,规矩就是规矩,弟子不能和师长撞名,这便是规矩。   “弟子明白。”   “那不知你改成什么了?”   “陆离。”   就这样,在张子瑶的威压下,陆行之被迫改名了。   在等待季寒的这三天里,张子瑶便负责看顾陆离修行,左易则自己练习,至于萧饪,整日宿在花街柳巷,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为了给左易送点心。   这样的闲适生活一直过了三天,直到第四天天亮,季寒终于回来了,他还是那身缥缈宗弟子服,离开时如何,归来时亦如何。   他回去的时候,一众人正在用早饭,萧饪也难得从温柔乡中爬了出来。   见到张子瑶,季寒恭恭敬敬的他拱手施礼,“师兄怎会在此?”   见到季寒无恙,张子瑶不由松了口气,“我在此当然是为了寻你,不辞而别也就算了,还让甲子山和崆峒山的人寻到山门,师尊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回去后,我便领罚。”季寒道。   “没说要罚你,下次出去至少留个信,这样一来我和你师姐至少能绐你圆个谎。”   —想到师尊临走前让自己好好照顾季寒,张子瑶就觉得愧对师尊,只要是他再多上点心,也就不会有这么—遭了。   “弟子拜见师尊!”   这边张子瑶话音未落,那边陆离就出现了。   季寒微微拧眉,正欲开口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便听陆离说道:“几日前弟子见到师叔到处寻找师尊,弟子便擅自做主,让师叔留在这里。”   “师尊?”季寒的眸子结上了一层寒霜,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弟子。   “师尊,您当初不是说,弟子不配称为陆真人的弟子,所以让弟子拜您为师,另外,弟子现在叫陆离。”   季寒沉着脸,他只是说要带陆离回去,但并没有说要收对方为徒,如今这个老不死的弄出这么一出。   若是当众否认,定会被师兄追问,这么一来,他骑虎难下,只能认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徒弟。   果然千年的狐狸,真是棋高一筹!   他没有理会陆离,转而将目光挪到了萧饪和左易身上,这二位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作为张子瑶的师兄,他看懂了师弟眼中的不解,于是解释道:“这二位是和我一同前来找你的甲子山了然道人的弟子。”   怪不得眼熟,原来是是甲子山的,小的看起来还顺眼,这大的为何看起来如此轻浮?   此刻,季寒有点担心,担心这个大的会不会影响到师尊,毕竟师尊那么好,如果被人带坏,那就不好了! 第133章 甲子山之乱   几个人没有在水云间多做停留便离开了。   按照张子瑶的设想,自己的小师弟是要和他一起回缥缈宗的,于是,在季寒御剑往甲子山走的时候,他开口叫住了他。   “师弟,你要做什么去?”   “还有不到五个月师尊就出来了,我要在那里等他。”   “……”张子瑶知道季寒依赖师尊,这件事在第二次师尊不辞而别后得到了证实,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小师弟居然这么依赖,还有近五个月的时间师尊才出来,现在过去,真的合适吗?   “师弟,我知道你依赖师尊,但掌门那边你得有个交代,不然到时候掌门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师尊,师尊怕是要生气。”   季寒一听这话,眸中出现了挣扎,他想让师尊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可又担心掌门将自己不听话的事告诉师尊。   想来想去,他决定回去,顺便把蛊心铃的用法学会,他只要在师尊岀来的前三天过去等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打定主意的季寒带着陆离同着张子瑶一道回了缥缈宗。   回到缥缈宗后,季寒领了罚,去了思过崖,掌门要要求他在这里思过一月,一月后,他就闭关了。   至于陆离,反正也不是真的徒弟,他顺手扔在了自己以前住的柴房便不再过问。   冬月初八,甲子山难得换去灰白,扯上红绸。   萧饪看着师父一个人忙里忙外,顿觉头痛不已。   “师父,不要了吧!”萧饪苦着一张脸,难得十八岁生辰,他还想下山喝酒,结果了然道人非得给他过生辰,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下山。   然而,了然真人完全没有搭理萧衽,而是对一边的左易说道“易儿,给为师把红灯笼拿来,为师要给饪儿挂上。”   “是,师父!”   左易依一脸乖巧的点头应下,然后拿起了旁边的灯笼递给了了然道人。   眼瞧着整个甲子山都挂满了红灯笼,萧锂的内心是崩溃的。   “师父,徒儿是过生辰,又不是成亲,您这也太夸张了吧!”   住玉儿,莫要多说,这是为师绐你最后一次过生日了,今天之后你便带着你师弟离开甲子山吧。”   原本还在绐自家师父帮忙的左易闻言,手上动作不由一顿,他有些愣住的看向师父,“师父,您是要赶徒儿走吗?”   左易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难得蒙上了一层水汽,萧饪微微拧眉,迈步上前,道:“师父,虽说徒儿迫不及待的想离开甲子山的束缚,但您这话说的太过突然,是不是甲子山出事了?”   “无事,只是为师老了,不想带娃了。”   萧饪看着那张嫩的能掐出水的脸,心中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师父的修为已经达到不辩年纪的地步了,好意思说自己老吗?   话虽如此,但萧饪还是觉得师父有事,不过看师父的样子   是不准备说了。   既然不说,那他便不问,反正他也从来没有听过师父的话。   大抵是因为这件插曲的缘故,接下来的饭除了萧饪本人外,其余两人吃的并不怎么愉快。   左易是沉浸在自己要被师父赶下山的悲伤,至于了然道人,他担心自己聪慧的大徒弟看出什么,不过很可惜,他的大徒弟,暂时不想用脑子。   吃完饭,了然道人解下了腰间玉佩递给了萧饪。   看着师父送来的玉佩,萧饪有点懵,这玉佩他早就想要了   千年寒玉,想来能卖不少钱,以前也问师父要   过,但师父不给,如今怎得这般大方?   “怎么?绐你还不要?”   了然道人说着,作势就要把玉佩收回,萧饪见状,当即接过玉佩,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师父这么大方,那弟子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是师父怎么突然开窍了,以前不是很宝贝嘛!”   “以后要走了,绐你留个纪念,你小子爱喝酒,万不敢拿这玉佩去换酒喝。”   “放心吧师父,我还不至于那么混不吝。”萧饪说着,将玉佩挂在了腰间,果然是好东西,就是比他的地摊货强!   这个时候,萧饪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顺着目光看去,他看到自己的师弟正眼巴巴的看着那块千年玉。   萧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小易易可喜欢?”   心思被人察觉,左易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不。”   “知道你喜欢,师兄大方着呢,你喜欢就送绐你。”   说话间,萧锂解下了他那块地摊货,然后十分不客气的系在了左易腰间。   左易嘴角微微一抽,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了然道人看着这两个弟子,叹了口气,住玉儿,出去以后,你看护点易儿,他年纪小,又不爱笑,难免会   冲撞别人。”   “放心吧师父,这可是我的亲师弟,我自然会看护好的!”   了然点了点头,继续道:“另外,你修为没有你师弟好,下山以后不要惹是生非,另外,为师知道你爱喝酒,但你的酒品着实是不能恭维,所以下山后,少喝酒,天冷加衣,天热脱衣,饿了要吃,渴了要喝,病了莫要忌医……”   眼瞧着自己的师尊越说越像交代遗嘱,萧饪一下子就急了,“师父,您在说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您这话怎么那么像交代遗嘱啊!”   了然一巴掌拍在了萧饪脑袋上,“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师父莫气,我这不是担心您有什么事瞒着弟子嘛!”萧饪笑呵呵的绐了然道人倒了杯茶,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箭矢破空而来,直奔萧饪的茶杯而去。   多亏了萧饪反应快,迅速将茶杯扔开,躲了过去,而后拔出佩剑,一脸凝重的要冲出去。   这个时候,了然道人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去?”   “师父,有人擅闯我甲子山,弟子这就去把他们赶岀去!”   “带着你师弟走!”   “师父!”   看着自家师父眸中的毅然决然,萧饪突然明白了师父的反常。   “师父,您早就料到了?”萧饪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是师父早就料到,那今天他所作的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了然道人没有回答萧饪,而是固执的让萧锂带着左易离开。   萧饪正要说要走一起走的时候,那边的左易抽出佩剑便跑了出去。   “愣着干嘛!赶紧追你师弟!”   了然道人说着,直接冲了出去,萧饪擦了擦自己眼眶中还未流出的泪水,直接冲了出去。   也正是这个档口,他看到了挡在师弟面前,身重数箭的了然。   “师父!”   萧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这两个字的,总之,当他冲过去的时候,他人已经来到了了然道人身边。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和你以及你师弟没有任何关系,带着你师弟走,不要留在这里!”   “师父……”萧饪看着铺天盖地的箭矢,顺手掐出了一个结界,“要走一起走!”   “放屁!”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将插在胸膛中的箭矢拔掉,“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为师不能离开甲子山,这是为师的使命!你带着你师弟赶紧走,去一个地方隐居起来,莫要管这俗世纷扰了!”   萧饪满眼含泪的摇了摇头,他是贪玩,但贪玩不代表没有心!   他怎么可能放着师尊不管,带着师弟逃之夭夭呢!   “你……你个逆徒!”了然道人吃了一颗丹药,语气多少有了写底气。   “师父,这话可您可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说话间,萧饪剑指长空,“徒儿就不信了,咱们三人联手,还斗不过这些杂碎!”   了然皱了皱眉,道:“你连你师弟都打不过,你跟谁斗!”   “我……”   萧饪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真的打不过师弟。   “你们赶紧走,为师不会死,结界快撑不住了,如果还不走,就只能死在这里了。”了然道人将泪流满面的左易一把推进了萧饪怀中。   萧饪还想留在这里,但看到左易的状态后,他犹豫了。   大概是受师父为其挡箭矢的影响,左易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就这样的状态,别说是给师父帮忙了,留在这里也会给师父拖后腿。   “师父,徒儿带着左易去安全的地方,稍后回来帮您!”   “快走!”   随着了然道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结界破裂。   了然道人手持拂尘,拦下这数道飞剑,喊道:“快走!”   萧饪咬了咬牙,拉着左易便走,这个时候,原本浑浑噩噩的左易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萧饪,直接冲了过去。   “左易!”萧饪看向从左侧射向左易的箭矢,迅速冲了过去,想把人拉开,结果速度还是慢了一步,箭矢穿过萧锂的胸口插进了左易的肩头最后飞了出去。   左易的目光还停留在了然道人身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他想挣开萧饪,不过这一次,他的师兄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个手刀,萧饪拖着受伤的师弟逃进了山林里……   陆行云静静的坐在大殿中,这些日子神殿中的结界晃动越来越严重,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破阵而出。   当结界晃动最猛烈的时候,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他看到了浑身是血,踉跄而来的了然道人。   了然道人见到他的时候,露出了愧疚的笑容,“抱歉,陆真人您,您赶紧走吧,贫道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儿   拜托您了,他们已经逃下山了。” 第134章 死而复生   陆行云看着一脸疲惫的了然道人,站起身,迈步走了过去。   他准备按照之前想的那样,把人敲晕然后带出去,一开始他还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毕竟了然道人也不简单。   不过当他看到了然道人这副模样的时候,心中不由窃喜:很好,这么虚弱,就算是不打晕也能带走。   然而,没等他实施计划,了然道人伸手布了一个结界,这结界直接就把陆行云挡在了外面。   对上陆行云愕然的神情,了然道人笑道:“多谢陆真人好意,实不相瞒,贫道本就大限将至,就算离开这里也没有几年可活,不如跟着神殿同生共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你……”陆行云咬了咬牙,“蜷蚁尚且偷生,遑论人乎!”   “蜷蚁与人,终是不同,陆真人,莫要为贫道耽误时间了,您那个小徒弟,可无时无刻的不盼着您回去呢。”   提到季寒,陆行云眸中透出了暖意,孩子是好孩子,可惜太任性。   他低头看了看凌云剑上的剑穗,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拱手施礼,道:“即使如此,本尊便恭送了然道人升天了。”   “多谢。”   陆行云眼中的甲子山,四季如春,青山翠柏,可今夜的甲子山,大火蔓延,箭矢漫天。   当他迈出神殿的那一刻,神殿周遭的红灯笼瞬间燃起,整个神殿瞬间沐浴在了火海之中。   红灯笼不仅仅是了然道人给你自己徒儿过生辰装点气氛用的,更是为了在甲子山出事时放火烧山用的。   陆行云看着吞没在火舌中的神殿,转身离开了这里,救不成了然道人,至少不能辜负他的请求,他得去找到了然的那两个徒弟,否则等这些放箭矢的人先找到,那就麻烦了。   他前脚刚离开这里,后脚神殿外便出现了一群身着紫袍,脸带青铜面具的人,为首的那位看到这里的情形后,眸子瞬间沉了下来,“绐我找,务必把小少爷绐我找出来!”   那些人整整齐齐的说了一个“是”后,便在甲子山四散开……   —场大火将甲子山烧的干干净净,大火之后,那里又连下了三天的雨,缥缈宗得到甲子山出事的消息时,已是第三天大雨将歇。   那天他刚才闭关而出,一出房门他就看到了坐在中庭石桌上喝茶的陆离。   看到陆离的那一刻,季寒面色不善,他不喜欢这个人,尤其不喜欢这人进入师尊的院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季寒的语气中带着嫌弃和不满。   陆离倒是完全没有因为季寒这番话而生气,他端起茶水,不疾不徐的喝了起来,“老夫当然是等你啊!”   “出去!”季寒皱着眉,语气很重。   陆离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笑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夫来这里可是有好事跟你说,怎么?你不想知道吗?”   “有话出去说,师尊的院子,你不准进。”季寒沉声道。   “呦呵,小友,你这独占欲也太强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而已,你的师兄师姐们不也常来吗?”   这说话的功夫,季寒已经走到了院子外,就站在门口,遥遥地看着坐在里面的人,面容冷峻,目光森寒。   陆离看着季寒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然后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迈步来到了季寒身边,“老夫来这里自然是有事同你说,你若是态度不好,老夫便不说。”   季寒倒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居然会如此嚣张,“你若不说,那便不说好了。”   语毕,他便准备离开这里前去缥缈宗主殿找掌门,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预备去缥缈宗告假,再去甲子山,如此一来,掌门便拿不到他的错处,师尊也就不会生气了。   只是他这厢还未走远,那边陆离便率先开口了:“小友,你这么着急走,难道就不想知道老夫要同你说什么吗?”   季寒顿足回眸,虽一语未发,但眸中真意不言而喻一一有话快说!   陆离虽看出了季寒眼中深意,但终究还是没有立刻说出自己要说的话,他迈步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向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不疾不徐的说:“小友,你师尊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对人对事不能太绝吗?”   “我若对你真绝,你以为你此刻还能这般平安?”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离也不恼他,脸上还是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若是这件事是关于你师尊的呢?”   当对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季寒眸中闪出一道寒光,“你把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老夫现在这修为,就连缥缈宗的孩童都能欺辱,更何况像你师尊此等宗师呢?”   陆离对陆行云的夸奖,季寒听了以后想当受用,那原本结了一层冰霜的眸子也总算是有了些许温度,说话的态度也较之刚才有了很大的改变,“我师尊到底如何了?”   “失踪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季寒的瞳孔瞬间颤动了数下,“你……你说什么?”   “老夫说你师尊失踪了。”陆离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浅笑,只是这笑,假的让人生厌,“三天前,甲子山大火,各大宗门第一时间派人过去查看,了然道人不知所踪,负责看守结界的神殿里多了一具尸体,小友,不是老夫嘴臭,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老夫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离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位,他想从季寒那张向来冷漠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   不过他没有等到这个机会,因为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这位便宛若离弦箭般冲出了凌霄殿。   季寒没有按照他之前盘算的那样去主殿告假,而是御剑去了甲子山。   他的速度很快,可饶是如此,到达甲子山也已是当天深夜。   站在甲子山下,季寒的眼眶湿润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甲子山,原本长在甲子山上的苍松翠柏早已化成灰烬。   他飞身而去,来至主殿,纯木质结构的神殿已经被烧的只剩下框架,在神殿不远处有坐矮坟,坟前有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一玉琼真人。   季寒从来没有想过再次见到师尊会是这么一番局面,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上那块木牌,木板的凉度透过皮肤渗入骸骨,他眸子一红,手上微微用力,那块木板迅速化为斋粉!   怎么能死!   师尊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被火烧死!这里埋着的一定不是师尊!   他咬着牙,踉踉跄跄的走到坟旁,伸出手机械般的挖着土,泥土中混着的砾石刺破了手指,一双干净洁白的手顷刻间变得红白相间,伤痕累累。   饶是如此,季寒依旧浑然未觉,还是机械般的将土挖出,不知何时,天边下起了雨,可即使如此,他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师尊,你放心,弟子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上穷碧落,弟子也要把你拽回来!”   “师尊向来高贵,怎么能去阴森冰冷的地下呢?要去也该带着弟子才对!”   季寒一边挖,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终于,他的手碰到了一块木板,这一刻,他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可很快,那点星火便灭了。   他收回手,呆呆的看着露出土的棺板,他不敢挖了,一开始他只是想确定死的人不是师尊,可现在,他怕了,他怕打开棺材的那一刻,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如他想的那般。   雨越下越大,他跪在坟边,双手下意识的攥紧,眸子也在这一刻失去了焦距。   “师尊……真的是您吗?真的……”   “季寒?”陆行云看着跪在大雨中那抹熟悉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出声确认。   当他喊出这话的时候,他看到原本跪在那里的人身体僵住了。   他微微拧眉,心中不由暗自嘀咕,看身影挺像季寒的,难道说他真的认错了?   如果不是季寒的话还能是谁?左易吗?不对,身形不对。   陆行云觉得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他趁着一把油纸伞,迈步往那人的方向走,没走几步,他看到原本跪在那里的人站起了身,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又喊了一声:“季寒,是你吗?”   这一次,那人转身看向了他,果然是季寒!   可当他看到季寒脸上的表情时,他愣住了,这是怎样一个哀泣悲痛的神情?液然欲泣,目断魂销。   陆行云从未在季寒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太悲伤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而复生的人。   死而复生……   当这个词汇在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些天听到的传言,说什么他玉琼真人为了守护结界死了。   知道事实内情的他当然知道死在甲子山的人非他而是了然道人,只是那个时候,他忙着找了然道人的那两个弟子,所以没来得及给缥缈宗回信。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歪头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旁边的矮坟。   瞬间,他心下了然,怪不得是像是看死而复生的人,他可不就是死而复生的人吗? 第135章 气急败坏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迈步上前,原想着伸手摸摸眼前人的头,算作安慰,可这首还未伸出,他便作罢了,如今季寒这个头比他还高,这个动作,略显傻,更何况,季寒对他还存着那种心思,心疼归心疼,这距离还是要有的。   于是,他在距离季寒五步之外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表情,本尊无事!”陆行云想了想,用了一个稍微不算生疏但也不是很亲密的话先一步开口了。   “师尊……”季寒低低的喊了一声,随即迈步向前,一把将那手执素伞的人揽于怀中。   伞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溅起了地上的积水,同样也将陆行云那汪平淡无波的心海搅弄的天翻地覆。   陆行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养的小徒弟会给他弄上这么一出,当他被拥入那裹挟着丝丝凉意的怀抱中的那—刻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季寒很用力的抱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当他看到棺材的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他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那个时候,他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药王峰师尊那素白的衣角,想到了走尸阵中师尊同着他一起跌入深渊,想到了面对相柳时,师尊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师尊变得对他很好,好到他甚至以为这是一场幻境,好在有手腕上的蛊心铃,冰凉的温度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师尊是真的待他好,而他也是真的可以得到师尊的好。   得不到,便无所畏惧,人向来如此,一旦拥有,便会惧怕失去。   他紧紧的抱着师尊,就像是抱着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以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喜欢师尊,可现在,他发现他再也离不开他了。   “师尊……”   他一遍遍的在师尊耳边笛声吃语,直喊得陆行云脸颊通红,他也是人,他也会害羞啊!   “你……你先把为师放开。”陆行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推季寒,只是这小子太过固执,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都不肯松开。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季寒太用力了,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他捏断了。   “你……你松开!”   —开始,陆行云还好言相劝,可当他发现这种好言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的时候,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了几分怒意。   不过季寒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在一个劲的喊“师尊”,“师尊,弟子以为弟子   再也见不到你了,弟子很想师尊,日日夜夜都想。”   “你先松开本尊,若不然,本尊可要生气了!”   —开始,季寒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可当他听到师尊要生气的时候,他抓着师尊的下意识的就松开了,“不要,师尊莫要生气,弟子……弟子松开便是了。”   察觉到对方的力道减弱,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将季寒推开,然后捡起地上的素伞,撑在两人的头顶。   整个过程,季寒的目光一直胶着在他身上,不曾离开半分。   被人一直盯着,不管是谁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明知对方对自己有意的陆行云。   “师尊这次,可还要走?”   “嗯,本尊在甲子山还有事,你先行……”话说到一半,陆行云顿住了,因为季寒的手握在了他手腕上,“你把手松开。”   “不要!”季寒咬了咬牙,也不管师尊是不是生气,伸出另只手,也握在了陆行云的手腕上,“师尊这次又要抛下弟子吗?”   “本尊受人之托,要帮了然道人办件事,事情办妥以后便回去,你回去等我。”陆行云说着,便要甩开对方的手,可但他看到对方那伤痕累累的手上,脸色不由一变。   季寒在他身边的时候,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可如今,满身泥泞不说,就连平日里握剑做菜的手也变成了这番模样,这下子,他有点心疼了,小猫小狗养在身边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季寒这样的大活人!   “你的手怎么了?”   陆行云说着拉起了季寒的手,就着这样的姿势皱眉打量。   季寒看着师尊垂眸观察的样子,顿觉心中被一股名为暖流的东西填满,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勾起了陆行云的下颌,对上他稍显茫然的眸子,遂吻上。   这一刻,陆行云顿觉脑中一片空白,他几乎是下意识聚起灵力,狠狠的将人推开。   完全没有设防的季寒就这么重重的摔了出去,然后撞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吐出了一口殷红……   陆行云被这颜色刺的双目一痛,他下意识的想上前检查,却终究还是顿住了步伐。   不能过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过去!   他已经做错了,不能一错再错让季寒越陷越深!   打定主意后,他咬了咬牙,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扔绐了趴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季寒,“以后你若是再逾距,别怪本尊不客气!”   不知何时,骤雨将歇,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青草的味道,一阵清风过,树叶上的水珠滑落,落在季寒的眼里心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觉远在天涯。   季寒伸手捡起地上的瓷瓶,那上面仿佛还有师尊指尖的温度。   他不懂,不懂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不是都已经答应要在一起了吗?   良久,他抬头看向站在远处目光冷冽的师尊,动了动嘴,“师尊,为什么?”   陆行云闻言,顿觉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怕是傻了吧,这种时候还问为什么!哪里有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一开始就不该如此!   “你有脸问我?”陆行云这话说的柔和,毕竟一开始就是他错了,若是他开始亲近季寒的法子用对了,那对方也就不会误会了。   “可是师尊,您明明答应要和弟子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要反悔?”季寒的语气很轻,很柔,透着三分悲伤,七分委屈,听的陆行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迅速溃散。   “你……你莫要胡说!本尊何时答应过你了!”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便开始想他和季寒在一起时经历的所有事,他敢保证,他没有允诺给季寒任何事!他说的那些,定然是子虚乌有!   “师尊就是答应了!”季寒有些激动,他紧走几步,也顾不得师尊是否将他推开,一把按住了陆行云的肩膀,满眼通红的说:“师尊就是答应了,师尊拿了弟子的剑穗,还给了弟子天元宝录!这便是交换了定情信物!”   季寒这一番话,宛若一道惊雷在陆行云耳边炸起!   这孩子怕是走火入魔了吧!定情信物!亏他能想的出来!   “不是的,本尊……本尊没想要你的剑穗。”陆行云彻底慌了。   “没想要?可当初师尊明明是说很喜欢的!”   是,是很喜欢没错!紫玉魂珠也是好东西,但这东西,他不能拿,那是属于灵狐族圣女的,而且那个时候的局面就和他的脑子一样乱,稀里糊涂的收了季寒的东西,之后又忘的一干二净!   “既然如此,那我还你。”   陆行云唤出凌云剑,伸岀手,想要解开那剑穗,只是他这手还未伸出,便被季寒一把按住,“师尊是要和弟子恩断义绝吗?”   “你……你说什么?”陆行云抬眼看向季寒,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毕竟就算没有别的情谊,这师徒情总归还是有的。   不过很快,他的小徒弟亲口撕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师尊,弟子是问,师尊是想和弟子恩断义绝吗?”   季寒的眸子很亮,就像天上的星星,可问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刀子。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陆行云最怕和季寒恩断义绝,以前是因为怕死,可现在,他率先想到的竟然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要离开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对季寒还不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上陆行云复杂的目光,季寒笑了,他伸出手,扶上了陆行云有些发凉的脸,“师尊还是不舍得弟子的,对不对?师尊还是不想离开弟子的,不是吗?既然师尊这么喜欢弟子,那不如和弟子在一起,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这样不好吗?”   等季寒说完以后,陆行云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小子刚才那话是为了激他!   —想到自己方才那副失态的模样,陆行云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咬了咬牙一把拍掉这孩子的手,“你给我滚回去!”   语毕,他转身就要离开,季寒见状,抬脚就要上前,只是他还未曾靠近,一道银白色的剑光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抬眸望去,他对上了师尊那过于冷漠的目光。   “不要过来。”陆行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师尊!”季寒咬了咬牙,正要追上,便见一道紫光闪过,他微微一愣,低头看去,此刻,在他的脚边,那枚紫玉魂珠正稳稳的躺在自己脚边。   等他再次抬头,陆行云已然不知所踪。   他低头捡起那颗珠子,眼中晦明莫变。   师尊,您当真厌恶弟子到这般程度吗?连弟子送的剑穗都弄成这般模样! 第136章 噬心蛊的正确用法   走远以后,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低头看了看那少了珠子的穗子,打了一个结,重新绑在了剑上,到底是小徒弟做的,紫玉魂珠不属于他,至少这穗子还是他的。   收起凌云剑,他迈步往山下走去,季寒那边他并不担心,那孩子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估计会先回凌霄殿,等他找到左易和萧饪后,再回去宽慰季寒,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在好好的规劝一下季寒,孩子还小,总会有办法的。   陆行云总想着孩子还小还有办法,但他却没有想过,季寒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一手就能拎起来的孩子,孩子已经成年了,再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季寒并没有按照师尊想的那样离开,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颗孤零零的珠子,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这珠子做成剑穗,而师尊只用瞬间就把它毁了。   他的感情就这般不容于世吗?   “小友,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你师尊那般高高在上,又怎会同你在一起,简直痴心妄想。”陆离不知何时出现了季寒身后,他坐在树杈上,晃动着两条腿,低眉浅笑。   季寒将紫玉魂珠收入怀中,扭头看向坐在树上的人,冷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哎呀,问老夫什么时候来的,啧,那老夫来的可不晚,若非要有个时间节点,那便是你亲你师尊的时候。”   陆离托腮看着季寒,眸中笑意盈盈,看惯了对方假笑,季寒竟一时半刻分不出这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老夫可没这个闲情逸致,你还记得和老夫之间约定吗?”陆离说着,从树上一跃而下,“现在老夫是来履行约定的,希望你届时要兑现承诺。”   约定?   季寒想到了陆离之前同他说的话,那人好像说过,他帮自己得到师尊,而自己要帮他提升修为。   他本不想依靠陆离的力量,可一想到方才师尊离去时毅然决然的神情,他终究还是松动了。   “你有什么办法?”季寒问。   陆离微微一笑,随后从树上一跃而下,信步来至季寒近前,“自然。”   “什么办法?”   “挑断手脚筋。”   季寒眸子一沉,语调森寒,“你最好是在开玩笑。”   陆离一脸认真的看着季寒眨了眨眼睛,随即笑道,“当然,老夫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你要是真的舍得,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让师尊像个宠物一样关在关在笼子里?”   “怎么样?不舍得吗?”   季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已经是第四次了,第一次是在思过崖,第二次是在梅园,第三次是在神殿,第四次是在这里,整整四次,四次都是他亲手将我推开,不留半点希望。”   “所以,你的想法……”   本来陆离还在揣测眼前人的想法,可渐渐的他发现,眼前人的想法他根本揣摩不透,方才他说出囚禁的法子,眼前人明明恼火非常,可现在居然笑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季寒的性子变得如此捉摸不透。   “师尊向来尊贵,关起来就可以了,若是伤了,那可就不好了,你说呢?前辈。”   “那是自然,老夫也不喜欢把人弄伤。”陆离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季寒,“老夫把人带回来,你准备如何?一直就这么关着吗?”   “嗯。”季寒想了想,随后点头。   陆离微微挑眉,道:“你就不怕你师尊恨你?”   “只要我待他好,师尊就算是一块冰,我也能绐捂化。”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离闻言,当即笑道:“天真,你师尊那般厉害,若是折了他的修为,他定会恨你一辈子,若只是用东西锁着灵力,以你师尊的才华,挣脱开来那是迟早的事,到了那个时候,你该如何?”   “我……”   季寒想到了师尊临走时那冰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他能如何?他只能求着师尊留下,可哪次他没有求呢?哪次师尊又留下了呢?   见眼前人不说话,陆离继续道:“你那个师尊可是个骄傲到骨子里的人,你就不怕他恨你吗?”   季寒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前人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夫有法子让你师尊对你恋恋不忘。”陆离笑眯眯的说道。   季寒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你有法子?”   “那是自然,老夫活了那么久,见的事情可比你多,对追女人这种事……”   “师尊不是女人。”季寒面无表情的纠正道。   陆离顿了顿,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老夫知道。”   “你不知道,师尊不是女人,若是讨女孩子欢心的方法讨师尊欢心,那是没有用的!”   看着季寒如此的义正言辞,陆离有些无奈的笑道:“你放心,不管是女人男人,他们都有一个特点。”   季寒:“什么?”   陆离:“吃醋。”   季寒:“不懂。”   “……”陆离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跟你说吧,你看你师尊对别人好,你嫉妒吗?”   季寒看着陆离,眼神说明了一切,他嫉妒,他怎么可能不嫉妒,看到师尊对别人好,他恨不得把那个人砍了,可他不能,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师尊会生气吧,毕竟他那么好。   四目相对,陆离笑道:“你师尊也是人,只要你对一个人好的过分,让你师尊嫉妒,难过,他就会跟你表明心意。”   季寒闻言,摇头道:“不好,除了师尊,我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好。”   “装都不行吗?”   “师尊那么厉害,一定会露馅的。”季寒有些担心。   “放心吧,只要有老夫在,就不会露馅,老夫不介意当你的搭档,帮你挽回师尊的心,不过老夫这丑话可说在前面,事情办妥后,你得帮老夫提升修为,如何?”   “我不会演戏。”   “没关系,老夫最会的便是演戏。”陆离笑吟吟的看着季寒。   四目相对,季寒微微拧眉,“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将你师尊抓回来,死不要脸,欲擒故纵的妙用就在于前期你要好好的抓住这人的心,恨也罢,爱也罢,要让他知道,你很爱他,不死不休!”   当陆离说完这番话后,季寒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起了星光,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法子如何,但有总比没有好。   为了找萧饪和季寒,陆行云找了一处僻静的院子,趁着天气放晴,用了缥缈宗的秘法一一灵蝶引路。   释放出的灵蝶以这处院子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而去,这是陆行云能想到的最快的法子了,如果还是找不到,他就只能回缥缈宗,拜托掌门师兄派出宗门弟子大范围搜寻了。   就在他刚用灵力制造出大批灵蝶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   “师尊,您跑的这么急,东西都落下了。”   陆行云脸色一变,正欲转身,他便觉得背后一沉,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环住了他的肩膀,随即他便感到肩颈处一沉,那人的下巴抵在了他的肩颈处。   “师尊,突然召岀这么多灵蝶,您是要找谁?”   “你起来。”   修为被释放出去,此刻的他暂时没有那么多力气将季寒这个狗崽子从他身上掀下去。   “师尊先告诉弟子这是要找谁?”季寒轻轻的嗅着陆行云身上那股淡淡的竹香,因着方才和陆离达成的约定,他现在不怕了,师尊要走,他便拦着,至多就是把人关在身边。   陆行云咬牙道:“萧饪和左易。”   季寒记得这两个人,当初和师兄一起去云水间找他,当时他就不喜欢这两个人,如今想来,当初的他可真有先见之明。   “师尊,您不准找他们。”   “本尊做什么,何时轮到你过问了!”陆行云将灵蝶召回,然后一把将他这个孽徒从身上扒拉开,“胆子肥了!让你走,为什么来!”   季寒歪头看着师尊,师尊真好,不管是笑着的还是气的,总能无时无刻的撩拨他的心。   “师尊莫要这般看弟子。”   “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陆行云要疯,季寒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捉摸不透!   “师尊,弟子有好好说话,只是您这么看弟子,弟子真的会忍不住啊!”   说话间,他蜻蜓点水般在陆行云唇上落下一吻,然后不出意外的被人一掌拍开。   血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季寒擦了擦唇角的血渍,笑道:“师尊真是一次比一次用力了。”   看着这样的季寒,陆行云顿觉后脊梁骨生气了一股寒意!   疯了!真是疯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不能呆,若是再呆下去,定会出事的!   离开!必须离开!   他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可就再他转身的那一刻,一股剧痛自四肢百骸席卷而来,这疼痛比之周榭用吹玉笛还疼!   那一刻,他顿觉眼前一黑,随即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身体因为疼痛而不住的颤抖。   “你……你做什么了什么?”   —股不好的预感自陆行云心头升起,一个不好的名字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明明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还会重蹈覆辙!   “师尊,你怎么了?”季寒抱起缩成一团的陆行云,语调之中满是心疼。   “你……你个狗东西,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嘶……”   “师尊的声音很好听,但如果师尊骂弟子,弟子会很难过的,师尊不要骂我好吗?”   季寒的语气很委屈,妥妥的小白兔求原谅,而陆行云在没了当初那份怜悯的心,什么小白兔,都是假的!这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狼!明明现在是他最惨好吧!   “你……你个狗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   陆行云越说声音越小,原本死命拽着季寒衣领的手也因为疼痛而逐渐脱力,冷汗顺着额头滑下甚至打湿了他的前襟,这样的疼痛一直将他折磨的晕了过去。   “师尊?师尊您怎么了?”   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季寒一下子就慌了。   这个时候,那道过于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莫慌,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   季寒看向倚在门边的人,脸色不由一变,“什么叫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怎么会晕过去!”   “噬心蛊那么疼,晕过去不很正常吗?”陆离笑眯眯的说道。   “噬心蛊?你催动师尊体内的噬心蛊了!”   “这不是很明显吗?”陆离摊手道。   “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疼!   “不然你以为你师尊会老老实实的躺在你怀里吗?小友,莫要担惊受怕,你不愿意做的事,老夫来做,只要结果是对的,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是对的……   季寒看向师尊那过于苍白的脸庞,可这样得来的结果真的是师尊自愿的吗? 第137章 所以这是被囚禁了   陆行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处在一处熟悉的环境中,这房中的一桌一椅,都像极了他在凌霄殿后山的所住的竹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里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噬心蛊!   他想到了昏迷之前经历的事,一张脸登时变得惨白,真是躲不过的灾难,原著里的师尊就是中了此蛊才有了日后的悲惨结局,接手了烂摊子后,他已经在努力改变了,结果噬心蛊这个结局没有发生改变也就算了,自己养的崽还长歪了。   想到这里,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束手无策了。   既然已经回到缥缈宗,他决定还是先去一趟掌门师兄那里,至于季寒这小崽子的事,他打算暂且放放,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他都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了,接下来就只有借助宗门的力量了。   然而,当陆行云来到门边的时候,他发现这门上竟然被下了禁制,当他企图运转周身灵力打开这禁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周身灵力阻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自己灵力的运行!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迈步走到床边,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运行周身灵脉,企图打破这周身阻塞。   可是,他这么做完全是白费功夫,累了一头汗不说,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小师弟,你在吗?”   就在陆行云一筹莫展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一刻,他的眼睛倏尔亮了起来,这不是他的粉头徒儿张子瑶吗?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于是,他将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冲外面喊道:“张子瑶!速来绐为师开门!”   “奇怪,师妹不是说刚还看到小师弟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了?”   张子瑶回答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听这语气,该是这徒弟自己问自己的。   陆行云微微拧眉,难道说是他的声音太小,张子瑶没有听清吗?   想到这一层可能性后,他又在上一道声音的基础上抬高了几度,“张子瑶!快来绐为师开一下门!”   “罢了,我还是去别处在找找吧。”   然后,陆行云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什么情况?张子瑶听不到他的声音!   原本还稍稍冷静的陆行云一下子就慌了,他紧走几步,用力的拍了几下门,然后大声喊了张子瑶的名字。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端方气度,不过此刻的他,也真的是顾不了这么多了,比起师尊的端方气度,他还是比较愿意离开这个方寸之地。   不过,饶是他喊了这么长时间,张子瑶完全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脚步声依旧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张子瑶!你个孽徒!为师喊的声音这么大你都听不到!真是废物!”   陆行云急的在屋子里乱转,一边嘟曦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与此同时,一道轻笑在空旷的房子里传开,陆行云脸色一变,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不多时的功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一一季寒!   陆行云见到来人,先是一愣,复而面色变得异常难看,先是噬心蛊,接下来又是灵力阻塞,现在又是被困在方寸之中,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何而起?想来在季寒出现的这一刻,便真相大白了吧!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闪出了一道白光一一流云鞭,现在他没有灵力,凌云剑自然没有流云鞭好用。   季寒跟了陆行云那么长时间,自然是明白这流云鞭的妙用,他脸色一变,目光中透出了些许阴沉,“师尊,为什么?”   陆行云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狗崽子还问为什么?!   把他关在这里的还封了灵脉,没有直接把鞭子招呼到脸上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还敢问他为什么!   陆行云皱了皱眉,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到嘴边后,只剩下了两个字,“解释。”   “弟子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季寒看着眼前人,眸中似有泪光闪过,“弟子为什么会这么做,师尊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你……你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能把本尊困在这里!本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这么做,会坏事的!”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左易和萧饪,陆行云的这心里便如小猫挠心般急不可耐。   季寒想到了把师尊带来之前看到的引路灵蝶,心下不由一酸,“师尊,您可曾有正眼看过弟子?”   话中带着质问和委屈,听的陆行云怒不可遏,“你……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本尊有没有正眼看过你,你自己不是清楚的很吗!”   但凡他要是稍微不正眼一点,他这小徒弟怕是就不会走上现在这条不归路了。   其实话一出口,季寒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话一说出口,想要更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师尊的怒容,不敢发出一言。   见季寒不说话了,陆行云觉得这小孩儿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错了,这个时候他只需要给对方一个台阶,让   对方下来,这么一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打定主意后,他轻咳了一声,端起了师尊该有的风范,“罢了,念在你童言无忌的份上,本尊不同你计较,只要你解开本尊的封禁,打开这房屋的禁制,为师便饶了你的大不敬。”   “所以师尊是在恨弟子吗?”季寒的眼睛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这道光看的陆行云心里忍不住隐隐发寒。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为什么对方的态度如此让人捉摸不透呢?   见眼前人不说话,季寒眸子的神情变得越发的晦涩难懂,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较之方才低了些许,“师尊,为什么不回答弟子的问题?是对弟子恨之入骨了吗?”   陆行云皱了皱眉,季寒的样子很奇怪,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不然无端端的为什么要问自己恨不恨他。   这么想着,他伸出两指,贴在了季寒额头,片刻后,他挑眉道:“没有发烧,为什么要说胡话?”   陆行云此话一出,季寒低低的笑出了声,“果然,在师尊心里,弟子只是普通的弟子,没有半分特别。”   听了季寒的这番话,陆行云有点不懂了,合着按这小子的意思,自己是非得恨他才算正常?!   拜托,搞搞清楚,抛开季寒是灭霸,惹谁也不能惹他这种变态设定不说,好歹这崽子也是他看着长起来了,这世间哪里有不疼儿的爹啊!   “放心,这世间哪有不疼儿的爹。”   他拍了拍季寒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然后他看到了对方的脸更黑了。   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他下意识的准备往后退,只是没等他退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于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陆行云下意识的挣扎,可季寒的手劲很大,就像是一道枷锁死死的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扣的不得动弹。   “你……你小子要做什么?!”陆行云拧眉道。   “师尊,比起这个,弟子还是更希望师尊能拿弟子当普通的徒弟。”说话间,季寒倾身向前,低头衔住了陆行云那两片因为紧张而有些泛白的唇瓣,强行撬开他的牙关,勾起那逃无可逃的小舌与之共舞。   在季寒吻上来的那一刻,陆行云的脑子就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对方禁锢在了怀里,不得动弹。   “唔……”放开!   陆行云已经在心里把季寒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极力挣扎换来的是对方更猛烈的进攻,他想把这狗崽子的舌头咬掉,可季寒却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一样,每当他有这样的念头,这小子就会掐上他腰间的软肉,随后他便能感觉到一股酸麻感直刺后脑,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别的!   该死!   陆行云心里骂了一句,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腰居然这么敏感!   季寒一直都知道师尊的腰很敏感,以前在一起的睡的时候,他无意间碰到过,那个时候师尊总会无意识的闪躲。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了,但那个时候他也只是知道师尊的腰际很敏感,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敏感。   陆行云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在他的身体终于不受控制的向下滑的时候,季寒终于从他嘴里退了出来,—起带出来的还有一条细长的银丝。   此刻的陆行云,眸中噙满了盈盈泪水,眼尾因为缺氧染上了不自然的殷红,他张着小口,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空气如此珍贵。   “孽徒!你……你想憋死为师吗?”   等他缓过劲来,用自以为凶狠的目光瞪着季寒,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个时候,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番话除了勾人外,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   季寒垂下头,又一次封住了陆行云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口,最后依依不舍的放开,近乎迷恋的看着他。   “师尊果然是喜欢弟子,不然为什么不反抗?”   陆离说过,只要强吻了师尊,师尊还不生气,便是无事,那人让他去试探,可季寒不敢,因为前面两次,师尊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他不想再被推开了,那种滋味,真的恨不好受。   于是,这才有了封住灵力一说,只有灵力被封住,师尊无法自由行动的那一刻,他才能确定师尊最真实的反应。   而这个反应,他很满意。   陆行云咬了咬牙,有些恼火,说话凭良心,刚才的那种情况!他真的有办法反抗吗?! 第138章 这个孙子有点怪   此刻,陆行云被季寒这一番自说自话的言论气的够呛。   “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为师行动未受限制,灵力还可随意调动,那这番话的可信度还可高些。”陆行云藏在袖子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都已经变得有几分苍白,只是他不能动怒,因为对方现下变成此番模样,都是因为他。   “师尊。”季寒的双手还放置在陆行云的细腰之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师尊,弟子这么番对您,您可高兴?”   “若是张子瑶这么对你,你能高兴的起来吗?”陆行云咬牙道。   季寒的身量较之陆行云能高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怀中人脸上那因为生气而泛起的薄红不由得心猿意马,“若是弟子心悦师兄,弟子自然是高兴的。”   “本尊不悦你!所以本尊不高兴!”陆行云皱着眉,机械似的说道。   “无妨,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师尊若是不悦弟子,那弟子便等着,相信总有一天,师尊会心悦弟子的。”   陆离说了,如果对方还是死鸭子嘴硬,那就把人关着,日久生情,总有一天师尊会喜欢他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此等行为实乃欺师灭祖!”   何止是欺师灭祖啊!在他的时代,这种行为就是犯法!是要坐牢的!   “师尊莫要这么说,弟子这么做,都是因为喜欢您,想和您双修。”   您咋不上天啊!   陆行云头都快炸了!他看了一眼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挑眉道:“松开你的手!莫要让本尊恨你。”   季寒一听这话,一双眸子不由亮了几分,抱着季寒的手也紧了紧,“师尊若是恨弟子,弟子也高兴,至少弟子和师兄师姐不同。”   “……”如此清奇的脑回路,陆行云已经不想在说些什么了,他抬头看了看季寒光洁的脖颈,很好,不松开是吧,不松开那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一把抱住了季寒的肩膀,然后踮起脚尖,狠狠的咬在了季寒的脖颈处,他是发了狠的,本以为季寒会因为吃痛而将他放开,可谁知道对方居然一把将他抱起,如法炮制,咬他的脖子!   涂!   “季寒,你居然……”   “师尊,甜的。”季寒说着,伸出红嫩的小舌,卷起师尊脖颈处露出的血珠,语调带笑的说:“果然,那天也是师尊,对吗?走尸阵地底的暗室中,是师尊,对吧。”   陆行云的身体僵住了,季寒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陆行云的脸色彻底黑了,他向后退了一步,伸手在季寒手上狠狠的拧了—下,趁着对方吃痛的功夫,迅速挣脱,挪到了一边。   做完这些后,他擦了擦嘴角方才沾染上的血迹,忍不住暗骂自己没脑子,为什么一开始不用拧的,选了一个那么智障的法子!   季寒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陆行云,他伸出手,沾上了脖子上的血,然后伸出舌头,沾上了将上面的血迹卷掉,随机笑道:“师尊是糖做的吗?就算是被师尊咬过的地方都是甜的。”   这是季寒吗?是季寒吗?   陆行云觉得自己心跳慢了半拍,这是什么神仙撩妹法!得亏他是男人,若是小姑娘,岂不是三言两语就被骗走了!   不过……   不过他的小徒弟明明那么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哪个狗怂趁他不在的时候脚坏了季寒!   如此想来,季寒能变成现在这样,兴许也少不了那人的推波助澜!   思及于此,陆行云挑眉看向季寒,道:“季寒,你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道?”   季寒一听这话,脑海中想到了陆离,难道说师尊已经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了?   “弟子……弟子没有!”季寒终究还是畏惧陆行云的,比如现在。   见眼前人情绪不对,陆行云皱眉道:“果然!季寒,不要受那个人影响,你对本尊,只是依赖!”   季寒文闻言,脸色陡然一变,“师尊认为弟子对师尊的感情是受到别人的影响?”   “难道不是吗?”   其实陆行云这么认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小说里的季寒别说是喜欢男人了,就算被男人碰一下都是不可以的,更别说是做出刚才那种事了。   刚开始他也怀疑是自己带歪了,不过当他发现季寒身边还有别人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大,应该是那人在发现季寒对自己的想法后,加之以错误的引导,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桩狗血大案。   面对他的反问,季寒表情的相当冷静,他看着陆行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师尊觉得,弟子会分不清楚吗?弟子对着别人,可没有那种感觉,师尊,您知道吗?弟子想把师尊抱在怀里,想让师尊永远都属于弟子。”   陆行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了,就在他一个人陷入自闭的时候,季寒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东西,随即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脖颈一凉。   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枚被他摘下来的紫玉魂珠已经好好的戴在他脖子上了。   “师尊,这是弟子专门为师尊寻的,师尊可要好好收着。”   “本尊不收!”说话的功夫,陆行云就要将脖颈上的东西摘掉。   只是还没等他摘呢,季寒就按住了他的手腕,“师尊这是要把弟子的心一道摘掉吗?”   “你……你这片心,终究是要错付。”   语毕,陆行云将脖子上的珠子扯了下来,这东西该是令狐族圣女的,他不能要。   珠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季寒手中,他低头看着躺在手上的珠子,脸色陡然一变,“既然师尊喜欢,那就毁了好了!”   说完,季寒手上一用力,好好的珠子就这么四分五裂掉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这个心疼啊!那可是紫玉魂珠啊!怎么说毁就毁了!败家玩意儿!   季寒做完这一切后,冷着脸从乾坤袋里取出食盒,摆在了桌上,“师尊,这是弟子给您做的点心,您的身体现在不比从前了,弟子还有事,就先走了。”   语毕,季寒迈步便走了出去,至于陆行云,又被关在了这里。   等人离开后,他低头将那破碎的珠子捡了起来,虽然碎了,但修一修还能用,虽然是小金手指,但好歹也是金手指啊!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灵力,只能将这些碎片放在了荷包里。   做完这些后,他走到桌边,打开了食盒,盒子里的点心很精致,也很漂亮,是他喜欢的吃食。   他伸手拿起了一个小兔子模样的点心塞进了嘴里,入口即化,回味甘甜,不得不说,季寒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就在陆行云吃的欢乐之际,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师爷,您可真是心大,您难道忘了这噬心蛊是怎么中的吗?”   随着这一声的落下,一道穿着缥缈宗弟子服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少年的模样有几分眼熟,至于在什么地方见过,陆行云表示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有点想不起来。   “你是何人?”   “弟子陆离,绐师爷请安。”   师爷……   这个称呼,emmm,陆行云表示接受无能。   “师爷,弟子是季师尊的徒弟。”陆离绐陆行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疾不徐的说道。   对上眼前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陆行云不由微微拧眉,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原来是季寒的徒弟,许久未见,这孩子都出事了,你这孙儿此次前来是替爷爷我解开束缚的吗?”陆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这话语中听不出半分嘲讽,但陆离可以确定,眼前人就是在骂他。   其实他猜的对,陆行云确实是在骂他,对看不顺眼的人,陆行云向来不会给他好脸色,比如陆离。   不过陆离并没有生气,即使知道对方是在骂自己,“师爷,我可不敢忤逆师尊的意思,不过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师爷您一件事。”   “什么事?”   “噬心蛊。”   “怎么?你那个倒霉师尊给本尊下的噬心蛊,你有办法解吗?”   陆行云说着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噬心蛊根本没有办法解开,如果有的话,原主也不至于最后活活疼死。   陆离一听这话,不由一愣,“您已经知道这噬心蛊是谁下的了?”   “怎么?猜岀是谁下的很难吗?”   噬心蛊是季寒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从过来以后,他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有季寒经手,而且以前有一段时间那孩子经常逼他吃完饭,他也层拒绝过,但都没用,不过在某一次后,他又说了拒绝的话,季寒果断答应了。   从一开始的坚持不答应,到最后轻而易举的答应,这其中的反常之处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他问季寒也不过是想让季寒给他一个解释,他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损的招数。   陆离微微一愣,随后摇头,“不,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已经知道是季寒了,为什么面对他时,你还能保持—颗平常心?”   陆行云一听这话,眸中寒光一闪,“你不是季寒的徒弟吗?怎么,见本尊不怪罪你师尊,你不高兴了吗?” 第139章 这孙子有点缺德   陆行云这番话透着几分试探之意,这个陆离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还有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很明显是对季寒心生不满。   既然不满意,为什么要拜季寒为师呢?   陆行云想不明白,虽然他现在的处境很糟糕,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容忍有心怀不轨的人留在季寒身边,若是伤了他的小徒弟,那该如何是好?   陆离到底是活了许久的人精,听了陆行云这番话后,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我只是觉得师爷有点过分自信了。”   陆行云想过对方会说出的千万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对方的话里居然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这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您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想您不会不清楚吧,封了周身灵脉也就罢了,现在又困于这方寸之地,您是哪里来的信心怪罪我师尊呢?”   陆行云的脸色比较难看,他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的男人,如今被比他的小辈如此嘲讽,他甚至觉得这死孩子过来就是为了嘲讽他!   “你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陆行云的沉下脸,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确切的说,从见到这个叫陆离的人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是想告诉师爷,师尊是我的,师爷还是不要动手比较好。”   这一刻,陆行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你……”陆行云微微拧眉,就是因为季寒身边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你最好绐我离季寒远一点,否则我弄死你。”   陆行云歪看着眼前人,眸中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机,都是这些人,如果不是他们,他养的崽怎么可能会长歪!   “师爷,您这是要和我抢吗?”陆离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脸上依旧笑着,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和你抢?本尊可没有这个兴趣,你跑过来本尊这里就是为了宣誓主权的吗?”   虽然陆行云不知道陆离和季寒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眼前人绝非真心待季寒,此人说话,十分的话里带着八分的假和两分的敷衍,活了两辈子,这看人的本事他还是有一点的。   “本尊不管你跟在季寒身边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敢……”   “伤害他”这几个字还未说完,陆行云便感到心脏处一阵绞痛,随即,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疼的他恨不   得给自己一剑,趁早结束这让人痛苦的炼狱。   这个时候,陆离的声音传进了陆行云耳中,他语气里透着笑意,听的人毛骨悚然,“陆真人,您小徒弟给您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欲仙欲死啊?”   “我……”陆行云绐了陆离一记刀眼,咬牙切齿道:“我去你奶奶个孙子!你怎么有办法控制噬心蛊的!”   陆离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那原本如潮水般涌来的疼痛又如潮水般散去。   此刻,陆行云的模样狼狈的很,噬心蛊本就是对付修行之人的毒蛊,如今他是以凡人之躯来承受这些,更是让他痛不欲生,若非他意志力够强,这会儿恐怕早就晕倒了。   他伸手拭去额间冷汗,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人,这小子今天特地过来找他,然后又搞了这么一出,若是针对季寒,直接去找季寒就好了,找他为何?可若是针对他,他对这人又毫无印象。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离眉眼带笑的开口了,“我师尊对您存了那样的心思,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怕是会遭到耻笑,到时候我家师尊可是会名声尽毁的。”   这话还用他说!   同性相恋,就算是在他所在的现代社会也是不容于世的,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社会。   “你想怎么样?”陆行云皱眉道。   “离开我师尊。”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冷笑,“你在说什么,你觉得本尊现在能出的去吗?而且,你对季寒也存了那样的心思,本尊怎么知道本尊离开后,你会不会成为季寒名扬天下的绊脚石?”   真是的,让他离开,这货也配!   “这一点还请师爷放心,至少师尊不喜欢我,而且我也会将自己的藏起来,不像师爷,明明不喜欢,但还—次次的给师尊希望。”   陆行云闻言,登时就急了,“你什么意思!本尊从来洁身自好!哪里绐你师尊希望了!”   “哦?是吗?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每次都能让师尊误会?不拒绝师尊的礼物,不拒绝师尊的亲吻,不拒绝师尊的拥抱,甚至不拒绝与师尊共寝,师爷,您说的不喜欢,有几分真,几分假?与其吊着师尊让师尊入魔,不如趁早了断!”   陆离这话说的坚决,说的咄咄逼人,说的陆行云无言以对。   是,他是没有拒绝季寒的亲近,以前是不敢,后来是为了讨好季寒,最后是不忍,他受不了季寒那可怜巴巴的神情,他觉得,季寒的脸上不该有那样的表情,所以他每次都妥协,妥协到最后,他弥足深陷。   见陆行云不说话,那边的陆离继续说:“如果师爷真的疼师尊,那便从今天开始,不要给师尊希望,至少要让师尊知道,您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存在,毕竟,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那师尊必然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说话间,陆离对着陆行云屈膝跪下,难得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看着陆离这样,陆行云不由微微拧眉,虽然他不相信陆离是真的对季寒好,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如果季寒想要站在玄门顶端,就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足够优秀的师尊,还有一个便是足够清白的履历。   如今足够优秀的师尊倒是有了,而现在他马上也要变成季寒清白履历上的污点了。   虽然不知道陆离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至少现在,他说的话是对的。   “你且起来。”   “我不起,若是师爷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陆离这话说的恳切,听的陆行云不得不点头称是,“好吧,本尊会和季寒说清楚地。”   “说不清楚的。”陆离仰头看向陆行云,“关于这件事,您同师尊说了不止一次了,可哪次有结果?”   陆行云有些尴尬的将头挪到了别处,是的,每次他和季寒商量的结果都是以季寒get到一个奇怪的点告吹。   “你有办法?”陆行云挑眉道。   陆离点了点头,“自然。”   “说来听听。”   陆离点了点头,随后便往陆行云身上凑,看到有人突然靠近自己,他有些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什么话直说,凑这么近做什么?”   “我只是想偷偷告知师爷,怎么,师爷不想不想听吗?”陆离一脸无辜的模样倒显得陆行云小题大做了。   他皱了皱眉,不疾不徐的说:“本尊只是不喜欢外人靠太近。”   “那师尊为何就可以?”陆离想到了方才看到的一切,忍不住微微蹙眉,这个陆真人有点表里不一啊!   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陆离,“你师尊又不是外人。”   “那我是师尊的弟子,自然也不是别人。”   “你是季寒的弟子,又不是本尊的弟子,对本尊而言,你自然就是外人。”陆行云觉得陆离有点莫名其妙,这小子才哪跟哪啊,还想和季寒比,简直痴人说梦。   陆离强忍着脸上的笑容不崩,咬牙切齿道:“师爷,您这样可是不对的,想要让师尊死心,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师尊当成外人,否则按照您这么做,师尊只能越陷越深。”   陆行云微微拧眉,将目光挪向别处,“你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不爽,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养了一只狗,某天跑出去认识了别   家的狗,结果别家的狗主人跑过来说看上他家狗了,还要让他把狗让出去,还说什么狗跟着自己会过的不好!   总之,陆行云就是不想把狗让出去,但为了狗过的好,他又必须要把狗让出去!这个抉择太难了!   “总之,想要让师尊离开您,最快的办法就是拒绝师尊的一切亲昵,并且把师尊当外人,比如我靠近您是什么反应,您对师尊也一样就是了,否则,您总有一天会把师尊推下炼狱。”   语毕,陆离便离开了。   等陆离走了以后,陆行云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端着茶杯枯坐在桌旁。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季寒,一开始,他只是想抱着季寒的大腿,后来他就是觉得这孩子太可爱了,然后就忍不住对他好,包括在他发现季寒对他心怀不轨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离开。   虽然方才他答应了陆离,但一想到真的要离开,他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离开还是不离开,这是一个问题。   就这样,陆行云端着茶盏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房门再次打开。   季寒一进门就看到师尊坐在桌边若有所思,他将餐食放在说上,柔声道:“师尊,弟子做了您最喜欢的素菜粥,喝点吧。”   陆行云被季寒的话惊得回过神来,茶盏中的水也不小心洒在了衣服了上。   “师尊,您没事吧!”季寒紧张的伸手擦拭着陆行云身上的水,“师尊要不还是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不过就是一点水而已,无所谓。”陆行云不动神色的躲开了季寒的手,然后看向桌上的饭粥,咽了咽口水,道:“你走吧,除非你放本尊离开,否则本尊不会吃一口饭。” 第140章 师尊已死   季寒原本布菜的手在听到师尊这番话不由微微一顿,他扭头看向陆行云,眸中情绪晦明莫变,“师尊,您方才在说什么?弟子没有听清楚,能否请师尊再说一遍?”   陆行云扭过头,对上季寒那双过分明亮的双眸,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有些话,当着季寒的面,他是的说不出口。   —方面是害怕,害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拧断他的脖子,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季寒啊!   另一方面石不忍,那双目光中透着柔软和恳求,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把刚才话的再重复一遍。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确实饿了。   “罢了,看在你辛辛苦苦一场,本尊吃便吃吧。”   “师尊,慢用。”   季寒将筷子递给陆行云,随后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这一举动于陆行云而言是折磨的,他甚至连筷子都拿不稳。   可这一切对季寒而言却是享受,他很喜欢师尊,不管师尊做什么他都喜欢,即使是吃饭,与他而言都像是—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陆行云拿着筷子,吃了两口以后,放弃似的将筷子放在了碗上,然后抬头看向季寒,“若是饿了,便拿着筷子一起,若是不饿,便出去候着,一会儿进来收碗筷。”   “无妨,弟子等着,等师尊吃完了再出去。”   “你在这里本尊吃不下去。”陆行云照实讲道。   季寒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以前弟子也是这么陪着师尊吃饭的,那个时候师尊都没有赶弟子走过。”   是啊,那个时候本尊怎么知道你对为师图谋不轨!陆行云恨恨的想着。   “所以师尊是害羞了吗?”季寒歪头看着陆行云,带着三分害羞,七分肯定,“师尊果然是喜欢弟子的。”   若是不喜欢,便不要给他希望……   陆离的话又一次在陆行云耳边响起,他其实挺喜欢季寒的,但若是非要越过那道坎,陆行云总觉得会出事,虽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可还是要小心为妙。   陆行云看了一眼季寒,将碗里的素粥尽数喝下,然后看向季寒,虽然陆离说自己和季寒谈从来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但他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季寒,本尊待你如何?”   “师尊待弟子很好。”季寒说着,下意识的摩挲着腕间的铃铛,师尊待他极好,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什么   祸事都会替自己挡,他很喜欢师尊。   “既然本尊待你好,那便好好解释一下噬心蛊是怎么回事?”   季寒闻言,脸上神情一僵,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件事,噬心蛊,他该怎么解释!   见眼前人不说话,陆行云挑眉道:“季寒,你若是对本尊不满意,大可以说出来,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师尊,弟子对您很满意,您不是想知道噬心蛊吗?师尊想知道,那弟子说出来也无妨。”季寒顿了顿,事已至此,他准备和盘托出,他相信师尊不会怪他的,就算怪了也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师尊是他的,哪里也去不了,“一开始,弟子确实想您死,弟子年幼愚钝,不明便是师尊的良苦用心,那个时候,只当是师尊罚我是想我死。”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不由苦笑,不得不说,这孩子的感知力还挺强的,毕竟原主一开始确实想要季寒死。   “后来弟子发现,师尊待弟子并非弟子所想那般,但那个时候,已经迟了。”   季寒这番话,说的半真半假,他说完以后,抬眼看向陆行云,发现自家师尊坐在那里,面色铁青,一语不发,他慌了,看师尊这样子,大抵是生他气了。   陆行云确实是生气了,但不是生季寒的气,而是生原主的气,都是因为原主那个不择手段的混账,才让他要承受他本不该承受的苦楚!   “师尊,您生气了吗?”   “没有。”陆行云看向季寒,语重心长的说道:“季寒,本尊这一遭可以不怨你,但你以后休要逾距了。”   季寒闻言,面色一变,“既然如此,师尊还是怨着弟子吧!”   “你……季寒,你凡事要想想清楚!你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男人!软玉温香的小姐姐不好吗?”陆行云脑壳有点疼,这个季寒怎么是个榆木脑袋!   “师尊只是不想弟子喜欢您吧。”季寒眸子染上了一抹悲伤。   陆行云微微拧眉,将目光挪向别处,“你这话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当初师尊以为弟子喜欢的是师兄的时候,您起初是反对的,可后来便支持,现在轮到师尊了,怎么就不行了!”   此时此刻,陆行云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当初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当初就应该不闻不问,现在好了,自己搅了一身泥不说,还没法抽身了!   “因为本尊是你师尊!你喜欢本尊,本就不容于世,更何况我是你师尊!你这么做,以后名声会受损的!”   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不由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说清楚了,相信以季寒的智商,一定会明白的,就算不明白了,也希望这小子能看的长远些,为了名声也不要一错再错了。   然而,接下来季寒一番话让她的瞪大了双眼。   “师尊,您就这么在乎您的名声吗?”   哈?陆行云有点懵,他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他想了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基本把陆真人这个品格高尚不与人发难的美好形象败光了,如今的他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季寒这话是何出此言呢?   不过既然季寒是这么理解的,那就让他这么理解吧,毕竟如果纠正了,季寒这小子肯定会说,弟子不在乎名声之类的话云云。   “是,本尊日后是要扬名立万的,若是有了你这么一个污点,本尊如何还能扬名立万!”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日后季寒要是有了他这么一个污点,确实没有办法扬名立万,虽然意思有点颠倒,但表达的意思却是殊途同归,没差!   季寒垂着头,半晌没有言语,就在陆行云以为季寒这是被他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的时候,那厢季寒低低的笑出了声。   陆行云听着声音,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怵意,这笑声太奇怪了,有点渗人啊!   他下意识的摸向了藏于腕间的流云鞭,就好像拽着鞭子就会无事一样。   笑过后,季寒站起身,欺身向前,将师尊卡在椅子上,幽幽的说道:“师尊,扬名立万这种事,您以后还是不要想了,毕竟一个死人,是没有办法扬名立万的。”   “死人?”陆行云觉得后脊梁骨透着隐隐寒凉,“怎么?本尊不从你,你便要杀了本尊解气吗?”   季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抚上了师尊光洁的下颌,缠绵缱绻……   对季寒的动作,陆行云只觉毛骨悚然,他下意识的将头歪了歪,可惜没用,地方就这么大,除非推开季寒,否则他别想从季寒手中逃脱。   至于推开季寒,陆行云也只是想一想,如今这孩子情绪不对劲,若是惹怒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师尊这是什么话?弟子疼师尊爱师尊还不够,怎么会杀师尊呢?”   陆行云被极寒这番话臊的满脸通红,他看着季寒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容,心里有点崩溃,夭寿啊!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鬼话!   看着怀中人梗着脖子满脸通红,季寒情不自禁的垂下头,蜻蜓点水般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本来不想告诉师尊的,但既然师尊问起,弟子便说了,明日便是师尊下葬的日子,甲子山一场火,不但烧了神殿,连带着师尊也跟着一道殉了。”   “你……你这话是何意?!”   陆行云知道季寒这小子对自己有占有欲,但没想到这种欲望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意思就是,师尊以后是弟子一个人的师尊,也只能是弟子一个人的。”季寒说完,端起桌上的托盘迈步走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行云的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明天一过,他就是死人了,到时候季寒更不可能把他放出去了。   这眼瞅着季寒大劫将至,若是这小子一直把时间耗在他身上,那如何历劫?又如何走后面的副本!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陆离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陆行云眼前,“师爷,您该不会是对我家师尊动心了吧!”   陆离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陆行云,那双宛若死水般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也一般。   “动心?!怎么可能。”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既然没有动心,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我师尊?”   面对陆离的反问,陆行云脸色变了又变,纵容吗?他真的有纵容吗?扪心自问,陆行云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纵容,分明就是季寒的脑回路太过于清奇,想错了也就算了,而且还极易动怒。   他是真的不想惹怒季寒,一来是担心小命,二来是担心季寒走火入魔,毕竟他是神魔一体,若是控制的好,便是主宰当世的神,若是控制不好,不但害人,连带自己也会被搭进去。   “本尊没有。”陆行云冷冷的说道。   陆离皱了皱眉,脸上依旧带着笑,“算了,看来师爷是不会拒绝人,若是师爷不嫌弃,我倒是有一招能让师尊彻底死心,不知师爷意下如何?” 第141章 师尊自以为是的自救方法   还说什么意下如何?他现在貌似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虽然不知道陆离存了什么心思,但眼下断了季寒的念想,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道,而且了然道人所托他还没有完成,而且这次甲子山之变实在是太过蹊跷,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现如今季寒大劫将至,他必须要把那些威胁对方的所有因素尽数剔除,还有之前周榭说的话,还有背后的主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在他没有把这些搞清楚之前,留在季寒身边难免那些人会迁怒,所以还是离开的好。   想到所有的利害后,陆行云看向陆离,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如果想让师尊彻底死心,那就要把他的真心彻底踩在脚下。”   陆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浅笑,看的陆行云毛骨悚然,这少年虽然岁数不大,但这笑,着实是假的厉害,就像戴着一张面具,木讷而了无生气。   听了对方这一席话,陆行云忍不住微微蹙眉,法子是好法子,但太过歹毒,都道是以真心换真心,这小子居然让他玩弄别人的感情,玩弄的人还是季寒!   陆行云陷入了沉默,他确实想出去,也确实想让季寒不对自己存那样的心思,可这并不代表他想和季寒决裂,倘若真的决裂了,那他以前做的那些岂不是多此一举了!   “不妥。”陆行云皱眉,“你这法子太过于阴损。”   是的,这招不但狠而且损,用了以后季寒确实会对他死心,但若是因此而记恨上他,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阴损吗?若是想让师尊对您死心,最好的法子就是先让他知道他一真心错付,否则说什么都没用。”陆离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还是说师尊并非一厢情愿,您其实也有断袖之癖?”   “你……你莫要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不由在心里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他不会喜欢男人,他又不是断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更何况,他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喜欢季寒,那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崽,说难听点,他把季寒当儿子,儿子却想着上他,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不愿意按我说的做!师爷,做人可不能自私,师尊一心为您,您为什么不愿意为了师尊做一点点牺牲呢?”   看着陆离近乎控诉的面容,陆行云心中不由冷笑,眼前这小子可是真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么话都让他给说了。   看过原著的他可是很清楚季寒发起火来的模样,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把他的美好生活随随便便的给作没了!   而且,踩踏别人的真心,他本就不齿。   “身上好治,心伤难愈,陆离,你知不知道,把别人的真心践踏在地上是多么无耻的行为?”陆行云冷着脸,面色不善,小小年纪就知道攻心为上,这孩子果然不简单。   陆离闻言,脸上那机械般的笑容终于褪去,他双手环胸,看着站在那里背脊直挺的陆行云,幽幽的说道:“陆真人,您倒是有一副好心肠,只可惜师尊他并不怎么领情啊!”   陆行云微微拧眉,“方才你还在为你师尊说话,怎么现在似乎又开始说你师尊的不是,言语多反复,你小子这番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自然都是真的,您跟着师尊确实会害了师尊,不仅仅是名声,还有师尊对您的执念。”   “执念?”陆行云最微微挑眉,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少年,他在判断这少年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是啊,就是执念,您是师尊的执念,师尊现在所有做的一切欺师灭祖的事都是因为您。”   陆行云想了想季寒做的事,除了把他关起来,隐瞒他还活着的消息外,季寒貌似没有做过什么欺师灭祖的事吧!   难道说这些也算是欺师灭祖的事吗?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尺来看,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就是把本尊关起来而已,这种事本尊都不介意,谁还敢多说什么?”   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语气让陆离直接懵了,他倒是没有想过陆行云居然会这么大度!   “都说陆真人疼爱自己的徒弟,以前我只当是对自己的徒弟过分宠爱了些,可没想到,如今见了以后才发现,您当真是伟大的过分啊!”陆离叹了口气,“不过师爷说的也对,这种事不算什么,但噬心蛊呢?”   听陆离提到噬心蛊,陆行云笑了,“不过是稚子顽劣,鬼迷了心窍才做岀了此等蠢事,他都已经同本尊讲了。”   “哦?那不知师尊是如何同您讲的?”   对上陆离那双静若死水的眼眸,陆行云杏眼一瞪,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这小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话竟然如此口无遮拦!   见陆行云不吭声,陆离掩面轻笑,“既然您不愿意说,不如我猜猜看,师尊大抵说了一开始恨您,就绐您下了,可后来发现不恨您了,但已经晚了,我说的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陆行云皱着眉,看向陆离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手也下意识的摸向了藏在广袖中的流云鞭,陆离难缠,不如直接铲除了好。   “我不但知道师尊说了这些话,我还知道师尊给您下噬心蛊其实就是为了把您永远的拴在他身边,如果说   把您关起来还封了灵脉的事算不得大逆不道欺师灭祖,那再加上一条给您下蛊呢?”   陆行云皱了皱眉,脸色有点难看,“我凭什么相信你?”   “自然是因为那药是我给师尊的了。”   陆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假,而陆行云握鞭子的手也越发的痒。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甩出流云鞭,陆离没有防备,连人带椅子直接被掀翻在地,虽然陆行云没有灵力,但流云鞭却绝非凡品,这一下,虽不能要了陆离的命,但也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你……师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陆离从地上爬起来,啐了一口血,恶狠狠的看着陆行云,那模样,带着股拆骨入腹的狠劲。   看到陆离脸上那一成不变的笑容四分五裂,陆行云嘴角不由漾起了一抹浅笑,“终于装不下去了?早这样多好,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丑。”   “你这么对我,若是师尊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陆离扶着椅子,踉踉跄跄的站起身,随后摸了摸嘴角的血迹。   “那就让他不放过一个试试!本尊不过就离开了三年,还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季寒身边出没,既然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那本尊就给你个痛快,给你留个全尸!”   说话间,陆行云手中那道银白色的长鞭就要岀手,只是他这鞭子刚扬起来,对方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爷,我错了,还请您不要罚我!”   “本尊当然不罚你,本尊是要你死。”   陆行云办事,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说话的功夫,他手中的鞭子就扬起来了,手气鞭落,长鞭直直的往他脖颈之处招呼了过去。   只是这鞭子还未过去,便被一道白色的剑光给拦住了,随后,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陆行云眼中。   “季寒?”陆行云微微拧眉,随后用鞭子指着躲在季寒后面的陆离,“把他给本尊交出来,本尊要清理门户!”   季寒看了看站在身后的陆离,眸子不由一沉,明明是让陆离过来当说客的,怎么最后就打起来了呢?   他给了陆离一记刀眼,随后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季寒冲着陆行拱手施礼,迈步上前,近乎讨好的说道:“师尊,陆离若是惹了师尊不悦,弟子代他绐您赔罪。”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季寒这小子除了某些时候,从来都是顺着他的,可现在居然……   “你是在给他求情吗?”陆行云心里很不爽,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养了许久的大白菜突然去拱了猪的感觉一样。   “是。”   季寒答应的倒也迅速,他见陆行云情绪不佳,又看了看一脸苦瓜相的陆离,道:“师尊莫不是在吃味?”   陆行云一听这话,手中的长鞭狠狠的甩了过去,贴着季寒的肩膀稳稳的打在了地上,“胡言乱语!”   看着陆行云的模样,季寒忍不住勾唇浅笑,“师尊放心,弟子心里只有师尊,容不下他人。”   陆行云被季寒这番话惹得后脊梁骨发寒,他突然想到了陆离方才说的话,难道说季寒给他下噬心蛊,真的只是为了把他留在身边吗?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就糟糕了,毕竟季寒能一步登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足够博爱,他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如果他变成了季寒的执念,那到时候他的下场不容乐观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向后退了一步,和眼前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本尊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没关系,只要师尊在弟子身边,就算师尊不喜欢弟子有什么关系呢?”季寒说着,扭头看向陆离,语调森冷的说:“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   陆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临走之前,他给了陆行云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好自为之。   陆行云面色不善,一来是因为季寒方才那番话,二来则是因为季寒对陆离的态度,他很肯定,陆离绝非善茬,只是不知季寒是心知肚明还是被黑雾蒙了眼。   待陆离走后,陆行云看向季寒,挑眉道:“果然,这个陆离与你而言,不一般。”   “师尊,在弟子心中,只有您是特别的。”季寒道。   陆行云皱了皱眉,“以后不要这么说话了,本尊不喜欢。”   “师尊,您如今竟厌恶弟子到连弟子好好说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好好说话?   陆行云觉得季寒这番话问到了他的心缝里,季寒有好好说话吗?这是好好说话的样子吗?每句话都撩人,他又不是秦楼楚馆卖笑的,有必要这样吗?   对上季寒那双过于炙热的目光,陆行云将眼神挪向别处,“你下去吧,本尊要休息了。”   “好。”季寒说话间,走到了床边,然后开始自顾自的解自己的衣衫。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师尊不是说要休息吗?弟子这就宽衣。”   陆行云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他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站在床边的孽徒,厉声道,“我要休息,与你何干!”   “以前师尊在竹屋的时候,师尊总是和弟子一起睡的。”   “是,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存了那种肮脏的心思!”陆行云这话说的咬牙切齿,原本当初还没觉得什么,如今被季寒这么一说,他才惊觉当初的自己是何其愚蠢,居然深入虎穴而不自知!   季寒的微微一顿,随即笑道,“随便师尊怎么说,总而言之,师尊现在是我的了。”   他这番过于坦然的言论直接把陆行云气的呕出了一口老血。   那边的季寒见状,还以为是自家师尊有什么隐疾,当即一脸慌张的走到陆行云近前,伸手扣住了他的脉门。   —开始,陆行云心中稍稍还有些感动,可很快他就意识到,季寒此举太过亲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挣脱了。   “师尊……”季寒的手就这个堪堪停在半空,当他抬眸看去的时候,看到的是陆行云过于清冷的眼眸,“您这是何意?”   “恶心。”   言语伤人最为险恶,陆行云很清楚这一点,比起先接过对方的真心让他认为自己改变主意,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他彻底的绝望,如此一来,不管对谁都是好的。   周遭陷入了沉寂,陆行云甚至察觉到季寒周身秒变的气压,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他已经努力把伤害控制到最小了,难道说还是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因为决定晚上还会更新一章,所以今日份的感谢就留到晚上那一章啦! 第142章 决裂吧   “师尊,您对弟子的喜欢就当真如此不喜吗?”季寒向前走了一步,眼底一片阴郁,语调无悲无喜。   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惊心的向后退了一步,平时这小子都是乖乖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察觉到陆行云的动作,季寒眸子一沉,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手腕,“师尊,为什么退?您是害怕吗?弟子就这么让您害怕吗?”   其实陆行云本来不害怕,但季寒现在的反应,让他真的有点害怕了,因为季寒的反应有点太反常了。   “季寒,本尊不喜与别人触碰。”陆行云说完,便企图将自己的手从季寒手中抽出。   奈何他现在没有灵力傍身,而季寒的手劲又过于大,他的挣扎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还有点欲拒还迎的感觉   季寒直勾勾的看着陆行云,伸手将人拽入怀中,勾唇浅笑,“弟子知道,弟子不是别人。”   小徒弟的声音很轻,带着缱绻蛊惑,听的陆行云心头一颤,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季寒,只一眼,他便看尽了一汪清泉。   季寒的眼神太干净的,干净的他都不忍心说出下面的话。   见师尊不反抗,季寒眸中笑意更胜,他垂下头,缓缓的靠近师尊,这一刻,他甚至能感受到师尊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宛若羽翼扫过,扫在了他的心上……   陆行云看着逐渐放大的脸,最终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踩在了季寒的脚上,有时候,该狠心还是要狠心的,他是季寒的师尊,不是季寒的老公!   季寒皱了皱眉,脚上的疼痛让他忽略了抓着陆行云的手腕,趁着这个档口,陆行云挣开了桎梏,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季寒,“本尊说过了,不喜欢与人触碰。”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他看到季寒眼中的神采一点点的消散,最后那原本清澈人如水的眸子变成了一汪深潭,不辩波澜。   “师尊不要在撒谎了,若师尊真的不喜与人触碰,那当初为什么要帮弟子,直到现在,弟子都还记得师尊打在弟子颈肩的气息。”   季寒说着,出手迅速的封住了眼前人几处大穴,然后在陆行云震惊的目光中,他将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抱上了床。   “师尊,弟子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师尊帮弟子纾解欲望之情弟子铭记于心,所以今天,弟子也要帮师尊,而且弟子记得师尊说过,这种事情两情相悦来做最为美妙,所以,师尊请放心,弟子一定会让师尊舒服的。”   季寒这话说的淡淡的,可陆行云却被这番话惊得双目圆睁,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还有那番什么更为美妙的话,他何曾说过!   这么想来,当初季寒的身体起反应,还不会就是因为他吧!   陆行云越想心中寒意更胜,可怜他当初还天真的以为那时正常现象!   这个时候,陆行云终于意识到,原来季寒会变成这样,少不了他那不点到为止的示好!这一切的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么糟糕的境地,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他推波助澜!   这……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啊!   “师尊,你放心,弟子会很温柔的。”   季寒说着,伸手解下了师尊腰间的腰封,“师尊的腰可真细,比一般的姑娘还细,盈盈细腰,只手可握。”   “你……你个逆徒!我一定杀了你!”   此刻,陆行云已经全无理智可言了,被一个男人放在床上羞辱,这种事谁能忍谁孙子!   “嘘!”季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师尊,一会儿你就不想杀了弟子了,弟子会让师尊舒服,舒服到往后余生,师尊永远也离不开弟子。”   如果不是陆行云现在动不了,他真的能气的发抖,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荤话!这小子到底是跟谁学的!到底是哪个混账给他教的这些!   “师尊你怎么了?不要皱眉,师尊皱眉,弟子心疼。”   ;金!你奶奶个孙子!   “谁!到底是谁绐你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陆行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开始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好师尊的形象,这些话断然不是他教的!   季寒有些委屈的看着陆行云,“师尊怎么能说弟子说的话是乱七八糟的话呢?弟子这些话,可是发自内心的,是真心实意的话。”   真心实意的荤话!这是撩人而不自知啊!果然是男主,真的好手段啊!   只是,这样的手段,他季寒用错了地方!   “季寒,你放开本尊,你想让你我二人以后形同陌路吗?”陆行云看着已经被解开的外袍,声音颤抖的说道。   “陌路?”季寒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一用力,将他身上的最后一层遮羞布震碎,“如果真的那样,那弟子现在就在师尊身上打上印记,这样师尊便再也不会离开弟子了。”   “不行!”陆行云的声音陡然一扬,他没想到季寒居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绝对不可以,就算要断袖,他也绝对不能当下面的那个!而且他不是断袖!   “季寒,你住手!算我求你,你住手!”陆行云的声音透着轻颤,这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他害   怕、他恐惧,他不想让这切继续,否则他会崩溃的!   “师尊别怕,弟子会很温柔的。”   “不行!季寒,你个畜生,你给我住手,你这是欺师灭祖!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敢!怎么敢这般对我!”   季寒的手已经摸在了那处不可言说的地方,陆行云只觉浑身一个机灵,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直刺他的天灵盖。   “别……住手!”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以前陆行云觉得这句话就是放屁,人只要有理智,怎么可能会被欲望支配?   可现在,他承认了,当季寒那常年练剑结了细细薄茧的手摸到他那处的时候,他悲哀的发现,他有感觉了……   “师尊的这里真好看。”   嘶~   “比弟子的秀气多了。”   嘶~   “小巧玲珑。”   “季寒!”   陆行云觉得自己一口银牙都快咬出血了,这非但羞辱他,还侮辱他的雄风!   “你住手!季寒,你绐我住手!”   “不,弟子不会住手。”   季寒说着,一把将人拉近了怀中,一把吻住了季寒那喋喋不休的唇,细细研磨。   “唔!放……放开~”   零散破碎的话自陆行云嘴里说出,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挑逗,季寒将脸埋在陆行云的颈肩,贪婪着嗅着那熟悉的竹香,当他察觉到身下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   最后,伴随着一阵低吟,他手上留下的浓稠的液体。   季寒低低的笑出了声,随后起身看着陆行云那近乎失神的脸,用极具蛊惑的语气说道:“师尊是第一次吧,好快。”   有小又快,这可真是对一个男人极大的挑衅啊!   “季寒……我……我要杀了你!”   陆行云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想到了炼红衣和师姐说过的话,果然,他养了一个狼崽子!   “师尊?”季寒看向陆行云的眸子中多了几分震惊,“为什么要哭?”   “我没有!”   陆行云哭了,不过那是云雨过后因为激动留下的生理盐水,但季寒似乎并不明白。   “师尊是不喜欢吗?”   “若是你被人这样做,你喜欢吗?!”陆行云咬牙反问。   “若对方是师尊,弟子定会欢喜的晕过去。”   好吧!当他没说!   明明小时候还那么软萌,明明小时候还那么乖!   现在好了,当初的乖孩子不但对他做出这种事,还出出言侮辱,让他这个当师尊的颜面尽失!   丢人,两辈子人都没有这么丢过!   他太惨了,他只是想骑自行车参加黑粉大会,为什么要经历这种事!经历这些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季寒不按剧本来!难道是因为他吐槽的太过分吗?可他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还有,被一个骑自行车的撞死,他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才会有这么让人胃疼的死法!   陆行云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愤懑,越想越生气,最后他真的哭了,不过这真的不是他想哭,而是控制不住。   这一刻,他深深领悟到了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季寒见陆行云落泪,顿时慌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师尊哭,这是第一次,他手忙脚乱的解开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重获自由的后的陆行云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然后一脚踹在了季寒身上。   这一脚,他用了十成十的劲,季寒没想反抗,于是摔在了地上。   “师尊……”   “滚!不要叫我师尊!”陆行云双目通红的看着这个不但对他行不轨还羞辱他的人,顿觉怒火中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师尊,您……您说过的,您说过不让弟子离开您的!”   陆行云想到之前有危险时对季寒说的话,不由冷笑,“那是以前,你不是爱关本尊吗?那你就关着吧,本尊就是死,也不会在同你说一句话!”   “师尊,弟子错了!”季寒慌了,这些天他一直患得患失,他想,就算师尊记恨他,他也无所谓,可这事真的发生了,他反而受不了了,他喜欢看师尊对他笑,喜欢听师尊柔声对他说话。   “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陆行云垂着头,语调无力而憔悴,一双手也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季寒看在眼中,一股寒意在心底逐渐蔓延,他觉得他离师尊越来越远了。   不行,一定有办法解决眼前这一情况,一定有的,这个时候,季寒的眸子倏尔一亮,是了,还有噬心蛊,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作妖小能手   陆行云坐在床上,看都没看季寒一眼,在对方侮辱了他和他的雄风后,他就不想在搭理对方了,至少现在不想搭理了。   他以为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寒也该知难而退了。   然而,出乎陆行云意料之外的事,对方压根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抬起头,冷眸扫过季寒那晦明莫变的脸上,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滚是想留在这里过年吗?!”   季寒面一喜,“师尊,您还愿意和弟子说话!”   陆行云面色一僵,真尴尬,他居然忘了之前说过以后不同季寒说话这一茬了,他暗骂了一句,索性不再言语。   见师尊不说话,季寒原本澄澈的眸子瞬间就染上了一片阴郁。   四目相对,这样的目光看的陆行云后脊梁骨隐隐发寒,随后,一股不好的预感便从心底油然而生。   季寒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一语不发,若有所思。   陆行云觉得这小子心里似乎是在盘算什么不好的事,就在他盘算着想说些什么话先发制人的时候,他的心脏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种感觉,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瞬间的功夫,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他一手捂着心脏,一边下意识的放缓呼吸。   可这些,根本没有办法缓解!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师尊,弟子不想这样的,可若是师尊真的要赶弟子走,那弟子只有这样了。”   不知什么时候,季寒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伸手将他揽进了怀中。   他垂下头,低头吻去了陆行云脸上的泪渍,语调温柔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残忍。   陆行云不是硬汉,噬心蛊很疼,就像是数百只钢针插进心脏,然后反复搅弄,若是这么继续下去,他会死的,活活疼死。   他不想死,如果他想死的话,刚来就死了,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化为泡影,陆行云当机立断,断袖就断袖吧!至少现在可以先断上几分钟,让自己好受点!   打定主意后,他伸手抓住了季寒的袖子,其实也不能算是抓,因为他现在已经被疼痛折磨的一点劲都没了,他虚虚的抓着季寒的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停……停下……”   “弟子若是停下,师尊还会离开弟子吗?”   “不。”   “那师尊还要弟子吗?”   “要。”   “那师尊愿意和弟子共赴云雨吗?”   王八蛋!不要脸!逆徒!欺师灭祖!老子诅咒你断子绝孙!   陆行云在心里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词都骂了一遍后,艰难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在被上和疼死之间他做出了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活着,就能让这孙子后悔!   季寒眸子一亮,然后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那如潮水般而来的疼痛又一次如潮水般褪去。   因为剧痛,陆行云只能被迫窝在季寒怀中。   至于得偿所愿的季寒,低头亲了亲师尊那张因为疼痛而有些泛白的脸,道:“师尊,天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等等!”陆行云抓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紧张的说:“你现在就要做吗?”   虽然刚才答应的挺痛快,但这毕竟是献身啊!让他一笔直笔直的大老爷们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他得花时间好好的笑话一下。   看着师尊眸子里的慌乱,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过分美丽的笑容,“师尊莫要害怕,今天您已经弄过一次了,多了对身体不好。”   虽然季寒说的话很羞耻,但却让陆行云很安心。   只是,这样的放松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季寒这小子居然迅速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钻进了被子里。   以前陆行云觉得自己个子挺好的,但是现在,他还真有点小巧玲珑。   季寒将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这手还不老实的到处乱摸。   陆行云想躲,但同在一个被窝,自己还别人家揽进了怀中,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闭上眼睛,然后开始背唐诗三百首,两首诗的功夫后,陆行云睁开了双眼,真尴尬,他好像只会背这几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行云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动了动身子,想挪远点,结果这一动,他就感觉到有一物件抵在自己的身体上,位置还恰到好处!   卄,这个行走的泰迪!   就在陆行云想骂人的时候,季寒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开口了,“师尊,弟子难受。”   你……你难受你绐我说啥!   陆行云想骂人,但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这种时候装睡吧。山 与 三 夕   不过很快,他就装不下去了,因为季寒这小子正用那处无意识的蹭着他的身体。   两个人,一张床,如果没有干柴烈火,那就是两个人都不行!   季寒身体没有毛病,陆行云的身体也没有毛病,于是很快,他就听到自己那个挨千刀的小徒弟说话了,“师尊,您也有感觉了,所以师尊是喜欢弟子的吧。”   陆行云正想骂人,但突然想起那该死的噬心蛊,最终改口道:“不用你管。”   “师尊因弟子如此,弟子自然是要管的。”   随着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行云觉得自己身下一热,他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季寒,杏眼圆瞪,“你做什么?”   季寒没有回答陆行云的话,他犹如魔怔般的看着师尊,然后凑到他跟前,亲了亲他的脸,“师尊,舒服吗?”   “你……”   刚一开口,一道极其媚气的声音从他嘴里溢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身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季寒眼中迸出光彩,他一个翻身,将师尊压在身下,“师尊,不要捂着,弟子想听。”   “孽徒!啊……”   翌日,陆行云睁幵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走了,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了,不过只穿了里衣,至于外袍,还是没有,流云鞭也被季寒拿走了,现在的他,成了真真的手无寸铁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至今无法接受,他昨天非但在自己小徒弟手里泄了,两个人还来了个密切接触!   辛亏今天季寒先走一步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在陆行云不知道的时候,凌霄殿已是纟高素漫山,季寒跪在灵堂前,神情带着几分悲伤,没有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有多欢喜,过了今夜,师尊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了。   张子瑶作为陆行云内定的继承人,被迫穿上了殿主服,他没有哭,因为他不相信师尊就这么死了,找到的尸体都烧成焦炭了,谁知道那是不是师尊。   但季寒一口咬定那就是师尊,尤其是那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实在是让张子瑶不忍心说出自己的怀疑,毕竟他也不确定,若是给了小师弟希望,最后小师弟又失望了,那就糟糕了。   这个葬礼办的很简单,毕竟甲子山出事,如今魔界之门受损,天下大乱,缥缈宗不敢将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毕竟陆真人的陨落直接意味着玄门失去了一大了战力,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有烽烟四起之祸。   不过毕竟是玉琼真人的葬礼,即便是再简陋也费了一天的时间,等人都散去以后,这天也暗了下来。   张子瑶负责送一众长老离开,等人走了以后,他便准备找小师弟好好聊聊,至少不能让小师弟颓废下去。   只是回去以后,他并没有看到小师弟,反而看到了满面愁容的云卿。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他有些奇怪的问。   “没事,我只是有点担心小师弟,今天我本想着让人打扫一下师尊住的地方,可谁知道竹屋那里被他设置了结界,除了他的那个小徒弟,这整个缥缈宗的人,怕是没有人能进去了。”   “师尊去世对小师弟打击甚大,如此做法也不难理解,我们多关心关心他吧。”   张子瑶这话说得的轻松,可心里想的一点也不轻松,小师弟的脾性如何,除了师尊,没有知道了,毕竟那孩子只同师尊亲近,别人根本不搭理。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方才师兄出去后,小师弟就带着陆离去了厨房,说什么师尊喜欢吃他做的宵夜,我看小师弟怕是魔怔了。”云卿叹了口气,将目光挪到了灵堂之上,“可怜师尊心怀天下,死后居然只能有一个衣冠冢,当真是好人不偿命。”   “师妹,你真觉得师尊仙逝了吗?”   张子瑶此话一出,云卿当即就愣住了,“师兄,难道说你发现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只是觉得,师尊就算要仙逝,也不该是这么狼狈的死法,而且我有一种感觉,师尊并没有过世,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云卿一听这话,眼中的喜色褪去了许多,有些无奈的说:“师兄,真希望你的只觉是对的,这三年我们基本没有和师尊一处,如今说没就没,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就在云卿和张子瑶在灵堂说话的时候,竹屋的小厨房内,陆离双手环胸,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带笑的人,挑眉道:“看小友的样子是把你师尊收服了?”   季寒面色一沉,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啧,现在说不用老夫管,老夫看你怕是忘了,你师尊愿意委曲求全,无非是在意身上的噬心蛊,若是噬心蛊解了,你觉得你师尊还会待你如初吗?”   “那便不解。”   “那你真的准备关你师尊一辈子吗?”   陆离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却宛若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季寒心上,他不可能关师尊一辈子,因为他不想他和师尊的关系那么僵。   “你可真可怜。”见季寒不说话,陆离叹了口气,“你知道上次老夫找你师尊,你师尊都说了什么吗?”   季寒抬头看向陆离,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一一说。   陆离又一次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说:“你师尊说他算是作孽了,居然养了你这么一个逆徒,如果可以,他真想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季寒看着炉膛里的火,一簇簇火苗在他眼中若隐若现,橙黄的光芒将他原本就冷寂的面容映的有几分狰狞,“你骗我。”   “骗你做什么?老夫可没有这闲情逸致,你想知道你师尊准备怎么对付你吗?”   季寒扭头看向陆离,那双宛若寒潭的眸中掀起了几分波澜,“师尊不可能对付我!”   他这话说的异常坚定,仿佛笃定了陆行云不会对他做什么一样。   至于陆离,他缓步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不疾不徐的说:“真的吗?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可是季寒,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于自信了吗?”   “说了不会就不会。”   季寒说着,便开始低头切菜,他的动作很快,与其说是切菜,倒不如说泄愤。   小厨房里回荡着菜刀触碰案板的声音,陆离托腮看着这一幕,幽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手拿着剑大杀四方的样子可比对着一堆菜较劲来的好。”   季寒没有理会这人,但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你师尊对你的态度好你以为是好事吗?”   季寒动作一顿,但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依旧没有搭理。   陆离也不在意,继续笑道:“先对你好,然后把你狠狠的踩在脚下,那个时候即使你卑微到尘埃里,他也不会在睁眼看你一眼,最先动心的人就是输家,季寒,在这场角逐中,你注定是输。”   “咔嚓!”   好好的案板在陆离说完这番话后碎成了两半,季寒放下菜刀,扭头看向陆离,“你若是再胡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陆离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怎么?这么不愿意面对现实吗?你的师尊,再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甩开你,为了甩开你,他甚至不惜委身与你。”   “滚。”   “怎么?生气了?”   “我让你滚!”   “啧。”陆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走出小厨房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   虽然季寒让他滚,但陆离知道,他已经信了。 第144章 只是师徒   陆行云枯坐在桌前,一天了,以前当陆真人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当了普通人,他终于知道一天不不吃饭是什么感受了。   真他娘的饿!饿的前心贴后背!   —开始不见季寒的时候,他还有点庆幸,可当他开始感觉到饿的时候,陆行云觉得,尴尬什么的都比不上吃饱饭。   当季寒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陆行云仿佛看到了一个行走的餐盒,一时激动便把二人的恩怨抛在了脑后,等他站起身,对上季寒那过于冰冷的眼神时,他愣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季寒身上会有那么大的戾气?!   此刻的季寒,满脑子都是陆离的那番话,那番师尊是为了抛弃他,所以才和他在一起的话。   他本不愿意相信,可今日师尊的态度着实是好了些,好的有点像做梦。   陆行云微微拧眉,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便看到眼前人疾步向他走来,然后伸将他揽进怀中。   季寒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你……你做什么?!”陆行云知道自己没有季寒力气大,所以他很明智的没有选择挣扎。   “师尊,不要离开弟子。”   离开?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开什么玩笑?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机会离开?   “松开我。”陆行云被季寒勒的难受,这语气难免有些不善。   “师尊要答应弟子,永远也不离开弟子。”   “你觉得,本尊这个样子能去哪里?”   季寒一听这话,顿觉周身血液凝固,师尊果然还是怨他的。   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愣怔的看着陆行云那双掩藏着愤懑的眸子,“是,师尊说的对,现如今师尊哪里也去不了,毕竟在外人心中,师尊已经死了。”   “你……”陆行云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说什么也没用,索性摆了摆手,道:“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季寒闻言,急忙从乾坤袋里取岀食盒,一脸抱歉的说:“弟子今日忙着绐师尊办葬礼,所以耽搁了时间,让师尊挨饿了。”   陆行云看着给一边给自己布筷,一边解释今日晚来原因的季寒,心底不由升出了一股恶寒,听自己的徒弟说自己的葬礼,这么玄幻的事还真让他给遇上了!   可他转念一想,穿书重生主角变断袖这种事他都遇上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陆行云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完饭后,季寒收了餐盒便离开了,除了之前一进门说的那些话外,之后便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季寒让陆行云胆寒的心多少有些安稳,可安稳以后,他就觉得不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季寒这样八成和那个大劫有关。   陆行云还记得书中大劫是因他而起,那一次,季寒差点身死,多亏了魔族小公主才的得以活命,只是他在甲子山呆了三年,而季寒又是个断袖,怕是和魔族小公主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没有魔族小公主,这季寒的劫该如何破啊!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赶紧离开,否则劫难来临之际,季寒就只有等死了。   可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就在陆行云头痛不已的时候,一道身影在他面前显出了形态,“师爷,您看起来有烦恼啊!”   陆离……   陆行云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袖口,这才想起他现在只着里衣,流云鞭也季寒拿走了。   这挨千刀的小破孩儿,封了他的灵力也不给个傍身的东西,若是遇到危险,他就只有死翘翘了!   注意到陆行云的动作,陆离忍不住笑道:“师爷不必慌张,且不说您是师尊的师尊,我不会欺师灭祖,更何况,就算我真的要做什么,师爷觉得您以您的凡人之躯能抵挡的了吗?”   虽然陆离这话说的很过分,但不得不承认,话糙理不糙。   “你来做什么?”陆行云挑眉道。   “当然是来要个答案的,师爷,如今这竹林小筑,整个缥缈宗只有我一个人能进,我在师尊心里的地位很重,不管师爷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帮您。”   “无利不起早,陆离,本尊可不相信你是真心为了季寒。”   “我当然是为了师尊,师爷,您对师尊没有存别的心思,我可存了,我虽然能为了师尊隐忍不发,但也见不得他同别人巫山云雨,所以……”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巫山云雨!小小年纪,怎么不学点好!”陆行云是真急了,这种话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他真的事有点接受无能。   陆离笑了笑,也不恼,“好吧,就算我说的不是真的,师爷也想了一宿了,您打算怎么做?”   陆行云想让陆离滚,但一想到季寒那个即将出现的大劫,咬牙道:“我想出去,但我不想伤害他。”   “师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留是走,您想清楚。”   季寒不能死,抛开季寒死了,他有可能也要玩完不说,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崽,小猫小狗养时间长了都   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如果要保季寒,那他就必须出去。   想清楚这一点后,他抬眸看向陆离,“我想走。”   “既然想走的话,那师爷可要好好记得我说的话,只有这样,您才能得偿所愿。”   陆离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陆离的身体便逐渐消散。   从头到尾,陆离的眼神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陆行云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浑身膈应,那里面有太多的情绪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看到了眷恋,这人到底在他身上眷恋什么呢?   陆行云没有多余的功夫想陆离如何,很快,他就想到了季寒,既然注定要伤害,那就一开始就对他好点吧。   虽然践踏别人的真心很可耻,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种方法真的很有用。   当烛火燃起的时候,季寒回来了,他看起来心事很重。   陆行云抬眸看了季寒一眼,犹豫了片刻,道:“季寒,我……我想沐浴。”   “好。”   很快,季寒就把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就在屏风后面。   “师尊,都准备好了。”   陆行云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季寒,说实话,他没有勇气在有季寒的地方沐浴更衣,这种感觉就跟女子进了男澡堂一样,尴尬不已。   见师尊犹豫不前,季寒眸中闪过一抹受伤,不过很快,那点受伤就被狡黠盖过,“师尊犹豫不前是想邀请弟子一同共浴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先走了!”   陆行云说着,小跑着就来到了屏风后面。   此刻,他的心跳的很快,快到几乎从嗓子里蹦出。   他稳了稳心神,开始宽衣,当他进入木桶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屏风后面的人影,糟糕!季寒这小子过来了!   陆行云有些紧走的将自己的埋在水里,这是他唯一的遮羞布了,如果季寒继续往前走,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辛好,季寒没有继续往前,他在屏风那边站了良久,终于开口了,“师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同沐浴时的场景吗?”   呵呵,他当然不会忘,那个时候遇到了玉玲珑那厮还企图变成女人勾引他,多亏了他坐怀不乱,否则还真   得入了那个混账的套!   陆行云不说话,季寒边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自顾自的说道:“那个时候,弟子很不喜欢炼阁主,但炼阁主说的话弟子至今还记得,并且觉得炼阁主说的极对。”   听季寒这么说,陆行云陷入了沉思,他怎么不知道炼红衣说了什么让人记忆犹新的话。   “炼阁主说过,师尊当真是秒人,弟子那个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师尊曾说,弟子以后的天地远比这小小的缥缈宗更为广阔,可师尊可知道,若是这天地没有师尊,弟子甘愿守在缥缈宗,一生侍奉师尊。”   陆行云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小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师尊,您能不能不要离开弟子。”   陆离的话就像是一道咒印,死死的套在季寒心上,师尊之柔情与他而言既是砒霜又是蜜糖,他喜欢那甜蜜却也讨厌疼痛。   陆行云其实一点也没有想离开季寒,但季寒这小子逼的太紧,他没有办法这才一退再退,如果这小子愿意恢复师徒关系,那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想到这里,陆行云拿起了搭在屏风上的衣物,套在身上,迈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本尊从未想过离开。”   “既然没有想过,那师尊当初为什么要走!”   季寒想到了甲子山上那道毅然决然的背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我说了有事要处理。”陆行云有点头疼,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怎么季寒这个憨憨啥也不知道。   “那……那师尊不恶心弟子对您做的那些事吗?”季寒看着衣衫办半湿的陆行云,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他是真的喜欢师尊,喜欢到一刻也不愿将人放开。   “恶……”陆行云突然想到了噬心蛊,脸色变了又变,“我不讨厌。”   季寒眸子一亮,下意识的迈步向前,而陆行云则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   看到这一幕,季寒眸子的亮光瞬间黯淡了,“师尊,您果然还是讨厌弟子这么做。”   陆行云被季寒的眼神刺到,当即改口道:“这不是针对你,本尊没有分桃断袖之癖。”   “可师尊也没有喜欢的女子!”季寒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陆行云叹了口气,道:“没有喜欢的女子,不代表喜欢男子,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喜欢的女子,本尊也会遇到喜欢的人。”   “师尊,弟子知道了。”季寒的语气有些悲伤,“天色不早了,师尊睡吧,弟子不会动手动脚的。”   陆行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迈步走到床边,躺好。   他在这里躺了没多久,季寒便走了过来,一开始陆行云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这紧张感就消散了,因为季寒果然如他说的那般,没有动手动脚。   “师尊,过了今晚,你我二人便只是师徒了,对吗?”   “是。”   不知道为什么,陆行云总觉得自己说完这番话后,心里空落落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是被缠的太久了,突然不缠了,有点不习惯?   嗯,一定是这样的!陆行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师尊,弟子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可以,弟子真的不愿意放手。”   季寒说着,翻了个身,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我不想放手。”   “你……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陆行云咬牙道。   “嗯,所以弟子格外珍惜这一晚,师尊,弟子给你看个东西。”   季寒说着,将袖子抹到上面,露出了那颗精致小巧的银铃。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行云不解,季寒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以前师尊给弟子的时候,弟子以为师尊只是想把不要的东西绐弟子,弟子就是个捡垃圾的。”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里暗骂季寒不识货,他要是能捡到这样的垃圾,真真的事连做梦都能笑醒。   “可是后来,弟子发现,师尊绐的,果然都是最好的,弟子当初还真是有眼无珠。”   嗯,确实有眼无珠。陆行云暗暗点头。   “师尊,您看着铃铛好看吗?”   蛊心铃是灵狐族的圣物,自然比普通的铃铛好看,于是他照实说道:“嗯,好看。”   “那师尊觉得这声音好听吗?”   声音?   陆行云先是一愣,随即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声,然后他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困倦席卷而来,他打了一个呵欠,正欲开口,便听到了季寒的声音,“师尊可是困了?”   “嗯,困了。”陆行云揉了揉眼睛,“季寒,为师太困了,先睡了。”   “好,师尊睡吧,等天亮了,弟子便会叫您起来。”   “好。”   当他说出这番话后,周遭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145章 记不清楚了   此刻,在缥缈宗掌门殿里,沈千陌枯坐在一盏油灯下,面容憔悴。   顾轻羽看着沈千陌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自打知道小师弟出事后,沈千陌就变成这样了,白天依旧是那个执掌一门的掌门,而到了晚上,就变得如此脆弱,看的人心惊胆战。   “掌门师兄,您睡吧,算算时日,您已经好久没有睡了。”顾轻羽这么想着,迈步上前,眸中蒙上了一层苦痛,心中不由暗暗埋怨小师弟,活着的时候让人操心,如今死了,还是那么不省心,若是有机会,她真想把人拖出来,招魂后好好的走一顿。   “轻羽,你真的相信小师弟就这么走了吗?”沈千陌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眼中虽然蒙上了一层醉态,但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眸子异常的清亮。   四目相对,顾轻羽将那句“你喝醉了”咽下,然后迈步上前,道:“掌门师兄,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开始,顾轻羽以为自己的师兄是喝多了,可当她看到掌门师兄那过分清明的眸子时,她不自觉的开始相信师兄的判断,更何况,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小师弟的尸体。   “不算是发现了什么吧,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季寒在发现小师弟出事后的反应吗?”   顾轻羽一听这话,她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那次问剑大会,那次小师弟身受重伤后,季寒的情绪非常激动,尤其是在联想到季寒平日里对小师弟的态度后,顾轻羽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见师妹脸色又异,沈千陌站起身,道:“师妹,你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嗯,季寒的表现有有点太平静了。”顾轻羽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按照季寒对小师弟的重视程度,小师弟的死该对他打击很大才对,可是……”   “可是这小子现在显得有点过分平静。”沈千陌幽幽的说道。   “所以掌门师兄认为小师弟根本没有死对吗?”   “只是一个猜想而已,我也不确定,但季寒一定知道什么,若是没有今天这场葬礼,我也许还发现不了,可偏偏有这场葬礼,这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   顾轻羽见沈千陌的情绪转好,又想到这些天他还没有好好休息,于是急忙借机劝说:“掌门师兄,您还是先休息吧,师弟的事情明天可以叫季寒过来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嗯,眼下也只有这样了,总不至于这大半夜的让季寒过来吧。”   顾轻羽闻言,不由松了口气,真好,掌门师兄总算愿意休息了。   然而,她这边还没刚刚安心,便察觉到外面有人御剑而至。   顾轻羽面色一变,正想骂人,便听沈千陌道:“温闵来了。”   千机堂堂主来这里做什么?顾轻羽皱了皱眉,正想着要不要把自己这个师弟揍一顿然后扔出去的时候,温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掌门师兄,温闵有要要事禀告。”   “温师弟,进来吧。”   随着沈千陌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房门便打开了,随后,一位身着玄色披风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卷带着一身寒凉,大抵是一路赶来惹了风霜。   温闵见到坐在一旁的顾轻羽时,先是一愣,复而有些紧张的说道:“师……师姐,您也在。”   顾轻羽看着小师弟一脸怂样,不由微微挑眉,“五师弟,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那么让你害怕吗?”   “不……不是的,师姐,我只是想着自己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温闵有些紧张的说道。   顾轻羽冷哼了一声,她就不明白了,平时她经常给五师弟送补品,怎么五师弟见到她是这幅模样?   “罢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先走了,对了五师弟,我让我的小药童给你准备了药膳,吃上一个月,你这头痛的毛病就能减轻了。”   “啊!”温闵面露惊恐,虽然师姐医术高明,但师姐的药膳实在是难以下咽。   “啊什么啊!师姐绐你的爱你就老实收着!”顾轻羽微微拧眉,她对温闵的反应很不满意,这个时候,她的五师弟应该感恩戴德才比较符合逻辑。   “师姐,这药膳怪麻烦的,下次你还是只要给我药丸就好,毕竟作为千机门的门主,我这到处跑的,药膳着实是不方便。”宫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着说道。   “不方便?可你不觉得药丸苦吗?”   “不苦,师姐的药丸可甜了!”比起师姐的药膳,那药丸简直就是杨枝甘露。   “那好吧,不过这药膳做都做了,要不……”顾轻羽将目光挪到了沈千陌身上。   察觉到师妹在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沈千陌干笑了两声,道:“五师弟,不要任性,你师姐辛辛苦苦绐你做的额,这次就先吃了吧!”   温闵一听这话,脸色不由一变,掌门师兄都发话了,他除了吃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是。”   顾轻羽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脚就要离开,这个时候,沈千陌开口叫住了她,“师妹,不着急离开,我们一起听听五师弟带回来的消息吧。”   “好。”   温闵清了清嗓子,将千机门那边查出的事尽数说了出来。   顾轻羽闻言,脸色微变,“这么说来,玄门要变天了。”   “如果消息不出意外的话,确实是这样的。”温闵的眼中也蒙上了一层忧色。   “掌门师兄,这么说来,甲子山之乱,怕就是这次祸事的起因了。”顾轻羽道。   “另外,千机门的弟子还在现场发现了这个。”温闵说着,将一块木牌递绐了沈千陌。   他看到这木牌后,脸色不由一变,“岭南萧家,你确定这是在甲子山找到的?”   “确定。”   “这么说来,岭南萧家很有可能勾魔族,企图找出魔界之主。”沈千陌长叹了一口气,“萧家虽算不上龙潭虎穴,但也决计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们觉得萧家这一遭,由谁来走?”   温闵想了想,拱手道:“掌门师兄,不如这一趟就由我来走吧!”如此一来,那堪比毒药的药膳他就不用吃了。   沈千陌摇了摇头,道:“不可,五师弟虽然精于情报和机关术的造诣,但在打斗方面还是有所欠缺,萧家不是你可以去的。”   “掌门师兄!”   “你且回去,明日开长老会,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到底由谁去萧家打探。”   “掌门,要是您不放心我,可以叫上小师弟和我一道去。”   —想到那将近一个月的药膳,温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争取一下。   屋内的两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顾轻羽一把揪住了温闵的耳朵,直接就把人提溜了出去。   虽然温闵知道自己的师姐不是什么温柔的女人,但揪耳朵这种行为也太不温柔了吧!   “师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轻羽轻叹了一口气,“五师弟,你之前在外面执行任务,为了不让你分心,有些事情没有同你说。”温闵有些懵,“师姐,到底是什么事?您突然语气这么凝重,难道说小师弟又走火入魔了?!”陆行云有走火入魔的前车之鉴,所以也不怪温闵会这么想。   顾轻羽一听这话,眸中划过一抹悲色,“若是走火入魔,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底怎么了?”温闵皱了皱眉,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他心头涌起。   “小师弟出事了,他的小徒弟说他死了,但大师兄却觉得另有隐情。”   “死了?!”温闵的声音陡然一样,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普天之下,还有谁是小师弟的对手!”   “山外有山,而且甲子山之变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顾轻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温闵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明天不要再说小师弟了,掌门师兄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因为小师弟?”   “知道这件事后,你觉得你今晚还能睡的好吗?”   面对顾轻羽的询问,温闵垂下了头:“却是,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夜很短,这一转眼的功夫,已是朝霞初现,鸟鸣山涧。   季寒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看向在他身边熟睡的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即挑起了师尊鬓边长发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上面残存的香气。   “师尊,天亮了,您该起来了。”   “叮铃!”   伴随着蛊心铃的一声脆响,躺在床上的陆行云缓缓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居高临下的看着的自己的季寒时,脸色一变,道:“你……你不是说……”   “弟子说话算话,过了昨晚,您便只是弟子的师尊。”   季寒说着,伸手点在了陆行云眉间,只一下,陆行云便感觉到周身灵脉瞬间畅通,一瞬间,神清气爽!   陆行云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季寒执著了三年,他不相信这小子这么容易就放弃。   季寒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然后对着躺在床上的陆行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弟子季寒,恭迎师尊回来。”   眼瞧着季寒如此郑重,陆行云表示他真的有点不适应啊!   “你……要不你先走出去,本尊要换衣服。”   “弟子伺候师尊更衣吧。”   果然!这小子真的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陆行云坐起身,脸色有些难看,他得想一个理由把这小子打发走才行。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那边的季寒就开口了:“师尊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以后只当师徒的吗?”   “啊?是,所以……”   “所以以前都是弟子侍奉师尊更衣,所以……难道说师尊是打算要疏远弟子了吗?”   眼瞅着季寒眸中露出受伤,陆行云急忙改口,“没有,你若是想,那便来吧。”   “是,弟子领命。”   陆行云的内心是崩溃的,明明昨天晚上还抱在一起,难解难分,白天又来这么一出,这怎么那么像新婚之后,妻子给丈夫更衣啊!   换衣服的整个过程,陆行云的内心都是崩溃的,他担心季寒会对他动手动脚,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季寒居然很老实,别说是动手动脚了,甚至连一点逾距的情况都没有。   惊讶之余,陆行云这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失落,总觉得这孩子和他不亲了。   当季寒将最后一件广袖长袍给陆行云穿好后,他向后退了一步,道:“师尊,好了。”   “嗯,辛苦你了。”   陆行云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季寒,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空,总觉得这样的季寒和初见时的样子很像,难道说这孩子因为自己拒绝的狠了然后记恨上了他!   “师尊,您在想什么?”   季寒的声音让陆行云心头一惊,他急忙摇头道:“没……没什么,既然本尊能岀去了,自然要去找掌门师兄的,你若是无事,就先去练习吧,莫要荒废了修为。”   “是,弟子领命。”   语毕,季寒转身便离开了,徒留陆行云一人在风中凌乱!   真的……真的这么爽快吗?这和他印象中的季寒一点也不一样,不过这样也好,也许时间久了,他们之间的也就能真正的做回师徒了。   从竹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陆行云竟有种破镜重生之感。   他伸手撤去这竹屋结界,迈步走了出去。   当路过的张子瑶看到从竹屋里走出的师尊后,不由瞪大了双眼,“师……师尊!您……您……”   陆行云看着身着殿主服的张子瑶,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既然穿上这衣服了,就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师尊……”张子瑶跪在地上,双目泛红的说:“既然师尊回来了,那这殿主自然还是师尊的!”   “行了,本尊已经当够了,既然有人能接班,本尊求之不得。”   “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陆行云本就不想当这劳什子殿主,既然现在有倒霉蛋上位了,他当然求之不得了,“本尊还有事,你先去忙吧。”   陆行云说着,足见轻点,往缥缈宗主殿而去,然而,当他稳稳的落在殿外的时候,他眼中蒙上了一层困惑。   嗯?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作甚?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感谢! 第146章 小徒弟不亲了   陆行云站在主殿门口,眉头紧皱,他总觉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但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   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着急,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一道带着疑惑和激动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小师弟?是你吗?”   是顾轻羽!   陆行云扭头看向身后人,笑道:“师姐,别来无恙啊。”   “你……你果然没事!”   顾轻羽说着扬起手,看这样子是准备抽他嘴巴子,陆行云下的脖子一缩,正欲开口,肩膀便被人扯了过去,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便充斥着他的鼻腔。   这……他居然被师姐抱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抱,虽然师姐已经名花有主,但他这小心脏还是有点激动,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次有姑娘抱他。   不过顾轻羽好歹也是师兄的人,这样确实有点不合规矩,就在他准备开口让师姐放开他的时候,腹部便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一脸痛苦的弯下了腰,“师姐,你在干什么啊!”   陆行云有些埋怨的说完,随后直起了身子,往顾轻羽的方向看去,四目相对,他愣在了原地。   此刻的顾轻羽,双目微红,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陆行云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苦笑,分明挨打的是他,怎么顾轻羽表现的比他还痛苦。   “臭小子!下次若是还活着,就提前给我们说一声!”顾轻羽的话说的并不温柔,但眸中的关心却是真的。   四目相对,陆行云想到了自己那个逆徒说的荒唐的葬礼,当即一脸抱歉的说道:“师姐,我这些天一直昏迷,也是今天才恢复的,您也别生气,您看,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过来找大师兄复命了吗?”   陆行云并没有将实话说出,毕竟依着自家师姐这火爆脾性,若是知道自己被季寒关起来,定是要找季寒麻烦的,若是自此让师姐被季寒记恨上了,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昏迷?”顾轻羽并没有因为陆行云的那番话而变得轻松,她迈步上前,一脸凝重的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师姐的这一举动让陆行云有些懵,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姐,道:“师姐,怎么了?”   “你不是昏迷了吗?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顾轻羽有些担心的说。   “我……我没事。”   他当然没事,若说真的有问题,那就是噬心蛊了,不过这种蛊毒可不是一般的药就能治的,而且那是蛊,师姐根本就束手无策。   片刻后,顾轻羽看向陆行云,道:“师弟,你中蛊了?”   “啊?”陆行云有点懵,这蛊毒不是一般的医师都束手无策的吗?他的标准答案难道有问题吗?   看着自家师弟一脸呆样,顾轻羽伸出手,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憨货,中了毒都不知道!以后你最好不要跟别人说你是大乘境的!”   “为什么?”   “丢人!”   陆行云干笑了两声,一脸虚心的问:“师姐,那你有没有办法解了我身上的蛊毒?”   “不慌,我再绐你看看。”顾轻羽说着,又拉起了陆行云的手腕,然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怪异,“小师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啊?”陆行云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顾轻羽恐怕是想推断是谁绐他下的噬心蛊,“没有,我的为人师姐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   “你的为人?你曾经的为人可没少得罪人,别人在身体里下了两种蛊毒,看来那人对你真的是恨之入骨。”   “什么?”陆行云有点懵,“两种?”   不能吧,季寒只给他下了噬心蛊,他们都说清了!   “嗯?说起蛊毒的时候你很平静,说到两种的时候你却很吃惊,小师弟,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蛊毒?”   啧!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姐不简单!   “师姐你说什么呢?”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是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我早就提到把那人绐劈死了。”   “劈死?别人一催动蛊毒,你别说劈死别人了,怕是连站起来的可能性也没有。”   那可不!噬心蛊一发作,他就跟个废人一样!   “这……这么厉害?师姐,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陆行云说着,眸中露出了震惊之色,这个时候,他忍不住感慨自己除了适合当一个技术宅,还适合当一个影帝!   “一种是噬心蛊,还有一种……”顾轻羽说着,眸中露岀了审视之色,“小师弟,甲子山上,你是不是遇到   了魔族的人?”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噬心蛊是季寒下的,还有一种蛊毒是主上下的,主上是魔族的,所以小师姐这么问也没有问题,幸亏是这个时候发现的,如果是在甲子山之乱之前发现的,那就糟糕了,毕竟和魔族有牵扯,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如今甲子山之乱,倒是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是,怎么了师姐?难道说是魔族?”   “嗯,一种蛊是噬心蛊,还有一种是魔族的蛊,这两个都比较棘手。”   听顾轻羽这么说,陆行云不由面露喜色,棘手是好事啊!棘手就是有办法!   想到这里,他急忙冲着顾轻羽拱手施礼,道:“既然如此,那就仰仗师姐了。”   “行了,不管怎么样,这些蛊毒都是要一个一个解的,魔族蛊毒的名字叫摧心肝,这种蛊毒的痛苦程度不及噬心蛊,所以我先帮你解噬心蛊。”   “等等!师姐,要不还是先解摧心肝吧!”   陆行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噬心蛊是季寒给下的,季寒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要他的命,所以噬心蛊暂时不用担心,至于摧心肝,他想到了那个主上,那个人可是敌人,所以要先解除敌人在他身上安插的麻烦才行。   “你确定吗?摧心肝的毒尚且能忍受,噬心蛊可等不得!”顾轻羽有些担心的说。   “我确定,既然摧心肝比噬心蛊弱,那解的方法自然也简单。”   “嗯,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顾轻羽说着,从广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道:“这个要每天吃一粒,吃上一月,之后我帮你施针,七天就会恢复。”   陆行云听了以后,点头道:“师姐,听你说的还挺简单的,你怎么说难啊?”   “简单个屁!施针的那七天可是关键时期,若是弄不好,还有可能被反噬。”顾轻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反噬?师姐,反噬会怎么样?”   “会疼死你。”   就在这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沈千陌吃惊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看到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师弟激动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时辰中,陆行云接受了来自所有师兄师姐的关怀。   最后,陆行云被问的实在是受不住了,开口道:“对了,掌门师兄,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听陆行云这么一说,沈千陌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次召集各位来其实是有事的。   于是,温闵将他的调查说了出来。   陆行云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甲子山之乱该是魔族的事,但萧家为什么会参与?   玄门中不只有门派,还有世家,而岭南萧家便是其中之一。   萧家现在的家主叫萧长风,据说修为已达分神,这样一个人,前途大好,没道理会和魔族合作啊!而且在原著中,这个叫萧长风的是最先飞升的人。   不过陆行云转念一想,剧本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跑偏了,原著也只能提供个人物的简介而已,至于人物的路线什么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陆行云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那边沈千陌开口了,“不知道这次哪位师弟愿意去萧家走一遭?”   季寒的劫难在缥缈宗外,如果一直留在缥缈宗哪也不去,那季寒的命数就会改变,这么一来,后果就会比较严重,所以这次,必须由他去,只是他现在不是凌霄殿殿主,没有什么资格,所以要引荐张子瑶,这样一来,他就以不放心张子瑶为由,带着自己的季寒一道去。   于是陆行云抢在所有师兄开口之前,说话了,“掌门师兄,此去凶险,我觉得该由我……”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找张子瑶的身影,结果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张子瑶之前同他说的话,所以这小子是真的准备甩手不干了!   然后,这到嘴的“我弟子”就变成了“我。”   在他说出这番话后,顾轻羽冷冷的说道:“不行!”   “为什么?”陆行云话一出口就被顾轻羽一个眼神给怒回去了,还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喽!刚才情急之下居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掌门师兄,师姐,这次必须由我去,萧家是何等实力,我想师兄师姐们是清楚的,除了我,怕是没有谁能担此重任了吧!”   沈千陌有些犹豫,说实话,他之前才失去了一次小师弟,他有点不想让陆行云涉险,至于顾轻羽,她第一个不同意,剩下的更不用说了。   陆行云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劝告这些人,最后,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努力下,终于把这些人给说动了。   最后,趁着这些人心防最弱的时候,陆行云迅速攻心,然后成功拿下了任务。   等陆行云神清气爽的离开后,这些人才发现自己被小师弟摆了一道!   从正殿出来已是日上三竿,陆行云刚一回缥缈宗就看到张子瑶穿着弟子服带着云卿季寒以及那个让人十分不舒服的陆离守在外面。   —见陆行云回来,云卿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小跑了几步,扑进了陆行云怀中,低低的苦出了声,“师尊,弟子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   云卿的身体很软,陆行云抱着云卿,心里还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快被一道森寒的目光给打断了。   他皱了皱眉,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季寒,四目相对,陆行云看到季寒的眸子里带着股淡淡的疏离……   啧,难道说是他感觉错了?   陆行云收回目光,身手拍了拍云卿的肩膀,柔声安抚,“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安慰了一会儿云卿,几个人一道回了凌霄殿主殿。   在主殿中,陆行云将掌门师兄安排的任务同这几个人说了一遍后,道:“你们谁愿意同本尊一道去?”   “我去!”张子瑶首当其冲。   “还有我!”云卿自然也是愿意跟着师尊一起去的。   当这两个人说完以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季寒和陆离身上,这两个人在云卿表态完后,一直没有开口。   陆行云微微挑眉,心中暗道不妙,季寒如果不去的话怎么历劫!虽然季寒自己也能去历劫,但没有那个女人,季寒一定会出事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挑眉,道:“你们两个不愿意和本尊一起吗?”   季寒正要开口,那边的陆离突然开口了,“师尊,您可要想好啊,弟子初入缥缈宗,什么都不会,您不留下来陪我吗?”   陆行云皱了皱眉,内心十分不爽,他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个小子宰了,留着这个一个人在季寒身边,着实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那边的季寒沉默了片刻,拱手施礼,道:“师尊,弟子还是留在这里调教陆离吧。”   断的还真干净啊!   此刻,陆行云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养的狗跟别人跑了的感觉?   —旁的云卿以为师尊是觉得人不够,于是急忙说道:“师尊,如果您觉得咱们人不够的话,我可以写信给风清扬,相信他和他小姨会很愿意过来帮忙的!”   在云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行云又感受到了一束凌厉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去,看到的又是季寒那双平静的过分的眼眸。   难道说又是错觉?   他皱了皱眉,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云卿,摇头道:“不必,缥缈宗还是有人的,明天出发,我们三个人就够了。”   在陆行云看不到的地方,季寒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抱歉: 第147章 生命不息,作妖不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行云同云卿和张子瑶说了注意事项,至于季寒和陆离,这两个人也没有离开,就站在一边听着。   陆行云总觉得季寒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飘,但每每当他把目光挪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在和陆离小声的再说些什么,完全没有要看他的意思,难道说是错觉?   这一幕就像是一个小插曲,这之后,陆行云又交代了一些事,离开之前,他很想问问季寒要不要改主意,毕竟他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季寒历劫,如果季寒不去,那就糟糕了。   只是就在他想开口叫住眼前人的时候,陆离非常不识趣的把人给带走了。   啧,真是碍事!   陆行云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迈步回了自己的竹屋,他得想个法子让季寒跟着才行。   另一边,季寒跟着陆离去了演武场,他看着一直走在前面的人,眼中的不善越来越重,当对方停住脚步的时候,他沉声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陆离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明知故问,“什么什么意思?师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要叫我师尊!”对这个倒贴的徒弟,季寒不喜欢,甚至接近厌恶。   陆离也不恼,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小友,老夫这么叫你,你算是占便宜了,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少废话!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   “别生气嘛,虽然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但你还是听了我的吩咐,这是不是就代表,你还是愿意相信我的?”   季寒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留了后手,但师尊那么好的人,他真的不确定师尊以后发现事情真相会不会不要自己,所以眼下,他要趁着师尊还没有发现真相的时候,尽快得到师尊的心。   可现在,师尊看到他都烦,更别说是得到师尊的心了,所以他信了陆离。   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就算是一根蛛丝也会伸手去扯,即使心里很清楚,那根蛛丝根本没有办法带着自己走出去。   季寒现在就是这样,而陆离便是那根蛛丝。   见眼前人不搭理自己,陆离笑道:“你还问老夫为什么,老夫还想问问你,说好的囚禁呢?怎么这么快就把人放出来了?”   “我……”   到底还是舍不得,那样的师尊怎么能算是师尊呢?   “行了,老夫知道你舍不得,不过也够了,接下来就是欲擒故纵了,既然你师尊这么希望你离开,那你就离开,让他亲口求你走。”   “师尊不会这么做的。”季寒垂下头,眸中闪过一抹苦涩,师尊巴不得和他没有关系,又怎么可能求着自己和他一起走呢?   “怎么不会?你有你的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师尊做了什么,狐族圣物是好东西,但好东西如果不会用的话,就会变成垃圾。”   季寒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做那件事的时候,竹屋周围都开了结界,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包括师尊自己!   陆离冲着季寒勾起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笑容,“原来如此,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看到这样的表情,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个混账是在诈自己!   “你诈我!”季寒语气不善,眸中戾气暴涨,周身杀意也变得极其浓重。   若是寻常弟子见了,定会被这样的威压吓到屁滚尿流,可惜,陆离不是寻常弟子。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算吧,老夫也只是怀疑,总觉得陆真人身上除了那股淡淡的竹香还有别的气味,一开始老夫只是觉得那股味道很熟悉,直到在你身上也闻到那股竹香后,老夫就什么都明白了。”   季寒的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关节惨白,骨节根根分明。   “今天晚上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要让你师尊亲口留下你,这样一来,有朝一日他甩了你,你才有话说啊!”   “你在说什么?师尊根本也就没有同意和我在一起。”   季寒觉得陆离这话说的很离谱,师尊不喜欢他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开始都没有何谈结束?   “你要想弄清楚你师尊的心意,这次出去就是机会,不过也不排除你师尊是不是为了甩开你而这么做的,毕竟让一个人彻底死心的办法就是先让他步入云端,最后推下地狱。”   陆离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季寒一眼,随即迈步离开了,至于季寒,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从云端坠入地狱吗?若是曾经拥有过云端,就算坠入地狱,也会笑出声来吧!   从这里离开后,陆离一路就来到了陆行云的竹屋前,就在他想像往常一样进去的时候,他发现这周围被下了结界,他根本进不去。   陆离那一成不变的笑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裂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走到门前,伸手敲开了门。   陆行云双手环胸的看着眼前人,神情不善,“你来做什么?”   陆离先是一愣,复而掩面轻笑,“陆真人,您都不知道收一收自己的表情吗?非要让我知道您讨厌我吗?”   凌云剑和流云鞭都在身上,陆行云看他的表情越发的不屑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他手无搏鸡之力,如今的他分分钟能捏死眼前人。   “知道还不滚。”陆行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陆离没有走,他自顾自的一矮身,走进了陆行云房中,看着这人丝毫不自觉的背影,他当即沉下脸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别人不会说什么。”   私闯民宅,往小了说就是没规矩,往大了说就是心怀不轨,他在这里把陆离打死,最多算是个防卫过当。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因为陆离是季寒的弟子,而季寒又比较看重他,要让他死也要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陆真人不要这么绝情,好歹我也要把你叫一声师爷嘛。”   “不需要。”陆行云倚在门边,完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好吧,我们的合作还作数吧。”   “本尊出来了。”   陆行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陆离给说懵了,他微微挑眉,有些奇怪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陆行云嘴角勾笑,不疾不徐的说:“我已经出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师尊继续对你念念不忘吗?陆真人,我发现您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噬心蛊还在你身上,这就意味着师尊对你还是有邪念,还有我上次和你说的,噬心蛊是我给师尊的,而我,也可以催动噬心出来。”   陆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奇怪,他被这样的笑容看的心里发慌,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面色不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真人难道忘了吗?您不喜欢我师尊,可我喜欢,可如果师尊心里一直都有您的话,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陆行云被陆离这番话气的够呛,他知道陆离喜欢季寒,但之前这小子还说会默默的喜欢,怎么才一夜的功夫,态度就变了这么多!   于是,他开口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真人,您之前不也没有恢复自由吗?”   “你觉得本尊会怕你吗?”陆行云觉得,自己到底是陆真人,被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威胁,这面子上实在是有点过去不。   “您是陆真人,当然不会怕我,但您不怕噬心蛊吗?”   陆离的反问倒是问在了陆行云心上,他是怕疼的,但自从来到这里后,那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有些烦躁的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他怂,他是真的怕疼,噬心蛊的毒一旦被勾起,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季寒不忍心看自己疼死,眼前这位可巴不得自己挂啊!   “让我师尊对你彻底死心!”   其实不用陆离说,他也是这么想的,那种不容于世的感情,还是赶紧断了比较好,不然对季寒不好。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虽然陆行云对分桃断袖之癖没有瞧不起,但这不代表他希望季寒在拜托自己以后会被其他奇怪的人缠上。   “什么事?”陆离皱了皱眉,也很不喜欢陆行云和自己谈条件的样子,真的很烦。   “等季寒对我没有非分之想的时候,你也不能趁虚而入。”   陆离一听这话,不由微微挑眉,“为什么?你都不喜欢了,为什么我不能喜欢?而且师尊和谁在一起是师尊的自由,就算你是师尊的师尊,也不能横加干涉吧!”   “你绐我住嘴!”陆行云皱了皱眉,“本尊是季寒的师尊,自然希望他什么都是好的,他那样的人该有后,该有仙子前赴后继,本尊不喜欢任何人干预他的人生。”   陆离微微一愣,随后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如果我非要干涉呢?”   “非要干涉的话那本尊只好让你消失了。”   “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死吗?”陆离语气不善。   陆行云一听这话,当即笑了,他看着陆离,笑的真诚,说出的话也依然真诚,“身死魂灭怎么样?若是你敢不听本尊的,那本尊就杀了你,让你身死魂灭,彻底升华。”   “你……”陆离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如果你真的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陆行云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本尊要是想杀你的话,随时都会动手,但是季寒看重你啊!你若是随随便便就死了,本尊该如何与我那小徒弟交代?” 第148章 小魔女上线   陆行云嘴上没说,心里却炸开了锅,他怎么不动手?他只是没有机会动手,一旦被他找到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眼前这位,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陆离愣了愣,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羡慕我师尊了。”   陆行云没有答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   陆离见陆行云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于是继续道:“若是也有一个人像对师尊那样对我那么好,也许我这心中的恨就不会那么大了。”   陆行云被陆离这番话说的有点懵,不过对方在说完这番话后,就不说话了,见对方不说话,他也没有心思去劝告对方,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如果话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本尊这里不欢迎你。”   “好,既然如此,那师爷好好休息。”   陆离说着,冲着陆行云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扭头离开了。   那边陆离离开后,陆行云就被掌门师兄的一道传音符给叫了过去。   —到正殿,陆行云就看到了上次师兄师姐们送行的场景,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啊!   这次比上次凶险,所以他们给的法器自然也比上次的好,不过这一次,顾轻羽倒是什么都没给。   等诸位师兄师姐们离开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顾轻羽身上,笑眯眯的说道:“师姐,这次您准备给我什么东西呀?”   上次顾轻羽给了九阳回春丹这种能起死回生的神药,想来这次还有更好的。   顾轻羽看着自家师弟一脸贪婪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上次绐你的九阳回春丹你难道用掉了吗?”   陆行云摇了摇头,“没有,师姐,难不成你这次不准备绐我了?”   “是啊,神器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顾轻羽说着,伸手在陆行云头上敲了一下,然后款款而去。   看着顾轻羽的背影,陆行云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鼓鼓囊囊的乾坤袋,不由叹了口气,罢了,九阳回春丹确实是好东西,师姐给了他一条命,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离开主殿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陆行云没有急于回去,而是去了山下的镇子,在他没有想到要如何同季寒说和他一道去的时候,他不打算回竹林小筑。   这想事情的时候陆行云就喜欢喝点小酒,而酒馆的环境也好,人不多,还有一位长相俊美的小姑娘唱曲儿。   人美,歌唱的也好。   但这世上,总有人不解风情,比如那些自以为自己很牛的街头地痞。   这些人一进酒馆,看那姑娘的眼神就冒光。   他们一进来,陆行云就注意到了,不过这些人也只是看看,他也就没说什么。   不过这有道是酒壮怂人胆,这些人喝了几壶酒后,胆子也越发的大了,居然开始说些污言秽语,店老板见事态不对,就让那唱曲儿的姑娘离开,谁知道这人居然还动手去扯姑娘的袖子,至于其余几人,也冲了上去,看那样子,这是准备让姑娘陪酒啊!   陆行云微微拧眉,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酒,随后掂了掂重量,算计了一下方向,毫不犹豫的朝那个手贱的人打了过去。   酒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男人拉扯这女孩儿的手上的,疼的那人“嗷”了一声,迅速将手撒开,扭头看向陆行云,怒目而视,“是哪个王八蛋打的爷爷!”   “啧,听听你这话,说的是人话吗?”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已经来到了那姑娘近前,顺手将姑娘护在身后,“当然是爷爷我打的你这个王八蛋喽!”   陆行云当玉琼真人的时候几乎不会骂人,就算骂人,那也是被逼急了,如今到了这市井之间,反正也没有人能认出他是谁,不如解放一下天性,好好的教训一下眼前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行云被对陆离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这几个小混混身上,而这些小混混,心里也被蒙上了一层极大的阴影,因为光是挨打就算了,他们还要笑着,美其名曰笑着面对生活中的艰难困苦!   等陆行云气出够了,就让这些人滚了。   人走以后,他付了银子,准备迈步离开,这个时候,那个长相可人的小姑娘伸手拉住了他,“这位公子,等等。”   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向那姑娘,“怎么了?”   小姑娘红着脸,满脸娇态的说道:“公子……公子救了奴家。”   哦,这么看来这小姑娘是想报恩啊!   陆行云也是大方,他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说话间,陆行云迈步就要离开,结果他没走两步,小姑娘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意此生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陆行云脚下的步子不由一顿,脑海里冒出了四个字一一以身相许!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很激动,姑娘人美,人美的人心也善!   只是这种激动很快就消散了,毕竟他现在身不由己,小徒弟的事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会想这些花里胡哨的事。   “对不起姑娘,我心中有事,怕是要辜负姑娘的一番美意了。”陆行云说着,伸手将这女孩儿的手扒拉掉,抬脚便走出了酒馆。   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生了,这姑娘居然不死心的追了出来!   陆行云停住脚步,扭头看向身后那个亦步亦趋的小姑娘,叹了口气,道:“小丫头,我都说了不必报恩,你怎么听不懂呢?”   小姑娘俏脸一红,局促不安的看向别处,“奴家爹爹说了,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公子救了灵儿,灵儿自然要跟着公子。”   陆行云觉得,这姑娘的爹似乎在教这姑娘碰瓷,不过这姑娘的名字确实是有几分熟悉,灵儿,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就在陆行云想着这名字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时候,眼前这小姑娘居然给他跪了!   “你……”   “公子!奴家就跟公子说实话吧!奴家是初来乍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如今公子虽然救了奴家,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回来找奴家的麻烦,所以希望公子能带着奴家,奴家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都可以!”   小丫头这话说的过分诚恳,陆行云有些无奈地摇头道:“我不需要奴婢,若是你缺银子,我可以给你一些,总之我是不会带你离开的。”   “公子!”伴随着这小丫头的一声惊呼,陆行云看到这姑娘一个头磕在了地上,“若是公子不答应,我阮灵儿便长跪不起!”   听到这个名字,陆行云眸子骤然一亮,之前就说这丫头名字耳熟,可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如今这小姑娘自报家门了,他倒是通通都忆起了。   阮灵儿,魔族小公主,当初便是这小丫头救了季寒的命,没想到没让季寒遇上,倒让他给遇上了。   不过,既然这小姑娘是魔族小公主,就说明她一定能看出自己并非方内之人,现如今哭闹着要跟着,恐怕是没安好心啊!   “小丫头,你说你叫阮灵儿?”   “嗯。”   陆行云注意到,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些许变化,看来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这姑娘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魔族之人,向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如今他救了这丫头一命,正好可以讨一个要求。   “既然如此,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你答应了,我便带你跟我走。”   “我答应!”阮灵儿们面露喜色,有些激动的说道。   陆行云倾身向前,在阮灵儿耳边低语了一会儿,这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眸中露出了惊诧之色。   “你……公子你看出了我的身份!”玄门中人对魔族人向来如对过街老鼠一般无二,如今眼前这位,非但没有嫌弃,还请她帮忙,这着实是让阮灵儿大吃一惊。   “算是吧,你的名字不是秘密。”陆行云道。   “那……那就不能是巧合吗?”阮灵儿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陆行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但你自己不都承认了吗?”   阮灵儿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沮丧的说道:“公子真是的!居然骗人!”   “灵儿姑娘莫要打趣了,我方才所求之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依你依你!”阮灵儿说完,有些不解的看着陆行云,“不知公子口中那人是谁啊?居然还要公子求魔界中人保?”   “自然是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要?比命还重要吗?”   陆行云抬头看向天边的弦月,思索了片刻,道:“命已经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哦,那奴家大概清楚了。”   “不,你不清楚。”陆行云冲着眼前的小姑娘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那根本就是命啊!”   “啊!”   阮灵儿皱了皱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嫉妒了,也不知道能被这么好的一个人放在心尖上的人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缥缈宗山路崎岖,阮灵儿一蹦一跳的跟在陆行云身后,东看看西瞅瞅,就这样,一路来到了缥缈宗的山门前。   她看着悬天石上龙飞凤舞的几个打字,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察觉到身后人没有跟上,陆行云有些奇怪的扭头看向她,问:“怎么?刚才还哭着喊着要来缥缈宗,怎么见到这山门却止步了?”   “哪有的事。”阮灵儿紧走两步,来到陆行云身边,“公子既然知道奴家是魔界中人,为什么还敢带奴家回来?难道就不怕奴家摸清楚这里的门道,带领魔界中人攻上来!”   “哦,你是这么想的吗?”陆行云倒还真没有想那么深,毕竟这丫头在书里对季寒可痴情的很。   “当然不是,奴家就是觉得公子你的警惕性太差了!”   啊!原来是关心他啊!   陆行云有些好笑的揉了揉这小丫头有点像鸡窝一样的头发,“若是你敢存歪心思,大不了一巴掌拍碎你的 第149章 实名嫉妒   陆行云此话一出,阮灵儿只觉自己的天灵盖阵阵发寒,不过很快,她就笑出了声,“公子真是说笑了,别看奴家小,但奴家的力量可不小,这普天之下,除了缥缈宗的玉琼真人,奴家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   “哦!”陆行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你怕我啊。”   阮灵儿眨了眨眼睛,一双漂亮的眸子在月色中显得异常的明亮,“公子……难道说你……你便是那缥缈宗上藏着的仙人!”   “算是吧,不过本尊可没有藏,怎么?你听过本尊?”   “听过听过!怎么能没有听过呢,问剑大会,玉琼真人以大欺小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修真界了!”   以大欺小!   啧,废了风松明弟子的武功,确实是以大欺小的行径,可这也不能怪他啊!   “这件事实在是太离谱了,本尊不过是做了一个尊长应该做的事罢了。”   “怎么离谱了!奴家倒是觉得玉琼真人您真是有我魔族风范,当时奴家便想,若是您能绐奴家当相公,这天下人,便没有人敢骂奴家是魔界妖女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不由苦笑,是啊,到时候就连我们一起骂了。   不过当相公这种事都能想的出来,这魔界中人的脑回路确实有够清奇的。   此刻,远在竹林小筑中的季寒却黑了脸,他站起身,迈步就要出去,这个时候,陆离一把将他拉住,“小友,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陆离!看看你出的好主意!”季寒冷冷的看着陆离,面色不善。   至于陆离本人,他被季寒恼怒的模样给惊到了,“小友,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你让我等师尊来主动同我说,可现在,师尊非但没来,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你现在还问我怎么了?”   “女人?你怎么知道你师尊带了一个女人?”   陆离不解,分明从一开始,季寒就一直同他一起,陆行云如何,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当然知道!”   自从那晚以后,季寒便发现他能感受到师尊的气息,这种感觉会随着距离的变化而变化,师尊离的近了,这气息便很强,若是离得远了,这气息就会变淡,如今他感受到了师尊身边有别的气息,而且极具威胁,所以他断定神尊身边有别人了。   听了季寒的描述,陆离撇了撇嘴,道:“就因为这个?”   “这个难道就不能说明什么吗?”季寒反问。   向来伶牙俐齿的陆离就这么被季寒给问住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罢了罢了,那我便随你过去看看,看看你师尊身边有没有跟别人。”   就在他们准备出去的时候,云卿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小师弟,快岀来,师尊让我们去主殿,说是有新朋友要介绍给我们认识!”   陆离脚下步子一顿,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季寒,果然,季寒的脸色,面沉如水。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去了主殿。   当季寒看到陆行云身边站着的身着淡紫色罗裙长发半挽的少女时,眼神不由一沉,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对璧人!   至于陆离,他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因此在面对阮灵儿的时候也是如此,只不过当他注意到季寒那难看的脸色时,故意使坏道:“师爷,您出去一趟是绐我找了一个奶奶吗?”   陆行云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陆离这混账安的是什么心,就在他准备出言反驳的时候,那边的阮灵儿突然动了。   她步履轻快的来都了云卿近前,上下打量一下她,道:“你长得可真漂亮,我可真嫉妒你。”   云卿本来还挺高兴自己有个伴的,可谁知道小丫头这一番话直接让她呆愣在了原地。   陆行云也有些奇怪,难道说这灵儿这丫头和云卿有什么过节?   不过当阮灵儿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陆行云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就是季寒吧!”   此刻,主殿之上,所有人都沉默了,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这丫头怎么能如此乌龙,季寒这么名字一听就该是男人的!   “呃……”云卿犹豫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挪到了小师弟身上,“我觉得你该是误会了,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矣?”阮灵儿有些吃惊的将目光挪到了满脸阴郁的季寒身上,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是季寒吗?”   被怀疑身份的季寒脸色周身的冷意更重了。   陆离见状,急忙在一边打圆场,“没错,他便是我师尊,如假包换!”   阮灵儿看向说话的陆离,虽然他之前的话说的确实挺中听的,可那笑容却让人看了难受,“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讨厌。”   说话间,阮灵儿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我以为你是女的,没想到却是个男的,幸亏你是男的。”   语毕,阮灵儿一蹦一跳的来到了陆行云身边,对这些人挥了挥手,笑的一脸俏皮,“大家好!我叫阮灵儿,是玉琼真人给季寒找的婢女!而且还是贴身的呦!”   周遭又一次陷入了沉寂,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魔界小公主很活波,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活波!   “师尊!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个待遇!”张子瑶看着身材玲珑有致的阮灵儿,一脸嫉妒。   云卿叹了口气,道:“师尊真偏心!”   就在其余人感慨陆行云偏心的时候,唯有季寒的面色难看。   师尊当真就这么想离开自己吗?说是奴婢,倒不如说是监视他来的痛快。   “既然你们喜欢,那你们谁想要谁要把,我不要。”   季寒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能听见。   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陆离开口了,“是,我师尊有我照顾就够了,就不劳烦师爷费心了。”   阮灵儿闻言,面露喜色,“既然如此,那我便贴身侍奉玉……”   “不必!师尊有我!”季寒咬牙道。   张子瑶一听阮灵儿要照顾师尊的起居,登时就来了来劲,这样的仙子可不多见,既然不愿意呆在季寒身边,那最好留在师尊身边,如此一来,这次出门也有机会多聊聊,也能交个除了师妹以外的女孩儿当朋友。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这次去萧家,山高路远,你又不去,带上灵儿姑娘照顾师尊也是好的,是不是啊师妹!”   察觉到师兄给自己递来的目光,云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是啊师弟,反正你有陆离,不如把灵儿姑娘让给师尊好了。”   “师尊说了,灵儿姑娘是照顾我的。”季寒冷着脸说道。   阮灵儿看着眼前这个变来变去的人,心情十分不爽,“你说什么呢!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谁说不要了,我要!”   当季寒说出这气势汹汹的一句话后,他愣住了,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对方面色如常。   他咬了咬牙,拱手施礼,道:“师尊,弟子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管这些人答不答应,转身便离开了,至于陆离,紧随其后的也走了。   陆行云见季寒神情有异,急忙对身边人吩咐道:“子瑶云卿,你们两人带着灵儿去休息吧,明日记得早起,赶路。”   “是!弟子领命!”   这两人说完以后,便退下了,至于陆行云,他迈步回了竹林小筑,他看着季寒的房门,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敲开。   他担心自己一旦敲开那扇门,所有的一切就会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可明天季寒必须得同他一道   走   最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寒的房门,然后迈步回了自己房间,他要好好想想。   这边他的房门刚刚关上,那边房门就响了起来。   “咚咚咚!”   陆行云皱了皱眉,他有些烦躁,这么晚了到底是谁来找他!   他打开了门,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季寒,你怎么来了?”   “师尊,我想你了。”   当季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的眸子突然变得有几分混沌,这个时候,季寒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随后,陆行云的眸子重新恢复了清明,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眸子里多了别样的情愫。   “师尊,我想你了。”季寒伸手将眼前人揽进怀中,语调缱绻温柔。   季寒说岀这番话的时候,他感觉到他的师尊伸手环住了他的肩颈,他听到他的师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也想你。”   房门缓缓关上,季寒牵着师尊的手走到床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师尊,我们睡吧。”季寒伸手准备将陆行云头上的紫金冠摘掉。   然而,他的手刚送过去,就被陆行云伸手打掉了,“不睡觉。”   季寒一愣,有些奇怪的看着陆行云,“师尊,您这是怎么了?明天还要赶路,赶紧睡吧。”   “不睡。”陆行云抬起头,看着眼前人,“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是不喜欢我了吗?”   “师尊想让弟子一起吗?”季寒问。   陆行云点了点头,“想的,你必须要去,你得跟我。”   “为什么?是不是师尊也如弟子喜欢师尊这般喜欢弟子?”   “嗯,喜欢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师尊总会说出自己的满意的答案。   “师尊,睡吧。”   “不要,睡起来你就不和我一起了。”   “一起的,明天弟子会和师尊一起的。”季寒伸手捏了捏师尊的脸,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师尊,弟子不喜欢阮灵儿,你……”   “不行,你要把她带在身边。”陆行云皱着眉,模样看起来像是在闹别扭,“你要是带着她,我便喜欢你,你要是不带着她,那我就不喜欢你。”   “师尊要喜欢弟子的。”   “那你……”   “带着她。”季寒又一次伸手摘下了陆行云头上的发冠,这次对方没有阻拦。   发冠卸下,一头青丝散落,陆行云浑然未觉的看着眼前的小徒弟,季寒看着师尊那双比星星还闪耀的眸子,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欲望的吻,认真且虔诚。   —吻终了,季寒看着怀中人有些恍神的眸子,笑道:“师尊,你讨厌吗?”   陆行云摇头。   “那你喜欢吗?”   陆行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那我们继续好吗?”季寒又问。   陆行云伸手抱住了季寒,笨拙的将嘴贴了上去,当他触及到那片柔软后,他便被季寒箍住了腰,两人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师尊,弟子想要。”   “不行,明天要岀门。”陆行云有些急促的喘着气,“我是师尊,不能起晚的。”   “没关系,弟子护着您,您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季寒说着,亲了亲陆行云的额头,然后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师尊,你有感觉的。”   “你也有。”陆行云脸上飞过一片红霞。   “弟子是因为喜欢师尊,师尊呢?也是因为喜欢弟子吗?”   “嗯,喜欢的。”陆行云说着,一翻身,将季寒压在了身下,然后急不可耐的贴了上去…… 第150章 狗仗人势   —开始,陆行云没有对季寒抱有多大希望,毕竟不管是原著里的季寒还是他养大的季寒,都没有学过按摩。   可奇怪的是,当季寒的手搭在他太阳穴开始动作的时候,他竟觉得灵台之处一阵清明,连带着方才的那股恶心劲也散去了不少。   “师尊觉得如何?”季寒问。   “嗯,比之方才,好很多了。”陆行云道。   “如此便好,师尊舒服,弟子便高兴。”   陆行云:“……”   季寒手上还在动作,但陆行云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啊,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想了想,然后睁开眼,按住了季寒的手,扭头看向他,“季寒,方才那话你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说过?”   季寒先是一愣,随即耳后便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师尊想多了,这话是弟子是第一次说。”   “第一次?你说的可是真的?”季寒的态度有点怪,陆行云有点怀疑,他觉得自己的小徒是在说谎。   “自然真的。”季寒再次说这话的时候,眸中一片淡漠,全然没了方才的怪异。   这下子,陆行云开始自我怀疑了,难道说真的是他多想了?   此刻,阮灵儿皱着眉,看着站在船头的二人,脸色异常难看。   云卿有些奇怪的看向阮灵儿,问:“灵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季寒和玉琼真人,过于亲厚了些,看的奴家有点嫉妒。”阮灵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不甘,若是方才她动作快点,这会儿该是和玉琼真人在一条船上才是。   云卿有些无奈看着阮灵儿,“小师弟很亲近师尊的,毕竟是跟着师尊一道长起来的,关系自然不一般。”   “是吗?这么说来,季寒和玉琼真人还有父子的缘分?”   “噗!”   坐在一边静静吃瓜的陆离听到这番话后,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两人被陆离的动静吸引,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正瞧见他喷水的这一幕。   云卿脸色微变,有些嫌弃的说道:“陆离,你这是怎么回事?”   陆离有些尴尬的将脸上的水渍擦干,“云姑姑莫要怪罪,我只是觉得灵儿姑娘说的甚是有理。”   “奴家说话有无道理,何时轮到你在一旁多嘴了?”阮灵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阮灵儿快人快语,让周遭氛围变得有些尴尬。   陆离轻咳了几声道:“是是是,灵儿姑娘说的对,是陆某人多嘴了。”   阮灵儿看着忙不得的道歉的陆离,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都让人觉得讨厌的很。   说话的功夫,这小舟也到了仙云岛,当阮灵儿看到从船上下来的那一袭白衣的陆行云时,她心中的怨念瞬间消减了不少。   “玉琼真人!”   阮灵儿喊了一声陆行云,然后步调轻快的跑了过去,就在她快要触及陆行云衣摆的时候,季寒如鬼魅般挡在了她面前。   “你……你做什么?”阮灵儿微微拧眉,恨恨的说道。   “我的东西呢?”季寒问。   “什么东西?”阮灵问。   季寒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骄纵的女子,可若是不留着这个女子,便留不住师尊,所以……   这么想着,他将目光挪到了陆离身上,所以还是麻烦一下这个白捡来的徒弟好了。   “陆离,今日起,你便好好教教灵儿姑娘。”季寒看向陆离,幽幽的说道。   “你……”阮灵儿本来就看不惯陆离,如今季寒又让她看不惯的人教她,这种事,如何能忍!   只是若是求季寒的话,对方肯定不会答应,否则现在也不会将她推给陆离。   既然季寒求不得,那她便求求玉琼真人,那人心软,一定能成功的。   打定主意后,阮灵儿一个侧身,躲过了季寒,来到了陆行云身边,伸手拉住了眼前人的衣袖,一脸委屈的看着眼前人,“玉琼真人,奴家不想跟着陆离。”   阮灵儿此人就跟她的姓氏一般,软人软语,温柔的紧,再加上她这眸子里蒙上了盈盈水汽,活脱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陆行云被这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软,再加上他本身对陆离就没有好感,而阮灵儿是他给季寒备的救命的宝贝,这么重要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交给陆离。   于是,陆行云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灵儿岁数不大,你也是当哥哥的,多担待些。”   阮灵儿一听陆行云为自己说话,这脸上的笑意顿时浓了几分,“季寒哥哥,你可要对奴家多多担待呀。”   季寒眸子一沉,旋即看向陆行云,“师尊,弟子只是想让陆离好好教教她罢了,又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师   尊说了,她是您绐弟子找的奴婢。”   最后几个字,季寒咬的极重,这话中里无非就是在告诉阮灵儿,她的身份是奴婢,莫要越距!   不过阮灵儿似乎完全不吃这一套,而且因为他这一番话,对方显得越发委屈了,“玉琼真人,灵儿从小就受尽苦头,侍奉人这种事灵儿会的!”   受尽苦头?侍奉人?   魔族小公主有机会受尽苦头吗?侍奉人就更不必说了,连吃苦的机会都没有,这侍奉人的机会哪里会有!   只是这种话,现如今自然是不能说的,否则阮灵儿的身份就曝光了。   “季寒,这件事就这样吧,灵儿只需要照顾你的日常起居,你莫要为难她。”   听师尊这么说,季寒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头了,他没得选,若是灵儿走了,师尊会不高兴的。   虽然点头了,但季寒看向阮灵儿的目光依旧不怎么友善,他总觉得阮灵儿的神情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时候,陆离推了推他的肩膀,低声道:“小友,你不觉得这个阮灵儿和当初的你挺像的吗?”   当初的我?   季寒皱了皱眉,又一次看向了阮灵儿,这一看,他总算是弄清楚了,可不是和当初的他很像吗?当初他就是这么委屈巴巴的一点点接近师尊的!   陆行云没有注意到季寒的不对,而是看向阮灵儿,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难过了。”   看到师尊安慰别人,季寒脸色一沉,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师尊喜欢弱的!   于是,当陆行云从阮灵儿身上收回目光后,就看到了同样委屈巴巴的季寒。   那副委屈可怜求抱抱的模样让陆行云有些受不住,这样的表情放在年幼季寒身上可以理解,但放在这么大—个季寒身上,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于是,陆行云有些尴尬的别过别过眼去,“赶紧赶路吧,莫要让萧家的人等急了。”   这次去萧家,是以给萧家老太爷祝寿为名送上的拜帖,之前在外面还没觉得什么,等他们一进岛内,便发现这里热闹非凡。   仙云岛属于萧家治下,这里的人都世道受萧家庇佑,因此萧家老太爷的寿诞与岛民而言,便是大事。   —路上,陆行云所见所感,皆是众人对萧家的赞扬,这些赞扬的话甚至都让他对温闵师兄的话产生了歧义,他有点不相信,这个人人口中的大善人会是甲子山之乱的元凶。   不过此次,他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师兄话是真是假,等从这里离开后,自然就明了了。   因为这次来是带着任务的,他们一行人便没有住客栈,毕竟比起客栈,住在萧家更为稳妥些。   这么想着,陆行云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萧家府上,他将拜帖递给守在门外的守卫,“缥缈宗陆行云前来拜   会,望代为通……”   最后一个“禀”字还未说出,那个守在门口的人便恶狠狠的说道:“滚!一天能来十个,说的话都不带改的!”   “你无礼!”   季寒怒喝一声,手中长剑便已出鞘,那些话,他都不敢对师尊讲,这些人怎么敢!   守卫被季寒的样子给吓到了,不过很快,他便缓过神来,对其余的人喊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这是来萧家找事的!还不赶紧把这些人打出去,老爷平时都白养你们了吗?!”   其余几人闻言,当即从腰间抽出长刀,抡圆了胳膊朝季寒砍了过去,眼瞧着季寒身上要有魔气溢出,陆行云暗道不妙,一把将人拉回,然后迅速使了一个小法术,将这些人的长刀打落。   作为一个除了主角基本能秒杀所有人的大反派,陆行云觉得自己的颜面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森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目露惊恐的人,幽幽的说道:“你们最好趁着我没有生气之前,把你家主人叫出来,否则别怪本尊不给你们脸!”   待为首人吓得跑回去通禀家主之时,陆行云的手扣在了季寒的手腕上,丝丝灵力顺着经脉涌入,陆行云看着眼神逐渐清明的季寒,不由放下心来。   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季寒的情绪波动太大了,难道说那个劫难快来了吗?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陆行云偷偷给季寒注入灵力的时候,阮灵儿的眸子里露出了一抹玩味……   作者有话说   因为今天更新太晚,所以今日份的感谢留在明天! 第151章 不知道的事   不多时的功夫,一位身着锦衣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人长得还行,就是眼中的戾气有些重了。   陆行云带着一行人冲这人出来的人拱了拱手道:“在下缥缈宗陆行云,代表缥缈宗为萧家老太爷贺寿。”   来人皱了皱眉,语气不善的说道:“就是你们在我们家门口惹事?”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这萧家是疯了吗?居然敢这么对他!   “惹是生非不敢,只是受邀前来为老太爷贺寿,不知为何,被你府外奴仆拦了,这才出手教训。”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人,真实奇怪了,缥缈宗好歹也是名门大宗,玄门届的985。没道理会被萧家看不起。   不过转念一想,陆行云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岭南萧家连甲子山都敢烧,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呢?   那人微微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行云,旋即一脸怀疑的看向他,道:“我看你有些眼熟,难道你是……”   “行云?”   不等那人话音落下,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道过分惊喜的声音。   季寒听到这声音时,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抓着自己手腕的师尊的手上时,眸中又露出了喜色,真好,师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向着他的。   初听到这声音时,陆行云觉得有些耳熟,等他顺着声源处看过去的时候,他这脸色就变了。   真好,炼红衣也来了,季寒的两大后宫齐聚首,结果还都是爱上他的,这让人糟心的设定啊!   说话的功夫,炼红衣已经走进了,她有些惊喜的看着陆行云,道:“真好,甲子山出事,我还以为你也遭殃了,看到你一点事都没有,我真是太高兴了!”   陆行云正要说话,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季寒的手腕,于是他有些慌张的将手松开,冲着炼红衣拱手道:“有劳炼阁主挂记了。”   “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往后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阮灵儿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的凑了过去,一把抓住陆行云的手腕,娇滴滴的说道:“玉琼真人,这是怎么回事?奴家怎么不知道。”   看着一脸委屈的阮灵儿,陆行云欲哭无泪,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阮灵儿这种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季寒本就因为阮灵儿心情十分不少,如今又来了一个炼红衣,他若是能高兴就鬼了。   —旁的陆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眼珠一转,不由计上心来……   这个时候,原本还站在那里咄咄逼人的男人再见到陆炼红衣后,当即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迈步来到了炼红衣身边,拱手施礼道:“炼阁主,好久不见。”   炼红衣抬眸看向眼前人,冷哼道:“萧家主,这么久没见,您了真是一点都没变。”   “误会,这都是误会,陆真人名声在外,最近有不少人借着陆真人的名号出来坑蒙拐骗,我也是被骗怕了,这才有所警惕,都是误会,几位,请吧!”   就这样,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来来炼红衣的出现而终止了,一行人迈步走了进去。   萧长风将房间安排好后,便让他们稍作休息,而后就会回去准备晚膳了。   等他离开后,几个人便分别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陆行云并不累,但为了能和自己的小徒弟少说两句,他便谎称自己累了,回房稍作休息。   季寒的态度让他有点啄米不透了,忽近忽远,忽冷忽热你,这让他也不知是该对他好还是该对他坏,实实在在的不知该怎么处理。   就在他一个人暗自苦恼的时候,房门突然响了,他皱了皱眉,都说了自己要休息了,到底是谁来打扰?   这么想着,陆行云打开了房门,然后他就看到了陆离。   陆离这小子对他笑了笑,随后迈步走了进来。   陆行云看着如此不认生的小孩儿,有些厌恶的皱起了眉,这孩子可真是不怕死。   “你来做什么?”陆行云没有关门,他这是准备打算随时送客。   陆离没有回答陆行云的问题,而是看向那敞开的大门,笑道:“我觉得我们接下来的话你应该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把门关上比较好。”   陆行云微微拧眉,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终究还是把门关上了。   “你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陆行云这话说的可是一点也不客气,但陆离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看着陆行云,“师爷别这么狠心,我来找你肯定是有正事。”   “什么事?”陆行云这话说的毫不走心,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陆离每次从来都是那几句话,要么就是对他师尊狠心,要么就是职责他这个当师爷的对他师尊的从来不关心之类的话。   “师爷,您对我师尊,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诶?   这次他猜错了!   陆行云皱了皱眉,想也没想的开口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当然不是,师爷若是喜欢师尊,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可以把师尊让给你,可若是不喜欢,还请师爷您不要再撩拨他了。”   陆离这话说的恭敬,听的陆行云咬牙切齿,“本尊何时撩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撩拨季寒了!他怀疑这兔崽子是在胡说!   “师尊,您在船头和师尊并肩而行,之前又偷偷拉师尊的手,若您不喜欢师尊,为什么比拒绝!”   “这……”这也算撩拨吗?   陆行云没有谈过恋爱,不过是在这里还是在自己的世界,所以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撩。   四目相对,陆离苦笑着垂下头,“无意一撩最为致命,陆真人,您难道连这最基本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   好吧,他确实不知道,如果是对别人好都算是一种撩的话,那他确实是不负责任的撩拨了季寒的真心。   “师爷,您今天也看到了,师尊为了您已经有了入魔的征兆的了,如今喜欢你的女人也来了,您是想让师尊在萧家彻底入魔,成为玄门的耻辱吗?”   陆行云沉默了,让季寒成为玄门的耻辱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可是彻底和季寒断了也不可能,失去庇佑是小,季寒如果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如实出了事,谁来保他?   也许大劫一过,季寒这小子就会顿悟吧!   这么想着,陆行云看向陆离,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季寒越陷越深的。”   “不会?师爷,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   陆行云闻言,不由拧眉,“那你说想让我如何?”   陆离想了想,道:“自然是按照我说的那般,师爷,只有真正让师尊放下你,他的前途才一片光明!”   话糙理不糙,虽然陆离这话说的不中听,但确实是事实,只是他还是狠不下这个心啊!   陆离见眼前人不说话,不由叹了口气,道:“本来不想威胁您的,但你既然这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那我便帮你一把。”   “帮我?”陆行云有点懵,这小子话里何意?   陆离点了点头,没有回答陆行云的话,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放在了桌上,“这里有一颗药丸,今天晚上睡觉前将药丸吞下,你会看到你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画面,若是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三天后,这个画面就会出现在所有玄门修士的梦里。”   陆行云听被陆离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装神弄鬼,而且本尊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您一看就知道了,当然了,您也可以选择不看,到时候三天后我会直接让你在梦里看   到。”   陆离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自始至终,这人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散去,宛若一只精明的狐狸,眯缝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人离开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那个白瓷瓶上,他弄不清楚陆离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这白瓷瓶里是毒药,那他岂不是要凉?可如果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他若是不明清楚势必会害到季寒。   思及于此,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将那个白瓷瓶揣进了怀里,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能拿季寒去冒险,至于这里面的东西,就由他来看看吧!   他这边刚把白瓷瓶收起,那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又是陆离?这个货什么情况!有完没完!   陆行云这么想着,拉开了房门,就在他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炼红衣。   “炼阁主?”陆行云微微挑眉,“有事吗?”   “行……”炼红衣犹豫了一下,最终改了称呼,“陆真人,我想同你说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陆行云脸色一僵,这个炼红衣是来搞事情的吧!他们之间满打满算才见了不过三面,哪里来的事情可以说!   就在他盘算着要用什么理由把炼红衣轰走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陆行云的耳中,“师尊,您…… 第152章 主动索吻   听到季寒的声音,陆行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抬眼看向站在回廊尽头的季寒,有些紧张的说道:“季寒啊,你怎么来了?是有事找本尊吗?”   炼红衣看着陆行云的样子,不由微微拧眉,“陆真人,您看起来很怕您那个小徒弟啊?”   “怕?你胡说什么?本尊为什么要怕本尊的徒弟。”   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藏在广袖里的手下意识抖了抖,他确实是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和女孩儿单独在一起被季寒看到,他就会很害怕,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没有吗?”炼红衣有些怀疑的向前迈了一步,就在她准备凑到陆行云近前看个仔细的时候,季寒已经先于她一步将陆行云拉到了自己身边。   炼红衣皱起了眉,脸色有些难看,“放肆!本阁主只是和你师尊说会儿话而已,你这副姿态又是怎么一回事?”   “炼阁主,抱歉,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点。”山?与?三?夕。   季寒想到了阮灵儿和陆行云相遇的那天,就是因为他听了陆离的鬼话,才让陆行云带回了这么一个麻烦,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任由这些麻烦找找上门。   “近一点怎么了?本阁主和你师尊男未婚女未嫁,靠近一点方便交流感情!”炼红衣一边说,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   看着眼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陆行云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这个时候正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时候,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实在是有点太可惜了。   于是,陆行云默默的伸出了罪恶的小手,然后推了推季寒的后背,然后……   “啪!”   随着一声脆响,炼红衣向后退了数十步,一脸恼怒的说:“你这个小混蛋!你到底在做什么?!”   季寒的脸色也不好,亲了自己的不喜欢的人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滚!”季寒沉着脸,脸色很难看。   看着这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罪恶的元凶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悄无声息的准备退到房中,远离这个修罗场。   至于季寒能不能解决炼红衣这个麻烦,陆行云觉得,他可以,毕竟季寒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有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然而,就在他准备关门的那一刻,季寒向后退了一步,而这一步,不偏不倚的踩进了门框里,阻止了他的动作!   要完!   由于陆行云此刻太过紧张,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炼红衣已经走了,直到季寒转身将他强行拽到怀里的那—刻,他才反应过来。   “你……你干嘛!炼红衣还在,你可不能胡来!”   季寒面色不善的看着陆行云,那模样很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陆行云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慌的很,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目光挪到了别处,究竟是不敢看季寒的眼睛还是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师尊是害怕了吗?”季寒看着陆行云,眼神变得有些冰凉,一想到刚才师尊居然把故意让他亲炼红衣,他就恼火的厉害,若不是现在天还亮着,他真想把师尊按在床上,看着他苦苦求饶。   “本尊怕什么,本尊什么都不怕!”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挣扎想从季寒手中脱出。   然而,季寒的力气很大,别说是脱出了,他甚至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季寒向后退了一步,身后关上房门,然后落锁,自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有从陆行云身上挪开分毫。   “师尊若是不怕,为什么要这么紧紧张?”   “本尊没有紧张。”陆行云有点恼火,怎么这小子会看相吗?他伪装的这么完美居然还会被发现!   季寒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松,他就着这个姿势看了师尊好一会儿,最后幽幽的说道:“既然不怕,师尊为什么不敢看弟子的眼睛?”   “本尊没有不敢看,只是不想看。”陆行云咬牙道。   “是吗?为什么?师尊是在心虚吗?”   好吧,他确实是在心虚,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承认的,必须把这小子撵走才行,不知道为什么,陆行云发现,他只要和季寒单独在一起,他整个人就会变得怪怪的,他隐约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不能承认,也绝对不能任由自己的感情发展,这是原则,为了他,也为了季寒。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抬眼看向了季寒,挑眉道:“心虚什么?本尊不想看你就算是心虚吗?你来找本尊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就请回吧,莫要妨碍本尊清修。”   其实季寒来找师尊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他只是觉得,阮灵儿和炼红衣的都在,他必须要杜绝这两个人单独接近师尊,按照他最初的打算,他该是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但炼红衣靠师尊太近了,而且师尊也完全没有要后退的意思,他才被迫跳出来。   若是在接吻事件发生之前,他或许没有办法回答师尊这个问题,但现在,他有办法了。   “比起我来,师尊该给弟子一个交代吧!师尊明明知道弟子的心意,刚才为什么要把弟子推向那个女人!”季寒因为激动,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一个八度。   陆行云有些尴尬的别过眼去,他能怎么说!他难道要说自己是为了他的幸福和剧本吗?这种话要是说出   来,肯定会被当成疯子的。   “本尊只是觉得你可以试试和女人交往,只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幸运!一击即中!   “师尊,弟子很生气。”季寒松开了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很难看。   “这……是为师的不对,下次为师一定注意分寸。”   “还有下次!”季寒脸色变成了锅底黑,“师尊,您就这么看不惯弟子,非要把弟子推出去吗?”   陆行云咬了咬牙,道:“季寒,你要相信为师,为师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你好。”   “弟子当然相信师尊,所以,您可以不喜欢弟子,但请不要妨碍弟子喜欢您,好吗?”   季寒的语气近乎恳求,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痛苦,见到季寒这副模样,陆行云到底还是心软了,“我……本尊,本尊只是希望你好,也没有逼你立刻就改。”   “可是师尊,你知道吗?当你把弟子推出去的那一刻,弟子真的是伤透了心。”季寒说着,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向儿时那般,抓住了陆行云宽大的袖袍,然后流泪。   陆行云眼瞧着季寒哭了,这好端端的平复的心瞬间就被搅乱了,他有些紧张的将季寒拉倒椅子旁,扶着他坐下,柔声安慰道:“这次是为师思虑不周,你放心,下次,为师……”   这话还没有说完,陆行云就看到了季寒那蒙上一层水雾,满是委屈的眼眸,于是他急忙改口:“不会有下次了,你放心,若是你看上了心仪的姑娘,你同为师讲,为师定会助你抱得美人归!”   “师尊!”季寒喊了一声,一把抱住了陆行云的腰,“师尊,弟子很难过,所以师尊能不能满足弟子一个愿望?”   陆行云见不到季寒受委屈,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季寒眸子里透出的期待的光芒,不过这光芒中似乎有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所以师尊是答应弟子了吗?”   陆行云感觉到了季寒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你先松开。”   “不松!除非……”季寒说到这里,有些狡黠的看向陆行云,“除非师尊能亲亲我。”   这一刻,陆行云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震碎了,这是季寒吗?这是被夺舍了吧!撒娇索吻,如果他是女孩儿的话,一定会投降的吧!   “你……季寒,你不能这样的,你这种行为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你现在已经长大了。”陆行云像哄小孩儿似的解释道。   “可是弟子小时候师尊都没有亲过我,而且弟子以前游离的时候,看到别人的师尊都会亲他的弟子。”   陆行云有点懵,这是什么诡异的师徒情啊!是他脑子不好,还是季寒产生了幻觉!   “师尊~”   “你……”陆行云有点挣扎,他想让季寒松开他,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不亲的话,这小子貌似是不会松手了,于是,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下,有些艰难的说:“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季寒闻言,面露喜色,忙不迭的点头道:“好!”   四目相对,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做了很多建设后,低头吻上了季寒的薄唇,就在他准备起来的时候,季寒伸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熟练的敲开了对方的牙齿,勾起了师尊嘴里的丁香小舌。   陆行云脸色一变,正要挣扎,却觉腰部一软,然后整个人都扑在了季寒身上,这模样是实在是有点像主动索吻啊!   片刻后,季寒依依不舍的退了出来,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尾泛红的师尊,嗓音有几分喑哑,“师尊还是喜欢弟子的,对吗?” 第153章 过于清醒   陆行云的脑子一片混乱,喜欢吗?不,他不能喜欢,如果喜欢的话,不管是他还是季寒,都会被毁了的,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轻易没了!   “我……你胡说!本尊没有!”   说话间,陆行云挣扎着想从季寒身上出来,可那人的手按在他腰间,在加上他这个姿势,导致他浑身根本—点力都使不上!   “如果没有,师尊为什么亲我!”   对上季寒过于执着的目光,陆行云一时语塞,他为什么会亲这小子,这小子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吗?   “师尊不用这么看弟子,弟子只是让师尊亲弟子一下,可并未说是亲哪里,但师尊亲的却是……”   季寒没有继续说,但看向师尊的眸子却透着意味深长。   陆行云面色一僵,神情变得有些慌张,事啊,刚才季寒只是让自己亲他,却并没有说亲什么地方,而他一上去就……   “这……这是个误会,你先松开,本尊要起来。”陆行云不敢看季寒的眸子,于是索性将目光挪向别处。   季寒看着师尊的模样,勾唇浅笑,真好,师尊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   这么想着,他松开了陆行云,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获得自由的陆行云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停在了自以为的安全距离,道:“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要不先走吧。”   “走?”季寒站起身,紧走两步,来到了陆行云近前,“师尊为什么要赶弟子走,师尊心里明明有弟子,为什么要让弟子走?弟子不愿,也不想。”   “季寒,你之前说过的,你我二人是师徒,也只能是师徒。”   陆行云有些紧张,因为季寒的情绪很不对劲,他眸中的目光太过炙热,说话的语气太过动容,陆行云能感受的到季寒的热情,但这热情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他没有功夫去思考那么多,因为着小子已经靠的他越来越近了……   “玉琼真人!”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道轻快的女音,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季寒眸中闪过一抹戾色,至于陆行云,他就像是久旱之人遇到甘霖,心中喜悦难以自持,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季寒,然后小声道:“你我二人的事,暂且放下,一会儿再说。   然后,他拍了拍季寒的肩膀,迈步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   “灵儿,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我的主子啊,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季寒是不是在你这里?”   不等陆行云开口,季寒便出现在了陆行云身后,步履之轻,宛若鬼魅。   阮灵儿被季寒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季寒的脸色很难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找我真的是用膳吗?”   “是啊,不然呢?难道奴家会喊你出去逛街吗?别天真了。”   阮灵儿说着,掩面笑了起来,她当然不是真的喊季寒用膳的,只是刚才准备叫玉琼真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炼红衣,炼红衣的情绪有些不对,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从陆行云这里过来的,于是她就留了个心眼,过来看看,还好什么事都没有。   季寒皱了皱眉,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女人,现更不喜欢了。   眼瞧着这二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紧张,陆行云急忙出来打圆场,“好了,既然要吃饭了,那就一起过去吧。”   这是陆行云第一次很正经的见萧长风,比之之前在门口的态度,这人现在的态度实在是好的不像话,简直判若两人。   “陆真人,方才在外面多有得罪,还望陆真人莫要见怪!”萧长风说着拱手施礼,满脸堆笑,目光中满是歉意,只是这歉意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这就不得而知了。   “无妨。”陆行云摆了摆手,继续道:“只是希望下次萧家主还是不要认错了比较好,这次是遇上了炼阁主,若是没有遇上,这缥缈宗和岭南萧家的梁子怕是要结上了。”   炼红衣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陆行云,她还以为这人会给萧家些面子,毕竟岭南萧家虽不如缥缈宗,但也算是修仙世家,就算是她们拾音阁见了,也是要给几分颜面的。   萧长风也没有想到陆行云说话会这么直,他的脸上划过一抹愧色,道:“真对不住了,若是往后陆真人有用的上我萧家的地方,直说便是,我萧某人定不会拒绝。”   “罢了,还是日后看萧家主的表现吧,毕竟承诺这种事,本尊也能随随便便说上个数十句,毕竟说话不需要付银子,不是吗?”   “是,陆真人说的对。”   看着萧长风吃瘪的神情,陆行云心情顿觉舒爽无比,非常好,这才是一个实力非凡的人该有的自信!   怒完了萧长风,陆行云舒舒服服的去吃饭,全然不顾对方那几乎成酱肘子的脸色,他不怕事,且不说他的境界整个岭南无人能敌,就他后面的缥缈宗,就足以震慑这些人。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随后在萧长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事本不该陆行云管,但他就条件反射的看了萧长风一眼,只这一眼,他发现萧长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大抵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萧长风脸上出现了一抹慌乱,迅速将脸上神情隐去,站起身,冲着陆行云拱了拱手,道:“陆真人,在下府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你们就当这里是自己家,自便。”   语毕,萧长风便离开了。   萧长风步履匆匆,陆行云总觉得他口中的那件事不简单。   吃完饭后,这天色也暗了下来,陆行云以身体不适为由先一步回房,他准备换上一身不怎么扎眼的衣服,去萧家的后宅看看,刚才萧长风在注意到自己看他时的那抹慌乱让陆行云觉得他隐瞒的绝对不是他的私事那么简单。   就在他除去外袍时,一个白瓷瓶从怀里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陆离今天给他的,之后就揣怀里了,他看着这瓶子,脑海里响起了陆离说的话,思索了片刻,最终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   不管是真是假,为了季寒的前途,这颗药,他就得吃。   —开始吃下药丸的时候,陆行云心里还有些担心,害怕出什么事,结果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事,他就逐渐放下心来。   就在他拿起了一件黑色外袍准备穿上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走到了房中,然后熟练的将房门落锁,一脸担心的看着他,道:“师尊,听说您身体不舒服,弟子特地来看看您。”   陆行云拿衣服的手不由一僵,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里衣,迅速将黑色外袍扔在一边,道:“你怎么了?”   “弟子不是说了吗?过来看看师尊。”   陆行云看着逐渐靠近的季寒,偏头看了看被锁上的房门,眼角微微一跳,“看就看,为什么要锁门?”   “师尊,弟子想您了。”   随着季寒说出这话的那一刻,陆行云顿觉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季寒在自己耳边打了一个响指,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他开口了,“我也想你。”   陆行云有些震惊,不对,这不该是他说出的话,他应该让季寒走才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没等他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番话的时候,让他震惊的一幕又发生了,他发现自己居然伸出手,熟练的揽住了季寒的肩膀,然后非常自觉的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而他的小徒弟,也十分够意思的回了他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刚才那个铃声,是了,一定是那个铃声,那个铃声是蛊心铃,他居然被季寒给蛊惑了!   至于陆离给他的药,应该是能让他在蛊心铃制造的幻觉里灵台保持清明,至于其他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   —吻终了,陆行云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喘着粗气,嘴角还有些许湿濡,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口水吧!   “师尊可喜欢?”季寒将他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廓上,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喜欢个屁!逆徒!”喜欢。”   陆行云觉得自己的心态要蹦了,这是他说的话吗?他不承认,这种含羞带怯宛若新婚燕尔小妻子的状态是什么鬼?   “师尊喜欢的话,就和弟子做更欢喜的事吧,今天师尊那么对弟子,弟子很难过。”   难过?你难过个屁!本尊看你笑的很放肆啊!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说出来的话,实在是让陆行云大跌眼镜。   “季寒莫要难过,这次是为师的不对,决计不会有下次了。”   陆行云现在有点后悔吃那个药了,如果不吃的话,他也就不用面对如此没有下限的自己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这些话和后面的话比起来,简直太有下限了。   “可是弟子还是很难过,弟子想罚师尊。”季寒说着,一双好看的挑起了陆行云的下颌,这之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为师受着。” 第154章 试一试吧   这一晚上的情况如何,陆行云已经不想多说了,一开始他还能为自己过于开放的表现而崩溃不已,可是后来,他只能任由季寒将他拽进欲望的深海……   当陆行云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而他的房中,也没有季寒的身影。   他坐起身,腰间的酸痛时刻提醒着他昨夜是何等的癫狂。   “这个……”   臭小子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陆行云就被自己过于喑哑的嗓音吓到了,联想到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昨天不但做的很激裂,他还喊的很放肆啊!   真是一张老脸彻底丢光,一点颜面都没有留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烦躁了扯了扯自己本就毛躁的头发,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寒了。   如果生气的话,季寒就会知道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到时候想装蒜都不行,可如果不说的话,他光是面对季寒都觉得怪怪的。   这一刻,陆行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他只是一个想抱金大腿的师尊而已,为什么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陆行云有点烦躁的问道:“谁?”   “师爷,是我,陆离。”   啧,又是这个烦人精!   陆行云正想找理由让人滚蛋,但突然想到了这小子说的话,于是微微拧眉,一挥手,用灵力将门打开。   门开后,陆离迈步走了进来,进来以后这人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陆离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吟吟的,不过这笑容着实是让人讨厌的紧。   “你来做什么?”陆行云有些烦躁的说道。   “当然是过来看看师爷啦。”陆离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目光在陆行云身上打量了片刻,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上,“啧,师尊可真过分,师爷昨晚很辛苦吧!”   对上陆离那双过分暧昧的目光,陆行云咬牙道:“趁本尊没有对你有杀心之前,你最好赶紧把嘴闭上!”   陆离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掩面笑了起来,“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师尊为什么对你那么着迷,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陆行云的眸子冷了下来,她抓着杯子的手不由微微用力,指关节也泛起了不自然的白色。   “陆真人,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行云表示不想说话。   不过陆离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迈步上前,来到陆行云近前,伸手勾起陆行云垂在肩头的头发,笑吟吟的说道:“陆真人还不知道吧,你生气气来眼眶会微微泛红,眸子会蒙上一层不自然的水汽,真像被做弄到顶峰却又被压制住情绪,无法发泄,尊上,您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陆行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呼在了陆离头上,幽幽的说道:“如果你下次还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下次本尊就会打爆你的头。”   陆离依旧云淡风轻,他直起身子,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好了尊上,我以后不会了。”   尊上?   这个称呼让陆行云不由皱起了眉,他总觉得这个称呼在什么地方听过,可这一时半刻的他又想不起来,而且陆离还在这里,他也不想去想。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挖苦本尊吧。”   “自然不是,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尊上愿意和我合作吗?”   愿意吗?陆行云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了,陆离可真敢说,如果那些画面真的被直播出去,那季寒还要不要做人了!   “好,本尊答应按照你说的做,但如果本尊发现你敢做不利于他的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尊也会把你碎尸万段!”陆行云冷声道。   陆离耸了耸肩,笑道:“尊上,你有时候真的挺可怜的。”   “本尊如何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了,不过希望尊上以后不要后悔啊!”   陆离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就在他快要拉开房门的时候,陆行云开口喊住了他,“等等!本尊有件事想问你。”   “哦?难道说尊上改变主意了?”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叫我尊上。”陆行云皱眉道。   “呵。”陆离嘴里发岀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这样啊!”   说完这番话后,陆离迈步就离开了,不过听到这番话的陆行云脸色非常难看,陆离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说这个叫陆离的认识以前的陆行云,然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陆行云没有为这件事儿感到苦恼,反正他现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陆行云,就算有人质疑他也没有关系,到时候咬死不承认就行了。   想通以后,陆行云准备起床,结果还没站起来,他就觉得双腿已然一软,然后整个人又坐回到了床上。   该死!腿居然软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陆行云抬起头正要骂人,就看到了季寒的身影。   他生生的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然后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别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你怎么了?”   “过来看看师尊起来没,明天就是萧家老爷子的寿辰,弟子想问问师尊要不要出去转转?”季寒十分乖巧的站在那里,距离也没有离的特别近,若是没有昨天的记忆,陆行云肯定会认为季寒已经愿意放下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了。   不过出去转转确实有必要,说不定能从老百姓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最后的答案。   “本尊一会儿会去。”   “那……那弟子陪您?”   陆行云正要拒绝,突然想起了陆离说的话,于是话锋一转,道:“好,但你得等我一下,本尊把衣服一换。”   “好,那弟子帮您?”   陆行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也好。”   语毕,他就着急的准备起来,结果腿真的很软。   就在他要重新跌回去的时候,季寒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扶住了,“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对上季寒那无辜而无害的眼神,陆行云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个臭小子,真是有够可以的,他为什么会腿软难道这混小子不知道吗?   “师尊,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季寒问。   呵呵,真是的,这场演出他都不知道该不该配合了!   “不知道,大概是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被人折了腿吧,今天起来后就一直这样了。”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他察觉到了季寒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他就听到了这狗崽子说道:“师尊这么好,想来也是意外,相信以后就不会了。”   这……这货是在跟他变相认错吗?陆行云表示,不想接受。   “是吗?那便借你吉言吧。”陆行云挤出了一抹苦笑,腰酸腿软,他实在是太难了。   大抵是看出了师尊身体太过不悦,季寒犹豫了一下,道:“师尊,要不弟子给您按按吧,这样也许能好些。”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语毕,陆行云迅速趴在了床上,这个狗崽子害的他这么惨,给他按按腰是应该的!   季寒没有想到师尊居然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毕竟今天之前,师尊都避他如蛇蝎,就算是有示好,但那些示好僵硬的让他几乎一眼能看出师尊只是为了离开他才这么做的。   这么想着,他便很久都没有动作,陆行云微微拧眉,有些奇怪的看向季寒,道:“你怎么了?不是说帮我按的吗?难道说你改变主意了?”   “不敢,弟子……弟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本尊会让你靠近,对吗?”陆行云道。   季寒被人戳中了心思,他的脸色变得有几分窘迫,“师尊,弟子没想到师尊还愿意靠近弟子。”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本尊想好了,本尊没有办法改变你对本尊的喜欢,所以……”陆行云咬了咬牙,继续道:“所以本尊决定和你试试,若是本尊能接受,那便和你一处吧。”   既然终归是一场梦,那他愿意给这个狗崽子编织一场美梦,镜花水月终将碎去,等他过了这次劫难,就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到时候,说不定这小子还能念在旧情的份上对他好些。   陆行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季寒动作,于是他坐起身,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人,道:“你怎么了?难道说你突然改变主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为难,就当本尊没说过,以后,你我还是师……”   “唔……”   陆行云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想将眼前人推开,可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终究还是将伸出的手搭在了这人的肩膀上,这算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回应这个吻,还和往常一样,透着股极强的占有欲。   —吻终了,陆行云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这个时候,季寒开口了,“师尊,弟子只是太高兴了,弟子不会改变主意的,永远。” 第155章 打探消息   季寒的承诺过于认真,陆行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只希望季寒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不要太恨自己,他这个当师尊的实在是太难了。   “师尊……”季寒一把将陆行云揽进怀中,语调过分缱绻。   不过季寒这小子,说话归说话,这手还不老实,这说着说着,这小子就把手探进了陆行云的衣服里。   “你……臭小子,你要白日宣淫吗?!”陆行云一把按住季寒的手,有些恼怒的说道。   “师尊,师尊想多了,弟子只是帮师尊按腰而已。”   季寒一边说,一边将手扶在了陆行云的腰际,当温热的指尖触及他腰间的时候,他脸色变了。   坏了!他这腰碰不得,一碰就软!虽然季寒的手法真的很不错,但随着他手上的动作,陆行云很快就瘫成了一堆烂泥。   “你……你别按了,我没事了。”陆行云的声音很小,似是呢喃又似是吃语。   修行之人的耳朵都很好,而且陆行云和季寒的又靠的极尽,季寒不可能听不见。   可偏偏,他这个坏心眼的弟子就偏偏装作没有听清的模样,低下头,贴着他宝贝师尊的耳廓,吐气如兰,“师尊方才说什么?弟子听不清。”   温热的气息打陆行云耳中,惊得他身体下意识的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抬头看向季寒,挑眉道:“本尊说好了,你住手吧!”   “师尊,您这是在勾引弟子吗?”季寒说着,低头亲了亲陆行云的嘴角。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荤话!”陆行云要气炸了,他的这个小徒弟脑子里就不能有点正常人脑子里该有的东西吗?   “即使只是一个眼神,弟子看了都会沉沦,师尊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试试。”   陆行云瞪大了双眼,他不知道季寒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这个混球居然握着他的手放在那处极其私人的地方。   季寒满意的看着师尊眼中露出的震惊,然后紧了紧环着陆行云腰部的手,语调带笑的说道:“师尊惹岀的祸事,该是由师尊解决才是。”   陆行云的脑子当机了,他想到了晚间生龙活虎的季寒,明明都折腾了一夜了,为什么这家伙还是这么有活力啊!难道这就是主角的设定吗?   这么想想,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他这个巨大的bug的存在,季寒身边至少得有三个女人,如果精神力不强,还真是没法应付。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要遭殃!有三个人的时候还能换班,他岂不是要连轴转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真的是有点生无可恋了。   “师尊,帮帮弟子好吗?”季寒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一边放下了床帐。   陆行云喉结滚动,有艰难的说道:“你……你这个逆徒,本尊是不会帮你。”   “可是……可是弟子真的很难受。”季寒有些委屈的看着陆行云,下身还故意蹭了蹭,结果好巧不巧的两个小家伙就这么华丽丽的相遇了。   季寒先是一愣,复而低低的笑出了声,“师尊果然也是想弟子的。”   并不是,你想多了,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而且他也不打算处理,毕竟昨天晚上纵欲过度,陆行云表示自己还不想精尽人亡。   只是生理问题被人搬上台面说,饶是陆行云这种自认为脸皮够厚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这可不是只要我不尴尬,就是别人尴尬地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他稍微显得开放一点,那后果不堪设想。   “季寒,要不你我二人都冷静一下,一会儿本尊还要岀去,这会儿实在不适合做那种事。”   “那师尊觉得这种事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季寒哭丧着脸,一脸委屈一脸不甘。   “这……”陆行云一时语塞,季寒这话问的还这是致命,最后,他沉默良久,道:“不可白日宣淫。”   季寒的眸子异常明亮,“师尊的意思是白天不可以,晚上可以,对吗?”   陆行云:“……”   这是什么鬼话,他可没有这么说啊!   就在陆行云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季寒低头封住他的嘴,片刻后,他低头看着怀里面色绯红的人,笑道:“好,弟子听师尊的,都攒着。”   说完,季寒起身,拿起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伸手披在了陆行云身上,“弟子就侍奉师尊起床了,一会儿弟子在过来找师尊。”   就这样,季寒离开了,整个过程快到让陆行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当门“眶当”一声关上的时候,陆行云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都做了什么?答应和季寒共赴云雨?这……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身上的感觉很快就褪去了,陆行云起身换好衣服,掐了个净身决,抬脚便走了出去。   这一出门,他就看到了站在当庭的陆离,这小子以扇掩面,只露出了两双满含笑意的眼睛,笑的意味深长。   陆行云微微拧眉,正欲迈步上前问问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季寒从回廊那边走了过来,他信不来至陆行云近前,拱手施礼,道:“师尊,弟子好了,我们岀去吧。”   季寒来了,再去找陆离就有点不放便了,于是陆行云看着季寒点了点头,“好,走吧。”   就这样,他们二人便并肩往外走,这个时候,站在树荫下的陆离开口了,“弟子陆离,恭送师尊,尊上。”   陆行云脚下步子一顿,扭头看了一眼陆离,眸子不由一沉,什么恭送不恭送的,这是在告诉他要怎么做。   大抵是察觉到陆行云周身气压变低,季寒有些奇怪的问:“师尊,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陆行云冲着季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即迈步向外走去。   街上很热闹,虽然敌不过陆行云自己时代的闹市,但在这种地方,着实是繁华的很。   这次出来是想询问周围人萧家的具体情况,想了解他们的情况没有什么比酒馆更适合的了。   只是这个时候去喝酒实在是有点不妥,毕竟没有谁会大白天的去喝酒。   于是,陆行云便拽着季寒在街市上闲逛,这里虽然没有高科技,但手工业品实在是多,而且做工质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季寒,你觉得这两个娃娃如何?”陆行云指着手艺人捏岀的泥人,好心情的问的道。   “师尊可是喜欢?”季寒答非所问。   陆行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本尊哪里会喜欢这种女孩子家的玩物,只是觉得手艺人手巧的很。”   “嗯,弟子也觉得,若是师尊喜欢,不如买一个回去放着,师尊若是想看,随时都能看。”   说实话,陆行云有点动心了,关键是这小泥人太可爱了,对这种萌物,他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掌柜,我们要这泥人。”季寒从腰封中取岀碎银,随后将季寒指着的那两个娃娃买了,“师尊喜欢,便送给师尊。”   陆行云兴致勃勃的将那个小娃娃接了过来,然后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一个堂堂陆真人,拿着小娃娃逛市场,这要是传出去,他还做不做人了!   —时间,原本可爱的小泥人,瞬间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就在这个时候,陆行云突然察觉到有人扯他的衣服,他低头看去,一眼就瞧见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仰头看着他手中的泥塑,羞怯的说道:“大哥哥,这个泥塑能卖绐我吗?我好喜欢的,只是回去拿银子回来后,娃娃就被大哥哥买走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大喜,真好,终于不用拿着这小泥人了。   “既然喜欢,那大哥哥送你,可好?”   “好!”   小孩子伸手接过陆行云手上的泥塑,然后甜甜的笑道:“谢谢大哥哥!”   等小娃娃拿着泥塑离开后,季寒扯了扯陆行云的衣袖,一脸哀怨的看着陆行云,“师尊,那是弟子送绐您   的。”   “怎么?本尊转送绐别人你不高兴吗?”陆行云笑道。   季寒被自家师尊脸上的笑蛊惑了,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高兴,师尊怎么样,弟子都高兴。”   等时间差不多了,陆行云便带着季寒去了酒馆,他不喜欢喝酒,虽然酒气闻着香,但与他而言,确实是呛,于是这喝酒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小徒弟身上,不然两个人来酒馆不喝酒,实在是有点太奇怪了。   酒馆之中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就在陆行云觉得今天可能要白来这一遭的时候,陆行云突然听到了这么一番对话。   “哎,真不知道老爷最近怎么了,好好的非要我们守着那个荒芜的院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矣!你可别这么说,我可听说了,那里面关着的可是老爷兄长的儿子。”   “不……不是啊!老爷的兄长那可是前任家主,那他的儿子……”   “嘘!你不想活了啊!这话也敢说,要是让那位知道了,你还活不活了!”   接下来的话,陆行云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他已经基本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156章 动手动脚小徒弟   按照那边人的说法,大概是萧长风把自己的侄子关起来,然后自己继承了家主之位,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没道理萧家前任家主的旧部不出面调停,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实在是有点安静的过头了。   看来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快的方法还是去萧家那个荒芜破败的院子看看才行。   季寒见师尊心不在焉的,这心中不免有几分不悦,师尊和他在一起,却想着别的事,这让他如何能高兴的起来呢?   大抵是察觉到了对面的低气压,陆行云抬眼看向季寒,然后就对上了一双过于哀怨的眸子。   “你……你这是怎么了?”   “师尊在想什么?弟子能帮上忙吗?”季寒问。   “萧家的事,这次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楚甲子山之乱和萧家的关系刚才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陆行云歪着脑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季寒微微一愣,表示自己有点懵,刚才隔壁桌有说什么吗?他刚才光想着师尊心里到底在想谁,压根就没有听周围人说话。   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陆行云顿觉奇怪不已,按理来说,季寒这样的大主角该是比他要敏锐的多,怎么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是这回事。   “季寒,你怎么了?”   “师尊,弟子愚钝,不知。”季寒乖乖的低下了头。   “不知?”不应该啊,季寒这样的大男主不应该不知道啊,还是说这小子刚才根本没有听那两个人说话啊!   思及于此,陆行云道:“季寒,你方才该不会是没听吧。”   被师尊看透的季寒乖巧的垂下了头,那模样让陆行云想到了做错事委屈认错的小金毛,还怪可爱的。   看着季寒的模样陆行云有些好笑的说道:“好了,没听就没听,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妨事。”   “师尊,您到底想让弟子听什么?师尊不如绐弟子说说,弟子兴许能绐出些看法。”   陆行云想了想,觉得季寒说的有道理,于是压低了声音,将方才那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季寒听了以后,沉吟片刻,道:“师尊,弟子不知,不过我们今夜可以去那个荒芜的院子看看,或许会有发现,而且昨晚吃饭的时候,弟子便觉得萧长风有些不对,他匆匆离去,该是有事情要做,也许和那个院子有什么关系才对。”   陆行云点了点头,很好,英雄所见略同,季寒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本来还以为昨天只有他一人发现不对了,没想到这小子也在暗中观察。   季寒不会知道陆行云现在的想法,就像陆行云也不会知道季寒昨天之所以会关注萧长风完全是因为他的眼睛一直往对方身上瞟。   从酒馆里离开后,陆行云又带着季寒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这才回了萧府,刚一进去,就碰上了云卿和陆离。   陆离还好,见到陆行云和季寒也只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云卿倒是显得亲昵了许多,她先是对陆行云行了一礼,随后有些埋怨的说道:“师尊,你们出去也不带弟子,把我一人留在这偌大的宅院里,弟子着实是无聊的很。”   “师姐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让陆离陪你出去转。”季寒在一边幽幽的说道。   云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是啊,我这不是都已经叫了陆离一道岀去吗?对了师尊,灵儿姑娘没和您一起吗?”   “灵儿?”听云卿提起了那个魔族小公主,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她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弟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同你们一道出去了,结果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季寒想到了今天在酒馆里发生的事,于是有些担心的看向陆行云,犹豫了一下,道:“师尊……”   陆行云看向季寒,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对云卿道:“没事,她大概是有事吧,如今这天色不早了,你和陆离早些回来,莫要在外面疯闹。”   云卿会怎么样,陆行云并不关心,她现在哪怕上房揭瓦都与他无关,只要对方在他不在季寒身边的时候寸步不离的跟着季寒就行。   “是,那弟子就先走了。”   语毕,云卿便带着陆离离开了。   等这两人离开后,季寒道:“师尊为什么要打断弟子?难道师尊知道弟子想说什么吗?”   “是啊,你师姐可信,可你徒弟,本尊可并不相信。”   那个叫陆离的,诡计多的很,不得不防。   “师尊若是不喜欢,弟子以后赶他走就是了。”季寒凑上来,讨好的说道。   陆行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要等到以后,不过季寒做的决定,他也不想过多干预,干预的越多,日后想起来,都是麻烦。   —到居住的院子门口,陆行云就看到了在那里偷偷摸摸的风清扬,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微微拧眉,就在他准备过去的时候,季寒走在他面前,低声道:“师尊,弟子过去就好,您先回去休息,今夜还有事情要做。”   其实问问风清扬到底想干嘛根本废不了多少神,但既然季寒这么孝顺,那他便听了对方的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当风清扬看到面沉似水的季寒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来找我师尊做什么?”季寒的声音很冷,冷到入骨。   风清扬缩了缩脖子,道:“我……我只是想问问卿卿做什么去了,我刚才去找她,他没在房里。”   “原来是找我师姐的。”一瞬间的功夫,季寒眸中的寒凉散去了大半,“师姐方才和陆离出去了,大概是出去溜达了吧,你现在出去应该可以追上。”   “多谢!”   风清扬拱了拱手,随后迈步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季寒开口叫住了他,“等等,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   “看好师姐,那个叫陆离的,不要离他太近。”   虽然风清扬对缥缈宗的事并不了解,但陆离是季寒弟子的事他还是知道的,没听说过师尊对弟子敌意这么大的啊!   风清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季寒,你是不是和陆离有仇?”   有仇吗?并没有,要说真有什么,这个陆离还算是帮过他,于是他照实的摇了摇头。   如此一来,风清扬更加迷惑了,“既然没有仇,那你怎么……”   “让你注意就注意,哪那么多废话。”季寒打断了风清扬的话,轻飘飘的甩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迈步离开了。   看着季寒的背影,风清扬将自己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理顺,然后迈步离开了。   打发走风清扬后,季寒迈步进了陆行云的房间。   彼时,陆行云正在喝茶,他抬头看向进来的人,随后说道:“风清扬走了?”   “嗯,走了。”季寒走到陆行云身边,双手扶在椅子两侧,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师尊莫忘了答应弟子的事。”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他有点茫然,他答应季寒什么事了?   对上自家师尊那双过分无辜的眼眸,季寒叹了口气,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师尊怎么这么没有记性,您今天放在说过,白天不行,晚上可以。”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色不由一僵,这小子对这种事真是意外的热情满满啊!   “今晚不行,今晚还有事情。”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季寒到底会不会这么做,陆行云心里完全没底,毕竟这小子还掌握了一门技术,由此观之,掌握一门技术是多么重要的事啊!   “弟子知道,弟子记着,师尊总要是要还的。”季寒说着低头亲了亲陆行云的嘴角,他很喜欢师尊这幅人   畜无害的模样,虽然师尊拿起剑来几乎无人能敌,但至少此刻,这人是在他怀里的。   和季寒单独在一起于陆行云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折磨,以前关系没有捅破或者他还没有答应对方的时候,还能以师尊的身份阻止对方动手动脚,如今已经答应了和对方在一起,然后他就不得不接受季寒的所有亲昵。   他从来没有想到,季寒居然这么欲求不满,光说荤话也就算了,还有意无意的撩拨他,陆行云对长得好看的人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于是三下两下的,他就被人从头摸了个遍。   就在对方瞪着双期待的眼睛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陆行云伸手按住了季寒的手腕,语调轻颤的说道:“你……你小子想做什么?”   “师尊,弟子很快就会好,不会耽误事的。”   很快?陆行云心中暗暗卩卒了口唾沫,若是开始,今天恐怕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不行,季寒,本尊只是答应和你试试,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点越界了吗?”陆行云硬着头皮说道。   “不,是师尊先撩拨我的。”季寒依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行云想到了方才那个宛若木头一般的自己,心里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小徒弟太不要脸了! 第157章 疑似约会   季寒厚颜无耻的程度让陆行云汗颜,尤其是开放程度,让他这个现代人都自愧不如。   “季寒,你莫要动手动脚,怎么?你现在连本尊的话都不听了吗?”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一把将季寒搭在自己腰封上的手扒拉掉,然后站起身,走到门边,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本尊看这天不早了,要不你我二人换身衣服,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陆行云自认为脸皮够厚,可现如今他也不敢去看季寒的脸。   不过季寒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迈步上前,伸手从后面将人环住,下巴抵在师尊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师尊,如今天还未全黑,这个时候再府上行走,是不是多有不便呀。”   “没有什么便不便的,咱们走吧。”   “可是师尊,弟子难受。”   温热的气息洒在陆行云脖颈处,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本尊又不难受,你若是难受,就先回去躺一会儿,晚点再过来找我。”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人从屋内推出,然后关上房门。   见师尊将自己挡在外面,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过分宠溺的笑容,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迈步离开。   陆行云一直贴在门口,等外面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他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把那个祖宗给送走了。   他从乾坤袋中找了一件颜色较暗的衣服,就在他准备宽衣解带的时候,腰间的荷包突然掉落在了地上。   “嗯?这是什么时候挂在身上的?”   当他捡起荷包的那一刻,瞬间想起了这里面是什么。   紫玉魂珠!当日里和季寒发生争执的时候,这东西碎了,当初他因为没有灵力而无法修复,就暂时收在了荷包里。   他将荷包放在床上,然后开始换衣服,待这衣服换好后,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荷包,左右现在无事,不如把这珠子修复,总是放在荷包里,日后若是再忘了,那就不好了。   修复紫玉魂珠与他人而言确实很难,但对陆行云而言,却并非什么难事,毕竟他要做的只是让这珠子复原,至于还有没有以前的功效,他根本无所谓。   等珠子复原后,他发现这珠子果然失去了以前的功效,如今这紫玉魂珠,不过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罢了。   虽然有点可惜,但既然是石头了,他拿着也就不为过了。   于是他将流云鞭取出,随后挽了一个穗子,连带着珠子一起挂在了鞭子上。   等他做完这些后,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急忙把鞭子收起,而后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这门刚一打开,他的眼睛就对上了季寒那双过于明媚的双眸,季寒扬了扬手中食盒,道:“师尊,弟子给您做了些点心,左右无事,不如吃点吧。”   吃点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陆行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季寒的心思实在不比当年了。   见陆行云面色犹豫,季寒眸中露出了些许委屈,“师尊这是怎么了?难道说师尊不喜欢弟子做的点心吗?”   虽然季寒心思不单纯,但他的手艺确实不错,陆行云看了看季寒手上的食盒,终是下定决心咬牙道:“怎么会呢?只是在房间中吃饭实在是太没有意境了,不如我们去湖心亭吧,听说萧府的湖心亭,风景秀丽,吸引人的人,不如……”   “好。”未等陆行云说完,季寒便先于他一步答应了,“师尊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跟在季寒身边,陆行云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耍了,为什么季寒会是一副早就知道自己要过来的样子。   等到了湖心亭后,陆行云才发现,自己果然是季寒耍了,这湖心亭中早已布置妥当,分明就是等人光顾!   根根红烛将整个亭子照的亮如白昼一般,这湖中还被人安置了莲灯,这萧府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能容季寒这般胡闹!而且如果是在这里吃饭的话,他宁愿回自己屋,至少那里看着还正常一点,而这里,就跟约会一样……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季寒,正欲询问,便见这小子冲他笑道:“师尊,弟子亲手布置的,师尊可还喜欢?”   “你……”本来这时候这么问实在是有点煞风景,但陆行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你这么做,萧府那些人会愿意吗?”   “师尊说笑了,弟子本事再大也不敢在这里造次,萧家找的布置寿诞的人今日腹部疼痛,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听说了,便主动找管家担上了这个责任,其实不过是借花献佛了。”   季寒说着,伸手牵起了师尊的手,迈步走上了湖心亭。   被自己的小徒弟像牵娃一样的牵着,陆行云觉得自己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虽然很想拒绝,但看到季寒眼中那宛若烛火般温暖的光芒时,他终究将离开的话咽了下去。   不过就是一顿饭呗,就当是提前给老寿星试试这里的风光了,不过这样的场面与其说是过寿,倒不如说是成亲来的好。   吃饭的时候,陆行云心里慌得一批,他就是害怕季寒会动手动脚,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季寒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相反,这人今日倒是安分的紧。   “师尊,虽然这个时候说不太好,但弟子还是想说。”季寒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郑重。   陆行云有些奇怪的放下筷子,道:“怎么?你闯祸了?”   “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糟糕,季寒这么说,莫不是真的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   就在陆行云暗自腹诽的时候,季寒又一次开口了,“师尊,弟子当初年幼无知,给师尊下噬心蛊,弟子如今知错了,还请师尊责罚!”   啊!原来是因为这事啊!不怪?怎么可能不怪呢?不过他陆行云向来办事都喜欢追本求源,他要怪的可是陆离,至于他这个小徒弟,不过是年幼无知,受人蒙骗罢了。   眼瞧着季寒这小子给他跪下,他急忙伸手将一把捞起,“行了,多大点事儿,本尊不怪你。”   “不怪?”季寒一脸震惊的看着陆行云,“师尊,您为什么不怪弟子?弟子明明……”   “行了,这件事都过去了,而且噬心蛊并非解不了的蛊毒,有本尊那顾师姐在,不会有事的,更何况你都说了是你年幼无知了,既然如此,本尊又如何要怪你呢?”   季寒看着自己的师尊嘴角勾起的浅笑,最终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师尊,弟子很高兴。”   “你……你高兴是应该的,这么大的事,若是让本尊那掌门师兄知道了,可有你受得了。”陆行云说着,重新坐回了石凳上,拿起了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季寒看着师尊略显窘迫的模样,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师尊说的是,师尊不告诉掌门是不是因为师尊疼我?”   不,因为你是男主,我不想惹事!   当然了,这样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而且,真的只是因为季寒是男主吗?陆行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是本尊的弟子,要管教也得本尊管教。”语毕,陆行云端起了季寒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对季寒继续说道:“走吧,此时已然月上中天,我们这个时候行动也能掩人耳目。”   “师尊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季寒跟在陆行云身后,带笑的说道。   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向季寒,“你这是何出此言?”   “因为在弟子眼中,师尊永远都是最好的。”   对上季寒那张过于傻缺宛如智障一般的笑脸,陆行云默默的将目光挪向了别处,要么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季寒这张破嘴里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萧府这么大,荒院在何处很难找,陆行云索性放出引路灵蝶,这灵蝶可做眼,灵蝶探路,很快他就找到了荒院所在。   “走吧,就在这个方向。”   说话间,陆行云带着季寒往西边的方向走了过去,穿过几道拱门,他便看到了一处假山,那个荒芜的院子,大抵就在这假山后面吧。   这么想着,陆行云迈步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自面门袭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季寒便一把拦住他的肩颈,将他拽进自己怀中,然后扬起辟邪,手起剑落,那飞来弩箭便被斩成了两半。   “师尊,您没事吧!”季寒一边说,一边检查了一下陆行云的身体,最后长出了一口气,“真好,幸亏您没事。”   陆行云有些好笑的将季寒的手扒拉掉,“不过是寻常弩箭而已,伤不到我的,倒是你,当初的小团子果然长大了。”   想到以前那个还要依靠自己护着的小团子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陆行云这心里顿觉欣慰万分。   季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头在陆行云耳边低声道:“弟子有没有长大,师尊不是比弟子更清楚吗?”   “你……”陆行云一把将季寒推开,瞪了这小子一眼,阴沉沉的说道:“逆徒,滚一边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 第158章 秉烛夜聊   季寒满脸带笑的凑到陆行云近前,眼里全然没有悔过之意,“师尊如此,可是害羞了?”   啧!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别贫了,也不看看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辛亏这里没有人,若是有人,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师尊,弟子……”   “陆真人,您在这里有事吗?”季寒那边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季寒微微拧眉,眸中闪过一抹不悦,而后乖巧的站在了师尊身侧,阴恻恻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这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这萧家的家家主——萧长风。   陆行云拱了拱手,不疾不徐的说:“本尊当是谁,原来是萧家主啊。”   “陆真人说笑了,这里是萧府,我是萧家的主人,我在这里可一点都不奇怪,倒是您,怎么会出现在我府上如此偏僻的地方?是有什么事吗?”   萧长风这话问的含糊不清,看这样子大抵是意有所指。   四目相对,陆行云坦然一笑,道:“宗主说笑了,本尊不过是在这里四处逛逛而已,倒是萧家主,在府上弄了这些强弩,不知您是想做什么呢?”   “陆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萧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做主,即使您是陆真人,也不行。”萧长风说这话的时候,语调狠厉,眼神森冷,那模样像极了被逼上梁山的罪人。   察觉到这人周身的戾气后,季寒下意识的挡在了陆行云身前,看向萧长风的眼睛就像是淬了剧毒一般。   一个炮灰的气场在怎么强大那也大不过季寒这样的主角,于是,在短暂的对视后,萧长风怂了。   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向别处,有紧张的攥着自己的袖口,强装镇定的说道:“哼!缥缈宗真是好大的脸啊!连我萧家的家事都都敢管!这是不把我们萧家放在眼里!”   陆行云静静的听着萧长风的指控,他说什么了?他说了要干预萧家的家事了吗?虽然他确实有这么想法,可这不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吗?   萧长风一个人叨叨了一整,结果他叨叨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子,他更生气了,“陆真人,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吗?”   季寒见眼前人如此不尊重自己的师尊,面色一沉,道:“你住口!不许你这么通我家师尊说话!”   眼瞧着季寒要动手,陆行云伸手按住了季寒的手腕,待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他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后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迈步上前,拱手施礼 ,道:“想来萧家主是误会了,本尊闲来无事过来逛逛,差点被您放置在这里的弓弩弄伤,这才想询问一二,毕竟此次来给老爷子贺寿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其余宾客伤了,这恐怕就不是随口问问这么简单了,还请萧家主好自为之。”   语毕,陆行云转过身,对季寒说道:“天色不早了,你我二人也回去休息吧。”   “是,弟子领命。”   就这样,陆行云和季寒在萧长风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他们远离这里后,季寒开口道:“师尊,看来那个院子果然不简单。”   “嗯,可惜我们今天打草惊蛇了,这之后,那个院子肯定更难靠近了。”   “师尊,给您看个东西。”季寒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了两张黄符,邀功似的看向陆行云。   陆行云接过季寒递来的符纸,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随即有些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弟子研究的符箓,师尊您可别小巧这东西,若是给里面注入法力,您就看不见我。”   “隐身符?”陆行云问。   “嗯。”季寒忙不迭的点了点头,而后一脸期待的看他,道:“虽然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啊!那就是两个小时!   陆行云面露喜色,季寒真是发明了一个好东西,他赞赏的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道:“干的不错,有了这东西,咱们明日就可以偷偷潜回去调查那个院子了。”   “诶?师尊,为什么不是今天?”季寒有些奇怪的问,他还以为师尊看到这东西后会迫不及待的过去呢。   其实陆行云也想今天过去的,但今天他们的行动打草惊蛇了,所以今晚的守卫会比任何时候都严重,而明天就是老爷子的寿诞了,到时候府上人多事杂,他不相信萧长风能有机会分出多余的功夫看着他们。   陆行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季寒了然,笑吟吟的说道:“师尊真厉害,想的真全面。”   听季寒说了这么一通,陆行云心中无奈并又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就不相信自己这个小徒弟不明白他明天去的用意,如果季寒不明白,他就把这符箓吃下去!   “师尊这是怎么了?弟子说的不对吗?”   面对季寒的询问,陆行云干笑着摇头道:“不,你说的都对。”   “师尊为何如此敷衍?”   “敷衍吗?本尊觉得还好啊,不过你这符箓还挺别出心裁的,你还有没有,能不能给几张?”   陆行云觉得这东西除了偷窥,逃命也不错,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危险了,就可以用这符箓逃之夭夭,当然了,他是不会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季寒的,毕竟这事儿很丢份。   “有的,不过师尊,画这种符箓很浪费精神力,师尊能给弟子些奖励吗?”   “奖励?”陆行云榆木脑袋,他不明白季寒话中的意思,于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这里面装的是顾轻羽给他的九阳回春丹,他将白瓷瓶递给季寒,道:“给你,本尊用这个同你换。”   反正这丹药他迟早都是要给季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名正言顺。   季寒有些失望的接过陆行云手上的白瓷瓶,他打开瓷瓶,倒出来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说:“师尊就给弟子一粒药丸作为奖励吗?”   “你以为这只是一粒药丸吗?关键时刻这东西能救你的命。”陆行云将药瓶盖好,帮着季寒收进了乾坤袋中。   就在他准备将手抽回来的时候,季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师尊,这个奖励弟子很不满意。”   啧!陆行云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摊了摊手,放弃似的说道:“这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本尊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给你了,流云鞭和凌云剑你若是想要,本尊实在是无法割爱。”   季寒闻言,当即笑出了声,“师尊说笑了,弟子怎么会想要这些俗物。”   “哦?”陆行云挑眉道:“如此说来,你该是由想要的。”   “是啊,弟子想要什么,师尊不清楚吗?”季寒说着,低头凑到了陆行云近前,“师尊能否亲亲弟子呢?这可是比灵丹妙药更有用的灵丹妙药。”   “你……”   他倒是没有想到季寒这小子的脸皮竟已经厚道了如此地步,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季寒脸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行了,亲也亲了,我们赶紧走吧。”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先于季寒一步往回走。   季寒看着自家师尊略显慌张的脚步,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笑,不得不说,他的这个师尊从某些时候来说还真不是一般的害羞,今晚索性无事,不如做点让师尊更害羞的事吧!   这么想着,季寒紧走了两步,语调带笑的说道:“师尊莫要走的太急,弟子该跟不上了。”   “跟不上就别跟了。”   他可不相信季寒跟不上,可及时如此,在那句话说完的那一刻,他脚下的步子不由慢了几分。   在快靠近自己的院子时,陆行云看到那院子里似乎有人,等靠近以后,他便看清楚了等在院子里的人是谁。   炼红衣?她怎么会在这里?   陆行云这想着,迈步走进了小院,至于季寒,脸色已经彻底阴了下来,这个女人,真是碍事!   炼红衣见陆行云来了,当即迈步上前,拱手施礼,“陆真人,本阁主有紧要的事情想同您商量,能否借一步说话?”   季寒皱了皱眉,正要上前替师尊回绝时,他便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扭头看向他,务必绝情的说道:“季寒,你先出去,本尊有事要和炼阁主商议。”   “……”   这么快,师尊就要把他放弃了吗?季寒有些不甘心的向前走了一步,饶是陆行云再迟钝也看出了季寒这小子想说什么:师尊,弟子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虽然季寒没有开口,但他确定,对方一定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留下?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把季寒留下了,那一会儿谈完事后,那真的有他受的了。   “季寒,你先回去休息,别忘了明天还要给老先生贺寿,东西都清点一下,莫要丢了缥缈宗的脸。”陆行云十分坚定的说完了这番话,然后对炼红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遂将人请进了屋中。   看着关上的房门,季寒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炼红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小友,老夫看你的情绪不怎么好啊,怎么?难道说小友的师尊嫌弃小友了吗?”   陆离的声音适时地从身后响起,季寒扭过头,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师姐呢?”   “放心好了,你的好师姐已经回去休息了,老夫只是想和你说些事,你的房间里无人,老夫便想着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老夫给碰上了。”   季寒看着陆离,沉默良久,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当然是想说关于你师尊的事了,季寒,你可知你的师尊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还答应和你一起?”   陆离此话一出,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该不会要师尊待我这么好,是为了和我分开吧。”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陆离,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耳熟吗?”季寒冷哼了一声,道:“上次师尊对我态度转变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所以小友是不相信老夫说的话吗?”   “你觉得呢?”   四目相对,陆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罢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既然你不愿意听老夫的,那老夫也不强求,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季寒眸中满是坚定,“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有了陆离这一遭,季寒也没有回去,他就守在陆行云的院子里,预备着炼红衣走了以后,他直接进去,而且这几日他一直都和师尊睡在一起,若是真让他自己睡,他还真有点睡不着。   屋内,陆行云看着炼红衣,微微拧眉,道:“不知炼阁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关于甲子山的,陆真人,您来这里是为了甲子山之祸吧。”烛火融融,映衬着炼红衣那张脸越发的柔和。   不过此等美人,陆行云并没有功夫欣赏,他沉吟了片刻,道:“炼阁主这么说,难道也是为了这事来的?”   “并不是,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贺寿,只是我来之前缥缈宗掌门见了我一面。”   “掌门师兄,他见你做什么?”   “他同我说萧府凶险,让我帮衬着你,毕竟你我二人间是有婚约的。”   陆行云一听这话,一个头两个大,他最烦炼红衣提婚约,没想到这个女人每次都提,他都已经拒绝了这么多次了,炼红衣是傻吗!怎么每次都提!   “炼阁主,关于婚事,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本尊不喜欢你,所以……”   “陆真人,您觉得我长得美吗?”   “你想说什么?”陆行云有点不耐烦了,这个女人打断自己的话也就算了,还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炼红衣没有因为陆行云这番话而生气了,她勾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道:“我长得很漂亮,更是玄门中青年才俊求娶的对象,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可如今却清楚了。”   “你……你清楚什么了?”不知为何,陆行云有股不好的预感。   炼红衣嘴角微扬,一脸不甘的说道:“清楚你心中早已有了别人。” 第159章 事情败露   虽然炼红衣这么说,让陆行云觉得松了口气,只要以后不要说婚事的事,也就放心了,但转念一想,那句“心里有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他怎么不知道他心里有人了,莫不是炼红衣是想诈他?   就在她心中困惑的时候,炼红衣又开口了,“以前我只当是那个兔崽子心思龌龊,对你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可今日见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件事并非一厢情愿 ,而是两情相悦。”   如果之前陆行云还不知道炼红衣说的那个人是谁,如今说到这份上,他真的想不知道都难啊!   这下子糟糕了,被迫出柜是什么感觉,以前陆行云不知道,现在他算是清楚了,他很想给炼红衣说这都是误会,但话到嘴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来,对方说的没错,虽然谈不上是两情相悦,但你情我愿却是真的。   这二来,便是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他也不打算和炼红衣有任何纠葛,若是解释了,反而会让对方误会什么,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陆真人,我以为能和你一起的该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可结果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您能同我说是为什么吗?”   面对炼红衣的询问,陆行云只想冷笑,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养个孩子结果还给养歪了,比起炼红衣来,他的心里阴影更大好不好!   只是这样的话他是断然不会说的,于是他决定发挥原主的优良美德,将沉默进行到底!   见他不吭声,炼红衣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罢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陆真人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了,只是这件事毕竟伤风败俗,这次是我发现了,若是让别人发现,陆真人和那个狼崽子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伤风败俗?狼崽子?!!   原本眼中毫无保留的陆行云在听到这两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后,眼中总算是流出了几分不满,“炼阁主,您这几句话说的过于重了些。”   炼红衣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单单就是这几句话就受不了了?我这算是口下留德了,陆真人,您的弟子年幼无知,您不该如此。”   “若是炼阁主来这里是劝本尊回头的,那就大可不必了。”陆行云有点烦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事,说到底,他如何,又与这人有何关系?   炼红衣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她是一个女儿家,被人这么说,心里固然是不好受的,但这个女人又非寻常女儿那般,只一瞬的尴尬就让她恢复如常,她看向眼前人,深吸了一口气,道:“陆真人说笑了,我可不认为我有这样的本事能让陆真人回头。”   “所以炼阁主来这里是和本尊说这些的吗?”   陆行云真的有点烦了,平生最恨别人对他的事情说三道四,如今一个陆离就已经够了,现在又出来了一个炼红衣,他觉得这大概是老天看他把男主养歪了,所以给看他此等惩罚。   炼红衣察觉到陆行云的不耐,当即摇头,“并非如此,陆真人可还记得昨夜萧长风愤然离席的事?”   陆行云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个人,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什么正经的话,所以他对炼红衣接下里的说法也不抱有什么希望。   对陆行云没有答话这件事,炼红衣并没有恼火,而是继续道:“拾音阁传信,说萧长风数日前曾经带回来了一个人,而这个时间恰好和甲子山覆灭的时间吻合,我们怀疑,昨天晚上,他离开就是为了那个从甲子山带回来的人。”   甲子山除了他和了然道人外,还有别人吗?   陆行云托腮沉吟了片刻,而后将目光挪到炼红衣身上,“关于那个人的身份,你有线索吗?”   “陆真人,这该是我问您的,了然道人有两个弟子,甲子山之乱后,那两个弟子至今下落不明,而陆真人您是那场祸中唯一活下来的人,所以我想问问您是否知道萧家带走的人会是谁?”   “徒弟?了然真人有徒弟吗?”   “怎么?陆真人在甲子山呆了那么久,难道没有见过吗?”   陆行云疑惑,炼红衣比他更疑惑,她看着眼前人看了好一会儿,道:“陆真人,您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那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关于了然道人那两个弟子的事,陆行云并非全然没有印象,只是总感觉很模糊,这种感觉就像眼前蒙上了一层轻纱,想要努力看清什么,可最终什么都看不清。   “首徒萧钰,小徒弟左易。”   待炼红衣说出这两个人名字的时候,陆行云顿觉眼前一片清明,一瞬间,那些原本记不清楚的事情,统统都清楚了。   一时间,他藏在袖中的下意识的攥在了一起,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骨节分明,骨骼泛白,他只知道季寒这小子为了一己私欲将他控制,夜夜与他笙歌,却不知这小子还封了他关于萧钰和左易的记忆,以及了然道人临死前的托付。   他能原谅季寒对他的无礼无情无法无天,却不能容忍他干涉其他!   炼红衣见陆行云神情不对,于是问道:“陆真人,您这是怎么了?”   “不,没什么,这两个人本尊有印象,炼阁主,按您的意思来,萧长风关的该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对吗?”   方才还说不知,这会儿又知道了,炼红衣虽然心中存疑,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她和陆行云经过了方才那番谈话后,自此再无可能。   “嗯,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但总归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陆行云沉吟了片刻,道:“这么算起来,该是萧钰的可能性比较大了。”   “萧钰?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萧长风也姓萧。”这段故事没有剧本,陆行云只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来破解。   炼红衣:“……”   “怎么?本尊说的不对吗?”陆行云反问。   大概是因为知道以后不会在一起的缘故吧,看着陆行云这样,炼红衣突然有点庆幸。   “不,陆真人说的有理,只是我总觉得过于草率了些。”   “有些事情也许看起来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炼阁主,既然掌门师兄让您来协助本尊,明日营救的事情就拜托炼阁主出手了。”   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缥缈宗虽然来的人也够,但毕竟都是缥缈宗的人,若是此番行动成功了也就罢了,不成功,那他们就会成为萧家的首要怀疑对象,虽然以这个理由拉炼红衣入伙不太厚道,但是,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那是自然,既然已经答应了沈掌门,本阁主自然言出必行,只是不知道陆真人有什么打算,又需要我做什么呢?”   其实交代的事情并不多,当陆行云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后,炼红衣的脸色有点难看,这是直接把她当枪使啊!   炼红衣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和传说中的陆真人不太一样,确切的说该是判若两人才对,这么随便就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给了别人,而且一点愧疚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真人该有的行为。   见炼红衣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陆行云毫无自知之明的说道:“炼阁主,您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什么不妥,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炼红衣说着拱了拱手,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炼红衣的背影,陆行云陷入了沉思,明明就是有不妥,这个炼阁主似乎不怎么坦率啊!   炼红衣走后没多久,陆行云就从房中走了出来,从炼红衣迈步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外面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只是那个时候,炼红衣没有走远,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罚那个臭小子。   他走到门口,朗声道:“季寒,怎么不出来了?”   季寒不出来,当然是因为他偷听了师尊和炼红衣的对话,当他听到左易和萧钰的名字时,他就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要败露了,师尊那么端方严正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曾那般糊弄他,该是要极生自己的气才对。   “呵,既然不出来,那以后就永远也不要出来了!”   语毕,陆行云甩袖转身正欲离去,便觉身后劲风一起,没等他转身,他便被那个熟悉怀抱牢牢环住。   “师尊~”   季寒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但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却又显得很大,大的仿佛响彻了整个云霄。   “你,给本尊把手松开!”   “弟子知错了。”   “知错了?”陆行云冷哼了一声,伸手将季寒的手扒拉掉,“你没有错,是本尊错了,以前只当你是胡闹,却不想你居然如此自私,你知不知道萧钰左易如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有可能害了那两个人的命!”   “所以……所以师尊是在气弟子抹去了那两人的存在而并非那无数个荒唐的日日夜夜?!”   季寒以为师尊在乎的东西师尊不在乎,他以为师尊不在乎的东西,却恰恰是师尊最在乎的,所以于师尊而言,他终究不是特殊的吗? 第160章 告别   在听了季寒这番义正言辞的理论后,陆行云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可以宠着,有些事情不能惯着,怎么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个味儿呢?   “季寒,本尊既然说过要同你试试,那些事,本尊自然不会怪你,只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自私任性,本尊负了一位故人的嘱托!”   “师尊,您的那位故人,竟比弟子还重要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中炸开,季寒瞳孔微张,看着眼前的师尊,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陆行云也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下手,而且还下的这么实在!   不过这事真不怪他,要怪就怪季寒实在是太欠打了!听听他刚才说的话,句句不离自己,有哪句是为别人想的!   虽然心里慌得一批,可身为陆真人的他依旧还要强装冷静,为了让自己镇定更显真实,他毫不做作的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挪向一边,丝毫不为季寒那委屈巴巴的眼神所动!   “师尊,您竟然为了别人打我?”季寒有些懵,但更多的还是嫉妒。   “打你怎么了?打你你活该挨着!你这般认不清轻重缓急打你都是轻的!一诺千金,本尊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帮了然道人护他那两个弟子周全,自然要说到做到,可你都干了什么?因为你那小小的私心很有可能让这两个无辜的生命陨落!背信弃义是小,害人性命是大!”   季寒从未见师尊发过这么大的火,这一刻,他甚至连埋怨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担心师尊若真是气结了会不要他,他可以承受所有,但独独不能承受师尊弃他如敝履。   “师尊。”季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弟子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不,你没有错,是为师错了。”陆行云叹了口气,转过身,“怪本尊没有教好你,你回去吧,本尊累了。”   陆行云说着,迈步就要进去,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日后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忘记今天这一出。   只是他似乎忘了,只要有季寒在,他就不要想着这么容易离开。   “师尊……”衣摆被人从后面拉住,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要么说古人的衣服麻烦呢!   本想故作潇洒的将衣摆从季寒手中扯出,可扯了又扯,最终也没有成功,他扭头看向季寒,眸子中带着三分凉意,七分无奈,“你这是何意?”   “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季寒不怕罚,罚了至少师尊心里还有他,可若是不罚,这岂不是代表师尊真的不理他了?   四目相对,陆行云发现季寒的眼睛在这一刻出奇的亮,当然了,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今晚月色正好,而他眸中噙满泪水,乍一看去,仿佛眼里映出了星河,只是这星河,略带几分悲凉与孤寂。   这一刻,陆行云心软了。   “你……既然知道错了,便回去吧。”   他是不会罚季寒的,这一巴掌已经要了亲命了,若是再动手,季寒受的了,他可受不了啊!养了多年的小狗都不舍得罚,更何况还是个人呢?   “师尊!弟子真的错了,莫要弃了弟子!”   季寒总觉得师尊此刻的语气透着失望,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又要重新回到起点,他是真的承受不了师尊那宛若淬了寒霜的眸子。   陆行云:“……”   此时此刻,他该说些什么?小徒弟的脑洞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他什么时候说要弃了这位兄台的!他哪句话表达了这个意思!兄弟,有这智商干嘛当灭霸啊!写小说好不好!   “本尊并无此意。”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悄默默的去扯自己的衣服,不过这孩子就跟早有准备一样,死命不撒手。   “师尊,弟子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不要再说了!”   这个混小子,这么大的声音是准备把这萧府的都喊过来吗!   “师尊!”   “我说了,不要再说了。”陆行云叹了口气,蹲下身,直视着季寒那双明晃晃的眼睛,“本尊说了,不怪你,便不会怪你,但本尊希望,这样的错以后不要再犯了,你平日里任性些我惯着你,但这种大是大非上要是有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是大非吗?”季寒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泛起了苦涩,他还修了魔道,师尊若是知道,还会搭理他吗?   陆行云自然不知季寒在想些什么,若是知道,肯定会大笑三声告诉他别说是魔道了,你一个半魔之体去魔界称王称霸他都不稀奇。   “是,大是大非。”   “那在师尊看来,何为大是大非?”   呀!陆行云被自己小徒弟这番话给问住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要是解释起来,实在是有点长了,如果说的话太多,不符合他这个师尊的高贵形象。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陆行云幽幽的说道:“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对的起人,更对得起自己。”   “弟子明白了。”   季寒心中有些庆幸,他虽然修魔道,但他没有对不起天,也没有对不起地,没有对不起人,更没有对不起自己,如此,就算师尊知道修了什么道,应该也不会生气吧,应该……   “既然明白,那就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师尊,弟子……弟子想和你一起。”   “不行。”陆行云想到了自己的腰,若是真的和这个狗崽子睡一起了,明天能不能起来都不一定,以前他没有发现的时候,这小子尚且还能偷偷摸摸,如今他发现了,光明正大起来怕是要比他印象中的还要过分!   “为什么?”季寒委屈的看着陆行云。   为了腰,为了命,为了明天去救人啊!傻帽!   陆行云最终还是没有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直起身,看着跪在那里的季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为了罚你,你不是一直找罚吗?那本尊就罚你自己睡。”   说着,他将目光挪到了自己的衣摆处,“还不松开?等我求你吗?”   “是,弟子知道了。”   季寒不舍的将手松开,然后看着眼前的门合上,最后站起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师尊的院子。   其实他可以在执著一下,但一想到今天师尊动了那么大气,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有关系,反正日后还长,他同师尊,来日方长。   季寒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陆离,他微微拧眉,顺手关上房门,“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样啊师尊,你的师尊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你烦不烦!”   陆离烦不烦他不知道,但他是真的烦了。   “好吧,老夫今天来是要和你说件事。”   “何事?”   “老夫要走了。”   季寒一听这话,嘴角当即勾起一抹浅笑,很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嗯。”   “嗯?怎么?如此敷衍的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让我为你敲锣打鼓欢送你吗?”季寒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陆离闻言,旋即笑道:“不至于不至于,那倒不至于,不过你难道就不好奇老夫要去什么地方吗?”   “没兴趣。”   “那如果老夫要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呢?”   “天涯海角,定让你灰飞烟灭。”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离缩了缩脖子,道:“罢了,总归我还是要回来的,等老夫下次回来,小友可不要太惊讶啊!”   这之后,陆离便离开了,至于为什么离开,要做什么去,季寒一概不知,或者说,压根没兴趣知道。   陆离从季寒这里离开后,马不停蹄的拜访了陆行云。   当陆行云被人惊醒的时候,他真的起了杀心,若非陆离躲得快,凌云剑就得给他戳一个对穿。   “怎么是你?”陆行云披着外袍,双手环胸,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是来告别的。”   “告别?”陆行云呵呵一声冷笑,“不用告别,直接滚。”   “啧,真没想到,陆真人居然如此看不惯我。”陆离一边说,一边佯装委屈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当然了,如果忽略掉他不断上扬的嘴角,这个表情,也许有说服力,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陆行云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我心慈手软,你早就死了。”   “我看你是害怕我留了后手,要是死了,你和你的小徒弟都得身败名裂吧!”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微微拧眉,若非这人提点,他还真想不到啊!   见陆行云不说话,陆离只当是对方懒得理他,于是继续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尊上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时候到了,该伤你小徒弟心了,我自会出现,让你做,到时候你若是不做……”   “行了,威胁的话说一遍就够了,说多了只会让本尊不顾后果的杀了你。”   陆行云的目光冷的吓人,陆离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耸了耸肩,随即翩然而去。   见着“嘭”的一声关上的房门,陆行云轻启薄唇,吐出了四个字:“王八羔子!” 第161章 师尊生气了   萧家是这里的大家,亦是这岛屿的主人,萧家老爷子的寿诞也算是可圈可点的,整个岛屿几乎在一夜之间皆被红绸覆盖,就算是过年过节也不过如此了。   陆行云今日穿着一身白底云纹金边的广袖长袍,头戴金丝白玉冠,脚蹬云纹靴,一派富贵气。   季寒将腰封为师尊系好,随即向后退了一步,用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人,最后笑道:“师尊上次穿的这么隆重还是在问剑大会上。”   “这衣服可不比殿主服。”陆行云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道:“不过都是一样的难穿。”   他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这种好看的衣服除了鞋之外,其余的都很难穿,虽然他平时穿的像奔丧,但架不住方便啊!穿着这身衣服,他才是实实在在的玉琼真人啊!   “没关系,不管师尊的衣服多么难穿,弟子总能帮师尊穿好。”   四目相对,当陆行云看到季寒那双能溺死人眼眸 ,他脑海中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句话:一个男人为了女孩儿穿衣服,只是为了方便脱下。   虽然他不是女孩儿,但季寒存的心,确实不干净啊!   陆行云是一个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人,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季寒这狗崽子拆下他头顶的玉冠,解开他的腰上的腰封,最后……   “师尊的脸怎么红了?”季寒看着傻站在那里的师尊突然小脸爆红,当即凑上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莫不是发烧了?”   说话的功夫,季寒的手便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小徒弟的手很凉,贴上去的那一刻,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不过季寒先于他一步将他捞进了怀里。   这个动作陆行云很熟悉,以前他经常对季寒这么做,谁能想到某一天竟然风水轮流转了。   “乖,师尊莫动,待弟子看看师尊有没有生病。”   陆行云:“……”   这……这声音,这语气,季寒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该不会藏着什么坏心思吧!   就在陆行云脑中思索着这死孩子到底动什么歪心思的时候,突然觉得额前一通。   “嘶~”   陆行云向后退一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皱眉道:“季寒,你作甚?!”   “师尊还好意思问弟子,方才弟子分明喊了师尊好几声,可师尊根本不应。”季寒说着,委屈的垂下了头,仿佛刚才挨打的是他一样。   “你……”陆行云本想教训一下这小崽子,可见这人一脸委,终究还是将教训的话咽了下去,“罢了,以后不可以这般,本尊可是你师尊。”   “是,弟子知道了,但师尊方才的模样真的让弟子有些担心,明明没有生气,但脸却红的厉害……”季寒说到这里,突然响起了什么,眸子一亮,一脸激动的说:“莫不是师尊害羞了!”   “……”陆行云心中暗骂了一句,不得不说,这狗崽子某些时候直觉还挺准的,“害羞?你想多了,本尊不可能害羞的。”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将季寒凑过来的脸毫不留情的扒拉到一边,然后迈步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他便感觉袖子被人一拽,随后整个人因为惯性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一抬头的功夫,陆行云便撞进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那双眸中藏着盈盈笑意,看的他心头微颤。   “师尊不害羞,是弟子害羞了。”   季寒说着,低头在陆行云嘴角落下一吻,蜻蜓点水,溅起陆行云心底一片涟漪……   “师尊,衣服乱了,弟子给您整整。”   糟糕!完犊子!他一个万年直男单身狗被一个男人撩的面红耳赤,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就晚节不保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陆行云基本都不知道,因为他感觉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就像是任人摆弄的木偶,所有的动作僵硬的宛若机器人一样。   就在他要迈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季寒的轻笑,随即便是这小伙略带打趣儿的声音,季寒的声音很低,但陆行云却听的清清楚楚。   “师尊若是晚上也这般乖巧,弟子怕是连做梦都能笑出声。”   “轰!”陆行云的老脸彻底没地方放了。   不过更要命的还是这小子的最后一句,“不对,若是师尊真的这般乖巧,弟子怕是就没有做梦的功夫了。”   以前觉得这兔崽子是狗,现如今,陆行云觉得这么说简直是侮辱狗了,季寒这样的,该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当他和季寒一道去了大厅时,就看到了早已在那里等候的炼红衣等人,风清扬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云卿,至于那个阮灵儿,这小丫头正拿着一个拨浪鼓晃得起劲,看到这一幕,陆行云不由汗颜,灵儿姑娘到底是多缺童年才会在这种时候拿出拨浪鼓啊!   “师尊!”   见到陆行云,云卿眼中露出了得救的喜色,不顾风清扬略带失望的眸子,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陆行云近前,拱手施礼,“师尊。”   陆行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那边阮灵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玉琼真人!灵儿好想你!”   眼瞅着敌军将至,季寒十分迅速的挡在了师尊近前,但架不住姑娘家宛若泥鳅一般柔软的身体,只见阮灵儿迅速从季寒身侧划过,十分精准的抱住了陆行云的胳膊。   当她做完这些后,扭头给了季寒一个胜利者的眼神,随即将目光挪到陆行云身上,笑道:“玉琼真人,灵儿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灵儿呀!”   哇偶!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季寒似乎也和自己这么说过吧!陆行云如是想。   见眼前人不搭理自己,阮灵儿有些不高兴的使劲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玉琼真人,这是奴家送给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陆行云哭笑不得的看着阮灵儿手中的拨浪鼓,道:“灵儿姑娘,本尊已经是大人了,这些孩子气的东西,本尊早就不玩了。”   “可是这是奴家亲手给你做的玉琼真人,您收下吧。”   就这样,在阮灵儿的软磨硬泡下,陆行云顶着季寒哀怨的小眼神,被迫收下了阮灵儿递过来的拨浪鼓。   接过拨浪鼓后,他迅速就收到了乾坤袋里,这东西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太丢脸了。   “哎呀!你干嘛啊!”   随着阮灵儿的一声惊呼,陆行云看到季寒十分不绅士的拽着阮灵儿的胳膊强行将她拖到了一边。   做完这些后,他有变成了一堵人墙,将陆行云挡的严严实实,“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师尊远一点。”   “你……我和玉琼真人本就亲厚,岂是你说让远离就让远离的?”阮灵儿不是普通的女孩儿,自小骄纵惯了,如今被人这么对待,这心里自是不乐意的。   就在两人眼神争斗相当激烈的时候,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你……是你,季寒季公子?”   陆行云下意识的回过头,但见一身着白衣,轻纱掩面的女子款步而来,她的脚上缀着几个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阵阵脆响,虽然看不清楚颜面,但那双秋波暗涌的眼神看的陆行云是心神荡漾,这让他下意识的开始猜测,这面纱下该是怎样的美好容颜。   “玉瑶?”   季寒看到来人,眸中并无喜色,反倒平添了几许哀愁,他几乎是下意识挡在了陆行云身前,已经有两个碍事的人了,要是这个女人也看上师尊了,那他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季公子,果然是你,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你,玉瑶真是三生有幸。”   大抵是因为害羞的缘故,玉瑶并未直视季寒的眼眸,说着说着,她便垂下了头,脖颈之处也染上了一层薄粉。   站在一旁的阮灵儿看的真切,她想到了方才这位仁兄阻止她和陆行云亲切会晤的样子,当下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她轻手轻脚的来到季寒身后,然后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伸出了罪恶的双手,等陆行云看到准备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   伴随着玉瑶的一声惊呼,季寒将人抱了个满怀,他脸色一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看向了陆行云的方向,有了前车之鉴,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又是师尊为了拜托他想出的损招!   陆行云怎会不知季寒心中所想,他忙不得的摆手,用口型说道:“这次真的不是我!”   这个时候,阮灵儿出现在了陆行云身边,冲着他吐了吐舌头,然后得以的指了指自己。   就在季寒准备发作的时候,一把冰冷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顺着执剑人的方向看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对方是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男人,那人动了动耳朵,幽幽的说:“敢对我们圣女不敬,要了你的命!”   “咔!”   随着这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有一把长剑出窍,凛冽的剑光迸发出的杀气生生将那个狐狸耳朵人手上的剑震碎,与此同时,一道慵懒而极具威胁的声音在这不大的会客厅中响了起来。   “敢动他,有问过本尊的意思吗?” 第162章 一场闹剧   狐狸耳朵的人脸色一变,伸出手,以爪为刃,毫不犹豫的像陆行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站在陆行云身后的那些人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一时间,长剑出窍的声音在响彻整个房间。   就在陆行云准备防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抬手钳住了男人攻过来的手,冷声道:“你要对我师尊做什么?”   “简莫,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话的是玉瑶,此刻,她已经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眸子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只是脸颊上还泛着异样的红。   简莫……   陆行云在脑海中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那个叫简莫的人听了玉瑶的话后十分怨毒的看了季寒一眼,随后一脸不甘的退到了玉瑶身后。   玉瑶微微颔首,算作行礼,而后轻启朱唇,不疾不徐的说道:“抱歉,是我御下不严,惊扰了各位。”   简莫闻言,脸上满是不服:“圣女,分明就是这小子图谋不轨!”   “住口!”玉瑶冷声喝退身后人,然后毕恭毕敬的对陆行云一行人拱手施礼,道:“云水间圣女玉瑶,方才莽撞了,还请诸位真人赎罪。”   云水间圣女!   陆行云瞳孔微微一张,所以这又是季寒的后宫?!他早该想到了,季寒的蛊心铃用的那么出神入化,肯定是得到灵狐族亲传才是,看来他们两个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有点担心阮灵儿会和灵狐族圣女产生矛盾。   当这个想法在出现在陆行云脑海里的时候,一旁的阮灵儿凑到季寒身边,一脸坏笑的说道:“季公子,这位漂亮的姑娘是哪里来的,看你们刚才那般含情脉脉,是不是认识啊?不如给我们介绍介绍,反正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嘛!对吧!”   季寒回头给了阮灵儿一记刀眼,然后退到陆行云身边,道:“师尊,弟子之前去过水云间,和圣女有过数面之缘。”   陆行云见季寒解释的这么认真,心中顿觉好笑,这孩子可真是有意思,他还什么都没想呢,这就开始解释了,数面之缘吗?鬼才信,如果不是关系到了一定程度,对方也不可能把蛊心铃的用法告诉他。   这……这大概是好事吧,如果季寒和玉瑶走在一起,那他的人生轨迹也算是走向了正途,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陆行云如是想。   “玉琼真人,您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呆呀?”阮灵儿凑到陆行云身边,推了推他的肩膀,让原本还神游的他登时就回过神来。   “啊?没……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陆行云佯装镇定的迈步来到玉瑶近前,拱手施礼,语调轻缓的说道:“原来是灵狐族的圣女,久仰大名,季寒没给你添麻烦吧。”   玉瑶闻言,勾唇浅笑,“陆真人说笑了,该是我给他添麻烦才是。”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到底是圣女,仅仅只是靠近便能嗅到那股阵阵幽香,这个果然还是配得上季寒的。   “灵狐族的圣女,果然真绝色,奴家觉得奴家长得挺好看的,可见到眼前这位,也觉得自惭形秽,季公子果然找了一位良人。”   “你不许胡说!”季寒看向阮灵儿,眸中透着三分怒意,他本来就怕师尊误会,可偏偏阮灵儿非要误导,若不是师尊在,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好吧,季公子莫要生气,奴家不说就是了。”阮灵儿说着,乖巧的退到了一边。   玉瑶看这季寒和阮灵儿之间的互动,心中不由一阵酸涩,这便是季寒喜欢的人吗?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丝毫情绪,淡漠的宛若流水一般,可对这个姑娘,却能随时随地的发脾气,果然,在季寒心中,这个女孩儿是特别的吧。   “姑娘说笑了,比起我来,姑娘才是天人之姿。”玉瑶开口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平淡。   “那是,虽然比不上你,但奴家也算是秒人,不然也不会被人带回去,你说奴家说的对不对呀,季公子。”阮灵儿的声音柔柔的,与她平日的作风大相径庭。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忍不住犯嘀咕 ,果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还没怎么着呢,两个就杠上了。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来了,这里的闹剧也拉上了帷幕,因着缥缈宗和灵狐族的位置是挨着的,这玉瑶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靠近季寒的位置。   “季寒,许久不见,你过可好?”   季寒皱了皱眉,没有开口,他现在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和玉瑶说了。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玉瑶不甘心,又陆陆续续的说了好多,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站在玉瑶身后的简莫皱了皱眉,脸色十分难看,圣女在灵狐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来到这里却被一个寂寂无名这辈这般对待!   玉瑶察觉到了身后人的怒意,扭头看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就让对方成功的收起了周身戾气。   “季寒,我知道你对我不感兴趣,但你这么无视我,真的好吗?”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扭头看向玉瑶,道:“我很好,多谢挂记。”   “咔!”   伴随着一声脆响,陆行云手中的杯子碎了。   季寒下意思的扭头看向师尊,当他看到师尊手心里渗出的殷红的鲜血时,脸色一变 ,急忙凑到他身边,一把拉过他的手,小心的将手上的瓷片弄掉,略带担心的说道:“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陆行云将自己的手从季寒手中抽了回来,“坐回去,莫要丢了我们缥缈宗的脸。”   “师尊,可是您的手……”   “无碍,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   “师尊莫要胡说了,这分明就不是什么小伤,弟子看着分明很重。”季寒说着,伸手就要去拉陆行云受伤的手腕,不过被他躲开了。   “师尊?您这是……”   陆行云下意识的看向玉瑶,那个女人此刻正在喝茶,温婉可人,端庄大方。   “没事。”他迅速收回目光,冲着季寒笑了笑,低声道:“莫要胡闹,别忘了今天还有事情做。”   季寒还想在坚持一下,但师尊的态度太过坚决,这里人本就多,他担心自己若是逼的太急会把人逼走,于是咬牙道:“好,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刚安生没一会儿,寿星老萧文宇便在萧长风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人的那一刻,陆行云和坐在对面的炼红衣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和其他人一起站起身,给这位老寿星祝寿。   萧文宇年纪虽大,但却精神矍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的很,这人在经过炼红衣的时候还多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实在是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陆行云看在眼中,暗骂了一句老色鬼,随后礼貌的冲着这人点了点头。   等这老头在位置上坐定后,萧长风端起酒杯,站起身,开口了:“感谢诸位来参加我萧家老太爷的寿诞,萧某人先干了,诸位尽兴!”   语毕,萧长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行云闻了闻这酒,醇香阵阵,绵延悠长,只是酒越醇,他就越喝不惯,于是趁人不备的时候,他将这酒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其放肆的声音,“都干什么呢!”   在座诸位听到这一声脸色皆是一变,至于缘由,不过是因为这人的话太过放肆,很明显,这是过来搅局的。   当搅局的人出现的那一刻,炼红衣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急忙站起身,冲着萧长风拱手致歉,“萧家主,对不住,都怪我家教不严!”   说完这番话后,炼红衣扭头看向来人,骂道:“风清扬!你给我滚过来!”   “你这么疯女人!敢说我!真的是,爷爷平时给你脸了啊!”   陆行云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别处,顺便在心里给风清扬点了几根蜡烛。   “你……你这个兔崽子,我抽死你!”炼红衣说着,抡起自己的长鞭,毫不犹豫的就抽了过去。   风清扬垫步拧腰,一个闪身,顺利的躲过了鞭子,随后这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门上,门坏了。   这还不算完,躲过了鞭子的风清扬直接冲到了寿星老面前,伸手就把人胡子给薅住了,“老头,沾个胡子就敢冒充寿星老,信不信我给你一把火点了!”   “放肆!”萧长风看向炼红衣,咬牙道:“炼阁主,能不能好好的管管这位!”若非看在风清扬是云岚宗少主的份上,他早就抽过去了。   “对不住萧家主,我这就管教。”炼红衣说着迈步就往前走。   风清扬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就炸了,他一把揪住了萧长风的衣领,骂道:“你什么玩意儿!知道爷爷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是云岚宗的少主,欺负我就是与整个云岚宗为敌!”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滚!”   伴随着风清扬一声怒喝,炼红衣的身体就跟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场面一下子变得极其混乱,有人去拉风清扬,有人去扶炼红衣。   看着眼前的闹剧,陆行云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随后给季寒递了一个眼神,待对方点头后,他迈步走了出去,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消失…… 第163章 狗崽子又下口   那是一间木屋,独立于整个院子,窗户都被木板封住了,外面还有数十个彪形大汉守在那里,一个个凶神恶煞,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通过了弓弩阵仗的陆行云本以为来到这里就安全了,没想到萧长风还留个这一手,不过无所谓,这些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大问题,但对他而言,不过是挥一挥衣袖,动一动手指的事,而且有了季寒给的符箓加持,撂倒这些人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等做完这些后,陆行云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冷哼了一声,道:“萧长风,真不知道你是太高看自己还是太小瞧本尊了。”   陆行云一脚将门踹开,然后一股扑霉味儿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伸手在自己鼻前挥了挥,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房子很潮,大概前几天才下过雨的缘故,这地上还有几个小水坑。   看到这里的情形后,陆行云心中疑惑不已,这萧长风到底安的什么心啊!若萧钰是重要的人,为什么待遇如此之差,但如果不是重要的人,那为什又要派那么多人守着。山?与?三?夕。   想到这里,陆行云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步,当他掀开帘子,看到木屋里的情景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陆行云还记得初见萧钰时的模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潇洒举觞,玉树临风,可如今映入眼中的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无人样,周身遍体鳞伤,无一处好皮,粗长的铁链自琵琶骨穿过,将他钉在墙上,身上的血渍还未彻底干涸,滴在地上的血液吸引着附近的小虫前来啃噬,有的干脆飞到了萧钰身上,看到这一幕,陆行云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他急忙从乾坤袋里摸出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灵药塞进了萧钰口中,随后又施法将铁链斩断,只是这铁链虽断,这嵌在琵琶骨里的铁链他却无能为力,必须要找到专业的医修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萧钰的身量比他能高些,若是放在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将人抱起,可如今,怀里这位已经被折磨的瘦脱了相!   庆幸的同时陆行云心里又顿觉心酸不已,了然道人已去,若是还活着,萧钰定然是不会遭这样的罪。   带着萧钰直接离开自然是不可能的,陆行云将他带到了一处隐秘之地,随后用灵力将这人的身体温养着,然后迅速回到了萧家。   他来到宴会厅的时候,那场闹剧还没有,风清扬已经按照计划和萧长风打起来了,虽然风清扬年纪不大,但好歹是云岚宗的少主,再加上萧长风打的时候有明显顾忌,这么一来,两人竟然周旋了起来。   当陆行云悄无声息的回到位置上后,季寒急忙凑上前,问:“师尊,如何了?”   “办妥了,该你出手了。”   “嗯。”   季寒说着,从桌上端起了玉瓷杯,狠狠的砸在了墙上,与此同时,那个原本昏迷者的炼红衣立刻睁开了眼睛,然后佯装发怒的说道:“风清扬!你这个臭小子,老娘费了你!”   语毕,炼红衣甩出手中长鞭,将风清扬拦腰卷了过来,她不擅长使鞭子,为了这一招,她拉着风清扬苦练了一个晚上,虽说是委屈了自己的大外甥,但能办成事,也算是伤得其所!   这一次,风清扬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将风清扬卷到自己跟前后,炼红衣在她后颈上伸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打的极狠,疼的风清扬差点没喊出声来,但为看配合自己的小姨妈,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风清扬果断头一歪,装晕。   做完这些后,炼红衣迈步来到萧长风近前,一脸歉意的说道:“萧家主,实在抱歉,我没想到着孩子这么不争气,居然搞砸了萧老爷子的寿诞。”   萧长风很生气,很恼火,但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这里面,一个是云岚宗的少主,还有一个拾音阁的阁主,这来两个人,不管是得罪哪个都会出事!   “无妨,少主少年心性,只是这酒量,着实是有些差了。”   “是啊,这死孩子平时都不喝酒的,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居然喝这么多!”炼红衣说着,扬起鞭子甩在了不远处的风清扬身上,末了还骂道,“混账东西,都是因为你才毁了萧家主准备的吃食!”   “罢了罢了。”萧长风见炼红衣过分恼怒,便出言劝阻,“到底是孩子心性,不如我让人送他回去歇着,辛亏正式寿诞要到位晚上才开始,在座诸位不妨先回去休息,如何?”   “也好,那边有劳萧家主了。”   屋内的人陆陆续续散去了,陆行云是最后一个走的,临走之前,他看来一眼站在那里的萧长风,他得抓紧时间把萧钰挪走,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留在这里终归是不好的。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迈步走了出去,季寒等人跟在了陆行云身后,这一出去,季寒便盘算着去找师尊把方才的事解释一下,都是因为那个阮灵儿,师尊从坐在那里开始便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方才还伤了手,也不知道如今这手伤如何了。   “师……”   “季公子,我能和你单独说两句吗?”   就在季寒想找自己师尊的时候,一道女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光是听声音,他便知道是谁了。   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阮灵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嬉皮笑脸的说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啊!是吧季寒!”   “问我做什么?我是师尊的弟子,自然要听师尊的。”季寒咬牙道。   “哦?”阮灵儿点了点头,迈步走到陆行云近前,笑道:“玉琼真人,季公子要和自己的老相好聊会儿天,您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陆行云哭笑不得的看着阮灵儿,这是什么鬼话,该介意的难道不该是你吗?   “玉琼真人,您该不会真的介意吧!”见陆行云不吭声,阮灵儿嘟起小嘴,一脸委屈的说道。   陆行云见状,有些无奈的说:“行了,他若去便让他去吧。”   “师尊!”季寒有些不甘心的向前走了一步,正欲伸手拉住陆行云,却被阮灵儿一把打掉。   “你……”季寒看向阮灵儿,一脸不甘心。   “季公子,莫要让佳人久等,这样有失君子风范。”   语毕,阮灵儿拉着陆行云便离开了,独留季寒一人恨得咬牙切齿。   “季公子。”玉瑶面款步而来,拱手施礼。   师尊被人拐走,季寒心里不高兴,连带着说话都平添了一股怒意,“你有何事?”   “之前季公子拒绝我是因为你心中有人,如今你可得了你心中人的心?”   季寒想到师尊,眸子里总算是多了一抹柔色,但对玉瑶的这么询问,他并不想回答。   “与你无关。”   意料之中的答案,玉瑶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是那个姑娘吧,天真俏皮,当真是配的上你的。”   阮灵儿吗?   季寒想到了那个无时无刻都在和他抢师尊的女人,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什么天真俏皮,那不过是为了骗取师尊的信任而做的伪装!那个女人和天真真是一点边儿都不沾!   “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还能是谁?”   “是一个无人能及的人。”   玉瑶微微一愣,复而笑道:“是啊,能配的上你的,也只有无人能及的才对,只是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人我认识吗?”   “你的话有点多了。”季寒不想和这个女人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这人管的有点宽了。   被喜欢的人如此嫌弃,饶是脸皮再厚的人也受不了了,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冲着季寒微微俯身,迈步离开了。   至于季寒连看都没看人家一眼,就往师尊的院落走去。   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师尊正给云卿交代事情,当他说完后,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随即道:“怎么样,本尊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是,师尊,弟子听明白了。”云卿拱手道。   “好,切记,这件事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师尊不是说那人受伤了吗?若是不让人知道,如何给他治伤?”   “总之你先听我的,萧钰的下落,越少人知道越好。”语毕,陆行云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瓶,“里面的药可以为他续命,到了安全的地方藏好,以传音符传讯,等此间是了,本尊便去找你会和。”   “是,弟子领命!”   云卿离开不久,房门便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陆行云端着茶的手微微一抖,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满脸怒容的季寒。   他放下手中茶盏,正要开口,这小子便疾步向他走来,伸手将他环住。   本来想问怎么回事的陆行云看到敞开的大门时,急忙伸手推拒,“你……你先起来!”   “不!师尊心里根本就没有弟子!”   自己养大的崽自己清楚,陆行云知道他定是为了玉瑶的事才这般恼自己,他掌中带风将门掩上,正要说话,便觉肩颈一阵剧痛!   嘶!狗崽子!又咬他! 第164章 挖了你的眼   “季寒!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狗吗~嘶!”陆行云一边使劲将人往外推,一边出骂道。   陆行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颈肩虽通,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酥麻感,季寒伸出舌头,将师尊脖颈的血珠卷,意料之中的清甜瞬间在口中弥散。   季寒眸子一亮,齿间的动作不由加重了几分,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偶,只知道汲取眼前人身上的美味。   当陆行云意识到对方在喝自己的血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这是魔族血脉觉醒的标志,当他对血液达到一种变态渴求的时候,他的劫难就来了,但这个劫难绝对不能是现在!   萧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季寒必须要撑到这个宴会结束!   “季寒!住手!不对!是住口!你是想把本尊的血吸干吗?”陆行云说着伸手去扒拉季寒的脸,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季寒被推阻的烦了,索性伸手按住了陆行云的手,这一刻,陆行云心里瞬间就毛了!   身上的人贪婪的就像是遇见猎物的饿狼,嘴上的动作由一开始的温柔逐渐变得残暴,这么下去,劫难提前到来是小,他的小命要交代在这里才是大!   他用另一只没有被桎梏的手在季寒颈肩狠狠的敲了一下,然后他便感觉身上一沉,随即而来的疼痛感也消失殆尽了。   陆行云松了口气,算是泄愤的在季寒身上砸了两拳,然后认命的扛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到了床上。   处理好季寒后,陆行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这狗崽子下嘴可真狠,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倒出一粒丹药,坐在季寒身边调息。   季寒醒来的时候,正瞧见坐在自己身边的陆行云,师尊双眸紧闭,周身隐隐有灵气运转,他坐起身,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脖颈,然后看着师尊发呆,他不是过来找师尊的吗?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记得自己来见师尊,然后……然后他就没有意识了!   难道说是师尊打晕了他?   季寒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前不久,师尊还把他推给别的女人,明明都已经答应要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将他推出去!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陆离的话,那个人说,师尊对他好,只是为了在他登上云端的时候将狠狠推开……   季寒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血气,他倾身凑到了师尊身边,当他接触到陆行云的灵气时,眸子微微一亮。   主人在释放灵气的时候,灵气会主动护住,除非是极其亲近的人,在得到主人许可的情况下,灵气才会允许别人靠近,而他现在就可以靠近,这说明师尊是认可他的!   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季寒伸手出,从后面将人环住,贪婪的嗅着怀中人的发香,舌尖扫过怀中的耳廓,眼睑,最后撬开了怀中的人唇齿,勾起那灵巧的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迷迷糊糊中,陆行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往自己嘴里钻,软软的,就像是果冻。   他缓缓睁开眼,只一眼便瞧见了那张放大的过分精致的脸。   “唔~”陆行云想要将人推开,可这人是在背后将他环住,环的紧紧的,别说是推开了,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陆行云心中不由苦笑,在自己的时代里,他连女孩儿的手都不曾摸过,来了这里,非但和一个男人形影不离,还和他做那种阴阳交合之事,还好对方是季寒,否则他非得将对方剁了喂狗。   既然没有办法将人推开,陆行云索性靠在了季寒怀里受着,察觉到师尊的配合,他就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非但嘴上的动作快了,就连手也不老实了。   晚上还要贺寿,若是这小子坐了什么,那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要不保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季寒的手腕握住,这一刻,他发现季寒这小子的攻势更猛了,很快他浑身就软了下来,而这小子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挣脱了他的手腕,然后手探进了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师尊~”季寒从陆行云嘴里退出,在他耳边低声道:“您有感觉了。”   “你……本尊……本尊是正常人!你这么亲这么摸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陆行云咬牙道。   季寒闻言,眸中划过一抹调笑,“师尊这副模样若是被师姐他们看到,怕是会吓一跳。”   陆行云一听这话,身上的热度瞬间褪去,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季寒虽然笑着,但陆行云听的真切,这话半真半假,也就是说,这小子能说出这话,就代表在他的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季寒笑道:“师尊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以为弟子真的会这么做吧?”   “你……”陆行云回头看向季寒,心神不由一颤,啧,看来魔族血脉觉醒果然会影响道性格,好在他拿了剧本,知道这小子最后没有被魔族血脉带偏,否则他现在绝对的扭头就跑!   四目相对,季寒低头亲了亲陆行云的嘴角,“师尊放心,师尊这副模样只有弟子能看,若是被外人看了去,弟子会嫉妒的发疯。”   语毕,季寒揽着陆行云腰间的手不由紧了紧,那藏在陆行云衣摆下的手也不老实的动了起来。   “你……”   “师尊觉得如何?”季寒打断了陆行云的话,语调带笑,“师尊还记得吗?当初师尊就是这般帮弟子纾解欲望,那个时候,弟子便想着有朝一日,弟子也要这么做,报答师尊,如今弟子做到了。”   “分明……分明就是你图谋不轨,少去侮辱报答这个词,嘶~”   指尖划过铃|口,陆行云只觉身子比自觉的颤了一下,他宛若一条溺水的鱼,死死的拽着季寒的袖子。   “师尊觉得如何?弟子是不是很厉害?”   “你……你白日宣……嘶!你住手!”   “真的要住手吗?”向来不听话的季寒这次居然真的住手了!陆行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现在真的很难受,最后关头,季寒居然不动了!若是影响,这魔族的血脉影响的也太快了吧!如今的性子居然如此恶劣!   陆行云咬了咬牙,罢了,等慢慢散了吧!   他是这么想的,但季寒这小子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意,这人还是如刚才一般到处点火,可偏偏不在碰那里!   陆行云咬了咬牙,这让他怎么自行消散!   “你……你是故意的!”   “师尊若是想要,求求弟子,弟子便送师尊去到山之巅。”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陆行云咬牙道。   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伸手的动作还在继续,不过这一次,他会有意无意的碰到那里,然后陆行云很快就达到了季寒口中说的那个山之巅,不过真的很丢人!   “师尊,你结束了。”季寒低头埋在了陆行云颈肩,这一次,他没有再做花里胡哨的动作,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师尊,弟子觉得弟子很幸福。”   呵呵,你幸福本尊可未必!   “师尊,以后能不能不要把弟子退给别人了,弟子真的很难过,明明弟子的心里只有你。”   季寒的语气近乎恳切,陆行云心一软,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师尊说的是真的吗?”   “嗯。”也许吧。陆行云有点心虚,这个“嗯”字说的也没有什么力度。   不过季寒不疑有他,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师尊害羞了。   “那我们说好了,师尊要一直和弟子在一起,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陆行云对上季寒那双过于认真的双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到眼前人对他笑了笑,然后低头衔住了他的双唇,陆行云下意识的去配合,然后伸出手,环住了这季寒的肩膀,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他还是想和季寒一起的。   “啊!”   伴随着女人的惊呼,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季寒推来,扭头看向声源处,然后他看到了玉瑶那张过于惊讶的脸。   糟糕!刚才忘记锁门了!   不等他想出解决的对策,他便敢带季寒身子一侧,然后将他的脸按到怀里,伸手放下了床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玉瑶已经傻了,她本来是想找季寒再给她一次机会,可结果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这般不容于世的一幕!   “你看到什么了?”季寒的声音很冷,仿佛淬了寒霜一般。   “我……”玉瑶愣住了,她看到什么了?她什么都看到,她看到那个向来高不可攀的陆真人躺在自己弟子的怀里,媚眼如丝,比女人还勾人吗?   “我问你,看到了什么?”季寒又说了一遍,这一遍透着狠厉和杀气。   “我……”玉瑶咬了咬牙,“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很好,辛亏你没有看到,不然我会嫉妒到挖了你的眼睛。”   陆行云从未见过季寒有如此杀气,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吓得,是气的! 第165章 狗崽子真狗   玉瑶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房间里离开的,她觉得她整个人就跟提线木偶似的,条件反射的点头答应季寒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条件反射的从这里退出来,然后条件反射的关门。   她浑浑噩噩的离开了院子,守在外面的简莫看他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担心的凑上前,问道:“圣女,你没事吧?”   玉瑶抬眼看向那个向自己投来关切目光的人,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过于惨淡的笑容,随后迈步离开。   其实这件事就算季寒不给她警告,她也不会到处乱说的,且不说陆行云是何等身份的人,若是让人知道她堂堂圣女竟然敌不过一个男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此刻,在那个房间里,季寒伸手挑起陆行云的下颌,强迫对方和他交换了一个过于湿濡的吻,“师尊放心,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行云低低的喘着气,眸中神情晦明莫变,没有看见?这种事说出来鬼才信!刚才玉瑶眼里的瞳孔地震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种骗人的话也就是骗骗自己。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挑眉道:“师尊怎么了?若是师尊不相信的话,弟子这就去把那个女人杀了!”   “别!”陆行云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然后伸出手,将这孩子的脸推到了一边,然后又把季寒箍着自己腰的手强行挪到一边,最后将人推开,整了整衣衫,道:“若真论起错来,还不都在你,若是你不胡闹,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弟子可没有胡闹,分明是师尊勾我的。”季寒一边说,一边像个泥鳅似的环住了陆行云的腰,“师尊坐在那里的模样,最是无害,弟子看了,难免心神动荡。”   “你……你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陆行云说完,还觉得不解气,抬手将季寒的手拍掉,道:“你出去,本尊要沐浴更衣。”   “师尊既然要沐浴更衣,弟子自然要在一旁伺候着。”   陆行云有些震惊的看着季寒,这是什么情况!魔族血脉才有觉醒的意思,季寒就变得这么不要脸了吗?还是说这孩子其实一直都很不要脸,只是之前不要脸的比较含蓄!   “你……你出去,本尊不信你。”   “师尊不信弟子什么?”季寒直起身子,低头看着眼前人白皙的脖颈,喉结微动,“难道说师尊是怕弟子做出逾距之事?可话说回来了,师尊如今已经答应和弟子一起了,弟子做的也都是人之常情,根本不算逾距,对吧?”   对你个大头鬼啊!   陆行云注意到,此刻的季寒眸中已然没有了过去的小心翼翼,照这么下去,等他的魔族血脉彻底觉醒,那他岂不是要被这人寸步不离的绑在身边!   啧!这个陆离,怎么还不回来帮忙解决这个麻烦的事!赶紧让他远离才是正道!   季寒见陆行云似有走神之意,当即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师尊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赶紧走,本尊要沐浴,你若是不听本尊的,那你我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当他说出这么硬气的话后,他自己心里都发怵,尤其是在对上陆行云那双晦明莫变的双眸,更是让他心中发毛。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认输还是十分硬气的让他走?   陆行云觉得,他和季寒至少还是有旧情的,至少这孩子是他养大的,虽然养了没多久他就走了,但之前也是怒刷了存在感,这种存在感应该能在季寒的魔族血脉没有被激活之前保住自己的小命。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板起脸,继续道:“怎么?你不愿听本尊的?”   沉默在周遭持续蔓延,陆行云甚至觉得他要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气了,就在他要放弃和季寒继续纠缠下去,准备低头认输的时候,他听到对方笑了。   陆行云下意识的抬眸看去,正看到季寒脸上过去的过于好看的笑容。   “师尊说笑了,弟子怎么会忤逆师尊呢?”   季寒说完,拱手施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行云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沐浴更衣后,陆行云换好衣服迈步走了出来,这衣服比之方才那件可简单多了。   刚推开门,他就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季寒!   “师尊,您好啦!”   “呃,好,好了,只是你怎么在这里?”陆行云看着季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该不会这孩子一直守在这里吧!刚才他们只隔了一道门,如果这小子刚破门而入……   嘶~   想到那几日夜夜笙歌,陆行云直接身下一紧,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弟子做了点心,想着师尊可能了饿了,所以专门拿了些吃的。”   我……陆行云很想说,我不饿,但有一种饿,叫弟子觉得你饿了。   既然季寒都这么说了,那他只能就这么认了。   “既然如此,那就拿来尝尝吧。”   季寒打开了餐盒,里面的点心便露了出来,“这……这是你做的?”   狗崽子做的点心他见过,个顶个的精致,而这里面的点心亦是如此,所以他推测这一定是季寒自己做的。   “师尊真是好眼力,快吃吧。”   “哦,好。”   季寒捏起里面的点心,吃了一块,入口即化,口吃留香,果然好吃!   “师尊觉得好吃吗?”季寒问。   陆行云点了点头,实话实说,这点心真的很好吃。   “师尊吃了弟子的东西,就该想想如何报答弟子了。”   “报答?”陆行云挑眉看向季寒,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以前也不见你这么说?”   “师尊的意思是想弟子把以前的都讨回来吗?”   嘶~   陆行云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某种意义上来将,这算不算是引火自|焚!   “哼!本尊好歹是你的师尊,你这般作为,本尊该生气了。”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吃,这话说出来没有半分威胁不说还多了几分不自知的勾人。   “师尊莫气,我们先回房吧。”   “为什么要回房?”陆行云皱了皱眉,他还准备去前厅呢,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出去转转时间就差不多了。   “因为师尊的糕点,弟子加了点料。”   对上季寒似笑非笑的眸子,陆行云手中的糕点掉在了地上砸的稀碎!   “你……你居然算计我!”   季寒笑着将师尊打横抱起,低头嗅了嗅他发间的馨香,近乎贪婪的说道:“师尊的头发好香,是我闻到过最香的头发。”   “你住口!还有,立刻马上放我下来!”   “师尊,弟子可以放您下来,只是那药,您准备自己解决吗?”   “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药?”上次是噬心蛊,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要命的蛊毒。   “师尊,这次的药是让师尊舒服的药。”   语毕,季寒抱着陆行云,踢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然后闭门,不多时,房中便传来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里没有车,不用私聊我。)   等身上药劲儿过去了,季寒这小子把该做的都昨晚了,陆行云扶着老腰,掐了一个净身决,然后狠狠的在季寒头上敲了一下,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知不知道,你害我们缥缈宗丢大人了!”   季寒没有因为陆行云这句话而生气,反而,他很高兴,师尊没有气他做那些逾距的事,反而再怪他耽误事,这就说明,师尊和自己做那种事也是欢喜的,日后可以夜夜要求如此。   “师尊说的对,弟子错了。”   陆行云看了一眼这个口口声声认错的弟子,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什么鬼!嘴上说着错了,这脸上哪里有认错的意思!   只是他能怎么做呢?自己养的狗崽子只能认了!   “行了,赶紧过去吧。”   语毕,陆行云迈步便往那边走,只是这脚步还没迈开,她这腿就软了。   “师尊没事吧!可是腿软?”季寒扶着陆行云,一脸关切的问。   陆行云扭头狠狠的瞪了季寒一眼,然后抬手将他的手拍掉,“我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师尊教训的是,下次弟子定会注意的。”   “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等他们来到宴会厅的时候,那里已然歌舞升平,陆行云说了抱歉后,带着季寒坐进了自己的席位。   自始至终,玉瑶的眼睛都在陆行云身上粘着,一刻都不曾分开,平心而论,陆行云长得好看,武功也很高,若是她先遇上的是陆行云,那她这眼中怕是也容不下季寒了。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人,终究却是季寒的,她怎么这么不甘心呢?   玉瑶作为圣女,按理来说一辈子都不会对人动心,可现在她对先后对两人动了心,而那两个人居然是一对!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这么想着,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眸子也变得越发的清冷,凭什么她要一个人独自忍受,看着那两个人双宿双|飞,绝对不可以!   坐在一边的阮灵儿看到这一幕,眸子一沉,道:“圣女总是盯着我家玉琼真人看作甚!莫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第166章 偷天换日   陆行云一听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裂痕,别人不知道玉瑶为什么看他,他可清楚的很!   若是换做他看到方才那副艳景,他怕是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玉瑶被阮灵儿这番话说的面红耳赤,不过她根本来不及害羞就就被季寒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阮姑娘,说话要注意分寸,师尊这般惊才绝艳的谪仙,旁人看了自然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季寒在一边幽幽的说道。   阮灵儿吐了吐舌头,捏起了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她可不想和季寒争论,那个人说话,总有自己的道理,不过女人的只觉告诉她,玉瑶不是什么好狐狸,狐狸,各个都精明的很。   因为季寒的关系,玉瑶这之后的眼神再没有往陆行云身上落过。   萧老爷子萧文宇完全没有受到中午那场闹剧的影响,过来以后还是有说有笑的,倒是萧长风,一脸疲态。   看着萧长风的样子,陆行云想到了浑身是伤的萧饪,这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同族都能下如此狠手,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就在陆行云暗自思索的时候,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走到他身边,躬身施礼,道:“陆真人,有个红衣服的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陆行云看了一眼姑娘手上的字条,顿觉奇怪不已,在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姑娘中,唯一一个穿红衣的便是炼红衣了,只是这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让人传纸条给他,好好的说不行吗?   虽然心生困惑,但陆行云最终还是将字条接了过去,素色的纸上,是一排秀气的簪花小楷,上面写着一句话:锦园一叙。   锦园是萧家给拾音阁和云岚宗安排的住处,因为两个是一家的,所以就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   看到这上面的字,陆行云才发现,这人并没有来齐,云岚宗和拾音阁的位置上并没有坐满。   炼红衣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而且她领着风清扬,相当于代表了拾音阁和云岚宗,如果这个时候她不来,岂不是在告诉大家这两个大宗门不懂规矩吗?更何况今天风清扬刚刚冲撞了萧文宇,不管怎么样,她这会儿都要带着风清扬负荆请罪才对。   如今他们没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出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对身边坐着的满脸写着“师尊有事居然瞒我”的季寒说道:“本尊知道你想问什么,炼红衣那里可能出事了,本尊要去看看。”   “弟子和师尊一起!”季寒想也不想的就要和陆行云一道。’’   看着眼前这个恨不得对自己寸步不离的小徒弟,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如果发生什么   事了,你留在这里好歹还有个照应。”   “师尊,缥缈宗的人又不在这里,弟子不需要照应谁。”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陆行云有点懵,这孩子什么情况,占有欲强也就算,怎么还这么是非不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季寒有些委屈的垂下头,道:“师尊,弟子只是不想和师尊分开而已。”   “你太粘本尊了,今天这件事我自己去处理,你在这里看着这些人,莫要出什么岔子,不知为何,我今日这心里总觉得不宁。”   从看到字条开始的那一刻,陆行云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他可以肯定的是,炼红衣那里应该是出事了,不然也不会用传字条这种方式找自己。   季寒心中虽有不甘,但碍于师尊的坚持,他只得被迫留在这里了。   陆行云从这里出去后,特地看了看周遭,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后,他才疾步往炼红衣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还没到跟前,一位穿着拾音阁弟子服的女人走了出来,拱手施礼,道:“陆真人,您可算来了,我家主人等您多时了。”   陆行云点了点头,跟着那个女人迈步进了院子,一进花厅,他就看到了来回踱步的炼红衣。   炼红衣见到陆行云,面露喜色,紧走几步,来到他近前,“陆真人,您总算是来了!”   见炼红衣语调略带慌张,陆行云有些奇怪的问:“炼阁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那个外甥,自今天中午被我打晕以后,就一直没有醒。   听了炼红衣这番话后,陆行云陷入了沉思,这种事为什么要找他?明明是你打晕的好不啦!   陆行云沉吟片刻,道:“这……该不会是你下手太重了吧。”   “怎么可能!”炼红衣叹了口气,道:“我根本就没有把风清扬打晕,他是装晕的。”   陆行云想到了今天中午炼红衣下手的力道,顿觉后脖颈阵阵发寒,她说没用力,反正他不信。   大抵是看出了陆行云眼中的怀疑之色,炼红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跟你说你也不信,按照我和风清扬的约定,风清扬是要装晕的,但当时我带着风清扬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他是真晕了。”   “所以你是真的把人打晕了?”陆行云问。   炼红衣叹了口气,眸中出现一抹忧色:“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发现,不管我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他。”   “你的意思是,他睡死过去了?”陆行云想了想,在自己的词汇库里,也只有这两个字能配的上了。   “可以这么说,反正就是叫不醒,陆真人,您快看看吧。”   陆行云点了点头,跟着炼红衣来到了风清扬的寝房,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脸色变了又变。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紧随他而来的炼红衣的惊呼,“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怪炼红衣会发出惊呼,眼前的场景,不管是谁见了都会面露惊色,因为躺在床上的风清扬,那一头黑发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白发,青丝变白发,不过一瞬,着实是让人震惊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炼红衣迈步上前,检查一下风清扬的脉象,“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可为什么?”   “不急,本尊来看看。”   陆行云说着,迈步走到风清扬床边,低头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身体。   果然如炼红衣所说的那般,并无异常。   只是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异常,那风清扬的头发又是如何变白的呢?   陆行云陷入了沉思,他开始想书里的一些事情,虽然剧情已经完全跑偏了,但有些东西还是能用的,比如—些邪术。   他记得书里有曾经记载了一种邪术,那种邪术名为偷天换日,这是一种接寿的术法。   玄门修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过程,真正能步入真仙境的少之又少,而那些没有资质不够的终将会因为寿命的减短而逐渐走向死亡。   这个时候,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为了自己能够继续走仙途,就会想到给自己接寿。   这是用活人寿命接自己寿命,瞒天过海,移花接木,偷天换日。   而风清扬的情况就和那些接寿人的情况差不多。   接寿人将阳寿接给别人后,自己会因为寿元的消减而逐渐出现老态,最先变化的就是头发。   想到这里,陆行云道:“偷天换日,炼阁主可听过?”   炼红衣听到这四个字后,脸色登时就变了:“你……你是说我外甥他……”   “差不多。”   “那这个术可解?”   此刻的炼红衣,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她眸中满是担忧,看的人怪心疼的。   “你先别急,偷天换日既然已经开始,那就要杀了施术者,否则这个术不可能结束。”   陆行云话音未落,炼红衣便抽出了无极剑,“哪个混账东西敢动我外甥!我要杀了他!”   眼瞧着炼红衣发疯,陆行云正欲开口制止,然后就见炼红衣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陆行云皱着眉,正要上前检查,外面便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发现之前站在那里站的   整整齐齐的弟子们居然齐齐的倒在了地上,躺的整整齐齐。   这 这是什么情况!   陆行云检查了一下这几个的情况,便发现这些人的脉象和风清扬的很像。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都中了偷天换日!   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陆行云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托腮沉思:   如果只有风清扬一个人中术,尚且可以解释为是有人报复,可若是一群人,这个解释就说不通了。   如果是萧家的人从中作梗,那为何他没有事?毕竟大家的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   假设是萧家的人动手脚,而他没事的话,那这里就有一件事是他们做了而他没做。   到底是什么事呢?   陆行云想到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最后终于想到是什么事了!   喝酒!   今天萧文宇敬酒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那里……   想到这里,陆行云也顾不得许多,迈步向宴会厅跑了过去,萧文宇这个糟老头子居然玩阴的,季寒那小兔   崽子可千万别出事啊! 第167章 给自己一刀   正厅之中,萧文宇端着酒杯,看着晕倒在自己眼前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那一头白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青灰色,至于萧长风,原本孤傲不可一世的他跪在一旁,毕恭毕敬的说道:“恭喜家主,贺喜家主!”   “萧主事说笑了,这次多亏有你,偷天换日用的才会如此顺利。”   “为家主效力,属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文宇点了点头,眉宇间的皱纹登时少了不少,“等我返老还童之际,定要重重赏你!”   “碰!”   随着萧文宇话音落下,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这正厅的门便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   陆行云踩着门板而来,手中流光一闪,流云鞭狠狠的朝萧文宇的面门抽了过去。   萧文宇脸色一变,以手中酒盏为盾,生生借挡住了流云鞭这一击。   陆行云微微拧眉,脸色一变,道:“老东西,居然能挡住本尊的鞭子,你可真够可以的。”   “萧长风!这是怎么回事!”   萧文宇看着之前口口声声和自己说“万无一失”人,气的身体有些颤抖,这个畜生居然敢骗他!   “这……”面对萧文宇的询问,萧长风也弄不明白,所有人都中招了,没道理只有陆行云没事!   “这什么这!我问你话呢!”萧文宇厉声道。   “这……回家主的话,这件事属下也不知,明明我的计划该是万无一失才对是啊!”   “罢了!”萧文宇长叹了一口气,“赶紧把这个人给我解决了。”   陆行云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到底是这老头老了还是他拎不动凌云了,怎么能说出如此放肆无礼的话呢?   “这……”萧长风在听了萧文宇的话后,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老爷子久宅家中,对这外面的事不了解,可他了解啊,眼前这位,他根本不是对手!   见眼前人磨磨蹭蹭的不动弹,萧文宇挑眉道:“萧主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要忤逆我的意思吗?”   “不是,家主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是缥缈宗凌霄殿主,武力值绝对在我之上,我……”   萧长风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当众说别人不如自己,对他这种过分骄傲的人来说,着实是一件难事。   “好了!”萧文宇迈步上前,冷笑道:“既然这没出息的萧管事不敢处置你,那就由我来会回你吧!”   这老头一说,猛地一拍桌案,整个人凌空而起,落定在陆行云近前,化气为刃,朝陆行云的面门击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在心里默默的翻了哥白眼,然后身子一侧,抽出凌云剑,毫不犹豫的朝着老头的手砍了过去。   这老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陆行云会直接剁他手,他急忙将手收回,身子向后一撤,道:“你这小儿,真是卑鄙!”   “偷天换日,你还敢说我卑鄙!”陆行云抡起剑,朝着老头就砍。   萧文宇本想好好的和陆行云过过招,可打着打着他就发现眼前这个陆真人的招数实在是难难以招架,出招太过诡异,很多招数他都不曾见过。   “这不是缥缈宗的招数,真没想到,你堂堂陆真人居然还去偷师!”   “偷师?不好意思,你想多了。”陆行云表示,自己一个天天周旋在自己徒弟身边的人,哪有功夫去偷师,至于这招数为什么不一样,纯粹是因为忘了。   “呵呵,你还不敢承认!”   “你给我住口!”陆行云挥剑劈开了挡在萧文宇面前的桌子,咬牙道:“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是在转移话题,今天本尊定是要要了你的命!”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萧文宇确实不好对付,这是陆行云和这些人交上手后的直观感受。   不过就算是再不好对付的人,在他这个主角要攻克的第一大反派面前统统都是炮灰。   当炮灰老头被他挑于剑下的时候,他眼中划过了一抹嘲讽,“不自量力。”   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入剑鞘,陆行云迈步走进了花厅,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萧长风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陆行云没有搭理那个人,转而去检查季寒的情况,按道理说,施术者死了,这些中术的人该是要醒了的,可季寒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微微拧眉,又检查一下阮灵儿,一样的情况,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就在他准备去检查第三个人的情况时,坐在主位上的萧长风开口了,“陆真人,您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   陆行云看都没看萧长风一样,至于缘由,无非是因为萧饪的事,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单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辣眼睛。   “你有话就说。”   “陆真人,萧文宇死了这些人还没有醒,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陆行云一听这话,抬眸看去,眸中似是淬了寒霜,“这么说来,萧主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长风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萧主事这个称呼,当了那么久的家主了,还是家主听着比较顺耳。”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道:“所以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设计让我杀了萧文宇,其实偷天换日是你用的?”   “不不不,陆真人说错了,设计让您杀萧文宇的是我,但偷天换日不是绐我用的,我还不至于用这种邪术断送我的前程。”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还不醒?”   “不醒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和陆真人商议。”萧长风放下手中茶盏,不疾不徐的说道:“听说陆真人去过永安仙君墓,都说这仙墓中有至宝,不知道陆真人能否将东西拿出,让我品鉴一二?”   永安仙君啊!   多么久远的故事啊!   可是,在永安仙君墓里,他除了见到那个神经病外,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你想多了,并没有什么至宝。”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本来萧长风还笑眯眯的等着陆行云跟他分享至宝,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番话,他皱着眉,一手拍在桌上,目光阴鸯的说道:“你可真是好的很啊!传闻陆真人有一软肋,不知道您这个软肋值不值那个至宝呢?”   说话的功夫,萧长风已经来至季寒身旁,迅速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的抵在了季寒脖颈。與。夕。糰。懟。   “你要做什么!”陆行云厉声道。   看着陆行云的反应,萧长风当即勾唇浅笑,“哎呀呀,难得见到陆真人如此慌张,看来这个叫季寒的果然是你的软肋啊!”   “是个屁!萧长风,我劝你善良!你若是敢动他一下,我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萧长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陆真人你可弄清楚,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我的命,真是笑话!”   “看来萧家主是没有听过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故事啊!”   “陆真人也说了,这是故事。”萧长风说着,抵在季寒脖子上的匕首稍稍用了几分力,“陆真人,您可要想清楚了,这至宝重要,还是您的小徒弟重要。”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季寒重要了!可是永安仙君的至宝是什么玩意儿,他也不知道啊!   上次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好像说了要给他礼物的,但貌似他也没见过什么礼物,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陆行云都认为那个永安仙君说的礼物是在诓他。   “你不要动动他!不管你信不信,本尊真的不知道什么永安仙君的至宝,不过本尊可以交换,你想要什么,本尊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伤害季寒。”   “啧,看来这小徒弟果然是软肋啊!”萧长风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不疾不徐的说道:“哎呀,我这个人呢不贪心,既然永安仙君的至宝您不肯割爱,不如……”   萧长风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行云,道:“不如你捅自己一剑,穿透的那种。”   “……”陆行云觉得萧长风有病,毕竟如果没有病的话怎么会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萧家主,你……”   “怎么?陆真人是不愿意吗?既然陆真人不愿意的话,那我可就动手了!”   “等等!”陆行云咬了咬牙,刀就架在季寒脖子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就是一刀呗,无所谓,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挨过,他就是一天然肉盾,掉血不会死,而且有师姐的丹药在,不会有事的。   打定主意,陆行云继续道:“你说话算话?”   “算话,只要我开心了,我就放了你小徒弟。”   “行,本尊听你。”陆行云咬牙启齿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刚才这把剑还砍了萧文宇,如今又拿来砍自己,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陆行云扬起长剑,反手就给自己一剑,怎么说呢?大概是以前这具身体被砍的次数太多了,这一次他竟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萧长风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果然是软肋啊!陆真人,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我觉得季寒能换的东西太多了。”   “你什么意思?”此刻,陆行云低头看了看戳在自己的身上的剑,煞白的脸上因怒火而染上了一层薄红,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第168章 意外发生了   “陆真人听不懂吗?留着你的小徒弟我能换很多东西啊!只是陆真人受伤了,这么一来缥缈宗就有两个棋子在我手上了。”   “棋子?”对这个称呼,陆行云很是不喜,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威胁过。   “是啊,就是棋子,陆真人,你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手下的一枚棋子。”   看着笑的越发癫狂的萧长风,陆行云从怀里摸出了一颗灵药,塞进嘴里,然后一鼓作气,一把将长剑从自己身体里抽了出来。   鲜血顺着剑锋蜿蜒而下,陆行云毫不在意的甩了甩,然后剑锋指向萧长风的脑袋,道:“本尊怎么忘了,不能跟小人做交易呢?”   “你……你怎么会没事!”萧长风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陆行云,目露震惊,怎么可能会没事!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陆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冒血的腹部,抿嘴笑道:“本尊会没事是因为本尊够强,萧长风,你还不明白吗?跟我斗,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可能!你刚才在耍我!我要杀了季寒!”   随着萧长风一声高喝,陆行云脸色一变,正要阻拦的时候,他看到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向他冲了过来,眼瞅着那把匕首要戳进自己腹部的时候,一道剑气袭来,然后眼前的萧长风就变成了两半!   鲜血就像雨点般纷纷扬扬四散而下,陆行云表示,饶是他见多识广,看到这些,也是想吐的。   不过这恶心还未反上,他便看到了提着长剑,一脸阴郁的季寒,这小子醒了。   “季寒,你没事……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季寒周身黑气暴涨,陆行云心见此,心中暗道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小子的劫难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他迅速甩出流云鞭,将季寒死死捆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季寒在众目睽睽之下历劫,如今萧长风和萧文宇已死,这个时候季寒入魔,无疑是在告诉大家那两个人死同季寒有关!   只是陆行云没有想到,季寒疯魔时的魔气和灵气居然同时暴涨,不消片刻,流云鞭便被这小子震了个稀巴烂。   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上品灵器毁成这幅鬼样子,陆行云只觉腹部的伤口更疼了!   “季寒!你绐我冷静一点!”   “死……都得死!”   陆行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入魔的季寒有点中二啊!怎么死了!他这些年也没有虐待这货啊!为什么怨   念这么大!   小说里说,季寒之所以会迅速觉醒魔族血脉,就是因为受到了原主的虐待,而他非但没有虐待他,还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季寒,你冷静一点!”   陆行云有心过去给这家伙一个巴掌,直接把人打醒,可现在的他身上有伤,若是有魔气侵蚀,怕是不容易好啊!   就是因为陆行云这一个犹豫,坐在另一方的阮灵儿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有些烦躁的说道:“季公子,你说你好端端的站在奴家面前做什么?”   随着阮灵儿这一声落下,季寒的瞳孔中划过一抹猩红,随机反手一刀劈向了阮灵儿的面门,这个声音他认得,是他的情敌!   阮灵儿看到这一幕,眸中划过一抹喜色,同时身子一侧,扬声道:“恭迎尊主归来!”   陆行云闻言,不由一愣,他知道阮灵儿接近自己是有目的,但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为了季寒来的!   “阮灵儿,所以你本来就是来找他的!”陆行云道。   “是啊,不过还要谢谢玉琼真人帮了奴家,您放心好,等魔族消灭玄门一统天下的时候,奴家会求尊主放了您一命的。”阮灵儿一边笑一边躲开了季寒的攻击,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看着阮灵儿的反应,陆行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知道这个魔族的小公主厉害,但没有想到居然可以轻松躲开发狂季寒的攻击。   “本尊不管你是哪里的,你现在必须要帮我把他压制住,否则等这些人回来,季寒的名声就毁了!”   “毁了就毁了被,正好更我回魔域。”   阮灵儿说着,便迈步往庭院跑了过去。   陆行云气的一跺脚,随即迈步跟了上去,真是失算了,这个阮灵儿是魔族人,他怎么会脑子抽到让这个女人帮忙制住季寒呢?   “尊主,跟奴家走吧。”阮灵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凭空化阵,一道通向魔族的传送门就出现在了季寒面前。   这是要带季寒走啊!   陆行云正想阻拦,突然想起这本就是季寒的劫难,他没有道理阻拦啊!   于是他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季寒的眸子恢复了清明,他一脸震惊的看着从自己身边默默推开的师尊,“师尊!您不是说,不会将弟子推开了吗?!”   啧!   怎么这个时候恢复神智了!   “本尊……”   “圣尊,您这是怎么了?赶紧跟奴家回魔域吧,等圣尊登上宝座,带领魔域众人杀出阴暗的地下,灭了玄门!”   “滚!”季寒扭头看向这个叫阮灵儿的人,一开始就是这个女人一直缠着师尊,现在又来缠他,果然是让人厌恶至极!   “圣尊莫要这般说奴家,圣尊还是赶紧跟奴家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魔域!魔域的人居然出现了!”   “这……这不是缥缈宗的弟子吗?缥缈宗的弟子入魔了?”   阮灵儿的话音还未落下,几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都是其他门派来的人,如今看样子都醒了。   “嘶!萧文宇和萧长风死了!肯定是缥缈宗这个魔头干的!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里面的人拔岀长剑冲了出来,陆行云看着这些来势汹汹的“名门正派”,气的后槽牙隐隐发疼!   这些货真有意思,看到什么了就季寒是魔头!这些人说话都不过脑子吗?   看着这些人胡说八道的模样,陆行云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键盘侠!   “师尊……”季寒向前迈了一步,眼底一片湿濡。   陆行云看的出,自己的小徒弟是委屈了,就在他准备开口为季寒辩驳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身体一僵,随后他便发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今日收了此等妖邪,真是本门不幸!”   我擦!谁在说话!   不对,这不是别人的声音,这……这分明是他的声音!可这不是他想说的啊!   “师尊……不会的,师尊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   没错没错!本尊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呵,本尊为什么不会和你说这种话!季寒,你去死吧,死的彻彻底底,永世不得超生!”   “师……”   “不要叫本尊师尊,本尊没有你这样的弟子,杀了萧家的人不说,难道你还想杀了本尊吗?”   “玉琼真人!”这个时候,站在一边的阮灵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您不是刚还要保您的弟子吗?怎么?   被人发现了,你就不愿意保了吗?正人君子不过如此嘛!”   “哼,你一个魔族中人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广袖一挥,阮灵儿便吐岀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她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陆行云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   “都得死,你和季寒,一个都不能活!”   说话间,陆行云甩了甩长剑上的血渍,然后猛然提剑,朝季寒刺了过去……   “躲啊!还不快躲!”陆行云拼了命的喊,可对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明明不是他做的,可他依然能感觉到长剑刺入肉中的撕裂感。   季寒!季寒!“季寒!”   连喊了三声,最后一声,他终于喊出了季寒的名字,他来不及惊喜自己终于夺回了身体控制权,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想把剑收回,但因为惯性,他这剑被迫送了出去,这要是穿个透心凉,季寒真的会死的!   就在他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阮灵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拽着季寒跳入了魔域的传送门中。   陆行云眼睁睁的看着季寒眸子的星光一点点散去,最后变成了死一般孤寂的夜空。   “陆真人!”   炼红衣带着云岚宗和缥缈宗的人疾步来都陆行云近前,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到了,陆真人大义灭亲,把那个狼崽子给宰了,只是玉琼真人的情况,实在是奇怪的很。   “陆真人,您……”   炼红衣这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她虽然不知道怎么说,但有个憨憨开口了。   “陆真人,您怎么哭了?”   “你……你个臭小子,给我住嘴!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炼红衣说着,在风清扬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至于陆行云,他有些木然的看向风清扬,开口道:“哭了?你是说我吗?”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哭了…… 第169章 泼脏水   陆行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炼红衣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歪了歪头,道:“下雨了。”   “陆行云!你清醒一点!”炼红衣看着眼前这个眸子里逐渐逐渐泛出猩红的玉琼真人大声喊了出来。   这是要入魔的征兆,陆行云这么一个灵力深厚的人一旦入魔,这个岛屿怕是会变成一片废墟。   炼红衣不是什么心怀苍生的人,眼前人毕竟是她曾经放在心上的人,如果这个时候走火入魔,到时候宣扬出去,定会有一帮心怀不轨的人胡乱造谣。   届时,高高在上的玉琼真人会瞬间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清醒点?”陆行云微微拧眉,“本尊不清醒吗?”   面对陆行云的询问,炼红衣哑然,是啊,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着实是清醒的很,若是忽略掉那眼底划过的猩红的话。   “这……玉琼真人真是好样的!大义灭亲!果然是玄门表率!”   “是啊!不愧是得道高人,就是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方才那些还在骂季寒的人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赞颂他,这一刻,陆行云仿佛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佛,是救民于危难的救世主。   陆行云扭头看向那些人,凌云剑上的血气还未消散,除了炼红衣,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眸中的杀意。   “陆行云!”炼红衣迈步来到陆行云近前,忍受着这人身上泛出的阵阵戾气,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厉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季寒已经死了,难道你现在想为了季寒和整个玄门决裂吗?”   “死了?”陆行云扭头看向炼红衣,咬牙道:“你胡说什么呢!季寒根本不可能死!”   他这一声声音很大,那些原本还赞颂他的人在听了这番话后,纷纷住嘴了。   炼红衣皱了皱眉,飞快的点了陆行云的睡穴,然后将人递给风清扬,看向其余修士,不容置疑的说道:“陆真人痛失爱徒,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至于这里,就交给你们来料理,等陆真人醒了以后,听他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没有得到陆真人说的真相之前,若是谁敢胡说八道,我拾音阁首先要他好看!”   “还有我!”风清扬迈步上前,看向这些修士,扬声道:“我云岚宗也不会放过他,至于缥缈宗会不会放过,那就要看看沈掌门是怎么想的了。”   周围人听了这两人这番话后,都噤声了,拾音阁这个情报组织确实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拾音阁加云岚宗那就不容小觑了。   还有,这天底下谁不知道陆行云在缥缈宗的地位,又有谁不知道缥缈宗的掌门最是护短,就这样,炼红衣和风清扬用自己的手段成功堵住了悠悠众口。   陆行云醒来的时候炼红衣正安排风清扬给他吃药,见他苏醒,炼红衣索性将药碗放在了桌上,“起来喝药吧,若是在这里走火入魔了,你这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他坐起身,木然的端起了桌上的药丸,一饮而尽。   药汁很苦,喝下去的那一刻,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把药汁吐出来,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吐,大脑的反应高于腹中的恶心,他几乎迅速将药咽了下去。   “怎么?你怕苦?”炼红衣注意到陆行云的表情后,忍不住打趣儿道。   “不苦。”陆行云放**碗,将目光挪到了炼红衣身上,“刚才谢谢你。”   “不必道谢,你救过我,这次我也算是救你一次,对了,你刚才差点入魔了。”   “入魔?本尊怎么没有感觉?”   “要是入魔的时候人人都有感觉,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入魔了。”炼红衣没好气的看着陆行云,“对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说的那个偷天换日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中午萧文宇敬酒吗?”陆行云道。   炼红衣点了点头,而后恍然大悟,“记得,你是说那些酒有问题,所以是萧文宇想害我们!”   “确切的说是萧长风想杀萧文宇,但他没有料到本尊会出现,于是在本尊杀了萧文宇后,萧长风利用你们苏醒的这个空档期,用季寒威胁我,然后……”   “然后你就给了自己一剑?”炼红衣看着陆行云腹部的,觉得这个玉琼真人有点蠢。   “事出有因。”陆行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的是,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给自己一刀呢?还直接给了一个对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不心疼吗?   “事出有因就把自己捅个对穿?”   陆行云:“……”他怀疑对方有读心术。   炼红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算了,一会儿让风清扬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还有,你的小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入魔?”   “这……”其实这件事陆行云自己也不清楚,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于魔族血脉觉醒,至于为什么会觉醒,怎么就彻底爆发,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陆行云扭扭捏捏一语不发,炼红衣以为是他不愿意说,“算了,这是你的私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关于萧文宇和萧长风的死,必须得算你徒弟头上。”   “为什么?”陆行云不解。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偷天换日是你说的,虽然我也可以作证,但拾音阁和缥缈宗曾有渊源,他们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你只有将这一切都推给你的弟子,之后再找机会为他正名,否则……”   “否则什么?”陆行云问。   炼红衣叹了口气,道:“否则你可能没法离开这里。”   陆行云一听这话,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炼阁主说笑了,他们这些小人还拦不住本尊。”   “是啊,所以你想玄门修士都围攻缥缈宗吗?陆行云,你可以心怀天下,但天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善意。”   心怀天下吗?   陆行云叹了口气,他才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一个小小的季寒就能让他差点走火入魔,他的心真的很小。   “本尊知道,但即使如此,本尊也不能随便诬陷季寒,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会死。”   “我知道,但现在你要顾全大局。”   “如果大局是靠冤枉别人来顾全的话,这样的大局不要也罢。”   “你……”炼红衣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算了!你就是个木头!风清扬!给玉琼真人疗伤!”   炼红衣是个暴脾气,气的转身就离开了。   待炼红衣离开后,风清扬叹了口气,道:“玉琼真人,麻烦您脱一下衣服吧。”   陆行云叹了口气,正欲宽衣解带,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季寒那个小兔崽子在他身上留下的斑斑红痕,当即咬牙道:“没事,本尊自己来就好。”   风清扬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继续道:“陆真人,您这伤挺重的,还是晚辈来吧。”   “没事,本尊自己来。”   “陆真人,您伤的挺重的,还是……”   “本尊说了本尊自己来,你听不懂吗?”陆行云有点恼了,这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几分。   “是……”   眼瞧着陆行云生气了,风清扬忙不迭的点头退了出去,他可真惨,被小姨妈指挥,又被陆真人指挥。   等风清扬出去后,陆行云用纱布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尝试运转了一下周身灵力,然后他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因为入魔的反噬和那一刀的缘故,他的境界好像跌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走到水盆前,低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果然,原本额间那象征着修为的金莲似乎变得黯淡了许多,而且有逐渐消减的趋势。   陆行云微微拧眉,走到床边,调动周身灵脉,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更尴尬的事实,他的修为似乎比只有以前的一半了。   还有方才他的身体有一瞬间不属于他,这个情况也有点奇怪啊!好端端的这身体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就在他托腮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一股异香涌入鼻腔,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船上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陆行云一脸懵逼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陆真人醒了?”   “炼红衣!”陆行云猛地坐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又重新倒在了位置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愿意做的,你不愿意说的,我都帮你做,帮你说了,陆行云,我喜欢过你,你帮过我,所以我帮你一次。”   “你……你居然说你这是在帮我!”陆行云有些激动的坐起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季寒不会死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本来季寒都已经误会他了,如果等他回来以后,听到自己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师尊在他死后就这么编排他,陆行云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见眼前人这么气势汹汹,炼红衣秀眉一挑,难以置信的说道:“陆行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识好歹!”   作者有话说 第170章 萧钰和左易1   炼红衣一句话吼得陆行云愣住了,是他不识好歹吗?   如果站在炼红衣的立场上来看,确实是这样的,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若想将他从里面彻底摘除,确实只有这么一个法子,毕竟在他们眼里,季寒已经被他彻底处决了。   但陆行云很清楚,季寒没有事,因为如果季寒有事的话,他也会出事,现如今他无事,那就代表季寒还好好的。   陆行云看着炼红衣,终究还是拱手说了声“谢谢”,虽然不愿意接纳别人的好意,但人家的好意终究还是给了。   炼红衣看着陆行云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陆真人,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不对,但眼下真的没有办法,有朝一日,若需要澄清,我自当在所不辞!”   “本尊知道,多谢炼阁主了,如果没事的话,本尊就此别过了。”   “等等!”   “怎么了?”陆行云问。   “陆真人,您在萧家救出来的人如何了?”   陆行云摇了摇头,道:“那人的情况很不好,不过你放心,本尊会想办法,至于萧家为什么会抓他,这些本尊都会文出来,到时候一并告诉你。”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参与了,到时候就等陆真人好消息了。”   “嗯,告辞。”   “告辞!”   同炼红衣分开后,陆行云便御剑离去,他通过云卿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的所在之地,那地方距离甲子山不远,是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屋,他过去的时候,云卿正用冰水帮浑身高热的萧钰的降温。   见师尊进来,云卿急忙起施礼。   陆行云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礼,遂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他如何了?”   “师尊,他的情况有点不妙。”云卿一脸担忧的说道。   说完这番话后,她突然注意道季寒没有跟来,于是有些奇怪的问:“师尊,小师弟呢?他怎么没有来?”   听到云卿提起季寒,陆行云眸中还划过一抹悲伤,“本尊另有安排,现在救人要紧,你先先出去守着,有危险记得告诉我。”   “是,师尊。”云卿对陆行云的这番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出去了。   等云卿关好门后,陆行云位了保险起见,又在周围上了一层结界,这才放下心来给萧钰治疗。   萧钰的伤很重,他并非医修,所以只能硬用灵力来替萧钰修复身体,而他的灵力本就亏空,如今为了救人,又亏空了大半,不过好在萧钰算是救回来了,只是因为之前受伤太重了缘故,萧钰这孩子的丹田已经毁了,今后他再也无缘仙道了。   当这孩子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陆行云这才松了口气,“萧钰,你还好吗?”   看着萧钰的模样,陆行云心中不免有些酸涩,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变得这般虚弱,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句造化弄人啊!   “您……您是玉琼真人?”   萧钰记得眼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仙人,那个时候师父他老人家还让他陪这人喝酒。   陆行云点了点头,正要询问他的情况,便见这孩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满怀希望却又目露绝望的说道:“玉琼真人,您……您有没有家见到我师弟,我师弟他受伤了,他……咳咳!”   话说到一半,萧钰便咳嗽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方才太过激动,这会儿竟然咳出了淤血。   陆行云皱了皱眉,从怀中取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他,“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不行啊!不是我着急,师弟他受伤了,我本来是出来给师弟买药的,可……可那些人在我回来的路上埋伏我,药也没了,师弟也没了!玉琼真人,求您了,求您帮帮我!”   看着萧钰无助的模样,陆行云叹了口气,道:“抱歉,不是本尊不帮接你,距离你被抓过去,已有数日之久,虽然本尊曾经找过你们师兄弟二人的下落,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你师弟,要么是被人救了,要么就是已经……”   陆行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么说很不好,尤其是对萧钰这种大病初愈的人,但有些事情,萧钰总是要面对的。   “您……您说说什么?已经过去很久了?”   “嗯。”   萧钰垂着头,一双眸子因激动而染上了些许红晕,“不会的,师弟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去找他,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我可以的!”   说话间,萧钰就要起身去找左易,不过他的身体终究没有让他得偿所愿。   “你小师弟本尊也会帮着你找,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找到谁?怕是还没有离开这里就已经死了吧。”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傻孩子,不由心生怜悯,果然是赤子之心,光顾着师弟连自己的丹田用不成了都不知道。   经过陆行云的提点,萧钰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问题,短暂的沉默后,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似是倾诉又似是自语的说道:“玉琼真人,左易那小子天天说我不配当他师兄,以前我还不服气,如今想来,确实是这样,甲子山因我之故被毁,师弟也因为之故丢了,我果然是个灾星。”   萧钰这番话听的陆行云云里雾里的,他微微拧眉,沉默良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甲子山之乱后你们两个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萧钰叹了口气,道“玉琼真人,本来这件事我准备一辈子都藏在心里,但既然您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甲子山之祸后我们经历了什么吧。”   就这样,萧钰将那天之后的事,全都告诉了陆行云。   萧钰此人,从来没有什么上进心,他入甲子山,拜了然道人为师,并不是为了求仙问道,仅仅只是为了吃饱饭,顺便学一门手艺以后可以讨老婆。   因此,萧钰打小就不好好学习,习武更是什么花哨学什么,只要得了空,就下山用他学到的花哨的剑法勾引小姑娘。   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他的师父给他捡回来了一个师弟,了然道人忙,忙着夜观天象,根本没有时间带娃,所以这个重任就递给了萧钰,萧钰也忙,忙着勾引小姑娘,但由于左易的出现,他被迫中止了这一娱乐活动。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幻想着师父这个收破烂王者能再捡回来一个师兄或者师姐,这样就有人帮他照顾师弟,然后他就能继续浪了。   不过他的这个愿望直到小师弟开始拿着木剑修为练习,修为蹭蹭蹭的赶超他时,都没有实现。   再后来,他就开始带着自己的这个师弟偷偷下山勾引小姑娘,但最后总是被师父抓到,后来他发现,原来师弟是告密者,从此以后,两个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但左易对萧钰从来都是恭敬的,至于缘由,萧钰也问过,这小子说过了,因为他是师兄,所以尊敬。   那个时候萧钰还因为左易这番话沾沾自喜了好久,不过直到甲子山之祸,师父去了以后,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师弟之所以尊重他是因为师尊的缘故,师尊喜欢他这个做师兄的,所以左易尊敬他,如今师尊没了,所以师弟也没有尊敬他的必要了。   萧钰现在还记得,他将左易从箭矢如雨的甲子山强行拖到外面的时候,师弟眼中的愤怒。   “你为什么不救师尊!为什么!”   “我没有不救,只是要先把你送下来,我这就回去。”   萧钰说着,摸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泪还是雨的东西,转身就往回走,结果这个时候,他的师弟一把将他拉住了,“师兄,你不能回去。”   “你……”萧钰皱了皱眉,想要说话,刚一张口,他的师弟便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他看到左易幽深的双眸中藏满了不敢和愤怒。   “师兄。”左易开口了,只是语气让人听了入坠冰窟,遍体生寒,“师父说了让你好好活着,你便不能死,所以还是我回去救师父吧。”   左易的语气充满了恨意,就好像害死师父的人是他一样!   “师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师父想你活着!师父要你活着,你就得活着!如果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你生生世世无法|轮回!”   “你……左易,你是想我死吗?”萧钰不傻,他听的出左易话中的愤怒,但是他不确定,确切的说,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孩子毕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不,我想你活着,师父说了,你得好好活着,若是你死了,师父会不开心的,所以我回去救师父,师父,只能我来救!”   最后一句话,左易几乎是喊出来的,他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山上的方向走。   看着左易的背影,萧钰皱了皱眉,伸手打在了他的后颈,将人打晕,不管这小子是怎么想的,回去的事都得他来,左易虽然厉害,但毕竟还是孩子。   为了防止这孩子起来乱跑,萧钰从乾坤袋里取出捆仙锁,将人捆了个扎实,然后藏在了一处山洞里,布置结界,迈步回了甲子山。   只是在那里,他没有看到师父,他看到的只有着火的神殿和一地的血迹。   他想冲进神殿看看,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断了他的念想,师父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他不能出事,否则师弟怎么办?   这么想着,萧钰又原路返回,背着昏迷不醒的左易满山的躲避那些追兵。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左易发烧了,高热迫使萧钰不得不背着师弟离开开了这里,没有仙剑,他只能背着左易徒步,一个半大孩子,背起另一个半大孩子,踉踉跄跄的到了离这里有些距离的小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1章 萧钰和左易2   那是萧钰走过的最长的一段的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去往小镇的路可以那么长,穿过泥泞的土地,走过荆棘的小道,当他从那段路出来的时候,他浑身已然不满伤痕。   可对这些伤痕,他浑然不觉,因为在他背上的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如果他死了,普天之下,萧钰便只是萧钰了。   “左易,你等着,师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萧钰说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当他带着左易来到镇上的时候,原本漆黑的天空出现了一缕朝阳,刺目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上,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太阳总算是出来了。   他背着左易敲开了一家有一家医馆的门,然后被一家又一家医馆拒绝,没有人愿意接收衣着褴褛,浑身是伤的他们。   他们的囧态 ,就连街边的乞丐都看不下去了。   那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乞丐,年纪不大,但眼中却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你们这样,没有医院愿意管你们的。”小乞丐说。   萧钰看向小乞丐,心中满是不解,“为什么?治病救人,难道不是医者的职责吗?”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职责,不过是有一部分人愿意牺牲罢了,你没有银两,还带着一个生病的弟弟,他们怕你弟弟死在医馆,非但赚不来银子,还平白的染了晦气。”   萧钰听连这番话后,一双碧色的眸子颤了又颤,这一刻,他才明白,离开了师尊的他们其实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向来无所畏惧的甲子山大师兄第一次哭了。   小乞丐大概没有见过这个大的人哭吧,一下子就慌了,“你哭什么啊!哭了你师弟也醒不了。”   “你说的对,可是……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总不能看着师弟死吧!”萧钰说完这番话后,突然看到了小乞丐别在腰间的一把生锈的短刀,他伸手指了指小乞丐腰间的刀,“这个给我。”   小乞丐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你别想不开啊!活着总是有希望的,你不能因为你救不了你弟弟就自杀吧!”   “我不会死的,在那些人没有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不但我不会死,我身上的人也不能死。”大仇未报,他岂能一死了之!   这话是说给小乞丐听的,同样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既然不是求死,那你要刀做什么?”小乞丐满脸怀疑的看着他,很明显,他的话,对方不相信。   萧钰懒得和小乞丐说那么多,仗着自己身量高,一把夺过他腰间的刀,“向死而生,你不懂。”   说完,他转身进了一家医馆,就在不久前,这家医馆的人刚把他轰出去。   当他背着小师弟再次迈进医馆大门的时候,那个将他赶出去的伙计便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滚!都说了不要进来了!你是不要命了吗!”   萧钰的刀法剑法都不算上乘,但这都无所谓,因为他花里胡哨的招数异常的出神入化,唬不住修士但吓唬这些凡人实在是绰绰有余。   当那把匕首如流星般在萧钰指尖转了一圈搭在伙计脖子上的时候,伙计吓尿了。   “你……你想做什么?!”   “我把我小师弟放在这里,你们给治,一个时辰我会过来送钱取人,如果你们没有治,我就砸了你们店,毁了你们的招牌,让你们家医馆成为这条街上招牌最破的医馆!”   说完,萧钰将说中短刀掷出,那把刀便深深的扎在了桌案上。   伙计哆哆嗦嗦的看着萧钰,道:“大……大爷,您别生气,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我不生气,一个时辰后我会过来接我师弟,如果我师弟有个万一,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是是,不用不用。”   把左易放在这里后,萧钰便从医馆里走了出来,站在一旁看了全程的小乞丐一脸艳羡的凑了上来,“大哥哥,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让他们不要银子给你弟弟看病!”   萧钰闻言,疲惫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银子还事要的,我只有一个时辰时间,必须要凑齐给他看病的银子。”   “这样啊!”说话的功夫,小乞丐看到了萧钰腰间挂的玉佩,一脸惊喜的说:“大哥哥,这个玉佩值不少钱吧,要不当了吧!”   “不行!”萧钰几乎是想都不想的便拒绝了,他低头看向腰间的玉佩,这是师父留给他最后的东西了,他不能给当了,而且还有一个时辰,根本没有必要当。   “小孩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萧钰看向小乞丐,“事成之后,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行吗?”   “不用了大哥哥,大家都是流浪的人我帮你就是了,不过我人小,也不认识什么人,不知道大哥哥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笔墨纸砚,我要画画。”   “好!没问题!我知道一个穷秀才,他人很好的,相信他会帮我们的。”   在小乞丐的帮助下,萧钰找到了那个穷秀才,他会画一手好画,当初在楼外楼,他的画是可以抵债的,而这一次,他准备用卖画的钱救师弟。   不过这卖画的任务,他交给了穷秀才去做,毕竟他的目标太大了,那些对甲子山下手的人说不定正在找他们,所以他不能就这么招摇过市。   事情按照他预想的那样进行着,一个时辰后,他拿着银子去了医馆,而那个时候,左易的烧已经退了。   他把银子给了医馆的大夫,然后又赔了桌子,这才拿了药离开。   当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时,他又一次迷茫了,甲子山已毁,现在的他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拽他的衣服,他低头看去,发现是方才那个小乞丐。   “大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去啊?”   萧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银子也没了,客栈怕是也住不成了。”   “那不如去我的窝棚吧,虽然简陋,但好歹有个容身之所。”   萧钰想了想他现在的处境,小师弟烧虽然退了,但药还是要吃的,他得找地方煎药,甲子山是不能回去了,倒不如跟着这孩子。   这么想着,萧钰点了点头,然后在小孩儿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城镇最偏僻的小巷,那里有很多和小孩儿一样的人,老弱妇孺,他们要么经过了战乱,要么经历了灾祸,如今都聚在一起,相拥取暖。   在甲子山的时候,萧钰是全能废废,他除了风雅之事,什么都不会,不过好在好心的婆婆的照顾,这才让左易不至于连药都吃不上。   在这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小孩儿的名字叫毛毛,那个照顾他们的好心婆婆大家都管她叫赵婆婆。   左易昏迷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时候,这孩子终于醒了,可这孩子醒来看到萧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谁?”   这一刻,萧钰端着药碗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他的心就好像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不断的灌入冷风,冻得他遍体生寒。   那是一种亲人彻底离开自己的失落感,萧钰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小师弟记不起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竟然如此难过。   “大哥哥,你不用担心,大概是发烧时间有点长了说不定养伤一段时间就好了,人没事就行了。”小乞丐扯了扯萧钰的衣服,一脸的担心的说道。   萧钰不是大夫,他不知道左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毛毛说的对,人没事就好。   “我是你师兄。”萧钰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左易的脑袋,笑道:“小易易,怎么睡一觉起来,连师兄是谁都不记得了,你这个样子,师兄可是会伤心的。”   左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钰,然后一把打掉了他的手,“你骗人!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但你给我的感觉很讨厌!”   讨厌吗?   萧钰看着自己曾经那个棺材脸师弟如今竟用一双极其怨毒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突然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原来这么多年,师弟都是讨厌他的吗?   他想到了那个雨夜,左易看向他满眼恼恨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啊,自己这个师弟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的话。   以前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时,这小子都是怎么说的呢?   萧钰想到了在左易还小时,他曾经逗左易玩说过的话:   小易易,你喜欢师兄吗?   师父喜欢,我就喜欢。   原来这孩子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讨厌自己了。   毛毛看着一脸失落的萧钰,伸手推了推他,道:“大哥哥,他只是不记得你了,不是真的不喜欢你。”   萧钰冲着毛毛笑了笑,“谢谢你,毛毛。”   “不用谢,大哥哥这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   “走开!”   那边毛毛话音刚落,左易便坐起身,然后狠狠的推了一把毛毛,恶狠狠的说道:“我讨厌你!喜欢他的人我都讨厌!”   萧钰微微拧眉,将毛毛拉倒自己身后,“左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抬眼我是的事,但为什么要讨厌毛毛?你们明明都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你!”左易一脸警惕的看着萧钰,那模样仿佛在看洪水猛兽一般。   “你……”萧钰叹了口气,罢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先弄点吃的,让这孩子把身体养好吧,这么想着,萧钰迈步就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左易开口叫住了他,“你要做什么去!”   听出了左易语气中的惊恐,萧钰扭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恶劣的笑,“是啊,既然你这么讨厌我 ,我当然躲的远远!”   作者有话说 第172章 萧钰和左易3   左易看着萧钰消失的背影,双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一边的毛毛看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哥哥逗你玩的,他会回来的。”   毛毛话音刚落,左易便一脸激动的看着他,恶狠狠的说道:“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你……”毛毛不喜欢左易 ,他觉得左易根本配不上大哥哥的好,只是大哥哥那么疼这个弟弟,说明这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只是失忆了而已,这么想着,他忍不住为萧钰辩驳道:“大哥哥是好人,你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他的好,等你想起来了就会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他才不是对我最好的人!”左易皱着眉,不容置疑的说道。   毛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明明小哥哥把最好的饭菜都留给他,每天晚上都担心他着凉,不但把被子给他,还搂着他睡,如果这都不算好的话,还有什么算好的呢?   “那你觉得,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左易沉默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钰,只是他一看到对方,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厌恶,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小哥哥对你很好。”   “才不是!”   “既然你说不是,那你该知道对你好的人是什么样吧!”毛毛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左易皱着眉,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背影,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光是看背影,他就会觉得很温暖,“那个人总是穿一身灰白色的衣服,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有一天,我迟早会想起来的!”   毛毛见说不动眼前人,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哼!等你想起来了你会后悔的!小哥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那么说他!”   说完这番话后,毛毛转身就要走,左易到底是孩子心性,方才萧钰刚走,这会儿毛毛也要走,左易一下子就急了。   “你要做什么去!”左易有些慌张的说道。   毛毛回头看了一眼他,有些恨恨的说道:“你把小哥哥撵走了,我当然是要把他找回来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不见别人的好吗?”   毛毛和左易这边如何,萧钰并不知情,因为当这两个孩子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已经离开这里到了街上。   萧钰心里盘算着自己师弟刚醒,怎么着也得弄点好的给他补补身子,而且左易生病的时候,窝棚那边的人都没少帮忙照顾,做人总是要感恩的,那些人对他们不差,他们自然也是要感恩的,今天不如就多买点饭菜回去,给大家开开荤。   不过这说到吃就要用银子,他现在可是两手空空,除了师父给的那块儿玉佩,他可一样值钱的东西丢拿不出来。   没有银子的话他可以想办法弄点银子,上次弄银子的法子还挺快的,不如这次还去找那个穷书生好了。   打定主意后,萧钰便迈步往那个书生家走,书生家住的挺偏的,虽然上次毛毛带着他走过一遍,但重新找起来,还是要费些时间的,一开始,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当他真的找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找。   离着还很远的距离,萧钰便看到有一个地方围了很多人,一开始他没有注意,等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书生的家,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是这书生怎么回事,无端端的怎么招惹了这么多人?   有心挤进去看看吧,可这外面围的人实在是太多,无奈之下,他只得拉过一位妇人询问,“这位姐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围了那么多人?”   “这位公子,你的嘴可真甜。”   “姐姐说笑了,您这么年轻,担得起这一声,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穷秀才昨日被人杀了,官府的人说是一刀封喉,行凶的人狠着呢。”   萧钰皱了皱眉,顿觉不妙,随即眼珠一转,道:“那姐姐,这里发生了什么,您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了,要是不信的话,你去十里八乡问问看,谁还不知道姐姐我啊!”   萧钰没有心思听这位姐姐的说自己的丰功伟绩,他急忙打断了这位姐姐急于表现的心,笑道:“自然自然,姐姐的名声自然是十里八乡都知晓的,那就烦请姐姐同我细说一二?”   “那是自然!”   这位姐姐说话的时候美化甚多,萧钰大概总结了一下,应该是昨天晚上打更的路过这里听到秀才这里有动静,然后过去查看,就发现秀才已经死在了家里,而且家里还散落了很多画。   死就死了,为什么还有画?   突然,他脑中的一根弦瞬间崩了起来!他怎么把那些人忘了!那些杀人既然能跑到甲子山行凶,自然是奔着灭门去的,若是灭门,他们又怎么可能不调查他!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买画的事是找秀才做的,所以那些人才会找到秀才,所以秀才死了以后地上才会散落那么多画!   也就是说,这个镇子已经不安全了!   想到这里,萧钰四下看了看,他不确定有没有人跟上他,不过不管有没有人跟上他,他现在都不能回窝棚那边了,那里有太多无辜的人,若是把那些人引过去,按照他们的手段,定然是一个都不能留的!   既然现在不能回去,那他便先回一趟甲子山,至少把仙剑拿回来。   这么想着,萧钰便往甲子山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里离甲子山不远,那天是背着师弟又加上下雨,路途泥泞才耽误了写时间,如今就他一人,回去的速度自然是快了不少。   萧钰回去的时候,甲子山的火还没有灭,他找到了自己遗落在地上的仙剑后,便悄悄的摸了上去,他没走几步,就看到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到处找什么东西。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数十步,然后走到另一个方向,御剑离开。   这里不能留,他要赶紧回去,至于银子……   萧钰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仙剑,幽幽的叹了口气,既然师父的玉佩不能当,那就把他的剑当了吧,反正目前也用不上,等日后有钱了在赎回来。   他没有直接回那个镇子,而是去离那个镇子不愿的隔壁镇把仙剑给当了。   仙剑值不少钱,等萧钰有了银子后,他便买了一匹快马,买了一个面具,然后一路回了小镇。   没进镇子之前,他就带上了面具,等进去以后,他在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他这才慢慢往里走,可即使如此,他的戒备心也是极强的。   此时已经是日薄西山,萧钰看了看这西沉的日头,随后买了一只鸡和几只小鸡仔,迈步往窝棚的方向走。   只是,他没走几步就看到毛毛在那里四下张望, 似乎找什么人。   萧钰紧走几步,来到毛毛近前,道:“毛毛,你在这里做什么?”   毛毛见到萧钰后,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小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怎么了?你找我做什么?”萧钰突然想到了今天和左易说的话,不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想什么呢,我弟弟嘴再毒,我也不会离开的。”   “小哥哥,你对你弟弟那么好,我当然知道你是吓唬他的,但他好像当真了!”   听毛毛这么说,萧钰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弟弟怎么了?”   “我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婶婶说他跑出去了,婆婆本来想去追的,但婆婆腿不大好,没有追上,我到处都找了,都没有找到,小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的!”萧钰斩钉截铁的说完这几个字后,将买的东西递给了毛毛,然后摸了摸他的头,道:“毛毛,这些天谢谢你们的照顾,如果有人来找我和我弟弟的话,你就说我们往栖霞镇了,明白吗?”   “诶?为什么?你不和我们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我们在栖霞真有事事情要做,如果他们还问你别的,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给了钱,你们照顾我,明白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他们是坏人的话,那……”   “不会的,不会有坏人的,总之你听我的就是了,这个给你,给婆婆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那你弟弟还没有找到。”   “我自己找,总之就此别过了,毛毛,有缘再会!”   萧钰说着,揉了揉毛毛的脑袋便离开了,他得赶紧找到左易,然后带着他去栖霞镇,把人藏起来,这样那些寻仇的来了也不会发现左易,至于他会怎么样,随便吧,他的命早在被师父捡到之前就该结束了,往后的日子,能活一天都是赚的。   左易不知跑到了何处,为了防止那些人发现,他还要隐藏自己的实力,虽然他的实力本就不怎么样。   他在镇子里找了许久,直到月亮升起,他才在桥洞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左易。   这一路上他都担心左易出事,如今见那人正完好无损的蹲在那里,他这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下泪来。   “左易!”   原本蹲在那里的左易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抬头看向他,眸子里一片水汽,“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逗你呢,走吧,我带你出去。”萧钰说着,冲着左易伸出了手。   左易看着眼前人的手,然后猛地拍了下去,恶狠狠的说:“我讨厌你!你走!”   “我不走,你讨厌我,我可讨厌你,你是我可爱的小易易,哥哥我可疼你了。”   说话的功夫,萧钰一把捞起左易,笑的一脸得意。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别动了,你要是再动,我可真就放开你了。”   萧钰此话一处,左易的动作不由一顿,他死死的抓着萧钰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哭腔,“我什么人都不记得了。”   “我知道。”   “我讨厌你!”   “我知道。”   “我不想一个人,所以即使我抬眼你,我也不想让你离开,下次,能不能不说那样的话,我怕。”   “能。”萧钰伸手拍了拍左易的肩膀,道:“我可是你师兄,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左易听了这话后,抓着萧钰衣服的手不由紧了紧,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左易和萧钰4   萧钰没有没有带着左易去栖霞镇,他先把左易送到了甲子山附近的一处小茅屋里,那是他闲来无事搭的。   那些人已经搜查了甲子山,所以他们不会再查第二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钰再赌,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势必危险重重,师弟没了记忆,如果跟着他,出事是一定的。   “小易易,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师兄,等师兄来了给你买吃的好吗?”   左易看着萧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手,拉住了萧钰的衣角,委屈巴巴的说道:“师兄,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师兄有些事情要办,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师兄,等师兄回来接你,好吗?”   “可……可我怕。”   “不怕。”萧钰伸手捏了捏左易的小鼻子,“我们小易易是大孩子了,没有什么人能吓到我们小易易的。”   “那……那我是大孩子了,师兄你要说话算话,不可以骗我。”   “放心吧,说话算话,我们拉钩钩,怎么样?”萧钰伸出手,他每次和左易做约定的时候都会如此,不过他每次都没有说话算话过。   左易看着萧钰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头,“不好,这么做是不管用的。”   “诶?不管用吗?你……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么做很管用的。”萧钰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这种事!   “不要,我要你发誓。”   “发誓啊!”萧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这孩子失忆了会好搞点,结果比以前更加麻烦了,“好吧,我发誓,如果萧钰不回来找他的小师弟,那他就不得好死,怎么样?如此就行了吧!”   “嗯,你早去早回。”   “放心吧,我早去早回。”   安顿好左易后,萧钰策马去了栖霞镇,一路上,他留了很多线索,到了栖霞镇后,萧钰找了一处客栈,伪装成了自己住在这里的样子,然后埋伏到了另一个位置。   直到月上柳梢头,那些追杀他们的黑衣人才算是出现了,这些人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冲进了他安排的陷阱里,不过这些人当然找不到他,扑了一个空,然后愤然离去。   萧钰偷偷的跟着些人,虽然他的武力值不高,但对付这些人,还是可以的,好歹他也是了然道人的弟子,他准备偷偷跟过去,把这一批跟踪他的人杀死。   这些人从客栈里出来后,直接就去了城外,那是往甲子山去的方向,这一刻,萧钰有些慌,他担心这些人发现了左易。   不过好在,他在跟到一处城隍庙的时候,这些人便没有继续跑,他们进了城隍庙。   萧钰小心翼翼的跟在这些人身后,躲在门外,偷听这些人的谈话,他想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究竟是谁害了甲子山。   “怎么样?还是没找到吗?”   “回首领,没有。”   “废物!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你们居然找了这么久!”   “首领,甲子山已经灭了,为什么还要找那两个孩子?”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吗?”首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不善。   “不是的,属下只是不明白,希望首领赐教!”   首领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废物,毁了甲子山的结界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不能让少主回来!”   少主?站在外面的萧钰脸色变得有些那看,这个称呼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了……   就在这时,里面的人突然十分警惕的看向外面,厉声道:“谁在外面!滚出来!”   萧钰咬了咬牙,罢了,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没有藏的必要了。   他从门口走了出来,出现在了月光下,为首的人见到他的时候,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萧长风萧主事,好久不见。”萧钰看着为首的人,必就不得的说道。   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当月色打在他脸上的时候,萧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萧主事,我都已经从萧家离开了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穷追猛打!”   “少主说笑了,要怪就怪你你是萧家的孩子,如果你不是的话,我们也不会这么对你。”   “你……你们要杀,杀我就是,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那就要怪你了,少主,你没事干嘛要认了然道人为师啊,本来了然道人可以不用死,但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必须死,而且,您可是少主,我们杀了谁也不会杀你啊!”萧长风一边说,一边迈步来到萧钰面前,“少主,既然来了,就跟我们回去吧。”   “做梦!”萧钰咬了咬牙,掌中带风,狠狠的像这人抽了过去,“爷爷我废了你!”   萧钰的愿望很伟大,但完成起来,难度太高了,萧长风很厉害,在萧钰冲上来的那一刻,一挥手,就把人给打飞了。   他狼狈的倒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笑的过于残忍的萧长风,从嘴里吐出了一口血,如果没有萧长风,他尚有余力一战,可现在,他若是留下就只有死了。   虽然不甘心,但萧钰还是施了个瞬身咒,直接瞬身来到了甲子山脚下。   瞬身术对施术者的要求很高且难度大,当他做完这些后,他整个人已经脱力了,内伤加身体透支,这让他连走路都成了问题,他拄着棍子,踉踉跄跄的回到了那个茅屋。   当他推开茅屋的那一刻,他脸色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左易!左易这孩子哪去了?!   萧钰颤抖着声音冲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喊道:“师弟,左易!”   没有人回应,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牛头看向屋外,不知何时,天上已然布满了黑云,大有股黑云压城之势,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左易生病才好,可不能再生病了,他要找到他!   这么想着,萧钰开始漫山的找左易的下落,他越找心中越是发寒,之所以会发寒,是因为他怕,他怕左易碰上萧长风那个疯子。   就在他找的快要绝望的时候,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萧钰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甲子山上,那天他们走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雷雨天气,难道说左易去了那上面吗?   想到这一层,萧钰便毫不犹豫的迈步走了上去,这一路,他走的跌跌撞撞,当他来到甲子山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师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模样很煞是可怜,当然了,这要忽略掉他手上拿着的剑。   至于他的周围,倒着几个黑衣人,每一个都是见血封喉。   “左易。”萧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喊出了小师弟的名字。   当师弟转过身的那一刻,萧钰看到了左易肩膀上的刀伤,伤口很重,还淌着血,不过更让萧钰惊心的是左易的眼神。   那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看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看的萧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师弟,你……”   “是你,是你害死了师父!这些人其实都是来杀你的对不对!都是你!都是你师父才会出事的对不对!”   “你……你恢复记忆了?”   “这些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萧钰!是不是因为你,这些人才会杀死师父!”   左易一直没有什么情绪,不管面对什么事,他都是淡淡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左易发这么大的火。   “我……”萧钰想要反驳,他不是故意的,这都是萧长风那个疯子做的!可是这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即使动手的人是萧长风,那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因为萧长风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   他没有办法解释。   左易看着萧钰的反应,低低的笑出了声,“果然是你,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师兄,我以前觉得你好幸福,好羡慕你,师父疼你,你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现在,我恨死你了,你个灾星!不但害了师父,还害了甲子山,你毁了我家!”   “我知道,师兄的错,师兄会给师父和甲子山报仇的,你别动气,你身上有伤,师兄给你治伤,好吗?”   萧钰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左易的情况有点不好,他担心左易的伤。   “别过来!”   左易向后退了一步,步调有些踉跄,不过当他喊完这句话后,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见左易晕倒了,萧钰紧走两步,将人抱在怀里,然后直奔木屋而去。   左易伤的很重,刀口可见森森白骨,萧钰用灵力修复,可效果平平,如实想要伤口赶紧好,他需要药,昂贵的药材,否则根本没有用。   师弟的伤不能耽误,萧钰想都没想,迈步便走了出去,他走了近乎一夜才走到镇上,师父的玉佩最终还是保不住了,他用玉佩换了药材,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回跑,就在他快要靠近茅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萧长风!   这个时候他不能过去,可如果不过去,师弟就会出事,萧钰咬了咬牙,看了看手上的药,然后伸手扔在了草丛里,然后冲着不远处的人喊道:“萧长风!你可真是个狗,我走到哪里你都能找见!”   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惊天巨变   陆行云静静的听着萧钰的话,萧钰说的很简单,但他却能听出一整段故事,后面的事就算萧钰不说,他也知道了,那之后,萧长风将萧钰带回了萧家,剩下的便是无止境的折磨。   “你师弟的事情,本尊很抱歉。”陆行云想到了那段时间他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如果哪也不去,就留在甲子山,说不定他们就不会出事,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不管陆真人的事,如今陆真人能救我出来,实属不易,至于我师弟,劳烦陆真人多费心,我这一身病故,怕是有心无力了。”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陆行云看的出,这人心里是难受的。   心里惦念的人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他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还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陆行云有心将萧钰带回缥缈宗,只是如今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若是带着萧钰,怕是会染上祸事。   想到这里,陆行云看向萧钰,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钰想了想,道:“如今丹田已毁,想要的重修修行已然不行,我准备等身体差不多好的时候,离开这里,找左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概是说到悲痛处,萧钰的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你,指关节微微泛白,说出这话,他必定是耗费了极大心神的。   “既然如此,那……”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   伴随着云卿的高喝,外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陆行云脸色一变,对萧钰说道:“你在这等着,本尊去去就回。”   萧钰说完,撤去结界,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了和云卿缠斗在一起的人,那是一个穿着碧色劲装,手中挥着一杆银枪,舞的出神入化,这要是在打下去,云卿必输无疑。   “住手!”陆行云喊了一声,正欲甩出流云鞭,却想起那鞭子早就已经被季寒毁了,无奈,他只得祭出凌云剑,但因为灵力不足,他也只能做到阻止,如果来者不善,他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师尊!”云卿收了长剑,足见轻点,来到了陆行云近前,拱手施礼,“师尊。”   “怎么回事?”陆行云问。   “师尊,这个人是来抓萧钰的。”   “你胡说!”那姑娘皱着眉,面色不善,“我是来接我未来夫婿的!你倒好,对我横加阻拦,说,你是不是对我未来夫婿图谋不轨!”   未来夫婿?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不知姑娘的未来夫婿是哪个?”   “就是里面的那个!”女孩儿长枪一指,指向了那道门,“我的未来夫婿就在里面!”   “你胡说!里面是我朋友,我可没听他说过他有什么未过门的妻子。”云卿皱眉道。   “哼!他当然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我和他是娃娃亲,只是钰哥哥小时候失踪了,但我们药仙谷从来都没有放弃找他!本来我是准备去救人的,结果没想到过去以后居然扑了个空,不过好在,我们药仙谷手段高,本事大,让我寻来了,赶紧放了我夫婿,否则我不会让你好看的!”   药仙谷……   陆行云突然想到了他那个师姐,顾轻羽好像就是药仙谷的人,想到这里,他看向眼前人,道:“既然你是药仙谷的人,那顾轻羽是你什么人?”   “顾轻羽?你提我小姑姑作甚,我可告诉你,她现在可是缥缈宗药王峰的人,你要是不把我的未婚夫婿给我,我就去药王峰,听说我姑姑有个小师弟,那可是玄门中少人的奇才!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就找我小姑姑!”   听了这姑娘这番话,陆行云不由松了口气,不是敌人就好。   云卿一听这话,当即笑出了声,“我当时谁,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啊。”   “什么自家人!谁跟你是自家人!赶紧把我夫婿交出来!”   云卿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你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女孩儿听了云卿的话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陆行云,而后挑眉道:“你师尊是谁,与我何干?”   “你这小丫头,我师尊便是你小姑姑的小师弟。”   女孩儿愣了愣,一脸怀疑的问:“真的吗?不都说玉琼真人额间有莲花印记吗?你怎么没有?”   一旁的云卿见状,也是一愣,“对啊师尊,你额头上的印记怎么没有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中不由苦笑,印记当然没了,他现在的修为怕是连云卿这丫头都不如。   “为了掩人耳目,本尊用灵力隐去了。”陆行云道。   “我不信!我看你们就是坏人!和萧家那些人一样,都想让害死我钰哥哥!”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被人从里面推开,萧钰倚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过分。   女孩儿见状,面露喜色,“钰哥哥!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你……”萧钰盯着这姑娘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你是锦锦?”   “是我啊!钰哥哥,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锦锦垂下头,眉目含情的模样看的陆行云心累不已。   顾锦锦,季寒的后宫之一,如今居然变成了别人的青梅竹马,所以,季寒的cp一个个都 走光了吗?   “陆真人,这位是药仙谷的小谷主,儿时与我有过几面之缘。”   “什么几面之缘,我们可是有婚约的!”顾锦锦一脸不悦的说道。   “不过是儿时玩笑,不做数的。”若是以前,顾锦锦这么说,萧钰定然就接下了,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应不下了,左易下落不明,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他是无论和也不会想的。   “怎么不作数,为了你,我们药仙谷没少耗费人力无力!你得跟我回去!”   “你莫要着急,我跟你回去就是了。”萧钰冲着顾锦锦拱手施礼,“锦锦,我和你回药仙谷,但不是和你成亲。”   “你不和我成亲还能做什么?”   “锦锦,在下有一事相求。”   顾锦锦微微拧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生分啊!你想怎么样直说就是了。”   “锦锦,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身体亏空,恐难入仙门,我想请老谷主帮我治疗外伤,不求全部恢复,能恢复个八九成也行,这之后,我要去找我师弟的下落。”   萧钰说完后,顾锦锦不由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是什么话?你和我回去,可回去以后又要走,我不管,你要是不和我成亲,我就不管你。”   “不管别管,就算你不管,我们也能把人带回缥缈宗!是不是师尊!”   陆行云很想说不是,可云卿话都递过来了,他若是不吭声,那就尴尬了。   不过不等他说话,萧钰率先开口了,“云卿姑娘,多谢你的好意,缥缈宗,我就不去了,出了那些事,想来缥缈宗也自顾不暇,尤其是陆真人,我不能再麻烦你们了,如果药仙谷不能去的话,那我只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萧钰说话的样子,陆行云几乎可以笃定这人已经知道他灵力的问题了,否则他不会说出后面的话,这人,怪不得了然真人那么看重他,看似没心没肺,实际比谁的心思都细腻。   “行了,我又没说不带你回去。”顾锦锦见萧钰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脸上登时就露出了不悦。   萧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道:“我不能和你成亲。”   “不成亲就不成亲呗,反正咱们都定了娃娃亲了,我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在等几年。”   萧钰最终跟着顾锦锦离开了,为了防止有意外,他专门让云卿跟着,美其名曰护送。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这么做是一箭双雕,不知道为什么,从萧家离开后,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季寒有阮灵儿在,暂时不用担心,可他的情况不一样,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主上,还有陆离,他不能让云卿跟着他,否则若是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目送萧钰他们离开后,陆行云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尊上,几日没见,您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陆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尊是什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陆行云扭头看向陆离,几日未见,这小子看的越发可气了。   “尊上,这里也没有别人,不如我把话和你说开如何?”   陆行云微微拧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尊上,您不觉得这个称呼很耳熟吗?我都叫了你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反应过来吗?”   陆行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尊上这么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想起来什么了,还是怕我了?”   陆离一边说,一边往陆行云近前走,他在距离对方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尊上,您真的想不起来吗?您难道忘了您当初把我擦在脚下时的感觉了吗?”   “你……”陆行云动了动喉咙,眸中满是震惊之色,“你……你是季寒!”   作者有话说 第175章 这就凉了   陆行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尊上”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但一开始他没有细想,其实那个时候他只要稍微细想一下就会想到,原著中有一段原主不让季寒管他叫师尊,那个时候的称呼便是尊上。   原主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他很享受压迫天才的滋味,而季寒,就是那个被压迫的天才,只是,陆离怎么可能会变成季寒?而那个季寒又去了什么地方?   陆行云有点懵,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局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尊认出我了。”陆离垂着头,低低的笑出了声,当他在抬起头的那一刻,陆行云看到的是陆离眼中的滔天恨意。   四目相对,陆行云握紧了手中的凌云剑,所以,谁能和他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尊不必惊讶,不对,确切的说,你不是真正的陆行云吧,我很清楚我的师尊是什么样,麻木不仁,嗜血残忍,尤其是对我,而你不一样,不但对我好的不像话,还允许我对你做那种事,比我来,他可真是幸运啊。”   “他?”陆行云微微拧眉,一个让他后脊梁骨发寒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钻了出来,“所以,你……你是季寒也不是季寒?”   “我是!我被那个倒霉的东西噎死以后居然让那个该死的女人拿着我的身体炼丹,不过好在我跑出来了,不过由于我的魂魄不稳,只能寄居在玉佩里,某一天,有人捡了那个玉佩,直到那一天,我才发现,我居然回到了我小时候,而且还遇到了我自己。”   虽然眼前人在一本正经的解释,但陆行云听到被东西噎死的时候,莫名的想到了鹌鹑蛋,然后不厚道了笑了。   对方见他笑了,陆离眸子一沉,阴恻恻的说道:“你这么冒牌货,笑什么笑!”   被人当众指着脸说是冒牌货,陆行云的心情很不美丽,果然,还是季寒看起来比较可爱一点,这个人,嘴巴这么毒,活该被原主踩!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说:“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的身体。”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又变,这是什么什么神仙逻辑!   “你想的美!”   “冒牌货,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陆离面容带笑的看着他,眼中却透着三分怨毒。   陆行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冷哼了一声,挑眉道:“什么冒牌货?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客气点。”   “客气?你该庆幸,你不是真的陆行云,否则我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那现在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不喜欢男人吧。”   陆离一个愣怔,随即笑出了声,“你果然也是知道未来发生什么事的人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鸠占鹊巢,但你对这个时候的我好,也是为了担心以后他报复你吧。”   “你……你胡说什么!”被人戳中心思,陆行云有些心虚,毕竟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早就没了当初的那个心了。   陆离没有理会陆行云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当初阮灵儿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毕竟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很清楚的,虽然因为你的关系,时间线都乱了,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比如我去魔界当魔尊的事。”   “陆离,你如果敢对季寒不利,我第一个杀了你!”   伴随着陆行云话音的话音落下,只听“仓啷啷”一声响,长剑出鞘,剑锋所指,正是陆离的喉咙。   “啧,同样都是师徒,我当年怎么就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师尊呢?怪不得那小子对你念念不忘,如果是我,也定然会为你神魂颠倒的,到时候必定会让你成为我众多女人中的一员。”   “住口!你要是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陆行云气的不行,若不是他修为不足,他定然是要把眼前这个王八蛋给活劈了的。   “呵呵,虽然不是他,但和他一样道貌岸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会像他一样惯着你,你必须死,而你的身体,我必须要!”   陆行云闻言,脸色大变,“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刻,陆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以后是要成为比天还厉害的修士,而你将会是我软肋,我这样的人不能有软肋,既然他舍不得杀你,那我来动手,刚好,我这具身体用的实在是太差劲,而你的身体灵力充沛,不如给我如何?”   “做梦!”   首先,陆行云不是不是傻的,他不可能为了季寒能出类拔萃就要了自己的命,他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活着吗?如果死了,那他做这么多事情有什么意思!至于季寒,只要好好活着就行,至于出类拔萃,他是看开了,只要活着,其余的无所谓。   “做梦?你觉得你现在的情况能反抗的了吗?”陆离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迅速使力,凌云剑落地的同时,他的腹部遭受到重击,然后整个人疼的下意识的弓起了身子,“你……你这个王八蛋!”   “你别骂我啊!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药吗?”   “药?”陆行云想到了之前这个混账东西给他吃的药,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你……你在那个药上动了手脚!”   “是啊,不然呢?我可是要得到你身体的人,如果不用点手段,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你啊!你比那个自私鬼厉害,修为比他高,我得到你的身体,会好好利用的,到时候我会代替你,看着我一步步走向荣光。”   “你……”   陆行云话还没有说完,便觉身体又一次不不受自己控制了,他一脸惊慌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人闭上了双眸,周身被荧光笼罩。   当最后一抹灵识在他脑海中消失的那一刻,他的一切都归于混沌。   这……这算怎么回事?陆行云有点懵,他连动手都没有动手,怎么就死了!   至于那边,陆离满意的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很好,这具身体他很喜欢,然而,当他准备感受一下周身灵力的时候,他发现,这具身体居然亏空的还不如陆离的身体!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便想要重新进到陆离的壳子离,可一切都完了。   魂魄已然稳固,如果这个时候换身体,那他就只有魂飞魄散了。   他咬了咬牙,虽然心有不甘,但一想到缥缈宗的那些灵药,便认命了,罢了,就算用灵药喂,他也要把这具身体喂起来,若是实在不行,那他只有对不起这里的自己了。   这么想着,他捡起了地上的凌云剑,当他看到剑上的紫玉魂珠时,不由皱了皱眉,碎掉的紫玉魂珠不过就是普通的玻璃珠,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就这样,他将这珠子随后扔在了地上,然后迈步离开了。   待陆离离开后,那原本躺在地上暗淡的珠子突然发出了一道光亮,随着光芒的逐渐放在,突然,一道白光自珠子中冒出,夺目的光亮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异常刺目……   此刻,在魔域的深渊中,阮灵儿架着意识不清的季寒一步步的往尸山血海外爬,这里有很多吃腐食的妖兽,极其容易被血气吸引,如果不赶紧把季寒拖出去,对方一定会出事的。   阮灵儿看着魔族的未来,咬了咬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   眼看就要走出深渊的时候,一阵嘶吼震的她脚下一颤,一个不稳,她带着季寒一道滚进了尸骨堆里。   与此同时,一团跟黑色的东西逐渐向他们逼来。   阮灵儿咬了咬牙,现如今,只有放手一搏了!   只是阮灵儿终究不敌那妖兽,眼看着就要命断于此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随后狠狠的扎在了地上,妖兽被逼的后退了数十步。   死里逃生的阮灵儿有些惊喜的看向季寒,那人已经醒了,只是身上的伤害没有好。   “你醒了!”阮灵儿满眼高兴的说道。   季寒喘着粗气,四下看来看,道:“这……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师尊呢?你有没有看到我师尊?”   “行了,你就不要说你那个没良心的师尊了,给了你一剑然后又把你推下来,要不是我的话,你就死定了!怎么?难道说你忘记了?”   季寒咬了咬牙,下唇被咬出了血,他怎么会不记得?   最后那一剑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师尊,平日里对他那么好的师尊,说好了不将他推开,可最终,那人不但将他推开了,还让他沦落此等境地!   阮灵儿没有察觉到季寒的情绪变化,她现在一心都在那个妖兽上,“我们赶紧走吧,这妖兽厉害的很,你和我都不是它的对手。”   季寒看了阮灵儿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瓷瓶,这瓷瓶是师尊给他的,那个时候他还问师尊讨要好处,明明那个时候他们还很亲密。   “这是什么?能吃吗?”阮灵儿有些好奇的问。   季寒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在白瓷瓶上,能吃吗?他也想问,师尊对他下杀手,这药能吃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绝地求生   “吼!”   一阵巨大的嘶吼惊得季寒和阮灵儿纷纷回过神来,伴随着这嘶吼声,那团黑气也尽数散去,露出了黑气之下更为可怖的生物,那是一个长着角的大型猛兽,身上竟有八尺有余。   那东西晃了晃脑袋,一出气便有一股黑气自鼻腔里冒出,单是看着就煞是可怖。   “这是什么东西?”季寒问。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的事,我是绝对打不过的。”阮灵儿抽出腰间软件,紧紧握在手上,看似英勇无敌的她实际上握剑的手已经开始不断的发抖,“你受伤了,先走,我断后,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保护吗?就凭你吗?”季寒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苦笑,他如今已经沦落到了要靠别人来保护吗?   阮灵儿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季寒,“你可不要小瞧我!我可是我爹可是前任魔尊,不过是区区妖兽罢了,我可一点都不怕!”   季寒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身体隐隐有些发颤的女孩儿,伸出手,道:“你走开,还是我来吧。”   “不行!你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你……”阮灵儿过于坚决的语气让季寒十分不解,“你难道不怕死吗?”   阮灵儿扭头看了他一眼,道:“当然。”   “既然怕死,为什么要护着我?”   “当然是因为我有非护你不可的理由。”语毕,阮灵儿给了季寒一记刀眼,有些烦躁的催促道:“你能不能赶紧走!若是迟了,我们都走不出去了!”   看着阮灵儿的背影,季寒突然想到了师尊,当初有危险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将自己护身后,可是后来,又将他亲手推走。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当初师尊给他的时候同他说过,这药能救他的命,要杀他的师尊给了能救他命的药,怎么想都有点匪夷所思。   最终,季寒还是将瓷瓶里的药丸倒了出来,不管能不能救命,他都会把这个丹药吃了,能救命,若是他死了,那便是他季寒命该如此,若是他没死,那便是师尊对他多少也算是有几分真心,但那也仅仅只是几分。   他看着药丸,咬了咬牙,塞进了自己嘴里,硬生生咽下,随后,他看向落在不远处的仙剑,喊道:“灵剑!召来!”   那把剑开始颤动,很快,便从岩壁中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上。   阮灵儿看到这一幕,有些激动的说道:“你疯狂了吗?你留在这里死路一条,你明白吗?!”   季寒将阮灵儿推到一边,然后拄着仙剑站起身,他当然明白,只是他不能退缩,否则,他要怎么从这里出来?怎么到那个人跟前讨要一个说法!   妖兽察觉到了季寒周身冒出的杀意,登时气焰大涨,拿东西就像是猛兽见了猎物,不要命的扑了上来。   季寒在妖兽扑过来的时候,抽出长剑和拿东西都在一团。   妖兽的速度很快,身上有伤的他很快就落在了下风,就在妖兽要将他掀翻在地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冲了过来,挡在了他和妖兽之间,随后那道身影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高高飞起,又迅速落下。   “灵儿!”   鲜血溅了季寒一脸,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扭头便往阮灵儿的方向跑。   他说不出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阮灵儿救了他的命,他不想让阮灵儿死,这个感觉很强烈,就像是当初师尊离开他一样。   可这是为什么呢?这种感觉只能给师尊才对,为什么对被人也会有呢?   季寒想不通,于是他索性不想,他冲到阮灵儿身边,看着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人,心中空落落的,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巨大的冲击从季寒背后袭来,随后他整个人也被妖兽掀翻,身体不偏不倚的戳在了那块竖起的石头上,这一刻,除了剧痛将他笼罩外,还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那个妖兽,最后猛地从石头上爬起来,他想提剑再战,但失血过多让他站都站不稳,他就像是一座楼,轰然倒地,溅起了地上的尘埃。   我要死了吗?季寒动了动小指,果然,那个药根本就救不了他,可怜他还在最后关头想着师尊对自己还是有点情谊的,所以那只能是想了吗?   季寒没有死过,他不知道将死之人是什么样,不过他想着因该是意识逐渐模糊最后到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的。   可这样的感觉并没有重复多久,他便感到一股热流自丹田而来,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不多时的功夫,他突然觉得身上不疼了,而且周身灵力也不方才充盈千倍百倍,甚至比他之前的灵力都要高!   他借力起身,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身体心中满是诧异, 不过不等他细想,那个妖兽便冲了过来。   看着朝他奔来的妖兽,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很好,刚才巴着要他的命, 如今那他便亲自送这畜生下地狱!   这么想着,季寒扬起灵剑便冲了过去,当灵剑斩断妖兽的角时,他的灵剑出现了一丝裂纹,看着这条裂纹,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师尊离开了自己,所以连师尊赠他的灵剑也要离开他吗?   妖兽因为兽角被斩断,气急败坏的向季寒冲了过来,他想都不想的挥剑劈了过去,当灵剑砍在妖兽那厚如铠甲的身上是,剑身骤然碎了,季寒心中暗道不秒,就在他准备松手躲避妖兽攻击的时候,那妖兽发出了一声长嚎,然后轰然倒地。   待到烟尘散去,季寒看清楚了手上的灵剑,这不再是自己刚才那一把了,此刻,握在他手上的是一把通体五黑的长剑,但是他清楚的认得,这就是自己那把剑,只是换了个颜色而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原先被妖兽震晕的阮灵儿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当她看到被斩于剑下的妖兽时不由一愣,可当她看到季寒的时候,眸中震惊更胜了。   “你……你这是辟邪剑?!”   阮灵儿的声音很轻,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的刺耳。   季寒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阮灵儿,道:“辟邪剑?你说它吗?”   说话间,他手握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鞘。   “不然呢?有了这把剑,你行走魔域,无人敢拦,这剑你是从哪儿来的?以前怎么不曾见你用过?”   “他给我的。”此刻,季寒的心情很复杂,不管是辟邪还是之前的那个灵药,这些东西无一不表示着师尊不想他死,可为什么方才在上面要下那么重的手?   “你……你师尊给的?”   “嗯,怎么了?有问题吗?”季寒道。   “当然!”阮灵儿费力的站起身,迈步来到季寒近前,“我刚才说过了,有了辟邪剑,可以在魔域横着走,但是你知道吗?这把剑不但能震慑魔域,还是鬼族的信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谁要是拿了这把剑,谁就是鬼族之主,你师尊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   季寒收起辟邪,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师尊给他的重要的东西还少吗?师尊啊师尊,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还能坦诚些,其余时候,他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诶?你……你额头的朱砂痣怎么不见了?”阮灵儿有些奇怪的问道。   季寒一脸茫然的看着阮灵儿,“我没有朱砂痣。”   “不对啊!之前你眉心处明明有的!”   阮灵儿一席话让他突然想到了这暴涨的修为,难道说他的修为以前被师尊锁了吗?刚才又在不经意间给打开,这才导致额间的红点的消失。   见眼前人不回答,阮灵儿也不恼,她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你能活着就是好事,知我……我也不付所托……”   阮灵儿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软软的向后倒去,季寒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在怀中,他喊了好几声对方的名字,可对方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季寒慌了,这是他的恩人,他不能让恩人出事。   于是,他抱起阮灵儿,迅速离开了这里……   入夜,天空下起了小雨,突然一道炸雷响起,这道惊雷直劈进草丛中,当惊雷过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了雷劈过的地方,那人着一袭暗紫色的广袖长袍,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脑后,他缓缓抬头看向天边朗月,心中百感交集,感谢永安仙君,他胡汉三又回来了!   陆行云被陆离赶出身体的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就在意识模糊之际,他被拽进了什么东西里,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道身影熟悉又陌生,但他看清楚这人的脸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永安仙君吗?   那个女人冲他笑了笑,道:“陆真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陆行云闻言,心中不由苦笑,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快和永安仙君碰面,毕竟永安仙君已经死了,和他碰面就代表他也要死了。   可谁知道没等他开口,永安仙君又继续说了起来,“无所谓,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总会要来的,陆真人,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177章 系统君出现了   “你到底送了本尊什么礼物?”   关于这么礼物的事,陆行云一直都觉得永安仙君是在诓他,如今这人又提起了,他便忍不住问了一嘴。   永安仙君闻言,低眉浅笑道:“陆真人,我给你的自然是极好的,如今你没有了身体,我连便给你一具身体,只是我只能给你载体,到底能不能化形还需你自己。”   当永安仙君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被人推了一下,然后他就站在了这广袤的天地间。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好,此时的他完全可以透过自己的手看到地面上的花花草草,这么看着,内心多少还有些悲凉,虽然活着,但这简直是生不如死。   至于他的身体……   陆行云低头看了看那颗圆润的紫玉魂珠,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所以他现在成了紫玉魂珠?!   魂珠有灵,原先的灵随着魂珠的破碎也碎了,而现在,他变成了紫玉魂珠的灵,所以,这到底是复活还是束缚啊!   以前是个人,现在成珠子了,月色下,陆行云有些颓废的蹲在了地上。   不过很快,他就想开了,成珠子就成珠子呗,反正他原来的身体被他作的也差不多了,拥有一个新的身体,既不用遭受蛊毒的折磨,也不用担心那个狗屁尊主找到他,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很快,陆行云就发现他高兴的有点早了,这世间万物,修行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让一枚珠子化形,这简直是难上加难,他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化形成人,可实际上,他用了整整十年。   这十年里,为了不让心怀不轨的人发现自己,陆行云都是白天钻土坑,晚上滚出来吸收日月精华,天知道作为一个珠子钻土坑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嘛!   后开,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在十年后的某一个夜晚,他终于化形了!   化形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他是陆行云的时候长得可是很俊的,不知道这具新的身体会是什么样的呢?   当他华欢欢喜喜的跑到河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他懵了。   虽然说嫌弃自己不对,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化形以后他居然变成了他自己!也就是被自行车撞死的悲催陆恒!   看着河里的倒影,他不止一次的捏自己的脸,直到他的脸被他摧残的又红又肿,他这才被迫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说,从陆恒变成陆行云是一场梦,那从陆行云变成陆恒绝对可以用玄幻来形容了。   不过这样也好,缥缈宗已经有了一个陆行云了,如果他还叫陆行云,那才是引火烧身,既然成了自己,那就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吧!   陆行云,不对,应该是陆恒,当他和自己的过去做了告别的时候,一道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滴滴滴滴!宿主,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世界会如此混乱!】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啊!   陆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破口大骂,“我做你奶奶个孙子!你不是说季寒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有一个季寒跑出来!还夺走了我的身体,你是在搞笑吗?说好的只要护着主角没事我就会没事!可结果呢?不但蹦出来那么多黑暗分子,我的主角也是个脑子不好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找不到怎么投诉你,我非得把你投诉一百遍!”   【冷静!宿主,你这么暴躁是不对的,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吵架,而是要扭转乾坤!】   “呵呵,说的倒是轻巧,当初有事的时候也不见你扭转乾坤!”陆恒忍不住怼道。   【宿主,你要知道一点,我身为系统可是很忙的!我要在各个时空维系和平,哪有功夫只管你一个。】   “呵呵,没有金光钻还爱揽瓷器活,活该你的任务崩塌!”   【你……你的嘴怎么这么毒!活该你被你徒弟压!】   陆恒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过于残忍的笑,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你真是有脸说!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控制剧情的,为什么我的小徒弟是个同!”   【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乃至放纵,如今出了事,你好意思说我?】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么多,你就说你以前不出来,现在出来是想做什么吧。”   陆恒放弃了和系统君进行无意义的对话, 毕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当然是为了扭转这个崩坏的局面!】   陆恒一听这话,苦笑道:“那你怕是想瞎心了,我现在可不是陆行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珠子,我要是出现在那个陆真人面前,他肯定是要砍了我的,至于季寒面前,你想都不要想,我养的小孩儿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我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靠近。”   【你不要这么悲观。】   “我悲观?造成这一切的愿意难道不是你的锅吗?如果不是你放任原著季寒在这里,我用得着这么悲惨吗?”陆恒的语气相当不善,他觉得他其实已经很文明了,毕竟若是换作他以前的性子,遇上这种糟心事,不口吐芬芳都对不起他学生时代做了那么多年的53。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都有管理员察觉到不到的漏洞,这时候就需要你,需要你样的漏洞管理师出现,来修补这些,你明白吗?】   陆恒听了这番话后,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并且心中有句滚犊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不愿意。”   【为什么?你难道忍心看着这里的人物ooc吗?】   “ 关我屁事!而且这里的人物不早都ooc了吗?先不说季寒这广纳后宫的种马变成了非师尊不娶的痴情男,就连她的后宫都被这里的非主要角色给吸收了,放弃吧系统君,ooc是大势所趋,你没有办法阻止的。”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季寒一步一步的走到那个假师尊的怀里吗?】   “呵呵,你觉得原著季寒会允许现在的自己搂着他亲亲我我吗?”   【那……那你难道不喜欢季寒吗?】   我……   陆恒陷入了沉思,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但一直被季寒这样那样,他也没有办法接受,大概只是普通的喜欢吧,毕竟愿意和季寒这样那样都是有那个原装季寒的威胁,嗯,就是这样!   “不喜欢。”與。夕。糰。懟。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世界崩坏,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毁灭不毁灭的,我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人就是胸怀天下,不想看黎民苍生枉死罢了!说吧,我该怎么做?”   【我就知道,我看重的人,不会错!】   陆恒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捧了,你想让我怎么做,说吧。”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阻止季寒黑化,然后把陆行云杀了。】   “你……你这是要我的命!”   先不说杀了那个修为近乎登顶的原装季寒,也就是陆行云,光是阻止季寒黑化就已经要了亲命了,他是为了活着才答应帮助系统扭转乾坤,而他活着的目的不是为了作死!   【你不要着急这么否认自己,我已经想好你要怎么做了!】   “哦?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要怎么做?”陆恒没有阻止系统级说下去,因为他要看看这个愚蠢的东西这一次能说出什么鬼话!   【简单!你可以季寒爱上你,然后让季寒去杀他自己,这是不是个绝妙的计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恒居然这在一丝丝机械音里听出了得意!   “你……我看你是疯了,季寒爱他师尊爱的死去活来,你觉得我会有机会?”   【当然!你就是他师尊啊!而且你放心,季寒对之前的你不算是喜欢,只能说是无助岁月里的暖阳,他喜欢这样的暖阳,所以要牢牢的握在手上。】   陆恒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有第二个人比我对他还好,他就会立刻倒戈?!”   【差不多吧,怎么,难道你一直没有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   此时此刻,陆恒有点心累,和季寒在一起的那段岁月中,他在某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要弯了,季寒很好,对他更好,所以,在听了系统君这番话后,陆恒的内心那是相当失落。   【不是吧!我记得你是直男啊!难道说我记错了?没听说过弯的人还看种马文。】   “你……谁告诉你弯的人不看种马文!”说出这番话后,陆恒突然觉得不对劲,“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   【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   “我问你,那个原装季寒必须死吗?”   【当然!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崩坏成什么样了吗?】   “我知道个鬼啊!”陆恒忍住了想要骂人的冲动,他耗费了十年的功夫终于修成了人形,这十年来,他几乎与世隔绝,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说给你听,陆行云成了诛魔大队的首领,而季寒成了被诛的魔。】   “???”   陆恒有点懵,这是什么神展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遇见老熟人   短暂的沉默后,陆恒揉了揉自己略显毛躁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道:“麻烦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原主季寒走了主角路,而我养的崽成了大反派?”   【这需要解释吗?原主季寒是有剧本的,他成了陆行云当然想要当称霸天下的王者,这么一来,他自己就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所以你的意思是,原装季寒也就是现在的陆行云他为了自己称王称霸,所以决定搞死自己?”陆恒觉得很玄幻,这到底是什么魔幻剧情,自己杀自己?真的是狠起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你要知道,原著季寒是必须死的,因为这里因为你的出现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如果那个季寒还在的话,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崩塌。】   “所以现在是怪我喽?”陆恒指着自己,一脸无语的说道:“我是按照你说的一直在守护季寒,结果我把我都赔进去了也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最后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什么,结果你一出现就叨叨不停说了一堆,说到底,这难道不是你的原因吗?如果不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原装货的事,现在哪有这么多事!十年,我说系统君,十年对你来说是弹指一挥间,你知道对我来说是什么吗?我变成一个破珠子,被困在这里,吃也不能吃,喝也不能喝,每天还要防着别人把我弄走,我说过什么吗?!”   【宿主不要这么恼火,我也没说怪你。】   陆恒冷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如果这个狗屁系统能变成人出来,那他肯定会把这位仁兄暴打一顿!   系统见陆恒不说话,于是兀自说道【好了,任务已经交代完成了,希望这一次你要把活干的漂亮,我要走了,祝愿宿主好好活着。】   “等等!”   系统君真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说走就走,不管陆恒说什么也不现身了。   他心里虽然有气,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按照对方说的做了。   陆恒在水边整理的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借着月色开始漫无目的的行走。   单枪匹马杀陆行云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他现在是有剧本的季寒,若是让那个人知道他还活着,怕是要被人家再杀一次,现在的他已经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变成了万万人之下。   从密林中绕出来后,陆恒打算先去找季寒,毕竟他好歹也算是把他养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最后那一剑也根本不是他刺的,到时候说开就好了。   陆恒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殊不知,十年的光景足够改变一切,十年前的季寒对陆行云依靠大于爱,那十年后的季寒对陆行云便是恨大于爱了。   在他作为紫玉魂珠的这段时间了,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年前。   为了了解外面的一切,陆行云在天亮后去了一趟市集的茶馆,在这样一个信息没有现代发达的时代,茶馆的说书人那可谓是江湖百晓生。   陆恒找了一个不太惹人注意的位置坐下,便见那说书人醒目一拍,开始了……   这事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这玄门中发生了一件血雨腥风的大事,据说缥缈宗玉琼真人坐下的一名弟子如了魔域,成了魔族的首领的,带着魔族一干人等一路杀到缥缈宗凌霄殿上,只为了问陆真人一句话:您心里可有弟子半分位置!   大家都以为玉琼真人会说有,毕竟他对自己的那个弟子可谓是尽职尽责,可谁知道,玉琼真人非但没说有,还带领着凌霄殿一行人诛杀那位弟子,而那位弟子非是旁人,真是如今的魔域尊主季寒!   季寒见自己的师尊执意要杀他,登时率领魔域大军血洗了缥缈宗,缥缈宗是死的死伤的伤,沈千陌掌门神陨,药王峰峰主自此消失匿迹,后来,玉琼真人为了为了替宗门报仇,便和玄门百家组成了诛魔大队,借以和那魔域尊主分庭抗礼,这一打便是十年之久啊!   陆恒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听说书人叽叽歪歪,还诛魔大队,原谅他想到了执法大队,这个名字很一点都不霸气,相反,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社会气。   除了名字不好听外,陆恒也没有想到陆离真的会对季寒动手,毕竟当初他当初千方百计的想把自己从季寒身边弄走,就是嫌弃自己挡了季寒变成王者的路。   陆恒是被人从茶馆扔出去的,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当珠子当了十年,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被缥缈宗宠大的陆行云了,现在的他,是真正的独在异乡为异客啊!   没有银子被人扔出来,这真的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好在他现在不是一般人,也没有受什么伤。   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正要离开,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陆恒有些奇怪的看了过去,发现周围人纷纷散到道路两侧。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但他也跟着散开了,不多时的功夫,一辆华丽的车撵自不远处缓缓而来。   这是啊!这么打排场!   就在他暗自思衬的时候,周围人的人开始议论了,“啧,这楼外楼的楼主可真是气派啊!”   “是啊,听说这楼主大人长得十分俊俏,让人见一眼,便会误了终生啊!”   陆恒听了这话后,心中不由暗暗嘲讽,真是一帮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坐在一个蚊帐围起的车里就误终生了,这终生误的也太随意了吧!   当车撵经过陆恒他们这里的时候,不巧刮起了一阵风,清风过,掀起来上面的白纱帷帐,与此同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陆恒的视线中。   这……这不就是萧钰一直找的师弟吗?!   陆恒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瞪圆了双眼,原来那个失踪的小师弟跑到楼外楼当楼主了啊!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也不知道萧钰有没有找到。   当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师弟!师弟!”   啧!不是萧钰还能是谁啊!   陆恒从这些人中挤出来,足尖轻点来到较高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被淹没在人群中,拼命挥手的萧钰,大概是伤好的缘故吧,萧钰整个人看起来又和初见那般一样,只是少了几分少年气。   他的声音很大,但路人的声音更大,于是,萧钰的声音就这么悲催的淹没在了人群中,直到这车撵离去,车上的人都没有听到车外人的呼喊。   萧钰用不成灵力,他没有办法去追,然后他就看到了还珠经典桥段,紫薇追马车。   他看着萧钰拼命的追着马车,然后被周围人绊倒,虽然场面很惨烈,但他就是想笑。   于是,他出手制止了。   被拦住的萧钰显然不是很高兴,他皱了皱眉,一脸不悦的说道:“你是什么人?拦我作甚?”   就在陆恒准备轻车熟路的表明身份时,他突然想起陆行云现在已经有人当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在下陆恒,方才见公子拼命追车,便来好心提醒,你追不上的。”   “你怎么知道我追不上,我这不是正要追吗?你要是不拦我,我早就追上了!”   “……”好吧,怪他喽!   陆恒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位公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一名道士,我观公子面相,你我算是有缘,所以准备帮你一把。”   “神棍?”   “……”陆恒有点不高兴,他是想用个身份接近萧钰,毕竟缥缈宗不能去,魔域不知道怎么去,在此之前,他得找一个人管饭,至于为什么会选择道士,这是因为萧钰的师尊就是道士,他想着用道士这个身份能提高沁河路,谁知道对方一开口就是神棍,真让他十分不爽!   “这位小友,你对道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没有误解,我师父就是道士,所以我很清楚,道士就是神棍。”   呵呵,不知道了然道人泉下有知,听了这番话会不会要气到吐血……   四目相对,陆恒对上眼前人过分探究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你不信贫道,那贫道就给你算上一卦吧!”   说完想着繁华后,陆恒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叽里咕噜的乱念了一堆,然后一脸认真的说道:“若是贫道没有算错的话,小友姓萧,是也不是?”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萧钰有些震惊的问道。   呵呵,当然知道了兄弟!不过你既然这么虚心求教,那我就认认真真告诉你答案吧!   这么想着,陆恒捋了捋他并不存在的胡须,道:“天机不可泄露。”   “你……道长,既然你算出来我姓萧了,那你还能算出什么?”   “待贫道给你算来!”陆恒又捋了捋那并不存在的胡须,嘴里念念有词道:“撒浪嘿呦,what is your name?nice to meet you!嗯,贫道算出你曾经在在山上学艺,有一师弟姓左,后来灾祸降临,你俩就分开了,我说的对也不对?”   当陆恒对上萧钰那过于激动的目光时,他便知道,自己的饭票有着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剑拔弩张   “道长,您看这些够您吃的吗?”   酒楼中,萧钰倒也大方,一出手就是这里的招牌菜。   虽然陆恒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但三杯酒下肚,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反正他现在也不是玉琼真人,端方大气他也不需要遵守,做自己就好,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骗来的饭,没啥不好意思。   “小友费心了。”陆恒夹起一块回锅肉,入口满香,肥而不腻,只是这味道……   陆恒皱着眉,看着盘子里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萧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道长,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陆恒指了指桌上的菜,“怎么不动筷子啊!赶紧吃啊!不要让自己的银子白白浪费。”   说话间,陆行云又夹起了一道菜,砸吧了一下滋味后,不由挑眉,果然没有季寒做的好吃啊!那小子,虽然心思不纯,但手艺挺好,如果以后不修仙当初厨子,肯定也有一番作为。   坐在一旁的萧钰根本就没有心情吃饭,他一边给道长夹菜,一边观察道长的反应,这道长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笑,实在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萧钰想到自己师父平日里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私以为眼前这位大抵和师父一样。   陆恒吃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于是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道:“道友,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咱们边吃边聊。”   “道长,我确实有事想问。”萧钰毕恭毕敬的回道。   “想问变便问,道长以后就不用叫了,听起来太过生分,若是不弃,便叫贫道一声陆兄吧!”   “如此,那在下便逾距了。”萧钰说完这番话后,端起酒杯道:“相逢即是有缘,既然 你我二人这么有缘,在下愿唤你一声大哥,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诶?”陆恒有点懵,这个萧钰果然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呃,贫道自然是无所谓的。”   “既然如此,那大哥,在下敬你一杯!”   猛见萧钰如此热情,陆恒不由皱了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小子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定是憋着什么坏!   不过……   陆恒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和身份,一个破珠子,身无分文,只能靠招摇撞骗来换点吃的,而且就算别人想骗他,他也没东西可以骗啊!   于是,陆恒在萧钰热切的目光中点了点,“如此,甚好。”   入夜,一袭夜行衣的陆恒站在楼外楼外,看着满天星辰,内心只想骂娘,被萧钰认成了哥,结果这小子居然毫不客气的拜托自己帮他潜入楼外楼。   楼外楼是什么地方!这地方虽然是最大的秦楼楚馆,但拿了剧本的他很清楚这,这是比拾音阁还牛的情报组织,在这里,就没有查不到的事,问不出的题,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高手如云,不过小说里一直没有说楼外楼的老大是谁,所以他并不清楚左易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如果左易是个高手,那他们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哥,你拉我一把!”   与此同时,萧钰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看着依靠自己绑的绳索一步步爬上来的萧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任命的伸出了手,“萧钰,你何必呢?咱们直接花点银子进去多好,非得鬼鬼祟祟的爬墙。”   萧钰站起身,将绳子回收,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那师弟,平时最不喜欢我去秦楼楚馆,若是按照常规办法进去找他,他怕是要误会我来寻欢作乐了。”   陆恒有些诧异的看向萧钰,“你这么听你小师弟的话吗?”   “算不上是听吧,我毕竟是他师兄而且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想给他一个好印象。”   好印象?   陆恒想到了遥远的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好在甲子山修补结界,听到最多的就是萧钰欺带着小师弟去闯祸了,萧钰又欺负了小师弟,萧钰打碎了小师弟最喜欢的瓷碗,总而言之一句话,萧钰在左易的印象里,没有好印象。   看着萧钰来脸上有些过分喜色,陆恒开始思考一个问题,黑历史真的能随着时间的改变而褪色吗?   “好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走?”陆恒耸了耸肩,既然喜爱萧钰都想好要怎么做了,那他就按照他的吩咐走吧,反正他对楼外楼也不熟。   “大哥,你先等等。”萧钰说着,将手伸进自己怀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了一张纸。   陆恒双手环胸,看着对方微微挑眉,道:“你……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画的楼外楼的图。”萧钰将画铺在陆恒面前,然后指着一处地方,“这里就是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往左走第三百二十五个房间,就是我小师弟的房间。”   陆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现在要当梁上君子,夜闯你师弟的房间?”   “大哥不必介怀,我和我小师弟不分你我。”萧钰说着,喜滋滋的将手上的图纸收了起来,然后同着陆恒,在夜幕的掩映下往第三百二十个房间走。   陆恒表示自己完全可以用灵力的,但是为了照顾不方便的萧钰,他只能依靠自己的11路了,但因为常年不锻炼,导致他体力极其不支,为此,他还受到了萧钰的嘲讽。   当他们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陆恒已经气喘吁吁看,萧钰伸手拍了拍陆恒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说:“大哥,虽然你比我灵力高,但体力真的不敢恭维啊!”   陆恒哭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就在萧钰得意的时候,他们脚下突然一松,然后陆恒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迅速下坠,几乎是同一时刻,他迅速做出反应,变成珠子藏进了萧钰衣襟里,死道友不死贫道,陆恒心里默默的嘀咕道。   “嘶!谁啊!有病啊!想摔死我啊!”萧钰倒在地上,凡体之躯疼的他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就在他睁开眼睛准备找陆恒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萧钰想过自己和师弟见面的场景,但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狼狈。   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有些局促的看向眼前人,道:“小易易,你……几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   沉默在两人周遭迅速蔓延,躲在萧钰怀里的陆恒被这股气压压的有些难受,作为一个珠子,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而现在左易的情绪大概就是想要杀了对方吧!   萧钰有些尴尬的看向左易,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左易说话了,“哪里来的蟊贼!敢和本座套近乎,想死吗?”   咦?难道是传说中的失忆梗?陆恒想。   “左易,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师兄啊!”萧钰有些激动的向前走了两步,生怕对方认不出自己,还特地将挡在眼前的细碎刘海撩拨到了一边。   师兄……   左易眼神突然一变,然后迅速召出长剑,架在了萧钰脖子上,“呵,师兄啊,我的好师兄,你还敢来找我?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此时此刻,萧钰懵了,陆恒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按照萧钰给他描述的美好蓝本里,左易该抱着萧钰大声痛苦,诉说思念才对,剑拔弩张是个什么操作!   “小易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住口!不要这么叫我,我恶心!”   “你……”萧钰咬了咬牙,下意识的将手攥成了拳头,“左易,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萧钰!你还真是有脸说!师父因你而死,你不去陪葬,还活着做什么!”   萧钰瞪大了双眼,他做梦也想不到,和师弟再见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你……你让我去死?”萧钰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啊,我说的有问题吗?师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对你好,是因为师父对你好,如今师父没了,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对你好!”   了然道人的事,一直是萧钰心中的一根刺,虽然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师父也一样会死,因为那便是命,有些命是躲不掉的,可现在,时间赶上了,不光左易认为师父的死和他有关,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师父的是,是我的错,小易易,要杀要剐,师兄我都认了,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如今见你无恙,我便安心了。”萧钰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悲伤,他还以为再次见到左易,他们二人还能如当初那般,毕竟这个世界上,左易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此时此刻,躲在萧钰怀里的陆恒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回事?了然道人的死不是他自己作的吗?和萧钰有什么关系!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陆恒依然能想到当年了然道人非要要神殿共存亡的决然样儿,若是让他知道他死了以后,他的俩徒弟开始因为他的死而自责到要自相残杀,怕是棺材盖儿都盖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180章 太罪恶了   长剑出鞘,直指萧钰的咽喉,陆恒皱了皱眉,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帮他?   “萧钰!你真该死!那天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左易双目猩红的看着这个十年未见的师兄。   十年了,师兄还是当年的师兄,他已经彻底变了,为了复仇,他做了他最不喜欢的事一一杀人,而如今,他真正想杀的人就在眼前,他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他恨这样的自己,所以说出的话透着彻骨的恨意。   这话萧钰听着并不陌生,以前左易也曾经对他说过,但那个时候,他只当是小师弟受不了打击,如今看来,他倒是低估了自己的师弟,原来在那个时候,这小子就已经盼着他这个师兄死了。   “我”萧钰张了张嘴,不说了。   陆恒缩在萧钰怀里,心里捉急的很,这傻小子什么情况,怎么张了张嘴就不说了呢?这种时候不解释难道等着别人误会吗?   “哼,我早该知道你是白眼狼,师父那么疼你,你现在连说代替师父死的话都不敢!”   啧!这个左易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陆恒有点懵,还是说这小子由于缺乏父爱,长歪了?   “我怎么不愿意!”萧钰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他的白净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   左易眸子一颤,随即整个人变得越发的阴郁了。   萧钰没有察觉到自己师弟的变化,依旧激动的说道:“如果可以,我愿意那天死的人是我!但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如果我留在那里,师父不但不会得救,连你也要死在那”   “我不怕!”左易的眸子逬发出了摄人的光,“我从来都不怕死,只是师父让我活,我便活,我从不想让他失望。”   缩在萧钰怀里的陆恒顿觉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然后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形成了,这混小子该不会对他师父有意思吧!   这看来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个人把孩子给养歪了啊!   不过   陆恒回忆了一下,貌似在他的记忆里,了然道人更亲近萧钰吧,对左易基本都是散养状态,就算要断袖也该断在萧钰身上才合适吧!   不对!他为什么要关心左易是不是断袖啊!   萧钰听了左易的话后,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师弟,你倒是真听师父的话。”   “师兄,请你去死,好吗?”   啧!左易这小子是认真的!   陆恒皱起了眉,这下要完啊!他还没找到季寒,要是没了这个长期饭票,他吃饭都成问题啊!虽然他现在是一个珠子,不吃饭也没有关系,但不吃饭架不住饿,身为一个珠子,虽然不会被饿死,但却能感受到饥饿感,这就很烦了。   就在他准备出来阻止这一场兄弟相杀的戏码时,左易手中的剑突然掉落在地,紧接着,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左易!”   此刻,萧钰也顾不上前一秒的针锋相对,他紧走几步,来到左易身边伸手搭在了左易的脉门上,片刻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随后从里面倒出了一粒丹药,然后塞进了左易嘴里,最后,他一边帮左易顺气,一边说道:“放轻松,放平呼吸,不要急,慢慢来!”   这样的话大概持续了数十遍后,左易终于缓了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晕了过去。   见人晕倒,陆恒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萧钰身后,“萧钰,你刚才什么情况?”   萧钰听到陆恒的声音后,面色一喜,扭头看向他,有些激动的说道:“大哥,你没事啊!害的我担心了好久。”   对上萧钰过分真诚的脸,陆恒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剑拔弩张的氛围,所以兄弟,你都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还有心情关心我?!   “啊,我没事。”陆恒十敷衍的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挪到了昏迷不醒的左易身上,“这便是你要找的人?”   “正是,这次多亏了大哥了,不然我连那个楼都上不来。”   “无妨,应该的,不过他现在是怎么了?”陆恒明知故问。   “过呼吸,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过过呼吸?!所以这是什么病?陆恒有点懵。   “看来我的师弟是真的恨透我了,否则也不会被我气成这样。”萧钰将人放到一边床上,然后迈步走到陆恒近前,拱手施礼,“这次多谢您了。”   “没事,所以现在准备怎么办?”陆恒问。   萧钰看来一眼睡在床上的人,眸中神情变得柔和了很多,“等他醒来。”   “你不走吗?”   陆恒想到了刚才那个剑拔弩张的氛围,他觉得还是先分开比较好,不然等左易醒了,又是修罗场。   萧钰摇了摇头,道:“我欠他很多,我得留下来,还债。”   “还债?你准备怎么还?用你的命还吗?”陆恒说着,指了指萧钰脖子上的血印子,道:“如果他不晕倒的话,你的脖子是不是就要断了?”   萧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这是我不小心划破的。   “不小心用你师弟的剑划破的吗?陆恒扬了扬下巴,心中顿觉好笑,这人可真是有意思,事到如今还为自己的师弟说话,果然孩子不能惯着,不然要么变成左易,要么变成季寒。   “您您都知道了。”萧钰垂着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又不瞎,想知道很难吗?”陆恒叹了口气,道:“小子,你想开点,有些事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的,如果你师弟真的不愿意认你,何苦就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师弟没有不认我,这小子从来都是口是心非,而且性子一直都很凉的,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不在他身边陪着,只要花些时间,师弟会好的。”   萧钰说的认真,听的陆恒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了,不愧是了然道人的首徒,认死理的毛病简直是得了真传了。   “罢了,既然你执意要留在这里,我也不说什么,这毕竟是你师弟,再怎么恼恨也不至于真的对你下死手,不过他是你的师弟可不是我的,我若是留在这里,等他醒了,怕是难逃一死。”   在陆恒还是陆行云的时候,他天不怕地不怕,因为那个时候,天上地下,除了季寒,他就是最厉害的,所以那个时候的他真的是毫不收敛,昨样得罪人昨样来。   如今他只是一个珠子,而且还是一个身负重任的珠子,所以他真的格外的惜命,任何一个威胁他生命的因素他都要远离,如今左易就是一个。   “无妨,大哥可以先去客栈等我,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后便去客栈找您,一月为期,若是我没去的话,大哥自行离去便可。”   “好!”陆恒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你大哥我真的囊中羞涩,要不……”   “原来如此,我懂。”萧钰说着,将自己的钱袋解下,“这是我全部家当,我回去了,大哥再给我,若我回不去,大哥便帯着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也算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孝敬大哥的。”   这这是要继承遗产的意思吗?   陆恒心情复杂的看着萧钰,最后他伸出手,拍了拍萧钰的肩膀,道:“罢了,看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我等你三天,三天后如果你没来,我就来找你,到时候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给你带出去。”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转身便离开了,他没有看萧钰的神情,也没有等萧钰说话,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做的决定,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更改。   从这里出去后,陆恒纵深跃上屋顶,夜风习习,这一刻,他想到了季寒,不知道那小子见了他会如何?   陆恒一边想,一边走,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下突然一空,然后整个人就摔进了房中。   身体砸在地上的那一刻,陆恒有点想骂娘!真是倒霉催的,这楼外楼的建筑可真差!   “我当是什么人扰了本座的清净,原来是个飞贼啊。”   一道过于慵懒的声音传进了陆恒耳中,这声音乍一听很熟,可他却想不出在什么地方听过,因为这声音的主人说话的方式过于轻浮。   “抬头,让我看看你的脸。”那人幽幽的说道。   陆恒的内心是崩溃的,真是倒霉,之前还说要去救萧钰,如今他自己都要折在这里了!   “我我要说我是路过的,你信”   抬起头的那一刻,陆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想过无数种和季寒见面的场景,可独独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种情况。   季寒坐在红纱幔帐的包裹的床上,在他周围围着五个人,三女两男。   那三个女人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很直观的漂亮,只一眼就让人不忍将目光挪开,这两个女人,一个给他捏肩,还有一个在给他喂水果,剩下一个抱着琵琶,看样子是在唱曲儿,至于那两个男的,面容清秀,伺候在一旁,捶腿倒水。   这这可真不是一般的纸醉金迷! 第181章 这是要掉马吗?   见眼前人说了一半便不继续往下说了,季寒冷哼了一声,语调凉薄的说道:“怎么?华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是怕了,还是傻了?”   陆恒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季寒,但一点都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季寒说道:“我……我是路过的。”   其实在见到季寒的这一刻,陆恒很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当他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的时候,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养的干干净净的小徒弟黑化了也就算了,还开始乱搞!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路过的?”季寒直起身,这个时候陆恒才注意到,这狗崽子,不对,现在应该是大狗子了,这个大狗子居然只穿了一条亵裤,身上披着一件颜色过于鲜艳的红袍,这么看着,倒还真有几分魔教教主纸醉金迷的意思。   这莫名其妙的审美让陆恒忍不住将目光挪到了别处,真的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嗯,路过的。”   “路过的穿着夜行衣,你是把我当傻子吗?”随着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恒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死死的钳住了。   擦!这什么情况!这个孽徒!   陆恒气的在心里咆哮,可是他的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他担心自己若是这的表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个混小子会把他一刀劈了,毕竟系统君说过,在他下线以后,陆行云和季寒闹得很是不愉快呢。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缥缈宗那帮老不死的!”   此时此刻,陆恒暗暗为自己的英明神武点赞!   “缥缈宗?您……您在说什么啊,我根本没有听过什么缥缈宗。”陆恒的下巴被钳的生疼,他心里恨啊!想当初,这小子要是敢这么对他,他真的分分钟就把他抽死!   “没听过?”季寒听了这番话后,眸中迸发出了慑人的冷光,“你身上有灵气运转,说明你也是玄门中人,身为玄门中人你说你没有听过缥缈宗,你是觉得我傻吗?”   不,你不傻,是我傻,我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弱智的回答!   陆恒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看向眼前人,道:“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那么痛恨缥缈宗,但我真的只是路过的,不是谁的奸细,如果不是你把弄下来,我现在应该在客栈的床上睡觉。”   “你这么会狡辩,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恒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瞪”了一声,糟糕,该不会是让人绐认出来了吧!不对啊!他当陆真人的时候,可不是一个爱狡辩的人!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演员,但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尊主,人来了。”   “把人先关起来,本座一会儿就去。”说完这番话后,季寒手一动,一根银白色的鞭子的就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将陆恒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做完这一切后,他对身后人说道:“看住他,要是本座回来发现这人不见了,我要你们的命!”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便迈步走了出去。   等季寒离开后,陆恒将目光挪到了那几个人身上,干笑了两声,道:“诸位小哥哥小姐姐,能否劳驾几位放我离开呢?”   那个抱着琵琶的女人叹了口气,将琴放在一边,道:“行了,尊主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可装的。”   陆恒被这女人的话给说懵了,他装什么了?   这个时候,一位穿着碧绿色长衫的男人迈步走了过来,他凑到陆恒近前,上下打量一下他,而后摇头道:“真不知道尊主是怎么想的,长得这么平淡无奇还要留在身边,难道我们都满足不了尊主吗?”   “你……你说什么?!”陆恒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人,“你……你说季寒和你怎么了?!”   “住口!怎么可以直呼尊主的名字!你还想不想要舌头了!”那个男人皱着眉,一脸不悦的说道。   “暮辞,你不要吓到了。”抱着琵琶的小姐姐走到陆恒跟前,道:“公子,奴家孟婉,这位是暮辞,那位穿着黑色长衫的公子叫晏起,至于紫色长裙的是奴家的姐姐孟心,还有一位叫轻舟,我们都是在尊主身边伺候的人,看您的样子也不像是楼外楼的小馆,刚才还敢直呼尊主的名字,想来你们是认识的吧。”   “你……你想多了,我们不认识。”陆恒将目光从女人事业线上挪开,啧,这狗崽子真是长大了,虽然男女通吃,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不对!季寒心在虽然不会为了他要死要活,但却成了反派!这有什么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他一道。   陆恒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条件允许,他真想把季寒暴打一顿。   “不认识?”孟婉皱着眉,道:“既然不认识,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尊主身边,尊主身边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还来,是想和我们抢尊主吗!”   欧呦我去!这是什么神展开!   陆恒做梦也没有想到孟婉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所以刚才那些介绍仅仅只是为了宣誓主权?   “诸位,你们可真是想多了,就你们尊主那样的,就算是送绐我,倒给我钱,我都不会要的!”陆恒咬牙道。   “尊主。”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那几个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恒皱着眉,以为对方是怀疑,于是又斩钉截铁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怎么了?不相信?你们的尊主在你们眼里是尊主,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狗一一东一一西!”   “呵,这么说来,你果然是有目的的找本座吗?”   这声音的主人语调甚至凉薄,仿佛淬了寒霜一般听的陆恒汗毛倒竖,有没有搞错!这尊活佛居然回来了!   季寒从陆恒背后绕道了他面前,暮辞十分体贴的为他搬来了椅子,他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恒,直看的他是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寒,冷汗直流!   “狗东西?你是在说本座吗?”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恒觉得,此时此刻,所有的辩驳都是苍白而无力的,他沉默了半晌后,抬头看向眼前人,一脸认真的说道:“是,你平白无故的抓我,我很生气。”   “你当做的了梁上君子,害怕别人抓你不成?”季寒道。   “我不是梁上君子,我只不过是路过。”   “穿着夜行衣路过,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好吧,陆恒承认自己的这个谎言有点蹩脚,“我……总之,我真的不是监视你的。”   “那你就是梁上君子喽?”   “你……”陆恒还想辩解,但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暮辞,搜身。”   这……是什么神展开!   “你……你怎么能随便让人搜身呢?”陆恒没想到季寒居然会这样!   “没有随便,本座是尊主,怀疑你偷东西,搜身不合理吗?”季寒说着伸出了手,那边孟婉十分有颜色的将桌上的酒盏放在了他手上。   看着季寒如此大爷的模样,陆恒想到了当初季寒还是他徒弟的时候,那个时候,这小子就是这么伺候他的,虽然要付出点什么,但不得不说,他伺候的真好。   暮辞领了命后,就开始在陆恒身上翻找,当他翻出了钱袋后,陆恒皱眉道:“这是我的!”   “喊什么喊!我也没说是别人的。”暮辞有些不耐烦的看了陆恒一眼,然后将手摸到了他的腰封,这一刻,陆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因为他的真身紫玉魂珠就放在腰封里,如果被摸出来,那就完蛋了!   “等等。”季寒皱了皱眉,“手拿开。”   暮辞一脸茫然的看向季寒,“尊主,这还没检查完呢。”   “本座亲自来。”季寒将酒杯递给了孟婉,然后迈步走到了陆恒近前,修长的手指在陆恒腰侧摩挲了片刻,然后取出来了一个荷包。   看到这荷包的那一刻,陆恒的脸彻底变了,完犊子,真身被人摸出来了!   注意到陆恒的反应后,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过于残忍的笑容,“没有偷东西?这是什么?”   说话间,季寒打开了那个荷包,然后手腕一翻,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紫玉魂珠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陆恒只觉心脏隐隐有些发疼,不能吧,他还没有开始表演马甲就要掉了吗?   珠子掉在地上,发出淡淡的紫光……   “这……这不是紫玉魂珠吗?!”暮辞捂着嘴,眸中写满了震惊。   季寒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你是这珠子的主人?”   陆恒有些绝望的点了点头,“我……我是。”我是这珠子。   “你们先出去。”季寒扭头对身边的几个说道。   那些人听了以后,行了一礼,一个一个的从房中离开,等他们走完后,季寒向前一步,低头看着被自己捆的结结实实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182章 系统就是个坑   本来陆恒就紧张,这人一走,他就更紧张了,尤其是在对上季寒那写满探究的目光后。   季寒见眼前人不说话,手上抬手就捏住了陆恒的下巴,并强迫其与自己对视,“说话!”   “你……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捏着我下巴。”陆恒很不喜欢这种姿势,因为越是这样,他就越必须得承认自己现在很弱,而且弱的不行。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本座谈条件吗?”季寒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由加重了几分。   “你……”   好吧,他承认,现在确实他现在没有资格和季寒谈条件。   “说话。”季寒的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陆恒。”   季寒闻言,眼中情绪一变,露出了一股异样的光芒,“你说你叫什么?”   “陆恒。”他又重复道。   季寒松开了他,退到椅子前,坐下,然后歪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我认识你一个人,他也用过这个名字。”   陆恒心里呵呵一笑,道:“是吗?我这名字确实挺普遍的。”   “那倒也是。”季寒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珠子,“紫玉魂珠,世间只此一枚,我曾经得到过,送给连我的心上人,但那个人,把他毁了。”   啧!这珠子不是季寒自己毁的吗?怎么把这个锅扣在他头上了!陆恒心里苦,但他不说。   “哦,毁了,那可真可惜。”陆恒点了点头,佯装惋惜的说道。   “所以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季寒歪头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陆恒微微一愣,有些不解,所以他需要解释什么?   “不知道尊主大人要在下解释什么?”陆恒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恒自认为自己十分了解季寒,可现在他发现,他对自己还真是有点过分解读了,也不知道是多年未见的关系,还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眼前人的关系,他现在竟然分辨不出这人的情绪究竟如何?   “紫玉魂珠已经毁了,你手上这个是哪里来的?”   嘶~   陆恒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这要怎么解释!   短暂的沉默后,陆恒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偷的。”   季寒微微拧眉,有些好笑的说道:“偷得?你适才不是还说自己不是梁上君子吗?   陆恒觉得自己这十年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还能跟季寒玩玩攻心计,现在只能被认玩了。   “尊主,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您了,实不相瞒,我刚下山不久,这囊中实在羞涩,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所以还请尊主莫要怪罪。”陆恒一边说一边观察这季寒的表情变化,然而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用。   “刚下山不久?什么山?”季寒问。   陆恒觉得这小子是在查户口,但他没有证据!虽然心里很气,但现在毕竟寄人篱下,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回道:“不过是小山头,没有名气。”   “是吗?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陆恒想到了自己的目的是扌窜季寒杀了那个原版的他,而且自己的真身还在季寒手上,走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他话锋一转,“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孤身一人来到此地,实在是凄惨的很,若是尊主不嫌弃的话,不如让在下留在身边,为尊主效力!”   “为本座效力?你觉得你凭什么为本座效力?”季寒把玩着手中的珠子,幽幽的说道:“你长得也不出众,能力也不怎么样,你要本座凭什么留你?”   凭……凭我是你师尊你个大傻缺!陆恒心中骂道!   “嗯?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突然觉得自己不配留在本座身边?”   陆恒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季寒,“自然是凭借在下的脑子!”   是的,他现在只能悲催到秀智商了。   “嗯,的确,你这样的智商确实不可能是那边派来的奸细,罢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本座便让你留在身边端茶倒水好了,至于这颗珠子……”季寒将珠子抛起,然后稳稳的接住,顺势塞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便归本座了!”   得嘞!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陆恒心中暗暗的骂了几句,然后笑道“说的是,以后在下便是尊主的人了,在下的东西,自然也是尊主的。”   “嗯,说的好,本座很喜欢。”季寒说着,收了陆恒身上的鞭子,道:“走吧,刚才他们送来了一个人,跟本座去看看吧。”   陆恒点了点头,跟着季寒走了出去。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恒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个季寒和他了解的不一样啊!   系统在走之前绐他看了一组数据,根据数据分析,现在的季寒应该是那种性格多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狠角色,可通过刚才的相处,那些数据好像完全不怎么沾边啊!   这么想着,他就跟季寒奇怪八卦绕到了一处满是守卫的房间前。   这里的守卫见到季寒后,急忙拱手施礼,然后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进去,等到了里面后,陆恒才发现这房子原来是一间刑房。   墙上挂满了刑拘,而在房子中间,用铁链拴了一个人,那人衣服上都是血痕,看样子是受了不小的伤,听到他们的动静,那个被束缚的人缓缓抬起了头,当陆恒看清这人的长相后,一下子就懵了,什么情况!张子瑶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早就和季寒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张子瑶有些狼狈的看着眼前人,道:“小师弟,你真是太让师尊失望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师兄,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你?”季寒幽幽的说道。   “呵,你想杀便杀吧,你对师尊做了那样的事,师尊还让我来接你回去,你就难道没有一点感激吗?”   “感激?感激什么?感激他杀了师姐还是感激他要了我命!”   “师妹……”张子瑶的目光有些涣散,“师妹的事情只是意外,师尊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师妹不是因为你才死的吗?!”   “我?呵,那个道貌岸然的人可真敢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尊!师尊对你那么好!”   “本座就是说了怎么了?!张子瑶,本座念在你和本座曾有同门之谊的份上放了你一马又一马,这一次,本座不会在放你了,既然你这么想把本座带回去,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吧!”   “走!”   季寒说着,甩袖离去。   此时此刻,陆恒已经懵了,什么情况!信息有点大啊!云卿怎么会死呢?为什么这和系统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陆恒想把系统叫出来询问情况,但这系统就跟死了一样就是不出来,这一刻,他算是看明白了,系统就是可坑,非得等到秩序完全混乱的时候才出现,然后布置任务,布置完了就滚蛋,看来,这一次,他还得弄清楚季寒和那个原装季寒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季寒的声音想了起来,回过神来的陆恒忙不迭的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季寒走了出去。   这一路上,季寒没有说话,陆恒自然也不会傻乎乎自己去找话,等回到房中的时候,他发现这房里除了暮辞一行人外,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这人的那一刻,陆恒心里不由“咯瞪”了一声,左易在这里,那萧饪呢?他离开的时候左易明明是晕倒的!   “你怎么在这里?”季寒看了一眼左易,微微挑眉,迈步走到榻上,顺势就要躺,这个时候,孟心十分有   眼色的坐了过去,看这意思,是准备让季寒躺在她腿上了。   之前已经见过一次了,所以陆恒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一次,季寒并没有躺,他看着孟心摆了摆手,示意她一边去,然后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你,过来。”   陆恒一开始以为季寒是在叫别人,所以并没有理会,可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竟是在叫他!   “这……尊主,您有什么吩咐?”陆恒赔笑道。   “坐过来。”   “啊?这……这不好吧。”   季寒闻言,皱眉道:“让你过来就过来!”   于是,陆恒过去了,然后他代替了那个女人,成了季寒的枕头。   当季寒的头靠在他腿上的那一刻,他真想一巴掌把这小子糊上西天!   “说吧,你来做什么?”季寒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幽幽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师父复活?”   “别急啊,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师父的肉体还未塑形。”   “已经三年了,季寒,你是不是在耍我!”左易有些恼火的说道。   “耍你?本座没有这个兴致,更何况本座还指着你师父帮我证明我师尊的真假,你放心吧,你师父必须活。”   什么玩意儿!   陆恒有点懵,所以季寒三年前就已经开始怀疑陆行云的真假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系统说的又算什么?!   果然,系统说的话,真是一句都不能信!按照这个逻辑,让季寒杀原装季寒肯定行不通,他得另想办法要了那个原装季寒的命才行! 第183章 侍寝   这么一想,陆恒便觉得头疼的厉害,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个有剧本的人,可现在好了,他的剧本都是废废!一点屁用都没有!   左易又说话了,语气带着愤怒:“那为什么我师父还没有活!三年了,三年来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就是想要我师父活着,可是你呢?你根本没有做到!”   “如果本座什么都没有做到那躺在冰棺里的身体是谁呢?你敢说那个人不是了然道人吗?了然道人的尸身被毁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如今能复原已经费了很大功夫了,如果想让人醒来,还需要更大的功夫,如果你要是觉得你可以弄完,那本座可以不插手。”   季寒说着,直起身,冲着左易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你愿意自己做吗?”   左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一个月。”   “最少三个月,别忘了,缥缈宗那边可集结了人对付本座,本座可是分身乏术。”   “呵,缥缈宗的人都让我的人顶去了大半,你这么说,真是好大的脸!”   “理解一下,本座内部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想要杀本座的人数不胜数,你只是阻挠了一小部分就来邀功,属实的不好吧。”   “呵,邀功?你可真是会说,我和你之间只有合作关系,我师父一活,我就不会帮你了,当然,看在我们之间也有过合作的份上,我也可以不和你作对,不过这一切前提都是三个月后,我师父活了,否则,不要怪我和你反目。”   左易说完,转身便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给季寒一个多余的表情。   等左易走了以后,一旁的暮辞开口了,“这个左易,真是太嚣张了,尊主,这种人你就不该惯着!”   “本座是那种会惯人的人吗?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这样更好,省的兵戎相见的时候下不去手。”季寒说到这里,语调陡然一沉,周围人很明显就感受到气压降低了。   暮辞一听这话,当即小声道:“尊主,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您就这么放不下您那个师尊吗?”   啧,怎么又放不下了,不是之前还怀疑的吗?陆恒觉得自己有点懵了,他消失的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寒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了不悦之色,“本座的事还是轮到你非议了!”   “是,属下知错了,还请尊主不要怪罪。”暮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季寒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   “这……”暮辞看了看其余那几个人,“我……”   “行了,赶紧岀去!”   “是。”   几个人异口同声,然后纷纷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季寒又开口了,“等一下,你留下。”   走在最后的孟婉闻言,登时停住了脚步,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季寒又开口了,“不是你,是陆恒。”   当季寒说出这话后,所有人看向陆恒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的神情,那些眼神中有困惑、有惊讶、甚至还有嫉妒。   本来还想出去以后看看萧饪的情况,如今也只能延后了。   等所有人离开后,季寒对他说道:“站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些,本座要同你说话。”   “不知尊主找属下来有什么事?”陆恒陪笑道。   “还能有什么事,天也晚了,本座自然是想找个侍寝的,怎么?你不愿意?”季寒坐在那里,手上把玩着那枚珠子,话说的虽然平稳,但总觉得透着股轻佻。   “没,怎么会不愿意呢?尊主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陆恒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季寒近前,这脑子更是乱作一团。   怎么就侍寝了?季寒现在的生活的都是如此不羁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陆恒觉得内心十分不爽,明明这小子以前还不时这样的,现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如此不堪!   在快要靠近季寒的时候,陆恒突然察觉手上被人一拽,然后他一个踉跄,完全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季寒怀里。   “你……”陆恒正要骂人,可谁知道这一抬眼就对上了季寒那双过于澄澈的眸子,他咬了咬牙,改口道:“尊主,真抱歉,属下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矣?”   “我是故意的。”季寒忽略到陆恒的一脸震悚,而是兀自说道:“你走的太慢了,我等不及,所以就拉了你   —把,怎么?你有问题?”   “怎么会呢?”陆恒有些费力的直起身,“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尊主不要怪罪。”   “不怪罪,天不早了,你去床上躺着吧。”   “啊?!”陆恒下意识的看向季寒,眼中写满了震惊。   四目相对,季寒看着他的样子,挑眉笑道:“怎么?我刚才说的话听不懂吗?”   “不是,尊主,属下没有和别人的睡的习惯。”   陆恒很抗拒和季寒睡在一起,毕竟以前这小子给他带来的回忆过于刺激。   “不巧,我有。”季寒说着,站起身,不疾不徐的说道:“以前在缥缈宗的时候,本座有一个师尊,他经常   追着我一起睡,还以怕黑为由和本座同床,这时间长了,本座也就习惯了。”   ???   这小子在胡说八道!   陆恒很想揪住他的领子,骂他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但最终,他还是忍了,“这么说来,您的那位师尊可真是个胆小鬼,居然还怕黑。”   “是啊,不过你知道吗?我师尊并不怕黑,而怕黑只是他缠着我要和我一起睡的理由罢了。”   作为一个知道事情全貌的人,陆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是吗?居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缠着你,和你一起睡呢?”陆恒硬着头皮问道。   “自然是因为我的师尊馋我的身子。”   “呵呵,那你师尊可真是禽兽不如!”陆恒说这话的时候,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了,真的是正主不在跟前就胡乱捏造事实,要是让这小子知道他就是他师尊,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说出这些话!   “是,我也觉得禽兽不如,后来我师尊得逞了,而且一次又一次,食之味髓了,最后就离不开我了,可谁能想到,他最后还是骗了我呢?”季寒说着,从背后环住了陆恒的身体,然后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闷闷的说道:“其实如果他能好好的跟我说清楚理由,我不会怪他的,你说我说的对吗?陆恒?”   “对,你说的对。”   此刻,陆恒因为季寒这番话整个人都僵住了,除了附和季寒,他的脑子基本处于罢工状态。   就这样他在他在这人的牵制下上了床,不过好在季寒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紧紧的将他扣在怀里,宛若一个玩物一般。   最后,陆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不过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季寒的身影。   他坐起身,神情有些木然,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当时由于太紧张了没有多想,而他身边也没有了。   现在想想,确实有很多疑点啊!   比如季寒昨天和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且不说自己只是他刚刚收进来的小弟,连信任都谈不上又为什么会和他说那些私事,意义是什么呢?还是说对方真的把他当成了缥缈宗派来的卧底,说这些只是为了恶心陆行云?   总觉季寒意有所指,但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指什么。   最后,陆恒整理了一下自己十分毛躁的头发,然后掐了一个净身决,罢了,既然想不通就慢慢想,虽然不指望季寒杀原装季寒,但他得弄清楚这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复活了然道人是什么鬼?   总之,这些事都要一一查清楚,不然后面的活动没有办法展开,毕竟这里所有的事都是环环相扣的,若是有其中一环出了差错,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现在他得去一趟之前住的客栈,既然已经决定要跟着季寒走了,那客栈那边他得打点一下,万一这些天他找不到萧饪,等萧饪去找他的时候也不至于找不到。   就在陆恒准备出去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谁?”   “是我。”   男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很耳熟,如果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暮辞。   陆恒推开门,看到外面的人后,心中不由点头,果然是他。   “你找我有事吗?”陆恒问。   暮辞上下打量一下他,“当然有,如果没事,我找你做什么?”   对方说话的语气很冲,陆恒隐约感觉到,这人来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好吧,那你说说你找我什么事?”   “你和尊主是什么关系?”   陆恒闻言,登时就乐了,到底男人不如女人,说话都不知道迂回,上来就是直球,也不怕对方说谎。   于是,陆恒说谎了,“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暮辞一脸不信,“你骗谁呢?没什么关系尊主会第一天让你陪他睡吗?”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不由苦笑,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这种事问他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应该直接去问季寒啊! 第184章 道歉   “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啊!”   暮辞说话的功夫还上手退了他一把,因为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个一手,被推了一个踉跄的陆恒一下子就火了。   很好,非常好!   他当陆真人的时候没人敢惹他,当破珠子的时候不敢惹别人,如今被一个陪睡的推了,他怎么可能会忍!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否则便怪我不客气。”陆恒的脸色变得有几分严肃。   “不客气?你说不客气就不可气?你不过是尊主刚收的玩物,过不了几天,尊主就会厌倦你,你有什么可横的!”   “玩物?”陆恒冷笑了一声,迈步向前,伸出手,抵在暮辞额间,轻轻一弹,便是一道淡紫色的光芒自指尖冒出,然后暮辞整个人就被猛推了过去,一头栽在了地上门外。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暮辞伸手指着陆恒,声音近乎尖利的说道。   陆恒活动了一下胳膊,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冷声道:“你这个样子,可比我认识的姑娘都差劲?”   “你……我可是尊主的人!你连我都敢动,你不想活了!”   “我的命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语毕,陆恒转身就走,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偷溜出去到客栈里跟掌柜的交代一下,顺便找找萧饪,他得看看这人是什么情况,就冲左易昨天那冲动劲儿,萧饪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当初既然答应了了然道人要护好这俩人,以前是没有机会,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是不会看着这两个人自相残杀。   只是酒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回廊尽头站着的季寒,那人着一袭玄衣站在那里,眸子清冽宛若流光。   “尊主!”暮辞大喊了一声,哭哭啼啼的跑了过去,然后重重的跪在地上,“您看看那个人,说的都是什么话啊!而且他刚才还打在下,在下是您的人,他对在下一点都不敬重,如今被人这么羞辱,真的活不下去了!”   陆恒看着跪在那里涕泗横流的暮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虽然男人哭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哭成那个鬼样子,实在是让人有点无法接受。   如果他能打的过季寒,那他一定会冲过去把暮辞这个混账东西好好揍一顿!   他的所有计划因为季寒的出现而被迫取消,暮辞已经去了,作为另一个当事人,他如果再不过去,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也走了过去。   “属下拜见尊主大人。”陆恒拱手施礼,毕恭毕敬的说道,礼数周全,言语大方,十分得体。   暮辞还哭哭啼啼的,陆恒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尊主,我想我和暮辞公子应该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都被你大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敢说是误会!”   季寒微微挑眉,他的目光在暮辞和陆恒之间来回游走了一会儿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陆恒身上,“你打了他吗?”   “这……这只是个误会。”其实此刻,陆恒挺慌的,因为他并没有告诉季寒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很清楚,如今这种局面,让对方向着他根本不大可能。   “所以你到底打没打?”季寒又问。   陆恒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他就实话实说吧,左右就是一刀!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季寒,勾唇浅笑,“我打了,如何?”   “为什么要打?”   “想打便打,需要理由吗?”   关于为什么要打暮辞,陆恒并不想把那个原因说出,毕竟这个理由太过于扯淡!争风吃醋这种事发生在后宫还合适,发生在两个男人身上算什么?   “不需要。”季寒也笑了,“但你要给他道歉。”   “道歉?给这种人?”陆恒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还吐鼻涕泡的人,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果然十年过去了,改变的不仅仅有缥缈宗,还有季寒的审美。   “什么叫这种人!在下可是专门在尊主大人身边侍奉的!你一个刚来的就敢随便动手打我,我看你真是不要脸!”   陆恒看了一眼撒泼的暮辞,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我是不会绐他道歉的。”   “是吗?”   季寒眸子一沉,手中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鞭子,那鞭子宛若游龙般迅速向他袭来,长鞭扫过,陆恒只觉脸颊一热,随即而来的便是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摸,陆恒的脸瞬间黑了,很好,徒弟打了,还会打师父了!   “你……”   “你要是不道歉,下一鞭子就会是你那双漂亮的眼睛了。”   季寒说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陆恒将目光挪到了跪在地上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身上,不由微微拧眉,实在是奇怪啊,季寒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发了这么大的火,看来他还是很看重这人啊!   “为什么不说话!”暮辞恶狠狠的看着陆恒,“难道说你真的不想要你的眼睛吗?”   陆恒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睛和面子哪个重要呢?这简直是一个不用选择的选择题。   “对不起。”即使道歉,但陆恒十分不走心。   对这样的道歉,暮辞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就在他准备不依不饶的时候,季寒开口了,“好了暮辞,你受到了惊吓,回去休息吧。”   “可是……”   “回去吧。”季寒打断了他。   暮辞不甘心的看了看季寒,然后又十分怨毒的看了陆恒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等暮辞离开后,陆恒也准备告辞,可不等他开口,那边季寒就说话了,“跟我来。”   尊主发话,陆恒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刚刚被抽了一下,他这心里多少有点抵触心里。   跟着季寒走到房中,那人便对他吩咐道:“关上门吧。”   陆恒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的关门做什么啊?   虽然不明白,但他最终还是关上了门,这是因为,在他心里,季寒是安全的。   门关后,他便转过身,看向季寒,道:“不知尊主有何事?”   季寒没有回答陆恒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一步,看了他好一会儿。   陆恒被这人盯的有些发慌,“尊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疼吗?”   “嗯?!”陆恒有点懵,这人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在绐一个甜枣,季寒是觉得他很好哄吗?   “我问你,还疼吗?”季寒又问。   陆恒虽然不解,但摇头道:“小伤而已,无妨。”   “小伤?”季寒笑了,“确实,和以前那些比起来,确实是小伤。”   “什么?以前?”陆恒有点懵了。   “我是说,和我以前受的伤比起来。”   “啊,原来如此,尊主真是说笑了,尊主是刀尖上舔血而来,属下自然是比不得的。”陆恒谄媚道。   “以后不要和我身边的人发生矛盾,小打小闹还行,若是严重了,本座便保不住你了。”语毕,季寒伸手抚上了陆恒的伤处。   这一刻,陆恒只觉伤处微微一热,等季寒将手挪开后,他发现他脸上的伤居然好了!   “你……”   陆恒话还没有说完,季寒便迈步离开了,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对方的背影,脸色变了又变,真的很奇怪,季寒这小子好像在刻意保他,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季寒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是他自己的脸,和陆行云那张脸比起来,他这张脸瞬间被秒成渣渣,没道理对方能认出自己啊!   难道说对方是觉得他心里善良?   很快,陆恒就把这个理由给否定了,与其这么说,还不如说是对方把自己给认出来了。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总之季寒暂时不会伤害他,这对他而言就是好事。   陆恒安排完客栈的事情后,便回了楼外楼,这次他有了新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用飞檐走壁这一遭,而是堂而皇之的往进走,而且借着这个身份,他还可以在楼上到处游走。   只是,他找遍了楼上的房间也没有找到萧饪。   这一刻,陆恒有点慌了。   难道说左易这小子真的对他师兄痛下杀手了?他一边想,一边走,然后他就因为没有看清楚被两把长剑拦住了去路。   “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陆恒抬头一看,发现者这居然是昨天关张子瑶的,所以老天没有让他找到萧饪反而找到了张子瑶,难道说老天这是让让他了解过去的事?   “不进,我进这里做什么?没有必要。”   语毕,陆恒疾步走到了另外一间房中,那间房和那个关押张子瑶的房挨的很近,进去以后,他通过窗户进入了张子瑶房中。   房中很暗,张子瑶的情况而昨天一样,被所在房屋中间。   进去后,他小心的将窗户管好,然后迈步走了过去,与此同时,被锁着的张子瑶也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楚路恒大额长相后,不由挑眉道:“你是什么人?是季寒派你过来的吗?”   陆恒一听这话,脚下步子不由一顿,所以昨天张子瑶没有看到他?   不过这样更好,省得他多说话了:“不是,我就是一过路的,见阁下被关在这里,所以特地过来看看,问问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助。” 第185章 张子瑶的诉说   “路过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张子瑶道。   陆恒迈步走到张子瑶近前,四下打量了一下,在确定没有椅子后,他果断的选择了席地而坐。   “怎么?难道你认为季寒派来的人会翻窗户进来吗?”陆恒看着眼前人,不疾不徐的说道。   张子瑶微微一愣,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是了,如果是季寒的人,确实不用走窗。   “既然你不是季寒的人,那你赶紧走吧,若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你会没命的。”张子瑶垂着头,神情晦明莫变。   陆恒一手托腮,一边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十年未见的首徒,十年光景,张子瑶和季寒一样,都已褪去了青色,不过张子瑶身上多了分正气,而季寒看起来则浑身透着邪气,果然那小子黑化的很彻底啊!   “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的。”陆恒顿了顿,继续道:“既然你知道来找他会没命,为什么还要来?”   “季寒是师弟,不管是我还是小师妹,都不想他弥足深陷。”   说到小师妹的时候,陆恒注意到张子瑶的眸子黯了黯,这让他想起了上次张子瑶说过的话“小师妹的事情只是意外。”,难道说云卿的情况很不好吗?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哦,看你提到你师妹的情况时脸色不太好,怎么?她是生病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张子瑶叹了口气,道:“若是生病倒还好了,我师妹她没了。”   “什么?!”虽然他和云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那个女孩儿也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好歹那姑娘也叫了她好几声师尊了,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是说云卿死于陆行云吗?他都改变了那么多了,云卿也依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吗?   张子瑶见陆恒情绪不对,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反应的这么大,难道说你和我师妹认识?”   “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陆恒掩去了心中震惊,急忙将张子瑶的注意力从这上面岔开,试探性的问道“不过你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很年轻,相信你师妹看起来也不大,无端端的突然丧命,不是飞来横祸便是病痛缠身吧。”   “师妹身体一直不错,又是玄门中人,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张子瑶说到这里,眸中掠过一抹哀戚,“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师尊和小师弟斗法,师妹为了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就冲了过去,谁知却受到了牵连,丢了性命……”   陆恒没有办法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场景,但云卿最终还是走了老路,死在了陆行云手下。   “听说玉琼真人和他的小弟子素来亲厚,好端端的怎么会斗法?”   张子瑶闻言,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师尊和小师弟反目的时候已经不是玄门的秘密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   道?”   陆恒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我在山上呆了了很久,这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这不刚出山,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所以我就是好奇。”   张子瑶看了看陆恒,叹了口气,道:“罢了,其实这也不是玄门的秘密,说绐你听听也没有关系。”   接下来,张子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陆恒,但他知道也仅仅只是皮毛而已。   据张子瑶所说,陆行云在处理完萧家的事后就回到了缥缈宗,回去以后他首先做的就是从张子瑶那里将殿主的资格给收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陆行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作为狗腿子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重新任职峰主后的当晚,他去了一趟主殿,见了沈千陌,等从主殿回来后,沈千陌就派人将各种灵药送往凌霄殿,自此后,陆行云开始闭关。   至于陆行云为什么会闭关,外间众说纷纭,不过陆恒很清楚,那个人之所以闭关是因为那个身体的灵力已经亏空了。   听到这里,陆恒心中暗爽不已,辛亏当初他年轻不懂事,好好的糟践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然被人抢走,实在是亏大了!   张子瑶说,陆行云这一闭就闭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几乎整个缥缈宗的药材都到了凌霄殿,三月后,玉琼真人终于出关了,他出关的那一天,缥缈宗下了一场大雪,那场大雪几乎要将整个凌霄殿掩埋。   陆恒听到这里,脸色不由一变,大雪……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陆行云之前修炼了一个魔功,那个魔功就是以消耗元阳为代价,需要定期进补,而进补的东西便是满月婴孩儿的心头血。   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陆恒打断了张子瑶,道:“对了,缥缈宗周边有没有婴儿出事的事发生?”   矣?你……你不是说你在山上呆了十年吗?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陆恒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张子瑶是脑残粉,如果贸然说了陆行云的不是,这小子怕是会疯,于是他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继续说。”   张子瑶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玉琼真人出关的事不是小事,沈掌门大喜,就广发请帖,邀请玄门中人上缥缈宗参加玉琼真人的接风宴。   而这个时候,季寒已经消失五年了。与YU夕XI。   季寒是缥缈宗的弟子,而陆行云是季寒的师尊,云卿和张子瑶找不到季寒自然会去找陆行云,但那个时候,他们的师父告诉他们,季寒已经死了,三个月就已经死了。   云卿自然是不信的,至于张子瑶,虽然他对陆行云百依百顺,但这件事事有蹊跷,他也不信,于是就和云卿私下里打探这事,后来他们打探出在季寒刚消失后的很短的时间里,魔域出了以为尊主,那个尊主带着魔域众将领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平了魔域七十二州,统一了魔域。   魔域出了这个尊主让整个玄门都感受到了忐忑和压力,张子瑶顺着这条路去查,弄来了那位魔域尊主的画像,当他们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变了,因为那画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寒!   魔域尊主是季寒,这件事是一个让人极其无法接受的事,尤其是张子瑶和云卿,他们想不明白,师尊平日待季寒不薄,他为什么要修魔道,入魔域!   是啊!原著也没说季寒入魔域了啊!   听到这里,陆恒和张子瑶一样,都是懵的,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玉琼真人接风宴当天,季寒便率魔域众将领杀了上来。   在通往缥缈宗的那段石阶上,到处都是血迹,有魔域众人的,也有玄门修士的。   那次接风宴,死了大概有百十来号人,沈掌门率领众门生抵御来势汹汹的魔域中人,然后被季寒伤及元神,魂飞魄散,药王峰峰主当场发疯,跌入悬崖,生死不明。   那一刻,陆行云成了整个缥缈宗的神,他手握凌云剑,周身满是肃杀之气,看向季寒的目光透着森冷的寒意和杀意。   张子瑶说,他从来没有见师尊发过那么大的火,他知道,师尊是真的生气了。   只有陆恒知道,那个不是真生气了了,而是害怕了,他担心现在的自己比他强,他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个自己的阻碍而无法走上那万万人之上的地位,一山不容二虎,从原装季寒过来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上的季寒就注定是他的阻碍,之前说的什么辅佐现在的季寒,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一天,张子瑶看到了陆行云的愤怒,同样也看到了季寒眼中的崩溃,他虽然和自己的小师弟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却很清楚他小师弟的脾气,师尊生气了,小师弟也心碎了。   “师尊,您为什么要杀我!”   “入魔,不杀难道污了本尊的声誉吗?”陆行云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们都听到了。   张子瑶和云卿都傻了,尤其是云卿,她有些着急的说道:“师尊,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的,小师弟怎么可能会入魔吗?他……他那么听您的话,怎么可能会入魔!”   “怎么?本尊说的话你们都不信的吗?”   陆行云的声音透着股不容置喙的认真,让本还想继续劝阻的云卿瞬间就噤声了。   季寒眸子一颤,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都:“师尊,弟子的性命和您的清誉到底哪个重要?”   陆行云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显而易见的冷笑,一字一顿,过分凉薄,“你?你算什么东西?”   “师尊,您……”   “够了!既然没有死,那本尊今天就清理门户,我的乖徒儿,你可不要怕疼啊!”   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身形迅速向季寒方向靠拢,然后抽出长剑,毫不犹豫的往季寒的心口扎   去,人的心脏是最脆弱的地方,不管是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对玄门中人而言。   只是这一次,陆行云没有顺利的将长剑送进季寒的身体,那把剑,在快要进入心口的时候,被对方用手握住了。   手心被剑锋划破,蜿蜒的血迹滴落在雪地上,宛若一道红梅,诡异而美丽…… 第186章 被挂在窗户上了   云卿担心的看着这一幕,她想冲上去,但却被张子瑶按住了肩膀。   “师兄!你妹看到师尊做什么了吗?”   “别去!”张子瑶的目光很坚定,季寒是他们的师弟,所以他的实力张子瑶再清楚不过了,陆行云的实力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了,那便是神仙打架,若是师妹过去,定然是会受到牵连的。   只是云卿此时顾忌季寒,根本没有办法想那么多,“师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师尊现在要杀师弟,难道我们要看着师弟死吗?”   “你放心,师尊杀不了师弟!”   “可……”   “别可是了,你若是真的过去,那才是添乱,好好留在这里,我们见机行事!”’’   云卿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拗不过张子瑶。   那边,季寒已经完全不顾的周围人了,他对上师尊那双过分冰冷的眼眸,咬牙道:“师尊,您是真的想我死吗?我们之前那些事,您……”   “住口!休要说起那些混账事!本尊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你若是再说,本尊不介意将你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让大家知道你是怎么欺师灭祖的!”   “师尊,您……您觉得恶心,可您当时明明……”   “本尊让着你,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囚禁本尊,这叫权宜之计,难道本尊没有教过你吗?”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剑用力向前推了推,“你还是去死吧,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我的奇耻大辱!”   “师尊的心里,难道真的没有弟子的位置?”   “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吗?”   “没有。”   “既然如此,那弟子得罪了!”   自此,陆行云和季寒之间的斗法正式开始了。   这是第一次,师徒二人正儿八经的打了起来,陆行云出招狠毒,但季寒却步步留情。   很快,大家就看出来了,陆行云不是季寒的对手,而且陆行云全然不顾所谓的师徒情分,反倒季寒仁慈太多,一时间,大家竟然分不出谁是魔谁是仙。   可一再退让,终究会分神,在长时间的拉锯战里,季寒分神了,眼瞧着凌云剑要送进季寒心里的时候,一道藕荷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他的师姐,温热的液体打在季寒脸上,一瞬间,周遭变成了血色,耳边是张子瑶撕心裂肺的呐喊,他整个人都失控了,一瞬间,季寒周身戾气暴涨,一掌拍在了陆行云的心口,打的陆行云一个踉跄,呕出来一口鲜红的液体。   “你……你居然对我动手!”陆行云捂着心口,向后退了数十步,他的脸色很难看,看样子是心脉受到了损伤。   季寒瞬间回过神来,眼中先是慌张,最后是惊恐,他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喃喃自语,“我……我不是故意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最后,季寒疯一样跑开了,至于陆行云,被其余人带走下去救治,而云卿,她的生命永远定格了。   张子瑶一脸绝望的走到了云卿尸体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脱下弟子服,将衣服盖在了云卿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师妹,你怎么这么傻,季寒那小子皮厚,就算挨上一剑也无所谓,可你不一样啊!”   云卿死了,这场魔域来袭莫名其妙的画上了句号,但玄门和魔域之间的斗争却因为云卿的死正式来开了序幕   张子瑶诛魔大队成立后,便一直和陆行云唱反调,他不同意对小师弟进行诛杀,他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不是他们表面上的看到的那样,但陆行云却并不听他的,最后大概是听烦了,就告诉他,如果他能把季寒带回来,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于是,张子瑶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季寒,要把他带回去和师尊说清楚。   陆恒一边听,一边点头,果然是少年热血漫的故事,这像极了爱情的友谊,陆恒突然觉得自己回来的有点多余。   “你为什么会觉得季寒有难言之隐?”   “我不觉得季寒有难言之隐,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事。”   陆恒看着季寒,脸上露出了善意的微笑,“那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呢?”   “首先是掌门的死,掌门死的很蹊跷,就算小师弟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掌门的元神给打碎,还有就是那些死的宗门弟子,我去检查过了,那些伤根本不致命,可他们却都死了,另外就是小师弟对师尊的态度,别人都说师弟是魔域的,理应诛杀,但我在一边看的清楚,小师弟他处处留情,根本没有下死手,所以我并不觉得小师弟是杀上来的,而且我有预感,这应该是师尊和师弟之间的个人恩怨。”   陆恒听完张子瑶的话后,赞许的点了点头,“子瑶,你可真是长进了。”   “你……你这口气?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面对张子瑶的困惑,陆恒心中暗道不好,实在是太不该了,居然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不过张子瑶这个二   货,即使有长进了也是好糊弄的!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些小事自然是知道的。”   “可你不是才下山吗?”   “是啊,主要是你们名声大,谁不知道魔域尊主在没去魔域之前拜在缥缈宗门下啊!”   张子瑶虽然心中还有狐疑,但最终还是点头信了,“那倒也是。”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把季寒带回去也没有用。”陆恒不疾不徐的说道。   张子瑶闻言,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没有用?只要带着师弟去说明那些疑点,就不会有事啊!”   “但你师弟是魔域中人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非要你师弟上缥缈宗的时候出这档子事,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这……难道说是这是掌门安排的!”   对上张子瑶那恍然大悟的眼神,陆恒有点想吐血,他想收回之前说的话,这人真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拜托,你用脑子想想,掌门安排什么?安排自己魂飞魄散吗?”   说到沈千陌,陆恒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他很沈千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很清楚沈千陌对他的好,那个人真的是不遗余力的护着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他无法原谅陆行云,那个人必须死!   “那如果不是掌门的话……”   “为什么不能是你师尊呢?”陆恒本来想迂回一下,毕竟张子瑶是陆吹。   “我师尊?怎么可能!我……我师尊怎么可能会策划这些?”   “我怎么知道,这你该问你师尊。”   陆恒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很清楚,“陆行云”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季寒永远无法站在阳光下,当讨伐季寒成了正义之师,那“陆行云”便是所有修士心中的权威,到那个时候,只要季寒一死,他就是诛杀魔域尊主的大功臣。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告诉张子瑶,否则他的身份就太可疑了。   “我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的。”陆恒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你要清楚,一旦季寒回去,他就彻底没有说话的机会了,玄门不会允许一个做过魔域尊主的人在他们面前晃悠,你懂吗?”   “我……我懂。”张子瑶垂下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那你还想要你师弟回去吗?”陆恒有问。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慢慢想,反正你在这里,时间多的很,过两天我还会来看你,你若是想通了,想走了,我便放你离开。”   陆恒说完,站起身,扌单了扌单身上的土,准备翻窗户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而他的手正好不尴不尬的扒在门框上,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那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陆恒表示很尴尬。   “你在做什么?”季寒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脸色十分难看。   “我……我就是随便走走。”陆恒冲着季寒笑了笑,然后迅速跳上窗框,大喊道:“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告辞!”   语毕,陆恒一跃而下,然后他就非常尴尬的悬在了半空中……   “跑?怎么不跑了?”   季寒的声音幽幽的从陆恒头顶传来,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拽着自己的脖领子的季寒,欲哭无泪,他真的,这辈子的人都没有这么丢过!   “尊主,属下……属下这刚才脚滑,多亏了尊主仗义出手,属下感激不尽!”陆恒说着还意思意思的拱了拱手。   “呵,脚滑?我看你分明是狡猾才对!陆恒,你就这么害怕本座吗?”季寒的声音阴沉沉的,而且完全没有要把他拎上来的意思。   陆恒有点懵,这话何出此言呢?   “我不怕啊!属下怎么可能会怕尊主呢?”陆恒干笑道。   “若是不怕,你又为什么要跑呢?”   “我……我没想跑,刚才就是光线太暗了,结果岀了这档子事,我也不想的,要不你先把我拽上去?”   “既然这么喜欢跳,那就好好呆在这里。”   于是,陆恒就这么被季寒挂在了窗户上…… 第187章 这是什么尴尬的相遇   天空有点阴,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下雨,可即使如此,楼外楼周边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终于,天空飘起了雨点,陆恒看着那密密匝匝的雨点,然后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第一感受到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屋里是什么情况,陆恒并不知道,虽然他其实挺关心张子瑶的,但现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张子瑶如何,就随他去吧!   雨越下越大,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房中传了过来,然后陆恒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就被人拽起来了。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正对上季寒那双宛若深潭的眼眸。   就这样,他就这么被人拎进了屋子。   “我刚才把你忘了。”   “嗯?”陆恒诧异的看向季寒,这人是在和他道歉吗?   四目相对,季寒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一边,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张子瑶还锁在那里,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陆恒,欲言又止。   陆恒注意到了对方的神情后,停下脚步,等着对方开口。   这一来一去的,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与此同时,季寒回过身,看向本该跟着自己的陆恒竟同别人眉来眼去,眸子不由一黯,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还不跟上!”   听到季寒的声音后,陆恒登时回过神来,紧走几步,来到季寒身后,同着那人一道走了出去,临出门前,陆恒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张子瑶,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想说就说啊!磨磨唧唧的,现在好了,心里留下一个疙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不过等从这房中离开后,陆恒才发现自己真是操闲心!   因为比起张子瑶,他更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私自闯进这个房中也就算了,被发现了还撒谎,不管季寒高兴还是不高兴,今天这个坎他算是不过去了。   季寒一直走在他前面,步调稳健,不疾不徐。   反观他,步调慌乱还心神不稳,这一刻,陆恒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他什么是时候怵过这小崽子!   他们一路走到了昨天休息的房间,只是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季寒停住了。   站在季寒身后,陆恒有点懵,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开口了,“为什么不开门?”   呵呵,所以这人是等着他开门呢!   于是,陆恒忙不得的绕到季寒面前,顺势推开门,笑道:“尊主,请。”   季寒看了一眼陆恒,随后迈步走了进去,坐在了主位之上,陆恒不知自己这小徒弟到底要做什么,于是他秉承着身为下人要少说话,多做事的心态,十分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坐在那里的季寒看着如此乖巧的他终于皱起了眉,“怎么?本座不让你关门你就不关门吗?”   “啊,还要关门啊!尊主赎罪,属下还以为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恒一边说,一边将门关上,做完这些后,他又乖巧的站在了一边。   季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愣着做什么?倒茶!”   啧!怎么这么麻烦!陆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乖乖的给对方倒上了茶。   季寒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座说的吗?”   “啊?”陆恒心中暗道不妙,这下完了,季寒兴师问罪了,他怎么要怎么说?难道要说他要找萧钰,结果不小心找到了张子瑶,于是顺便翻窗户和他谈谈心吗?   除非他疯了,否则他不可能会这么说。   “啊什么啊!”季寒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陆恒,“本座倒是不知,你与本座那师兄何时关系那么好了?”   “不是,尊主,您误会了,属下和您师兄没什么关系。”陆恒解释道。   “没什么关系你为了他不惜溜进去?”   “属下没有,属下只是好奇,想进去看看,结果刚进去就您就进来了,抓了属下一个措手不及。”陆恒叹了口气,煞有介事的说道:“多亏尊主仁慈,否则这次属下就真的要遭殃了!”   “呵,你觉得你说的话本座会信吗?”   “呃……所以您是怎么想的?”陆恒小心翼翼的问。   “本座什么都没有想!”季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陆恒,有些泄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以后你离他远一点!”   “属下知道了。”陆恒一边点头一边暗骂季寒小气,这都什么人啊!不过就是和他师兄说几句话就气成这样,看样子当初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可描述的感情是正确的!   “咚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陆恒看了季寒一眼,随即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陆恒的眸中出现了片刻的愣怔,奇怪,她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看也没看陆恒一眼,迈步走了进去,她的衣角缀着小巧的铃铛,每走一步,这铃铛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再同着这一身素白的裙衫,高贵中透着灵动,灵动中透着优雅,不愧是灵狐族圣女,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陆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中不由感叹,不愧是季寒的后宫,质量就是高!   “你怎么来了?”季寒抬了抬眼,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自然是来看看你,听说又有人找你麻烦了,怎么样?没有伤着你吧?”玉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如既往的好听。   “伤我?你怕是多虑了。”   玉瑶眸中掠过一抹受伤,十年了,她不遗余力的帮季寒,就是为了让对方多看她一眼,可这人非但不看她,态度也越发的冷淡了,以前还能好好同她说几句话,如今连话都不怎说了。   看着季寒的反应,陆恒心中暗骂对方暴殄天物,但同时还有点暗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总是能找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比如现在,大概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吧!   “你我之间,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玉瑶一脸满眼痛惜的看着季寒,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前,我以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会是你师尊,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第一次的感觉是对的,你喜欢的,果然是阮灵儿,你师尊只是你保护阮灵儿的挡箭牌吧!”   诶……   这一刻,陆恒陷入了自闭,怎么就挡箭牌了,阮灵儿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又改成季寒了?还有,季寒不是以前说没有他就不行吗?怎么也喜欢阮灵儿了?到底是他的魅力不够还是一开始这俩人就耍他啊!   季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托陆恒这张脸的福,虽然他内心已经炸开锅了,但面上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季寒觉得自己的心有点堵。   注意到季寒目光的玉瑶下意识的就要看站在那里的陆恒,不过没等她将目光挪过去,一道极其轻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季寒哥哥!听说那个狐狸精又来找你了!”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穿着碧色罗裙的,梳着发髻的小丫头从外面跳了进来,光听声音,陆恒便知道这人是阮灵儿。   阮灵儿还如十年前那般,灵动可爱,只是在被这人被骗了的陆恒看来又多了狡黠。   小丫头一见站在房中的玉瑶,登时就乐了,“不愧是灵狐族的,就是不达目的不死心,季寒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你少在这里多事!”   “你……你们之间未曾婚配。”   “季寒哥哥说了,他只要我,你赶紧走吧,十年了都没把人追到手,你说你害不害臊!”说完这番话后,阮灵儿还觉得不解气,冲着玉瑶做了一个鬼脸。   本来还在持续自闭的陆恒在看到这个鬼脸后,下意识的笑出了声,于是,一屋子三个人,六道目光宛若镁光灯一般尽数打在了他身上。   陆恒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外放的表情收起,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别处,并且一个劲的给自己催眠,只要他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短暂的沉默后,阮灵儿凑到陆恒近前,语调带笑的说道:“季寒哥哥,这是什么人啊!真是有趣!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   陆恒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在下陆恒,是尊主新收的下人。”   “原来是下人啊!”阮灵儿歪头看着陆恒,笑眯眯的问:“你姓陆,那个人也姓陆,你和那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陆恒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他现在的脸是他自己的,但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陆行云,难免会心虚,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没有关系!”   “诶?奇怪,你这么人真有趣,我还没有说是谁呢,你居然反驳了!”   四目相对,陆恒正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但如今被这么多人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姑娘说笑了,属下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不会和任何有人关系。”   “原来如此,好可怜啊!原来你是孤儿!”   陆恒:“……”呵呵,你才是孤儿,你全家都是孤儿!   作者有话说   今天作者君写的太慢了,本来达标要两更,欠你们的,明天三更,因为今天也达标了 第188章 来就是要成婚   阮灵儿闻言,当即就笑出了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啊!”   此刻,陆恒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姑娘说话是不是有点问题,什么叫不经逗?难道他就是给人逗的吗?   “灵儿,不要闹了。”季寒道。   被季寒这么一说,阮灵儿瞬间就不乐意了,“季寒哥哥,你什么意思,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了,难道你要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而破坏我们的感情吗?”   “你找本座有事吗?”   “你……你怎么能避重就轻吗?季寒哥哥,你是不是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阮灵儿说着,迈步走到季寒身边,一张小脸写满了委屈。   “陆先生不同于一般人,他是本座的客卿,你不可无礼。”   季寒此话一出,阮灵儿和玉瑶的目光都挪到了他身上,本来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陆恒又一次成为了舆论的漩涡。   不过比起这个,更让陆恒吃惊的是季寒说的话,他的地位本是连暮辞都不如的,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客卿,看来这人为了哄骗阮灵儿也是无所不用极其,只是这样一来,着实是苦了他啊!   本来阮灵儿没把陆恒放在心上,如今季寒说是客卿,她这眸子里便多了别样的情愫,这么多年来,能让这位尊主奉为上宾的人可不多,这个陆恒,模样不出众,修为看着也不怎么样,也不知季寒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比如阮灵儿,玉瑶在听到这番话后,心中莫名一慌,这种感觉跟当初见到陆行云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有预感,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阮灵儿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恒,最后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季寒哥哥,灵儿不懂。”   “你不懂什么?”   “灵儿不懂您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弱鸡奉为上宾!”   弱……弱鸡!   陆恒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强下下心中怒火,虽然他自己长得确实没有陆行云好看,但是也不至于是弱鸡吧!这个女人说话可真不讲究!   一边的玉瑶闻言,急忙出言道:“灵儿姑娘,慎言。”   “慎什么言?我有说错吗?你看看他,文文弱弱的,感觉就下是纸片人,一刮风就会被吹走。”   陆恒:“……”呵呵呵,果然女人都是骗子,刚才还说他有趣,现在就变成纸片人了,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阮灵儿怼完玉瑶后,突然意识到这人还没走,当即皱眉道:“不是,你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里啊!虽然你们狐狸都不要脸,但是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身为灵狐族圣女,一直缠着我的人,你也不害臊!”   “什么叫你的人,你和季寒明明都没有……”   “没有成亲对吗?”阮灵儿接过玉瑶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你以为我这次来是做什么呢?”   “你说什么?”不等玉瑶反应,原本还稳如钟的季寒一下子就慌了,虽然不明显,但陆恒看的很清楚。   阮灵儿以为季寒是高兴地,当即扭头看向他,笑道:“季寒哥哥,你以为我这次从魔域来是为了和你说话聊天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季寒的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你别急啊,我慢慢跟你说。”阮灵儿说完,将目光挪到了玉瑶身上,“你能不能走开,我要和季寒哥哥书成婚的事,你也要听吗?还说是,你们灵狐族已经不要脸到想看我和季寒哥哥洞房花烛共赴巫山吗?”   “你……”玉瑶到底还是脸皮薄,最后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陆恒在一边感叹,果然还是不要脸的人有饭吃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些话我难道不是说给你听的吗?”阮灵儿看着陆恒,脸色很是难看。   “是,那尊主,属下告退。”   “等……”   “季寒哥哥!”阮灵儿知道季寒不想让陆恒离开,所以在他开口先率先将他出口的话截住了。   陆恒自然不会等季寒开口,他还有事要做,如今有机会脱身,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从这里离开后,陆恒便准备离开这里,然而当他准备下楼的时候,便被守卫给拦住了。   他皱了皱眉,看着这些守卫,有些不解的问:“守卫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尊主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那些守卫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守卫大哥,在下有事要去办,诸位能否通融一二?”   “尊主说了,任何人不得离开这里!”   陆恒:“……”   罢了,不让出去就不让出去,客栈那边先不急,反正这才过了一天,萧钰肯定还没有离开这里,不如到处找找,也许能找到萧钰的踪迹。   只是用什么办法找呢?   想来想去,陆恒想到了缥缈宗的灵蝶引路,找人的话,确实没有比灵蝶更方便的了。   但这是缥缈宗的术法,代表性太强,若是被人发现,那就糟糕了,而且昨天来这里后,他就是和季寒睡的,这就表示,他没有单独的空间可以施展这一术法。   陆恒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干的,好不容易得了空,他可不想浪费。   思索再三后,他将目光挪到了屋顶,罢了,为了找打我萧钰,他不介意再当上一次梁上君子。   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能释放出的灵蝶并不多,虽然这么一来效率会大大下降,但却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很快,陆恒就找到了萧钰所在,不过萧钰的情况并不怎么好,那是一个地牢里,位于   陆恒收回灵蝶,回到小楼里,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下去!   只是打晕这些守卫的法子是行不通的,因为一旦这么做,事后季寒肯定盘问,到时候如果暴露了,那就不太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耳中,“陆先生等等!”   玉瑶?这姑娘找他作甚?   出于礼貌,陆恒顿足回眸,拱手施礼,“玉姑娘有礼了。”   “陆先生有礼。”玉瑶回了一礼,“方才见先生一直在这里踱步,是有什么事吗?”   陆恒一听这话,不由计上心来,他自己没有办法离开,不代表玉瑶没有办法离开,他可以请玉瑶帮忙送他离开!   打定主意后,陆恒笑道:“让玉姑娘见笑了,在下有要是要出去一趟,只是门口有护卫,所以寸步难行,正在为难之时,却让玉姑娘撞见,实属不该。”   “无妨,只是陆先生既然有事,为何不同季寒说,季寒那么看重您,肯定会让那些护卫放行的。”   开玩笑!若是真的让季寒知道了,他怕是寸步难行了!   “本想着去说的,但尊主和灵儿姑娘又要事商量,在下这做客卿的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玉瑶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倒也是,若是惹了季寒不悦,那便不好了,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如我带您出去?”   陆恒眸子一亮,当即施礼道谢,“如此便多谢玉姑娘了!”   有了玉瑶的帮忙,他很顺利的就从这里离开了,等远离了那些守卫,陆恒又对玉瑶在三道谢。   “公子莫要记挂,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是无事,我便要离开了。”   一听玉瑶要走,陆恒有些奇怪的问:“玉姑娘,怎么今天刚来就走,您还没和尊主好好说说话呢。”   “不必了,有那个女人在,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灵狐族也有事情要处理,我不便在此处逗留。”   玉瑶说完这番话后,身影一晃,便没了踪影。   陆恒对玉瑶的去留根本不关心,他在乎的是萧钰如何,玉瑶离开后,他便往灵蝶寻的那个地牢走了过去。   地牢的入口在楼外楼后院的一处的假山处,想要到那个后院,必须要通过大厅右侧的一扇小门。   不过那小门来来往往都是这里的姑娘,客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的。   陆恒想了想,最后狠狠心,小心翼翼的溜到一间无人的空房,在里面翻找了片刻,找到一身女装。   他看着手上的女装,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是为了了然道人!为了自己的承诺!   当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一位窄肩细腰,乌发半挽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陆恒没有画过妆,但他见过,之前追的一个主播经常在网上直播化妆,虽然这里的化妆品比手机上看到的贫瘠太多,但基础胭脂他还是会用的。   粉色罗裙,轻纱掩面,这也多亏他骨架子不大,否则肯定瞒不下去。   靠着这一身装扮,陆恒混进了后院,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有将衣服换下,而是直接去了地牢的入口。   一开始他还担心这地牢入口会不会有什么人把守,毕竟灵蝶的可见范围是有限的,而且那里可是地牢,没有人把守的可能性实在是比火星撞地球还小。   但等真的到了以后他才发现,他其实可以去买彩票。   那种万分之一的概率还真让他给碰上了!那个入口处非但没有守卫,连禁制都没有下,也不知道是左易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低估别人了……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作者君正在写 第189章 怎么叫都不走   进了假山后,陆恒在周围摸索了片刻,很快就摸到了假山的暗门,打开暗门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石阶梯,下面黑漆漆的,看不清尽头。   陆恒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窜出了一阵淡紫色的荧光,借着这光亮,他一路下到了地底,那个关押萧钰的地牢。   地牢很黑,整个空间里只有他指尖的那一点点微光,当他找到被关在铁栏之后的萧钰时,他真恨不得把左易那个臭小子打一顿!   这是陆恒第二次见萧钰这般狼狈,第一次还是在萧家,那个时候的萧钰周身没有一处好皮,而此刻的萧钰,虽然没有遭受肉体的折磨,但那双素来都盛着星光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   他将墙上挂着的烛台点亮后,用灵力打开了落在铁门上的锁,伴随着铁门推开发出的一阵“哐啷”声,原本席地而坐毫无生气的萧钰总算是捡回了一点意识。   “你……”那人盯着陆恒看了好久,眸子终于恢复了清明,“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钰很震惊,陆恒不是说他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谁来救你?”陆恒一边说,一边来到萧钰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怎么样?那些人没有虐待你吧?”   萧钰摇了摇头,道:“大哥说笑了,小易易毕竟是我师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   啧!多么让人窒息的自信啊!   “你……你师弟都把你关在这地方了,你和我说你师弟不会做出过分的事,你觉得你自己信吗?”   陆恒从来都是心直口快的,他知道自己这话萧钰不爱听,但即使如此,他也要说出来。   “我……”萧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大哥,你不懂,这是我欠他的。”   陆恒一直觉得了然道人的脑回路已经够清奇的了,没想到他的这位徒弟也是不遑多让,怎么就欠左易的了,你是左易的妈还是左易的爸啊!   “萧钰,你不欠任何人的,不要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说话间,陆恒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是安慰了。   只是对方似乎并没有以为自己这个动作而又任何轻松的表现,相反,在他准备将手拿开的时候,他的手就被萧钰一把抓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陆恒皱眉道。   “大哥……”萧钰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我的事情你不懂,这都是我欠师弟的,我该还的。”   所以这是要执迷不悟的意思吗?   陆恒微微拧眉,“所以你准备怎么还?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害怕你师弟?”   “我……”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走吧。”陆恒有些着急的催促道,他担心一会儿被人发现就没有办法带萧钰离开了。   萧钰眸中划过以一摸犹豫,最终还是让陆恒失望了。   当他听到那个他并不喜欢的答案时,他气的差点没把萧钰一脚踹翻。   “你疯了吗!”陆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你不走难道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过年吗?” 第190章 这让人头疼的劝说   “这是我欠师弟的,他说的对,如果不是我的话,师父根本不会出事,大哥,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萧钰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起的苦笑看的陆恒这个大老爷们都觉得心疼,只不过,心疼过后他只想爆粗口,这个萧钰真是和他师尊一毛一样,之前在神殿的时候,了然道人就一心求死,如今换成他徒弟了,还是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陆恒真想告诉萧钰,你师父的死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你自己要以身殉殿,这怨不得别人,不过很可惜,条件不允许。   他托腮沉默良久,最后决定换一种方法开导萧钰 ,至少要让萧钰知道,他师尊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否则这人就不会走,左易是什么人,他不清楚,虽然萧钰以前了解,但如今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楼外楼这地方水很深,能当上楼主,这其中的手段那可真是有的看的。   “萧钰,你真觉得你师尊的死和你有关吗?”陆恒一脸认真的问。   “萧长风会来,不就是因为我吗?”   “你真觉得你那么重要吗?”陆恒说完这些话后,突然觉得不对,这么说感觉好像是在说萧钰不重要一样,于是为了防止对误会,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萧长风如果想杀你,在你从小孩儿长成大人这段时间,他有很多机会都没有杀,为什么非要等到那个时候杀?”   “这……大概是以前是师父把我藏得太好了吧。”萧钰道。   “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短暂的沉默后,萧钰眼中出现了迷茫,他抬头看向陆恒,发出了直击心灵的询问,“是啊,为什么呢?”   陆恒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非要说个原因,我倒是有个想法,我觉得你可以听听。”   萧钰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想法?”   陆恒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说:“萧长风杀你只是顺便,他真正要针对的是别的东西。”   “可……可他们要针对什么啊!甲子山明明什么都没有,不对,难道说!”萧钰眼睛一亮,这一幕被陆恒看在眼中,他明白,这小子该是想清楚了,果不其然,萧钰接下来的话就便揭开了萧家这么做的目的,“他们真正要针对的是魔界之门!”   “没错,甲子山被毁,魔界之门也遭到了损坏,但你知道为什么那么损坏没有造成天下大乱的局面吗?”   萧钰皱着眉,身为了然道人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呢?魔界之门若是受损,守门人以身殉之,可保其一段时间的平和,而玄门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将门守住,虽有损毁,但不至于酿成大祸。   “所以师父早就知道那一天会来临?”   萧钰心里很难受,这比知道师父是因为自己而死更难受,因为师父若是因他而死,他至少知道去恨谁,可现在,他这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道,但世人都传了然道人能掐会算,想来他已经算定了自己的命数吧。”   陆恒想到了那天了然道人来找他的场景,那副模样分明就是看破红尘的状态,只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了然道人能否想到在他死后,他的两个弟子因为他反目了。   “师父就是这样,不管什么都是命中自有定数,他就不能想着打破一下那个狗屁命呢?”萧钰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嘲讽师父的同时也嘲讽了自己。   陆恒点了点头,萧钰这话他倒是很赞成,只是不知道这孩子该如何选了。   这么想着,他伸手按在了萧钰的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所以你现在该怎么办呢?作为你师尊的弟子,你是想步他的后尘还是另辟蹊径,重新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四目相对,萧钰看着陆恒那双亮的出奇的杏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大哥,有些话,说出来容易,做出来太难了,不管怎么样,师父保护了我是事实,我让左易没了家也是事实,这是我欠他的。”   “你……”陆恒有些愤怒的站起身,他怕是疯了才会给这么一个家伙说那么多,应该直接打晕带走的!   萧钰还在那里说些什么,不过陆恒已经不想听了,因为说来说去他都在说他欠了左易的,左易这个名字能从这人嘴里说十几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想到这句话后,陆恒嘴角勾起了一抹过分残忍的笑容,“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就去杀了你师弟,只要你师弟死了,你也不会如此愧疚了,如何?”   “不可!”萧钰有些慌张的拽住了陆恒,他手上很用力,就好像他只要松手,陆恒就真的能过去把左易杀了一样。   “不可?我倒是觉得可以的很,你那个师弟,一上来就要你的命,若换做是我有这样的师弟,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他长大的。”   “你……你不能杀左易!”   呵呵,他当然不能,左易的天赋可不比季寒差,他是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吗?而且也就是萧钰没有灵力他能这么吓唬,要是萧钰有灵力,他可不敢这么说,毕竟若是对方急眼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打的过萧钰。   “既然不想你师弟死,那就跟我走吧。”   “我……”这一刻,萧钰拽着陆恒衣角的手松开了,他跪坐在地上,神情显得落魄非常。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陆恒叹了口气,道:“道理你都懂,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难道真的只是觉得你欠你师弟的吗?”   “我……”萧钰咬了咬牙,道:“我不能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左易,若是我真的走了,那我们之间的情分就真的尽了!”   陆恒看着眸子写满坚定的萧钰,内心异常复杂,他们之间还有情谊吗?上次都剑拔弩张了,情谊在哪呢?   “你……你是不是想多了,我看你师弟挺恨你的,这件事,我觉得除非你师父从土里爬出来,不然你们两个之间就别想破镜重圆了。”陆恒发自内心的说道。   “我知道。”萧钰叹了口气,“从我被关在这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要你师弟把你杀了,给你那个早就死了的师尊殉葬?”陆恒急了,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答应了然道人照看这两个弟子,如果季寒复活不了了然道人也就算了,一旦复活了,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两个徒弟自相残杀,不知道会不会想挖个坑把自己埋回去,反正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想的。   “大哥,你不懂,我只有留在这里,才不会和师弟断了联系,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搭理我的。”   “不搭理就不搭理呗,你那个师弟都要杀你了,你还纠缠他做什么?”   陆恒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真想把这小子的脑壳撬开,看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纠缠,左易是我唯一的亲人,就算他不认我,我也得认他不是吗?”   萧钰言辞恳切,语气中还透着乞求,陆恒明白了,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陆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我帮你一把吧。”   “帮我一把?”萧钰有些奇怪的看着陆恒,“大哥,你……你是说你能帮我和左易和好吗?”   “和好……”陆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可没这个本事,不过我能帮你找到左易为什么这么厌恶你的原因。”   “难道不是因为我师父吗?”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有预感,这肯定不仅仅是你师父这么简单。”   陆恒对左易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记得这孩子很听了然道人的话,至于别的,就不那么清楚了,不过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师父的死就记恨这个多年了,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而且以左易的手段,想要弄清楚萧家的目的,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所以这里肯定有别的事才对。   “可就算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好处呢?”萧钰问。   “冤家宜解不宜结,好处就是你知道症结,好对症下药,明白吗?”陆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呆在这里,和你师弟冰释前嫌,但你要想清楚,呆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如果你师弟真的想不开,把你杀了怎么办?”   “这……”萧钰被陆恒说动了,他想了想,最后站起身,看向陆恒,“那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我有,但不管是什么办法,你在这里就不是个办法,想弄清楚你师弟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要先从这鬼地方出去。”   萧钰想了想,道:“那好吧,我答应你。”   就这样,陆恒费了老大的功夫总算是把萧钰从这里带出去了,因为萧钰穿着男装,他们没有办法走正门,只好翻墙出去。   从离开地牢到站在楼外楼之外的那一刻,陆恒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这一口气就松不下来,因为当他扭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   九点十五, 二更! 第191章 被打了   陆恒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之前找张子瑶的时候就被季寒抓了一个现行,现在带萧钰离开的时候又被左易抓了一个现行,他可实在是太倒霉了!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早就傻掉的萧钰,然后默默的站到了萧钰身后,兄弟,这个时候不要怪大哥不护着你,要怪就怪你师弟看过大哥的脸,大哥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人啊!   “师……师弟……”萧钰其实人挺聪明的,但若是面对自己的师弟,他就总给人感觉很傻,这是陆恒在这两人见这几次面后得出的结论。   说话的功夫,左易已经来到了萧钰近前,“师兄不是说要一直在那个地方呆到我原谅你为止吗?为什么出来了?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   女人?!   这个时候,陆恒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为了到后院,故意装了女人,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用担心左易认出他是季寒身边的人,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自己暴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恒捏着嗓子,柔柔弱弱的说道:“公子,咱们快点走吧。”   左易微微挑眉,看向缩在萧钰身后的人,“出来。”   陆恒:“……”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有点嘴欠。   “师弟,这不关他的事,是我擅自出来的,我……我只是想把他送出来,他走了以后,我就会回去。”   “师兄,看来即使是过了十年,师兄的魅力依旧不减当年,当初在楼外楼认识的姑娘,即使过了十年都愿意帮你,师兄,你回来该不会是为了你身后的人吧。”   左易周身气压很低,而且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善,陆恒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弄巧成拙了!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萧钰解释道。   “朋友?是啊,师兄的朋友遍布天下,自然是我不能比的,只是师兄若是走了,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不走了,师弟,我真的不会走了!”萧钰慌了,他意识的伸手去拽左易的袖子,很可惜,那袖子终究还是从他的指缝里溜走了,“师弟……”   萧钰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十分的失魂落魄。   “师兄,你要走到什么地方去啊?”左易伸手搭在萧钰肩上弯腰直视着他,“我这当师弟的也不是不讲情面,师兄想去什么地方和我说,师弟派人送你过去,如何?”   “我哪也不去,左易,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   “住口!”左易声音陡然一样,伸手伸手捏住了萧钰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当年的事就是你该死!如果你死了,师父就不会死!都是因为!都是因为你师父才死的!都是你!”   陆恒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撇了撇嘴,这都什么人啊!他不信左易不知道了然道人的真相,他现在极度怀疑左易就是把怨气发泄在萧钰身上,如果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会把这人狠揍一顿,好好教他做人!   只是现在,他这个菜鸡只能好好想想。   不过接下来萧钰的话才让他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着急,否则你会犯病的!”   啊!这让人窒息的认错!陆恒觉得萧钰这辈子算是废了,如今遇到了左易,想带萧钰的走的愿望基本算是破灭了,而且如果不赶紧溜走的话,他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最后,陆恒看了一眼和左易纠缠不清的萧钰,脚下生风,迅速离开。   “犯病?你少假惺惺了!如果不是你,我会得这个病吗?当初说走就走,整整十年都不见你的踪影,我生病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师父死的时候你又在什么地方?既然当初都消失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你是想提醒我什么?提醒我是多么的不受师父待见吗?”   “我不是,左易,你是怎么想的?师父怎么就不待见你了?”   “师父就是不待见我!师父什么好的都给你,什么都不给我,就算是当初离开,他也把那个玉佩留给你!可给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左易说到这里,松开了钳着萧钰肩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道:“可是你呢?你把那个玉佩怎么样了?”   “玉佩……”   “你居然把玉佩送给花楼的姑娘了!”   “我没有!”萧钰有些激动的解释道:“那是师父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当初你得到那个玉佩的时候不就想过要卖了吗?”   “我没有!我那是胡说的,师父给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给卖了!”萧钰不知道这是左易从哪里他听来的不靠谱的话,就算他再怎么浑,也不可能把师父给的玉佩给卖了啊!   左易见萧钰不承认,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哦?既然没有卖,那你把玉佩拿出来看看啊!”   萧钰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当初为了给左易看病,他把玉佩给当了,后来又被萧长风带走,之后又去了神医谷,谁知道去了以后他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病就是整十年,刚能下地就跑来这里,哪里有功夫去把玉佩赎回来。   “我……”萧钰想解释,但那种理由根本没有办法说,这种时候告诉左易理由,对方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自己那么说只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见萧钰不说话,左易笑了,“怎么样?解释不了?”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转身就要走,萧钰见状,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拉他,不过对方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猛地一挥手,甩出一道气浪将人掀翻在地。   若是以前的萧钰,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伤不到他,可对没有灵体傍身的他而言,这一击无疑是致命的。   这一刻,萧钰只觉喉头一阵腥甜,随即便呕出了一口鲜血,殷红的血液打在地上,着实是触目惊心。   左易走了一会儿,察觉那人根本没有跟来,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那个方才还跟他讨价还价的人,如今正毫无生气的倒在那里,生死不明……   作者有话说   十点半,还有一波 第192章 又被抓现行了   陆恒从那里离开后,另外找了一个墙根,然后顺势翻了进去。   萧钰如何,他已经没有心思管了,就冲他刚才的样子,强行带走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算算时间,季寒那边也该完事了,他得趁现在赶紧撤回去,不能让季寒发现自己出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进到院子后,他迅速通过那个门来到了外面,就在他准备找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从那边的走了过来,“等等!”   陆恒上下打量一下这人,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看着打扮的模样,想来该是这楼外楼里管姑娘们的人了,俗称老鸨子!   为了不让对方认出来,他下意识的垂下了头,捏着嗓子道:“您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可没事,不过有人找你有事,看你这面相面生啊,难不成是新来的?”   陆恒一听这话,当即笑道:“您真是说笑了,这楼里的姑娘这么多,您瞧着我眼生也不稀奇。”   “说的也是,刚才我还担心你是新来的不会伺候人,如今我这心算是放下了,走吧,有位客人找你过去。”   “什么?!”陆恒懵了,他不过就是穿了一次女装而已,而且还遮着面,怎么就有人找他了!肯定是认错了!   “您真是说笑了,奴家刚从后面出来,怎么可能会有人找呢?”   老鸨子闻言,当即笑出了声:“哎呀,说来你也是运气好,你刚一出来,这位爷就看上你了,不怕透露给你,这位爷的身份可不一般,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给对方当个小老婆,到时候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啊!”   这老鸨子说到兴头上还推了推陆恒,反观陆恒,他现在可以说是欲哭无泪啊!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伺候男人!还感谢老鸨子,呵呵,是得感谢,先卸胳膊后卸腿。   陆恒想拒绝,可老鸨子这人就跟吃错药似的过分热情,他还没刚说要拒绝呢,这人就开始说他好福气,然后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了那个客人的门前。   来得路上,陆恒想过挣脱这个女人的束缚,怎奈这女人实在是太过高明,根本不给他动手的机会。   “到了,就是这里了,我可跟你说,一会儿进去了,你可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你的未来可全都托付在这位爷身上了!”   陆恒干笑了两声,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这老鸨子给推到房里了。   “诶!”他刚转身,准备说话,这身后的门就被人重重的关上了。   尴尬就是在这一瞬间产生的,陆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罢了,一会儿见机行事,如果这位客人一直缠着他,那他就只能牺牲客人的脑袋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不要站在门口磨磨蹭蹭不进来!”   那人开口了, 一听到声音,陆恒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今天可真是诸事不顺啊!没想到看上他的人居然是季寒!   得嘞!既然是季寒,那就不要妄想把对方打晕了,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陆恒磨磨唧唧的走到了屏风后面,然后他看到了衣衫半开,发丝散乱的小徒弟。   在陆恒的印象里,季寒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至少不管是什么时候,这孩子的衣服穿得都是整整齐齐的,可谁知道十年之后再见,他就没见这人好好穿过衣服!   这让他想到了那个非主流杀马特的尸王,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当初的托尼老师中途有没有出现过,不过他不出现也好,这样就代表季寒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生死存亡之际。   “傻站在那里作甚?还不过来!”季寒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陆恒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开什么玩笑!他是男人!   见他不动弹,季寒似乎有些恼了,“怎么?你是想让我来硬的吗?”   “……”   陆恒默默在心里点了一根蜡,然后步履艰难的走了过去。   “上来。”季寒说着,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   这可咋整!他要是现在过去,岂不是露馅了!有心想说点什么迅速离开,但他一旦开口,季寒就会发现他是男的,继而发现他的其实是偷跑下来的陆恒,到时候他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其实是个有女装癖的人吗?   天哪!这可不是什么有脑子的回答!   见眼前人还是不动弹,季寒冷哼了一声,道:“怎么?锤个背你都不乐意吗?还是说要让我找你的主子亲自安排你!”   啊!原来是捶背啊!真是的,这种事怎么不早说啊!   既然不用失|身,陆恒自然是非常爽快的就上了床,他在季寒身后跪好,然后学着电视上的按摩师那样,有模有样的给对方捶背。   “不错啊,看来你以前没少干这货。”   陆恒正要说没有,但一想到自己身份,于是乖乖的嗯了一声。   季寒微微拧眉,继续道:“可有婚配?”   “无。”陆恒小心翼翼的答道。   “那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啧,这人怎么这么八卦!陆恒心里暗骂了一句,继续回应道:“无。”   “也是,看着你也不像是有喜欢姑娘的人,整日里穿着女装,估计就算有姑娘喜欢,也会被吓走吧。”   陆恒被这一番话吓得够呛,手上也不敢动作了,就这么停在原地,心跳如鼓,无法镇定。   季寒见他不动了,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不动了?陆先生刚才不还按得挺好的吗?”   得了,不用藏了,搞半天对方早就发现他身份了。   “尊主说笑笑了,就属下这手艺,哪里能入的了尊主的眼。”   既然被发现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了,说完这番话后,他有模有样的从床上往下走,只是还没下去床就被身边人一把揽住了腰身,强行扣在了床上。   “你……”陆恒正想发火,但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于是急忙改口,“尊主您这是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尊主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妄自揣测。”陆恒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企图从季寒的桎梏里挣脱。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把他扣在床上了,那边没有让他随便离开的道理,他伸出手,将陆恒脸上的那层面纱扯掉,勾唇浅笑道:“陆先生真有趣,既然装了女人为什么不让别人看你的脸?难道先生觉得自己这张脸没法见人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终于把欠的加更补完了,愿诸君食用欢喜!另外,今天我看了一下,又达标了,所以明天继续加更! 第193章 只有先生能帮我   完了!   面纱被撤掉的那一刻,陆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扒光了。   “误会,这……这都是误会。”陆恒一边说,一边企图伸手将覆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然而,这人宛若一堵铜墙,将他的退路封的严严实实。   “误会?”季寒看着身下人,眸中流光微闪,“陆先生打扮成这样是想做什么?陪客还是另有所图?”   啧!这话问的!两头堵,不管说哪个他都没法解释!   “尊主,要不您屈尊先起来,这姿势实在是……”   “是在是如何?嗯~”   嘶!疯了!季寒一定是疯了!   四目相对,陆恒默默将目光挪到别处,他拿不准季寒的脾气,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与其看着对方让他心里越发的虚,不如看别处来的痛快。   “陆先生,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陆恒情绪如何,季寒看的清清楚楚,他知对方紧张,但却坏心眼的步步紧逼,他很喜欢看对方满脸无措的模样,很是……赏心悦目。   “我……我就是有点私事。”   “什么私事?”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步步紧逼,把陆恒逼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必要这么狠吗?   他咬了咬牙,干笑道:“尊主,这是属下的私事,就不用尊主这般关心了吧。”   “身为尊主,自然是要关心下属的,怎么?难道你觉得本座关心你不应该吗?”   “……”   应该还是不应该呢?   应该的话,他就必须要向季寒说明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可若是说不应该,拂了这人的美意,谁知道这人会做出什么,他现在可还在对方手上呢!   于是,斟酌再三后,陆恒答道:“尊主日理万机,属下这种小事,不用报备也无妨。”   “小事?”季寒伸手勾起陆恒腰上淡紫色的腰封,似笑非笑,“到底是什么小事要让陆先生穿女装呢?”   “我……”   陆恒看向季寒,对方的眼神坚定的很,看的人心中隐隐发颤,他知道,今天如果他不说他做了什么,这位神仙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陆先生,不过只是一件小事都如此为难,难不成您说的这小事只是与您而言是小事,与本座而言是大事?”   这……季寒这人居然怀疑他!   这下遭了,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对方势必会怀疑他,这么一来,才是真的完了。   “尊主,您这是什么话啊,属下可是忠于您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背叛您。”   “哦?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恒一脸认真说道。   季寒沉默了片刻,挑眉道:“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陆恒想了想,伸手推了推季寒的肩膀,“尊主,您先起来一下,属下会证明给您看的。”   季寒静静的看着陆恒,不为所动。   陆恒:“……”   “尊主,您不起来属下要如何证明给您看呢?”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开口了,“你到底是想证明给本座看,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脱离本座的桎梏?”   陆恒一听这话,心脏猛地一抽,很好,心思完全被人戳穿了!   “尊主真会开玩笑,这个姿势,您也不舒服吧。”   “不,本座很舒服,而且这样审问人,事半功倍。”   陆恒闻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所以尊主以前都是这样审问人的?”   季寒眨了眨眼睛,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一刻,陆恒心中的那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季寒形象瞬间就崩塌了!   “这……您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作为魔域尊者,自然是要与别人不一样的。”   “是……您说的对。”陆恒干笑了两声,“但是您这样,属下真的没法解释。”   季寒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真是麻烦。”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直起了身子,斜倚在床边,道:“行了,你现在说吧。”   陆恒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指天对地的说道:“尊主,属下在此立誓,若是以后伤害你,那就不得好死!”   季寒在听了这番话后,眸中闪过了一抹惊诧,“你知不知道,这誓是不能随便发的。”   “属下没有随便。”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陆恒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发誓吗?从小到大他发的誓可不少。   季寒看着陆恒,眼神宛若一汪幽深的水潭,不辩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季寒笑了,“陆先生,不得不说,您穿女装还怪好看的。”   “尊主谬赞了。”   女装好看?陆恒心里不由暗戳戳的冷笑,这都是什么审美,居然会觉得一个大老爷们穿女装好看。   “你过来,到我跟前来。”季寒道。   多么熟悉的台词,上次这小子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他就被按床上了,这会儿他要是还过去,那他就是大傻子。   “尊主,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陆恒道。   “怎么?你是不敢过来吗?”季寒的语气染上了一抹怒气。   陆恒最善于察言观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季寒生气了,于是他咬了咬牙,迈步上前,道:“坐就不必了,尊主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   “你靠前些。”季寒松口了,这一次倒是没让他上床了。   对方已经做出让步了,陆恒自然也退了一步,只要不是刚才那个姿势,一切都好说了。   然而,他刚走到季寒近前,对方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陆恒身子一僵,正要挣扎,季寒就将头埋在了他怀里,“陆先生,有人和你说过你和陆行云很像吗?”   这一刻,陆恒觉得自己的身体硬如钢板!   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说这个!陆恒有点慌,难道他要掉马甲了!不能吧,他捂得挺好的啊!   “尊主说笑了,属下长得可没陆真人好看。”陆恒小心谨慎的说道。   “这么说先生见过陆行云?”   “属下……属下没见过。”   “既然没见过,那你是如何知道你不如陆真人呢?”   “……”陆恒噤声了,这种时候,说多错多。   大抵是见陆恒不说话,季寒有点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说话?”   “陆真人是何等尊贵的人,属下不过是一个刚刚下山,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怎么能和陆真人比呢?”   “呵,我要成亲了。”   诶???   陆恒有点懵,这个话题转换要不要这么快!   “那……那就祝贺尊主?”陆恒摸不准季寒的脾气,只能试探性的说,然后他感受到对方箍着自己腰身的手紧了紧。   “只有这个吗?”   “那……那您要想要贺礼的话,属下也可以准备。”陆恒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季寒皱了皱眉,仰起头,语调不善的说道:“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陆恒觉得这是个送命题,成亲是好事啊!虽然季寒成亲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如果这小子能找到幸福,他无所谓心中那点不舒服。   只是季寒这态度,似乎并不喜欢他说这些……   “尊主,不知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福气能嫁给尊主为妻?”陆恒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反其道而行之,先问问季寒要娶的是谁,然后再想接下来的说辞。   “那个人你见过。”   “谁?”说实话,陆恒有点好奇了。   “阮灵儿。”   是她!   陆恒皱起了眉,季寒成亲他不会不同意,但如果是阮灵儿的话,那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因为他发现,季寒看阮灵儿,眼中无爱,如果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季寒势必不会幸福,谁还没有个疼儿女的心,若是季寒不高兴,陆恒觉得这婚不成也罢。   “那你喜欢她吗?”陆恒想了许久,最终问了这么一番话。   “那陆先生觉得本座喜欢吗?”   “不喜欢。”   “所以陆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啧,果然不喜欢,但季寒此人,谁能威胁的了他呢?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勉强自己。”陆恒十分常规的说道。   “是吗?”季寒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态,“可是这不是本座能左右的,那些老家伙不依不饶,我也没办法,陆先生,您有法子吗?”   “尊主说笑了,尊主乃魔界至尊,若是尊主都没有法子,属下这种小喽啰自然也没有法子。”   陆恒这话真的是一点都不谦虚,倘若放在以前,他可以拎着流云鞭,拿着凌云剑,一路杀到魔域,到时候看谁不敢给季寒面子,可现在,他就是一破珠子,他能做什么啊!什么也做不了。   “陆先生是没有法子还是不愿意给本座想法子?”季寒松开了陆恒,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恒,“先生,您真的不愿意帮我吗?”   “尊主,非是属下不愿意帮您,只是这件事,属下真的是有心无力。”   “陆先生说笑了,这件事只有陆先生能帮我。”   季寒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坚定的陆恒都差点信了,“那……那尊主想让属下怎么做?”   “陆先生女装真好看,若是穿着这身衣服和本座回魔域,想来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说什么。”   季寒这番话把陆恒雷了一个外焦里嫩,一瞬间,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尊主,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陆先生,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作者有话说   最晚十点四十五,不见不散!!! 第194章 论一个女装大佬的诞生   季寒的眼神很认真,看的陆恒心里一阵阵发虚,他着实是被这眼神吓坏了。   “尊主,这种事可玩笑不得。”陆恒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道:“还请尊主收回成命。”   季寒一听这话,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阴恻恻的说道:“先生这是什么话?难道说先生不愿意帮本尊吗?”   “不是尊主,帮不是这么帮的。”陆恒急了,这可不是小事啊,如果他真的同意了对方这个荒唐的要求,那他接下来的生活光是猜就能猜出如何了,他可不想未来的这段时间穿女装,他没有异装癖,更不想当女装大佬。   季寒皱眉,“不然你准备怎么帮?”   陆恒想了想,道:“属下认为,如果您真的不喜欢,可以跟人姑娘直说。”   “陆先生,我和您说说我和阮灵儿的故事吧。”   陆恒表示自己并不想听,但当他对上季寒那略带凄苦的水眸时,犹豫了一下,道:“那若是尊主不介意,说说就说说吧。”   “我其实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那个人对我很好,可后来,那个人给了我一剑,陆先生,您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陆恒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身体被操控的噩梦至今想来都心有余悸。   “尊主若是不想说,不说也没有关系。”   “我想说的。”季寒定定的看着陆恒,“那个人是我师尊。”   “啊!这……原来……原来尊主您居然喜欢男人!”陆恒佯装惊讶的说道,这种时候他也只能一脸惊讶了。   看着他的反应,季寒笑了,“陆先生怎么这么惊讶,难道都没有听过传闻吗?”   “传闻?什么传闻?”陆恒继续装傻。   季寒笑了笑,继续道:“我一直觉得我喜欢我师尊,可是直到我遇到了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阮灵儿。”   陆恒听到这里,心底突然空了一块儿,身体下意识的想逃离,但最终强大的定力让他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   察觉到眼前人情绪不对,季寒挑眉道:“陆先生,您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没有。”陆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只是他不知道,他这样的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苦涩。   “既然没有,那本座继续说了。”   “是,请尊主继续。”   季寒点了点头,继续道:“阮灵儿对我很好,当时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在中了师尊那一剑后,如果不是灵儿以命相互,我早就死了,后来在平定魔域后,灵儿要嫁给我,那个时候,我觉得灵儿对我很好,就跟师尊对我一样。”   呵呵,那能一样吗?你师尊我连命都给你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要不要点脸啊!陆恒心中暗骂。   “其实我也没有立刻答应灵儿,在这之前,我找到了我师尊,我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吧,师尊对我异常的绝情,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对师尊似乎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那个时候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师姐死在我面前,我的眼前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希望我师尊去死,我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过一个人,陆先生,您知道那种感觉吗?”   “我……”陆恒有点想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还想表明是身份,现在好了,表明身份似乎没有用了,这人这么恨他,如果真的表明了身份,还不得分分钟被人活剐了,“我……回尊主的话,属下不知。”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当我知道我不是那么喜欢师尊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往日的甜蜜在我眼前一一闪过,那简直是比杀了我还痛苦,后来灵儿要和我一处的时候,我就想着,虽然我不是那么喜欢阮灵儿,但我也不至于讨厌她像讨厌我师尊那样,所以我点头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成亲?”陆恒有些艰难的说道。   “不成亲是因为我不喜欢她,答应她只是觉得反驳太麻烦,如今婚期将近,我发现,我其实并没有变心。”   “所以你还是喜欢你师尊?”陆恒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不知道,但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季寒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陆先生,你知道吗?当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我吃了师尊给我留下的丹药,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那个丹药不但能肉白骨,还释放了藏在眉心的所有灵力,我不但没有死,还杀了企图杀我我的妖兽。”   丹药?   陆行云想到了之前顾师姐的那个九阳回春丹,心中不由暗暗夸赞自己过于机智,当初把那个丹药给这小子果然是对的。   “那……那这是好事啊,说明你师尊并不想杀你。”陆恒干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后来回了缥缈宗,可师尊给我的惊喜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他那个时候可是真真切切的想我死,陆先生,您说,师尊想我死,但他却给了我能救命的灵药还有号令冥界的灵剑,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季寒这话话是问陆恒的,而陆恒一时哑然,他要怎么说呢?告诉季寒真想吗?可那种真相他自己都不相信,又凭什么指望季寒会相信呢?   短暂的沉默后,陆恒苦笑道:“这种事你该问你师尊的,不该问我。”   季寒看着眼前人,眸中闪过一抹不悦,“陆先生,您总是这样,不管我问您什么您都不正面回答,总是回避。”   “是吗?主上说笑,属下怎么可能不正面回答呢?”   “哦?既然如此,那听了我的故事后,陆先生愿不愿意帮我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陆恒知道,季寒这是铁了心的要他那帮忙了,罢了,事已至此,帮就帮吧,不就是穿女装吗?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做好心理建设后,陆恒点头道:“好吧,既然尊主有所托,属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此甚好!”季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随后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接着,方才那个老鸨子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着的东西用红布盖着。   “这位爷,您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老鸨子一脸谄媚的说道。   季寒点了点头,示意这人将托盘放下,然后摆了摆手,让其出去。   老鸨子领悟,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出去后,这人还十分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等老鸨子出去后,陆恒有些好奇的看着托盘,问:“尊主,那里面是……”   “本座让人给你准备的衣服,既然要扮演本座的女人,行头绝对不能太差。”   虽然季寒这话说的好听,但陆恒是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穿女装还搞得这么正式,他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最终他还是迫于季寒的淫威,就范了,“好吧,我知道了。”   掀开红布,陆恒看到了那里面的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缎面滚金边的长袍,第一眼看有点像男装,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女装,衣摆处用金线绣了莲花,光是看着就觉得价值不菲。   这个时候,一边的季寒说话了,“陆先生别总是看啊,穿上试试。”   “啊,好。”   陆恒点了点头,拿着衣服就往屏风后面走,其实按道理来讲,大家都是男人,换衣服也没有必要避讳人,但他不会穿女装啊!他得去后面好好研究一下。   “等等。”坐在那里的季寒叫住了他,“陆先生这是做什么?莫不是知道在下喜欢男人后 ,害怕了?”   这都哪跟哪啊!   陆恒叹了口气,道:“尊主多虑了,只是这女装复杂,属下得好好研究一下。”   “原来陆先生不会穿啊,无妨,本尊帮你。”   “诶?!”陆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尊主,这……这不妥吧!”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季寒已经走过来了,他接过陆恒手上的衣服,笑道:“没什么不妥的,魔域尊主向来体恤下属,本尊来帮你!”   就这样,季寒不由分说的帮陆恒换了衣服,整个过程,陆恒的内心都是崩溃的,季寒,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高冷多疑呢?难道说传闻都不可信吗?   换好衣服后,季寒上下了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如此边可以了,只是这脸上还要略施粉粉黛,否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还有这头发,也要好好的弄弄。”   陆恒不是女人,化妆的话他根本就不在行,头发就更不用说了,就在他准备继续挣扎一下,看能不能将这个棘手的任务甩出去时,季寒便又叫老鸨子进来了。   老鸨子是高手,至少在化妆和盘发上,整个楼外楼怕是无人能及,当老鸨子把一切都弄好后,笑着说道:“真是没想到,我们楼外楼还有这么俊的姑娘。”   陆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哭笑不得,确实俊,亚洲四大邪术之一还真不是盖的。   “哎哎!糟糕,刚才居然忘了描眉了!”   说话的功夫,老鸨子拿起了桌上的眉笔,这个时候季寒伸手拦住了老鸨子,“慢着,这一步,我来。”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发晚了! 第195章 一声夫人大过天   见季寒如此主动,陆恒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眼瞧着对方的手要过来了,他果断伸手阻止了罪恶的前进。   “怎么了?”季寒歪头问。   看着季寒无辜不解的目光,陆恒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了,“你会吗?”   “不会。”季寒十分坦诚的说道。   “不会?!”陆恒震惊。   “嗯,我又不是女人,不需要化妆,为什么要会这些。”季寒说着,勾唇浅笑,眉眼弯弯。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自己的火气,笑道:“您不会,您怎么给我画?”   “不会才要画,若是会了,我为什么还要画呢?”季寒说到这里,顿了顿,话中带了几自豪,“陆先生放心吧,这是本座第一次给人画眉,想来陆先生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吧!”   第一次给别人画眉?这种事有什么可自豪的!陆恒真的很想骂娘,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这瓷器活!这算什么?他准备在自己脸上画上俩毛毛虫吗?   “是,不过既然尊主不会,那还是属下自己来吧。”   陆恒说着,伸手就要拿季寒手上的笔,不过被对方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陆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季寒说着,眯起了双眸,语气透着明显不悦,“还是说陆先生觉得本尊不配给您画眉?”   “不……不是,属下只是觉得尊主金贵,这种小事还是属下来就好。”季寒干笑着说道。   “不必,本尊来就好了。”   陆恒还想拒绝,但被季寒一个眼神给看回去了,罢了,不好看就不好看吧,反正人家也不知道是他,陆恒如此安慰自己。   他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让对方画的,季寒画的很认真,陆恒甚至能感受到这人的袖子扫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就像是羽毛拂过一样,他下意识的想躲,但身子还没动就被季寒按住了肩膀。   “你……”   “别动!”季寒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乱动了,如果画错了怎么办?”   他们挨得距离狠劲,陆恒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打在脸上的气息,“尊主,您靠的有点近了。”   “不靠的近怎么能看的仔细?不看的仔细又怎么画?”   陆恒:“……”   不愧是季寒,真是有理村出来的。   这种距离,陆恒甚至能看清楚季寒眼睛上的每一根睫毛,根根分明。   这是十年后,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季寒,不愧是主角,就是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是深夜中亮起的烛光,温暖而明媚,然后就尴尬了。   “陆先生看我做什么?”   呃……被抓现行了,有点尴尬啊!   “属下没有看。”陆恒将目光挪到一边,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他说话甚至都不敢太大声。   “没有看?可我们分明看对眼了。”   “尊主,您可不要胡说,属下只是不小心扫到的。”陆恒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   季寒看着眼前人滚动的喉结,眸子不由黯了黯,“原来是不小心啊!”   “嗯,是不小心。”陆恒说着下意识的就要点头,结果这个时候,季寒突然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都扑在了陆恒怀里。   这一刻,陆恒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了,“尊……尊主,您没事吧?”   季寒从陆恒怀里仰起头,笑道:“本座无事,劳烦陆先生挂记了。”   陆恒一直觉得季寒笑起来很好看,但今天这笑,怎么感觉这么恶劣呢?   “尊主说笑了,你是主,我是奴,挂记你难道不应该吗?”陆恒十分官方的答道。   季寒皱了皱眉,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道:“先生应该正视自己的身份,当您穿上这身衣服的那一刻,您便是我的人了。”   陆恒闻言,不由挑眉,这是什么逻辑,之前穿衣服的时候可没说这话啊!   “这……尊主,我们只是在演戏。”   “就算不演戏,先生也是本座的人,先生自投入本座门下那一刻起,您便是本座的人。”季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恒眨了眨眼睛,随后木木的点了点头,“哦,那尊主的人还真挺多的。”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周遭迎来了长久的沉默,陆恒觉得有嗲尴尬,就在他想着要说些什么来拯救现在的局面时,季寒开口了,“怎么?先生是吃味了吗?”   “尊主说笑了。”   “本座可没有说笑。”季寒直起身,一手撑在椅子上,一手勾起陆恒的下颌,霸气十足的说道:“先生要记住,从今天起,先生便是我的,而我也是先生的,所以不管谁来亲近我,先生都要负责把人赶走,明白吗?”   这一刻,陆恒心跳的极其快,这样的季寒,很熟悉,也很陌生,以前季寒也是这么霸道,但说出的话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这小子,十年没见竟然变得这么……这么开放!   “这些话,你还和多少人说过?”陆恒下意识的问。   等他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周遭又一次陷入了迷之沉默,陆恒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本事,有把天儿聊死的本事,果然是当陆行云当久了,面对季寒就会不由自主的表现出师尊的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毕竟他现在是下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急忙开口找补,“尊主,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   “先生做的对。”季寒接过话茬,笑着说道:“日后这些话,先生要当着其他人的面问,如此一来才能告诉别人你我二人关系亲密,非同一般。”   “这……好,属下领命。”呵呵,开玩笑,这种话他是绝对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问的!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季寒突然说道。   陆恒微微一愣,正欲开口,他便看到季寒放大的脸,随即唇上一热,然后对方直起了身,蜻蜓点水,稍纵即逝,陆恒已经彻底傻了。   “尊主,您……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陆恒说着,急忙将目光挪到别处,眸中透着些许尴尬,不过更多的还是羞怯,被人亲了,还是个那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这人,反而还觉得害羞,实在是耐人寻味。   季寒看着陆恒微微泛粉的脖颈,道:“不过,以后我们要经常在别人面前保持亲密关系,所以先生放心,本座不会在意的。”   陆恒听了这话,有点想骂人,你不在意我在意好不好!   “尊主果然宽宏大量。”   “不要叫我尊主。”季寒道。   “啊?”陆恒有点懵,“那不叫您尊主叫什么?”   “直接叫我的名字,当然,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本座季哥哥。”   季……哥哥!   陆恒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疼,他现在严重怀疑季寒是不是被夺舍了,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跟他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说那么多话,还做这么亲密的事。   “尊主,这,这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既然是本座的枕边人,自然要与本座亲密些,不是吗?”   “是,尊主说的是。”   “既然如此,夫人,跟本座走吧。”   “什么?!”如果说之前的话陆恒还能容忍,那说到这里,他是真的忍不了了,怎么好好就叫夫人了!这是为什么啊!“尊主,这……这不妥吧。”   季寒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道:“没有什么不妥的,如果你 要是觉得这么称呼不满意的话,那本座叫你……陆路?”   神他妈露露!还是夫人吧!   “尊主,属下觉得夫人这个称呼就挺好的。”陆恒一本正经的说到。   “本尊也觉得。”季寒说着,身子挪到了一边,伸手搭在陆恒的肩膀,然后看向铜镜里的他,语调带笑的说道:“夫人,你觉得为夫画的如何?”   陆恒不算是男生女相,但只要是长得不错的男生扮做女孩儿都好看,他算是清秀的,所以扮女孩儿也没有压力,但男生的眉毛总是生的比女生凌厉些,所以只要眉毛处理好了,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一开始,陆恒是很不信任季寒的手艺,他觉得季寒此人定是不会画眉的,可当他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不由愣住了。   “怎么样夫人?可还行?”季寒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低低的,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中,惊得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好,非常好,真没想到,尊……啊!”   陆恒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他看到了季寒十分恶劣的笑,“夫人,你忘了要怎么称呼吗?”   “我……记得。”陆恒说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疼,季寒真是个狗,以前咬脖子,现在咬喉咙,一次比一次玩的刺激啊!   “这是惩罚,如果下次记不住的话,本座会咬断你的喉咙。”季寒不疾不徐的说道。   四目相对,陆恒吃不准季寒现在是怎么一个态度,这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甚至给陆恒造成一种这人真的会咬断他脖子的错觉。   大概是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慌乱,季寒笑了,“夫人不要担心,咬断谁的脖子本座都不会咬断你的脖子,否则谁来当本座的夫人啊。”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一更,但是呢作者君是个手速渣渣,所以你们不用等,睡觉吧哈!晚安么么哒! 第196章 找茬小分队   季寒的声音透着蛊惑,陆恒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身边人身上,四目相对,他觉得对方的眼神异常的明亮,甚至能一眼看穿他的内心。   陆恒有些慌张的将目光挪到别处,“我知道了,季寒。”   “乖。”季寒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他将盒子打开,那里面是一枝白玉簪,龙纹白玉簪,与其说是女子用的,倒不如说是给男子用的妥帖。   季寒用那根白玉簪替他挽了一个发髻,笑道:“夫人真好看。”   陆恒有些慌张的垂下头,他对季寒的情话早就已经免疫了,但十年前的他和十年后的他总是不同的,比如现在,季寒说情话的本事越发的如日中天了。   “哎呦喂,这位公子爷,这里面可有客人,您不能进去。”   老鸨子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这个时候陆恒才发觉,方才在这里的老鸨子居然出去了。   “她……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陆恒有些惊讶的问。   “这种混迹风月场所的,都是有眼色的人,你我二人亲热的时候她就走了。”   季寒的语气过分轻佻,陆恒听了以后,一张脸瞬间就红了,他轻咳了几声,“尊……不是,季寒,我觉得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没有必要说的暧昧。”   “那可不行,隔墙有耳,既然做戏,那就要做全套,而且本座方才说的也没有什么错的,不是吗?”   就在季寒要回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可能不在里面,本公子刚刚就是看到了!你赶紧让我们进去,若是有人对我家尊主不利,非得把你这楼外楼给拆了!”   陆恒听出来了,这说话的人是暮辞,对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就在房门被人从外面喘开得那一刻,他便感到下巴被人钳起,然后一个温热的东西钻进他的嘴里,挑起他那老实本分的舌头共舞。   这一刻,陆恒只觉身体一软,下意识的就攀上了眼前的肩膀。   暮辞做梦也没有想到推开门后的他竟然会见到香艳的场景,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怎么回事!你这个贱人,你对我家尊主做了什么!”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季寒从陆恒那里退了出来,他扭头看向暮辞,挑眉道:“你怎么来了?”   “尊主,属下要是不来,您恐怕就要被这个小狐狸精给骗了!”暮辞咬牙切齿的看着缩在陆恒怀里的人,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就冲着暮辞这股子杀意,陆恒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小狐狸精?”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暮辞,你也是大长老送来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他是本座的妻,以后要叫夫人才是,否则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什么?!”暮辞有些懵,夫人不是小公主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尊主,您是在开玩笑吧,魔域是不允许您娶一个普通女子为妻的!”   “本座要娶什么,何时轮到你们在背后嚼舌根!还不快出去!”   就在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熟悉的女音传了进来,“怎么回事?暮辞,你不过就是一个连男宠都算不上的下人,在这里吵吵嚷嚷什么?就不怕丢了尊主的脸吗?”   陆恒微微拧眉,下意识的拉住了季寒的袖子,“怎么办?灵儿姑娘来了。”   “嗯,来了。”季寒说完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恒 ,“你就这么怕她发现你的身份?”   其实说不怕,他倒是也怕,毕竟阮灵儿是正房,他是横插一脚,而且那个女人的直觉过分的准,他但心和阮灵儿靠的太近,自己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见陆恒不说话,季寒眸子一沉,有些不悦的说:“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季寒此话一出,陆恒瞬间就懵了,季寒这小子是误会了啊!   于是他急忙改口:“没有,我只是担心灵儿姑娘识破我们的骗局。”   “夫人不乖哦,怎么能是骗局吗?本座可一直都当真了的。”季寒笑眯眯的看着陆恒,眸中神情,认真的让人有点害怕。   陆恒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就在他想着要说些什么将话题岔开的时候,季寒又开口了,“夫人可真是不经逗,一点长进都没有。”   呵呵,陆恒在心里默默给季寒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若说起没有长进,他才是吧,十年了,这说鬼话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有退步!   阮灵儿看不惯暮辞那帮人很久了,她是季寒未过门的妻子,可她留在季寒身边机会少得可怜,反倒是那些被其他长老送过去的人,倒是都能在那人身边站稳脚跟。   之前和季寒的交谈并不算愉快,所以在见到怒气冲冲的暮辞时,自然将一肚子火都撒了出来。   暮辞虽然是大长老送过来的人,但阮灵儿毕竟是公主,他再怎么放肆也不敢跟魔域小公主放肆。   于是,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暮辞一下子就变成了霜打茄子般,陆恒看在眼里,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浅笑,与此同时,阮灵儿也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当她看到房间中,季寒揽住别的女人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经过了陆行云的事情后,阮灵儿一直觉得季寒没有办法从那样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她从来不要求季寒必须要对她如何如何,因为她深知,肉体上的伤害会随着身体一点点的恢复而减轻,甚至消失,唯有心伤,最为致命。   可现在,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因为她心中的那个他,如今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十分亲密。   她苦苦等了近十年的光景,而眼前人居然一个招呼也不打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情绪,季寒不管和谁在一起她都无所谓,因为她要的只是那个称呼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疯女人在线撒泼   “季寒哥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是问季寒的,但阮灵儿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恒身上,她的目光异常的直白,透着排斥和恶心。   陆恒皱了皱眉,对这个女人,他是不喜的,虽然她信守承诺,答应自己的事都做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三心二意,明明之前就是说喜欢他的,结果一扭头就变成了喜欢季寒,也许是因为这个女人用明明答应好了自己的事来换去季寒的同情。   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陆恒讨厌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灵儿来的真是时候,来,本座给你介绍一个人 。”说话间,季寒低头牵起了陆恒的手,迈步走到阮灵儿近前,“这位是你嫂子。”   季寒无视掉了阮灵儿的质问,自顾自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被无视掉的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季寒哥哥,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怎么?本座做事还要个你报备吗?”季寒的声音沉了下来,眸中也染上了不悦。   阮灵儿被季寒的语气惊到了,她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煞白,季寒自那次魔域一行后就变得对她异常纵然,一开始,她心里多少还有点避讳,可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当长久的习惯被某人打破的时候,阮灵儿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季寒哥哥,你以为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我……”   “本座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但是你默认了!”阮灵儿有些激动的喊道。   看着阮灵儿的控诉,陆恒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到底是主角啊!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女主喜欢上了就是死心塌地,哪像他,前一秒还非他不嫁,后一秒就投入他人怀抱。   陆恒一边想一边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他想看看,这小子该如何作答。   季寒敛去了眸中的狠戾,看向阮灵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找不到合适的,所以不管是谁都可以。”   陆恒被季寒的回答惊掉了下巴,什么叫没有合适的不管是谁都可以!这也凑活了吧!   不光是他,饶是阮灵儿也愣住了,“所以你是跟所有人都无所谓吗?”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呵呵,每个字都是致命暴击呢!   陆恒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颜面笑道:“青楼女子怎么了?你连一个青楼女子都比不上,你又算是什么呢?”   “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阮灵儿一张白皙的小脸被陆恒气的微微有些泛红,若不是季寒在旁边站着,她定时要动手教训这个在她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谁不知道魔域小公主的威名。”陆恒幽幽的说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怕死吗?”阮灵儿咬牙道。   “我怕啊,但你敢杀我吗?”陆恒似笑非笑的看着阮灵儿,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魔域公主敢和未来的尊主夫人正面刚!   不得不说,抱大腿的感觉真好,虽然他现在以一个奇怪的身份抱了大腿,但他依然要感叹真好!尤其是在看到阮灵儿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后,心情更是舒爽!   只是陆恒忘了一件事,就是女孩儿发起疯来,那是真疯,他成功激怒阮灵儿的后果就是对方不顾一切的要揍他!   本以为这个时候该季寒出马了,谁知道这人居然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写满了加油!   加油……   阮灵儿冲过来了,季寒闪开了,而他就这么彻底的暴露在了敌人的锁链之下,现在的他,对付暮辞那个弱鸡还行,可对付阮灵儿,实在是有些费劲,毕竟人家好赖也是魔域公主。   他躲过了阮灵儿的凌空一刺,却没有躲过这人的飞起一脚。   重重的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身体猛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然后因为关心栽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发生的太过了,季寒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等季寒终于喊他的那一刻,他只觉喉头一阵腥甜,然后一口淤血自喉咙里吐出,将他这一身素衣给弄脏了。   “夫人!”季寒冲过去,一把扶住陆恒,伸手搭在了他的脉上,片刻之后,他眼中写满了震惊。   “咳咳……”陆恒被淤血呛得猛地咳嗽了起来,他知道季寒在为自己担心,于是在对方没有发疯之前,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低声道:“无须挂记,小伤。”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季寒将眸中那转瞬即逝的震惊隐去,而后一脸自责的看着陆恒。   四目相对,陆恒被眼前人眸中的愧疚刺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分明受伤的是他,可现在他却要安慰一个刚才把他至于危险境地的人,实在是有点可笑啊!   “我没事,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这种情况就不要有对二次了。”   “好,我答应你,不会有第二次了。”   阮灵儿看着这两人亲亲我我,脸色瞬间就变了,恼恨之下,她扬起手中长剑向陆恒刺了过去,不过这一次,长剑未达,便被季寒用灵力震碎,他扶起陆恒站定,而后将目光挪到了阮灵儿身上,“阮灵儿,怎么?如今连本座的人都敢碰,你是不把本座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尊主夫人放在眼里?”   “季寒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你会娶我的!你不能食言!”   “我不喜欢你。”   阮灵儿一听这话,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大了,“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就喜欢你身边这位吗?我和她的身份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娶了我,既满足了我呆在你身边的愿望,又可以把你在魔域的地位加固,何乐而不为呢?”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季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什么?”阮灵儿皱着眉,眸中写满了不甘。   “因为我夫人。”季寒幽幽的说道。   “你夫人?”阮灵儿笑的有些绝望,“季寒,你不要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不想报恩!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你说这是你夫人?那你师尊呢?当初你爱你师尊爱的死去活来,不是一转脸就可以和别人亲近吗?”   “住口!”季寒皱着眉,一脸恼怒的打断了她,“阮灵儿,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懂吗?”   阮灵儿闻言,勾唇浅笑,“我当然懂,不过既然这位姐姐要和你成亲了,你的过去,姐姐也是要了解的,我说的对吗?姐姐?”   姐姐……   陆恒微微拧眉,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能说出什么。与YU夕XI。   他不开口,阮灵儿就权当默认,她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这位尊主喜欢男人,而且还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可是后来他的师尊不要他了,他以前像个狗一样对他师尊寸步不离,而他师尊杀他的时候也像是杀只狗一样容易,这位姐姐,你要是嫁给她,你一生的幸福都会被葬送!”   陆恒听着阮灵儿的话,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发笑,这丫头观察的还听仔细了,这季寒可不是个狗崽子吗?动不动就啃人。   不过观察的仔细又有什么用呢?她说的那些,他早就知道了,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都一清二楚。   “我的幸福就不牢小公主费心了,季寒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些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当陆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季寒眸子不由沉下来了,他很不喜欢这句话,就在他准备把阮灵儿打发走好好问问眼前人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阮灵儿开口了,“那你在乎什么?”   “他以前如何,与我何干,总归他现在是我的,而你不管怎么样,都得不到,这么说你满意了吧!”陆恒看着阮灵儿,一脸挑衅的说道。   阮灵儿这样的人,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抢走,若是想要这种人不痛快,最好的方法就是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她的东西是他的。   果然,阮灵儿恼了,不过没有等她出手就被季寒喝退了,她不管如何胡闹,在季寒发火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硬扛。   “季寒,我不会放弃的,三天后,魔域的人就会派人接您回去完婚,到时候这个婚你不成也得成!”   阮灵儿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看着阮灵儿离开的背影,陆恒不由皱起了眉,魔域副本原著里面也写过,但因为不是重点,所以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不过再怎么轻描淡写,那字里行间的杀戮和血腥都让他无法忘怀。   魔域怕是龙潭了……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是怕了吗?”季寒绕到陆恒面前,对上他那双有些放空的眼眸,幽幽的说道。   陆恒被季寒这一声喊的回过神来,他看向季寒,挑眉笑道:“怕?本尊……尊贵的人就没有怕过!”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季寒,见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不由松了口气,暗自感叹道:还好我机智,不然就掉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8章 萧钰不见了   从这里回到季寒房间的时候,陆恒生怕露出破绽,紧张的几乎连路都不会走了,更何况,抛开季寒的身份暂且不论,单单他这个长相,走在路上都有一票姑娘回头。   陆恒,他一个冒牌女人被这么多正牌女人盯着看,委实心虚的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让一让!都让一让!”   陆恒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几个护卫打扮的人,那几个人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者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陆恒皱着眉,下意识的嘀咕道。   “好像是左易身边一个人受伤了,听他们说是从外面抱回来的,生死未卜。”   陆恒有些惊讶的看向季寒,他倒是没有想到季寒能跟他说这些,难道说这小子是来真的?   不过很快,陆恒就把自己的想法给否了,季寒不是什么人都会喜欢的,让他帮忙扮演夫人,大抵是看中了他干净的身世,这么一来,就不会给魔域那些老家伙留口舌,合情合理。   至于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些……   陆恒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极尽的季寒,心下了然,这一路回去这么多人,如果两人一句话不说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整这么一出,正好配合两人的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恒扭头冲着季寒微微一笑,道:“夫君,多谢解惑。”   季寒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陆恒的手,陆恒低头看了看季寒的手,然后又看了看季寒,“你……你做什么?”   “夫人这般勾着为夫,为夫若是不给点反应,是不是太对不起夫人的良苦用心了?”   良……良苦用心?!   此时此刻,陆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什么良苦用心?他不过就是在配合演出而已!   “季寒,这儿人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陆恒说着,用力挣了挣对方的手,准备挣脱以后迅速离开,然而,出乎陆恒意料之外的是,对方居然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你……你要干嘛!”   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自然是回礼,夫人这么为我着想,我当然要好好的感谢一下。”   “感谢?”陆恒心里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电光石火之间,陆恒感到唇上一热,蜻蜓点水的一下让他直接懵了,周围人还有起哄凑热闹的,陆恒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看着陆恒的反应,季寒不由笑道:“夫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害羞。”   “我……我没有害羞。”陆恒将目光挪到别处,一本正经的说:“我怎么可能会害羞,我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是啊,多少没羞没臊的事都和季寒做了,他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而且他现在是女人,既然是女人,那和季寒亲就没什么了吧!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一刻,陆恒心里突然升出了一股邪火,他伸手拽住季寒的领子,将人一把拽到近前,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恶狠狠的说道:“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害羞!”   说完这番话后,他吻上了季寒的唇,带着报复心理,他伸出了尖利的牙齿,并不温柔的蹂躏着那片柔软。   季寒只是愣了片刻,就将主动权夺了回来。   这一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陆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季寒按在了床上。   “尊……尊主,差不多了吧,这里没有人了,演戏而已,不用这么逼真吧。”   “怎么?夫人这是害怕了吗?”季寒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下人,眸中满是戏谑。   “你……你想多了,我不怕。”   这是假话,当时吻上季寒的时候他确实不怕,可当对方还击的时候,他是真的怂了,以至于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要和季寒亲!   “不怕吗?”季寒的手搭在了陆恒的腰封上,然后伸手挑开了他的腰封,“现在呢?现在你怕了吗?”   “我……尊主,差不多……唔!”   陆恒瞪圆了眼睛,什么情况!这人怎么又亲他!   这一次比方才更加凶猛,直亲的他喘不过气才算完。   当季寒离开的时候,陆恒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新鲜空气,他看在覆在自己身上的人,小口小口喘着气,面色微红,眼尾泛红。   “你……你什么意思?”   “说过了,不要叫尊主,方才那个是惩罚,若是夫人记不住的话,我还会给你惩罚,直到你记住的那一刻。”   陆恒:“……”真是一个变|态!   “是,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季寒,你先从我身上起开。”   “我不想。”   “为什么啊!”陆恒有点懵,不能吧,这人难道说是爱上自己了吗?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被爱上的速度未免有点太快了点吧!   “因为你是我的夫人,既然是我的夫人,我和你肌肤相亲该是对的,而且之前在外面,你也说了这是外面不可以,这是不是就代表,只要是屋里就可以呢?”   呵呵,并不,你想多了!   此时此刻,陆恒无比的佩服季寒的脑补能力,果然,他消失的那十年,季寒再也不是那个天真可爱纯真善良的小天使了!   “我们是假的,所以有些步骤可以省略。”陆恒小心翼翼的答道,他现在真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季寒就会像只狗似得扑上来,把他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这不是他的想象,而是依着这些人,对季寒的认识所得出的正确的结论。   “做戏就要做全套,不是吗?”季寒伸手挑开了挡在陆恒眼前的头发,这一刻,他看清楚了怀里的人,柳眉杏眼,陌生而熟悉,不过此时这人的眸子里盛着胆战和心惊,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确实,但有些戏也可以不做的,而且我是男人,有些事是做不了的。”   陆恒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了被季寒支配的恐惧,那段日子虽然真的有点小爽,但想想,总觉得自己有点吃亏,凭什么神清气爽的最后是季寒啊!   “是吗?其实若是想做还是可以的。”   “哦?是吗?那你还真是威武。”陆恒咬牙道。   “夫人,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本座认识的一个人。”   陆恒一听这话,随即干笑道:“季寒,这种玩笑开一次就可以了,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季寒一听这话,勾唇浅笑道:“说的对,夫人在我眼中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   语毕,季寒在陆恒额间落下一吻,然后直起身,道:“夫人,本座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今晚就不陪夫人睡了。”   哈哈哈哈!   陆行云在心里大笑几声后,然后装作一副不舍的模样,“这……可是今天晚上就分开的话,会不会落人口舌?”   “不会,有本座在,没有人敢说夫人的不是。”季寒说着,将自己腰间的玉牌取下,“夫人带着这个,以后在这里来去不必受限。”   虽然不知道季寒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陆恒还是收下了季寒的礼物,别的且不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就可以去见张子瑶无压力了,而且今天听他们说左易抱回来了一个人,根据陆恒的猜测,十有八九是萧钰。   之前把萧钰一个人扔在那里实在不地道,这会儿正好可以借着这个玉牌的光,去看看萧钰到底有没有事。   只是如果立刻就要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功利心太强了啊!毕竟季寒的疑心比较重。   想到这里后,陆恒面露为难,“这……这东西据说贵重的很,就这么给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季寒将玉牌塞进了陆恒手中,“夫人,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所以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这玉牌,本就是你该得到的。”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转身便离开了,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恒总算是松了口气,真好,终于把那个神仙送走了,接下来,他要干点别的事,正好检测一下这玉牌的真伪。   打定主意后,陆恒给自己找了一身夜行衣换上,然后穿上睡衣,躺在床上默默等待,他要确定季寒还不会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陆恒等到明月升天也没有等到季寒,他明白,自己今天可以成功了。   他将睡衣叠好收起,然后将一套小厮的衣服套在夜行衣外,直奔之前的那个地牢。   晚上的楼外楼最为热闹,但也正是因为热闹,陆恒才可以在这中间游走,而且也真是因为晚上太过热闹,所以所有人都去招呼客人了,那个门边没有人看守了,他趁着这个档口溜了进去,然后直奔地牢,结果他发现,地牢居然是空的,原先锁着萧钰的铁链还在,可萧钰不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左易把他带回房了?可是这不可能啊!左易那么恨萧钰,没道理会把萧钰带回去了,还是说萧钰只是被左易换一种方法关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9章 来自心灵的质问   今夜的风出奇的凉,左易坐在房中,看着跳动的灯花,若有所思。   方才大夫来看过了,他说师兄的身体很差,竟比寻常百姓还弱,他方才那一掌算是彻彻底底的伤了师兄的根本。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十年不见,这人分明还去了花楼,分明还过的和以前无异,怎么再见后,这人却如此狼狈?   “师……师父……”   床上的人发出了一阵呓语,听到这声音后,左易的眼神黯了黯,他站起身,看着床上了的人,他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攥紧,脸上的表情也柏变得有几分狰狞。   师父?   呵呵,他这个师兄可真真的好不要脸!   仓啷啷,长剑出鞘,左易的剑锋不偏不倚的指在了萧钰咽喉。   若是往前一寸,他这个师兄便会与世长辞,多年的恨意也会烟消云散,只要在往前一寸!   这样的念头一直在左易脑海中盘桓,他的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最后他将长剑狠狠的插进剑鞘,愤然离去。   当房门猛地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又低低的说道:“弟子……弟子把师弟找到了。”   “吱吖……”   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一阵风,将虚掩的窗户推开,就在窗户因为惯性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将正欲合上的窗户卡上。   很快,一个人就从外面趴了进来。   陆恒本不想当梁上君子,但没办法,虽然有季寒给的玉牌,他也不能随意进出左易的领地,所以他选择了偷摸翻窗一个个找。   也算他运气好,翻进萧钰这屋的时候左易正巧离开,否则他这个梁上人非得被逮个正着不可。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萧钰时,陆恒眼中流露出了惊喜之色,真好,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他紧走几步,来到床边,便听到床上人低声呓语:“师……师弟……”   陆恒本欲伸手将人推醒,可这手伸到一半就被这人的一番话给阻止了,看着昏迷不醒的萧钰,他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以前他总觉得萧钰对左易的执著有点超乎想象,可如果换一个思路想的话,却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陆恒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等萧钰醒了以后,问过才了解。   萧钰睡的很沉,陆恒费了很大劲才把这人叫醒。   “这……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师弟,有没有为难你?”   对上萧钰担心的目光,陆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毕竟今天是他义无反顾的将萧钰抛弃,若是他留在那里的话……   陆恒仔细斟酌了一下左易的战斗力,最后在心里暗戳戳的为自己点赞,如果今天他没有离开,说不定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他和萧钰了,不对,有可能还是只有萧钰,毕竟左易又不是他的师弟,到时候他晕倒了可没有人把他抱回来。   想通这一点后,陆恒十分大方的拍了拍萧钰的肩膀,“放心吧,你师弟为难不上我,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当然是兄弟想着你,过来找你啊!”   萧钰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暖流,“多谢了,日后若有需要,在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行了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陆恒摆了摆手,“你师弟想杀你,你留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   “大哥。”萧钰打断了陆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第一次我没有走出去,这说明天意如此,不是吗?”   “天……天意?!”陆恒皱了皱眉,去他娘的天意,这个萧钰怎么又来这套!   “是啊,天意。”萧钰垂下头,眼底一片寂然。   看着萧钰的样子,陆恒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你师弟?”   陆恒注意到,萧钰在听到他这番话的时候,身体有僵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陆恒认为萧钰已经不会在回答自己什么的时候,萧钰抬头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啧,果然如此!   陆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你不觉得你对你师弟执著的有点过分吗?”   “过分?真的这样吗?我只是觉得我们很久没有见了,而且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你师弟的吗?”   陆恒有点懵,不至于吧,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那全天下相依为命的人都该在一起。   “当然不是,其实你要是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抽不开身了。”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陆恒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种方式深刻理解这句话,陷入恋爱的人脑子都不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在劝萧钰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不是心怀天下的陆行云,更不是天神,所以他也不准备继续劝萧钰了,人各有命,不可强求,既然萧钰已经决定走这条路,那他也就没了继续劝说的道理了。   “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劝你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符箓递给了萧钰,“我不知道你会遇上什么,也不知道你会选择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符箓给你,你好生收着,如果有一天你命悬一线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我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这……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本来准备接着符箓的萧钰在听到这番话后,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陆恒见这人如此扭捏,微微拧眉,一把拉过萧钰的手,将符箓塞进了他手里。   “拿着吧,既然你把我叫一声大哥,我便不能不管你。”说完这番话后,陆恒在心中默默的和了然道人说了抱歉,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剩下的路如何,就看这孩子怎么选了。   萧钰还想推脱,但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陆恒,最终他将那东西收了起来。   见这人把东西收好后,陆恒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道:“好了,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就在陆恒准备离开的时候,萧钰开口叫住了他,“等等大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怎么了?”   “您今天在地牢里跟我说的,还做数吗?”   地牢里?他在地牢里说了什么?陆恒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在地牢里说过的话,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萧钰还想知道左易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么恨他。   “作数。”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人家了,那就不能反悔了。   语毕,陆恒便顺着原路返回了,临走之前,他又问了萧钰一遍要不要一起离开,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中的后,陆恒长叹了一口气,为萧钰也为自己,萧钰那边暂且不提,他这边的麻烦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   本来说是要搞死冒牌陆行云的,看现在这阵仗,他想离开估计是不行了,在弄死冒牌货之前,他要先回一趟魔域,帮季寒搞定那些老家伙。   经历了萧钰那一遭,他现在是身心俱疲,很快他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当他睁开发胀的双眼后,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季寒,一大早起来看到这一幕,他着实是吓了一跳。   不过吓人的人却全然不自知,那人冲着勾唇浅笑,眼底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柔情,“你醒了。”   “嗯。”陆恒坐起身,顺手给自己掐了一个净身决,伸手去拿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这个时候,季寒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陆恒一脸茫然的看向季寒,“你……你这是做什么?”   “先生方才用的是净身决吧。”季寒幽幽的说道。   陆恒不解其意,有些奇怪的问:“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净身决是一个很常见的术法,但使用时的手势却因人而异,先生方才用的手势让本座想到了一个人。”   完喽!   陆恒心中暗道不好,但面上仍强装镇定,“是吗?这……这我还是头一次听。”   啧,不带这样的,剧本里可没有说过净身决的手势是因人而异!难道说他藏了那么久的马甲要暴露了吗?   “哦,头一次听啊,那先生难道就不想知道本座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四目相对,陆恒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别处,“不管是谁,都与我没有关系。”   就在陆恒以为季寒会继续追问的时候,他看到那人点了头,而后一脸赞同的说道:“嗯,你说的对,确实与你无关。”   “诶?!”陆恒有点懵,什么情况,马甲难道就这么保住了吗?   就在陆恒发愣的时候,季寒又说话了,“先生,您不是要换衣服吗?怎么不动了?”   “我……我这就换。”陆恒一边说,一边拿起衣服慌慌张张的往自己身上套,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照季寒的操作,这会儿他该是不断追问才对,为什么突然不问了? 第200章 做精女在线找茬   大概是有人盯着的缘故吧,陆恒换衣服的速度慢了很多,在加上太过紧张,好几次他都把带子系错了,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季寒看到这一幕,迈步上前,伸手替他将衣服整好,笑道:“夫人这般手笨,若是离了我,日后还怎么穿衣服?”   陆恒看了一眼笑的跟狐狸似的得季寒,心中不由冷笑,开什么玩笑,若不是因为他,谁会穿着女装招摇过市。   换好衣服画好撞,季寒托腮看着他,笑道:“明天你就要同我回魔域了,今晚左易要为我践行,夫人不知道吧。”   陆恒正要拒绝,突然想到了之前答应萧钰的事,他说过要帮萧钰问清楚左易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不如就趁着这次践行宴,三杯酒下肚,他就不信这人不说实话。   打定主意后,陆恒点了点头,道:“全凭安排。”   “夫人的意思是以后本座做什么都不用听你的意见吗?”季寒笑眯眯的问道。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阵冷笑,这话说的就好像他的意见就有用似的。   践行宴是在晚上,从换好衣服到华灯初上这段时间,陆恒充分发挥了工具人的作用,他一直跟在季寒身边刷存在感,其实他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季寒说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在这里遇上了一个心上人,最好能传到魔域,这才是能气死那些魔域老家伙最好的办法。   陆恒并不知道季寒说的话是否可行,但对方的态度坚决,这让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好不容易熬到下午,陆恒总算是偷得半日闲了,结果总有不长眼的过来找事,比如阮灵儿。   被阮灵儿堵在路上的时候,陆恒还有点惊讶,当然了,他惊讶的并不是阮灵儿过来堵他,而是阮灵儿在受到那种羞辱后居然还能出现在他面前,这得多爱季寒才能做到如此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等陆恒开口说话,阮灵儿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问。   陆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一直在摆脱拿女主剧本,结果现在好了,非但不能拜托,这剧本还越来越丰富了。   “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好歹也是看过多年宫斗剧的人,陆恒觉得,他这正宫娘娘的气质还是有的。   “呵!”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过于嘲讽的笑容,“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季寒哥哥说的那些鬼话吗?”   陆恒觉得阮灵儿的操作很迷,既然不信,那还过来找他做什么?   虽然拿了女主的剧本,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走女主的剧情,宫斗剧看着固然刺激,但勾心斗角实在是心累,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努力工作的程序员会秃头而努力宫斗的女人的头发依然会如此茂盛,这不公平!   看着阮灵儿过于茂盛的头发,陆恒的思维成功了跑偏了。   阮灵儿见眼前人的目光看向别处,以为这人的眼中没有她,登时就怒了,“喂!你不过就是个青楼女子,你有什么资格忽略我的问题!”   “公主,您说的对,我不还过就是个青楼女子,所以不配和公主您说话,所以烦请公主让路,我要回去休息了。”   陆恒说着,准备绕过阮灵儿,找一条没有这个罪恶羔羊的路,然而这个女人却十分够意思的拉住了他的腕骨,而且在报复心的作祟下,这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一瞬的功夫,他就感觉到了腕间传来了一阵剧痛。   这一刻,陆恒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不是什么心地善来的人,对欺负自己的人,他也不会手下留情,强者他不会去惹,但如果强者非要惹他,那就算是拼着死,他也不能让强者欺负爽了。   于是,陆恒对阮灵儿动手了,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不算什么有风度的行为,不过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就算有事,怎么扣帽子也扣不到他陆恒脑袋上。   不过话虽如此,但有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了陆恒面前,那就是阮灵儿对现在的他而言事强敌,作为一个紫玉魂珠化成的人,陆恒很清楚一点,他是大不过这种魔王级别的人。   就这样,陆恒被阮灵儿揍了,不过这小丫头心思也毒辣,大概是知道打在脸上会被人看出来,于是她打在了他的腰眼上,这一下,可给陆恒疼坏了。   “你你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陆恒捂着腰眼,面色铁青的厉害,“小公主,您这么做是不是过   分了!”   “过分?什么是过分?如果不是你过分,非要插足我和季寒哥哥,会有这么多事吗?所以你今天所经历的,都是因为你活该!”   阮灵儿恶狠狠的看着陆恒,眼中进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这种光帯着怨毒和过瘾,看的陆恒胆战心寒,有没有搞错!阮灵儿已经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喜欢上季寒后会变成这样!难道说季寒是魔鬼吗?!   “呵呵,我就是插足怎么了?不管在怎么生气,你的季寒哥哥都是我的!”陆恒也不客气,说完这番话后,扬起宽大的袖子朝阮灵儿的眼睛招呼了过去,当他看到阮灵儿因为眼睛中招而向后退了数十步后,陆恒心中着实是痛快,一开始他还觉得这衣服的袖子太长,如今看来,还真是适合他这种比较弱的人,谁能想到袖子都能当暗器,这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啊!”   眼睛到底是脆弱的,阮灵儿因为疼痛向后退了数十部,她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脸崩溃的说:“你你这   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声音喊的有多大,最后气场就会有多弱,当她喊完这番话的时候,季寒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陆恒身边,这一刻,阮灵儿的直接就吓懵了。   而阮灵儿所畏惧的季寒就跟没有看到她一样,柔声安慰身边人,“夫人,你没事吧?”   当季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恒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整个心为之一颤,,四目相对,季寒   眸中担忧他看的一清二楚,那样的神情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   可为什么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属下,季寒没理由会关心他,还是说季寒担心自己出事,没有人陪他会魔尊演这出戏?嗯,没错,就是这样!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知道为自己考虑嘛!   既然见都这么投入演出了,他也不能拖后腿才对,于是陆恒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没事?”季寒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陆恒,随后挑眉道,“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捂着腰?”   “自然是因为腰疼。”陆恒不耐烦了。   “奇怪。”季寒看着陆恒,若有所思。   看着季寒的反应,陆恒有些奇怪的问:“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奇怪,本座昨天分明没有做什么,为什么夫人起来会腰疼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季寒的声音不大,但陆恒和阮灵儿听到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阮灵儿脸色变的非常快,不光是他,陆恒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这人可真是说瞎话不打草稿!什么事都往外说,殊不知,若是季寒这些红颜知己有意找麻烦,那倒霉的可不是季寒!而是他这个干苦力不讨好的助理。   陆恒狠狠的剜了季寒一眼,正要解释,那边阮灵儿就说话了,“季寒哥哥,你和这个女人已经发展到了那个程度了吗?”   季寒皱着眉,一脸不解的问:“我和夫人早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陆恒有些惭愧的将目光挪向别处,虽然早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可真当对方说出来的时候,他这脸上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你季寒哥哥,这次你是认真的吗?”阮灵儿还是不甘心,她多么希望这只是季寒为了不让那些老家   伙胡说八道找出来的挡箭牌,可惜的是,她这是奢望,不是希望。   “嗯,我是认真的,明天早上我就会帯夫人回魔域,到时候我们会成亲,灵儿,到时候你可千万要来捧场。”季寒说到这里,语调陡然一转,极尽威胁的说道:“以后最好不要对我的人下手,否则你哪只手动的,我就砍你哪只手。”   语毕,季寒不理会早已石化掉的阮灵儿,揽着陆恒回到屋内,一进门,季寒便顺手关上了房门,动作熟练的仿佛以前总是这么做一样。   陆恒心里怪忐忑的,因为他清楚的记得上次他对暮辞时这人的态度,暮辞只是一个小小内侍,后台自然也没有阮灵儿那么硬,如今他惹到了阮灵儿,这人该不会要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吧!   就在陆恒对自己接下来的时光不抱有任何幻想的时候,季寒蹲下身,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陆恒方才扶的地方,一脸柔情的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看管手下不利,才让你受伤的。”   emmm陆恒有点懵,这季寒怎么了?为什么跟吃了假药似的! 第201章 熟人见面   “没……没事,我并没有受伤。”陆恒说着,往旁边退了一步,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以后还是要小心点,受了伤总会有人心疼。”季寒没有往前凑,他歪头看着身边人,语调缱绻温柔。   四目相对,看着季寒的眼神,陆恒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季寒这小子能一眼看透他的心,就好像看陆行云那样!   不会吧!难道说他已经掉马了吗?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迅速在大脑里回忆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最后确信,自己真的是隐藏的万无一失后,才十分坦然的说道:“是吗?但愿吧。”   说起来真正能让他感受到关心的便是师姐和师兄,可这十年间发生的事太多了,缥缈宗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缥缈宗了,至于心疼他的人,死的死,走的走,还有的下落不明。   一想到那个冒牌货的可恶行径,陆恒的眸中便渗出了一股森寒,那个不是玩意儿的玩意儿,等此间是了,他定是要让那人后悔夺了他的身子!   就在这时,一双手按在了他肩上,陆恒正要开口,季寒便凑到了他耳边,低声道:“夫人说的哪里话,若是夫人受伤了,为夫自然是会心疼,比如现在,为夫的心可真疼。”   说话间,季寒的手不老实的拦住了陆恒的腰身,虚虚拢着,虽不靠近,但却透着说不出的滋味儿。   陆恒低头看了看在自己腰际的手,然后不动声色的脱身了,他就不明白了,这季寒是狗皮膏药吗?以前粘着陆行云,如今粘着他,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您说笑了。”陆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可没有说笑,夫人,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索性今天有空,我想请夫人给我解惑。”   “解惑不敢当,互相学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陆恒已经默认了夫人这个称呼,对方叫的顺嘴,他听的也没之前那么别扭了。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季寒说完,走到桌边坐定,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敲着桌子,不疾不徐的说:“您说,有一个人嘴上说着要你好,但却动手杀你,可最后救了你的却是那个人给的一切,您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恒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故事不都是他的所作所为吗?这就算问也问不着他头上啊!该是问陆行云才对!   “这……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正所谓说多错多,陆恒决定装傻充愣。   “听不明白?”季寒尾音上扬,笑道:“确实,我也不明白,夫人,您说这人会不会后悔啊?”   “后悔?后悔什么?”陆恒说这话的时候还想了想,这后悔他倒是真没有,不但不后悔,他还有点庆幸,辛亏当时一股脑的都给了季寒,若是漏了一样,这小子怕是就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当然是后悔给那些东西了,如果没有那些东西,那么那个人想要你死的愿望不就达成了吗?”   啧……误会这么深的吗?   陆恒看着季寒那略带怨念的眸子,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有些事不说是不行的,虽然他不能已陆行云的身份说,但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还是可以的。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陆恒开口了,“也许那个人并不想我死呢?”   “如果不想那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大概是因为身不由己吧。”   说这话的时候,陆恒想到了被原著季寒,就暂且叫陆离吧,被陆离支配的恐惧,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绝望,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落差感让他甚至不愿意再次回想。   “既然是身不由己,那为什么不和你说?”季寒问的认真,看向陆恒的目光也出奇的认真。   “这……这是因为那人有难言之隐吧。”   “一会儿是身不由己,一会儿又是难言之隐?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季寒的语气很平,很缓,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但却让人觉得来势汹汹,猝不及防。   陆恒一脸惊诧的看向季寒,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这话,四目相对,陆恒懵了,此刻的季寒,他根本一点都看不透。   “罢了,我就是随便一说,夫人不用介怀。”季寒站起身,走到陆恒面前,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下巴十分自觉的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姿势很难受,至少对陆恒而言是这样的,对方的下巴硌的他肩膀疼的厉害,他皱了皱眉,想伸手把这人从身上挪开,这个时候,季寒开口了,“别动,让我靠一会儿,我心里难受。”   呵呵,你心里难受,我肩膀还难受嗯!陆恒笑而不语。   不过季寒并没有在他的肩膀上停留太久,很快这人就抬起头,直起身,低头看着他,道:“践行宴,夫人准备穿什么?”   季寒的思维跳跃太快,陆恒表示自己有点跟不上,不过好像自从十年后见到季寒后所发生的事情来看,季寒这小子好像每次说话都这么跳跃。   女人的衣服本就繁琐,换来换去的委实麻烦的很,于是他选择了继续穿着。   季寒点了点头,伸手他将散落在鬓边的发丝别在耳后,然后笑道:“好,夫人喜欢什么,那便是什么。”   很快就到了晚上,陆恒便跟着季寒来到了吃饭的地方,那是楼外楼的一处湖心亭,风景极美,作为一个过去宅在家里根   本不知道出去为何物的陆恒很快就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了,不过很快,他就发出了一声感慨:“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 不管是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很快,左易他们也来了,客随主便,分宾主落座后,陆恒有点紧张,毕竟之前男扮女装带萧钰逃跑时被左易看到了,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认出他来。   几个人推杯换盏后,左易很快就注意到了坐在季寒身边的陆恒,其实这个位置,真的想不注意都难。   左易皱着眉,打量了陆恒好一会儿,于是十分客套的问道:“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不用刻意等! 第202章 拆台的来了   陆恒一听这话,心脏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本来他还想着对方可能是忘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记住自己的长相,谁知道对方居然还记得。   因为担心对方认出来,陆恒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他的这一举动,让左易更觉熟悉。   “姑娘,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左易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一步,眸中满是探究之意。   陆恒心中暗道不妙,这个时候如果开口说话,无疑是给对方落下把柄,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季寒身后。   看到这一幕,左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今日站在萧钰身后的那个女人,眸子不由一沉,就在他想要将人从季寒身后拉出来的时候,季寒向前迈一步,相护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季寒,你这是做什么?”左易微微拧眉,眸中透着不悦。   四目相对,季寒嘴角微弯,不疾不徐的说道:“你要动本座的人,还问本座要做什么?左楼主,您可真是好大的排场。”   “您的人?”左易语调微扬,语气不善,“可我怎么敲着这人面生啊?”   “左楼主好眼力!”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陆恒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个阮灵儿,怎么哪哪都有她,不是之前都说要走了吗?   阮灵儿换了一身火红的裙衫,脸上的妆容也比寻常精致了许多,陆恒看在眼中,心里却暗笑,看来阮灵儿是过来找场子的啊!   这么想来,他看向阮灵儿的眼中多了些许同情,女人吃醋可以理解,但和一个男人找场子,实在是有点好笑啊!   左易看了一眼阮灵儿,没有搭理,季寒看到这人,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里?”阮灵儿皱着眉,娇嗔道:“这可是践行宴,我明日也要离开,自然也是要来吃的。”   “你不是今天就走了吗?”季寒皱着眉,眸中的不喜和厌恶都懒得藏了。   “尊主大人,您老挥一挥衣袖,只管自己舒坦,什么时候管过我啊!我这要是回去了,一个人,人单势孤,那些老家伙若是能饶了我,这太阳该从西边出来了。”阮灵儿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后的陆恒身上,“呦,这位姐姐,您也在呢,不都说楼外楼的规矩森严,怎么?这没出楼外楼就不认老东家了?”   阮灵儿这语气难听的很,陆恒很清楚,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阮灵儿方才在外面八成是看仔细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故意把他提溜出来。   本来左易不愿意搭理无关紧要的人,但阮灵儿这番话无疑是给了他把人揪出来的机会,于是他顺着阮灵儿的话,说道:“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楼外楼的人,公主说的对,怎么?认了新东家就不认我这老东家了吗?”   陆恒在心里把阮灵儿和左易骂了一个遍,然后硬着头皮从季寒身后走了出来,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季寒开口了,“什么新东家老东家,这可是本座的夫人,你们一个两个的对着本座的夫人发难,是真的觉得本座好欺负吗?”   季寒是真的生气了,先是阮灵儿,然后是左易,这一个两个的,完全不把他的人放在眼里,他很不舒服。   “你误会了。”左易看着站在季寒身边的陆恒,一字一顿的说:“今日我们楼里一姑娘偷男人,被我发现,姑娘就落荒而逃了,我以为那姑娘不会回来了,谁能想到这人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不但回来了,还找到靠山了。”   季寒一听这话,眸子一沉,冷声道:“左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求于本座?”   “你……你什么意思?”左易语气狠戾,若非还顾忌什么,估计这个时候,长剑已经抵在季寒脖子上了。   “本座是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季寒向前走了一步,面色不善,“对本座的人不善之前,你要想清楚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陆恒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是舆论的暴风眼,但不得不说,不波及自己还能看热闹,确实很不错。   “这个人,我必须带走。”左易一脸坚决的说道。   陆恒一听这话,眉头不由一皱,这个左易是吃饱撑的吗?怎么非缠着他不放!   “楼主,若是本座没记错的话,这该是践行宴吧,怎么?您是打算变成鸿门宴吗?”   眼瞅着这两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陆恒也不舍得当缩头乌龟了,急忙出来打圆场,“左楼主,这里面怕是有误会吧。”   “呵呵,舍得出来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在魔域尊主身后呢。”左易一脸嘲讽的说道。   “有些事情,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陆恒说着,抬起头,看向左易的眸中多了几分无辜,“山 与 三 夕从一开始您就在给我泼脏水,若我还不站出来,季寒该吃味了。”   “呵,水性杨花,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左楼主,说话归说话,但不要胡说,如果您觉得今天我做了什么,便找那人来同我对峙好了,如此我也算是洗刷了自己的冤屈。”   陆恒眉眼弯弯的看着左易,他还发愁该怎么把萧钰弄出来呢,如今左易倒是给足了他路子,若是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对不起这人的台阶?   左易一听这话,双眉紧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陆恒看在眼中,冷笑道:“怎么?还是说左楼主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左易说完这番话后,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他给我带下来。”   那小厮一听这话,有些为难的说:“这……那位公子身上有伤,带出来不好吧?”   “怎么?我说话你不听吗?”左易冷声道。   “是,属下这就去。”   不多时的功夫,萧钰就被带出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不过这也难怪,身上本就有伤,还没养好就被人强行从床上薅起来了,他的脸色要是能好看,那才是稀奇了。   “师……”萧钰张了张嘴,想喊“师弟”,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给收了回来,“楼主,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难道就不能找你吗?”左易语气不善,任谁都能听的出,他这是要将自己那一肚子邪火发泄到这个病秧子身上了。   萧钰被左易这番话堵得无言以对,索性垂着头,不在言语。   眼前这这人不搭理自己,左易这心中怒火更胜了,他将萧钰狠狠的推了一把,把人推到陆恒面前,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四目相对,萧钰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了惊诧最后转为经验,“我……”   “你怎么了?”左易迫不及待的问。   “我……我从未见过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萧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恒本来还担心这人说漏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给他圆过去了,非常好,接下来重头戏就要来了!   “左楼主!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今个儿这来的人也不少,如今我和季寒因为您的话算是颜面扫地了,作为魔域尊主,您应该做写什么吧?”   陆恒此话一处,季寒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嗯,夫人说的对,左楼主,您准备如何赔礼?”   “季寒哥哥,左楼主今天给您践行,您也不要太为难人家。”   阮灵儿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她就是见不得陆恒那副张狂劲儿!   不过她算是好心好意的帮左易圆场,可对方却并不听她的,只见左易瞪了萧钰一眼,随后拱手道:“你想要怎么办?”   季寒看了一眼左易,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夫人想如何处置?”   陆恒佯装思索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左楼主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若是真的罚了,该坏了你们的交情了,不如喝酒吧,都说罚酒三百,但这次若是只罚三杯,就有点太少了,不如……”   陆恒话音未落,那边左易就接过话了,“来人!拿酒来!”   不过就是喝酒罢了,他左易根本没在怕的!   一坛子酒,一饮而尽是什么感觉呢?陆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看别人这么喝,还真是过瘾的很。   楼外楼的酒虽然寡淡了些,但上头,喝上几口无所谓,但若是喝多了,那定时要把人喝倒的,饶是他这个楼外楼的楼主也不例外。   眼瞅着左易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陆恒急忙给萧钰打眼色,萧钰的心思也算活络,陆恒那边一使眼色,他这边立刻会意,伸手就把人扶着,然后和他们说了抱歉,带着人告辞了。   等萧钰走了以后,陆恒突然捂着肚子,皱眉道:“糟糕,季寒,我要出去一趟。”   “怎么了?”季寒揽着陆恒的肩膀,满脸担忧。   “没……没事,我就是肚子疼,我得去一趟茅房。”陆恒苦着脸,压低了声音,笑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你就在这里就好,若是你跟我出去,怕是会惹人注意。”   季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心中有些恼火,眼前人如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不明白,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和他说,非要装病!   作者有话说 第203章 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陆恒完全没有察觉到季寒的情绪变化,依然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闹肚子者该有的形象。   看着陆恒这样,季寒心中不由冷笑了几声,随即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多谢。”   陆恒说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等一出这房间,他立刻直起了腰,然后朝着左易的房间跑了过去。   他敲开房门的时候,萧钰刚把左易安排在床上,开门一见是他,当即开口道:“大哥,您怎么这番打扮?”   “一言难尽,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时间紧,任务重,抓紧时间办要紧事!”   萧钰点了点头,急忙将人让了进来,陆恒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左易,问:“他怎么样?”   “不太好。”   “能说话吗?”   “不能,头一挨枕头就睡了。”   “啧!”陆恒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将目光挪到了桌上的茶壶上,若有所思道:“那里面有水吗?”   萧钰上前检查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有是有,可是凉了。”   “有就够了。”陆恒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灌了一嘴,然后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玩意儿的左易,眸中划过一抹狡黠,随后“噗!”   “诶!大哥 ,您这是做什么!”萧钰见自己的师父被人吐了一大口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陆恒看了一眼萧钰,“只是让他稍微清醒一下,不然我今天岂不是要无功而返?”   “可是……”   “没有可是。”陆恒打断了萧钰的话,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要这么愧疚,我的口水又没有毒,你有必要这么苦大仇深吗?”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有点心疼罢了,从萧钰见到左易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对这个师弟好,因为这是他欠他的,对师弟抱有不容于世的情感,本就是他的错,而且师弟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他不想师弟受委屈。   萧钰的奇葩心情,陆恒不想懂也不愿意懂,他现在只想尽快把此间事了结,之后如何,便同他无关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行了,你就不要只是了。”陆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左易的反应,见床上人睁开眼睛了,他紧走几步,道:“现在可以正式开始了!”   因为酒精的作用,左易的脸颊两侧出现了红晕了,他模模糊糊的坐起身,似乎是在努力的打量着房间,只是他的目光在落到陆恒身上的时候,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滚出去”   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陆恒总觉得这人说话有点大舌头。   也许是陆恒还不退下的缘故吧,左易怒了,他站起身,踉踉跄跄的朝陆恒冲了过去,他挥动着双手 ,看这意思是要打人了,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在跳舞。   萧钰担心左易打到陆恒,于是急忙上前阻拦,这小子一看萧钰,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喊道:“师兄!你看女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留下,我楼外楼多的是姑娘给你挑,到时候你喜欢哪个,只管给师弟说,但这个女人,绝对不行!”   听了左易这一连串话,陆恒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萧钰,“你们师兄弟不是关系不好吗?这是什么情况?”   萧钰一脸茫然的摇头道:“大哥,我也不清楚。”   “不许看他!”左易说着,伸手就要捂他师兄的眼睛,萧钰急忙将左易的手扒拉掉,然后对陆恒说:“大哥,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左易这样子,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问不问的出来我说了算。”陆恒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左易染上醉意的双眸,挑眉道:“你为什么想你师兄死,就是因为你师父是因为你师兄死的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师父……”左易低低的念出了这几个字,那模样就好像是在品鉴什么东西,很快,左易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薄怒,他一把将萧钰推开,指着他骂道:“都是因为你!否是因为你师父才死的!师兄!你当初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左易的指控相当决然,陆恒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可反观萧钰,他仿佛听了无数遍似的,眼中再无初听这话时的慌乱。   “我的错。”萧钰沉默良久,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你的错?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陆恒一脸悲戚的看着萧钰,看似是在问萧钰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让对方回答的意思,“因为你,我最重要的人死了,萧钰,我那么小心翼翼的喜欢着的师尊,凭什么要为了你这种杂碎去死!”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当左易喊出这番话的时候,萧钰整个人都呆了。   陆恒咽了咽唾沫,趁着左易发狂之前,迅速闪到他身后将他打晕。   等人晕过去以后,陆恒将烂泥一般的左易扔到床上,然后拍了拍还在发呆的萧钰的肩膀,“萧钰,结果你已经出来了,你怎么想?”   萧钰直愣愣的看着陆恒,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捂住了脸,他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好好静静。   见萧钰这样,陆恒叹了口气,重重的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这种时候,任何人的安慰都没有用,这个等同于噩耗一般的消息还是得要萧钰自己去发泄。   陆恒离开后,小心的关上了门,但是他没有注意,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左易的手动了动……   陆恒从这里离开后,去了之前吃饭的地方,结果没等他到跟前,就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将他拦住了,“尊主夫人,尊主说了,要您回来以后直接去房里找他。”   “那你知道尊主找我有什么事吗?”陆恒问。   那侍卫摇了摇头,陪笑道:“您可真是说笑了,尊主的事属下怎么可能。”   “如此,便多谢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迈步便回了房, 这一路上,他这心里都惴惴不安的,好端端的怎么就回房了呢?这人到底想干嘛?   来到房间门口,陆恒便发现这房里没有点灯,这一刻,他皱起了眉,心中的那股不安越发的明显的。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便酒气围了个满怀。   “夫人,你回来了。”   季寒喝醉了?!   陆恒皱了皱眉,不能吧,他才走了多大会儿,人就喝成这样了?   “季寒,你没事吧?”陆恒拖着醉醺醺的季寒,打了一个响指,点燃了房中烛台,他正想把人拖到穿上时,季寒却停住了脚步,然后伸手捧起了他的脸。   “你……你做什么?”陆恒一边说, 一边往后靠,可是这人手太紧,让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你为什么总是要瞒着我?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四目相对,季寒看着陆恒那略带慌张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他话里带着莫大的委屈,听的陆恒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陆恒正要解释,谁知道季寒居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整个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就跟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你先松开,有话我们好好说,行吗?”   “师尊……”   陆恒身子一颤,整个人瞬间就僵在了原地,有些心虚的说道:“你……你认错了吧。”   “师尊是这样, 你也是这样,你们都骗我!”季寒似乎没有听到陆恒那番话,依旧兀自说道:“我就这么不让人待见吗?你们都喜欢左易和萧钰,左易和萧钰有什么好的,你们为什么都喜欢他们!”   “我没有。”陆恒一边说,一边将自己从季寒怀里挪出来,“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我吗?”季寒歪头看着陆恒,呆呆的问。   陆恒正要习惯性否认,但一想到这孩子如今喝醉了,于是改口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没有人知道一个醉鬼发起酒疯来是什么样子,碰巧,陆恒也不想知道,于是他选择了顺着季寒去说。   “你骗我!”季寒语调一样,一把抓着陆恒的肩膀,“你骗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喜欢。”陆恒耐着性子说道。   “不喜欢。”季寒果断否认。   “我真的喜欢。”陆恒已经有点烦躁了。   “不喜欢!”季寒还是那么的果断,这一次为了体现自己说的对,语调还上扬了不少。   “你烦死了!我都说了我喜欢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相信!”陆恒彻底不耐烦了。   “那你亲我!”就像是提前预演过一样,季寒几乎是在陆恒话因为未落的那一刻喊出这句话的。   陆恒傻眼了,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见陆恒不说话,季寒一下子就急了,“你就是不喜欢我!唔……我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没有一个人爱我!”   陆恒季寒吵得烦了,伸出手,毫不犹豫的将人打晕,然后拖到了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人,他叹了口气,低头在季寒额间落下一吻,然后戳了戳季寒的脸,笑道:“傻小子,怎么这么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终于补上了我欠的债!小天使们晚安! 第204章 旁敲侧击的试探   安顿好季寒后,陆恒一人抱着一壶酒,走到窗边,此时月明,天正清。   陆恒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不过他觉得,这种事会如果不来点小酒,总觉得缺点什么。   只是他这一口小酒下肚,整个人就有点飘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得好好谋划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从魔域出来后,他是该直接去找那个原装季寒,还是想法子直接把人骗出来呢?如果骗出来,他打不过那个原装货怎么办?   本来是想好好谋划的他结果越想越愁,最后干脆直接抱起酒壶来个一醉解千愁。   陆恒没有那么好的酒量,没喝几口就醉了,他晕晕乎乎的走到床边,然后身子往季寒身边一倒,便睡了过去。   他这边睡下没多久,那边季寒就睁开了双眼,如果这个时候陆恒还醒着,那他就会发现季寒的眸子清明的很,哪里有半分醉色,他扭头看向早已睡死过去的陆恒,伸手将人揽进了怀中,这个动作他已经十年没有做过了,没想到再做起来,居然依旧老练,果然,有些东西,一旦刻进骨子里,便再也难以忘怀。   季寒伸手拉过锦被,将二人的身体遮住,而后在陆恒颈肩蹭了蹭,低低的说道:“师尊,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可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当陆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疼的快要炸开了,与此同时,季寒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夫人,醒了?”   “嗯。”陆恒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道。   “既然醒了,那夫人还是说说昨天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吧。”季寒拉过椅子,坐在陆恒对面,虽然眉眼带笑,但却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陆恒一听这话,原本那点困意迅速消失殆尽,就连头部的隐隐疼痛他都忽略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昨天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哦,是回卧房了吧。”   “我去宴席找你了,但散席了。”陆恒解释道。   季寒歪头看着他,“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直到宴会结束都没回来?”   “我就是去茅厕了。”陆恒现在可以说是相当嘴硬了。   “是吗?”   “当然,我没有必要诓你。”陆恒一边说,一边掐了一个净身决,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行了,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了,一会儿还要回魔域呢。”   陆恒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这个时候,季寒一把抓住了他的腕骨,“你要去哪?”   “我……”陆恒傻眼了,光想着走,忘了想理由了,不过区区理由,怎么可能难得了他,短暂的沉默后,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出恭。”   季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么拙劣的理由我会信吗?”   “我说的是实话。”陆恒说的十分认真。   “实话?”季寒嘴角勾起 一抹浅笑,“你说了这么多,唯有最后一句是实话。”   小伎俩被人戳穿,陆恒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床上,萧钰的事他本不想说的,但如今这局面,他若是不说,怕是不能轻易过关了。   陆恒稳了稳心神,道:“好吧,我可以说,但你要答应我,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管了。”   季寒闻言,不由笑道:“这件事,我可从来没有插手过。”   陆恒呼吸一窒,有些尴尬的笑道:“好吧,那这就是我个人的事了,其实我和萧钰认识。”   “我知道。”季寒道。   “什么?”陆恒有点懵,他和萧钰隐藏的挺好的,这人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对上陆恒那双满是困惑的目光,季寒不疾不徐的说道:“夫人不用惊讶,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的多。”   陆恒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所以你知道你还问我!”   “夫人这是生气了吗?”季寒偏头看着陆恒,“夫人莫要生气,我就算再怎么通晓世事,有些隐秘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陆恒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想知道你昨天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去找他了?”   季寒一针见血,陆恒也没有办法继续胡扯,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解释:“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萧钰只是想和左易和好如初,所以找我帮忙,该帮的忙我已经帮完了,所有以后我不会在管他们的事了。”   陆恒一口气全部将这些说完,说完以后,季寒脸上笑意更浓,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陆恒只觉心里毛毛的,“你……你笑什么?”   “自然是因为夫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解释,我高兴啊。”   呵呵,我为什么要解释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陆恒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随后附和,“我当然要解释啊,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你若是误会了,那就不好了。”   “放心吧,我不会误会。”   “……”陆恒皱起了眉,所以这人方才问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季寒站起身,走到陆恒近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夫人不用感到奇怪,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你,我不喜欢欺骗,以后不管想做什么,你都要提前和我说一声,比起被我抓住,倒不如自己说来的好。”   陆恒咽了咽唾沫,顿觉心慌不已,“这……这话说的,要是有些私事我不方便说怎么办?还有,如果我说了你不同意怎么办?”   “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会同意的。”季寒一脸认真地说。   陆恒被季寒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慌,也必须要赶紧从这种高压环境下脱出,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身份。   “好,依你。”   “这才乖。”季寒伸出后,将陆恒耳侧的头发拢到前面,一脸认真的说:“还是男装看的顺眼些,等回了魔域,我会尽快恢复你的身份,不会让你一直当女人。”   “如此,便多谢尊主……唔!”   陆恒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亲自己的季寒,迅速伸手将人推开,脸色因为怒火而泛起了一层薄红,“你做什么?”   “本座说过了,不要叫我尊主,否则下次的惩罚可就不止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你不觉得你亲一个男人不太好吗?”虽然知道季寒是那啥,但他还是想试图挽救一下,毕竟他以后可是坐拥三千后的神人。   “还好,比这更过分的事我也做过,夫人想不想试试呢?”   “算了,不用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出发,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省的你一会儿犯错。”   “什么事?”陆恒有些奇怪的问。   “我的人说,昨天晚上左易房中动静不小,而且还有人哭。”季寒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恒脸上的表情,当对方露出担忧之色的时候,他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夫人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担心萧钰吗?”   “是。”自打季寒什么都知道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打算隐瞒萧钰的事了,“左易和萧钰素来不和,我担心萧钰出事。”   “他们是师兄弟,能出什么事,而且左易对萧钰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季寒有点后悔把萧钰的情况说出来。   “好?”陆恒挑眉,“你从哪看出左易对季寒好的?昨天我们发现,左易其实喜欢了然道人的,而了然道人的死虽然按理说和萧钰没什么关系,但左易一门心的人为就是和萧钰有关,你觉得左易会怎么样?”   面对陆恒的询问,季寒挑眉道:“如果是你呢?”   “我是在问你。”   “回答我的问题。”季寒完全无视了陆恒的话,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如果有人杀了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我当然是追杀凶手到天涯海角。”陆恒实话实说。   “那你心里有重要的人吗?”季寒又问。   陆恒有点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们心在是在谈论萧钰,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   “那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重要的人。”季寒的语气坚定而认真。   见这人如此执着,陆恒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有的。”   “那他现在如何?”   “现在?”陆恒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现在那个人翅膀硬了,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你是什么感觉?想他死吗?”   陆恒一听这话,便知道季寒是受了当初事情的刺激,于是他一脸认真的说道:“既然是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他死,他活着,我很高兴。”   “是吗?”季寒说完,将手松开,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件和自己衣服颜色相仿的女装,“换好衣服,我去拜别楼主,回来以后我们就要走了。”   “那萧钰……”   “萧钰的事我有打算,你不用放在心上。”   语毕,季寒迈步走了出去,而陆恒,低头和那复杂的衣服展开了斗争……   季寒见到左易的时候,他正在喝酒,脸色也出气的差。   “左楼主好雅兴,一大早的就喝酒。”季寒幽幽的说道。   左易倒酒的手微微一顿,睁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疾不徐的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同你告别,顺便送你一句话。”   左易皱了皱眉,放下酒盏,“你想说什么?”   “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第205章 回到魔域   这是陆恒第一次来魔域,天空阴沉还有些发黄,看着就像是要下雨似的,偶尔刮过一阵风,还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愧是魔域,果然处处都充满着血腥。   陆恒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鼻子,这鬼地方,他可真是一刻都不想呆,等他帮着季寒把这帮老家伙糊弄过去后,他就马上离开这里!   一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陆恒情绪的阮灵儿将这一切看的那叫一个真真切切。   “呵呵,看来我们魔域尊主的夫人不喜欢魔域啊!”   阮灵儿说这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是那么的阴阳怪气。   “谈不上,只是血腥味有点大而已,我不如公主您那么的见多识广。”   “呵,见多识广?我看你是想说我杀人多吧!含沙射影的在季寒哥哥面前说我残忍,你可真是好心机!”阮灵儿狠狠的剜了一眼陆恒,宛若一尊凶神。   陆恒瞥了阮灵儿一眼,心中一阵狂笑,要么说女人之间的战争有意思呢,他就随便说了一句话,理解的时候只需要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就可以了,结果这人不但深扒,还说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内涵,有这个必要吗?   “喂!尊主夫人,您怎么不说话!”   陆恒白了阮灵儿一眼,说什么?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好赖话都让她说了,他再说都是多余!   走在最前面的季寒听到身后的动静,于是停下脚步,迈步走到陆恒身边,伸手牵起他的手,道:“你怎么走这么慢?”   “季寒哥哥!”阮灵儿走到季寒身边,皱着眉,一脸不悦的说:“刚才您在前面可是听到了,她说我残忍!”   “所以呢?这又能怎么样呢?”季寒说着,看向阮灵儿,一双眼睛平静的可怕。   阮灵儿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怵,但公主的骄傲不允许她就这么噤声,她咬了咬牙,“所以这种心思歹毒的人能当尊主夫人吗?配吗?”   “若论心思歹毒,本座若是认下第二,谁还敢认第一?若是按照你的逻辑,那魔域尊主是不是本座也不配当了?本座倒是不知,这魔域什么时候居然变成慈善性质的了。”   季寒的反问让阮灵儿措手不及,让傻愣愣的看着季寒,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见她不说话,季寒拉起了陆恒的手,笑道:“夫人,你是魔域尊主的夫人,自然要和尊主走在一边,方才你离我太远了。”   “不过就几米而已。”陆恒把季寒的手扒拉掉,有些无奈的说:“你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有,在我这里,夫人的事都是大题。”   陆恒一时语塞,他可真是小瞧季寒了,这人可真是无时无刻的在告诉别人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拒绝是肯定不能拒绝的,否则以季寒这脾气,都到了没人的地方指不定要怎么说他。   于是,在权衡利弊后,陆恒伸手拉住了季寒的手,眉眼弯弯的笑道:“那你可要拉好我。”   “那是自然。”   这一波狗粮撒的,可把阮灵儿气坏了, 她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双手下意识的攥在了一起,骨节也因为过分用力而泛起了不自然的白色。   “公主,您没事吧。”这个时候,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停在了阮灵儿身后,一脸认真的问。   阮灵儿摇了摇头,“没事。”   “可您的脸色……”   “住口!我说了我没事了!你去通知五长老,就说尊主带了狐狸精回来,让他赶紧想办法。”   “是!”   那个男人说完这番话后,就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不远处就是尊主住的大殿了,在浓雾的掩映下,那个大殿显得异常诡异。   陆恒看着那座宫殿,不由微微挑眉,“你这大殿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   “魔域的条件不好,建成这样属实不易,若是夫人不喜欢,等成了亲,我便带你出来。”   季寒这话说的温柔,周围所有人都听的真切,陆恒有点想笑,明明就是一个任务,怎么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怪不得能原著里季寒能哄女孩子,毕竟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怀疑真假性。   当大殿门打开的那一刻,陆恒便看到了几十号人,这些人分立两厢,在季寒进去的那一刻,高喝道:“恭迎尊主!”   这话喊的很有气势,至少陆恒被吓了一跳,也就是这一刻,季寒敛去了周身柔情,脸上也挂着肃杀之意,只是拉着陆恒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   陆恒能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困惑,有不屑,也有惊讶,不管是哪种目光,落在他身上都犹如芒刺在背。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想把自己的手从季寒手中挣脱,然而对方在察觉他的意图后,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就这样,季寒拉着他,一直走到了王座前,他看向陆恒,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然后带着他转过身,对分立两侧的人扬声道:“这位是本座的夫人,还不见过夫人!”   季寒那边话音刚落,那些人便齐刷刷的喊道:“拜见尊主夫人!”   陆恒有点慌张,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某天获得这么多人的尊重居然是因为变装成了女人!   阮灵儿看着眼前这一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季寒身边的位置该是她才对,都是这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季寒哥哥从眼中彻底抹去!   “哼!尊主大人,你是在叫谁尊主夫人啊!”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阮灵儿听到这声音后,眸子不由亮了亮,原本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光,与此同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脚步稳健,若是只看脚下,还真看不出这人是老头。   季寒眸子一黯,冷声道:“五长老不是闭关了吗?怎么有兴致过来?”   “三日后尊主就要成亲了,老夫自然要提前出关张罗此时。”   “那真的是有劳五长老费心了。”季寒这话是客套话,可说出来,却没有办法客套的意思。   “不敢!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这尊主夫人早就定好了是老尊主的女儿,为什么您又带回来了一个,尊主夫人只有一个,您一次娶两个,是不是于理不合了?”   季寒一听这话,不由笑道:“五长老说笑了,本座娶夫人,一个足矣。”   “这么说你不打算娶灵儿了?”   “本座也从未说过要娶灵儿。”季寒皱着眉,当初他没有说话,这些老家伙就擅自为他做主,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他们还像模像样的张罗起婚礼了,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其实这次,就算没有陆恒,他也不会娶阮灵儿,好在上天垂怜,让他在楼外楼那个销金窟遇见了那个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找到了把那个人拴在身边的理由。   “你……你没说过,可也没有拒绝!”五长老手里拄着装饰用的拐杖,使劲的锤着地板,那模样就像是能把地面戳穿似的。   “是,所以本座现在拒绝不迟吧,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合适,那本座为灵儿公主物色一位好夫婿,如此总可以吧?若是还不行的话,就不要怪本座不客气了。”   听着季寒的话,陆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如今却说出这番话,搞得好像自己吃了多少亏似的。”   “季寒!”阮灵儿大喊了一声,指着那个一身黑袍,浑身肃杀的人说道:“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对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来人。”季寒淡淡的说道。   护卫闻言,拱手道:“属下在。”   “公主身体不适,派人送下去休息,至于五长老……”   “不用!”五长老打断了季寒的话,“尊主,你不要以为今天的事就能这么算了!老夫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说完这番话后,五长老便离开了,陆恒看着五长老孤独而倔强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何必呢,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参与这些纷争,在家好好养老他不香吗?   这里的事很快就处理好了,等离开这里,回到寝宫后,陆恒总算是能把女人的面具扒拉掉了。   只是进到寝宫的那一刻,陆恒觉得自己眼睛要被闪瞎了。   红彤彤的,从地毯到床帐在到周围的烛台,全都是红的。   “这……这不还没到成亲的时候吗?怎么你们魔域都这么心急的吗?”陆恒揉了揉被这红色映衬的有些发酸的眼睛,无奈的说道。   “那些老家伙巴不得我和阮灵儿成亲,这里布置的自然好了。”   想到阮灵儿,陆恒就想到了原著,然后佯装不在意的问道:“那你喜欢灵儿吗?”   “夫人这是哪里话,我若是喜欢灵儿,早就同她成亲了。”季寒的语气有些不悦。   “啊,说的也是,但你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她吗?她长得确实不错。”   阮灵儿的容貌在魔域甚至整个玄门都无人能出其右,若是他的话,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不动情除非他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206章 一颗糖   陆恒一边说,一边四处打量着这里的装潢,不得不说,魔域的环境虽然比不上缥缈宗,但到底是魔域,出手就是豪气,不管是桌椅还是用来装饰的红绸,都是上等货。   季寒迈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四处游走的陆恒的腕骨,语调微怒,“如果是你呢?”   陆恒有些不解的看向季寒,这好好说着话,怎么就生气了?   “回答我,如果你是我,你会不会喜欢阮灵儿!”季寒的语气相当不善,抓着陆恒的手也微微有些用力。   “我当然不会。”陆恒晃了晃自己的手,道:“你抓的我有点紧,松开。”   季寒没有按照陆恒说的那样把手松开,但力度却松了不少,“我也如此。”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嘛,还喜欢陆行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陆恒在心里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竟还生出了欢喜之意。   季寒看着对方的反应,他总觉得陆恒在回应他这些事的时候,总显得那么的漫不经心,他微微拧眉,有些不悦的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你这是什么反应?”   “诶?”陆恒有点懵,“你想我有什么反应?”   “你……”季寒总觉得这个时候陆恒该说些什么,可偏偏这人就跟个木头似的,什么都不说,有时候,他真想亲手把这人的伪装撕下,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陆恒看着抓着自己却一语不发的季寒一脸诧异的问道:“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道:“没有。”   “哦。”陆恒从季寒手中将自己的手挣脱开,然后心有余悸的看了这人一眼,随后迈步走到床边。   从楼外楼到魔域,走了一整天,他现在是真的困的不行了,他伸手按了按并不怎么软的床,然后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你是和我一起,还是我另找别处?”   季寒闻言,眸子微微一亮,紧走几步,来到陆恒身边,勾唇浅笑,“自然是和夫人一起了。”   陆恒看了一眼笑的过分你温柔的季寒,有些无措的揉了揉自己毛躁的头发,“那……那就赶紧睡吧,明天那些老家伙肯定又要找你麻烦。”   说话间,陆恒就去拉被子,他这边被子刚拉好,那边季寒便将他圈在了怀里。   陆恒正要开口让季寒放开自己时,对方开口说话了,“十年前,我是有家的,可后来我没了。”   季寒突然这么说,陆恒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就这么任由对方抱着。   “夫人,你说我以后还会有家吗?”   “这……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陆恒磕磕绊绊的说道。   “不是的,这里除了夫人,我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陆恒闻言,目露震惊,他倒不是惊讶于季寒没有交心的人,而是震惊于这人居然什么都跟他说,只是伪装他的夫人而已,没有必要这么掏心窝子吧!这个憨货难道就不怕自己以后背叛他?!   不行,他必须得跟季寒说道说道,不然以后遇上别人也是这样,岂不是在作死?   打定主意后,陆恒费力将季寒推开,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尊主,我想和你……”   眼瞅着季寒要凑过来进行那所谓的惩罚了,陆恒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我有正事和你说,你莫要再闹了!”   四目相对,季寒看着陆恒那宛若盛满星光的双眸,眼中立刻染上了一层笑意,对上那样的目光,陆恒心头一颤,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实在是过于亲密。   就在他想把手收回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手心一阵湿濡,这是什么东西,不用想都能知道!   陆恒如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手收回,而看到这一幕的季寒,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浓了。   季寒自觉已经戏弄够了眼前人,便放过了他,顺着这人之前的话问道:“好,先生想说什么?”   陆恒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人,重重的叹了口气,“尊主,我觉得您待人接物,太没有原则了。”   初听这话,季寒眸中闪过一抹戏谑,他斜斜的靠坐在床上,姿态并不优雅,但也绝不懒散,“先生何出此言?”   “尊主,您不觉得您对我过于亲近吗?”   陆恒问的认真,季寒听的同样认真,只是比起陆恒来,他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了。   “是吗?可为什么本座却觉得总是差点意思。”比起以前来,季寒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不亲厚了。   “尊主,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你的问题,正所谓树大招风,您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不适合任性,我和您相识不过数日,可您却凭借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对我如此亲昵,若我是刺客,您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   陆恒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在他和季寒同床共枕的日日夜夜里,他是有机会动手杀他的。   “既然如此,那先生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呢?”季寒笑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恒说道。   “我又不是刺客。”陆恒有点头疼,他都说了是如果了,怎么这孩子就这么轴呢?   “是啊,先生又不是刺客,我有什么好怕的。”   眼瞧着季寒如此满不在乎,陆恒的抿着嘴,露出了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尊主,我是很认真的。”   “难道本座就不认真吗?”季寒坐直了身子,一手搭在了陆恒肩上,然后凑近,那距离很近,近到他几乎能看到眼前人眸中映出的自己,“先生,本座不傻。”   不傻吗?陆恒觉得他挺傻的了。   这么想着,陆恒手一晃,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抵在了季寒的脖颈的血管处,“就这一下,我若是动手,你就死定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就算你真的动手杀我,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夫人,你一定要杀死我,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季寒说着,伸手握住了陆恒拿到的腕骨,眉眼带笑的的看着眼前人,将那把钢刀往他脖子里送。   陆恒吓坏了,他手一抖,那握在手里刀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季寒依然笑着,可陆恒却恼了,他一把挣脱对方的桎梏,恼怒的说道:“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就知道先生不会杀我。”季寒答非所问。   “你……我若是杀你!活该你死!”本来陆恒是想跟季寒说待人接物要多一分警惕,可被对方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情说了,气的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然后背对着季寒躺在那里。   儿大不由娘,随他怎么折腾!反正他现在弱的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说是保护别人了!   说是睡觉,其实陆恒根本睡不着,他是那种吵架一定要吵赢,否则就会彻夜难眠的人,刚才他被季寒逼的说不出话来,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季寒刚才说的话,他一边想对方的话,一边脑补自己如果刚才那样说,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总之,他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成了吵架的霸主!而在现实生活中,他成了缩在龟壳里的乌龟!   陆恒不想开口,而季寒在等陆恒开口,这一来二去的,沉默便在他们之间不断蔓延。   最后还是季寒忍不住缴械投降,躺在陆恒身侧,连带着杯子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先生不生气,我不笨,什么人是什么样,我清楚的很。”   “呵呵,你多机灵的人啊!”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本来好言相劝,结果季寒却在那边一意孤行,我行我素,果然还是小小的奶团子季寒更可爱!   “先生莫要打趣我了,我是什么人先生难道不清楚吗?先生放心,我对先生与其他人不同,纯粹是因为我了解先生,比了解其他人还了解先生,或许比先生还了解先生。”   “那可真是承让了。”陆恒嘴上说着承让,可心里却完全不信季寒说的这番话,说什么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这是玩他呢吧!当了十年魔域尊主,别的本事没学会,溜须拍马倒是有样学样。   “先生,我是认真的。”季寒听出了陆恒的漫不经心,当即有些不满的回道。   “我知道。”   “先生不知道。”季寒说着,强迫陆恒翻了一个过,然后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头的上,一脸认真的说道:“先生,三天后,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我比你还了解你。”   四目相对,陆恒心虚的将季寒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扒拉掉,然后迅速裹进被子里,闷声道:“我要睡了,晚安。”   接下来,不过季寒再说什么,陆恒都没有搭理,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也逐渐平稳,看起来就跟真的睡着了一样,可如果拉开他身上的被子凑近去看,便会发现那双躲在黑暗中却依然熠熠生辉的眸子。   是的,因为季寒那番掏心掏肺的回答,陆恒成功坐上了开往失眠终点站的列车,以御剑的速度,风驰电掣往那边赶。   第二天早上,当陆恒盯着黑眼圈坐起身的时候,季寒下意识的笑出了声,“先生这两个眼睛,可真是比魔界的黑风还黑。”   作者有话说 第207章   陆恒看了一眼季寒,心说道:这不都是因为你吗?   没有休息好,他也没有心思和季寒开玩笑,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便被人一把推到床上,至于推他的人是谁,这个答案,十分的显而易见。   “你这是做什么?”陆恒有些紧张的说道。   季寒没有吭声,而是伸手将锦被拉开,盖在了两人身上。   本来还略带淡定的陆恒彻底慌了,“你要做什么?一会儿那些人长老可是要来找你的!”   “不做什么,昨天没有说睡好,本座想睡个回笼觉。”   陆恒闻言,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睡你的回笼觉,拉上我做什么?”   “我睡觉喜欢抱着东西,你留下,陪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睡觉还有抱东西的习惯。”陆恒说这话的时候,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他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他都已经这么小心翼翼了,到底是哪里又惹这尊神不高兴了!其实季寒对他如何,他都是无所谓的,但如果魔域的那些长老拿这些说事,那可就糟了。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睡觉没有抱东西的习惯呢?”   什么叫一语致死,如今陆恒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我……我猜的。”陆恒咬牙道。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那个躺在他身边的人笑出了声,“是吗?那夫人猜的可真准。 ”   猜对了!   从季寒那里得到答案后,陆恒心中不由窃喜,就在他想起来的时候,季寒又说话了,“人的习惯都是会变得,自从遇见夫人后,我觉得还是有人陪着睡比较好。”   陆恒:“……”   话都说成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很快,陆恒便听到旁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他知道,身边人这是睡着了。   陆恒换了一个姿势,扭头看向季寒,心中忍不住赞叹:真不错,这张脸不管是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好看。   对季寒,陆恒的感情总是模糊的,他是喜欢季寒的,但在他看来,那种喜欢并非男女之情的喜欢,那是亲情之间的喜欢,他希望看季寒好,希望看他成为人上人,以前是因为怕死,而现在,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是季寒而已。   可有时候,他又不满足这样的关系,他会觉得这样的关系持续下去,他们总有一天会走远,所以当季寒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他总是会尽力满足,不管那是是否有悖人|伦。   陆恒想着想着,双眸便合上了,他本来就困,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边两个人睡梦正酣,而那边的大殿却炸开了锅,魔域的八位长老分立两厢等着他们的尊主前来,他们今天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尊主夫人就算不是老尊主的女儿,也得是他们这八位长老手下的人,从外面带人回来,他们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这些人今天气势汹汹的来是为了阻止季寒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成婚。   只是他们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的尊主都没有来。   于是,原本静谧庄重的大殿变得乱糟糟的,这其中脾气最大的便是五长老。   他是坚决支持阮灵儿和季寒一起的,而他为了这些也没少做准备,眼瞧着到煮熟的大鱼飞走了,他怎么可能还冷静的下来。   一向和五长老不对付的七长老看到这一幕后,登时就乐了,“老五,你消消气,就算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改变尊主不喜欢阮灵儿这个事实不是吗?”   “呵,老七,我知道你对这些权势不感兴趣,不过你可要想明白一个道理,唇亡齿寒,如果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   “呵呵,只要你们少作妖,我就不会有事。”老七是魔域几位长老中唯一一个对这些权势不感兴趣的人,他没有兴趣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斗,今天来这里,也只是想看看那个传说让季寒鬼迷心窍的人长什么样。   “哼!老七,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后悔?五长老这话可不要说的太满,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那可真是有劳五长老惦念了。”   就在这个时候,阮灵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迈步走到五长老近前有些奇怪的问:“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季寒哥哥呢,他还没有出来吗?”   五长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真是奇也怪也,以往这个时候尊主早就出来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七长老一听这话,当时就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软玉温香在怀,忘记早朝不很正常吗?正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七长老的风凉话,直戳五长老的心,他使劲用拐杖戳了戳地面,恼羞成怒:“你莫要在后面编排尊主!尊主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耽误议事?”   “这可说不准,再说了,你以为尊主大人是傻的吗?你们这般不满意他那未过门的妻子,他又怎么可能会来听你们,让他放弃他妻子呢?”   这回,不等五长老发火,阮灵儿先不乐意了,“七长老,您也算是魔域里德高望重的老长老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来不用我教您吧。”   “自然不用,老夫一向只说真话。”   “你!”   阮灵儿正欲发火,五长老急忙将她拉过,低声道:“公主,切勿多生事端。”   “可是明明是他……”   “公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阮灵儿憋了一肚子火,但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撒气的话,季寒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为今之计,她要做的就是等,至少要等到季寒出来。   这个回笼觉陆恒睡的异常舒服,等他睁开眼睛时候,已然是日上三竿。   他这边刚睁开眼睛,那边就对上的季寒那幽深的宛若深潭般的双眸。   “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不是要见魔域的那些长老吗?”   陆恒对魔域的规矩不清楚,但原著里面写了,魔域尊主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和长老们议事,如今看季寒这模样,他便知道对方肯定是没有去。   “自然是要等夫人醒了。”   “等我醒了做什么?我若是睡一天,你难道就要在这里呆上一天吗?”   “那是自然。”   “你……你可真是我行我素。”陆恒一边说,一边想着红颜祸国这个词,依照那些老古董骂人的本事,估计会说他是祸水吧!   陆恒不怕被那些老家伙说什么,他只是担心那些人会为难季寒罢了。   “夫人既然醒了,不如和我一起去见见那些老家伙吧,我受过的苦,夫人总归是要感受一下的,不然不知道心疼我。”季寒说着,不动声色的将压在陆恒身下的袖子挪出,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因为衣服袖子而吵醒陆恒,所以他才这么静静的等着,等陆恒醒来。   陆恒正要拒绝,但一想到五长老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不由点了点头,虽然他的武力值不怎么样,骂人还是可以的,而且他总不能放季寒一个人去应付那些,毕竟这不是十年前,他的身体也没有被那个混蛋抢走。   打定主意后,陆恒点头道:“好,等我收拾一下,和你一道出去。”   洗漱什么的简单的很,不过就是一个净身决就搞定了,但女人的发髻实在是麻烦的很,而因为身份的缘故,他还不能让别人来打理,至于季寒,一想到让徒弟给自己梳辫子,陆恒就有点接受无能。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罗裙,这是季寒找出来的,他看着身上的黑衣,皱了皱眉,拿起了放在桌案上的发带,顺手将头发扎了起来,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发带,就像是去参加追悼会一样。   当季寒看到从房中出来的陆恒时,顿觉眼前一亮,从未见这人正经穿过黑色,如今看来,倒是比白色更夺人眼目。   “如何?”因为一会儿要见那些长老,陆恒担心会穿帮,所以提前问季寒,他寻思着,若是季寒能看出端倪,那他就去把头发弄的在女性化一点。   结果季寒完全没有get到他的点,“好看。”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不是问你好不好看。”   “那你想问什么?”季寒有些奇怪的问。   “自然是问你我这么弄,像不像女人。”陆恒没好气的说道。   季寒了然,笑道:“夫人真是有意思,哪里有男人穿裙子的,你这衣服是女款的,放心吧,妆容很精致,不会被发现的。”   会不会被发现陆恒不知道,反正季寒说完这话后,他就被拖着去了议事堂。   离得老远,陆恒便听到议事堂里有人争吵,而且看这架势还挺严重的。   “他们在吵架,会不会出事?”陆恒问。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一去就好了。”   说话间,二人就迈步进了议事堂,当他们进去的那一刻,议事堂里果然如季寒所说的那样,瞬间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8章   陆恒当玉琼真人的时候,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那个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玉琼真人,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可是现在,他能感受到这些人投在他身上或怨毒或厌恶的目光。   他知道这些人不喜欢他,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不喜欢他。   顺着这几位长老看去,陆恒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人,那人穿着一身得体的曳地长裙,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敛去了一身骄纵,变得沉稳且严肃,恢复了一个魔域公主本该有的模样。   这是陆恒第一次见阮灵儿这般模样,庄严而具有攻击性,看来这些人中,对他敌意最大的,便是这个魔域公主了。   阮灵儿本是想给季寒身边那个贱人一个下马威的,可当她看到这人的那一刻,她眼中露出了一抹震惊,不过很快,这抹震惊便在她眼中消散了。   季寒大大方方的牵着陆恒的手,在诸位长老杀人的目光中走到主位。   当他扶着陆恒准备坐在那象征魔域尊主的位置上时,陆恒伸手拦住了他,在季寒不悦目光的注视下,他依然摇头了,这种时候,坐在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来魔域是为了帮季寒解决麻烦的,而解决麻烦的前提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他还得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解决缥缈宗那个麻烦。   季寒从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但师尊是个例外,既然陆恒不坐,那他站着好了。   就这样,在下面人震惊的目光中,季寒顺了陆恒的意,转身看向他们,不疾不徐的说道:“有事说事,无事便退下。”   七长老打量着这位新夫人,不由笑道:“尊主真是好眼力,招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怪不得看不上魔域的,这姿色就算说是天上来也不为过吧!”   陆恒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七长老,虽然被人夸很高兴,但他毕竟是男人,一个男人被夸比女人还好看,那多数就是娘了,他自认为自己也是铮铮铁骨,怎么就跟女人一样了,而且在自己的时代,还真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七长老过誉了。”   听了季寒的话,陆恒在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过誉了吗!   “呵呵,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你也能说的这么天花乱坠,老七,你可真是老了!”五长老冷冷的白了一眼七长老,然后冲着季寒施了一礼,道:“尊主,老夫说话难听,您多担待!尊主夫人非同小可,不管是身份还是修为,都要和您般配才是,尊主您天上地下独一无二,自然没有人的修为能和您比肩,修为不够,家室来凑,您不乐意找小公主,可以,但您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啊 !”   陆恒知道这些长老嚣张,但他不知道这些长老居然这么嚣张,看来不给这些人好好说道说道,他们就真以为这魔域是他们的天下了。   于是,陆恒清了清嗓子,将声线压得极细,“五长老这话说的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莫不是因为你这狐狸精听不懂人话!”   “……”陆恒知道这五长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狗,“五长老,我想问问您,魔域之主要做什么?”   五长老给了陆恒一个白眼,一脸不屑的说道:“自然是要带领这魔域走向辉煌!”   “哦,那还有呢?”陆恒问。   “你这个人话怎么这么多!你不过是一个外人,怎么?你还想 插手我们魔域门内的事吗?”   看着五长老不惜使出浑身解数来诋毁自己,陆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五长老何苦动怒,一想到季寒除了处理政务,还要操心您的家务事,我便觉得这魔域尊主当的实在是辛苦。”陆恒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老夫家里关上门的事,何须尊主操心!”   “是啊 ,既然是家里关上门的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吧。”陆恒看着五长老,面上虽有恭敬,但说出的话委实是有些扎心了。   五长老被陆恒这番话堵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皱着眉,脸色阴沉的可怕。   阮灵儿见氛围有变,伸手按住了五长老攥着拐杖的手,“五长老莫要动怒。”   “公主,老尊主把您托付给老夫,老夫……”   “好了。”阮灵儿打断了五长老,“我的事情有我操心,而且季寒哥哥也会照顾我的,至于终身大事嘛,想当年季寒哥哥对我也是言听计从,如今不是又是一番模样,那位姐姐长得是好看,但终究红颜易了不是吗?”   阮灵儿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继续道:“姑娘,一见钟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您三思而后行。”   “这就不劳公主操心了。”   原本气势汹汹讨伐陆恒的大队在五长老失言后被迫中止了,距离大喜的日子还有两天,等捱过明天,他在这里的事情就彻底办妥了。   等人散去后,陆恒正要和季寒离开,那边迟迟未走的阮灵儿便开口叫住了他们,“等等。”   季寒停住脚步,下意识的挡在陆恒身前,沉声道:“有事吗?”   阮灵儿看着季寒,勾唇浅笑,“季寒哥哥,别这么生分,我想和嫂子聊聊可以吗?”   陆恒一听这话,不由微微拧眉,这是什么鬼?大型撕逼现场吗?   不等他开口说话,季寒率先说话了,“不行。”   阮灵儿面色一僵,“季寒哥哥,您怎么这么宝贝嫂子啊,我只是想和嫂子说说话都不让。”   “你还有别的事吗?”季寒没有理会阮灵儿的话,而是兀自说道。   “啊?”阮灵儿被问懵了,下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和嫂子说说话而已。”   “本座和夫人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阮灵儿被季寒这番话刺的心里难受的紧,以前季寒何曾对他说过这种重话!   她越想越生气,连带着声音也抬高了几分,“季寒!你站住!你忘了当初你师尊要杀你时是谁救了你吗?!”   阮灵儿的声音极大,而那两个人在听了这番话后,脚下的步子皆是一顿。   这一刻,陆恒甚至能感受到季寒抓他的手紧了紧。   那件事对季寒和陆恒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于季寒而言,那是绝望,于陆恒而言,那是滔天的恨和无助。   陆恒知道季寒心里不舒坦,但他这个时候也不能安慰,毕竟他现在不是季寒的师尊,那个众人心中的玉琼真人。   见眼前人停住了叫,阮灵儿嘴角荡开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筹码果然有用!   “季寒哥哥,我不是想拿当年的事说事,但你今天对我的态度让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只是想和你夫人聊聊天而已,怎么?难道您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没有办法满足我吗?”   “本座说了,不准!你听不懂吗?!”季寒扭头看向阮灵儿,漂亮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怵。   阮灵儿心神一震,她不止一次用这种方法威胁过季寒,每次都是有成效的,可为什么这次这人会动怒呢?   眼瞧着季寒要发火,陆恒晃了晃对方抓主的自己的手,“你别急,不就是几句话吗?碍不了什么事。”   “夫人。”季寒看向陆恒,眸中戾气瞬间化为一汪清泉,“外面的事你不用管,不想见的人你也可以不用见,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陆恒安抚的拍了拍季寒的手,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出,“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不碍事。”   “是啊,不过就是几句话而已。”阮灵儿看着那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一口银牙险些没给咬碎了,她恨透了季寒那副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以前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季寒身边都只是他,可是现在,她不能不管了!   “我说不行……”   “好了。”陆恒打断了季寒,“我又不是弱不禁风,你不至于如此,而且我们就在你眼皮底下,又不走远,你怎么这么胆小?”   “你……”季寒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恒,这人真是个木头,他难道就看不出自己是担心他吗?   季寒还想拒绝,但陆恒太过坚决,无奈之下,他便只能点头,但只有一个要求,陆恒绝对不可以在他眼前消失!   “看不出,季寒哥哥对你还不错。”走到较远的地方后,阮灵儿冷冷的说道。   “嗯,他人好,对谁都是如此。”陆恒想到之前在缥缈宗,季寒和张子瑶相亲相爱的模样,如是说。   阮灵儿一听这话,不由挑眉,他们认识的季寒难道不是同一个吗?   不过现在,她可没有心思和眼前人说这些,好不用意把人带到一边单独聊,她可不会说这些不相干的话。   “季寒哥哥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陆恒还以为这人要说什么,弄半天居然是这,“这话说的,搞得他很喜欢你一样。”   “他也不喜欢我,这位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季寒哥哥其实喜欢男人。”   陆恒一听这话,目露震惊,“你……你说什么?”(os:这不就不凑巧了,我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9章 大型掉马现场   阮灵儿满意的看着陆恒的反应,在她看来,她的这番话已经成功的让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震撼,没有哪个女人会不介意自己男人心中有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我说季寒哥哥是喜欢男人的,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你也不会幸福。”阮灵儿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陆恒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哎,真没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喜欢男人。”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所以,你……”阮灵儿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恒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遭了,他居然忘了给自己起名字!   眼瞧着阮灵儿目光如炬,陆恒下意识的答道:“陆璐。”   不得不说,季寒有时候说的名字还挺有用的,比如现在充数用。   “陆,又姓陆,陆姑娘,你知道季寒哥哥喜欢的人是谁吗?”   “这……这和我没有关系吧。”陆恒有点懵,这姑娘小嘴叭叭说这么多是几个意思啊!   “当然有关系了,你可是要嫁给季寒哥哥的人,如果不知道他的那些历史,我担心你以后承受不住。”阮灵儿说完这番话,也不管陆恒答不答应,直接就说出了那个名字:“陆行云。”   “……”   陆恒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显摆自己知道多少的模样,心中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算什么?听自己的八卦吗?   见陆恒不说话,阮灵儿只当是这人不知道陆行云是谁,于是还十分贴心的解释道:“就是季寒哥哥的师尊,师徒相恋,本就于世不容,而陆行云还是季寒哥哥的师尊。”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陆恒微微拧眉,他可不记得这件事人尽皆知了。   “我伴在季寒哥哥身边数年,你觉得我会发现不了吗?季寒哥哥喝醉的时候可什么都说了。”阮灵儿得意的说道   看着阮灵儿得意的笑,嘴唇微弯,不疾不徐地说:“所以你说的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什么?”阮灵儿脸上的笑容崩溃在一瞬间,“你真的不在意这些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   “季寒喜欢男人!喜欢的还是他师尊!”   “是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以为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没想到居然是说这些。”陆恒叹了口气,“我对你说的这些毫无情兴趣,我只需要知道,季寒现在喜欢我就够了。”   “你不要天真了,他的喜欢只是昙花一现!”阮灵儿很愤怒,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你知道是昙花一现,那你为什么要过来和我说这些?”陆恒有点好奇,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义无反顾吗?这不是傻吗?   出乎陆恒意料之外的是,这人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后,居然笑了,“废话,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啊!”   “……”   陆恒不知道这个女人嘴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就目前而言,确实挺认真的,不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阮灵儿之前不是不喜欢季寒吗?   “你不信吗?”大概是注意到了陆恒脸上的神情,阮灵儿继续道:“其实我也不信,以前我喜欢的是他那个师尊,不过我答应过他师尊一件事,那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季寒,谁知道这世间长了,居然保护出感情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狩猎者爱上了猎物,是不是很可笑?”   陆恒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如果猎物太过强大,那狩猎者和猎物的关系就会翻过来。”   “是啊,不过就算如此,我依然不会离开季寒,即使变成猎物。”   阮灵儿说的一脸决然,看的陆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不过临走前,他还是要给阮灵儿叮嘱一句,至少要让她认清她自己。   陆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公主,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   “什么?”阮灵儿有些懵。   “即使你想成为猎物,也要看狩猎者有没有兴趣。”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转身便走向了季寒所在的方位,至于阮灵儿脸上那犹如调色盘一般无二的脸色,他没有功夫欣赏,也不想欣赏。   “你没事吧。”季寒看着陆恒,一脸担心的问。   “你觉得阮灵儿能把我如何吗?”陆恒笑道。   季寒摇头,“你很厉害,不管什么时候都一样。”   陆恒有些狐疑的看了季寒一眼,这人说话他怎么不懂啊!   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功夫和季寒说这些,“那些长老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明天肯定还会闹事,我不想和他们周旋,所以……”   “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季寒伸手拉起了陆恒的手,“走吧,你也累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季寒所说的那样发展,他甚至连那些人见都没见过,真是奇了怪了,季寒不是说那些人难缠的吗?   陆恒想不明白,他也不乐意想,反正等此间是了,他就会离开。   “先生想什么呢?”   季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很快,这人就走到了他身边,手上还端着一个木制托盘,盘子里放着餐食,闻着还挺香。   “没……没想什么,这是你做的吗?”陆恒的鼻子很尖,虽然他在吃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但季寒做的饭,他吃了很久,所以他一闻就闻到了。   “嗯,先生的鼻子可真灵。”季寒将托盘放在陆恒面前,“这是我特地为您准备的,快吃吧。”   陆恒看着托盘里的餐食,犹豫了起来,他不是不愿意吃,只是季寒现在的身份不一般,他吃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适。   见他不动弹,季寒笑道:“怎么?先生是不敢吃吗?还是说先生是担心这餐食里有毒?”   “没有!我没有这么想。”陆恒说完,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吃了起来。   他当然不相信季寒会下毒,毕竟这人如果真的想杀他,不会用这种办法,时隔数十年,再次吃到季寒做的食物,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啊!   “好吃吗?”   “嗯。”陆恒点了点头,“你手艺真不错。”   “是,我不但手艺不错,而且信守承诺,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那种信守承诺的人?”季寒说着,坐在了陆恒对面,他托腮看着眼前人,眼神认真的可怕。   陆恒那筷子的顿了顿,“诚心是立人之本,所以我也信守承诺。”   “真的吗?”   “真的。”   “那就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以后还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季寒笑眯眯的看着陆恒,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任何笑意。   陆恒这次彻底懵了,他什么时候骗过季寒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每次骗季寒都失败了啊!若说起骗成功的案例,只有在他还是陆行云的时候,而他的马甲还没有掉啊!   面对季寒过于认真的目光,陆恒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我知道,我不会骗你的,毕竟我是你的人。”   “是啊,先生说的对,你是我的人。”   陆恒觉得季寒很奇怪,但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次他都想问,但话到嘴边,他实在是问不出来,毕竟他现在只是季寒的属下。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成亲那天,魔域的大婚都在夜里,那一刻,原本天气就阴暗的魔域会彻底黑下来,届时,整个魔域都会点上大红的灯笼,灯笼将这整个魔域映衬的宛若鬼境。   陆恒看着季寒派人送来的喜服,脸色变了又变,那并不是以件正统的女制式婚服,婚服的款式很像当初在缥缈宗穿的殿主服,唯一不同的是,白底金边变成了红底滚金边,衣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莲,全在裙底,就连头上戴的也是一顶莲花模样的金冠,金冠两侧缀着红色的飘带,飘带下缀着银色的铃铛,而那个铃铛的样子,很像蛊心铃,可却又不是蛊心铃。   陆恒看着床上的衣服发呆,一股不好的预感自他心里升起,就在心中的迷雾即将掀开的那一刻,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夫人,您准备好了吗?”   “就快好了!”   这一刻,他将心中所有的困惑压下,然后迅速拿起了床上的衣服,穿的时候他发现,这衣服的样子虽然和殿主服很像,但却比殿主服好穿多了,换好衣服,戴好头冠,陆恒拿起了盖头盖在了头上。   当大红的盖头遮住他目光的那一刻,房门打开了,随后他被人引着到了大殿,拜天地,之后便是入洞房,很快,就要结束了。   整个过程,陆恒都像是任人摆弄的傀儡,直到房门关上,将所有的喧闹声都隔绝后,他知道,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大红的盖头掀开了,陆恒看到了眼底噙着笑意的季寒,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总算是结束了,那些老家伙没有为难你吧?”   “你是在关心我吗?”季寒眉眼带笑的问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陆恒将目光挪到别处,每次和季寒独处,他都会觉得紧张,但他却很清楚,那种紧张不是因为害怕。   “是吗?随口一问吗?师尊,您为什么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说 第210章 来了就别想走   这一刻,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连带着他看向对方的眼中也透着难以置信,他没有听错吧,季寒刚刚……刚刚是喊了他师尊吧!   见眼前人不说话,季寒眼中的笑意有深了几分,他伸出手,在陆恒眼前晃了晃,笑道:“师尊这是怎么了?傻了吗?”   作为一个抗压力极强的人,陆恒只在听到“师尊”这两个字后产生了短暂的呆愣,之后他的二十四核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在想,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可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自认为,在见到季寒后,他隐藏的可以说是相当巧妙的,怎么可能会被季寒发现呢?况且连张子瑶那个陆吹都没发现,季寒怎么可能发现!   当季寒的手在陆恒眼前晃了数下后,他将目光从季寒的手上挪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恒此话一出,季寒眸中笑意瞬间隐去,他拉过椅子,坐在陆恒对面,一脸不悦的说:“师尊,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吗?”   “我没有狡辩。”陆恒硬着头皮, 咬牙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还是说,你真的如阮灵儿所说的那样,喜欢你师尊,找我不过是替身。”   陆恒还记得阮灵儿临走时对自己说的话,那人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将他,然后对他说:“夫人,您知道吗?您的眉眼,像极了季寒哥哥的师尊,你真的甘愿当一个男人的替身吗?”   阮灵儿和他说这事的时候,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是照过镜子的,如今想来,难道说真的是他气质太过出众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因着心里有事,他便没有注意季寒的神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季寒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许是因为愤怒的缘故,他的肩膀竟隐隐作痛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陆恒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明知故问。   季寒被眼前人的模样气笑了,“师尊,您就不要装了,一直装,您也不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陆恒依旧装。   “师尊,你骗不了我的,若论起骗人的功夫,您可不及我。”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暗骂,这个兔崽子还真是有脸说啊!当初凭借着一张脸把他骗的团团转,明明是一件不好的事,怎么这小子说的如此自豪。   “你倒是说的得意。”既然被拆穿了,陆恒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而且身份拆穿后,他就是师尊了,既然是师尊,那他就得端架子!   不过这架子刚一端起来,陆恒便想到了他刺向季寒的那一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这要让他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被原著季寒附身了吗?那原著季寒该怎么解释?   不过季寒似乎并没有打算往那边问,而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师尊不装了?”   见季寒没有问那一剑的事,他顿时便放下心来,“你都发现了,本尊还怎么继续往下装?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师尊的忘性可真大。”季寒松开了按住陆恒的手,转而挨着陆恒坐了下来,“师尊可是亲口告诉弟子您的身份的。”   “亲口?”陆恒有点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说是他喝醉酒不小心说的?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恨恨的嘟囔道:“喝酒误事!”   坐在一旁的季寒斜靠在陆恒身上,笑道:“师尊莫不是以为是喝了酒后胡言乱语,不小心说出来的吧?”   陆恒歪头看了一眼犹如软体动物一般的季寒,“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师尊可是一见面就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   一……一见面!   陆恒想到了他们在楼外楼见面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陆行云啊!   季寒早就料到陆恒想不到,于是兀自说道:“‘老人家,在下陆恒,这是舍弟季寒’师尊可还记得,这是您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陆恒有点懵,他说过这话吗?为什么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师尊记性不好,还是您从未将弟子放在心上,您在永安鬼村说的话弟子至今都记得。”   永安鬼村!   陆恒终于记起来了,记起来以后,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其实对方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那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在季寒看来岂不是愚蠢至极!   “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戳穿我?”陆恒的内心万马奔腾,如果可以,他想破开季寒的脑壳看看,看看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师尊可是给了弟子一剑的人,弟子自然要看看师尊到底想做什么,万一又是来杀弟子的呢?”   季寒说这话的时候,直起了身子,眸中泛着水光,满脸的委屈的模样看的陆恒这心登时就软了,“我……我没想杀你。”   千言万语,最后变成了五个字,前因后果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人是不能撒谎的,因为当你撒了第一个谎后,就会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个谎, 同理,如果他说了实话,他就要把所有的实话都告诉季寒,他实在是没法开口,告诉对方自己第一次靠近他只是为了抱大腿!   “弟子知道,不管是辟邪剑,还有封在弟子眉心的灵力,那些都是师尊给弟子保命的东西,只是弟子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天大的苦衷要在天下人面前摆出一副和弟子决裂的模样,就连师姐的性命都不顾?”   说到云卿,季寒语气重了些。   陆恒被季寒问的不知该做何回答,最后他咬了咬牙道:“本尊是有苦衷的。”   “苦衷?师尊,您什么都不告诉弟子,弟子真的很难过。”   “我……我知道。”   “师尊,弟子很喜欢你,喜欢到不惜欺骗自己缥缈宗的陆行云不是真正的您,也不愿意恨您。”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不由苦笑,乖乖呦,你没有欺骗,你猜对了。   “所以师尊,不要离开弟子了。”   “这……”陆恒犹豫了,他肯定是要离开季寒的,毕竟他还要找缥缈宗那个混账东西报仇,但季寒这话说的恳切,他又实在是不知如何拒绝,左右为难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周遭的氛围瞬间就冷了下来。   “师尊,您怎么不说话了?”   “季寒,本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等你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本尊就要走了。”   长痛不如短痛,陆恒一咬牙一跺脚,将伤心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师尊要去什么地方?”季寒歪着头,静静的看着陆恒,语气无悲无喜,“师尊总是有事,什么都不愿意同弟子说,但是师尊,您以为您真的可以走吗?”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可是有过囚禁前科的,如今说这话,莫不是要……   不等陆恒继续往下想,季寒便从怀中取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到这珠子的那一刻,陆恒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不是他的真身吗?难道这小子发现了什么?!   “师尊可还记得这个?”   当然,这可是本尊现在的真身。陆恒默默的说道。   “师尊可要好好的谢谢这颗珠子,如果不是这个珠子,弟子在刚见面的时候,兴许就会要了师尊的命。”季寒说着,伸手揽住了陆恒那盈盈可握的腰身,“看到这珠子的那一刻,弟子便知道师尊心里是有弟子的,可后来,弟子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师尊想知道是什么吗?”   谢谢,不想知道。   “还记得弟子那次给师尊号脉吗?”季寒捏过陆恒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师尊的脉象很奇怪,不过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没有脉象。   再后来我发现这颗珠子居然能感知到师尊的方位,一开始弟子只当是这珠子跟了师尊久了,自然就有灵气了,可后来弟子发现,这哪是跟了您时间久了,分明就是您啊!   师尊,您把自己的真身弄在珠子了,扔了一个假货在缥缈宗,您到底想做什么?”   “总之我不会杀你,此时说来话长,等这件事了了,本尊会告诉你,你赶紧把珠子给我!”   陆恒说着,伸手就要去拿,不过季寒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人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然后迅速将紫玉魂珠收入乾坤袋内,幽幽的说道:“弟子自然知道师尊不想杀弟子,若不是紫玉魂珠因为那个意外落在了弟子手里,师尊恐怕早就离开了吧,你幻化出人形,若是距离本体太远,您就被迫回到本体中吧。”   陆恒没有说话,因为季寒说的对,这确实是他一开始留在对方身边的理由。   看着陆恒的反应,季寒笑道:“果然如此啊,还以为是师尊心里有我,没想到有事我自作多情了,不过这一次,您无论如何都走不掉了。”   “你要关我?”陆恒咬牙道。   “自然不会,师尊随便走,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只是这珠子,本座没收了。”   季寒说到最后语调一沉,随后坐起身,理了理衣衫,正色道:“自从师尊给了弟子一剑后,弟子在见到师尊,这心里,便不在有以前的欢喜,一开始,弟子以为是错觉,可直到缥缈宗一战后,弟子发现果然如此,那个时候,弟子以为弟子对您的感情都是假的,可直到再次见到师尊后弟子才发现,原来感情不会出错,出错的是人。   也许您留一个替身在缥缈宗,自己变成珠子,是为了修炼,亦或是为了躲避弟子,但不管是哪一个,如今落在弟子手里,以后就别想着走了。”   季寒留下这句话后,便迈步离开了,陆恒看着这满屋子的红烛纱幔,不由发出了一阵轻笑,这狗崽子还怪聪明的,居然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啊!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有问题,但终究是八九不离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1章 流血了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恒原本抻着的劲瞬间就松了,季寒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就在刚才,他甚至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真的很怕对方会问他为什么,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管是穿越还是身体被人夺走,不管是哪种理由说出来都会被人当成疯子的吧!   本来想着等此间事了就离开这里,谁曾想此间事竟这么多,如今连他整个人都拴在这里了。   陆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倒在了床上,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可真倒霉,不管做什么事都没有成功过,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一开始就好好的走师尊的路线,至少到了那个时候,季寒对他的恨是纯粹的,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就这这样的姿势,他很快就睡着了,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他才睁开眼,其实他不是故意要起这么晚的,中途他醒来了一次,但魔域的天总是昏黄的,总给他一种现在还早可以继续睡的错觉。   将自己手势完后,陆恒便迈步走出了寝房,因着季寒没有给他准备衣服的缘故,所以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夜的那身喜服,他得去找季寒要回自己的真身,然后离开这里,实在不行,讨好他,然后把真身偷回来也行。   在找季寒的这一路上,陆恒想了很多种说法,为的就是在对方不暴怒的情况下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不过天不遂人意,他想找的人没找到,反而遇上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呵,这不是嫂嫂吗?怎么还穿着昨夜的衣服?难道说我季寒哥哥没有给嫂嫂准备衣服吗?还是说昨晚上,嫂嫂独守空房了?”   陆恒实在是不愿意参与女人们的斗争,尤其是昨天和阮灵儿沟通之后,他觉得心好累。   就在他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阮灵出现了他的面前。   “我和你说话呢!”   “我没听见。”陆恒歪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听见?”阮灵儿冷哼道:“你在骗谁啊,这回廊就这么长,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所以你找我有事吗?”陆恒心里惦记着季寒,本无意与这人纠缠,只是这姑娘似乎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你说呢?陆姑娘,昨天季寒哥哥可没有在你房中过夜吧。”   季寒如何,阮灵儿时刻都挂念着,昨夜她派人专门过来查看,然后就看到了季寒从房中走出的场景,当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她的内心瞬间被激动填满,她觉得,季寒既然出来,那就是不喜欢那位姓陆的姑娘,娶她也只是权宜之计,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了?你该不会以为这样你就有机会了吧。”陆恒看着阮灵儿眼底的得意,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容。“灵儿姑娘,我看你是不知道你的季寒哥哥为什么会离开吧。”   “我当然知道!不喜欢你罢了!”阮灵儿被陆恒的笑弄得心里发毛,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吗?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成亲呢?”   “当然是为了堵住那些长老的嘴!”   “那娶你不是更合适吗?”   “你……”   阮灵儿瞬间就说不出反驳的话了,确实,如果只是为了堵住那些长老的嘴,比起眼前这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她确实合适的多。   “不说话就是不知道喽。”陆恒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没关系,我来告诉你答案,你的季寒哥哥之所以走这么早,是因为他不行。”   “你……”阮灵儿的脸变成了一张调色盘,五彩斑斓,“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恒凑近了一步,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笑意,“他啊,根本不行,气急败坏的离开不过是因为颜面受损罢了,妹妹,你还小,这风月场上的事你还要多学学。”   “你……你不要脸!”阮灵儿说着,扬起手就要扇陆恒的脸,不过她的手还没送到就被陆恒截在了半中,“你放开我!”   大概是因为害羞,亦或是因为生气,阮灵儿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正常的薄红。   原著里,阮灵儿可是魔域一等一的美人,似这般流霞照面的模样可不多见。   陆恒虽然扮作女娇娥,但毕竟是男儿身,一不留神,就被阮灵儿的模样吸引了去,这说出的话也孟浪了些,“好好的大姑娘,模样好,身材好,为何总是打人,小心嫁不出去。”   “别以为你嫁给我季寒哥哥就可以这么得意!”   “我可没有得意,若是这么漂亮的姑娘嫁不出去,我该……”   “你该如何?”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陆恒耳中。   “你放开我!”阮灵儿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陆恒手中挣出,随后紧走两步,来到那声音的主人近前,委屈巴巴的说道:“季寒哥哥,嫂嫂欺负我!”   陆恒僵硬的转过身,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种被人抓女干的感觉!   季寒的目光很冷,看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发怵,陆恒将目光挪向别处,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说道:“你来了,正好我找你在有点事,我们谈谈吧。”   “有事?再处理你的事情之前,你该和本座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吧!”季寒语气不善,看这样子,大有兴师问罪的嫌疑。   陆恒皱了皱眉,脸上虽然平淡无波,但心中却炸开了锅?   不是吧!在没有相认之前,季寒对他还算可以啊!为什么掀开那层神秘面纱后,反而关系就恶劣了呢?   季寒本是想找师尊好好聊聊的,比起把人困在身边,他更喜欢师尊心甘情愿的就在他身边。   然而,在他路过回廊的时候,他看到了师尊居然拉着阮灵儿的手!   以前在缥缈宗的时候,师尊就和阮灵儿走的近,如今还是,本想让人留在身边,可现在看来,怎么像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尤其是在看到师尊面上一脸淡然,毫无悔改之心的模样,他更加恼火了!   季寒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为什么不说话?”季寒周身的气压极低。   一旁的阮灵儿见季寒为自己说话,兴奋的忙不迭的表现到,“季寒哥哥,其实不过就是我问嫂嫂昨晚过得好不好,结果他却说你不行,早早就走了,我觉得她太不知羞了,所以就想好好教训她,谁知道她还诅咒我嫁不出去!”   看着阮灵儿跟倒豆子一样把方才发生的事尽数倒了出来,陆恒只觉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还说他不知羞,比起他在人后说这种事,她这种在人前直接说的起步更过分?   这么想着,陆恒嘴角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而看在季寒眼中,这就变成了宠溺的笑!   “夫人,你不是有事要和本座说吗?!”季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恒:“……”为什么要重复一遍?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清楚吗?   见陆恒不回答,季寒更恼了,他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陆恒的腕骨,迅速往房间走去,至于阮灵儿,她被一人站在风中,独自凌乱……   回到房中,季寒猛地关上房门,看向站在那边依然一脸无波的陆恒,“师尊,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的。”陆恒将今天在心里排练了数遍的话念了出来,“季寒,我有我的苦衷,你先放我离开,等我把事情办妥后我会回来的。”   “离开?”季寒目眦欲裂的看向陆恒,“师尊总是离开,每次见面,师尊都会离开,您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有!”陆恒有点头疼,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他也不想想,如果自己真的讨厌他,怎么可能会允许他那些过分的举动!   “既然没有,为什么要离开!”季寒向前走了一步,来到陆恒近前,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想走?可以,但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我有难……”   “师尊,不要再说难言之隐了,我听够了,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从我身边离开!”   季寒的眸子含着泪光,陆恒看在眼中也实在是心疼,孩子是好孩子,可以遇到了他,不得不说,不管是原著记得陆行云还是现在的他,都没有给季寒带一个好头。   “我从未想着离开。”陆恒咬了咬牙,这些事迟早要说的不如今天就和盘托出吧。   当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眼里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季寒眼中的惊惧。   陆恒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不就是留个眼泪吗?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就在他准备嘲笑季寒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大脑“嗡”的一声,随后他看到了将他一把拦在怀里的季寒,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变得绵软无力了。   “师尊!”季寒一边喊着他,一边将他打横抱起往外走。   陆恒皱了皱眉,伸手抹了一把眼底的温热,然后扬起来,看了一眼,只一眼,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这怎么是血!   作者有话说 第212章 变相禁闭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陆恒看到季寒的嘴一张一合,但这一刻,他已经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了。   当最后一抹光亮在他眼中消失的时候,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不期然的响了起来   【哈喽宿主,想我否?】   哈哈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来的正好!我早就想找你了,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陆恒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不得来吗?如果我不来,您可就要惹大|麻烦了!】   “呵呵,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的好意?!”陆恒觉得这个系统真不要脸,不对,身为一个系统,他若是有脸,那才真的是奇怪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毕竟这个世界如果崩坏了对本系统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系统君操着那口流利的机械语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恒被系统这一席话给整懵了,“什么叫崩坏?”   【崩坏的意思就是社会秩序受到严重的损害。】   “比季寒死还严重吗?”陆恒面无表情的问。   【当然,这个世界毁灭,那只是这个世界而已,可如果这个世界的秩序崩坏,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世界,你知道吗?因为你一系列的违规操作,已经有一个世界的东西落到另外一个世界,而那个东西还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可是罪人!】   “呵呵,说起来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吧,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应该在长眠!”   能重新活过来自然是好的,但如果活过来的要经历这些事,他还是想死一死。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想办法挽留了!】系统依然操着那一口别扭的系统音,自以为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少跟我说那么多,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刚才什么情况?”陆恒皱着眉,语气带着不悦,如果他能看到这个系统,他一定把这个系统好好的揍一顿,否则真的难解心头只恨!   【当然是因为你企图想对方坦白你的身份。】   “我不能坦白吗?”   【当然!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所谓的平行宇宙,难道你想让这些法力高深的修士知道这些,然后穿越各个宇宙给我带来无穷尽的麻烦吗?】   麻烦?陆恒想到了系统给他添的麻烦,于是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愿望,他十分想见到季寒,然后将这些所谓的平行宇宙的事情告诉他,好好的给这个系统添添麻烦!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流血的理由?”陆恒咬牙道。   【当然不是,这是天道对你的惩罚!】   “天道不是季寒吗?”   【主角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so?”   【天外有天。】   陆恒:“……”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天外有天堵得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陆恒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悲凉的说:“所以你准备怎办?”   【我准备离开。】   “为什么?”陆恒有点懵,这个系统是什么毛病!出现以后说了一堆屁话然后准备离开!   【系统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系统君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的任务是什么?”陆恒有些艰难的问。   【提醒宿主,有些话不能说。】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亲耳听系统说出这心里果然还是十分不爽的,看来真的只有手刃系统均才能解气了。   “你先别忙着走,我有事要问你。”陆恒稳了稳心神,也不管系统答不答应,直接自顾自的说道:“这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和你给我说的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滴滴滴,系统出现故障,紧急退出!紧急退出!紧急退出!】   再说了三遍“紧急退出”后,陆恒便觉得头部一阵剧痛,疼的他甚至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当陆恒看到季寒那担忧的神情后,他知道,他被系统弄醒了。   什么狗屁紧急退出,在他看来,不过就是系统不作为的托词!   “师尊,您没事吧?”见他醒了,季寒急忙凑到跟前,语气里的关心不是装的,和方才那个冷冰冰的季寒简直判若两人。   既然季寒没有生气,不如……   想到这里,陆恒摇头道:“本尊没事,只是本尊方才和你说的事……”   “师尊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休息吧,弟子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了。”   季寒说完,将陆恒按在床上,拉过锦被为他盖好,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季寒的背影,陆恒傻了,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毛病!系统是不回答人的问题,季寒比系统厉害,干脆不听他说话了!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了,而陆恒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从关门的声音里,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季寒的怒意,所以这是生气了……   陆恒叹了口气,将头蒙上,心中忍不住感叹:“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刻,议事堂中,季寒坐在主位,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几位魔域名医,冷声道:“一个个都聋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那几个名医有些为难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一位年龄较长者迈步上前,道:“这……夫人没有脉象,所以从脉象中看不出什么。”   “这件事本座早就知道了,说点本座不知道的。”   “这……”那名医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道:“回禀尊主,请赦免老奴的技不如人,老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尊主夫人这血流的蹊跷,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季寒微微拧眉,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无故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阮灵儿的声音,“季寒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这么多大夫?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阮灵儿的声音透着几分欣喜,她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找季寒的,他一开始就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季寒那时离开后,根本连她看都没看一眼,她以为,这时候她的季寒哥哥是和那个女人一处。   “没有。”季寒皱着眉,给那些名医使了个眼色,这些人会议,纷纷告辞离开,等这些人走了以后,他抬眼看向阮灵儿,“你来这里作甚?”   “我来自然是想和季寒哥哥冰释前嫌。”阮灵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必了,你我之前本就没有嫌。”季寒幽幽的说道。   阮灵儿闻言,心中不由窃喜,连带着看季寒的眼里都跟淬了蜜糖似的,季寒哥哥不怪她,这是不是就证明季寒心里其实还是有她的!   不过很快,阮灵儿用这个想法筑起的心墙,很快就倒塌了。   “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所有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妹妹……   以前季寒也说过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季寒害羞,如今想起,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短暂的失落后,阮灵儿重拾信心,一脸委屈的看向季寒,“季寒哥哥,嫂嫂的事情您该怎么处理啊,她今天让我在花园里这么丢人,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季寒哥哥喜欢嫂嫂,所以能不能请你和嫂嫂说说,以后不要为难我了。”   季寒听了阮灵儿的话后,眸中闪出了异样的光,他正没有一个能把师尊困住的理由,如今竟然送上门来了。   “以后你莫要去招惹他。”季寒道。   “季寒哥哥,我没有招惹嫂嫂,是她先招惹我的!”阮灵儿不服气的说道。   “那你以后就绕道走。”   撂下这句话后,季寒便迈步去了陆恒的寝房,徒留阮灵儿一人在议事堂气的直跺脚。   此刻的陆恒正默默的缩在被窝里挺尸,本体在季寒身上,他也出不去,只能如此选择了。   房门响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但他懒得看,因为他很清楚,来的人是谁。   他听到那个人关上了门,听到那个人在走到他床边,然后就没了动静。   过了很久,久到他都开始怀疑对方到底来没来时,对方开口了,“师尊知道弟子来了却不搭理,是生气了吗?”   呵呵,他表现的有那么含蓄吗?   “弟子只是不想师尊离开而已,还是说,师尊觉得在弟子身边其实是一种煎熬?”   陆恒:“……”   “师尊,弟子知道师尊不喜欢弟子,也知道师尊想离开弟子,但十年不见,弟子真的很想师尊,所以……所以师尊留下好不好?哪怕只有几日,弟子也心满意足了……”   陆恒听出了季寒话中的哭腔,他最见不得季寒哭了,所以在对方话还没说话,他便拉开被子坐起了身。   “师尊!”见陆恒起来,季寒眸子的阴霾总算散去了大半。   “这么大的人,总是哭,你就不嫌害臊吗?”   “弟子只是不想……”   “我知道了。”眼看着季寒有要哭,陆恒十分不情愿的说道:“本尊会留下陪你几天,但这之后,你必须把珠子还给我。”   “师尊还是要走吗?”   “等处理完我的事情,我会回来的。”陆恒佛了,怎么这人就说不通呢?   “好吧,不过这几天不算,师尊冲撞了魔域公主,花园里那么多人看着,弟子不好包庇,所这一个月就委屈您呆在这里吧。”季寒收起了方才的委屈,一脸认真的说道。   四目相对,陆恒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小子可真是影帝哦!这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   作者有话说 第213章 执法堂领罚   季寒说完那番话后就出去了,他一出去,陆恒气的抓起床上的枕头扔了出去。季寒可真是他教的好徒弟,那些变着法的关人的法子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不过很快,陆恒的气就消了,因为他知道,他气也是白气,他了解季寒,那小子决定的事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如果就这么认命,陆恒实在是没办法就这么认命,就算不能告诉季寒事情真相,至少也别让对方把他像关贼一样的关起来。   想到这里,陆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迈步走到门边,伸手将房门拉开,然后两杆明晃晃的长枪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夫人请回!”   随着他心里不安的“咯噔”了一声,两单声音异口同声,直接给他喊了一个机灵。   不用说,敢这个样子挡在他房间门口的,只能是季寒安排的人了。   陆恒微微拧眉,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这些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尊主说了,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   “……”   “砰!”   陆恒什么都没说,直接关上了门,好的很,这一次不用结界了,改用人来守,这小子难道认为对付他这种弱鸡已经不需要用结界了吗?   陆恒一脸烦躁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这一次他真的到了孤岛之上,若是季寒真的不放他出来,那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从正门出去。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别的法子,既然正门不能走,那他可以走窗户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   这么想着,陆恒迈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户,然后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便横在了那里,随后他就听到了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尊主说了,您至少要待在房中待够三十天才能出去。”   陆恒想到了季寒之前说的禁闭一个月,这人果然是说到做到!安排到这么周全,就跟提前计划好的事的!   提前安排好……   当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季寒今天来的所作所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那个人好像一开始就不是来找茬的,而且他还故意把话题往另一个话题上引。所以他其实是被季寒下套了!   此了,在藏书阁里翻找藏书的季寒连打了三个喷嚏,他身边的护卫见状,有些担心的问:“尊主,您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着凉了?”   季寒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手中的藏书,一本正经的说道:“无妨,大概是有人想本座吧”   为了找到师尊无故流血的原因,季寒在藏书阁一待便是半月,魔域藏书浩如烟海,他废寝忘食的找了半月都未找到他想要的,而这个时候,书行被他基本看完了。   怎么会没有记载呢?   季寒放下手中藏书,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找不到就意味着没有办法解决师尊身体的病症,若那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也就算了,若真是要命的病……   这一刻,他的手下意识的攥成了拳头,若是要命的病,他实在是不敢往下想。   “多久了?”季寒随口问。   “回尊主的话已经半月有余。”   听了身边人的话,季寒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半个月了,居然不知不觉在藏书阁呆了这么久的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师尊,师尊该想他了!   这么想着,他放下书迈步走出的藏书,刚一出去他就被五长老堵在了门口。   看着五长老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季寒迈步就要离开,不过五长老并不打算就这么让他离开,他紧走几步,挡在可季寒面前,一脸悲愤的说:“尊主!您胡闹,我们这些老人都可以跟着你胡闹!你若是拿魔域的前途开玩笑,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季寒闻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五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座何时拿魔域的前途开玩笑了?”   “您娶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是在拿魔域的前途开玩笑!”   五长老这话说的口沫横飞,义正言辞,看的季寒频频皱眉,“五长老,有话您直说便是何苦在这儿大放厥词,中伤他人?”   见季寒一脸的无所谓,五长老更气了,他冷哼一声,道:“您的夫人干了好事,如今正在执法堂领罚呢。”   五长老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异常得意,他一边炫耀着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准,一边挖苦季寒的一意孤行。   不过此刻,季寒已经没有心思跟他耍嘴皮子了,执法堂可不是个好地方,如今师尊修为全无,若是去了执法堂挨了罚,定是会要命的!   这么想着,季寒脚下生风,直奔执法堂去了……   陆恒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个手持长鞭的执法堂堂主,脸色幻化如调色盘一般精彩。   自那天逃跑失败后,陆恒就开始各种作妖,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吸引那些侍卫的注意,等这些人认为他只是一个纨绔女孩儿的时候,那么看守他的人势必会觉得很懈怠,他就可以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但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很多,他想的是挺好,可那些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想用转移注意力的法子把他们吸引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那些人心里只有宗主布置的任务,除此之外什么都装不下。   在试验了好几次都被对方无视的情况下,陆恒选择了季寒回来和对方说清楚情况,可这一等,他一下子就等了半个月。   终于,他等不下去了,既然季寒不来找他,那他去找季寒也是一样的。   可怎么出去依然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大难题!   不过很快,这个难题就解决了,而这个帮他解决难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灵儿。   其实阮灵儿能来他也挺意外的,毕竟这姑娘有多不希望他出现在季寒跟前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很快,陆恒就不意外了,因为这丫头来是为了羞辱他!   守在门口的护卫能拦的住他,却拦不住魔域公主,阮灵儿进来的时候,陆恒正坐在床上打坐,因为无所事事,打坐发呆成了他每日的必备功课。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陆恒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个时候,送饭的人该来了。   直到对方开口,陆恒才知道,原来来的人并不是送饭的。   “陆姑娘,十五天的禁闭日,过得如何?”   阮灵儿也是刚知道陆恒被关的消息,那天离开后,她因为季寒的话心中很是不平,便赌气似的不愿意找季寒,她想着,这么些年她一直都在季寒哥哥身边,习惯成自然,若是她不在了,季寒哥哥必然会觉得不自在,然后回来找她。   可谁知道,整整十五天,季寒哥哥别说是来找她了,就连派人询问都没有!   阮灵儿生气极了,问了身边的人才知道,原来季寒去了藏书阁,如今已有十五天了。   大抵是看她心情不好,她身边的护卫十分贴心的说道:“公主,尊主在去藏书阁前,把尊主夫人关了三十天禁闭,理由是尊主夫人顶撞了您。”   短短一句话,让阮灵儿眼中阴霾迅速散去,“是吗?季寒哥哥真是这么说的吗?”   “手下人是这么说的。”那人老实答道。   “我就知道季寒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阮灵儿心里高兴,便想着要到陆恒那里炫耀一番,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陆恒看着阮灵儿那张娟秀的面容,宛若修竹般的身材,一个不成熟的小计划在他心里展开了。   他垂下头,佯装拭泪的在在眼睛附近笔画了一下,然后语气悲苦的说道:“当初是我错了,若是我听你一句劝,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见眼前人语调凄苦,阮灵儿心中困惑不已,“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季寒哥哥还能虐待你不成?”   陆恒一听这话,好看的眸子瞬间染上了一层忧色,“若只是虐待便好了,我这胳膊,怕是都要废了!”   他这边越说越伤心,说着说着居然还当真似的哭了起来,阮灵儿不明所以,凑上去想要一探究竟,陆恒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对方哄到自己身边,趁着对方检查他胳膊的时,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将她打晕。   做完这些后,陆恒将身子绵软无力了的阮灵儿扔到床上,然后换下对方的衣服,迈步走了出去。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出去时特地垂着头,脚下的步子也变快了许多。   成功逃脱牢笼的陆恒便在这里找季寒的下落,魔域尊主在藏书阁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陆恒很快就打听到了。   只是在去藏书阁的路上有一岔口,左边是去禁地,而右边是去藏书阁的,陆恒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华丽丽的走错了山 与 三 夕。   直到他被一条青鳞巨蟒拦住了去路,他才发现自己走错了,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那个青鳞巨蟒可是会攻击人的,尤其是面对他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陆恒躲过了一击,但很快,那家伙就发起了第二击,不过这一次,被一个手持长鞭的男人拦住了,那男人生的极好,一袭白衣,眉目清冷,宛若谪仙一般,挥手间,流光闪过,挡下大蛇攻击。   那人将他带入安全区后,只说了一句话:“执法堂领罚,擅入禁地三十鞭。”   作者有话说   新书已发《在下真的只是路过》,求围观! 第214章 脑补帝的思维总是这么清奇   好看的男人说完那番话后,他就被人带到了执法堂,等去了执法堂,陆恒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执法堂堂主廖清。   这个名字陆恒很熟悉,但也很陌生,他确信在原著里看过这个名字,但他却又觉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三十鞭,行刑!”   廖清说的云淡风轻,陆恒却瞬间变了脸色,三十鞭,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这要是打下去,他的小身板怎么可能受得住!   “等等!”趁着鞭子还未落下,陆恒急忙开口阻止了他,“我有话说。”   廖清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一抹不悦,“擅闯禁地,你不认?”   “我认,但我不是故意的,正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你罚我可以,但不能这么重。”陆恒煞有介事的说道。   “我知。”廖清淡淡的说道。   陆恒松了口气,正要道谢,便听那人继续道:“知法犯法者翻倍,对你已经留情。”   刚到嘴边的感谢硬生生的被陆恒咽了下去,他神情古怪的看着廖清,他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木头!不愧是执法堂的,很牛逼啊!   “行刑!”   随着廖清话音落下,执行处罚的人便要动手,就在这时,执法堂的另一个人出声叫停。   刑罚被两次中断,廖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目光挪到了那人身上,语气不善的说:“如果说不出理由,你和她一并处罚!”   那人垂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堂主,若是属下没有看错,这位便是尊主新娶的夫人。”   “夫人?”听了那人的话后,廖清将目光再次挪到了陆恒身上,不过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思,“抬起头来。”   陆恒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廖清这话说的太过轻浮,陆恒实在是有点听不惯,所以,他理所因当的没有抬头。   廖清见眼前人没有反应,索性上前,用鞭子的另一端强行勾起了陆恒的下巴,其实在这个过程中,陆恒是挣扎了的,但没有用,因为对方比他强。   “你叫什么名字?”   “与你无关。”陆恒向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谁知道廖清也倔强的很,只要他不愿意放开,那陆恒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与我无关?”廖清将陆恒的话重复了一边,语调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怕季寒,所以才会这么嚣张?”   “你想多了。”陆恒在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更何况,若我真的想用身份压你,方才就不会向你求情了。”   廖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松开了陆恒,语调无波的说道:“既然如此,方才我给你处罚,你认是不认?”   “我认。”   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规矩,缥缈宗是这样,魔域也是这样,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既然存在,就万万没有打破的道理,既然他犯了错,受罚他自然是认得。   “不错,真没想到你一介女流,居然如此有血性。”   廖清这话说的无悲无喜,陆恒却听的差点吐血,好好一大老爷们给人当新娘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人彻底当成女的,他这心里,是真真的不舒坦啊!   现如今陆恒是哑巴吃黄连,故而老老实实的认栽了。   鞭子打在身上很疼,尤其是打在他这么一个身体本就亏空的人的身上,三鞭子打下来他的意识就有点模糊了,一想到还有二十七鞭,他就觉得自己不行了。   陆恒想到了以前自己那鞭子抽人的日子,不得不说,比起被抽和抽别人,果然还是抽别人比较舒坦……   季寒冲击执法堂的时候,陆恒已然陷入了昏迷,可即使如此,那些鞭子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看的季寒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停手!”   “啪!”   伴随着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又两鞭子落在了陆恒身上,那些人就跟没有听见季寒的话一样,机械师的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季寒想冲进去阻止,但却别一把流光溢彩的长鞭拦住了去路,他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咬牙道:“廖清!你是想死吗?”   “执法堂我做主,这是你说的。”廖清拦住了季寒的去路,不疾不徐的说道。   “本座还说让你滚出去魔域,回你的冥界,你不是也没听吗?”季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辟邪剑认你为主人,我自然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成为辟邪剑主。”   “本座不想和你说那么多,当初让你当执法堂堂主是因为不想你烦着本座,给你找事情做,如今你动了我夫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算是你夫人也不能例外。”   廖清是软硬不吃的主,尤其是在面对季寒的时候,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季寒见不得师尊受苦,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动手了,他很清楚,要想阻止残酷的刑罚,廖清必须败。   可廖清似乎并不打算和他打,非但不打,这人还只是躲,季寒无意与他纠缠,可每当他准备闯进的时候,廖清就会横插一脚,让他没有办法进去。   三番五次如此这般后,季寒杀红了眼,可就在他准备和这人好好较量一番的时候,却见廖清往旁边一闪,不疾不徐的说道:“三十鞭已了,尊主请吧。”   这一刻,季寒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人方才根本就只是在拖延时间!   “你好的很!”季寒冷冷的看了一眼廖清,随后迈步走了进去,将早已没了意识的陆恒抱在怀里,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廖清那双原本平淡无波的眸子出现了些许波澜,他在想一个问题,三十鞭究竟是重还是轻。   陆恒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疼的,三十鞭,若是能活蹦乱跳那才奇怪。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一双手就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陆恒回头一看,便对上了季寒幽深的瞳孔。   “师尊,您觉得如何?”   “无妨。”不过是三十鞭而已,之要活着,就没啥事,陆恒如是想,看着陆恒满不在乎的模样,季寒扶着陆恒的手不由微微收紧,察觉到身侧人不对劲,他扭头看向季寒,一脸忙茫然的问,“你怎么了?”   “师尊为何会受罚?”   “误入禁地。”陆恒老老实实的说道。   “为何会误入禁地,弟子不是说过,要师尊老老实实呆在房中吗?师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弟子吗?”   季寒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听的陆恒哭笑不得,他看向季寒,道:“把我关起来对吗?”   “师尊就是这么认为弟子的吗?”   “难道不是吗?”   季寒闻言,愣怔片刻后,倏尔笑了,他这一笑,陆恒一下子就愣了,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对方,然后看到对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这样的笑容看的陆恒心里很不舒坦。   “你笑什么?”陆恒皱着眉道。   “师尊,弟子已经长大了。”   陆恒一听这话,登时就笑了,“本尊知道,你十年前就已经长大了。”   “所以弟子再不像小时候那般畏惧您了,所以您不管怎么认为弟子,弟子都不会改了,而且还会按照师尊所说的那样做,既然师尊认为弟子是在关您,那您就乖乖的呆在弟子身边,当一只金丝雀如何?”   季寒说着,伸手将陆恒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然后低头在他嘴角亲了亲,整个动作熟悉的就像是做了数十年一样。   “师尊还记得当初和弟子说过的话吗?”   此刻,陆恒的脑子因为季寒那个小动作变成了一团浆糊,这人之后再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季寒注意到了陆恒的情绪变化,但他完全不在意,依旧兀自说道:“师尊曾说过和弟子试试,可结果却是您给了我一剑,您到底为什么会给弟子一剑弟子不追究,不过当初说的试试,可还作数?”   陆恒看向季寒,犹豫了一下,道:“你方才说的什么,能在重复一遍吗?”   季寒十分乖巧的将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看着季寒那满是期待的目光,陆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看着师尊的动作,季寒笑了起来,“师尊,若是十年前您和弟子说这话,弟子会很高兴。”   陆恒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番话话里有话,十年前会高兴,那十年后呢?   不等他询问,季寒继续道:“十年后,弟子背负的太多了,虽然弟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把您放在心尖上,但却总归没有十年前那般纯粹了,师尊,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您欠师姐的,欠弟子的,准备如何还呢?”   极致的温柔便是无情,陆恒从来没有见过季寒如此,他后脊梁骨陡然生出了一股寒意,季寒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恒犹豫了一下,挑眉道:“你想要我怎么还?云卿没了,本尊给了你一剑,所以你要给本尊一剑,然后要了本尊的命吗?”   “师尊是不是觉得留在弟子身边是折磨?”季寒看着陆恒,眼底一片柔情。   陆恒从未觉得留在季寒身边是折磨,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总有一种独属于他自己的莫名其妙的见解。   就在陆恒准备出言解释的时候,季寒又一次开口了,“所以就请师尊一直受着这样的折磨,直至永远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5章 有人来送药   看着季寒几乎一脸病态的模样,陆恒有点哭笑不得,面对这样的季寒,他该有什么反应呢?很绝望吗?   不,他并不觉得绝望,他不讨厌季寒,所以对呆在对方身边也没有什么厌恶感。   但他真的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是,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一一解决掉原著季寒也就是那个名为陆离的家伙,而且他的使命真的刻不容缓,因为有句老话说的好,迟则生变,趁着陆离还不知道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还没对季寒彻底动手之前,他要彻底把这个隐患掐灭,所以他非得离开不可。   “季寒,你信我吗?”陆恒犹豫了片刻,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师尊倒不如说说,您做了什么值得我信任的事?”季寒说到这里,伸手除去了他身上的衣物,毫不避讳的将手放在了他的伤口上,疼的他身体一阵瑟缩,而季寒,就像全然未觉一般,“每次都给弟子希望,每次又在弟子最欢喜的时候将弟子推开,师尊此刻的痛,比不上弟子心里的痛。”   陆恒看着季寒拂过自己伤口的手,这是一种极其粗暴的疗伤方式,通过手指在伤口的按压,将灵气输入伤者体内,从而修复伤口,但这种方式真的很疼。   “停手……”陆恒伸手拉住了那游走在他锁骨处的修长的手指,“季寒,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若是这个世界上有谁希望季寒越来越好,那就只有他了,一开始是因为活命,之后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养大的狗都舍不得让别人伤害,更何况是人呢?   季寒没有动作,四目相对,他看着师尊那双盛满了认真之色的双眸,回之以认真,“弟子信的。”   陆恒一听这话,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就在他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季寒又说话了,“师尊什么都给弟子最好的,却什么都不说,蛊心铃如此,之前藏在弟子眉心的灵力又是如此,还有那把看似普通的仙剑,师尊给了弟子最好的,都是能在紧要关头保住弟子命的东西,可师尊这么做,不正是想快点离开弟子吗?”   呵呵,这是什么神仙逻辑,陆恒竟觉得无言以为!   “师尊,十年了,您对弟子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思念吗?弟子可是非您不可的。”季寒说着,凑到了陆恒脖颈之间,温热的气息打在了陆恒颈肩,好看的眸子里晕开了一抹化不开的奢望,一股淡淡的竹香钻进了他的鼻腔中,这是他朝思暮想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在那个冒牌货身上是不曾出现的。   陆恒只觉大脑一片混沌,不想吗?他怎么可能不想,可他的想和季寒的想又怎么可能一样呢?   季寒抬起头,用那双澄澈到过分的眼眸看着陆恒,这一刻,陆恒忘记了这小子之前的癫狂劲,鬼使神差的伸手揽住了这人的肩膀。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陆恒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就想这么做。   “师尊,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略带戏谑的语调惊得陆恒手一缩,身体下意识的就要往后撤,不过被早就察觉到的季寒拦住了,他按住陆恒的肩膀,然后猛地扣在了自己怀里,“师尊,弟子想你了,可以吗?”   这一刻,陆恒想到了之前被季寒支配身体的恐惧,就在他准备摇头的时候,这小子贴在他耳边,语调缱绻透着股不容拒绝威严,“师尊就算拒绝也没有用,十年了,师尊如今是弟子放在心尖上的罪人,罪人就要懂得赎罪。”   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恒便感觉身体一软,他知道,季寒这是卸去了他周身的全部气力。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陆恒咬牙切齿的说道。   “弟子如何,师尊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   说话的功夫,他们两人就彻底坦诚相对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引得陆恒的身体一阵战栗。   “你……”   “嘘!”季寒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这种时候师尊就不要说话了。”   十年的思念,十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看着季寒那满是矛盾的双眸,陆恒能做的只有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这具身体未经人事,而季寒也不如从前那般温柔,所以这场沉沦于陆恒而言,并不好受,他能做的,只有咽下羞耻的声音,默默承受着眼前人带来的冲击,他不知道该怪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除了季寒,他自己也有不可推诿的责任,如果第一次就拒绝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发生呢?   陆恒觉得很累,他已经撑不下去了,他伸手勾住季寒的脖子,然后拼劲全力的在他耳边低声说,“停下,季寒,停下。”   “师尊求我。”季寒说着,十分恶劣的绐了致命一击。   “求……求你,唔,你……”   四目相对,季寒看着师尊那满含水汽的杏眼,笑道:“不是所有的恳求都能得到饶恕。”   接下来,季寒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陆恒只觉自己的身体宛若一叶孤舟,在暴风雨中孤苦伶仃的浮在江面,他拼劲全力的想要逃离这里,最后却被大风大浪冲进江心,彻底失了意识。   陆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中午了,身上早就被清理干净,但疼痛依然没有消减的意思,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此刻正承受着它本不该承受着的苦痛。   口中的干涩让他不得不起身喝水,可刚起身,便因为腿部酸软而迅速往下跪,就在他准备承受另一波痛苦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扶住,他看到了那人的袖子,月白的长袍一看便不是季寒的风格。   陆恒下意识的抬眼看去,然后便撞进了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眸之中。   “你没事吧?”廖清看着扶着的人,眸中闪过一抹愧色。   “我……我没事。”陆恒有些紧张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亏季寒那个小没良心的绐他换了干净的衣   服,否则他今天就粮大了,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廖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恒看向廖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   真的是路过吗?路过会路过别人的房间吗?廖清这个理由说不过去,但他总不能说那次事情后,魔域中人都在说尊主夫人被他打的卧床不起,而他心怀愧疚,所以想着过来看看情况吧!   这个连廖清自己都骗不过的理由自然也骗不过陆恒。   陆恒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廖清,“堂主找在下有事吗?”   “我只是路过。”廖清说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放在了桌上,“规矩不可破,禁地以后不要去了。”   廖清给陆恒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近人情,冷的让人发寒,可如今看来,这人不是冷,该是不善图表达才对,而且这人能想起来给他送药,想来这人也并不坏。   “多谢,但我的伤已经好了,不需要了。”陆恒将药推给了廖清,又担心对方误会自己不领情,于是又补充道:“多谢你的好意,下次我会注意的。”   廖清看着白瓷瓶,微微挑眉,“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好,不会有了。”陆恒点头道。   就在这个时候,季寒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恒听的出,季寒的声音里透着些许怒气,惹的他心里一惊,不过他并不是担心廖清,季寒的醋意很大,廖清出现在房中,这人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这么想着,陆恒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他想和廖清拉开距离,但因为腿部的酸痛,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倒了下去,然后偶像剧里的那一幕就这么不期然的发生了。   虽然免于摔在地上,但陆恒心中却暗道不好,廖清扶他的姿势太过暧昧,饶是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了,更何况是站在门口的季寒。   就在他想去看季寒那边的情况时,一道黑影闪到了他身后,然后他察觉到肩膀一紧,随后他整个人落入了—个熟悉的怀中,紧接着,季寒的声音便从他头顶传了过来,“廖堂主,这可是本座夫人的房间,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季寒的声音透着恼怒,陆恒听的出来,这人是生气了。   廖清看了一眼季寒,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等人走远后,季寒松开了陆恒,咬牙启齿的说道:“师尊为了离开弟子,连冥界的人都敢招惹了吗?”   冥界的人?   短暂的宕机后,陆恒陡然想起了廖清这个名字!   在原著里,廖清是冥界的少主,性别女,因为辟邪剑的缘故,她对季寒产生了生理上的敬畏,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冥界的人惧怕辟邪剑是一种天性,而季寒就是利用这个法子将廖清绑在身边,最后成了他的后宫之一!   对于廖清由女变男的这个事实冲击,陆恒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早就崩坏了!   见陆恒不说话,季寒脸色一沉,冷声道:“师尊,您该不会真的打了这个主意吧!” 第216章 你像一个人   主意?什么主意?   陆恒回过神来,看向季寒,此刻,这人脸色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这个时候,他陡然想起了季寒之前说的话,于是急忙摇头,“没有的事。”   “没有?”季寒不相信陆恒,而这不信任的原因是因为他被自己的师尊骗了太多次,“师尊,您不要以为廖晨可以带您离开,只要紫玉魂珠在我手上,您就只能呆在我身边。”   呵呵,那我可真要谢谢你。   陆恒啥也没说,迈步走到床边,躺下,真的,他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面对季寒这样的脑补帝,他要是敢说一句话不对这人的胃口,不出几分钟,季寒就能脑补一出生离死别的大戏。   这厢陆恒不愿意说,季寒这心思就更活络了,师尊不愿意说,他便猜,总之只要是他认为的,那都是对的。   “师尊,您当真这么厌恶弟子吗?”   陆恒有点头疼,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他默默叹了口气,坐起身,看向季寒,“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厌恶你,你才相信啊!”   “师尊若是真的不厌恶弟子,那为什么要一遍又一遍的从弟子身边跑开,这次找上了执法堂的堂主,下次是不是要找大长老了!”   大长老?那又是谁?   陆恒想了想,原著里没有说过大长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大长老应该是和之前遇上的那个主上一样,都是游离于他拿的剧本之外的人。   说起那个主上,陆恒想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就是那个叫周榭的绿毛怪,之前说了要是他活下来会来找他,可如今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周榭来找他,还是说周榭已经死了?   这边陆恒陷入了沉思,而看着他陷入沉思的季寒脸色却变了,这种沉默在季寒眼中,就变成了默认,他心中恼恨,语气也越发的不善了,“师尊,您非要逼弟子把您关起来才罢休吗?”   察觉到季寒情绪不对,陆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十年前还好,季寒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真的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可十年后的他变化实在太大,经历了十年的沧桑,这小子的眸子再不似当初那般澄澈。   陆恒觉得自己看不透他,明明说着讨厌,但却又喜欢,作为一个从来都喜欢打直球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弄不太懂季寒的意思。   “师尊这么说是觉得弟子在无理取闹吗?”   季寒说的认真,陆恒却有点头大,他突然有点明白那种恋爱中的小情侣为什么会吵的不可开交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不听人说话全凭猜的吗?   “我没有。”陆恒想了一下电视上教的如何哄女生开心,于是尝试的运用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再好好聊聊,如何?”   季寒看着陆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拂袖离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留下了一句话,“如你所愿。”   房门又一次关上了,陆恒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忍着身上的疼痛,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等确定季寒走远后,他这才方才心来。   此刻的他,可以说是一个头两个大,陆离那个定时炸弹还没处理,季寒这颗先炸了,而他作为一个相当无辜的人正承受着他不该承受的一切。   陆离在房中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先在这偌大的宫殿里走走,目前出不去,他能做的也只有先熟悉一下地形了。   魔域的环境终究比不过缥缈宗,就算是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看起来也次的很,陆恒在这周围溜达了一圈,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打算往回走,结果刚走没几步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庭中坐着一个人,一身衣冠胜雪白,光是这一身打扮,他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先前就是廖清的原因让季寒发了一通莫名邪火,如今又和这人遇上了,陆恒为了避免麻烦,就准备避着那人走,不过那人老远就看到了他,还派人进行了拦截。   因此,当陆恒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执法堂的人时,他气的只想骂娘。   就这样,他被迫去到了廖清所在的水榭凉亭,彼时,那人正在喝酒,看到他的时候,廖清拿起了旁边放着的干净的酒杯,斟上酒,推到了他面前,“陆姑娘,喝一杯?”   陆恒一听这话,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如果不是身份和实力不允许,他真想撕烂这个人的嘴。   喝酒误事,陆恒担心自己喝了酒后会变得口无遮拦,于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不喝酒,喝不了。”   “哦,那挺可惜的。”廖清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别站着了,坐吧。”   “不了,我还有些事,就不和你闲聊了。”   “是有事还是不敢?”   正欲转身的陆恒因为廖清着这番话停住了脚步,他扭头看向坐在那里神情淡漠的人,挑眉道:“不存在什么不敢,只是觉得于礼不合。”   “于礼不合?你我二人都是男子,不存在什么合不合吧。”   廖清这话说的相当随意,就像是在说上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可这事在陆恒听来可不小,他心头一跳,有些心虚的看向四周,他担心这话被季寒的对家听到,可当他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原本守在水榭凉亭周围的人   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这一刻,陆恒算是明白,这个廖清怕是有备而来,一想到这人和季寒水火不容的模样,他就自动把廖清划到了对手阵营,藏在袖中的短刀也偷偷的在手心里两出了银辉。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陆恒没有在伪装自己的声音,他向后退了一步,和廖清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他对这个和原著性别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很是警惕。   廖清看出了陆恒周身的戒备,不由轻笑,“公子何必呢?我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像季寒对你那般对你,你没有什么可怕的。”   “季寒很好。”陆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护犊子。   “好?”廖清嘴角勾起一抹冷血,“你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肝。”   “你什么意思?”陆恒一直都觉得季寒和廖清的关系很微妙,明明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听季寒的说话的口气,他对这个廖清根本没有多少信任可言,可奇怪的事,廖清却能成为执法堂的堂主,而廖清面对季寒时从未有半分敬重,但这人却甘愿成为季寒的下属,细细想来,真的是奇怪的很。   “季寒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他和你成亲,不过是一时起兴罢了,若是等他腻了,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陆恒本以为这人能说出什么话,结果却说了一堆这,这算什么?劝分手吗?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陆恒道。   “我看你也是个烈性子,所以不想你白白牺牲。”   廖清这话说的真诚,但陆恒却并不能判断出这话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歪头看着廖清,沉默片刻,挑眉道:“多谢堂主好意,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就不劳堂主费心了。”   见眼前人如此冥顽不灵,廖清也急了,“陆公子,我这是为你好。”   陆恒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疾不徐的说:“说来也是有趣,我和堂主算上禁地那一次,也不过只见了三面,您为了一个只见过三面的人就跳出来污蔑自己的东家,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无利不起早,这句话虽然是说商人的,但陆恒却觉得,每个人其实都有成为商人的本质,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他可以肯定,廖清和他说这些话,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为他好这么简单。   “污蔑?季寒还用我污蔑吗?他已经臭名昭著了吧。”   当廖清说完这番话后,陆恒只觉自己大脑一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短刀已经深深的扎进了石桌里,同时,他还看到了廖清那张略带震惊的脸。   短暂的沉默后,陆恒看着廖清,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要是再听到你说他不好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廖清眼中的震惊还未褪去便对上了陆恒那双带着杀意的双眸,四目相对,只见这人瞳孔一缩,一把拉住了   陆恒的腕骨,双目圆瞪,满脸震惊,“是你!你回来了!”   陆恒条件反射的甩开了廖清的手,但这人却全然不在乎,因为这一次,他直接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陆恒身边走,直到将这人逼的退无可退,他这才开口,“不对,你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话,这会儿我早就被你打出去了。”   “你……你在说什么?”陆恒心里有点慌,他总觉得廖清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震惊。   “公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廖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陆恒,但这样的目光让陆恒觉得很不安,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里。 第217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天下间一模一样的叶子都比比皆是,更何况是人呢?”   陆恒稳了稳心神,从容应对,廖清的身份不清,立场不明,他得提防着些,省的这人给季寒添堵,更给他自己添堵。   “是吗?”廖清歪头看着陆恒,笑道:“我还没说是谁呢,你就这么快否定了。”   廖清此番言语,话中有话,陆恒清楚,这位可是不好惹的主,能问出这种话,这人十有八九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过具体是知道还是猜测,这一点还不能确定。   在一切还没有落定之前,陆恒不准备先发制人。   “廖堂主想说什么便直说了吧,先是去我房中送药,然后又在这里堵我,您这么做,恐怕不是单单提醒我这么简单吧。”陆恒做事,向来不喜欢和别人绕弯子,既然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了,那他也没有必要跟着人打嘴仗。   “你很聪明。”廖清道。   陆恒闻言,心中不住的冷笑,这人可真是会抬举他,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他!   “说吧,你想做什么?”陆恒攥紧了手中利器,眸中防备全然未褪。   “季寒不配拥有辟邪剑。”   廖清这话说的坚定,天知道陆恒是忍了多久才没有笑出来,这天下,除了季寒,怕是没有人配拥有拿东西了吧。   “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帮我把辟邪剑拿过来。”   “想都别想。”陆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廖清皱眉,眸中满是不解。   陆恒一听这话,毫不吝啬的绐了这人一抹嘲讽的笑容,“你问我为什么?从名义上说,我可是季寒的夫人,你觉得我会背叛他吗?”   “季寒对你不是真心的,他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是他自己,你犯不上这么作践自己。”廖清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他思考了良久,随后开口,“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我,我会对你好,给你你想要的,知道你帮我。”   “你……你会对我好?”陆恒皱着眉,为什么聊天的内容会这么诡异。   “是,我会对你好。”   廖清一张脸板正的很,说出如此让人误会的话也不见他脸红,见他如此,陆恒冷哼了一声,“你会怎么对我好?”   “季寒能绐你的我也能,而且我不会强迫你。”   “……”陆恒的脸沉了下来,“你可真敢说。”   “一开始我以为是打的太重了,不过后来我发现,并不是如此。”廖清说完,目光暧昧的在陆恒身上打量了一下,“季寒不近女色,身边男色却不断,虽没有闲话传出,但我不是傻子。”   “所以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陆恒反问。   廖清没有回答陆恒的问题,而是兀自说道:“不是,如果是别人,我或许不会说,但你例外。”   陆恒听这话说的暧昧,不由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喜欢?你喜欢什么?喜欢我还是喜欢为难季寒?”   廖清一听这话,脸上神情一变,“这么说你不愿意和我一处?”   “不,怎么会呢,你说的对,跟着季寒确实不是长久之计。”陆恒本不打算和廖清合作,到他转念一想,和廖清合作其实是两全其美的事,一来可以暗中帮季寒将这个毒瘤铲除,而来可以让这人帮忙把紫玉魂珠拿出来,这样一来,岂不快哉!   当陆恒说出这话后,廖清那张板正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一抹喜色,“如此一来,你我二人便是一个阵营的了。”   “嗯,可以这么说,但作为交易,你要帮我做件事。”陆恒道。   “好。”   “季寒有一颗紫色的珠子,那本是我的,你绐我偷出来,还绐我。”   “好,到时候我们以物换物。”   “没问题。”   从水榭凉亭离开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魔域的风总是刺骨,陆恒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他是准备回去的,但路上看到了一处小径,那小径周遭长满了翠竹,小径很长,在翠竹的掩映下显得有几分神秘。   陆恒停住脚步,心中好奇这条小道通向何处,犹豫再三后,他迈步走上了那条小径,穿过小径,入目的是—间草堂,虽是草堂,但看着一点也不简陋,这大概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住的地方吧。这么想着,陆恒便准备离开,毕竟若是真的冲撞了什么,他这小身板可真的没有办法再承担处罚了。   就在他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撞击木头的声音,而那声音好像是从草堂中传出的。   他站在外面,权衡再三,最终准备离开,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么想着,陆恒陆恒便准备继续走,但这个时候,一阵微弱的呼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却听的真切,那人是在喊救命。   有人呼救,他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于是陆恒紧走几步,准备进草堂查看情况,然后他发现,这里居然被放了结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虽然修为不济,但区区结界陆恒还是不在话下的,当他撤去结界,打开房门的时候,陆恒直接就傻眼了。   这……这人不是陆离吗?!   看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陆恒恨不得把这人给撕碎了!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陆离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那张原本清秀俊美的脸上如今青一块紫一块,模样甚是凄惨。   看着陆离的模样,陆恒十分嫌弃的将人踢到一边,好歹也是原著大拿,搞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会救你的。”陆恒说完,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亮出了手中的短刀,“不过我可以委屈一下我,亲手杀了你。”   陆离闻言,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没有理由,就是想。”   “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大长老不会放过你的!”陆离一边说,一边紧张的往后退,陆恒看着他这副模样,眸中嘲讽之意更甚。   陆恒想到了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他为季寒挡住相柳攻击的时候,饶是他最狼狈也不及眼前这人万分之一啊!   “哦,那好吧,既然不能杀你,那我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别入废了你的手怎么样?”陆恒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挪到了陆离那双好看的手腕上,当初这货就是用这只手捅的季寒,今天给他废了,这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陆恒是行动派,说动手就动手,毫不迟疑。   就这样,陆恒说完这番话后,对方惨叫了一声,他的双手就这么被陆恒给废了。   “爽吗?”陆恒蹲下身子,看着疼的一头冷汗的陆离,一字一顿的说:“你今天的疼真的不及他当初万分之   “你……你到底是谁?”陆离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你问我是谁?”陆恒一边说,一边用刀锋抬起了陆离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也配!”   就在陆恒想要再好好折磨他一下的时候,背后突然袭来一道掌风,他眸子一沉,迅速拉过陆离挡在自己身前。   那袭来的掌风过于凌厉,饶是有陆离这个肉盾在,也没让他幸免于难。   陆恒吐出一口淤血,将陆离扔到一边,然后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警惕的看向门外,不多时的功夫,一位身着黑袍,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就出现了他的眼中。   初见这人时,陆恒只觉这人眼熟的很,但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却记得不真切了。   “大长老!”陆离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他听到了陆离近乎哀求的声音,“这个人要杀我!大长老救救我!”   那个人来至门前,摘下了头上的斗笠,这一刻,陆恒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因为这个大长老对他而言,也不是陌生人,说起来他们之前在甲子山还有一段渊源,这位便是那位神秘的主上。   搞半天这个主上就是大长老啊!   大长老进来后,目光先是落下了狼狈不堪的陆离身上,复而又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短暂的沉默后,那人开口了,“尊主夫人为何会出现在在下的草堂?”   “随便看看,然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本来陆恒还有点担心对方会对自己不利,可当对方称呼他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这人应该还是忌惮自己身份的,便索性不在小心翼翼。   “尊主夫人,您认识他?”   “谈不上,这人之前伤过季寒,我自然是要给他些教训,倒是大长老,您将他关在这里,季寒可知?”   “我的事情,尊主向来不会过问。”大长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稳,丝毫不见有半点慌张之意。   “是吗?”陆恒看了一天陆离,继续道:“不管怎么样,这人都伤害过季寒,所以请大长老不要手下留情。”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迈步便走了出去,他步伐虽稳,可内心却慌得一批,生怕这人开口让他站住。   从草堂出来后,他几乎脚下生风,一路就跑回了自己房间,结果没等他松口气,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中,“你做什么去了?” 第218章 惩罚   陆恒听到这声音后,身体不由一僵,他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处,那里站着一个人,周身气压极低,低到就算是在这里他都能感受到那挥之不去的森寒之意。   “季寒,你……你怎么来了?”   “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弟子不该来吗?还是说师尊忘了弟子临走前和您说过的话?”   “当然不会忘。”陆恒稳了稳心神,拉过椅子,在季寒面前坐定,“你说过你要找我谈谈,但我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   “是弟子来的早,搅和了师尊的好事对吗?”季寒歪头看着陆离,面无表情。   “好事?”陆恒一听这话,不由拧眉,“你说什么呢?”   “水榭凉亭的事我都知道了,师尊可真是厉害,您和廖清不过只见过一面而已,就能和他那般亲近了。”   说起水榭凉亭,陆恒便想到了那个对季寒有二心的廖清,他倒是不担心季寒怀疑他和廖清之间有什么,他担心的是季寒知道他和廖清的计划。   虽说他是绝对不会坑季寒,但如果让对方知道了他们的计划,那紫玉魂珠他岂不是就拿不走了?   思及于此,陆恒皱眉道:“你怎么这些?你让人跟踪我?”   “本座也觉得好笑,明明只是担心师尊的安全,结果却遇上了那样的事,师尊,您和廖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靠那么近才能说!”   “你不要误会,我和廖清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季寒什么都没有听到,陆恒这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靠那么近?师尊难道就不知道避嫌吗?”季寒恼怒的说道。   陆恒看着眼前无理取闹的季寒,正要开口说话,他便觉耳边闪过了一道清脆的铃音,当这铃音响起的那一刻,陆恒只觉身子一软,直直的往地上载,与此同时,季寒一个瞬身来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揽进了怀中。   “你要做什么?”陆恒有点恼火,季寒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他以为全天下的都和他一样是断袖吗?“我给你的蛊心铃就是这么用的吗?!”   陆恒有点后悔把蛊心铃给季寒,这个铃铛本来就在打斗的时候就没有什么用,原著里蛊心铃是季寒用来和妹子共赴云雨的,他之前绐这小子的目的是让这小子找妹子,结果这小子全用在他身上了,如今又是如此!   “师尊什么都绐弟子,但从未问过弟子到底想要什么!”季寒一边说,一边将陆恒打横抱起,迈步走到了床边。   “你……你个逆徒!”   陆恒不是傻子,季寒想做什么他很清楚,明明前几天才做过,现在又来,这人到底是把他当铁人还是仗着自己有主角光环不加节制!   “师尊看起来精神头十足。”季寒说着,伸手打了个响指,陆恒身上的衣服瞬间就碎成了斋粉。   这一刻,陆恒只觉羞愤欲死,以前虽然也有过,但以前他不是被强迫的!   当这个念头划过陆恒脑海中的时候,陆恒直接就傻了,不是被强迫的……他一个钢铁直男被迫和一个男人发生那种事也就算了,甘为人下后居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以前他可以骗自己说是季寒不依不饶,如今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一个事实在他心里缓缓升腾一一他是喜欢季寒的,不同于亲人,老师的那种喜欢。   “弟子是孽徒的事,师尊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季寒说着,伸手拂过了陆恒的额角、脸颊、脖颈、肩膀以及胸前那两朵茱萸。   大抵是认识到了自己对季寒的感情,陆恒觉得他的身体比以前更加敏感,而他的反应,在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季寒,“师尊嘴上不承认,但是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吧,师尊喜欢弟子,对吗?”   “你胡说!我不喜欢你!”越是喜欢,越是被发现,就越是会遮掩,以前陆恒还会装,如今他却迫不及待的反驳,与其说是反驳季寒,倒不如说是反驳自己。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的,只不过师尊,以后你在喜欢可就吃亏了,因为弟子并不会将全部的感情都分给你了,弟子不会在因为你的不搭理而一整天不高兴,更不会因为的偏心而嫉妒,因为您在弟子心中已经没有当初那么重要了。”   季寒说着,垂下头,衔住了陆恒的两片薄唇,他能感受到季寒的吻并不温柔,甚至十分霸道,那是一种几乎要将他拆骨入腹的欲望。   陆恒被他咬的难受,拼了命的想将身上的人推开,但此刻的他周身绵软无力,他的动作,最后都变成了欲拒还迎。   季寒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暴,而他除了承受,别无他发。   “疼……”   真的很疼,那里才经受过摧残,撕裂般的痛楚还未全好,他不得不又经历了一次。   “求你了,轻点……”陆恒咬着牙,一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师尊,你也会知道疼吗?弟子一直觉得您是没有心的。”季寒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相反,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好故意狠狠的刺了他。   陆恒因为这几下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蹙起了没,狠狠的在季寒的肩头咬了一口,这个狗东西,敢这么对他,那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季寒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而是一把将陆恒抱了起来,师尊咬他,他便用更狠的办法对他,比狠,他可从来没有输过!   陆恒以前一直觉得痛并快乐着这句话就是纯扯,痛了还怎么快乐呢?同样,既然快乐了,又怎么可能痛呢?   如今的他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意,这话放在他身上现在最为不过了,虽然很疼,到其中却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愉悦,但他不敢出声,因为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所以他变得小心翼翼。   这种近乎煎熬的酷刑终于在天光微凉进入了尾声,解脱的那一刻,陆恒几乎整个人都摊在了季寒身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季寒耳边说道:“廖清知道我是男的,不是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男人。”   说完这番话后,陆恒便不省人事了,至于季寒,在听了师尊这番话后,他抱着对方的手不由僵住了,短暂的愣怔后,他发狠似的将人揽进怀中,脸上的神情晦明莫变。   陆恒醒来时候,天色将暗,他坐起身,看着身上已经换好的衣物,眼神变得有些涣散,他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可对方却不喜欢了,这种感觉有点不好。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神情略显颓皮,而且还有些烦躁,这一刻,陆恒有点明白十年前季寒和自己在一起的心情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陆恒下意识的抬眼看去。   “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和他荒唐一夜的季寒。   季寒看了陆恒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走到了桌边,这时候,陆恒才注意到季寒手上端着的托盘,那上面放着的是清粥小菜。   看到这一幕,陆恒只觉心中一暖,这小子还说自己口是心非,在他看来,口是心非的人分明是他。   陆恒以为季寒放下托盘后可能会说些什么,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见此情形,陆恒急忙开口拦住了他,“等等!”   不过他这一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至少对方脚下的步子依然没有停止。   “等一下!”陆恒急了,掀开被子就要去追,结果下场就是因为腿脚酸软无力,他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正要迈出门的季寒看到这一幕,迅速走了过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扶到床上,转身便走。   陆恒见状,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别走。”   季寒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袖子,皱眉道:“松开。”   陆恒没有理会他,而是兀自说道:“帮我把饭菜端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放开我。”季寒的语气又重了几分。   “不放。”陆恒性子也倔,说不放就不放。   季寒皱了皱眉,一伸手,将辟邪剑招了出来,看着出现在季寒手中的仙剑,陆恒皱眉道:“怎么?你是要和我割袍断义吗?”   “撕拉!”   袖子被长剑斩断,季寒收起辟邪,站起身,从陆恒身边离开,至于陆恒,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握着的季寒的半个袖子,这这小子当真就这么绝情吗?!   就在他看着袖子发愣的时候,季寒又回来了,听到脚步声的陆恒下意识的抬眼看去,正瞧见对方端着方才的托盘走了过来。   季寒将托盘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恒,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和廖清没什么,他靠我那么近只是想用我的身份威胁我,让我帮他做事。”陆恒将所有的锅全都甩给了廖清,虽然事实有误差,但在他看来也差不了多少。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陆恒一脸坚定的说道。   看着师尊样子,季寒想到了那痛彻心扉的一剑,咬牙道:“师尊,人活着,路还长着呢,尤其是我们这些修士,话不要说的太慢,否则违背诺言的那一刻,没有人会原谅你。”   “我……”   陆恒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被季寒打断了,“算了,本座对你的事情并不关心,本座只是不喜欢本座的东西乱跑以及和别人亲近罢了。”   季寒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当他从房中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第219章 抓了一个不要钱的苦力   这已经是第几次被季寒扔在房中了,陆恒叹了口气,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清粥喝了起来,虽然季寒脑子不够数,但手艺着实没有退步,还是当初的感觉,还是当初的味道。   吃完饭,陆恒拿起了放在旁边的干净衣物,当他看到那衣服款式后,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浅笑,季寒那小子,当真是口是心非,这衣服并非传统的女装,那小子该是担心他穿不惯女装,还特地给他备了衣服,这么说来,季寒该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种可能,陆恒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么看来,他也不算是一厢情愿。   陆恒对感情不是很敏感,甚至有点迟钝,但迟钝归迟钝,若是让他意识到,那便是黑暗过后的阳光,温暖而热烈。   等他注意到自己是在笑的时候,他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真不该啊!季寒如今对他的态度实在不像是要重新开始的意思,而且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到时候别说是季寒了,就连他都要玩完。   本来还想着要离开这里去杀陆离,现在倒是省事了,但有利也有弊,陆离在跟前是好,可大长老也在,那个大长老身份未名,是个妥妥的定时炸弹,那边还有一个执法堂堂主,可谓是后有追兵,前有猛虎,方便倒是方便,这难度着实是大了些。   不过好在之前和廖清的约定可以作废了,毕竟陆离在这里,出去不出去已经不重要了,而且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季寒的感情不同于之前的师徒之情后,他自然而然的也就不想离开了。   把自己收拾好后,陆恒信步朝外走去,他得找人好好打听一下大长老这个人,看着就阴森诡谓,当初他来到这里后,就发现这人和陆行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和当初的陆行云关系好,这人百分之百也不是什么好鸟!   只是,当他真的走出去后,他才发现,这偌大的宫殿里居然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这么想来今天出去的时候也是在见到廖清后才看到了几个人。   就在陆恒苦于如何打探大长老身份时候,一道极其不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呵呵,这不是我们尊主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溜达?看来你在尊主大人心中也不过如此嘛。”   这声音的主人,陆恒并不陌生,因为这人便是之前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陪在季寒身边的那个暮辞。   “是你啊。”陆恒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除了身上的衣服没之前好外,其余的别无二致,尤其是那让人听了以后极其厌恶的语气。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不等陆恒开口,暮辞继续道,“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在你来之前,可是我一直日日陪在尊主身边,那个时候尊主对我可是很好的,你想象不到的好。”   暮辞在陆恒眼中就是个青铜,若是放在以前,他别说是搭理这人了,就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但是现在不—样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看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暮辞,你觉得你厉害还是我厉害?”陆恒幽幽的说道。   暮辞先是一愣,复而笑道:“你是指哪方面?”   这话说的暧昧,陆恒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伸出手,一巴掌抽在了暮辞脸上。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长老的人!”   “我管你是谁的人!下贱玩意儿,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你少得意!尊主他早晚会休了你!等你被扫地岀门的那天,我看你还如何得意!”   暮辞气急败坏,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怒意,陆恒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手上掂了掂重量,迅速向暮辞的膝盖砸去。   陆恒本就是有底子的人,在加上这十年修炼也未曾携带,对付暮辞这种级别的,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小石子砸在了暮辞腿上,疼的他惊呼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着狼狈不堪的暮辞,陆恒满意的笑了笑,他迈步上前,蹲在暮辞面前,不疾不徐的说:“以后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惹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你少得意!就算尊主留你在身边,大长老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又是大长老忙,陆恒正愁没人打听那个挨千刀的大长老,如今小绵羊不就送上门了吗?   这么想着,陆恒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陆恒笑了,但却苦了暮辞,本来就被人打了,正愁着没法子脱身呢,然后就被人用盯猎物的眼神盯着,这谁能受的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可是长老团那边的人,你要是敢对我不利,到时候就算是主上都保不了你!”   暮辞着急了,紧张的他一开口就自报家门,本来对暮辞情况不太了解的陆恒在听了这番话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看着暮辞,蛊惑道:“来,张嘴。”   “你……你想做什么?!”暮辞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人,生怕自己一个做错,就会栽在陆恒身上。   见对方不停自己的,陆恒皱了皱眉,伸手在暮辞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他这一下掐的极重,疼的暮辞大喊一声,眼泪差点没下来。   “咳咳!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就在暮辞张嘴大喊的那一刻,陆恒往他嗓子眼里扔了个东西,“你……你该不会对我下毒了吧!”   陆恒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当然了,我不绐你下毒我怎么威胁你?”   “你……你到底想干嘛!”   “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的好了,就把解药绐你。”陆恒不疾不徐的说道。   暮辞微微一愣,“那……那我如果回答的不好呢?”   “回答的不好我就只能送你见阎王了。”陆恒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暮辞想骂人,但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将那难等大雅之堂的话给咽下去了,毕竟比起面子来,还是命更值钱,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眼前人手中还的俘虏了,“你想知道了什么?”   陆恒无视掉暮辞那极其不悦的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道“关于你们的这个长老团,我想了解一下。”   “我是五长老的人,你若是问五长老,我知道一点,但其他人,我知道的就不多了。”   “不多?好吧,既然你知道的不多,那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话的功夫,陆恒起身就要离开。   暮辞哪里肯让他走,当即伸手将他拉住,语无伦次的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都说?”陆恒居高临下的看着暮辞,道:“可你不是说你不清楚吗?我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不难,不难!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看着眼前人如此没有骨气,陆恒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吧,那咱们一个个来,先说说大长老吧。”   “大……大长老?”   “嗯,怎么?如果不知道的话,不说也没有关系的。”陆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暮辞,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   “大长老的话,我是真的不清楚,大长老这个人深居简出,只有在尊主当上魔域尊主的那一刻,他才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就这些吗?”说实话,陆恒有点失望,本来他暮辞抱的希望还挺大的。   暮辞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摇头:“还有,还有东西。”   “什么?”   “大长老经常去地牢。”   “……”陆恒沉默了片刻,道:“我对你们大长老去什么地方,没有兴趣。”   “我知道,但据我所知,每次大长老从那里出来情绪都很糟糕。”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那里面应该关着大长老的弱点,如果你知道了这个弱点,你就可以对付大长老了!”   暮辞说着说着,眼中就冒出了光,那模样像极了给君主出谋划策的谋士。   不过很可惜,陆恒不是君主,而暮辞也不是谋士。   “所以呢?”虽然陆恒很想对付大长老,但这种事急不得,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暮辞能说岀这些,绝对   是别有用心。   暮辞本来计划着让陆恒私自进入地牢,那里的看守人是大长老,等对方进去后,他就找大长老过来,大长老在魔域有很高的威望,如果大长老想杀这人,就算是魔域尊主也管不了!   只是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不上当。   “我……”暮辞想解释,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恒接过话茬,“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既然你这么想我做,那我就去看看好了,不过在进去之前,我是不会给你解药的,除非我能活着出来,所以暮辞公子,既然你这么热情,不如和我走一遭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暮辞总算是见识到了。   “您……您在说笑吧。”暮辞干笑道。   “我没有,我进去,你守门。”陆恒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在他离开之前,扭头对暮辞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如果不想毒性加速,你最好乖一点,比如不要随便吃药或者找大夫,或者嘴上没门,什么都往外倒,我没有骗你,如果你那么做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第220章 多么让人脸红的场景   暮辞本想着坑陆恒一笔,结果却落了个坑人不成反害己,那大长老的地牢是什么地方,不是龙潭也是虎穴了,他若是去后被大长老发现,那他的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那里了!   想到这里,暮辞干笑了两声,道:“尊主夫人,您身份尊,那地方都是魔域关押犯人的地方,若是冲撞了您,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暮辞开始对那个地牢的凶险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陆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直到对方说的口干舌燥之际,方才开口,“你说这么多,是不是不想让我去?”   “不是不想,只是觉得您身份尊贵,不能去那种地方,万一冲撞了您,尊主可是会心疼的。”   听到季寒,陆恒脸上的阴郁总算是散去了一部分,“别这么说,你们家尊主早晚会休了我的,不是吗?”   “不是,刚才属下只是胡言乱语,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尊主心疼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休了您啊!”   “哦,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婚都结了,离来离去的总不好,你说我这要是离婚了,再结婚是不是就变成二婚了。”陆恒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暮辞哪里听到的懂陆恒的话,他苦着一张脸,只盼这眼前人能打消去地牢的念头,而他的心思,陆恒有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陆恒伸出手,在暮辞脸上拍了拍,“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地牢我是去定了,而你也是跟定了,既然你把那地方说的那么凶险,那我就只能祝愿你能活着出来了。”   “这……尊主夫人,属下真的错了,那地方属下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您饶了我吧!”   “那你走吧。”陆恒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暮辞见状,还以为是自己的请求起了作用,转过身就要跑,可谁曾想,他没跑几步,身后人的一番话便让他看看住了脚。   “地牢凶险,但总归有活路,回去虽好,可终究死路一条。”   “尊主夫人,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身体里还有我下的毒呢。”   本以为劫后余生的暮辞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陆恒见他这般模样,踱步来到他面前,道:“怎么说吧,你方才说地牢凶险,可你强调了半天只是说了大长老如何的凶残,所以对你而言,真正凶险的不是地牢,而是大长老,我说的对吗?”   暮辞点了点头,大长老的凶残在整个魔域都是有目共睹的,在现任尊主没来之前,大长老便是魔域的主上,他性情残暴,经常抓了不听话的魔域小喽啰剥皮抽筋,凤平更是差到人人得而诛之,可偏偏这人是现任尊主的拥护者,所以整个魔域,没有人敢对他说半个步子。   听了暮辞的叙述后,陆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我们晚上偷偷去,只要不遇见大长老,就不会有事。”   “可你怎么知道不会遇到大长老?”暮辞瞪大了双眼,眼中尽是恐惧。   陆恒闻言,笑道:“这就要靠你了,你毕竟在魔域呆了这么长时间,大长老的行程安排,你该比我清楚不是吗?”   “可是……”   见暮辞还想犹豫,陆恒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也不要着急拒绝,你想清楚,答应我的话,你有二分之一活命的机会,不答应我的话,我也不留你,你赶紧回去准备后事,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你觉得如何?”   “你……”暮辞现在真相给他一巴掌,如果不是他嘴欠,现在也不用这么倒霉了,他不是傻子比起二分之—的生还可能和百分百必死,他当然选择了第二种,没有人愿意死,包括他,“我答应你,不过我人微言轻,这里的人都不听我的,如果你想进地牢的话,一来你需要尊主的腰牌,二来,你得弄到大长老的巡逻单。”   腰牌陆恒知道,从见到季寒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季寒腰上系了一个金属制的纯黑色铜牌,那玩意儿书上写过,是魔域尊主身份的象征,至于巡逻单……   陆恒看向暮辞,“什么是巡逻单?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记录谁去巡逻地牢的名单,这些都是由执法堂堂主安排的,由每个长老轮流巡逻。”   廖清安排,长老巡逻,陆恒听到这里,忍不住挑眉道:“你们那个地牢到底关了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多人看着?”   暮辞闻言,面露难色,“这……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没关系,三天后你在这里等我,我通知你时间和地点,然后咱们两个人下去看看,就都真相大白了。”   陆恒说完,拍了拍暮辞的肩膀,临走之前还忘记提醒他别忘了身上的毒。   只要抓住了别人的把柄,或者有威胁别人的手段,那就不用担心对方会叛变,陆恒对暮辞很放心,因为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料理完暮辞,陆恒有开始愁了,名单好说,他现在和廖清是合作关系,要一个名单不是什么难事,但季寒的腰牌着实会有些让人头疼。   若是以前还能问他借过来,可偏偏之前他们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若是开口说要要借,季寒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的。   陆恒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水榭凉亭,当他看到亭子的那一刻,他不由皱起了眉,上次就是在这个地方和廖清谈话被季寒发现,这次再来到这个地方,心里真的是忍不住的反感啊!   就在他准备绕过这里,去别的地方时,他突然察觉到背后劲风一闪,不等他躲闪,他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人捆成粽子扔在了地方,嘴巴也被人用一团破布给塞住了。   擦!到底是哪个孙子暗算我!   陆恒在心里嘟曦了一句,正欲起身,一道不堪入耳的声音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声音他并不陌生,毕竟那种事他也经常和季寒一起做,只不过那个时候发出声音的是他,而他作为出声者,表示不想回忆,如今听到别人的声音,他这心里多少有种说不出上来的感觉。   “人我绐你带来了,你难道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一道熟悉的夹杂着喘息和欲求不满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主……主上,已经这样了,您……您还不满意吗?”   “比起用手,我还是更喜欢你用身子,自己来,不要让我多少!”   陆恒:“……”   声音的主人,陆恒认得,一个是陆离,还有一个便是大长老,真没想到啊!原著季寒现在居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陆恒这么想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拼尽全力的向声源处看去,他想看看,那个素来傲气的原著季寒,也就是陆离,现在是什么样子!   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床帐,本来还以为多么香艳,结果看了个这!   就在陆恒暗自失望的时候,他看到人影从大长老的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抬起了头,然后跪着向前走了几步,最后一杆进洞,随后便是那种介于痛苦和舒爽之间的吟叹……   陆恒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地上,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五味陈杂,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响起了陆离现在用的身子他以前也用过。   如果四舍五入的话……   陆恒觉得自己脏了。   那种不言而喻的水渍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环境被无限放大,陆恒担心那些东西会影响自己,于是果断的屏蔽了自己的听力,然后缓缓的往外挪。   他绝对不能呆在这里,上次把陆离的手腕搞断,这次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报复的,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他们完事要好久。   就这样,陆恒在地上奋力的挪动的自己的身体,那模样,宛如一只蛆……   就在他快要挪到房间门口,快要看到胜利的曙光时,一双靴子从他身侧走过,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胜利的曙光就这么被挡在了外面。   陆恒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且陌生的脸,那张脸是陆离的,确切的说该是陆行云的,此时,这人身上披了一件单薄的近乎能看到肉的轻纱,透过轻纱,他还能看到衣服里的斑驳红痕,暧昧而残酷,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睛,透着水痕不说,眼尾还泛着红。   就在陆恒准备感叹自己原来这模样是如何的惊为天人时,他背后被人重重的踩了一脚。   这一觉给他踩的直接呕出了一口老血,多亏有那块破抹布,不然他现在嘴上一圈都是红的。   就在他被这一脚整的头晕眼花的时候,他嘴上的破抹布被人撤出,随即他的下巴被人强行捏住,抬起,对上了一双黑而深沉的瞳仁,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大长老。   陆恒从大长老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妒火,随后他听到大长老开口说话了,“把你的眼睛从他身上挪开,否则我让你一辈子都只生活在黑暗里!”   四目相对,陆恒看了看大长老,又看了看陆离,鬼使神差的说道:“兄弟,你……你挺快啊!”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第221章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接下来,陆恒被迫感受了疾风!   男人你最忌讳别人说快,尤其还是被自己收拾过的人,因为大长老的一系列暴力活动,他身上的绳都被对方给打断了。   眼瞅着他就要废了,一盘的陆离开口了,“煜,别这样,你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本来还疼的死去活来的陆恒因为陆离这番话冷汗差点没下来!   这个陆离,要不要这么恶心!   “我能满足你吗?”   陆恒:“……”   这个大长老,真是不害臊啊!陆恒如是想。   不过更让陆恒三观震碎的是陆离接下来的话,“不,我很舒服。”   陆恒:“……”   这……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人间疾苦!   “既然你觉得好,那便是真的好。”大长老说完这番话后,低头和陆离交换了一个过分湿濡的吻,然后捏了捏他的脸,“你乖一点,等你处理完了,我回来好好陪你,如何?”   “好。”   大长老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等人走后,陆离关上了房门,就这样,陆恒眼中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了。   陆恒扶着桌角,缓缓站起身,他现在的模样狼狈的很,不过和眼前这位比起来,他算是好的。   陆离话不多说,迈步走到了陆恒近前,然后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想到这人方才还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陆恒顿觉心中恶心无比,迅速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陆离也不恼,一张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怎么?你觉得恶心?”   陆恒没有搭理陆离,确切的说连他看都没看一眼,至于为什么不看,毕竟当初那也是他的脸,他真的会忍不住代入。   “啪!”   陆离趁着脸,甩了甩自己的手,冷哼道:“大家都是出来卖的,你在这里什么纯情!”   陆恒傻眼了,他的左脸还火辣辣的疼,刚才这小子一巴掌下来,真的是下了狠手了。   原著季寒打人巴掌也就算了,还说出如此是不着调的话!这还是那个可以碾压一切的原主吗?   “你这是什么眼神?很意外吗?”陆离说着,迈步走到陆恒面前,“季寒不喜欢女人,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你……”   这人说着,目光在陆恒身上打量一下,最后落在他胸前的坦荡上,不疾不徐的说道:“没有哪个女人和一样一马平川。”   “……”陆恒深吸了一口气,这人别的地方不像季寒,不要脸的劲却学了对方十成十,“是吗?那我是要恭喜你慧眼识珠呢,还是要恭喜你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如果是第一种,我便称赞你一句厉害,但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大可不必,我和你不一样。”   “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陆行云,你命可真大。”   陆恒一听这话,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不是吧,这什么情况!他怎么这么容易被人看穿!   “陆行云是谁?我没听过。”陆恒咬牙道。   “没听过?那这张脸你该认得吧。”陆离指着自己的脸,挑眉道,“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把你自己的身体搞破,缥缈宗一役直接就废了!你倒好,破茧成蝶,浴火重生了啊!”   呵呵,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自作孽不可活,你活该倒霉!   陆恒心里骂完后陆离后,矢口否否,“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比任何人都知道。”陆离一边说,一边拉起了陆恒的手,这一次,他没有给陆恒挣脱的机会。   “你撒开我!”陆恒一边说,一边甩了甩自己的手,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机会将自己的手挣脱开来。   “松开?你昨天弄断我手腕的时候怎么没说撒开我的手!”陆离说着,伸手把陆恒一折,只听一声脆响,陆恒的手腕就这么脱臼了。   疼痛激的陆恒眼眶一湿,若非他为了面子强忍着,这一生呻吟差点没喊出声来。   “呵,你怪能忍的。”陆离冷笑了一声,松开了陆恒软踏踏的手,“不过也难怪啊,死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恒继续否认,他就不信了,他不认对方还能逼他不成?   事实证明,他不认,陆离确实回逼他!   “你和季寒的风流韵事可还在我手上握着呢,你要是不怕身败名裂,就只管嘴硬!”   陆恒一听这话,嘴角不由微微一抽,“风流韵事?你是在说你吗?”   现如今陆离才是大家眼中的陆行云,而他,不过只是冒充季寒夫人的人罢了。   “我当然不怕身败名裂,我都这样了,倒是季寒,你不怕他身败名裂吗?虽然是魔域但名誉对他们而言还   是很重要的。”   “你……”如果陆离用他的命来威胁他,他都不会怵,可唯独季寒不行,四目相对,陆恒看着陆离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眸,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被发现了,陆恒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掉马甲的。   陆离看着陆恒,勾唇浅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么维护季寒,也从来没有见过季寒会对一个人那么好,陆行云,你别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只要你对季寒好,你就输了。”   “你……”陆恒咬了咬牙,“你真卑鄙!”   “过奖了,我再卑鄙也不如你啊!陆行云,你可真够可以啊!身体残破不堪也就算了,还中了魔域的蛊毒,还和魔域的人有勾结,陆行云,你这个名门正派当的可真够可以的!”   “过奖过奖。”陆恒一边说,一边下意思的向后退,和这个人挨在一起,本能的恶心。   “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陆离近乎恼怒的喊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我被迫和大长老做那种肮脏事,大长老要的人明明就是你!是你招惹了他!”   “住口!别胡说,我没有招惹他。”陆恒顿了顿,继续道:“至少我从来没有用我的身体做你说的那种事。”   “是啊,你厉害,你和你徒弟做了,真他妈的恶心!”   陆离说的咬牙切齿,陆恒听的忍俊不禁,这个人真有意思,比起他来,陆离做的更过分吧。   “所以你让大长老把我把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陆恒敛去了自己眸中神情,不疾不徐的说道。   陆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不是,我找你过来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季寒这么念念不忘,以前我没玩过男人,如今我完玩了,就想着也试试你。”   “玩男人?”陆恒想到了方才眼前这位在床上的姿态,忍不住笑道:“我看是你被男人玩吧,陆离,人活着,就要有自知之明。”   “碰!”的一声响,陆恒的脑袋被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这一下,绐他撞得头晕眼花,等他缓过神来,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陆恒脸色一变,对准陆离的下半身,动作快准狠!   “嘶!啊!你……你找死!”   “是你自己对我图谋不轨,你不过是罪有应得!”陆恒晃了晃有些发蒙的脑袋,“陆离,我临死前有句话忘了告诉你。”   陆离坐在地上,半天还没缓过劲,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他皱了皱眉,将目光挪到了陆恒身上,“我不想知道。”   “不好意思,你不想知道,但我想告诉你。”陆恒一边说,一边取岀了自己贴身放着的匕首,迈步走到了   陆离近前,“我想说的是,如果让我再看到你,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你……你要做什么?你想杀我?”   “怎么?我说的不清楚吗?”陆恒一边说,一边走到陆离近前,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你……你不能这么做!你要是这么做了,大长老不会放过你的!”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留你一条命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但你非要让我打草,这又怪的了谁呢?”   陆恒说着,手中匕首狠狠的扎向了陆离的脖颈,然后他看到了原本还惊慌失措的陆离笑了!   这个时候,陆恒的手已经来不及收了,与此同时,刀锋入肉,他感受到了自己脖颈处一阵刺痛,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陆离的位置已经互换了!   “太傻了,陆行云啊陆行云,但凡遇上那小子,你就变得如此愚蠢,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甘于人下?我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搞清楚就来和我动手,你可真嫩!”   “陆恒”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他站起身,扌单了扌单身上的灰烬,看着“陆离”笑了,“师爷,您的身体我算是物归原主了,这具身体我觉得很好,所以以后这就是我的了,虽然他也不强,但总比你原来是身体要好操纵多了。”   “你……”陆恒,不对,现在他又成了陆行云!   从陆恒变成陆行云,只需要一个自行车,从陆行云变成陆恒,只要死过一次就可以了,谁他妈还知道,从陆恒变成陆行云,脖子上给一刀就完了!   陆行云气的吐出了直接吐出了一口老血,至于那个占了他身体的人,站在胜利者的位置上,嘲讽道:“很快大长老就回来了,到时候就请你好好享受一下吧。”   “你……你这个混账!”刚才的他有多放肆,现在他的就有多狂躁!是他疏忽大意了,不然怎么可能上了这个龟孙的当!   陆离对他的谩骂浑然不觉,反而扭头冲他笑道:“别担心,大长老真的挺快。” 第222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去你的!老子是担心这个吗?!陆离!你个小王八犊子,我要杀了你!”   陆行云被气疯了,以前这具身体被抢走其实无甚大碍,毕竟这身体也不是他的,可现在,他自己的壳子被人抢走了,而且给他留下的壳子还是刚刚做完那档子事的壳子!   他是拒绝的,他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孔都是拒绝的!王八蛋!不要脸!   “杀了我?”陆离扭头看向他,眸中嘲讽一览无遗,“你先保住你自己再说吧,不自量力。”   “你以为你占了我的壳子就能万无一失吗?季寒那小机灵着呢!”   陆离一听这话,脸上笑意更胜,“师尊不必多虑,别忘了,我曾经也是您的弟子,伪装别人我不行,但伪装您,手到擒来。”   这个陆离,真的杀一百次都不嫌多!   陆离走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完了,陆行云倒吸了一口冷气,咬紧牙关,将脖子上的匕首拔下,得亏他刚才扎的浅,不然这一下,他又得去见阎王,陆行云调动周身灵气将脖子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虽没有灵药,不能全好,但也处理了个大概。   处理好伤口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算是衣服的衣服,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陆离可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恶心的衣服都能穿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在这房中翻找了一下,便找到一件白衣,和那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乾坤袋,那白衣是他经常穿的,看来他身上这身该是大长老准备,真是恶趣味十足。   陆行云掐了一个净身决,随后迅速换好衣服,他尝试召了一下凌云剑,发现还能召出来,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那把之前用来扎陆离的匕首他也收进了乾坤袋中,匕首是季寒给他的,关键时刻也许能作为表露身份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后,他推开门就要走,这个鬼地方他是绝对不能留的,否则等那个大长老回来,他就完了,陆离那个猪能忍受当别人的玩物,他可忍受不了!   而且他现在比起逃离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做一一打死那个鬼孙儿!   当他的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陆行云只觉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响,这声音听的他颅内一阵刺痛,等他缓过来的时候,便觉丹田处涌出了一股暖流,随即蔓延至四肢百骸。   察觉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当初入大乘境界的时候就是如此,丹田先是暖流,然后是就是……   很快,那种感觉就来了,伴随着暖流后,便是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刺痛,从丹田最后蔓延至额间,疼痛几乎要把他彻底撕裂,伴随着疼痛,他身上的伤口也尽数恢复,就连身上的红痕也尽数散去,洗精伐髓,脱胎换骨,这便是新生了!   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一刻钟,等他终于回过神的时候,他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只觉浑身上下神清气爽,舒服的不得了。   陆行云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修为,非常好!现在的他,该是鼎盛时候的他了!   他又找来了一面铜镜,当他看到额间那抹真仙印记后,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不过当他想到那个大长老后,他逐渐敛去了眸中笑意。   恢复修为是好事,但如果被大长老发现,就没有办法看到那人被自己虐死后震惊和绝望的表情了。   这么想着,陆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摆,然后用匕首顺手撤下了一根布条,他将布条系在额间,遮住了那抹金莲,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心情格外舒坦。   【滴滴滴!怎么样宿主,有没有被本系统震撼到!】   听到熟悉的系统君的声音后,陆行云真是一如既往的火大,“可以啊!你还敢岀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诶诶诶!你别这么说啊!本系统君可是帮你把这残破不不堪的身体修复了!】   “你……”陆行云快被系统给气死了,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在他适应了一个新的身份后,这个系统就出来作妖,他是想死吗?!   “我希望你停止你的作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可没有作妖,我是太忙了。】   “你忙个屁!你忙有我忙吗?!”陆行云就不明白了,一个工具人,他有什么可忙的!   【我管理了不止你一个时空,你该感到庆幸,至少你是牛逼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另一个宿主跌入另外—个时空被一个动物困在棺材里不说,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而且由于公事太多的缘故,我甚至没有办法去给他解释他所属的环境,我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不但给你规划路线,还给你当参谋,你该感到荣幸。】   “呵,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你现在出现,到底想干嘛!”每次系统出现都不会有好事,虽然他这次出现帮自己解决了修为问题,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欲带皇冠必先承其重,这人这次这么主动,肯定没好事。   【嘿嘿,也没有别的事,我就是想告诉你,由于检测到这个世界崩坏的太厉害,我准备采用无为而治的法子。】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股不好的预感自陆行云心底缓缓升出,他隐约觉得系统接下来的话应该会把他气吐血。   【意思就是你随便作精吧,只要季寒不死,你随便玩,我不管你了,而且不怕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以后我就不回来了,至于你的修为,是我帮你恢复的,算是离别的礼物,以后我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陆行云默默的听着系统君的长篇大论,不发一言,直到系统滚蛋他都没有开口挽留。   非常好,总算是摆脱了那个狗屁系统的桎梏,现在他的人生是他自己了!   除了季寒之外,他是又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这么想着,陆行云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他拉开门,准备出发宰了陆离那个臭小子,结果这门刚一打开,他就对上了大长老那张大长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看到大长老,他就想到了这货在床上的“雄风”,于是陆行云毫不避讳的扭过来脸,吐了   “你没事吧。”大长老有些着急的扶住了陆行云。   “滚!”   就在大长老搭上他手腕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将人甩开了,“别碰我!”   说话间,陆行云扭头看向了这货,眸中杀气腾腾。   “呵,陆行云,你这是什么表情?前这位。   想造反吗?”大长老也是个暴脾气,他最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尤其是眼   陆行云没有搭理他,他直起身子,是,你打算怎么办?”   理了理自己有些折皱的衣衫,看向眼前人,不疾不徐的说:“如果我说   “没有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大长老的眸中出现了罕见的兴奋,“那些天你对我唯唯诺诺,我都差点腻了,如今倒是展现了神殿中的烈性,我很喜欢。”   “喜欢?”陆行云眸子一沉,笑道:“喜欢你就来啊,本尊保管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大长老也是被猪油蒙了心肝,看着陆行云的模样,居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长剑刺破皮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了看插在腹中的凌云剑,然后看向陆行云,“你……你找死……”   “呵,大长老,滋味如何?是不是舒爽的厉害,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爷爷我用凌云剑,送你直上云之巅!”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长剑转了一个方向,大长老吃痛,抬手向他打去,而他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足尖轻点,一个凌空跃起,稳稳的落在了大长老身后,未曾溅起一粒尘埃。   不等大长老转身,他伸出两指,夹起那薄如蝉翼的剑身,然后猛地一扯,凌云剑的便被他从大长老身上生生扯了出来。   与此同时,大长老的惨叫声也响了起来,陆行云嫌弃了看了一件剑柄的血渍,然后走到大长老身边,在他身上擦了擦,最后又用茶壶里的水洗了洗,这才垫着衣服将它握在了手中。   大长老一脸震惊的看着陆行云,“你……你怎么敢!我要杀你了!”   陆行云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后凌云剑一甩,一股剑气遂将桌上的茶壶震的四分五裂,而后他才开口,“来啊!谁怕谁啊!”   看着眼前这个沙雕,陆行云皮笑肉不笑的想着,他的人生都经历了这么多了,他还怕死吗?!   能在季寒未成为魔域之主时而执掌魔界,能在季寒成为魔域之主后对他奉为上宾,大长老无疑是实力与智慧并存的。   陆行云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但他并不害怕,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无所畏惧!   至于这个大长老,呵呵,大长老就是个闷屁,死都听不见一声响! 第223章 轮到倒霉谁能比过暮辞   在当陆恒的那些年,他学的最多的就是剑修,毕竟他之前就是用剑的,如今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十年所学,绝不只是纸上谈兵,大长老虽然也厉害,甚至可以说和他是旗鼓相当的,但对上剑,大长老真的是毫无胜算。   —开始两人尚能平分秋色,但渐渐的,大长老的便趋于下风,然后是只有格挡之力,毫无反击之能,再然后,他连格挡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陆行云飞起一脚,将这人一脚踹出,大长老飞起的身体砸塌了那本就有点摇晃的床架。   “你……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死吗?”大长老的情绪十分不好,脸色也十分难看,不过这也难怪,被前几天还对他唯唯诺诺的人打成这副鬼样子,搁谁脸色都不好看。   “你以为我是以前的我吗?”陆行云说着,将额头上的白色布条摘下,滑落的布条落在地上,大长老的脸色彻底白了。   “你……你修为恢复了?!”   “明知故问,恢复没恢复你看不出来吗?”陆行云说着,蹲下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可不怕你的蛊毒威胁,来吧,随便,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什么都能扛的住,尤其是扛疼。”   “那……那就试试看!”   “好啊,试试就试试。”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位,“来吧,吹吧。”   大长老看了一眼陆行云,双手颤抖着从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翠玉笛,横于嘴边,一道悠扬的曲调自他口中溢出。   在听到笛声的这一刻,那股磨人的疼痛自陆行云腹中传来,他就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大长老,很疼,真的很疼,但人对疼是有免疫的,他之前所受的苦痛比这更多,所以他表现的很随意。   大长老加快了节奏,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人,不想放过这人脸上的任意一个表情,最后,他实在是吹不动了,“你……你的毒解了?”   “从来没有。”陆行云迈步上前,脸上笑意更浓了,“疼的要死,但这种程度还能忍受,就是不知道大长老能不能忍受了。”   陆行云说着,收起剑下,大长老的胳膊就这么生生削下来了。   “你……你找死!”   “换个词汇,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陆行云很温柔,但他所有的温柔只绐了一个人,对别人,能客客气气的都算是不错的了,对大长老这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东西,他不会客气,尤其是当他看到这人对这个壳子做的事后,那就更不用忍了。   大长老死了,死像极其惨烈,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大长老这人是被人虐杀的。   陆行云从草堂里走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一滴血迹,残阳如血,像极了大长老身体里流出来的肮脏的液体,锋利的剑锋在余晖下显得越发夺目。   他从草堂出来,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一簇火苗自草堂顶部燃起,最后席卷了整个草堂……   陆行云就这么从火光中走来,目光清冷仿佛淬了寒霜,以他现在的修为在整个魔域溜达且不被人发现可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   —开始,他是准备找陆离算账的,但等他真正离开草堂的时候,他犹豫了,就是因为他的冲动,那小子发现了他,就是因为他的冲动,那小子替代了他,他不能再冲动了,陆离不是普通人,他是原著里叱咤风云的玄门霸主,所以稳中求胜是最重要的。   在此之前,他要先去一趟地牢,看看大长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虽然那家伙已经死了,他的秘密也许能帮到自己。   至于廖清和陆离这两个定时炸弹,还需要小心提防,尤其是陆离,他不确定那个人到底会不会伤害季寒,所以他现在不光是要小心,还要快。   月上柳梢头,暮辞为自己温了一壶清酒,整了几碟小菜,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受惊了,他得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借着如水的月光,暮辞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就在他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一把将暮辞手上的酒杯拿了过去,然后倒掉。   暮辞有些恼怒的转身看向身旁,入眼的是位身着白衣的儒雅公子,三千青丝用一根白色布条挽起,眼神清冽,眉目如画,抬手间恍若有一股清雅竹香飘过,月光之下,夜色之中,像是鬼魅,也又宛若谪仙。   “你……你是什么人?”   “我?”陆行云扭头看向暮辞,笑道:“亏你也是跟在季寒身边的人,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暮辞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力搜索一下嚣张的人,上一个比较嚣张的人是陆恒,可这位到底是哪个呢?   他的搜索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他住的地方,眼前这位很明显就是闯入者,既然是闯入者,他也就没有必要对这人多恭敬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暮辞抓起桌上的酒壶朝着身边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陆行云被这货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的应激反应非常好,身子一侧,躲过了飞过的酒壶,然后干净利落的召出了凌云剑,看着眼前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不是绐你脸了!”   暮辞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猜。”陆行云起了坏心眼,他看着面色苍白的暮辞,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此时此刻,暮辞内心是崩溃的,白天刚被陆恒威胁,晚上就被另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威胁,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我……我猜不出来,这位公子,你和我无冤无仇,没必要这样吧。”   “无冤无仇?”陆行云想到了自己还是陆恒时这小子对他的所作所为,“你小子这么嚣张,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我了吧。”   “这……这位公子,我是真的想不到在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这我要是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我在这里给您道歉了成吗?”   看着暮辞畏畏缩缩的模样,陆行云突然想到了偶像剧里的经典台词,然后鬼使神差的开口了,“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什么?”暮辞表示有点懵。   “我说,道歉有用的话,要剑做什么?”陆行云说着,手中的剑往前一送,笑的极其恶劣。   暮辞快疯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和陆恒那个疯子那么像!   “我……我我我错了,以后我为了你,保证做牛做马,鞍前马后,成吗?!”   陆行云眸中一喜,很好,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就不必了,我只要你帮我做件事,你做了这件事后,我不但放了你,还帮你把体内的毒解了,如何?”   暮辞一听这话,瞬间瞪大了双眸,“你……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废话,我下的!陆行云白了暮辞一眼,然后将手中的凌云剑在他面前晃了晃,“认识这把剑吗?”   仙剑长得其实都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就是剑柄和剑身的刻字,暮辞将目光挪到刻字处,然后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了,“你……你你你是陆行云!”   陆行云将食指贴于唇边,“嘘,你小点声,不然我就要杀你和你喊来的人灭口了。”   “陆真人,这里……这里离尊主的寝房还有些距离,用不用我送您过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陆行云笑了笑,继续道:“嗯,不会乱说话就好,我喜欢不会乱说话的孩子,所以你要乖乖的,不然我一失手,你就挂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感觉心情无比舒爽,果然还是当强者舒服,以前那具身体虽然脸是自己的,但总归还是太弱了,用了那个身体,他不得不唯唯诺诺,能动手不哗哗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很粗暴,但真的能省去很多麻烦。   暮辞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保证乖,陆真人,您……您想让我做什么?”   “带本尊去地牢。”   暮辞:“……”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去地牢!   见眼前人不说话,陆行云挑眉道:“怎么?看你的意思是不愿意?”   暮辞耳朵尖且懂得察言观色,他听的出来,眼前人说着话的时候是带着脾气的,若是拒绝,后果不堪设想,“不是的,陆真人,您有所不知,地牢的主要负责人是大长老,若是大长老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你怕大长老杀了你?”陆行云想到了那个死无全尸的大长老,眸中讽刺越发的厉害了。   “不是,小的生死算个屁,我这不是担心陆真人吗?若是折在了大长老手上,那岂不是玄门一大哀事!”   “啊,真是难为你了,还要为玄门之事担忧了。”陆行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都是小的应该的,所以陆真人,您还去吗?”   “当然要去了,你要是再废话,我就杀了你,没有人能阻止我去地牢。”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可是大长老他……”   “本尊知道你说的大长老。”陆行云说着,用剑锋挑起了眼前人的下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口中的那个废物,早就已经死了。” 第224章 没安好心   大长老在魔域是近乎噩梦一般的存在,当暮辞听到大长老死去的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陆行云在说谎,可他仔细的观察了这人脸上的表情,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吗?”说话间,陆行云手中的凌云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遂将凌云收起,“本尊也不怕告诉你,你口中那个很厉害的大长老,便是死在凌云剑下,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你的大长老。”   事已至此,暮辞还能说什么呢?在大长老手上,他就是个渣渣,如今在陆行云手上,他怎么可能会有胜算。   不管是面对陆恒还是陆行云,他的处境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听他们的话,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这样,暮辞点头应下了,虽然他内心十分拒绝,但没有办法,谁让对方是他惹不起的大佬呢?   陆行云见眼前人点头,满意的笑道:“非常好,既然如此,你带路吧。”   魔域的地牢其实就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当暮辞带着陆行云往地牢的方向走时,他忍不住吐槽道:“你们魔域很穷吗?”   “陆真人说笑了,魔域本就条件艰苦,自然比不上你们玄门。”   “穷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在这个宫殿里住着,宫殿什么的,难道不应该只有季寒一个人住吗?”   陆行云想到了自己看的电视剧,人家皇帝都是一个住在皇宫,他可没有见过哪儿个电视剧里演的是皇帝和大臣住在一起。   “陆真人您说笑了,这宫殿其实就像是一座城,大家都住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   “哦,这样啊!”   说话的功夫,暮辞带着陆行云来到了一个小门处,他指着那扇门,对陆行云说道:“陆真人,这里便是地牢了。”   “地牢?”陆行云微微拧眉,“你在说什么,地牢难道不应该在地底下吗?”   暮辞闻言,当即笑道:“陆真人,您有所不知,这地牢只是一种叫法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地牢,魔域这地方本就潮湿,若是在地下,这被关的人定时受不了魔域阴气的侵蚀。”   陆行云听了暮辞这番话后,冷哼了一声,道:“你们魔域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   在他的印象里,魔域就是死地,对犯人有好脸色这种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不都多亏了尊主大人,他说就算是犯人也是人……”   “嗯,季寒这孩子素来仁厚。”   陆行云只顾着称赞季寒,因此并没有看见暮辞那张宛若吃了苍蝇般的脸色。   暮辞默默的垂下了头,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话没说完,否则定会惹怒眼前这主子。   事实上,季寒的原话应该是“就算是犯人也是人,死了也会脏,万不能脏了魔域的地牢,死也得死外面。”   “是,陆真人说的对。”暮辞一边附和,一边鞠躬,待到他抬起头的那一瞬,便对上了陆行云那宛若琥珀般明亮黢黑的双眸,不过那双眼中并没有半分神采,空洞的犹如鬼魅,暮辞呆住了,是吓得。   陆行云微微拧眉,一脚踹在了暮辞腿上,“你傻愣着做甚?!”   暮辞被陆行云这一脚踹的脑袋有些发懵,他回过神来,再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眸中染上了一抹怒色,同方才对比,那一瞬的恍惚显得如梦如幻,越发的不真切。   “陆……陆真人,您……您没事吧。”暮辞怯生生的问道。   陆行云闻言,不由挑眉,“如果你不开门,一会儿有事的就是你了。”   暮辞想到了方才陆行云那渗人的眼神,当即不敢耽搁,抬手就要去推门,只是这手在放在门上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见这人不动弹,陆行云恼了,“你半天不开门,是私底下有什么计较吗?”   “没……没有。”暮辞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陆真人,方才在下光顾着害怕了,有件事忘了和您说。”   “什么事?”陆恒问。   “这地牢每日都有人巡查,若是遇上……”   陆行云面色一沉,打断了暮辞的话,“若是遇上了,杀了不就成了。”   看着眼前人如此畏畏缩缩,陆行云有点恼,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巡查罢了,他会怕吗?!   “这……这可万万不可啊!魔域巡查都是长老轮流值守,若是您赢了也就算了,若是输了……”   陆行云以前有多狂,暮辞是知道的,十年前的陆行云,当众废掉风松明弟子的修为,那场面可谓是狂的不得了。   不过这里是魔域,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眼前人强行和魔域诸位长老为敌,那他是定然不会带路的,毕竟在这场博弈中,若是魔域赢了,那他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输了?”陆行云眸中闪一抹嘲讽,“魔域的几位长老中,谁的实力最强?”   “自然是大长老。”   “是啊,大长老都被我宰了,你觉得其他人还有打赢本尊的机会吗?”   “可若是打斗,定然就会有动静。”   “不会。”   “陆真人,您切勿鲁莽!”暮辞不愿意死,所以如果可以,他不想冒险,在陆行云和诸位长老之间押注,他宁愿选择冒死劝退眼前这位。   陆行云听了暮辞的话后,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色,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邪风,将那明月遮了个严实,再不似方才那般光色融融了。   他收回目光,食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拇指光滑的指盖,不疾不徐的说道:“本尊算是看出来了,你是担心若是本尊输了,你会落在魔域那些长老手上,到时候你会生不如死,对吧。”   陆行云此言一出,暮辞的脸色变了又变,心思被戳穿,他的神情确实不会太好看。   看着眼前人的脸色宛若调色盘一般五彩缤纷,陆行云笑了,“魔域尊主做的事,本尊也能做,让你生不如死,除了魔域长老,本尊也能做到,而且我知道的刑讯可比你们长老知道的多得多,凌迟什么的,不过就是小儿科,暮辞,该怎么选,你自己想吧。”   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暮辞一刻都未将目光挪开,等对方说完了,他的心彻底沉下来了,都说玉琼真人心怀天下,今日所见,倒是与传闻多有不同啊!   暮辞不过是一个犹豫的功夫,凌云剑便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死还是活,都在你一念之间。”   对方凉薄冰冷的语调听的暮辞心下一颤,又是这样的眼神,空洞鬼魅没有神采!   他不敢继续劝人回去了,因为他清楚,若是后面的话说出来,这把剑真的会切断他的脖子。   “是,陆真人,在下明白。”暮辞颤颤巍巍的说道。   陆行云看着暮辞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这扇门,“那还等什么?开门吧。”   “吱呀!”   老旧的木门在寂寂凉夜中发出了阵阵残喘,惹得暮辞头皮发麻,而他手上的动作也因为这声响顿了顿。   陆行云皱了皱眉,他心里有事,见不得这人磨磨唧唧的,于是一把将人推开,抬脚踹在了门上,门被人踹开,发出来一阵巨响,惊得暮辞心里颤了又颤。   “陆真人,您这是做什么?!若是惊了里面的人,怕是非要见血才行!”暮辞担心有人来,着急的脸都白了。   陆行云扫了这人一眼,“若是里面真有人,方才我们在外面嘀嘀咕咕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追出来。”   刚开始,陆行云看到那扇小门的时候,以为这里就是一排房子改造的,但进去以后他才发现了,这里的牢   房居然是砖堆铁围的,看起来就牢不可破,可奇怪的是,这里无人值守。   “地牢平时都无人值守的吗?”陆行云问。   “有,今夜大概是大长老巡视。”   陆行云有点懵,“你们魔域人手不够吗?就连长老都要代替侍卫的职务?”   “并非,这地牢重地,不易假手他人,诸位长老此番,也是为了确保地牢的严密性。”暮辞说到这里,顿了顿,“看来今夜是大长老值守了,因着人死了,所以这里便没有别人。”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吧。”陆行云说着,做了一个让暮辞带路的动作。   就这样,一行二人便迈步走了进去,虽然地牢是在地上,但走进去的那一刻,陆行云感受到了极强的阴寒之气,想来是这里不见天日的缘故,否则也不会如此。   走了几步后,陆行云觉得有些奇怪,虽说是地牢,但这里却并没有关犯人。   想到这里,陆行云顿住脚,看着还在头前带路的暮辞,开口了,“暮辞,你们这里的地牢都不关人的吗?”   “自然是关的。”暮辞答道。   “既然关,为什么我从进来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暮辞脚下的步子顿住了,沉默在二人之间逐渐蔓延,陆行云微微挑眉,正要开口,那边暮辞说话了,“陆真人,您来了这地牢里不就有人了吗?” 第225章 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暮辞话音落下,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等陆行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被从天而降的铁笼给罩住了。   陆行云皱了皱眉,脸色阴沉的就好像能滴出水一般。   看着眼前这一幕,暮辞松了口气,随后得意洋洋的说道:“还以为尊主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人是什么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傻的!”   “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倒是把立人之本抛得干干净净。”陆行云皱着眉,语气不善。   “立人之本?!”暮辞脸上满是嘲讽之意,“陆真人,你得搞清楚,我可是魔域的人,魔域中人可不在乎你们那些假模假式的君子之道。”   “你以为我是君子?”陆行云想了想自己的以前的所作所为,他好像没有做一件君子所为的事。   “您可是玉琼真人,您是君子这件事可是天下人说的,难道天下人说的话还会有错吗?”   陆行云默默的给了对方一个白眼,然后召出了凌云剑,站在一旁的暮辞见他如此举动,直接就笑出了声,“陆真人,您怕不是傻了吧,这可是万年玄铁制成的铁笼,如今您为鱼肉,我为刀俎,您该怎么样不用我教吧!”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懂我该怎么做。”   暮辞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我教您,您先跪下磕个头,然后求我绐您个痛快。”   “听你这口气,你是想杀我?”陆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位,杀他?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话说出去不笑掉大牙就不算完!   只是他不明白,他和这个暮辞并没有什么渊源,为什么这人就是想杀他。   “陆真人,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你要说的这么明白。”暮辞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陆行云想了想,在他还是陆恒的时候确实与这人结过怨,但他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暮辞面前绝对是头一遭,对方这么着急忙慌的想杀他,实在是不应该。   “你少装蒜了!”暮辞眼神一变,目光凛冽,“我也喜欢尊主,你也喜欢尊主,所以你必须死。”   这算什么理由?   陆行云看着暮辞,心里有很多问号,“喜欢季寒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都杀死吗?”   “当然不能,但尊主放在心上的只有两个,一个您,一个陆恒,这个陷阱本来就绐陆恒准备的,谁知道您先于他一步来了,陆真人,这事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您命本该如此。”   暮辞说的义愤填膺,陆行云看的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注意到陆行云来脸上的表情,暮辞恼怒的说道。   “就是觉得你很好笑罢了。”陆行云实话实说,“你以为就这么一个破笼子就能关得住我吗?”   暮辞一听这话,忍不住冷笑道:“破笼子,这可是千年玄铁制成的笼子,岂是一般的小破笼子能比的吗?”   “咔嚓!”   随着暮辞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那个千年玄铁制成的笼子就这么应声而断了。   从空隙中走了出来陆行云,苦着一张脸,不疾不徐的说道:“这千年玄铁制成的笼子,可真是不经掰,本尊看你这是豆腐渣工程吧。”   陆行云的泰然自若惊的暮辞出了一身的冷汗,尤其是当对方迈开步子向他走来的时候,他的腿部因为过分紧张已然打起了摆子。   “你……你想做什么?!”暮辞是真的害怕了。   “哎,暮辞,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挑战本尊的极限呢?”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往暮辞跟前走,他脚下的步子并不急,因为他知道,猎物已经无路可逃了。   “陆真人,我真的错了,求求您绕了我,就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在有下次了!”   暮辞一边说一边用脑袋“咚咚咚”的撞着地,那模样确实是惨烈了说,陆行云看在眼中不忍的皱起了眉,“你不用这么求饶了。”   陆行云此话一出,暮辞眸中便露出了喜色,“多谢陆真人!陆真人大义,愿意饶了小的,小的感激不尽!”   “别忙着道谢。”陆行云说着,凌云剑已经架在了对方脖子上,“我可没说要饶了你。”   “陆真人,你怕是在和我玩笑吧。”暮辞战战兢兢的说道。   “玩笑?”陆行云看着暮辞,脸上笑容更大了,“你看本尊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   这一刻,暮辞慌得连说话都带着些许颤抖,“陆真人,您可是人人称颂的玉琼真人,您是君子,是好人,我已经决定要改邪归正了,您不能剥夺我想要学好的机会!”   “您想学好,本尊自然不会阻拦,下辈子,好好当个人,明白吗?”陆行云说着,就要割断暮辞的脖子,可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话没说完,于是补充道,“你之前说的话有几句有问题,我要个你说清楚,首先,我不是好人,其次,我也不是君子,最后,陆恒是我,我也是陆恒,你张口闭口的要杀我,我自然是不能给你留活口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暮辞死了,一剑封喉,死的倒是干脆,没受什么苦,但他的眼中却透着绝望与不甘,他到死都没有想通陆行云那句“陆恒是我,我也是陆恒”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将剑上的血渍擦干净,陆恒迈步便离开了这里,既然这里是暮辞设下的局,那他想找的东西自然就不在这   里。   就在他预备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循着声源处看去,陆行云看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道暗门,这道暗门设置的极其隐蔽,若是换做旁人,定然是发现不了的。   他迈步走了过去,施法打开了暗门,一道通向下面的阶梯便出现在了陆行云的眼中,与此同时,和方才极其相似的响声又传进了他的耳中,这一次因为打开暗门的缘故,这声音变得异常的响亮。   陆行云没有任何犹豫的迈步走了下去,当他走到阶梯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被铁链子拴住的人,铁链自那人的锁骨处穿过,将那人钉在了墙上,血液更是将他的衣服浸透的失了原本的白。   那人听到有人来,立刻停下了动作,周遭瞬间陷入了沉寂,陆行云没有开口,而那个被钉在墙上的人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沉默就在两人之间蔓延了,最后是那个男人先扛不住,开口了,“大长老,属下……属下真的错了,求求您,饶了属下吧。”   这男人一开口,陆行云便皱起了眉,因为这人的声音太耳熟了,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语调太过虚弱,气若游丝的声响让他无法辨认。   看着这人狼狈不堪的模样,陆行云决定发发善心,告诉他,那个折磨他的大长老已经挂了的事实。   当他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那个人沉默了良久,然后笑了,“陆行云,你可以啊!说让大长老死在床上,你还真让他死在床上了!”   男人此话一出,陆行云懵了,这算什么道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陆离,不愧是原著季寒,果然什么都敢说!   陆行云一边想,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人,既然能一下子就喊出他的名字,说明他们之前有过接触。   之前接触过,还和大长老有交集……   陆行云皱起了眉,这排查难度也太大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没来这个世界前,原身都是怎么作精的。   但若是非要说一个能叫上名字的,那他这里还真有一个一一绿毛怪周榭。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周榭的头发该是绿的才对,这人……   这么想着,陆行云走进了几步,这一看,他这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刚才因为光线和血液的原因他没看清楚,如今走近这么一看,这人还真的是周榭。   怪不得他从神殿中活着出来这人没来找他,被人关在这种鬼地方,周榭能来找他才奇怪。   “周榭。”陆行云开口了,“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他还记得周榭从神殿中离开的样子,虽然不算是意气风发,但也不至于这般落魄。   “呵……”周榭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随后他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陆行云心里清楚,这十有八九是被嘴   里的血沬子绐呛到了,“我如何落到这步田地不正是你一手策划的吗?陆行云,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初给我药的人是你,想要我死的也是你,十年了,我真的受够了,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   周榭求死了。   陆行云闭上眼,长叹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啊,原著季寒可真是能作!   他挥起凌云剑,一把砍断了周榭身上的铁链,失去了铁链束缚的他就像是没了灵魂的木偶,直直的朝地面栽了下来,陆行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你没事吧?”   周榭一脸崩溃的看向他,“陆行云,差不多就可以了,是死是活绐个准信儿,这么折腾我好玩吗?” 第226章 这尴尬的相遇   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位是生无可恋的仁兄,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陆离那位兄台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居然连求生的意志都消磨了。   “我不会杀你的。”陆行云道。   “不杀我?”周榭说完这番话后,整个人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弓起身子,模样像极了虾米,“你……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大长老死了,我来这里是想看看大长老关在这里的秘密,并没有想要杀你。”陆行云解释道。   周榭微微拧眉,将目光挪到了他身上,片刻后,这人猛地将他的手推开,没了他的支撑,周榭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见周榭如此,陆行云不由皱起了眉,这人要不要这么刚烈,受这么重的伤还把他推开,这不是作死她妈给作死开门,作死到家了吗?   “你不是陆行云!”周榭一脸谨慎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目的。”   陆行云闻言,默默的赏赐给了眼前这位一个白眼,他真是不知道是谁给周榭的自信,人都这模样了还问他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嫉妒周榭有锁骨链,而他没有吗?   “周榭,神殿一别,再次相见,你居然连本尊都不认得了?”   身体互换啥的实在是有点太不靠谱,于是他干脆直接就把之前陆离扮演的他认定成假的,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后这具身体与新生无异。   周榭一愣,眼中出现了困惑与不解,眼前这人此话是从何说起,他会被大长老抓住,不就是因为他陆行云吗?还是说,这人其实又是憋着坏想对付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榭眸中又一次被愤怒包裹,“陆行云,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你要么就给我个痛快,要么就放我走!”   陆行云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挪到了一边,让出了离开的路,“行,你走吧。”   周榭的眸中又一次被惊疑填满,“你……你真的要放我走?”   “是啊,我放你走,你赶紧走吧。”陆行云手一摊,示意周榭自己不会动手,然后默默的看着对方,他倒要看看,伤成这副鬼样子的周榭到底怎么走。   —步、两步、三步,咚!   陆行云叹了口气,走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周榭身旁,幽幽的说道:“就你这还走,得亏是我,若是遇上陆离,你怕是要凉。”   弯腰扛起周榭,陆行云便迈步离开了这里,离开之前,他将这里恢复了原状,至于暮辞的尸体,他没有处   理,那种人就活该没人收尸。   离开地牢后,他直接把人先带到了暮辞的房间,反正那个人已经挂了,他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发现。   有了周榭这个累赘,他便不能随便离开,本来还想直接去料理了陆离,看来得推迟了。   陆行云给周榭上了药,换了衣服,然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幽幽的吐出了两个字,“累赘。”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离那天离开草堂后便准备离开魔域,之前那具身体孱弱,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可这具身体,完全可以。   然而,就在他到达魔域宫殿的后墙时,他发现他再也走不动了,身体的乏力感让他的差点没跪在地上,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的身体正逐渐趋于透明。   惊慌失措之下,陆离急忙退了回来,而他的身体,也在他退回来的那一刻,恢复了实体。   惊魂未定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自己的手伸到了方才站的地方,与此同时,那种感觉迅速向他席卷而来,看到这一幕的他急忙将手收回。   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陆离的眼中掀起了狂风骤雨!   所以……所以他现在还是离不开这个鬼地方吗!   陆行云!你个畜生!同样都是你的弟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陆离一边想,一双手也逐渐握成了拳头,他真是恨透了那个男人!   “师尊,您在那里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陆离的身体僵住了,他缓缓扭头,看着那张本该属于自己的脸,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他有本事夺走自己的身体,他何至如此!   “滚!”陆离咬牙道。   季寒眸子一沉,瞬身来至陆离近前,语调低沉的说道:“师尊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忘记身份的是你吧,我是你的师尊,你却这样和我说话,以下犯上,大逆不道!”陆离也是恼了,说起话来也完全没了遮拦,完全忘了眼前这位是他,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自己!   季寒气极反笑,“师尊可真是会端着您的架子,您难道忘了吗?您的本体现在在我这里,想要离开除非我死。”   本体?   陆离有点懵,什么本体?这具身体难道不是人吗?   刚才走的急,他没有仔细检查,如今季寒这么一说,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怪不得出不去,原来这身体根本就是灵!   是灵不是人,这就意味着他只有得到那个器物才可能离开,否则绝无离开这里的可能!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陆离也是狠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后,便一心的想要置季寒于死地,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把刀从他手里露出,然后狠狠的扎向了季寒的心脏,既然拿不到这个身体,那就毁了吧,这世间,只能有一个季寒!   匕首稳稳的扎在了季寒的心口,若不是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那把匕首定然会没入他的心口,要了他的命。   “季寒哥哥!”   阮灵儿本来是想找季寒的,虽然她和对方错过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喜欢,可等她去了以后才发现对方正着急忙慌的往别处去,她心下存疑,便跟了上去,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时候,季寒开口了,“住手!这件事任何人不许插手!”   季寒说着,将目光挪到了眼前人身上,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师尊会动手,他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一脸震惊的问道:“师……师尊,您当真想杀我!”   师尊!   阮灵儿瞪大了双眼,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她明白了,为什么季寒哥哥要带别人回来?为什么季寒哥哥还要和那人成亲?原来不是因为别人,正是因为那个人是陆行云!   “这件事难道不是你一早就知的吗?”陆离冷笑道。   “师尊,您又骗我。”季寒一边说,一边将匕首拔掉扔在一边,清脆的声响惊得陆离心中一颤,然后他看到季寒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最后伸手掐住了他的喉咙,“陆行云,本座的手只要一用力,你必死无疑!”   “那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杀了你。”即使小命在别人手上,但陆离依然管不好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你以为我不敢吗?!”   “既然敢,那就动手啊!”   陆离很嚣张,而他这么嚣张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他很清楚季寒是下不去的手的,这身子这脸现在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陆行云,如果季寒真能下的去手,早在缥缈宗的时候他就会没命。   “你……”季寒张了张嘴,最后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一切果然都如陆离所料想的那般,他一脸得意的看着眼前人,即是季寒也是他,他深知对方的脾性。   陆离知道季寒是骄傲的,对那些不愿意臣服他但却又相当喜欢的,他总会选择放手,因为那样才能体现出他的恢弘气度,他在等对方一句话,一句让自己滚的话。   季寒看着师尊这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眸,放他走吗?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没有这个可能,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自己面前才对!   打定主意后,他开口了,“灵儿。”   被唤到名字的阮灵儿急忙从从那边出来,此刻她心中还有恨,因此看向陆离的目光中还透着恼火。   “季寒哥哥,你没事吧。”阮灵儿有些担心的问。   “本座无事,把这个人,绐本座带回竹舍,关起来,锁住!”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头也不回的振袖离去,陆离见势头不妙,正要跑,那边阮灵儿的长剑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处,“陆行云,你可真能装,之前和我交易,让我在危机关头护住季寒一命,如今你却三番五次的置他于险境,我真想杀了你。”   “你有本事就杀,你若是杀了我,季寒便也不会放过你。”陆离双手环胸,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   那一剑终究还是没有落下,阮灵儿始终还是下不去手,她收了剑,按照季寒的吩咐收拾了这个男人,当她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陆离时,眸中闪出了一道恨意,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杀了,季寒哥哥是不是就会彻底放下?   被困在方寸之地的陆离气的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掷了出去,他实在是气不过。   不过他并未听到茶杯落地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一声轻笑,“夫人这么大的怒火倒是让我这个兴师问罪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227章 混乱的局面   循声望去,陆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人他知道,以前和季寒打仗的时候见过,冥界少主廖清。   听他这话里的口气,这人之前应该和陆行云有过什么渊源才对,难不成他们之间有合作?还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之前和大长老那样?   陆离决定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眼下他还是说些什么试探一下这人比较好。   打定主意后,陆离笑了笑,道:“你还好意思这么说,方才我和季寒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不见你从中转圜!如今却跑来说风凉话!”   “陆公子,你这么说就有些不妥了吧,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你帮我拿到辟邪剑,而我帮你取那枚珠子,我如今你倒好,辟邪剑没有取过来也就罢了,最后还和季寒的关系闹得这么僵,陆公子,您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啊!”廖清说着,坐在了陆离的对面,歪着脑袋,眸中带着森森寒意,那是一种被人被背叛的怒火。   陆离听到珠子两个字后又联想到了自己不是人的这个事实,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灵需要载体,所以陆行云让廖清找的应该就是他的本体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离眸中总算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陆行云坑了他那么久,可算干了一件靠谱的事。   “廖堂主不要这么生气嘛,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欲擒故纵吗?”   廖清闻言,眸中透出一抹玩味,“所以你是在和季寒玩欲擒故纵吗?”   “不然你以为呢?”陆离反问。   廖清沉默了片刻,道:“你真觉得欲擒故纵对季寒有用?”   “堂主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调,若是没了总是乏味些,要想让他服服帖帖听我的,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知道,我永远是他得不到的祖宗。”   陆离一边说,一边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然后低头抿了一口里面并不热的茶水,继续道:“你放心好,不出三天,辟邪剑双手奉上,到时候还请堂主大人信守承诺,莫要寒了我这合伙人的心。”   廖清看着这般模样的人,不由皱起了眉,“你和我初见你时有所不同。”   对方此言一出,陆离喝茶的动作便是一顿,他眼眸一转,将杯子放在桌上,看向他,莞尔一笑,“我还是我,能有什么不同。”   廖清皱眉打量一下陆离,“怎么说呢,现在的你和季寒一样讨厌,初见你时我还觉得你像极了一个人,如今看来,却不怎么像了。”   “廖堂主,照你这么说,我们之间的交易还继续吗?”   “为什么不呢?”廖清笑了笑,继续道:“其实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的,至少如果你背叛我,我下的去手杀你。”   说完这番话后,廖清便离开了,来去自如,宛若一阵风。   看到这一幕,陆离眼中流露出了难以自持的向往,这才是他想要的实力,到了这边后,他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他得想办法把自己的身体拿回来才行,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脱离季寒,否则他什么都做不了。   陆离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然后倒在了床上,十年了,他今晚总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这个想法刚从陆离脑中闪过,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坐起身,而后抓起了桌上的烛台防身。   等他做完这些后,房间门便被人推开了,在烛火的映衬下,陆离看清了来人。   “师尊的防备心可真是强,今天没有用烛台扎死我,现在准备用烛台砸死我吗?”   季寒的声音不大,语调平缓的没有任何波澜,无悲无喜无愤懑,情绪隐藏滴水不漏,让人分辨不出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看到季寒,陆离心中这火儿便窜了上来,也是真的恨极了这个自己,可就在他准备口不择言将这人骂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廖清临走的话。   是了,他现在不能和季寒闹掰,他要让这小子对他死心塌地,到时候他再拿辟邪剑,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更何况他要引诱的人是他自己,他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岂是别人能敌的,他喜欢什么,陆离清楚的很。   打定主意后,陆离放下烛台,模仿着陆行云平日的做派语气,“本尊要如何,与你何干?季寒,你胆子可真是大,居然连本尊都敢关!”   “师尊说笑了,弟子这番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   陆离先是一愣,遂想起缥缈宗之前还有一次,而且还是他亲自指导督办的,一时间,他悔不当初。   “你……”陆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罢了,谁让本尊喜欢你呢,你喜欢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季寒猛地抬头,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陆离,“师尊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尊何时骗过你。”陆离说着,将手放在了季寒伤口处,眸中掠过一抹悲戚,“今日是我冲动了,你这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季寒反手握住了陆离的手,“只要师尊不走,弟子做什么都行。”   “是吗?那你愿意把你的贴身武器拿出来绐我看看吗?”陆离眉眼带笑的看着季寒,半开玩笑的问道。   “师尊这是什么话,这剑本就是您绐弟子的,莫说是看了,就算是绐师尊都行。”   “我可不要你的东西。”   当陆离看到辟邪剑的那一刻,所有情愫一涌而上,当初他为了得到这把剑,一把火烧了凌霄殿,而这里的   他却是陆行云给的,同样的都是师尊的弟子,为什么他就要受那非人的待遇!   这一刻,陆离对季寒的恼怒更深了。   “不错,是把好剑。”说话的功夫,陆离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季寒身上。   他的打算很简单,把季寒伺候舒服了,等他累晕过去后,辟邪剑就是他的了。   “师尊,您怎么了?”季寒见陆离突然晕倒,以为他身体不适,于是一脸胆心的问。   “我……我没事。”陆离说着,抬头看向季寒,媚眼如丝,“季寒,天色已晚,不如休息吧。”   当陆离说完这番话后,季寒几乎触电一般的将他推开,“师尊,您……您怎么……”   “怎么这主动是吗?”陆离接过了季寒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   季寒没有说话,但他的反应告诉陆离,你说对了。   “我想过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留在你身边陪你,这么多年我对你多有亏欠,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好吗?”   陆离笑的过于温柔,季寒看的心中涌出了阵阵暖流,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如梦如幻,他心里甚至产生了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而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季寒没有功夫细想,因为眼前这一切来之不易,他不想浪费时间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于是他伸手将眼前人揽进怀中。   “师尊,前些天您操劳了,今晚您还是早些睡吧。”   季寒说着,拉着人走到床边,看着人躺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陆离都表现的十分顺从,他以为季寒该是欲拒还迎,等上了床,脱了衣服,这人就会原形毕露,可直到对方帮自己掖被子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想多了。   “师尊快睡吧,弟子在这里陪您,等您睡下后,弟子便离开。”   “不如一起睡吧。”陆离邀请道。   “不了,师尊快睡吧,这些天您先好好养养身体。”   季寒此人,其实并不残暴,他也会考虑爱人的身体,可之前师尊同他闹的太凶,他太害怕了才会忍不住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现如今师尊已经答应他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了,他自然是要考虑师尊的身体。   陆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若换做是他,喜欢的人诱导他,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可这里的他,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   入夜,天气微凉,天边飘起了几滴小雨,陆行云伸手裹了裹自己单薄的衣衫,将头埋在了手臂间,周榭还   没醒,他又困的要死,便索性趴在桌上休息。   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际,脖颈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凉意,还处在迷糊之中的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然后随之而来的刺痛让他彻底清醒了。   “别动!”   周榭的声音响了起来,狠戾中透着股虚弱。   陆行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周榭,你有必要这样吗?”   “当然有,你陆行云诡计多端,谁知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听了周榭这极其自信的一番话,陆行云又一次叹了口气,“本尊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怎么就不信啊!”   “你少骗我了!陆行云,你都已经把我害的这么惨了,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行,你解释!我看你能解释成什么样!”   陆行云准备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可就在他开口的时候,他犹豫了,虽说系统已经不管他了,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自动检测装置,如果他刚一开口,他的身体就会产生和上次一样的反应,那后果不堪设想,周榭不是季寒,这人非但不会把他放在床上好生看护反而会在他昏迷的时候给他两刀。   想清楚利弊后,陆行云决定,还是随便编一个理由吧,比如有人冒充我之类的…… 第228章 相见不相识   “有人冒充本尊。”陆行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这么劣质的谎言,你以为我会信吗?你是谁啊!堂堂凌霄殿殿主,高高在上的玉琼真人,谁能冒充你?或者说谁能有能力冒充你!”   呵呵,多么无懈可击的回怒,其实这个劣质的谎言别说是周榭了,他自己都不信,但他又不能冒险告诉周榭事情的真相。   正所谓先礼后兵,既然好说这人不听,那他就只有采取行动了。   打定主意后,他将灌注灵力的两指迅速夹住那薄如蝉翼的刀锋,随着一声脆响,那把刀断成了两截,与此同时,他一把捏住了周榭的腕骨,然后迅速往前一扯,直接把人扯到了他面前。   周榭本来就是刚醒,再加上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因此陆行云轻而易举的就把他制服了。   气急败坏的周榭忍不住破口大骂,“陆行云,你个伪君子!你终于忍受不了要对我动手了吧!我告诉你,你最好让我身死魂灭,否则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陆行云叹了口气,周榭太执拗了,执拗的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周榭,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陆行云说着,抬手封住了这人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走到周榭对面,在对方怨毒的眼神中,坐定。   “陆行云!你就是混账王八蛋!你到底想怎么折磨我!”   周榭模样像一条垂死的鱼,看的陆行云实在是不忍说重话,“你怎么就不信呢?我都说了我和之前那个不是一个人,因为修为出现了问题,我消失了十年。”   “我不信!”   “那要怎么样你才信?”陆行云看着周榭,一脸无奈。   “我……”周榭正准备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陆行云的眼神,专注而认真,这样的目光属实不像是在骗人。   他犹豫了片刻,道:“好吧,那你说我们最后一次分开是在哪里?我遇上了什么事?”   “神殿,你被你的主上追杀,而我救了你,那个时候你跟我说,如果我在神殿里活下来了,你就会告诉我关于主上的事,因为我对主上的事一无所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永安村,那个时候你操控着一堆死人跳广场舞,我说的对吗?”   “广场舞?什么是广场舞?”   “这……”陆行云有点傻,刚才说的有点激动,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个不重要,总之那些人就是在跳舞对不对!”   周榭的面部肌肉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你管献祭叫跳舞?”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托腮做沉思状,“你也可以叫跳大神。”   周榭想辩解些什么,但最终他只说了三个字,“解开我吧。”   “解开?”陆行云有点纠结,他担心,如果周榭依然那么执拗,那他该怎么办?“这……这不妥吧。”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杀我吗?”周榭皱眉道。   陆行云一听这话,心里默默的给周榭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可真是会说啊!先前他也说不会杀,可他信了吗?非但不信,还几次三番的出手,若是这个时候给他解开,他再出手,那岂不是麻烦!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是不会杀你,但你做事至少要靠谱吧,我把你放开,你又要对我拳脚相加,本尊没有受虐的倾向。”   “我信你。”周榭趴在桌子上,用一种过于诡异的姿势的看着陆行云,“我想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想杀我,不会和我说那么多,而且你说的那些细节确实有,之前的你几乎不怎么听我说话,我但凡忤逆你的意思就会受到惩罚,而如今,我几次三番忤逆你你都未曾说什么,所以我相信你了。”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松了口气,相信就行,就怕不信胡搞瞎搞。   周榭伤的不轻,之前因为不配合,本来处理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陆行云正要动手帮他处理的时候,他摆了摆手,道:“小伤,不碍事,我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陆行云看着他襟前血迹,不由分说的伸岀了手,“别自己了,还是我帮你吧。”   处理好周榭的伤后,陆行云拉过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没有灵药,你就先暂时将就着吧。”   “多谢。”道过谢后,周榭便问陆行云之前说的两个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云只说是有人冒充他,至于这其中的计较他没有说,周榭是聪明人,他看出了眼前人不打算说,便索性不问。   “大长老已经死了,关于廖清你了解多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榭到底是魔域的人,想来也是了解的。   “廖清是谁?”周榭问。   四目相对,陆行云看着周榭眼中的大大疑惑,深吸了一口气,“你……你不知道廖清是谁?”   “我不知道,我被关在地牢好些念头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哇偶!那你真是很棒棒了!   此刻的陆行云有点哭笑不得,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把周榭带回来就是为了得到些有用的线索,结果周榭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努力统统大打成了泡影!   “你……你要不在想想?”陆行云有点不甘心,为了周榭他还宰了一个暮辞,早知道不该那么冲动的要了   暮辞的命,至少把廖清的底问出来,“执法堂堂主,据说还是冥界少主。”   周榭皱着眉,看这样子该是在努力沉思,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真的不知道,这个人也许是我被抓了以后才来的,抱歉陆真人,让你失望了。”   “算了。”陆行云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不是每件事都能按照我想的方向发展,这大概就是人生吧。”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站起身准备离开,趁着夜色朦胧,他准备去房中找一下陆离,然后看看能不能把这人弄死,廖清和陆离,这俩人总得死一个,不然他就真的是在做无用功了。   “等等!陆真人,你要做什么去?”   “杀人。”陆行云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补充道,“明天天一亮你就可以撤退了,不过你要小心一个叫陆恒的人,那个人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说完,陆行云也不管周榭脸上过于震惊的表情,抬脚便离开了此处。   周榭那边如何,陆行云彻底不管了,对方是去是留于他而言没有一点意义。   趁着夜色正浓,他偷摸溜到了他之前住的房间外,然后敛去自己周身气息,进入了房中,为了防止误伤,陆行云决定只看一眼,如果床上的人是陆离,那他就动手,如果还有季寒……   想到季寒前段时间对他的所作所为,陆行云心里升出了一股极强的危机感,如果看到两个人他该怎么办!   陆行云越想心里越纠结,就在他愁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中有人说话了,“来都来了,不打算进来吗?”   听到这声音后,陆行云心下一颤,真倒霉!居然被季寒发现了!   可是这是他的房间,如果季寒在里面的话,那……   陆行云的脸色犹如调色盘变了又变,最后,他听了季寒的话,破门而入。   房门因为他的动作歪歪斜斜的倒在了两遍,扬起的烟尘迷了他的眼,待到烟尘散去,他看到了伫立在房中那抹硕长的身影。   四目相对,陆行云只觉一阵凉意自脚底渗起,这种带着极其冷漠和疏离的目光,他还是第一次在季寒眼中见到。   “你……你是师尊留在缥缈宗的替身。”季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来这里作甚?杀我吗?”   “我……”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我是你师尊!”   “哼!冒牌货,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季寒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人,若不是担心除了这个人有可能会对师尊有影响,他真想宰了他,若是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人身上,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季寒心中不由生出一计,他准备把这人抓起来,然后带给师尊,让给师尊审判。   陆行云做梦也没想到季寒会对他出手,而且出手速度之让人咋舌。   多亏了他出手迅速,及时用凌云剑格挡,否则他真得栽在这个小崽子手上。   “你疯了吗!”陆行云不可能对季寒出手,所以他一直都在防守,但他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他是打不过季寒的,至于缘由,不要问,问了就是主角设定就是如此。   “你才是疯了!敢冒充我师尊,我定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陆行云一边说,长剑一边划过辟邪的剑身,刺耳的声音听的人不由皱起了眉,但他依旧是面不改色,趁着这个机会,他猛地凑到季寒近前,一把将人拽到自己面前,然后亲了他。   陆行云觉得,如此一来季寒就该相信他了吧,毕竟他们现在是心意相通的,书上说了,只要有爱就能战胜—切!   然后他就被季寒踹飞了…… 第229章 这让人想骂的人生   这一刻,陆行云心里其实挺悲伤的,明明以前季寒就跟个小狗似的,乖得不行,如今倒是成了小猫了,开始挠他了,可人家猫主子挠铲屎官那是爱,这崽子踹他可是恨啊!   他扶着墙,费力的站起身,季寒那一脚是给了十成十的力,肋骨都给他踹断了两根,现在,他连呼吸都是疼的。   “你……你个逆徒,居然敢踹我!”陆行云说的咬牙切齿,但他的声音并不大,以为腹部的伤口真的实在是太疼了。   “呵,你才是不要脸!”季寒面上毫无波澜,但他心里已经紧张的不像话了,刚才那一吻,他居然对眼前这个冒充师尊的人有了感觉,明明刚才师尊逗弄他他都没有反应的,可眼前这个陌生人居然……   季寒心中恼恨,说话也变得口不择言了,“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陆行云:“???”   很好,这小子居然骂他厚颜无耻!如果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季寒,他肯定会把他胖揍一顿让后让他跪在地上唱“征服!”   “季寒,你居然敢骂本尊!你信不信……”   明晃晃的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陆行云嘴角抽了又抽,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杀了我吗?”   “不,你是师尊的人,该怎么料理你师尊说的算。”   季寒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听得陆行云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季寒,我就是你师尊!”   “你不是。”季寒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真的是。”陆行云想把原著季寒的事说出来,但想到那种近乎窒息般的痛苦还是放弃了,他担心要是自己没了意识,这小子会毫不犹豫的把他送到陆离那里,到时候,陆离趁着他昏迷,然后在把身体换过来对季寒不利,那就糟糕了。   “你不是。”季寒说着,手中长剑往陆行云脖颈处送了几分,这一刻,他甚至能感受到刀锋刺破皮肉的痛楚,这一刻,他明白了,季寒这小子是真的想杀他。   “不要冲动!”因为着急,他这话的声音有点大,牵动着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你不要冲动,我真是你师尊,你怎么就是不信啊!”   “本座的师尊在本座安排的地方好生休息着呢,而且本座的师尊从来不会那么主动!”   “轰隆!”一声炸雷在陆行云耳边炸开,天边还顺势飘来了几个字一一自作自受!   想当初季寒对他是穷追不舍,而他爱答不理,如今居然还高攀不起了!   “没话说了吧。”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冒牌货而已,还敢在本座面前胡说八道。”   冒牌货……   陆行云叹了口气,明明之前就一眼认出他了,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难道说这是因为陆离的演技太高,把季寒骗了?   其实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毕竟那个陆离可是和真正的陆行云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模仿陆行云不过是票友的票友,陆离才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那个,能骗过季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我送去见你的好师尊。”最后几个字,陆行云几乎是的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为什么?你怕我师尊收回他的身体吗?”   陆行云看了一眼季寒,这小子很厉害,猜对了一半,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   这么想着,他也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到了,缓步向前迈了一步,笑道:“我只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他。”   “你敢!”季寒咬牙道:“你要是敢伤了我师尊,本座要你的命!”   看着季寒为自己不要命的模样,陆行云心里其实挺感动的,但一想到季寒心里想的人不是他,他就难过了。   “敢不敢的你大可以试试,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我拴在你身边,日日看着,然后让你的宝贝师尊不要靠近我,要么你就带我去见你的宝贝师尊,我让他死!”   陆行云说完,歪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上的剑,笑道:“或者你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和你师尊,同气连枝,杀了我,你师尊也别想活。”   “骗子!”   陆行云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季寒一脸厌恶的看着陆行云,“你方才说你和师尊同气连枝,杀了你师尊也别想活,但你却可以杀了我师尊,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擦!居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陆行云兀自懊恼后,迅速圆谎,“你听过子母蛊吗?”   季寒皱眉,看他的模样,陆行云便知道这人肯定没听过,于是他挑眉道:“母死子亡,子死母生,母蛊在我身上。”   陆行云说完这些后,脸上还勾起了一抹十分自信的笑容,他现在实际是十分不自信的,毕竟这个子母蛊是他看电视学来的,而且电视剧说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他不但篡改了还说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玩意儿,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季寒。   季寒当然不相信了眼前人说的话,但他不能拿自己的师尊冒险,他想到了今天过去时师尊对他说的话,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不想让任何一个意外破坏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这个突然出现的有可能是玄门奸细的人,即使这个人能轻易的撩拨他的心。   罢了,不过就是带着这个累赘带上几天,等他查清楚这人的目的和那个劳什子的子母蛊,再杀也不迟。   打定主意后,季寒收起了辟邪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让本座发现你扯谎,我不介意立刻杀了你!”   “随便杀,杀了我你师尊也会死。”陆行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被划伤的脖子,因为这个动作,他疼的弓起了腰。   “你……你怎么了?!”季寒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关怀后,陆行云抬头看向他,笑道:“你这是关心我?”   关心?怎么会!他只是担心这人若是出事,师尊也会出事!   “你少自作多情,本座绝不会关心你这等水性杨花之人!”   陆行云:“……”   “既然不关心,就不要说!”陆行云恼道。   “本座是担心本座的师尊!若是你有事,定会牵连我师尊的!”   “好,那为了你的师尊,你找个大夫给我看看把!”陆行云说着,也不掩饰自己的伤痛,捂着作痛的地方,道:“拜你所赐,肋骨断了。”   陆行云说着,便缓步往床边挪,这浑身上下又累又疼,他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季寒看着眼前人行动如此不顺,最终走上前,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陆行云心里一惊,他下意识的看向季寒,只一眼便对上了季寒那双过于冰冷的双眸。   “你……”   “不要误会,本座抱你只是不想你伤了你自己,毕竟你若是出事了,我师尊也会出事。”季寒打断了陆行云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   季寒将陆行云抱到了床边放鞋的木托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陆行云皱眉,“明明有床,为什么要让我睡在这里!”   “这是我的床,我要睡。”季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行云想骂人,这分明就是他的床,前几天晚上他还在这里睡的好好的!现如今换了一个壳子就不认识了,不认识也就算了,现在还直接让他睡地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可是伤患!   “床那么大,完全可以睡两个人。”陆行云准备在挣扎一下。   “本座不习惯和人睡在一起。”说完这番话后,季寒翻身上了床便不在搭理他。   陆行云默默的躺在地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不适合和别人睡在一起?!如果这是真的,那前几日和他日日共枕的是什么玩意儿?是猪吗?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让人想骂的人生!   心里虽然有事,但陆行云还是很快就睡着了,等他的呼吸逐渐绵长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悄无声息的坐起了身,他歪头看着躺在那里眉头紧锁的人,轻声道:“不说话的话,还真像,可惜我师尊已经回来了,若是你早些出现,本座也许会移情别恋。”   说话间,季寒手中凝出了一团淡淡的荧光,荧光落在陆行云受伤的地方不断涌动,最后消失不见。   昨晚这些后,季寒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薄被,然后顺手拉过,盖在了他身上,“睡吧,你的人生没有几天好觉了。”   陆行云这一觉睡的不怎么安稳,因为身上的伤属实是太疼,疼的他甚至没有办法自行调息,不过到后半夜他的伤突然不疼了,那个时候似乎有人在说话,但他太困了,没有听进去就睡过去了。   等他睡醒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啧,这小子如此作为还算是有点良心、   起身后,陆行云看了看床,那里本该睡着的人已经不再了,就在通过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脚上居然拴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在床上。   陆行云看着这铁链,眼神变了又变,“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第230章 捏人软肋,过瘾   陆行云静静的坐在地上,时不时的晃晃叫脚上的铁链,满脸的生无可恋,这算什么?故技重施吗?当初那小子就是这么把他拴在缥缈宗的,与那时不同的是,当初他是季寒的亲亲的师尊,如今倒真成了正儿八经的犯人。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灵力被封的他空有一身搞破坏的本事但终究还是无从宣泄。   此刻,议事堂中,季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诸位长老对他新娶夫人的诸多怨言,一语不发。   其实这本就是他自己的事,那些长老插手属实不该,可这些人非要把他的婚事和魔域前途扯在一起,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婚事和魔域的前途究竟有何干系。   三长老一如既往的怒斥着新夫人是如何的德不配位,七长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稀泥,整个议事堂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开交,直到当值的守卫连滚带爬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这里才算是有了短暂的安静。   坐在主位上的季寒歪头看着跑进来的人,等着那人开口,三长老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在刚才和诸位长老的辩论中,他是最激动,也是最不讨好的,因此,在看到这个慌慌张张的守卫后,三长老怒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上头的人是谁!他没有教过你办事要稳重吗?!”   “三……三长老,属下知错,但属下上面的人如今已经……已经没了。”   “没了?”三长老不太明白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三长老的话,我家主子是大长老,他……他死了!”   守卫此话一出,周围人皆是一愣,这一刻,季寒的眸中总算是多了几分惊诧,他直起身,眼神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到底岀了什么事?大长老怎么会出事!”   “不……属下不知,昨天一场大火,烧了大长老的草堂,等火扑灭,我们过去的时候,属下等人只找到了大长老的尸体,而且……而且尸体……”   守卫这话说的支支吾吾,季寒不耐烦的皱起了眉,“有话就说,支支吾吾像什么样!”   “启禀尊主,属下在火场中找到了大长老残破不堪的尸体。”   三长老闻言,皱眉道:“你在胡说什么,大长老神勇无比,怎么可能会被火烧死!”   “不是烧死的。”   “不是?”三长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说就好好说,要是在这么支支吾吾的,就别怪我要了你的命!”   守卫被三长老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答道:“启禀尊主大人,经过检查,大长老生前是被虐杀而死,之后又被火烧死!”   季寒正要开口,从外面又跑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的说道:“启禀尊主大   人,今早巡查的兄弟在地牢里发现了暮辞公子的尸体,而且还是被虐杀致死!”   魔域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这两人在魔域也是有着显赫地位的。   季寒皱着眉,脸色变得有几分阴沉,到底是什么人敢闯进魔域,杀害他的人!   本来大家还都在研究新来的尊主夫人到底配不配当尊主夫人,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也没空讨论这些了,尤其是三长老。   “尊主大人,有人偷袭我们魔域,定然不是好人,不如让人彻查整个魔域,将那狼子野心的畜生揪出,碎尸万段!”三长老义愤填膺的说道。   季寒闻言,不疾不徐的说道:“就算把魔域翻个底朝天,那人也已经离开了,在魔域杀两人,还杀得神不知鬼不觉,到底是对方太厉害,还是你们太蠢了!”   说到最后,季寒的尾音陡然上扬,听的那些长老双膝一软,迅速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然后齐刷刷的说道:“请尊主恕罪!”   “恕罪若是有用的话,那大长老和暮辞就白死了,如今玄门和魔域的大战一触即发,在这个敏感时刻,若是稍有不慎就会扰乱军心,到了那个时候,死的可就不止大长老和暮辞了!”   “属下明白!”   接下来,议事堂里再没有人说关于后庭之事。   从议事堂出来后,季寒没有去陆离的小院,他现在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被他锁在房中的人……   “没人性,不要脸!季寒混账没人管,不绐水,不绐饭,谋财害命是混蛋。”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晃动着铁链,别说,这节奏感还怪强。   他一个人在房中玩了一早上,最后实在是渴的不行了,便伸手够桌上的茶盏,奈何桌子离他太远,他就算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碰到桌子。   最后,陆行云一脸落魄的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在我面前,我却永远无法喝到你。”   陆行云想到了当年的囚禁生活,那个时候,他还是季寒的师尊,虽然在方寸之地,可季寒的孝心却从未断过,他也只是出不去,但吃喝不烦神,如今好了,没有吃的就不说了,还没有喝的,若是有灵力护体也就算了,可偏偏季寒还封了他的灵力!不要脸!   就在他准备继续尝试拿桌上的水时,只听“吱卩丫”一声轻响,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就着拼命抓茶壶的动作,陆行云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季寒。   看到季寒的那一刻,陆行云心里是欢喜的,只要这小子来了,他就能说服对方松开他,但当他看到这人脸上笼罩的阴云后,这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分明被绑起来的是他,季寒生哪门子气,他有资格生气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季寒没有过去,他站在逆光处,虽然看不清楚神情,但且能听的出语气。   陆行云很不喜欢那种冷漠疏离甚至带着几分杀意的语气,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向季寒,—字一顿的说道:“我是你师尊。”   “你胡说!你不是我师尊!”季寒咬牙切齿的看着陆行云,“本座的师尊在本座的院子里住的好好的,你到底是谁,来魔域有什么目的!或者本座换个问法,你其实是玄门派来的奸细!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是……我是你奶奶个孙子!”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本尊劝你最好什么都不要问,问了就是你师尊,你不觉得麻烦,我还没有那个耐心!”   季寒见眼前人生气了,于是他没有继续执著眼前人的身份,他觉得,大概是这人披了一张师尊的皮的缘故,所以他下意识的不想看到这人生气。   “大长老死了,暮辞也死了。”季寒毫无征兆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当他捕捉到陆行云脸上的神情时,当即挑眉道:“你对这两个人的名字并不意外,你和他们什么关系?”   陆行云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论起来的话,我是杀了他们的人。”   “果然是你!”季寒目光一凛,辟邪剑便抵在了陆行云的脖颈处,“本座要你血债血偿!”   “好啊!”陆行云说着,迅速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了季寒的脖领子,然后故技重施。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给季寒踹他的机会,在对方准备踹他的时候,他福至心灵,身子一侧,将他极具力道的一脚给躲开了,临走之前,他还在季寒的嘴角狠狠的咬了一口。   当他站稳身形,再次看到季寒的时候,陆行云发现,这人的脸色差的出气,尤其是嘴角的血渍,绐这他平添了一股子狠厉。   陆行云伸手将嘴角的血渍拭去,然后笑吟吟的看着他,“杀我可以,只要你不怕你的报备师尊死了,你随便杀。”   “你……”季寒被气的不轻,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了,“你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又是这句话,陆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寒,这还是他印象里的季寒吗?他还没怎么样呢就恬不知耻了,那这小子以前做的事该如何评判?死不要脸吗?   看着季寒这副流氓装君子的模样,陆行云实在没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季寒皱眉。   “没什么,只是觉得‘恬不知耻’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又有点可笑罢了。”   季寒根本就不明白陆行云在说什么,他皱了皱眉,言归正传,“你来我魔域,杀我族人,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要是问我安了什么心,那自然是安了杀你师尊的心,所以你最好把我松开,然后解了我身上的封禁,你小心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敢!”   “那你看我敢不敢!”陆行云说话的功夫,将藏在袖中的匕首取了出来,顺势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抵。   季寒见状,眼疾手快的将他手中的匕首打掉,皱眉道:“你疯了吗!”   “你若是不解开我,我疯的还在后面。”   威胁人虽然有点不要脸,但不得不承认,捏住了别人的软肋,威胁起来还挺爽! 第231章   季寒没有说话,但他看向陆行云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厌恶。   陆行云被这样的目光刺的心中一痛,眸中脆弱一闪即逝,随后气血翻涌,他心中气不过,便弯腰要将匕首捡起,季寒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疾步走去,然后一脚将匕首踢到一边。   就在他准备将目光收回的时候,季寒注意到那匕首竟有几分眼熟。   他微微挑眉,弯腰捡起匕首,随后瞳孔骤然一缩,他伸手扯住了陆行云的前襟,沉声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这匕首季寒记得,那是他之前试探师尊时用的,之后就把匕首留给师尊防身用了,可为什么这东西会在这个人身上!难道说师尊他……   想到这里,季寒心中的恼恨越发盛了,“你把我师尊怎么了?他的匕首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我都说了我是你师尊!我们在楼外楼相遇,之后你又把我骗到这里和你成亲,我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季寒炸了,陆行云也炸了,以前他不承认的时候,这小子就跟逗猫似的逗他,如今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人为什么就是不信!   “我不信。”   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季寒的手怕掉,然后将拉过季寒握着匕首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你不信,你就杀我,我看不见你,也不会心烦!”   “本座不会杀你。”季寒说着,将自己的手挣了出来,然后脸上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是喜欢亲我吗?既然如此,那我就一次让你亲个够!”   季寒说着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封住了陆行云的嘴,说是亲,不如说是撕咬,这人如野兽般将他的嘴撬开,然后将口中的药丸渡到了他的嘴里,用舌头强行逼他咽下。   陆行云想把人推开,但他的力气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就只能认命的将药丸咽下。   被迫咽下药丸的后果就是季寒在松开他后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模样甚至狼狈。   季寒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要咳了,再咳药丸也吐不出来。”   好巧不巧的事,季寒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觉得自己好了,但他并没有立刻停下,因为他总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不在咳嗽,总感觉是应了季寒的话。   他象征性的咳嗽了几声,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你绐我吃的什么玩意儿!”   “噬心蛊毒。”季寒的语气很随意,随意的就跟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色直接就变了,“季寒,你有完没完!第二次了,你第二次这么对我了!”   季寒眸闪过一抹惊疑,稍纵即逝,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为了模仿本座的师尊,你调查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就连这种事都知道。”   陆行云闻言,不由挑眉,“你想多了,我没有模仿人的爱好,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造反,最后看着你把我压在身下日日索取,当初在缥缈宗你就是这般对我,如今又是!”   季寒冷笑了一声,对陆行云的话,他显然是不信的。   陆行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抽出了辟邪剑,见此情形,他脸色不由一变,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改变主意要杀他了!   当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看到季寒一剑朝他劈了过来!   这……这人是要杀他吗?!   与此同时,辟邪剑砍向了他脚腕上的铁链,铁链应声而碎。   随着铁链的砍断,陆行云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可以用了,于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徒手向季寒的脑袋招呼了过去,不过他这一招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陆行云皱了皱眉,想把自己的手挣开,但对方一使劲,直接将他扯到了跟前,“本座警告你,如果你敢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语毕,季寒松开陆行云手的同时手顺势往前一推,陆行云一个没站稳,连连后退好几步,小腿肚子磕在床沿,随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床上倒去。   这床是硬床,这要是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季寒的名字,对方也如他所想的那般向前走了一步,不过并没有抓他,而是凑近看他摔倒的全过程。   脑袋重重的砸在床上,疼的他眼前一阵阵的发晕,他费力的坐起身,看着站在那里的季寒,咬牙道:“你这么想让本尊摔死吗?”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当他的手触及后脑的那一刻,给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季寒看在眼中,皱着眉,有些别扭的说道:“你……你没事吧。”   陆行云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拜你所赐,我好的很!”   本来季寒心中还有那么意思是的歉意,就因为陆行云的这番话,他恼了,“既然没事,那就跟本座处理事情,魔域不养吃干饭的!”   陆行云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难道不觉得让我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和你一起处理事情是错误的选择吗?”   “有本座看着你,量你也翻不了天。”说完这番话后,季寒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把你的脸处理一下,本座   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陆行云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说出来会遭人误会的。”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冒充我师尊吗?”季寒嘲讽道。   “不,误会你的独占欲。”陆行云笑盈盈的答道。   “独占欲?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你这样的。本座一眼也不会多看!”   陆行云最终还是听了季寒的话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易容。   其实对方就算不说他也会这么做,毕竟玉琼真人的脸在整个魔界还是恶势力的象征。顶着这么一张脸走在街上都很有可能会被人打,更何况是在这些本就讨厌他的人。   陆行云原本以为季寒会带他处理一些简单的公文,结果这小子居然把他带到了义庄,在那里他见到了暮辞和大长老的尸体。   看着认真和件作讨论这件事的季寒,陆行云有点想笑,他很清楚对方带他来这里因为什么。   —来是想告诉他,不要背着他搞任何小动作。这二来便是示威了。   可无论季寒的目底是什么,带他来看这些死者,属实是不太好,毕竟这两个人都是他料理的。   于是,一整天的时间,他一直跟在季寒身侧负责帮他查杀害大长老和暮辞的凶手。   看着这些人一脸认真的推理杀人者的模样,陆行云忍住了想要照镜子的冲动。   这一天过的很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就不怎么亮的天空便彻底阴暗了下来。   关于凶手,还是丝毫没有进展。   当他看到季寒一脸认真的嘱咐那些长老找杀人凶手的时候,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弯,而这一幕好巧不巧的就被三长老看见了。   三长老的事儿有多多陆行云在当陆恒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这一刻,他这心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身为尊主身边的人你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觉得尊主方才说的话不对吗?”   陆行云一听这话,头都要大了,那是你们尊主的事,麻烦你们去问尊主,别问我!   “没,尊主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他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过三长老似乎并不满意他的表现,就在三长老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季寒开口了,“三长老,这是本座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吧。”   “这……尊主大人,您日理万机,凡事并不能做到事无巨细,这等小事还是交绐属下来做吧。”   看着眼前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季寒挑眉道:“本座可不认为本座的人你可以管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见不得别人说眼前人都不是,即使他知道眼前人并非他师尊,但他还是控制不住。   大长老被季寒一番话说的下不了台,陆行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人吃瘪,就在这人准备里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守卫的声音,“启禀尊主,尊主夫人来了。”   听到“尊主夫人”这几个字后,陆行云和季寒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陆行云不高兴是因为他想到了陆离那个王八犊子,至于季寒,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身后人和师尊见面罢了,至于缘由,大抵是担心师尊吧。   三长老方才在陆行云这里吃了闭门羹,如今有倒霉催的三长老自然要找补回来的,是他将闹心怒火都转移到了这个尊主夫人身上。   “成何体统!”   “怎么就成何体统了?我来绐季寒送点吃的,怎么?还是说你们连吃都不准人吃吗?”   说话的功夫,陆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中端了一个食盒,隔着老远陆行云便嗅到了里面的饭香。   看着姗姗而来的陆离,陆行云的眼神变了又变,他知道,这个人没安好心。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呵呵呵呵。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迈步上前,不过季寒先于他一步挡在了陆离身前…… 第232章 —触即发   陆行云皱着眉,一脸不善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把季寒挡在身后的,不过那个时候他是保护,现在却成了对方小心防备的对象。   “夫人,不是说了不要出来吗?”季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颤抖,陆行云能听的出来,他是在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困惑,为什么会害怕呢?按道理来说,陆离现在用的这身体就是一弱鸡,季寒随便动一动小指就能灭了,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但方才对方的语气里,分明就是怕了。   “我担心你政务繁忙,所以亲手做了写点心绐你。”   “师尊会做饭?”季寒有些惊讶。   “闲来无事,学的,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你不会离开,便不会离开。”陆离说着,伸手握住了季寒的手。   三长老见状,脸色不由一变,就在他准备说这人“有伤风化”的时候,他看到了尊主夫人一个踉跄,然后就看到了方才他骂的那个人恶狠狠的看着尊主夫人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的对!”三长老义愤填膺的附和道。   “你做什么!那是本尊的夫人!”季寒一把拉过陆行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又怎么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就是不对,难道我说错了吗?”   陆行云不想和季寒发生争吵,这个时候吵起来不过就是两败俱伤,而且三长老这个蛰伏在暗中的猛兽会随时飞扑,他是恨陆离不假,但他还不至于为了报复陆离和季寒当面闹翻。   季寒正要开口反驳,一旁的三长老便说话了,“尊主大人,您已经娶了这个身份低贱来历不明的女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收敛!”   “本座喜欢他,为什么要收敛!”   “尊主大人,您是魔域的尊主,您要带领魔域走向辉煌!娶了这个一个女人已经是耻辱了,为什么还要不顾声誉!当您当上魔域尊主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您不仅仅是您一个人的!”   三长老开始了极其冗长的演讲,陆行云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挺不喜欢这个三长老的,啰嗦的不要不要的,一句话能反反复复说二十来遍,张口闭口就是魔域大义。   陆行云就不懂了,你都当了魔族了,你还讲什么大义,非要讲大义如玄门不香吗?   不过好在这个三长老的一番话成功的将战火从他身上引走,并且成功的拉开了陆离和季寒的距离,非常好,他很喜欢。   陆离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一变,本来他想着做点吃的过来讨好一下季寒的胃,毕竟他当时就是用一手好厨艺让很多姑娘对他死心塌地,可谁知道居然遇上了这等场面。   若是他遇上这种场面,一定会选择放弃来给他送饭的女孩儿,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堵住三长老嘴巴的炮灰,陆离不疾不徐的开口了,“季寒,三长老说的对,今日确实是我逾距了,晚间我准备些茶点餐食等你来,到时你我二人在促膝长谈,如何?”   “嗯,都听夫人的。”季寒说着,伸手握了握陆离的腕骨,然后帮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去的路上风大,小心着凉。”   “你也是,不要太累了。”   陆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真没想到,运来原著季寒是个影帝,男人女人切换来去自如,实在是令人惊叹。   谁也没有注意到陆离低头告辞的时候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本来是想和这人搞好关系,如今倒好,非但没有达成目的,自己的灵力还被对方给封了,这人到底是多担心他会离开!   等陆离走后,季寒将目光挪到了三长老身上,冷声道:“三长老,如此你可满意了?”   “尊主是魔域的尊主,不管您做什么,老夫这些做下属的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听着三长老睁着眼睛说瞎话,陆行云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别处。   季寒冷哼一声,道:“限你三日查清到底是谁杀了大长老和暮辞,否则就到执法堂领罚!”   “老夫领命。”   三长老说完这番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等议事堂的门关上后,陆行云便感觉到有人看自己,这人是谁,想来也没有什么悬念,他抬头看向季寒,正对上对方那双仿佛淬了寒霜的目光。   陆行云笑了笑,率先开口了,“尊主大人可真是卑鄙,明明知道杀人者是谁却还是让三长老去查,借刀杀人用的真顺手。”   “你怎么知道三长老查不到你?”   “我天天跟在你身边,你觉得三长老敢过来查我吗?”   季寒看了一眼陆行云并未说话,而是迈步走到桌边,那里有师尊方才送来的食盒。   眼瞧着季寒打开了食盒,陆行云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了他准备端菜的手,道:“来历不明的人绐你东西你也敢吃?”   “你在胡说什么?这是本尊师尊送来的!”   “你真的这么确定他是你师尊吗?”陆行云一边说,一边端起了食盒里的菜,排除陆离这个人不说,他做的饭是真香,陆行云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复而开口,“你师尊真的会做菜吗?你和你师尊相处的时间最长,他连相柳的攻击都敢替你挡,却从来没有给你做过一道菜,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行云话音刚落,季寒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脖领,“你是怎么知道师尊没有给本座做过饭的?相柳的是你又   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   “呵,你可真可以啊!为了让本座相信你,真是什么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陆行云本想说“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尊”,结果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寒给打断了,打断以后对方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自作孽,当初季寒追着他,他爱答不理,如今却翻了过来,当真的天道好循环,风水轮流转。   “好吧,就算我不是你师尊,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毕竟你师尊从未绐你做过饭!”   “不是师尊不做,是本座不让,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本座对师尊的情谊!”   “是是是,我不明白,但请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事出反常必有妖,没有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他如今给你送餐食,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想过没有!”   陆行云没有继续执著于让季寒相信他的身份,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生根,就会不断发芽,他骗季寒太多了次了,如今把事实告诉季寒,他反而不信了,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   因此,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季寒相信陆恒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陆恒了。   “这算什么?挑拨离间吗?”季寒冷声道。   “你……”陆行云现在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气急败坏。   “怎么了?让本座说对了吧,”   陆行云面无表情的看了季寒一眼,“行,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对。”   说话的功夫,他将自己的手从食盒上拿开,然后指了指这里面的菜肴,道:“吃,我不拦你,你想吃就吃。”   破罐子破摔,陆行云放弃劝说了,左右不过就是陆离给季寒下毒,要不然就是陆离想杀了季寒,只要他在季寒身边,陆离那点功力都是小意思,所以现在,随便吧。   季寒看了陆行云一眼,然后将陆离准备的饭菜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就在陆行云以为对方要仔细品尝师尊给他的美味时,他居然将这些餐食又放回了食盒。   陆行云看在眼中,先是一愣,复而笑道:“怎么?准备听我的了吗?”   “师尊难得准备餐食,自然要好好收着,师尊的心意是要珍藏的。”   季寒这番话听的陆行云汗毛倒竖,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季寒这么肉麻!   “呵呵呵,随便你。”   陆行云说完,将目光挪向别处,也正是因为此,他没有看到季寒眼中那稍纵即逝的迷茫与困惑。   季寒刚将食盒收起,门口守卫来报,说是公主有要是求见。   阮灵儿从外面进来,来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一一玄门大军在风松明和炼红衣的带领下杀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来了啊!既然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等等!”季寒绝对不可以和整个玄门为敌,陆行云知道,自己虽然厉害,但绝对没有办法抵挡整个玄门,他不能让季寒死。   “大胆!居然敢反驳尊主大人!你不想活了吗!”   陆行云直接无视掉了阮灵儿,分明是这个女人大胆才对,居然帮着季寒和整个玄门为敌,这个蠢女人难道真的认为邪能胜正吗?   “你没有必要和整个玄门为敌。”陆行云看着季寒,一脸认真的说。   阮灵儿闻言,当即笑出了声,“哪里来的疯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是魔域与玄门为敌,分明就是玄门与我们为敌!” 第233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你懂个屁!你们魔域和玄门根本就没有什么矛盾,要说的真的有,那就是缥缈宗和季寒之间的私怨,本就是和缥缈宗的私怨,为什非要和无关紧要的人打!”   那场所谓的斗争不过是陆离为了灭掉季寒自己上位而搞出来的,包括莫名其妙就身死的沈千陌以及仿佛是死在季寒手上的云卿,陆离将所有的锅都扣在了季寒头上,无非就是想借刀杀人罢了,而且看这形势,对方成功了。   “什么无关紧要!”阮灵儿那双水眸中闪过一抹狠戾,“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动不动就对我们喊打喊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真的以为是私怨吗?玄门需要一个借口对魔域展开杀戮,而魔域也需要一个理由和玄门大打一场彰显地位!”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行云觉得自己的脑壳很疼,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怎么从阮灵儿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复杂!   于是,他将希望放在了季寒身上,“季寒,你绝对不能和玄门开战。”   “为什么?”季寒歪头看着陆行云,不疾不徐的问道。   “自然是因为……因为……”陆行云说不下去了,因为什么?难道说他要说为了你师尊吗?这个时候季寒并不觉得他真的,如果用这个理由劝,那他就必须要承认陆离那个冒牌货是真的,这种事想想都不可能!   “说不下去吧,你不让本座打,本座偏要打,毕竟你是……”   最后两个字,季寒并没有说出来的,但陆行云却通过这人的嘴型看出来了。   奸细,毕竟你奸细!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行云才想到,季寒一开始就是把他当奸细了,奸细的话怎么可以信呢?奸细说不能与玄门为敌不正是在告诉对方玄门实力比不过魔域吗?   —心一意的想要阻止,结果却是他亲手把季寒送上战场,明明他才是季寒的师尊,却偏偏让陆离那个狗东西钻了空子,一定还有办法能证明他的身份,他必须想到一个极其私密的事情才行,否则季寒是不会信的!   越是着急,便越是想不起重要的事,如今的他便是如此,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季寒去校场点兵,正式同玄门宣战!   从校场回来的路上,陆行云一句话都没有说,倒不是说不愿意说,而是他满脑子都在想只有他和季寒知道,但第三个人却绝对不知道的事,直到他撞在一个硬物上,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硬物是季寒的后背,结实的后背撞得陆行云脑袋隐隐作痛。   季寒转过身,看着不长眼睛的身后人,挑眉道:“你走路都不看的吗?”   陆行云正要开口解释,对方又说话了,“还是说你的阴谋诡计被拆穿,心里开始着急了?”   “你想多了。”陆行云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季寒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想多了还是你无话可说了。”   “一半一半吧。”陆行云如实道。   “哼,早晚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的!”季寒说完,转身往另一条路走了过去。   陆行云发现季寒的步伐突然变得极快,看这样子是想甩开他!   他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迈步追了上去。   然后他又一次撞在了突然停止步伐的季寒的后背上。   陆行云皱着眉,揉了揉隐隐发疼的额头,皱眉道:“要走路就好好走,突然停下做什么?”   “不要跟着本座。”季寒冷声道。   陆行云闻言,不由笑道:“你怕不是忘了吧,除非你一直看着我,我若是自残,你师尊也会没命,你确定要让我走吗?”   他这番话着实是把季寒气到了,对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看着对方的背影,陆行云笑了笑,抬脚便跟了上去。   季寒是去找陆离的,这是在陆离出来后陆行云发现的,看着那张他曾经一直用的脸,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不揍他。   只不过他的拳头被季寒拦下了,“你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冷笑,“杀啊!你随便杀!”   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陆行云很清楚季寒现在不敢动他,毕竟他是用季寒的师尊威胁他,用自己威胁季寒救自己的命,陆行云表示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季寒,这人是谁?”因着陆行云易容的缘故,陆离并没有认出他。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季寒瞪了陆行云一眼,看向陆离,柔声道。   “无关紧要的人?”陆离不是傻的,季寒有多宝贝陆行云他不是不清楚,如今对这么一个想要动手杀他的人却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实在是不多见,显而易见,季寒有事瞒着他,“季寒,本尊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如何想的本尊不会不知道,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扛,你一个人,我真的很心疼。”   陆行云微微拧眉,不得不说,陆离真的很聪明,他很清楚如何给一只狗顺毛,而季寒,就是那只被顺毛的狗,看着演技如此优秀的陆离,陆行云顿觉后脊梁骨发寒,他的对手不是人,是影帝。   “师尊莫要担心弟子。”季寒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陆行云撇了撇嘴,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季寒开口了,“你最好不要有小动作,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碰!”   陆行云狠狠的关上了房门,他很生气,所以他摔门了,以前总觉得摔门离开的熊孩子很没规矩,尝试了以后才发现,摔门而去真的很爽。   陆离皱了皱眉,“那人是谁?为什么那么没有规矩?而且他为什么要针对本尊?”   “师尊莫要担心,弟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的,弟子今日过来是想问师尊一件事。”   陆离点了点头,“直说就是。”   “今日探子来报,玄门大军已经打来了。”   陆离闻言,脸色直接就变了,这下麻烦大了,他的本体还没拿回来,若是季寒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见眼前人神情有异,季寒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于是出言安慰,“师尊莫要担心,弟子定会保护好师尊的,师尊是弟子的,谁也抢不走。”   “季寒,谢谢你。”陆离佯装感动的说道。   “没关系的师尊,弟子做的远不及师尊的千分之一。”   陆行云趴在门边,听着里面过于肉麻的对话,脸色变了又变,这么矫情的话,绝对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师尊,弟子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师尊,这场战争,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打!当然要打,不光要打,还要把季寒干掉才行!只是现在,实在是不能马上动手,必须要等到珠子到位才行。   打定主意后,陆离柔柔的开口了,“既然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那自然是要动手的,不过我们需要三天的时间准备,毕竟他们来势汹汹,如果不准备好,后果不堪设想。”   季寒点了点头,道:“师尊所言极是。”   趴在门口的陆行云将这一切都听了个真切,三天时间准备?为什么?陆离要做什么?为什么是三天?   就在陆行云准备趴在门上继续听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他一个没留神,直接就撞击了开门人的怀里,他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就对上了季寒那冷漠黢黑的瞳孔,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季寒一把将他推开了,“躲我远点!”   被推了一个踉跄的陆行云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胳膊,皱眉道:“希望你以后不会为这句话后悔。”   离开这个竹林小筑后,陆行云紧走几步挡在了季寒身前,“你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季寒皱眉。   “你……你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要三天后开战吗?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拖三天会有很多变故,你懂吗?”   季寒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可真有意思,议事堂里你还梗着脖子和本座说不要开战,现在可好,又嫌弃本座开战慢,言语多反复,你定是小人无疑了!”   “你……随便你怎么说,我和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开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口中的那个师尊有问题!季寒,你想清楚,你的师尊是绝对不会把你置于险境的!”   陆行云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季寒微微一愣,想到了师尊对他的所作所为想,想到了师尊的以命相互,又想到了师尊给他的致命一击。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是吗?你真的了解我师尊吗?”   废话!他还能不了解他自己吗?就在陆行云准备开口的时候,季寒又一次说话了,“本座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本座争来的,就连师尊也是,看在你没有对本座下手的份上,本座可以不追究你企图杀害师尊的事,但我希望你,永远消失,如果你不识好歹,我说过,我有很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陆行云稳了稳心神,咬牙道:“想得美,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第234章 天道反噬   两道目光相撞,一瞬间仿佛激起了火焰,周遭静的出奇,唯有寒鸦发出阵阵悲鸣。   不知过了多久,季寒“噗嗤”一声笑了,极尽凉薄的模样看的陆行云心中一阵阵的发怵。   “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季寒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座会让你好好活着,你若是敢死,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的魂拘来护我师尊!”   “用我的魂护我自己?你可真会想。”陆行云煞有介事的说道。   “滚!”季寒冷声道。   陆行云没有因为季寒这个字而恼怒,他看着季寒,似笑非笑,“你确定?”   看着眼前人过分欠揍的笑,季寒咬牙道:“滚回来!”   接下来的路陆行云没有再说话,确切的说是没找到机会,他现在急需一个机会和季寒说清楚,但季寒这小子不听他说。   以前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可如今不同,大军压境,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丧命。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走着,直到遇到廖清,这死一般的沉寂才终于画上了句点。   廖清是在拐弯处堵的季寒,上次这人就是这么堵的他,看来执法堂堂主对堵人这种事还真是乐此不疲。   “你有事吗?”季寒皱眉道。   “玄门修士大举入侵,这难道不是事吗?”廖清笑的眉眼弯弯,看的出,他并不为魔域的未来担忧,他的模样还是幸灾乐祸多一点。   “你只掌魔域赏罚,其余事由,与你无关。”季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担心辟邪剑落入旁人手中罢了,尊主,此番您若是死了,辟邪剑归我如何?”   廖清这话属实的欠揍,季寒看都没看这人一眼,抬脚便离开了,走在后面的陆行云故意放缓了脚步,在经过廖清身边的时候,他幽幽的说了一句话,“若嫌命长,便可劲的作。”   陆行云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但廖清却听的眉头紧皱,因为方才,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强大威压,那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的 有的,可他在魔域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有这么一个人,他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来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廖清皱了皱眉,打了一个响指,召出了躲藏在暗处的影卫,“大战在即,冥族唤我回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本堂主要和尊主大人辞行。”   影卫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廖清又补充道:“等等,酒要准备最烈的。”   撇开廖清不说,陆行云和季寒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回了房,他前脚刚一进门,季寒便开口了,“你走吧。”   陆行云一愣,有些懵,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让他走了?   “为什么?”他问。   “魔域和玄门开战在即,你一个奸细留在这里作什么?”   本想从季寒那里讨个说法的陆行云却被季寒弄的要给他一个说法,他眨了眨眼睛,如实道:“本尊是你师尊,自然要跟着你,而且你这么让我走,就不怕我对那个冒牌货下手?”   “本座会亲自送你离开,你没有机会对他下手。”季寒不疾不徐的说道。   陆行云张了张嘴,他还想在挣扎一下,或者再说多一点关于他身份的事,最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季寒的腕骨,郑重其事的说道:“陆恒这个名字是从何处而来,除了你我,没人知道!”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只要季寒去问陆离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他一定答不上来!   “够了。”季寒将陆行云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本座真的不知道你为何会装作本座的师尊,但这个游戏到此为止吧 ,我不会在陪你胡闹了,一会儿我会亲自把你送出去,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走!”他绝对不能走,如今玄门大军压境,魔域之中兵荒马乱,他不能就这么走,就算走,也要把这些都料理了才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心一横,咬牙道:“你不是想知道全部吗?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诉你,你说的对,我不是你师尊,我不过是来自以异世的一缕魂,而你的师尊,早在那次走火入魔后就已经死了!”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他看到了季寒眸中的震撼,同时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一阵抽痛,和上次的痛楚来的不同,这次宛若小刀划过,转瞬即逝,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直到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并非错觉。   接下来,他把每件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他的难言之隐,他每说一个字,便会感觉到有小刀割他身上的肉,这种感觉犹如凌迟,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是满身冷汗,站立不稳。   季寒还傻傻的站在原地,或许是因为眼前人的状态真的很遭,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总之,季寒久久难以回神。   看着季寒傻愣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疲惫凄凉的苦笑,“你是一直都想知道吗?这便是事情的全貌,虽然我一开始接近你的动机是不纯,但至少现在,我是喜欢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陆离,他必须死!”   关于陆离的身份,陆行云还是隐瞒了,他私心不想让季寒知道,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季寒的处境是何等的糟糕!   说到这里,他垂下头,嘴角漾开一抹苦涩的笑容:“你也不想想,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陆行云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大脑已经不清楚了,凌迟他见过,在永安仙君的记忆里,场面凄惨的让至今都不愿意忆起,本以为那种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谁知道今日也让他感受了一番,系统那个混账也真是的,说好的不管他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疼!   此时的陆行云,意识依然消弭,他什么也感受不到,身子就这么歪歪斜斜的向下倒去,那边本该发愣的季寒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然后推了推他,动作不木讷且笨拙,“你醒醒,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走吗?如今我给你机会了,你倒是走啊!”   如今陆行云听不见,若是他能听见,定然会起身给这小子一个飞踹,然后一顿骂!   “师尊,你醒醒。”季寒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怀中人,但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还在,他定会以为眼前人依然丧命。   “大夫,大夫!”季寒一边说一边冲出了房间,刚一出去就看到了阮灵儿。   “季寒哥哥,你这是……”   阮灵儿从未见季寒如此失魂落魄过,这一见,竟不觉有些傻了。   “灵儿,去找医修来!”   “好 ,可是,这位是……”   “不相干的人!”季寒咬牙道。   不相干的人吗?阮灵儿皱了皱眉,她自然是不会相信季寒的话,但眼下若是要发问,那只是自讨无趣,于是他点了点头,按照季寒吩咐匆匆离开找医修去了。   很快,医修便来了,他将手搭在陆行云的脉上停了好一会儿,最后皱眉道:“奇怪,这位公子分明看着唇红齿白身强体壮,怎么身体竟亏空的如此厉害。”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寒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垂在两侧的手已经不自然的握成了双拳,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先生身体亏空,看着年轻,其实不过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人?怎么可能!”季寒一把抓住这名医修的脖领子,咬牙道:“你看清楚!这人灵力充盈,怎么可能是老人!”   “尊……尊主,这人看起来是不像岁数大的老人,但身体亏空的太严重了,而且五脏六腑皆有衰败之意,灵力充盈是不假,但五脏衰败也是真的。”   这医修被季寒的态度吓了一跳,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轻轻的抖了起来。   此刻,季寒皱起了眉,他不明白,前些天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可有的治?”   “这……”医修本想说没得治,但看尊主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如果这个时候说出实情,他的小命定会不保的,他得换个说法,至少不能把命交代在这里,“这……若是用良药温养,方能延长寿数。”   季寒闻言,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何意?”   “就是能延长寿数。”   “本座是问你能不能治好!”   医修心一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心一横,拱手施礼,“尊主大人,小老儿无能,除了用良药温养,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想不出?你说想不出就想不出吗?你给我想!想不出本座就杀了你!”   “尊主大人饶命!非是小老儿不愿意想,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你……”季寒是真想把眼前这个废物杀了,但杀了师尊就会好吗?他现在很后悔,为什么一定要让师尊走呢?既然他都已经要留下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要把他推开呢?   就算是谎话又如何,他又不是没有被骗过,一次两次不习惯,这么多次了,他无论如何都该习惯了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心意相通   最后,季寒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事已至此,他只有想办法了,只是现在内忧外患,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有多久。”过了许久,久到医修都觉得自己小命休矣的时候,季寒终于说话了。   医修没有反应上来,短暂的愣怔后,他支支吾吾的答道:“三……三……”   季寒不耐烦了,“三年?”   “三月。”   “轰!”   一道炸雷自耳边响起,阴沉沉的魔域终于下起了雨,季寒听着耳边的雨声,脸色越发的惨白,三个月,老天可真是心疼他,求不得,爱别离全都用在了他身上!   “我要杀了你!”   ,说话的功夫,辟邪便架在了医修的脖子上, 那医修本是弓着身子站在那里听的,当他看到那闪着寒光的利剑后,他双膝一软,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尊主大人,是小老儿无能,您今天就算杀了小老儿,小老儿也不会有怨言,但您今天以后,若是还想找人给这位公子看诊,怕是无人敢来了,杀一个小老儿何足挂齿,若是误了公子的寿数,那才是大大的罪过!”   季寒本就不是真的想要对这名医修动手, 他只是控制不住的想找一个地方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痛,辟邪掉在地上,发出了让人胆寒的声响,他双目无神的看向这名医修,冷冷的说道:“滚。”   医修听了这番话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待房门关上,季寒这才浑身脱力的跪坐在了地上。   此时,床上的陆行云缓缓睁开双眼,方才季寒和医修的全部对话他都听到了,三个月的寿数吗?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反噬,说了不该说的,所以他必须遭到报应。   突然,一阵微弱的低吟传进了他的耳中,他将目光转向声源处,看到了坐在地上,咬着手臂满脸泪痕的季寒。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季寒哭,只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带着太多的隐忍和不甘。   “哭什么哭。”陆行云说着,从床上做起了身,三个月的寿数而已,料理那些渣渣也够了,他如是想,只是委屈了季寒,盼了十年,最后就盼来了三个月。   季寒见陆行云醒了,脸色一变,忙不迭的将头扭到一边,他不想让师尊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样。   看着季寒下意识的动作,陆行云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现在知道躲了,你以前掉金豆子的时候怎么没见躲?”   “那不一样。”季寒反驳道,他的声音因为浓重的鼻音而平添了几分娇气。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不是哭。”   “不一样的。”季寒说着,扭头看向陆行云目光坚毅而认真。   以前哭是为了哄骗师尊,如今哭却是心中有感,终究是不同的。   “没什么不一样。”陆行云自然不会明白季寒心中的不解,他伸手拍了拍身侧空出的床榻,“坐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这不妥吧。”   陆行云闻言,不由皱起了眉,这人什么毛病!以前他不同意的时候,这小子闹得那叫一个凶,如今同意了,怎么反倒还扭捏起来了。   “怎么?你不过来是还在怪我吗?”   “不是的!”季寒忙不迭的解释道:“弟子从未有怪过师尊的意思。”   “既然没有,那就坐过来!”   季寒终究还是没有拗过陆行云,当他乖巧的坐在床边的时候,他的好师尊便毫不犹豫的靠在了他身上,这一刻,他的身体僵住了,宛若钢板一般。   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陆行云忍不住笑道:“以前你主动的不得了,怎么如今怕了?”   “师尊一向不主动,突然主动,反倒让人觉得怕了。”季寒老老实实的说道。   陆行云一听这话,顿觉哭笑不得,说来说去,这些都怪他了吗?   “既然你不喜欢,我起来。”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就要起身,只是他这边还没起来,那边就被季寒一把拥住,“喜欢的,弟子喜欢的。”   喜欢吗?   陆行云一想到这段日子季寒对他的所作所为这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一把将人推开,“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师尊在说什么,弟子听不懂。”季寒说着,伸手就要将陆行云往怀里揽,他这姿势,就是很明显的和稀泥。   陆行云抬手按住了季寒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该说的我都已经和你坦白了,你也不用什么都瞒着我了吧。”   “师尊总说坦白,但为什么师尊不跟弟子说,您的身体到底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   一想到医修说的那三个月的寿数,季寒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过就是后遗症罢了,不然你以为身体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换过来。”   关于天道反噬的真相,陆行云终究还是隐瞒了,若是让季寒知道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天道反噬,那么他得有多自责啊!   陆行云不敢想,也不愿意想,虽然说隐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有时候,隐瞒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师尊没有骗弟子吗?”   对上季寒那满含怀疑的目光,陆行云目光一沉,一把揪住了陆行云的耳朵,“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骗你!倒是你!明明是我在问你事情,请你不和稀泥!说吧,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就在刚才,从那个人的竹楼里出来后。”   陆行云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季寒,他在等对方继续说下去。   “其实弟子那天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师尊突然热情,弟子被冲昏头脑,便没想那么多。”   “那天?”   “嗯,就是大长老死的那天。”   听季寒这么说,陆行云的眼神变了又变,好啊!陆离,自己勾引自己,你小子玩的挺花啊!   “之后您就出现了,两个师尊,弟子真的是不知所措了,还有就是师尊在议事堂说的话,听了您的那些话,我找到了那个人,弟子知道,师尊不论何时都不会将弟子置于险境,所以弟子想着,若是那个人鼓励自己去打仗,那便是假的了。”   原来如此!   陆行云神情复杂的看着季寒,不得不说,这孩子的脑回路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叹服 。   “那你为什么之后要赶我走。”陆行云皱眉问。   季寒闻言,垂下眼帘,一副委屈模样倒像是陆行云在欺负他。   “怎么?你有难言之隐?”见季寒欲言又止,陆行云开始考虑把自己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没有,弟子只是想着,反正那个时候您也不知道弟子相信您了,索性将您赶走,一来魔域开战在即,师尊留在这里总是不好,这二来便是师尊整日嚷嚷着要离开,弟子深知拦不住您,所以一开始便不要相认,至少弟子心里不会 太难过,师尊也不用太惦记弟子。”   当季寒缓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他若是知道这小子一人默默背负了这么多,也许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我说我要走,是因为我要杀陆离。”   “陆离?”陆行云皱了皱眉,“师尊,弟子方才就想问了,陆离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大概是羡慕你有本尊这么一个好师尊,所以想让你不舒服吧。”陆行云想到了那一剑,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季寒受创的地方,“那一剑,很疼吧。”   “不疼,早就好了。”   “明天我就把陆离宰了,给你出气。”陆行云咬牙道。   “师尊万万不可!”   听季寒出言制止,陆行云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为什么不可以?”   “师尊,弟子自知道也是歹人后便一直没有说什么,弟子这么做就是想看看他身后的人是谁,想看看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我!”   陆行云看着季寒义愤填膺的模样,终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陆离的胆子难道不是季寒给的吗?若是这小子知道陆离其实就是另一个他的时候,脸上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师尊笑什么?弟子说错了吗?”   “没有。”陆行云收笑容,抬头看向他,“你没有说错,我只是觉得,十年未见,你倒是一点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师尊,之前弟子说的那些话,不作数。”季寒笑的有些局促,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话?”陆行云有点懵,季寒有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吗?他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弟子之前说,云卿师姐的死,还有缥缈宗的祸事……”   经季寒这么一提醒,陆行云算是全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季寒将所有的祸事都算在了他头上,对他的态度自然就有些忽冷忽热,如今真相大白,当初的那些事自然就不能算在他都上了。   还当是什么大事,弄了半天原来是这些。   “不妨事,其实若是论起来,这些也确实和我有关,不过你放心,我会让陆离付出代价的!”   “师尊莫要再管了。”季寒说着,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下巴轻轻的抵在陆行云的肩颈处,瓮声瓮气的说:“师尊莫要让弟子担心了,弟子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十年去等一个不确定。”   作者有话说 第236章 鸿门宴   陆行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上学那会儿,他天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毕业以后又在一家大公司当远程设计师,连见姑娘的机会都没有,本来想趁着书友聚会的时候认识几个小姑娘,谁知道飞来横祸,挂掉了,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处处谨慎,处处小心,别说是谈恋爱了,他连机会都没有,所以他并不懂感情。   因此,当季寒义无反顾的靠近他时,他选择了逃避,这法子虽然不值得称赞,但不得不说,确实是不错的法子,那段时间,他摸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他所知道的,便是护着季寒。   十年光景,他以为再见面时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但对方那颗炙热的心依旧如常。   没有必要在继续躲下去了,他的时间不多了,而且他是真的不愿意再离开了。   想到这里,陆行云伸手环住了季寒,“我知道了,我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在我生命即将结束的三个月里。   “师尊说话算话?”季寒的声音带着些轻颤,陆行云知道,对方还是不愿意相信,不过这也难怪,被骗了那么多次,若是还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那才是真真的有趣。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直起身,对上季寒那双仿佛盛满星河的双眸,“本尊说话,向来算话。”   季寒闻言,眼神变了又变,“师尊,以后您还是不要说着话了。”   陆行云微微一愣,复而笑了,“怎么?你是怕了吗?”   “不是。”   陆行云看的出来,这人明明就是怕了,却偏偏嘴硬什么都不说。   “你放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这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说的却极其认真。   只是他这番话就像是碎石进莲塘,在季寒眼中掀起了真真涟漪,“师尊,弟子会让你好好的,我们的时间有很多,有无数个日日夜夜。”   陆行云本想将打碎季寒的幻梦,可当他看到季寒眼中的希望时,终究还是住了嘴,罢了,有一个盼头也是好的,虽然跟本没有希望,但也好过心里没有吧。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行云说完,伸手就往季寒怀里摸,季寒被陆行云弄的小脸一红,“师尊,您这是做什么?您身体不好,弟子不想伤您,等您好了再……”   陆行云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一顿,一巴掌打在路这小子头上,“你想什么呢?我要找紫玉魂珠!”   “您找紫玉魂珠做什么?”季寒问。   陆行云微微挑眉,不疾不徐的说:“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你不愿意把珠子给我?”   “怎么会,师尊要,弟子自然会给,只是这珠子,不在弟子身上。”季寒道。   “不在你身上?不在你身上在什么地方?”   不怪陆行云会这么问,以他对季寒的了解,那珠子该是贴身带着才对,怎么可能会不在身上带着,毕竟那东西以前可是他的本体啊!   “那是师尊的本体,弟子自然好生收着,此时天色已晚,等明日弟子带您过去。”   “此话当真?”陆行云问。   “自然当真,弟子可不是师尊。”季寒说这话带点赌气的意思,陆行云无法,只得依了他。   “成,既然如此,更深露重,不如睡吧。”陆行云说着,倒头歪在了床上,他的身体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比之刚才,已经很好路。   季寒正要宽衣,外面便传来了护卫声音,“尊主大人,廖堂主说他明日要回冥界,所以特地备下宴席,请您过去陪他喝一杯。”   “知道了,下去吧。”季寒说完,伸手替陆行云掖了掖被子,“师尊,您好好休息,弟子去去就回。”   陆行云皱了皱眉,伸手抓住季寒的腕骨,“不准!”   “师尊,您放心,弟子很快就回来。”季寒一脸认真的看着陆行云,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师尊果然是师尊,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成,我和你一道。”陆行云说着,掀开被子就起身,只是他这身还没起来,就被季寒一把按下去了。   “你个逆徒!你要做什么!”陆行云有点恼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刚刚才表明心意,现在就开始蹬鼻子上脸,这难道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吗?   “师尊,你乖点,弟子很快就回来,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莫要跟着裹乱了,好吗?”   季寒的语气温柔的很,那模样就跟哄小孩儿似的,陆行云被人哄得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你……你可真是长大了。”   “弟子早就长大了,师尊不是很清楚吗?”   季寒这话说的暧昧,陆行云一下子就听出了别的味儿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净说荤话!”陆行云嗔道。   季寒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师尊,十年了,弟子虽然没有长进,但也虚长了十岁,师尊说的荤话,又是从何而来呢?”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顿了顿,然后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最后一把揪住了季寒的耳朵。   “疼……师尊!您轻点!疼!”   “疼?戏弄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疼?!”陆行云咬牙道。   “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不戏弄师尊了!”   陆行云本来也就不想真的罚他,如今这小子一告饶,他这手便松开了,“下不为例。”   “是,全都听师尊的。”季寒说着,又伸手帮陆行云掖了掖被子,“师尊好好休息,弟子很快就回来,弟子保证,明日您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弟子。”   “少跟我说那么多。”陆行云一把将季寒的手扒拉开,然后坐起身,“廖清此人不简单,若是你一人应付,实在是吃力些,我和你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陆行云说着,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脚就要往出走,季寒紧走两步,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师尊,您莫要走那么急,莫要再让弟子担心了。”   “我会让你担心?”陆行云抬头看了一眼季寒,“我虽然时日不多,但若真的动起手来,你觉得廖清那个废物真的能奈我何?”   “师尊厉害,弟子知道,但弟子不想师尊冒险。”季寒一脸认真的说。   “放心好了,你不让我去,我在这里胡思乱想,到时候想出病了,早早就撒手人寰了,我看你……”   话还没有说完,陆行云便用手堵了他的嘴,“师尊,别说了,您不会有事的。”   “若是真的想让我无事,你便得事事听我的。”陆行云态度强硬的说道。   季寒终究还是拗不过陆行云,师尊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自然事事都要依着。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有一点,若是有危险,您要先走,弟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躲在您身后的孩子了。”   陆行云看了一眼比自己个头还高的季寒,笑道:“放心吧,我可从未把你当成个孩子。”   就这样,两个人稍微整理了一番就出门了,陆行云这张脸太过出名,出门之前,他还特地收拾了一番。   等收拾完出来后,他便瞧见季寒这小子一直盯着他看,陆行云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惯吗?”   “不是,只是觉得师尊真厉害,不管什么样都能把弟子的心牢牢勾住。”   明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他却偏偏说的一本正经,全然看不出似半分闹着玩的意思。   陆行云有些尴尬的将目光挪到别处,“你……你不要胡说。”   “弟子是认真的。”   对上季寒过于灼热的目光,陆行云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向别处,“知道你是认真的,不用一遍遍的重复。”   今夜月色过于清冷,也过于撩人,陆行云总觉得自己的脸烧烧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听了季寒那几句话而已。   廖清对水榭凉亭有种莫名的执念,之前堵陆行云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如今找季寒吃饭还是在那里。   他们刚一出现,廖清便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尊主大人,您总算来了,属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廖清这话透着恭敬,但陆行云却看出了这人眼中的失礼,嘴上虽然尊敬,但眼里却敬重全无,廖清可真是做的一手好戏。   比起他来,季寒倒是显得云淡风轻许多,陆行云在一边看的心疼,这小子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才会变得这般波澜不惊。   陆行云一边想,一边跟着季寒往水榭凉亭上走,可谁知,季寒后脚刚进去,他就被几个护卫拦住了。   看到这一幕,陆行云皱起了眉,正要开口发问,便听那几个拦他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几个人的声音很大,惊得他心中不由一颤,他皱了皱眉,面色不善的看着这几个人,不等他开口,季寒率先说话了,“让他进来,他是本座的人。”   季寒此话一出,陆行云便感觉有道异样的目光落在路他身上,顺着感觉看去,他看到了站在一边,一脸不解的廖清,为路防止这人胡猜八猜,他拱了拱手,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下是尊主大人请来的军事陆冰。”   作者有话说 第237章   “陆冰……”廖清将陆行云临时起的这个名字细细的度读了几遍,“我发现尊主大人对陆姓的人可真是格外的有好感。”   陆行云佯装不解的看着廖清,“廖堂主此言何意?在下怎么听不懂。”   “陆先生不用懂,都是尊主的家务事,说多了也不好。”   廖清说着,对那几个还拦着陆行云的说道:“行了,你们不用这么谨慎了,尊主大人的人,想来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待到陆行云进来后,廖清拱手施礼,一脸歉疚的说:“实在抱歉,只因这些日子魔域发生路不少事,所以……”   “无妨,在下能理解。”陆行云打断路廖清的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廖先生此举,可以理解。”   “陆先生大才,看来尊主大人是捡到宝了。”   季寒坐在主位上,看着这两个人聊得这么起劲,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冷冷的开口,“廖堂主到底是请本座还是请本座的军师?”   廖清自知怠慢路季寒,当即赔罪道:“尊主大人说笑了,属下这不是担心怠慢您身边的人吗?”   “本座身边的人自有本座护着,到不到的本座说路算。”   看着季寒的样子,陆行云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季寒似乎多了几分小孩子的心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季寒和陆行云已然入席,那边阮灵儿却陷入了极度混乱。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有点弄不清楚,本想问个明白,但季寒却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心里藏事的结果就是在本该睡觉的时候她抓心挠肝,总是无法入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阮灵儿猛地坐起身,她不能这样了,必须要去问问清楚,否则这一宿她都别想休息了。   打定主意后,她翻下床,穿好衣服,迈步便往季寒那边走,只是她这厢刚走没两步就顿住了脚,看今日这情形,若是去了,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与其去问季寒,倒不如问点实际的,比如季寒哥哥的师尊。   想通这点后,阮灵儿脚下步子一拐,迈步向陆离住的院子走了过去。   负责那小院安全的人是她,因此看守那里的都是她的人,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拦她的,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还是要有的。   “公主,您怎么来了?”   “今日有没有什么人来打扰?”阮灵儿随口问道。   “启禀公主,并没有人来打扰。”守卫道。   阮灵儿闻言,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嗯,如此便好,进来魔域不太平,尊主夫人又是尊主放在心尖上的人物,你们可要好生看着。”   “是,属下明白!”   “嗯,不错,我进去看看,有什么事随时禀报,明白吗?”   “属下明白!”   说完这些话后,阮灵儿迈步便走了进去,陆离房中的烛火还亮着,所以她一点都不避讳的推门走了进去。   彼时,陆离正坐在椅子上对着烛台发呆,他在想办法,想着如何才能得到辟邪剑。   正所谓人作亏心事,就怕鬼敲门,他这边想着坏事,一下子就被突然闯入的阮灵儿吓了一跳,险些没将桌上的茶壶扔出去。   阮灵儿看着陆离的模样,冷笑道:“玉琼真人,好好的您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公主啊。”陆离稳了稳心神,端起了主母的架子,“公主说话实在是有趣,我能怎么着,不过就是睡不着罢了,倒是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你不怕季寒治你的罪吗?”   “少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玉琼真人,我是魔域的公主,整个魔域,除了我父亲,没有人能治我的最,另外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父亲早就已经没了。”   陆离皱了皱眉,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炼红衣当初就是这么教训他的其他女人,而且成果很好啊!为什么到他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好好说把这人赶不走,那他也就没有好好说的必要了。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阮灵儿一边说,一边拉过路陆离对面的椅子坐定,“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会动你。”   陆离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就不明白路,怎么每次占陆行云的壳子都有这么多的麻烦,以前是因为身体不好被迫受制于人,如今却因为人际关系吵得不可开交!真是麻烦!   此刻,在吃席的陆行云打了个喷嚏,等他缓过劲来,一件带着季寒体温的外衫搭在了陆行云头上。   廖清敬酒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满是惊讶,陆行云暗骂了季寒一句,随后谄媚道:“尊主大人若是觉得热了,直接跟在下说便是,脱|衣服的工作还是属下帮您比较好。”   “穿上,更深露重,莫要着凉。”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上神情变了又变,好不容易找补回来,却因为季寒一番话被通通打回原型。   廖清眨了眨眼睛,干笑道:“真没想到尊主大人竟然如此体恤手下。”   “本座一向如此。”   廖清回忆了一下自己跟着季寒的这些年,呵呵,可能他不是季寒的手下吧!   不过想来也是,他本来也不是真正效忠对方。   陆离端着杯子,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杯檐,这是他思考事情的惯有动作,过了良久,他抬头看向阮灵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威胁我对吗?”   “我说的有这么隐晦吗?”阮灵儿歪头笑道。   “你可真是大胆,若是让季寒知道你这么对我,你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陆离眸子一沉,语调不善的说道。   “我根本就不怕季寒哥哥,我只是不想让他讨厌我而已, 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让季寒哥哥讨厌我,更何况,玉琼真人,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在我哥哥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吧。”   阮灵儿说着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以前她还挺羡慕玉琼真人,觉得他在季寒哥哥心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位置,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她想的样。   陆离听阮灵儿话里有话,不由皱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阮灵儿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除了你之外,季寒哥哥还和谁亲近?”   “不知。”   “不知?你是不知还是不想告诉我!”阮灵儿私心以为眼前这人和她季寒哥哥走的最近,所以有些事他该比自己还清楚 ,因此,他并不相信陆离的话。   “当真不知。”   陆离没有说谎,且不说他对季寒的了解只停留在对自己的了解,单单这副皮囊都是鸠占鹊巢,他怎么可能知道。   阮灵儿看着陆离,细细打量,她看的出来,眼前人没有说谎,所以今天在季寒哥哥怀里的那个人,又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东西!   不行,她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那个人赶出去,已经有一个玉琼真人了,她真的受不了再来一个旁人。   这么想着 ,阮灵儿迈步便要离开,陆离见她要走,急忙开口喊住了她,“等等!你要做什么去!”   阮灵儿脚下步子一顿,扭头看向陆离,冷哼了一声,“与你无关!”   于是,陆离继被阮灵儿威胁后又成功地被对方无视了。   陆离想追出去,但人刚一到门口就被护卫拦住了,没有修为的他只能默默的退路回来,然后不甘心的看着阮灵儿渐行渐远。   方才阮灵儿的话在他心里扎了根,他必须要快点了,否则若是等到季寒和别人相亲相爱,那他可就真的没有办法把辟邪剑拿出来了。   此刻,水榭凉亭,陆行云看着季寒被连灌了八杯烈酒后,终于忍不住了。   彼时,廖清正将第九杯烈酒递给季寒,而这杯酒,被陆行云的手截住了。   “廖堂主,尊主大人喝的已经够多了,您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廖清一脸探究的看着眼前人,而后开口,“尊主大人可是千杯不倒,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酒喝多?”   “喝酒伤身,廖堂主,你们已经喝的够多了。”陆行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本堂主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让尊主大人陪再下好好的喝一杯不好吗?”廖清说着,就要将那杯酒夺回,奈何陆行云手劲太大,他失败了。   陆行云看着脸上否然升起怒火的廖清,笑道:“廖堂主何必这么生气,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堂主大人不是想让人陪您喝吗?我喝怎么样?”   廖清在听路这番话后,脸上的阴霾总算是散去了大半,“自然是好的,有幸和军师一起喝酒,在下高兴还来不及。”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端起酒杯便准备一饮而尽,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将他手上的酒杯拿走了,而这人不是被人,正是季寒。   “这点酒算什么,就算是来上三大坛,我也照样无妨!”季寒说这话的时候,一字一顿认真的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第238章 故意将人支走   廖清微微一愣,他显然是没有料到季寒为什么会这么说,别说是他没有料到,就连陆行云也是一脸惊讶。   陆行云知道季寒这小子处处都向着自己,但今天这么做,总觉得有些不过分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还不好弄的人尽皆知,而他的身份也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显得尤其敏感,若是季寒露出什么马脚,后果实在是难以想象。   “尊主,您已经喝了很多了,万不能再逞强了。”陆行云看着季寒,脸上倒是恭敬,只是眼中却满是警告之意,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真想给这小子头上来一下,让他知道,逞强是绝对不行的!   “本座没有逞强!”季寒一脸倔强,看这样子,这酒是非喝不可了。   陆行云不明白自己这小徒弟是怎么了,为什么无端端的非喝不可,廖清此人本就居心不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应该保持头脑的清楚,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信季寒不懂。   可季寒今日此举,分明就是不懂的架势。   “尊主,您不要任性。”陆行云咬牙道。   “本座没有!”季寒皱着眉,“廖堂主明日就要走了,今夜定然是要喝个尽兴的!”   陆行云听到这番话,内心一阵悲苦,有没有搞错啊!这根本就是要喝大的样子!   本来端坐在一边的廖清一听这话,急忙出口打圆场,“军师,尊主大人海量,您不必担心,况且今日之后,在下就要走了。”   陆行云看了一眼廖清,没有说话,走是吗?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既然尊主大人要喝,那就喝吧。”   陆行云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就随季寒这小子去吧左右他在跟前,也不会出什么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廖清的兴致是越发的高涨了,陆行云坐在一边,头疼的厉害,季寒依然板着一张脸,但喝酒的动作却没有停,这么喝下去,属实是不好。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劝季寒的时候,那小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小声道:“我头疼。”   陆行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扶住了季寒,“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明日廖堂主要走,总是要好好休息不是?”   “军师,你这是什么话!说好的今日要喝的尽兴,这才什么时候,您就闹着尊主大人走啊!就算要让尊主大人走,也得夫人不是?”廖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行云,眸中情绪难以分辨。   廖清要走了,陆行云并不想跟这人闹得太僵,所有他并没有说什么。   “堂主说的是,只是尊主大人头痛,我这当属下的担心。”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   “原来如此,是在下疏忽了,之前专门让厨房熬了醒酒汤,谁知道在下那愚钝的厨娘不懂事,居然没有把东西端出来,不若在下去将醒酒汤端出来,如何?”   陆行云一听有醒酒汤,当即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廖堂主了。”   廖清闻言,不由一愣,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军师应该站出来说他去才对,为什么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见廖清不动弹,陆行云一脸不解,“廖堂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只是在下觉得,今日是在下做东,若是在下走了,属实会怠慢尊主大人。”   啊!原来这人是想他去端醒酒汤啊!   陆行云四下看了看,这暗处有影卫,近处有侍卫,就算廖清有什么歪心思,怕是也难以实现。   于是,他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吧。”   “哎呀,如此一来便有劳军师了。”廖清说完,对守在一边的小丫鬟说道:“晚晚,带着军师去小厨房。”   “是。”   晚晚是一直伺候在廖清身边的小姑娘,人长得不错,眉清目秀的,看着也单纯。   她冲着陆行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陆行云离开了这里,这没走几步,陆行云的脸色就变了,真是糟糕!居然这么轻易的就中计了!   有晚晚在,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去端醒酒汤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脚下步子一顿,“晚晚姑娘,在下突然想到有些事要做,醒酒汤的事就有劳你了。”   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转身便要离开,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叫晚晚的姑娘身子一歪,顺势就要往地上倒,见此情形,他脸色大变,紧走几步将人扶住,然后他发现,晚晚姑娘的身体就跟放了气的气球似的,迅速瘪了下去。   充……充气娃娃!   陆行云瞪大了双眼,这算是什么黑科技!   最后,他眼睁睁的看着晚晚变成了一张纸,陆行云有点懵,他看着手上的纸人,沉默良久,就在他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晚晚的脚下出现了小小的火舌,最后火势迅速蔓延,陆行云惊得下意识的松开了手,不等他将火扑灭,那火焰便将晚晚彻底吞噬。   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所以他这是被廖清给耍了!廖清不会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所有季寒现在有危险!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迅速转身,然后便看到在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袭黑衣,墨发被一根玉簪半挽,那人负手而立,宛若木雕一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见此情形,陆行云不由微微拧眉,这个廖清,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喊了一声,不过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又走了几步,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起来对方也只是站在那里而已,并没有碍着他的事,于是他便准备从那人身边绕过去,反正那人身边还有路,能容他通过。   陆行云想的很好,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当他走到那人身边,准备走过的时候,他的腕骨被身边人抓住了,他皱了皱眉,暗暗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挣脱,但那人的手宛若钢筋一般,是在难以挣脱。   被一个陌生人拦路也就算了,最后还让人抓住路手腕,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你给我松开!”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转身,不过就在他准备用力甩开这人的手时,他的力道瞬间就松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人的长相,“季寒,你在这里做什么?廖清放你离开了?”   季寒没有回答他,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抓着陆行云,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全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难道说这人是喝多了?   想到了季寒之前在水榭凉亭的模样,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人是喝醉了,于是一脸不悦的说:“都已经告诉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难道你没看出廖清此人心思深沉,让你喝酒也是别有所图,你倒好,居然就上套了。”   季寒还是没有说话,而且抓着他手腕的力度更大了。   陆行云微微拧眉,抬头看向季寒,然后愣住了,此刻的季寒,双目猩红,眼中藏着的是滔天的恨意。   对上这样的目光,陆行云心底一颤,皱眉道:“你……你这是什么反应?”   “陆行云,你装够了吧!”   “呃……”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陆行云有点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装不装的,他装什么了?之前在房中说的那些话,他可是字字真心,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不都已经互通心意了吗?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   见眼前人不说话,季寒周身的气压又一次降低了,“装!继续装!你以为本座还会被你骗吗?陆行云,你长了一张会骗人的脸,你说什么别人都会信,这样可不好,如果你出去继续骗人那该如何是好?”   “季寒!”陆行云皱眉打断了他,“你喝醉了,我不怪你,但你如果继续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行云,你可真会说啊!你不怪我,我可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当初嫉妒我的天赋坑害于我,我何至于一路悲惨!多亏苍天有眼,如今你落在我手上了,我自然不能放你性命!”   当季寒絮絮叨叨的说完这些话后,陆行云一下子就傻了,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徒弟,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心里升起,难道说他又穿越了?而且穿的还是原著师尊要倒霉的时候!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原书季寒现在是陆离,原著季寒都不在原著 ,所以根本不存在原著季寒这一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行云被眼前的情形弄糊涂了,他皱着眉,不知该如何应付眼前这一局面。   反观季寒,这人见陆行云不吭声,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而且这笑里还有浓浓的戾气。   “陆行云,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话间,季寒抬手便朝着他的胸口拍了过去。   眼见自己要受伤,陆行云身子一沉,迅速往地下倒去,躲过季寒这一击后,他面色一沉,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总归不是季寒,他必须得反击了。   就在他催动灵力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虽然他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灵力充盈,但却无法施展!   作者有话说 第239章 都是廖清搞得鬼   没等他细细查看,那边季寒又是一掌便向他袭来,看到这一幕,陆行云心一沉,他知道,这一次他是躲不开了。   季寒这一掌用了十成十分力,当这人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胸口少喝那一刻,陆行云感受到些周身的光亮如潮水般散去,随后迎接他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陆行云静静的躺在地上,他没有晕过去,只是单纯的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非常好,这里果然是黑的彻底,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周遭太黑,刚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甚至因为失去方向感而差点摔倒,等他站稳路身形后,他的头顶突然一亮,他几乎下意思的抬头去看,本以为会是阳光,可谁知入目的竟然是季寒那张脸,只有脸,诡异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虽说陆行云喜欢季寒,但看到这样的季寒他也受不了啊!   不过很快,让他更受不了的事情来了,头顶那个放大的季寒的脸居然笑了,那笑容看的陆行云心惊胆战。   “陆行云,你跑不了了。”   季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刚开始只是一句一句的说,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迟,陆行云听到了两个、三个、四个季寒的声音,这些声音交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音响围着他四处转,听的他头晕脑胀,最后终于扛不住倒在路地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陆行云看到他的脖子上,手腕上以及脚踝上,都被铁链给锁住了。   “师尊,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季寒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陆行云面前,他看着着一袭黑衣的季寒,皱眉道:“可我不想和你玩游戏。”   “啊!不想和我玩啊!真可惜,师尊说晚了。”季寒一边说,一边迈步走到了陆行云面前,“师尊若是早说一会儿,弟子兴许能原谅你,不过这一次,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的感觉陆行云不是没有体会过,当初那个凌迟,虽然不是真的割肉,但他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酷刑,他甚至坚信,以后所有的苦痛都比不上那次所遭的罪。   “就是这样的眼神!”季寒一把抓住陆行云的肩膀,疼的他立刻皱起了眉,只是罪魁祸首全然不觉,不仅如此,他手上的力度反而更重了,“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眼神十分让人讨厌!陆行云,我本来早就可以杀了你,但是我不愿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陆行云下意识的问道。   季寒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那是因为我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先从哪里开始呢,季寒的目光在陆行云身上上下游走,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件自己的战利品。   陆行云皱了皱眉,他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他在季寒脸上狠狠的删了一巴掌,“季寒!!你清醒一点!你认不出我是谁吗?”   “你敢打我!那就先从你的手开始吧!”   说话间的功夫,季寒召出辟邪剑,朝着自己的手腕就砍了过去,手起刀落,陆行云感觉到了一股锥心的痛,“你……你居然真动手!”   “杀你是我的职责,我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路杀你!”季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行云一脸震惊的听着这人说的话,虽然知道他是假季寒,但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人居然说出这种话。   “师尊,你长了一张好嘴,巧舌如簧,不如就把你的舌头拔了吧。”   “师尊,你长了一张好手,总是对我又打又骂,不如把你的手剁了吧。”   “师尊,你总是用你的眼睛满含怨毒的瞪着我,不如把你的眼睛挖了吧。”   “师尊,您这么厉害,要不要尝尝弟子给你的噬心蛊的滋味呢?”   季寒没说一句话,便有一把看不见的刚到按照他说的每件事都做一遍,不过这一次,他愣是忍者没有喊出声,比这更痛苦的凌迟他都经历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当季寒开始催动噬心蛊的时候,陆行云感受到了痛苦,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方才一样逆来顺受,他忍者疼痛,身子猛地向后一撤,然后踉踉跄跄的起身,“开什么玩笑!被你这个冒牌货欺负,我要杀了你!”   就在刚才,陆行云总算是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准确的来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地方,而是幻境,这个幻境很高级,就算疼痛也没有办法将人拉回现实,而陆行云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季寒手中的剑,虽然是辟邪的模样,但辟邪剑出,是有浩然正气的,可这把剑,却没有,所以陆行云断定这里是假的,尤其是刚才那漫长的黑夜,恐怕这就是他炫技的表现吧。   他没有灵力,所以只能和季寒硬打,一开始,陆行云心里还有些紧张,他担心自己会打不过,然后被困在这里,可直到他真正反击的时候他才发现,廖清的道行实在是不够,只是一个幻境而已,这里的人的灵力 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就这样,他硬是靠着自己从这该死的幻境中出来,当凉风吹过他脸颊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回来了。   花园还是那个院子,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凉,他深吸路一口气,没有整理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真的很担心季寒。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迈步向水榭凉亭走去,刚一过去,他就看到廖清将手往季寒的怀里塞,至于季寒,已经趴在桌上,完全喝趴了,陆行云眸子一沉,一个瞬身来至廖清身边,抬手将这人的手拍掉,冷声道:“廖堂主,您这是何意?”   廖清看到陆行云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情是震惊的,这人不是被他骗进幻境享受痛苦经历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军师,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醒酒汤呢?”廖清明知故问道。   陆行云冷哼路一声,面色不善的说道:“到底有没有醒酒汤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醒酒汤自然有的,在下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知军师此言何意?”   廖清倒是坦诚,就算被人抓住,他也依然表现的云淡风轻,甚至让人挑不出任何破绽。   陆行云不愿意惹事,但不愿意不代表他怕,廖清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忍。   “廖堂主,方才你把手伸进尊主大人的衣襟里,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看尊主大人喝的有点多,想给他把袍子脱了,吹吹凉风,醒醒酒,军师,明明是我问您,怎么现在反倒是你问我了,对了,晚晚那丫头没和您一起回来吗?那丫头胆小的很,如今天这么黑了,让她一个人到处跑,冲撞了什么贵人,我可担待不起。”   什么是不要脸,如今陆行云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若论起不要脸,谁还能比的上眼前这位了,晚晚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相信他这个当主人的不知道!   “晚晚怎么样了,您该比我更清楚吧。”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弯腰将趴在桌上的季寒扶起,然后看向廖清,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如果你敢做对尊主不利的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廖清皱起了眉,之前这人给他的压力和杀意让他现在都难以忘怀,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如此厉害!   “你到底是谁?”廖清问。   “军师啊,不是之前都已经说了吗?”陆行云不耐烦的说道。   “真的吗?”廖清说着身子向前一倾,看着陆行云那双宛若琥珀一般的双眸,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不要骗我。”   这个距离……   陆行云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要向后退,不过他这边还没退,那边就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陆行云几乎是下一秒就看向自己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已经醒了,不过他完全没有要站直的意思,这人歪歪斜斜的挂在陆行云身上,一脸认真的看着廖清,“觊觎本座的人,真是该打!离的这么近,打死你都不亏!”   廖清微微一愣,随即直起身,笑道:“尊主大人喝醉的样子可真是有趣。”   陆行云懒得理他,扭头去对身边人说道:“尊主大人,天黑了,回屋休息吧。”   季寒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对陆行云勾了勾手指,用自以为小声但实际很大声的音量对机陆行云说:“你过来,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陆行云表示,他不想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和傻子说太多,但当他看到傻子笑的过于高兴,他只得认命的凑了上去,“若是秘密,还是回去说比较好,这里人多。”   “人多才要说秘密,人少说了就没意思了!既然是要说出来的秘密,自然要等到人越多的时候是说!”   陆行云听了季寒的神逻辑后,最终认命的凑了上去,“你要说就快点说,我们还要赶紧回去。”   “吧唧!”季寒一脸高兴的在陆行云的脸上印下了爱的印记,“是我的了!哈哈哈!”   陆行云:“……”哈……我哈你奶奶个腿!   廖清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他刚才看到了什么?尊主当众亲人,亲的还是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240章 算账   “咔嚓!”   陆行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那大概是自季寒喝醉酒后便消失殆尽的尊严吧!   想到旁边还有第三者,陆行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聊清处,此刻,那个男人正定定的看着他们,目光也不知是在他身上还是季寒身上盘桓。   “廖堂主,尊主大人喝醉了,这逢人就亲的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陆行云硬着头皮,挖空心思,总算是想出了这么一个可行还不会引人误会的理由来。   廖清饶有兴趣的看着陆行云,不疾不徐的开口了,“是吗?和尊主相处了这么些年,竟不知尊主有这种习惯。”   啧,这是拆台吗?   陆行云微微拧眉,正欲开口,那边季寒的手一下子就糊在了他脸上,他下意识的伸手想把bia在脸上的手扯下来,谁知道这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季寒给按下去了。   “你给我撒开!”陆行云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抬手就往季寒的腰眼上打,不过他没有成功,因为对方就像是早有预料那般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   “咱们回去。”季寒说着,拽着陆行云就要走,那边还有一个廖清,他本不欲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喝醉的人总是不容易控制,他就这么被季寒一路扯,连拉带拽的离开路这里。   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廖清眼中的时候,那人眸子流光一转,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护卫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道:“堂主大人,您也该休息了,明日变要启程了。”   “启程?”廖清笑了笑,“起什么程。”   那护卫一听这话,一下子就傻了,这不是说好了明日回冥界,怎的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改了主意。   “这……您不是说明日要回冥界吗?”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今日喝了些酒,身体不适,归期改日吧。”   “啊?改日?”这护卫原是他从冥界带回来的,本以为自家少主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总算要回去了,可谁知竟突然改主意了,“冥界那边都已经通知了,王上那边都已经张罗给您解接风了,您这突然不回去,总归是不好的。”   “回不回去我说了算,我乏了,要回去休息了,你且随意吧。”   回去吗?他当然不会回去了,本来这次所谓的践行宴就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是把季寒灌醉,然后拿到那个珠子和那位陆姓公子做交易,可如今,计划失败,珠子也没有到手,他自然不会离开。   不过其实这次也不是不能成功,而他之所以失败完全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在尊主身边的人,如果不是他的话,他的计划也不会落空。   之前那个军师给他过威压,他也能感觉到那人很厉害,所以他特地想用冥界幻术困住那个人,可谁知道最后竟然没有成功,没有成功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一败涂地那么厉害,连一盏茶都不到就让那人挣脱了。   而且看那人和尊主之间的关系,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他们二人似乎有点过于亲密了,这种感觉之前是在尊主大人和那位陆姓公子身上体会过,如今又来了,难道说尊主大人移情别恋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因为这便意味着陆姓公子很有可能没有办法拿到辟邪剑,如此一来,那他的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   廖清又想到了这段时间那人的所作所为,越发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的脸色也因为这件事而变得阴沉了几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个姓陆的就是在骗他,毕竟根据他的眼线所报,军师出现在季寒身边也正是这两天,时间刚好和姓陆的被囚的时间吻合。   思及于此,黎清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看来他必须要趁着夜黑风高之时过去问问清楚,他可不能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冤大头。   这么想着,廖清便毫不犹豫的往囚禁陆离的小筑而去。   彼时,陆离坐在椅子上,一张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狰狞,他是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动手打他,说什么他这个当师尊的委实的不要脸,居然勾引自己的徒弟,这个锅陆离自然是不愿意背的,于是两个人就大吵了一架。   吵一架的结果就是他不但背了陆行云的锅还让阮灵儿甩了一巴掌。   阮灵儿打了胜仗,之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自然高兴的不得了,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她这边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却把平白受冤屈的陆离给气坏了,他现在只希望大长老能好好的虐待陆行云,这些天他被关在这里,也没有外面的消息,若不是行动受阻,他真想让人打陆行云的惨状。   想到了大长老的暴虐,陆离原本还发怒的心瞬间平息了不少。   人其实总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奇怪的很,明明心里很难受,但想到有一个你认识的人比你还倒霉,这心中的不开心虽然不能全散但总归能舒坦些。   陆离就是这样靠着这些东西聊以自救,他这边心里还没刚松快些,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起来还挺急的。   本来心情就没多少宽裕的陆离脸色一变,难道说是阮灵儿那个泼妇又找回来了!   在门打开的那一刻,陆离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起桌上的茶壶扔了过去,不过这茶壶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砸在人身上,最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反而被一双修长纤细的手一把抓住了。   陆离皱了皱眉,正欲开口,那边人率先说话了,“什么情况,这合作都还没有达成,你就想杀死你的合伙人吗?”   廖清想过见到陆离后的一百种反应,却偏偏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说话间,他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陆离,“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尊主夫人生气了?”   夫人那两个字,宛若两道钢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耳膜,他皱了皱眉,道:“我的是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奴才过问!”   廖清一听这话,眸子一沉,一步一步,缓缓走去,在路过餐桌的时候,他将那个茶壶稳稳的放在了桌上,然后在走进陆离的那一刻,伸出自己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陆离修为被封,无法反抗,就只能任由对方钳制自己,廖清不管陆离的求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拼命挣扎,直到脸色因为缺氧和供血不足而变得泛紫时他方才停手。   脱离桎梏的陆离因为失力而跪在在地上,眼中还有方才挣扎时留下的水光 ,整个人显得狼狈到了极点。   他跪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病啊!”   “有病?你还想感受一下之前的滋味吗?”   陆离一听这话,周身不由一颤,刚才这个男人的举动让他意识到,这个人根本就不像他们看起来那么蠢,于是,他敛了起了自己的心神,曲意逢迎,“堂主大人,刚才的那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了,毕竟我们是合作的,日后还要一起合作,若是有了嫌隙,岂不糟糕?”   “嗯,你说的有道理。”廖清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总觉得有且奇怪,但总是说不出。   “不知堂主大人这次来找我,有何贵干?”   廖清一听这话,心中暗骂罪过,方才只顾着欣赏这里的建筑了,竟然忘了来此地的正事,“尊主夫人,我想和您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陆离问,“您和尊主大人的感情如何了?”   廖清一开始没有选择开门见山,这种事情他还是迂回委婉些好,毕竟对方最近的心情实在是欠佳的很,若是一个说不定,他可能就会扯谎,到时候他为别人取回了珠子,而他什么都没有,那简直就是一大笑谈。   “自然好。”陆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和尊主大人鹣鲽情深,你根本就不懂。”   “哦,可本堂主怎么听说你和尊主大人的关系比较紧张啊。”   陆离是何等通透的人,他活了两辈子,纵然听懂了廖清这话里的意思,这人分明就是不相信他,不过他也没有必要怪别人,因为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允许他在继续任性下去了。   “一派胡言!他们是嫉妒我和季寒的关系!”陆离皱皱着眉,一脸认真的辩驳道,只是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暴露了他。   “呵。” 捕捉到了那抹紧张的廖清,廖清脸色变得越发的冰冷了,“连我都敢骗,陆恒你可真敢!”   “骗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看陆离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但他这人的心思可是诡谲的紧,廖清皱着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我会帮你珠子拿回来,但那之前,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我不会骗你,不出三日,辟邪剑定然亲手奉上,倒是堂主您,该做的事还希望您 不要食言。”   “放心,我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241章 不想你死   陆离说话的时候,廖清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这人身上挪开,他想从这人的眼中看到像之前一样的慌乱,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相反,对方的眼中非但没有慌乱,看着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两个就这么看着对方,许久的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陆离先开的口,“深更半夜的,廖堂主还不走难道等着在下留宿吗?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季寒名义上的妻子!”   “哦,拿到说尊主夫人以为在下来这里的时候惊动了护卫吗?”   陆离一听这话,不由眉头紧皱,“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廖堂主,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合作关系,你可要想清楚你的行动,如何对我,不用我教吧。”   “尊主夫人说笑了,在下只是想告诉您,不管您是人还是魔,都不能太过趾高气扬,否则早晚有一天你会倒霉的。”廖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下这就要走的,三日之约您可别忘了。”   “我自然不会忘,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廖堂主解惑。”   廖清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之前我和廖堂主什么都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跑过来说这些话?”   陆离可不觉得廖清是躺在床上突然不放心,然后过来找他问情况,如果真是那样,倒也好了。   他很清楚,陆离今日前来可不是未雨绸缪,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拿不到辟邪剑。   能让一个人从一开始坚定的认为他能拿到辟邪剑又到坚定的认为他不能拿到辟邪剑的这一过度,可不是只靠胡思乱想就能完成的,所以他可以断言,这其中定是有人于他不利,在加上阮灵儿今日来说的那些话,陆离基本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但猜的东西终究只会猜的,要向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弯弯绕,还要问问眼前人才知道。   廖清想到了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下意识的隐瞒道:“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些不太好的东西,所以放心,过来看看。”   “真的是这样吗?”陆离皱着眉,半是试探半是肯定的说道:“依我看,应该是尊主大人身边出现了别人,你觉得他看不上我了,对吗?”   陆冰,他还记得这是那个军师的名字,他潜意识的不想让陆离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摇头,“你想多了,不过是一场梦。”   “真的吗?”   方才是廖清审视陆离,如今却变成了陆离审视廖清,还当真应了书上那句“风水轮流转”。   “自然是真的。”   廖清说完这番话后,转身便离开了,临出门前他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给陆离。   出了竹舍,他抬头看向了天边的圆月,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这月亮明明昨日还没有这么圆,如今竟然这般圆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竹舍中的那个人,明明初见时没有那么讨厌,即使当初那人对他恶语相向他都没觉得那人讨厌,可如今再见,竟觉得是那么的庸俗,倒是尊主身边的那个小军师看起来更讨喜些。   想到那个小军师,廖清的眸子多了几分冷意,人是个妙人,可惜更错了主子,一腔痴心更是错付。   不过那个小军师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能让尊主那般护着的,定然不是寻常人,看来他得找人好好的查查那个小军师的底了,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师也就罢了,若他真的能影响到自己夺回辟邪剑,那就只能忍痛割爱让那个小军师去世了。   这么想着,廖清叫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他需要回去布置,需要时间。   这边廖清回去调查军师了,那边陆离因为突然出现的阮灵儿和廖清再也无法入眠时,陆行云苦着一张脸,看着拽着他死不松手的季寒有些绝望的说道:“季寒,你松手吧,我想睡觉了。”   “不可以,你不乖!”季寒皱着眉,抓着陆行云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   不乖?这话从何说起!他一直都很乖的好吗?!   “你想多了。”   “没有,你就是不乖,你看廖清不看我!我不高兴!”季寒义正言辞的控诉完,随后委屈巴巴的垂下头,那模样倒像是真的委屈他了似的。   陆行云有些烦躁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就在他准备好说辞准备开口的时候,季寒伸出了左手(右手拉着师尊手手呢。)在陆行云那本就毛躁的头发上又呼啦了一圈。   “你……你做什么!”陆行云将季寒的手按下,一脸无奈的说。   烛火下,季寒的眸子显得异常柔和,他冲着陆行云咧嘴一下,然后凑到他面前,低头衔住了他有些泛红的嘴唇。   一开始,陆行云想挣扎,但当他察觉到季寒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其他意思后,便任由他去了。   这一吻并不长,没有意乱情迷,没有疯狂索取,有的只是情真意浓,点到为止。   两人分开的时候,陆行云因为闭气而下意识的开始喘,至于季寒,他看着陆行云的样子,突然撒开了师尊,转而用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嘴。   在陆行云看不到的地方,季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被对方唾液弄|湿的嘴唇,只留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中夹杂着窃喜和愉悦。   陆行云被季寒的行为搞蒙了,就算是喝醉酒也不至于这样吧,难道说廖清那个挨千刀的喝给季寒喝的是假酒!   本来他对廖清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如今看到季寒这番模样,便越发的确定必是廖清给季寒喝了假酒才会变得这般傻帽。   为了不影响季寒的脑子,陆行云伸手准备帮他搭一下脉,虽然他检查不出对方的身体如何,但检查一下灵力是否收到影响还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陆行云牵起了季寒的手,没等他的手搭在季寒的脉搏上,这小子便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陆行云皱了皱眉,正要哄着这小子把手从自己手上拿开的时候,季寒幽幽的开口了,“师尊,弟子是不是很乖。”   “嗯?”陆行云有点懵,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见陆行云没有反应,季寒有些着急的解释道:“你看,师尊要拉弟子的手,弟子就把手送过去了,弟子是不是很乖!”   看着季寒这副乖宝宝求夸奖的模样,陆行云愣是将那句“你想多了”给生生咽了下去,“嗯,你很乖,所以乖宝宝现在睡觉好不好?”   陆行云是真的困了,但季寒的精神头似乎很足,足就足吧,这人还一直拉着他的手,若是干点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人就是拉着他看,死活不松手的看,那眼睛就像是一只长在他身上一样,一分一秒也不愿挪开。   “不睡,师尊若是困了,师尊睡,弟子就看着。”   “为什么?”陆行云不解,看着他看嘛,床不香吗?而且他都已经和季寒说清楚了,没有必要连睡觉都这么小心翼翼吧!   “弟子不能闭眼,弟子一闭眼,明天师尊就不见了。”   季寒说的认真,陆行云听着心里倒是不对味儿了,“你这是什么话,有你在我还能跑出这魔域不成?”   “走,师尊不要走!”季寒说着,一把将人扯进怀里,一双手死死的扣着陆行云的腰身,那力道仿佛要将他捏碎一般。   陆行云吃痛的拍了拍季寒的手,道:“你要死啊!想勒死我吗?”   季寒一听这话,又像是触电一般一把将陆行云推开,“师尊不要死,若是师尊死了,弟子该如何?!”   “我不走,我也不死。”见季寒这般小心翼翼,陆行云心中不免涌起一股酸涩,以前他把同性别之间的感情当做病毒,避如蛇蝎,如今接受了以后,才明白季寒这小子为了喜欢他不惜用自己的一切去等一个不切实际,好在季寒的不切实际总算成真了,他这些年也不算是空等。   “师尊,您若是走,弟子不会拦了,但不管走去哪里,总该知会一声,一声不响的消失,弟子真的很难过。”季寒垂着头,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我不会走的。”陆行云抬起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季寒的后背,他就说季寒这小子怎么突然那么激动,事他那句“有你在我会走?”这种话惹出的祸患,不过想来也是,数十年他都没有好好的给季寒答案,也难怪他会如此缺乏安全感。   这么想着,陆行云双手捧起季寒的脸颊,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喜欢你,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陆行云没有和别人认真表白过,这是第一次,他在认认真真说完这番话的那一刻,从脖子到脸,但凡是目之所及处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季寒显示一愣,随后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低低的哭了起来。   陆行云有点傻,这是什么情况,得偿所愿后笑不是更合适吗?   不过很快,他便知道季寒为什么会哭了。   “三个月,师尊,弟子不想你死!”   作者有话说 第242章 比女人还烦   陆行云闻言,心中不由酸涩万分,生死这种事也不是他说的算了,当初没有说出事情原委尚且罢了,如今说出来,那他必然会遭受天道反噬,这便是他的因果。   “我不会死的。”陆行云伸手顺了顺季寒的后背,轻声安抚。   “你骗人,你向来都这么骗我。”季寒说着将手上的动作紧了紧,那模样到真像是怀里的人能跑了似的。   “不骗你。”陆行云想着,左右都是喝醉了,反正今天说的话明天起来就忘了,倒不如让他好好开心开心。   陆行云原想着季寒在听了这番话后还会争辩几句,可谁知这人居然不吭声了,不是以前又吵又闹的风格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了,难道说是他方才的话又惹季寒不愉快了?   醉酒的人难免事多,事多了就会生出无端困扰,就在他准备好好的安抚一下季寒时,他便 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绵长的呼吸声。   这人竟然睡了!   陆行云废了好大的功夫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扒拉掉,随后帮着这人宽衣解带,有给他盖上了杯子,做完这些后,他坐在床边,托着腮看着床上的人,随后长叹了一口气,没有人想死,他也一样,以前对季寒好的时候,可不就是为活命吗?可谁知道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若真是搭进去身子也就罢了,如今连命都快没了,可怜他在生命最后还要为眼前这个任性妄为的兔崽子筹划,更可怜的是,他还是自愿的。   想到这里,陆行云又叹了口气,廖清可不是省油灯,今日一切让他看进去了打扮,怕是这乡也回不了了,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等着他,想想都有点头疼,而那个害他不得不遭遇这些事的人如今正躺在床上梦周公呢!   他一边想一边为自己宽衣解带,然后倒在了季寒身边,睡一天少一天,虽然是男的,但也不妨碍秀色可餐,他得睡个够本才行!   这么想着,他翻了个身,将床上那醉过去的人搂在了怀里,随后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了个日上三竿,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人已经走了,而他怀里的人也变成了被子。   陆行云坐起身,揉了揉睡得有些发酸的眼睛,嘟囔了句怎么走也不叫上我,然后起身,给自己易了容,随后推开门准备去找季寒。   结果这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穿戴得体的廖清,这人站在门前约五米处,身后跟着随从,见到他的时候,这人抿着嘴笑了,只是那笑容看的人着实是有些渗人。   看到这人的那一刻,陆行云就觉得太阳穴一跳,果然啊!这个廖清果然没走,看来今晨来也是来者不善。   陆行云拱了拱手,笑道:“廖堂主一早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廖清向前走了一步,拱手施礼,“军师,实在是抱歉了,请您执法堂走一遭吧。”   啧!执法堂走一遭!   陆行云对执法堂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毕竟他来这里没几天就在那里挨了罚,这一趟走,八成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说什么抱歉,您是执法堂的堂主,在下自然是从命的,只是这会儿在下还有要是要做,执法堂,等这会儿的事情了结再去拜访。”   廖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眼看魔域和玄门要打起来了,尊主定然有很多事要同你商量,但不管怎么样,您犯了魔域的忌讳,若是不和在下离开,怕是会难以服众。”   陆行云:“……”这都什么鬼!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犯忌讳了!这人肯定是来找他麻烦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笑了应道:“说的对,若是犯了错不受罚确实是不好的,但属下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还请廖堂主明示。”   “自然是要明示的,不然传出去了外面指不定怎么说我呢。”廖清顿了顿,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后的房门上。   廖清的这一反应让陆行云没搞清楚 ,不过很快陆行云就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搞半天这问题出在房间上!   这房间是他原先当陆恒的时候住的,那个时候,他是季寒名义上的夫人,这房间自然也是夫人的房间,如今他是一男子,又住在夫人的房中,怎么想都怎么怪。   不过这种事怎么想都该是内宅的事,为什么执法堂的堂主要管这些,而且这人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派人跟踪吗?   陆行云越想心里越气,这越想脸他的脸色就越难看,这很明显就是过来找事的!   “廖堂主,此时若是真要论起,您该去找尊主而非我。”   “怎么?军师这意思难道是尊主让您住在这里吗?”廖清幽幽的说道。   “你有病吧。”陆行云不想和这人纠缠了,他冷着脸看着廖清,平日里的好脸色尽烟消云散。   没等廖清说话呢,廖清身后带来的人却恼了,“你是哪里来的人,胆敢辱骂执法堂堂主!”   “我就骂了怎么了?”陆行云歪着脑袋看着兴师动众的来人,“执法堂的堂主?呵呵,我看你根本就是来找茬的,我住在哪里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事传出去,有损尊主清誉。”廖清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行云闻言,立刻就被气笑了,“你可真有意思啊!尊主清誉?魔域要是有清誉还会叫魔域?现在知道清誉了?当初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清誉?季寒在外面早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他哪里来的清誉!”   “你……”廖清皱着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早就知道军师不会给他留好脸色,毕竟昨天说的那些话,毫不收敛,完全没有惧怕的意思,可他本想着,这人也许还有些忌惮,至少他是执法堂堂主,掌刑罚,怎么招这人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杠,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一个堂堂执法堂堂主,一天到晚没屁事,就知道盯着些你看不顺眼的人罚,还有,你不是说你要滚蛋吗?践行宴都吃过了,怎么今天还在!”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廖清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昨天还觉得这人怪讨喜的,不过就是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恶了!   “我就是这么过分,不服气的话,你只管试试!”   陆行云不怕打架,他现在就怕打不起来,若是真的能打起来,那他就好好的让这个执法堂堂主长长见识,顺便打压一下他一直以来在季寒面前的嚣张气焰!   “好,你好的很!”廖清皱着眉,四下看了看,最后一把抽出了护卫的佩刀,道:“既然军师这么不讲道理,那就不要怪在下失礼了!”   说话的功夫,廖清扬起刀就向眼前这位招呼了过来,陆行云心中一喜,就在他准备召出凌云的时候,一把通体银白的长鞭一把卷起了刀锋,将那把刀甩到了一边。   与劫难失之交臂的陆行云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坏他的好事!   与此同时,季寒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廖堂主,您真是好雅兴啊!都这么时辰了,您难道不该在回去的路上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季寒人已经走到了陆行云身边,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廖清,等着对方给他回话。   廖清见季寒来了,便也不敢放肆,他拱手施礼,道:“尊主好。”   “本座可不好,一大早被诸位长老逼婚,现如今又看你大闹本座住的地方,你可真是有意思。”   “尊主的婚事大长老费心也是对的,毕竟尊主现下娶得那位可不能为您传宗接代。”   陆行云有些头疼的将目光挪到了一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要扯到传宗接代,他们难道不是修仙的吗?魔域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一个尊主,为什么整的比皇帝还麻烦!   “本座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非议,廖堂主怕是忘了执法堂的第一要旨吧!”   廖清本想辩驳,但在听了这番话后,他住了嘴,随后深深的看了陆行云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虽然走了,但陆行云能感受到,这人实在是不甘心啊!   等廖清的人走完后,陆行云看了一眼身边人,挑眉道:“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原本还板着脸的季寒在听到这番话后,登时笑了,“怎么?师尊觉得弟子为师尊排忧解难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你若是晚来一步,我便能好好的教训一下廖清。”   季寒闻言,显示一愣,复而笑道:“师尊对廖清不喜欢?”   陆行云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最先不喜欢的难道不是你吗?我还没和廖清说两句话,你就嚷嚷个没完,怎么我现在还没刚教训他一下,你就出头了,莫不是你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说什么了?”季寒有些着急的看着师尊,怎么说话就说一半呢?   “你想知道吗?”见季寒这么着急,陆行云一下就起了玩心,“你若是想知道不会直接问他去。”   “我……师尊,弟子错了,下次若是遇上这样的事,弟子定然不会轻易出头。”季寒乖乖的垂下头,模样顺遂宛若儿时那般。   作者有话说 第243章 二一颗糖   看着季寒如此,陆行云也不忍为难,随即开口,“他说你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胡说!”季寒皱着眉,反驳道:“我怎么可能只喜男人!”   虽然这话有辩驳的意思,但这听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陆行云神情复杂的看着身边这位,眨了眨眼睛,道:“所以你还喜欢哪家姑娘?”   “师尊,您在这里等着弟子呢!”   “谁没事干跟你下套,话赶话赶上了!而且你自己说的你不是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我可没有说什么。”陆行云有些局促的将目光挪到了一边,心中忍不住暗骂自己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师尊,弟子既不喜欢男子也不喜欢女子,弟子只想师尊,就算是一颗石头也喜欢。”   石头……这人是在暗讽他之前是紫玉魂珠这件事吧!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提起紫玉魂珠,陆行云便想起了那么冒充他的混账东西,这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陆行云见师尊脸色有异,立即凑到一边小声安慰:“师尊,您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陆行云看了季寒一眼,“没有什么不开心,我只是想到有件事没有处理。”   “什么事?”   “紫玉魂珠。”   季寒听到这几个字,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支吾,“师尊,这……这件事日后在弄,如何?”   “日后?再有两天,那些人就要打来了,现如今你自己的内宅都还没有安稳,要我说,你还不如就把阮灵儿娶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麻烦事。”陆行云赌气似的说道。   季寒一听这话,登时就笑了,“师尊这是在吃味?”   “吃……吃味?”陆行云有些艰难的说道:“我不会做出女儿家才做的事。”   “师尊,这怎么能说是女儿家才做的事,弟子不就经常为了师尊吃味吗?”   陆行云心中默默的给季寒翻了一个白眼,他就不明白了,这种小气又丢人的事,季寒到底是如何说的这么行云流水的。   “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二人怎么能混为一谈!”陆行云皱眉道。   “为什么不可以,师尊与我,一体同心,同气连枝,自然事事都是一起的。”季寒笑的眉眼弯弯,看的出来,这人的心情很好。   不过陆行云可看出来了,季寒这小子就是在打马虎眼,他根本不想带自己去拿紫玉魂珠!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他真和陆离看对眼了?可是这不能够啊!陆离虽然披了他的壳子,但芯终究是原主啊!一山难容二虎,他们两个要是真能好好的呆在一处那才出鬼了!   可这也说不准啊!水仙花还自恋呢,谁知道季寒是不是那种自恋的人!   陆行云想着,扭头看向季寒,“你觉得自己长得帅吗?”   季寒眨了眨眼睛,对师尊的此番问话颇显不解,“师尊何处此言?”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季寒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你若不想回答就算了。”   “师尊这是什么话,师尊为什么弟子都会回答的。”   “哦,那你就说说你觉得自己长得帅吗?”   “嗯……弟子觉得弟子长得听俊俏的,至少在玄门中还是拔尖的。”   季寒这话说的一脸认真,听着便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陆行云看着季寒沉默良久,“现在立刻马上,本尊要见到紫玉魂珠!”   “师尊,怎么 突然这么着急?”   “本尊可没有着急,本尊只是不想师尊累着,方才廖堂主才过来找麻烦,弟子这是担心您,而且弟子有好东西要给师尊。”季寒说着,神神秘秘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伸手递给了陆行云。   陆行云看了看手上的木盒,又看了看季寒,“这是何物?”   “自然是好东西,师尊打开看看。”季寒催促着陆行云,分明他是送礼的人,可看着比收礼的人还紧张。   陆行云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寒,然后低头打开了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银白色的长鞭。   “师尊,弟子当初折了您一根鞭子,如今重新赔给您一个,这鞭子也叫流云,上面的穗子还是弟子亲手编的,师尊可喜欢。”   陆行云笑着点了点头,“嗯,喜欢,这可比凌云用着方便多了,用他还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我的身份。”   “师尊英明,弟子就是这么想的。”   “方才你用的鞭子就是这个吗?”陆行云想到了方才卷走廖清长刀的鞭子,似乎泛着银白色的流光,感觉和这个差不多。   “自然不是,弟子的和师尊是一对。”季寒说的一脸得意,就连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笑意。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关的陆行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东西我也看了,走吧,咱们去拿紫玉魂珠。”   陆行云说着就要拉季寒走,结果季寒一把将他扯进怀里,“师尊为什么非要要拿那个珠子?”   “这该是我问你的吧。”本来他还不觉得季寒和陆离看对眼了,如今季寒这么说,他突然觉得头上有点绿,陆行云轻轻的将人推开,继续道:“好吧,不然我看就不让看,我最多也就仨月,这仨月时间过了,你也就剩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到时候有一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   “师尊莫要胡说,弟子不给您珠子是有用的!”   “有用?什么用?”陆行云想到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陆离,有些恼火的说:“留着那个不惹是生非吗?对了,你还不知道那个随随便便就抢我身体的人是谁吧。”   陆行云突然想到,上次没有告诉季寒那人是原书中的季寒,但也没有说那人以前是他的好徒弟,原书季寒说不得,那陆离总能说吧,他还记得季寒对陆离的印象从来不好,若是让对方知道了那个壳子里的是陆离,说不定他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陆离。”   “你怎么知道?”陆行云还以为季寒不知道,谁曾想这人居然门清。   “因为那个人一直都觊觎师尊的身体,只是弟子愚钝,一直想不懂,直到上次师尊和弟子推心置腹后,弟子才弄明白。”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毁了珠子,也算是了却一桩祸事!”   “师尊,珠子不能毁去,陆离可以死,但现在不能死。”   “为什么?你是想用他把魔域的垃圾都引出,然后肃清吗?”陆行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缘由听起来靠谱。   季寒摇了摇头,“师尊真是小看弟子了,如果只是对付那些人,弟子还不用拿什么人或事当诱饵。”   “不用?”陆行云有点懵,之前这人让自己跟着他回魔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记得那个时候季寒还同他说他在魔域步步艰辛,如履薄冰,怎么才过几天就解决了?“那你……那你上次……”   陆行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季寒那双亮的宛若星辰一般的眸子,这人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这一刻,他知道,原来是他中计了!   “所以你是故意把诓骗回魔域的?”陆行云佯装生气的说道。   “师尊赎罪,弟子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出此下策。”   “被逼无奈?谁逼得你,你都是魔域尊主了,还有谁能逼你?”陆行云赌气似的说道。   “自然是师尊了。”季寒将人拉近房中,关好门,坐在榻上,笑眯眯的说道:“若不是师尊一而再再而三的想从弟子身边离开,弟子也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   “你也知道那是下三滥。”   陆行云心中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他非常感动季寒愿意把他骗回来,愿意挖空心思对待一段根本没有任何结果的感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错过这段感情,否则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师尊,弟子以后不会了,只要师尊一直在弟子身边,弟子就不会做那种骗人的事。”低头埋在陆行云怀里,怀念的说:“真想念小时候,弟子可以肆无忌惮的藏在师尊怀里。”   “我可不想念。”陆行云道。   季寒一听这话,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师尊,“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是榆木脑袋不开窍,那些年,倒是让你错付了。”陆行云一想到自己当初还傻乎乎的给季寒相亲,甚至差点笑出了声,多亏了季寒这小子把持住了,若是没有把持住,和别的人成婚了,那等他反应过来,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没有,就算师尊不理会弟子,弟子也没有错付,师尊这么好的人,是弟子高攀了才对。”   “行了,追忆往昔结束了,现在说说紫玉魂珠吧。”陆行云知道季寒是在岔开话题,所以在追忆完后,他将季寒岔开的话题重新拉上了正规。   季寒身体一僵,叹了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罢了,师尊既然想知道,那弟子说了也无妨,只是师尊听了,莫要恼怒。”   “怎么了?”见季寒突然认真,陆行云反倒是有些不适应了,“你突然这样,莫不是你留着那珠子有大用处?”   “是啊,与弟子而言,那可是可与天比肩的大事。”季寒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平添了几分悲凉。   作者有话说 第244章 捏碎珠子   陆行云被季寒的反应给整蒙了,能让这小子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难得,大抵那颗珠子对他而言真的有大用处,“你说的这么热闹,到底有什么用?”   “师尊,您还有三个月,大夫说您身体虚弱,五脏俱衰,所以……”   “所以你想把陆离的身体换给我?!”陆行云难以置信的说道。   季寒一听这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那本就是你的。”   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他以前还奇怪,那个性子变|态的季寒怎么可能和他养大的狗崽子是一个人,如今再看,的确是同一个,脑回路都清奇的让人不知道该是说什么。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在听了季寒的那番话后,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了季寒,陆离也是个心思阴鸷的家伙,他可不认为他养出来的大小伙会是那个人的对手。   “为什么?”季寒不解,“师尊是不想和弟子永远在一起吗?”   “想,但你说的这个法子不成!”陆行云道。   “为什么不可以,陆离都可以一遍一遍的替换掉师尊的身体,弟子为什么不可以!师尊,你要相信弟子,弟子真的可以做到,师尊不用担心换好身体后您的灵力会变低,弟子会保护师尊,不让任何人伤害您!”   为了说服自己的师尊,季寒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模样像极了在立誓。   季寒过于认真,看的陆行云心里越发的发怵。   “师尊,您是不是不愿意舍弃您的一身修为。”季寒看着陆行云,这话说的和方才一样认真,认真的就像是他已经确定了一样。   “不……不是的,你不要多想。”陆行云想到了原版的他,那个他确实对修为有着过分变态的执著,可那是过去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修为于他而言确实很重要,不过那是装|逼的道具罢了,这种道具可有可无,有了那他就像王者一样活着,没有那就活的低调一点,“我并不在乎这一身修为。”   “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不愿意换上您以前的身体?”季寒不解,既然不是因为修为,那师尊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建议,而且之前师尊明明用过那个身体,为什么就不愿意换了?   “陆离此人真的很难解决,那个人心思活络且坏心眼巨多,而且换身体这种事真的不容易,那个法子只有他知道,你……”   “我会知道的!”季寒一把按住了陆行云的肩膀,“师尊,只要能救你,不管法子多难,我都要试试!”   “我不想试!”陆行云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他不想让季寒冒险,而且陆离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季寒自己以外更了解季寒的人,他相信,自己这个小徒弟决计不是陆离的对手。   “为什么?师尊难道真的不想和弟子在一起吗?”   陆行云有些头疼,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他明明都说的那么明白了。   “季寒,你不要一遍遍的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既然已经答应和你一处,便不会离开你,不然你对陆离下手是因为我担心你……”   “担心弟子打不过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师尊大可不必担心。”   “你以为这天下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吗?”   “难道不是吗?”   “不是!所有的强者最畏惧的便是阴谋诡计,陆离狡诈的很,你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一样的人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陆行云能相当的词便是两败俱伤。   虽然他的季寒和另一个季寒性格迥异,实力也有差距,但终归是还是一个人,不管路程怎么样,结果都是殊途同归,所以陆行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行,好的很,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那我现在就折了我的命,省的你想不开做出那些个蠢事!”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召出凌云剑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想清楚,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虽然是吓唬季寒,但陆行云很清楚,季寒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唬的,所以他故意在自己脖子上弄出了血痕。   看到血痕的这一刻,季寒眸子一颤,“师尊,您住手!弟子听您的,听您的就是了!”   “很好,那你拿出紫玉魂珠,然后捏碎!”   “师尊!”季寒皱着眉,脸上写满了抗拒。   “好,你不听我的,你有你的注意,那我便早早死了,省的给你添乱!”   陆行云心中暗骂季寒这个兔崽子,什么情况!这个坚决的吗?难道他真的要和自己比谁狠吗?!为了让自己的戏更逼真,季寒握着剑的手又向自己的脖子送了两分,疼是真的疼,但为了把陆离这个大|麻烦除掉,不管多疼都是应该的。   “师尊!”季寒想上前,但他不敢,他以为师尊是故意刺他,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样,那血痕,看的他触目惊心,“弟子这就毁了紫玉魂珠,您不要冲动!”   “我不冲动。”陆行云咬牙,“你现在就把紫玉魂珠毁了。”   “好……好,都听师尊的,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季寒说着,伸出手,一阵白光后,一颗泛着紫光的珠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师尊,您看,这就是紫玉魂珠!”   “本尊当然知道,毁了,立刻马上!”   “好,都听您的,弟子这就把他毁了!”季寒说着,猛地将手攥成拳头,等他再次将手摊开的时候,那珠子已然变成齑粉,散落在各处。   “师尊,好了,弟子已经把珠子毁了,您快把剑放下!”   目的已然达到,陆行云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用剑抹自己脖子了,于是他将长剑收起,“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好了,等此间是了我们在想别的法子,哪吒还能借着莲藕重生,想来我也是可……”   他这便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季寒揽进了怀里,对方箍的他很用力,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师尊,您太傻了!不管什么话,您和弟子好好说说就是,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若是好好说有用的话,我也不会这样。”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季寒扒拉开,“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再说了,你之前不还给我吃了噬心吗?”   “师尊说笑了,那不过就是普通的灵药,吓唬师尊的用的,那种蛊毒过于阴毒,弟子过去年少无知不懂事,如今不会在犯浑了。”季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看着季寒的模样,陆行云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说天道无情,其实却也有情,至少它没有让陆行云立刻死。   “对了,师尊,您方才说的哪吒是何许人也?你说他能借着莲藕重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寒想到了师尊方才说的话,神情有些激动。   “这……”这是神话故事。   陆行云被季寒问的一时语塞,就在他想着要怎么跟自己的小徒弟解释神话故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两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看向门的方向,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季寒开口了,“谁?”   “尊主大人,夫人在竹林小筑寻死觅活,属下不知如何应对,所以特来禀报。”   夫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夫人应该是陆离吧!可是紫玉魂珠不是碎了吗?   陆行云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察觉到师尊的目光后,季寒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外面的人吩咐道:“行了,本座知道了。”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重新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师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行云歪着头,目光没有一刻从这人脸上挪开,他想从季寒脸上捕捉到慌乱,不过很遗憾,除了惊讶,他什么都没看到。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珠子碎了陆离就会死吗?为什么那人还在那边寻死觅活?”   “这也是我想问的,季寒,你确实把那珠子给捏碎了,对吧。”陆行云语气满是试探,他甚至没有要隐藏自己情绪的意思,不对,语气说是试探,倒不如说是几本料定的询问。   季寒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季寒,“师尊,弟子当然把珠子捏碎了,您这是什么话?难道说是在怀疑弟子吗?”   “本尊确实是怀疑你,毕竟陆离的本体是珠子,珠子碎了,陆离没有还活着的道理。”陆行云道。   “那有没有可能珠子碎了,他可以暂时活一段时间,等过了那段时间后,他就会死。”季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季寒这番话后,陆行云陷入了沉默,这小子说的有道理啊!   “嗯,说的也是,你去的时候带上我,我得看看紫玉魂珠碎了后,对陆离有什么影响。”   说话间,陆行云伸手就要推门离开,季寒见状,一把将人拽了回来,“师尊莫急,等等。”   “怎么了?”陆行云不解的看向季寒。   季寒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师尊的脖子,弟子给您上药。”   作者有话说 第245章 人还没死   若非季寒提醒,陆行云早就把脖子上的伤忘了,经对方这么一提,他才反应上来,“一点小伤,不必介怀。”   “这件事与师尊而言是小伤,可与弟子而言不是,这伤口要快点处理才是。”   虽然季寒认真的模样让陆行云很感动,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真的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最终,陆行云还是没有拗过季寒,他被这小子硬是按在椅子上,处理了伤口,季寒的动作很温柔,温柔的让陆行云都有点害臊,“你行不行啊!快点!”   “师尊,弟子行不行,您会不知道吗?至于快,那就更不可能了,不然师尊的后半辈子,可就不舒服了。”   “你……你住口。”陆行云的脸烧的厉害,不得不说,季寒的话可真多。   “好,师尊说什么,就是什么。”   处理好伤口后,季寒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师尊,您好好休息,弟子去去就回。”   陆行云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家伙的手腕,“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弟子去见陆离啊?”季寒不解,这件事不是刚才就已经说了吗?   “我知道,不是说好了一起过去吗?”陆行云皱眉,季寒这小子怎么回事?说好的一起过去怎么还带中途变卦的。   “师尊,陆离此人阴险狡诈,您跟着去怕是会有危险,所以……”   “所以我更应该和你去。”陆行云站起身,拉着家季寒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我在,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能互相帮衬。”   “师尊,弟子可以的。”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行了,感激走吧,莫要耽误了。”陆离寻死觅活,实在是新鲜的很啊!   陆行云说一边拽着季寒走了出去,至于季寒,他看着拉着自己的师尊,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他不想让师尊和陆离见面,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讨厌,也许是因为陆离抢走了师尊的身体还冒充师尊伤害自己,也许是因为他本就厌恶那人,毕竟当初他还没有伤害师尊的时候他也讨厌这人。   就在季寒陷入自己小世界里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中,他隐约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的,但却听不清楚说话的人是谁,直到他的耳朵传来一阵痛楚,他这才回过神来。   “诶诶诶!师尊,您抓着我耳朵作甚?”季寒疼的皱起了眉,眼里也满是委屈。   陆行云松开了抓着季寒耳朵的手,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喊你了那么多声你都不带理会的,若是不动点手段,你怕是一直都走神了。”   季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尊说的是。”   “方才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陆行云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师尊是有什么事要同弟子说吗?”   “嗯,有的。”陆行云说着,停下了脚步,这眼看着就要走到竹林小筑了,他得给季寒好好交代一下,“一会儿见到陆离,你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平时怎么对我,一会儿就怎么对他,明白吗?”   “为什么?”季寒不想和陆离太亲近,以前怀疑对方身份的时候,他就显得生疏了很多,如今已经知道了,他终是无法做到同之前一样。   陆行云看着向来聪慧的季寒,有些无奈地说:“平时挺聪明,怎么这会儿这么笨。”   “师尊,弟子不是笨,弟子只是不想和那个人一起。”季寒看着陆行云,眸子里掀起了水汽,委屈的小模样让人都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你……”陆行云张了张嘴,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这也是为了大局,廖清不好处理,而且我相信,他背后肯定不止廖清一个人。”   “廖清?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季寒傻了,他好像没听师尊说过。   季寒这么一问,陆行云也傻了,“你这是什么反应?我之前难道没和你说过吗?”   “抱歉师尊,弟子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再和你说一遍。”   当陆行云将廖清和他之前的约定重复了一遍后,季寒皱眉道:“辟邪不给他,紫玉魂珠已经没了,魔域的势力盘根错节,要想除掉他,必须得有实证。”   “你说的对,要不辟邪……”陆行云附和道。   “师尊,辟邪不能给,珠子毁了。”季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行云看了一眼季寒,有些无奈地说:“行了,你只需要装作和陆离关系好些就可以了,到时候找一个假的剑,让他们两个人交易,然后咱们抓现场,如何?”   “师尊好计策,但弟子不想和陆离亲近。”   “行吧,你要是不想和陆离亲近,那我亲近也是一样的。”陆行云一脸认真的说。   季寒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问:“师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行云歪头看向季寒,“怎么?你听不明白吗?”   “弟子能听明白。”季寒皱着眉,一脸不悦,“您不能和陆离亲近。”   “为什么?”陆行云按了按太阳穴,“总有一个人要对陆离示好,不然我们通过什么渠道把假的辟邪剑给他?那人诡计多端,稍有不慎就会被察觉。”   “我不管,反正无论如何,您不能和那人太亲近!”   “我不和他亲近,难道你和他亲近吗?你不愿意做这些事,我也不会逼你,谁让我这么喜欢呢?”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季寒眸子一动,看向陆行云,“师尊放心好了,这件事叫给弟子吧!”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陆行云没有推脱,本来他也没有要示好陆离的意思,毕竟陆离那么鬼精,如果季寒突然对他冷漠,他肯定能猜出个一二,让敌人起疑就是给自己添麻烦 ,他不喜欢这种麻烦,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小徒弟了。   听师尊答应的如此爽快,季寒瞬间有了一种被上套的感觉。   当他们进入竹林小筑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谩骂声,这声音的主人不用猜便知道是谁了。   推开门的那一刻,一个瓷瓶迎面朝他们砸了过来,多亏了陆行云眼疾手快,头一歪,躲了过去。   不过他这边虽然躲了过去,季寒那边却不乐意了,眼瞅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差点受伤,季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瞅着他就要冲上去为师尊主持公道了,他的广袖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季寒扭头,一眼就对上了陆行云警告的眼神,然后他收敛了。   那边陆离见季寒来了,哭着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看到这一幕,给陆行云吓得急忙退避三舍,他这是看到了什么?一个披头散发哭哭啼啼的人儿?   “你……你没事吧。”季寒伸手想抱陆离,但想了想,最终决定放弃,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咳嗽声,他下意识的扭头,对上师尊的眼神后,他的手十分僵硬的落在了陆离背上,机械式的安抚,“师尊,您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季寒,你这一次可要为本尊做主啊!”陆离一边说,一边哭,“那个魔域公主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半夜三更过来给我下马威,这让的脸往哪放啊!”   陆行云看到眼前这一幕,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一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此时此刻,他觉得陆离像极了自己的看的宫斗剧里面的那个不得宠的皇后娘娘,至于季寒,妥妥的皇后了,阮灵儿可以当做是新纳入的妃子,地位高就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在皇后别关禁闭失去所有势力后,这人就上门找茬,皇后委屈,哭诉,找皇帝说理,如果按照宫斗剧的走向,现在季寒应该安抚陆离。   “师尊,您莫要生气,出了什么事您直说就是,弟子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啊!果然是这样。   看着陆离那双不安分的爪子,陆行云的眸子为黯了黯,怎么总觉得这么碍眼啊!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往陆离的方向走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双眼睛四道目光全落在他身上了。   陆行云看着被自己分开的两人,犹豫了一下,随后轻咳了一声,一脸认真的说:“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们是夫妻,拉拉扯扯有何不妥!”   “你……”你可真是不要脸!陆行云眼珠一转,道:“若是只有你们两人,拉拉扯扯是没有关系,不过现如今这里可不止你们两人。”   “你……”   陆离正要发作,那边季寒一把将他拉过,“师尊,先不管他了,莫要让弟子担心了。”   经季寒这么一提醒,陆离突然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于是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季寒,师尊知道你向来都听师尊的话,也知道那个你对那个魔域公主有情分,但她那样对我,若是传出去……”   说到这里,陆离不说了,掩面哭了起来,他的模样悲戚又动人,若是换做女人如此,那定然是极好看的,可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陆行云表示自己的胃有点累。   作者有话说 第246章   听着陆离的话,季寒眼中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不过好在陆离趴在他怀里,否者只一眼,季寒就要露馅。   “你莫要哭了,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季寒机械般的轻抚着陆离的后背,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离并未直接说出他的诉求,他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虽然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但阮灵儿非处罚不可,否则我以后的处境定是不好过的。”   陆行云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陆离,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他是真的想动手给陆离一拳,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恶心!   季寒觉得,如果此刻在他怀里的真的事师尊,那十个阮灵儿都不够死的,可如今他已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他便理所应当的不愿意为了这人去牺牲阮灵儿,相反,他还觉得阮灵儿做的对。   见自己的小徒弟一直没有表态,陆行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尊主,此时还需彻查,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了公主殿下。”   季寒带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人推开,“师尊放心,弟子定会调查清楚,为您讨回公道。”   眼瞧着陆离要往他身上靠,季寒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对陆行云吩咐道:“陆军师,烦请您让人将公主请来,就说本座有事找他。”   陆行云早就想离开这个逼仄且氛围过于尴尬的房间,他担心自己再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揍陆离,于是他领了命,转身便离开了。   不过没等他走两步,他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阮灵儿,陆行云微微一怔,复而笑了,这还真是说曹操到啊!   关于陆离哭的要死要活的事情,阮灵儿其实早就知道了,但她懒得搭理,直到听说季寒来了,她这才匆匆赶来,谁知道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了她一直想知道身份的人。   她紧走几步,走到陆行云近前,停住脚,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能留在我季寒哥哥身边?”   陆行云被阮灵儿这番话问的有些哭笑不得,“启禀公主,在下是尊主的军师,如今开战在即,自然要跟在尊主身边的。”   “你?”阮灵儿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自称是军师的人,“你觉得你说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当日在议事堂发生的事,我是知道的,你分明就是主和派,怎么可能会当我季寒哥哥的军师!你说,你跟在季寒哥哥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躬身施礼,“公主有空和在下说这些,不如赶紧过去看看吧。”   “看?看什么?看房里的那个人吗?本公主没兴趣!”阮灵儿一脸戒备的看着这个军师,生怕这人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陆行云看着这人的反应,心下无奈,但面上依然恭敬,“是吗?这次恐怕就算公主不去也得去了,方才尊主特地吩咐在下请公主您过去呢。”   “请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想来该是有事的,不然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请您。”陆行云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装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继续道:“哦,对了,屋里那位身份尊贵的主说了您不少坏话。”   “什么?!”阮灵儿的脸色变得难看非常,此时她也顾不得和陆行云扯皮,立时抬脚走了过去,至于陆行云,他跟在阮灵儿身后也走了过去。   他们进去的时候,陆离还在哭,陆行云皱了皱眉,将目光挪到了阮灵儿身上,果然,阮灵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过阮灵儿和他不一样,作为魔域的公主,她可不会容忍这些恶心的事。   “哭什么哭!娘们唧唧的!要不要点脸!”   哭声在阮灵儿说完这番话后,瞬间戛然而止。   陆离在心中给这丫头竖起了大拇指,果然不错,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陆离这个大!麻烦。   “住口!灵儿,你怎么说话呢?”季寒皱眉道。   阮灵儿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还以为十年不见,陆真人总是会有所不同,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原来那个让玄门都抖三抖的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爱哭鼻子,真是不知羞。”   “灵儿,莫要无礼!”季寒又一次制止了阮灵儿。   陆离坐在椅子上,听着这两人的话,不由皱起了眉,他总觉得季寒的话有些敷衍,说出的话总显得那么刻意。   就在他准备细究的时候,季寒又开口了,“你冲撞本座的师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去执法堂领罚吧!”   阮灵儿闻言,一双水眸瞬间睁大了,“季寒哥哥,您在说什么?!”   “自然是让你去执法堂领罚。”季寒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领罚?我做错了什么你要罚我!”   “自然是对我不敬。”陆离在一旁插嘴。   阮灵儿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季寒哥哥,他又不是魔域的人,我就算对他不敬又如何?”   “他是我夫人。”季寒沉声道。   “你……”阮灵儿一时语塞,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季寒哥哥,他是您的师尊,不是您的妻子,这件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嗯,我们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在魔域,他便是本尊的夫人,所有该有的尊重你必须给。”   “我看你就是偏心!”阮灵儿不甘心的说道。   陆离想了想自己的女人们争风吃醋的场景,按照他所经历的,这会儿如果求个情,彰显胰一下自己的态度,那季寒就会彻底沦陷。   “偏心,你对尊主夫人无礼,本就是要受罚的!与其在这里说我偏心,倒不如说说你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今日你所遭受的一切不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又有什么脸面在这里说本座?”季寒皱着眉,语调虽然平缓,但其中的怒气不言而喻。   见此情形,陆离心中的疑虑总算消散,看来季寒还是很信任他的,方才季寒的冷淡,恐怕都只是错觉。   阮灵儿的性子也是刚强,被人这么说,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虽然心中还有不悦,但终是老老实实的领罚去了。   看着陆离眼中的笑意,陆行云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一边,以前觉得陆离是个戏精,可如今他发现,这个戏精的眼睛里总是缺了点灵性。   阮灵儿走了以后,陆行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也跟着除去了,季寒这边暂且不用担心,陆离这会儿情绪差的很,需要别人的安抚,他准备去看看阮灵儿,看能不能再她受处罚的时候帮他拦下,毕竟这丫头为了陆离被打,陆行云觉得实在是多有不妥。   阮灵儿心里有气,这一路往执法堂去也就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直到廖清出现后,他才被人发现。   当她看到躲藏在树后的陆行云时,脸色直接就变了,“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踪本公主!”   “公主息怒,属下是过来替尊主传话的。”陆行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一听是季寒哥哥,阮灵儿也不恼了,一脸期待的说:“那……季寒哥哥让你说什么了?”   “他说这次就小小的惩戒您一下,让您有记性,日后莫要再犯同样的错了。”陆行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也不担心一会儿有人找季寒核实,反正不管说什么,陆行云都能兜住。   有了“季寒”这番话,阮灵儿的惩戒果然轻松了许多。   很快,阮灵儿就罚完离开了,就在陆行云准备跟在阮灵儿身后一道离开的时候,廖清开口叫住了他,“军师莫要走,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聊聊再走吧。”   陆行云正要拒绝,原本走前面的阮灵儿突然疾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廖堂主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军师,总是要面对的,你好自为之。”   在阮灵儿的眼神里,陆行云看到了怜悯,同样的目光,他觉得阮灵儿送错了人,至少他不需要。   迈步走到廖清近前,陆行云拱手道,“廖堂主,你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廖清皱着眉,脸色十分难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尊主有那种事的?!”   陆行云想了想,道:“也就这几天吧,怎么了?”   “所以这就是你嚣张的理由?”廖清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狗仗人势。”   “是吗?那您可要说清楚,到底谁是狗,谁是人。”陆行云笑眯眯的说道。   “呵,事到如今,你还嘴硬,这里是执法堂,不如你今天就先感受一下子我手中的鞭子。”   陆行云话音未落,他这手里便出现了一把通体银白的鞭子,陆行云拿着这鞭子在地上狠狠的甩了一下,眉眼弯弯的笑道:“廖堂主听到了吗?这声音还挺好听的。”   廖清眸子阴沉,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所以军师您是在示威对吗?”   “示威算不上,最多算是切磋,不想挨打的话就不要被我打败了,否则我绝不饶你!”   陆行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打败他?这能算是打败吗?自掘坟墓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7章   不是陆行云看不起廖清,实在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属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他召出凌云的那一刻,他都觉得自己是在作弊。   其实除了这一点外,他心里还挺高兴的,毕竟之前就想和他打了,但因为季寒的突然出现给搅和了,如今好了,没人打扰,倒是可以和这人打上一打。   这基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廖清本以为这人看着柔弱,想来武力值也不会太高。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看着逐渐落入下风,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廖清,陆行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了。   看着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执法堂堂主吃瘪,陆行云心中别提有多快活了,当他一边子过去卸掉这人手中长剑后,他这才收了手。   “哐当!”   随着一声脆响,廖清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这场笔试也终究落下了帷幕。   廖清一只信的看着掉落在手中的剑,又抬头看向那边手持长鞭的陆行云,神情悚然,“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打的过我?!”   陆行云收起长鞭,眉眼带笑的看着廖清,不疾不徐的说道:“在下是什么人?堂主大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军师?”廖清皱起了眉,“我不相信你只是一个军师,你的眼睛和我熟悉的一个人很像,不知道那个人你可认识?”   陆行云闻言,挑眉道:“堂主大人说笑了,您说了半天连那人的名字都未曾讲出,还问我是否认识?您都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抱歉,是我的失误。”廖清看着眼前人,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人便是凌霄殿殿主,陆行云。”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一愣,不过这也不怪他奇怪,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可从来没有廖清这号人。   他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认识谈不上,只能算是知道吧,大名鼎鼎的凌霄殿主整个玄门怕是无人不知吧,不过您说他同我很像,那属实是抬举在下了。”   “不算抬举,他也有一条长鞭,你和他确实挺像。”廖清道。   陆行云在对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可是他想了一整都没有想到。   最后,陆行云清了清嗓子,道:“不知阁下是在何处与那陆真人相识?”   “算不上相识,我认识人家,人家并不认识我,毕竟陆真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结交的。”   不认识啊!   陆行云心下了然,怪不得没有印象,弄半天只是那人单方面的眼熟他啊!   “原来如此,听你那么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好友。”   “我们当然不是好友,若是问起来我和他该是敌人才对。”廖清说到这里,眼神倏而沉了下来,“若是真让我见到他,我定会把他杀了。”   陆行云一听话,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试探道:“这……你这话是从何说起?难道说你们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他毁了我朋友弟子的修为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朋友弟子的修为?   陆行云皱着眉,他毁过谁的修为吗?为什么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毁掉你朋友弟子的修为,你就没有问问缘由吗?”陆行云问。   “我是想问他缘由,不过如今魔域和玄门开战,这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了,到时候只需要把它抓住废了他的修为便可。”   陆行云一听这话,顿觉脊梁骨发寒,本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经悄悄得罪这尊大佛,好在对方是手下败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废去别人修为这种事还是要清楚,虽然他不怕事,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当背锅侠。   想到这里,陆行云开口道:“不知您的朋友是哪位?”   “风松明。”   当陆行云听到这三个字后,所有被他遗忘的东西尽数回到了脑海之中。   原来如此,他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件事。   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啦?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久留,于是陆行云冲着廖清拱手施礼道:“若是堂主没有别事,是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告退?你不过是打赢了我而已,我可没说过打赢了我就不用受罚,今日说的那些要罚你的事情还是一定要罚的。”   麻烦!   陆行云皱了皱眉,一个瞬身来到廖清身边,本想给这小子一下让他睡过去,谁知道这人居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先生,偷袭可不道德。”   “如果不是你执意纠缠,你以为我会偷袭吗?”陆行云皱着眉,想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奈何对方力气实在太大,于是他暗暗蓄力,在对方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对方吃痛,这才将他松开,陆行云趁着这个档口,后退数十步,一脸戒备的看向他,“堂主大人不要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我赢了你,你便不能惩罚我。”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这不过是你凭空想象的。”   廖清不依不饶,陆行云只得搬出季寒,虽然他能打得过对方,但毕竟这里是执法堂,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可以他不想和这人闹的太僵。   听到尊主的名字,廖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皱着眉一脸愠怒地看向眼前人,不疾不徐地说:“怎么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那也不是不可以。”陆行云轻飘飘的说道。   如果论起地头蛇,廖清的势力再大也终究比不过魔域尊主,所以拿季寒当挡箭牌是最佳选择。   果然,廖清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却欲言又止,看到这一幕,陆行云便知道自己赢了。   他转身向执法堂外走去,毫不顾及身后人的反应,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再拦自己了。   走出执法堂穿过一条幽静树林,陆行云突然察觉左侧方向有什么动静,只是那动静很小,寻常修时根本感受不到。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即迈步走了过去,没走几步他便看到了一处较高的院墙。   绿砖黛瓦,远远瞧着,像是与这林子融为一体似的。   陆行云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院墙的高度,随后足尖轻点,轻轻的跃了进去。   这大概是一处别院,亭台轩榭,假山池沼,苍翠松柏,莺莺鸟鸣。   正对着他的是一处花厅,他走到花厅前,开口道:“请问里面有没有人?”   他在外面喊了三声三声都无人应答,可那个声音分明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想到这里,陆行云皱起了眉,“难道说是他听错了不成?”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便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于是便准备离开,与此同时,又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次他听得真切,那声音像是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看来方才听到那些并非是他的幻听。   如此一来,那这里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离迈步,走进了花厅四下看了看,最后在快要到达里屋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一阵鞭声。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他的脚步顿住了,伴随着鞭声的响起,同时还有一生低低的呜咽。   本来还想偷偷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居然听到有人打人,这么一来他便也沉不下心,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的被吊在房屋中间的人,大人赤|裸着上半身,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身上的衣服被抽成了碎布条耷拉在下面,看着像是赤膊一般。   至于模样,他看的并不真切,因为那人披头散发,脸被头发挡住了大半,什么也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那个扬鞭施暴的人扭头看向他,恶狠狠的说道:“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捣乱!”   陆行云四下观察了一下,皱起了眉,这里并非牢房,也不是执法堂,看起来就像是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被人私自绑在这里施暴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抽出鞭子狠狠地打在了这个人的腿肚子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跪在了地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居然敢在这里多管闲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陆行云歪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笑道:“我就是要多管闲事,有本事你现在就跳起来杀了我,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若是你杀不了我,你会立刻血溅当场。”   “你……这里是魔域,你敢在这里撒野,尊主不会放过你的!”   “你们家尊主见了我还要礼让三分,说说吧,为什么随便打人!”陆行云眸子沉了沉,说出的话也越发有威慑力了。   “随便打,我可不随便打!这人可是玄门派来的奸细!尊主让我们在社里审问他。”   多么没有说服力的语言啊!   陆行云叹了口气,蹲下身,修长的两指夹住了这人的下巴,不疾不徐的说道:“你可以不说实话,但你要想清楚,你有几个下巴可以被我拧断。”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一脸惊恐的问。   “我是你……”   “师尊……”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进了陆行云耳中,在听到这声音后,他的手一个没控制住,直接就把人一把给捏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8章 熟人帮忙   “啊!”   断掉下巴的人痛苦的低吟了起来,陆行云没空搭理这个,毕竟旁边还吊了一个,只是这个倒在地上的人不断痛呼,听的陆行云心里属实的烦躁,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人弄晕。   等耳边安静下来以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吊着的人身上,“你是何人?”   这人的声音很耳熟,陆行云确定自己是听过这声音的,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就记得不是很真切了。   “师……师尊,是你吗?”那人说着努力的想抬起头,奈何那散落在面前的头发挡了他的面容。   陆行云走上前,身后撩开了这人的头发,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张子瑶!”   “师尊?”张子瑶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的确实一张陌上的脸,“你……你不是我师尊,你是何人?”   “本尊是你师尊。”陆行云召出凌云剑,将捆绑着张子瑶的绳子斩断,将摔下的张子瑶扶住,扶到了一边,“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成这幅模样?”   “你……你真是师尊?”张子瑶还是有点不确定,虽然这人和师尊的声音一样,但也只是声音一样罢了。   “自然是。”陆行云想了想,他得有一个说辞才行,“本尊得到你出事的消息,所以就暗中打扮了一番过来刺探消息,谁知道居然真的找到了你了,你没事吧?”   “有劳……有劳师尊挂记,弟子……弟子无事。”张子瑶的语气很痛苦,断断续续的看来伤的极重。   “无事?你这副样子还敢说无事?”陆行云有些无奈,都这副模样了,还怕他担心,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子什么好。   “有劳师尊关心,弟子……弟子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倒是师弟那边还得,得师尊多多费心,如今他让人把弟子打成这样,定然……定然是不会回头的。”   “你说什么?如今你这副模样是你师弟打的?”   陆行云当然不会相信张子瑶这番话,若是季寒想动手,早先在楼外楼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这其中是不是油什么误会?”   “弟子不知,但打弟子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尊主的意思,除了师弟,弟子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能被叫尊主。”   张子瑶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但陆行云决不相信是季寒派人打的,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办法证实。   眼看大战在即,他不能把张子瑶留在这里,毕竟若是让魔域的人发现,定然会用张子瑶的血来鼓舞士气。   想到这里,他先用灵力稳住了张子瑶的伤势,随后将人从地上扶起,“怎么样?你还能走吗?”   身边人闻言,艰难的点了点头,“师尊放心,弟子还能走。”   虽然张子瑶这么说,但陆行云一点都不相信,伤城这副模样还能走,这不是骗鬼吗?   不过不管能不能走,他都必须得走。   “你且忍着,本尊先送你离开这里。”   “师尊弟子无事,不牢挂记,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劝说师弟离开这里,修魔宗,入魔道终究不是正派。”   “本尊知道,你师兄的事交给我来办,为今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你送出去。”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扶着张子瑶往外走。   “师尊,您……您变了。”张子瑶看着扶着他的师尊,一脸认真地说道。   陆行云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你在说什么?什么变不变的?本尊分明就和以前一样。”   “没错,现在的师尊才和以前一样嘛,当初师尊给师弟下追杀令的时候,弟子着实是吓了一跳,明明师尊平时那么疼师弟,怎么可能说杀就杀呢?不过好在弟子没有执行,否则等师尊想起挂念师弟的时候,您有多伤心呀。”   张子瑶的声音很轻,带着些气若游丝的劲,给人一种说了上句,总感觉他下句就要断气一般。   陆行云一边感慨张子瑶不再是以前那个无脑吹,总算是知道分辨对错,不至于像原著一样,对陆行云的指令言听必从,一边开口对他说:“你做的对,不过你现在不要再说话了,你的情况很不好,你需要留点力气,离开这里。”   “是,弟子听师尊的。”   眼瞅着把张子瑶扶出去了,却被巡逻的守卫撞了个正着,陆行云微微凛眉,甩出长鞭,截住了那些人,而后向另一个方向疾速跑去。   这些人吃了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他还带了一个伤患,这些首位定是要将他拦住,问个清清楚楚。   就这样,陆行云被迫和这里的守备玩起了捉迷藏,可惜他带着一个伤患,这捉迷藏玩的,毕竟吃亏些。   这七拐八拐的,等他好不容易拐到假山躲开这些追兵时,假山另一侧又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这下糟糕了,如果继续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这一波护卫发现的!   陆行云心中暗道不妙,他想从这里出去,但外面还有追兵,可若是留在这里,定会被另一波守卫发现。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陆行云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人问道:“周榭?!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若是离开,你今天岂不是要折在这里?”周榭说话间往旁边站了站,这个时候陆行云才注意到他身后的暗道。   “走,跟我来!”   周榭说着便钻入了暗道中,陆行云则扶着张子瑶紧随其后。   他们顺着这个暗道一路走去,最终离开了这个来到了一片小树林。   “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路上,陆行云都担心有人跟上因此没功夫询问周榭,如今出了那片区域,他也就放下心了。   “这里自然是魔域了,不过已经出了大殿范围,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追上来的。”   听对方这么说,陆行云这才放下心来,“那个通道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秘密通道,大长老和他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才让我觉得奇怪呢,不过想来你大约是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也正常。”   “你不是已经离开魔域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之前他和周榭说过让他伤好离开那里,而他相信周榭也是同意的,可如今这人非但没有离开,还帮了他,属实是让人觉得奇怪。   莫不是这人心里其实还有其打算?   四目相对,周榭一脸紧张得说道:“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可没有打什么歪心思,不过是你上次帮过我,我便留在这里,想着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我也可以帮帮你,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陆行云闻言不由一愣,帮他倒是可以理解,最后一句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次也多亏了周榭,否则他没有办法带着张子瑶成功脱险。   “多谢了,既然周兄已经帮我一次了,不如帮人帮到底吧。”   “成,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便是。”   陆行云歪头看了看,已经靠在在自己肩膀上晕过去的张子瑶,“本尊这大徒弟伤的不轻,劳烦周先生帮忙找一处宅子,容他安养。”   “不过就是宅子罢了,这有何难?你这样,带着他先去我的住处,我那里需要的一应俱全,可解你燃眉之急。”   “如此便多谢了。”   就这样,陆行云跟着周谢来到了他的住处,那里果然如对方所说,所需伤药一应俱全。   多亏了这些伤药,张子瑶得到了救治,才不至于伤口发炎感染而起高烧。   安顿好张子瑶后,陆行云对周榭说:“本尊还有事情要办,我这大弟子便托付给周先生了。”   “不敢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你有什么事情要做,难不成你要回到那个龙潭虎穴之中吗?”   “龙潭虎穴?”陆行云先是一愣,复而明白周榭口中的龙潭虎穴所指何物,遂笑道:“周先生说笑了,那地方与你而言是龙潭虎穴,于我而言却并非如此。”   “我知道,不就是你那小徒弟在里面吗?可是你真以为你能把你的小徒弟平安带出来吗?”   “自然可以。”陆行云对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原书中季寒就没有一直呆在魔域,如今出现这种变故,不过是因为那个陆离从中作梗,如今陆离这个麻烦已经不算是麻烦了,季寒自然而然会和他回去。   周榭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六真人,有些事和你想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没有人愿意一直呆在魔域,那地方就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确切地说,甚至没有人愿意自己过去,可你的小徒弟不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逼他,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并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这就说明他不是那么容易回头的,这次的战争就是证据。”   作者有话说 第249章   “可这次的战争并不是他发起的。”陆行云皱起了眉,虽然周榭帮过他,但这人说的季寒的坏话,他很不高兴。   “发起战争的向来不是双方,表面看起来这场战争是玄门发动的,但实际上若不是魔域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你觉得玄门会发起这场战争吗?”   周榭说的头头是道,听的陆行云不耐的皱起了眉,“所以你到底是因为知道什么才这么说,还是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凭空臆测?”   “不算是凭空臆测吧,这只是我的分析,缥缈宗的事只是导火索,这些年魔芋做的缺德事儿可真是数不胜数,如果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小徒弟。”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会去问,只是有件事我不明白。”   “路真人有什么不明白的直说便是,在下定会为你答疑解惑。”周榭笑着说道。   “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行云看着周榭,眸中满是不解,这话里的意思一听便知是挑拨离间,但眼前人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因为有任何动机和意义。   “没别的意思,在下就是想告诉陆真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事更迭,十年过去了你那个小徒弟不在是你想的样子了。”   周榭说完,冲着陆行云拱了拱手,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时间不早了,在下陆真人回去吧。”   就这样,周榭带着陆行云来到了密道入口,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周榭见他不进去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难不成听了我刚才那番话,您不准备回去了吗?”   陆行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本尊有一事不解。”   “还有什么事?陆真人说便是,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榭客客气气的说道。   陆行云一听这话,赞叹的说了句“爽快”,随后开口询问:“我只是奇怪,我这脸分明已经做了伪装,为什么你还是能认出我来?”   周榭闻言,不由笑道:“不整人,您可真是高看您自己了,就您这低劣的伪装,你是谁给你的自信不会被人认出?”   陆行云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不由一僵,“你……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当然不是,在下只是在拿陆真人寻开心,没想到您先真的相信了。”周榭看着陆行云,笑的宛如一只偷腥的狐狸。   原本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陆行云,一听这话,脸登时沉了下来,“周先生,我可是在很认真的和您讨教问题,您这么敷衍真的好吗?”   “刚才气氛挺凝重,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而已。”周榭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   陆行云冷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周先生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了。”   “不客气,不客气。”   面对陆行云毫不走心的道歉,周榭也毫不在乎的全盘收下。   “陆真人其实在下并没有认出你。”   “没有?!”陆行云有点懵,这个周榭是不是唬,你有认出来就敢把人带着走,他难道都不害怕自己要他的命吗?   周榭看出了眼前人心中所想,于是急忙摆手,“路真人可千万别误会,当时只认出了您的背影,再加上有追兵,就没有多想拍了您的肩膀,说实话,您转过身的那一刻,我可真是吓了一跳,可谁知道没等我开口说认错人的时候,您却率先说话了,还那么准确的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相同,名字也对上了,这我还怀疑什么?!”   见周榭说的如此认真,陆行云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周榭能那么轻易的被陆离假装的他骗到,如今再看被骗属于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对人如此没有戒心也活该被骗。   不过好在这人心思纯正,否则方才在花园中,他可真的是难逃一劫了。   再次谢过周榭后,陆行云迈步走进了密道,回到了院子里。   这会儿搜查的人已经走干净了,他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回到了房间,刚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季寒。   “你回来啦,陆离那边安抚的如何?”陆行云问。   “师尊方才做什么去了?”季寒答非所问。   陆行云没想隐瞒季寒,于是便把他跟着阮灵儿去执法堂遇上张子瑶的事说了出来。   他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周榭之前说过的话,于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观察季寒脸上的神情。   前面都还好好的,可当他提到张子瑶的时候,季寒脸上的神情变了,就连眸子里也看到了罕见的慌乱。   本来要继续往下说的陆行云话锋一转,单刀直入,“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真的是你让人去打的你师兄?”   “师尊说笑了,弟子和他早无门情分。”   陆行云闻言,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以前不还喜欢过你师兄吗?”   “师尊莫要胡说,弟子何时喜欢过他!”季寒急了,“弟子说的那人从来都是师尊,你为什么总是怀疑弟子喜欢他?!”   “我没有怀疑,那个时候你确实很不喜欢本尊靠近他,当时想着兴许你是不高兴我靠近你的人。”   “是,弟子确实不高兴,但弟子并不仅仅不高兴您靠近师兄,您靠近谁弟子都不高兴,一直和弟子一起,弟子才高兴!”   季寒一激动,他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直到对方的情绪逐渐缓和,他才继续说道:“行了,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是跟我说说你师兄的事儿吧,为什么要让人打他?”   “他一直跟着弟子,走哪跟哪,弟子嫌烦。”季寒恶狠狠的说道,“所以师尊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是陪师兄去了吗?方才那边传信过来,说有一犯人被劫走了,那个劫走犯人的人就是师尊对吗?”   “你师兄不是犯人。”陆行云一脸认真的说。   “这里是魔域,我说是就是!”季寒好像是和他杠上了,一口一个犯人,不依不饶。   “行了。”陆行云终是烦躁的打断了他,“你师兄的事情暂且不提,人我已经送出去了,你就不要想着再把人抓回来了,等玄门和魔域事了,我们便回飘渺宗。”   “师尊,您不同意弟子和玄门开站?!”   面对季寒的反问,陆行云有些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貌似我从来都没有同意你们两个开战吧!”   “师尊,弟子必须要打的。”   “你怎么回事?”陆行云有些奇怪,怎么他才一会儿没看住这小子,这小子就性情大变,这不科学啊!   “弟子无事。”季寒站起身,冲着陆行云拱手施礼,“师尊你好好休息,弟子还有事情要做。”   说完季寒便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解释。   陆行云自然不会看着他就这么走,他紧走两步想要将人拦下,但房门却似有所感的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陆行云有些懵,就在他想推开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季寒的声音,“师尊犯了错,永远都不会意识到,即便是弟子告诉师尊,师尊也不会意识到,所以就请师尊好好的在房中闭门思过吧。”   对方留下这句话便飘然离去,陆行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当他推门走出去的时候,他发现他又走回了房间,反反复复,犹如鬼打墙一般。   这一刻陆行云明白了,季寒这小子给他下了结界,虽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清这结界的原理是什么,但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打开结界。   这边陆行云研究结界,那边陆离在房中气的砸东西,他能感觉到季寒对他的冷淡,而这一切似乎都源于季寒身边的那个军师。   那个军师总能给她一种熟悉感,但他却想不出这种感觉在什么地方体会过。   就在这时,廖清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刚才你这里挺热闹啊!我没来得及看,不如你跟我说说。”   听着对方幸灾乐祸的语气,陆离气得瞪圆了双眼,“所以你今天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当然不是你,我二人可是合作伙伴,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对在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这会儿来是什么意思?”陆离皱眉道。   “三日之期已经过去一日了,在下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以前说好的事情如今还算话吗?”廖清语调带笑,听不出话中情绪。   “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倒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这边的进展,您呢?交代给您的事情您做的怎么样了?别到时候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陆离恶狠狠的说道。   “你且放心好了,在下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的妥帖,而且不怕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在下已经拿到了。如果约定之期达到,你没有把在下想要的东西交出来,那在下便会将你想到的东西捏碎。”   陆离闻言,心头大骇,他猛一拍桌,看向笑的一脸得意的廖清,“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吗?可在下并不觉得这过分啊,再说了只要你把辟邪拿到,你要的珠子我自然会给你,而且如果你拿不到辟邪的话,珠子对你而言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你能拜托我去拿珠子,这就说明你自己没有办法得到它,得不到他毁了也是一样的,尊主夫人,您说,我说的对吗?” 第250章 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   廖清说的热闹,陆离也听了一肚子火,这人分明就是威胁他,可他却什么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分明是合作关系,可他却处处被人拿捏,若是换做以前的他,廖清非死不可!   陆离心中有气,但终究不是廖清的对手,只得打碎牙齿活血咽。   “你放心好了,这不还有两天时间吗?辟邪剑我定会绐你拿到。”陆离看着眼前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廖清何等通透,他自是看出了眼前人心中不忿,可那有如何,如今这人就是拿捏在他手上,他根本就没在怕的!   “如此,那在下便等着尊主夫人的好消息了。”   廖清说完这番话后,神清气爽的从这里离开了,徒留陆离一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方才那耀武扬威之人碎尸万段。   这边陆离被困在房中生闷气,那边陆行云坐在房中头疼的要命,他不过只是随口问了季寒几句,结果这小子非但炸了不说,还把他困在房中,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了以后再说吗?更何况,如果非打不可,也不是不能商量,不管怎么样,他做事不都是顺着季寒来的吗?   以前有诸多不便不能商议,如今他都豁出命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可结果呢?没等商议这人就撂挑子走了。   陆行云将灵力灌注其中,不过片刻,他就打开这挨千刀的结界。   好不容易打开结界,他是一刻也不想停,他得找季寒好好说说,方才那些话他想过了,说的也有不对的地方,也是怪他,不该听周榭那个王八犊子胡说八道。   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他这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几个意思,不但布置了结界,还让人看着他!   “军师,请您回去,尊主说了,没有他点头,您不准出来。”   “你觉得你们能拦得住我?”陆行云甚至不能去检查这些人的灵力就有自信能打过他们。   “拦住不,尊主说了,您若是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出来,您若是想他死,就出去。”守卫这话说的认真,听着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既不是开玩笑,那这话说出来可严重了。   陆行云皱着眉,脸色出奇的难看,他一把抓住其中一位守卫的领子,凛眉,“到底出什么事了?”   “启禀军师,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陆行云细细的观察着守卫脸上的神情,这人神色滴水不漏,看不出任何扯谎的劲,但他就是知道,这人是在扯谎,一本正经的扯谎,“你少诓我!若是没有岀事,季寒会把我关在这里?”   “既然军师大人知道尊主的苦衷,就请好好的呆在房中。”   陆行云一听这话,差点没给气笑了,什么苦衷!他知道什么苦衷!季寒以为自己是他吗?脑补水平高还是怎么着?   有心冲出去找季寒说个明白,可这些守卫这些话又让他寸步难行,倒不是说害怕,他只是担心如果不听季寒的这么贸贸然跑出去会坏了季寒的事。   这么想着,陆行云便是一步也迈步出去了。   在守卫这里吃了瘪,陆行云狠狠的甩上了房门,他是真的恼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心里终归还是护着季寒的,因为季寒,他就算在不愿意也得留着。   可苦等终究不是陆行云的个性,他在房中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终究还是没忍住站起了身。   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既然季寒不让他出去,那他就把这张脸留下,人出去。   打定主意后,他紧走几步,来到镜子前,为了方便他易容,这房中季寒准备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今天之前,他其实挺嫌弃这些东西的,但如今需要用了,再看,便不由感叹季寒这小子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啊!   换了一张脸后,陆行云从窗户离开了这间屋子,从这里离开后,他直接去了议事堂,季寒有事瞒着他,那必定是有事,既然有事,那就只能去议事堂了。   虽然他的这个推理十分不严谨,但是他成功了。   议事堂外有守卫,陆行云索性直接上了屋顶,凭着修士的耳力,他能很清楚的听到里面发生的谈话。   “尊主大人,老夫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全都准备好了,玄门的人敢出面,就是死路一条。”   “如此一来,便多谢二长老了。”   “尊主大人说笑了,为了魔域的未来,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本来准备听一耳朵的陆行云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东西,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难道不都是陆离策划的吗?季寒和玄门对抗不过是因为误会,误会解除以后所有的矛盾都不复存在的!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听到这些,陆行云有点慌啊!   如果季寒真的打算和整个玄门对抗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让人头大的问题,邪不胜正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季寒是灭霸,如果他行的是不义之事,天道是终究会出手的,就像抹杀他一样抹杀季寒。   世界毁不毁灭的他是一点都不在乎,但季寒绝对不能出事,那可是他一直用心护着的人。   这个时候里面又有人说话了。   “尊主大人,此间事了,您和公主的婚事……”   “五长老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本座说了,本座带灵儿如亲妹妹一般。”   “可这不是您和老尊主达成的默契吗?”   “五长老怕是误会了,本座和尊主达成的默契是照顾好灵儿,并非娶她为妻。”   “可是……”   五长老终究还是噤声了,此刻坐在房顶上的陆行云终于坐不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之前跟疯狗似的,五长老如今竟这般唯唯诺诺,难不成之前的模样都是他装的?   “按照本座的部署来,两日后定要让那些玄门修士有来无回!”   季寒发誓时语气的斩钉截铁让陆行云心底一阵阵的发寒,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是这么一番结果。   所以他现在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陆行云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季寒说的对,他不该出来的,此时此刻,他就应该坐在房中,乖乖的听季寒的话,这样他也就不会受这种俗世烦扰。   “报!尊主!出大事了!”这个时候,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了。   陆行云静静的躺在房顶,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事情了,毕竟再没有比被最亲的人欺骗更让人恼火的事了。   但人在江湖,陆行云还是听了一耳朵。   “尊主大人,出事了,夫人她……夫人她晕过去了!”   原本坐在房顶上心如死灰的陆行云听到“夫人”这两个字后,眼珠不由一转,陆离这小子又作妖了!   比起被骗,陆行云觉得还是陆离那个小畜生的事比较重要,他不能阻止天道对季寒下手,但至少要阻止被陆离下黑手,于是,在季寒等人离开执法堂后,陆行云便去到了关押陆离的小院,这一次,他还是在房顶。   不过介于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有画面感,陆行云在屋顶上开了一个小口,然后趴在屋顶上,盯着那个小口,姿势虽然不好看,但里面的东西却看的透亮。   因为视线盲区的关系,陆行云并不能看到陆离的情况。   “师尊,您没事吧!”季寒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陆行云趴在房顶上,心里冷哼了一声,他当然没事,他好的很。   “季寒,谢谢你,为师很高兴,你能从百忙之中抽岀空闲过来,我很高兴。”   陆行云:呸!你高兴?!我看你是想死!   “师尊说笑了,师尊是弟子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弟子这辈子不对师尊好还能对谁好呢?”   “真的吗?季寒,为师真高兴,看来为师果然没有选错人。”   “师尊的眼光一直很好。”   接下来,这两人就开始了近乎肉麻的对话。   陆行云本来还认认真真的听,不过很快,他就不听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简直不是个东西!   尤其是季寒!这个臭小子之前还说对着陆离根本演不出来,如今这不是演的很好吗?   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除了他都是王八蛋!   就在陆行云在心里暗自嘟嚷的时候,下面的陆离说话了,“季寒,这些天我总是做梦,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你能不能把你的辟邪借给我用用,你放心,等开战的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靠!果然是和廖清商量好了!陆行云皱着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比方才季寒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脸色还难看。   “好,师尊想要什么,弟子都绐,就算师尊要弟子的命弟子也会绐,只要师尊不要离开弟子就好。   “真的吗?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接下来,这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甜言蜜语的鬼话后,季寒这才离开。   等季寒离开后,陆行云这才磨磨蹭蹭的从房上下来,回到房中。   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回去后,他将易容撤掉,然后歪头倒在了床上,刚才听到的事情有点多,他得好好消化一下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随后便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人来到床旁站定,迟迟没有动做。   他知道来人是谁,季寒嘛,除了他也没有别人。   只是这人站在床边,迟迟没有动静。   陆行云皱了皱眉,正要起身,那人便将他一把搂进怀中,按在了床上…… 第251章 反转   “你做什么?”陆行云语气有些不善,不对,确切的说该是十分不善才对,今天他惹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结果惹他生气的人还硬要来找他。   “师尊可是生气了。”季寒说着,将人使劲的往自己怀里拽了拽。   “没有,我没有生气。”陆行云双连否认。   他这边话音刚落,季寒那边就传来了一阵轻笑,“没有生气吗?可弟子分明觉得师尊生气了。”   陆行云有点恼了,他一把将季寒从自己身上推开,“你适可而止!”   “师尊就是生气了。”季寒坐在陆行云身边,歪头看着他,眸中盛满了笑意。   是,他这话说的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他确实是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他一直压着火,可季寒这个不长眼的还非要来挑衅,所以他不算是忍了,“是,我生气了。”   “师尊为什么生气?是在乎弟子还是担心自己?”   “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陆行云有些烦躁。   “没有,不过弟子想知道。”   呵呵,这是多么不要脸的回答。   陆行云默默的将头扭到一边,这种时候,他不太想搭理季寒。   “师尊为什么不说话?”季寒向前凑了凑,他不在乎师尊想不想看他的脸,他只要师尊的眼中有自己。   陆行云看着这个使劲往自己跟前凑的便宜徒弟,有些无奈的说:“你到底想干嘛?我都说了我生你的气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师尊,不要生气了,弟子方才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绐师尊了,师尊没听到吗?”   陆行云皱起了眉,季寒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胡说八道的本事见长啊!   打从一进门开始,这小子便总问他生不生气,如今却说同他说话了说什么可?他怎么不知。   见师尊一脸茫然,季寒坏心眼的凑到他耳边调侃道:“师尊,方才你当梁上君子的时候不都听的真真的吗?”   陆行云脸色变了又变,“你……你早知我在上面。”   “嗯。”季寒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些话也是你故意说的?”陆行云又问。   季寒又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他点完头后立马又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难道师尊真以为弟子对着别人可以说出那种肉麻的话吧?!”   陆行云想到了之前在竹林小筑的房顶上偷听到的话,不由冷笑,“你还知道你说的话肉麻!”   “师尊这是说的哪里?弟子对师尊的话从来都是发自内心,哪有什么肉麻不肉麻的?”   “你……”陆行云皱了皱眉,“你可真是……”   陆行云不知道要说什么,季寒这左右不认账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   “师尊怎么了?您是要表扬弟子吗?”   陆行云看着季寒那张笑的过分灿烂的脸,不急不徐的说道:“你的脸皮可以再厚一点吗?”   “好。”季寒笑的眉眼弯弯,模样煞是可爱。   “你……”看着季寒的样子,陆行云想到了之前这家伙在议事堂里说过的话后,正色道:“既然你知道我去了竹林小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去了议事堂。”   “是,弟子知道。”   “那你在议事堂中说的话是真是假?”陆行云问。   “师尊觉得呢?”   “本尊是在问你。”   “师尊若是不信弟子,那不管弟子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季寒收起笑容,正色道。   陆行云见他突然严肃,这心里越发的着急了,难道说他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我信你,但是你必须得跟我说实话,你在议事堂里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陆行云也正色了,两人难得认真的互相对望着。   陆行云是最想抵不住开口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没多久活的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季寒闻言,脸色一变,伸手按住了师尊的肩膀,“师尊,莫要说这种话,弟子不会让你有事的!”   “本尊有没有事,你说的不算。”陆行云两把季寒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掉,“从本尊回来开始,你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季寒你应该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想让我们二人互相猜忌的走完这为数不多的后半生吗?”   “师尊……”   “行了,你不愿意说就不用说,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好吗?”陆行云说完,指了指房门,“尊主大人走好吧,在下这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季寒闻言,愠怒,“师尊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你应该和我坦白。”陆行云很清楚,所有的矛盾都是从误会展开的,因此,他必须要和季寒说清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说清楚。   “师尊,弟子做事有弟子的道理,不过师尊放心,弟子绝不会做不利于师尊的事!”   季寒一脸认真,模样像是在立誓。   陆行云自然清楚季寒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也不担心季寒会对他做什么。   “我知道。”陆行云坦白。   季寒闻言,眼中露出喜色,“弟子没有猜错,师尊还是了解弟子的!”   “你……”这是什么感觉呢?恨铁不成钢吧,“本尊不了解你。”   “师尊……”   “行了,不说那么多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陆行云道。   “师尊请讲。”季寒道。   “为什么抓你师兄,还让人打他?”   “我和飘渺宗决裂的那一刻起,师兄便不是我师兄了。”季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你和飘渺宗断绝关系,那你和本尊……”   “师尊不一样。”季寒眸底染中染上了几分笑意,“师尊一直都在弟子的心里。”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陆行云第一次觉得这种甜言蜜语实在是烦。   “弟子一直都有好好说话。”说完,季寒站起身,拉起了师尊的手腕。   被季寒这么一扯,陆行云恼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师尊,非是弟子不愿意听师尊的话,而是此时时间到了,弟子请师尊看场戏。”   “我不想看。”陆行云道。   “弟子精心做的局,师尊不去看吗?”   “精心做的局?”陆行云想了想,一件惊讶,“莫不是你把辟邪绐了陆离?!”   “师尊,大战在即,如果不把魔域的祸患根除,会绐弟子带来的麻烦的。”   “果然是你想打仗!”陆行云想不到季寒居然说的这么行云流水。   “什么叫果然,师尊除了救走张子瑶,果然见了什么人对吗?!”   见季寒情绪突然激动,陆行云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寒为何生气。   “所以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怀疑我见了别人吗?!”   “师尊难道没见吗?”   “我……”陆行云想辩解,可季寒说的又是事实,这一时半会儿的,他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这边不说话,季寒那边却来劲了,“师尊果然是见了不该见的人!”   “别胡说八道了,那是我朋友,而且我也没有刻意去见他,若非我在救岀张子瑶时被护卫追杀,他也不会突然出现帮我解围!”   “突然出现,哼!师尊也知道是突然出现,您随随便便就跟着一个突然岀现的人走了,您就没想过弟子会担心吗?!”   “你……你是担心?”陆行云想到了他刚回来时这人对他的态度,心里不由犯嘀咕,担心吗?反正他是没有看出来。   “不然呢?”说话间,季寒腕间微微用力,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师尊是永远都在弟子心尖尖上的。”   “我知道,但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一进来就吵架。”   “好,不过现在,师尊还是和弟子一起去看戏吧!陆离拿得出辟邪剑,而廖晨拿不出紫玉魂珠,一会儿可是有一场好戏呢。”   季寒说的幸灾乐祸,看的陆行云心中越发的欢喜,这一欢喜,他便把自己要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跟着季寒欢欢喜喜的看戏去了。   只是这戏没看成,他却被季寒带到了酒肆,陆行云有些诧异的四下看了看,“你不是说要带我来看戏吗?怎么来了酒肆了?”   “师尊见过大白天交换赃物的吗?”   “所以你这是……”   “自然是喝酒了。”季寒笑着说道。   “这……”陆行云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本尊不会喝酒。”   “弟子知道您酒量不行,这里的老板有秘方,能让师尊这种酒量不行的人也能喝上两杯。”   季寒说完,招呼小二过来,倒上酒,递给陆行云,“师尊请吧。”   陆行云端着酒杯,看着眼前笑的像偷腥猫似的小徒弟,心中诧异万分,这人怎么光顾给他让酒啊。   “师尊怎么不喝啊?这可是弟子特地让人为师尊准备的。”   季寒在那边催促,陆行云也不好推辞,索性一咬牙一跺脚,一饮而尽。   “师尊觉得如何?”   对上季寒一脸期待的目光,陆行云点点头,正要说话,便觉眼前一黑,然后趴在了桌上……   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陆行云,季寒叹了口气,道:“师尊,你说说你的警惕性怎么这么差呢?” 第252章 请说遗言   陆行云是被一阵强光打在眼睛上照醒的,猛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出现了很强的不适,等他终于缓过来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山洞之中,至于那强烈而刺眼的亮光则是头顶山缝中打下来的。   他稍微动了动,便察觉到一阵“哗哗”的铁链声,低头一看,他的连彻底黑了,因为他的手脚被系上了铁链,而铁链的另一端被深深的嵌在了身下的石头里。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现在应该在酒馆和季寒喝酒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季寒!”陆行云喊了一声季寒的名字,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洞里不断回响,听的人心里相当不舒服。   喊出这一声后,他便等着对方回应,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季寒过来。   于是他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句,依然没有回应。   这算什么?陆行云心中气结,把他带到小酒馆,然后灌醉,之后锁在这里,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季寒这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陆行云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明明说要找季寒问关于和玄门开战的事,可那个时候对方三言两语的就把话题岔过去了,再之后他就到这里了,联想到季寒岔开话题的行为,他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所以这是要把他关起来然后再实施自己的计划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季寒用的铁链而已太逊了点吧!   陆行云抬起手,“哗啦啦”的铁链声吵得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他低头端详着这个铁链,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就这种链子还想锁住他,季寒怕不是有点傻吧!   这么想着,他便将灵力集中在了腕间,准备将手上的铁链震碎,不过没等他行动,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中。   熟悉是因为这声音是季寒的,季寒的声音他听了很多遍,所以不可能听错;陌生则是因为声音虽是季寒,但这感觉实在是过于轻佻,就算说是登徒浪子也不为过。   “师尊果然厉害,足以让一头大象沉睡的迷魂药都没能让您多睡几个时辰。”   穿过山洞的阴影处,陆行云看到了季寒,依然是那身不变的黑底滚金边,但周身的气质却透着说不出的妖冶。   不对,这不是我的季寒,我的小可爱不该是这样的,陆行云如是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行云皱眉道。   “自然是不想让师尊碍事了,师尊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此间是了,弟子在过来接师尊,如何?”   陆行云皱着眉,沉声道:“你真觉得凭着这几根破链子能锁得住我吗?”   “若是以前,弟子当然是锁不住的,不过现在,弟子有信心。”   “有信心?”陆行云说着话的时候,小心的调动了周身灵力,运转正常,并无被限制的痕迹,这种程度的灵力,挣脱这铁链分明易如反掌,可为什么对方这么有自信自己挣不脱呢?   “自然,师尊放心,弟子不会伤害您的,您只需要乖乖的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季寒眉眼带笑,但陆行云看的出,这人并非是真心想笑,装的成分真的很大。   “你……”陆行云看着眼前这人的表情,终于忍不住笑了。   季寒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师尊,好好的你笑什么?”   “哎,我还能笑什么,笑你不自量力呗,陆离,虽然你和季寒是同一个人,但你和他还是终究有所不同的。”陆行云收起笑容,看向眼前人,正色道。   “师尊,你在说什么?弟子听不大懂。”季寒依旧笑着,只是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些许裂痕。   陆行云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本尊的傻徒弟,在别人面前和在我面前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对别人,他是相当吝啬笑容的,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可在我跟前,喜形于色,他若是有一点不高兴,那是要让我看到十分的,若是有一点高兴,也是要让我看到十分的,不高兴让我看到是想我心疼他,高兴让我看到也是想让我同他一样高兴,总之他很好,你不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过了很久,季寒低低的笑出了声,“明明就是一个人,我自以为我做的很好了。”   “是,你做的是很好,至少你在议事堂胡说八道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进到房中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带我去喝酒时,我亦没有发现。”一想到这小子之前还抱过他,陆行云就想把这人的手绐剁了。   季寒冷哼了一声,伪装被撕破,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他的手在脸上扫过,另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眼中,那是他以前的脸,陆离终于撕掉面具了。   “怎么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要强撑下去呢。”陆行云毫不吝啬的嘲讽道。   “不装了,既然被发现了,自然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师尊你可真偏心,明明都是你的徒弟,你非要分一个谁是谁。”陆离说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模样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好意思,你的师尊不是我,我的徒弟也不是你。”陆行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你的徒弟自然不是我,毕竟我可没有和你共赴云雨的兴趣。”陆离说着,目光在陆行云身上游走了一番,“这不懂,一个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抱的,陆行云,你和季寒一起的时候有爽到吗?我觉得应该有吧,毕竟我还是了解我的。”   “把你的狗嘴给我闭紧了,季寒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关起来了啊!”   “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了?”陆行云问。   “关在什么地方和你也没有关系吧,毕竟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没有办法救他,废物嘛,能杀了大长老已   经是侥幸了,我说的不对吗?”   “是啊,能杀了大长老确实是我的侥幸,如果我要是理智一点,他的尸体可能会分的更碎。”   陆行云说完,站起身,身上的铁链在空旷的山洞里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但这一次,他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陆离看着陆行云这般,心中涌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向后退了一步,面色不善的说道:“陆行云,你少在那里吓唬人了,我不怕你!你除了吓唬人,什么都不会!”   “嗯,你说的有道理。”陆行云嘴角晕开了一抹浅笑,他摊开手,一道白光闪过,凌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陆离微微一愣,复而冷笑,“你这是怎么了?准备鱼死网破吗?”   作为用过陆行云身体的第一发言人,陆离很清楚,召出凌云剑,这具身体只能撑一刻钟,一刻钟后就会因为消耗过度而晕过去,严重的话还有可能遭到反噬。   “不过是召出凌云剑而已,算什么鱼死网破。”   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数道剑光闪过,陆行云身上的铁链瞬间就变成了渣渣。   陆离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就在刚才那一瞬,他感受到了很强的灵力。   陆行云没等陆离说完,他接过话茬,笑道:“我怎么了?陆离,你从刚才开始是不是就忽略掉了什么东西。”   陆离有点懵,此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陆行云在说什么。   看着眼前人一脸茫然的模样,陆行云笑了,“看来你对我的身体还真是恨之入骨啊!如果你多照照镜子而不是用自己以前的主观思维去想事情,你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了。”   陆行云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陆离根本听不明白,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陆行云,你这个卑鄙小人,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不敢当,卑鄙二字,你已经当了榜眼,谁还敢争状元,如果你以前照照镜子就会发现,你钻进这躯壳的时候,这具身体的灵力已经衰竭了,额间的大乘金印也消失不见了,不过很可惜,你没有看,所以在你的记忆力,你的师尊额间有金印你并不会奇怪,你只会觉得那东西本该在那里,对吗?”   当陆行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陆离下意识的看向了陆行云额间,那个地方他确实没有注意,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陆行云额间就有,所以在这里看到,他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可这印记分明是大乘期才有的,为什么陆行云额间会有!   “你……你这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离咬牙切齿的问。   看着陆离这样,陆行云笑了,“还问这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陆行云注意到陆离说这话时眼中的不甘和愤怒,所有他毫不吝啬自己的嘲讽。   陆离听着陆行云的话,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的越发紧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他占了这身体那么久,除了寄人   篱下苟且偷生外,什么都做不了,可如今,眼前这人不过是才钻进壳子,就可以有如此造化,实在是太可恨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服气吗?”陆行云笑着挽了一个剑花后,将剑锋直指陆离,“不服气也没办法,接下来,请你说遗言吧!” 第253章 折磨   “你……陆行云,你真卑鄙!”陆离向后退了一步,以他现在的能力,别说是和眼前这位抗衡了,他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卑鄙吗?”陆行云迈步走向陆离,一边走一边说:“若是论起卑鄙,我可远不及你的千分之一。”   “你想怎么样?”陆离下意识的想和陆行云拉开距离,所以陆行云每走一步,他就会往后退一步。   “我不是都说了让你说遗言吗?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陆行云手上的剑锋闪烁着明晃晃的光芒,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他总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反派杀人的时候会做那么多多余的事,过去他还骂反派智障,可如今轮到他了,他多多少少能理解一下反派的感受了,动手之前整些前戏,看着猎物惊慌失措,实在是很享受啊!   “你……你凭什么杀我!”   当陆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差点就笑出了声,“你是在搞笑吗?还敢问凭什么吗?你把我害的这么惨,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   “什么叫我害你!分明就是你害我!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受断骨重塑之苦!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迫卷入漩涡!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你该付出代价的,你活该!”   陆行云面无表情的听着陆离的控诉,很好,这小子是把自己师尊的罪全都怪在他头上了。   他静静的听完了陆离的控诉,然后不疾不徐的开口了:“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离先是一楞,复而咬牙道:“怎么和你没有关系!明明就是你……”   “不是我。”陆行云打断了陆离,“你说的是陆行云。”   陆离闻言,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难道不是陆行云吗?”   “我当然是,但我不是你口中的陆行云,季寒,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季寒,你有你的世界,你误入了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非但不离开还整除这么多幺蛾子,你有想过你的世界没有你会怎么样吗?!”   这是陆行云第一次和陆离语重心长的说话,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陆离争辩这些,如今说这些不过是话赶话赶上了。   “我不管!不管是哪个世界,我都是王者!”陆离说到这里,不在继续往后退,这次,他向前走一步,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师尊真的要杀了弟子吗?如果您这样做的话,弟子会很伤心的。”   陆离学着季寒的样子说着只有季寒才会说的话。   陆行云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这张脸是他曾经用过的脸,也是曾经属于他的脸,如今陆离用这张脸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有点毛骨悚然。   “你以为你用季寒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我就会放过你吗?”陆行云冷哼了一声,眸光冷的能冻死人。   “既然你不能放过我,那你就杀了我吧!其实我挺羡慕这里的我,他有我没有的东西,也有我向往的生活,既然回不去那个悲惨的世界,我愿意死在这里!”   陆离的眼神悲苦的很,看的陆行云心里不由一刺,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那便是心软。   “你,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在你的世界,有你的事业,你回去会比这里好百倍,千倍,万倍。”陆行云道。   “那里再好,也没有这里好,师尊,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也是季寒,我也是你的弟子,只要师尊能接受我,我便好好的伺候你,你知道上次那个大长老吗?我可是伺候的他欲生欲死,师尊,别杀我,我让你舒服,好吗?”   陆离一边说,一边往陆行云跟前凑,手上的动作夜相当不老实。   陆行云皱了皱眉,一把将人推开,咬牙道:“孙贼!我宰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账垃圾!”   他是真的被恶心到了,手上的凌云剑毫不犹豫的向陆离砍了过去……   “你要是杀了我,你就永远见不到季寒!”   在凌云剑快碰到陆离脖子的时候,这人喊出了这么一番话,长剑堪堪停在了中途,陆行云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你到底把季寒怎么了?”   “杀了我吧。”陆离看着陆行云,歪头笑道,“只要杀了我,你这辈子斗见不到季寒了,开心不?”   “你……”季寒是他的软肋,同样也是他的逆鳞,虽然他很恼火,但目前这种情况,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把季寒怎么了?”   “师尊开什么玩笑,您的弟子是什么样您很清楚,我这么一个手无搏击之力的人,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陆离笑得很欠揍,看的陆行云手痒痒。   他很想揍陆离一顿,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陆行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杀不了这个混账,那揍一顿泄私愤也是可以的。   “你……你打我!”陆离捂着自己被打肿得脸,咬牙切齿,“你打我就不怕我杀了季寒吗?!”   “你若是真有本事传讯,你早就让你的同伙过来帮你了,何至于在我手下苦苦求饶。”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长剑扎进了陆离的手臂,再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后,陆行云笑的眉眼弯弯,“说吧,季寒在什么地方?”   “你……你威胁我!”   陆行云笑着转动了一下手中长剑,陆离又惨叫了起来。   等陆离叫完后,陆行云不急不躁的说道:“我都做的这么明显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陆行云!你等着,我饶不了你!你不是想知道季寒怎么样吗?我偏不告诉你!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快点找到他,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本来陆行云就慌张的不行,如今听他这么说,心里越发紧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把季寒怎么样了了?”   “我偏不说!陆大真人如此厉害,不如想想该怎么能撬开我的嘴。”   陆离笑的依然欠揍,不过这一次六行云没有揍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陆离,沉声道:“你想怎么样直说便是,不用跟我绕弯子。”   “我可没有跟你绕弯子,不过说起来这要求我还真有一个,师尊不如听听?”   “有屁就放,还有,不要叫我师尊,我不是你师尊!”陆行云阴沉着脸,脸色难看的吓人。   “好,你说不是便不是。”陆离上下打量了一下眼陆行云,“陆真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从来都是被压的那个人,但其实你是知道的,我本不应该如此,更不该委身于人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行云皱着眉,打断了陆离的话。   陆离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师尊愿意躺下好好的服侍一下我,我或许会考虑……嘶!”   陆行云笑眯眯地看着脸皱成一团的陆离,笑道:“如果你继续口出狂言,下一刀到我便废了你。”   “你……你就不怕季寒……”   “住口!”陆行云打断了陆离,“我当然怕,但我如果因为怕就被你这样的小人威胁,是不是太没品了点?!我告诉你,你今天没得选,如果你告诉我季寒的下落我便让你少受点苦,如果你不说……”   陆行云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陆离见他不吭声,有些紧张的问道:“如果我不说,会怎么样?”   “你听说过凌迟吗?”当陆行云说出这番话后,他注意到陆离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难堪,他很满意对方这样的表情,于是继续道:“如果你不说,我就会一刀一刀的割掉你的肉,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你……你这比杀我还让我难受!”陆离恨恨地看着眼前人,“你真歹毒!和我的那个师尊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奖,我只是一般歹毒罢了,和你比起来,我算个屁啊!”   陆行云说完,一剑扎在了他的大腿上,惨叫在山洞里蔓延开来,等对方的惨叫声逐渐停歇,陆行云这才开口,“说还是不说,如果你不说下一剑也许就是你的脸。”   陆离负气,将头别向别处。   见眼前人不吭声,陆行云又一次扬起了手中长剑,“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可就动手啊!”   “等等!”陆离不愿意回答,但没办法,眼前这个陆行云是个疯子,而他现在并没有可以还手的余地,所以他只能认命,“我说。”   陆行云冷着一张脸,语气森寒,“要说就赶紧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你听说过魔域的恶鬼潭?”陆离说这话的时候,眸中燃起了三分笑意,七分得意。   “你……你说什么!你们把他带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恶鬼潭,顾名思义,那是个恶鬼横生的水潭,凡是进了恶鬼潭的修士,便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   原著中并没有过多的描写这个水潭,但只要提到这个水潭,就都和死亡脱不了干系。   “不做什么?就是想折磨一下他,谁让他一直那么高高在上?”陆离笑的一脸颠狂。 第254章 闯入执法堂   听着陆离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诉,陆行云不由皱起了眉,对方还在说,他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等对方累了,开始呼呼喘气的时候,他这才开口,“你以为你在说谁啊。”   陆行云此话一出,陆离脸色一变,哆嗦着嘴唇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在说谁?”陆行云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离,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到底是说季寒还是在说你自己。”   “我……”陆离看着陆行云,眼中情绪晦明莫变,“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我当然没有资格教育你。”陆行云说完,手中的凌云便稳稳的送进了陆离的腹部。   “啊!”陆离瞳孔骤然一缩,“你……你骗人!”   “我没有骗人,说不杀你,我便不会杀你。”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凌云剑被他收了回去,“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教育你,但其实你想多了,我根本也没有兴趣教育你,只是你那些话,与其是说骂季寒的,倒不如说是骂你自己的。”   说完这番话,陆行云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说话向来算话,说不杀你就不杀你,方才那一剑是活该欠我的,你若是能活下来,那便是你造化大,你若是活不下来,那也怨不得别人。”   陆行云说完了,他人也已经走远了,陆离躺在地上,身上的鲜血争先恐后的留出体外,通过的瞳孔逐逐渐涣散,陆行云的话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骂的人到底是谁呢?是季寒还是他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便一直盘算着如何杀了陆行云,至于缘由,无非是那人曾经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呢?杀了陆行云,然后让这里的自己高高兴兴,可他最后做了什么呢?亲手送这里的自己进恶鬼潭,亲手毁了他的救赎吗?   阳光透过山缝照在陆离脸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那个时候他在玉佩里,但他和季寒有很多地方都是共通的,当他看到陆行云为了他血溅当场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Y。X。   陆离皱着眉,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感觉,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他的嘴角荡开了一抹苦涩,想不起很正常,毕竟那人救的并非真的是他。   恍惚中,通过仿佛看到了那人向他伸出了手,通过下意识的想去抓,可最终什么都没有抓到,得不到就毁了吧,同样都是季寒,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自己要如此幸运吗?既然不能一起幸运,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这一刻,陆离的那双正在逐渐涣散的双眸染上了血红色,而他身下,他的鲜血钻进地缝里流出了一个诡异的图腾,他躺在图腾中央,阳光打在他身上,模样就像是献祭。   随着鲜血越来越红,陆离周身被一团红雾笼罩,红雾渐渐缩小,最后在他眉心盘踞成了一个火焰纹路的图腾,而他身上被陆行云弄的伤口也在火焰图腾成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闭眼再睁眼,陆离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另一个和季寒一模一样的脸,他站起身,红眸散发着诡异的冷光,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渗人的弧度。   他低头看着地上那诡异的血图腾,心下了然,季寒啊季寒,虽然你我本是一人,但你可比我会招惹仇恨啊!   这么想着陆离闭上了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身体便迅速消失在了这个山洞,唯有地上那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图腾昭示着这里之前发生的惨状……   从山洞离开后,陆行云便马不停蹄的去了执法堂,陆离在这里认识的人也不多,他能利用的除了廖清外没有别人。   他刚一进去,便被执法堂的守卫给拦住了,“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执法堂!”   陆行云心里有事,自然不会同这些守卫客气,他一把揪住这名守卫的脖领,恶狠狠的说道:“你家堂主呢?你家堂主在什么地方!”   守卫被陆行云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你是何人!擅闯执法堂还如此没有规矩!”   陆行云皱了皱眉,毫不客气的将人掀飞,随后用长剑指向那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说不说,不说杀了你!”   那守卫看到陆行云手中的剑,先是一愣,复而面露惊恐,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脸上,似乎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他听到这守卫近乎崩溃的大喊:“不好了!陆行云闯进魔域了!”   这守卫话一出口,陆行云便下了一跳,怎么可能!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起初,陆行云以为是自己手上的剑,不过很快他便发现,根本就不是剑的问题,而是他的脸,之前为了刺激陆离,他露出了真面目,如今这些守卫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到他是谁,毕竟普天之下,除了玉琼真人,还有谁的额间有金莲印记!   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时候想要收剑已经来不及了,执法堂的人因为这守卫的一句话纷纷严阵以待,不多时的功夫,他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当脚步声停下的时候,他看到了以阮灵儿为首的魔域众人。   阮灵儿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房中绣荷包,她现在正想法设法的讨季寒欢心,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一个手抖,直接扎到了自己的手,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想杀了前来报信的人,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第二个念头给遮住了,陆行云不是被她严加看管着吗?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这肚子里便钻出了一股邪火,这个陆行云就不能消停两天吗?!   不过既然这人这么不怕死的暴露了身份,那她倒是不介意再送这人一程,到时候就说是陆行云自己找事被魔域众人误杀了,如此一来季寒哥哥也不会在说什么了。   阮灵儿的小算盘在心里打的“啪啪”作响,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简直万无一失,所以她几乎是胸有成竹的   带人过来围剿的,不过当这一切,都在她看到陆行云那张脸的时候,彻底破灭了。   “你……你的脸!”   阮灵儿有点懵,这张脸虽然是陆行云,但却不是现在的陆行云,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过去的那个他可比现在的他更有杀伤力。   五长老有些诧异的看着阮灵儿,“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五长老,您带着人先离开这里。”阮灵儿沉声道。   五长老闻言,登时就不乐意了,“那怎么行!你不是说这次要把陆行云宰了吗?这次他没有帮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听了五长老的话后,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五长老,事情和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总之你先带人离开。”   “不可,来都来了,若是临阵脱逃像什么样子!更何况这些年陆行云没少杀我魔域子弟,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五长老说的义愤填膺,大有一种要冲过去将陆行云拆骨入腹的气势。   看着五长老的样子,阮灵儿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酸涩了,“五长老,您听我的,先走吧。”   若是之前那个陆行云,阮灵儿尚且有把握将人碎尸万段,可这个陆行云,她实在是办不到啊!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根本就没这个能力,越是温柔冷静的男人发起疯来越可怕,而如今陆行云的样子,和发疯又有什么区别?   阮灵儿想到了方才那人看她的眼神,温柔的注释,不掺杂任何感情,可偏偏他就从那样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   五长老最终还是没等拗过阮灵儿,方才是怎么带人来的,这会儿又是怎么带人离开。   五长老走后,阮灵儿对周围严阵以待的执法堂弟子说道:“你们都先先去,我和这位公子有事要说。”   “公主,就让我们在这里吧!陆行云修为了得,若是放您一个人在这里,怕是要吃亏的!”   阮灵儿皱了皱眉,语调不善的说道:“怎么?非要让我把话说上两遍你们才听得懂吗?”   公主大人都发话了,他们便不敢继续留着,一个个虽有犹豫,但最终还会都退下了。   等这些人走后,阮灵儿咬牙道:“你不是陆行云,你装作他的样子想做什么?!”   虽然这人的目光和陆行云很像,但阮灵儿确信这人不是,因为她坚信,真正的陆行云在竹林小筑!   “灵儿姑娘,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我帮了你,所以你也要帮我,帮我照顾好季寒,救他一命,本尊说的对也不对?”   阮灵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道:“你是哪里来的东西,居然敢偷听本公主讲话!”   “分明就是给我说的,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听。”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入鞘中,“说,廖清在什么地方!” 第255章   阮灵儿皱着眉,手中握紧长剑,那架势倒是全然没有放松,“你找执法堂堂主作甚!”   “与你无关。”陆行云向前走了一步,“我不想和你说废话,看在你救过季寒的份上,我不与你为难,但若   是你不识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你到底是谁!”阮灵儿依然不相信眼前这位是陆行云,不过这也不怪她,任谁也想不到这身体还可以随便换的。   陆行云本不想和阮灵儿有过多牵扯,他现在着急你去救人,见阮灵儿不吭声,他便决定自己去恶鬼潭,至于恶鬼潭在什么地方,他只需要拉一个守卫问问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在心中懊恼,若是他早点想到这一点,也不至于在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   “不愿意说就算了,阮灵儿,你用救命恩人这个名词和季寒绑定了这么长时间,等我此间事了再来和你算   账。”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长鞭一甩,带着一个护卫飞身除了执法堂,在这个过程中,有人企图阻拦,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离开执法堂,陆行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吓得瑟瑟发抖护卫松开,挑眉道:“恶鬼潭在什么地方?”   “什……你说什么?”是守卫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于是不怕死的又问了一遍。   陆行云不是没有耐心的人,所有他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守卫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近乎哀求的说道:“陆真人,求求   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要让我去恶鬼潭!”   看着守卫的反应,陆行云心中越发的着急了,从这人的只言片语中不难得出恶鬼潭是一个相当险恶之所,也不知道季寒被他们困住了多久,受了多少苦。   他心里着急,说出的话自然而然就重了些,而那个守卫也被他的话吓得浑身一震。   “恶鬼潭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   “这……”守卫自然是不敢带陆行云去的,毕竟对方可是玄门中人,若是真到了到了那个地方自己被推下   去,那该如何是好?   这守卫刚露出犹豫之色,陆行云手里的凌云便出鞘了。   “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宰了你,你说了我便少你一条命。”   陆行云这话说的狠戾,惊的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就在禁地,个恶鬼潭就在禁地!”   陆行云对近地这个地方并不陌生,毕竟当初他就是因为误入那里从而被廖清打了一顿。   真没想到原来那个地方便是恶鬼潭!   那守卫见眼前人,迟迟不说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陆真人,小的现在能走吗?”   陆行云不带任何感情的瞥了他一眼,吐出了一个字,“滚。”   那守卫闻言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至于他,迈步去了魔域禁地。   那个地方他去过一次,因为不小心走错了,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当他来到禁地入口处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非是旁人,正是陆离的小伙计,廖清。   廖清看到陆行云的时候愣了一下,眼中是难掩的震惊,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从容,变成了从前那个杀伐果决的执法堂堂主。   “陆真人,好久不见。”廖清看着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陆行云耐烦的皱起了眉,开诚布公的问道:“你把我的弟子弄哪儿去了!”   “弟子?陆真人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要找徒弟自然要去玄门,找咱魔域作甚?”   “我不用你说教!把季寒带出来,或许我能免你一死,否则……”   “否则怎么样,否则杀了我吗?陆行云,我不怕告诉你,如果你杀了我,你的小徒弟也活不成。”   “啧!”陆行云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尤其这个人还是他讨厌的人,但没有办法,打蛇打七寸,这人知道用季寒威胁他,所以非常幸运,廖清成功的掌握了他的七寸,否则这个时候廖清就是一具尸体,“开个条件。”   “什么条件?”廖清明知故问。   “等价交换,只要你放了季寒,我帮你做一件事。”陆行云道。   “什么事都可以吗?伤天害理的也无所谓吗?”廖清似笑非笑的看着陆行云,“都说陆真人心系众生,如果我用众生的命欢一个季寒你愿意换吗?”   陆行云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到:“你妈没跟你说说过你废话很多吗?”   廖清面色一僵,正欲开口,便见一道白光朝他面门袭来,他迅速一躲,长鞭划破空气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青砖铺成的路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几米深的缝隙,那是用鞭子抽出来的。   看着一幕,廖清的心跳越发的快了,如果刚才他没有躲开,那么他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等他松一口气,陆行云手中的长鞭又一次向他袭来,这一次,廖清没有躲,他将周身灵力尽数凝聚在手心,在鞭子朝他甩过的时候他迅速将鞭子抓在了手中。   虽然成功了,但廖清脸上并没有得意,因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鞭子上并没有什么灵力,方才那几下完全是陆行云不用灵力甩出去的,这样的话,这人的实力分明就是在他上面的!   这个想法不过就是在电光石火之间,松手也在须臾。   松开手,廖清迅速躲到一边,道:“陆真人真是好手段,都这么厉害了还跟我谈条件,您不是在玩我   吧!”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虽然打不过我,但这毕竟是你的地盘,该知道的规矩我自然是不会忘,不过是你自己不听话,怪不得别人!”   陆行云说着,挥动着手腕,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廖清的面门。   “等等!”危机关头,廖清开口了,“能不能别打脸!”   陆行云微微一愣,复而笑道:“如你所愿。”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缠住了廖清的腰身,然后带着他一个抛物线,将人扔在了远方。   昨晚这一切后,陆行云疾步便走进了禁地,就在他马上要迈进去的时候,一扌丙长剑拦住了他的去路,而这把剑的主人,便是廖清。   不得不说,廖清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他擦掉了嘴角的血渍,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不要进去,恶鬼潭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呵,廖清,你难道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你不要逼我宰了你。”陆行云眸子一沉,面色难看的说道。   廖清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笑道:“陆行云啊陆行云,十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可现   在,你倒是完全变了。”   陆行云并不意外,之前廖清和他说过他的眼睛像一个人,这么说来,他和陆行云该是认识的,不过不是他这个陆行云就是了。   “杀生太多,徒增杀孽,我偶尔也是想当个好人的。”陆行云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对方听了陆行云的话后,笑道:“是啊,以前的你都是背地里使阴招,这么光明正大的法子可真不是你的   风格。”   看着廖清熟络的模样,陆行云本能的觉得这人之所以能一直和他说话就是有所图,所以他看廖清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份鄙视。   而事实上,廖清也确实是有所图,“听说辟邪剑是你给季寒的,所以你有办法让辟邪认我为主,对不对?”   陆行云一听这话,不由皱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辟邪现在在你手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召出了凌云剑。   “是啊,自然在……诶!你要做甚!”   “我要宰了你!偷走了季寒的剑还把他放在恶鬼潭,你们可真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就动手了,因着担心季寒,他这手下毫无章法,有心甩掉这人自己进去,但廖清虽然若,却犹如跚骨之蛆,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你绐我滚开!”他想下杀手,但这人有了之前的教训,如今狡猾的就跟只狐狸一样!   “只要你让辟邪剑认我为主,我便让你进去,如何?”   “做梦!辟邪剑永远是季寒的!”陆行云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人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辟邪剑要是还能想认主便能认主,那他早就是辟邪剑的第一任主人了。   “你……你可真是偏袒你的宝贝徒弟!”廖清不多了,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辟邪剑插入他的腹部,他依旧面无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木偶一样。   陆行云闻言,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嘲讽道:“那是我徒弟,我不偏袒他难道还要偏袒你吗?”   “好啊,看来陆真人为了自己的徒弟可以付出很多啊!”廖清伸岀抓住凌云剑身,将长剑从自己身体里一点点的抽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陆真人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小徒弟废了你全身修为呢?如果你愿意,我便放了他,如何?” 第256章 你没事,真好   陆行云一听这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廖清,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和我提这种条件。”   “季寒的命就在你手上,你要他生他便生,你要他死,他便死。”   廖清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陆行云听的气不打一处来,此人实在是太过猖狂了,居然敢说出这种话,他是嫌弃自己命太长吗?   “比起废掉我的修为,我还是觉得废掉你的修为更为合适,廖清,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陆行云说着,长剑一挥,指向了廖清,眸中满是狠戾,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如今正好宰了他,一来给季寒报仇,二来还能泄私愤!   他这边来势汹汹,廖清那边只有招架之功,几个回合后,廖清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陆行云,你这么跟我打,就不怕你的小徒弟受不住吗?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你的小徒弟进恶鬼潭可是封住了修为的。”   “你说什么!”陆行云因为着急手上失了准头,从而只削掉了对方的头发,乌黑的发丝掉落在地上,轻飘飘的甚至溅不起任何尘埃。   “陆真人没有听清楚吗?”廖清一边说,一边将陆行云拿剑的手推到一边,笑的云淡风轻,“陆真人,你很厉害,如果真的和你打,我没有胜算,但是我能拖延时间啊,我能等的起,可你的小徒弟等不起,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废了修为让辟邪认我为主,要么你自己进去,不过你可想好了,恶鬼潭之所以叫恶鬼潭,并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算什么?   陆行云握着长剑的手逐渐收紧,他现在只恨自己不是真灭霸,如果他是灭霸的话,第一个要灭的就是眼前这尊大神。   “陆真人,你的眼神真好看,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这个时候,季寒恐怕已经不行了吧,如果仙剑的原主人死了,仙剑没了主人,说不定会认我,而害死你徒弟,就是你,因为你一直在纠缠我。”   廖清笑的过分放肆,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确实,他已经没有时间了,绝对不能荒废时间和这人浪费时间!   “你绐我等着,要是季寒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往禁地冲,只是他没走几步就被季寒给廖清给拦住了。   “陆真人这是要去哪啊?”   “你……你给我让开!”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挥剑劈向廖清,他很清楚,这种漫无目的的乱砍根本就上不了这人,毕竟廖清也很厉害,刚才能得手也不过是占了一个出其不意,如果真的打起来,他可不能保证短时间废掉这个祸害!   “哎呀呀,陆真人,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让你过去。”   “你……”   “很不错的眼神,你想过去也可以,和季寒一样,封住灵力就好了,你知道吗?当我告诉季寒你的灵力被封的时候,他和你一样,当我告诉他,只有封掉灵力才能进去的时候,他可是二话不说就把灵力封掉了呢。”   陆行云被这人气的恨不得立刻要了这人的狗命,但他不能,因为一打就会浪费时间,不过是封住灵力罢了,反正时间到了自然也会解开。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咬牙道:“希望你能说话算数。”   “放心吧,我说话向来算话。”廖清的眼中盛着盈盈笑意,那模样一看就是幸灾乐祸。   陆行云心里有气,他决定了,等他把季寒弄出来,第一个要搞死的就是眼前这个狗东西!   “你最好。”陆行云说着伸手点在了身上的几处大穴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廖清点了点头,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说完这番话后,他身子一侧,站子啊一边,依旧是笑的眉眼弯弯,“请吧,陆真人。”   这样的眼神,真是欠揍啊!   “我不会放过你的。”   进去之前,陆行云恶狠狠的对廖清说了这样的话。   恶鬼潭,在他进入的那一刻起,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凉的近乎透骨。   他脚下步子一顿,与此同时,外面的廖清近乎得意的开口了,“若是坚持不下去,陆真人出来便可,只是你的小徒弟的性命……”   接下来的话陆行云没有听,因为在廖清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疾步离开这里了。   越靠近恶鬼潭那股寒气便越重,当陆行云第六次因为这近乎蚀骨的寒意而摔倒时,他的眸中闪除了一抹哀色,季寒也是这样吗?因为廖清的蠢话进到这里,然后一遍遍的摔倒再爬起,就只是为了找他!   这一刻,他心中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寒的呢?陆行云想到了儿时的季寒,从小到大,他算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越长越歪,而等他发现的时候,连带着他自己也被交代进去了。   快要到了,他觉得应该是的,因为接下来的除了那股摄人的寒意他还嗅到了一股让人恶心的血腥味,裹挟在空气里,争先恐后的向他的鼻腔涌进。   陆行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这味道还真是让人作呕!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他看到了传说中的恶鬼潭。   水潭里平静的要命,甚至没有任何波澜,可要是走进就能看见,那上面飘着数不胜数的尸骸头颅,与其说是恶鬼潭,倒不如说乱葬潭,许是常年的日积月累,水潭里的水也变成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暗红色,单单只是看   着都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是靠近。   他在水潭里没有看到季寒,于是将目光挪到了水潭边,可水潭边也没有季寒的身影,这一刻,陆行云急了,他近乎慌乱的喊道:“季寒!你在哪!”   无人回应。   陆行云皱起了眉,又开始喊,可不管怎么喊季寒都不曾出现。   最后,他将目光挪到了水潭上,难道说他已经……   这么想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水潭边,最后一跃而下,就算是找遍水潭他也要找到季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他的身体挨到水潭里的水时,他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要叫恶鬼潭。   潭中尸骸在他跃入水潭的那一刻就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它们活动着自己早就变成了一节一节的身体向陆行云袭来,将原本平静的水潭搅得沸腾起来。   原本在水里行动就不便,如今封住了灵力,就越发的不方便了。   那些家伙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快,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靠近,企图用那只剩骨头的头来啃他的手腕,而那玩意儿也确实成功了。   “嘶~”   陆行云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挥手,将那东西甩开,被咬的地方也因为毒素的缘故而迅速变黑。   怪不得那家伙拼了命的都要封住他的灵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封住了灵力,进到恶鬼潭,不管他再怎着急也不可能立刻找到季寒,等时间拖延够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找了,到了那个时候,不光是季寒,就连他自己也会死在这里,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不过死这种事,他都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害怕这些吗?   反正他的寿数也不长,若是能用这月余的性命换季寒一命,那也值了!   这么想着,陆行云发狠的将咬在自己手腕上的东西拽掉,拼了命的四处划拉,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努力睁开眼,想要找到季寒,哪怕是尸体都可以,可入眼便是一片猩红,目之所及,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他想游到别的地方看看的时候,他的腿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这东西拽着他直接就去了水潭伸出。   陆行云绝望的挣扎着,可始终他都无能为力,最后他放弃挣扎,吐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气,虽然没有找到季寒,但若是能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意识逐渐从大脑里脱出,陆行云觉得他要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拽着他小腿的东西突然失了力道,与此同时,他看到了熟悉身影,是季寒!   陆行云伸出手,拼命去够,最后他摸到了那人的手,那人将他一把拽进怀里,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将空气   度入他的肺腔,然后拽着他往水潭深处游去。   水潭之中别有洞天,当陆行云被拖到水潭下面的山洞里时,他才明白季寒为什么会从那里出现进而救了他,原来这人一直都在这里藏着。   “师尊,师尊你没事吧?”季寒一脸担心的扶着陆行云,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力搭理季寒了,手臂和小腿隐隐作痛,疼的他甚至说不出话,能撑着来到这里,已经算是万幸了。   “师尊!”季寒慌了,“师尊,您看看弟子,您……”   “我……我没事。”陆行云将手搭在季寒肩膀上,确切的说他是借着季寒的身体站稳,“你……你没事,真好。”   “师尊!”季寒看到自己的师尊在说完这番话后头一歪,斜斜的栽倒,他几乎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一边喊着这人的名字,一边用灵力帮对方祛除体内恶毒,直到身上的毒素彻底消失,他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师尊,季寒伸手撩开他细碎的刘海,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喃喃道:“真好,师尊没事,才是真的好。” 第257章 一起下地狱   身处于尸山血海中,腥臭味活着寒气惹的季寒频频皱眉,他倒是无所谓,毕竟这些味道,他早就习惯了,只是委屈了师尊……   想到这里,季寒垂头看了一眼枕着自己的腿沉沉睡去的师尊,然后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撑起了结界,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舍得怀里的人跟着他一起受苦。   陆行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便是季寒的睡颜,大概是太累了吧,这小子居然垂着头睡了过去,不过即使睡了过去,然的手依然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这么睡着,会很难受吧,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傻子,把他放在一边照样也能休息,非得这样,果然傻。   本想着小心起身不吵醒身边人,但他稍微一动,那闭着眼的人就睁开了双眼。   “师尊。”季寒揉了揉眼睛,他看起来很累。   “嗯。”   陆行云正想说话,便见这人垂下头,将他抱住,下巴抵在他颈肩,低声道:“弟子害怕。”   季寒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向陆行云表达过害怕,当然了,怕黑那个不算。   陆行云听的出,这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不怕,我没事。”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环住了季寒的肩膀。   真的不怕吗?   陆行云想到了之前从陆离廖清那里听来的话,怎么可能不怕啊,以前他不想让季寒死是为活着,他现在宁愿自己死也想让对方活着,天下大义什么的那都是圣人才要考虑的问题,他不过就是一凡人。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两个人终是纠缠在了一起,季寒的动作很温柔,但却透着拆骨入腹的决心,两个人在尸山血海中吻得热火朝天。   终是陆行云没忍住,伸手扯下了季寒衣衫。   “师尊……”季寒放开了陆行云,连带着扯出了暧昧不清的银丝,“可以吗?弟子……弟子想……”   看着季寒的模样,陆行云有些无奈的皱起了眉,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如今居然变得这么害羞,这不是明白的要他动手吗?   想到这里,陆行云搭在季寒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最后将人拽到了自己面前,然后在那上落下一吻,“你以前可胆子很大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季寒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复而笑道:“大概是受宠若惊吧。”   语毕,他垂下头,低头衔住了师尊的薄唇,最后挪到了耳机,温热的气息钻进陆行云耳中,惹得他身体连连轻颤,他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领,动作僵硬的不像话。   “师尊,你放轻松些。”   “这……这怎么可能轻松!”陆行云咬着牙,忍受着对方游走在自己腰际完全不知老实为何物的季寒的手,脸上染上了可疑的潮红。   “师尊什么都不要想,交绐弟子就好了。”季寒一边说,一边吻上了陆行云的脖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师尊的腰封,褪去素白的里衣,露出了纤细紧实的胸膛,然后是盈盈可握的腰肢,最后是那难以言说的隐秘之地。   “师尊。”   季寒一遍又一遍,动情的喊着身下人,而陆行云能做的,只有迎合,这也是他愿意做的。   两个动情的人无疑是最热烈的,就像是十冬腊月的火树银花,又或是炎热夏季的银露飞溅,不管是哪一样都让人魂牵梦绕,沉溺留恋。   没有温软锦被,没有遮掩的罗帐,没有润滑,没有红烛,有的只有望不尽的血水,数不清的尸骸,可即使如此,两人的心依然是火热的,难以分割的。   感受到身上人进入的那一刻,陆行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然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每次这样的时候他都是下面的那个。   “师尊,疼吗?”季寒的声音极具蛊惑的在他耳边响起。   当然!陆行云想骂娘,但最终他也没有说出一句整话,虽然疼,但架不住对方技术好,很快就把他拽到了云端   不知过了多久,陆行云感受到一股热流涌入了最深处,而他也动情的咬住了对方的肩膀,让人战栗的余韵过了许久才消散,可季寒似乎还不够。   “师尊……”季寒低头吻了吻陆行云被汗浸透的细碎的刘海,眸中是未曾散去的情,“师尊可还好?”   陆行云脸一红,小声道:“嗯。”   “那师尊可舒服?”   矣……”陆行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问出这个荒唐问题的人,对方眼底盛满了笑意,看的出,他似乎比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了解答案。   “明知故问。”说岀这话的时候,陆行云的脸已经彻底红了。   季寒笑了笑,将那半硬物件从温热的通道里退出,陆行云没忍住,又是一阵吟叹。   “师尊,我们的处境不好,等从这里出去以后,弟子在让您尽兴,如何?”   陆行云闻言,整个人就跟放开水里煮过一样,什么叫出去以后尽兴?!这算什么?难道他的样子看起来这么欲求不满吗?   季寒很体贴的将他的身体处理好,最后又将衣服为他拢好,然后才开口,“师尊,您怎么来了?”   当季寒问出这话的时候,陆行云才发现自己之前有多荒唐,该问的事一件都没问!   陆行云看着季寒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不由叹了口气,怎么说活吧,耽于美色果然误事啊!   “陆离扮做你的样子,把我骗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山洞里,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最后告诉我你被扔进了恶鬼潭,所以……”   “所以师尊是担心弟子吗?”季寒笑了,眼中满是期待。   看着季寒这样,陆行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明知故问。”   “师尊永远都不坦率,直面自己的感情有这么困难吗?”季寒有些埋怨的说道。   被自己的弟子直接说不坦率,陆行云越发的紧张了,“你……你不要胡说,我可是一直都有好好表达自己的情绪。”   为了防止季寒继续语出惊人,陆行云索性先开口堵了对方的嘴,“对了,你怎么这么傻,能被廖清骗到这个鬼地方!”   “因为他是拿您来骗弟子,若是旁人,弟子定然是不会信的,可师尊的话,弟子总担心万一,万一师尊您真的在里面怎么办?”   “可我根本不可能在里面。”陆行云皱眉道。   “不过好在弟子进来了不是吗?弟子真的好高兴。”季寒放在陆行云腰间的手紧了紧,“师尊,他们用师尊骗弟子,弟子进来了,他们用弟子骗师尊,师尊也进来了,这不正说明我们的心意是相同的吗?就这一点,便足够了。”   “你……”陆行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可真是容易满足。”   “那是因为弟子拥有的太少了,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宠爱,弟子都会欣喜若狂,所有师尊,为了以后弟子不这么容易满足,师尊以后要多费心了。”   “啧。”看着季寒脸上那过分灿烂的笑容,陆行云想到了造成这一切的开端,他们莫名其妙吵起来的那一架,“说起来,你之前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发火?”季寒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师尊心里总是有别人,不是师兄就是莫名其妙的人,弟子不高兴。”   “你……你可真是霸道,张子瑶好歹是你师兄。”   “那之前那个绿毛怪呢?那可不是个好人。”季寒对周榭的印象是在永安仙君墓,那个时候,周榭正用笛子带着一帮尸体跳广场舞,他能印象好就怪了。   “你知道的可真多。”一想到季寒这小崽子居然派人跟踪他,他就有点不高兴。   “师尊的是,弟子都知道,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季寒说话的时候目光一刻都不曾从陆行云身上挪开,他们之间错过的太多了,而留绐他们的时间又太少了,所以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师尊身上,最好一辈子都不分开。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管是陆离还是廖清,他们都希望这玄门和魔域对抗,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陆行云想的很明白,玄门和魔域绝对不能动手,否则那个时候,季寒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师尊。”季寒叫住了正欲起身的陆行云,“您真的觉得阻止这场战争是好事吗?”   陆行云闻言,不由一愣,他想到了陆离在议事堂说的话,以及季寒之前对张子瑶的态度,心下一凉,道:“你……你该不会真的想和玄门对抗吧。”   “如果真是这样,师尊该怎么选?是帮弟子,还是帮玄门?”季寒的话问的很轻,眸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爱又可怜。   真的打起来,他该怎么办呢?是阻止还是与之为敌?   陆行云想了想,道:“自然是阻止你。”   “那如果弟子坚持呢?”季寒又问。   陆行云闻言,沉默半晌,最后抬起头,用那双带笑的眼睛看着他,“阻止不了,那就和你一起下地狱,玄门高手如云,不差你师尊一个。”   “师尊……你……”   季寒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身体因为激动而轻轻的颤动,怎么办,他现在越发的离不开怀中人了,“师尊若是骗人,弟子定要杀了你,然后自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行云靠在季寒怀开,轻轻的答道。 第258章 出事了   “你真的听我的吗?”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他这个弟子别人不了解他却清楚得很,肚子里满满的都是主意,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   虽然季寒这小子嘴上一口一个听师尊的,但实际上听没听,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然是听的。”季寒撒娇似的往陆行明怀里靠了靠,用甜的,发腻的语气说道:“师尊在弟子心中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师尊说什么弟子都会听。”   “那如果,我不让你和玄门开战,你会听吗?”   陆行云歪头看着季寒,说实话,他对对方的回答不抱任何期待。   “师尊,这件事师尊不了解,不过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会平平稳稳的处理完这些事,不给师尊添乱。”   季寒这话说的恳切,却终究没有给陆行云一个肯定的答复。   陆行云看了季寒一眼没有说话,他将目光挪向别处,心里盘算着玄门那几个战斗力最强的人的实力,最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是能打,但一对多的难度也委实大了些。   见怀中人不说话,季寒以为师尊是生气了,于是忙不迭的解释,“师尊不要生气了,弟子知道您心系天下,所以这一次,弟子一定会尽量控制他们,不要去伤害无辜百姓。”   “控制他们?”陆行云终是又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口中的他们是什么?”   见季寒不说话,陆行云继续道:“他们不是物件,岂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啊!那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盘算,你难道都不怕的吗?”   “师尊这是在关心弟子吗?”季寒将搂在怀中人腰间的手紧了紧,“师尊放心,他们都是弟子的心腹,不会被迫弟子的。”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便自求多福吧。”陆行云被季寒这家伙气的够呛,索性留下一句这话便什么都不说了。   季寒看着眼前人为自己着急上火的模样,心中欢喜更甚, 他低下头,在对方嘴角落下一吻,道:“师尊放心,弟子不会有事的,而且,说出来师尊可能不信,如今造成今天这副局面的,并不是弟子。”   陆行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向季寒,“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说与玄门为敌并不是你的意思?”   “师尊弟子又不是傻的,为什么要无端端的同玄门结仇呢?只是有时候,并不是弟子不说不愿意这件事就真的不会发生,树欲静而风不止,弟子步步退让,如今已经不想再退让了。”   “你……”透过季寒那双清澈的眸子,陆行云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从季寒身上起来,看着那浑浊不堪的潭水,幽幽的说道:“想到办法了吗?我们该如何出去?”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开口了,“师尊,其实弟子也不清楚该如何出去。”   出不去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出不去便困在这里,困在这里的话玄门和魔域便不会打起。   陆行云心里带着窃喜,他这算是一半程度上的赌,如果赌赢了,那战争就会被迫中止,或者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要让季寒下场就好,他不想让那个人身上背半个污点,而在这个世界里,玄门就是正义的,魔域就是污点,只要沾上就难以洗净,如今季寒已经沾了上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彻底沦陷。   只不过,他这个法子确实略显笨了些。   就在陆行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道沁人心脾的芳香争相恐后的涌入鼻腔中。   陆行云先是一愣,复而提鼻子又闻了闻,真的很香,就像是茉莉的味道,可在这尸山血海中,谁有功夫弄这香味呢?   就在他暗自思衬之际,突然背后一阵劲风来袭,他下意识的躲到一边,便见季寒手持辟邪,毫无章法的向他砍了过来。   “季寒!你怎么了?”陆行云皱着眉,眼中满是担忧。   “我要杀你!”季寒红着一双眼睛,就像是隐藏在森林中争抢猎物的豹子。   不过你师尊终究是你师尊,虽然陆行云比较弱,但在对付季寒上,他还从来没有马虎。   几个回合后,陆行云终于将季寒按在了地上,他也不想这么做的,但现在,为了季寒的安全考虑,他必须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前一秒好好的,怎么后一秒就要动手伤人!   “季寒,你到底怎么了!”陆行云皱着眉,身下的人还在拼命的挣扎,他能做的就是死死按住, 不让他在搞出任何风浪。   可让他感到奇怪的事,身下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一个劲的挣扎,企图从陆行云的桎梏中脱出,他的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杀”字,若非他们上一秒还在温存,陆行云肯定会把方才的一切都当做是梦,比起那么梦幻的世界,果然只有眼前的才像是真的。   就在陆行云准备将人捆住,好好检查一下季寒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那面墙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陆行云见状,不由皱起了眉,他屏息凝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面前的石壁分开了。   当石壁分开的那一刻,陆行云见到了一票熟人,除了常客廖清和陆离在以外,还有阮灵儿和几位长老。   四目相对,陆行云觉得有点懵,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陆离率先开口了,“就是他,他便是缥缈宗的陆行云!”   陆离的语气很激动,那模样就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他身后的人除了黎清和阮灵儿外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不过想来也是,玄门最尊贵的人居然在魔域,还是在这种对方,想不被人说成是别有用心都难,再加上季寒的情绪不对,他如今就算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你对我们尊主做了什么?”廖清皱着眉,看着被陆离也按在身下笑的无比灿烂的季寒郑重其事的说道:“果然,陆真人果真是高高在上的真人,居然把我们尊主害成这样!此仇不报枉为人!”   廖清说的一本正经,陆行云听的眉头紧皱,他似乎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从陆离假装季寒那一刻开始,这便是一个局,一个引他入套的局!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被他控制住的季寒突然腾的一下跳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目光狠厉,“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窒息感逐渐将他包围,陆行云知道,他必须阻止季寒,否则等季寒清醒过来,他定时要自责的。   于是为了自己的小徒弟不自责,他毫不犹豫的伸手敲在了季寒的脖子上。   当对方的身体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陆行云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厉色,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季寒突然发疯就是因为那个茉莉花香!   他将人小心的安置好,最后目光如炬的看向廖清和陆离,冷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好算计!”   “不这么算计你,你怎么会露出马脚呢?”陆离嘴角噙着笑意,迈步走向了陆行云,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师尊,你没想到吧,我还能活着。”   确实,陆离这话倒是不假,陆行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祸害能活着,不过这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可并不是说着玩的。   “你苦心孤诣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让魔域众人对付我吗?”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不然师尊以为呢?”陆离笑盈盈的看着陆行云,“季寒如此护着你,若是我不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你,那小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脱身,可如今不一样,你当时可是对季寒动手了,魔域众人虽然听尊主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容忍一个伤害尊主的人活着,而这个人还是陆真人。”   “呵!”陆行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杂碎就能制得住我吗?”   “当然不行,所有一开始您不是已经亲自封住了您的灵脉吗?”陆离一边说一边往后退,脸上挂着浅笑,只是那笑不带任何感情,看起来就像是在给人送葬。   封住灵脉,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啊!   陆行云想笑,他以为他能算计的了这些人,可真的对上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心眼算个屁,和陆离根本就比不了,别说是和陆离比了,恐怕他连廖清都不如!   “这……这是个误会吧。”开口说话的是阮灵儿,她向前走了一步,皱眉道:“若真是陆真人,怎么会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呢?”   以前陆行云对阮灵儿很讨厌,不过现在,那些讨厌瞬间消散,博得一个人的好感很简单,比如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帮他说话,阮灵儿这么做了,而陆行云对他也彻底改观了。   今天来的人,除了廖清和陆离,唯有阮灵儿知道他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言帮她,但这个人情,他是欠定了! 第259章 被困   “公主,听说您和陆真人曾经交好,您说的话怕是没有什么可信度吧!”陆离看着阮灵儿,不疾不徐的说道。   阮灵儿脸色一沉,语气不善的说道:“没有可信度?你是在质疑本宫吗?”   她是公主,曾经魔域尊主的女儿,如今也是魔域最尊贵的女人,除了季寒,没有敢对她说一个“不”字。   虽然她弄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陆离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陆真人了,而陆行云才是。   其实一开始,阮灵儿也是怀疑的,但她眼尖,看到了陆行云身上可疑的红痕,在陪伴季寒的这十年里,她很清楚季寒和陆行云之间的关系,他们在地底深处找到了季寒和陆行云,在陆行云的身上看到了那能代表一切的红痕,所以她肯定了这人的身份。   阮灵儿本来不想帮陆行云的,可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倒地昏迷的季寒身上,她喜欢季寒,但季寒对她越来越冷淡,曾经她以为只要陆行云死了,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事实时,她得到的只有疏离。   那种一味的偏袒和纵容是她想要的却又不是,尤其是里面裹挟着的冷漠和疏离更是她不想看见的。   她很清楚,如果陆行云真的死了,那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可若是陆行云还活着,那就说不准了,男人终究是男人,不能为季寒生儿育女,没有女子才有的软玉温香,阮灵儿坚信,只要她愿意等,季寒就一定会回头,虽然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但她保定了陆行云。   “没有质疑,只是实话是说。”比起阮灵儿的眉头紧蹙,陆离倒是笑的异常好看,他就像是没有看到眼前人的怒火一般,不疾不徐的说道:“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您对这个陆真人可是芳心暗许呢。”   “胡说八道!”阮灵儿皱起了眉,她是装过一段时间对陆行云放心倾心,但那都是为了麻痹对方,为带走季寒做准备,根本就没有陆离说的那么风花雪月,只是当年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   “公主您这么急火攻心是因为什么?”陆离说到这里,眸子一沉,幽幽的说道:“是让我说对了吗?”   “你……”   赶来的人都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五长老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公主这一边的,但除了五长老之外的其余人可就没有那么衷心了。   议论声在她耳边响起,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廖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停在了阮灵儿的脸上,“公主大人,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那关于这个人,就交给在下来处理,如何?”   “不如何!”阮灵儿面色不善的看着廖清,“执法堂堂主,是我季寒哥哥给你脸了还是你最近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不明确了,怎么现在还开始命令起本公主了!”   “在下没有,在下只是不想让二位争吵,所以才这么说。”廖清这话端的堂堂正正,但其中的私心自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不想让我们争吵,最好能从根上解决问题,否则一切都白搭。”陆离幽幽的说道。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阮灵儿可以容忍季寒对她说不,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尤其是陆离,这个季寒名义上的夫人。   “我自然不敢这么跟你说话,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你说的对吗?陆真人?”   原本是那几个人的战火,陆行云本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去看的,可谁知道这战火居然这么快就烧到了他!   陆行云皱了皱眉,正欲开口,那边陆离又说话了,“陆真人,您到底是什么身份还得请您说清楚,否则别忘了后果。”   后果?陆行云有点懵,能有什么后果,这陆离是在和他打哑谜吗?   就在陆行云不明就里的时候,陆离迈步走向他,在他耳边低语道:“师尊,您是不是忘记了之前弟子请您欣赏的您和弟子翻云覆雨的画面?”   陆离的声音很低很低,除了陆行云,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听见。   那些被尘封的会议就这么不期然的被陆离给生生拽了出来。   当初,陆离就是用这些威胁他对季寒下狠手,如今又要逼着他当众承认身份,这个人可真狠!   不过……   “同样的招数用两遍就不灵了。”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我知道,但你也别忘了,现在季寒的身份有多敏感,玄门的人盯着他,魔域的人也盯着他,但凡有一点行差踏错,他面临的便是整个玄门群起而攻之,你真的想就这么把他推上风口浪尖吗?”   “你……”陆行云很想动手打人,但如今他灵力被自己亲手封住,对付一个尚可,可若是对付这么多,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但你最好期盼我死了,否则等我脱困,我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一众来人身上,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我是陆行云,但那又如何!”   阮灵儿一听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给陆行云说了什么,居然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他的身份。   “如何,自然是把你送到执法堂了。”廖清看着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执法堂的人出现将他带走,临走之前,陆行云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季寒,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被气味引诱着释放魔性,若是有什么副作用,那该如何是好啊!   廖清看出了陆行云眸中的担忧,于是他十分贴心的挡在了季寒面前,将那人挡的严严实实。   陆行云被迫看向了廖清,只见廖清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陆真人有空关心一个被你差点害死的人,还不如好好关心你自己。”   随着廖清话音落下,陆行云便被那些人拽走,扔进了暗无天日的水牢。   水牢里都是水,那些水大约在陆行云的小腿弟子处,湿漉漉的,着实是让人厌恶,但他现在就是一阶下囚,似乎也没有提要求的条件。   廖清是聪明的,他担心陆行云灵力恢复会逃跑,于是他用封锁灵力的铁链拴住了陆行云的脚踝。   陆行云看着没入水中的链子,气的咬牙切齿,“廖堂主可真是贴心,为了不让我跑出去,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毕竟您是魔域的犯人,若是把你看不好,在下会成为魔域的敌人。”说完这番话后,廖清话锋一转,道:“陆真人,您还记得我吗?”   陆行云懒得搭理他,于是没有开口。   廖清也不恼,继续兀自说道:“陆真人记不得我没关系,我能记得你就对了,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您对我说我的天赋天下无双。”   陆行云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有关冥界少主的消息,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知道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原主是一个对修行天赋有着极高敏锐度的人,而他也十分嫉妒天赋好的,所以陆行云以为,如果原主真的说过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既然没有印象,那就只能说明,原主是随口说的,并非真的。   对这么一个原主连夸奖都是敷衍的人,陆行云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大概是你记错了。”   “没有记错,那个时候您对我笑的很好看。”   陆行云一听这话,瞬间就想到了原主看谁都是一副假笑样,当即摇头道:“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但这并不代表你在我的生命中没有出现过,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罢了。”   “你……”廖清的脸色这一刻变得煞白无比,“陆真人,有没有告诉过您,您真的很绝情。”   “没有,大家都说我是心系苍生的圣人。”陆行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心系苍生?”廖清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看你是心系季寒才对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对。”陆行云点头道。   “你……我真想杀了你,给了我希望最后又一脚把我踹下地狱,真是杀你一百次都不解恨!”   陆行云点了点头,“嗯,看来你对我真是恨之入骨,虽然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如果你真的能杀,就动手吧。”   之所以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因为陆行云知道廖清绝对不会对他动手,毕竟他可是鼓舞士气的存在,如果他真的死了,第一个不饶他的便是魔域众人。   陆行云的想法是对的,但他忘了,这个人是不能杀他,但却没有规定说这个人不能伤他!   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廖清手持利剑朝他冲了过去,长剑穿透过陆行云的肩膀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身体,这一刻,陆行云只觉一股剧痛密密匝匝的向他袭来,“你……你真敢对我动手?!”   “只要你不死,我做什么又有谁会说呢?是你自己四处留情,留下了恶果,如今你有怪……”   廖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极其霸道的力量弹开,狠狠的砸在了水牢的石壁上,与此同时,独属于那人的清冷声线在地牢中响了起来,“执法堂堂主,未经我的允许动我的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是季寒!   陆行云下意识的看向季寒,但很快,他就皱起了眉,这人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第260章 大型翻车现场   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但这个人给陆行云的感觉就是不太对。   廖清摔在了水里,虽然水不深,但他摔的这一下,实在是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一道鲜血自嘴角蜿蜒而下,他站起身,毫不在意的将血拭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尊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陆行云皱了皱眉,看向廖清的目光多了几分敬重,这人真的很厉害啊,都被人打了还能这么恭敬的和人家说话,果然是能屈能伸大丈夫。   “我若是不来,我的人岂不是就被你打死了,廖清,这次饶过你,下次若是再这么胡乱行事,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季寒的话句句维护,但陆行云听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对方越是这样,那种违和感就越是强烈。   廖清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有季寒在,那人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陆行云眼睁睁的看着廖清一脸愤怒的往外走去,眼看着廖清要出去了,季寒又一次开口了,“等等!”   廖清应声停下脚步,看向季寒,只见季寒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乌木匣子,匣子很长,看起来也很沉,他将乌木匣子直接扔给了廖清。   那人下意识的接住木匣,一脸诧异的看了看季寒,然后打开了乌木匣子。   当匣子打开的那一刻,陆行云的瞳孔骤然一缩,那匣子里放着的竟然是辟邪!   廖清一脸震惊的看着季寒,“尊主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辟邪吗?今日我便给你,日后你要是再敢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饶你!”   廖清心心念的便是辟邪,如今宝贝到手,他心中的欢心自是不言而喻。   看着眼前场景,陆行云登时就急了,“不可!这是你的佩剑,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别人!”   “这是师尊给弟子的佩剑,弟子爱给谁就给谁,有什么不对吗?”季寒说的一脸认真,那模样倒是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陆行云傻愣愣的看着眼前人,这一刻,他突然看不懂季寒了,这佩剑不是他给的吗?季寒对他给的东西可是向来珍惜的,可为什么这次居然……   廖清得到辟邪,心花怒放,唯恐这人中途反悔,抱着剑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执法堂堂主离开了,周遭瞬间陷入了沉默,陆行云皱着眉,眸中思绪万千,至于季寒,他倒是坦然的很,他迈步走向陆行云,也不管这水牢中的水沾湿衣裳,径自走到陆行云面前,道:“师尊,你受苦了。”   季寒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只是那笑容让人看了便觉毛骨悚然。   陆行云皱了皱眉,向后退了退,脸色难看非常,这人越是靠近,他便越觉得这人身上的违和感大,可到底是什么地方违和,他却说不出。   “师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后退,师尊是不想我靠近吗?”季寒说着,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腕骨,“师尊,回答我。”   当皮肤相接的那一刻,陆行云突然明白这股违和感到底是什么了!   季寒在廖清跟前从来都是自称“本座”,而在他跟前,从来都是“弟子”如何?可眼前这位,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我!而且之前这人对廖清的态度,现在想想也是疑点颇多。   一股寒意自后脊梁骨冒出直击天灵盖,陆行云一把打掉了季寒拉着他的手,咬牙道:“你不是季寒,你是谁!”   “季寒”皱起了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伸出手,按住了陆行云的肩膀,咬牙道:“师尊,我就是季寒呀,您除了我之外还收了两个徒儿不是吗?我是您最小的徒弟,也是您的心头好,不是吗?”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这一次,陆行云彻底确定眼前人不是季寒了。   “师尊,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季寒语气很委屈,但眼底却是吓人的冷静,“师尊,您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就是季寒啊,我的实力,我的容貌,这一切的一切不都证明我是季寒吗?”   “季寒”一边说,一边释放威压,强大的压力将陆行云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的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那模样像极了久旱逢甘霖。   “师尊这是在勾|引吗?”“季寒”笑了,笑的轻浮而妩媚。   “你……你不是季寒。”这一次,陆行云的话异常肯定。   “啧!”“季寒”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就是。”   “你是个屁!”陆行云忍不住骂道:“季寒从不会把我送他的东西送人,季寒从不会对我释放威压,你根本就不是季寒,你只是为了证明你就是他而已!”   “我不是!”   “你就是!陆离,你收手吧!”陆行云这话几乎是大喊出来的。   这一刻,周遭又一次陷入了趁机,陆行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在等陆离开口。   只不过陆离也没有开口,他在等陆行云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离笑了,笑的还有几分惨淡。   “啊呀呀,实在是太无聊了,居然又被人认出来了。”陆离不在伪装,“真没想到,那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把你看的这么重,师尊~”   听完了陆离的嘲讽,陆行云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把季寒弄哪去了!”   “师尊放心,您的好徒弟我可不舍得杀,留着毕竟还有用处,倒是师尊你,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有闲工夫关心别人。”   “季寒不是别人。”陆行云皱着眉,若不是他灵脉被封不是这人的对手,陆行云真想把这人打的满地找牙才能解恨!   “啧,多么感天动地的师徒情。”陆离歪着头,他将心里的不悦大大方方的展现给了陆行云。   陆行云自然没空和他在这里扯皮,依旧不死心的问道:“季寒到底怎么了?!你扮做他的样子!他怎么办?”   “这便不是师尊要操心的事了。”陆离幽幽的开口了,眸子里还带着三分轻蔑,七分不屑。   “陆离!”陆行云起身想冲过去,但刚一动作便被铁链拽的重新坐在了水里,他的模样很狼狈,可不管再怎么狼狈,他眸中的眼神依然摄人,“你到底把季寒怎么样了!”   “这不是师尊该管的事。”   “你住口!”陆行云咬牙道,“我不是你师尊,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季寒,你只是一个过客!终究是要离开的!”   “这里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呢,师尊,您为什么要逼着我回去呢?”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师尊,你的师尊不在这里!”   “师尊莫要说了,你若是再说,我这就去杀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陆离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恶劣的不像话。   陆行云看着眼前人近乎变|态的模样,咬牙道:“陆离!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年,我跟着那个世界你的委实是亏了点,师尊,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陆离收起了笑中杂质,眉目清冽的模样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孩儿。   “你到底想做什么?!”陆行云心里宛若小猫抓心般乱作一团,这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讨厌,讨厌的恨不得直接把这人打死。   “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被宠爱是什么滋味,师尊,你能满足我吗?”   陆行云正要拒绝,陆离又开口了,“您先不要急的拒绝,师尊,您若是答应我,我便保了那个我平安无虞。”   陆离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不过陆行云却一点都不为所动。   “呵,动手杀自己,你可真是比你想象中的更没有人情味。”陆行云冷笑道。   “师尊不用说多余的话,就说行还是不行就行了。”   “不行。”   陆离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惊讶,“不行?为什么不行?怎么就不行了!”   “和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你真的觉得季寒能被你困住吗?”   面对陆行云的反问,陆离原本保持的良好的表情微微有些崩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龙游浅滩终究是龙,落了魄的凤凰也终究是凤凰,陆离,你不了解季寒,或者说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   这一刻,陆离脸上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他紧走两步,一把拽起了陆行云的脖领,“你……你住口!”   “该住口的人是你吧。”随着陆离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声音后,陆离和陆行云眼中都闪过了一抹惊诧。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前一句沉重,后一句却是惊喜。   陆离松开了陆行云,转身看向身后人,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么快就醒了,看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季寒靠在石壁上,有些狼狈的穿着粗气,他手上拿着辟邪,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那上面残存的新鲜的血液。   “本座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怎么?你想感受一下吗?”季寒说完,甩出了辟邪,那把剑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愣愣的陆离刺了过去…… 第26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陆离身子一侧,辟邪剑便扎在了他身后的墙里,他看了一眼上面还未干涸的血迹,转而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辟邪剑,这么看来廖清已经被你解决了。”   “本座不想和你聊死人,不过本座把介意送你去见死人!”   “你以为你真的杀的了我吗?”陆离一边说,一边靠近季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意,他料定,季寒绝对不会真的动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寒皱着眉,脸色十分难看,被人戳中心思的感觉不怎么好,而他的心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戳中了,陆离说的对,自己不会动他。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季寒看好你的师尊,他的这具身体我很满意,等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把他拿走,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让我得手了。”陆离用那张和季寒一模一样的脸看着眼前人,笑道:“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让你当死人。”季寒咬牙道。   “别这么说,你真的忍心杀我吗?别忘了,我就是你啊!看着这张脸你难道不会觉得很亲切吗?”   “恶心。”   季寒这话倒是不假,看着陆离盯着自己的脸笑的宛若纸扎店里的纸人,他便觉得恶心的不得了。   “哎,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啊!”   陆离此话一出,陆行云心里不由一颤,这该如何是好啊!看陆离的样子是准备把身份说出来了!   “陆……咳咳咳!”陆行云想开口制止,可刚一开口他便觉得心脏难受的厉害,然后人也开始 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季寒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师尊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又被困在这水潭中,若是出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此刻,季寒也顾不得陆离的,迈步就要往陆行云的方向走,不过这一次,却被对方拦住了。   “这个世界的我,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都跟你说了吗,不要和陆行云靠的太近,否则你会受伤的。”   “你放屁!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哪一次不是他受伤!”季寒看着陆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师尊的怨念这么大,但我劝你最好滚,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一掌将陆离挥开,然后疾步走到陆行云近前,他看着系在师尊脚腕上的铁链,下意识的皱起了眉,然后迅速将链子斩断,之后又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陆行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感觉和天道反噬的感觉很像,可他不是还有三个月的寿命吗?为什么来的这么快!   心脏很疼,连带着他的脑子都是一团浆糊,陆行云抓着自己的衣襟,现在的他甚至都不敢呼吸,因为每一次的呼吸对他而言都是无尽的折磨。   季寒无助的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他能做的除了一遍遍的喊着“师尊”,再无其他法子,这种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包围,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可现在,他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   陆行云看着眼眶泛红的季寒如是想,天道不可能来的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明白,可却一定要想个结果,因为这关乎他的性命。   “他……他这是怎么了?”   另一道声音传进了陆行云的耳中,他听的出这声音的主人,是陆离,那个原装季寒,大概是他疼糊涂了吧,他居然在那人的声音里听出了愧疚。   愧疚吗?不会吧,如果陆离真的有这样的情感,那他也不至于整出那么多幺蛾子。   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划过的时候,陆行云突然就明白了,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痛!   是陆离,就是他,在他要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那种久违的痛感便迅速将他席卷,这一刻,他发现,原来不仅仅只要他说出原委会受到天道惩罚,知道真相的人说出,就算不经过他的嘴他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别人打赌,不管输赢最后他都要给被人赔钱,让人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季,季寒。”陆行云虚弱的拉住了季寒前襟的衣裳,他没有多大劲,但对方却十分配合的凑了过去,师尊要求的,季寒从来都是顺从。   “师尊,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疼了?”   “是,是天道。”   “什么?!”这一刻,季寒觉得仿佛有人拎着一桶冰水将他浇了个彻底,“不是说,不是说有三个月吗?为什么?”   “因为,因为陆离,季寒,他,他和我一样,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两个不管是谁说出真相,所有的反噬结果都会呈现在我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呈现在他身上!”此时此刻,季寒也顾不得身边有旁人了,他歇斯底里的喊着,痛苦而绝望。   “天道嘛,若是能吃的准它在想什么,那它还有什么可怕的。”陆行云很疼,但为了季寒,他忍者,他强忍着疼给季寒科普知识,等他说完这番话后,几乎快要弄掉他半条命。   陆离在一边看着,刚开始他以为陆行云是装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行云和季寒之间的谈话他也听了,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并不能听懂他们在讲什么,“什么天道,什么惩罚!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听到陆离的声音,陆行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他本来对陆离还有些许善念,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是季寒,虽然不是自己养大乖宝宝,但多少有点情结在里面。   可就在刚才,陆离亲手将那个情结打碎了,此时此刻,陆行云光是听到这人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季,季寒。”陆行云很虚弱,但他拼尽全力也要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因着没有力气,他担心季寒听不到,于是虚虚的抓着季寒的领子,示意他过来。   季寒会意凑到师尊耳边,然后他听到师尊说了三个字便不在吭声,他以为师尊是说完了,可低下头才发现,师尊晕过去了。   在一边看完全程的陆离虽然没有听清楚陆行云说什么,但对方晕倒他却看的真真的。   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恩怨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凑了过去,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意思到的慌乱,“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嘭!”   那是身体砸在墙上又摔在地上的声音,陆离从水里爬起来,一身水渍,在没有了方才的意气风发,他满身狼狈的看着季寒,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该问这话的人是我吧。”季寒将陷入昏迷的陆行云抱在怀里,信不走到陆离身边,“真是可笑,明明就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可你现在的表情倒像是我害的。”   “我?这算什么?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陆离双手垂于身体两侧,身体微微颤抖,不是气的,也不是吓得,而是激动的,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推卸责任?我倒是真的希望是我在推卸责任。”季寒看着面色阴沉的看着陆离,一字一顿的说道:“件事你要知道,你的命一直捏在我手上,现在的你过就是一个灵体,我拿着你的真身,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你威胁我?”陆离咬牙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威胁人的习惯,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打死,花心思和人斗法,我没兴趣。”   陆离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他以为他是了解自己的,看现在看来,他非但不了解自己,甚至连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帮你做事吗?”陆离咬牙道。   季寒一听这话,不由冷笑,“一个廖清已经够费事的了,我可没兴趣再要一个,我只是想告诉你,我随时都能杀你,而杀不杀你,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那你会杀我吗?”陆离下意识的问道。   “不会。”季寒毫不犹豫的回道。   “为什么?”陆离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季寒了。   “因为你的身体。”季寒说着,目光在陆离身上扫了一下,随后幽幽的说道:“这世上不仅仅只有你对别人的身体感兴趣,在我拿走你身体之前,我劝你好好的活着,否则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拘来你的魂魄,让你生生世世永远入不了轮回!”   “你可有意思,看来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啊。”陆离嘴角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容,“需不需要我再……”   “啊!”   陆离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感到腹部遭受到了一击重击,他下意识的发出了痛苦的低吟,等他缓过劲准备说话的时候,始作俑者率先开口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刚才你不知道说什么什么,师尊便开始难受,现在你准备继续说点什么要师尊去死吗?我告诉你,若是我师尊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后悔活着。” 第262章   季寒终是带着陆行云如风般的离开了,陆离直起身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的很,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喉咙陡然涌起一股腥甜,这才将他的目光强行拉回,他将反上来的淤血吐掉,随后擦了擦自己的嘴。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季寒离开前是说了死,那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被他杀过一次都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骗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离眸子一沉,随后打了一个响指,随后偌大的水牢便空无一人……   季寒没管陆离如何,在他心里,师尊才是最紧要的。   就这样,他抱着昏迷不醒的陆行云一路回了寝房,随后便立刻喊来了大夫前来诊治,但凡看过的大夫,都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摇头是什么意思!说话啊!”季寒季寒看着在自己面前摇头的三个大夫,咬牙切齿的说道。   “尊主大人,这……这不好说。”   “不好说也得说!”季寒藏在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头,若不是还要用这些大夫,他真的现在就想把这些人给废了,所有大夫都被尊主的气场吓了一跳,最后一个稍微年长的大夫战战兢兢的开口了,“启禀尊主大人,陆真人身体衰败的严重,但我们却并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问题,就算尊主大人要治我们的罪我们也看不出来什么。”   要是身体衰败,上一次就是,这一次还是!   “滚。”   这一次,季寒没有再强迫他们,因为他很清楚,这种事就算是强迫,也无法改变,天道使然,有谁能对抗天道呢?   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守着昏迷不醒的陆行云,直到对方的手指动了动,他这才激动的屏住了呼吸……   陆行云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疼的,就像是跑完八千米又做了八百个引体向上和四百个蛙跳。   他醒了,确切的说该是被疼醒的。   一睁开眼,陆行云便看到了季寒那张放大的脸,他想对季寒笑笑,然后告诉对方,说自己没事。   可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得偿所愿。   “师尊,您怎么样了?”季寒看着陆行云眼中满是担忧。   “没事,就是有点疼。”   岂止是有点疼,他疼痛简直能要了他的命!陆行云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之前还那么厉害,如今居然菜的不堪一击。   “岂止是有点疼。”季寒定定的看着陆行云,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尊,虽然弟子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也请师尊所好好的依赖弟子一次,至少不要把什么都往肚里咽。”   看着季寒那认真的不行的眼神,陆行云心一横,伸手抓住了季寒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四目相对,陆行云笑着将纯印了上去,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热烈的,他们就是星火,星星火光,却足有燎原之势力,“师尊,别继续了,你身体不好。”季寒拉住了陆行云不安分的手,若是以前,他定会被主动的师尊迷死,可如今,他却有种极强的不安。   “我知道。”陆行云拉过季寒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我这里,很疼。”   “师尊……”   “撕裂一般的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之前在水牢里,我甚至以后水下是我们最后一次欢愉。”   陆行云说的认真,季寒听的也认真,他伸出手,将师尊靠捞进怀里,一个劲的摇头,“不会的,师尊,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没有事我自己清楚。”陆行云轻轻的推开季寒,“不过辛好,我还活着,我想过了,反正我时间久那么多,不如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做个够,到时候就算你去找别人了,我也不会太亏。”   “不会的,弟子不会找别人的,师尊也不会有事的,您之前不是说过哪吒的故事吗?弟子已经着人想办法了,总之,您不会出事的。”   季寒慌慌张张解释的模样近乎笨拙,陆行云看在眼中除了好笑还觉得好心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绝世大可爱呢?想在想想,当初的光阴都是进了狗儿肚子里了,明明只要一转身就可以相守,可他却害怕那些莫须有的情敌,这一来二去的不但耽误了光阴,却要连自己的命也得搭进去。   “好,你说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但是季寒,我疼,所以我们做点什么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好吗?”   因为疼痛,陆行云的眼尾泛起了不自然的红,在配上这番可怜兮兮的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季寒其实是不愿意的,但是他终究话还是没能抵挡住师尊的要求。   衣衫半褪入罗维,灯花挑进未展眉。   云雨巫山柔肠碎,金针刺破桃花蕊。   终是一番彻骨情,麝香弥散暖房里。   这一晚上,陆行云算是彻底尽了兴,他什么都不顾了,一遍遍的索取,直到声嘶力竭,筋疲力尽,这才沉沉睡去。   季寒看着睡过去的师尊,一双眼睛盛满了柔情,多年的夙愿如今终于达成,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厮守什么的简直就是奢望!   他叹了口气,抱着昏睡中的陆行云去了后山温泉,等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守在寝房门口的众位长老以及魔域的将士,在他们面前还放着一个白布盖着的人。   当他出现在这些人面前的时候,着实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然了,引起骚动的不是季寒,而是季寒怀里的陆行云。   “尊主,您……您这是什么情况!”五长老有些激动的看着季寒,他不明白,他们尊主为什么会和诛魔人士的首领在一起。   季寒没有理会这些人,他抱着陆行云径自走回房中,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冷声道:“你们今日来找本座,是有什么事吗?”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的思维还在尊主大人抱着仇人进去这一茬,未曾彻底清醒。   见这些人不开口,季寒的脸色不由一沉,“若是不说,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尊主生气了,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敢造次了。   五长老清了清嗓子,伸手将地上盖着白布的人身上的白布拿掉,问:“尊主大人,您该认识吧。”   季寒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冷哼道:“五长老,您在开玩笑吧,我执法堂的堂主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五长老没想过季寒会这么说,他本以为对方会很惊讶,不过看着反应,似乎完全没有惊讶的意思,“尊主大人,您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您对廖堂主的死一点都不惊讶吗?”   “为什么要惊讶,人是本座杀的。”季寒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廖清的死,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师尊还在魔域一天,便会遭到任何一方势力的追杀,毕竟师尊是陆行云,大名鼎鼎的玄门正道, 所以他继续一只鸡,用来吓唬猴。   其实这只鸡选谁都可以,但偏偏廖清要当出头鸟,要率先对师尊不利,那正好,他正好先收拾了这个人,免得以后后患无穷,而且收拾了这个名正言顺欺负师尊的人,想必以后也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了。   既然是为了以儆效尤,季寒自然不会隐瞒廖清的死,但他的坦诚同样也换来众人的惊呼。   若是廖清只是一个外族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冥界的少主,这么做不是要让魔域和冥界敌对吗?!   五长老拄着拐杖,酝酿了半天,最后终于重重的敲在了地上,一边敲一边喊道:“尊主啊尊主!您到底在做什么!这是天要亡我魔域啊!”   季寒看着说的声情并茂的五长老,皱眉道:“五长老,差不多就可以了,难道你想弄的整个魔域的人都知道吗?”   “尊主,您糊涂啊!廖清不能死,不能死!”五长老已经气的语无伦次了。   季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五长老,道:“不能死?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能这么忠于他。”   五长老一听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这……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我只是随便说一句而已,五长老不必放在心里吧。”季寒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个时候,站在另一边的阮灵儿实在是忍不住开口了:“季寒哥哥,廖清虽然平时混账了些,但是您也不能杀他啊,这人可是冥界的人,现在玄门已经对付我们了,难道我们要在这个时候和冥界为敌让我们腹背受敌吗?”   “是啊尊主!您这么做实在是有点欠妥当了!”   自阮灵儿开口后,这些人就跟封印解开了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阐述自己的观点,季寒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也不发表意见,这些人本来还说的起劲,但见尊主不吭声,最后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就这样,周围的环境经历了从安静到喧闹又从喧闹到安静的过程。   等这些人都不说话了,本来一语不发的季寒不疾不徐的开口了,“所以呢?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说这些,还有用吗?”   作者有话说   诗有两句是网上的,不是原创 第263章 我喜欢谁与你无关   季寒这话说的不疾不徐,惹得这些兴师问罪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阮灵儿皱着眉,她没想到她的季寒哥哥为了陆行云居然可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尊主,正是因为人死了所以这件事才严重!”五长老说的一本正经,季寒听的忍俊不禁。   “五长老,死都死了,您还说这么多作甚?难不成您还想让本座的师尊给他偿命不成?”   “尊主大人,这不是老夫想不想的问题,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堂主的死冥界肯定会知道,他是冥界的少主,您难道真的想看我们腹背受敌吗?”   五长老是真的着急了,以前他可以任由机会拿胡闹,可这一次,他不能随他去了,这不是季寒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整个魔域的存亡,先不说来势汹汹的玄门,冥界本就对他们虎视眈眈,如今廖清一死,这个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   “五长老,这话您之前已经说过了,而本座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季寒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模样成功的让这些人更加恼火了。與。夕。糰。懟。   “知道?老夫看尊主大人您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我们要处理这个麻烦,可您看起来完全不在意!”   “这有什么可在意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本座盯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在怕什么!”   “季寒。”阮灵儿开口了,这一次,她不在把季寒叫哥哥,“你不可以任性,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冥界不会善罢甘休的!”   “尽快解决?”季寒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复而抬头看向阮灵儿,“听公主话里的意思,该是知道如何解决了,所以公主,不如您来说说要如何解决,可好?”   “把陆行云叫出来。”   “不可能。”   两道话音几乎是同时落下,阮灵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她早知道季寒会拒绝,但没想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快!   “季寒,你别闹了!”阮灵儿皱着眉,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充分反映了他现在是多么的害怕。   “你看着我像是在闹吗?”季寒歪头笑道。   “季寒哥哥,我爹当初把魔域交给您的时候说了什么您不知道吗?!”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阮灵儿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眼中也闪出了极强的怨念。   季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陆行云是本座的师尊,本座自然要事事以他为先。”   “可是你当初答应我父亲的!”   “是,本座是答应了,但这和以我师尊危险有冲突吗?”   阮灵儿皱着眉,脸色难看非常,“季寒!你说有冲突吗?你都不觉得你那句话说出来害臊吗?你现在执意要保陆行云,这就是把魔域放在火上烤,迟早有一天,整个魔域都会因为你任性的选择而覆灭!”   “你是不相信你父亲的眼光还是不相信本座的实力?不过是区区冥界,你觉得他们有资格同我叫嚣吗?”   季寒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夸张,从他被辟邪认主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冥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这次死的是少主,还是一个企图对他下手的少主,若是冥界那些人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不会过来找麻烦。   “你……”这其中的道理阮灵儿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她虽然明白,但有句话说的好,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那些人非要轴的不行要和季寒斗那该怎么办?“你太任性了!季寒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些人要为了他们的少主和你拼命,你该如何是好!”   “本座说了,本座不怕他们,如果冥界真的找上来了,所有后都由我来承担。”季寒的话掷地有声,说的在场各位纷纷哑然。   阮灵儿脸色难看的很, “季寒哥哥,你这是在用整个冥界来赌!”   “如果你们觉得本座再赌,那么本座可以立刻让位。”   “季寒哥哥!”阮灵儿急了,“十年了,十年你都放不下吗?陆行云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迷不悟!”   “我喜欢不喜欢他,还不用你来管吧。”   陆行云扶着门框,脸色有些苍白,他不过就是想话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昨天晚上怪累的,可是呢,偏偏就有不长眼的在门口胡乱吵吵,本想着默默的等着季寒处理,结果那些人越说越过分,尤其是阮灵儿,挑拨离间可还行!   “ 你……”   陆行云走到季寒身边,这件事本不该他出面,毕竟是魔域的事,可眼看着这些人咄咄逼人,他这个做师尊的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徒弟只能自己逼,别人那样算什么事!   “我怎么了?”陆行云打断了阮灵儿的话,复而将目光挪到了地上的廖清身上,“你们把我杀的人拉出来算什么事?”   陆行云此话一处,周围人哗然,尤其是季寒,“师尊,您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了吗?”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走到季寒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季寒从来都听师尊的,可偏偏这一次,他不愿意听,廖清的身份特殊,他的死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些麻烦由他承担就好,而且这本就不是师尊做的。   “师尊,您不要闹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弟子就好。”   陆行云不满的看了季寒一眼,随后对这些人说道:“你们听着,廖清是我杀的,这个人我想杀好久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五长老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陆行云,“这伤口分明是辟邪剑造成的!”   “是啊,你难道不知道吗?辟邪剑是我给季寒的,这把剑自然也是认我的。”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师尊,你不要胡说!”   “住口!本尊说话你要是再插嘴,本尊就走到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打蛇打七寸,陆行云这番话狠狠的戳在了季寒的软肋上。   陆行云满意的看着季寒的反应,然后将目光挪到了这些人身上,继续道:“若是冥界有什么人找麻烦,那就放出话去,告诉他们廖清的死因。”   “陆真人,您不觉得以您的身份说这些话不太好吗?”阮灵儿看了一眼站在陆行云身后的季寒,咬牙道。   “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   “诛魔之战的发起人,您可是我们整个魔域的公敌,我们怎么知道您这么做不是有什么别的阴谋?”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陆行云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如果这些人要他的命也无所谓,毕竟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死得其所。   阮灵儿没想到陆行云居然会这么坦然,她一时语塞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不过她不知道说什么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比如五长老。   “陆行云,你杀了我们魔域那么多人,如果不能以死明志,可真对不起魔域那么英魂!”   “五长老!您不要得寸进尺!”季寒咬牙道。   “得寸进尺吗?陆行云本就是我们魔域的公敌,尊主大人难道要背叛整个魔域吗?您不要忘了,您有今天的荣誉都是谁给的!”五长老一脸愤懑。   季寒闻言,冷哼了一声,“本座能有今天,你以为都是你们给的吗?如果不是我,十年前的那场叛乱,你们这些人就该死了。”   “季寒!”阮灵儿恼了,“你怎么能这跟五长老说话呢!你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   “本座自然领你的请,这些年本座对你不算差了。”季寒打断了阮灵儿。   “阮灵儿,你可真敢说。”陆行云接着季寒的话不疾不徐的说道:“且不说你我当时有过约定,就算没有那个约定你也会救他的吧,神魔体,这种资质的人若是入了魔域,成了你们魔域的首领,你们会成为三界之首吧,到时候,下修界和冥界都会以你们马首是瞻,你们可真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师尊,我的体质,您……您知道!”季寒有些震惊,他以为师尊不知道。   “我什么不知道?”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阮灵儿和五长老身上,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这个战争打起来,有那么打架的时间,他想和季寒好好过剩下的三个月,“公主殿下还有五长老,我们要不要单独聊聊。”   阮灵儿不知道陆行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和五长老对视了一眼,最后看向陆行云,“不知道陆真人想和我聊什么?”   “今天一过,再来一天,你们就要和玄门打起来吧,在此之前,你们就不想知道些什么吗?”   其实陆行云啥也不知道,但他也不想在外面和这些人叨叨,毕竟有点冷。   季寒皱着眉,他很不赞同师尊和这两个人在一处,毕竟这二位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师尊,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季寒道。   “我想回屋,不行吗?”陆行云反问。   “可……可以,当然可以,师尊想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季寒说着,便扶着陆行云进了屋,临关门前,他看向阮灵儿和五长老,道:“你们两个只能进来一个,商量好以后,就进来吧。”   说完这番话后,季寒便关了门,徒留阮灵儿和五长老面面相觑…… 第264章 谈判   “一会儿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出去。”趁着阮灵儿和五长老没有进来之前,陆行云给季寒留个这么一句话。   季寒闻言,不由皱眉,“不,弟子要守着师尊。”   “你守着我做什么?”陆行云不想让季寒留在这里,毕竟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季寒铁定是不会同意的。   “那两个人对师尊心怀不轨,弟子守在这里,防止他们趁机偷袭。”   季寒说的认真,陆行云却听的想笑,“你想多了,他们是不会对我动手的。”   陆行云这话不是胡说,毕竟那些人也是畏惧季寒的,虽然他们想他死,但绝对不会当着季寒的面。   季寒皱着眉,脸色不怎么好看,陆行云看在眼中,心下了然,他伸出手,按在了季寒眉心处,笑道:“不要总是皱眉,笑笑年纪,跟个小老头一样。”   “师尊若是不想弟子皱眉,那便得依着弟子,否则弟子会不高兴的。”   “依着你,什么都依着你,但这次,你得依着我,不然我也不高兴。”陆行云脾气上来了,也不纵容季寒耍无赖了。   季寒微微一愣,而后低头靠在怀中人的颈窝处,“师尊,弟子知道了,等他们进来,弟子便出去,但师尊要答应弟子,不要和那些人交换伤害自己的条件,否则弟子不会原谅师尊的。”   “好,都听你的。”   陆行云说谎了,其实也不算是说谎,毕竟他本来就活不成了,如今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阮灵儿和五长老最后进来的是阮灵儿,魔域的人也不算是太过分,至少没有两个都进来那么的咄咄逼人。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抱着陆行云的季寒,天知道她看到这一幕心里有多恨,但她除了忍耐,什么都做不了。   察觉到阮灵儿那冰凉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陆行云伸手推了推季寒,“还记得刚才说了什么吗?该履行承诺了吧!”   季寒依依不舍的将站起身,临走之前,他拉过挂在屏风上的斗篷系在了陆行云身上,“师尊,穿着,莫要着凉。”   陆行云有点尴尬,季寒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就是在家里,怎么可能会着凉!这一刻,他觉得阮灵儿的目光越发的冷了。   季寒就这么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终于从房中离开,等季寒走了以后,陆行云看向阮灵儿,道:“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陆行云,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阮灵儿一脸警惕的看着陆行云,生怕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她可万不能掉以轻心。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关于这次大战,你们是怎么看的,主战还是主和?”   “所以你是来当玄门说客的吗?”阮灵儿问。   陆行云一听话,登时就笑了,“你想多了,玄门还不至于让我来当说客,他们宁愿打。”   “那你把我单独叫进来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放弃季寒哥哥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劝你大可不必白费心思,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季寒哥哥的。”   “我知道,我没说让你放弃你季寒哥哥,你不用这么着急。”陆行云见阮灵儿着急,不由笑了,这姑娘该是有多喜欢季寒啊,不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可以,我希望玄门和魔域停战。”   比起战争,陆行云还是觉得安安稳稳比较好,他的日子不多了,比起过山车式的生离死别,他还是更喜欢春暖花开的细水长流。   阮灵儿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陆行云看着阮灵儿,一脸认真,全无玩笑之意。   “你……”阮灵儿叹了口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这场战争的发起人本就是玄门,我们魔域不过是顺势而生罢了,若是你真想停止, 不该和我说,你应该和玄门说。”   “我说过了,玄门那边我自然会开口,但你们这边绝对不能打起来。”   “呵。”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可真看的起我,你别忘了,魔域之主是季寒哥哥,我们所有人都是他手里的棋子,打还是不打,是季寒哥哥的事。”   陆行云闻言,心中不由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他真想把阮灵儿的脑子撬开告诉她,不是不和季寒说,而是和季寒说不清。   “我知道,但单丝不线,孤木不成林,如果你们坚持,相信季寒也不会说什么。”季寒耐着性子,解释道。   阮灵儿正想反驳,但突然想到陆行云既然同她说这些,那这里面的交换条件怕是不容小觑,于是她开口问道:“既然陆真人都这么说了,想必你的交换条件很可观吧。”   “是啊,当然可观。”陆行云道。   “所以您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我的命。”   阮灵儿闻言,一双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胡说吗?”陆行云直起身子,道:“只要你们不打仗,三个月后,我血祭你们那些死去的魔域中人,如何?”   “你……你是认真的?”阮灵儿不相信陆行云,大概是魔域中人说谎成性,所以她理所应当的不相信,亦或是这个赌注有点大。   “当然是认真的。”   “只要我们不打仗,你就愿意死?”   “嗯。”   这一刻,阮灵儿的心是矛盾的,陆行云作为她最大的情敌,她是希望这人死的,可这人如果一死,那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可如果不死,要等到季寒厌恶,她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陆行云不知道阮灵儿因为什么烦恼,但他知道,这人动摇了,接下来就需要加点料,让她同意就行了,想到这里,陆行云眼珠一转,道:“你不是季寒吗?如果你能做的到,我就能在我死后,让季寒娶你。”   果然,当他说出这番话后,阮灵儿的眼神倏尔亮了。   “当真?”   “自然当真。”   不过很快,那兴奋的光芒就暗了下去,“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真是太天真了,若是季寒哥哥真的那么容易娶我,还有你什么事。”   陆行云看着被阴云笼罩着的阮灵儿,笑道:“如果这是我的遗愿呢?”   “什么?”阮灵儿有点懵,不明白陆行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这是我的遗愿呢?”陆行云顿了顿,继续道:“季寒是我看着长大的,速来乖巧,虽然自己有主意,但却很听我的话,如果我让他在我死后娶你,你觉得他会不会听呢?”   阮灵儿这次彻底动摇了,这确实是好事,如果是陆行云亲口说的,那对方确实没有拒绝的可能,但她有一点不明白,明明陆行云自己也很季寒,为什么现在要说去死这种话,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阮灵儿看向陆行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困惑,“陆真人,我能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去死,明明你也很喜欢季寒,而且季寒为了你可以放下世俗的各种偏见,就算是这样,你也要为了所谓的不生灵涂炭而一个人慷慨赴死吗?”   陆行云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什么为了不生灵涂炭而慷慨赴死,简直就是屁话,生灵更他有个屁关系,要不是他只有三个月可活,他才不会做这种脑残的交换。   只是这个时候,他必须得给出一个答案,毕竟在阮灵儿心中,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玉琼真人。   “既然我走上了修仙问道的路,我心中所想,自然是天下苍生。”   “那季寒哥哥呢?他就不是苍生吗?”   “他是。”   “那你就不能为了他……”   “你还想不想嫁给季寒了?”陆行云有点懵,这妹子啥情况,不是一直都想嫁给季寒吗?如今给她机会了,怎么又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对季寒哥哥,到底有没有情。”   阮灵儿目光坚定,看的陆行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真想告诉对方,若不是我快死了,根本不可能便宜你,但话到嘴边,就生生变了,“啊,季寒于你可能是水之余鱼,与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这花,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短暂的沉默后,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真可怜,我还当我季寒哥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道依旧是他一厢情愿。”   装!使劲装!   陆行云看着阮灵儿满脸的遗憾模样,心中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阮灵儿这副盛世白莲的模样,他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人。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便回去吧。”陆行云不想在和这人说话了,简直就是神经病。   阮灵儿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顿住脚步,“等等,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说。”陆行云忍者想骂人的冲动说道。   “为什么是三个月后?”   “因为我要交代后事。 ”   “就这么简单?”阮灵儿有点怀疑。   “不然呢?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给我颗毒药,到时候我不血祭就会被毒死,这样你总放心吧!”   随着陆行云话音刚落,阮灵儿果断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断肠散,请笑纳。” 第265章 开战在即   看着阮灵儿手中的药,陆行云脸色变了又变,这个女人可真是迫不及待的要他去死。   见陆行云没有反应,阮灵儿挑眉道:“怎么了陆真人,难道你反悔了吗?”   “没有,我说的是三个月,可你现在就把毒药给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死吗?”陆行云叹了口气,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那倒不是,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罢了。”阮灵儿笑着,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陆行云看了一眼药瓶,又看了看阮灵儿,最终接过药瓶,将其打开,随后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嗯,甜的?   陆行云砸了咂嘴,有些好奇的问:“如今这断肠散都是甜的了吗?”   “当然不是,都说了是断肠散了,怎么可能是甜的。”   “那我喝的为什么是甜的?”   “那是因为你喝的本就是糖水。”   阮灵儿这番话把陆行云给整懵了,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人,他不太明白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何意?”陆行云问。   “试探一下而已,毕竟是去死,没有人想死,不是吗?”阮灵儿拿过陆行云手上的药瓶,转身便离开了,临出门前,她扭头看向陆行云,“陆真人,我信你,三月后,希望你能履行承诺。”   “那是自然,你也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   “放心。”   阮灵儿离开后,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远,看着形势,守在外面的人是离开了。   三个月啊!   陆行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现在只要和季寒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光阴就好。   活了两世,死了三次,马上又要死第四次了,想想都觉得刺激,谁的人生能活成他这样,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主动联络系统,临死之前,他还想给那个没干啥好事的系统说声谢谢,虽然来到这里后,他给的方针没有一条是对的,但唯一庆幸的是,有季寒这个贴心小棉袄。   阮灵儿走后不久,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陆行云抬眸看向来人,便见季寒端着一个木制托盘,那里面放着云片糕。   “师尊,这是弟子方才给你做的,尝尝看。”   季寒一边说,一边坐到了陆行云身边,顺手拿起了一片糕点递到了陆行云嘴边。   这个姿势很暧昧,陆行云想了想,最终吃了下去,暧昧就暧昧,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暧昧些也没有关系。   季寒一边喂陆行云吃云片糕,一边开口道:“师尊方才都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交易。”   “什么交易?”   陆行云就知道季寒会这么问,他不想告诉对方自己把命卖掉的这个事实 ,毕竟这小孩儿现在还千方百计等着用复活哪吒的方法复活他呢,若是告诉了他,肯定会生气吧。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总之事情能处理好就行了,我说的对吗?”陆行云笑着用手捏起了一片糕点,垂着头默默的吃着,说真的,他有点心虚了。   “不对。”季寒将托盘放到一边,伸手拭去了师尊嘴角的碎渣,“若是师尊用那些个伤害自己的法子换取短暂的安定,弟子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师尊的。”   陆行云因为季寒的动作被迫与之对视,当他望进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眸时,他的心不是一点的发虚,“你想多了。”   “师尊莫要骗弟子。”季寒伸手拢住了陆行云的脸,低头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师尊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清泉,平静而清冽,可若是师尊说谎,清泉便会掀起涟漪,不管多小的涟漪,弟子都会发现,师尊已经骗了弟子这么多次了,难道在互通心意后,师尊仍要欺骗弟子吗?”   季寒的话说的很轻,宛若鸿毛一般,可正是这小小的鸿毛在不经意间撩拨动了他的心弦,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陆行云便知道是自己输了,他瞒不住了。   “我……我说三个月后血祭魔域死去的人。”陆行云心虚的说到这里,然后又着急的解释:“但这没有关系,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三个月后,如果你救不了我……”   “我可以。”季寒打断了陆行云的话,“师尊要相信弟子,弟子一定可以。”   “好,我相信。”   相信或者不相信,根本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但安抚人,确实是一句话的事。   “师尊,你要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看着近在咫尺日思夜想的人,季寒动情的吻了上去,春风化雨,身下的人最终如他所说的那般,成了一汪水,而他也在这一汪水中,沉沦,若是可以,他愿意永远溺死在这清澈的水中。   从开始到结束,陆行云表现的都是顺从且迎合,他很知道季寒想要什么,而季寒想要的,也恰恰是他愿意给的,于是,他在千岩万转中遁入空冥,在深林密境中窥见天光,最后,他彻底闭上了双眼。   看着昏睡过去的怀中人,季寒抱着他清理了身上的泥泞,之后又将他重新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做完这些后,他催动灵力,一道白光自指尖冒出,钻进了陆行云额间的那抹金莲之中。   最后,他低头在师尊额上落下一吻,轻声呢喃道:“师尊,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都会好好的。”   说完这番话后,他迈步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他顺手张开了一道结界。   议事堂内的门开了,坐在椅子上的几位长老下意识的站起身看向来人,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张过于阴沉的脸。   季寒看都没看这些长老一眼便走到了主位之上坐定,他用那双满含杀意的目光扫过在座的长老,最后幽幽的开口道:“进门今天可是给了本座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啊!”   “尊主大人,玄门与魔域开战在即,这个时候如果能鼓舞士气,最好不过了。”五长老不怕死的开口了。   “哦?”季寒的尾音上扬,语气中透着些许轻蔑,“鼓舞士气之前不是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张子瑶吗?如今他跑了,你跑来跟本座说鼓舞士气,你就不怕我追究你一个看守不严的罪过吗?”   “尊主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为了魔域可是尽心尽力啊!”   “本座做什么,不用你教,还有,尽心不尽心,那不是拿醉说出来的,还请五长老好自为之!”季寒说完这番话后,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皱眉道:“左易呢?不是说今天过来,怎么没来?”   “不过就是耽误点时间而已,尊主大人可真是没有耐心。”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季寒看到了那个身着黑衣的,面若寒霜的男人,“和玄门对抗也不忘了把我楼外楼牵扯进来,魔尊大人真是大的一手好算盘。”   “那怎么办,谁让你受制于人,这么大一个破绽卖给本座,若是本座不好好利用,岂不是都对不起你。”   “呵。”左易冷笑了一声,将头别向了一边,正如季寒所说,他确实是受制于人。   接下来,季寒说了开战时的部署,就在他安排完询问大家有没有意见的时候,以五长老为首的几位长老开始带头反对。   “尊主大人,老夫以为还是议和吧!”   “是啊尊主,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能冒险。”   这些个长老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起劲,季寒看在眼中,沉默良久,冷声道:“这件事可是我们一直都说好了,魔域也为此准备了良久,如今说不打就不打,几位长老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个能说服本座的理由?”   “理由已经说了。”五长老站出来,正气凛然的说道:“打不算什么,可一旦打起来,那便是生灵涂炭!”   季寒被五长老的态度给气消了,“生灵涂炭,魔域害怕生灵涂炭!这件事本座意已决,让若是你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那边去地府里跟老尊说吧!”   长老们的态度很明确,季寒的态度也很明确,长老们不支持打,那不打的就都去死,就这样,陆行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用命交换的条件就这么被季寒一句话轻飘飘的给毁了。   把长老们打发走后,季寒看向左易,道:“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左易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拿到你的想要的东西,但你要九瓣金莲心到底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问的有点多。”季寒皱眉道。   “你若是不说就算了,这次我帮你,我师父的事,还请你尽快!”左易一本正经的强调着。   听左易说到了然道人,季寒神情古怪的看着他,问:“你复活了然道人和你师兄商量了吗”   左易闻言,不由皱眉,“我为什么要和他商量!”   “哦?”季寒直起身,有些诧异的在他身上扫了扫,“你还是和你师兄商量一下比较好,毕竟这件事要用他的修为,据我所知,你师兄刚恢复修为不久吧,而且还是你的手笔,给了人家修为又亲手夺去,你师兄怕是会伤心 。”   “伤心?他有什么资格伤心,这些都是他欠师父的!”左易目光冷冽,语气不善,“尊主大人,您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确实是多了。   季寒垂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何必要说别人的事呢?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师尊那张睡颜,如果师尊知道这些,想必也会说的吧,毕竟他人那么好…… 第266章 一觉睡了半个月   这一觉,陆行云睡的相当舒坦,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他伸手下意识的身手摸了摸身旁,冰冰凉的,看来人已经走了多时了。   只是天还没亮,季寒这小子到底干嘛去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陆行云又在床上躺了会儿,这才慢悠悠的起身,穿衣服,待他穿戴整齐后,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发现这门上居然被人布了结界,这手笔出自谁,不用想都知道。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陆行云看着门,陷入了沉思,他和季寒明明都已经和好了,为什么那小子还要这么对他?   不过,但他把手放在门上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个结界虽然很高级,但他可以打开。   之前季寒布置的结界虽然也能打开,但操作起来难度不小,可这个,他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打开。   这么想着,陆行云食指一勾,房门便别人从外面推开了,确切的说是硬闯进来的,就在他准备出手格挡的时候,他发现来人居然是阮灵儿。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同阮灵儿拉开距离,然后开口,“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季寒让你来盯着我吗?”   “陆真人,我们的赌约作废了。”   短短一句话,陆行云便什么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好的吗?为什么反悔?”   阮灵儿叹了口气,将那天的情况说了出来。   季寒在和左易秘密后,就被等候多时的阮灵儿给堵了,她见到季寒的第一句话就是终止对战,但她的这句话不出意外的被季寒否决了。   阮灵儿不是没有找过其他长老想办法,但所有人说的话都被季寒堵回来了,最后更是严令身边人不准再提,若是谁敢提,就执法堂领罚。   听了阮灵儿的话,陆行云皱眉道:“算了,这件事还是我去说吧,你就不用管了。”   知道阮灵儿靠不住,陆行云打算自己劝,要是季寒实在不听劝,那他干脆直接用棍子把人敲晕,总之一定要想办法把季寒带回来,那个劳什子的仗,最好别大,否则受苦的也是他。   “陆真人,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阮灵儿一脸凝重的看着陆行云问道。   陆行云有点懵,他不明白阮灵儿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股不好的预感自陆行云心底升起,他隐约觉得,阮灵儿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   “陆真人,现如今,距离玄门和魔域开战,已经半个月了。”   “你……你说什么?!”   陆行云瞪大了双眼,在阮灵儿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懵。   半个月,所以,距离那天之后,他睡了整整两个星期!   不对,两个星期已经不算是睡了,严格意义上来讲应该是昏迷才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云看着阮灵儿,身体不住的颤抖,现在,能给他答案的只有这个女人了。   “本来季寒拒绝我了以后,我就想着先把那边的情况和您说清楚,毕竟战事未起,不管什么都有挽回的余地,可是……”   “可是季寒布置了结界,你根本进不来!”   陆行云接过了阮灵儿的话,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这番话,怪不得这个结界布置这么随意,原来根本就不是用来挡他的,季寒要挡的是外面这些进来找自己的人。   “嗯,没错,本来我想着陆真人可能很快就会出来,可谁知道……谁知道您居然在里面带了整整半个月,这半个月,我没有一天没在外面守着,如今看到这结界松动,才冲进来打算叫醒您,真没想到,您居然醒了!”   守了半个月……   陆行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你守了半个月,所以这半个月季寒都没有回来?”   虽然是询问,但陆行云心里清楚,倘若阮灵儿真的守了半个月,那季寒这半个月便真的没有回来,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说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有心的注意了一下阮灵儿脸上的神情,虽然稍纵即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对方眼中的慌乱。   这一刻,陆行云的心都要揪起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真人,季寒哥哥他……他叛变了。”   “什么?!”陆行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季寒叛变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实在匪夷所思,但季寒哥哥真的叛变了,如今的诛魔之战,是以季寒哥哥为首的。”   战争是季寒发起的,最后季寒还跑到了地方阵营,这件事说不通啊!   不行,他必须得回去看看,他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有了盘算,陆行云迈步就要往外走,阮灵儿见状,一把将他拦住,“陆真人,您要做什么去?”   “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叛变,我得回去看看。”   “抱歉陆真人,您暂时不能回去。”   阮灵儿这话说的认真,听起来有点公事公办的意思, 陆行云顿住脚步,低头看向拦着他的阮灵儿,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寒哥哥叛变,您是我们魔域唯一的胜算,陆真人,要委屈您了。”   说话间,阮灵儿伸手便劈向了陆行云的后颈,不过很可惜,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手腕就这么被季寒给截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陆真人,季寒哥哥对您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我很清楚,所以现在,要想换回魔域的安定,我们只有用您去换。”   “季寒不会叛变。”陆行云一把将阮灵儿的手甩开,“你喜欢季寒喜欢了那么久,他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到底会不会叛变,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阮灵儿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不清楚他会不会叛变,但他的剑确确实实的劈向了我们魔域的人,陆真人,我虽然喜欢季寒哥哥,但我也是有原则的,魔域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就把我的家毁了!”   “那……”陆行云话还没说完,便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他下意识的垂下头,看到了明晃晃的剑锋,剑是从后背刺入的,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还在流,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还是热的。   背后有人偷袭,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陆真人,抱歉……”   最后阮灵儿说了什么,陆行云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因为在剑锋刺入的那一刻,他的意思便逐渐模糊,他只听到了抱歉二字便彻底不省人事。   看着倒在地上的陆行云,阮灵儿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变得越发的冷冽。   “公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五长老扔掉手中还带血的长剑,向阮灵儿询问意见。   “去父亲去世前带过的山洞。”   “这……为什么要去那里,难道说老尊主留下了什么保命的机关?”五长老一脸惊喜的问道。   这一刻,阮灵儿的眸子变得越发的深沉,“保命的机关没有,父亲留下了一个召唤阵法,只要将鲜血滴在上面,便能唤出异世界的大魔,到时候我们便奉他为尊,如此一来,我们魔域便有救了。”   “真的吗?”五长老在听了这番话后,眼中冒出了光亮,不过很快,这光便黯了下去,“放血引魂,可宿主呢?我们找谁来当那个大魔的宿主?”   “自然是他了。”说话间,阮灵儿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既然他的徒弟要踏平我们魔域,那就让他这个当师傅的帮我们吧,到时候这两个人对上了,大概别有一番风采。”   说完这番话后,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只是笑过于残忍。   “公主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为了保证事情的顺利进行,阮灵儿还专门去山洞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气的险些没吐出血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灵儿皱着眉,看着这一地血迹,眼中盛满了难以置信。   召唤阵术被人动过了!   “这……这老夫也不知啊!”五长老的脸色比阮灵儿好不到哪去,他可是一心一意为魔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若论着急,他比阮灵儿还着急,“公主,是不是有人提前得到消息,所以……”   “不可能。”阮灵儿走到了散落在地上的断绳跟前,弯腰将其捡起,仔细观察了一下,最后递给了五长老,“根据这里散落的绳子断裂截数不难看出,这绳子以前绑过人,切口处平整,是用利器割开的,可如果是利器割开,不应该断裂这么多截数,所以不难看出,这是用灵气震开的。”   五长老听了半天,有点不明白入阮灵儿向说什么,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公主,这……这些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阮灵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还能说明什么,当然是魔域有人把人带到这里处以私刑,人没死成把异世界的大魔给召出来了!爹爹留给我们的最后希望,没了。” 第267章 被骂了   “那……那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阮灵儿的情绪已经彻底炸了,看向五长老的目光也带着几分狠意。   五长老垂下头,公主发怒了,他自然不敢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五长老想到了被他们关在水牢里的陆行云,于是开口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把陆真人绑在最前面,这样一来,玄门顾忌我们,就不敢和我们打。”   阮灵儿沉默了片刻,“这个法子很卑鄙,但也是我们唯一的法子了。”   就在这两个人背地里嘀嘀咕咕的时候,那边被拴在水牢里的陆行云已经幽幽转醒了。   腹部的刀伤并没有要了他的命,阮灵儿还算有点良心,至少给他处理了伤口,可说有良心,那人又实在是无情,处理了伤口就给他扔到水潭里了,如今这伤怕是已经泡发了。   此刻的陆行云已经感觉不到腹部的疼痛了,身体已经彻底麻木了,他站在水里缓了缓,最后调动周身灵力,震碎拴着自己的铁链,然后淌着水走到了旁边的高台处,身上的伤太疼了,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   就在他企图用灵力来暂缓疼痛的时候,他发现,灵力已经没有办法缓解伤口了,因为身体各项机能都下降的缘故,即使将所有灵力都倾注在受伤的地方,那也是收效甚微的。   “这……这个该死的天道,看这样子是真准备让我死吗?说好的还有三个月,怎么这么迫不及待。”陆行云一边嘟囔,一边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然后用灵力将其蒸干,最后裹在了伤口处,他能做的,只有用这种法子来缓解伤口感染。   处理好伤口后,他又召出了凌云剑,他现在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季寒拽出来,然后给他一顿削,明明自己的时间都不多了,这小子还要搞事情!   两个半月,因为季寒的一意孤行,他要用这两个半月找到他!   想到季寒,陆行云便想到了阮灵儿之前说的话。   季寒叛变,这种事一听就是个笑话,魔域虽然不是季寒首选的地方,但也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外面还没有归于平静前,那小子不可能背叛。更何况,他在这里,季寒不可能离开。   但阮灵儿不会凭空捏造,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有一个季寒叛变了,至于这个季寒是谁,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但这么一来,真正的季寒去了什么地方!   这一刻,陆行云慌了,让一个人保守秘密的最好法子就是杀了他,而陆离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季寒,他必须要知道季寒是不是活着,所以他现在要去找陆离,也就是那个原著季寒!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便捂着腹部的伤口往外走,只是没走几步,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铁链摩擦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陆行云下意识的停住脚,静静的看着水牢的入口处,不多时的功夫,水牢门开了,来了有五个人,各个都是熟面孔,尤其是为首的,那可以说是老熟人了。   在看到这些人的那一刻,陆行云手中的剑便指了过去,“阮灵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是季寒哥哥最重要的人,只要有你在,季寒哥哥就不会对魔域动手,所以陆真人,对不起了,我需要你当我们我的挡箭牌。”   阮灵儿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死死的砸在了陆行云心头,被阮灵儿拉去当挡箭牌对他而言是死路一条,因为他现在很清楚,那个披着季寒皮的人其实是陆离,季寒对他有感情,但陆离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用他当挡箭牌,只会被陆离当活靶子,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想和你聊聊。”陆行云看着阮灵儿,强行扯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这件事,关乎你们魔域的生死存亡。”   “陆行云,我知道你巧舌如簧,但是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阮灵儿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行云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若是在季寒那里失信他还知道因为什么,可在阮灵儿这里失信,他实在是弄不清楚,明明他就没有骗过阮灵儿!   “你……”陆行云脑子里有很多话,他想劝说阮灵儿放下芥蒂,但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劝起 ,他想了很多周旋的法子,可结果是那些法子连他自己都能反驳。   在心里建设和思维建设的双重失败下,陆行云决定用破罐子破摔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   左右他不过是烂命一条,他不信阮灵儿敢拿整个魔域做赌!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笑了,这是让敌人放松警惕的好法子,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你这么肯定季寒不会伤害我,那你就把你送过去,当你们魔域的挡箭牌,但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还在这里,季寒就背叛了,你真觉得,我对季寒而言是重要的吗?”   这一刻,阮灵儿动摇了……   一刻钟后,在魔域的议事堂里,阮灵儿满脸不情愿的看着陆行云,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要你对外宣布我和魔域大闹了一场,杀了好几个人,然后逃走。”   阮灵儿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你这是要让我向所有人宣布我们魔域是个连自己家都守不住的废物!”   “只是说一说而已,等你们魔域真的被玄门打败了,那才是真的废物。”   陆行云这话说的真的很招人恨,而他也真的惹怒了阮灵儿。   “陆行云!你这个看我们魔域,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你可以杀我,只要你敢拿魔域人的命赌。”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是一场言语与言语之间的较量,看谁能说的过谁,陆行云有自信,阮灵儿是不会说服他的,因为他很清楚这其中的事。   短暂的沉默后,阮灵儿终于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但我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事关整个魔域,我不能把我陷入绝对的被动,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当然没,我当然是理解你的。”陆行云冲着她笑了笑,继续道:“我不认为季寒会叛变,所以我要出去,我不知道季寒在外面是怎么跟玄门说的,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玄门知道我的立场,进而顺理成章的回去调查季寒,查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这么说你明白不。”   阮灵儿沉默了好一会儿,“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陆行云歪了歪头,态度很明确,这是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我希望你出去以后,立刻为魔域解围,这个仗不能继续打了,若是继续打下去,会出大事。”   “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和魔域来一场假戏,当陆行云从魔域杀出去时,远远的他便看到了玄门的战旗。   真没想到,已经打的这么进了,怪不得魔域会着急,这都已经快打到魔域家门口了   陆行云始终不知道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去到底是对是错,但现在,他别无选择,比起偷偷摸摸,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去有很多好处,比如陆离不敢在明面上对他动手,比如作为季寒的师父,他可以禁止季寒的一切行动。   抱着这样的心情,陆行云迈步走到了玄门大营,他走的很慢,这样一来可以他就可以在消息送达以后到达,这么一来,他回去就变得顺理成章。   他觉得,作为玄门千百年来的传奇,他的回归应该会受到玄门的夹道欢迎,这是他想的。   然而有句话说的好,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干,当他被玄门数百名弟子刀剑相向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几乎立刻就凝固了。   “你这种丧徳之人还敢回来!简直不要脸!”   “玄门怎么会有你这种败类!”   “你这种人,就该去死!”   谩骂声如雨点般密密匝匝的向陆行云砸来,此刻的他是懵的,这……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陆行云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而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许久的未见的炼红衣。   “你还有脸会来!去死吧!”   随着炼红衣话音落下,一道闪着红光的鞭子如灵蛇般朝他袭来。   陆行云眼尖,迅速躲过了鞭子,“炼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行云,你做的那些个脏事儿别以为天衣无缝,我就说当初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原来你心里早就有了其他人,可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自己的徒弟,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你堂堂宗师去强迫一个后辈,罔顾人伦还不顾礼法,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炼红衣的语速很快,说的也很清楚,陆行云听的也很明白,看来陆离做的远比他想的多,这人为了弄他,是煞费苦心,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就算是解释也没有办法。   “炼阁主,你信我吗?”   “我只信证据!”   随着炼红衣话音落下的这一刻,陆行云的心沉了下去,所以这就说明陆离已经做好了证据,不过想来也是,半个月的时间,不管做什么都够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给赶紧离开再想对策。   陆行云一边抵御炼红衣的攻击,一边伺机想法逃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按住了,与此同时,季寒,不对,该是陆离,陆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师尊,你来的真慢。” 第268章 被关了   “季寒,你离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远一点!他交给我我们来处理!这种人就应该废去全部修为,才能解心头之恨!”炼红衣也是狠,说出的话听的人咬牙切齿。   陆行云没工夫管炼红衣说什么,他将目光挪到了陆离身上,咬牙道,“你可真做的出来!”   “我为什么做不出来?”陆离顶着季寒的脸,笑着看他,眼中的挑衅一览无遗。   “我杀了你。”陆行云说着,凌云剑便架在了陆离脖颈,他的这一举动惹来了在场玄门中人对他的敌视,尤其是炼红衣,一鞭子直接就往下脸上抽。   陆行云反应极快,伸手就拽住了飞来鞭子,强大的力道让他的手受伤了,但即使如此,他都没有把手松开。   鲜血顺掌心蜿蜒的流了下来。   陆离微微拧眉,正色道:“师尊,你的手受伤了,不包扎一下吗?”   “不需要,季寒在什么地方?”陆行云也不绕弯子,直接和陆离摊牌了。   陆离闻言,嘴角绽出了一抹笑容,“师尊说笑了,弟子就是季寒啊,如果您不信的话,就问问这周围的人,问问这些人,我是谁。”   “少装蒜了,你骗这些人可以,但你休想骗过我,你要是不说出季寒在哪,我现在就能让你死!”   在如此被动的局面下威胁一个人是非常不理智的,陆行云不是蠢货,他很清楚这一点,但只要沾上季寒,他所有的思考都会变得迟钝,这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的。   于是,他看到陆离笑的,那人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冲他笑,笑的过分张扬,过分得意,“师尊既然这么有本事那边杀了我,但师尊别怪弟子没有提醒您,或是杀了我,那您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季寒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他们现在谁也没空去管现今的局势,陆离是不用去管,而陆行云是没有能力去管。   沉默在二人之间逐渐蔓延,行云甚至没有功夫去注意周围那些谩骂他的玄门弟子。   “师尊在犹豫什么?是后悔对我兵戎相见了吗?如果您真的后悔,也不是没有挽救的余地,放下凌云,接下来的一切都听我的,否则我也不能保证季寒能不能活着。”   陆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这笑容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关于季寒的下落,陆行云有三种猜测,第一种猜测便是他已经死了,第二种猜测和第三种互为反结果,要么就是季寒跑了要么就是季寒被陆离控制了。   比起死了跟跑了,陆行云更愿意相信季寒是被陆离控制了,毕竟按照陆离的行事作风,他绝对不会允许有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存在,而季寒便是最能威胁他地位的人。   为了季寒,陆行云知道,自己必须妥协!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要见他。”   “师尊,您现在说要见他不是让我犯难吗?当着这么多人,师尊难道是想当众拆穿我嘛?”   陆行云强忍住想把眼前人拆骨入腹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只要你带我去叫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么说着,陆行云十分不甘的收起了凌云剑,随后松开了炼红衣的长鞭,然后看向陆离,“如此一来,你可满意?”   “满意,非常满意,师尊不管做什么弟子都满意。”陆行云皱了皱眉,将目光挪到了一边,他现在真的是一秒都不想看眼前人了。   陆离看着陆行云这副受制于人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大大了,不过当他想到那个出逃在外的季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留着他,眼前这人心里便一直有他,同样都是师尊的弟子,陆离可不甘心把师尊让给别人!   看来等这里的是结束了,他得让那些搜捕季寒的人加大力度,若是想让身旁人长长久久的待在他身边,那季寒就必须死!想到这里,陆离的眼中迸发出了一股狠厉的光芒……   就在陆行云放下长鞭的一瞬间,炼红衣手中的鞭子便又如灵蛇般朝他袭来,动作之快始料不及。   陆行云有心躲闪,但就在晃动身体的瞬间,腹部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因着这个缘故,他的身形慢了一步。   眼瞧着长鞭就要抽向他的面门,行云突然觉得肩膀被人一扯,随后整个人被陆离向后拉了去。   “季寒,你在做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保护你身边的那个衣冠禽兽吗?!”炼红衣哦怒不可遏的看着陆离。   “红衣,莫要动怒,陆行云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师尊,师尊虽不仁,但弟子不能不义。”   “哦?所以你今天是保定了这个畜生吗?”炼红衣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大有一种你敢说下去试试看的气势。   风清杨看着身边气急败坏的炼红衣,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姨妈,不管怎样那些事都是季寒和他师尊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掺和进去总归不太好。”   “不太好?”炼红衣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把揪住了风清扬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这个臭小子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添乱,那哪能是季寒和他师尊的事!陆行云做出此等丑事简直就是玄门之耻!就算季寒不说,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断然不能放过他!”   “可是……”   “没有可是!”炼红衣打断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风清扬,“回去之后家规三十遍抄不完不许睡觉。”   说完这番话后,炼红衣将目光重新挪到了陆离身上,“季寒,我知道这是是你们师徒之间的事,但师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不耻,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师尊交给我们严加处理,以正视听。”   “红衣,你说笑了,这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师尊,我还是想自己处置他,毕竟受伤的是我。不是吗?”   陆离的话淡淡的,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要走了这件事的解决权,炼红衣虽然还有怨我,但终究无话可说。   陆行云就这么被陆离带走了。为了攻打魔域,玄门在这里安营扎寨,而陆离所住的帐篷便是最中间的那个。   他是被陆离连拉带扯地拽进去了,他这边刚一进去,那边就被陆离狠狠地推倒在地。陆行云想要起身,但他还没动作边又被人从地上拉起来了,这人不用猜便知是谁。   他看都没看陆离一眼,“你说的,我听你的就带我去见季寒。”   “哼,师尊你可真天真,我不就是季寒吗?你还想见谁?”   “你少装蒜了!我说过,你欺骗别人或许可以,但你绝对欺骗不了我!”陆行云看着陆离,咬牙道:“带我去见季寒!”   “想都别想。”陆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碎了陆行云所有念想,“师尊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如果你表现得好了,我或许能让被关起来的那个人过得好些,不至于受虐待。”   “你……你真的好狠的心!季寒也是你,你怎么下的去手!”陆行云说这话的时候,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他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怕季寒会被眼前的疯子折磨,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师尊,您在说什么呢,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怎么能一样呢?这个世界,从来就不需要两个一样的人,不是吗?”   陆离一边说,一边给陆行云解开了身上的桎梏,他迈步走到椅子前,坐定,不疾不徐的说:“师尊,我知道你想找季寒,我也没说不带你去找,但在此之前,你得让我高兴,我要是不高兴了,这记性就会特别差,查到完全想不出你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听着对方满是挑衅的话,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没想好,你暂时住在这里,我会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师尊放心,我要的绝对是你给的起的。”   陆离说完,迈步走出了营帐,陆行云见状,紧走两步想出去,结果发现这周围被布置了结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出招将这结界化解掉,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陆离开口了,“师尊,你要是想让季寒死的快些,那边好好的把结界破开,到时候我会亲手把你口中人的尸体奉上,到时候还请师尊不要见怪。”   陆行云的动作因为陆离的这番话而被迫停止,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被陆离关在这里,一步也出不去。   在帐篷里,陆行云一共呆了三天,到了第四天夜里,陆离拉开了营长大门,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钻进了他的鼻腔中。   陆行云皱了皱眉,正要开口,那边陆离便说话了,“师尊,弟子一直不明便为什么,为什么都是师尊的弟子,我和季寒的差距会那么大!”   “因为人家优秀。”陆行云毫不避讳的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将人往外推,“我还有事,就不配您了。”   “不……不是优秀,就是师尊偏心,明明都是长着一样的脸,可师尊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第269章 撞破   看着陆离眸中的癫狂,陆行云将目光挪向了别处,他实在是不想在解释了,这个人心里真的是一点数都没有。   “看着我,陆行云,我最不喜欢别人无视我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陆行云依旧没有看陆离,“我不知道你的底线是什么,但我的底线你确实是触及了,我留着你,是需要从你嘴里知道季寒的下落,如果你迟迟不说,一直吊着我,那我便杀了你。”   “杀了我?杀了我的你的宝贝徒弟也会死,师尊舍得他死吗?”   “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师尊,我和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人,要不你让他死了,把我留着,我可比他能伺候好你。”   陆离一变说一边伸手勾起了陆行云那散落在肩颈的头发,模样是何其的下流!   陆行云眸子一颤,伸手将陆离的手拍掉,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若是再动手动脚,我便剁了你的手!”   陆离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之前拉着陆行云头发的手放于鼻尖,贪婪的嗅着,眸子微微闭起,带着些享受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行云只觉毛骨悚然,这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你……你真恶心!”   “恶心吗?可师尊和他做的事可比我这恶心一千倍一万倍,师尊,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么着迷,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师尊是香的,就连头发也是。”   陆行云觉得陆离大概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葩的话,以前这人可是很正经的,至少是在兢兢业业的搞事业,而且对这个人,他虽然不清楚,但还是稍稍明白些的,作为种马文的男主角,这位仁兄该是喜欢女人才对的,而且他刚才把炼红衣叫了红衣,如此便可以推断这两人的关系,说不定已经发展了。   已经……已经发展!   陆行云陡然想起了陆离这还用着他的身体呢!虽然只是一颗珠子,但脸是他的脸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几乎毫不犹豫的一把揪住了这人的领子,“陆离,你丫的用我身体做什么了?!”   “师尊怎么这么紧张啊,这现在是我的身体。”   “你少给我叭叭!还有,从刚才开始你就叫我师尊,你给我听着,我不是你的师尊,你的师尊是那个被你活活疼死的陆行云,而我是我那个傻徒弟的!!”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最先意识到的是陆行云,他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自心头开始蔓延的密密匝匝的疼痛已经开始给他警告了。   至于陆离,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就在陆行云因为疼痛松开对方脖领子的那一刻,陆离反手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是如何知道我师尊的事!你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陆行云的身体虚的要死,险些就要跪在地上。   陆离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把揽住了陆行云的腰,“你到底怎么了!”   “畜生!你给我……给我撒开!”陆行云说着,拼尽全力在陆离手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疼的陆离立刻松了手。   陆离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恼火的说道:“你别不知好歹!”   陆行云脚下一个踉跄,下意识的扶住了床框,冷汗顺着额角滑下,疼的他抓着床框的手下意识的微微用力。   在一旁观察的陆离还想着之前他说的话,又一次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脖颈,“你说!你说你到底是谁!还有,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你大爷!你给我撒开!如果想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那就去把季寒找来 除了他,我谁也不会说。”   “季寒……又是季寒,明明我也是季寒,为什么你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同样都是陆行云的弟子,凭什么他就可以过的那么好,而我要像一条狗一样活着!凭什么!”陆离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肩膀,然后像无数电视里演的那样,拼命的摇。   陆行云被摇的头脑发懵,最后直接就晕过去了。   而陆离,也因为陆行云昏过去而陷入了冷静了下来。   “陆行云!”陆离拍了拍陆行云的脸,但眼前人依然昏迷,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该死!”   陆离将人抱到床上,然后疾步走了出去,他得去叫医修,陆行云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见,之前在魔域的时候就发生过一次,那次,季寒差点疯了。   等他走远后,床上的人立刻睁开了眼睛。   陆行云坐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口,他是装晕的,那点小疼根本不可能让他晕过去,他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支走陆离单独行动,毕竟若是陆离说话能算数,就连母猪都能爬上树!   支走陆离,他才能行动,依着陆离的尿性,季寒一定会被关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之前进不来,他就想了这么一个损招,好在进来了,刚才正愁没法脱身呢,失言后的疼痛倒是给了他机会。   因为时间有限,陆行云没有易容,他随便找了一个白色的帕子遮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开始一个个的找。   这里帐篷众多,到底哪个才是关押季寒的地方他也说不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开口叫住了他,“等等!就是你,你过来帮我大盆水送过来。”   糟糕,是风清扬!   陆行云僵在了原地,直接落入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若是过去,定是要被发现的,可若是不过去,那就糟糕了。   “说你呢,你怎么这么墨迹啊!”   陆行云咬了咬牙,如果这个时候跑的话,肯定会露馅,所以咬牙上吧,反正风清扬脑子不好,发现了大不了打晕就是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转身垂头走了过去,“风少主。”   “嗯,我帐中有盆,就拜托你了。”   “是。”   陆行云说着低头便走了进去,就在他准备出来的时候,风清扬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用东西蒙着?”   “受伤了。”陆行云担心对方认出自己的声音,说的相当的言简意赅 。   “哦,受伤了就用东西蒙上自己的脸,你说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陆行云笑了笑,准备绕过风清扬出去,结果这小子还不依不饶了,“摘下来,别像个小姑娘一样,看着丢人。”   以前,陆行云就觉得风清扬这人屁事多,现在,他觉得这人不仅屁事多,还喜欢多管闲事!   “伤的太严重,我担心吓到人。”陆行云道。   “吓人?伤疤是一个男人的象征,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行云:“……”   算了,还是不要和这个人说话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决定强制离开,如果风清扬还是要横加阻拦的话,他不介意来点手段。   眼瞧着这人要走,风清扬一把拉住了陆行云,“等等,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说话不行吗?”   “我去给您打水。”陆行云说。   “不用了,还是先说事吧,赶紧摘了,不要给我们的人丢人。”   说话的功夫,风清扬就要伸手去拉陆行云脸上的手帕,然后手帕就这么不负众望的落在了地上。   “你……”   陆行云一咬牙,正要动手,便听对方一脸激动的说:“陆真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陆行云有点懵,这是怎么个回事?   “你……你这么关心我吗?”陆行云想到了之前那些玄门中人对他的谩骂,便觉得风清扬的关心属实的奇怪。   “是啊,你可是云卿的师尊,我自然是要关心一下。”   说起云卿,风清扬的眸中露出了一抹哀色。   陆行云知道,这人是想到了伤心事了。   “我的那些事,你……”   “我不信。”风清扬打断了陆行云的话,“那些季寒让我们到的东西,说实话,我是不太信的,陆真人,您一向高洁,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而且以季寒小时候对您的粘人程度来看,如果您真的想对他做那种事,根本不需要强迫。”   虽说风清扬是个傻子,但陆行云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虽然傻,但逻辑很清晰。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这次季寒从魔域回来我就觉得很奇怪,我觉得他变了,变得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了。”   “此话怎讲?”陆行云在考虑一个问题,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季寒是假冒的事说出来,如果这人足够可靠的话,他愿意说。   “季寒是什么人,虽然我们接触不多,但从张兄嘴里得知,他除了在您跟前,可从来不笑,说他是冰块脸都不足为奇,但是吧,这次他回来以后跟谁都笑,笑的过分的如沐春风,我觉得他有问题。”   风清扬这话说的郑重,全然没有打趣的意思,陆行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了底,单枪匹马的在这里闯是断然不行的,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张子瑶伤都没还好,自然不会在这里,唯一能帮上他的就只有风清扬了。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向后退了一步,对风清扬拱手施礼道:“少主,在下有一事相求。” 第270章   在风清扬的印象里,陆行云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求人办事都带着一股子傲劲,如今他这副模样,倒是出人意料。   “陆真人,您这是怎么了?您是玄门长辈,我们这些小辈自然是要听您的,有什么事吩咐就是,何必要行此大礼?”   风清扬有些慌张的伸手将人扶起,连连摆手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好感。   此时,陆行云越发肯定了心中这个念头。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陆行云面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好,许是陆离回去发现他不见了,如今正到处找呢。   风清扬皱了皱眉,“谁啊!这么吵。”   他嘟嘟囔囔一边往外走,陆行云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伸手拉住了风清扬的腕骨,不顾对方困惑,言简意赅的说道:“我是偷跑出来的。”   风清扬虽然平时有点傻,但他并不是笨蛋,陆行云这话让他立刻明白外面的吵嚷声来自何处。   他四下看了看,最后将目光挪到了床下,“陆真人,你先躲到床下,我出去应付!”   急匆匆说完这番话后风清便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这边刚一出去,陆离便把他堵到了门口。   四目相对,风清扬笑道:“季寒?你怎么有空过来?”   陆离眸子微沉,目光落在了风清扬伸手的帐子里。   风清扬心里藏着事,虽然他藏的很好,但终究还是有破绽。   “听你这口气,不欢迎我?”陆离不疾不徐的说道。   风清扬干笑了两声,“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呢?我很欢迎你。”   “既然这么欢迎我,那就请我进去喝杯茶?”   风清扬一听这话,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这人是故意找事来的,只要陆真人躲在下面,敛去气息,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陆离见眼前人迟迟没给自己回应,当即皱眉道:“风清扬,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想进就进吧。”风清扬说着,让到了一边,示意对方进去。   陆离也不客气,撩开帘子便走了进去。与YU夕XI。   他在营帐中四处看了看,最后坐在了椅子上,“风清扬,你这边还挺整齐的。”   “是啊,经常收拾。”风清扬一边说一边拉过椅子坐在陆离身侧,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又有新的作战安排吗?”   “没有,我来找人。”陆离笑道。   “找人?”风清扬的演技虽然不咋地,但也是可圈可点的,比如现在的,他的反应虽然略显浮夸但却不失真,“这……出什么事了!到底谁不见了?!”   “我师尊。”陆离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眼中却早已掀起波澜,天知道刚才他带着医修匆匆赶回去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内心是何等的愤懑!   “什么?!陆真人不见了!”风清扬皱着眉,露出了一副忧心之色,“怎么会呢?这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陆离看着风清扬的反应,他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清扬,你方才见到我师尊了吗?”   “没有,我怎么会见到你师尊,你自己的师尊自己不看好,问我作甚!”风清扬皱着眉,一本正经的反驳道。   陆离看着眼前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未达眼底的笑容看的人心中一阵阵的发虚,“风清扬,你见过吧。”   “见过什么?”风清扬心中暗道不妙,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所所说的话,虽然不算是天衣无缝,但也绝对没有暴露,难道说这人是诈他!   心里有了打算,风清扬的反应就越发的冷静了,“季寒,你到底想问什么?”   “别装了,我师尊在哪?”陆离看着风清扬,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说了,我没见过。”风清扬皱着眉,嘴巴依旧咬的很紧。   “你见过的,你如果没见过,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紧张!”   “紧张吗?季寒,你从哪儿看出我紧张了?明明我是我是,我还没觉得我紧张,你倒是先觉得我紧张了,你想象力还挺好。”   “真啰嗦!你觉得我没有证据会跟你说那么多吗?”   面对陆离压倒性的优势,风清扬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啰嗦,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还一遍遍的问,怎么?我缥缈宗的少宗主还能诓你不成?!”   “这谁知道呢?风清扬,以前我若是唤你清扬,你能一蹦三尺高,方才我唤了,可你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就说明你心里定是有事的,否则不会那么冷静。”   “哼,你可真实有意思,这也能算是证据吗?我不过是刚才不想搭理你。”   随着风清扬话音落下,陆离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一霎时,一队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风清扬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你这……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我就想在你这里找找,也许我师尊在这里。”比起风清扬,陆离就显得冷静多了,他站起身,端的是指点江山的王霸之气。   “你胡扯!季寒,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怪风清扬恼火,就算陆行云不在这里,季寒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会发怒,毕竟随便搜一个少主的营帐,这是何等的无礼!   “我只是秉公办事,我师尊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他那么危险的人留在你这里,我担心你操守不保。”陆离眉眼带笑的看着风清扬,看他的意思,陆行云已经成了相当危险的人了。   “季寒。”风清扬看着陆离,皱眉道:“你师尊是什么人跟我有屁关系!可你现在,就是没把本少主放在眼里!”   “这么不想让我搜,难道我师尊真的在你这里吗?”陆离一边说,眼睛一边在这周遭搜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是藏在被子里吗?”   陆离一边说,一边往床的方向走,走到跟前后,他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没有人。   “季寒!你不要太过分了!”风清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哎呀,床上没有。”陆离完全把风清扬忽略掉了,他一边说,一边在床跟前走来走去。   风清扬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与此同时,陆离用灵力将风清扬的床震成了两半。   看到这一幕,风清扬几乎疯一般的冲了过去,一把将人推开,当他看到床下被震碎的物品后,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人没在这里。   松口气的同事,风清扬转过头,瞪视着陆离,“季寒!你太过分了!这算什么?你这算什么?!”   “看来人真不在你这里。”陆离皱着眉,若有所思。   “屁话!我堂堂少主还能骗你不成!滚!从我的营帐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给你脸!”   陆离失败了,风清扬算是长脸了,他虽然不知道陆行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但他可以因为这件事给对方脸色看,而且对方还不敢说什么。   风清扬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自然是惹怒了陆离,但自知理亏的他显然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离开此地。   见人离开了,风清扬这才松了口气,为了防止陆离再杀个回马枪,风清扬一直在营帐在站到他们走远方才进来。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陆行云,这一刻,风清扬惊到了。   “这……陆真人,您方才躲到哪里了?”   陆行云指了指那张被打的四分五裂的床。   这一刻,风清扬惊了,“陆真人,您……您现在这么厉害的吗?”   陆行云看了一眼风清扬,没有说话,迈步走到那堆废墟中,将其中一块板抽出,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你们这儿的营帐质量实在太差,不过也多亏了这个洞,不然方才就被陆离发现了。”   风清扬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眼中便露出了惊诧,“陆真人,您说错了吧,方才并没有一个叫陆离的人。”   “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认错人的人吗?”陆行云放下手中茶盏,一脸凝重地说道:“刚才那个人虽然长着合季寒一样的脸,但却并不是季寒。”   “不是季寒!”风清扬瞪大了双眼,“所以这个季寒是人假冒的,而假冒他的人是陆离!可是,这个陆离究竟是谁?师从何门?为什么要假冒您的弟子?”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讲不清楚,但你只需知道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陆行云并没有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风清扬,一方面他受不了吐露真言后随之而来的密密匝匝的疼痛,另一方面则是他认为没有这个必须,毕竟风清扬已经相信陆离是假的了。   “既然此人不是什么好人,那真正的季寒在何处?如今我小姨妈又被此人迷得晕头转向,我们必须要赶紧找到真正的季寒,否则我小姨妈也要跟着遭殃。”   风清扬想到这些日子炼红衣提起季寒的模样,忍不住愁上心来。   “这就需要你的帮助了,我怀疑季寒就被关在这里,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少主,你该知道哪里是关押俘虏的地方吧!”陆行云一脸期待的问。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等陆行云反应,一双手便挑开了外面的帘子…… 第271章 一无所获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这一刻,陆行云和风清扬都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比起风清扬来,陆行云的反应更为激烈,毕竟陆离才离开不久,他担心对方是去而复返。   帘子撩开了,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人愣住了,里面的人见到外面的人也同样吃惊。   率先说话的是外面的人,他向前走了一步,步入营帐,一脸激动的看着陆行云,“师尊!真的是你!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张……张子瑶!你不是在养伤吗?!”张子瑶伤势如何陆行云很清楚,不是把他交给周榭了吗?怎么就放他回来了,陆行云一边想,一边往外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周榭呢?”   “周公子说他身份敏感,就不和弟子一起回来了,多亏了周公子药,不然弟子不可能这么快下床,这次弟子回来本想找风少主说说关于小师弟的事,结果回来以后听到一些事情,所以过来求证,谁知道居然还遇见了师尊,真是意外之喜,不过他们说小师弟把师尊关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子瑶大概是许久没见到陆行云了,一见面就嘀嘀咕咕了说了一堆,弄的陆行云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的季寒不是真正的季寒,真正的季寒被那个冒牌货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去了。”陆行云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子瑶想了想,皱眉沉思了片刻,“可……可到底谁能冒充小师弟,小师弟这么厉害,应该没那么容易冒充吧。”   “是啊,说起来冒充季寒的人你也认识。”陆行云顿了顿,“你还记得我那个徒孙吗?”   “师尊,不能吧,那毕竟是小师弟的徒弟啊!”张子瑶想到了瘦弱的男人,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他和强悍的小师弟联系在一起。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陆离身体里有多大能量你根本就想象不到。”陆行云幽幽的说道。   “那师尊,您还收拾不了他吗?”张子瑶这话也是坦诚,毕竟在他心里,陆行云已经足够厉害了,还有谁能比的过他。   听了张子瑶这番话,陆行云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苦笑,张子瑶这小子,终究还是把他错估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我何至于此。”   本以为毁掉珠子陆离就会死,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珠子毁了,陆离没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似乎还恢复了实力,这么一来,除了季寒,将没有人能真正的和他抗衡。   “行了,陆真人,子瑶兄,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里叙旧了,那个冒牌货虽说已经走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杀回来,趁着他还没有回来,赶紧把真正的季寒找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风清扬一边是说,一边招呼张子瑶和陆行云往外走,陆行云也知道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便听了对方的话,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路上,风清扬说因为战事紧张,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从简的,包括关押俘虏的地方。   关押俘虏是在一处天然的山洞里,据风清扬所说,那地方是季寒亲自安排的,说那个山洞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把魔域中人关进去,只需要让人在外面守着就不会有事。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是下午,守在外面的人昏昏欲睡,远远敲着,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陆行云看了一眼,有些诧异的将目光挪到了风清扬身上,“看那服饰,看守的人是你们宗门的?”   自己的人不好好看门还被抓了一个现行,实在不是一件光荣的事。   风清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些俘虏都季寒打的半死不活,就算没有人看着也不会跑出来,我的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掉以轻心了。”   陆行云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风清扬的肩膀,“没事,你的人不好好看门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便利,一会儿你把他们引开,我和张子瑶先进去,你看如何?”   “啊!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一听自己要被落下,风清扬便不乐意了。   一旁的张子瑶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不要任性,守在门口的是你的人,怎么?你还准备让我过去把人引开吗?”   风清扬其实挺想点头的,但张子瑶说的对,他们三个人里面,他确实是最合适的。   虽然不甘心,但风清扬顾全大局,还是点头了,“那你们进去后等我一下,我随后就去。”   陆行云闻言,沉默了片刻,道:“一会儿你还是不要跟着进去比较好。”   “为什么?”风清扬不解。   “那里只有一个出口,你若是进去,若是那个冒牌货问起,定然会想到这其中的猫腻,为了安全起见,你在外面守着,拖延时间。”   虽然这么做对风清扬来说不是很公平,但陆行云也没有办法,陆离太狡猾了,他们不能冒险。   风清扬虽然不情愿,但他好歹也是顾全大局的人,他很清楚陆行云的说的话在理,于是他听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陆真人好消息了。”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率先走到了山洞门口,陆行云和张子瑶躲在暗处,看着风清扬过去,冲着那些人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离开了,等他们走了以后,风清扬挥了挥手,示意陆行云过去。   躲在暗处的两人会意,迅速走了过去。   “陆真人,这里面有机关暗道,都是季寒弄出来的,您可千万要小心。”分别前,风清扬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陆行云点了点头,谢过风清扬,带着张子瑶迈步走了进去。   山洞很黑,好在两边有火把,不过越到里面,火把的光芒就越是显得微不足道。   他们一路走过,看到了被锁在墙上气息奄奄的魔域中人,有几张还是熟面孔,只是他们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陆行云将强迫自己去看这些被打的惨不忍睹的魔域中人,即使心里再恶心他也要看,因为他不确定在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季寒,如果有的话,那该怎么办?   越是想这些事,他这心里便越是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张子瑶。   陆行云顿住脚,看向身后人,皱眉道:“你胆子这么小吗?”   张子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胆子小,实在是这些人被打的太惨了。”   “魔修,自打他们走上这条路,就该想到了。”虽然陆行云并不觉得魔修和仙修有什么去别,在他看来,这些不都是为了活着吗?唯一的区别就是手段,仙修终究不会那么卑鄙,而魔修确实卑鄙的代表。   “既然这么有觉悟,为什么还怕?”   “师尊,您听听您这话,怕和觉悟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就算我觉悟再怎高,也改变不了我害怕这些的事实。”   陆行云看了一眼张子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你再怕也要看,因为季寒,有可能就在这里。”   “什么?!”张子瑶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小师弟在他心中可是相当高大的,他是断然不会相信小师弟会被打成这样,“这不可能,师尊,小师弟的实力如何,别人不清楚您还不清楚吗?小师弟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成这样!”   “我也不想相信,所以才让你看。”   陆行云一边说,目光一边细细扫过这些人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此刻他的心情很矛盾,他希望季寒在这里,但也希望不再。   就这样,陆行云抱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走到了最里面。   “师尊,已经没路了。”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陆行云的身形有些晃,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嗯,听风清扬的意思,被抓来的俘虏就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了吗……   陆行云眸中神情晦明莫变,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没有也是好事,我们先出去,等见到风清扬再做打算。”   张子瑶作为资深陆吹,看着陆真人如此悲伤,他觉得,肯定是   “师尊,您被担心,小师弟吉人自有天相,没有被抓进来就是好事,说明小师弟没事。”虽然是安慰人的话,但张子瑶对自己这番话深信不疑,他相信季寒的水准,所以这心里自然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借你吉言。”   陆行云虽然脸上笑着,但语气中的愁绪却未加任何隐藏,他希望张子瑶说的是真的,但除了他说的那种可能,还有一个更让人担心的结果,那就是季寒被陆离藏在了别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样,这就麻烦了,毕竟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懂陆离的,包括他。   “总之,我们先出去吧。”陆行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招呼张子瑶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脚下一陷,随后整个人跌进了深坑中…… 第272章   意外就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陆行云毫无征兆的跌了下去,站在上面的张子瑶手足无措,他低头看着深坑,想下去,但又担心自己下去后没人出去叫救援,可不下去,他又担心师尊出事。   左右为难的他就趴在深坑边上冲着里面喊,“师尊!师尊!师尊!”   张子瑶一连喊了三声,可依旧没有人应,就在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下面终于传来了陆行云的声音:“子瑶!张子瑶,你能听到吗?”   听到师尊的声音,张子瑶心头一喜,趴在深坑旁喊道:“师尊!你没事吧!”   当着徒弟的面掉进坑里,说实话,这真不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   得到张子瑶的回答,陆行云不由放下心来,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偷袭,如今张子瑶还能同他说话,这便说明这真是意外。   他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撩至身后,对上面的人说道:“你先出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风清扬,看着那个冒牌货,不要让他做对魔域不利的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对了,走了以后记着把这里恢复原状,不要让人发现这里还有个通道。”   蹲在上面的张子瑶闻言,先是一愣,复而有些担心的说:“师尊,您一个人吗?要不弟子同您也一起吧!”   “不必了,这下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咱们这里的情况风清扬不知,我担心他会着急,你出去协助他,记住了,陆离此人阴险的很,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你们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会出事的。”   “弟子知道了。”   张子瑶其实不愿意离开,但陆行云发话了,他若是还留着,师尊会生气的。   他按照陆行云的吩咐将这里恢复原状,然后迈步离开了,黑漆漆的牢笼在张子瑶走后恢复了以往的沉寂,陆行云则在张子瑶处理好后,布了一张结界,将这里和外面隔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他的目光挪到了眼前的石门之上。   其实打从一开始,陆行云就已经猜到季寒可能不在这里,毕竟季寒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陆离再怎么自负也不可能把人关在这么不要紧的地方。   可这里又是临时弄出的营地,如果专门弄一个地方关人反而会引人注目,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内弄乾坤,因此,在他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四处打量,不过滚进坑里,确实不是他意料中的,但滚进坑里发现别的这个门,倒确实是出乎人的意料。   他用灵力将门弄开,然后一矮身走了进去,石门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陆行云在指尖凝出了一道淡淡的微光用以照明,入目的是一道长长的石廊,人工开凿的,但不是近期开凿的,看这砖墙的潮湿程度以及墙角的苔生植物可以看出,这回廊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陆行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迈步走了过去,回廊有多上,陆行云不清楚,灵光的能见度很低,他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很长,长的让人心慌。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退回去,看看有没有其他路的时候,他终于看到尽头,又是一道石门。   他走上前,细细的看着石门上的刻纹,纹路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但这上面用小篆写了一行字——往生路。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陆行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往生路,这算是什么名字?难道说走了这条路就会死吗?   就在他准备继续观察门上的纹路时,他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向后退了一步,捡起了地上的硬物——一块红色的玉佩,上面还系着穗子,也是红色的。   这东西有点眼熟啊!   陆行云拿着这玉佩看了良久,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里既然有玉佩,而且看这玉佩被包养的还不错,这就说明这玉佩才掉在这里没多久,玉佩掉在这里,那玉佩的主人说不定已经进去了。   营地建成没有一年也有半月了,玉佩落在这里没有落太多会,说明这主人进去的时间并不长。   既然能进去,季寒说不定就在里面。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收起玉佩,用之前的方法将这个门打开了。   门外别有洞天,入目便是一个石窟,石窟很大,数条道路四通八达,而且这周围隐约还能他听到水声,滴滴答答的,听的人想上厕所。   陆行云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三四条通道,有些无奈的喊道:“季寒,你在吗?在了就应我一声呗!”   回音在石窟里飘飘荡荡的,最后消失在看不见的黑暗里。   没有人回应他。   陆行云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准备继续往前走,迈步之前他下意识的往脚下看了看,这一看,陆行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这是血!   陆行云的脸色难看的吓人,其实他不光是脸色难看,心里也害怕的要命。   这个时候,最要命的就是见血,他既欣喜有恐惧。   这一刻,陆行云脚步变得有几分虚浮,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血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没走几步,他便停下了。   不行,绝对不能紧张,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紧张,季寒一定会没事的!   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眸子恢复了坚定,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注意到,方才在看到鲜血的那一瞬间,他眼中划过了一抹暗红色的光芒。   血迹在最左边的入口就消失了,陆行云站在这个入口处,犹豫了片刻,最后走到了最干净,最不像是有人走的那条路。   陆行云知道,季寒不蠢,既然是逃命,他自然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如果有,那只能说明这条路是为引人进来的,如果这么看的话,越是没有人过的路,就越是他走的路。   迈步进去之前,陆行云看着地上的浮灰发愣,片刻后,他素手一挥,地上的浮灰散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果然就是这里了!   进去之前,陆行云将这里恢复了原状,随后如风般几步走了进去……   这条路七拐八拐,没走几步就会出现岔道,而他用想同的法子辨别道路,最后走出了石窟。   陆行云做梦也想不到,石窟外面居然是一个山谷。   阳光透过缝隙打在地上,透出一片斑驳。   他站在原地,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山谷啊!如果是山谷的话,这是不是就说明季寒已经没事了?!   与此同时,一道巨吼传进了陆行云的耳中,震天的巨响惹得陆行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这山里有猛兽!   这一刻,陆行云的心又揪起来了,季寒受了伤,若是遇到灵兽出意外怎么办!   越是这么想,他便越是能想到季寒被猛兽中伤的模样,于是他红着眼,下意识的往猛兽怒吼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召出了凌云剑,长剑出窍,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寒光。   渐渐地,陆行云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身子一轻,乘风而去,直奔猛兽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他的真情感动了上天,但他冲过去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季寒以及一头长着角的猛兽。   那凶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季寒去的,看到这一幕的陆行云,眸子一沉,手一甩,一道银白的长鞭便直直的飞向了凶兽的眼睛。   凶兽又是一声怒吼,向后退了好几步,他的眼睛伤到了,看不见光明的凶兽变得更加暴躁。   他开始横冲直撞,好几次都差点踩到季寒,陆行云急了,脚下生风,迅速冲到季寒面前,随着几道白光闪过,天上下起了血雨,原本凶狠的猛兽就像是颓圮的篱墙,彻底失去了声息。   陆行云握着剑,小口小口的喘着粗气,就在他准备检查季寒情况的时候,一道劲风自背后袭来,那风中带着强烈的杀意,他脸色一变,迅速挥剑格挡,然后他就感到一股大力重重的自剑锋朝手腕袭来,疼的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不过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注意到袭击他的人居然空手和他的长剑对抗,他吓意识的抬眼看去,一双发红的宛若得了红眼病的眼睛落入了他的眸中。   看着眼前人,陆行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喜的说道:“是你!”   尸王火仲,当初是他藏在蛊心铃里给季寒保命用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早就把这人给忘了,谁料想这次居然见到了。   不过欣喜过后,陆行云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尸王火仲是给季寒保命用的,若不是死局,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出来,所以季寒他……   不等他开口说话,火仲便又一次向他攻了过来,招招狠厉,每一招都在要他的命。   陆行云只当这人是没有认出自己,于是没有下狠手,直到火仲用长长的指甲刺穿他脖颈嫩肉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尸王是真的要杀他!   难道说这人是要报当年束缚他自由的仇吗?   陆行云皱了皱眉,开始认真了,必须认真,否则他担心自己没有救醒季寒,就被火仲给打死…… 第273章 一定会死   火仲很厉害,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家伙比当年还厉害,可打着打着,陆行云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位尸王似乎有点失控。   红这双眼睛,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而且似乎只有在他靠近季寒的时候才会动手。   这个时候,陆行云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为了让火仲保护季寒,他让这二位结的可是死契,如今季寒身受重伤,火仲的情绪受到影响,所以开始将所有靠近季寒的人都当成敌人,这不仅仅是保护季寒,更是在保护自己。   陆行云知道,除非他打赢对方,否则他绝对没有靠近季寒的可能。   火仲很厉害,尸王火仲,名不虚传,在加上这些年他在蛊心铃里潜心修行,武力值越发的突飞猛进了。   不过这些对陆行云而言,问题不是很大,当初他能把这位仁兄打趴下,现在也是一样的,只是比当年要费些功夫罢了。   几个回合后,尸王火仲终于落了下风,而相对的,陆行云的状况也不怎么好,身上有些地方也挂了彩,但好在,他赢了。   当火仲趴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时候,陆行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真好,打赢了。   不过这种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地上气息微弱的季寒给打断了。   他顾不上身上的伤,迈步走到季寒近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虽然手感很好,但温度也是高的,大概是伤口发炎,所以发烧了。   陆行云眉紧锁将人从地方扶起来,没有药物的他只能将灵力渡给季寒,以求缓解对方身上的伤痛。   主角到底是主角,有光环的加持,季寒很快就醒了,只是人还是有些虚弱。   “师尊……”季寒看着抱着自己的人,语气虚弱且带着困惑,这会儿师尊不是应该在魔域吗?为什么会出来?   陆行云看着季寒的样子,既心疼又生气,“你……都说了不要打,你为什么不听!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为什么要白白浪费时间!”   “师尊,真的是你,你……你没事吧,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季寒紧张的抓住了陆行云的手腕,眼中满是担忧。   “无事。”陆行云将手从季寒手中抽出,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烧总算是退了,“在露天的地方休息终究不是个办法,这山谷里猛兽也有,毒蛇也有,我还是带你找个山洞避避,顺便还能躲避追踪。”   说话的功夫,陆行云站起身,将身子发软的季寒背在了自己背上,然后走到火仲近前,伸出脚,将人踹醒。   再次醒来的火仲总算是没有被那该死的求生欲控制理智,当他看清楚陆行云的脸时,眼中露出了喜色,“陆真人!你总算来了!赶紧看看您徒弟如何了?”   “我看好了,倒是你,虽然你是为了帮保护季寒,但是你对我一通打算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火仲才注意到陆行云身上的伤,当即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是没意识吗?陆真人,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您就直说,只要别让季寒出事,我一定竭尽全力帮您。”   火仲没有说谎,毕竟他和季寒的命是单项绑定,所谓单项保护是指他死了季寒不会死,但季寒死了,他一定会死,所以他担忧季寒的生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季寒生,他生,季寒死,他也会死。   “先找个主的地方落脚吧,风餐饮露的,实在不适合季寒休息。”陆行云道。   火仲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陆行云背上的季寒时,开口道:“陆真人,还是把他交给我吧,您受伤了。”   “无事,一点小伤。”陆行云没有松开季寒,或者说舍不得,分开了那么久,再见面时,不光是他,两人都是遍体鳞伤,越是知道时间不多,便越是舍不得分开半刻,哪怕只是让别人扶着。   季寒因为受伤,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但“受伤”两个字他却听的清楚。   “师尊,弟子可以走,放我……”   “你别说话了,既然受伤了,就安静着点。”   季寒还想坚持,但不等他坚持,陆行云就把人给弄晕了。   火仲在一旁看着,整个人都有些傻,“陆真人,这么把人弄晕真的好吗?”   “他话有点多,安静点对身体也好。”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道。   火仲表示自己不能理解,没听说过安静点身体就会好。   察觉到火仲情绪有异,陆行云挑眉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您说的都对。”火仲默默的将眼神挪到了别处,惹不起,他躲得起。   山谷里的容身之地并不多,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处较好的位置,只是里面早就有了住户——一只熊。   当黑熊走出山洞,用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看着他们时,火仲的脸色变了又变,“陆真人,我们还是找别处吧。”   “为什么?”陆行云微微拧眉,“我们找了这么久,而且天也快黑了。”   “那……那你准备怎么办?”火仲问。   陆行云背着季寒向后退了一步,“火仲,到你了,不用打死,打服就行了,打完以后把山洞里收拾一下,然后过来找我们。”   “你……你是故意的吧。”火仲看着陆行云,难以置信的说道。   “故意什么?”陆行云问。   “故意整我啊!”火仲不是没有之前的记忆,他可很知道陆行云身上的新伤是谁打的。   “哦,如果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那就是吧。”   陆行云没有要整火仲的意思,但对方既然提出来了,那他当然要不客气的加以利用,而且被人白说利用,不用白不用。   就这样,火仲成功从尸王升级成了下人。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火仲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他过去请陆行云的时候,陆行云正帮季寒疗伤,见到火仲的时候,陆行云忍不住笑道:“怎么样?都收拾好了?”   “辛苦你了。”陆行云站起身,重新背起季寒,进了之前那个山洞。   山洞不错,火仲收拾的完全没有问题,倒是可怜了那个熊,缩在角落里,模样怪可怜的。   初见熊的时候,陆行云还有些意外,不过没等他开口,火仲就给出了答案,“这熊怪可怜的,所以我就让它和我们一起了,而且这本来也是它的地盘。”   “可以,只要它不找事,那我也就没事。”陆行云说着将季寒放在地上,然后扭头看向火仲,“你带着你的熊守在外面,我要帮他疗伤。”   火仲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带着熊走出去了。   等这二位出去后,季寒也幽幽转醒,这个时候,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可及时如此,季寒的身体还是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师尊,你……”   “行了,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死了,那你说的话可都成屁话了。”   一想到季寒的一意孤行,陆行云心里就气的慌,他真的很难想象,若是当时他晚到一步,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师尊,你不要气了。”季寒直起身子,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不会有下次了。”   “你……”陆行云有点想骂人,可话还没说出口,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季寒像极了当初的自己,于是埋怨的话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是想帮你疗伤吧。”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了季寒的手腕上,温和绵长的灵力就这么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季寒的身体里。   季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抬头看了看陆行云,犹豫了一阵,道:“师尊,你说除了我们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比的世界。”   陆行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看向季寒,“陆离和你说什么了?”   见师尊这般,季寒立刻摇头,“没,没说什么。”   “不管他说是什么你都不要试图去窥探真想。”陆行云垂着头,语气严肃,“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我担心说了以后,我会立刻死去,季寒,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光阴呢?”   “师尊,你不要生气,弟子知道了,以后师尊不说,弟子便不问。”季寒一想到之前陆行云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蠢,明明知道有些事不能说,为什还要问呢?   “真乖,等你伤好了后,我们既就去杀了陆离,也算是给你给魔域一个交代,只有他死了,我们的噩梦才会彻底结束。”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季寒,然后他捕捉到了一丝丝犹豫,虽然只有一瞬,但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回事!季寒不想杀陆离!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一把拉住了季寒襟前的衣服,一脸紧张的说道:“你……你是不是不想杀陆离?”   “师尊,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陆离此人,必须要除了的。”季寒笑道。   “不要骗我,你说过的,我们不能彼此欺骗对方。”陆行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季寒看着陆行云的模样,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道:“我知道,我不会欺骗师尊的,陆离一定会死。” 第274章 好好过吧   季寒这话说的认真,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但陆行云却觉得他这话并不如从前保证时那般真诚。   见陆行云不说话,季寒伸手在陆行云眉间轻触了一下,道:“师尊怎么了?莫不是不相信弟子?”   “是。”陆行云倒也坦诚,“季寒,你跟我说实话,紫玉魂珠,你是不是还留着。”   陆离的本体是珠子,若是珠子真的毁了,那他肯定会灰飞烟灭,若是还能活着,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陆离过于天赋异禀,就算本体碎了也能活的好好的,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珠子根本就没事,之前季寒在他面前毁掉了的是假的。   “师尊。”季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您的疑心病怎么这么重,珠子自然是毁了,师尊说毁,弟子便毁,弟子向来都是听话的。”   陆行云差点没被季寒这番话逗笑,这小子若是听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不会变的这么亲近了。   “师尊,我疼。”季寒说着,往陆行云身边凑了凑,语气软糯,模样看着也委屈。   陆行云见状,心中终是不忍,便将方才的话题放下,检查他的伤,“还有哪里疼,给我看看。”   “师尊若是亲亲弟子,弟子便不疼了。”季寒说着,伸手环住了陆行云的腰身,并下意识的收紧。   因为季寒的动作,陆行云身上的伤口被扯了,他疼的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低|吟。   在陆行云发出这一声的那一刻,季寒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从陆行云身上挪开,语气中也满是担忧,“师尊,您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小伤,无伤大雅。”   “小伤?哪里!”季寒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陆行云的衣服。   陆行云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季寒在自己腰间胡乱摸索的手,“你别动了。”   “师尊,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好吗?”   “看什么看,不过就是一点小伤罢了,不值一提。”   与其说是不让看,倒不如说他是不敢让季寒看,他现在的身体修复能力相当差,而腹部的伤口又相当重,加上这一番折腾,那里估计已经不能看了吧,若是季寒看到,估计又会小题大做。   “怎么不值一提!”季寒皱着眉,语气相当严肃,“师尊,您让我看看吧,莫要让弟子担心了。”   如今的季寒,大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陆行云自知拗不过他,只得认命的解开了衣服。   片刻后,季寒红着眼睛,颤巍巍的发问了,“师尊,您身上的伤,为什会是这么样子?”   陆行云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化脓的伤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会没事!”季寒按住了陆行云准备穿衣的手,“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治疗!”   陆行云正要开口解释,季寒便有一次开口打断了他,“不对,师尊你用过药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不好!”   “你还记得在魔域时医修同你说的话吗?”   季寒脸色变了又变,“所以师尊现在连自行修复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各方器官衰竭,我能活着站在这里和你说话都已经是奇迹了。”   说话间,陆行云把季寒的手扒拉走,然后穿好了衣服,季寒整个人都恍惚的不行,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   “师尊,您放心,弟子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陆行云看着季寒的反应,皱眉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到底做了什么合计?”   季寒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抚上了陆行云的发顶,“师尊,您是弟子的唯一,弟子一定不会让你又是的。”   陆行云细细看着季寒脸上的神情,他眼神坚毅,语气笃定,全然不是安慰人的意思,这一刻,他确定,季寒定是有办法救他的。   可天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违抗的,既然天道要他死,那断然不会也有生路,除非季寒有办法让他在天道眼皮子下面蒙混过关!   可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陆行云想到了陆离,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念头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季寒,你留着陆离,该不会是想换魂吧!”   陆行云此话一出,季寒的脸色直接就僵住了,陆行云认得出,这是被戳穿心思后的正常反应,这小子,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还真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离那孙子能想到换魂这样的损招,没想到季寒也是有样学样。   “所以紫玉魂珠你真的没有毁!”陆行云恼了,说话时语气也急促了许多,因为这个,他腹部的伤口被牵动,疼的他下意识的弯下了腰。   “师尊!”   季寒担心的伸手要扶他,但刚刚凑近的手被陆行云毫不犹豫的打掉了,“不要碰我!”   “师尊……”季寒的手僵僵悬在半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您这是厌恶弟子了吗?”   “语气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你让我恼火,季寒,既然你这么喜欢一意孤行,那以后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陆行云说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迈步就要出去,季寒见状,脸色大变,伸手将人拉住,语无伦次的说道:“师尊,,弟子错了,您莫要不管弟子!”   “你何时听过我管!我说让你毁了珠子,你不听,我说让你被打,你还不听,如今反倒回来指责我!”   “师尊!”季寒伸手拉住了陆行云的手腕,垂着头,眸中神情晦明莫变,“师尊不是也背着弟子偷偷做了很多事吗?蛊心铃里的火仲也罢,还是被伪装过的辟邪剑,以及在药王峰的那一跪,师尊不也都是瞒着弟子做的吗?为什么我不过就是瞒了您几件事,您就这么恼火?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地方多了!”陆行云恨恨的说道。   “是啊,弟子不明白的事情自然多,那个陆离,口口声声说他才是季寒,还说师尊对我只是害怕我会杀了您,因为在他的世界里,陆行云是死在季寒手上的。”   这一刻,陆行云周身血液都凉了,他以为季寒不知道,可谁知道对方全都知道了!   “师尊,告诉弟子,陆离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在季寒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密密匝匝的疼痛又一次在陆行云丹田内散开,最后蔓延至四肢百骸。   陆行云脚下一虚,直接跪在了地上。   “师尊!”   陆行云没有搭理季寒,或者说他现在没有功夫搭理季寒,以为实在是太疼了,疼的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个时候,季寒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惊慌失措的将人揽进怀中,眼泪如决堤办从他眼中夺眶而出。   陆行云看了一眼哭的一塌糊涂的季寒,有些无奈的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别哭了,搞得跟我死了一样,我说过了,有些话不说我不说,而是我不能说,你若是非要逼我,那便是要我的命。”   “我知道,弟子知道了,师尊,弟子错了,不会有下次了,真的。”   “但愿你能长得记性。”   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就晕了过去。   火仲和那个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抱着陆行云不知所措的季寒。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火仲觉得自己有点方,出去的时候躺着的是季寒,回来的时候变成了陆行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师尊晕倒了,我,我得带他找大夫。”   季寒一边说,一边抱着陆行云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久做的缘故,他起身的那一刻身形稍微有些踉跄,不过很快他就稳住了身形。   见他这般模样,火仲伸手拦住了他,“你回来!”   “你松开我!没看到我师尊晕过去了吗?!”   “你……”火仲一时语塞,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你也不想想,外面的人可是要你死的,你想带着你师尊去死吗?”   季寒身形一顿,脚下的步子也停住了,是了,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可是师尊他……   最后,季寒一咬牙,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陆离对师尊不是也有情吗?大不了他死,师尊生,这没有什么关系!   火仲自是不可能让季寒就这么走,他带着熊拦在了山洞门口,季寒抱着陆行云也没有办法动手,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让开!”   “想都别想!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陆真人好不容易把你弄好,你准备让陆真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我要救他!你给我闪开!”   陆行云是被吵醒的,一睁开眼睛他就看到了和火仲僵持不下的季寒,“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的身体很虚,就算是说话都很费劲,如果不是季寒声音太大,他估计还能再晕一会。   “师尊,你,你没事了?!”   “我有事,你先放我下来。”   季寒担心师尊又生气,于是把他放了下来,“师尊,你……”   “不用去看大夫,我是疼晕的。”陆行云迈步走到一边,屈膝坐下,“我说过了,我活不久了,所以咱们去杀了陆离,然后好好过日子,成吗?” 第275章 统子君在线送祝福   陆行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徒弟不听话,他是好话说尽了,可这又什么用呢,该不听话还不听,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是真恼了,他还就不信了,他都发火了,季寒还能不听话。   “师尊,你要相信弟子,弟子一定能救你的!”季寒说完这番话后,迈步走到了陆行云近前,“师尊,弟子真的有办法救你,你不要总是寻死觅活的,你这个样子,弟子害怕。”   季寒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让陆行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寻死觅活?他怎么就寻死觅活了!明明都是事实,他这个将死之人都愿意接受事实,为什么季寒就不愿意!   所以他们这是谈崩了。   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阖上双目,开始调息,他决定不和这个人说了,若是说下去,他非得被季寒气吐血不可。   见师尊不搭理自己,季寒一下子就急了,“师尊,您莫要生气,弟子真的不想您有事,您为什么不愿意为了弟子好好活着呢?求死容易求生难,师尊就不想为弟子考虑一二吗?”   如果这个时候,陆行云还能稳住心神,那他就是圣人!   “季寒,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不想活吗?”   没有人想死,陆行云也是一样,他死了不止一次了,虽然说是熟门熟路,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继续走这条熟悉的道路。   “那为什么师尊总不愿意让弟子试试!”   “试试?!你说试试就试试,你以为陆离是什么人!”陆行云真想告诉季寒,有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但他怕疼,跟怕立刻就死,若是陆离不死, 他死都死不安宁。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抢了师尊的身子,就该还回来!”   嘶!   这都是什么鬼话!   陆行云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到了火仲身上,此刻,说火仲的目光正飘飘忽忽的往别处看了。   “你不要胡说,我的身子就在你眼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的,师尊的身子就是被别人抢走了!之前是,现在还是,陆离三番五次的抢师尊的身子,如今只是让他从那个壳子里滚出来罢了,师尊就这么胆小吗?”   “我……我不是胆小,我只是……”陆行云看着季寒那灼灼目光,脸色变了又变,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实听胆小的,可陆离非同一般,而且天道是不可逆的,如果随便换个身子就能骗过天道,那天道还算什么天道!   “只是什么?师尊说出来让弟子听听?”   对上季寒那双极具攻击的眼神,陆行云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说什么说,他只想用为数不多的日子好好生活罢了,怎么就胆小了!   人都是有追求的,他只是想追求安稳罢了。   “没有什么只是,陆离必须死,你必须跟我走!”   两人态度都挺坚决,尤其是季寒,一时间,二人竟有些僵持不下。   眼瞧着这矛盾越来越大了,火仲急忙跳出来,拉过季寒,“季公子,外面有些事需要你帮忙,不如和在下走一遭吧。”   季寒本不想出去,但见师尊懒得搭理他,便无奈和火仲离开了。   等季寒走了以后,原本端着的陆行云总算是缓过劲了,他叹了口气,恨恨的锤了锤自己有些发麻的腿,“这都什么人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个时候,陆行云突然察觉到有一道光在看他,顺着目光看去,他看到了那个黑熊。   四目相对,陆行云默默的将目光挪向别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黑熊,可以拿回去做宠物。   此刻,山洞之外,季寒看着火仲,道:“叫我出来有何事?”   “没别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没事干不要和陆真人吵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寒问。   “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人想死,陆真人应该有什么苦衷才对。”   “苦衷?”季寒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有什么苦衷非要弃我而去?”   “当我出现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陆真人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既然他心里有你,你觉得他就那么情愿和你分开?”   “那他为什么……”   “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火仲道。   “什么难言之隐?”   季寒这一问倒是把火仲给问住了,火仲看着季寒眨了眨眼,最后将目光挪到了山洞里,“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师尊。”   “不是你说不要让我同他吵吗?”季寒皱着眉,眸中不悦一目了然。   此时此刻,火仲觉得自己有点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人叫出来规劝,好好活着不好吗?   “算了,当我没说,不过你也要是觉得你之前的法子不会惹怒你师尊,那你就继续,不过到时候出了事, 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火仲说完,便迈步走进了山洞,彼时,陆行云正站在那只黑熊前,若有所思。   “陆真人,您这是做什么?”火仲见他这般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陆行云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对方,“没事,我就是觉得这个熊很乖,可以当宠物。”   黑熊眨了眨眼睛,然后凑到陆行云近前,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胳膊,然后差点把他拱倒。   “嘶,这熊的劲怎么这么大!”陆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下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别说,还有点疼。   “熊,劲当然大。”火仲在一边解释道。   陆行云没有吭声,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那只熊对他眨了一下眼睛,还只眨了一只!   这只熊不简单啊!   就在陆行云想搞清楚这只熊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季寒从外面走了进来,陆行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又果断将目光挪开了。   师尊的无视让季寒很气愤,他皱着眉,疾步走到陆行云近前,正欲开口,便被对方抢了先,“季寒,我如今没有什么跟你好说的,之前我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我和陆离,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说完这番话,陆行云迈步就往外走,季寒见状,急忙出声阻拦,“等等师尊,您要做什么去!”   “出去走走,希望我回来之前你能想好。”陆行云说完这番话后,扭头看向那只熊,道:“你,跟我出来。”   山洞出奇的寂静,季寒看着那只熊的眼神中带着不甘和愤怒,而熊就再这样的眼神下,缓缓起身,缓缓往出走,全程没有给季寒一个眼神。   陆行云带着熊在林子里走走停停,直到确定远离山洞的时候,他才停住脚步,看着那只熊,皱眉沉思良久,道:“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   问出这句话后,陆行云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毕竟若是这玩意儿听不懂他说话,也不可能跟着出来,于是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换个方法问,你到底是谁?”   黑熊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然后看着陆行云,幽幽的开口了,“宿主大人,你可真会给我找事,这个世界的车秩序已经彻底乱了,如果我再不出面,我会被天道爸爸劈死的!”   “你……你就是那个系统!”这一刻,陆行云觉得自己的手超级痒,这个不负责任的系统,一天到晚只知道搞一些有的没的,他如今的悲剧都是这个系统造成的,他想揍这个系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陆行云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也这么做了,当他看到系统头上的包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归正题,“行吧,所以你出来是干嘛的?看我笑话吗?”   “当然不是,我过来是为了调控这个美丽的世界,不让他继续崩坏。”   “所以你准备怎么调控?”陆行云问。   “首先,陆离必须死。”   陆行云赞同的点了点头,很难得,系统的看法头一次和他一样了,“其次呢?”   “其次就是你了,我稍稍调查了一下,你不能死,所以……”   “所以准备让我的身体修复吗?!”陆行云有点激动,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没有人想死 ,他也是。   “不是,我办不到,但我可以让你在另一个身上重生。”   “比如……”   “比如用莲花给你做一个身子。”系统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行云微微一愣,沉思片刻,道:“难道说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太乙真人?!”   “并没有,请你不要打岔。”熊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行云点了点头,“行,你继续。”   “其实做法很简单,就是把破坏社会平衡的东西宰了,但陆离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想杀他并不容易,我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系统说着在自己说着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把剑,递给了陆行云,“你用这个,把他戳死,这就结束了,很简单的。”   看着手中的剑,陆行云的脸色变了又变,简单吗?简单个毛线!   “那我呢?我怎么办?”比起陆离,他现在比较关心自己。   “等陆离死了,我就会给你重塑身体,到时候你也会活过来,总之就是这样了,天快下雨了,如果没事的话,咱们就回去吧。”系统看着天空,一本正经的说道。   “有,我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为什么你要变成熊?”陆行云一脸好奇的问。   “哎,本来我想变成人的,但我搞错了,所以……”   呵,果然不靠谱,陆行云咬着后槽牙,如是想。 第276章 破釜沉舟   系统见陆行云这般态度,登时就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为了弥补你犯的错误,我变成这副模样,你非但不领情,还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还是人嘛?”   呵呵,陆行云皱着眉,脸色不怎么好看,说出的话也冲的要命,“想让我给你好脸色,那你至少得拿出点诚意吧!”   “给你了一把大宝剑,这还不算诚意吗?!”熊的眼睛就那么大,黑黢黢的,按理来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但陆行云生生在那两只宛若黑豆的眼中看出了嫌弃。   这……这难道不是这只笨熊应该做的吗?!   陆行云有些烦躁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至少给我小徒弟一个劲手指吧,陆离现在的实力可是巅峰,就算吧珠子毁了他也未必会死啊!”   “都给你大宝剑了!”熊不高兴了。   “拜托,你以为我要怎么样才能把剑插进去,凭借想象力吗?!”   “那怎么可能,你得先靠近。”熊道。   “是啊,你也知道我要先靠近,就我这身体素质,还没靠近,我就被陆离一巴掌拍飞了!”   陆行云的情绪很激动,不过这不怪他,被系统坑了这么多次,用是要提点意见的,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系统看着陆行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感叹道:“你们人,就是如此的贪心。”   陆行云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熊,陷入了沉思,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这位之前似乎说过,不管他这里的事,可如今却又来了。   想来想去,陆行云只想出了一种可能,那便是这位统子君头上应该有大佬压着他,让他不得不出现。   察觉到这个可能后,他决定试一试统子君,于是他十分够意思的把那把剑扔到了地上。   熊的眼中露出了震惊,“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能杀死陆离的大宝剑,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丢弃!”   “我不杀了。”陆行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熊深吸了一口气,耳朵因为愤怒还一抖一抖的,“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如果这个世界崩坏可,季寒会死,你也会死,你不是很喜欢季寒吗?难道你舍得他死?!”   “当然不舍得,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他一起死,死同穴也是一种浪漫。”陆行云笑眯眯的看着系统的反应,他猜对了,对方果然不希望这个世界崩坏!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季寒吗?!”   “打住!”陆行云皱起了眉,其实他不介意统子君利用他,正如他你之前说的那样,没有人想死,他也一样。   但如果把利用说的跟受了多大恩惠一样,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被突然打断的熊眼中虽有不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四目相对,陆行云走上前,扬起手在它头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你差不多得了!说什么是为我好,你怎么不说如果这个世界崩坏了,天道会惩罚你!”   熊眨了眨眼睛然后双手环胸,故作深沉,“你怎么能把人的善意如此曲解呢?”   “行吧,那就让这个世界崩坏吧。”   陆行云说着,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随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脚被熊抱住了。   熊趴在地上,模样甚是惨淡,“为什么要这么无情,我们好歹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   “首先,我需要让季寒的身体完全恢复顶峰,其次,我的伤口必须得愈合……”   “这……”   “你住口。”陆行云打断了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要说,天道如此,你没办法虽然我不知道天道是谁,但我知道天道一定是你上司,下属骗上司,你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熊噤声了,四目相对,一人一熊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最后,熊站起身,像模像样的掸了掸早就藏到毛里的灰尘,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精,季寒到底是怎么把你哄到床上的?”   “……”陆行云的脸沉了下来,“我劝你最好慎言。”   熊挠了挠头,“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你不觉得你有点贪心吗?”熊皱起了并不存在的眉。   “那好吧,谈判失败,交易……”   “别!谈判成功!成功!”熊捡起大宝剑,塞到陆行云手中,“你厉害,你牛,我认输还不成吗?”   说完这番话后,熊在自己背后摸了摸,不多时的功夫,他手中便出现了一粒丹药和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石头。   “丹药是给你的,吃了伤口就会愈合,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能说。”   接过丹药,陆行云毫不犹豫的就吃了下去,而当丹药入腹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伤果然如熊说的那样愈合了,速度之快简直如有神助。   “你这药可以啊!”陆行云忍不住赞叹。   熊咧了咧嘴,陆行云觉得,他大概是想笑的,但想到自己是熊狗,果断收了。   “天道做的药,当然是可以的,这个给季寒,让他炼化,出来以后能和陆离抗衡。”   陆行云没有接,他看着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皱起了眉,“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熊努力的给陆行云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一点世面都没见过,这是凤凰胆,本来我是想留着自己用的,但是现在,给你吧!”   陆行云不知道凤凰胆有什么用,但看系统这副痛心疾首咬牙切齿的模样,他也能猜出大半。   于是,他忙不迭的将熊手中的凤凰胆拿过,笑道:“你说你若是早点这么坦诚我们何至于刚才吵架?”   熊已经完全不想搭理不行了,他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奈的挥了挥爪子,“别说了,既然装备给你给的这么好,你这活儿可得干得漂亮啊!”   “放心吧好马配好鞍,这么一来,陆离不死都不可能。”   谈完事情后,陆行云本想在溜达溜达,可熊坚决反对,他知道,熊是担心自己在溜达溜达,再提出别的条件。   左右也没有别的事,而且因为天降系统的缘故,原本最困扰他的事也得到了解决。   就这样,陆行云带着耷拉着脑袋的熊兴高彩烈地回了山洞。   山洞里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压抑,至于释放低气压的人是谁 ,不用猜都知道。   陆行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调息的季寒,然后将目光挪到了仲天身上,最后迈步来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从我走了以后他就一直是这样吗?”   “是。”   火仲还没开口,坐在角落里的季寒就幽幽的说话了,他的眼睛还是闭着,但陆行云听出了恼火,这么看来,这孩子的气不但没消,而且还很大。   陆行云现在有点尴尬,本来想偷偷问别人,结果正主却比他别人还先回答。   火仲给他递了个好自为之的表情,然后带着那只熊,出去了,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时间给你俩,你俩随便嗨!   见火仲这么懂事,陆行云心里给他点了个赞,等人出去话后,他迈步走到季寒近前,笑道“怎么?还生气呢?”   季寒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心里难受的不得了,如今见师尊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他瞬间就恼了,“师尊,这种事弟子难道不该生气吗?”   “我知道你不想我死,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揽衣坐在了季寒身侧,“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师尊,若是想帮你,陆离不能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活着!”   “你太天真了,我自有办法活着,我们回去以后只用做一件事,杀了陆离,只要杀了他,我就能活着,他死我活,他活我死。”   “师尊,你……你说你会活着是真的吗?”季寒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手腕,陆行云能感受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动,他知道,季寒再做一个决定。   “自然是真的。”陆行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说,“我不会骗你,若是我骗你,那便让我落入无尽地狱,永不超生!”   “师尊,你……”   “我是认真的,信不信由你。”   陆行云的认真终究是感动了季寒,使得季寒那原本一筹莫展的面色瞬间舒展,“好,我相信师尊,若是师尊敢骗弟子,就算是无尽地狱,弟子也会追着去的。”   “我知道,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次,我也不会撒开你了。”   语毕,陆行云凑到季寒近前,虔诚而真诚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是陆行云真正意义上的亲吻季寒,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师尊……”季寒有些不知所措,事实上,每次师尊这般,他都不知所措。   “行了,看你那点出息。”陆行云有些好笑的看着季寒,“等过了这一遭,你想要的,我都会一一满足你,所以你要乖乖的,千万不要出岔子。”   “放心吧师尊,不过我要先缓缓,这个样子去动手,我担心……”   季寒的话没有说完,但季寒心里的担心他自是懂的,于是,陆行云拿出了凤凰胆。   “这……师尊,你……”   “给你的,炼化了他,对付陆离,不是问题。” 第277章 回归   季寒低头看了看陆行云塞给自己的凤凰胆,沉默良久,道:“师尊,若是凤凰胆给你炼化了,也是可以打过陆离的,为什么要给我?”   陆行云闻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茬,为什么给季寒,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到要自己用,从一开始,他所有的盘算,所有的计划都是以季寒为主的,至于他,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师尊。”季寒伸手抓住了陆行云的手腕,“师尊这么做,是不是从未想过活着!”   季寒什么都不怕,唯一害怕的便是陆行出事,虽然师尊给路保证,但这个人的保证从来都不算数,他真的被师尊骗怕了。   “不是。”陆行云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这死孩子拽的太紧,有点疼。   “既然不是,师尊为什么不炼化凤凰胆!”   面对季寒的逼问,陆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你这样,是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我会活着的。”   “弟子知道,凤凰胆世间有一个,师尊给了弟子,便是把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都 给了弟子,师尊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陆行云无奈的看了季寒一眼,“我说过了,我不会死的,但前提是陆离必须死,你得信我。”   季寒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都被陆行云的眼神堵了回去,师尊有师尊的打算,他自然是清楚的,手中的凤凰胆在这一刻变得出奇的重。   这是师尊的心意也是打败陆离的筹码,他可以拒绝师尊的心意但却不能拒绝打败陆离的筹码,那个人是他和师尊永远的敌人 ,而且那个人还说了至今让他无法释怀的话,不管怎么样,陆离必须死。   最终,季寒还是接受了陆行云的好意,因为他真的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师尊的坚持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忤逆对方的意思。   于是,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季寒炼化,陆行云护法, 这一呆便是半月,外面的师姐如何,陆行云不知道,火仲他们也没有没有去看,本月过去后,季寒出来了,当陆行云再次见到季寒的那一刻,眸中闪出了惊艳。   以前的季寒,只能说是很厉害,如今有了凤凰胆的加持,整个人都变得不一般了,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震慑力,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虽然只有半月未见,但再见却觉隔了三春光景。   “师尊。”季寒紧走几步,将陆行云揽进怀中,“弟子想你了。”   陆行云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我也是。”   “师尊~”季寒的眸子逐渐被一种火焰代替,他垂下头,衔住了对方的朱唇,辗转厮|磨,直到陆行云身子发软,这才将他松开。   陆行云下意识的张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能感受到刚才季寒给他的感觉,那是一种爱情至上,渴望交融的情绪,他喜欢季寒,所以他不满足于这一点点的浅尝辄止。   “明天就要走了,我带你去沐浴吧,前几天火仲发现了一处温泉。”   陆行云的眼睛很亮,看的季寒心跳漏了一拍,“师尊,弟子想要……”   季寒一边说一边低头衔住了陆行云小巧的耳廓,他的动作很轻,很软,就像是羽毛划过心房,带着温柔和抑制不住的轻颤。   “你先把我松开。”陆行云的脸很烧,他下意识的想将人推开,但季寒却越抱越紧,大有一种若是不答应他就抱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我不是说了去沐浴吗!”陆行云的脸很红,虽然是男人,但他真的害羞,有些话也是真的说不出来。   短暂的沉默后,季寒笑了,“师尊,弟子真的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陆行云说完,又觉得太单薄了,于是补了一句,“最好一辈子都不分开的那种。”   “师尊,别说是一辈子了,就算是生生世世,弟子都不会离开您的。”   温泉总是带着令人遐想的念头,而陆行云,从去的路上就紧张的不行,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堪入脑。   陆行云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顺水推舟,季寒的手很暖,就和温泉的水一样,温柔的让人想彻底沉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终于从陆行云的脑海中剥离,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季寒那双漂亮仿佛燃起了烛火的眼睛。   最后,他勾起了季寒的脖子,摸索着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低低的说道:“我爱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痉挛,最后彻底陷入了混沌。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陆行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过于温暖的怀里,一睁开眼睛,他就听到了季寒那略带喑哑的嗓音,“师尊睡的如何?”   陆行云坐起身,身上某处还隐隐作痛,不过这种程度的还能忍受。   “嗯,晕过去了,想不睡好都难。”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季寒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红晕,“下次弟子会注意的。”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一个月都不用见我了。”陆行云说着,坐起身,四下看了看,问:“奇怪,火仲他们呢?”   “说是出去转转能不能找到出路,炼化凤凰胆,我们就该杀出去了。”   季寒也随着陆行云的动作起了身,说话的功夫,他将人一把揽进了自己怀里,语调慵懒,透着还未散去的情意。   “说的也是,那他们找到离开的路了吗?”陆行云问。   “不知道,兴许是没有吧,不然他们早就该回来了。”   此刻,正在找路的人正所在另一处小小的山壁下,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火仲其实昨天就该回来的,但昨天进来之前,他听到了山洞里有莫名其妙的声音,于是他好奇看了一眼,然后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闪瞎了,然后他迅速离开了山洞,来到了这个地方,静静的等着。   熊抱着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蜂蜜一口一口的吃着,火仲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真该死,如果他不是僵尸的话,也可以一饱口福。   看着天边悬在空中的红日,火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带着熊,摇摇晃晃的回了山洞。   一进去就看到了抱在意思的陆行云和季寒,这一刻,火仲觉得挺尴尬的。   就在他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季寒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尊,火仲回来了。”   说话间,季寒依依不舍的从陆行云身上离开,随后将目光挪到了火仲身上,这一刻,火仲觉得自己犹如芒刺在背,尴尬的要命。   熊默默的从蜂蜜罐里挖出了一口蜂蜜,吃了一口,怎么说吧,此时此刻,系统心里很高兴,辛亏变成动物了,不然他现在得和身边这傻大个一样尴尬。   陆行云本来也挺尴尬的,但见到火仲如此尴尬,他瞬间就不尴尬了,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基本原理,陆行云迈步走到火仲近前,不疾不徐的问:“出去的路找到了吗?”   “没……没有。”火仲说着,默默的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他现在有点不太敢看陆行云。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找?”季寒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道。   “当然啦!”火仲叹了口气,道:“这山谷也是奇怪,四周根本就没有出去的路,除非我们御剑出去。”   “可以。”   “不行。”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说可以的是季寒,说不行的是陆行云,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对方,四目相对,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如果御剑出去,怕是会陆离的人发现,虽然你现在很厉害,但我们不能做无畏的牺牲,你明白吗?”   “师尊,我们不用这么畏首畏尾,直接杀回去,给陆离点颜色看看。”   一想到陆离,季寒的脸色阴沉的厉害,都是那个男人才害他变成这副模样。   “我知道了你心里的恨,但我们不能随便暴露,别忘了,在别人眼里,陆离才是季寒,你去了只会被当成冒牌货。”   “冒……冒牌!可恶,明明我才是师尊的弟子!”   “没关系,反正我们要杀出去的。”陆行云笑道。   站在来时的山洞前,陆行云心中百感交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原路返回。   从这里出去,势必要和守卫的侍卫发生冲突,打晕侍卫也只能争取时间,但这却是最好的出路。   熊没有跟过来,一个动物不可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类面前,陆行云回过头,看着这山谷中的蝶舞纷飞,心中竟升出了些许不舍。   “师尊喜欢这里吗?”季寒问。   陆行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头,算作回答。   “等此间是了,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无人打扰,与世隔绝,就只有师尊和弟子,可好?”   “好。”陆行云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了,进去之前,他对季寒叮嘱道,“季寒,你听着,如果你陷入彻底绝望的时候,就来这里等我。”   “师尊为什么要说这些?”季寒不解 。   “有备无患。”   语毕,陆行云迈步便走进了岩壁中的通道里,最后消失在了这幽深的黑暗中…… 第278章 阮灵儿被抓   看着陆行云的背影,季寒暗暗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给师尊多弄点吃的,师尊的背影实在是太单薄了。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轻松很多,不用担心有没有埋伏,也不用担心有没有陷阱,很快,陆行云便带着季寒穿过了幽深的长廊,来到了来时的那个石门。   “师尊,我们要出去吗?”季寒问。   “先不急。”陆行云看向季寒和火仲,深吸了一口气,不疾不徐的说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如果上面碰上了敌人,记得,一击要命,不留活口。”   “敌人?”火仲皱眉,有些不解的问:“不是之前说要我们偷偷摸摸的回去吗?如果上面有敌人的话,我们岂不是又要动手了!”   “偷偷摸摸是暂时偷偷摸摸,并不是一直偷偷摸摸,我们只是为了争取杀陆离的时间。”陆行云解释道。   “那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从外面出去,而要费劲的从这里走?”火仲又问。   这人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陆行云暗自思衬着。   不等陆行云开口解释,季寒那边倒是率先给出了答案,“与其选择突破玄门的防线,不如直接从内部攻击,瓦解的更快。”   陆行云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非常好,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一会儿,注意安全。”   说完这番话后,陆行云打开了最后一道石门,来到了之前掉下来的通道处。   “这……这怎么出去?难道我们要破土而出吗?”火仲挠了挠头,左看看,又敲敲,企图在这周围找到机关暗道,以供他们顺利脱险,然而,他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暗道。   “是啊,就是破土而出。”陆行云仰头看着张子瑶封好的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儿天还亮,想来那些守卫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大白天的往牢房去。   破开土层出去很简单,但破开土层后,陆行云便看到有张脸往坑里探。   火仲见状,抬手就要攻击,陆行云见状,心中暗道不好,一把按住了对方的手腕,“等等!那个人好像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那个探头的人就开口了,“师尊!”   是张子瑶!   就在陆行云准备开口回应,便感到周围有股冷气,他微微拧眉,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然后就看到了季寒那张宛若锅底灰一般的脸色。   季寒和张子瑶的关系并不好,不过是季寒单方面绝交。   “季寒,他毕竟是你师兄。”   “我知道。”季寒垂着头,面色不善的说道:“我会克制住自己,不对他动手。”   看着季寒的反应,陆行云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可能不仅仅是关系不好这么简单,这其中可能还有更大的误会,不然季寒也不会这么恼怒。   “好,等这件事解决了,就解决你和张子瑶的,毕竟是师兄弟,交好总比敌对强。”   “师尊,是你吗?”石牢中的光线极暗,张子瑶看不清下面的场景,只能继续开口询问。   “是我。”   “太好了师尊,你总算回来了,快上来吧,这外面已经变天了!”   上面既然有张子瑶在,那他们就不用担心别的危险,于是陆行云带着季寒和火仲,一道上去了。   当张子瑶看到季寒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陆行云看在眼中,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不过他可以理解张子瑶,毕竟被自己的师弟差点打死,估计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季寒倒是老实,乖巧的站在陆行云身后,火仲则双手环胸,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这个节骨眼上,陆行云没有功夫调停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矛盾,他现在比较关心外面到底发出了什么。   “外面到底出什么事了?”陆行云问。   “玄门和魔域又打起来了,而且这一次打的更狠,风清扬劝说那个冒牌货,结果被冒牌货打伤了。”   “那魔域那边如何了?”陆行云问。   “魔域那边本来很不好,但现在情况缓和了,说是有了新的领头人,至少他们的局势不那么被动了。”   “新的领头人?”陆行云把魔域每个人有头有脸的人都想了一遍,结果没有一个能对上脸的,于是他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你能想到是谁吗?”   季寒托腮想了想,道:“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左易。”   左易!萧钰的小师弟!   以前就觉得这小子不简单,如今看来,果然是一批黑马!   “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可能,左易虽然岁数不大,但实力却不容小觑。”陆行云若有所思的说道。   季寒闻言,微微拧眉,“师尊对左易很了解吗?”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陆行云却听出了浓浓的醋味,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当然不了,不过能和你一起的,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吧。”   “原来如此,师尊待我果真不一样。”说完这番话后,季寒还看了一眼张子瑶,眼神中满是挑衅,这下子,陆行云不懂了,这俩人该不会是因为他才吵架的吧!   “师尊,我们就不说废话了,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张子瑶冷哼了一声,遂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一脸认真的问。   “自然是去杀人了。”陆行云说完,看向季寒,继续道:“这里关着你的人,你看看,若是有需要,就放出来和我们也一起行动。”   陆行云这边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几个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不过他们还算反应迅速,立刻藏在了暗处的死角。   来的人是过来关押犯人的,很快他们就离开了,等那些人离开后,陆行云他们从阴影处绕出来,看向关人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阮灵儿!   陆行云面色一变,紧走几步就要把人放出来,结果却被季寒一把拉住。   “师尊做什么?”   “救人啊,不明显吗?”陆行云傻愣愣的说道。   “师尊何时同阮灵儿这么要好了?”   面对季寒的反问,陆行云哭笑不得,“阮灵儿是你的人,救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师尊,他们想杀你。”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现在救了她,不也是在自救吗?”   陆行云说着,迈步走走到了关押阮灵儿的地方,锁链对陆行云而言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开。   当铁链掉落的那一刻,阮灵儿的身体就像是一只破落的人偶,垂直落下,就在陆行云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季寒一把将他拉倒自己身边,然后将火仲一脚踢了过去,就这样,火仲用自己监视的后背挡住了下坠的阮灵儿。   “嘶!季寒,你什么意思!”火仲从地方爬起来,揉着自己被撞得发疼的后背,恨恨的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季寒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这算什么理由!我也是男人!”   “你不是人。”   多么完美而又无懈可击的回答,火仲表示服了。   陆行云检查一下阮灵儿身上的伤,怎么说吧,经脉已经断了,现在能活着全凭自己强大的意志力。   “嘶,有点麻烦啊!”   这一刻,陆行云有些想念熊,如果他在的话,阮灵儿肯定不会有事。   “师尊,那这人还有的救吗?”张子瑶问。   “有,但得有人为她调养,也就是说,必须有人守在这里才行。”陆行云不疾不徐的说。   季寒思索片刻,将目光挪到了张子瑶身上,“大师兄,你一向仁义,不如就交给你吧。”   “交给我?!”张子瑶皱着眉,一脸不悦,“为什么?这可你的人,你怎么不处理!”   “师尊,你说,这件事交给谁。”季寒也不和张子瑶杠,直接把这个问题甩给了陆行云。   “师尊,你说,交给谁!”张子瑶也不认输,语气甚至比季寒还自信。   看着张子瑶的自信模样,陆行云心里默默的给他说了对不起,为了整个世界的前途,还是牺牲一下张子瑶吧。   “子瑶,这件事就交给你吧。”陆行云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想跟我们出去,但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季寒要去杀那个冒充他的人。”   张子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好吧,既然师尊都说话了,那弟子便只有应下了。”   经过简单的处理,阮灵儿很快就醒了,当她看到陆行云的那一刻,眸中迸出了浓浓的恨意,“陆,陆行云,你骗我!”   “我没有。”陆行云知道阮灵儿在指控什么,说好了不让玄门攻打魔域,但最终事与愿违,“别的我不能多说,但攻打魔域的季寒不是真正的季寒,真正的季寒在这里。”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将季寒拉倒他身边,“他才是真正的季寒。”   阮灵儿的目光在季寒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皱起了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打算同你长话短说,你且说说现在外面局势到底如何,也好给我们争取时间,尽快阻止这场悲剧。”   阮灵儿眼中虽然还有怀疑,但一想到自己的同伴,她有些艰难的说道:“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今天晚上,那些人擒获了我,要开庆功宴,你们可以趁乱杀了那个混账,另外,左易明天会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到底要怎么利用这个时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陆行云闻言,眸子一亮,如此一来,机会来了! 第279章 部署   庆功宴势必就要喝酒,只要陆离喝了酒,一切都好说,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喝酒多误事!   只是要想陆离喝的多,总得有人去劝酒吧,张子瑶要留在这里照看阮灵儿,而他又不能出面,想来想去,他把目标集中在了风清扬身上,前些日子陆离刚打伤了风清扬,这刚好是一个劝酒的噱头。   当这个想法自陆行云脑中划过的时候,季寒开口了,“师尊,依着弟子看不如趁着他们酒过三巡的时候冲进去,直接除了陆离,您看可爱好?”   陆行云闻言,微微一愣,道:“这么简单粗暴吗?”   “嗯,快刀斩乱麻。”季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嘶~   陆行云倒不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快,纯粹是担心其余的修士,以季寒一人之力,收拾陆离自然是可以的,但若是其余人群起而攻之,胜算就没有那么大了,有道是三拳难敌四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行,风险太大,想法是好想法,但这件事会闹大,而且左易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果他发现这里乱了,定然会趁乱攻打,到时候难免误伤,而且我们的目的是杀就喊,阻止两处交战,不是吗?”   季寒闻言,不由微微拧眉,他显然不高兴师尊拒绝了他的想法。   陆行云自然是看出了季寒的不满,他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季寒啊,乖一点,我们又我们自己的事情要做,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明白吗?”   季寒听着师尊那略带撒娇的语气,嘴角一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浅笑,“嗯,都听师尊的。”   接下来就是要从这个山洞里离开了,季寒没有解救那些被关起来的魔域众人,按照他的话来说,若是少一个,总会被陆离那个狡猾的人发现,倒不如单枪匹马,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魔域众人的安危。   陆行云自然是听季寒的,自己的小徒弟,怎么样都得护着嘛。而且有火仲和他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陆行云本想现在就出山洞,但迈步走出去前,张子瑶开口喊住了他们,“师尊,弟子觉得您这会儿还是先不要出去比较好,两个时辰后,外面会换班,你们可以趁着那个时候出去,以防打草惊蛇。”   “胆小鬼,就算被发现又能怎么样?有我和师尊在,根本不可能出事。”   季寒相当自信,看的陆行云有点哭笑不得,他的这个小徒弟是不是有点太过盲目自信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说:“季寒,我觉得你师兄说的对,咱们毕竟是偷偷来的,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你说对吧?”   “师尊,弟子是不可能打草惊蛇的。”说话的功夫,季寒扬起了手,露出了手腕间的蛊心铃。   看到这铃铛的那一刻,陆行云心中一喜,他倒是把蛊心铃这茬给忘了,有了这铃铛在,别说是出去了,就是大摇大摆的走到陆离帐中,都不会有人发现。   看着陆行云脸上的表情,季寒笑了,“师尊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多少年的事了,我要就把这一茬给忘了。”陆行云有些无奈的说。   季寒看着陆行云的样子,脸上笑容更胜了,“师尊给弟子说的每句话都记得,交代弟子做的每件事,弟子都不会忘。”   听前半句话的时候,行云心里还挺感动的,可能他听到后半句话,这心里变实在是感动不起来了,但凡季寒能听他的话,他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不过你今天的话可要记得清清楚楚,否则可是要遭报应的。”陆行云调侃道。   季寒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师尊这番话有一半的赌气成分,于是他毫不客气的凑到陆行云进前,“师尊,弟子知道错了,以后弟子定然会对师尊百衣百顺。”   “光说有什么用,得做,知道吗?”陆行云道。   “那是自然,弟子都听师尊的。”   季寒惯会花言巧语,陆行云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却清楚的很,他看了眼季寒,有些无奈的说:“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有了蛊心铃,陆行云行人轻轻松松的出了山洞,出去以后,按照季寒所说,他们要直接去找陆离,但陆行云觉得此法不妥,最后两厢争执之下,季寒听了陆行云的,至于缘由,则是因为方才那句“弟子都听说师尊的。”   再次见到风清扬的时候,陆行云被他的样子下了一跳,他以为对方只是受了点小伤,可真正见了以后他才发现,风清扬伤的可不轻。   胳膊断了,腿也断了,现在的日常活动就是基本躺在帐子里,啥也不干。   当风清扬见到陆行云的时候,他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见到季寒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副见了亲妈的模样。   “陆真人,季兄,你们终于回来了!那个冒牌货怎么样?是不是早就死在你们剑下了!”   陆行云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我们也是刚出来,陆离那边还没去,而且我们还仰仗着你呢。”   “仰仗我?”风清扬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解,“陆真人,您准备仰仗我什么啊?”   就这样,陆行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风清扬,风清扬听了以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陆真人,您觉得我这个样子,劝酒合适吗?”   陆行云看着风清扬的模样,笑了笑,道:“老实说,你这个样子,我还真不确定了。”   “哎!”陆行云长叹了一口气,既然风清扬这里行不打通,他就要另想办法了,要不 就按季寒之前说的那样冲进去,直接给他们杀个措手不及,而且有季寒的蛊心铃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风清扬有说话了,而且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扬,“放心吧陆真人,为了玄门的未来,我风某人就算是拖着孱弱的病体也要帮陆真人把事情办完,不就是喝酒吗!我可是号称三坛不倒!今天晚上的事就交给我了!”   看着风清扬的模样,陆行云心里升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怎么说吧,总觉得风清扬不靠谱。   “这……”陆行云犹豫了,不能因为风清扬的冒失而坏了他的好事,“这件事事关重大,风少主身体不适,我看还是不用你参与了。”   “没关系,能为陆真人效犬马之劳是在下的荣幸。”   风清扬说着就要起身给陆行云行礼,陆行云见状,急忙伸手将他按住,道:“罢了罢了,你的心意我了解了。”   “风清扬,你觉得你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季寒皱着眉,语气相当不悦,确切的说,是不高兴风清扬对师尊这么亲近。   “我什么都能做!你还好意思说我,就你这个样子,你觉得你能做什么?顶着一张和那个人一样的脸,估计还没到跟前就被赶出了。”   “什么叫和那个一样的脸,分明那个人才是冒牌货才对!”季寒皱着眉,语气满是不悦。   风清扬倒是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他就是看不惯季寒的模样,小时候看着就讨厌,长大后更讨厌。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此时此刻,陆行云觉得自己像极了幼儿园园长,才调停完季寒和张子瑶,现在又要调停季寒和风清扬,季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这么多人结怨啊!   风清扬这个样子是肯定不能喝酒了,但对方有满心欢喜的想帮忙,陆行云托腮沉吟半晌,道:“这样吧,酒就不用喝了,你想办法把我们带进去。”   “带进去,你们?!”风清扬的目光在季寒和火仲身上来回游走,最后落在了陆行云身上,“陆真人,即使我是少主,带三个仆人是不是有点多啊!”   “不是,你说谁是仆人呢!”火仲皱着眉,他对风清扬对自己的称呼相当不满!   “那不然呢?难不成你们还要以主人的身份进去?不要痴人说梦了好不好。”风清扬说完以后,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毕恭毕敬的说道:“陆真人,让您扮成仆人实属无奈之举,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我不放在心上。”陆行云道。   “师尊不放在心上,我也不放在心上。”季寒附议。   风清扬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他可没有问季寒如何,季寒怎么样,与他何干!   宴会是在晚上,为了任务能够顺利完成,季寒安排火仲去联系左易,有左易里应外合,晚上他们的行动才能进行。   火仲走了以后,季寒陆行云风清扬三人便在这寂静的大帐中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氛围有点压抑,尤其季寒还在不停的释放冷空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听声音,十有八九是来找风清扬的。   陆行云和季寒相互对视了一眼,迅速躲进了屏风后,至于风清扬,像个门神似的堵住了大帐的门,直到外面的人走进来…… 第280章 打起来了   营帐的帘子被一双白且嫩的手挑开了,这人一进来便被坐在路当中的风清扬拦住了去路。   “呦,稀客啊!季公子来我这里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觉得我被你打的不够惨吗?”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风清扬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对方,他肯定要给这人讨厌的脸上狠狠的砸上一拳。   “红衣和我说,有些话让我同你讲清楚。”   “呸!”风清扬皱着眉,脸色极其难看的看着陆离,“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叫我小姨妈的名字!”   “叫她名字怎么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叫我小姨爹了。”陆离看着风清扬,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在他的时空里,风清扬便对他极其不满,没想到来到这里,也是一样的!   “屁!你也配!我告诉你季寒,你骗别人可以,你要是敢骗我小姨妈,我就算是拼上这身修为不要我也会要你的命!”   看着眼前这个冒牌货,风清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不明白了,眼前这位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顶着别人的脸为非作歹,实在是可恶至极!   “好啊,不过要让你失望了,红衣让我过来找你聊聊,她担心日后你我二人相处不好,”   “你……”   风清扬气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但也因为这个动作,他差点没跪地上,陆离看着他的蠢样,不由笑出了声,“怎么?这么着急的想给我行大礼吗?都是说你风少主和自己的小姨妈亲的很,如今看来,倒不是那么回事,你就这么着急的想把你小姨妈嫁出去吗?”   “季寒!你这个浪荡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陆离冷哼了一声,“就凭你这残破的身躯你能把我怎么样?”   “季寒!你可真不要脸啊!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骂我的吗?!”   陆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当然不是,你小姨妈让我喊你晚上吃酒,不过以你对我的讨厌程度以及身体状况,你今天怕是去不成了吧。”   对方的眼神带着轻蔑和不屑,让风清扬宛若芒刺在背般恨的咬牙切齿,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去!当然去!既然小姨妈都喊我了,我要是不去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小姨妈了!”   “好啊,届时我会让我的人带你过去。”   “不必了!我自己也有人,不劳你费心了!”   风清扬当然不会让陆离的人过来,一来是因为他真的不喜欢这个人,这个陆离可比季寒还讨厌,这二来嘛,若是陆离真的让人来了,那他还怎么把季寒和陆行云带过去。   见风清扬这么不识抬举,陆离冷笑道:“若不是看在红衣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过来看你吗?废物!”   说完这番话后,陆离迈步便离开了,真真的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风清扬眨了眨眼睛,最后破口大骂,“混账!不要脸!季寒,你就是混账不要脸!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你!”   陆行云和季寒从屏风后面绕出,看着被气的浑身发抖的风清扬,季寒幽幽的说道:“师尊,弟子想打他。”   “忍一忍,他说的不是你。”陆行云拍了怕季寒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季寒的眼角抽了抽,“可是他骂就骂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名字,而且还喊了那么多遍,我觉得他就是在泄私愤。”   其实陆行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季寒之前才和风清扬闹了别扭。   季寒看了一眼陆行云,然后迈步准备拦住风清扬,结果对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等等,人还没有走远,让他再骂一会儿,我们先喝杯茶。”   “师尊……”   季寒无奈,陆行云怎么说,他便怎么做,虽然心里很气,但他并不能说什么。   等风清扬骂够了,便扭头看向季寒,“季公子,劳驾帮我倒杯茶,我渴。”   季寒微微拧眉,下意识的看向陆行云,然后他看到自己的师尊冲他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师尊的份上,倒水就倒水。   于是,他倒了一杯水,迈步走到了风清扬,“给。”   “有劳季公子啦!”风清扬一边说一边伸手接茶杯,在他指尖碰到茶杯的那一刻,季寒松手了。   茶水就这么不期然的撒了风清扬一身,风清扬眨了眨眼睛,“你……”   “哎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季寒一脸歉意的说道。   风清扬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吃了一个哑巴亏,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人啊!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当夜色来临的那一刻,整个营帐亮起了烛火,虽然只是蜡烛,但远远看着,也是有几分灯火通明的感觉。   风清扬坐在轮椅上,挥了挥手,“走吧,推着本少主去赴宴!”   看着风清扬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季寒皱起了眉,陆行云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上前,准备推风清扬过去,只是他这手还没碰到椅子扶手就被季寒挪到了一边,“师尊,弟子来。”   陆离的庆功宴是露天的,这次主要是为了庆祝抓到了阮灵儿,魔域的公主,这个人的身份注定了陆离今天的成就。   “师尊,我们就要过去了,你紧张吗?”季寒看向身边的陆行云,此刻他已经用法力给自己换了一张脸,而季寒也是如此。   “还行。”陆行云不紧张,他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用过凤凰胆的季寒已经足够有能力同陆离抗衡,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季寒制住陆离的时候用系统君给的大宝剑把陆离扎个透心凉。   “师尊,弟子一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季寒一脸认真的说。   “我知道。”这次事关他的性命,陆行云相信,季寒不会作妖。   作为和陆离打架并且被人打残的风清扬从一出场就变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从某种程度来讲他是被当做笑话的。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风清扬身上的时候,陆行云只觉心里一阵阵的发虚。   季寒倒是沉着,但他表现的有点太过沉着了,作为一个小厮,在见到陆离的时候非但没有敬畏之心还直接和人家对视,看着季寒的反应,陆行云心里着急,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在他跟前都知道软绵绵,在别人跟前就变硬铁,季寒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撒娇娃娃有肉吃吗?   他有心提醒陆行云,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坐在主位上的陆离站起身,迈步走到了季寒近前,“你敢直视我?”   站在一边的陆行云闻言,默默的垂下了头,说实话,在听到陆离这番话的时候,他是想笑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就不敢直视了呢?   风清扬很生气,如今陆离的样子就是在打他的脸,主子被他达成了这幅鬼样子,现在又对他的下人这般无礼,他这暴脾气一下子就忍不了了,“季寒,你什么意思!怎么打伤了我还要打伤我的小厮吗?”   “你的小厮?”陆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有一刻从季寒身上挪开,“你的小厮看起来气度不凡,倒是比你这个主子还有气势。”   “季寒,你是说本少主没有气势吗?”风清扬咬牙道。   “当然不是,你很有气势。”陆离嘴角划过一抹过于嘲讽的笑容,随后迈步走了回去。   趁着陆离往回走,陆行云有些担心抓了抓季寒衣袖,示意他要小心。   季寒则回之以笑,让师尊放心,两人之间的互动被坐在一旁的炼红衣看了个清楚,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走,最后落在了自己大外甥身上,若有所思。   回到位置上的陆离见炼红衣心事重重,便有些担心的问:“红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炼红衣冲着陆离笑了笑,道:“没有,就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陆离问。   “没什么,既然我外甥来了,那咱们便准备开席吧。”   随着炼红衣话音落下,这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季寒一边给风清扬布菜,一边轻轻晃动着腕间的铃铛。   铃铛的声音不大,但那看不见的声波却尽数钻进了宾客耳中,渐渐地,桌上有人晕倒,但没有人怀疑这事有人从中作梗,他们都认为这人是不胜酒力。   直到这场宴席到了尾声,所有人但不包括陆离在内,都晕过去了。   陆离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尾轻挑,道:“呵,我就说一个小厮哪里会有那么大的 气势,一开始还以为是借风清扬的势,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对吗?”   “既然知道还说那么多废话!”说话的功夫,季寒拔剑冲了过去,在冲过去的时候,他也收了脸上的易容。   当陆离看清楚季寒的脸时,眸中掀起了滔天的杀意。   陆离微微拧眉,身子猛地向后一扯,与此同时,他面前的桌案碎成了齑粉!   “有种你就别躲!”   季寒一边说一边攻击者陆离,陆离倒是应对的游刃有余,这让陆行云急的额间不由冒出了一层薄汗…… 第281章 烤串如何串   “不躲?你当我是傻的吗?”说话的功夫,陆离宛若一道流云,迅速来到了季寒身后,伸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冷声道:“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别忘了,我才是你,而你不过是我的替身!”   “是吗?”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就看看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陆行云看着这两人打的不分胜负,心中越发的着急了,不是说凤凰胆有用吗?怎么看这效果似乎不大呢?难道说是系统骗他!   这一刻,熊的形象在陆行云脑海中浮现,怎么说吧,虽然看着憨憨的,但眼睛总觉得也欧奸诈。   风清扬看着眼前打的花里胡哨的两个人,不由感叹,“陆真人,季公子不愧是你的弟子啊!我记得几个月前,他还被这个冒牌货吊打,如今居然能和他不分伯仲。”   “你说什么?!”陆行云皱起了眉,他觉得自己是不是 听错了,什么叫几个月前被吊打!   “就吊打啊。”风清扬有点不解,他觉得陆行云的反应有点大。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他以为季寒不是打不过陆离,只是差一点,如今看来,这个凤凰胆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原本自信的陆离在几个回合的对抗中,眸中总算是出现了一抹慌乱,他不明白,明明才一个月的功夫,这小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季寒越来越行云流水,动作也越来越随意,陆离渐渐的开始被压制,他皱着眉,脸色出气的难看,“怎么会!不过就是一个月而已,你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之前师尊给的凤凰胆,季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我什么都不需要做。”   陆离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他觉得季寒好可恶,可恶到自己想要抽死这个人。   “我杀了你!”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之间的过招越发的快,也越发的狠厉了。   “你知道你和我比输在什么地方吗?”季寒看着陆离慌张的神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好看。   “你给我住口!”陆离的动作越发的慌乱了。   “住口?我怎么会住口呢?你当初不是跟我说,师尊是你的吗?你没想到,不过可惜的是,师尊要我活,要你死,师尊给我蛊心铃,辟邪剑,上乘功法,甚至连凤凰胆都给我,可师尊给了你什么呢?!”   “你住口!我没有师尊!”   季寒的话深深地刺激到了陆离,其实季寒有的那些除了凤凰胆这种传说中的稀罕物外,其余的他也有,但他有的,都是他九死一生挣来的,同样都是季寒,同样都有陆行云那样的师尊,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的境遇完全不同!   “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没有师尊的话,你我早就死了吧,神魔体,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死亡,若不是师尊……”   “闭嘴!师尊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嫉妒我!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我才差点死的!”   陆行云听着陆离声嘶力竭的呼喊,内心多少有点心疼,当初看书的时候,他把原主可是恨的咬牙切齿,当时还觉得只是让原主疼死真是便宜对方了,应该五马分尸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是你师尊,和我还有我师尊有什么关系!”季寒皱着眉,脸色异常难看,“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而伤害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老天让我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我得到该有的感情!这么多年,师尊对你的好你享受够了,你要把师尊还给我!”   “放屁!”季寒手中刀寒光一闪,迅速朝陆离的脖颈招呼了过去,他这一剑来的比较匆忙,负气砍出,手拿的也不稳,虽然伤到了陆离,但最终只是伤到了肩颈。   因为这一剑,陆离的身形有些踉跄,陆行云见状,眼神一亮,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陆离身形一晃,人不见了!   见此情形,陆行云和季寒脸色皆是一变。   “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风清扬身子微微直起,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   陆行云皱着眉,他总觉陆离的消失不简单,但究竟什么地方不简单,他也说不上来。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陆行云走到风清扬身边,准备推着他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季寒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着急而紧张,“师尊小心!”   听到季寒的声音,陆行云便知道事情要不妙,可即使季寒提醒了,他终究没有躲过,落入了一个冷硬的怀中,那人一手卡着他的喉咙,一边说道:“呵,陆真人,果真是你,我当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回来,谁知道你早就有打算!”   “陆离!你放开我师尊!”季寒紧握着辟邪,脸色相当难看,若不是师尊在他手里,他一定要飞身过去要了他的小命!   “放开?”陆离看着怀中人好看的下颌线,笑道:“为什么要放开呢?我若是放开师尊,你会杀了我吧。”   “废话!”   季寒皱着眉,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还要问,他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   “既然人如此,那我是疯了才会把他放了。”陆离一边说,一边带着陆行云往外走。   “你放了我师尊!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季寒想冲上去把陆行云劫下来,可他一向前,陆离手中的刀便会往师尊脖子里嵌上几分!   “你……你住手!”季寒慌了,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手也下意识的微微颤动。   “放心,我还指着他出去,对了,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废了你的修为。”   “废了修为你就会放了师尊吗?!”季寒问。   “当然……”陆离看着季寒眸中逐渐燃气的希望,不疾不徐的说道:“当然不会,不过我会看在你废了修为的份上,不杀他。”   “季寒!不要听这个人废话!他卑鄙无耻,就算你不废他也不会杀我的!这个人只是想夺走属于你的一切,我也是,所以他不会杀我!”   “陆真人,你的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大啊!”   随着陆离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行云只觉脖子上疼痛越发的重了,他知道,这人是用力了,刀锋又往脖子里嵌了几分。   “嘶~”   “疼吗?”陆离的声音很低,透着股淡淡的狠厉,“疼也没有办法,只要你的宝贝徒弟废了修为,我便不会伤你。”   “你做梦!”陆行云冷冷的说道。   “呵,这种事你说了可不算。”陆离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季寒身上,他这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要让季寒动手了。   风清扬皱着眉,有些恼火的说道:“陆离!你个人渣,你除了会威胁别人你还会做什么!季寒,你可千万不要犯傻,修为就是和这个人渣抗衡的标准,如果你没有了修为,这个人渣会直接动手杀了你,然后再杀你师尊!”   “我不会的,只要季寒说到做到,我也会说到做到。”陆离皱着眉,有些恼火的反驳道。   “呸!你这个说谎成性的骗子,你说你不会我就会相信啊!”   陆离的脸色因为风清扬这话变得更难看了,他看向风清扬,皱眉道:“你给我闭嘴,我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于是,风清扬闭嘴了。   “只要你放了师尊,我……”   “季寒!不要犯傻!这件事我来解决!”陆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疼痛,大声喊道:“你要是敢废了修为,我明天就让自己魂飞魄散!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师尊……”   看季寒的反应,陆行云便知道自己这是把他稳住了,处理完季寒,陆行云向陆离怀里靠了靠,他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不让脖子上的那把刀离自己太近。   “ 陆离,你吃过烤串吗?”   陆行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陆离皱起了眉,“什么是烤串?”   “啊,看来你没吃过啊!我跟你说,这烤串可好吃了,尤其是烤板筋,淋上油,撒上孜然在火上一烤,那味道,别提有多赞了。”   “你闭嘴。”陆离不明白陆行云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这大概是对方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段,于是他下意识的要陆行云闭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专心。   可惜的事,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陆行云并没有按照陆离所说的那样闭嘴,他甚至没有搭理陆行云,一个人兀自说道:“不过那么美味的烤串你这里怕是没有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烤串是怎么串的,就是有点疼,你要忍忍。”   “你要做什么?!”陆离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你休要耍花招,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季寒,你赶紧废了修为,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师尊的命!”   “不要!”季寒歇斯底里的喊道。   陆离听着这声音,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很好,季寒怕了,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就在他想继续说些难听的话挑衅时,他感觉心脏一通,然后有什么东西直接贯穿了他的心脏。   生命迅速流逝,陆离的手下意识的垂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贯穿陆行云身体的剑,脸色越发的白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陆行云忍着疼,咬牙道:“给你介绍烤串的串法啊!”   “师尊!”   季寒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响了起来,陆行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他想说没事, 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栽在了地上…… 第282章 死亡   =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风清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陆离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种死法,他一脸震悚的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剑,“你……这算什么,如今为了杀我,你竟这么不择手段了吗?”   陆行云没有办法回答陆离,他的意识已经被黑暗抢走了,站在不远处的季寒看到这一幕,猛地冲了上来,用灵力把和陆行云穿在一起的陆离震了出去,长臂一捞,将没有意识的陆行云捞进了自己怀里。   “师尊……”   季寒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恐惧,风清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不过比起季寒来,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亲眼看着玄门中最出色的人陨落,这种感觉可不是失落能形容的。   “师尊,你睁开眼睛看看弟子好不好,求求你,你看看弟子……”   似是呓语,又似是哀求,季寒这杯子从未像今天这般恐惧过,明明之前还说要和他好好的人如今正躺在自己怀里,了无生气……   “师尊,你睁开眼睛啊!”季寒抓着陆行云的肩膀,关节泛着难以言喻的苍白,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绝望笼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的,但他知道,如果师尊再不醒来,他许是会疯的!   睁开眼对别人来说是难事,但对陆行云而言却不是,天道规定的时候不是这个时候,所以他不会这么快死。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看到了一双噙满泪水的双眸,他认得这眼睛并且刻骨铭心,在他的印象里,这双眼睛从来都是盛满了星辰,如今这么悲伤的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   “师尊!”当陆行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季寒的语气里总算染上了一层喜悦,“你刚才是做什么!谁让你这么冲动!谁准你这么冲动的!”   “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权宜之计吗,而且我也没事。”陆行云的语气很弱,怎么说呢,用气若游丝来形容都不为过,他努力的想直起身子,可肩膀上插着一把剑,此时此刻,他很庆幸,辛亏他的个子低, 否则想给季寒透心凉他自己要先透心凉。   起身的动作扯到了肩膀的伤口,疼的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季寒看在眼中,一脸紧张的问:“师尊,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不要动,弟子,弟子这就去找医修。”   “没关系。”起不来的陆行云只得换一种方式让让季寒安心,不过身上戳着这么一个玩意儿,实在是有点闹心。   陆行云将目光挪到自己的肩头,然后伸出手,生生将那把剑从自己身体里扒了出来。   “师尊,你!”   “我没事。”冷汗滑进了陆行云的眼窝,他下意识的眯起一只眼睛,笑道,“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师尊,你这样都不知道疼的吗?”季寒皱着眉,虽是问句,但语气中却满是肯定。   “没事,不疼。”怎么可能不疼,但这个时候总不能哭哭啼啼的吧,陆行云如是想。   季寒何等的通透,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师尊的意思,短暂的沉默后,他将人揽进怀中,道:“师尊不会疼,可弟子会,所以请您下次不要在这样伤害自己了。”   陆行云微微一愣,季寒这小子可真是越来越会了啊!   “好,都听你的。”陆行云笑了,释然而轻松,陆离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真好,他可以和季寒好好的在一起了。   “呵……”   随着陆行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过于轻蔑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中,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他的眸子瞬间就张开了,他下意识的循声而望,只一眼就看到了捂着心口站在那里的陆离!   怎么会!为什么陆离还活着!   “师尊,同样都是你的弟子,这个区别对待不好吧。”陆离抬头看向陆行云,嘴角一弯,对他勾起了一抹并不和善的浅笑。   季寒皱着眉,将人护在自己身后,眸中满是杀意。   此时的陆行云,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系统给的东西,多少都会出点毛病,毕竟那家伙是出了名的不靠谱,可别的地方不靠谱他尚且能忍受,为什么要在这种大事上不靠谱!   如果不是顾忌现在的情况,他真想回到那个山谷把那个狗熊一顿海扁,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你必须死。”   开口的是季寒,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调听的人不寒而栗,当他说完这番话后,身子便宛若离弦箭一般冲向了陆离,也就是这一刻,陆离那张和季寒一模一样的脸瞬间变了模样。   那是一张和陆行云一模一样的脸。   辟邪剑在快要刺穿陆离的那一刻看看停住了,没有什么能扰乱季寒,陆行云除外。   “小徒弟,师尊我想你死啊。”   陆行云听到陆离这么说,然后他看到季寒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直到……直到陆离的手化为利剑插进季寒的胸膛。   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声音,陆行云只觉耳边发出了一阵阵的轰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陆离已经变成了破败的布偶。   陆行云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此刻,他指尖还有未曾散去的黑气。   “为什么?”陆离虚弱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布偶一般的陆离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问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明明没有真的要杀你!”   “动了季寒,就得死。”   话是陆行云心中所想,他说出来了,而且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脚狠狠的踩在了陆离的头上,那双本就无神的眼睛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彻底失去了神采。   陆离死了。   陆离死了,这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可不知怎的,陆行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低头看着粘在指尖的血液,眸子微微沉了下来,只是这点血,完全不够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杀死陆离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要很多,他想要更多的血,于是他转过身,将目光挪到了那些睡过去的玄门众人身上。   只是稍微杀两个,应该没有关系吧……   陆行云一边想,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其中一个人跟前,他扬起了还沾着陆离鲜血的手,狠狠的打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得逞,手腕被鞭子截住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看到了鞭子的主人——炼红衣。   “陆行云!不要在一错再错了!”炼红衣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似乎是哭了,这究竟是为谁哭呢?   “你哭了。”陆行云答非所问。   “陆行云,你,你就没有心的吗?!那可是你从小疼到大的徒弟,你这么伤他,你就不会难过吗?你们的感情本就不容于世,你为了强迫自己,不惜以堕魔为代价,你真是疯了!”   “堕魔?”陆行云不明白炼红衣在说什么,明明是陆离想杀季寒,他只是给季寒报仇而已,怎么可能会堕魔呢?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好好看清楚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吗?”陆行云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全是血,殷红的血迹刺痛了他的双眸,他皱着眉,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可不管怎样都擦不干净,“脏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洗干净的。”   “心脏了,什么都脏了!”炼红衣轻轻闭上双眸,又猛地睁开,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动手杀了陆行云,可如今,自己若是不杀了他,这人就会杀了别人,所以陆行云,必须死!   看了全程的风清扬见状,着急的喊道:“小姨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住口!这里没有你说哈的份!”训斥完风清扬后,炼红衣再次看向陆行云,“对不起,还有,曾经我也喜欢过你,再见了,陆行云。”   被长剑当心一刺是什么感觉呢?   答案是没有感觉。   陆行云一直觉得一剑入心会很疼,毕竟刺穿的地方可是心脏啊!可真当他挨了这么一下的时候,反而不疼了,周遭所有的一切仿佛被画上了休止符,而他也随着风缓缓倒了下去……   “师尊!”   张子瑶带着阮灵儿赶到了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不过他的师尊并不是他印象中的师尊,如今的师尊,不知为何,三千青丝尽染霜,额间那朵漂亮的金莲也变成了血红了。   “这,堕魔了!”阮灵儿怔怔的陆行云,她见过很多魔修,可堕魔的却是第一次见,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妖冶,妩媚。   张子瑶听到“堕魔”二字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找季寒的身影,在这个世界上,能刺激的师尊堕魔的便只有他那个能干的小师弟了!   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意识全无的季寒时,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这……怎么会!”张子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夜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循声望去,黑压压的魔域大兵在左易的带领浩浩荡荡而来,裹挟着黄沙和淡淡的腥气…… 第283章 混乱的局面   火仲以为自己带着左易回来后会见证一场厮杀,可让他震惊的是,这场面出奇的平静,或者说是死寂。   魔域对战玄门的热情在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那燃气的斗志就这么悄然熄灭了……   左易皱着眉,四周环视了一番,当他的目光落在季寒身上的时候,脸色陡然变了变,他紧走几步,来到季寒近前,低头欲检查对方的伤势,便见一道长鞭子飞至,稳稳的抽在了他的手背,他下意识的抬头,便瞧见炼红衣满目狠厉的看着左易,“你要对季寒做什么?!”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倒要看看,你这魔域妖人要动我玄门中人怎么就与我无关!”   炼红衣的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刚杀了人,她扬着鞭子朝左易冲了过去,看着张牙舞爪而来的人,左易眸子一沉,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与此同时,一道天雷自天边而来,直直的劈在了炼红衣的鞭子上,一条上好的法器就这么化为齑粉了。   “小姨妈!”风清扬晃着轮椅,迅速来到炼红衣身边,一脸担心的问:“您没事吧!”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炼红衣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天雷引,甲子山的弟子居然和魔域妖人混在一起,真丢你师尊的脸!”   “啪!”   脆生生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炼红衣歪着头,眼中写满了愤怒,不过不等她开口,左易先说话了,“我师父,你不配提,倒是你,你杀了季寒的师尊,若是他醒了,你觉得还有你活的吗?”   “你……你是不是男人!你打女人啊!”风清扬皱着眉,他很不喜欢左易,这个人看起来比季寒还讨厌,季寒身上好歹有人情味儿,可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不打女人,但你小姨妈是个例外。”左易说完这话后,看都没看炼红衣一眼,迈步走到季寒近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那里面是他师兄给的药,虽然他不屑用萧钰的东西,但只有季寒知道怎么救活师父,所以他勉为其难的用了。   萧钰的药很有用,吃下那药后,季寒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不多时的功夫,他便轻咳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没事吧。”左易问。   季寒摇了摇头,坐起身,他没事,陆离那一下看着害怕,但根本要不了他的命,那个卑鄙小人居然敢幻化成师尊的脸干扰他,真是属实的不要脸!   “那个冒牌货死了吗?”季寒咳嗽了一声,语气有些虚弱。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炼红衣皱着眉,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寒不是之前很排斥和魔域的人在一起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小姨妈,你搞错了。”风清扬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季寒不是真正的季寒,而眼前这个才是,那个人扮成季寒的模样做了很多坏事,陆真人不想那个人继续用季寒的名义做恶,于是就带着真正的季寒回来找那个冒牌货算账,就在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那个冒牌货幻化成陆真人的模样让季寒分神,季寒被冒牌货所累,陆真人情急之下就入魔了,把冒牌货手撕了。”   风清扬同炼红衣说的时候,季寒他们也在听,当他说完后,季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入魔!你说我师尊入魔了!那他,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风清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难道要告诉对方你师尊死了吗?   “说啊!”季寒一边说一边四下搜寻师尊的身影,不过很可惜,他什么都找不到。   “季寒哥哥。”阮灵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迈步走到季寒面前,“陆真人他……”   “他怎么了?”季寒皱着眉,面色铁青的看着阮灵儿,他不是傻的,从阮灵儿脸上的表情他能猜出个大概,师尊的情况大抵是很不好的。   “他……”阮灵儿没有说话,但她下意识的往一个方向看,她弄不准季寒的心情,所以在陆行云身陨后,她先让人魔域的人围住了,她现在很犹豫,说了担心季寒会崩溃,可不说也不是办法。   季寒没有再继续逼问阮灵儿,他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向那个围满人的人方向,随后推开了他周围的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季兄!你别冲动!这不能怪我小姨妈!”风清扬知道季寒发起疯来有多厉害,所以他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他这边话音刚落,那便就得到了季寒的刀眼,很冷,冰冻三尺的冷。   此刻的季寒,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围在周围的魔域众人见状,眼中现出了退意。   “闪开。”   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却让所有人都闪开了,然后季寒就看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不过那人此刻直直的倒在那里,身上的衣服也染了尘埃,尤其是那头惹眼的白发,看的他触目惊心。   “师尊……”看到陆行云的那一刻,季寒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他心中还存有侥幸,白发,也许不是师尊,可当他看清那张脸的时候,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方。   “师尊,你……你好好的躺在这里做什么。”季寒一边说,一边把人揽进怀中,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完完全全的忽略了陆行云心口那血淋淋的伤口。   “季寒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阮灵儿的语气中满是担心,她现在很庆幸,很庆幸陆行云是死在了这里,若是死在了自己手上,她很难想象这样的季寒会对她做什么。   “师尊,你说过你不会骗弟子的,弟子相信你,所以您赶紧睁开眼睛,不然弟子就杀光所有人,师尊不想弟子伤了玄门中人,弟子听师尊的,弟子执意要打玄门,不过就是想要他们的一味药,那个药能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弟子只想师尊好好的,弟子不是有意骗师尊的,对了,药,还有药!”   季寒说着,将陆行云放好,然后一个瞬身,来至风清扬近前,不待众人反应,辟邪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炼红衣平日嘴毒,但却最关心自己这个外甥,“季寒!你要做什么!”   “九瓣金莲的莲心,叫出来,我放了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九瓣金莲本就是个传说,更别说是莲心了!”炼红衣觉得季寒是在胡搅蛮缠,这人就是想要风清扬的命,比起这个季寒,果然还是那个冒牌货比较好。   “是吗?”季寒说着,将目光挪到了风清扬身上,“你小姨妈不愿意救你,怎么办?”   “不是,季寒,你冷静点,陆真人的是不是大家想的,但你说的那个东西,真的不存在!”风清扬就不明白了,季寒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故事,怎么就还傻傻的相信了!   炼红衣见外甥有生命危险,一下子就急了,“季寒,你师尊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动风清扬!”   “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季寒,我小姨妈这样也是权宜之计,之前陆真人因为你堕魔了,然后,然后就要杀人,我小姨妈也是没有办法才杀人的,你不要怪她!”   “权宜之计?!”季寒笑了,那是气结的笑,“你说杀我师尊是权宜之计?这可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除非我师尊活了,否则你们都得陪葬!”   “你师尊那么对你,你居然还……”炼红衣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画面,虽然她知道了季寒是假的,但看到的东西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我师尊如何对我,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又知道多少!你的话真多,还是死了吧!”   季寒杀人从来不会犹豫,尤其是杀仇人。   “你……”炼红衣没有防备,或者说她没有想到季寒会突然动手。   “季寒!你住手,你想和玄门为敌吗?!”风清扬大喊着来到了炼红衣身边,他一把推开季寒,抬手搭在了炼红衣的脉上,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了过去,小姨妈不能死,否则陆真人所作的一切都白搭!   “那又如何?是你们先与我为敌的!”   “子瑶!你快点阻止啊!”风清扬看着站在那里跟木头似的张子瑶,有些激动的喊道。   “阻止什么?阻止师弟给师尊报仇吗?”   张子瑶的话让风清扬彻底震惊了,“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向来都明事理的吗?!”   “教我明事理的人都没了,我还明那些事理作甚!当初假季寒污蔑师尊的时候,你们不也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就信了吗?现在该说什么?自作自受吧。”   张子瑶说着,迈步走到季寒身边,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小师弟,这该是咱们第一次这么默契吧。”   季寒看了一眼张子瑶,什么也没有说,但却扬起了握着辟邪的手,也要了解了这两个人,然后杀光这里所有人,没有药,这些人都得死!   察觉到了季寒的意图, 风清扬闭气眼睛,大喊道:“你,你想让你师尊死都死不安心吗?!” 第284章 赴死   剑锋在距离风清扬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凛冽的剑气伤了风清扬的脸,鲜血蜿蜒的从脸上滑下,模样有点狼狈。   不过此刻,风清扬也顾不得他的模样了,比起模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你要是把我们都杀了,那你就辜负了陆真人的良苦用心!”风清扬紧张的很,说出的话也打绊子,“你想想啊!你师尊都堕魔了,他那么厉害我小姨妈怎么可能杀的了他!是你师尊自己要被杀的,因为堕魔以后,他会控制不住的杀戮,到时候不光是这里的修士,就连你也得死,你师尊是为了保你才选择牺牲自己的!如果你要是 杀了这里的人,岂不是违背了你师尊的初衷,你这么做,岂不是不尊师不重道!”   嘴强王者不愧是最强王者,短短几句话就让季寒瞬间忘记了反击。   趁着这个功夫,风清扬拉着自己的小姨妈,迅速退到安全区,这个时候,那些原本因为蛊心铃而陷入昏睡的修士也陆续醒来。   他们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画面,于是这些人想都不想,纷纷亮出了法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多说了一句,“陆行云死了!”   紧接着,那些个不长脑子的就开始纷纷附和。   “死的好啊!玄门一大祸害终于死了!”   “对啊,这个陆行云,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但实际上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徒弟,什么腌臜事都做!”   接下来这些人的话就越来越过分了,本来有点动摇的季寒在听了这番话后,愤怒值瞬间被烧到了顶点,辟邪剑的剑气从本人心底出,剑气瞬间就伤了靠的最近的几个人。   本来大家还都为陆行云的死而感到兴奋,可谁知道这兴奋劲还没过,就被季寒的剑气迎头来了一个暴击。   “季寒,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   因为陆离的缘故,季寒现在已经被他们划到自己人行列里了,被自己人挥剑而对,对他们的打击还是相当大的。   “你们都得死。”   杀戮开始了,修士们一个个表示都挺突然的,不过好在季寒心不稳,挥剑自然也就不稳,这些修士尚有躲避的余地,只是一直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如果没有人能出来阻止这一切,那就完蛋了!   “左统领,趁着这些还没有酿成大祸,您快点阻止季寒哥哥吧!”阮灵儿并不怕季寒乱杀无辜,但她总觉得,季寒这么做,不是陆真人想要的。   “阻止?”左易看了一眼阮灵儿,不疾不徐的说:“为什么要阻止,这种情况,只有杀戮才能填补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吧。”   左易看着季寒,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甲子山被灭,师父被杀的时候,他也想拿着剑冲上去杀一个酣畅淋漓,可那个时候,他甚至连走路都困难的要命,如果不是他的师兄……   想到萧钰,左易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   阮灵儿见左易脸沉了下来,以为这人也要上去杀人,于是下意识的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你别过去!”   “松开。”左易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别人碰他,除了师父和那个不要脸的师兄。   “那,那你不要过去裹乱!”   “放心,我对季寒的战争没兴趣。”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整整一个时辰,季寒满地的血,却不见一人死。   阮灵儿看到这些后,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不是杀戮,这是虐待,季寒把这些玄门修士当做动物一样玩|弄,折磨,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季寒!住手!”   就在此刻,一道清澈的女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处,那里站着一个着一袭长老服的女人,模样是真绝色,尤其是那通身的气度,让人望而生畏。   那个女人身边站着一个男人,墨发黑袍,猎猎作响,男人的眼神在看到倒在地上的毫无声息的陆行云后,眸子不由沉了沉。   率先说话的是张子瑶,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的眼眶瞬间就被泪水浸湿,他紧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那人喊道:“掌门!师尊他,他没了!”   沈千陌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闭关几年,外面居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坠下山崖后,他经脉俱损,最后顾轻羽找到了他,并带着他找了个地方疗伤,这一呆便是十余年之久。   等他的身体调养好后,他本想是直接回山门的,可路上听说了陆行云和季寒的事,便马不停蹄的往这边来,谁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   顾轻羽的脸色有些难看,那些传言她相信,但传言中被强迫的人她觉得应该换换,自己的小师弟她还是了解的,那么骄傲的人就算要找男人也不可能是下面的那个,而且为了季寒动不动就入魔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心强迫小徒弟呢?   季寒的游戏没有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而阻止,顾轻羽微微挑眉,将目光挪到了身边的沈千陌身上,“掌门师兄,你还愣着干嘛!难道你真想看着小师弟的小徒弟变成杀人凶手吗?”   沈千陌被顾轻羽的话喊得回过神来,本来他一早就准备出手的,但因为看到陆行云的缘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其实按理说,沈千陌的修为至多只能和季寒打个平手,但现在季寒心绪不稳,所以很快就被沈千陌给制住了。   虽然制住了,但季寒并不老实,红着眼眶,握剑的手还不断地颤抖。   玄门中人见季寒被制,纷纷要求沈千陌诛杀歹人,看着这些人咄咄逼人的模样,沈千陌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待他开口之际,顾轻羽先于他一步说话了,“诸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不都还没死吗?”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要等我们死了找季寒索命不成!”   顾轻羽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她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和你讲道理,那人家一开始就不会胡搅蛮缠,如果一开始就胡搅蛮缠,那就绝对不会对你讲道理,所以她几乎在那个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亮出了自己的长剑,用剑气给那人剃了一个秃顶,“如果你要是再废话,这一次就给你开瓢。”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顾轻羽从来都把这件事贯彻落实,并且落实的非常完美。   所有的人都噤声了,实力面前,他们不敢造次,一个季寒就已经够他们喝一壶了,如今又来了一个能控制住季寒的沈千陌和一个根本不讲道理的顾轻羽,这些人瞬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与。熙。彖。对。   魔域的人和玄门的人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对立方,中间则是沈千陌、季寒和顾轻羽,顾轻羽收起长剑,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都散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不服气,还想打的,那就跟我打,只要能过我这一关,那你们随便打!”   经过刚才的事,在没有不长眼的人过来使坏,先是云岚宗的少主风清扬带着自己的下属离开,然后是炼红衣带着拾音阁的人离开,最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纷纷离开,倒是魔域众人没有动,毕竟他们的尊主还在沈千陌手里。   等玄门中人走完了,顾轻羽将目光挪到了魔域众人身上,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这是准备和我打吗?”   作为暂时统领魔域众人的左易率先站出,看着沈千陌控制住的季寒,不疾不徐的说:“季寒是魔域的尊主,人给我们,我们就走。”   顾轻羽看了一眼季寒,然后对沈千陌说道:“掌门师兄,把季寒还给他们,我们带小师弟走。”   “小师弟?”季寒皱起了眉,脸色变得越发的惨白了,“你们要带我师尊去哪!”   “去哪都跟你没有关系!”顾轻羽一直不喜欢季寒,以前总觉得季寒心术不正,但没想到,这孩子的心术居然会这么不正,比小师弟的心术还不正,“你师尊为了你都堕魔恶了,他都死了,你不能好好的放过他吗?”   “不能。”季寒说这话的时候,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我们说好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顾轻羽闻言,微微一愣,复而勾起了一抹极其恶劣的笑容,“那他现在去黄泉了,你怎么还不去啊!”   “师尊不会死的。”季寒垂着头,坚定而认真的说道。   “是吗?”顾轻羽说着,迈步走到了陆行云身边,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摇了摇头,“可惜了,你师尊不但死了,而且还死的透透的。”   什么是绝望,季寒觉得他这辈子的绝望都在陆行云身上感受到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去黄泉陪他了。”顾轻羽并非真的想要季寒死,她只是生气,明明以前陆行云就能把季寒护的好好的,怎么换一下,就变得这么惨烈了!   季寒抬头看了一眼顾轻羽,他不怕死的,于是他扬起了辟邪,沈千陌想拦,但却被顾轻羽拦住了,当初陆行云为了季寒愿意下跪磕头,她倒要看看,这个狼崽子的决心如何! 第285章 大结局 前篇   季寒拿着剑,他的手很稳,稳到就像是在切菜而非自戕。   阮灵儿红着双眼,看着剑锋一点点的靠近季寒脖颈那纤细的血管,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喊,“季寒!你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对不起陆真人的良苦用心了!你师尊会恨你的!会恨死你的!”   师尊……   季寒将目光挪到了陆行云身上,耳边突然回想起在进入山洞前师尊同他说的话。   他记得师尊说过,如果彻底绝望了,就去那里等他,现在的他已经是彻底绝望了,所以可以去了吧!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季寒眼中燃起了希望,他扔下剑,站起身,迈步走到陆行云那里,眸中透着期待还有喜悦。   他一直对师尊的话都是半信半疑的,但这次,他信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等顾轻羽反应过来,季寒便抱起陆行云飞身离去,顾轻羽想追,但被沈千陌伸手拦住了,“你别过去了。”   “为什么?难道就任由季寒把小师弟的尸身带走吗?”顾轻羽皱着眉,语气不善。   “你都说了是尸身了,就算他带走了也没有关系吧,更何况,你忘了之前那位高人同我们说过的话了?而且季寒的样子看起来也很不妙啊,轻羽,我知道你只是试试季寒,若是他真的动手了,你也会拦着吧。”   顾轻羽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我不会。”   沈千陌看着顾轻羽的模样,但笑不语,这么多年了,师妹口是心非的毛病倒是一点都没改。   “走吧,回缥缈宗,等小师弟回来。”   说话间,沈千陌想起了之前遇到过的熊,那个熊和一般的熊不一样,会说话,那个熊把他们拦住说了句“终会再见,莫要阻拦。”,当时还听不明白,如今见到眼前这一幕,便立刻清楚了。   顾轻羽点了点头,此间事了,他们也该回去了,本想着帮点忙,谁知道热闹看了不少,这忙倒是一点都没帮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钻进了他们耳中。   “敢问阁下可是药王峰峰主?”   顾轻羽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便瞧见那魔域的领头人正一脸恭敬的看着他,虽然这人嘴上一点恭敬都没有。   “你有事?”   “在下想请阁下救一人。”左易说着冲着顾轻羽拱手施礼,如今季寒走了,他得想办法找人救师父才行,如今能救师父的,怕是只有眼前这位了。   “谁?”医者从来都不会拒绝别人救人的请求,顾轻羽身为一个优秀的医者,自然也不会拒绝。   “在下的师父。”   “你师父?”顾轻羽挑了挑眉,着实是有意思的很啊,又是一个救师父的,“不知你师父是……”   “了然道人。”   “救不了。”顾轻羽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左易几乎是下意识的出言发问。   顾轻羽想看傻子似的看着左易,不疾不徐的说:“你师父都死了好些年了,你这是想让我起死回生吗?”   “传闻药王峰峰主,能活死人肉白骨……”   “你也说了是传闻了,死人,还是一个死了数十年的人,我没有那个本事能起死回生。”语毕,顾轻羽将目光挪到了沈千陌身上,“师兄,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顾轻羽没有理会左易,便离开了。   阮灵儿看着面无表情的左易,心下不忍,迈步上前,道:“左统领,陆真人没了,季寒都想不出法子救,你觉得真的有法子能让你师尊活吗?”   左易闻言,脸色一变,扭头看向阮灵儿,“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季寒是骗我的!”   “我不知道,但季寒哥哥说的话,从来都会实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季寒哥哥为什么不用复活你师父的法子复活的他的师尊?”   “你到底想说什么?”左易有点烦,他觉得阮灵儿的话有点太多了。   “复活之法,终是和天理背道而驰,复活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师尊,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不要执着于过去的人,珍惜眼前人。”   阮灵儿说完,便带着魔域中人离开了,喜欢上一个永远不可能喜欢上自己的人是一件何其痛苦的事,她在季寒身边吃够了苦头,之前她去找左易的时候,在左易身边见到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左易的目光和自己看季寒的目光一模一样,可偏偏左易没有察觉。   大概是出于心疼同病相怜之人的心态吧,阮灵儿和左易说了那番话,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进去,但该说的,她都说了。   系统再次见到陆行云的时候,那人在季寒怀里,而季寒的头发大概是因为愁的吧,白了好记撮,不过比起陆行云,他的头发还是很黑的。   季寒就这么抱着陆行云,静静的坐在当初他们呆过的山洞里, 火仲从头到尾不敢吭声,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直到熊来了,他才点了点头。   不过这一次,这只熊冲着他也点头了。   火仲表示不能理解。   不过很快,让他更不能理解的事情发生了,熊说话了。   “死这么快啊!我想着还能在撑几天,咋一天都没撑到?”   沉默在周遭逐渐蔓延,片刻后,系统君就感受到了来自主角的暴击——剑指眼睛。   “你是什么人!”季寒的语气相当冷,冷的能把人冻死。   “我,我不算是人。”系统君犹豫了片刻,说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合理的回答。   不过当他说出这个合理的回答后,他清楚地看到剑锋离他更近了。   “等,等等!少侠,等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也不迟啊!”系统犹豫太着急,说话甚至打了绊子。   火仲见状,也连连点头,“是啊季公子,这个熊也没伤害我们,我们听听他要做什么再杀他也不迟!”   季寒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如果不是因为火仲是师尊给的,从这个僵尸刚进来的那一刻他就能把人给了解了,让他彻底变成尸体。   系统是一个一直都很通透的人,他了解季寒,也知道季寒不会听他说,于是在季寒开口拒绝他之前,他直接把自己要说的话喊了出来,“别管我是谁,但你怀里的人,我能救!”   在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季寒眼中闪起了一道光,不过很快,这道光便消失了,“你……你区区一个熊,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多了。”熊整理了一下自己比较尴尬的情绪,用他那张长满了毛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说道:“你师尊是死于天道吧。”   火仲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这个熊到底在说啥,倒是季寒,在听完这番话后,他立刻收了剑,态度一改从前,一脸认真的看着熊,问:“前辈,您真的有法子?”   “自然有。”   “等等!”火仲皱了皱眉,走到熊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这个熊,之前见你的时候不说话,怎么现在开口了,说,是不是憋着坏呢?”   火仲担心这个熊图谋不轨,尤其担心熊图谋的是季寒的命,他可是被拴在季寒裤腰带上的,要是季寒玩完了,他也得跟着灰飞烟灭,他得为自己的命负责!   熊还没有开口,倒是季寒先说话,开口第一句,就让火仲吐血三升。   “前辈,若是需要我的命,尽管拿去,只要能救师尊,我万死不辞!”   “哎哎哎!你别万死不辞啊!我和你拴着呢!要不然你解绑,你解绑了你在万死不辞!”   面对絮絮叨叨的火仲,季寒选择了无视。   “那道没有这个必要,不过想要救你师尊,你确实必不可少。”熊一本正经的说道。   “前辈需要我怎么做?”季寒问。   “护法,我在救你师尊的时候,你去外面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三年后,你师尊就会回来。”   “三年?为什么是三年?”季寒有些不甘心,他才和师尊团聚,不想这么快就分开。   “怎么?你不愿意啊!不愿意就把你师尊抱走吧。”熊说完,作势就要走人。   季寒见状,忙不迭的开口道:“我愿意,只要师尊能醒过来,别说是三年了,就是三十年我也等得!”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出去吧!”   “现在吗?”季寒说着,下意识的看向陆行云,他有点不舍得。   熊看出了季寒心中所想,忙不迭的摆手道:“是啊,你多磨蹭一个时辰,你师尊就晚出来一个时辰,你自己想吧!”   虽然不舍,但一想到师尊还能活,季寒便放下心中所有不甘,迈步走到了山洞外,护法。   等季寒和火仲出去后,熊再三确定外面的人不会进来,于是变出一个白瓷瓶,他将里面的药倒出,塞进了陆行云嘴里,然后又变出电脑连接线等一系列物件后,将连接线连在了陆行云的大脑上。   陆行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没有了身体,而且还不会说话,他表示有点慌,总觉得这次死和之前几次有点不一样。   熊见电脑有了反应,于是开始打字:陆真人,好久不见,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你死了。 第286章 大结局 中篇   当陆行云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一排字的时候,差点没气死,都死了还恭喜,系统是不是有病!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他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行云心中忍不住暗暗庆幸,真好,他还能说话,这还不算是太糟糕的。   “你死了,我把你的意识引导到电脑里,现在咱们可以用电脑说话。”   “哦。”陆行云沉默良久,“所以,你不把我复活隔这说什么废话呢?!”   “别急啊!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要用复活哪吒的方式把你复活?”   “所以你现在想告诉我那个法子不行了!”   不怪陆行云这么想,系统办事就从来没有靠谱过。   “嘿嘿,你真聪明,需要用的金莲让天道拿去煲汤的,我发誓,我是想给你偷出来的,但是我不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系统,如果被发现,我就倒霉了,就不能复活你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还有别的法子把你复活!”   作为一团气的陆行云真是有火发不出,只能顺着熊的话说下去,“好,那你跟我说,你说的别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不过这个法子比较痛苦。”熊打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发出去了。   陆行云看着这一排字,有一次陷入了沉默,其实他挺怕疼的,但比起疼来,他更怕死,权衡再三后,他开口了,“不管是什么痛苦的法子我都能接受。”   “那就好,为了不让你被天道发现,我给你吃了闭气丹,这丹药能把你的所有气息都屏蔽,在这个世界,你约等于死了,但想要在天道手里活下去,光有这个还是不够的,你需要重新铸魂。”   陆行云不太明白铸魂是什么意思,于是秉承着不懂就问的良好传统,他发问了,然后他也理所应当的得到了答案。   “铸魂就是把你的魂魄打碎,重新熔铸,之后你就是一个全新的灵魂,至于身体,你的这个身体入魔了,正好能派上用场,天道也没有见过入魔的陆行云,而且灵魂都是全新的,天道再怎么精明,也发现不了,非常完美。”   系统后面说了什么,陆行云一个字都没有看,他的眼睛盯在“打碎”这两个字上,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玩意儿!   魂魄打碎!   作为一个在修真界也混了几年的人,他很清楚,所谓的打碎其实就是散魂,不是他看不起系统,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谁散魂以后能重铸的。   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风险啊!   系统见陆行云迟迟不给他答复,一下子就着急了,一双笨重的熊手开始在电脑上敲击着文字。   “呼叫陆行云!呼叫陆行云!陆行云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怕了!”   陆行云满眼的“说话”,长叹了一口气,道:“系统,你确定把我的魂魄打散我不会死吗?”   熊看着电脑上的文字,眨了眨眼睛, “这话问的,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看着熊的回答,陆行云深吸一口,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彻底挂,就是彻底死翘翘的那种,魂飞魄散你懂不懂!”   “懂!你不要着急啊!我能说出这个法子,自然是因为这个法子有用,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如果在我帮你塑魂的过程中,你昏过去了,那你就凉了。”   陆行云看着屏幕上的这一排字,瞬间升起了一股打死系统的心,说的倒是轻松,如果过于疼,不疼晕过去怎么可能!   “如果我晕过去了怎么办?”陆行云问。   “别担心,我会给你吃一粒药,那粒药会让你的精神时刻保持精神,除非你真的想死,否则你不会晕过去的,顺便跟你说一句,如果中途停止的话,你就会魂飞魄散,达到灵与肉的彻底死亡。”   没有人不向往活着,陆行云尤其如此,疼不要紧,能活着就行,而且疼也不过是一瞬的事。   打定主意后,陆行云道:“好,我同意,铸魂需要多久?”   “七天铸魂。”   “七天以后我就能出去了!”如果陆行云能说话,那他现在的声音肯定是激动的。   “当然可能,七天只是一个循环,要循环三年,打碎重铸,这个过程要循环三年。”   熊打出这段话后,那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熊看着电脑屏幕,沉默良久,又写到:“如果你不接受,我可以送你回去投胎,我给你选择,怎么样,我还算人性吧!”   陆行云看着熊那段相当欠揍的话,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头了,答应季寒要回来,那他就一定会回去,总是说话不算数,这次也该兑现一次了。   “好,我答应你。”   七天后,在山洞外打坐的季寒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那声音痛彻心扉,听得他心脏骤然蜷缩。   他认得这声音的主人,是师尊,师尊醒了!   这一认知并未让季寒很开心,因为之后的痛呼几乎扯着的他的神经将他往山洞里扯,火仲见状,一把将人拦住,大喝道:“你要做什么!”   “让开!你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吗?!”   火仲并没有依言让开,他的手死死的扒着季寒,“我让开你准备怎么样?进去以后打断高人的动作,然后让你师尊永远醒不过来?季寒,这是你选的,既然你选择让你师尊永远陪着你,你和你师尊都要付出些什么才对,你明白吗?!”   “我……”   看着火仲的眼睛,季寒深吸了一口气, 踉踉跄跄的坐在了地上,是啊,这是他选择的,师尊正因为他的选择而承受极大的痛苦!   痛苦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停下了,火仲看着失魂落魄的季寒,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浅笑,“好了,没事了!”   季寒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说什么,听到声音消失后,他更紧张了,他确定师尊现在是否还活着。   就这样,在极大的恐惧中,季寒又过了七天,七天之后,那让人听的心肝颤动的嘶喊又一次传进了季寒耳中,这一次,比上次更痛苦。   眼瞅着季寒情绪要崩溃,火仲脸色变了变,急忙解释道:“这……这有可能是步骤,你要相信高人,高人可以的。”   季寒垂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现在除了相信那个高人,还能做什么呢?   上次趁着火仲睡着,他尝试过破开结界,可让他震惊的是,这结界被人从里面加固了,根本没有办法破开。   “我知道。”   说完,季寒盘腿坐在了山洞前,缓缓闭上了双眼,直到里面的嘶吼结束,他才又一次睁开。   火仲看了一眼山洞,又看了看季寒,沉默良久,道:“季公子,要不你随便走走,散散心?”   “我不走。”季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山洞,宛若一根木桩。   火仲看着季寒的样子,心里有点担心,这才十四天,这人的眼神就跟死了一样,三年光阴季寒该如何熬,他担心季寒熬到最后没把陆行云熬出来,自己先挂了,到时候他也得死。   于是,他开动了智慧的大脑,试探性的问道:“听说陆真人很喜欢这个山谷,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   “既然你师尊这么喜欢,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师尊出来后在这里定居啊?”   季寒闻言,眸子总算有了一抹神采,“师尊说过,若是能住在这里,也是好的。”   “既然你师尊喜欢住在这里,那你要不要找一个风景比较好的地方,给你师尊建一个世外桃源啊,三年光景,等你师尊出来,肯定会高兴的。”   火仲也是没招了,也现在要想办法转移季寒注意力,所以他用了这么一个比较拙劣的法子,不过庆幸的事,这个法子成功了。   “你,你说的对,可我要守在这里,我得护法。”   “没事,有我呢!我帮你看,保证给你看的好好的,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火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季寒抬眸看向火仲,良久后,他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等我师尊出来,我就放你自由。”   “成了!就算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护着你师尊。”   季寒看了一眼火仲,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他清楚的很,就算没有火仲,也不会有人能进去,那个高人,是真的高人。   火仲以为有这件事撑着,季寒该是能分散注意力的,可他没想到,季寒每隔七天都会回来一次,回来以就静静的坐在山洞外,等着那一声惨叫,之后便离开。   一开始火仲不明白季寒为什么也要回来,后来他知道,这人分明就是自虐。   属于陆行云的世外桃源以季寒一己之力,整整建了两年,最后一年,他开始专注的守在山洞门口,除了睡觉就是盯着山洞,那眼睛就差把山洞盯出花了。   三年期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这一天,季寒特地沐浴更衣,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回到山洞口,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三年了,师尊终于要出来了!   比起山洞外,山洞里的熊眼神却并不怎么好看,他看着躺在石台上,满头白发的人,幽幽的说道:“糟糕,出事了。” 第287章 大结局 下篇   熊啃着自己的指甲,看着放在石台上的人,着急的来回踱步,今天就期满了,如果陆行云没能出去,季寒可能会把他杀了吧!   因为过于恐惧,熊不小心咬掉了自己的手指甲然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大抵是因为这一声惨叫,石台上的人皱起了眉,缓缓坐起了身。   “系统,你成功了。”陆行云看着熊,不疾不徐的说道,他的脸上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眼中犹如一汪死水,看不见情绪。   熊看着陆行云的反应,干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成功了,嶼;汐你……你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陆行云摇了摇头,低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幽幽的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心中毫无波澜,平静的就像是一块儿冰。”   “不不不,你现在就是冰。”熊看着陆行云的样子,然后冲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术失败了。”   “失败了?”陆行云歪头不解,“你胡说什么?我明明活了,你成功了。”   “是啊,但是你没发现你的情绪很平稳吗?”   “这难道不是该有的情绪吗?”陆行云面露不解,“难道我应该哭吗?”   “不,不是,但你的表现太过冷漠,陆真人,很抱歉,我失败了,虽然你活了,但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熊叹了口气,继续道:“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现在是机器人。”   “意思是我不会对任何东西产生感情对吗?”陆行云问。   熊摇了摇头,“不,你可以学,但这个过程很漫长,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陆行云问。   熊看了一眼陆行云的手,道:“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手流血了吗?”   陆行云有些诧异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流血了,可他不记得自己有受伤啊!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是问句,但从陆行云嘴里说出来,那就是陈述句。   “刚才你起来的时候碰到了石台上的凸起,然后你的手就烂了。”   陆行云听了熊的话后,低头看了看石台上的凸起,那上面果然有血迹!   “啊,原来是这个时候伤的啊!”   熊叹了口气,道:“这就是第二个后遗症。”   “什么?”陆行云问。   “无感。”熊顿了顿,继续道:“长久的疼痛让你无法对疼痛产生任何感觉,现在的你,就是个木偶。”   “木偶?”陆行云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现在,他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平静到掀不起任何波澜,不过……”   说到这里,陆行云站起身,迈步走到了熊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抬腿在熊腿上踹了一脚。   熊吃痛,下意识的捂住了膝盖,“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对我产生多余的情绪了?”   陆行云扯开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好看实际却僵硬到不行的笑容,“没,这个动作是我一直都想做的,虽然我对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无感了,但我没有失忆,我一直记得我要暴揍你一顿。”   “你……”熊有点哭笑不得,“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不用等很久,最多一年。”   “不用了。”陆行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随身掐了一个“净身决”,长长的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然后看向熊,“你觉得我这样怎么样?好看吗?”   “虽然头发是白的,瞳孔有点泛红,但不影响美观。”熊看着陆行云,一脸认真的品评。   “头发是白的我知道。”陆行云一边说一边捏起了自己的头发,“我能看到,但眼睛为什么会泛红?难道你私下给我带了美瞳吗?”   “……”熊觉得这样的陆行云有点不习惯,“没有,入魔以后就是这样。”   “哦,我知道了。”陆行云看了他一眼,迈步就要往外走。   看到这一幕,熊吓得魂飞魄散,绝对不能让季寒看到陆行云这样,否则他还不得被撕碎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熊飞快的挡在了陆行云面前,“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陆行云觉得熊有点碍眼,当着他的路,不行就杀了吧。   察觉到了陆行云眼中的杀气,熊立刻开口了,“不要想着杀我,你虽然入魔了,但你要克制你的杀心。”   “我知道,杀人不对,但你拦我,就是你不对。”说话间,长剑出鞘,陆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熊,“让一边,不然我杀了你。”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   “说。”虽然点头了,但陆行云手中的剑完全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熊有点尴尬,但再尴尬他也得忍,自己做的孽,就算再苦也要笑。   “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算是一个木偶人,我得教你表达所有的情绪,否则你现在的状态配上你的行为,你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季寒会杀了我的!”   “我自己会学,有季寒在,他会教我,他已经等了我三年了,按照约定,我得出去。”陆行云的话说的依旧毫无波澜。   “真的不……嘶!”熊看着自己被弄点的毛,吸了吸鼻子,“行吧,你随便吧!”   说完这番话后,熊双手一拍,果断的消失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个世界了,就算这个世界被陆行云毁灭了,他也不会来了,他可怕了!   站在山洞外的季寒察觉到结界消失的那一刻,他那被冰封的双眸总算漾出了笑意。   阳光透过树影洒在山洞外,林中似有喜鹊在叫,清脆悦耳,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颀长的轮廓出现了季寒眼中,随后逐渐暴露在眼光下。   天公也是做美,清风过,撩起陆行云额前那偏长的头发,露出了那双宛若死灰的一般的双眸,看的季寒心中一刺。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寒还记得师尊看自己的眼神,不管怎样,都是满含情谊的,可现在……   “我回来了。”陆行云开口了,“不过我变成了木偶人。”   陆行云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季寒近前,他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人,看着那人懵懂不解的眼神,伸出手,拉住了季寒的脖领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吻让季寒险些落下泪来。   “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三年前,眼前人视他如珍宝,如今,倒是像看草芥,甚至比草芥还无情。   “我成了木偶人,没有疼痛,没有感情,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学,而且,看到你我觉得我应该会高兴。”   陆行云说完,觉得这里应该笑笑,于是他笑了,只是这个笑,真的很难看。   透过季寒那清澈的宛若湖面的眼睛,陆行云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丑。   他歪了歪脑袋,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学会怎么笑,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学会的。”   “没事,只要师尊回来就好。”季寒说完,笑了,他笑的很好看,就像盛夏的阳光,灼热而耀眼,“师尊不用着急,师尊的情绪弟子教,弟子教你什么是喜,什么是乐,什么是高兴,什么是高兴的不得了。”   “为什么没有生气和悲伤?”陆行云问。   “那是因为师尊在弟子这里,没有生气也没有悲伤。”季寒说着,伸手将人揽进怀中,只要活着,一切都好,不管怎么样,师尊心里还是有他的。   靠在季寒怀里,陆行云感受到了温暖,真的很温暖,季寒的怀里似乎有阳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沉沦,永远沉沦。   这么想着,陆行云伸出手,拦住了季寒的腰,季寒抱得的有多用力,陆行云抱得就有多用力。   “呀!陆真人出来了!”火仲的声音十分不合时宜的想了起来。   季寒想到师尊面皮薄,于是松开了自己手,有些不舍的主动和这人拉开距离,不过他没有成功,因为陆行云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师尊,有人来了。”   “嗯,我听到了,是火仲,不用管他。”陆行云舒舒服服的靠在季寒怀里,手上的力度倒是一点没松。   季寒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是师尊方才说的木偶人之说,师尊不知道何为喜怒哀乐,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这么想着,季寒下意识的笑了笑,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他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错,因为师尊似乎比以前更加主动了。   “陆真人,尊重一下我,好吗?”   “为什么?我喜欢抱着季寒,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也喜欢吗?”陆行云从季寒的肩膀旁探出头,问的火仲无言以对!   “我……我不喜欢。”火仲嘴角抽了抽,他觉得陆真人大概有病。   “你走吧,你自由了。”季寒看都没看火仲一眼,撂下这句话后,便将所有注意力挪到了陆行云身上,“师尊,弟子为您建了房子,你要不要去看?”   “虽然很没有期待,但既然是你给我做的,那就去看吧,不过你要抱我去,大概是睡的时间太长的缘故,我觉得自己不想走路。”   说话间,陆行云宛若树袋熊一般挂在了季寒身上,火仲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而季寒却很受用。   “好,弟子这就带师尊过去。”   一个瞬身,季寒带着陆行云消失在了原地,只留火仲一个单身狗兀自惆怅。   等季寒带着他停下的时候,陆行云看到了一处漂亮的院子,很漂亮,四周用柱子围着,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舒服,嗯,应该是舒服吧。   “师尊喜欢吗?”   “以后我会住在这里吗?”陆行云答非所问。   “嗯,会的。”   “那你也会和我住在这里吗?”陆行云又问。   季寒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会和师尊住在一起了,就算师尊赶他走,他也不会走的。   见季寒点头,陆行云也点了点头,“既然你和我住在一起,那我就喜欢,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你给我的我都喜欢。”   “那师尊是喜欢弟子吗?”季寒的眼中出现了一抹光彩。   陆行云看着季寒的眼睛,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喜欢你。”   “师尊……”光彩磨灭只有一瞬,季寒忍住想哭的冲动,将人紧紧抱住,“没关系,弟子会慢慢教的。”   在季寒看不见的地方,陆行云那双宛然死水的眼中迸出了一道流光,就算对全世界无感,可在面对季寒的时候,那颗心总是会怦然跳动,那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忘了如何喜欢他。   不过目前他不想告诉季寒自己对他的感觉,三年前小孩儿不乖非得打架,三年后总是要惩罚一下才行。   这么想着,陆行云推开了季寒,看着对方那双盛满悲伤的眸子,抬头在那上面落下一吻,“好,那以后,你便是我的师尊了。”   暖阳打在两人的身上,地面上投射出了两个彼此交缠的影子,那是两人未来的缩影,那你中有我,彼此交融……   ——END   作者有话说   截止今天为止,反派正片已经彻底结局了,感谢各位小天使一路的陪伴,感谢你们在我快要跑偏的时候及时开口把我拉回,感谢你们的吐槽,感谢你们的在作者君被质疑时的支持,官话不多说,我会继续努力,写出更加沙雕的故事,虽然这个也不是很沙雕。   总之,非常感谢你们,我相当的爱你们呦!   另外,左易和萧钰的故事会放在番外,这里面会插着师尊和小徒弟的故事,不过也不会很多,还有就是,关于师尊和小徒弟没羞没臊的生活,也会写,毕竟师尊现在的状态,有点萌。   最后还要说,爱死你们这帮小天使了! 第288章 左易的心思   “嗒——嗒——嗒——”   初春下了一场雨,将天空洗的澄澈空明,山洞里偶有水珠渗入,落在地上,显得异常震耳。   萧钰倒在一堆碎石里,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自从大哥离开后,他就被左易关在了这里,可他不怨左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结束也该是从他这里结束。   那天大哥要带他走,可最后被季寒发现了,然后他被左易打了一顿,真心实意的打, 那个时候他真的很疼,疼的想哭,可他忍不住了,因为他是师兄,师兄不能哭。   后来他被左易关进了暗室,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了许久,最后左易终于回来了,那个时候,萧钰以为是师弟回心转意了,可谁知道他把他带到了这里,留下了一句“你想走便走吧。”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凡胎肉体的萧钰没有辟谷,他会感到渴,感到饿,可左易不在,他只能喝风饮露,因着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一折腾,他的身体更差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萧钰那双原本失去神采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入口,然后他看到了左易的身影。   “师弟,你回……”   “不要叫我师弟。”左易趁着脸,迈步走到萧钰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脖领,逼得对方与他对视,“萧钰,让你留在这里你还真留啊!”   “你说你会回来,所以……”   “闭嘴!萧钰,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师父死了!”   萧钰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左易说的对。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师弟,你说的对,师父的事是我不对,我会赎罪的。”   “赎罪?怎么赎罪?你以为你死了师父就能回来吗?”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几乎每天都要进行一变,萧钰也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一次,他觉得左易的情绪有点不对。   “师弟,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么激动?”   “师兄,师父再也回不来了。”左易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师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钰说着,强撑着直起身,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手帕,抬手将左易脸上的泪水拭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萧钰心里着急,但左易就是不说,他只是哭,萧钰无法,只能把人按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就像儿时那般。   左易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看着怀里及时失去意识还下意识抽噎的人,萧钰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左易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师父把好东西都给他了,但他可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个师弟,如今看他这样,他心里实在是心疼。   萧钰抬手抚上了左易的额头,灼热的温度让他险些将手缩回来。   怪不得这左易的情绪不对,原来是发烧了   发烧留在这里可不少,潮湿的环境会让师弟的病加重的。   这么想着,萧钰站起身,准备把左易扶起来, 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别说是扶起左易了,他自己都站不起来。   “冷……”   昏迷中的左易紧紧的缩成了一团,看着左易的样子,萧钰想到了两人逃难时的场景,那个时候,虽然长大了,但生起病来,还是一样的。   “你放心,师兄会救你的,不过就是发烧而已,师兄告诉你个秘密,师兄的血能救人。”   萧钰一边说一边低头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后将血滴进了左易口中。   不多时的功夫,左易身上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萧钰也松了口气。   萧钰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药仙谷的谷主和少主顾锦锦外,没人知道,他是个药人。   当初从萧家死里逃生,萧钰修为尽毁也就罢了,他连命险些都保不住,最后顾锦锦无法,求着药仙谷谷主把他做成了药人,他这才死里逃生。   药人炉鼎,乃是修真界的两大稀罕物,更是玄门争抢的对象,与炉鼎双修可事半功倍,得药人者,百毒不侵活死人,肉白骨,无所不能。   成为药人是好事的,但同样也是坏事,若是季寒左易这种人是药人,那便百毒不侵,独步天下,可萧钰这样的人成了药人,那边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萧钰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左易,他欠了左易太多,一个药人之躯能偿还的也不过是千分之一,毕竟如果不是他,左易就不会没有家。   萧钰细细的看着左易的容颜,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如果左易能一直这么乖,多好。   好累啊……   萧钰打了一个呵欠,而后靠在了一边的石台上,很快,他便沉沉睡去。   他这边刚睡下,那边左易便睁开了双眼,他没有动,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静静的躺着,他很早就醒了,在萧钰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季寒消失了,陆真人一死他就消失不见了,季寒不见了,师父就不可能醒了,那个时候,他情绪崩溃,浑浑噩噩之际,他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看到师兄的那一刻,左易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但很快,恨意便涌上心头,之后他做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再次醒来后,便听到了师兄那番话。   传闻药人的血能治百病,师兄的血既然能治病,那师兄便是药人,只要拿走师兄的血,师父就能醒了。   想到这里,左易的眸子里总算是绽开了一抹笑意,真好,就算没有季寒,他也有办法让师尊活,只要师兄愿意把他这一身血交出来。   萧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不再是冰冷的山洞,而是一间装饰华贵的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木门“吱吖”一声响,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进入了他的眼中。   “左易,你……”   “师兄你醒了。”左易说着,迈步走到了萧钰身边,“师兄你晕过去了,我就把你安排到了这里,条件简陋,师兄不要嫌弃。”   “不……不嫌弃,这里很好。”   与其说是不嫌弃,倒不如说是受宠若惊,从再次见到左易的那一刻起,萧钰便在没有见过小师弟给他好脸色,如今这样子,实在是奇怪。   见萧钰不说话,左易冲着萧钰拱手施礼,“师兄,之前都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不会了。”   “你……”萧钰自认为是了解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可如今,他倒是看不透了,“没事,而且以前的事不怪你,都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   “好了,师兄别说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今后你我二人一并留在楼外楼,如何?”   “我……我就不用了。”萧钰并不想留在左易身边,左易的存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他甲子山那夜的惨状,他只想看师弟一眼,然后站在远处远远的守着他。   “师兄这是什么话?师兄不是答应过我,会永远留在我身边吗?还是说师兄已经忘了自己的当初的誓言?你说过,你是我师兄,永远不会离开我!”   萧钰微微一愣,过去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这是他当初在桥洞下面找到左易时说过的话,他给左易承诺过,不会离开他,然后他一走就是数十年。   “我没想过离开你,我身不由己,我……”   “师兄,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过的吗?”左易伸手拉起了萧钰的手,师兄的手很漂亮,他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师父也说过师兄的手很漂亮,那个时候他还不服气,如今看来,师父的眼光果然是对的。   左易的动作让萧钰心里发毛,他弄不清楚左易到底想做什么,但他的只觉告诉他,左易另有所图,可他明明都一无所有了,左易还能图什么呢?   “师弟,你受苦了。”萧钰一边说,一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左易似乎早就看透了他,抓的更紧了,萧钰本就白,在加上这段时间不见天光,他的皮肤比以前还要白上几分,左易一用力,他手背上便出现了道道红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师兄同我不亲近了,以前师兄从来不把我叫师弟的。”   “我……”以前,他唤左易为“小易易”,那个时候,左易恨极了这个称呼,如今却突然主动提及,萧钰想唤的,但他知道,左易不喜欢,“你长大了,我们都不复当年了。”   “师兄,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没有回来,我在那个茅草屋里呆了三天三夜,后来是一个打猎的老农把我给救了,我以为我遇到了好人,可那人却把我买到了楼外楼,楼外楼里的人让我陪人喝酒,师兄,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酒了,更不喜欢楼外楼。”   “我……我知道。”年少荒唐,萧钰夜夜都宿在楼外楼的笙歌中,而左易,则枯坐在油灯旁等他回去,回甲子山。   “没有师父做靠山,这些人总欺负我,后来我一生气,就把欺负我的人杀了,结果楼外楼的前楼主要带人剿灭我,然后我把他也杀了,后来我就成了楼外楼的主人。   师兄这么喜欢楼外楼,如今师弟我成了主人,师兄高兴吗?”   萧钰看着面无表情的左易,只觉后脊梁骨阵阵发寒,他第一次对他的师弟产生了恐惧,这种感觉就跟那时见到萧长风一样。 第289章 当众羞辱   “我……”   萧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是说什么,看着小师弟中的情绪,他觉得还是点头会让左易开心些。   于是为了左易开心,他点头了,只是这头点的艰难而犹豫。   “师兄,你不高兴。”左易坐直了身子,眯起双眸,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高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你长大了,我很高兴。”萧钰看了看左易拉着的自己的手,有些犹豫的说道:“你能不能松开我。”   “我记得,小时候师兄总是这么拉着我,怎么长大了反而嫌弃了?”   面对左易的反问,萧钰愣了愣,随即开口,“你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你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了,师兄之前说过今时不同往日了,倒是我这个当师弟的逾距了。”   看着左易的样子,萧钰心底一片悲凉,都说至远至疏夫妻,他们师兄弟二人又何尝不是呢?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倒成了最生疏的人,左易这般对他,他倒宁愿师弟还想从前那样对他动辄打骂。   左易终是如他所愿松开了他的手。   “师兄,没有我这个当师弟的扶着你,你可要小心摔倒,师兄的身体早就大不如以前了。”   “多谢师弟关心,我无事。”他还不是废物,不至于那般的弱不禁风。   “没事就好,师兄,你可要好好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可不能有事。”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左易那张嘴里说出就生生的少了其中该有的意思,尤其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就像是背诵书本一般。   萧钰知道左易有事瞒着他,但到底是什么事,左易不说,他也不敢问。   “师兄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师弟给师兄摆宴接风,到时候还请师兄多吃点。”   左易说完,拂袖而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肯定是有事的,如果大哥在的话,他还能请大哥帮帮忙,如今只有他孤身一人,行事起来倒是真的举步维艰。   不多时的功夫,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这一刻,萧钰的心又一次揪在了一起,“左易?!”   “公子,楼主派奴婢来伺候您。”   “不用了,你走吧,我能照顾我自己。”   萧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门外的婢女,因为他知道,左易不会这么好心,那个婢女,说是照顾,但实际上,该是眼线才对。   意识到这一点后,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真是可笑,以前他拼命都要往左易跟前凑,不管左易对他做什么他都忍了,可如今倒好,左易真的要留他了,他反而害怕了,到底是越活越回去了。   “公子,您就让奴婢进去吧,楼主说了,您不让奴婢进去,便要了奴婢的命。”   “不会的,小师弟宅心仁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听到一声闷响,听声音该是双膝跪地时才发出的声音,萧钰下意识的看向门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紧接着,那个婢女又说话了,哭哭啼啼的,好不悲伤。   “公子,您就让奴婢进去吧,不然公子会说奴婢伺候不周,要了奴婢的命!”   说完这番话后,他又听到了“咚咚咚”的磕头声。   萧钰心中不忍,他知道,如果再开不开门,这姑娘怕是会一直磕,磕到他开门为止。   意识到这一点后,萧钰紧走几步,来到门口,一打开门,便看到跪在那里,泪流满满的婢女。   萧钰最是怜香惜玉,尤其这姑娘年纪不大,看岁数只有十五六的模样。   他心有不忍,伸手将人扶起,“莫要跪了,让你进来就是了。”   “多谢公子!”   小姑娘说着顺势又要跪,不过被萧钰拦住了,进了屋,萧钰看着还在忍不住偷偷摸摸眼泪的小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奴婢秋荷。”   “秋荷姑娘,女孩子的眼泪可是珍珠,很值钱的,不要随随便便哭,知道吗?”   “公子,奴婢没有想哭,奴婢只是太着急了。”   “抱歉,我没有想那么多,若是我不让你进来,我师弟真的会杀你吗?”   秋荷擦了擦脸上的泪渍,重重的点了点头,“公子,楼主素来杀伐果断,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他现在真的是这样吗?”   左易如何,萧钰比旁人要清楚的多,不过那只停留在十年前,十年前的小师弟很有爱心,连一只兔子都不忍伤害,如今当了楼主,倒成了杀伐果断,人人畏惧的存在了。   秋荷见萧钰不吭声,以为是自己言语多有冒犯,于是急忙解释,“公子,其实楼主他也很辛苦的,楼外楼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楼主要坐稳位置还要护着我们这些人乐人,真的很难,稍稍不留意,就会被奸人暗算,这些年没少有人暗算楼主,所以他的脾气才这般不好的。”   萧钰听着秋荷的话,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一样来回搅弄,疼的他周身隐隐发颤。   没想到,这些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左易生活的竟如此艰难,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甲子山还是那个甲子山,师父还是那个师父,左易还是那个左易。   “这么说来,师弟他着实是不易。”萧钰将目光挪到别处,眼神越发的悲凉。   “公子说的是,居上位者,从来都是不易的。”秋荷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答道。   萧钰点了点头,居上位者不易,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他的小师弟,那般小就承担的了这么重的职责,而他这个做师兄的,居然那么没用,一睡就是十年,到底还是师父说的对,他的师弟,本该是人中龙凤,不该拘于甲子山的方寸之间。   看着身边的姑娘,萧钰想到了左易的反常,也许这个小丫头会知道些什么。   “秋荷,你知道你们楼主最近有什么事吗?”   秋荷有摇了摇头,“公子,楼主的是奴婢不知,奴婢只是楼主派来照顾公子日常起居的,其余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萧钰在秋荷说话的时候特地注意了一下对方的眼睛,秋荷的眼睛很干净,根本就没有撒谎的意思,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两人便没有说话,秋荷在一旁站着,而萧钰,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直到小厮来报,萧钰才回过神来。   “公子,楼主已经准备好酒席宴了,请您换好衣服就过去,衣服小的就放在外面了。”   秋荷看了萧钰一眼,开口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弯腰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托盘,退了回来。   “公子,奴婢伺候您更衣吧。”秋荷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托盘里的衣服,当她看到这衣服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变了,“这……这兴许是楼主拿错了,奴婢出去问问。”   萧钰看了一眼秋荷手中的衣服,一瞬间,心头所有的乌云瞬间烟消云散,他就知道师弟还在生气,这身衣服他见过,但没穿过,因为穿这衣服的都是楼外楼的舞女,且不说让一个男人穿女人的衣服就已经是不对了,再穿舞女的衣服,那是光明正大的羞辱。   左易心里还是气他的,如此,他心里倒是舒坦多了。   “公,公子,您等等,奴婢这就找人给您换。”   “不必了。”萧钰站起身,走到桌边,伸手拿起了那件勉强算的上是衣服的两片布,“就这样吧,师弟做事谨慎,不会错的。”   “可这分明是……”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萧钰打断了秋荷的话,“你不必插手。”   换上那两件勉强遮肉的布后,萧钰终是拿起了自己的广袖长袍,他丢不起那个人,有什么话,见了左易再说也不迟。   换好衣服后,萧钰在秋荷的带领下,去到了左易安排的房间,房中果然是摆上了酒席,不过除了左易外,还有几个生面孔,萧钰不认识。   看到萧钰的那一刻,左易的脸沉了沉,他的师兄居然没有穿他拿的衣服,不高兴。   “师兄是觉得我给的衣服不好吗?以前师兄看那些舞女的时候看的可认真了,我还以为师兄是喜欢她们的衣服呢。”   “衣服我不喜欢。”萧钰实话实说,“但如果是师弟给的,师兄岂有不穿的道理。”   萧钰说着,也不管自己的面子,伸手解开了腰封,露出了里面那少得可怜的衣服。   左易瞳孔微微一张,师兄他……他真的穿了!左易是什么人,萧钰清楚,而萧钰是什么人,左易也同样清楚,自诩人间风流客的萧钰从来都端的一身傲骨,就算剑练的细碎他也依旧是那副模样,如今再见,这身傲骨倒是一丁点都不剩了。   “师兄,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在楼外楼的得力干将。”   在左易说完这番话后,那些人站起身,冲着萧钰拱手施了一礼,而后其中一个开口了, “都说甲子山了然道人有两位弟子,大弟子剑法飘逸,实乃人中龙凤,如今见了……果真,果真名不虚传,楼主,不知属下是否有幸看您展示一番?” 第290章 诛心   人中龙凤?   萧钰的脸色白了几分,甲子山本就是避世之所,哪有什么人中龙凤,不过都是这些人想看他出丑胡诌的。   至于剑法,他的剑法打的稀碎,别人不知道左易还能不知道吗?可看他师弟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帮他解围的意思,而且,左易眼中有光,那光和在座的各位一样,所以,他也想看师兄给出丑吗?   “好。”   萧钰说这这话的时候,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左易身上挪开,他想看到师弟眼中有犹豫,就算只有半分也行,可事与愿违,左易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侍从捧着一个木盒从外面走了进来,木盒打开,萧钰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那是一柄长剑,上面还缠着红绳,这是乐人专用的软件,剑轻而飘逸,挥舞时有红绳相伴,更是平添了一股说不出的风|骚。   萧钰伸出手,苍白无力的指尖划过剑锋,看到的却是一道浅浅的红痕,但铁器的凉意却深入骨髓,剑虽未开锋,剑身却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不致命,但诛心。   杀人诛心,左易不想他死,但却用小刀不停的在他心上研磨,那种感觉,甚至比萧长风用铁链贯穿他的锁骨还疼。   “师兄,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看看师兄的剑法有没有退步,还请师兄不吝赐!”   大概是见他迟迟未动吧,左易开口了,客客气气的,客气的让人想窒息。   萧钰垂下头,笑了,他知道左易恨他,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恨他,恨到甚至不顾甲子山的颜面,不顾师父的清誉来羞辱他。   赐教?赐什么教?出门在外,能动手的都是左易,他这个当师兄的只负责吃喝玩乐,他的剑法很差,如果好的话,也不至于那么快被萧长风抓走。   四目相接,萧钰看着左易笑了,罢了,随他去吧,他这残破的身躯早在十年前甲子山一难中就该死了,如今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侥幸,既然师弟不高兴,那边随他去,最多就是这条贱命不要了。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该让左易这么轻易的就得逞,他得让师弟知道,他生气了。   于是,萧钰一把将木盒掀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左易,面色阴的甚至能滴出水来。   平日里,所有人都不敢忤逆左易的意思,至少在楼外楼里,他就是王者,如今被这么一个人当着楼外楼众人忤逆他,他怎么可能会高兴。   就在左易准备发火的时候,萧钰抬手握住了那把剑,红线顺着剑身掉落,缠绕在他苍白的手腕上,白的凄凉,红的热烈,红白相间,绝望而痛苦。   长剑挽了个剑花,漂亮的让人眼花,萧钰别的本事没有,这种花里胡哨的技能学了个透彻,虽然他的身体已为常人,但该有的记忆还是有的。   在桌子的正前方,是一个不高不大的台子,那上面是舞女跳舞的地方,不过如今的主人公换成了萧钰。   台子是精心布置过的,萧钰知道,左易是有备而来的。   没了内力加持,萧钰这一套剑法下来,少了凌厉,多了柔美,倒是真有几分跳舞的意思,等结束以后,他觉得他都不是自己了,他的脑子一阵阵的发懵,身体也一阵阵的发冷,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白。   耳边似乎有掌声响起,但这些都不重要,萧钰只是觉得很累,累的想要立刻找地方睡觉。   身体遵从本能,直直的向台子下栽去,在一众人的惊呼声中,萧钰有一股软流箍在了他的腰间,致使他没能在众人面前摔得惨烈。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左易那幽深的宛若潭水一般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那平静的潭底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来的快,去的也快。   师弟大概是生气了吧!萧钰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差点摔倒,这岂止是丢人。   “抱歉,让你失望了。”   这是萧钰昏迷之前同左易说的最后一句话。   饭桌上与左易共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最早提出让萧钰表演一番的人更是缩着脖子,不发一语。   他以为楼主是恨萧钰的,所以当楼主找来,让他说这话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可当萧钰接住软剑的那一刻,他看到楼主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他们,那眼神,分明就是警告他们不要看的意思,最后是萧钰摔倒,楼主飞身而去,这种种迹象,哪里有半分恨意,若说有,那也只能是小孩子为了陈年旧事赌气,总之,这位仁兄就是非常的后悔。   “你们呆着,我去去就回。”   左易留下这句话后便带着萧钰离开了,守在外面的秋荷见走着进去的公子被人抱出,着急的抬脚跟了上去。   回到房中,左易将萧钰放好,他站在床边,看着师兄身上那并不算是衣服的衣服皱起了眉,从刚才长袍脱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碍眼了,果然还是换掉比较好。   于是他吩咐秋荷取来了里衣,亲自为萧钰换上,只是在系上衣扣子的时候,他的手顿住了,因为他看到在师兄的锁骨处有两道狰狞的疤,虽然已经变淡了,但从轮廓上可以看出,这疤痕真的很明显。   师兄不是丢下他风流快活去了吗?为什么风流快活会快活一身伤?   左易皱起了眉,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师兄消失的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一天想过要去找他,就算是重新见到师兄,他也没有想过问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可是,师兄真的会过的不好吗?   他想到了师兄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这个师兄,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委屈的人,他娇贵着呢,至于身上这伤,说不准是又戏弄了哪家姑娘留下的,活该!   这么想着,他索性连扣子都不扣了,直接站起了身离开,路过秋荷的时候,他留了句“好好照顾他”便迅速消失了。   秋荷恭恭敬敬的看着左易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她这才抬起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何必呢,明明那么在乎,为什么要折磨呢?   当左易再次出现在宴席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儿。   左易的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拉过椅子坐在主位,不疾不徐的开口了:“诸位可听说过药人?”   “启禀楼主,这药人之说在玄门传得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了。”说话的是贺朝,对外是楼外楼管理姑娘们的,但其实是楼外楼中负责情报的。   “哦?说来听听。”   “据说药人的血能治百病解百毒,修士喝了以后还能使其修为暴涨,若是将白骨泡入药人血里,百日生肌,五十日天养气,再等五十日,可使白骨成活。”   听着贺朝的话,左易眼中闪过一抹光,“那如果本就有肉身的人呢?”   “那便是百日复活,不过这要辅以灵药,每日在里面加每隔三天在里面加一碗血。”贺朝说完,又补充道,“只是这药人,终究只是传闻,没有人真正的见过药人,也没有人真正试过,所以不可信。”   “既然没有人见过,为什么不可信?”左易直起身,下意识的伸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从今天起,悬赏找药人。”   “楼主,药人之说只是传说,实在是不可信。”贺朝道。   “不可信也得找!而且一定找得到。”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便离开了,徒留这几个管事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所有人将目光挪到了贺朝身上,他是管情报的,找药人这件事,归他管。   贺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额说道:“罢了,楼主让找,那边找吧。”   左易离开这里后,本想去看萧钰的,可走了几步后,他脚下步子一转,便去了书房,一天一碗血,他要怎么也样才能让师兄心甘情愿的拿出每天给他一碗血呢?   “ 暗一,出来。”   随着左易一声令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了左易面前,“楼主有何吩咐?”   “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一天给我一碗血?”   “启禀楼主,楼主一声令下,属下万死不辞!别说是一碗血,就是要属下所有的血,属下都愿意!”   左易叹听了,有些无奈的扶额,“如果你我二人只是普通朋友,你愿意吗?”   “不愿意。”   “那我要如何让你愿意?”左易又问。   暗一不假思索的说道:“性命相要。”   左易皱起了眉,想了想,而后摇头,“有没有比较温和一点的法子。”   到底是师兄,左易不想撕破脸。   “那楼主便要先了解属下的喜好,对症下|药,如此便可。”   对症下|药……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对师兄而言,到底是什么最为重要呢?   “让暗二跟着萧钰,看看他平时都喜欢什么,一一汇报给我。”左易吩咐。   “是,属下知道了。”暗一说完,飞身离去。   待暗一离开后,左易解下了腰间的玉佩捏在手中,眼中冰霜散尽,只余温柔。   “师父,您暂且等等,就算不用季寒,弟子也能让您醒了,这次虽然会伤害师兄,但您一定不会怪弟子的,毕竟所有的罪过都是师兄起的头,也理应由他结束,对吗?” 第291章 左易生气了   萧钰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是黑的,昏黄的烛火跳动着,拉着长长的影子,一点点的燃烧着自我。   他坐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只是这房中并没有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从外面打开了,萧钰抬起头,刚好和进来的人四目相撞。   秋荷准备进来吹蜡烛,可谁知道刚推开门,就看到公子醒了,见人苏醒,秋荷一脸激动,“公子!您终于醒了!”   “终于?”萧钰微微一愣,“我这是睡了多久?”   “什么睡了多久,您是昏迷,自从那天后,您昏迷了三天了,公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请楼主过来,您醒了,楼主一定很高兴。”   秋荷说着,就要出去,萧钰急忙开口将她拦住,“等等!秋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秋荷道。   “那就不用去了。”萧钰不相信左易会关心他,毕竟他落到这种境地也是因为左易。   “可是公子交代过,您要是醒了就去叫他。”   “亥时了,他也该睡了,等明天早上再说吧,秋荷,有吃点的吗?我想吃点东西。”   凡人的身体到底不比修士,萧钰昏睡不过三日,清醒后便觉腹中饥渴难耐。   “公子想吃什么?秋荷这就去备。”   “清粥小菜即可。”萧钰说着,起身冲着秋荷拱手道:“有劳秋荷姑娘了。”   “公子使不得,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语毕,秋荷便退了出去,待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眸中闪过了一抹哀色。   初听秋荷说萧钰担心他时,他心中有喜悦,不过那一刻,他也想到了那天左易眼中的冰冷,如果真的担心他,又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呢?   不多时的功夫,秋荷便回来了,“公子,小厨房里没有小菜,奴婢给您做了皮蛋瘦肉粥,趁热喝吧。”   “多谢秋荷姑娘,有心了。”   “不妨事。”秋荷说完,将粥放在了桌上,“公子,奴婢有件事想同您说。”   “秋荷姑娘但说无妨。”   “这……”   秋荷垂下头,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萧钰忍不住勾唇浅笑,“秋荷姑娘,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   “公子,奴婢把您醒的事告诉了楼主。”   随着秋荷话音落下,萧钰手中的勺子不期然的掉在了地上,一瞬间,他的脸色白了几分。   “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楼主吩咐过,奴婢是在不好拒绝!”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眼前的皮蛋瘦肉粥,瞬间没了胃口。   “公子,奴婢……”   “我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萧钰这话既是说秋荷也是再说他自己,“总归是要见面的,来就来吧。”   “那公子,这粥您趁热喝吧。”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秋荷看着突然没了胃口的萧钰,自知是自己出了错,于是开口致歉,“公子,这次是奴婢的不对,下次奴婢都听公子的,若是您不想见楼主,奴婢这就去跟楼主说,说您睡下了,好吗?”   “师兄,您是不是生气了?”   随着秋荷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左易的声音,萧钰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倚在门边的左易。   左易用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不辩神情。   秋荷被左易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错了!还请楼主不要怪罪!”   “秋荷姑娘,你先下去吧。”   萧钰的话就像是特赦令,就在秋荷准备起身的时候,她被左易的目光看的重新跪了下去。   “师兄倒是怜香惜玉。”左易一边说,一边走到秋荷面前,“抬起头来。”   秋荷哪里敢抬头,她垂着头,下意识的往萧钰那边看,她是真的怕了。   左易本来就不高兴,如今秋荷这暗戳戳找萧钰救命的模样更是惹怒了他,“不抬头吗?若是不抬头,就别怪我把你送出去伺候客人!”   秋荷浑身一颤,缓缓地抬起头,四目相接,秋荷又忙不迭的跪伏在了地上,身体下意识的抖动着。   “师兄真是怜香惜玉,秋荷在楼外楼的姿色并不出色,没想到师兄都开始饥不择食了。”   “左易!”萧钰可以容忍左易一切无礼举动,但他不能容忍左易牵扯无辜的人,“够了,秋荷姑娘是无辜的,是我不想见你,与她无关。”   “滚。”左易冷声道。   萧钰闻言,心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离开也好,现在左易怕是恨惨了他,如今离开,倒是让他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萧钰站起身,眼瞧着他就要同左易擦肩而过了,他的胳膊被左易一把拉住了,左易的力气很大,疼的萧钰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你要做什么去!”左易厉声道。   萧钰看向左易,一脸不解,“你不是让我滚吗?”   “我让她滚!”左易看了一眼还跪在那里的秋荷,冷声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想让我把你扔出去吗?”   “是,奴婢这就走!”   秋荷说着迈步走了出去,离开之前,她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屋中只剩下左易和萧钰,外面不知怎的,刮起了一阵风,窗户未插,凉风吹进,吹散了屋中的燥热和那仅有的烛光,四周暗了下来。   “松开吧,我不走了。”萧钰道。   左易没有多说什么,依言将他松开,萧钰活动了一下子的手腕,迈步走到烛台旁,用放在上面的火石将蜡烛打着,房中又一次亮了起来,火苗在微风中闪烁,将屋中两人的影子拉的极长。   “师弟,你来找我,有事吗?”萧钰问。   “师兄,你没事吧。”左易走到萧钰近前,烛火虽暗,但师兄的五官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是烛光过于柔和,萧钰竟觉得左易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没,没事。”总是针锋相对,偶尔温柔萧钰反倒是习惯不了了。   “师兄,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反思过了,师兄是何等金贵的人,怎么能做那种事,我没有多想,我只是以为师兄也喜欢那样的衣服,以前师兄就夸赞过舞女舞剑,我以为师兄是喜欢的,所以……”   “我知道了。”萧钰打断了左易的话,那话听着太刺耳了,说是道歉,可听着却比杀了他的还难受,“是我不好,我该和你说清楚的,以后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告诉你,这样你就不会自责了。”   “好,师兄,那我们一言为定。”左易说着,伸出手了。   看着左易的动作,萧钰顿感眼底一片湿|濡,他们小时候说定某件事的时候,经常拉钩,不过从来都不是左易主动,如今师弟主动了,他倒是越发的不习惯了。   虽然不习惯,可萧钰还是将手搭了上去,当手指触碰的那一刻,他看到左易笑了,笑着笑着便又哭了。   “师弟,你……你这是怎了?”   “师兄,师父死了,我们再也没有家了,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你不能离开我了!”   说话间,左易一把抱住了萧钰的窄腰,一如当初在桥洞下被他找到的那般。   萧钰微微一愣,复而心中升起了一片欢喜,难道说师弟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吗?   这么想着,萧钰也伸手回抱了左易,“好,师兄答应你。”   这天晚上,左易没有走,师兄弟二人促膝长谈,左易说了和萧钰分开始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错过,悲惨的境遇听的萧钰的心脏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揪在了一起。   至于他经历了什么,左易没问,萧钰也没提。   “师弟,你受苦了,日后师兄在,断然不会让你受难。”萧钰看着左易,说的很是认真。   左易心中不屑,师兄这孱弱的身体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护的了谁?   “谢谢师兄。”左易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师兄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师兄说出来,我送你。”   特别想要的……   萧钰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对一切都看淡了,若是真问起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他倒是真的说不上来。   见萧钰不说话,左易只当是师兄不好意思,于是继续道:“师兄不用不好意思,以前子在甲子山,多亏了师兄照拂,与师兄对我的好比起来,我给师兄的这些,不算什么。”   “真的没有。”萧钰嘴角微弯,“若是真有,那便是希望你能好好,毕竟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虚伪!   左易扑进了萧钰怀里,在萧钰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眸子瞬间淬满了寒霜,师兄果然如师父说的那般,八面玲珑,说起谎来都不打草稿!   萧钰不疑有他,只当是孩子感动,他的心中还被满满的欣慰填满,以前他的小师弟可从来没有这么多话,如今这般,挺好的,至少有话知道说出来。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天将将亮,萧钰才睡下。   左易看着身边呼吸逐渐趋于绵长的师兄,眼中温度瞬间将入了冰点,师兄的嘴果然难敲撬,若是不知道师兄的愿望,他该怎么让师兄心甘情愿的出那每天一碗血! 第292章 你们再做什么   萧钰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人早已离开,他坐起身,目光落在了床边的屏风上,那上面挂着一身墨绿色的窄袖对襟的外套和一件白底绿边的内搭,款式同甲子山的一般无二。   师弟果真是变好了。   这么想着,萧钰站起身,换上了那一身衣服,待他系好腰封之际,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便是秋荷的声音。   “公子,您起了吗?”   “起了。”萧钰一边应着,一边上前打开了房门。   “公子醒了便好,奴婢这就去通知楼主,一会儿会有人过来送洗漱用品,公子就暂且不用关门了。”   “如此边有劳秋荷姑娘了。”   “不敢当。”秋荷急忙垂下头,毕恭毕敬的说道:“昨天要不是公子,秋荷怕是要被赶出楼外楼了,该是秋荷多谢公子才是。”   萧钰微微一愣,复而笑道:“秋荷姑娘多虑了,是师弟他宅心仁厚,我并未说什么。”   秋荷看了一眼萧钰,没有说话,左易宅心仁厚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说了,但楼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楼外楼无人不住,既然公子不愿意承认,那便不承认吧,左右自己以后待他更上心就是了。   想到这里,秋荷冲着萧钰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秋荷走后不久,便有丫鬟送来了洗漱用品,将自己打理好后,萧钰拿起桌上的发绳随意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等他做完这一切后,房门从外面的打开了,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左易,今日左易穿了一身纯黑的不带任何花纹装饰的衣衫,只在腰间挂了一块玉佩,而那玉佩,萧钰也认得,就是当日他去当铺当掉的那块师父给的玉佩。   一身黑的左易平添了一股凌厉,让人看了顿觉心生畏惧。   “师弟,你来了。”萧钰转过身,看着进来的左易,一时间竟有些局促,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左易说话,开口这几个字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总觉得他和左易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只要左易不刻意的揪着过往不放,那他便能和他一如当年,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师兄昨夜睡的晚,今日为何不多睡一会儿?”左易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萧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除了身材消瘦了些,面色苍白了些外,他的这个师兄,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没,我睡够了。”   萧钰说完,又是一阵沉默,左易不开口,萧钰便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在以前,都是绝对不存在的。   “师兄同我,是没话说吗?”左易不说话也就算了,一开口就问在了萧钰心缝里,扎的慌。   “没有,只是刚起来,还有点懵,你准备的衣服,很好,我很喜欢。”   “师父当初也喜欢你穿这个颜色,我记下了,师父的眼光果然是好的。”   左易提到师父,无疑是给萧钰头上又施加了一层压力,“是啊,师父的眼光确实是很好的。”   “师兄,今日阳光好,若是无事,吃了饭以后我带你在这周围走走吧。”左易道。   “好。”   有事冗长的沉寂,萧钰觉得,以前和师弟一起,是轻松的,如今和师弟一起,倒像是溺在水中难以呼吸。   饭菜很简单,如果细想下,就会发现,这些都是在甲子山经常吃的,萧钰以前心大,自从没了修为,他变得心细如发,因此,在看到这些饭菜后,他瞬间就联想到了在甲子山的生活。   “师弟,你还真念旧。”   “是啊,我一直念旧。”   两人在两边落座,很自觉的空出了主位,那里以前是师父坐的,而且左易还很贴心的摆了碗筷。   “师兄,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嗯。”萧钰夹起了笋片,入口很香,但他却觉得味如嚼蜡。   “我摆了师父的碗筷,就好像师父还在我们身边一样。”左易道。   “嗯。”萧钰拿筷子的手有些发抖。   “师兄为什么这么冷漠,你不想师父吗?”   “我……”萧钰放下碗筷,看向左易,“我想的,但我们总该向前看不是吗?”   “师兄说的对。”左易说着,夹起了一块肉放进了萧钰碗里,“师兄多吃点,你身体不好,既然来这里,我就要把你身体养好,这样不管是对你对师父,都是好的。”   “多谢。”   萧钰不想吃肉,好些天没吃东西,他合该吃点清淡的,但师弟夹的,他总是要吃的,毕竟师弟难得给他夹菜。   肉很好吃,口齿留香,但咽下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抗议,他想吐,但师弟看着,他生生忍了下来。   “师兄觉得如何?”   “不错。”   萧钰没有说谎,肉确实好吃,但他不想吃。   “既然师兄喜欢,那以后我让厨子日日都做给师兄,不光是红烧肉。”   师兄该多吃点,不然放一次血就不行了,左易如是想。   萧钰笑着点了点头,师弟的心意,他总归是不能拒绝的。   好容易捱到吃完饭,萧钰本想着回去休息,但左易要拉着他出去走走。   这是师弟第一次主动叫他出去转,萧钰同意了。   今日正赶上乞巧,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自打甲子山出事后,萧钰便再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师兄赶巧了,不如我们先在这里转转,然后去附近的茶楼喝茶,到了晚上,这里才热闹。”   许久未见欢闹场,萧钰心动了,他点了点头,随着左易的安排行事,他跟着师弟走过河上拱桥,林间小道,穿过鼎沸人潮,看过杂耍玩闹,这些在过去都是他带着左易看的,如今倒是完全变了个样。   不知走了多久,左易停下脚,扭头看向萧钰,“师兄累了吧,我知道一处雅静的好地方,我们去坐坐?”   看着左易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萧钰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左易说的地方,果然雅致,那是茂林修竹处的一处酒舍,倒真如左易所说的那般雅静。   “楼主,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火红的曳地长裙,香肩半露,青丝半挽,手中拿着一杆金镶玉的长烟杆,里面燃着烟丝,不过这烟丝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着实是特别的很。   “荣娘,这位是我师兄。”左易说着,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师兄,这位便是这间酒肆的主人。”   萧钰闻言,急忙拱手施礼,“荣姑娘,有礼了。”   “什么荣不娘,既然是左老板的师兄,便随着左老板,唤我荣娘便可。”   “如此,便逾距了。”萧钰是君子,何时何地都不会失了礼数,左易看在眼中,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天知道,他有多恨师兄这幅伪善的模样。   “二位公子,里面请。”   大概是因为左易的关系,荣娘亲自招待了他们,不过就在酒菜上好后,楼外楼传来信,说是有事要左易回去。   萧钰本想着趁此机会和左易一道回去,但左易拒绝了他。   “师兄在这里等着吧,不是什么大事,我很快就回来。”   语毕,左易便离开了,看着左易的背影,萧钰竟有片刻慌神,总觉得师弟要一去不回了。   就在他发愣之际,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了他的鼻腔之中,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发现荣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他身边。   “公子和左老板关系很好?”   “嗯,不过大概没有你和他的关系好。”萧钰苦笑道。   荣娘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左老板吧。”   “我……”   心思被人拆穿是什么感觉呢?   萧钰觉得,犹如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淋的他遍体生寒。   “别这么看我,你放心,除了我,没人看的出来。”   荣娘一番话,让萧钰越发的不解了,对上萧钰的目光,荣娘笑道:“我这烟丝不是普通的烟丝,只要我想知道的,抽上一口,问问这缕缕青烟便可,我只是好奇,随口问的,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左易。”   萧钰松了口气,不过越发的不解了,“那你何至于要告诉我?”   “我看你长得好看,不忍心看你死,跟着左老板,你会死的。”荣娘说着,放下烟斗,“左老板心里有人,但那个人不是你,除非那个人回来,否则他这辈子心里都只会是那个人。”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萧钰没有怀疑荣娘,不过更确切的该是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坑的。   “知道,不过我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看着荣娘一脸神秘,萧钰顿觉无语,“那你方才为何要跟我说。”   “你的心事你自己知道,不算是窥探天机,但我如果给左老板说,兴致就不一样了,公子,奴家是不会随便找死的。”荣娘说着,掩面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总之公子还是趁着他没回来赶紧离开吧,跟着左老板,公子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钰听着荣娘的警告,心中生出了几分不解,他歪头看着荣娘,不解的问:“为什要帮我?”   荣娘手中烟杆一转,顺手抵住了萧钰的下巴,莞尔笑道:“若说一见钟情,你信吗?”   “你们在做什么!”   随着荣娘话音落下,一道过于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萧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一眼,面看到了面沉似水的左易…… 第293章 刺杀   这一刻,萧钰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比起他来,荣娘倒显得十分冷静,她直起身,迈步走向左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的人过来了。”左易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原来如此,左老板,你师兄很有趣,如果你不喜欢,能让让给我吗?”   左易的眸子又沉了沉,“荣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荣娘依旧笑着,只是眼中的笑意比之方才越发的深了,“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你师兄是真的有趣,看起来乖乖的,如果你不喜欢了,可千万要留口气,我来接盘。”   “用不着,我师兄不会有事的。”左易一本正经的说道。   荣娘不置可否,吩咐小二备了美酒奉上,便转身离开了。   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萧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听到,他远远的看着,只瞧着左易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萧钰心里异常忐忑,他怕左易会生气,本来他和左易的关系就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好,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可不想因为荣娘的事毁于一旦。   见荣娘离开,萧钰忙不迭的起身,紧走几步,来到左易近前,“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荣娘……”   “师兄果然风姿不减当年。”左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钰,“荣娘傲气的很,师兄能入荣娘的眼,也是不易。”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我心有所属,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钰总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后,左易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这么多年未见,原来师兄已经心有所属了,这么看来,师兄离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知道师兄喜欢的是哪家闺秀?”   “没有什么闺秀不闺秀的,而且我喜欢的人,这永远也不会喜欢我。”萧钰垂下头,细碎了刘海遮住了眸中的转瞬即逝的悲伤,他喜欢左易这件事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言说的秘密。   “是吗?”左易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看来那个人还算有点眼光。”嶼;汐;獨;家。   美酒很快就上来了,荣娘酿的酒,果然不同凡响,端出来的那一刻,便觉酒香四溢,让人垂涎三尺。   左易看了一眼小厮放在桌上的酒,“荣娘给你送的,你不尝尝?”   “我……我就不尝了吧。”萧钰已经有十年没有喝过酒了,自从死里逃生成为药人后,萧钰就被勒令不能沾酒了。   “师兄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怎么现在不喝了,还是说我在,师兄放不开?”   “不是的,我生过一场病,大夫说少饮酒。”萧钰如是说道。   “哦,原来是生过一场病啊。”左易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好久,只可惜师兄不能喝了,若是师兄能喝,我们可以不醉不归。”   “不是不能喝,只是少喝,如果你一个喝无聊,我可以……”   “不用。”左易微微勾唇,“师兄要好好的养身体,只有师兄身体好了,我才能放心,才能对得起师父。”   “师弟, 你……你真的不怨我吗?”   萧钰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心里话,他看不透左易,若说是怪他,可这人对他却并非绝情,但若不是绝情,为什么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往伤口上撒盐呢?   “若我说不怨你,你信吗?”左易问。   萧钰目光复杂的看着左易,若说不怨,他当然是不信的,他想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索性不说话了,静静的等着左易开口。   大抵是见他一直不吭声,左易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开口了,“不过你是我师兄,师父活着的时候最疼你,没道理师父走了以后我就对你怀恨在心,若是师父泉下有知,定然不希望我这么做,就算是为了师父,师兄,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左易的话刺的萧钰眼睛发酸,果然还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操心,就算魂归九天还要为他操心。   虽然有点失望,但左易不针对他让他心里多少有了慰藉。   他迈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举起酒杯,看着左易,一字一顿的说道:“师弟,师兄谢谢你不怪罪,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师兄万死不辞。”   “那如果我想要师兄的命呢?”左易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幽幽的说道。   萧钰愣了愣,随后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你若是要,我便给。”   左易眨了眨眼睛,笑道:“师兄为什么要这么认真,我不过是顺嘴胡说的。”   “我没有胡说。”萧钰一脸认真的看着左易,自他从药仙谷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且不说他早就觉得自己该死了,如今他不是修士的他寿命本来就短,在加上他现在的体质又给他的命运增加了许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他真的已经生死看淡了。   左易最会察言观色看人心,可他看了半天也没从师兄眼中看到任何扯谎的意思,这一刻,他慌了。   他不愿意相信师兄是真的为他着想,他宁愿相信萧钰回来是带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一来,他便能毫无顾忌的骗他了。   可如今,萧钰以真心相待,倒让他束手无措了 ,骗一个陌生人可以,可若是践踏师兄的真心,他倒是真的于心不忍。   不过,如果是为了师父的话,师兄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想到这里,左易又开口了,“师兄,师父故去多年,如果师父还活着,我们定然不会是这番境遇。”   虽然不知道左易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如果师父在的话,他们此番定不会这般。   “嗯,师父人好。”萧钰道。   “师兄,如果师父能活,你愿意帮忙吗?”   “师弟,人死不能复生,逆天是要遭报应的。”萧钰一脸认真的说道。   左易点了点头,“师兄说的对,我们还是不要逆天的好。”   语毕,左易端起酒盅放在了嘴边,一饮而下,连带着眼中的怨恨也一并抹去,师兄是个白眼狼,如此一来,师兄的死倒是死有余辜了。   两人开始无谓的寒暄,直到暮色四合,红烛燃,如水的天边只剩一轮明月后,左易放下了酒盏,站起身,道:“师兄,开市了,我们走吧。”   “你……”萧钰看了一眼放着桌上的酒壶,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你喝了这么多酒,我们不如回去吧。”   “师兄,物是人非,如今师弟我也是千杯不倒了。”   左易说完,先于萧钰一步迈步走了出去,看着师弟的背影,萧钰暗暗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今日乞巧,这街市上果然如左易所言那般,热闹的很。   萧钰本无心观赏,可真的到了这里,他这注意力便被眼前这热闹的街市吸引了过去。   “师兄,你觉得如何?”左易问。   “嗯,很好。”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萧钰眼中浮现出了几分笑意,真情实意的笑。   不远处有人卖糖葫芦,萧钰看了,下意识的走了过去,他记得以前下山的时候,左易很喜欢吃糖葫芦,那个时候他光顾着喝酒,等想起来的时候,好的都卖完了,虽然最后买到的糖葫芦又小又酸,但左易依然吃的很开心。   就这样,萧钰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根了。   “师兄喜欢吃这种小孩子家才喜欢的东西吗?”   左易的话犹如一盆凉水自他头顶浇下,这个时候,萧钰才终于意识到,他的师弟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他们之前有十年的隔阂。   “我……”萧钰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欲言又止,“你想吃吗?”   左易微微一愣,随后眨了眨眼睛,笑道:“师兄,我长大了。”   看着左易那惹眼的笑容,萧钰点了点头,“嗯,长大了,小易易长大以后都爱笑了。”   这一刻,左易只觉心头一紧,这个称呼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他有些局促的别过脸,“我不喜欢笑。”但有时候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不得不笑。   “啊。”萧钰有点心疼,“如果不喜欢笑的话,那以后还是不要笑了,不是发自内心的笑,看着难受。”   萧钰想到了小师弟以前,自在随心,如今师弟这番模样,他看着心里真难受。   左易对萧钰嫌弃自己笑的难看很生气,他藏起了眼中的不悦,笑道:“师兄说的是。”   语毕,左易便迈先于萧钰一步往前走,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人尖叫,与此同时一把冷箭从不远处“嗖”的飞了过来,直奔左易后心。   萧钰见状,脸色大变手中的糖葫芦落在地上,惹上了尘埃也被人踩的四分五裂……   “左易!小心!”   萧钰大喊着想冲过去,但人群拥的他无法向前,听到师兄的喊声,左易转身朝他看去,然后他看到了冷箭,可此刻,他没有办法躲了,周围都是人,于是他生生的挨了一箭。   晕倒之前,他听到了师兄声嘶力竭的呼喊以及周围人拼尽全力的尖叫…… 第294章 设局   对萧钰而言,他的人生充满了无能为力,第一次无能为力是甲子山之祸,他对火烧甲子山无能力,对师尊的死无能为力;第二次无能为力是左易发烧的时候,他没有银子买药,掉了师父给的玉佩,最后他的师弟拿着这块玉佩,说是他寻花问柳拿去抵债了,他什么都没有说,解释什么,解释清了,师弟会自责,倒不如所有的事他都受着。   他以为所有的事他都受着就不会有问题,可谁知道他又遇到了麻烦,萧长风杀了回来,他能做的就是冲出去,让萧长风得到他想得到的,这一次,他又是无能为力,被陆真人救走去了药仙谷的那十年,他像个没有生机的木偶,只能躺在床上,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那个时候,他想着只要身体好了,一切就都会变好,然后他身体好了,可事情没有按照他想的方向发展,面对师弟的歇斯底里,他又一次无能为力了,师父的死是师弟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拔掉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左易总算是能和他好好说话了,可这飞来冷箭又一次让萧钰感受到了那股绝望,当冷箭穿过左易身体的那一刻,萧钰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他几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左易身边,伸手接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左易!你醒醒!”萧钰一个劲的喊着左易的名字,可怀里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出来啊!你们快出来!没看到你们楼主出事了吗?!”   楼外楼的楼主出行,不可能没有暗卫保护,萧钰扯着嗓子冲着周围喊,可偏偏没有一个人出来。   此刻,街上的人如潮水般四散而去,唯有萧钰还抱着昏迷不醒的左易留在原地,繁华热闹的街市一瞬间变得萧条不已,萧钰不敢在这样的环境下久留,看着冷箭的轨迹,分明就是冲着左易去的。   萧钰想到了秋荷同他说过的话,她记得那个姑娘同他说过,楼主要时刻提防被暗杀,那个时候他听了只觉心中担忧,如今真的遇上了,倒叫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背着左易,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楼外楼走,此时,他是无比的痛恨自己的身体,犹如废物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楼外楼后,立刻有人出现把左易接走,萧钰有心跟过去,但却被人拦在了外面,那些人说,楼主治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萧钰站在外面,心急如焚,他多想和这些人说一句,“我不是闲杂人等。”,可话到嘴边,他却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些人吩咐秋荷将他带回房,可他前脚刚进门,这些人后脚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你……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公子锁起来!”秋荷站在外面,急的一头汗,她拉住那个负责落锁的人,一脸认真的说道:“请你们不要把公子锁进去,楼主不是公子送回来的吗?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如果公子真的要对楼主不利,没道理把他送回来啊!”   “你可是楼外楼的人,怎么能为一个外人说话,还是说和这人是一伙的!”   萧钰在房中听的很不是滋味,但他能理解这些人的做法,作为当时在现场的人,他确实有嫌疑,于是在秋荷开口反驳这些人前,他先于秋荷一步开口了,“秋荷姑娘,清者自知现在这个时候,你和他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等左易醒了,到时候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可是公子,把您关起来分明就是认定您能和这件事有关了!”   站在房中的萧钰看不见秋荷的模样,但他可以确定,秋荷此刻大概是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吧!   一想到秋荷的窘态,靠在门边的萧钰嘴角绽放除了一抹浅笑,“没关系,到底有没有关系,等师弟醒来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   秋荷还想说什么,但公子都发话了,她心里虽然有气,但终究还是忍了。   那些人离开后,秋荷站在门口,对门内的萧钰说道:“公子,您想吃点什么吗?奴婢去给您做。”   “不用了,有劳秋荷姑娘了。”说完这句话后,萧钰想了想,补充道:“对了秋荷姑娘,烦请你帮忙注意一下左易那边的情况。”   “公子放心,奴婢会注意的。”   说完这番话后,萧钰迈步走到了窗边,此刻明月高挂,楼外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方才左易的事就像是一阵风,风过以后,一切如常。   烛火不断的跳动,萧钰看了会儿,觉得眼底发酸,便索性趴在了桌上,所有的事如泉水般尽数涌进大脑,人这种生物,奇怪的很,一闲下来就爱想事情,过去的事,现在的事,还有未来的事。   过去与萧钰而言,浮云一般,抓不到也放不下,现在对他而言,就像是烛火,温暖却不敢靠近,未来就不用说了,萧钰根本没有想过未来,他的未来他太缥缈,缥缈的他想都不敢想。   小时候的左易和长大后的左易在萧钰的脑海中来回交替,比起长大后的,萧钰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小时候,可小时候的左易早就被他弄丢了,现在的左易,是他犯下的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萧钰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到了门边,“秋荷姑娘,是你吗?”   “是奴婢!公子,楼主出事了!”   萧钰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怎么会是,左易到底出什么事了!”   “奴婢不知,只是听其他人说,说是射|中楼主的那把箭头上有剧毒,现在所有人都因为楼主的事,束手无策呢!”   “什……什么?!”萧钰慌了神,“那,那有没有大夫啊,赶紧去找大夫啊!”   “找了,但大夫说,那种毒就算是药仙谷的人来了都无能为力。”   萧钰听着秋荷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但现在左易性命垂危,如果不说的话,没有人能救他!   “秋荷,你,你去跟他们说,就说我有办法救左易。”   “公子,您到底在胡说什么啊!那么多名医都没办法,您能有什么办法啊,有这个功夫,您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怎么离开,如果楼主出事的话,您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秋荷挺喜欢萧钰的,她活了十几年,只有萧钰把她当人看,其余人,都把她奴才,所以她希望萧钰好好的。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们楼主不会出事的,秋荷,你快去,如果左易真的出事了,我才真的要完蛋。”   “可是只要跑出楼外楼,您就不会有事了。”   “楼外楼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救左易的!”   “那好,公子,您等等,我这就走。”   秋荷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这一次,她很快就回来了。   “公子,奴婢出不去了。”秋荷有些着急的说道。   “什么意思?”萧钰问。   “他们说,公子蓄意陷害楼主,说奴婢和您是一起的,也要禁足,直到楼主醒来,查清事情原委为止!”   “这……”萧钰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可是公子,您困在里面,能有什么办法。”   “人定胜天,总会有办法的。”萧钰说完,推开了窗户,他的房间在六楼,左易的房间在顶楼,从这里到顶楼还要爬三层。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是修士,这些对他轻而易举,如今却是九死一生的危险事。   他伸手扒住了窗户,用力一翻,身体就翻到了外面,当他的身体彻底置身于外面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发抖,最后,他索性闭上眼睛,开始一点点的挪,每一本他都走的胆战心惊。   萧钰大概是一直倒霉的缘故,这一次他居然走运了,平安无事的挪到了左易的窗边。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看样子大夫已经离开了。   这么想着,萧钰伸手推开了窗户,与此同时,一把刚到便直冲他面门而来。   萧钰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结果手没扒住直接摔了下去。   “师兄!”左易大喊了一声,飞身跃出窗户,直奔萧钰而去,在他快摔下去的时候,他一把被左易揽住了,“师兄你做什么?”   “我没事,倒是你,你的毒呢?他们是不是还没有解你的毒!”   “师兄,我没事。”左易神情复杂的看着萧钰,他当然不可能有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要看看他的好师兄到底愿不愿意出血救他。   一开始,左易以为扒在窗户上的是仇家,结果窗户打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萧钰,这一刻,他很高兴,师兄不会杀他,如果要杀他,早就动手了,师兄能出现在这里,定时为了救他,他的计划成功了。   可没等他高兴,他的师兄就被他吓得摔了下去,那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跳了下去,直到把人揽进怀中,他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会没事!”萧钰看了一眼左易手上的刀,于是一把夺了过来,划破了自己的手。   “师兄你做什么?!”左易故作惊讶的问。   “我是药人,你放心不管你中什么毒,只要喝了我的血就没事了!”   这一刻,左易瞪大了双眼,他以为师兄会隐瞒,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 第295章 你被骗了吧   见左易瞠目结舌,萧钰没控制住,笑了,自那日屋顶下坠尴尬相见的那一刻起,这是他第一次在左易脸上看到假笑和不笑之外的表情。   “你发什么呆啊!赶紧喝啊!”萧钰说着,扬起了自己的还在滴血的手,画面很滑稽也很严肃。   “师兄。”左易按下了萧钰的手,脸色一沉,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告诉别人!”   左易这话是真心的,药人这件事不是小事,药人是等同于仙丹的存在,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药人在玄门简直就是没有任何保护的灵丹妙药。   “师弟怎么能算是别人呢?你不要犹豫了,这血可是能救你命的!”   “师兄,你……”左易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要说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说,至少也要等回到楼外楼以后。   最终,左易什么都没说,他用匕首划破里衣布料,然后拉过萧钰的手,准备帮他包扎。   看出了师弟的意图,萧钰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左易,“师弟,你给赶紧喝啊!这可是救你命的良药!”   “师兄,回去以后再说吧。”左易本就没有中毒,灵药什么的自然也就不需要,而且对上师兄那过于真诚的目光,他真的不敢喝。   “师弟,你不用怕的,之前你发烧就是我用血给你治好的,肯定有用的,你喝吧!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办法帮你追杀对你不利的人,不过治好你的毒,我还是可以的,吃你的喝你的这么久,这点回报,不算什么。”   看着师兄的手,左易犹豫了片刻,随后低头贴了上去,象征性的卷起了上面的血珠。   血的味道不好喝,带着股淡淡的腥味,入口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反胃,可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师兄的目光,紧张而灼热。   他强压下心底的恶心将血珠咽下,随后拿过布条,不由分说的将萧钰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你做什么!”萧钰皱起了眉,“只喝那一点,够干嘛!”   “师兄,药人的血只要一滴便可回春,不用那么多。”   “不用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样也得一晚才够吧!”萧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左易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开口:“师兄说话总是这么夸张,这么算来,师兄倒是一直都没变。”   “变了。”萧钰低头看着左易为自己包扎的手,目光有些缥缈。   过去的他没心没肺,整日里做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梦,直到甲子山祸事,被迫和师弟分开口,他才发现他对自己的师弟存了怎么样的心思。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就是世俗不容,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弟。   命运就是这么奇特,他终究还是在软玉温香的小姑娘和冷冰冰的师弟之间选择了后者。   “好了。”左易没有注意到萧钰的恍惚,他包扎好伤口后,继续道:“师兄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   “嗯,不过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能让我在一边守着,毕竟我的血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萧钰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药了。   “师兄,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你的身份,毕竟心怀不轨的人太多了,容易引起杀身之祸。”   “我知道。”萧钰知道药人的重要性,但谁让对方是师弟呢?比起自己的身份,还是师弟比较重要些。   “那我们回去吧。”   “嗯,好。”   在他们离开后,一个男人从死角中迈步走了出来,那人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他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迈步走到了萧钰喝左易之前呆过的地方,地上有一小滩干涸的血迹,那是方才萧钰划破手留下的。   男人看着那滩血,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趴在地上,伸出舌头,一点点的将地上那滩干涸的血迹舔干净,而他身上的伤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修复。   当地上的血迹彻底干净后,男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随后眼中的光芒愈发的热烈了,“药人,找了十多年,我终于找到了!”   回到楼外楼,左易先把萧钰送回房,然后自己去了议事堂。   秋荷见到萧钰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眼底还有未曾收起的泪水,见到萧钰的那一刻,她瞬间破涕为笑了。   “公子,您突然就在屋里消失了,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看着秋荷的模样,萧钰有些心疼,这姑娘真好,如果他早点遇上,说不定会生出娶回家的心思,可惜如今时间错的。   “我没事,你不用这么激动。”   左易皱了皱眉,心中凭空升出了一股烦躁,“师兄,你和秋荷的关系不错。”   完全就是陈述句,若是左易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他是在质问师兄,可惜他注意不到。   萧钰先是一愣,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这样,秋荷人好,对谁都是一样的。”   “哦。”左易看了一眼萧钰,“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左易走掉了!   左易走的很快,饶是萧钰想开口阻拦都没有这么机会,看着如风般消失的师弟,萧钰心里有点惆怅。   “公子,楼主是生气了吗?”秋荷有点怕,如果惹怒了楼主, 后果有点严重,刚才也怪她,太过紧张才没有注意到左易。   “没有,师弟他人很好,不是那种随便生气的人。”萧钰说完便进了屋。   另一边,左易浑身低气压的进了议事堂,议事堂里坐着一个人,那人眼睛上缠着白布,手上端着一盏茶,当左易迈步进去的那一刻,坐在那里的人说话了,“楼主,好久不见,唤我来何事?”   “你的眼睛怎么了?”左易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挪到了男人的眼睛上,他记得上次见这人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好的,怎么现在就蒙上白布了?   男人闻言,笑了笑,放下手中茶盏,伸手抚向了自己的眼睛,“不碍事,前些天新研究了一味毒,试毒的时候伤了眼睛。”   “……”左易眨了眨眼睛,“鬼医果然不同凡响。”   鬼医萧牧尘,最擅长的就是以身试毒然后研究研究解药解毒,其实这也不算是他擅长的,鬼医门的修炼方式一直都是这样,这也就是鬼医门一直以来人丁单薄的原因。   “嗯,还行吧,不过这一次时间有点长,我担心会恢复不了。”萧牧尘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点遗憾,但也仅仅只有遗憾。   “看不见……”左易的眼尾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萧牧尘叹了口气,稍稍表达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惆怅,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虽然我现在瞎了,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能做,帮你解毒还是没问题的,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鬼医,是因为你中了什么奇毒吗?”   “你是在咒我吗?”左易一边说,一边坐在了萧牧尘对面的椅子上。   “这只是正常发问罢了,你找药人的事已经弄的人尽皆知了,除非你身中奇毒,不然为什么要找药人?”萧牧尘说的理所当然,其实他也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萧牧尘,左易沉吟片刻,道:“如果给你药人,你能复活死人吗?”   此时,正凭借感觉给自己倒水的萧牧尘手抖了抖,一壶水洒了半个桌子。   “你没开玩笑吧。”萧牧尘放下水壶,从怀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你师父的事,你还没有放弃吗?   “嗯,我找了季寒帮忙,可是他因为他师尊的事失踪了,但我已经等不急了,保证尸身不腐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如今季寒下落不明,我没有时间了。”左易道。   萧牧尘点了点头,“季寒很厉害,他有办法不代表我也有办法,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所以会认识就是因为你师父的事,如果我真的有办法,我……”   “我没有让你想办法,给你药人,你能办到吗?”左易打断了萧牧尘的话,语气相当认真。   “有药人复活死人的传说,但那只是传说,而且要不止一个药人,因为你要从药人身上取血,一天一碗,只有一个药人是完全没有办法达到的。”   “我来想办法,萧牧尘,我把我师父交给了,你可一定要救活他。”   “不……不是,怎么就交给我了,我没有药人啊!”   “我有。”左易站起身,目光如炬,“虽然只有一个,但只要省着点用,一定够了!”   “你……”萧牧尘有些激动的站起身,他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说道:“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左易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药人。”萧牧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药人。”萧牧尘顿了顿,继续道:“药人的制作过程相当麻烦,不光是制作药人的人,还有药人本身,他们要承受的是你我远远想象不到的。” 第296章 给我下毒   萧牧尘说的一脸认真,左易看在眼里,挑眉道:“我说过,我找了药人,你只需要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我给你药人,你能帮我解决我想解决的问题吗?”   “我……”萧牧尘欲言又止,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有药人,我能让你师父醒,但……”   “能就够了。”左易打断了萧牧尘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只要你能办到,就 够了。”   “我能办到。”萧牧尘看不到左易,但他能感觉到左易的兴致很高,“但我得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药人。”   “肯定是!”左易十分笃定。   “好,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就取他的血过来,只要我身上的毒解了,我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毕竟有一种人和药人的血差不多,但能解的毒却有局限,我中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能解的,如果他……”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左易打断了萧牧尘的话,“我这就去取血。”   语毕,左易转身便离开了。   左易推开门的那一刻,萧钰正好放在筷子,四目相对,萧钰站起身,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师弟,你中的毒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没好?”   看着萧钰的模样,左易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   药人的血何其珍贵,他若是开口,师兄真的会给他吗?   萧钰见自家师弟欲言又止,奇怪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师兄,我有个难言之隐,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不过你师兄我能力一般,水平有限,能不能帮你还不一定呢。”   萧钰说到这里顿觉心里惭愧的很,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以前他虽不像高手那般桀骜,但若是真的拼了性命,也是能办成事的。   可如今,他就算是拼上命都办不成事还有可能连累别人,作为左易的师兄,他真的是太惭愧了。   “可以的,师兄一定能帮我,只是这件事要……要……”左易佯装扭捏了好一会儿,最后开口,“要你的血。”   “什么?你……你是不是又中毒了!”萧钰一边说,一边伸出了自己的手, 毫不犹豫的摘掉了手心的,手心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你,你还要喝多少,药仙谷的前辈说药人的血一滴就够了,不过也许你中的毒有点严重,所以需要更多的,有没有碗,我可以……”   “师兄。”左易伸手握住了萧钰的手,“我已经没事了,是我朋友,他身中奇毒,眼睛看不见了,不知道师兄的血能不能救他。”   “可以。”萧钰松了口气,“辛亏不是你。”   说完,萧钰拿起了桌上干净的茶杯,手心的伤口虽然还没结痂,但已经不出血了,萧钰折腾了半天也没折腾出血来,最后,他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有些尴尬的笑道:“能不能把你的佩剑借我,我的手出不来血。”   看着师兄的模样,左易眼底一阵湿濡,他以为要血这件事会很困难,因为药人对自己的血相当看重,他们是独一无二的,是所有人都想要的,所以他们也格外的缺乏安全感。   虽然这些都是书上写的,但左易也是认同的,毕竟越稀有就意味着越被众人觊觎。可他的师兄,似乎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见左易不吭声,萧钰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朋友伤的很严重?”   “师兄,我问你要你就给吗?”   萧钰看着左易的样子,有点弄不明白师弟到底想作甚,明明就是他开口要的,而他也同意给了,怎么现在开始别扭起来了。   “自然是要给的。”萧钰道。   “为什么?”左易问。   萧钰被左易这番话问懵了,不是说过要给朋友治病吗?怎么现在还问他为什么?   “你……你不是要给朋友治病吗?”萧钰道。   “师兄,你的血千金难求,我问你要你就给,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朋友治病吗?”萧钰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不知道左易到底在别扭什么,“你朋友的病不急吗?”   “不是,师兄,你就这么轻易的把你的身份暴露了,你就不怕他们追杀你吗?”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   萧钰心中一暖,他还以为师弟怎么了,弄了半天是在担心他啊!   “我没事,再说了,我在你楼外楼,你难道还护不住我吗?”   “我……”左易犹豫了一下,随后十分笃定的说道:“当然,我肯定护得住师兄。”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把匕首借我用用。”说话间,左易伸出了手。   见师兄要在原来受伤的地方动刀子,左易忍不住出声阻止,“你这样不疼吗?”   萧钰手上动作一顿,随后看着左易笑了,“当然疼了,但这里已经受伤了,无所谓在挨一刀。”   说话的功夫想,萧钰的手微微用力,手心便流血了,鲜血顺着掌心滴在了茶杯里。   萧钰的意思是把这茶杯滴满的,只是他这血还没流一会儿就被左易拦住了,“师兄,够了。”   “够了吗?可这连半杯都没有。”   “没事,药人的血很珍贵,只要这么多就够了。”左易说完,吩咐秋荷拿要药箱过来,然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开始给萧钰包扎。   “师兄,你的体质不能让被人知道,明白吗?”   “嗯,我知道。”萧钰不是傻子,他的体质他一直都瞒的很好,但左易不是别人。   包扎完伤口,左易便带着师兄的血转身离开了,等他再次来到议事堂的时候,萧牧尘已经喝了八杯水了,此刻正坐立不安,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后,有些着急的说道:“楼主,你赶紧让我歹人去趟卫茅房,我内急。”   “给你。”左易把茶杯递给他,“喝了它,你自己去。”   萧牧尘接过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开口:“这……这是血吗?”   “嗯,药人的血,你的毒能解了。”   “好,是不是药人就用我来做实验吧。”   语毕,萧牧尘将被子里的血一饮而尽,左易静静的看着萧牧尘,看着他伸手摘下了遮住眼睛的白布……   某一瞬间,左易心里又个幻想,如果师兄不是药人其实也不错,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萧钰就不会死了。   不过这个幻想很快就碎了……   萧牧尘扯下眼罩,缓缓睁开了双眼,这么多天了,他终于能看见了!   “左易,你真的找到药人了!”萧牧尘眼中迸发出了兴奋的光芒,“我能见见你这个宝贝吗?若我也有药人这样的宝贝,那我就不怕尝毒的时候把自己毒死了!”   “行了,我们说正事吧。”左易说着,坐在了主位上,“你准备怎么救我师父。”   “等……等回来时候说,我现在要先去茅房。”   语毕,萧牧尘一溜烟的离开了,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然是折扇在手的翩翩佳公子了。   “楼主,你有这样的宝贝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害的我这几天什么都看不见,生活可谓是麻烦了许多。”   左易没有回答萧牧尘的话,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察觉到左易过于危险的目光,萧牧尘急忙住了嘴,“咳咳,楼主,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不过为了让我的工作进展的顺利,今天我想和你的宝贝吃顿饭,好好的联络一下感情。”   “不行。”左易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萧牧尘一脸不解,“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会真的把那个药人当宝贝了吧!”   “那个药人不是一般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要用他的血。”   萧牧尘看着左易说话时的神情,眸子微微一亮,“从未见过楼主这般考虑过别人的感受,难道说这个药人的身份不一般?”   “嗯,不一般。”左易点了点头,看向萧牧尘,“那个药人是我师兄。”   “你……你师兄!”萧牧尘瞪圆了双眼,“不是,你用你师兄的命换你师父,你师父能答应吗?”   “不能,但师父他如今没有意识,就算他不答应又能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手里掌控。”左易面无表情的说道。   萧牧尘早就知道左易独断,但没想到这么独断。   “那你师兄能愿意吗?这可是一命换一命的法子。”萧牧尘道。   “师兄不知道。”   “什么?”萧牧尘有点懵,救人这种事难道不该是你情我愿的吗?既然药人不知道,那该怎么救?   左易以为萧牧尘没有听到,于是又把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萧牧尘接过左易的话,“你不告诉你师兄,那你怎么能保证你师兄能给你血。”   “我师兄会给我的。”左易想到了方才自己问萧钰要血时他的反应,十分笃定的说道。   萧牧尘有点头疼,他觉得左易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这可是要命活计,你真的认为他会给你吗?”   “不认为,不过我有办法。”左易顿了顿,看向萧牧尘,一脸认真的说:“我要你给我下毒,致命的那种。” 第297章 传闻中姑爷   萧牧尘皱起了眉,他觉得左易一定是疯了,毕竟如果没疯的话,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不要命的话,还下毒,不要命的那种。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行吗?”左易见萧牧尘犹豫,也皱起了眉,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不是不行,你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大吗?如果你师兄不给你血,你必死无疑。”   萧牧尘不知道左易是怎么想的,难道不能把他的想法直接告诉他师兄吗?如果他师兄知道有办法救师父,想来也不会拒绝,只是以命换命这个麻烦些,不好说。   “如果我不幸死了,不过就是同师父作伴,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萧牧尘叹了口气,“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们这些人,说是求仙问道,但有谁能真正的成仙呢?死其实说到底是我们的归宿,你师父不过是去到了终点而已,何故强求。”   “这句话你和我说了很多遍。”左易看着萧钰,淡淡的开口了,“我是什么态度,想必也不用我重复了吧。”   萧牧尘叹了口气,两手一摊,“罢了,我知道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送你一首诗吧‘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怜取谁?怜取你吗?”左易不悦。   “算了,跟你说那么多也没用,你继续说你的计划,下完毒以后呢?”萧牧尘继续道。   话题回到正事,左易也变得认真了起来,“下毒后,你负责给我治疗,之后你告诉我师兄,我的毒需要一天一碗血治疗,明白吗?”   萧牧尘眨了眨眼睛,扶额道:“你这是为难我!楼主,拜托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什么毒要一天一碗血!这不是中毒,这是骗血!”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如此。”   左易的坦然让萧牧尘瞪圆了眼睛,“楼主,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你真的有点太不要脸了。”   “只要能救师父,脸什么的不重要。”   看着左易如此认真,萧牧尘想到了那个药人,“你……你考虑了这么多,就真的没有考虑你师兄吗?”   “考虑他作甚,这一切本就因他而起,从他这里结束也理所应当。”   萧牧尘看着左易的神情,没有说话,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左易的他第一次想到把那个药人带走,就算是药人,也有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吧。   在左易和萧牧尘聊天的时候,萧钰正在屋里喝茶,温热的茶水入腹,口齿间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秋荷侍奉在侧,目光时不时的往萧钰手上看,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便出口发问:“公子,你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出去一次回来还能伤的这么重。”   萧钰看了看缠着绷带的手,笑道:“不妨事,只是一点小伤,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小伤吗?”秋荷皱起了眉,萧钰的话她自然是不信的,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又不是没看见,只是当时碍于城主在,她不好开口罢了,“公子胡说的本事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真的没事。”萧钰知道秋荷是关心他,言语之间便多了几分安慰,“对了,左易他平时是不是很容易中毒?”   秋荷眨了眨眼睛,想了想,随后摇头,“受伤是肯定的,中毒也会有,但经常就有点夸张了,楼主大人英明神武,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鬼医在侧,怎么可能经常受伤。”   “那倒是,左易他从来都厉害。”萧钰说完这番话,低头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样的毒鬼医都没法解,如果是这样的话,幕后想要害左易的人肯定不简单。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秋荷,“秋荷,你知道左易有哪些仇家吗?”   秋荷摇了摇头,“楼外楼的事,我这个小小的婢女又岂能了解透彻呢?”   就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秋荷看了一眼,随后对萧钰说:“公子,我去看看。”   语毕,秋荷便出去了,不多时的功夫,她从外面退了回来,“公子,楼主派人传话,说是有人想见你当年致谢。”   “你……你说什么?!”萧钰有点慌,他在这里,除了左易外从未帮过别人,唯一一次便是方才那点血了,可血的事不是已经告诉左易不让他告诉别人了吗?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秋荷见萧钰神情有异,便只当他是身体不舒服,“公子,若是身体不适,奴婢帮您回绝。”   “不必了。”萧钰站起身,事已至此,他亲自去一趟,若是对方问起药人的事,他便只死咬着不承认,这样总好过不出面要别人瞎猜强。   “那公子,去之前把衣服换了吧。”秋荷看着萧钰身上还沾着血污的衣服,开口了。   萧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嗯,确实要换,否则唐突了客人。”   秋荷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身墨绿色广袖常服,这衣服是楼主先前派人送来的,换号衣服后,秋荷盯着萧钰那头用发冠束起的头发看了良久,“公子,穿这身衣服,头发全部束起来可不好看,我给您扎个马尾吧。”   “不用了,太麻烦了。”萧钰推脱道。   “不麻烦,顺手的事。”秋荷说着,伸出了罪恶的小手,将固定发冠的簪子拔掉,然后那起了另一顶玉冠将头发半束,最后将流苏顺着头发弄好,兴致勃勃的说道:“公子这样收拾才好看嘛!”   秋荷说的不错,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不过是随便见一个人罢了,有必要弄得这么正式吗?而且秋荷不是说过要扎马尾吗?   萧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秋荷,“你这丫头不是说扎马尾吗?”   “公子真傻,既然都把头发散下来了,自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了。”秋荷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模样煞是可爱!   “你呀。”萧钰对女孩,从来都宽松,既然秋荷都费心弄好了,他自然也不会让人家拆了重新弄。“就这样吧,我们过去吧。”   “好!”秋荷心情很好,尤其是看到公子这么好看,心情就越大好了。   左易他们在议事厅,门外有侍卫侯着,见人出来后,便引着萧钰过去了。   到了议事厅门口,萧钰便看到了坐在里面喝茶的两人,左易他自然是认识的,不过另一个他就叫不上名字了。   那人着一袭月白长袍,模样生的极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带着笑。   听到外面的动静,议事厅的两人都纷纷抬头向他看去,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师兄,左易皱起眉,然后看向萧牧尘,当他看到萧牧尘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时,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便是左易的那个宝贝。”萧牧尘紧走两步,一脸惊喜的看着眼前这个药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悦。   他觉得上天太不公平了,左易那样的人都有一个这么好的师兄,为什么他没有呢?如果他有一个药人师兄,一定舍不得用他的血救别人,留着不到有用还秀色可餐。   这……这算是什么鬼话!   从喜欢上我左易后,萧钰的面皮都变薄了。   他脸上划过一抹红霞,下意识的垂下了头,那个称呼实在是太惹人脸红了。   萧牧尘见萧钰这样,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果然是个秒人啊!   左易终究是坐不住了,他从主位上下来,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师兄,这位就是鬼医萧牧尘。”   萧牧尘自动忽略掉左易的不满,向后退了一步,拱手施礼:“在下萧牧尘,鬼医之称不过是玄门同僚看的起瞎说的。”   萧钰听过萧牧尘的名头,毕竟是从药仙谷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萧牧尘的名字呢?   “在下萧钰,久仰。”   “萧钰。”萧牧尘将萧钰的名字反复读了几遍,这个名字很耳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左易见不得萧牧尘这样,下意识的侧过身子,将萧钰挡在了自己身后,随后开口了,“怎么?我师兄的名字有问题吗?”   “没,我只是觉得很耳熟。”   “所以?”左易皱起了眉。   “所以……”萧牧尘一边说一边把左易扒拉到了一边,冲着萧钰笑道:“这位公子,我看咱俩都姓萧,说不定上辈子是本家,再加上我听你的名字如此耳熟,我觉得肯定投缘。”   看着萧牧尘的样子,萧钰先是一愣,随后眼中划过了一抹笑意,这个人和过去的他好像啊,一样的自来熟,一样的意气风发。   “投缘?”左易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说话这么放肆,也不想想你对着的人是谁!”   “自然是我的救命恩人。”萧牧尘完全忽略了左易的低气压,“公子好厉害,解了我的毒,真乃神人也,不知公子到底是怎么解的呢?”   来了!   萧钰勾了勾嘴角,“我曾在药仙谷学医。”   这个身份是药仙谷的谷主给的,为的就是应付这种局面。   萧牧尘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满脸惊讶的问:“你……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药仙谷传闻中的姑爷!” 第298章 吃醋   萧牧尘此话一出,萧钰连连摆手,“不是,这件事是个误会,我和药仙谷的小主人只是定过娃娃亲,但这亲事并不作数。”   “怎么不作数,药仙谷的谷主可是相当看好你的,这些年凡是给少谷主提亲的都被那,老头打回来了,说什么他的宝贝女儿已有良配,就是小时候的娃娃亲!”萧牧尘说到这里,看向左易,笑道:“楼主,你这师兄的身份可不一般啊!”   左易脸色微沉,确切的说,他的脸色从萧牧尘的注意力放在师兄身上那一刻起,就不怎么好看了,如今听了他这么一番豪言壮语,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师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左易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钰,虽然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但今天的面无表情却是实打实的质问。   萧钰被左易的样子弄的有点无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左易的感情非同一般的那一刻起,他对师弟,便一直都是如此。   萧牧尘看出了萧钰的紧张,于是十分贴心的出来打圆场,“好了楼主,不要这么凶,我听说婚约的事是娃娃亲,那个时候你师兄还没出生,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早就已经不作数了。”大概是担心左易不信,萧钰又重复了一遍。   左易看到萧牧尘眼中的戏谑,自知方才失态,于是冷哼了一声,毫不在乎的说道:“与我何干。”   萧钰看着左易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呢?   萧牧尘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左易,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萧钰,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注意力给了萧钰。   “萧公子,别站着了,赶紧坐吧,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这眼睛还不知道何时能看见光明,有时间一定要和萧公子切磋一下医术。”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只知皮毛。”萧钰这话不算是谦虚,虽说久病成医,但他这十年里,昏昏沉沉的过了,就算懂,那也真的是皮毛,不过他的血倒是可以让他冒充神医。   “怎么会呢,我看你……”   “都说了只懂皮毛了,你不觉得你问的有点多吗?”左易拉过萧钰,面色不善的看着萧牧尘,“这人也看了,谢也道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什么走,我可说了要请我的恩人吃饭的。”   “师兄,你饿吗?”左易没有搭理萧牧尘,而是直接看向了萧钰,如果师兄说不饿,他就立刻让师兄离开,总之不能跟萧牧尘呆在一起。   萧钰被左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该怎么说呢?饿还是不饿?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的看向左易,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不饿。”萧钰觉得,左易该是想要这个答案的,他是师弟上不了台面的师兄,自然越少人认识越好,萧钰自卑,自卑的有理有据。   “我师兄不饿。”左易看着萧牧尘,下了逐客令。   “你……”   萧牧尘觉得左易就是过河拆桥,之前还和他说的好好,他刚一答应要帮他复活师父,这人就立刻对他冷淡了,真是多一秒亲近都没有。   “楼主,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萧牧尘咬着后槽牙,语气中透着怒意。   “怎么?你有意见?”左易冷冷地看着萧牧尘,不语。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萧牧尘心中有火,但他忍了,“好,既然师兄不饿,那我改日在请你吃饭。”   “什么师兄!这是我师兄,有你什么事!”左易道。   “我只是觉得萧公子有点奇怪,毕竟我也姓萧,要不我叫他阿钰?”   “……”左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萧牧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待萧牧尘走后,议事堂便只剩下萧钰和左易了。   萧钰看了一眼左易,犹豫了片刻,“师弟,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师兄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左易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兄不愿意同他亲近了,仿佛多呆一刻都是罪过似的。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   萧钰抬头看着左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他要跟左易说自己不想离开但也不想看见他吗?   “没什么,只是成为普通人后,我经常容易累。”这话也不算是说谎,自从没了修为,萧钰确实变得和普通人一样,甚至他的身体比普通人更加孱弱。   “师兄身体不好?”左易眼中划过一抹担忧,师兄不能身体不好,不然谁来救师父呢?“不如我让萧牧尘给你好好调理一番,虽然不能让师兄的身体恢复到全盛时期,但也不至于这般孱弱。”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那怎么行,必须要调理。”左易拉起萧钰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师兄,你要好好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出事,我会很难过的。”   真的会难过吗?   萧钰看着左易的眼睛,在那张宛若深潭般的目光中,到底藏着几分真,几分假。   “师兄,听我的话,把身体调好,好吗?”   左易的话近乎恳求,萧钰最受不了小师弟这样说话,他点了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师兄今日想去什么地方,我带你出去走走?”左易想到了他和萧牧尘的计划,在不让师兄起疑心的情况下还能骗到血,最好的法子就是带师兄游玩。   但如果突然带师兄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经常带萧钰出去,频率高了,师兄自然就不会起疑了。   师弟大概真的不会怪自己了吧,萧钰看着对上左易的眼神如是想,不然怎么可能会帮他调养身子,还带他出去。   调养身子这件事他可以答应,但出去这事还是算了吧,上次出去了一次,回来左易就受伤了,至今萧钰还在自责,又怎么可能会同意继续同他出去呢?   “不去了。”萧钰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天外面不太平,等过阵子吧。”   “师兄是害怕吗?”左易觉得,萧钰把药人的身份告诉自己,该是要害怕的,毕竟说出来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师兄放心,药人的事我没有告诉旁人,而且我能护得住你。”   “我知道。”   “既然知道,师兄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出去?”左易心里有些慌,难道说师兄给是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了吗?   “因为外面那些人不是对我不利,而是对你不利,如果上次没有我的血,你的毒怎么办?师弟,我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边的。”   “师兄是担心我吗?”左易有点意外,萧钰这个事事都以自己为先的人居然还会担心他的安危。   “你是我师弟,担心你是应该的。”   萧钰一直都很关心左易,只是他以前性子随性了些,细节上没有师父那么上心,但他从来都是关心左易的,只是他的师弟从来都不知道。   “师兄不必担心,那些人不敢。”   “可上次……”   “上次只是意外,意外不可能次次上演,我说的对吗?师兄。”   四目相对,萧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具体是对是错,他自己也不知道。   “师弟,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我还是担心。”   那天的场景不管何时想起都让萧钰刻骨铭心,利刃划破空气扎进左易胸口的那一刻,他的魂几乎都要吓飞了,那样的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左易还想让萧钰出去,但他想了想,若是逼的太急,怕是会适得其反,于是他点了点头 ,“好,都听师兄,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我们再出去。”   萧钰点了点头,心里却高兴的很,看小易易的样子是想跟他一起出去的,这么说来,他们两人之间破镜重圆指日可待了!   “咕~”   一道极其违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萧钰脸一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明明刚吃过东西,如今又饿了。   左易见师兄这般窘迫,眼底不自觉的闪出一抹笑意,“师兄饿了,我让厨房备了吃的,这就让人送过来。”   “有……有劳了。”   太丢人了!萧钰暗想。   很快,厨房的人就送来了酒菜,都是萧钰以前爱吃的,看着这一桌子菜,萧钰心中感动万分,“师弟有心了。”   “师兄喜欢就好。”   这一桌子菜,都是师父以前准备的,左易不知道萧钰喜欢什么,于是就准备了师父以前经常的准备的,如今看来,果然是猜对了,师父的喜好和师兄果然很像呢。   萧钰不知左易心中所想,便以为他们之间的心结解了,这顿饭自然也就吃的格外舒心,因着太高兴了,他一不小心多贪了几杯。   楼外楼的酒初品味淡,但喝多了便会上头,而萧钰,不小心和上头了。   “师兄,你喝多了。”左易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边喝一边笑的师兄,幽幽的开口了。 第299章 酒是个好东西   萧钰看着小师弟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愣了好一会儿,复而笑道:“喝多什么喝多,小易易怕不是忘了师兄我千杯不醉吧!”   左易没有接萧钰的话茬,师兄的千杯不醉就纯粹就是师兄自己说说而已,以前每次下山,哪次师兄没有喝醉过,每次喝醉了都说自己没喝醉,左易早就习惯了。   他让下人将酒菜都撤下去,然后扶着萧钰往房间走,这一路上,萧钰开始如数家珍的和左易聊起了当年在甲子山的事,要么说喝醉了酒胆子大,这些话,若是放在左易清醒的时候,他是断然不敢说的。   “小易易,你说你小时候多可爱啊,虽然整天都板着一张脸,但没有杀气啊,你看看你现在,眼睛把变得跟陆真人的小徒弟似的,看的师兄我都心疼!”萧钰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左易的脸,大有一种要把左易眼睛抠下来的趋势。   左易废了很大的劲按住了萧钰的手,他想骂师兄,但四目相对,看到师兄那双笑弯的双眸后,他终究还是没有骂出口,左右师兄也活不了几日了,他何苦对师兄这么严苛呢?   “小易易,师兄我这些年可是很想你的,本来我想着,见到你以后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结果我居然从房上摔下去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兄也怕丢人吗?”左易想到了师兄那些年干的丢人事,忍不住问道。   “那是自然,人都有廉耻心嘛!不过小易易,你不生我气真是太好了,师父的事我也很自责,有时候我都想,你说那天死的人怎么就不是我呢,如果是我的话,你也不用小小年纪就遭受那样的苦痛了。”   萧钰越说声音越低,左易一开始以为是师兄说累了,可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这人居然哭了,师兄压抑着哭声,哭的很低,但很伤心。   见师兄这般模样,左易顿觉心中一刺,不过很快,这抹刺痛就被厌恶代替,师父都已经没了,师兄说这些话到底是做给谁看!   扶着萧钰回了房,左易便准备离开,只是他刚一起身,衣摆就被人拉住了,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正和看他的师兄四目相对。   许是刚哭过的缘故,萧钰的眼睛红红的,眼底还有未散去的雾霭。   “小易易,你要走吗?”   “师兄,你喝醉了,休息吧。”左易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你能别走吗?”   萧钰拉着左易,眼底满是期盼,左易终究还是被这样的眼神刺到了,他叹了口气,揽衣坐在了自家师兄身边,这一刻,萧钰的眼中仿佛炸开了数多烟花,明媚而耀眼。   “小易易,十年未见,师兄甚是思念,来,让师兄抱抱!”萧钰说完这番话后,毫不犹豫的伸手揽住了左易的脖子,“十年前,师兄还能抱住你,现在你长大了,也长高了,师兄抓不住了。”   萧钰一边说,一边起身,由于重心不稳,他整个人都栽进了左易怀里。   左易下意识的伸出手,揽住了自家师兄,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的师兄远比他想象的瘦的多。   “师兄!你,你这是作甚!还不赶紧从我身上起来!”左易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推,奈何萧钰抱得太紧,他根本就推不开。   “小易易,师兄真的好想你。”   左易推搡的手在听到听到这番话后顿住了,其实让他停下动作的不光光是因为这番话,还有师兄说完这番话后,他脖颈间的湿濡,那是师兄的泪水滴在了他的领口里,明明不怎么热,但却灼的他生疼。   “既然想我,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左易就这个姿势,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没有,我没有抛弃你,萧家的人找来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师父已经因为我没了,你不能也因为我没了,不过还好,你还平安。”   “师兄,你从哪看出来的我平安?”左易的语气平添了几分凉意,“我被迫杀了人,被迫做了我不喜欢做的所有事,难道说在你眼里这就是平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我……”死!   左易的“死”字还未说出口,嘴巴便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左易一把推开萧钰,厉声道:“你做什么!”   萧钰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弟,又一次扑了上去,“小易易,师兄真的好想你。”   “滚开!”左易眼中写满了震惊,他像是躲避蛆虫一般躲避着萧钰,或者在他眼里,他的师兄连蛆虫都不如了,“你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小易易,你怎么了?”萧钰歪着头,目光无神的看着左易。   “我怎么了?!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萧钰,你刚才做了什么!”   萧钰皱起眉,努力的回想了好一会儿,道:“我不喜欢你说死,小易易,你不会死的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你……你……”左易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憋了好久,最后憋出来了三个字,“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小师弟了!”萧钰笑的很明媚,就像冬日的暖阳,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亲我!”最后两个字,左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来了。   “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萧钰站起身,向左易近前紧走了两步,他想靠近师弟,接下来的话他要在师弟耳边悄悄说。   左易见萧钰要过来,吓得拔出了长剑,剑锋所指,正是萧钰的心口,“滚!不准过来!”   萧钰低头看了看闪着寒霜的剑锋,有些委屈的说:“小易易,你要杀我吗?”   “你要是敢过来,我不介意现在就了结了你的性命。”左易当然不会杀萧钰,他还要留着师兄去救师父,他只是想吓唬一下萧钰,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继续往前靠了。   “是吗?”萧钰低头看着剑锋思索良久,最后抬起头,看着左易笑了,“没关系,小易易在那里,师兄就算是走过刀山迈过血海也要过去。”   “刺啦……”   那是剑锋刺破衣衫没入肉里的声音,左易手一抖,长剑落地,就在他准备上前检查萧钰的伤口时,他被一股淡淡的酒香拢了个满怀。   “我过来了。”   萧钰笑的就像是得到糖果的小朋友,他伸出手,拦住了左易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小易易,师兄我告诉你个秘密,萧钰喜欢左易,一辈子的那种。”   “你……”左易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笑的无比开心的人,犹豫了片刻,道:“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没事,不疼的。”萧钰笑的龇牙咧嘴,就差把“疼”字写在脸上了。   左易看的哭笑不得,他伸出手,抓住了萧钰不老实的手,拉倒了床边,拿出了之前用过的药箱,道:“脱衣服。”   萧钰脸一红,垂着头,略带扭捏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脱衣服,我给你处理伤口。”左易没好气的说道。   “哦。”萧钰失望解着自己的衣服,他一边解衣服,一边偷偷看自己的师弟。   左易低头摆弄药箱,等他弄好以后,一抬头,正好对上了萧钰偷偷摸摸的目光。   四目相对,萧钰脸一红,迅速把头低下了,“我……我没有看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左易闻言,忍不住笑道:“我问你了。”   “没……”萧钰说完这个字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他抬起头,看向左易,鼓起勇气,道:“小易易,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呢!”   左易手上动作一顿,“什么答案?”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萧钰问这话的时候,满心满眼的期待,左易看在眼中,最终还是没有如了萧钰的愿,“你是我师兄,一辈子的师兄。”   “好吧。”萧钰眼中结起了一层水汽,“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不过没关系,小易易,师兄我会一直默默守着你的!”   看着萧钰的样子,左易想到了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师父死了,此时此刻,他还挺羡慕萧钰的,至少他能告诉喜欢的人自己的心意,而自己只能将这份心藏在心里。   “师兄,脱了衣服上药吧。”   “嘭!”   随着左易话音落下,萧钰的一头栽在了床上,彻底醉晕了过去。   左易看着自己的师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如儿时那般认命帮他处理伤口。   他这边刚把萧钰的伤口处理完,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左易拉过被子给萧钰盖好,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谁?”   “暗一求见!”   “进!”   随着左易话音落下,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了左易的面前。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左易问。   “查清楚了,萧公子被萧长风抓走后就关了起来,生死未卜,后被陆行云救走,再之后就去了药仙谷。”   “那他在萧家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但听萧家的仆人说,在萧公子去到萧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萧家废气的院子每天都能听到惨叫。”   “你说什么?!”   左易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第300章 住在一起   暗一看着自家主子反应如此激烈,犹豫了片刻,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左易皱着眉,神情晦明莫变,暗一不知自家主子到底在想写什么,便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了良久,左易开口了,“查到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当初知情人,都已经死了。”暗一回道。   “嘭!”   左易的手狠狠的砸在了桌上,暗一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知错!请楼主在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能查清当初发生了什么!”   “小易易……”   床上醉晕过去的萧钰发出了一阵呓语,左易心里“咯噔”一声,脸上怒容尽散,眸中也出现了一抹柔波。   “暗一,你先下去吧,这件事继续查,如果查出了罪魁祸首,不用带回来,直接就地处决。”   “是,属下领命。”   萧钰睡了多久,左易就在这里呆了多久,当萧钰再次睁开眼睛时候,一眼就瞧见趴在他床边的师弟。   “师弟,你……啊!”與。西。糰。懟。   萧钰本想把左易推醒,可这手还没碰到左易,一把短刀便抵在了他的脖颈,速度快到让人心悸!   左易从来都睡不熟,就算是受伤他的警惕性也高于所有人,所以当他察觉到有气息靠近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手。   不过好在他留了一手,否则他的师兄就该血溅当场了。   “师弟,利器危险,还是少玩为妙。”萧钰一边说,一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左易收起匕首,看向萧钰,“师兄,你叫我什么?”   萧钰一愣,不明其意,“我……我叫你师弟啊。”   “可是昨天师兄不是这么叫我的。”比起师弟,左易觉得萧钰如果还能如昨天那般喊他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现在要和师兄搞好关系的,若是太生疏了,以后行事会很不方便。   萧钰闻言,脸色当即就变了,难道说他昨天喝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四目相对,左易静静的等着萧钰开口,而萧钰心里恍的就像在打鼓。   师弟一直不开口,萧钰犹豫了好一会,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弟,我昨日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吗?如果说了不对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醉鬼的话,不能当真的。”   “不能吗?”左易皱起了眉,沉吟片刻,“师兄你可知昨晚你说了什么?”   “都是胡话,不能当真的。”萧钰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可所有的一切在都卡在他喝酒,后面所有的事他都不记得了,他暗骂自己贪嘴,喝酒多误事这么重要的名言居然被他抛之脑后。   “师兄,你真的不想知道你昨天说了什么吗?”左易重复道。   就在萧钰束手无策之际,他突然感到胃部一阵抽痛,疼的他冷汗直冒,下意识的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左易见师兄如此,脸色骤然一变,“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我胃疼。”萧钰捂着胃部,身子弓成了虾米。   见师兄疼的厉害,左易不敢耽搁,立刻让人请萧牧尘过来,等萧牧尘到的时候,萧钰已经昏死过去了,而左易的脸色同床上昏迷的人的脸色一般无二。   萧牧尘一进门就看到了面容惨白的左易,“嘶!楼主,您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夜不见,您就变得这般憔悴了?来来来!让在下给你诊治一二。”   说话间,萧牧尘就要伸手拉左易的手腕。   “你做什么?!”左易看着萧牧尘拉着自己的手腕的手,不悦的皱起了眉。   “给你看诊啊!你不是专门请人让我过来给你看诊吗?”萧牧尘眨了眨眼睛,模样甭提有多无辜了。   “不是给我,是给我师兄。”左易说着,起身站到了一边。   “哎呀!小宝贝出事了啊!”萧牧尘面露惊色。   左易闻言,眸子一沉,“萧牧尘,管好你的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又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萧牧尘皱起眉,“药……欸!你干嘛啊!”   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萧牧尘颈间,惊得萧牧尘连连告饶,“楼主!楼主息怒!在下知道错了!”   左易瞪了萧牧尘一眼,一把甩开了萧牧尘手腕,不发一语。   片刻后,萧牧尘不由叹了口气,“楼主,你家师兄的身体可不好的很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易皱眉道。   “意思是你家师兄的身体不好,你的计划须得暂时搁置。”萧牧尘说完,收回了自己的手,“萧公子气血两虚,血脉阻塞,身体孱弱,若是想完成你的计划,你师兄需得好生养着,平安顺遂才可。”   左易沉吟片刻,“那好,你开上药膳,自今日起,我让厨房给他做。”   萧牧尘看着左易,但笑不语,他的样子把左易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开口询问,“无端端的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真。”眼瞅着左易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萧牧尘急忙改口,“楼主莫恼,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是说,光是调养身体是没有用的。”   “没有用?”左易皱眉,“此话怎讲?”   “楼主,你只听在下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没有放在心上,膳食固然重要,但心情也是重中之重,如果你师兄的心情不好,那他的身体便养不好。”   左易闻言,陷入了沉默,这确实不好办啊!   见楼主大人思虑万千,萧牧尘忍不住提醒道:“其实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也是有很多办法的。”   “什么办法?”左易看着萧牧尘,眼中满是求知欲。   “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事事都顺着他,让他当真。”萧牧尘一本正经地说道。   左易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又是这句话,当初他想着和师兄搞好关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可师兄说出来的跟没说一样。   “我……”左易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知道就问啊!”萧牧尘摊了摊手,他觉得左易有点搞笑,这么简单的问题非得弄的这么复杂。   “我问了。”左易顿了顿,继续道:“可他说出的答案跟没说一样。”   萧牧尘闻言,登时来了兴致,“哦?那他说的答案是什么?”   师兄的原话,左易自然是不能说的,于是他便胡诌了一个,“他说他想我好好的。”   短暂的沉默后,萧牧尘有所思的开口了,“你师兄是不是喜欢你啊!”   左易眨了眨眼睛,复而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在下……在下就这么随便说说,你不必动怒。”萧牧尘有些尴尬地笑道,事实上,他确实也是胡说的,“你也别太着急了,既然你师兄想你好好的,那你就好好的不就好了。”   “你……你说的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左易问。   “在下怎么会知道,在下只是说让楼主您试试,试试说不定有用。”萧牧尘道。   萧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而他的师弟就坐在一旁的桌案前看书,环顾四周,他发现他已经不在之前的那个房间了,看这房间的陈设,该是师弟的房间。   察觉到萧钰那边有动静,左易站起身,迈步走了过去,“师兄,你醒了。”   萧钰下意识的抬起头,随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嗯,我醒了,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说完,萧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左易见状,一把将他按住,“师兄,你做什么?”   “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这天也黑了,我准备回房。”   “师兄以后就宿在这里吧。”   “啊!”萧钰有些无措的看着左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以前在甲子山的时候我们不就睡在一起吗?怎么如今师兄害羞了。”   “没,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和你住在一起吗?”萧钰有些难以置信。   左易以为,他说出这话后,师兄该是很高兴的,可谁知道竟是如此局面,当下,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怎么?师兄的意思是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怎么会呢?   萧钰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左易,能和左易住在一起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可他不敢,不敢相信左易会真的原谅他,更不敢相信这个一切是真的!   “没有,我只是怕你不习惯。”萧钰垂下头,紧张的抓着被单。   “我习惯。”左易眼中神情变得柔和了几分,“甲子山同师兄的夜夜睡在一起,早就已经习惯了。”   萧钰抬起头,看向左易的眼中多了几分情愫,日思夜想的人就要和他睡在一起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但他怕自己太高兴了将所有的一切都表露出来,惹得左易厌烦,好不容易获得的情谊就这么被他搞砸。   左易吩咐守在门口的秋荷去小厨房拿药和吃食,随后迈步走到萧钰身边,“师兄,你刚醒,我让下人准备了点吃的,一会儿吃完后,你把药一喝,萧牧尘说师兄的身体亏损的厉害,须得好好养着才是。”   “师弟费心了。”   “师兄还是如儿时那般叫我便好。”   “可你已经长大了。”   “那日师兄醉酒,可没少叫,何况虽然我不喜欢,但听着总比师弟亲切。”   看着师弟那菱角分明的脸,萧钰心头一暖,大着胆子道:“既然小易易如此,那我这做师兄的就不客气了!”   萧钰说着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了年少时才有的少年意气,看的左易心中一暖,随后点头,“好,你我师兄弟,不必客气。” 第301章 来自陌生人的邀请   自那天后,萧钰发觉,他和左易之间果然缓和了很多,关系也渐渐的变得亲密了起来,虽然不比甲子山那会儿,但至少左易的眼中再不会有疏离冷漠。   “小易易,我想出去。”距离上次那件事后,已经过去整整月余,左易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是不让萧钰出去,整日在房中敬仰,关的萧钰想骂人。   此刻,左易正坐在桌案前看前几日的账册,为了看着他这个师兄不乱跑,他把书房一并搬到了卧房。   听到师兄的抱怨,他从账册中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说道:“想出去得等萧牧尘松口。”   “小易易,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都在屋子里呆了快一个月了,就算要养着也不能不动弹吧。”   “师兄身体不好。”   左易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字,堵得萧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那我喝点酒可还行?”人太闲就会想把过去的爱好捡起来,萧钰过去的爱好就是喝酒,这一闲下来,他的酒瘾就犯了,虽然大夫说不能喝,但小酌三杯两盏淡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成。”左易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萧钰,“上次你怎么病倒的难道不知道吗?”   虽说左易对萧钰利用多些,但上次,他是真的怕了,不单单是因为担心师父没有人救。   “小易易,你总是这么把我放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吧,而且我整日坐着,有点无聊。”萧钰坐在左易对面,百无聊赖的用手托着下巴,“小师弟,要不我在这院子里走走,你看如何?”   “当然……”   “可以。”左易那句不行还没说出口,萧牧尘的声音便想了起来,迈步走进房中,将手中提的药放在了桌上,然后无视掉左易那张黑掉的脸,“当然可以,师兄,你身体不好,养着固然重要,但出去走走也是有必要的,我看今儿天气不错,不如我陪师兄出去走走呀!”   萧牧尘说着坐到了萧钰身边,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萧牧尘越发的喜欢萧钰了,这人性格好,还能和他聊得到一块儿,如果不是因为这人迟早要成为别人的药引,他真想和萧钰拜把子。   左易放下手中账册,看向萧牧尘,挑眉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个师弟。”   “楼主,你想什么呢?谁是你师弟?”萧牧尘笑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叫我师兄。”左易沉声道。   萧牧尘有点懵,他不太明白左易今天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以前都没反应,怎么今天反应这么大!   萧钰看着左易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苦涩,他的师弟终究还是对他有所介怀,不然为什么不让他的朋友同自己出去呢?   “师弟,你不要生气,我不去就是了。”   左易闻言,满脸诧异,师兄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得这么差?难道说师兄想和萧牧尘出去?   想到这里,左易下意识的看向萧牧尘,此刻,那人正看着自己的师兄,笑的跟花一样儿。   两相比较之下,左易心中升起了一股自卑,是了,师兄喜欢萧牧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谁也不可能会一直喜欢一个整天对自己冷脸的人,萧牧尘就不一样,他的笑就跟不要银子一样,时时刻刻都挂在脸上,曾几何时,他不是也被萧牧尘的笑吸引才和他成了朋友吗?   可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喜欢萧牧尘的笑呢?   此时此刻,萧牧尘正和萧钰说话,大概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地方,萧钰也笑了,而这笑,恰好落入了左易眼中。   这一刻,左易似乎想起了当初为什么会被萧牧尘的笑吸引,因为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像极了当年的师兄。   “师兄,你若是想出去,便去吧。”左易松口了,至于缘由,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亏欠萧钰的吧,毕竟以后要娶萧钰的性命,现在就全当补偿吧。   萧牧尘一听左易松口,登时面露喜色,“好啊!师兄,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玩吧!”   “可是……”萧钰有些诧异的看向左易,明明之前是不同意的,为什么现在又同意了,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左易生气了?   一想到师弟许是生气了,萧钰一下子就急了,“师弟,我……我刚才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去也是可以的。”   “师兄想去就去吧,而且你一直在房中呆着确实不好,是得见见太阳。”   虽然左易这话说的依然面无表情,但萧钰知道,这是真心的。   如此,他心里的负担便彻底放下了,眼中阴霾也一扫而过。   “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   “他当然不去了!”萧牧尘先于左易一步又开口了,“楼主平时公务繁重,哪里有功夫跟我们出去玩。”   萧钰一听这话,顿觉自己太过无理,这些天左易确实忙,每次都看公文看一天,有时候还要出去处理事情,他在这个时候说出邀请师弟出去的话,确实是失礼了。   思及于此,萧钰对左易投之以愧疚的笑,“小易易,是我思虑不周,以后我不会犯这种错了。”   “行了师兄,你可是楼主的师兄,他不会怪你的,我们赶紧走吧。”   萧牧尘说着,拉着萧钰就离开了,待两人离开后,左易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左手微微用力手上的笔就这么断成了两截。   萧钰已经很久没有到外面去了,乍一看街上的人,他下意识的就垂下了头,一旁的萧牧尘见状,不由笑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这么长时间没出门,有点怯?”   被戳中心思的萧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没事,习惯习惯就好了。”萧牧尘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楼,“师兄,看到前面的小楼了吗?”   顺着萧牧尘手指的地方看去,萧钰点了点头,“嗯,那是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萧牧尘便带着萧钰过去了。   远处看不清,走进以后萧钰发现,这里竟是文人雅士畅谈诗书的地方。   “师兄,你可喜欢这里?”   萧钰点了点头,“喜欢。”   诗书礼乐可是当年萧钰追求的东西,若是他的身体还好,他定然是一壶酒,一把剑,冬吟雨雪夏吟蝉的风雅之人,只是如今的他,因为身体缘故,已经许久不碰这些东西了。   “既然喜欢,那就进去坐坐!”萧牧尘找人调查过萧钰,知道投其所好,以前左易看的紧,他一直没法带萧钰出来搞好关系,如今机会来了,他当然要抓紧了,若是能搞好关系,说不定小宝贝能愿意把他的血分给自己一点!   “这……”萧钰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我还是算了吧,已经十几年没有碰这些东西了,早就生疏了。”   “没事,就算生疏了进去看看也没关系。”萧牧尘一边说,一边撺掇萧钰进去。   喜欢终究是喜欢,萧钰虽然嘴上不愿意,但心里还是顶愿意的,就这样,他半推半就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萧钰便被里面的场景吸引了,处处文墨气,让人置身其中都觉心旷神怡。   “师兄,我跟你说,这里有一幅画可称得上是传世精品了,据说也是前几天人家才拿出来的,我带你看看如何?”萧牧尘道。   萧钰点了点头,同着萧牧尘一道走了过去,当他看到萧牧尘口中那个传世佳作的时候,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副画他认得,不过就是随手涂鸦抵债用的,怎么如今就变成传世佳作了!   “师兄觉得这幅画如何?”萧牧尘兴致盎然的问。   萧钰眨了眨眼睛,这话要他怎么说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声突然响了起来,“就是他!他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萧钰身上,萧牧尘有点懵,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萧钰,道:“师兄,他们说的是真的?”   “是,不过就是随手涂鸦之作,怎么就成了传世之作了呢?”虽然萧钰有十年都是在药仙谷,但他好歹也是甲子山首席大弟子,该有的直觉他还是有的,从他的画被大家吹成传世名画的时候,他便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于是,在说完这番话后,萧钰便对萧牧尘说:“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咱们要不回去吧。”   “为什么?你现在可是这副画的主人,咱们可以好好风光风光!”萧牧尘有点激动。   “我……”萧钰犹豫了一下,“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   见萧钰坚持,萧牧尘不好强留,“那好,咱们回去。”   就在二人预备离开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公子留步。”   萧钰脚下步子一顿,回头看向那位老者,“老先生,有事吗?”   “公子,我家老爷仰慕您才学已久,得知您也来了,所以特地让老奴请您去后堂一叙。”   “这……我还有事,所以……”   “公子赏脸吧,我家老爷能等到您已是不易。”   老人说诚恳,萧钰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头。 第302章 成亲   老者见萧钰点头,当即面露喜色,身子一侧,开口道:“公子,这边请。”   萧钰看了一眼老者让出来的路,迈步走了过去,萧牧尘跟在萧钰身后,就在他准备迈进那扇门的时候,老人伸手拦住了他,“公子,您也是画的主人吗?”   萧牧尘先是一愣,随后摇头,“我不是画的主人,但我是画主人的朋友。”   “哦,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在外面稍事片刻,我家主人只说要见画的主人,却没说要见画主人的朋友。”   此时此刻,萧钰的脸色有点难看,听到身后的谈话,萧钰停下脚步,看向萧牧尘,“萧公子,我没事的。”   “真的吗?”萧牧尘有点怀疑,方才萧钰分明是不想进去的。   “嗯,我没事。”   萧钰想着,左右不过就是说几句话,也没必要麻烦萧牧尘一个劲的跟着,既然之前没有走成,后面这些因他而起的乱子理应因他结束才对。   “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有劳了。”萧钰说着拱手施了一礼便迈步走进了那扇门。   他以为,进了这扇门便能见到想见他的人,可进了门后,入目的却是一道长廊。   “公子,穿过这道长廊,我家老爷就在里面等着您。”   这个时候,老者的声音在他身边响了起来,萧钰看向老者,开口问:“老先生不同在下一道进去吗?”   “我就不进去看了,我还要在这里为我家主人守门,他不喜欢有外人打扰。”   “原来如此,那在下就先过去了。”   临走之前,萧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者,老者面容慈祥,看不出有任何撒谎的迹象,难道说他先前的不安是杞人忧天吗?   这么想着,萧钰迈步走了过去,长廊的尽头还有一道门,来到门前,萧钰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直接开口道:“不知先生找在下何时?”   如果可以,萧钰其实并不想进去,但显然,没有如果。   “公子进来吧。”年轻的男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萧钰眼中露出了诧异之色,他以为里面的人该是一个老者,毕竟仆人的年纪都已经这么大了,可听这声音却是相当年轻的。   他伸手打开了房门,随后便是扑面而来的药味,闻得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看着这里面的人虽然年轻,身体却不怎么好。   房间很大,入目便是招呼客人的花厅,左侧还有一道门,药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了。   这个时候,里面的人说话了,“公子把门关上吧,在下身体不好,受不得凉。”   萧钰看了一眼大开的门,迈步走了过去,将门关上。   这门刚关住,里面的人又说话了。   “公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就进来吧,若是嫌弃,站在门口听我说说也是一眼的。”   “不,怎么会呢,先生说笑了。”萧钰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事实上他本不想进去的,但里面的人都这么说了,如果他不进去,实在是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他迈步走进了房中。   房里的药味比之外面更浓,而且还挂满了纱帐,一层一层的看样子是隔风用的。   透过纱帐,萧钰可以看到里面人,那人躺在床上,看不清长相。   萧钰穿过纱帐,来至床边,拱手道:“不知公子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自然是治病。”床上的人一边咳嗽,一边坐起了身。   当萧钰看到这人的脸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人半个身子缠着厚厚的绷带,半张脸亦是如此,露出来的半张脸上泛着不自然的青灰,看这样子大概是中毒了。   萧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先生误会了,我不会医术,若是治病的话,我朋友比我更厉害。”   “公子说笑了,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说笑的是公子才是,我这就去找我朋友过来。”   萧钰说完,转身便要出去,可他还未抬脚,房门便“嘭”的一声关上了,与此同时,床上的人说话了,“呀,看来今天是走是留由不得公子了。”   他的不安得到了印证!   想到这里,萧钰转过身,重新审视了床上坐着的男人,良久后,他开口了,“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只能说是有缘,毕竟我已经在这里开了数月了,而你现在才来,我都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你竟然来了,你不知道,当管家给跟我说的时候,我差点没乐疯。”   男人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一记炸雷在萧钰耳边炸开,他知道,他的秘密要守不住了。   “这么看来,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萧钰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此时的他慌得厉害,药人的价值如何,谷主一直跟他强调,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守住。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如今已经不算是秘密了,毕竟我也知道了,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萧钰有些激动,但其实更多的是紧张。   “当然是你亲口同我说的啊!”男人说着,咳嗽了起来,那模样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萧钰皱起了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把这种事跟你说!”   “那倒是,药人这种秘密,你不会跟别人说的,但你会跟你的师弟说啊!楼外楼的楼主可真是好手段,为了保护你这么药人,居然散出消息要找药人,辛亏我日日守在楼外楼打探消息,这才听到你好和你师弟的对话,我真是命不该绝啊!”   不对!   萧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按照眼前这人的意思,消息是一早就放出去的,也就是说,左易早就知道他是药人了,可那天从楼上摔下,左易的反应分明是刚知道才对!   “左易是什么时候放出要找药人的事。”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萧钰不顾自己的安慰,问出了藏在心中的问题。   “哎呀,你这么问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容我想想。”   男人说着,托腮沉吟了片刻,然后说出来了一个日子。   萧钰想了想,随后面色变得惨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就是左易羞辱他的日子,自那天后,左易对他的态度改变了很多,难道说这些改变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药人!   不可能!师弟那么好的人,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一定是他想和自己好好相处了。   男人见萧钰低头不语,以为他是因为身份被自己知道而生气的,于是他笑着开口了,“你也别太沮丧,因为我会让你的药人人生变得更加有意义,而且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占别人便宜的人,你过来,我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有意义。”   “想都别想!”萧钰咬牙道,“你若是敢懂我,我师弟不会放过你的!”   “没关系,到时候我的病好了,有的事办法和楼外楼对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给我血的,你给我血,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不亏?”   “你个疯子。”萧钰说完,迅速转身,迈步就要离开,不过没等他走远,屋顶上的幔帐便垂了下来,把他裹了一个结结实实,“你这么疯子!你放开我!”   “你叫我疯子,我很不高兴。”男人一边说,一边拖着自己病弱的身体走到了萧钰面前,“我说过,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我们之间是一个交易。”   “可是我不想和你做交易!”萧钰目眦欲裂,声音也比之前大了好几倍,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便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打的他耳边发出了嗡嗡声,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是病人,但对方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由不得你,你现在在我手上,你若是再忤逆我,我直接把你杀了也是一样的,萧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不喜欢欠别人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你滚……”萧钰的话还没说完,眼前便出现了一层雾,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了。   必须得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想,萧钰迈步往门口走,推开门,入目的便是刺眼的红,他细细打量了一下房中布置,大红的“囍”字挂在正中,两个红烛摆在两旁,橘黄的烛光将整间屋子映的暖烘烘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了,萧钰一回头,便看到了萧牧尘,萧牧尘一把拉起萧钰,道:“师兄,你怎么跑这里了,赶紧换衣服啊!”   “换……换衣服,换什么意思?”萧钰傻愣愣的看着萧牧尘,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咱们快点离开这,方才那个人不是好人!”   “师兄,大喜的日子你要去哪啊?”萧牧尘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萧钰,“不是发烧了吧!乖乖,你可不敢发烧,不然楼主得杀了我。”   “楼……楼主,你是说小易易吗?他来了吗?”   “师兄,你怎么了?”随着萧钰话音落下,左易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猛回头,只一眼就看到了身着喜服的师弟。   此时的师弟和往日不同,他能清楚的看到师弟眉眼都染上了一层笑意,“师兄不换衣服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要改主意,不愿意同我成亲了吗?”   成……成亲! 第303章 伤在这里最隐秘   萧钰眨了眨眼睛,有点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亲了呢?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左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成亲?我不是和萧牧尘出去玩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牧尘……”左易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冷,“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师兄为何总是提别人。”   “我没有!”见师弟情绪不对,萧钰紧忙不迭的解释,“我真的和萧牧尘一起出去了,而且我还遇到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那个人要喝我的血,萧牧尘就在外面等我,不信你问……”   萧钰说着转身就要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萧牧尘,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他发现方才站在他身边的萧牧尘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萧牧尘呢?萧牧尘怎么不见了?!他刚还在这里!”   “师兄!”左易按住了萧钰的肩膀,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师兄!明明你都答应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提别人!”   “我……我没有。”萧钰看着情绪激动的左易,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左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   “师兄喜欢我吗?”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他才会留在左易身边,“我喜欢。”   “既然喜欢,那我们就成亲吧。”左易牵起了萧钰的手,动作极尽温柔,语气缱绻温柔,“我会照顾师兄一辈子。”   “那……那你喜欢我吗?”萧钰看着左易的目光,问的同样认真。   左易看着萧钰,眉眼带笑的开口了,“自然是喜欢的,我最喜欢师兄了。”   萧钰看到左易缓缓的凑近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亲上了,萧钰猛地伸手,将人一把推开,“你不是左易!你是谁!”   “师兄,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左易是谁呢?还是说师兄不够爱我,所以认不出我?”左易眼中露出了受伤,浓郁的忧伤逐渐将萧钰包围。   可面前的左易越是这样,萧钰的心就越凉,“你给我滚!这就是你说的交换吗?”   眼前的左易在听了他的话后愣住了,片刻后,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弯弯,“你是怎么发现的?”   随着眼前人话音落下,周围又出现了白雾,浓浓的白雾瞬间将萧钰包裹,待到白雾散去, 萧钰发现,他还在之前的那个房间里,身上的束缚也未曾撤去,刚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发现的呢?这其实很简单, 萧钰知道,他的师弟,永远也不可能跟他说出那种话,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师弟对他绝对没有超过师徒之外的情,但这种话,他是不会说的。   “幻术?你是狐族的?”萧钰道。   “谁规定幻术就得是狐族才能会的,如果我没加错的话,魔域尊主也会幻术吧。”男人笑眯眯的看着萧钰,那缠着绷带的脸显得越发的诡异,“不过我也是没想到,你放着软玉温香的小姑娘不喜欢,偏偏喜欢你师弟,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你……你住口!”心思被拆穿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这种禁忌的感情, 萧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现在只恨自己是个废物,若是放在十年前,就算是打不过眼前这位,他也要拼着和这人同归于尽的态度,可如今,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住口?我为什么要住口?敢做不敢让人说,你的胆子这么小的吗?”男人说到这里,眸中流光一闪,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越发的放肆,笑的萧钰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因为对方笑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萧钰将目光挪到了别处,他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恶魔!   男人那极具魔性的笑声不绝于耳,过了许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萧钰,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看!”   说话间,男人掰过了萧钰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在男人的眼中,萧钰看到了目空一切和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狂劲。   “我不想听。”萧钰努力的想将目光挪向别处,但无济于事。   男人笑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没关系,我跟你师弟说说,如果你师弟知道他的师兄喜欢他,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嫌你恶心呢?”   语毕,男人松开了萧钰,他看着萧钰笑了笑,随后转身便走。   萧钰见状,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左易知道,如果左易知道的话……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左易知道这件事后,眸中的厌恶和不愤怒,被一个男人喜欢,终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   眼看着男人要走出去了,萧钰几乎不受控制的开口了,“等等!别走!我……我们谈谈。”   男人顿住脚,但迟迟没有转身,就在萧钰以为这个男人也许不会和他好好谈谈的时候,男人转过了身,而且男人的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   “这才对嘛,我们就该好好谈谈。”   说话间,男人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那裹着萧钰的纱幔就像是有意识般迅速散开,重新恢复自由的他没有想着逃跑,至于缘由,无非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掌握了他的秘密。   男人做完这一切后,迈步走到床边坐定,也许是方才运动太大的缘故,男人从坐下的那一刻便开始咳嗽,看那样子,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节奏。   萧钰依旧站在原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看那个男人,等男人咳嗽完了,萧钰开口了,“你想做什么?”   男人笑了笑,“我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当然是想要你的血治病,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可是个宝贝,若是你没了,我的命也会没的。”   “我不愿意。”萧钰咬牙道。   就算是药人,天天取血也会伤害身体,他现在有了牵挂,所以不想死。   “我知道,所以我准备威胁你。”男人看着萧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道:“你不要怪我威胁你,其实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但凡你乖一点,听话一点,我们之间其实可以做一个平等友好的交易,可惜你不听话,所以交易取消了,要怪你怪你自己,来吧,到你选择了,要么你帮我,要么我把你的心思告诉左易。”   萧钰的眼眶因为着急而染上了一层波波的粉红,他想拒绝,但他更怕自己的心思被左易知道, 那种不容于事的情谊一旦说出来,那他便彻底失去了站在左易身边的资格,那个时候,拖着一身病故的他空怀一腔柔情该和所依?怕是只有找一个无人之地,静静地了结这一生了。   短暂的沉默后,萧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眸中多了分坚毅和果决,“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告诉左易,否则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男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放肆了,“好,我最讲诚信 ,答应你的事必然会做到,来,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说话间,男人伸出他那干瘦嶙峋的手冲着萧钰挥了挥。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恶心,迈步走了过去。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钰,眨了眨眼睛,道:“你长得不错,若是喜欢女孩儿,怕是不少女孩儿要为你折腰。”   “刀呢?”萧钰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男人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问:“你要刀作甚?”   “你不是要我的血吗?我给你。”萧钰不想和这人多做纠缠,他想赶紧把血给这人,然后赶紧离开,他怕他会改变主意。   “哦,你真有意思,我问你要你不给我,如今答应了,居然会这么主动。”   “就是因为答应了,所以才主动,你快点,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好,不过我不能给你刀。”男人道。   萧钰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为什么?难道说你不准备要我的血了?”   “当然不,如果你的手破了,你的师弟肯定会怀疑的吧。”男人道。   “不会怀疑的。”萧钰十分肯定的说道。   男人摇了摇头,站起身,按住了萧钰的肩膀,“会的,你是药人,那是何等的宝贵, 你师弟会看好你,不准你留一滴血。”   萧钰想从男人的手里挣脱,但他低估了眼前这个病弱男人的实力,挣脱无果后,他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要我的血好了,如果被我师弟发现的话,肯定会怀疑的。”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你师弟一定不会怀疑。”男人说着,一把拽下了萧钰的侧肩,这一刻,白皙光洁的肩膀就这么大咧咧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作甚!”萧钰声调陡然一样,对眼前人怒目而视。   “别慌啊,如果我在这里弄个伤口,你师弟定然看不出什么吧。”男人说着指了指萧钰的锁骨处,那里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是当初穿锁骨链时留下的。   “你……你想都不要想!” 第304章 撒谎圆谎   萧钰紧张的向后退了数十步,一把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要么我给你割手取血,要么你别要!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给你弄!”   “我自己想办法。”男人说着,舔了舔后牙槽,模样看起来相当的 ……猥琐!   “ 你什么办法?”萧钰看着眼前人,周身涌出了一股恶寒。   “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男人道。   萧钰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要给你取血了,你不能有别的要求了。”   男人看着萧钰,沉默良久,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   萧钰眸子一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人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他怎么听不明白?   男人没有理会萧钰,继续道:“你喜欢男人,不代表我也喜欢男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想过你会对我做什么,我只是不喜欢陌生人触碰,仅此而已。”   “哦,但是萧公子,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你总是要适应的。”男人说完,站起身,拖着残破的身躯,走到了萧钰面前,“接下来我要做一件事,如果你躲的话,我会把你的事告诉你师弟,到时候……”   “我不躲。”萧钰打断了男人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这才乖嘛。”   男人笑着伸出手,划过萧钰的头发,脸颊,最后是肩膀,这种感觉让萧钰恶心的想吐,他想伸手把这人的手打断了,但想到了师弟,他忍住了。   “其实你长得不错。”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你可以考虑跟你师弟说说,毕竟你也不难看,而你师弟身边一直没有女人,说不定他就是喜欢男人呢?”   “住口!”萧钰恼怒道:“不许你诋毁我师弟。”   “喜欢男人就算是诋毁了,萧公子,你的觉悟不高啊!”男人说着,一口咬在了萧钰的肩颈。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萧钰差点没把人推开,强大的意志力让他终究什么都没有错。   牙齿刺破了皮肤,萧钰甚至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多时的功夫,男人松开了萧钰,他从怀里取出了手帕,擦了擦嘴的血渍,深吸了一口气,道:“很舒服,不愧是药人,今天是第一天,接下来的七天,我的命就交给萧公子。”   萧钰没有搭理男人,他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看向男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萧钰脚下步子一顿,扭头看向男人,“怎么了?你有事吗?”   男人静静地看着萧钰看了好一会儿,“你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你叫什么名字和我有关系吗?”   “没有。”   “那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吗?”   “啧,不需要。”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不过你好歹是给我看病的大夫,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不想, 而且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当你的大夫,还有七天,这七天我每天都会过来找你,七天之后,你我两清,我希望你不要在纠缠我了。”   “放心吧,我是讲信用的人。”   “如此甚好。”萧钰说着,迈步走了出去,当他穿过长廊来到外面的时候,萧牧尘已经喝了好几壶茶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情,迈步走了过去,“萧公子,久等了。”   见萧钰出来,萧牧尘面露喜色,“师兄,你总算是出来了!如果i再不出来,我就准备去楼外楼带着楼主一起抓你出来了。”   “劳你担心了。”萧钰道。   “嘶……”萧牧尘皱起了眉,对着萧钰的脸端详了许久,“师兄,你的脸色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啊?不太对吗?”萧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没事,可能是刚才太累了,我方才同这里的主人手谈,一时忘了时间,而且我这会儿觉得有点饿,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   “原来是饿了啊!没关系,正好我也饿了,走吧,我知道一家店菜色不错,我带你去吃点?”   “好。”其实萧钰并不饿,但谎话已经说出来了,想要收回也没有办法了。   就这样,在萧牧尘的带领下,他们二人来到了一处酒楼,酒楼两层高, 人很多。   因着萧牧尘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他们一进去就有店小二将他们二人带到了萧牧尘经常去的雅间。   一推开门,萧牧尘便觉房中凉了许多,进去以后,他看着早就坐在那里恭候多时的左易满脸震惊,“你……楼主,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你的雅间吗?”左易晃了晃手中的茶盏,不疾不徐的说。   “可以。”   萧牧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招呼萧钰坐,萧钰在看到左易的时候先是一愣,复而笑道:“小易易,你怎么来了?”   “你和萧牧尘不回去,我想着你们也许会在这里用膳,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真来了。”左易说的云淡风轻。   “是吗?那下次,我回去早点,争取不让你担心。”萧钰心里有事, 说出的话也没有力气。   “师兄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精神如此不济,而且脸色还发白?”左易皱起了眉,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向了萧牧尘。   对上左易的目光,萧牧尘只觉后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寒,他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面无表情的喝下……   “我没事,许是和别人下棋下的时间太久了吧,我没事的,谢谢你关心。”萧钰很紧张,紧张的都客气了许多。   “师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左易放下茶杯,眼中满是怀疑。   “小易易,你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瞒你,今天多亏了萧公子,真的让我玩了个痛快。”   萧钰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话题,以前在甲子山带着左易溜出去玩的时候,他惯会用这招,师父离开后,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用了,没想到又对师弟用上了。   左易将目光挪到了萧牧尘身上,比起萧钰,他更愿意相信萧牧尘。   察觉到楼主的目光,萧牧尘忙不迭的点头:“对,师兄说的对,就是那样的,楼主,你到底在怀疑什么?难道我你也不放心吗?再说了,你担心的不就是师兄的安危吗?你看,师兄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我师兄,不是你师兄。”左易冷冷的纠正完后,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师兄,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你的身体不必过去,切不可掉以轻心。”   萧钰见小师弟这般担心他,内心感动万分,“小易易,你这么关心师兄,师兄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师兄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之前的约定你可不能忘了。”左易说的面无表情,但语气却相当认真。   萧钰又一次想起了在桥洞下和左易的约定,一瞬间,他的眼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水雾,“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一直陪着左易,不离开他,这不单是萧钰对左易的承诺,更是萧钰心中的念想。   坐在一旁的萧牧尘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一边同情萧钰,一边暗骂左易,这个楼主,从某种意义上来江可真是卑鄙无耻,如今他这么对自己的师兄,他都不怕某一天萧钰知道事情真相后对他失望透顶吗?   还是说,楼主对萧公子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演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   萧牧尘又一次看向了萧钰,这一次,他的眸中多了几分同情和惋惜。   萧钰本来不饿,但因为左易,这顿饭他破天荒的吃了很多,倒是平时胃口很大的萧牧尘不怎么不动筷子。   席间,萧钰注意到了萧牧尘的情况,有些担心的问:“萧公子,您看起来精神不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萧牧尘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有,你误会了,我没有不舒服,赶紧吃吧,晚上这里会放河灯,我们一起去看看。”   “河灯?”说起河灯,萧钰眼中露出了向往之色,可当他响起左易之前经历的事,连连摇头,“还是不了,天色晚了不安全,一会儿我们回去吧。”   “没什么不安全。”左易看到了萧钰眼中的向往,于是接言道:“师兄放心,上次的意外这次不会发生了。”   上次的意外这次当然不会发生,毕竟上次的意外本就是左易自己的造成的,而这次,他不会出手了,在这偌大的楼外楼地界里,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可是……”   “没有可是。”左易打断了萧钰的话,“师兄不想去吗?如果师兄不想去的话,我让人把师兄送回去。”   “怎么?你跟我一起回去吗?”萧钰问。   “不回,我要去看河灯。”   一旁的萧牧尘清了清嗓子,连忙打圆场,“好了师兄,不要这么不合群嘛,咱们一起过去看看,人多也热闹,而且楼主也想去,你就当陪楼主了。”   “那是我师兄。”左易面无表情的纠正道。 第305章 萧牧尘受伤了   吃过饭,天已经彻底黑了,街市上燃起了彩灯,映照出了另一个天亮。   萧牧尘透过窗户看到了街市上的场景,随后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说完,他便率先走了出去,而萧钰,紧随其后,他也准备离开,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左易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萧钰顿住脚,看向师弟,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小易易,你有什么悄悄话想和我说吗?”   其实左易有话想问的,吃饭的时候,左易一直觉得师兄心不在焉的,所以他想着,一会儿吃完饭得单独和师兄聊聊,可吓着你在看师兄的反应,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我……”左易到嘴边的话因为萧钰的态度生生咽了下去,“没,没什么,师兄,我们走吧。”   萧钰点了点头, 跟在左易身边,在左易转过身的那一刻,萧钰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差一点,他就露馅了。   酒楼外面是不同于白天的人间,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比之上次左易出事时的人还要多。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站在外面,萧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些惊讶的问。   “是啊,今天是书斋节。”萧牧尘道。   “书斋节?”萧钰有点懵,“这是什么节日?”   “什么什么节日,这根本算不上是节日,只不过是这些人为了出来玩找的借口罢了。”站在一旁的左易幽幽地说道。   萧钰一时语塞,倒是萧牧尘,大大咧咧的就像没听到左易那番话一样,“师兄,楼主,咱们去那边看看,我记得那边有个糖画摊儿,咱们过去看看吧,听说糖画的手艺超级好!”   萧牧尘说着,一把拉起了心不在焉的萧钰就往他说的那本方向在走,左易看着萧牧尘和萧钰交叠的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他的药人怎么能让别人拉呢?   这么想着,左易紧走几步,一把拉住了萧钰,然后,萧钰就被拉的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受到了阻碍,萧牧尘转过身,然后对上了左易那双极具威胁性的目光,几乎是下一秒,萧牧尘下意识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萧钰被左易拉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站到了他身边。   “师弟,你……你有事吗?”对左易突如其来的动作,萧钰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其实造成他这种心态的最大的原因是之前发生的事,他怕左易发现自己的交易,更怕左易发现自己的秘密。   以前在左易身边的时候,他就担心自己的心里藏着的事被发现,如今他更怕了。   左易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萧牧尘带你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没有。”萧钰笑了笑,“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拉住我就是想问这个吗?”   对上萧钰的目光,左易突然想起了之前萧钰醉酒时说过的话,于是,他几乎下意识的说道:“没,这里人多,我拉着你,防止走丢。”   左易的解释让萧钰一扫心中阴霾,下意识的笑出了声,“就算走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楼外楼就在那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到回去的路。”   是啊,师兄说的对!   但如果承认师兄说的对,是不是就代表他要在这里松开师兄了?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啊!   这么想着,左易一本正经的开口于了,“人多,危险,师兄身体不好,我拉着你,免得被旁人冲撞了。”   被遗忘在角落的萧牧尘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呵呵,他难道拉不住萧钰吗?自己想拉就拉,还胡乱找借口,不要脸!   萧钰总觉得左易这话说的有点怪,但到底是哪里怪,他自己也说不上,最后只能应了师弟的话,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了糖画看杂技,萧牧尘把他知道的所有好玩的地方一一带着萧钰看,比起萧牧尘的兴致勃勃,萧钰到显得平淡很多。   其实也不是这些东西没意思,而是萧钰心里有事,对什么都显得提不起精神,但他又不想拂了萧牧尘的好意,便跟着萧牧尘一个个的看。   比起萧牧尘,左易率先发现了萧钰的兴致缺缺,于是,他在萧牧尘准备前往下一个观光地点的时候率先开口了,“等等,萧牧尘,天色不早了,这个时候该放河灯了,我们过去看河灯吧。”   “也好,那就去看河灯吧。”   萧钰的目光在左易和萧牧尘身上扫过后,最后落在了左易身上,“小易易,谢谢你。”   他怎么会看不出左易是为他着想呢?他一直都担心师弟发现他的心思,所以对师弟他就会分去更多的注意力,以前他还担心师弟对他的态度会有所勉强,如今看来,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师弟是真正的想和他冰释前嫌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在乎他的情绪。   左易看了一眼萧钰,笑道:“师兄,我们的关系,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师弟的手很热,烫的萧钰想把手松开,不过他舍不得,除非师弟松手,否则他绝不会当第一个先松手的人。   看河灯是在同心桥,同心桥上多的是出双入对的男男女女。   就在左易拉着萧钰准备上桥的时候,桥上突然发生了骚乱,所有人都开始往桥下走,巨大的人流将原本紧密相连的两人冲散,萧钰被推了一个踉跄后被另一个人拉住了肩膀。   “师兄,你没事吧!”萧钰急忙稳住身形,看向自己身边的萧牧尘,“我没事,左易还在前面,你快去看看他!”   那么多人,让萧钰想到了上次左易受伤时的情形。   “没事的,师兄,左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人能伤的了他。”   萧牧尘一边安慰萧钰,目光一直往左易的方向看,左易的个头很高,身材也很好辨认,萧牧尘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就在他准备开口招呼左易的时候,他发现左易的情况有点不对。   此时的左易就像是木偶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他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   “这……楼主这在看什么啊!”   萧钰的眼睛在人群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左易, 听萧牧尘这么说,他有些紧紧张的抓住了对方的胳膊,“怎么回事?你看到了左易了吗?”   “啊,看到了,可是他的情况……”   “他在哪?”没等萧牧尘说完,萧钰便迫不及待的发问。   萧牧尘伸手指了指,萧钰立马顺着萧牧尘手指的方向看,不过很可惜,他除了乌央央的人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我看不到。”萧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是真的担心萧钰。   萧牧尘看了看左易的站位,然后让到一边,“你站在我站的这个地方看就会看的很清楚。”   萧钰按照萧牧尘所说站在了之前对方站的位置,然后顺着之前萧牧尘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看到左易的身影时,他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不过很快,这抹惊喜就消失不见了。   站在萧钰身边的萧牧尘看的清楚,他看到萧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   “怎么了?!”萧牧尘有点着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前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啊!   萧牧尘以为他问完这话后,萧钰会给出反应,毕竟萧钰不是左易, 不会忽略任何一个人说的话,可出乎他意料的事,这一次萧钰并没有回答他,非但没有回答他,他还下意识的往前走。   眼瞧着单薄的萧钰就要被人潮淹没了,萧牧尘眼疾手快,伸手把人就拽了回来,“你干什么?!人这么多很危险的!”   “师父,我看到了师父了!”萧钰抓住了萧牧尘的手,眼神之中满是紧张。   “什么师父??”萧牧尘被萧钰说懵了,了然道人不是早就挂了吗?萧钰哪里又来新的师父了?   “不,不是师父。”萧钰突然又摇了头,“不是的,那个人不是师父!萧牧尘,你快去帮帮左易,左易有危险!”   萧牧尘被萧钰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不是,师兄,你冷静点,我不太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刚刚看到师父了,不光是我,左易也看到了!”   “不是,你们师父不是已经没了吗?”萧牧尘道。   “是没了。”萧钰顿了顿,继续道:“那个不是我们的师父,他一定是假冒的!”   “哦,原来如此,你放心好了,楼主也知道,不会认错的。”   “会的!”萧钰一脸笃定,“小易易对师父很执著,而且他的状态已经确定了,如果他过去了,一定会中计的,这种状态过去,左易一定会出事的!”   “我……我知道,我这就过去,你别着急。”萧牧尘见萧钰如此着急,便准备过去,可就在这时,萧牧尘的脸色突然变了。   萧钰愣了愣,目光挪到了萧牧尘的腹部,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刺穿了萧牧尘的小腹,然后又猛地抽走,萧牧尘的身体就这么不期然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第306章 师父回来了   “萧……萧牧尘,你怎么样,你没事吧!”萧钰的声音带着颤抖。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直接告诉了他答案,动手的人已经不知所踪,他拖着受了上的萧牧尘迅速躲到了人少的地方。   “萧牧尘,你没事吧!”萧钰拍了拍萧牧尘的脸,不管怎么样,这人至少要给他回应。   “我……我还好,萧钰,赶紧离开,这些人……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什……”萧钰话还没说完,他面感到面前一阵劲风,一抬头便见一把匕首破风直奔他面门而来。   长久习武的习惯让他条件反射的垂下了头,匕首就这么扎进了背后的木桩之中。   “你快走,这些人想你死,你不能留在这里。”萧牧尘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现在的他几乎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了。   走吗?   萧钰看着萧牧尘腹部的伤口,又想起了被骗过去的左易,他几乎想都没想便做出了决定——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   不过呆在这里也不行,太显眼了,留在这里简直就是活靶子!   萧钰回头看了看拥挤的街市,又看了看早就看不清身影的左易的背影,咬咬牙,扶着萧牧尘一头扎进了人潮中。   那些人的目标是他,只要躲进人潮,那些人就发现不了他,他只需要跟随人流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便好。   “你……你放开我,我受伤了,带着我终究对你不利。”   “嘘!别说话,我扶着你很累的。”萧钰的脸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了,他的脚步也显得虚浮,若非周围人多,他怕是要趴在地上了。   “既然累就放开我啊!”萧牧尘没法大声说话,因为他只要一开口,腹部的伤口就疼的厉害,而且血流速度和他的情绪也有关系,情绪越大,他血便流的越快。   “不行,你和小易易是朋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你对左易真好。”萧牧尘一直在看萧钰,他能感觉到,萧钰这话是认真的。   “其实也不算是,毕竟你也救过我,咱们两个,不过就是有来有往,不必放在心上。”萧钰一边说一边四下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石桥下,趁着人潮混到下面去,想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钰这么想着,便按照自己的计划冲了过去,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追过来,这让萧钰很庆幸。   “好了,我先帮你处理伤口,一会儿我去找左易,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萧钰说着,将萧牧尘放平,然后问道:“有没有刀,我要割开我的衣服,不然我没有纱布帮你包扎。”   “我……我有纱布。”萧牧尘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上面,缠了一圈绷带。   “这……”萧钰眨了眨眼睛,有点懵,“不是,你……你出门随身带绷带?”   “身为……身为医者,总是要以备不时之需。”   “那……那你准备的可真是充分啊。”萧钰一边说,一边迅速解开了萧牧尘胳膊上的绷带,“不行,还需要匕首,你真的没有匕首吗?”   “包扎伤口,为什么要匕首?”萧牧尘白着一张脸,气若游丝地问。   “你的伤的很重,没有伤药,我……”   萧钰犹豫了一下,关于他是药人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萧牧尘,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萧牧尘开口了,“我没事,你就这样包一下,不要在我这里耽误太久时间,你一会儿赶紧回到楼外楼去,左易那边有我。”   “你别说话了。”萧钰看了一眼萧牧尘,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是药人,我的血能疗伤,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你……”萧牧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药人这种事,虽然他早就知道,但左易也说过,不能让萧钰知道,可现在,萧钰居然亲口说了,萧牧尘有点震惊,毕竟他自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至于让萧钰对他开诚布公。   “你的匕首,接我用用。”萧钰没有搜身,毕竟这样不好。   “师兄,你把你的身份告诉我,真的好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这些!现在是你的命重要!”   这话萧牧尘听的挺耳熟,以前说着话的人是他,他给病人说,谁曾想有天他也能听到,这一刻,他突然特别同情萧钰,明明怪好的一个人,却被人诸多算计。   “我没有匕首。”萧牧尘没说两句就开始喘,模样看起来相当难受,“不过没有关系,你就帮我随便包一下,药人的血宝贵着呢,不要随便在我这里浪费。”   “说什么呢。”萧钰一边说,一边四下看了看,最后看到了一块儿尖锐的石头,他捡起石头,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背扎了下去,这一刻,鲜血直流。   “你……你这是做什么?!”萧牧尘着急的想要起身拦住萧钰,不过被对方按下去了。   “给你疗伤啊!”萧钰一边说一边将血滴在了纱布上,“我跟你说说,药人的血虽然珍贵,但你也知道, 药人的血要用在地方才珍贵,用不到地方,那就是废物,既然我不今天可以选择不当废物,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说话间,萧钰将粘着他血的绷带缠在了萧牧尘身上,然后将手背送到萧牧尘嘴边,“喝吧。”   四目相对,萧牧尘叹了口气,坐起身,拿起还没用完的绷带撕开,随后缠在了萧钰手上,“师兄啊,你说的对,但药人之余药的区别就在于,药可以随便也用,担心的也只是药物出现不要的反应,而药人却要担心人的命。”   “你包上做什么?我没事的。”   “我大夫,绷带上的那些已经够了。”萧牧尘看着萧钰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睛,继续道:“萧钰萧公子,就算没有人关心你也没有关系,你也要好好关心你自己,明白吗?”   “有人关心我啊!你和师弟,你们都很关心我的,你就不用说了,还想着带我出去,至于我师弟,别看他平时不说话,如果他没把我放在心里,他是不会注意我身体的。”   “是吗?这么看来,左楼主还挺厉害的。”萧牧尘说完这番话后,眼中神情微微一黯,若是有朝一日,萧钰知道了左易的心思,会不会很难过呢?身死和心死比起来,还是后者更让人痛彻心扉。   这一刻,萧牧尘的心思活络了起来,如果让萧钰对他师弟心死,是不是一切都有转机。   打定主意后,萧牧尘一把拉住了萧钰的手腕,“师兄,我们得赶紧去找楼主,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左楼主对你们的师尊了然道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如果不阻止,一定会出事的。”   “非……非同一般的感情?”萧钰有点懵,他知道左易从小对师尊很只执著,但他没有多想,难道说……   “是,左易喜欢了然道人。”   萧钰在听了萧牧尘的话后,脸色变了又变,“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看着萧钰的样子,萧牧尘心中窃喜,看这样子,萧钰是对左易失望了,于是他有添了一把柴,“是啊,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方法复活了然道人,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   “没有找到机会吗……”萧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这一刻,他心里突然涌出了说不出的酸楚,真的没有找到机会吗?为什么他觉得左易找到了,“萧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   “啊,是这的啊,左楼主喜欢了然道人。”萧牧尘还没明白萧钰问的是什么。   “不是,我是说左易真的没有找到复活了然道人的法子吗?”   “啊……”萧牧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当然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我会把法子告诉你的。”   “谢谢你。”萧钰站起身,隐去自己的情绪,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左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人伤了他。”   “师兄,我和你一起吧!”萧牧尘道。   “不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萧钰说完,便迈步离开了,他现在只想找到左易问问清楚,至于别的,他什么都不想。   从这里爬出来后,萧钰一路就去了出事的地方,彼时,左易扑到了一个人怀里,哭的伤心,而那个人,眉目如画,赫然是当年的师父。   “师……师父?”萧钰呆呆的喊出了这个称呼,随后又迅速摇头,不对,这人不是师父,之前萧牧尘说左易在找复活师父的法,所以这人绝对不是师父。   “钰儿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也长大了。”那人说着,冲着萧钰挥了挥手,让他过去。   明明知道这人是假的,可萧钰依旧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就在他快要靠近那个冒牌货的时候,他只觉面前劲风一闪,随后便见左易抽出长剑,直指他的心脏,萧钰清楚的看到,在师弟的眼中,藏着浓浓的杀意。   “小易易 ,你……你这是怎么了?”萧钰说这,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不想哭的,但被最重要的人这么对待,他真的受不住。 第307章 逃离   “滚!”   清冷的月光下,左易手中长剑闪着摄人的寒光,嘴唇轻启,说出的确实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左易,你这是做什么!他是你师兄!为师何曾教过你要对你师兄拔剑相向?!”“了然道人”皱着眉,训斥着对萧钰拔剑的人。   左易咬了咬牙,不甘心的收起手中利刃,“师父,您因师兄而死,弟子担心……”   “胡闹!”“了然”道然打断了左易的话,长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对左易的失望,随后,他迈步走到萧钰面前,“钰儿,好久不见。”   萧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相信这个人是师父,师父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你是谁?”萧钰一脸警惕的看着“了然”,若是手中有剑,他定然会抽出防身,可他没有。   “钰儿,十年未见,你不认得师父了吗?”   “了然”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萧钰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退着退着,他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了过去。   左易见状,眼神一颤,就在他准备上前的时候,一道比他还快的影子冲了过去,一把将萧钰拦腰抱住,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了然”。   “都这么大了,钰儿还这么不小心,这让为师如何放的下。”“了然”一边说,一边将萧钰往怀里搂了搂,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在萧钰耳边低声道,“钰儿,为师回来,你不高兴吗?”   站在后面的左易脸色阴沉的险些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拦住师兄腰际的那双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师父刚回来就对师兄这么好,难道在师父眼中,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你……你不是师父,你放开我!”萧钰一边说,一边企图把你抱着自己的人推开,可这人的力气实在太大,禁锢的他就连呼吸也便的越发困难了。   “我为什么不是你师父?还是说你害我死了,你愧疚,所以不敢见我?”   冒牌货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进萧钰的心窝,反复搅弄,搅得他痛不欲生, 一语难发。   甲子山之祸本就因他而起,这是他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了然”面容带笑的松开了萧钰,随后招呼左易离开。   左易拎长剑路过萧钰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在这两人离开后,原本还站立在桥上的他就像是突然失去依托的提现木偶,身子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脑海中满是甲子山上燃起的足以点半个夜空的大火……   萧牧尘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他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一脸担心的问:“师兄,你没事吧?左易呢?他怎么样了?”   萧钰被萧牧尘的声音从失魂落魄中拽了出来,他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萧牧尘,“左易他,他跟着师父走了。”   “师父?!你不是说你们的师父死了吗?”萧牧尘皱眉。   “是死了,但又回来了。”   “你不是说这个是冒牌货吗?”   “是啊,我说他是冒牌货,可冒牌货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找我讨债来了。”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看向萧牧尘的眼中也装满了悲伤,“萧牧尘,你知道吗?我其实喜欢左易的。”   “你……你说什么?!”   萧牧尘瞪大了眼睛,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如果他早点知道萧钰喜欢左易,就不说左易喜欢了然道然这种话了!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根本就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萧钰把萧牧尘的震惊理解为了没听清,于是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喜欢左易,一辈子的那种。”   “师兄,可是左易他……”   “我知道,我知道他喜欢师父,也许师父是真的回来了,而我因为嫉妒,所以希望那个师父是假的。”萧钰站起身,没有理会身后的萧牧尘,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萧牧尘见状,紧走几步,一把拉住萧钰的胳膊,“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师父回来了,你也不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吧,咱们先回楼外楼,听听楼主怎么安排。”   “回去?”萧钰皱起了眉,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不回去,萧牧尘,我得离开这里,楼外楼我不能回去了,师父回来了,师父回来我就得离开了!”   “萧钰!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在逃避!既然喜欢,那就去追啊!你师弟根本不知道你喜欢他吧!”   “追有用吗?师父回来了,师弟喜欢的人回来了,你觉得我能比的过师弟十年相思放在心尖上的人吗?”   萧牧尘一时语塞,他挺心疼萧钰的,他也知道萧钰这话说的对,了然真人死的时候,萧钰都比不过,如今活了,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呢?   “可你离了楼外楼,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萧牧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边的弦月,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拎着烟管一身江湖气的女人。   “酒舍,我想去酒舍。”   “什么酒舍?”萧牧尘有点懵。   “就是隐藏在竹林之中的酒舍,左易带我去过,酒舍的主人叫荣娘。”萧钰一边回忆着酒舍的模样,一边说道。   他之所以想去那个酒舍,是因为荣娘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天机一般,让人不自觉的心生信赖。   “啊!你说的是那个地方啊!他们家的酒那可是出奇的好,十里酒香,少一里都不算香。”萧牧尘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们就这么走真的合适吗?楼主说不定在楼外楼等你。”与一兮一湍一√。   “不会的,师父回来了,他心里的人回来了,他还等我做什么?我要去找荣娘,另外,萧大夫,我有一事相求。”萧钰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牧尘见状,点头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我希望你能帮萧大夫能帮我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萧牧尘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你让我帮你隐瞒你的下落,那楼主若是担心找你怎么办?”   “七天,七天后,我会回去,如果左易逼得紧,你就跟他说,我七天后会回去。”   七天时间,除了方便帮那个男人治病外,他还能有多出来的时间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面对左易和师父,尤其是师父,方才在桥上,他真的被师父怨念吓到了,甲子山的事,他必须要跟师父好好的解释一番才行。   看着萧钰的样子,萧牧尘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怎么会拒绝呢,不过这七天,你要照顾好自己,否则楼主会把我皮扒了。”   “好,谢谢萧公子,我先告辞了。”   萧牧尘点了点头,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我和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而且也不知道那些想要对你下手的人走没走远,我跟着安全些。”   “你身上有伤,还是算了吧。”萧钰道。   “没事,刚才我是没有防备才中招的,而且现在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一会儿那些人就算杀回来,我也能反杀。”   萧钰本来有些犹豫,但一想到之前那些人的凶残程度,便点头应下了。   就这样,萧钰和萧牧尘便往酒舍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到了酒舍,已然是月上中天,就在萧钰想着这么过去是不是太冒昧的时候,他看到在酒舍入口的那条林荫路口,站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手中已然是那个金镶玉的烟枪,只是这次,她穿的异常得体。   “萧公子,等你好久了。”   萧牧尘和萧钰几乎是同时顿住了脚步,萧牧尘看着那个月光下的红衣女人,低头对萧钰耳语道:“师兄,你之前跟她说过我们会过来?”   萧钰摇了摇头。   “那……那她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萧牧尘觉得有点迷惑。   “我不知道。”比起萧牧尘,萧钰更迷惑。   荣娘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萧钰,笑道:“萧公子既然一出事就能想到来找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其实一早就知道萧公子出事了呢?”   “萧公子,请吧。”荣娘说着,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出了一条路。   萧钰看着荣娘让出的路,扭头看向萧牧尘,“萧大夫,就到这里吧,我先进去了。”   萧牧尘点了点头,“万事小心,有事就来平安医馆找我。”   “嗯,多谢了。”   同萧牧尘分开后,萧钰跟着荣娘进到了酒舍,荣娘把萧钰带进了雅间,那里备着一壶好酒和几叠下酒菜。   “你是要我喝酒吗?”萧钰犹问。   荣娘没有吭声,她拉过椅子,坐在了萧钰对面,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知道你喝不成酒,这是给我准备的。”   待到萧钰坐定后,荣娘开口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多疑问,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   “那就好,你想知道什么?”荣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问。   “我……”萧钰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我什么都想知道。” 第308章 有剧本的女人   荣娘闻言,手上动作不由一顿,看向萧钰的眸中也带着几分笑意,“你不觉得你有点贪心吗?”   萧钰面露尬色,他的要求确实有点多,但他想知道的也同样很多。   于是,他很真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荣娘笑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天机不可泄露,看在我很喜欢你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也好,三个就三个。”萧钰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这个很难解释,解释多了你也不明白,总之用一句话来形容,我是一个拥有剧本的女人。”   “剧本?”荣娘的话让萧钰有些不解,确切的说,他不解荣娘口中的“剧本”为何物,于是他继续问:“那……那何为剧本?”   “这个问题嘛,你要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但你确定要浪费一个机会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嘛?”   看着荣娘略显晃眼的笑容,萧钰顿了顿,决定还是不问他眼下的事,“既然荣娘已经知道我为什么回来,那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   荣娘在听了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很多,“作为一个有剧本的女人,我本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   但你要知道有些话有些事我是不能说的,如果说了,我就会因为这件事受到责难。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本就没有做错,所以不需要赎罪。   了然道人当初的选择是他自己决定的,没有人逼他,如果你现在拼命的去赎罪,才是真正违背了了然道人的初衷。”   荣娘的语气淡淡的,她这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却什么都说了。   听着荣娘的话,萧钰想到了十年前的师父,那个时候师父,从来都是温柔的,一直说要罚他,但却从未下过狠手,就连一句重话都不曾有。   萧钰相信师父会为了自己死,但死过一次的人再次复活,谁知道发生什么样的变数呢?也许师父后悔了也说不定。   荣娘说的对,但却是放在十年前的背景而言,如今沧海桑田,甲子山的景致早已不复当年,而他和左易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   “荣娘,你说的我都懂,但时过境迁,所有的事都不是当年了。”萧钰沮丧的垂下头,将眸中的沮丧和悲凉小心隐藏。   荣娘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低头不语的萧钰,沉默良久,道:“其实你不用纠结于到底如何复仇,有些事情要用心感受,人还是不是那个人,要用心去体味,有时候,死过一次再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说完,荣娘站起了身,她看了看天边如水夜色,轻启朱唇,“萧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如果暂时不想见左易,这些天你便留在我这酒舍,我这里虽然不比楼外楼有钱,但也养的起你。”   “等等!”萧钰有些慌张的叫住荣娘,“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反正也还差你一个。”   “怎么样才能复活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   荣娘闻言,目光一滞,她倒是没想到萧钰会问这个问题,毕竟了然道人已经起死回生了。   “你问这个作甚?”荣娘问。   “我……”萧钰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告诉荣娘今日师弟对他拔剑相向让他有种之前亲密皆成幻想的感觉。   不过也正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他师弟对他好是因为师父,如今师父回来了,所以变成了这样,可之前到底为什么要对他好呢?就算是因为师父,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要拔剑相向呢?   萧钰心里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以前他不懂,也不想懂,他现在突然想知道了,他隐约觉得师弟做的这一切和他的身份有关,所以他才这么问,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想知道,而你还确实欠我一个问题。”萧钰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内心的意愿,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吧,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你的好师弟对你说过的话吗?”   萧钰想到了左易喝酒时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半开玩笑的告诉他,说想要他的命。   “他……他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荣娘嘴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觉得谁会拿命开玩笑?”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偷听我们讲话?”萧钰很是震惊,荣娘偷听他们讲话居然没被左易发现,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   “我没这爱好,我说过了,我是有剧本的女人,其实我很喜欢你,但有些话我不能说,否则会天打雷劈的,所以你不要多问了,而且我这算是免费附赠给你一个答案了,别太贪心。”   自知失礼的萧钰惭愧的垂下了头,“抱歉,是我踰矩了。”   “无妨,我们继续说刚才的话,你师弟没有开玩笑,而你是聪明人,你的问题,你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左易是认真的,如果左易的是认真的话……   那左易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   而这一切的开端就是从他对自己态度变好的时候开始的。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态度变好的呢?   突然,萧钰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是左易在山洞晕倒时他同左易说话的画面,那个时候,难道左易其实早就……早就醒了!   这个认知犹如一道惊雷在萧钰耳边炸开,这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真相,但也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看着萧钰脸上的神色变换,荣娘叹了口气,道:“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是曹公的话,今日我送给你,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的人生,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机。”   荣娘说完,迈步离开,这一次,萧钰没在叫住他,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已经沉浸在了巨大的悲伤中,早就没心思管别的事了。   毕竟还有什么比最心爱的人亲手给你捅刀子还来的痛苦的事呢?   不多时的功夫,小厮便来招呼萧钰回房休息,整个过程,他犹如犹如行将就木之人,没有半点生机。   回到房中后,他更是对着一盏烛台枯坐着,全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海中满都是少年师弟现在的师弟相交叠的画面。   果然,所有的一切早就不复当年了,还是他太天真了。   披星戴月回到平安医馆的萧牧尘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左易。   先不提左易那副前来讨债的模样,单是这找到心上人不陪人家就跑出来的状态便让萧牧尘心中徒增了许多好气。   “楼主怎的有空来我这小破医馆?”萧牧尘说着,拉过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才陪着萧钰走了那么久,他连口水也没讨便回来了,如今见了茶壶,倒像是见了亲人一般。   左易并未提前说明来意,他看着一杯一杯茶喝的极欢的萧牧尘,道:“你是走了很多路吗?为什么这么渴?”   萧牧尘正想解释,突然想到了和萧钰的约定。而后摆了摆手,道:“别提了,本想看美景却经历了,那么一出闹剧,师兄把我则到处躲避杀手,这才逃过一劫。”   “你没和我师兄在一起?”   左易一开始没有搭理萧钰,一方面是因为师父在,他没空搭理。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师兄在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楼外楼就是他的家,而且师兄答应了自己,不会离开。   所以,正是抱着这种被偏爱的心理,左易才没有管师兄,也正是如此,他在安置好师父回到房间看到师兄没回来后,才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这里。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师兄和萧牧尘的感情不错,如果不回楼外楼的话,有很大机率会来这里。   可这次,萧牧尘让他失望了……   “没有啊!师兄说你们师父是假的,担心你出事就火急火燎的过去帮忙了……”   “荒谬!师父是真是假我难道认不出来吗?!我看他是没脸见师父吧!”左易怒不可遏的打断了萧牧尘的话,末了还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看着左易的反应,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他觉得左易真的很奇怪,明明看着很担心萧钰,但却想要萧钰的命,明明师父已经回来了,作甚还这么紧张。   见萧牧尘不说话,左易皱眉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萧牧尘又一次不客气的在心里骂了左易,连带着说话的态度也略显敷衍。“你师兄担心冒牌师父会对你不利,就急匆匆的赶过去了,难道你没见着吗?”   “我……”左易一时语塞,桥上发生的事他并不想说,当时用剑只写萧钰也只是担心对方伤害师父罢了,谁知道那人会一气之离开。   关于桥上发生了什么,萧钰并未同萧牧尘和盘托出,所以当他看到左易那副相当烦躁的表情后,他顿时来了兴致,“楼主大人,您这是什么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师兄到底去哪了?” 第309章 闭门羹   左易看了一眼萧牧尘,他并没有打算接对方的话,片刻后,他继续道:“你真不知道师兄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萧牧尘果断的摇了摇头,“按道理,你才是最后一个见到师兄的人,比起我来,你应该更知道师兄的下落吧,楼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觉得你跟我说说,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不必了。”桥上发生的事左易并不想说,他站起身,对萧牧尘吩咐道:“这些天让你的人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左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萧牧尘微微拧眉,不解的问:“楼主,我有件事不明白,烦请解惑。”   “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不要给我在这里拽文!”左易最烦萧牧尘时而拽文的模样,明明话可以好好说,但他却偏不。   萧牧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口道:“我不明白,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你师兄吗?如今他走了,岂不如了你的意?而且你师父已经回来了,你师兄对你而言应该没有什么价值了吧。”   在萧牧尘看不见的地方,左易的脸色变得阴森可怖,“没有价值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兄没有价值的?而且他到底有没有价值,你不是应该比我还清楚吗?”   萧牧尘一时语塞,确实,单单就萧钰是药人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人咋舌了,就这一点,萧钰的价值便是不可估量的,可这是对那些和萧钰不熟悉的人,作为小萧钰的师兄,把他当做药人来处理真的好吗?   短暂的沉默后,萧牧尘觉得自己应该把一些事告诉左易,毕竟萧钰救过他,如果能从此放萧钰过安稳的日子也是可以的。   打定主意后,萧牧尘清了清嗓子,道:“楼主,关于你师兄,你了解多少?”   萧牧尘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左易有些不明所以,“你问这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当初你决定留你师兄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因为你师父,如今你师父回来了,你之前的计划就大可不必了,毕竟你们是师兄弟,赶尽杀绝总归不好吧。”   “赶尽杀绝?”左易看向萧牧尘,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和阴狠,“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对我师兄的遭遇深表同情啊!我倒是不知,你们二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你师兄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他好点应该的。”萧牧尘顿了顿,大胆的对上了左易冰冷的目光,“倒是你,你师兄可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你既然对你师兄没有情,又何苦把他留在身边让他看着徒增悲伤呢?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师兄的身体,最忌讳的便是黯然伤神。”   左易走了两步,来到了萧牧尘面前,“什么叫我对我师兄没有情,萧牧尘,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不是傻子,有些事我能看出来,你说你喜欢你师父,可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师兄半步,之前还有伺候的秋荷,后来直接你干脆亲力亲为,你这么做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如果是想让你师兄帮你救师父,其实你大可不必,只要同他说清你的意思,他会帮你的。”   “你懂个屁!”左易看着萧牧尘,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说的着吗?或者说,你有资格说吗?”   这番话倒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萧牧尘身上,是了,这是左易和萧钰之间的事,有碍着他什么了?!   只是……   当他想到石桥下,萧钰对他说话的模样,他便无论如何都无法置之度外,若是这件事他没有看到也就算了,如今他看到了,这让他如何坐视不管?   于是,他索性也不绕圈子了,直接破罐破摔,把左易该知道的都告诉他,他就不信,萧钰喜欢左易这件事,作为当事人的左易会一点不知道!   就这样,萧牧尘一咬牙一跺脚,开口了,“你师兄喜欢你你知道吗?”   左易闻言,脸色一变,看向萧牧尘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我师兄告诉你的?这么说你知道我师兄去了什么地方了!”   萧牧尘想过左易听到这件事的千万种反应,可这种反应却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啊!”短暂的愣怔后,萧牧尘瞪大了双眼,“不……不会吧,难道说你一直都知道!”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左易伸手按住了萧牧尘身旁的桌子,那架势大有你再不开口我就揪你领子的气势。   萧牧尘冷笑了一声,故作轻松道:“你可真有意思,你师兄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如果我再不发现我就是傻子。”   “你胡说。”左易顿了顿,继续道:“我师兄并不想让我知道他喜欢我的这件事,所以他一直伪装的很好,萧牧尘,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如果你敢违背我的意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没有违背你的意思。”萧牧尘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你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有关药人的事吗?”   “少说废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牧尘耸了耸肩,对左易的威胁,他并不放在心上,“药人在玄门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稀罕物,所以药人一般会恪守自己的秘密,直到死,除非他真的把这个人当成自己人了,否则不会轻易告诉别人自己的秘密,而你的师兄,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他把你当成他最重要的人,试问,除了妻子儿女,还有谁能成为他心中不可代替的位置!”   左易没有说话,他略显落魄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其实就算萧牧尘不这些,他也知道萧钰喜欢他,毕竟那天师兄喝醉酒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左易的反应,萧牧尘这心里瞬间就放松了,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他胡诌的,为的就是不让左易发现破绽。   正如左易说的那般,萧钰为了隐藏自己的感情隐藏的极好,如果不是对方亲口告诉他,他是绝对猜不到的。   至于萧钰为什么会把药人的身份说出去,那只能说明这人太善良了。   见左易不开口,萧牧尘十分厚道的继续搭茬,“与其让你师兄看着你和你师父恩爱有加,倒不如放他自由自在。”   “想得美!我和师父这些年天人永隔,还不都是拜他所赐!这都是他欠我的!他必须留在我身边,直到把他欠我的还完为止!”   萧牧尘没有说话,关于甲子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他并不觉得这一切和萧钰有什么关系。   甲子山封的是魔域的路,魔域总会想方设法打破这个封禁,就算没有萧钰也有张玉,李玉,王玉,魔族总会想办法破开甲子山,破开那里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你就等着吧。”萧牧尘顿了顿,“左楼主,你是楼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你别忘了,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萧钰不可能事事迁就你,甲子山的事到底是你师兄的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呢?”   “滚蛋!不要说的你很懂一样!我给你三天时间,给我把他找出来,否则我把你的医馆夷为平地!”   萧牧尘很清楚左易不是开玩笑,这一刻,他突然很庆幸萧钰还会回来,毕竟这么一来,他的医馆也就抱住了。   “三天太少,至少也得七天。”萧牧尘幽幽地说。   “七天?”左易皱起了眉,“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这地界到底有多大你比我清楚,而且我忘了告诉你,今天人多混乱的时候我被人捅了一刀,而这一刀原本是要往萧钰身上招呼的。”   “你说什么?!”   “有人要杀你师兄,说不定他现在已经……”   “住口!萧钰不会有事的,他欠我的还没还完!”   萧牧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皱起眉,坐直了身子,一字一顿的说:“你总说他欠你,可他欠你的是条命,除非他死,这辈子都还不清,可你不让他死,现在你师父又回来了,萧钰其实根本就不欠你的,你醒醒吧。”   “七天。”左易转身走了出了,一边走一边说,“我只给你七天时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离开医馆回到楼外楼,左易显得失魂落魄,他以为他出去这一趟能把萧钰弄回来,他还想着等把萧钰弄回来,他要好好的教训萧钰,可如今,别说是教训了,他连萧钰在哪都不知道。   左易躺在床上,第一次他感受了孤灯挑尽未成眠,他还记得萧钰师兄睡在自己身边的模样,他大概已经习惯了和别人睡。   于是,在最后一个灯花燃尽的时候,左易敲开了师父的房门。   彼时,他的师父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左易,语气略带不悦,“这么晚了,找为师有事吗?”   左易有些局促的看着眼前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惴惴不安地说道:“师父,这么久没见了,今天我能和你睡吗?”   了然眼中恢复了清明,皱眉道:“阿易长大了,自己睡吧。”   说完,便关上了房门,看着紧闭的房门,左易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迈步离开了…… 第310章 师父要收徒   街道上人山人海,纵然昨晚经历了一场并不愉悦的事情,可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萧钰站在桥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昨晚就在这里,左易想杀他,而今天,这里没了昨晚的痕迹,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就像是一个独行者,没有归处没有来处。   “让一让啊!”   “不要站在这里碍事!”   直到有人的声音响起,萧钰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挡在了路中央。   点头致歉后,萧钰拢了拢衣裳,扶着头上的锥帽迈步往那个书斋去了,进到书斋,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昨天老头领他去的地方,一过去, 便遇上了两人拦他。   萧钰摘下头上锥帽,那两人立刻拱手,将路让开,让萧钰进去了。   他按照昨晚的路一路来到了昨天的那个房间,就在他准备抬手敲门之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只一眼,他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脸上缠着绷带的男人。   比起昨天,男人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不是昨晚那么病病歪歪的了。   当萧钰迈步进去的那一刻,男人一挥手,房门又一次关上了。   此刻是白天,窗户也开着,房中较之昨天敞亮了许多,药味儿也散了大半,萧钰向前走了几步,道:“喝药。”   男人笑了笑,“别这么着急啊!咱们昨天也算是认识了,今天我们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我备了清酒小菜,要不喝一杯?”   “不必,我不想和你喝酒。”萧钰面无表情的说道。   男人也不恼,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为什么?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你那个师弟也不是什么好人吧,至少我会把我的需求明目张胆的告诉你,而他只敢当阴沟里的老鼠,哆哆嗦嗦,难堪大任!”   “住口!你不许这么说我师弟!”萧钰皱着眉,左易是他的底线,即使他的这个底线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说不说,不过你师弟昨晚那么对你,你还能对他如初,真是难得。”   “昨晚的事,你都知道?”萧钰皱起了眉,“你跟踪我!”   “我可没空跟踪你。”男人看着萧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眼线遍布全城,想知道什么不过就是信手捏来。”   萧钰看了这人良久 ,最后迈步走了过去,“喝药吧,喝完药我就走。”   “左易现在到处找你,你确定你要走吗?”   “我有地方去,和你无关。”萧钰道。   “我其实有个想法。”男人顿了顿,“我觉得你要不就住在我这里好了,这样我用药也方便,而且左易不会查到这里。”   “想都别想。”萧钰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如果你不想治病,那就尽管把我关在你身边。”   “切!”男人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我若是跟你来强的,你觉得你有机会反抗?”   萧钰没有说话,男人说的对,虽然这人威胁他,但最后都是等他点头的,虽然他是逼不得已点头的。   “我知道,大不了我以命相搏,鱼死网破。”   萧钰这话说的从容,但却全都发自真心。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过来吃点吧,我也不逼你,我只是觉得你师弟满城搜捕你对你而言终究不好,而且如果你被发现了,我的药就断了。”   “你放心,我不会被发现的。”萧钰道。   萧钰不吃饭,男人也不逼他,就一个人默默的吃,眼看着一盘子菜要见底了,男人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成了,开始吃药吧。”   萧钰伸出了自己的手, 男人皱眉,“昨天是什么地儿,今天还是什么地儿,这对你对我都好。”   短暂的沉默后,萧钰迈步进了卧房,看着萧钰的背影,男人嘴角弯了弯,眸中划过一抹戏谑,跟着走了进去。   不多时的功夫,萧钰站起身,拢好衣衫,面无表情地说道:“告辞。”   “不是,你这也太无情了吧。”男人侧卧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萧钰,“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当朋友,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萧钰说完,迈步离开了。   男人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幽幽的说道:“还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萧钰脚下步子一顿,而后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出了书斋,耳边有是人声鼎沸,萧钰没有驻留半步,疾步往酒舍走去,就在他快要靠近酒舍的时候,一辆马车自他身边呼啸而过,停在了酒舍入口处。   萧钰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他记得马车上的花纹,这是楼外楼的车,可楼外楼的车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说左易过来喝酒了?   左易会过来喝酒,萧钰一早就知道,但依着左易的性子,应该不能坐马车过来吧。   这么想着,马车的帘子撩开了,从里面下来了一个人,萧钰见状,迅速将身形藏在茂密的林中。   真的是左易!   此时此刻,萧钰心跳若擂鼓,这个时候,他很庆幸自己走的慢,若是快上一步,就被堵在门口了。   他小心翼翼的透过锥帽的缝隙往外看,然后他看到了马车上还有一个人在往下下,那人穿着青灰的道袍,熟悉的装扮让萧钰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谁。   师……师父!   萧钰看到左易小心谨慎的将了然道人扶下马车,模样甚是仔细,看来师弟是真的喜欢师父,喜欢到骨子里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中滑下,萧钰急忙转过身,迅速擦掉眼中泪水,暗骂自己没出息。   随后他顺着另一条路走了过去,荣娘跟他说过,那里有风景很好,若是无事可以去坐坐,虽说他不想去,但酒舍他也回不去,不如去看看荣娘口中的美景。   当他顺着那条路走过去后,他看到了一片湖,只是一片湖,一片宛若镜子的湖,湖水映照着蓝天白云飞禽鸟兽,清晰到让人怀疑那不是湖,就是天,落在地上的天。   萧钰站在湖边,静静地看着湖水映照的景色,心仿佛得到了治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萧钰心里一慌,正要逃离这里时,荣娘的声音响了起来,“别紧张,是我。”   一听是荣娘,萧钰不由放下心来,他伸手正欲摘下锥帽,荣娘便紧走几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行了,别摘下来了,若是不想让楼主的人发现你,只要出了酒舍,就老老实实的戴着。”   “我这不是担心唐突了荣娘你吗?”   “你们这些人,就是迂腐,什么唐突不唐突的,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荣娘说完,大咧咧的撩开裙子,露出了修长的大白腿,然后坐在了地上,“别站着了,坐吧!”   萧钰正要点头,结果就看到了荣娘的腿,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荣娘,你这样也太不妥了吧!”   “不妥?”荣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笑了,“这有什么不妥的啊,我们那边的人都这么穿,要么说你们迂腐呢?”   萧钰没有接荣娘的话,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除了眼前这位还有谁敢这么穿。   荣娘也不恼他不吭声,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哎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本来我是在酒舍等你的,结果你没等到,却把左楼主等来了,他还带着你师父,我就想着,如果你看到了应该就在这里,看来还让我猜对了。”   对荣娘,萧钰从来都是不解的,“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那是自然,我是有剧本的女人啊!”荣娘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萧钰,沉默半晌,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萧钰,你也可以好好的,不要让过去把你束缚了,而且有些事情不能用眼睛看,要用心去感悟。”   “谢谢你。”萧钰不知道荣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这人是为自己好。   听萧钰道歉,荣娘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总之你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光用眼睛看。”   荣娘说完,站起身,指了指湖对面的密林,“那里有一个茅草屋,如果暂时没地方去就去那边歇歇,等左易走了我会回来接你的。”   “多谢。”   萧钰并没有去湖对面,他不想走,索性便坐在原地闭目养神,直到日薄西山之际,荣娘这才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   “萧公子,咱们回去吧。”   “好。”   萧钰站起身,跟在荣娘身后准备回去,这个时候,荣娘开口了,“对了萧钰,刚才我偷听你师父和左易说话,无意间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萧钰问。   “你师父要收徒。”   荣娘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钰愣了愣,“收徒?这是好事,师父,师父睡了十多年,醒来也算是有件事做。”   “但你知道你师父要收什么样的弟子吗?”   萧钰有些不解的看着荣娘,“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你师父要收的弟子只有三岁,而且都是阴年阴月出生的人,你明白这意味什么吗?” 第311章 被抓包   意味着什么呢?   荣娘面色冷峻,活脱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萧钰看在眼里,满心满眼的不解,“荣娘,不过就是收个弟子而已,不用这么严肃吧。”   “你就是个蠢货!”荣娘被萧钰气的够呛,“你好歹也曾是修士,怎么对此间事一点都不知道呢?”   萧钰越发的不明白了,“荣娘,我不懂。”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身上什么最重?”   面对荣娘的反问,萧钰先是一愣,复而脸色大变。   看着眼前人的反应,荣娘知道,这个傻帽终于明白了。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在修士眼中称为阴人,这种孩子放在普通人中也没什么事,可若是在修士眼中便是练丹的好材料。   萧钰一开始没有想到是因为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毕竟他的师父是一个心怀天下以“仁爱”之名,扬四海的修士。   “骗人的吧!”萧钰几乎是下意识的回道。   “我不知道啊!反正这是我亲耳听你师父说的,而且你师弟还答应了,如果你师父是真的想收徒也就算了,但如果他另有图谋,到时候毁的可是你师弟的名声。”   荣娘说完,便直勾勾地看着萧钰。   注意到眼前人的目光,萧钰抬头看向荣娘,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你很希望我回去找左易?”   “没!你可是我本命,你要是一辈子不去找他和我一起,我真的求之不得。”荣娘迅速否认。   “本命?”萧钰对这个词,甚是不解。   “就是真爱的意思,总之我是相当心水你的,你不去找他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但是萧钰,你真的放的下吗?七天后你回去,回去以后你怎么做?留在他身边还是离开呢?你骗不了你的。”荣娘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出奇地认真,“萧钰,十年,什么都有可能变,而且任何时候,都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荣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萧钰知道荣娘是为自己好,可最后一句,他实在是听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一遍遍的和自己强调这句话呢?   今天之后,萧钰便再没见过荣娘,他每天按照约定到书斋奉献自己的血液,又每天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按部就班,没有任何改变。   他不是没有想过荣娘的话,但他实在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这天晚上他收拾好自己,照例准备休息,他准备躺下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萧钰问。   “我,有事找。”说话的是荣娘,好听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和紧张。   萧钰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了房门,入目的便是荣娘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容。   荣娘从未这样过,她脸上的神情从来都是淡淡的,如今这副模样倒真的让他大吃一惊。   “你……你有事吗?”萧钰问。   “有孩子死了。”   荣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钰半晌没反应过来。   见他这样,荣娘越发着急了,“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昨天跟你说的事,你难道都忘了吗?”   萧钰脸色变,“你是说那些孩子的生辰都是……”   “对!”荣娘接过了萧钰的话,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我真的确定,你的师父不是你的师父。”   “我不懂。”看着荣娘笃定的样子,萧钰不明白了,连和师父生活了那么久的师弟都没有发觉异样,荣娘又怎么能知道呢?   “你不懂的地方多了,我一直在跟你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可你倒好,偏偏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萧钰,你想让你师弟万劫不复吗?现在外面的人了都传,这些孩子的死和楼外楼脱不了干系!”   “我……”萧钰张了张嘴,随后皱起了眉,他的师父就算是死都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如今从荣娘却说他的师父用那些孩子练丹,这究竟是从何说起啊!   “总之,为了那些孩子,萧公子,要辛苦你在你师弟身边多待一阵子了,必须要杀了冒牌货!”   荣娘说的义愤填膺,看的萧钰有些不明所以,虽然冒牌货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但荣娘的反应似乎有点太激烈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相遇开口问道:“荣娘,你对那个冒牌货到底了解多少,为什么你的反应总有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态度呢?”   荣娘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对这种心狠手辣的人,难道不该人人得而诛之吗?”   萧钰觉得荣娘有事瞒着自己,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明天最后一天,后天我会回去的,到时候我会查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决定去留。”   其实一开始萧钰的打算是在这里呆七天,等他把书斋的事处理好了,然后回去和左易告别。   但现在,有了孩子的事,他不能走的这么随便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荣娘伸手拍了拍萧钰的肩膀,又叮嘱道:“冒牌货必须死,不然你师弟和你都不会好过。”   “这……”萧钰犹豫了,他不是犹豫了然的生死,而是犹豫师父的所作所为,虽然荣娘这么说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师父会做那种事。   “有些事我不能多说,但萧钰,只有冒牌货死了,我们所有人才能得偿所愿。”   “你?”萧钰皱起了眉,“你和那个冒牌货的恩怨很深?”   这一刻,荣娘眼底升起了一层薄雾,“我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你既然问了,那我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死的孩子里,有一个是我小侄女。”   戳中了别人的伤心事,萧钰连连道歉,荣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无妨,都过去了,我只求能快点给小侄子报仇。”   萧钰听后,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他看着荣娘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遭。”   “没事,你能体谅我我很高兴,天色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荣娘说着,从房中退了出去,转身的那一刻,荣娘脸上的悲伤褪尽,眼中神采奕奕,全然不是方才那副丧气模样。   萧钰看着荣娘的背影,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不管是为了荣娘还是为了左易,他都得回去。   第二天一早,萧钰起了个大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书斋的事处理完,他便能去找师弟了,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敢,但为了师弟,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去书斋的路上,萧钰总觉得心里不平静,他把这些不平静都归结于对师弟的担心。   他轻车熟路的进入书斋,来到那个房间,这一次,男人准备了餐食,“今天最后一天了,我特地准备可吃的,吃点吧。”   萧钰没看桌上的饭菜,他将衣服扒拉掉一半,“快点,我得走了。”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好歹我们做了七天朋友,不用这么绝情吧。”   萧钰不悦的皱起了眉,每次这个男人都这样,故意说些感觉他们之间感情很好的话,但其实,他们之间有个屁感情。   “我们相处了七天,你也是了解我的,所以,不要试图挑战我,要么喝,要么滚。”   男人摊了摊手,慢吞吞的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卧房,“走吧,进去吧。”   “不了,今天就在这里吧。”最后一天了,萧钰只想快点结束离这人远远的,如果可以,他不想靠近这人了。   “好吧。”男人说完,走到萧钰跟前,一脸遗憾的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真不考虑做我的人?”   萧钰皱起了眉,眼中满是抗拒,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   这番话,男人说的已经不止一遍了,萧钰觉得麻烦的很。   男人低下头,伸出舌头碰了碰那带着伤口,“然后伸出牙,咬了进去。”   结束后,男人擦了擦嘴,“好了,你觉得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萧钰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拉衣服,男人见状,一把拉住了萧钰的手,“别急,最后一天了,我送你一个东西作为这些天的谢礼。”   “不用。”萧钰皱眉。   “用的,你现在就是个供血机器,如果有这东西在,你就不用担心血用尽而死了。”   “我说了,不需要!”萧钰一边说一边就要穿衣服,这个时候外面传了一阵嘈杂声,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屋里的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外看去,然后萧钰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左……左易!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的左易双目充/血的看着自己的师兄,这七天来,他为师兄几乎茶饭不思,可他的师兄,居然在别的男人怀里香肩半露,这算什么?!   “师兄好兴致,看来的不是时候,饶了师兄的雅兴。”   “知道就好,我和你师兄不会怪你的,还不赶紧退出去把门关上。”不等萧钰开口,萧钰身边的男人率先说话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萧钰和左易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左易,阴沉的宛若锅底灰。 第312章 师兄被师弟抓走了   “许久未见,师兄就给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吗?”左易语调冰冷,不带半分感情,“我还以为在师兄眼里我是不一样的,想到在师兄眼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   “左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有关系你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我……”萧钰一时语塞,关于治病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萧钰这副为难的模样,男人倒是嬉皮笑脸的说话了,“这位兄台,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还杵在这里问东问西,看不下去就走,看的下去就留,何至于想审贼一样的审问你的师兄呢?”   男人的话成功惹毛了左易,他眼神犹如寒霜般投射在了男人脸上,问出的问题却是对师兄说的,“他是谁?”   “我……我不知道。”萧钰此番并未撒谎,这七天来他只顾着早点结束早点完,根本没想和男人有太多的纠葛,又怎么可能问他姓名呢?   左易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萧钰,眼眸犹如一汪深潭,看不清情绪。   看着左易的模样,萧钰打心底升出了一股惧意,他有些慌张的想开口解释一下可话到嘴边就被左易的眼神逼退。   左易没有吭声,他的目光扫过萧钰扫过男人,最后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师弟的背影,萧钰条件反射抬脚便追,不过没等他走出两步,他身后的男人就开口了,“你师弟被你气成这个样子,你觉得就算你追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萧钰脚下一顿,扭头看向男人,怒目而视,“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了!方才如果不是你说些让我师弟误会的话,他根本不会这么恼火的离开!”   “别开玩笑了,你师弟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的眼神能杀人,就算我不说那些风凉话,他也会怒气冲冲的离开,与其现在去找他,还不如好好想想他到底因为什么才气成这个样子。。”   萧钰没有理会男人,师弟的心思难猜的很,他若是能想到,何至于同左易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去解释清楚,否则更麻烦!   与此同时,走出书斋的左易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萧钰追上,这心中火气便越发大了。   他打了一个响指,到黑影如同鬼魅般停在了他的面前,那人冲着他拱了拱手开口道:“楼主。”   “守在这里,等萧钰出来后,直接打晕带走。”   “遵命。”   左易吩咐完暗一边迈步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萧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恼羞成怒道:“你怎么回事!我们之间的七日之约已经到期了,你守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去找你师弟有用吗?别忘了你师弟现在可是软硬不吃,如果你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师弟不会善罢甘休的。”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男人早就知道萧钰是什么样的人,对这样的人,他还是挺想交朋友的,不过他想交的这个朋友似乎并不怎么想搭理他。   “我师弟怎么样,与你无关,我和我师弟的事情我也不希望你抄手,你说过的,七天之后,我俩分开,各奔前程,现在你想反悔不成?”   “当然不是了!”男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拦你,是因为我真想和你当朋友,虽然我之前请你给我治病的手段不怎么关光荣,但我最终都是让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看着男人理直气壮的模样,萧钰不由眉头紧锁,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这么不要脸,还自己选择,若是这人不用左易逼他,他怎么会选择给这人治病!   从头到尾都在强人所难,结果最后却说自己尊重了别人的意愿,真是恶心。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如果你想和我做敌人的话,那你便挡在这里。”萧钰看着男人,语调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男人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人还真是的,我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份上了你都不同意,看来你是真的讨厌我啊!”   萧钰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被萧钰看的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继续道:“行吧,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也不在这里给你碍眼了,顾烨,我的名字,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便来这书斋,书斋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不需要。”   萧钰说完, 迈步走了出去,他一路小跑的来到外面,左易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怕是回去了吧,被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如果还能在这里等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么想着,萧钰便往楼外楼的方向走去,不过刚走几步,他脚下的步子便顿住了,这个时候去楼外楼真的好吗?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师弟说,如果这个时候过去了,解释不清楚误会恐怕会更深。   这么想着,萧钰步子一转,往酒舍走了过去,他得找那个看起来十分睿智的荣娘商量对策,现在也只有他能帮自己的。   就在萧钰准备抄小路往酒舍去的时候,一道极快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挡在他面前的黑衣男人,萧钰皱起了眉,面色不善的看着这人,咬牙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男人没有说话,而是信不往萧钰的方向走来,看着眼前人,萧钰下意识的往后退,不过没退几步男人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钰恨透了自己这具没用的身体,若是放在以前,即使他打不过,那也是能跑掉的,如今他只有挨打的份了,也不知道,如果他死了,左易会不会为他落泪。   如果会的话,那就太好了,至少在左易的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如果不会的话萧钰心里虽然难过,但对师弟而言却是好的,毕竟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就在萧钰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举起了手,看着男人的手,萧钰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要完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男人身后打在了他的后颈处,疼的他身体一歪,直直的栽倒在地,意识也随之抽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处石室中,他被绑在石室的椅子上,嘴巴被一根长长的布条封住,石室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看的人心惊胆寒。   萧钰不是没有见过刑具,在萧长风那里,他便尝尽了能让人痛苦百倍的刑具,不过那些都不能和这里的比,这里的刑具他甚至都没有见过。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萧钰居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没等他细究这味道到底是从哪里来时候,石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不知道来者何人的萧钰没有选择抬头看,而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朝他而来,在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脚步声听了下来,接下来,他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的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他烤化一般。   那人强大的威压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轻轻颤抖,就在这个时候,萧钰感受到有个冰凉的东西拂过自己的脸颊,那东西自脸颊慢慢滑下,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最后是嘴巴。   “师兄,我知道你醒了。”   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进了萧钰耳中,熟悉是因为这声音是左易的,朝夕相伴的声音他怎么会不熟悉!   陌生则是因为左易从未这样同他说过话,左易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嘲讽和说不出的欲,这种感觉让人相当不舒服。   被左易戳穿的萧钰只得睁开眼,四目相对,他犹如触电般将自己的目光挪走,而他的师弟,修长的十指犹如铁钳般一把将他的脸掰了过去,强迫萧钰同他对视。   “师兄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是做贼心虚吗?”   “左易,我……”   “师兄别解释了,师兄不见的这些天,我没日没夜的让人找你,可你倒好,躲在书斋里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我可真羡慕师兄能如此潇洒,许下的承诺说不认就不认,想要离开,便说走就走,全然不把我这个当师弟的放在眼里!”   萧钰脸色变了又变, 他想到了那天夜里自己的小师弟对他拔剑相向的模样,模样狠戾,真切的就像真的要他的命一般,而那个时候,他也确实相信师弟会杀了他。   可如今倒好,他的师弟对他的去气的咬牙启齿的不说,还找人把他抓起来,明明一开始说不要的人是左易,为什么最后他成了恶人!   这一次,萧钰没有在躲避左易的目光,左易忽冷忽热的态度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快要把他逼疯了,如今时机正好,正好和他的师弟做个了结,等此间事了,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走个子的人生, 互不相干。   “左易,你口口声声说我逍遥快活,那你可曾想过,你拿剑指着我的时候,我可曾快活!” 第313章 嫉妒   萧钰这近乎控诉的话让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左易愣住了,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师兄,沉吟良久,道:“师父是因你而死,我担心你靠近师父会伤到他,我有错吗?”   左易的话像一把刀狠狠的插进了萧钰的心脏,疼的他几乎没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师父确实是因他而死,可杀死师父的人又不是他!而且那个身份不明的人是不是师父都不知道,而他好师弟因为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就这么对他,当真是把他的真心都喂了狗。   萧钰不再说话,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说什么,左易见师兄不言语,当即不悦的皱起了眉,“师兄,你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   心虚?   这一刻,萧钰有些哭笑不得,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个从来都是不欢而散,这次也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左易,你想让我说什么?”   这句话是问句,可从萧钰嘴里说出却生生的变成了陈述句。   左易皱起了眉,这是他的师兄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他。   这一次,左易也没有再开口,长久的沉默在石室里逐渐蔓延,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开口,可偏偏对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萧钰从来都是骄傲的人,但他的骄傲在他师弟面前荡然无存,这一次,他又拾起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说不开口, 就不开口,哪怕左易用杀人的目光注视他,他也不开口。   见师兄一直不说话,左易也逐渐失去了耐性,“不说话是吧,既然不说话,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直到你想说话为止!”   语毕,左易拂袖离去,不带片刻留恋。   石室的门被缓缓关上,左易的身影彻底从萧钰眼中消失,虽然被关了起来,但萧钰却突然松了口气。   他看着墙边燃起的烛火发起了呆,刚才在和左易争吵的某一刻,他很想问问左易,以前对他好是不是想着要复活师父?   不过这话他始终没有问出口,至于缘由,不过就是因为他怕了,他怕左易点头,更怕左易说出师父就是因你而死,你赔出一条命也情有可原。   萧钰不是怕死,他只是怕死在左易手上,还有什么比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死还难过呢?都说杀人容易诛心难,他的好师弟却不然,不但能杀人,还能诛心,灵魂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一度把萧钰压得痛不欲生。   烛火渐渐燃尽,石室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黑暗中,人的五感会被逐渐放大,萧钰觉得浓稠的黑暗仿佛一双大手死死的勒住了他的喉咙,勒的他无法呼吸。   从石室里离开后,左易直接回了房间,那个房间是他和师兄住过的,一开始房间是他的,房中除了床和桌子外,什么都没有,冷清的倒像是一间空置很久的屋子,没有难点人气。   后来师兄住过来了,师兄最喜欢热闹,他不喜欢房中冷冷清清,便让人送来了盆栽摆件,至此以后,这房中才有了人气。   自打萧钰消失不见后,左易便再没迈步这房中一步,因为他觉得,呆在这个房间里,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从石室里出来后,他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之前和萧钰一起呆过的房间,可当他真的来到这里后,他心中的空荡并未被填满,反而又生出了些许恼意。   就在他想要将房中物件都砸了的时候,一道好听而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他们都说你在这里,为师还担心你走了,紧赶慢赶过来,还好没有错过。”   左易下意识的回过身,入目便是师父那双时时刻刻都满含温柔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曾经是他的憧憬,因为师父从不用这样的也眼神看他,那个时候,他真的要嫉妒死师兄了,他觉得,就是因为师父有了师兄,所以才无视他。   这是他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眼神,如今得到了,可他却无所适从了起来,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或者说他不喜欢师父这么看他,如果是师兄的话……   想到那个今日还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师兄,左易的眸子瞬间黯淡了许多,是不喜欢了,还是以前的喜欢都是在骗他!   见左易脸色有异,了然伸手抚上了左易的额头, 不过他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左易下意识地躲开了,这一刻,了然眼中划过了些许受伤。   左易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师父,略微生硬的把话题转到一边,“师父来找弟子是有事吗?”   “嗯,前几天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收徒的事吗?”   “弟子已经让手下人着手去办了。”左易对了然道人的吩咐从来都是上心的。   “对,不过你找来的那些孩子都不适合修行,我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你在给我重新找几个。”   “好,弟子一会儿就吩咐下人去做。”   了然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挪到了左易身后的房间里,他看着房中的装潢,“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师兄的性子野,这会儿说不定在哪里玩呢。”   左易闻言,脸色微微一僵,道:“师父何出此言?”   “别装了,为师看的出,你还是很关心你师兄的,不然你也不会跑到他房中睹物思人不是?”   左易皱眉,“师父说笑了,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了然道人略显诧异,“看这里的装潢打扮,应该是你师兄的才对吧。”   “我……”左易犹豫了一下,“我和师兄睡在一起。”   “哦,原来你和你师兄睡在一起啊!”了然道人低头笑了起来,“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师兄睡在一起,真不害臊,不过小时候我也有过和你师兄睡在一起的经历,那个时候钰儿可真是一个小团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了然道人说这句话的时候, 眼中闪过了一抹暗红。   左易听着了然道人的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师父的话相当刺耳,或许是因为嫉妒师兄吧,嗯,就是嫉妒师兄,他小时候可从来没有机会和师父睡在一张床上。   “师父很喜欢师兄吧。”   面对左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了然道人先是一愣,复而笑道:“诶?你……这从何说起,为师也很疼爱你啊。”   “是吗?还是师兄比较多吧,师父,以后你还是公平一点比较好,不然别人会误会您对师兄有什么企图。”   嗯,就该公平,左易如是想,明明都是师父的弟子,师兄凭什么!   “你这孩子,一天天的脑子里都想写什么,我对你和对你师兄一样的,你师兄修为不如你,多疼他点还是好的,省的他以后生了嫉妒你的心思。”了然道人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不过你师兄还真是任性啊!明明这么久都没见为师了,说消失就消失,为师还想着要送他件礼物呢。”   “师父不送给弟子东西吗?”左易道。   “你?”了然道人的目光落在了左易腰间的玉佩上,“你不是都已经有玉佩了吗?”   “可是这玉佩你给师兄的。”左易皱眉。   “可是他现在到你手上了不是吗?”   左易微微一愣,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说的也是,师父放心,弟子一定会帮您把师兄找回来的。”   “如此便麻烦你了。”   了然道人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看着师父的背影,左易不由皱起了眉,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师父总说师兄,可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和以前的好像又并不一样。   此刻,萧钰已经在黑暗中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实在是太累了,身心俱疲。   不知过了多久,萧钰突然感到脸上一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恢复清明,然后他看清楚了这人的身份。   “左易,你怎来了?”   问出这话后,萧钰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大白痴,这个石室本就是左易的,他不来难道还能是别人来吗?!   果然,他的话惹怒了左易,“师兄这是什么话?难道师兄觉得我来不合适,须得别人过来才对吗?”   萧钰别过眼去,他真的没眼看左易了。   “师兄为什么不看我?以前不是都挪不开眼的吗?还是说你心虚你对自己的师弟居然存了那样的心思!”   当左易说出这番话后,萧钰的脸瞬间苍白的恍若腊月霜雪。   “不说话了?看来我说对了,师兄,你得不到我也不至于去找别的男人吧,说,你和那个男人都做了什么?!”左易一边说,一边揪起了萧钰的脖领,眼底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了一层猩红。   “我们什么都没做!”萧钰忙不迭的摇头道。   “没做?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衣服都脱了你还说你没错!师兄,你的喜欢可真有趣,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转眼却扑倒的男人怀里,你真恶心。”   什么叫天翻地覆,这一刻萧钰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师弟会和他说出这种话。   恶心……他居然说自己恶心! 第314章 师弟的惩罚   萧钰不在说话,确切地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说让我说对了吗?师兄,你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左易看着萧钰因为自己的话而逐渐发白的面色,心里升出了一股病态的兴奋,师兄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这就代表,他的师兄还在他手上 ,没有离开!   “左易,我喜欢你。”萧钰抬头看向左易,嘴角微弯,勾出了一抹好看而惨淡的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你不要诋毁我。”   “诋毁?师兄, 我这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你看到了什么?”比起左易的暴戾,萧钰显得冷静很多,这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仅仅只是他想通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他必须要离开这个密室,因为外面还有一个不安定因素,他必须要让左易放他出去,而且他还不能告诉师弟离开这里的真正原因。   “我……”左易被萧钰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到了什么?确切地说他只看到师兄详香肩半露的站在那么男人面前,然后什么都没有。   萧钰知道师弟说不出来,于是他来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说不出来了吧,左易, 你知道你为什么说不出来吗?这是因为你看到的一切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怎么不能说明!你那个样子站在那个男人跟前,不是做完事就是准备做事,不过被我恰好撞见了而已!”   “做事?”本想说明真相的萧钰在听到这番话后面色一僵,话锋一转,难以置信的说道:“左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师兄不知道吗?还是说师兄觉得和那个男人做不过瘾,想和我这个师弟试试?”左易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勾起了萧钰垂在肩颈的长发,好看的眸子微微一黯,“师兄的头发真好,就像缎子一样光滑。”   萧钰看这左易的反应,顿觉后背一阵寒凉,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左易,你放开我!”   说这话的时候,萧钰的语气带着轻颤,他紧张了……   “好。”左易那张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的人毛骨悚然。   萧钰皱起了眉,眸中的担忧加剧,虽然左易答应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左易如他所说那般解开了萧钰周身束缚,就在萧钰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左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一下,他身上的力气瞬间被卸掉,整个人就像失去了骨头一般不受控制的往地下滑。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和冰凉的地面有接触,反而被身后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师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还是师兄你觉得,让你离开这种同样的错误我会犯第二次?”   “你对我做了什么?!”萧钰咬牙道。   “师兄真是忘性大,以前我不让你逛花楼的时候,你不经常这么对我吗?卸去我周身力气,把我放在客栈的榻上扬长而去。”   萧钰脸色一变,刚才他就觉得这个手法熟悉,果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以前是我少不更事。”萧钰顿了顿,“抱歉,你先解开我,我以后不会了。”   “师兄,我可不是来跟你翻旧账的。”左易一边说,一边将坐在了之前捆他师兄的椅子上,然后让怀中顺势坐在自己腿上,模样十分暧昧。   “左易,你到底想做什么?!”萧钰的脸因为愤怒和害羞染上了一片云霞,“我都说了我和那个人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不……”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萧钰便觉肩膀一凉,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他的衣服被人拽下来了,不过好在这边什么都没有。   “你放开我!”   “师兄不是喜欢我吗?让我看看不行吗?还是说师兄之前是骗我的,你喜欢的是那个男人?”   左易一边说,一边叫手放在了他另一侧肩膀上,萧钰知道左易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上面有那个男人留下的痕迹,绝对不能让左易看到!   于是,萧钰几乎不受控制地大声喊道:“左易!你……你这是要羞辱我吗?!”   他并不认为这句话能让左易住手,他在赌,他在赌左易心里有没有他的位置,但凡有一点,在听了这句话后,左易都不会住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了,左易的手顿在当场,周遭陷入了沉默,就在萧钰以为自己要成功的时候,一阵笑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左易笑了,笑得很好听,但在萧钰听来,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席卷了整个人间,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   “师兄,我就是在羞辱你,怎么了?”   说话间,萧钰觉得肩膀另一侧凉了,他知道完蛋了。   左易看着萧钰脖颈上的齿痕,脸色变得铁青,萧钰身上很好闻,淡淡的中药香,以前和萧钰睡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这种味道能安神,如今嗅着,却觉得烦躁的厉害。   “师兄,这怎么解释?”   “这个我可以解释,这是为了给……嘶!”   左易没有给萧钰解释的机会, 他张开嘴,露出了好看的虎牙,然后毫不犹豫的咬在了上面,疼的萧钰眼泪直流他都没有松口,直到那块肉烂了个彻底,他这才满意的松开,“师兄,这是惩罚。”   “你……左易,你别太过分了!”萧钰咬牙道。   “这就过分了吗?”左易语调中带着几分调笑,他凑到萧钰耳边,伸出舌头碰了碰圆润的耳垂,当他感受到怀中人身体微微颤抖地时候,他不疾不徐的开口了,“那个人对你做过这种事吗?”   萧钰从未想过左易有天会这么对自己,这可比说他一句恶心还让他难以接受,不爱就可以这么伤害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让我给他治病,仅此而已!”   “呵,看来师兄很信任那个人嘛,连自己是药人的秘密都告诉那么人了。”   “我没有!”   就在萧钰准备解释的时候,左易的手探进了他的衣领里。   “师兄,他也这么对你吗?”   “我们是清白的!”萧钰近乎绝望的看这左易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眼眶又一次湿润了,师弟的手并不安分,而他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可耻的有了不该有的念想,“左易,你放开我,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和那个人见面了,我真的和他什么都没有,他之所以知道我的身份是……”   萧钰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左易的手放在了另一个不该放的地方,“师兄可真敏感,也不知道是师兄和那人经常做此时导致身体极度敏感,而是师兄对我过于渴望?其实如果师兄你需要的话尽管吩咐我,我会找几个和我身形一样的人与你作陪,到时候只需蒙上眼睛尽情享受便可。”   “左易!你混账!”   此时的萧钰并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愤怒,他所有的愤怒都在左易指尖划过嘤|咛,他无法相信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若是我这楼外楼要小倌,师兄定是头牌,这声音倒是比女子还媚呢。”   “求求,求你,放,放了我~”   整句话被萧钰说的支离破碎,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求左易,还是在这么卑微的情况下,可他的师弟,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对他无半点怜惜。   “在那个男人怀里师兄也说过这样的话吗?”   “还是说师兄只觉得他可以,我不可以?”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不是一直求我吗?”   萧钰已经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了,左易那双因长年练剑而长着薄茧的手已然将他折磨的溃不成军,如今的他就连拼命压抑声音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左易胡作非为……   “师兄,看看这是什么?”   左易将手放在萧钰面前,看着上面水渍,萧钰彻底绝望,喜欢师弟的事被师弟戳破也就算了,最后被师弟生生……   萧钰闭上眼,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原来不知不觉见,左易竟如此痛恨自己了!   左易以为萧钰会骂他,可他没想到怀中人竟一语不发,不多时的功夫,他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来自肩颈,而是……   一瞬间,左易一把掰过萧钰的连,然后就看到了萧钰下唇流出的血,蜿蜒的血迹顺着嘴角一直流,流过下巴又顺着下巴灌进脖颈,最后没入衣服里,消失不见……   如此的出血量,可见萧钰是发了狠了!   “你疯了吗?!赶紧松开!”   左易的声音本就比平时高了好几个分贝,而今这番话又是在萧钰耳边喊的,他以为,萧钰会听他的。   可他以为错了,此时的萧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眼神呆滞木讷,牙齿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左易试了好多法子,就是想让萧钰把下唇松开,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他咬了咬牙,伸手将人打晕,当他看到萧钰在他怀中终于卸下防备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将人放在椅子上,替萧钰整好衣服,后又从乾坤袋里取出药箱,小心的为眼前人处理伤口,最后拿捡起地上的绳子,准备将人重新绑上。   可当他想起方才师兄的模样时,他有下不去手,几番挣扎后,他略带恼怒的将生气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不省人事的萧钰说道:“看在师父的份上,我让你先回去,若是你以后还敢做背叛我的事,惩罚就不如今天这么简单了!” 第315章 煮饭成功   萧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房间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身上被人换上了干净的里衣,之前在石室里发生的事一股脑的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他痛苦的将脸埋在被子里,渐渐的,萧钰感觉到眼前的被子被湿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在作祟。   真是没出息!   萧钰想着,又将头往进埋了几分, 这个时候,一股窒息感将他包裹,但他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意识逐渐混沌,身体告诉他他要起来,但理智却让他深深的埋在被子里,其实就这么死了也不错,至少不用面对左易了。   这么想着,萧钰心中苦涩越发的浓烈了,以前他一刻都不愿意和左易分开,如今却想要逃离,当初他辛辛苦苦保守的秘密还是被师弟发现了,他果然太没用了,师父护不住,师弟护不好,就连秘密是什么时候泄露出去的他都不知道!   越是绝望便越觉得生无可恋,痛苦和自责犹如一张大网将萧钰紧紧困在其中,让他难以动弹。羽曦犊+。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被人一把捞起,空气又一次灌进了他的鼻腔,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左易冷冷地看着咳得面红耳赤的萧钰,眼底一片死寂,天知道他一进屋看到萧钰的模样时内心有多害怕。   等萧钰缓过劲,再抬头时,便对上了左易那双无悲无喜的双眸,“师兄这是在寻死吗?”   左易语气平缓,不带任何波澜,却偏偏听的萧钰汗毛倒竖,不敢发一言。   “为什么不说话?”左易说着长腿一迈坐在了萧钰身后,不等对方挣扎,他便长臂一伸将人死死的箍在了怀中,“师兄若是想死,同我说便是,我也不是非要把师兄关在身边不可,如果师兄愿意,我可以亲手了解师兄的性命。”   左易生气了,萧钰能感受到,他感觉到左易的手放在了他的脖颈上,随后微微用力,窒息感又一次将他席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萧钰很难过,不过能死在师弟手上也是一件幸事。   这么想着,他缓缓闭上了双眸,死就死吧,反正早在十几年前,他就该死了,偷来的光阴总归是要还给人家的,他还不至于死皮赖脸的活着。   左易没想到师兄真的是一心求死,当他感受到怀中人紧张的那一刻,他还是得意的,分明不是真的想死却故意那样,这到底是做给谁看!   可渐渐地,他发现师兄的身体放松了,渐渐放松的身体让左易心中升起了一股惧意,师兄是真的想死!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消失后,萧钰感觉到自己被人按在了床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俯视自己的左易,露出了一个苍白而凄凉的笑,“师弟,你若是想我的死,我不会活着。”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左易揪住了萧钰的领子,发狠道。   “我知道。”萧钰眼底染上一层悲伤,他是药人,有他在,师父就绝对不会有事,左易从来都是这样,用最狠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心动的话,若是他不知道左易的打算,也许他会认为左易对他有情,可惜这个世界上那里有什么如果。   萧钰的模样让左易有些发慌,以前他不管做什么师兄看他的眼神都透着柔和,如今却只剩了悲伤,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师兄真的移情别恋了?   突然,左易觉得心里烦躁的很,昨天在石室里发生的事就像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眼前闪过,师兄发红的耳垂,隐忍的模样,甜腻的嗓音,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中盘桓,这一刻,他觉得喉咙干痒的厉害,连带着抓着萧钰衣襟的手也变得有几分颤抖。   “你当真这么绝情?”左易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甚至还有几分灼热。   “左易,我累了,我想休息。”   此刻的萧钰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左易,他现在只想逃离也只能逃离。   “师兄,这么着急赶我走,是厌恶我吗?”   左易张了张嘴,嘶哑的音调听的萧钰脸色微变。   “我没有。”萧钰努力的想把自己缩到虽小,可左易的腿死死的扣着他的腿让他无法动弹。   “师兄,舒服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钰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懵,他不知道左易这话到底是何意?   “你……你是什么意思?”   “师兄不知道吗?”左易看着萧钰泛红的嘴唇,咽了咽唾沫。   “我……”   萧钰说什么,左易已经听不见了,他看着师兄一张一合的嘴,最后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带着股迟来的寒意,左易强迫萧钰同他接吻。   一开始萧钰是拒绝的,可当他发现左易的动作逐渐温柔时,他心中的那点坚持瞬间溃不成军,难道说师弟对自己也喝自己对他那般?   这个认知让萧钰心中燃起了希望,甚至把左易想要用他换师父的荒唐事也抛在了脑后。   一吻终了,左易退了出来,带出了透明的闪着银光的丝线,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喘着粗气,尤其是左易,面对怀中衣衫凌乱,眼尾泛红的师兄,他心中竟升出了一股渴望,这种感觉是面对师父都不曾有的。   “师兄,我想抱你。”   直白简单的陈述句让萧钰大脑宕机,他傻傻的伸出手,揽住了左易的肩膀,问:“这样可以吗?”   “不够。”左易拉开了萧钰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我想抱你,师兄,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概是看萧钰还在发呆,左易身子向下一压,将自己和师兄紧紧挨在一起,这一刻,萧钰终于明白左易话里的意思了。   “不可以!”萧钰想要推开左易,但他没有力气,“我是你师兄!”   “那又如何?你喜欢我不是吗?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抱你?”左易皱眉,语气带着些许不悦,难道师兄真的移情别恋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我没有!”萧钰不假思索的开口了,“我真的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抱你?”左易眉头紧锁。   “这种事要两情相悦才能做,我是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啊,左易,不要让我难看好吗?”   萧钰的姿态很低,近乎恳求的模样让左易心中的不悦越发的严重了,“师兄,到底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你又找到了新欢了?那人是书斋的掌柜吧,若是师兄喜欢,我明日就可以把他的人头看下来送给师兄当摆饰。”   一听有人要因为自己受到牵连,萧钰瞬间就崩溃了,“左易,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妄加揣测!”   “到底是我妄加揣测还是确有其事师兄不如证明给我看。”左易说着,一把扯开了萧钰的腰封,“还是说师兄不敢?”   眼看有机会能证明清白,萧钰又岂能放弃!   “我敢!”   萧钰没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是对峙都可以。   左易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他伸手解开了师兄的衣襟,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兄这么说,我便不客气了。”   “你……你不是说要让我证明清白吗?”萧钰无视掉左易不老实的手,硬着头皮咬牙道。   “是啊,师兄不要动,我很快就知道师兄是不是清白的了。”   左易很霸道,根本不给萧钰拒绝的机会,他轻而易举的挑起了萧钰心中的火,带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水中,最后,萧钰没有挣扎的机会,他只能随着左易的意思,不断的配合。   动情之际 ,他听到左易粗重呼吸和那染上色彩的沙哑语调,“我不讨厌你,真的。”   端端一句话,彻底将萧钰拉到了水潭中央,他伸出皓腕勾住了左易的脖子,开始积极的回应,两人就像是许久未见水的旅人,拼命的汲取着对方身上最后的水渍。   一次又一次,萧钰终于顶不住,昏睡了过去,左易也在这一刻,释放了所有,他看着不着寸缕,倒在自己怀中睡的毫无防备的师兄后,他那张从不愿意将真情实感露出来的脸上终于发自内心的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萧钰做了一个梦,梦里甲子山还在,他师弟对他也如自己对师弟那般,他们来两个在师父的见证下成了婚,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梦醒后萧钰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下意识的蜷起身子,眼中划过一抹苦痛,梦终究是梦,如今他和师弟做了那种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办了,越过了雷池便会想要的更多,而他很清楚,那个人不是他能得到。   这么想着,萧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离开,虽然师弟不喜欢他,但他的人生也算是眸中程度的圆满了,人就该知足,为了不让自己贪心 ,他决定悄悄离开,。不过身后那处不可言说的位置一把将他重新拽回床上。   这个时候,房门“吱吖”一声开了,一股淡淡的饭香闯进了他的鼻腔,他心中一喜,满目期待的望了过去,看到的却是萧牧尘。   星光黯淡也许需要许久,而萧钰从惊喜到失望却只用了一瞬…… 第316章 喝药   “你没事吧?”率先开口的是萧牧尘,他本是欢天喜地的来,毕竟好些天没见了,他有很多话想跟萧钰说。   可当他看到萧钰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光彩时,眸中神情也跟着暗了暗。   “嗯,我还好。”萧钰应道。   萧牧尘皱了皱眉,迈步来到萧钰近前,将手中药碗放下,皱眉道:“好个屁!你都昏睡三天了!”   “啊!”萧牧尘突然的暴躁让萧钰愣了愣,三天……怎么会!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萧牧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刚才突然的失望已经让他够生气的了,如今又摆出了这副对自己身体完全不自知的模样,这让萧牧尘这个大夫很是不爽。   “不,我没有觉得你是在骗我。”萧牧尘是萧钰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当然不认为朋友会骗他,“我只是有点惊讶罢了,明明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已经过去三天了。”   “什么明明只是睡了一觉,你分明是发了烧。”   萧牧尘想起了三天前他见到萧钰时的模样,面色惨白,冷汗直冒,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发烧,可不管怪什么药萧钰的烧都不退。   大概是见自己实在没辙了吧,左易才说出了他们做的事。   那个时候,萧牧尘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白菜被猪拱了,仔细询问了细节后,他发现好白菜不但被猪拱了,而且还被拱烂了。   听了左易的描述后,萧牧尘直接就给了他一拳,虽然左易是楼主,但左易是楼外楼的楼主,又不是他医馆的楼主,他把萧钰当朋友,也知道左易对他师父的那点事,自然就恼羞成怒了。   不过左易并没有还手,只说了句“照顾好他”便离开了,后面他也不知道左易来没来,反正他在的时候左易没来。   “怎么会发烧呢?”萧钰皱起了眉,本来他就惹了左易不高兴,现在又发烧了,师弟他恐怕更觉得他这个师兄麻烦了。   “嗯,你发烧了。”萧牧尘说着,将药碗递给了萧钰,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光是闻着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萧钰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喝药,尤其还是这么苦的药。   “你先放在这里,我一会儿喝。”萧钰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也不知道自己喝自己的血能不能退烧,之前都用这样的方法给左易退烧了,他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萧钰的小动作尽数落在了萧牧尘眼中,他皱着眉,似有所悟的开口了,“你……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准备自己喝自己的血吗?”   小心思被戳穿,萧钰有些尴尬地笑道:“只是觉得好奇,不知道我喝我的血会不会让身体好的更快。”   “别做梦了,赶紧喝药吧!”萧牧尘将碗强行放到萧钰手中,“赶紧喝了。”   “可是我……”萧钰看着黑乎乎的汤药,眼中写满了为难,“有蜜饯吗?”   这是他做出的最后的让步了,药可以吃,但蜜饯也得有,不然他真的喝不下去。   “你……”萧牧尘哭笑不得的看着萧钰,虽然是师兄,但某些时候,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气,“我知道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什么都行,如果是糖就更好了。”萧钰突然想到厨房里应该有糖,于是便准备下床,结果一动他便觉得身体撕裂般的疼,脸色一白,又缩了回去。   萧牧尘知道萧钰是怎么了,他没有戳破,毕竟被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强行那啥,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   “你别动,身体不好就老实躺着,我去给你买。”   “不用特地去买,厨房肯定有糖,我去拿。”   “你怎么去?”萧牧尘反问。   萧钰张了张嘴,然后没有说话,是啊,他怎么去,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还去厨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   萧牧尘看着萧钰如此窘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生病了就好好躺着,我去。”   语毕,萧牧尘便迈步离开了。   待萧牧尘离开后,萧钰便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发呆,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和左易好好相处了,看来他得跟左易好好谈谈,不该发生的事全都发生了,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师兄这个身份。   就在他对着药碗发呆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萧钰想着可能是萧牧尘,于是顺口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厨房里没有……”   话说到一半萧钰停下了,因为他看到来的人不是萧钰而是左易。   萧钰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后立刻把目光挪开,他有点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左易说话。   “你在跟谁说话?”左易道。   “我……我以为是萧牧尘。”萧钰条件发射地解释着。   “你很喜欢萧牧尘?”左易问。   萧钰有些诧异地看向左易,他不明白左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不过这一看,他看到了左易脸上有一块小小的乌青,刚才只扫了一眼没有看清,这会儿倒是看的真切。   “你的脸怎么了?”萧钰问。   左易剑眉皱起,“我在问你问题。”   萧钰不明白左易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照实说了,“萧牧尘人很好,而且还很热心,是个好人。”   “所以你喜欢他?”   “嗯。”萧钰点了点头,他确实挺喜欢萧牧尘的,这个人像极了以前的他,如果没有发生甲子山之乱的话,他的生活也许会像萧牧尘一样,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师弟的,一切都会是最好的样子。   “师兄,你和萧牧尘做过那种事吗?”   “嗯?什么事?”萧钰都点懵,不太明白左易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我做的那种事。”左易的语气沉了几个八度,他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点吓人。   “怎么会!”萧钰皱起了眉,“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不是喜欢萧牧尘吗?我这么想有什么错!”   “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肮脏,我是喜欢萧牧尘,但那只是出去对朋友的欣赏,你不也很喜欢他吗?”   萧钰一番话把左易说的哑口无言,弄了半天是他误会了。   “我……”自知犯错的左易有点紧张,他的目光胡乱在房中游走,最后落在了萧钰手中端着的药碗,“你手上的是什么?”   萧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药。”   “为什么不喝?”   “一会儿喝。”萧钰不咸不淡的答道。   “为什么要一会儿喝?一会儿喝药不就凉了吗?萧牧尘这是办的什么事!病人身体不好还让喝凉的,真不称职!”左易皱着眉,兀自说道。   萧钰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左易,小师弟这是在关心他!   这个认知让萧钰心中一暖,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我嫌药苦,他去厨房给我拿糖了。”   左易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你和萧牧尘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嗯?这算好吗?是我拜托他去的,本来我准备自己去,但是……”   话说到一半,萧钰没有继续说下去,确切的说是不好意思说下去。   不过左易这个憨憨并没有理解师兄的意思,还一个劲的追问:“但是什么?”   “没什么。”萧钰不想说是因为那个地方太疼了。   萧钰的难言之隐听在左易耳中就变成了有事隐瞒,“到底是什么!师兄,你难道还有事情瞒着我吗?”   “我……”萧钰有些为难,这个师弟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还是说你和萧牧尘之间其实有什么,但是你不愿意说?”左易有点慌,毕竟萧牧尘是除了他以外和师兄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师兄,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萧钰一边说一边往外看,这么长时间了,萧牧尘怎么还没回来!   其实厨房离这里并不近,萧牧尘这会儿还没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这会儿距离萧牧尘出去也没过多长时间,但对心里有事的萧钰而言,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见师兄一直往外看,左易皱了皱眉,道:“既然师兄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不过师兄还是把药吃了吧,药凉了就不好了。”   “可是糖……”萧钰话还没有说玩,左易便走了过来,一把夺去了萧钰手中的药碗,“欸,你做什么?”   “师兄不是嫌苦吗?我替师兄尝尝。”   萧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是要三分毒,你这是做什么?”萧钰有些埋怨的开口道。   左易没有理会萧钰,他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道:“不苦。”   “什么?”萧钰有些难以理解,隔着老远他都闻到苦味了,怎么到左易嘴里就不苦了?   “我说不苦。”左易重复了一遍,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他又喝了一口,“真的不苦,喝吧。”   萧钰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左易手中的药碗,然后将药接了过去,“真的不苦吗?”   “嗯,真的不苦,师兄赶紧喝,药都已经凉了。”萧钰催促道。 第317章 坦白   萧钰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左易,药怎么会不苦呢?而且他都闻到是苦的了。   “师兄,真的不苦,你不信我吗?”   萧钰眨了眨眼睛,虽然他不认为师弟会骗他,但这个骗局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我还是等萧牧尘回来再说吧。”萧钰拒绝道。   左易不满的皱起了眉:“师兄这是相信萧牧尘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左易没等萧钰把话说完,又拿起碗喝了一口,“师兄,真的不苦。”   看着师弟已经帮他尝了三次了,若是再拒绝,那便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于是,萧钰从左易手上接过了药碗,苦味直冲鼻腔,他是真的不想喝,但没办法,天大地大,师弟最大。   拿起药碗,萧钰几乎是屏息着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一瞬间,一股苦味直冲鼻腔,熏得萧钰差点没吐出来,没等她把药碗拿开,他便感觉碗底被人一掀,然后苦涩作呕的药便尽数到了萧钰腹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萧钰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当药碗从他嘴边挪开的后,萧钰开始拼命的咳嗽干呕,那模样险些要把肺从胸腔中咳出来。   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外看去,这一刻左易的脸色变了又变。   萧牧尘见萧钰咳的厉害,紧走两步来到床边,伸手将左易扒拉到一边,一脸关切的问道:“怎么会是?为什么咳嗽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缓过劲儿来的萧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就是呛住了。”   “呛住了,好好的怎么会呛住呢?”萧牧尘嘟囔了一句后,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纸包,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献宝似的将东西递到萧钰手中,“厨房的糖终究没有蜜饯甜,方才从街上给你买了些,药呢,赶紧割了吧。”   萧钰谢过萧牧尘,拿起他手上的蜜饯吃了一颗,一瞬间所有的苦涩都被这小小的密件冲的一干二净。   原本被苦味儿熏的面色难堪的萧钰瞬间展眉笑道:“果然很甜。”   “是吧,这家的密件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赶快吃药吧,方才买蜜饯耽误了些时间,也不知道是要凉了没。”   “药我已经喝过了。”   “喝了?你不是说没有蜜饯喝不下|药吗?”萧牧尘说着,目光瞥见了左易手上的空药碗,最后他又联想到萧钰才咳嗽的样子,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萧牧尘看了一眼左易,随后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既然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左楼主说,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了。”   语毕,萧牧尘抬头看了一眼左易,笑道:“左楼主,清吧。”   左易看都没看萧牧尘一眼,而是直接对萧钰说道:“师兄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就这样,萧牧尘和左易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迈步去了书房。   一进门,萧牧尘就略带不悦的开口了:“左楼主,你能解释一下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他是我师兄,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左易皱着眉,他觉得萧牧尘和萧钰的关系有点太近了,感觉好像比他和师兄的关系还近,这个认知让左易觉得很不舒服,连带着说话也夹杂着火药味。   “好!”萧牧尘被左易气笑了,“你可真会说,你给你师兄灌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是你师兄?”   左易闻言,眸子一黯,语气不悦的说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你以为我想管?左楼主,你是不是觉得你师父回来了,所以你师兄可以不要,如果你不珍惜的话,有人会珍惜,你要是不想要你师兄的话,你也可以给我啊!”   随着萧牧尘话音落下,左易毫不犹豫的在萧牧尘腹部踹了一脚,这一脚力度很大,直接就把萧牧尘掀翻在地,他捂着自己的腹部,面色难看的开口道:“左易,你可真行,居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左易看着萧牧尘,面无表情的开口了,“萧牧尘,不要觉得我信任你你就可以觊觎我身边的东西,我的人不是你能染指的。”   “你的人?”萧牧尘站起身,冷笑道:“左易,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左易皱眉,只觉告诉他萧牧尘接下来的话不简单。   “你师兄知道你对你师父的感情。”   萧牧尘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了左易心口。   只见左易紧走两步,一把揪住了萧牧尘的衣领,“你在说一遍!”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左易,你师兄已经知道你对你师父的感情了。”萧牧尘觉得这么说还有点不过瘾,于是又补充道:“不要以为我是在骗你,因为这是我亲口告诉你师兄的,就在你师父回来的那天晚上。”   “你害我!”左易抓着萧牧尘领口的力度越发的紧了,“我可没有想害你的意思,当时你师兄说你师父回来了,我就忍不住为你高兴,然后不小心说出来了,当时你师兄脸都白了,我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直到你师兄告诉我他喜欢你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左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明明是你师父,为什么还要对你师兄做那种事,你明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不是吗?”   “不管的有点多。”左易咬牙道。   “萧钰救过我的命,若是放在以前,我不会对你的行为做任何评价,可现在不一样,你那些放肆的事都是对我的救命恩人做的!做人要知恩图报,左易,如果你再对萧钰不客气,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萧牧尘说着,一把将左易的手怕掉,随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恢复了以往的干净整洁。   看着眼前稍显弱小的人,左易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你觉得就凭你能对我做什么?”   豪言壮语说的轻松,但做起来却不好做,萧牧尘打不过左易,就算他的话说的再漂亮也改变不了他打不过左易的这一事实。   “我……我自有我的法子,总之你以后不准乱来!”   一秒破功放在萧牧尘这里简直不要太贴切。   “呵,就算我乱来你又能怎么样呢?萧牧尘,你若是认不清自己的立场,以后楼外楼你也不要来了。”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甩袖离去,看着左易的背影,萧牧尘气的一脚踹在了一旁的椅子腿上,片刻之后,他皱着眉,捂着腿,原地蹦跶了起来,疼,实在是太疼了!   从书房离开后,左易直接去了萧钰的房间,推开门,他便看到萧钰正坐在床上吃蜜饯,模样看起来还享受的不行。   左易眸子一沉,大跨步来到萧钰身边,伸手将他怀里的蜜饯扒拉到地上,沉声道:“不准吃。”   萧钰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蜜饯,不由皱起了眉,其实左易把蜜饯扒拉到地上的时候,他是真的想骂左易,但最终他没有骂出口。   至于缘由,无非就是他怯了。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师兄,有些话他也敢说,毕竟他是左易的师兄,如果他是左易的爱人,那这些话他就更敢说了,人只有在爱自己的人面前才能任性。   而现在的他,既不是纯粹的师兄,也不是所谓的爱人,他没有生气和发火的资本,他只能默默地别过眼,将满心委屈和不悦咽下。   “师兄,你不高兴。”   星光黯淡只要一瞬,在左易看来,师兄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好看,黯淡的瞬间也如同星星一样快。   “我没有,只是觉得那些蜜饯扔了可惜。”萧钰解释道。   “师兄想吃,我再让人买。”   “不吃了,太甜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萧钰这话是说给左易说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左易对他,真的没话说,但他要分清楚,这只是出去师兄弟之间的情谊,太甜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容易上|瘾,也容易迷失。   只是萧钰这番话听到左易耳中完全就变了一番滋味,“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师兄只愿意吃萧牧尘的?看来师兄的相好还挺多。”   看着师兄的脸色瞬间变白,左易勾了勾嘴角,“师兄这么伤心是演给谁看?是我吗?”   “左易,你有意思吗?”萧钰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的师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非要这么拿话刺我吗?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就像是你喜欢师父的那种喜欢,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对你而言,那些话不过是玩笑,可我却会当真。”   喜欢会让一个变得极其自恋,自恋到喜欢人不管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是为了自己,而萧钰就是这么一个人。   其实他今天并不想和左易说那么多,毕竟那晚的事现在想想还让萧钰愧疚万分,如果那个时候他推开左易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没有推开左易,而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该有的轨迹进行着…… 第318章 替身   沉默在两人之间不断蔓延……   说完心里话的萧钰比之方才心情舒畅了许多,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他可以忍受左易的无理取闹,但他不能允许左易一个劲的无理取闹!   人都是有底线的。   左易第一次见师兄发这么大的火,以前师兄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所以他猜对了,师兄对他早就不复当年了,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不过……师兄是什么知道自己喜欢师父的!   “你调查我。”   肯定的话让萧钰有点懵,“你在说什么?”   “萧钰,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调查我!”   “我没有!”萧钰有点头疼,他这个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左易眸中写满了恼怒,“你若是没有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师父的!”   “我……”萧钰想说是萧牧尘说的,但他又担心左易知道这些后会找萧牧尘的麻烦,于是话锋一转,道:“我自己看出来的,你看师父的眼神那么炙热,我若是看不出,我便是傻子!”   左易一时语塞,有吗?他怎么觉得他看师父的眼神很正常,倒是师兄他看萧牧尘的眼神才不对吧!   萧钰顿了顿,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如索性都说开,免得累人己。   “左易,昨天发生的一切你我就当时一场梦吧,不管是谁先起的头,终究还是错了。”   “师兄这话说得倒是无情啊!”左易咬牙切齿地看着萧钰,他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快的挑明那天的事,难道说在师兄心中,自己就那么不配和他呆在一处吗?   “最是无情却有情,左易,这不管是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照师兄的意思是你这是对我好?”   “是。”   “我不用你对我好!师兄,萧牧尘就那么好吗?若是师兄喜欢,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左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萧钰,他倒要看看,师兄到底是有多喜欢萧牧尘!   萧钰闻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自己这个师弟到底是怎了?先说他喜欢书斋的主人,然后又说他喜欢萧牧尘,难道说在左易眼里,自己就是那种见一个就喜欢一个的吗?   既然左易是这么想的,那便如了他的愿吧。   “萧牧尘人不错。”   “好,好得很,既然师兄喜欢,那我这当师弟的自然是要满足师兄的。”左易说着话的时候,目光不曾从萧钰身上挪开半分,“来人,去请萧牧尘过来!”   很快,萧牧尘就来了,经历了之前的事,萧牧尘还以为左易不会让他来了,不过当他兴高采烈的过来后,却被眼前这尴尬的氛围给震住了。   萧牧尘看了看满脸怒容的左易,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萧钰,正欲开口,那边左易率先说话了,“从今天起,你负责照顾萧钰的衣食住行。”   “什么?!”   萧钰和萧牧尘在听到左易这番话后,异口同声的给了反应,左易见状,面色一沉,冷声道:“既然你们两个这么默契,日后住在一起也是可以的吧。”   语毕,左易甩袖愤然离去。   待左易出去后,萧牧尘看向左易,满脸不解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你和左易吵架了?”   “这已经不能用吵架形容了人,左易觉得我喜欢你。”   “嗯?!”萧牧尘皱眉,“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应该是吧。”萧钰不确定的答道。   萧牧尘皱起了眉,虽然他确实挺喜欢萧钰的,而且也为萧钰心中有左易而感到可惜,但这并不代表他听了这话不会生气。   短暂的沉默后,萧牧尘道:“师兄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去找左易说明白的。”   “不用说了,我师弟我了解,他固执的很,说的越多他越会认为我是欲盖弥彰。”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这……”萧牧尘叹了口气,和左易共事多年,他很清楚萧钰说的是对的,“那总不能让左易误会吧。”   “这个以后再说,萧大夫,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萧牧尘微微一愣,他还记得上次萧钰开口求他的时候就消失了七天,这次该不会……   “不行!师兄,上次你消失七天左易的反应已经很大了,不要受了伤就想着躲起来,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萧钰看着说地一本正经的萧牧尘,倏尔笑道:“你误会了,这次我不跑。”   “啊,不跑就成。”萧牧尘只要想到那天晚上左易从沉着脸出现在在医馆他就觉得不寒而栗,“那师兄这次是想让我做什么?”   “最近有孩子失踪,我想让你帮我查我师父。”   “什么?!”萧牧尘皱起眉,面露难色,“师兄,了然道人可是左易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若是被左易发现……”   “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萧钰以为萧牧尘是不敢得罪左易,便说了这么一番话。   萧牧尘闻言,连连摇头,“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如果这件事被左易知道,他会找你的麻烦。”   “没关系,反正我和左易的关系已经这么差了,不在乎再差些,我之所以让你查,是因为我怀疑师父不是真的。”   萧牧尘一听这话,面色不由一沉,“师兄,这话可不能胡说。”   “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毕竟师父能回来,我比任何人都高兴,但是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呢?而且这还是死了十年的人,萧大夫,您是大夫,这里面的事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想要让药人复活,必须得有我吧。”   萧钰此话一处,萧牧尘脸色变了又变,“师兄,你胡说什么呢。”   “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最清楚,我不是傻子,师弟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贪图温暖,不愿意往最坏的方向想,可现在,我不得不这么想,而且……”   萧钰想到了那天晚上师父同他说的话,当时因为太自责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那番话的疑点可真多。   当初明明是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回甲子山,可这次,师父却将死全都归结在了他头上,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而且怎么了?”   萧牧尘的声音把萧钰从回忆中拽了出来,他抬头看向萧牧尘,道:“没什么,总之我的师父很可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这个人冒充师父就是有目的的,至于什么目的,这就得问左易到底得罪过什么人了。”   “啧,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这个人的身份可不好查。”萧牧尘拉过椅子,坐在一边,有些无奈地说道。   萧钰看向萧牧尘,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左易得罪的人,很多。”   萧牧尘下午医馆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萧钰则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这中间秋荷过来给他送了点心,但他问及左易在做什么的时候,秋荷支支吾吾的模样引起了萧钰的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不知道就不说,我也没有逼你。”   “我知道的。”秋荷顿了顿,“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你要是觉得不该说就不说。”萧钰只是随口问问,他也不指望秋荷真的知道左易在说什么。   秋荷为难的蹙起眉,沉默良久,“我去厨房拿点心,听厨房的人说楼主和楼主的师父在小花园喝酒,萧公子,您别难过,您师父不是不带你,是您身体不好。”   这小丫头原来是怕他吃醋啊!   “我知道,谢谢你。”   “谢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秋荷笑着端起桌上的托盘,“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奴婢就下去了。”   “去吧。”   此时,外面已经黑了,房中燃起了烛火,微弱的烛光在一阵微风中剧烈的跳动着。   萧钰缩在杯子里,耳边隐约还能听到管弦呕哑,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想,那些 折腾的人的事还是扔在梦里吧。   就在此时,木门传来了“吱吖”一声轻响,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所在被子里的萧钰微微拧眉,“谁!”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以及之后的一阵脚步声。   萧钰皱起眉,准备起身看看来人是谁的时候,便被一人来人一把按会了被子里。   这一刻,萧钰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味儿,借着微弱的烛火,萧钰看到了来人的脸。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眼,萧钰张了张嘴,说出了这人的名字,“左易。”   左易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但在他的眼底,萧钰看到了醉意。   “你喝醉了。”   “师……师父……”   端端两个字,冷了萧钰浑身血液,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回道:“师弟,我是你师兄。”   “师父,师父……”   左易一遍遍的喊着,最后低头衔住了萧钰的唇,短暂的愣怔后,萧钰开始拼命的挣扎,被人当做替身,这是何等的侮辱!   即使这个人是自己最敬重的师父也不行!   “你放开我!”萧钰绝望的喊道。 第319章 态度好转   这一晚,对萧钰来说绝对是地狱,第一次和左易如此亲密的时候,他还心存幻想,至少那个时候,师弟心里有他的,可如今,他的心彻底死了。   大概是太思念师父的缘故吧,左易变得毫无节制,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拉入深海,一次又一次……   萧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可身上的人却毫无收敛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左易终于结束了,而他也在师弟结束的那一刻彻底失去了意识。   原本眼神混沌的左易在这一刻目光变得无比清澈,他伸出手,将黏在萧钰鬓边的头发波到一边,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低声道:“师兄,你说你要是乖一点,我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不是吗?”   再次回复意识又是三天后,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满脸愁容的萧牧尘。   “师兄,你对左易太纵容了。”萧牧尘还记得那天白天自己过来看萧钰的场景,那人发着高烧,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不要”,左易就在身边沉着脸,就像是谁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一开始萧牧尘以为是旧伤复发,可一检查才发现原来是又添新伤。   “我……”萧钰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我”字便没有继续往下说,怎么能是纵容呢?他根本就是无力反抗。   萧牧尘知道有些话萧钰难以启齿,当下叹了口气,“罢了,总之以为你的纵容,你得多吃几天药了。”   “萧大夫,我昏迷的这些天我师弟有没有来过?”   “我不知道。”这话倒不是胡说,萧牧尘这些天除了给萧钰检查身体外,连靠近楼外楼都会被人请出去。   “我知道了。”萧钰垂下头,眸中蒙上了一抹哀色,左易只把他当成替身,又怎么可能会抽出时间来看他呢?人果然还是不能心存幻想。   萧牧尘见萧钰突然低沉,不由皱起了眉,“师兄,你这是什么反应?”   不过很快,萧牧尘就反应过来这人是什么情况了,被师弟那样对待,如果之后师弟还视而不见的话,一定会很难过吧,而且萧钰是喜欢左易的。   “师兄,你别难过,我说的是实话,我真不知道左易有没有过来,因为这些天他……”   “好了。”萧钰打断了萧牧尘,他看着对方笑了笑,“谢谢,你不用安慰我了,左易是我师弟,我了解他,对了,前几天我拜托你办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嗯,我查了,其实昨天我就查不出了,但那个时候你晕着,我没法说。”   “结果如何?”萧钰问。   “如你所想。”萧牧尘深吸了一口气,“了然道人是你们的师父,我知道这么说不好,但事实就是这样,不容你不信。”   “所以有关,对吗?”萧钰问。   萧牧尘点了点头,“确定失踪的那几个孩子都和你师父有关,但也只是有关,没有确凿的证据。”   “怎么说?”萧钰问。   “那些孩子被送到城外的一处宅子,说是去拜师学艺,但进了那个门以后就不知道,不过三天后,一部分孩子被送出来了,送出来的孩子回家后没几天就失踪了,所以我说和你师父有关,但没有证据。”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失踪的孩子所有的共同点都是去过我师父在城郊的那处宅子?”萧钰问。   “嗯,就是这样。”   “那宅子里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萧钰又问。   萧牧尘闻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师兄,那宅子可是左易的,我的人根本就靠不到里面去。”   “看来这件事得我亲自办了。”   “是,不过你要小心,这些天你的身体不允许你随便乱动,还有,不要让左易在动你了。”   萧钰闻言,面色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我知道了。”   “萧公子,时间到了。”   这个时候,秋荷的声音响了起来,萧钰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外面,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萧牧尘先说话了,“我知道了。”   语毕,萧牧尘站起身,道:“师兄,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我先走了。”   “等等,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萧钰问。   萧牧尘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左易,最近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每天只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在楼外楼。”   “萧公子,楼主说时辰到了就必须走,不然你以后就不能来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萧牧尘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对萧钰说:“行了师兄,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开给你诊脉。”   说完这番话后,萧牧尘便离开了。   萧牧尘离开后,秋荷端着药走了进来,浓郁苦涩的药味熏得萧钰皱起了眉,托盘的左边放着一碟梅子干,上面结着一层厚厚的糖霜,看起来就很甜的样子。   “公子,这是左楼主给您准备的梅子干,他说若是您觉得苦,就吃些梅子干。”   “谢谢。”萧钰说着,接过了秋荷盘子里的药,然后面无表情的喝了下去,之后,他重新躺会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一小碟梅子干,他是一口都没吃。   秋荷收走药碗走了出去,推来门,秋荷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左易,她条件反射的要开口,却被左易一个动作给喊停了。   左易对秋荷打了个手势,走到了距离这里较远的位置,问:“他怎么样?”   “公子还不错,之前萧公子同公子聊了会儿,而且公子把药喝了,不过没有吃梅子。”   “没吃?”左易说着将目光挪到了那一小碟梅子上,送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样,师兄这是生气了。   “楼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你先下去吧。”左易说完,迈步往萧钰的房间走了过去。   推开房门,他看到了躺在床上裹成蚕蛹的萧钰,不由皱起了眉,“师兄,我知道了你醒了。”   萧钰身体一僵,还是就着方才的姿势,开口了,“我知道。”   “师兄这么讨厌我吗?连见都不想见我。”   左易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萧钰面前,他弯腰掀起被子一角,然后一把拉开,露出了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萧钰。   以前没有发现,如今再看,师兄的身体真单薄,单薄的就像是一张纸。   看着师兄白净的脚腕,左易鬼使身材的伸手握住了。   “你做什么?!”萧钰激动地开口喊道。   “我……”回过神来的左易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一把将人拉到了怀里,“师兄,我碰你你就这么恶心吗?”   “我没有。”萧钰皱着眉,脸色不怎么好看。   “没有为什么这么抗拒?”   左易的话说的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萧钰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挪向别处,“我没有抗拒你,也没有恶心你,左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保持距离?为什么?”左易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了那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师兄虽然每次都说不要,但每次师兄的身体都很诚实,比方说现在。”   “左易,你放开我!”萧钰想挣扎,但这人把他抱得太紧了。   “师兄干嘛这么虚伪,坦诚点不好吗?”   疯了!真的是疯了!左易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师弟,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开我好不好,如果你继续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我怎么会舍得师兄死呢?”左易说着,低头咬住了怀中人的耳廓,“师兄,我不会做多余的事,等你发泄出来,我自然会松手。”   就这样,萧钰红着脸,在左易的控制下,遵循了身体的本能……   “师兄,你……”   “住口,别说!求求你,不要说。”萧钰的手紧紧的抓着左易的肩膀,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一次又一次,他真的完了。   “师兄不用害羞,这是人之常情,接下来是后面。”   萧钰闻言,眸子一颤,激动的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左易,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你要是想,也得等我身体恢复了再说!行吗?!”   左易微微一愣,随后发出了低低的笑,萧钰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颤,就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左易开口了,“师兄,我没有那么禽兽,你那里有伤,我给你上药。”   知道自己误会的萧钰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有些尴尬的推了推左易,“我……我自己来。”   “师兄身体抱恙,还是我来吧。”   萧钰拗不过左易,最终,他在左易的挟持下,上了药。   上了药后,那个地方凉凉的,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谢谢。”道过谢后,萧钰推了推左易,“放开我吧,我要躺下。”   “师兄,以后你要听话点,不要让我生气,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左易说着,顺了顺萧钰的头发,“你先休息,晚上我在回来陪你。”   语毕,左易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师弟的背影,萧钰想到了师父,要想见师父,必须要通过左易才行。   “小易易,你等等,我想见师父一面,可以吗?” 第320章   左易脚下的步子顿住了,周围又一次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萧钰害怕沉默,每次沉默过后,左易都会说出那种让他根本没法回答的话。   虽然萧钰有非见了然道人不可的理由,但他也更怕左易会说出刺激他的话。   于是,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打破了沉默,“我只是想见师父一面而已,并不是想对师父不利,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不见就是了。”   “可以的。”左易说着,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钰,“师兄相见自然是可以的,毕竟师父不是我一个人的师父,不是吗?”   “是,那,那谢谢你。”萧钰没想到左易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整个人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等师兄身体好些,我便带师兄去见师父。”左易说到这里,顿了顿,“师兄好好休息吧,晚上我会过来。”   语毕,左易迈步离开了。   左易离开后,萧钰整个人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师弟不对劲,他答应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让人感觉这里像是有什么阴谋。   师弟真的会带他见师父吗?   那天晚上的场景不受控制的在萧钰脑海中浮现,如果师弟不带他见师父,那他该怎么办?如果那些事真的和师父有关,那第一个被讨伐的必然是左易,因为师父收徒是以楼外楼的名义来的。   夜晚很快就来了,而左易也如约定那般的回来了,带着一身血腥,惹得萧钰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师兄还不睡吗?”   左易来的时候,萧钰正在看书,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左易开口道:“这些天我一直躺着,就想着下床转转。”   “师兄想出去走走?”左易道。   萧钰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我就是躺的久了而已,并不是想出去走走。”   其实萧钰是想出去的,但每次出去都不会有好事,第一次出去,他遇上了刺杀,左易当胸一剑,吓得他魂飞魄散;第二次出去,他遇上了书斋的那个疯子,然后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一次直接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萧钰不敢出去了,不是不想,是不敢。   左易了解师兄的,师兄的想法他又怎么看不出。   “师兄,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在楼外楼走走,我陪着师兄一起,不会出事的。”   萧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了,“不,我不出去,既然你回来了,那就休息吧。”   说话间,萧钰站起身,但因为身上的伤,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不过好在左易伸手将他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师兄小心些,身子不好就该多多谨慎。”   以前左易的关系萧钰听了心中只有欢喜,可如今听了,却生出了一样的滋味,左易对他好不过是因为他是药人,可以复活师父,可如今师父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对他好呢?难道说是因为师父身体不好,需要用药人的血来滋补?   这个认知让萧钰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寒凉,师弟握着他手腕的手很热,但现在,他却觉得冰凉刺骨,几乎是下意识的,萧钰将左易一把推开了。   再次抬头,萧钰对上了左易那双冰冷的目光,“师兄这么厌恶我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明明是你师兄,结果还要让你扶。”   “没关系,我不在乎。”左易说着,伸出了手,这架势很明确,要让萧钰自己把手放上去。   萧钰咬了咬牙,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左易满意地笑了笑,扶着萧钰往床边走,前几天过于剧烈的运动让萧钰的走路姿势十分不舒服,不过好在有左易在一边扶着,也不至于太不舒服。   走到床边,左易伸手去扯萧钰的腰封,萧钰面色一变,伸手按住了左易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你……你做什么?!”   左易挑眉,看着如此紧张的师兄笑了,“自然是为师兄宽衣休息,师兄觉得我要作甚?”   “没,我只是觉得,这种事还是我自己做比较好。”   左易闻言,微微挑眉,“师兄这是什么话?难道师兄觉得我们关系不好吗?”   “好。”   “既然好,师兄为什么不愿意我帮你。”   这种莫名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话从左易嘴里说出,总觉得透着股莫名的反差。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左易,又低头看了看这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最终咬了咬牙,“我,我没有不愿意,你来吧。”   萧钰摆出了壮士断腕的气势,左易看到这一幕,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师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要做什么,也得等你身体好了。”   “你……”萧钰的脸红了白白了红,红白交加,好不热闹。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和萧钰多说什么,而是咬了咬牙,将目光挪向了别处。   左易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手上的动作,他解下师兄的腰封,然后褪了师兄的外套,最后留下了里面的里衣。   “以后师兄不出门,可以不用穿的这么整齐, 晚上脱起来也麻烦。”   左易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萧钰哭笑不得,但他不愿意和左易多说,毕竟他永远也无法想到左易下一句话是什么。   萧钰缩在床脚,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当左易躺在他身边后,他被身侧人一把捞进了怀里,“师兄,天黑了,夜里凉。”   “凉就多穿点。”   黑暗中,萧钰红着脸,小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速度。   “师兄靠近点,你身上暖和,抱着你也是一样的。”   萧钰没有回答左易,但左易却像是得到回答似的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两具火热的身体碰撞在了一起,萧钰想逃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靠近,他知道,他还是喜欢左易的。   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萧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小易易,你……你睡了吗?”   “没。”   左易非常迅速而简洁的回答让萧钰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小易易,师父的身体怎么样?”   萧钰本不想问,活在童话里其实也挺好的,就算日后现实毁了他的童话那也没关系,至少那些回忆,足够支撑他度过绝望的岁月。   但他忍不住,有时候,现实的大耳瓜子比童话更加吸引人,即使你已经知道你将面对的是万丈深渊。   “死过一次的人,身体能有多好。”左易说完,松开了萧钰,“师兄睡吧,明天早上我带你出去走走。”   语毕,左易不等萧钰回话,便转身背对着萧钰睡了过去。   黑暗中,萧钰悄悄的伸出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意料之中的答案,萧钰很清楚,左易能对他态度这么好就是因为师父的身体不好,而调理师父身体最少的法子就是他的血。   萧钰转过身,他睡不着了,并不是这几天睡的比较多,而是左易那番话让他彻底失去了睡觉的机会,他的心狠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密密麻麻而不知所措。   就这样,萧钰睁着眼睛一直到第二日。   第二日天光微亮,左易便从床上做起了身,这一刻,萧钰迅速闭上了眼睛。   萧钰的动作很快,因此左易并没有发现萧钰其实醒着,而且醒了一夜。   他看着身侧的人,眼中神情越发柔和,这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左易盯着萧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穿好衣服,迈步离开了。   房门关上后,床上的萧钰睁开了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一夜未睡,他的头有些晕。   萧钰捂着脑袋,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   等脑海中恢复清明后,萧钰翻身下床,穿衣洗漱后便坐在了书案前,养病这些日子,他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只有看书了。   秋荷伺候完萧钰洗漱后,开口道:“公子,如今你和楼主关系越发好了,奴婢真为你们高兴。”   “好?”萧钰有些诧异的看向秋荷,“你真的认为他对我好吗?”   “是啊,很好的,公子昏迷那段时间,都是楼主过来照顾您的,那个时候我还想着,这世间能配的上楼主的,怕是只有您了。”   “别胡说!”萧钰忙不得的打断了秋荷的话,“不要胡说,你家楼主心里有人,不要乱点,而且我们都是男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楼主怕是要被外人耻笑。”   “公子,您怎么这么认真,奴婢也是开玩笑的,不过这些年楼主身边也没个女人,而已不知道楼主这些年寂不寂寞。”   萧钰闻言,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苦笑,这些年左易有没有寂寞他是真不知道,但那几天,他可是很清楚左易到底寂不寂寞。   “秋荷,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定是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的,到时候对你们楼主不好。”   秋荷一听这话,面露感动,“公子,您对楼主真好,我也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   “如果你愿意,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萧钰说完,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然后他看到了面色不善的左易…… 第321章 所谓长生   萧钰看着外面的人,心跳瞬间跳漏了一拍。   “公子,您怎么了?”秋荷歪着脑袋,有些不解地问。   “秋荷,以后你不用来这里了。”左易的声音响了起来,冰冷的像是裹着冬月的寒风,冷的彻骨。   秋荷身体一僵,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地开口道:“楼主,是秋荷逾距了,还请楼主不要怪罪!”   左易迈步上前,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人,笑道:“我没有怪罪你,师兄都同意你当他妹妹了,以后自然不能和下人一样,师兄,我说的对吗?”   萧钰看了一眼笑的有些渗人的左易,然后对跪在地上直打哆嗦的秋荷道:“你先下去吧。”   秋荷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听萧钰的,起身离开了。   待到秋荷离去,萧钰解释,“我真的只把秋荷当比我小的妹妹看,你不用这么生气。”   “生气?师兄,我为什么要生气?说到底师兄喜欢和谁一起都是师兄的自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对吗?”   左易的话很是刺耳,萧钰听的心里难受,是啊,师父回来了,左易心里自然就没了他的位置,他喜欢跟谁在一起,师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我知道。”萧钰顿了顿,“对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师兄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吗?我今日正好无事。”左易的话一如既往的不带任何感情,萧钰并不能听出自己的师弟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能和左易出去,因为那几次出门都出事了,他是真的怕了。   “不,还是不去了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出去。”萧钰说完,将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书案上,“其实我在这里看看书也是一样的。”   “师兄是想留在这里看书,还是根本不想和我出去?”左易说完,转过身,不容置疑道:“师兄,有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在外面等你,你尽快出来。”   语毕,左易迈步走了出去。   看着左易的背影,萧钰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师弟长大了,也变得厉害了,倒是他这个师兄显得有些太弱了。   穿好衣服,萧钰拉开房门,见到了守在外面的左易,左易看了一眼萧钰,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萧钰从未走过,但他却知道,这里绝对不是通向外面的。   他想询问左易是不是走错了,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否决了,左易怎么会带错路呢?楼外楼毕竟是他的家啊,他在家里又怎么可能迷路呢?   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话,顺着楼梯下去后,萧钰发现,这果然不是通向外面的路,而是通向里面的院子,楼外楼后面的院子虽然也属于楼外楼,但这是独属于楼主的私宅,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就在萧钰诧异左易为什么要带他来这种地方时,一阵叫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了,听声音,里面好像有很多人。   “到了。”左易在一面朱红色的小门前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萧钰,“师兄,我们就在里面走走吧,虽然不大,但我已经尽力还原了。”   “什么?”萧钰不解,他不太明白左易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左易推开了那扇门……   大红的木门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就像是外面喧嚷世界的缩影。   萧钰被眼前的一切惊到了,不仅仅惊讶于这和外面几乎一般无二的街市,更惊讶于左易的做法,这些,都是左易为他做的?!   “师兄喜欢吗?”左易有些期待,为了弄这些,他废了很大的功夫。   萧钰看了一眼左易,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不喜欢是假的, 可这里越是热闹,他的心就越是冰冷,左易做的越多,他便越知道左易对是师父的感情。   为了把他拴在这里给师父治病,师弟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造出来的热闹毕竟不是真的热闹,一霎时的感动后,所有的虚假都能尽收眼底。   在这人声鼎沸的“街市”上走了一会儿后,萧钰便借口累了要回去,左易点了点头,带着萧钰往内院走去。   萧钰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扯了扯左易的衣服,问:“师弟,我们不是回房吗?为什么要往里面走?”   “师兄以后就住在里面吧,里面僻静,方便师兄养病。”   萧钰没有多想,只当这是师弟的关爱,可真的去了以后才发现,这哪里是养病,分明就是变相禁|闭。   那是一处景色别致的小院,院子虽然不大,但该有的假山池沼倒是一个都不少。   “师兄觉得这里如何?”左易问。   萧钰看了看,道:“很好啊。”   “那师兄以后就住在这里,若是师兄觉得无聊,便去前面走走,那些人都是楼外楼的,师兄不用担心有危险。”   萧钰静静地听着左易的话,等左易说完后,他看向自己的师弟,问:“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出去了?”   其实萧钰问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师弟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是为了给师父治病,他也不会拒绝,但前提是,师父必须得是真的。   左易看着自己的师兄,眨了眨眼睛,笑的有些好看,“师兄,你身子这么弱准备去哪?”   一句话把萧钰堵得哑口无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跟着左易参观这处不大但别致的院子。   转了一圈后,外面便有人告诉左易,看诊的时间到了。   左易点了点头,示意那人把萧牧尘放进来。   然后萧牧尘进来了,见到左易的时候,萧牧尘撇了撇嘴,十分潦草的行了一礼,他就纳闷了,之前左易还说让自己一直照顾萧钰,可他前脚出门,后脚就被下了禁令,左易这人说话到底有谱没谱!   左易没有理会敷衍的萧牧尘,他带着萧钰去了卧房,房中点着熏香,好闻极了,屋内陈设简单雅致,都是萧钰喜欢的风格。   “师兄可喜欢?”左易问。   萧钰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左易,答非所问,“师弟,你累不累?”   为了让他留下,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留下给师父当药,居然为他做了这么多,就算是关也用的是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萧钰觉得,若是他谋划了这一切,定然会觉得累。   左易没明白萧钰是什么意思,短暂的沉默后,左易道:“我昨晚睡得很好,不累。”   听着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萧牧尘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你们两个说够了吗?楼主,我看诊可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如果在这里耽误时间,害的我没法好好检查师兄的病情,你可别怪我不尽心!”   左易皱着眉,看向萧牧尘,有些不悦地说:“住嘴!这世上,可不止你一个大夫。”   “哦,那确实是,如果你面子大可以请神医谷的来啊!”萧牧尘说完,蹙起了眉,“不过神医谷的谷主可是你师兄的老丈人,如果他知道你把他的准女婿搞成这副鬼样子,怕是会和你楼外楼对抗到底吧!”   萧牧尘此话一出,萧钰和左易的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萧钰,他在这里本就已经是战战兢兢了,如今萧牧尘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左易面如土色,他扭头看了一眼萧钰,发现这人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当即冷哼一声,负起走了出去。   看着左易的背影,萧钰正想开口叫住,却被萧牧尘一个噤声的动作生生拦住了。   待到左易离开,萧牧尘这才走到萧钰跟前,压低声音道:“师兄,辛亏你方才没有开口叫住左易,我可是冒着惹怒他的风险把他支走的!”   “可你已经惹怒他了。”   萧钰苦笑,而且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有那么多理由可以把左易支走,为什么要用这么愚蠢的法子,什么神医谷的准女婿,那些都是老黄历了,而且神医谷谷主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病秧子吧!   “我也没办法。”萧牧尘叹了口气,“主要是事情紧急,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难道说又有孩子失踪了?”萧钰的心提了上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得赶紧跟左易说见师父了。   萧牧尘摇了摇头,“没有孩子失踪。”   就在萧钰准备松口气的时候,萧牧尘又开口了,“失踪的孩子都找到了,不过这些孩子都死了,而且死法都是被挖去了心脏。”   “什么?!”萧钰一把拉住了萧牧尘,“你说没了心脏?!你确定吗?真的是这样吗?”   “没错,我专门让人去衙门打听了。”萧牧尘道。   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萧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全阴的孩子,还有血淋淋的心脏,这都让她想到了那个邪门的炼丹术,据说用这个法子练出的丹不但能让灵力全失的人恢复灵力,还能长生不死,永葆青春,这便是传说中的长生! 第322章 左易的心   见萧钰不说话,萧牧尘有些奇怪,“师兄,到底怎么了?这里面难道有事?”   萧钰犹豫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把萧牧尘拉出来不太好,但他现在也出不去,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萧大夫,我……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这件事你可以选择办也可以选择不办。”   “师兄,您有事就说啊!不用说什么求不求的。”萧牧尘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要你自己考虑清楚才行。”萧钰顿了顿,“我怀疑我师父,不对,那个人不是我师父,我怀疑他要做不死药。”   “不死药?”萧牧尘是大夫,不死药这种东西在萧牧尘眼中就是传说中的东西的,而且他觉得这东西相当不靠谱,“师兄,你是不是想错了,这不死药本来就是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为了这种东西求杀人呢?”   “我不可能想错的,这个法子在甲子山的典籍里,这属于禁书,是我少年顽劣不顾师父训诫溜进去看的,为此我还受过罚,萧牧尘,此时兹事体大,如果我的估量没有问题,那就要死九百九十九个孩子,因为炼制丹药需要九百九十颗心!”   萧钰说到激动处,眼眶微微发红,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左易定会成为罪人,到时候没有保得了他,毕竟这件事是左易牵头的。   “萧牧尘,兹事体大,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能做这么大一盘局,这里面绝对不止有我师父一个人,这其中牵涉甚多,你还记得我师父出现那晚追杀我的人吗?”   “师兄,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又出现了?!”萧牧尘有些激动地问。   萧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说,那些人和师父一起出现,又随着师父出现后消失,说明那些人和师父有关系。”   “你是说你师父想杀你?”萧牧尘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萧钰会很危险,毕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而左易那么信任了然道人,萧钰必定会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不,如果他们想杀我,那天就得手了,那天弄出那一场,只是单纯的不让我在场,他们到底怕我发现什么?那天除了了然道人外,难道还有别人?”   萧钰一边说,一边皱起眉,他现在有点头疼,所有的一切都在按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他的想法也是有矛盾的。   比如,如果不想让他发现什么,那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好,留着他到底有什么用?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是药人吗?可如果是药人的话,直接抓起来不是一劳永逸!   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萧牧尘见萧钰情绪有些激动,于是急忙出言安抚,“师兄,你别着急上火,有什么事跟我直说就是了。”   “没事,有些事我还要多想想,萧钰,你若是愿意帮忙,那就让人仔细盯着那些被放回来的孩子,每一个放回来的孩子都要仔细照看,不能让那些人抓走,如果你不愿意帮忙,那你帮我找一下书斋的老板,你给他托信儿,让他想办法来见我一面。”   “书斋的老板?”萧牧尘皱起眉,一脸不解,“你什么时候和书斋老板认识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你让他想法子过来见我一面就是了。”萧钰仔细叮嘱道。   “不用。”萧牧尘不想去找书斋老板,首先,他觉得这个书斋老板来历不明,他也不是没有查过书斋老板,但那个老板的行踪过于诡秘,根本查不出来,而且,单单一个他左易都已经够着急上火的了,如果再加一个,左易恐怕会直接拆了他,“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师兄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既然萧牧尘愿意帮忙,萧钰也就没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看诊的时间也就到了,等萧牧尘离开后,萧钰又开始想之前的问题。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冒牌师父留了他一命,他可不认为是他的血,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凑巧,凑巧的就像是早有安排一样。   不对,确实是早有安排,不然不会这么周密,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那天会出门呢?   真是麻烦!   萧钰越想越觉得麻烦,所有的事如果想要理清楚就必须见一面师父,否则他只能在大雾里绕来绕去,怎么也绕不出。   此刻,城郊的一处宅子里,左易毕恭毕敬的看着坐在那里品茶的了然道人,乖巧温顺的模样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左易,站着那么远作甚,过来常常为师的手艺。”左易点了点头,开到师父身边,小心的坐在了师父对面,端起了师父递来的茶盏,一饮而尽,茶韵悠长,唇齿留下。   “师父手艺真好,这茶真好喝。”   “我哪里会什么品茶。”了然道人垂着头,看着杯中浮起的茶梗,“这些都是你师兄学的,他就喜欢钻研这些小玩意儿,我见他泡过几次,总觉得他是没事找事,如今看来,你师兄的爱好属实风雅。”   “师父很喜欢师兄?”左易放下茶杯,看向坐在面前这个眉眼如画的男人,这便是他从小到大一直仰慕的男人,如今近的只在举手之间。   “嗯,你师兄很有趣。”   左易想到了师兄平时的模样,咬了咬牙,“是,师兄是很有趣,不像弟子,总是闷闷的。”   “是啊,可是你师兄就喜欢像你这样闷闷的,每次有好的都能想到你,我这当师父的都吃醋了。”了然道人说着,嘴角微弯,这一刻,清风拂过,吹起道人三千发丝,放眼看去,这笑仿佛充满了生机。   “师父对师兄那么好,我也是会吃醋的。”左易攥着杯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是吗?哎,其实我对你们两个都是公平的,只是性质不一样罢了。”了然道人说着,目光看向周遭,眼中略有怀念,“你有心了,这里还真像当初你们一起练功的地方,别看你师兄剑法比你差,但他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观赏招式倒是一流,我这当师父的看着有时候都想为他拍手叫好。”   左易看着了然道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但一口银牙早就将满嘴软肉咬的血肉模糊,每次听到师父说师兄,他都想割了师父的舌头,这大概就是喜欢吧,喜欢到不想从喜欢的人嘴里听到任何别人的名字。   “师父,师兄回来了,您想见见他吗?”與。夕。糰。懟。讀。嘉。   了然道人闻言,眸子一亮,这一刻,他眼中仿佛闪出了细碎的星光,“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他吧。”   说话间,了然道人便要起身,左易见状,急忙开口阻拦,“师父,您不要这么激动,师兄受了点伤,需要将养些日子,不如等他伤好了在让他过来见您?”   “受伤了啊!”了然道人皱起眉,“既然如此,那我这当师父的更应该去看看了!”   “师父,还是改日吧,师兄这几日身体不好,不方便见客。”   “不方便?”了然道人眸子一沉,“到底是你师兄不方便是你不方便?左易,你这么不想钰儿见我,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不敢让他见我啊!”   左易一听这话,脸色一白,急忙解释:“师父误会了,我并未对师兄做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师兄受了伤,这几日每日不是睡觉就是喝药,师父若是去了正赶上师兄休息,还得让师兄起来,这对他养伤不好。”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一刻,了然道人眼中阴郁一扫而光,刚才的一切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哎,既然如此,那为师便不去了。”   就在此时,一个扎着羊角头的小女娃从远处跑了过来,来到了然道人身边,她拱手施礼,奶声奶气地说:“见过师父师兄。”   看着这小女娃,了然道人眸子一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药炉吗?”   “师父,您吩咐的已经办完了,现在需要您亲自过去。”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女孩儿下去,随后看向左易,道:“左易,你先回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说话了。”   “师父言重了,徒儿这就告辞。”   “对了,前几天送来的孩子资质太差,外袍已经让人送走了,你再去找一批回来,记住要找资质好的,明白吗?”   “是,弟子遵命。”   从这里回到楼外楼,左易整个人都是云里雾里的,刚才和师父的对话他历历在目,他现在有点弄不清自己,为什么听到师父说那些话他会生气吗?难道真的只是吃醋吗?可为什么见到师兄后他又恨不起来,明明是师兄夺走了师父的爱!   当左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走到了那扇刷了朱漆的小红门前,看着眼前的红木门,左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这个时候,萧钰还没睡,左易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是因为萧钰房间的灯还亮着,可当他不动声色的进到门中后,他发现他的师兄居然坐在烛台旁支棱着脑袋睡着了…… 第323章 师弟大改变   左易看着睡得摇摇晃晃的萧钰,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曾几何时,左易想要的生活不过是晚上回家,一盏灯,一个人,如此方为家,可今天,他居然在他一直厌恶的师兄面前,有了家的感觉,这种感觉难道不该是从师父身上感受到的吗?   这么想着,左易坐到了萧钰身边,师兄的脑袋一歪一歪的,就像当初喝多酒时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很讨厌师兄喝酒,如今倒是怀念起师兄那一身酒香了,虽然一身药香的师兄也不错,但总是少了些朝气。   萧钰睡的很不安稳,头一栽,稳稳的往地上摔了过去,这一刻,萧钰瞬间清醒,他想稳住身形已经晚了,就在他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左易伸手把人捞进了怀里。   “小……小易易 ,你回来了。”萧钰惊魂未定,所有的反应都是最原始的,这一刻,左易愣住了,当年的师兄也是这样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感。   还没等左易从这目光中出来时,萧钰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左易眸中划过一抹失落,“师兄,你没事吧。”   “没……没事。”萧钰忙不迭的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师兄是特地等我的吗?”左易问。   是吗?答案很明显,萧钰确实在等左易回来,不过也说不上,只是觉得左易一直都来,如果早睡了,左易说不定会把他叫醒,哪儿个时候他反而睡不好,不如等左易回来。   只是如果现在就点头认下了,左易会怎么想他?   明明之前还说不要再联系的……   萧钰犹豫了好一会儿,“我……我就死在这里坐着想喝茶,但茶太烫了,所以我想等等,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那师兄等的茶凉了吗?”左易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是他自作多情了吗?想来也是,在师兄心里,早就有人可以替换他了。   “应该凉了吧。”萧钰说着,有些紧张的去拿茶壶,可拎起茶壶的那一刻,他傻了,茶壶是空的。   见萧钰愣着不动,左易皱眉道:“师兄怎么了?为什么不喝水?”   “我……”萧钰哪里是想喝水啊!可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了,他能说什么?“我……我突然间觉得不渴了。”   左易看了一眼萧钰拎着茶壶的手,脑海中白光闪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东西,“师兄给不渴,我渴,不如师兄给我倒杯水,好吗?”   “可……”萧钰为难了,若是当年灵力尚在的时候,他还能弄点障眼法,可现在,他只能尴尬的笑。   左易的目光在萧钰身上上下看了看,道:“既然师兄不愿意帮我倒,那我自己倒。”   趁着萧钰还没反应过来,左易一把夺过了萧钰手中的茶壶,然后茶壶是空的……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他的师兄是在等他回来,这一刻,左易眼神就像是沿海燃起的渔火,温暖而好美好。   萧钰被左易的目光晃了一下,这还是师弟第一次这么看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左易吃错药了!还是说师父的身体不好了?   这一刻,萧钰心里升起了一股苦涩,唯有师父身体不好时师弟才能好好看他,这一天天的都造的什么孽!   “左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终究是要上断头台的,萧钰觉得,还是自己问结果比较好。   “师兄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和师兄说呀,天晚了,我们休息吧。”   左易说着,伸手拉住了萧钰往床边走,走到床边后,左易看着昏黄烛光下师兄的脸,心中动情,忍不住凑了过去。   萧钰见状,伸手拦住了左易,“师弟,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是你师兄,不是你……”禁|脔。   最后两个字,萧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师兄是拒绝我吗?”左易道。   “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萧钰说着,缓缓垂下了头。   “不好,可之前那几次,师兄不是挺享受的吗?而且到后面,师兄可是死缠着我,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随着左易一字一顿说出的话,萧钰的脸一点点的变白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怎么解释!或者说,他还怎么解释!   “我……”萧钰有些慌张,四下看了看,然后脱衣上床盖被,一气呵成,“我困了而我们睡吧。”   “师兄。”左易没有动,还就着原来的姿势,“师兄想见师父吗?”   萧钰一听这话,眸子一颤,他怎么不想,现在要弄清楚那些孩子的事,他只有见到师父。   “你同意我见师父了?!”萧钰坐起身,看向左易,眸子总算是出现了几分光彩。   看着萧钰这般,左易眼睛升起了怒火,他一把拉过萧钰的脖领,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萧钰挣扎、拒绝,但最终都在左易的攻势下化成了一汪春水。   一吻终了,萧钰脑海中一盘混沌,他有点崩溃,明明都已经决定要划清界限了,为什么现在还是这样!   “师兄那么喜欢师父吗?”左易和萧钰之前的距离挨得很近,那带着愤怒的温热气体打在了萧钰脸上,惹得萧钰不敢开口说话。   萧钰越是不说话,左易便越是愤怒,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师兄,你到底喜欢谁?我?那个莫名其妙的书斋主人?萧牧尘?还是师父?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们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其实谁都不在乎!”   “不是,我没有,书斋的主人我根本不熟,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萧牧尘只是朋友,他不还是你让我认识的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认识萧牧尘!至于师父,我不过是想给他道歉,甲子山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们都恨我,但如果可以,我宁愿那天死的人是我!”   解释了所有人,却独独没有解释左易,那是因为他潜意识的认为,左易说的对,自己就是喜欢他,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听着萧钰的解释,左易笑了,他很高兴萧钰没有和自己拉开关系,“我相信你,我会安排你和师父见面的。”   师父说师兄的名字,他想割了师父的舌头,可师兄喊师父,他只想堵住师兄的嘴。左易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他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师兄了。   “什么时候?”萧钰迫不及待的话引得左易皱起了眉,萧钰慌了,“我……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没有多想。”左易看着萧钰,低头在师兄唇上落下一吻,“师兄,可以吗?”   “我身体不好,不行。”之前几天左易粗暴的行为让萧钰的身体还没康复,就算他想,也不行,他还要见师父,如果这样毫无节制下去,他还怎么见师父!   “那我不做到最后。”   萧钰为难了,左易做出让步了,他是不是不能得寸进尺,是不是也要做出让步?如果不让步的话,左易会不会生气,如果生气的话,左易会不会更粗|暴!   就在萧钰心烦意乱的时候,左易低头衔住了他的耳垂,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成,左易如他所说的那般没有做到最后,而萧钰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极致温柔,左易从来没有这么对他,这是第一次。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水打在烛芯上,一下一下,最终将那燃气的火焰扑灭,待到灯暗时,床上的两人也相拥而眠。   这一觉对萧钰而言无疑是好的,大概是过于放松的缘故,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萧钰以为左易会和以前一样不见人影,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左易坐在窗户旁,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小炉子,炉子上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窗外的花开的正艳,经过了雨水的洗礼,那花儿也越发的娇了。   察觉到萧钰那边的动静,左易抬头看去,一时间,四目相对。   萧钰尴尬的想别过眼,但左易的眼睛就像是充满魅力的湖水,让他只看一眼便深陷其中。   就在萧钰以为自己可能要迎接师弟的冷嘲热讽时,左易开口了,“师兄昨夜休息的可好?”   突然起来的关心让萧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便好,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我还担心师兄会被雨水吵得睡不着。”左易说这话的时候松了口气,那模样仿佛真的在为他关心一般。   萧钰愣住了,不知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左易又说话了,“师兄既然醒了就快去梳洗,东西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梳洗后便过来吃饭,今日的粥是我亲手熬的,还请师兄不要嫌弃 。”   师弟亲手煮粥!   萧钰傻了,自己的师弟从来都不碰这些东西的,如今居然为他煮粥!   不不不,这一定是假的!   就这样,从洗漱完毕到热腾腾的粥端到他面前,萧钰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师兄尝尝,这是我跟厨娘学的鸡丝粥,应该不错。” 第324章 选择   萧钰看着左易端过来的鸡丝粥,整个人都有些发虚,“师弟,你……你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师兄,你还是想以前那样叫我吧,我听着习惯了,你换个称呼,我反而不习惯了。”   “可是……”萧钰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小易易,以后这些事你用做了,让下人去做就好,你不用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左易将粥盛好,递给了萧钰,“师兄尝尝,怎么样?”   左易的手艺很好,萧钰在吃第一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师兄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左易眸中带光,满脸希翼。   萧钰点了点头,“嗯,好喝。”   “既然好喝, 那师兄就多喝点,中午我给你炖鸡汤。”   “啊!”萧钰有点懵,“这也太麻烦了,还是不用了。”   “师兄还想不想见师父?”   左易一番话让萧钰瞬间噤声了,他自然是想的,可是如果总是让左易做这些,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这些交给别人就可以做了,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不用管我了,真的。”萧钰放下碗筷,有些紧张的说道,他不想耽误左易的事情。   “师兄,我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左易说着,又给萧钰盛了一晚,“师兄多喝点,对身体好。”   “好。”   就这样,在一股奇怪氛围的加持下,萧钰喝完了左易煮的粥,还有点撑。   “师兄吃饱了吗?”   萧钰干笑着点了点头,岂止是饱,简直要撑死了!   “既然如此,我陪着师兄出去走走?”左易道。   “走走?”萧钰想到了外面的假集市,心中不免受伤,“小易易,师父最近身体怎么样?如果身体不好的话,可以从我这里取点血,补补。”   萧钰这话说的小心翼翼,左易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他苦心孤诣的对师兄好,为了让师兄好,他去和厨房学做菜,师兄非但不领情,还要把自己的血拿去当补品,师兄这是拿自己当千年人参吗?!   “师兄,师父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左易面无表情地说。   萧钰有点懵,该高兴的难道不是左易吗?!还是说师弟这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对师父到底还有没有杀意!   想到这里后,萧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眼瞧着左易的脸色沉了下来,萧钰知道,左易是误会了,于是他急忙开口辩解,“不是的,小易易不是很想念师父吗?如今师父回来,你一定很高兴,我是在为你高兴啊!”   “那师兄就不高兴吗?师父以前对实师兄很好的。”左易皱眉。   “高兴。”萧钰垂下头,高兴吗?当然不,一个死人回来本就是件奇怪的事,而且随着师父回来,还牵涉除了那么多事,他现在担心的不得了,担心左易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成为无辜的替罪者。   但是这些话他不会跟左易说的,因为在左易心中,师父是至高无上的,更是左易心中的净土,若是这净土没了,师弟会难受吧。   左易看着萧钰的反应,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本打算一会儿陪着师兄在这里四处走走,可现在,他不想了,他只想一个人去厨房静静,他的师兄难道看不出来自己想和他和解吗?   就这样,左易沉着脸去了厨房,留下萧钰一人原地发懵,怎么生气了?难道又是他哪里说错了吗?   看诊的时间很快到了,当萧牧尘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萧钰正坐在院子里发呆,满脑子都是左易方才说过的话,他在想自己到底说错什么话了又惹左易不悦。   因此,萧牧尘出现的时候,还吓了他一跳。   “师兄,你发什么呆呢?”萧牧尘有些无奈地说。   “萧大夫,你来了,快坐。”招呼萧牧尘在自己对面落座后,萧钰继续道:“我就是想了一些事,你来这里有没有别的消息?”   “有,师兄,实不相瞒,你师父太厉害了,他不止一个人,我昨天一共派出去了三个人,今天早上都被扔到了医馆,而且身中奇毒 ,我觉得,这是你师父的一个警告。”萧牧尘面色沉重地说。   “你说什么?!中毒了?!”萧钰脸上划过一抹惊慌,随后将桌上的茶杯拿起,看向萧牧尘,“萧大夫,你有没有匕首,我赶紧把我的血给你一点,不能让那些人枉死啊!”   萧牧尘看他这般,当即笑了,“师兄不必惊慌,我可是大夫,这世间没有多少毒能难得到我,早就已经解了,但这些是你师父的警告,我猜,如果我下次还让人去,就不是中毒这么简单了。”   萧钰皱起眉,面露凝重,看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要麻烦的多,“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参与了,之后烦请你帮忙请书斋的主人和我见一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师兄你真的觉得书斋的人可信吗?我在这里,虽然不算是能翻云覆雨的存在,但还是有点权势的,如果我不能解决的问题,除了左易,便没人能解决的了了。”   萧牧尘不是没有想过找书斋的人,但他这人警惕心很强,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我,他是不会动手的,书斋的人他让人查了,但背景实在迷惑的很,他担心这其中有炸,不敢轻举妄动。   “不行,绝对不能告诉左易。”萧钰想起了那晚左易和师父在桥上相会时的模样,忙不迭地摇头,“左易一定不会接受这些都是师父做的,我担心他……”   “师兄放心,楼主的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他不会因为那个人是师父就徇私枉法。”萧牧尘以为萧钰是担心左易要偏私,故而出口为左易开脱。   “我知道。”萧钰眸中闪过一抹疲惫,“我当然知道左易不是那种人,但我担心他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而且这些都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要担心的事,现在,我们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我儿时看过的典籍,左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找那个书斋的主人吗?”萧牧尘顿了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其实萧牧尘的担忧并无道理看,萧钰也是清楚的,但眼下,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找书斋的主人,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至于能不能信,那就只能像书斋主人讨个人情了。   萧钰想着,自己用那么多血帮了书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希望对方还能记得之前说过的人情。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萧大夫,书斋主人是最后能帮我们的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信师兄的,师兄信的人,想来也不会有问题。”   萧牧尘说着,检查了一下萧钰的脉象,然后又叮嘱了一些平时该注意的,便背着药箱出去了,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左易端着煮好的鸡汤往院子里走。   两个人一个进一个出就这么打了一个照面。   “呦,楼主大人这是作甚?”萧牧尘注意到左易手中的鸡汤后,一下子就笑了,“什么时候送鸡汤这种事都要楼主亲力亲为了?”   “师兄身体如何?”左易没有搭理萧牧尘那句冷嘲热讽,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   萧牧尘冷哼了一声,道:“拜你所赐,虚的很。”   左易闻言,微微拧眉,没有说话,抬脚就往里走,结果这个时候,萧牧尘伸手拦住了他,“左易,我想和你谈谈,以朋友的身份。”   “我给师兄煮了鸡汤,没空和你说。”左易不想搭理萧牧尘,因为他话多。   “鸡汤这么热,喝了对肠胃不好,你和我说说话,正好等鸡汤凉了再进去,岂不妙哉?”   左易还是想拒绝,但萧牧尘就堵在门口,完全不给他进去的机会,其实他可以选择一掌把萧牧尘拍飞,但师兄的身体需要人调养,萧牧尘如果飞了,这里还真没有他信得过的医师。   于是,为了师兄,即便在怎么不愿意,左易还是点了头。   就这样,两人去了不远处的一处石亭坐定。   看着气定神闲的萧牧尘,左易皱眉道:“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耽误时间,鸡汤凉了,不好喝。”   萧牧尘看了一眼鸡汤,道:“左易,你为什么要给你师兄炖鸡汤?你喜欢他吗?”   “他是我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龌龊!”左易皱眉道。   “龌龊?!”萧牧尘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说的不好听,你可是做的不好听,咱们两个相比,你可比我更不讲道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我师兄让你来找我的吗?”左易想到了昨天师兄拒绝自己的话,理所应当的认为萧牧尘是师兄找来的说客。   “师兄可没有闲工夫让我跟你说这么多。”萧牧尘长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是我想和你说的,左易,我想问问你,你到底喜欢你师父还是你师兄?”   “你上次问过了。”左易皱眉。   “可你的答案很模糊啊!你含糊其辞的模样让我不得不再问一次,左易,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第325章 恶魔的询问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萧牧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左易,不怕等,左右不过是在楼外楼呆上一天,今天他无论如何都要从左易口中问出答案。   那个了然道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萧牧尘还是觉得这件事得交给左易查才行,但萧钰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他必须要知道在左易心里,萧钰和了然道人谁更重要!   如果左易答“萧钰”,那了然道人的事他就可以说,到时候,他只需要告诉左易,了然道人做了威胁萧钰的事,如此一来,左易必定会一查到底。   但他必须要确定,因为如果不确定的话,就会出现萧钰说的情况,左易不相信他们,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会被当做污蔑了然道人的罪人,轻则关押,重则处死。   其实死不可怕,但如果因此而坏了萧钰的打算,萧牧尘认为得不偿失。   长久的沉默让萧牧尘有些不耐烦起来,本来他想着要耗着左易,可是现在看来,左易似乎不怕耗,这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这架势,倒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一样。   萧牧尘皱起眉,有些不悦地开口了,“左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一直跟我耗着吗?我告诉你,我可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   “我没打算跟你耗。”左易看了一眼萧牧尘,随后将目光挪到了鸡汤上,“等鸡汤到了能入口的温度,我就会离开。”   萧牧尘闻言,登时就恼了,“所以你是让我陪你等鸡汤放凉?!”   “我没有让你陪着,我是要去在师兄陪,事你把我叫住的。”   如果不是因为左易现在和他有矛盾,他真想为左易这番话拍手叫好,是谁说这个冰山不会说话的,真该把那人的舌头割下来,穿瞎话都不会传!   “左易,你要是想让你师兄英年早逝,你就什么都别说。”   左易有左易的张良计,萧牧尘也有自己的过桥梯,既然左易不愿意选,那他就逼他一把,如今能逼得动左易,自己还能接触的,那就只有萧钰了。   虽然用师兄当筹码不太好,但左右都是为了师兄着想,萧牧尘觉得,萧钰肯定不会怪罪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左易眸中转瞬即逝的慌乱,萧牧尘知道,自己成功了!   “字面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师兄会死!”   “那要看你对我的问题是怎么回答的。”说话间,萧牧尘倾身凑到左易面前,伸出手指了指左易的心,“心病还须心药医,左易,你问问你的心,到底想要什么,你的回答是药引,你的做法便是药,如果你想你你师兄活着,就必须说实话。”   四目相对,左易底低头看着萧牧尘指着自己心口的食指,下意识地皱起了眉,问自己的心吗?   心里想着自然师父了,那可是他从小放在心上,心心念念思念了十多年的人,师兄不过是和他争师父的存在罢了,如今他对师兄也不怨恨了,所以他才会愿意满足师兄对自己的妄想,他抱着师兄一夜夜的沉沦,那是为过去道歉。   “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左易的话轻飘飘的,但在萧牧尘听来却重如千斤,萧牧尘觉得,萧钰听也是一样的。   “你……”萧牧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问。”看出了萧牧尘的犹豫,左易倒是十分大度的开口了,这一刻,萧牧尘真想给这人一拳。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因为说话太急,萧牧尘被自己的唾沫呛住了,他咳嗽了几声,继续道:“既然你喜欢的是你师父,那你为什么那么对你师兄?!”   左易皱起了眉,在他看来,萧牧尘一向聪明,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笨了?   “你不懂吗?”左易道。   这一刻,萧牧尘迷惑了,这是什么神仙问题,他该懂吗?   “不懂。”萧牧尘老实答道。   左易皱起了眉,“我还以为你会懂,没想到你跟那些俗人也没有什么分别。”   “别!您老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就是一俗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萧牧尘急了,刚才不是说的挺溜的吗?这会儿在这里卖什么关子?   “我以前那般对师兄,又觊觎师兄的血,如今师父回来了,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所以我要对他好点。”   萧牧尘看了看左易手中的鸡汤,对萧钰好,熬鸡汤可以理解,毕竟补身体,但睡他是几个意思?难道现在流行对谁好就睡谁?   “所以你就睡他?”萧牧尘问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毕竟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不是。”萧牧尘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左易又开口了,“我是抱他。”   “有区别吗?”萧牧尘汗颜。   “有,我这种说法,听起来文雅。”   “……”此时此刻,萧牧尘有点想爆粗口,但良好的家教让他忍住了,“你不能这么下了,你要知道,有时候你认为的好对别人而言,并不好。”   “你什么意思?”左易皱起眉,面色不善。   萧牧尘无视掉左易面部表情,继续道:“你师兄喜欢你,他对你的喜欢就像你对你师父一样,如果你心里没他,那你就要和他保持距离,不要给他希望,你若是一个劲的靠近他,给他希望,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绝对会死。”   “我师兄喜欢我,我抱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你这是什么逻辑!那我还喜欢你师兄呢!难道我要也去抱……嘶!左易,你发什么疯!我在跟你好好说话!”萧牧尘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   “你若是敢动我师兄,我杀了你!”   萧牧尘:“……”如果这都不算喜欢,他就去撞死!不过左易太迟钝了,在左易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的情况下,还是让左易离萧钰远点比较好,不然受伤的永远是萧钰。   “我不动。”萧牧尘再三承诺,左易这才收起三尺青峰,等左易收好后,萧牧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的逻辑不对,你师兄喜欢你,并不是单纯的想和你上|床,我问你,你喜欢你师父,你想和他上床吗?”   左易想到了然道人那如画一般的面容,果断的摇了摇头,“师父是天人,不可亵渎,我不是,师兄喜欢我,我可以任由他亵渎。”   “……”萧牧尘想到了萧钰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有些头疼,这到底是谁亵渎谁啊!   “算了,跟你说不通,如果你想你师兄活的久一点,那你最好还是和他恢复正常的师兄弟关系,不然我跟你保证,他会死的很惨。”   “我和师兄的事不用你插嘴。”左易站起身,提起桌上的食盒,“鸡汤好了,我要给师兄送过去,你自便。”   说完,左易便出了石亭,不过没走几步,他有顿住脚,扭头看向坐在石亭里的萧牧尘,警告道:“今天这些话要是传到我师兄耳朵里,我就拆了你的医馆。”   而后,左易扬长而去。   看着左易的背影,萧牧尘翻了一个白眼,他疯了才会把刚才左易的话说给萧牧尘,左易就是个疯子,这个疯子的话要是传到萧钰耳中,只会给萧钰添堵!   院子里,萧钰坐在石凳上,托腮想着萧牧尘之前说过的话,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相信那一切都是师父做的,毕竟左易那么喜欢师父,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受不了打击吧。   只是荣娘的话还都在耳边,萧牧尘说的话也都不曾散去,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都指向了师父,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说出那些欺骗自己的话。   就在这时,左易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不同于以往的冰冷,这次左易的声音显得很是温柔。   “师兄,你怎么坐在这里?外面风凉,当心着凉。”   听到师弟的声音,萧钰便要起身去迎,结果这个时候,一个带着温度的斗篷搭在了他的身上,再回头,左易已经到他身边了。   “师兄下次出来要记得披斗篷,本就体弱,莫要再染上风寒。”   “抱歉,下次不会了。”萧钰傻了,说话语无伦次,对着左易居然道起欠来了。   “这点小事,不必道歉。”左易说完,便扶着萧钰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师兄,尝尝我熬的鸡汤,厨娘说我做的不错。”   萧钰觉得自己的手腕很烫,那里正是左易握着的地方,他很像告诉左易真的不用拉着他,可他却说不出口,他不敢,他担心自己说出来了,左易会生气,如果一气之下离开也就算了,但若是像以前一样做出那些出格的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收场。   就这样,在左易的搀扶下,萧钰进了房间。   房间里很暖和,就在萧钰想摘掉斗篷的时候,他的师弟倒是先他一步做了。   “师兄,你身体不好,这些我来吧。”   “小易易,我身体就算再不好,这种小事我还是可以的。”萧钰打着胆子说道。   “师兄说什么呢,我说师兄不能做,师兄便不能做。”   果然,如萧钰所想,左易说话的声音陡然降低了一个八度。   语毕,左易打开食盒,露出了放在瓷瓦罐里的鸡汤,他拿出了小碗,给萧钰盛了一晚后,递给他,“师兄请。”   就这样,萧钰被迫的接受了左易的好意。   就在他喝鸡汤的时候,左易开口了,“师兄,刚才我来时遇到萧牧尘了。”   “嗯?”萧钰抬头看向左易,怎么会遇上呢?左易这会儿才来,按道理萧牧尘已经走了。   左易没有听出萧钰口中的疑问,继续道:“他告诉我,我对师兄的好师兄并不喜欢,还说让我们恢复正常的师兄弟关系,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师兄,你说,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吗?” 第326章 师弟生气了   萧钰握着汤匙的手在听到左易这番话后立时顿住了。   他和左易的关系正常吗?答案当然是不正常!   他们每天都做着师兄弟不该做的事,每天都是!   “师兄,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师兄觉得萧牧尘说的对吗?”   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呢?如是点头,左易势必会认为自己之前提出的不要的那些事都是萧牧尘教的,到时候萧牧尘会怎么样真的很难想象。   “当然不对。”萧钰说着,顺势抬起头,然后他看到了左易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刻,萧钰只觉心有余悸!   “看来我想的果然没错,师兄还是喜欢我做的那些事,师兄放心,以后只要是师兄喜欢的,我都会不遗余力的帮师兄完成。”   “啪嗒!”   汤匙落在地上发生了清脆的声响,萧钰正要弯腰捡起,那边左易便先他一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汤匙。   左易将汤匙放在一边,从食盒里拿出了一把新的放到了萧钰碗里,“师兄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连汤匙都拿不稳?是不是听了我的话太高兴了?”   高兴吗?是痛苦吧!   萧钰不知道左易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分开的这十多年里,左易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让左易觉得师兄弟之前保持床笫之间的关系是正常的!   就这样,一碗鸡汤在萧钰忧心忡忡下见底了。   左易见状,拿起勺子准备再给萧钰盛一碗,见此情形,萧钰开口喊了停,“我饱了。”   “饱了?怎么会?只是鸡汤而已,一会儿我还要带师兄吃点别的。”   “左易,我想和你谈谈。”萧钰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然而,在萧钰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左易的脸沉了下来,“师兄这么郑重是想和我谈什么?我都说过会让你见师父,只要你的身体好了,我就会安排,你为什么等不及!”   “不是师父的事。”萧钰道,“是我自己,我自己有些事想和你说。”   现在的萧钰在面对左易时真的是卑微到了骨子里,他说的每句话都在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留意惹了左易不悦,这样的相处让萧钰觉得身心俱疲。   左易歪头看着师兄,沉默良久,倏尔笑道:“师兄突然这么严肃作甚,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萧钰看着左易,只觉后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寒,从头到尾,严肃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萧钰。   “师弟,虽然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常,但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少做那些事,如果可以,我希望一次都不要有。”   “为什么?”左易皱眉,“师兄明明很舒服不是吗?”   不止是师兄舒服,其实他也很舒服,这么想着,左易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他不介意天天和师兄做那种事,反正他也不吃亏。   萧钰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霞,察觉到自己的不安,他瞬间垂下头,“小易易,你该长大了,有些事不是舒服就能做的。”   “为什么?人活着就该及时享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不是师兄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钰以前不知道,如今倒是体验了个明明白白,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大耳瓜子,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不一样的,我是让你及时行乐,不是让你……”后面的话,萧钰说不出口。   左易知道师兄后面要说什么,于是接道:“那又如何?难道床笫之事就是不是享乐吗?而且师兄你不是喜欢我吗?既然喜欢我,我对你做那些事你该高兴才是!”   高兴吗?   萧钰在心里问自己,一开始他确实高兴,那个时候他以为师弟心里有他,既然师弟能对他做出那样的事,这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可渐渐的,他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的师弟抱着自己喊了师父的名字。   师父和师弟,一个是他敬重人,一个是他喜欢爱慕的人,可他爱慕的人喜欢他敬重的人还把他当做替身,这让萧钰如何接受的了!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畸形,倒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如此,他和左易至少还有师兄弟可以做,如今,他们已经越界了,如果还不收手,他只能伤的更深。   “小易易,不是我喜欢你,你对我做那种事我就会高兴,你懂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这种事只要两情相悦才是对的!”萧钰有些激动,说完这番话后,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上也因为咳嗽而泛起了薄薄的红。   左易紧张的来到萧钰身边,一边拍着萧钰的肩膀,一边:“师兄,你小心些。”   “你放开我。”萧钰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推左易,不过因为他现在咳嗽的关系,他的力气都集中在肺部,对左易的推搡倒像是欲拒还迎。   左易没有理会师兄对自己的排斥,他拎起茶壶,给萧钰倒了杯水,“师兄喝点水。”   萧钰本想拒绝,但现在的他实在是太难受了,最终,他接过了左易递过来的水,喝过水后,萧钰逐渐的缓了过来,这个时候,她才原先,原来他整个人还在左易怀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忙不迭地从左易怀里钻出来,“师弟,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做那种事了。”   “师兄。”   左易喊了一声萧钰,萧钰有些奇怪的看向他,然后,他看到左易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随后便倾身凑了上来。   都已经开口拒绝了还怎么能让左易胡来!   萧钰咬紧牙关,不让左易得逞,可狡猾的师弟居然伸手掐了掐他腰间的软肉,一股酥麻感瞬间逼的他绣口微张,而左易便趁着这个机会,横冲直撞。   一番亲吻后,左易松开了萧钰,他看着浑身脱离只能靠在自己怀里的师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师兄,比起你的嘴来,还是身体更诚实。”   “左易。”萧钰直起身,看向左易,“你不觉得恶心吗?”   一字一顿,宛若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左易心头。   “师兄是觉得我恶心?”   “当然不会。”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觉得这恶心,可如果换了旁人对我做这些事,我就会恶心,左易,你不喜欢我,你对我做这些,你都不觉得我恶心吗?”   “不恶心。”   “为什么?你到底怎么看我!”   萧钰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他想从左易口中 听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哪怕只是骗他都行,只要左易点头,承认喜欢他,哪怕是谎话,他都会相信。   身为人的萧钰并没有左易这种修仙者的寿数,在短暂的生命里,萧钰愿意活在左易给自己编织的梦。   可是,左易似乎并不懂萧钰的心。   “师兄,你说什么傻话呢?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师兄,只要师兄喜欢,我就算受点委屈也没关系。”   “受……受委屈!”萧钰想到了那天夜里化身为狼的左易,心脏不由一阵阵的抽痛,要说受委屈,到底是谁委屈,为什么所有的话从左易嘴里说出来就统统变成了他的不是!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弟,你不用委屈,你以后可以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左易皱着眉,“师兄这是什么话,只要师兄开心,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我如果让你喜欢我呢?”   这番话萧钰没有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左易闻言,愣愣地看着萧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师兄,我……我做不到。”   “我知道。”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师弟,你以后真的不用委屈了,夜里你胡乱动,我睡不好,以后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为什么?以前我们总是一起的,还是说师兄也觉得我长大了,不能和你一起睡?”左易皱着眉,有些不满的问道,那些天师兄不在,他一直睡不好,好不容易师兄回来了,结果要和他分开,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也……”萧钰注意到了左易话中的字眼,不由皱眉,“你还和谁说过一起睡这样的话?”   左易微微一愣,想到了那天把他拒之门外的师父,不由皱眉,“师兄,不该你知道的事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萧钰看了一眼左易,缓缓垂下了头,他当然知道是谁,但他不想说,更不想继续追问,因为那种得到答案后痛彻心扉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总之,以后你还是睡外间,或者我睡外间也行,你要是不愿意过来,也不用勉强,我自己其实也可以的。”萧钰已经尽量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拦了,可似乎依然没有让左易好受,因为左易接下来的话让他甚至不知该怎么回应。   “这是师兄的新招数吗?想离开,担心我不放人,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一招,把我赶走,可是师兄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的地方,不是师兄的!” 第327章 被迫妥协   萧钰看着左易,瞳孔颤了又颤,他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会说出这样的话。不,他该想到的,现在的左易已经和当年不同了,而他还把左易当成当年。   “师兄,别气了。”萧钰不说话,左易便当是师兄生气了,虽然他不知道师兄为什么生气。   萧钰被左易放软的语气惊的回过神来,他的眼神重新聚焦,看向左易的眼中夜带着几分通色,“左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生气了?”   “师兄若不是生气了又怎么会说方才那些话?”左易的话说的理所当然。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道:“左易,我累了,你先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师兄的话,让左易皱起了眉,眼中蒙上了一层薄怒,“师兄,不要逼我禁你的足!”   萧钰懵了,他说什么了就要禁足?!   “左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要你这么对我!”萧钰强压下心头怒火,一字一顿的说道。   左易看着萧钰,眨了眨眼睛,“师兄,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走的,我答应过师父要照顾好你,你要是乱跑,跑丢了或是受伤了,师父会开罪我的。”   原来……原来左易一个劲的挽留仅仅是因为害怕师父的开罪,萧钰有点失望了。   “我没说我要走,我只是说我们的关系……”   “如果师兄不想走,为什么要把我支开,把我支开不就是想趁我不注意偷偷离开吗?!”   “你……你这算什么话!”左易的话乍一听有道理,但其实一点道理都没有,萧钰想不到,原来他从刚才所承受的左易的愤怒,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的理解有误,“你觉得我还能去哪?甲子山没了,而你和师父又都在这里,你觉得我还能去哪?!”   “药仙谷,你不是人家的准女婿吗?你若是回去,谷主定会欢迎的吧。”左易想到了那天萧牧尘说的话,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说什么他在这里,不会走,分明就是师父在这里,所以才不走的吧!   明明师兄就是有退路的,非得跟他说没有退路,这人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扣住他不放吗?!   “准女婿?这都是什么胡话!你都听谁……”萧钰正想问左易是听谁说的,随后便想起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便是萧牧尘,第一次,萧钰觉得萧牧尘话多。   见师兄话说一半便不说了,左易便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果然是这样的!师兄,你果然都已经有退路了!”   “没有。”眼瞅着师弟要暴走,萧钰急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娶药仙谷谷主女儿的。”   “为什么?”左易问。   “……”萧钰不知该说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左易还要问,“因为你。”   本来打算说的萧钰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因为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左易皱着眉,他觉得师兄是在敷衍他。   而此时,萧钰有点方,他的师弟对感情这方面,真不是一般的迟钝!这种问题还要问为什么吗?!   “没关系,只要一天没看你定下,我便心里不安,所以你不成家,我是不会成家的。”   萧钰本想说他的心很小,除了左易,便装不下别人,可他又想到了左易方才的那些话,于是他将这番话生生的咽了下去,若是他说了,左易便更会觉得做那些事是理所当然的。   听了萧钰的话,左易皱起了眉,他并不满意师兄这番话,但他却找不到可以发脾气的点,于是憋了半天,他憋出了一句“你最好说话算数!”   萧钰松了口气,只要没有陷入之前得死循环,便是好的。   “嗯,说话算数。”萧钰点了点头,“我不会走,所以我之前说的……”   后面的话萧钰没有说出来,他觉得左易会懂,可事实是,他想多了。   “师兄之前说了什么?”左易问。   萧钰闻言,呼吸一窒,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就像你永远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那样,萧钰没有让左易对他不愿意做的事妥协。   这件事就这样吧,至少他现在想一个人静静,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没什么,我之前没说什么。”明明刚才还因为那件事而吵得不可开交,可现在,萧钰只能装傻,假装没有刚才那一遭,“我只是说,你该去忙了,我想小睡一会儿。”   此时已是日头高悬,大中午的确实是需要休息,只是师兄才吃晚饭,如果立刻休息的话,对身体会有很大伤害吧!   这么想着,左易摇了摇头,“我陪师兄出去走走吧,萧牧尘说过,刚吃完饭就躺对身体不好,你身体本就弱,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   “不用了。”萧钰不想和左易出去,于是忙不迭的拒绝,“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明白,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萧钰说完,站起身便往床边走,结果这个时候,他的手腕被左易拉住了,师弟的手心很热,灼的他手腕微微发疼。   “师兄这是再说什么傻话,你又不是大夫,你对你的身体有能了解多少呢?还是说师兄想让我用另一种方法给你消食儿?”   左易说着,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萧钰的手心,这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这一刻,萧钰的身体僵如钢板,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出去和左易走走;第二条便是那天萧钰同他做的事,只不过这一次,也许会做到最后,不,一定会做到最后。   那种撕裂的近乎用刀将人劈成两半的痛苦他真的想在尝试了,于是他选择了第一条,这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唯一一个选项。   外面的阳光没有那么晒,就像是和左易商量好了一样,柔和的打在他们身上,温暖的让人忍不住犯困。   这是萧钰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左易为他准备的院子,上次走马观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再看,他的心不由一动,这里是真的被耐心布置过,每一处景致都是可以入画的。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左易对师父的用情至深。   “左易,如果师父身体不好,需要血,你尽管同我说,我不会不给的。”   这话萧钰不是第一次说,每次说这话的时候,左易都不高兴,但他还是要说,他要告诉左易,即使不做这么多,只要左易开口,他都会点头。   “师兄,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左易顿住脚,“你好好养身子,师父也很想见你一面,我和他老人家说了,只要你身体好了,我便带你过去,明白吗?”   对上左易过于认真的目光,萧钰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明白了。”   明白什么?明白了个屁!   萧钰觉得他和左易的话越来越少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更多的时间是在吵架,吵架的结果要么就是不欢而散,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和好,甚至回想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吵架!   接下来,萧钰便没有心思欣赏这园中风景,他心里憋着火,垂着头,满心的苦痛无处诉说。   最后,左易带着萧钰来到了一处亭子,那亭子里有提前备好的果脯茶水。   “师兄,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一句不喜欢藏在了心里,萧钰笑了笑,“喜欢。”   “喜欢便好。”左易一边说,一边拿起茶水给两人满上,“师兄,我们和解好不好。”   说话间,左易将茶水递给了萧钰。   看着左易递过来的茶水,萧钰有点懵,“和解?!”   “嗯。”左易顿了顿,继续道:“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也不想一直和我吵吧。”   萧钰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左易是自己的师弟,他真想把手上的这杯茶泼到左易脸上,到底是谁跟谁吵!每次他心平气和的同左易说话,换来的都是被对方恶语相向。   “你想怎么样?”萧钰问。   “这该是我问师兄的,师兄,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左易看着萧钰,语气出奇的认真,“以前师兄的眼睛藏不住事,永远都干净的让人能一眼看到底,可现在,师兄的眼睛就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大雾,我看不懂,师兄, 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   萧钰不知道,左易的话让萧钰没有办法回答。   他放下茶水,沉默了片刻,“小易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回去休息,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你和师父都在这儿,有你们的地方便是我的家,家在此处,我还能去哪?”   “那今天我还能和你一起吗?”左易问。   这一刻,萧钰一下子明白了,今天所有的矛盾点都是因为他说了要和左易分房睡,从你那一刻起,左易就变得越发的暴躁了。   “你……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萧钰想听左易说因为喜欢,可他也明白,左易终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左易有喜欢的人,所以不会勉强,更不会欺骗。   “我只是担心,师兄你趁我睡着,偷偷离开,若是师兄不想偷偷离开,那便不要拒绝我。” 第328章 商讨对策   养病的日子很难熬,萧钰自认为自己是没病的,毕竟若是他真有病,药仙谷也不会放他离开。   这些天他喝的汤药比吃的饭都多,而左易也一个劲的给他进补,补的他脸圆了一圈。   每每他同左易抗议不想吃这些东西的时候,左易总是盯着他看好一会儿,随后果断摇头,“太瘦了,硌手。”   萧钰每次听到这话,脸就红了,之后他就啥呀不说了。   这些天,他和左易相处的意外的和谐,萧钰发现,当他不拒绝左易的靠近时,左易便不会生气,以至于连见到萧牧尘的时候他都能很罕见的不在撵人。   这个变化让他很不安,左易越是这样,他便越怀疑左易对自己的感情,可所有的事实他的好师弟早就告诉他了,他得忍住不想不看不听不念,可人的感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住的。   除了左易的事,还有师父的事,孩子的死还在继续,他必须尽快见到师父或者见到书斋的主人,可七天过去了,他一个人都没见到。   这天,萧牧尘照例过来看诊,萧钰看了一眼陪在一边的左易,不由皱起了眉,这些天左易一直都陪着,以至于他根本没法和萧牧尘说话。   他不是没想过把左易支走,可那天以后,左易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甚至连公务都搬到卧房处理,就是为了看着他。   他不止一次和左易说过自己不会离开,让他不必总是跟着他,可每到这个时候,左易的脸就沉了下来。   萧钰知道,左易不高兴听他说这些,于是这之后,他便不说了。   只是有左易在,有些话他们终究是不能说的。   萧钰心里着急,但也没没办法。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要用什么理由把左易赶走的时候,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梁上下来 ,冲着左易拱手施礼,“主人 ,出事了。”   左易眸子一沉,问:“什么事?”   暗一看了走到左易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萧钰便看到左易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然后他看到左易站起身,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随着房门关上,萧钰的心揪在了一起,他还从未见过左易这般模样,看样子是出事了。   这个时候,原本认认真真看诊的萧牧尘松了口气, “我的老天爷,总算是把这个祖宗支走了!”   随着萧牧尘话音落下,一道黑色的影子自窗户跃入,当那人站稳身形后,萧钰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时时刻刻都藏着情一般。   萧钰闻言,错愕的看向萧牧尘,“萧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萧牧尘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帮书斋的主人见萧钰,毕竟左易看的实在紧,唯一能钻空子的时机就是他每天过来看诊的时候,毕竟以前左易都不在的。   可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左易抽了什么风,一直跟在萧钰身边,搞得他都没有办法动手了,而最近,又有孩子出事了,萧牧尘知道,萧钰拜托自己的事必须抓紧时间办了,否则还会死更多的人。   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得给左易制造点混乱,然后把人支走,在让躲在外面的书斋主进来。   听了萧牧尘的讲述,萧钰脸上的疑惑更胜,他不是没有见过书斋的主人,那人脸上缠着绷带,整日里穿着松垮垮的黑色长袍,别说是眼睛没有生气了,他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与眼前这个眉眼含情的男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顾烨看着这个分别数天的男人,嘴角微弯,笑道:“萧公子贵人多忘事,怎么这么快就把我顾某人忘了?”   “顾某人?”萧钰一愣,“你姓顾?”   萧钰此话一处,顾烨的脸瞬间就垮了,“你……萧钰,你走的那天我可是同你说过我名字的,怎么?难道你忘了吗?”   说过吗?   萧钰想想起了最后一天见顾烨时的场景,那个时候,顾烨的手不老实,还让左易看见了,那天就是噩梦开端,在那之前,左易虽然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但至少他们之间还是那种纯粹的师兄弟的情谊,可如今 ,完全变了。   和这些大事比起来,这位书斋主人的名字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萧钰有些尴尬的笑道:“那天我走的太急,忘记了。”   顾烨皱了皱眉,复而展颜道:“无妨,我在说一遍,这一遍你可要记清楚了,在下,顾烨。”   还是很尴尬,萧钰笑了笑,决定用笑继续掩饰心中的尴尬。   萧牧尘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是和事老,如今见这二位之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他忙不迭地开口了,“好了好了,不要在叙旧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有了萧牧尘给的梯子,萧钰也自然而然的接过去了,“顾公子,我找你的目的想必萧大夫都同你说了吧。”   顾烨点了点头,“说了,初听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萧钰,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帮你?”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一开始我不想接受,但现在,我接受了。”萧钰不疾不徐的说道。   顾烨被萧钰漫不经心的模样弄的有点不高兴,他皱起眉,不悦的开口道:“那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周围被沉默淹没,萧钰和顾烨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萧牧尘有点着急,毕竟他把左易支开不容易,如果不赶紧把事情解决完,等左易回来,他就要倒霉了!   “二位,你们有话赶紧说!”萧牧尘有些烦躁的催促道。   “好。”萧钰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挪到了顾烨身上,“你一定会帮我的。”   萧钰笃定的口吻让顾烨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我凭什么帮你?就凭你长得好看吗?”   “你是一个很会及时止损的,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来,就算我用八抬大轿抬你你都不会来,可如今你来了,这就代表,你点头了。”   在顾烨的威压下,萧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完自己的想法,然后他就听到了对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你就不觉得我是来专门看你笑话的吗?”   萧钰皱眉,“如果你是的话,现在不笑还等什么呢?”   短暂的沉默后,顾烨笑了,眼中阴霾也一扫而光,“萧钰,我就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   “我不了解你,不过你变化真的很大。”   如今的顾烨和从前比,变化真的很大,从前的顾烨永远都是死沉沉的,如今不但有了生命力,更和从前判若两人。   “我能有今天的改变,多亏了你精血的喂养,所以这次,我就算豁出去我的书斋不要,也得帮你。”   萧钰被顾烨一番话说的心生感动,拱手道:“如此便多谢了。”   “你准备怎么办?”顾烨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阻止我师父,顾公子,你也是有能力的人,我师父做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萧钰道。   顾烨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觉得就是你师父做的,直到现在,你是师父还在找孩子。”   说到这里,顾烨话锋一转,笑道:“萧钰,你就没有想过你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明明他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如今重新活过来,合该好好享受生活才对,他做了这么多,你就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吗?”   萧钰被顾烨问的一愣,他还以为是顾烨知道什么,于是随口问道:“所以你知道是为什么对吗?”   “不知道,他又不是我师父,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觉得,不管做什么,对症**是最好的,想要阻止你师父,你就得先知道你师父到底想做什么,否则我们就是无头苍蝇,到处乱碰。”顾烨收回嬉笑,一脸严肃。   萧钰点了点头,顾烨说的是对的,确实要知道师父想做什么才能阻止,但是他怎么知道师父想做什么?而且萧钰可以确定,师父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不是师父,荣娘说的没错,所有的事不能全相信眼睛,要用心看。   “我不知道。”萧钰深吸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了解这个重活一世的师父呢?不过我知道师父现在的行为有点像是在炼不死药。”   “这……这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钰总觉得顾烨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兴奋,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不死药这种东西,真的只是传说,他们这些修士就算拼尽全力也最多能比别人活的久一点,时候到了,还是要去的。   人人都向往永生,关于不死药的传说和炼制方法也就随着这个愿望横空出世了。   “没错,师父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萧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正是我所奇怪的地方,师父对生死从来都看的很淡,根本不可能去劳心劳力做伤天害理的事来炼制不死药,而这个师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329章 左易哭了   “你怀疑你的师父是假的?”顾烨皱着眉,这个想法很大胆。   萧钰摇了摇头,“说的不准确,其实我一直不相信师父是真的,但是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真了,真的让我不得不去怀疑死而复生的荒唐言论。”   萧牧尘点了点头,“死而复生这种事很慌谈,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当初左易疯狂想法子复活了然道人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但左易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实在不是我能劝得动的。”   “师兄?”顾烨不解,“我怎么不知你们是同门?”   萧牧尘本想解释的,但他想到了那天他被顾烨的手下拦在外面的场景,于是怪笑道:“你不知的事情剁了,怎么?你以为这世间是你都知道吗?”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在因为这些小事斗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萧钰皱着眉,如临大敌的模样萧牧尘笑了,“师兄不要紧张,我略施小计,左易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   听萧牧尘这么说,萧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回不来便好。   接下来就是商量对策的时候,对付了然道人,萧牧尘没有办法,顾烨也一样,其实顾烨之前也查过这件事,不是没有查到过京郊那处宅子,但宅子主人身边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的人根本进不到跟前去。   当顾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萧钰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其实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是让顾烨接近那个宅子,毕竟萧牧尘只是个医生,能力有限,可如今顾烨这么说,他怕是要重新想法子了。   本来还等着萧钰出主意的萧牧尘见他不吭声,有些着急的问:“师兄,好端端的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说师兄也没辙了?”   萧钰看了一眼萧牧尘,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一开始我是想让顾公子派人接近这个宅子的,可顾公子说他也没有法子,这么一来,我们的计划必须要调整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顾烨道。   萧钰沉默片刻,道:“这样,顾公子,你就尽可能的去干扰我师父杀那些孩子,既然不能接近宅子,那接近孩子总行吧,让人把孩子保护起来,我就不信我师父有三头六臂,还能在别人的层层管控下把孩子杀了。”   萧牧尘点了点头,“是个办法,但这个办法的局限性实在是太大,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孩子还好说,可孩子的数量一旦增加,那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了。”   虽然萧牧尘这话说的很扫兴,但却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你说的对。”萧钰皱起眉,很快,他就想到法子了,“萧大夫,想要解决这件事,还得看你。”   “看我?”萧牧尘有点傻,“你确定吗?靠我真的有用吗?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左易的人打一场。”   “你不用和左易打,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见萧钰神情过分认真,萧牧尘咽了咽唾沫,紧张的连呼吸都小心了几分,“什么事?”   “办学馆。”   “嗯?”   “嗯??”   顾烨和萧牧尘都是一脸懵,办学馆是怎么回事?难道要给孩子讲了然的道人的残忍吗?如果说了,左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萧牧尘摸了摸比鼻子,道:“师兄,可能是我见识不够,这开学馆和对付了然道人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有的,我师父不是要找孩子杀孩子吗?只要你开始兴办学馆,那些孩子的父母就不会送孩子去我师父那里拜师学艺了。”萧钰说完这番话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这是药仙谷的玉佩,持玉佩者可请药仙谷谷主看诊三次,我没有银子,就用这个玉佩做抵押,日后你们在这件事上所花费的银子,我都会还给你们,届时你们再把玉佩还给我,如果这期间,你们谁需要看诊,尽管拿着去,银子我还是会照还的。”   药仙谷的玉佩,世间只有三枚,论珍贵,是世间财宝都比不得的 ,萧牧尘和顾烨都没有伸手拿那块玉佩。   萧钰见状,有些不解,“怎么?你们嫌少吗?”   “不是的。”萧牧尘将玉佩推给萧钰,“师兄,我们做的事情不是为你自己的小事,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总之,我不会要的。”   “我也不要。”顾烨歪头看着萧钰,意有所指,“比起药仙谷,我有更好的去处。”   萧钰先是一愣,复而笑道:“罢了,既然你们不要,我也不强求你们,不过所需开销我还是会给你们,另外,我还有件事需要萧大夫帮忙。”   萧牧尘闻言,当即正色道:“师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便是。”   “我得尽快见我师父一面,但左易总以我身体不好为由拒绝我,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跟左易说我身体好已经好了。”   萧牧尘眨了眨眼睛,道:“你身体本来就好了啊!”   “什么?”萧钰脸色微变,昨天左易还和他说自己身体还没好,怎么今天就没事了?“是不是昨天的药起了作用?”   “啊?”萧牧尘愣了愣是,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啧,这个左易可真是有本事,居然还胡说八道!”   原来,萧钰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剩下的毛病需要好好将养,没有一两年根本调不过来,但这些毛病可以忽略不计,那些大毛病其实都已经没事了。   这件事早好几天左易就问过他,那个时候他也照实说了,只是奇怪的事左易还是让他来看诊,一开始萧牧尘以为是左易身体又不行了,不过当他检查过后,发现并无大碍。   本来想问问清楚的他突然想到如果终止看诊,左易肯定不会让他过来,而顾烨还没进来,他不能就这么被剥夺进入这里的权利,于是他便按照左易的吩咐每日过来,一开始他计划跟萧钰说,但他发现,左易看的很严,所以一直没说。   今天萧钰这么一提,他便想起来了。   听着左易的话,萧钰立刻便明白了,左易这么大费周章无非就是不想让他见师父,至于缘由,萧钰自己都不知道,明明之前还说要让他见师父,可一转脸,便用各种理由搪塞他,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师父对自己好吗?   见萧钰不说话 ,萧牧尘继续道:“要不这样,我当着你的面和左易说,到时候他骑虎难下,就不得不让你去看了然道人了。”   萧钰想了想,终是摇了头,“不行,你要是当着我的面说,你以后就别想进来了,而且非但如此,我说不定会被彻底关起来,到时候我们所有的计划都行不通了。”   顾烨皱起眉,脸色有些不善,“萧钰,你师弟这么对你你还留在这里作甚?不如跟我离开,以我的势力,保护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凭什么跟你走啊!”萧牧尘皱起眉,“跟你走还不如跟我走,至少我和师兄知根知底,你就不一样了了。”   “哼!看在萧钰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萧牧尘翻了个白眼,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师兄,如果我不说,你可就见不到你师父了,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会有办法的,这世间办法千千万,我们不能选最笨的。”萧钰顿了顿,继续道:“用之前说的法子,应该可以拖住我师父,不过你们要小心,行事最好隐藏身份,不要让他发现你们,否则我没法想象,我现在这个不知真假的师父会对你们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放心吧,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会注意的。”萧牧尘道。   萧钰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计划商量到这里便结束了,虽然不圆满,但好歹算是做出了初步计划,接下来就靠他们去实施了。   萧牧尘和顾烨离开的时候,左易还没回来,没有左易盯着,萧钰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他一个人在花园里转了转,最后坐到了左易新做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看着地上的花花草草,萧钰叹了口气,他越来越做摸不清自己这个师弟到底想要什么了。   明明嘴巴坏的要死,可只要自己不忤逆他, 他就把自己当成小姑娘宠,要什么给什么;可当他一旦忤逆了左易,那他得到的惩罚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有时候萧钰甚至觉得左易是不是生病了,不然为什么这人时而暴躁,时而温柔呢?   就在这时,一团阴影笼罩在他头上,他顺着熟悉的靴子往上看,看到了同样熟悉的脸。   “小易易,你回来了。”   萧钰说着就要起身,结果没等他起来,左易便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能感受到师父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师兄,哪里也别去,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好吗?”   “你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左易的眼底有泪,看的萧钰心头慌了又慌。   “你……你到底怎么了?”   当萧钰说完这番后,他被自己的师弟狠狠的搂在了怀里,就在他准备挣扎的时候,他感到脖颈一热,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师弟哭了…… 第330章 左易道歉   萧钰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左易抱着,一开始,他还会问左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他就不问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左易环着他的手在微微用力,他的师弟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他想了想,而后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左易的肩膀,这是目前想到的能给师弟的最好的安抚。   过了良久,左易总算是松开了手,萧钰抬眼看去,看到了师弟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眸。   在萧钰的印象里,左易不是那种会轻易落泪的人,这种情况还真是很少见。   “小易易,到底除了什么事?”萧钰问。   “没事。”左易四下看了看,继续道:“萧牧尘呢?他走了吗?”   萧钰点了点头,“嗯,走了。”   “师兄今日感觉如何?”左易问。   “很好。”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氛围看起来相当的和谐,但只有萧钰自己清楚,此刻他心里是多么的煎熬,左易方才的情绪太奇怪了,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他有关。   “左易。”萧钰不在压抑心中的想法,“ 到底出什么事了?”   左易眸子一沉,随后笑了笑,看到这一幕,萧钰不由皱起眉,他的师弟他最了解,本就不轻易笑的师弟一笑就意味着要逃避自己方才的问题,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呢?   “左易,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出的事和我有关?”萧钰一连两问,问的左易措手不及。   一闪而过的愣怔后,左易摇头,“与你无关,你……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左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下子,萧钰越发的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他猜对了,如果不是这回事的话,左易不会这么快走。   “站住!”萧钰一把拉住了左易,“左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说了,没事!”   “没事?”虽然一闪即逝,但萧钰还是捕捉到了左易眼中的慌乱,“好,既然你说没事,那我今天出去走走,可以吗?”   “师兄想去哪?我帮你布置。”左易诚恳地说道。   “不用,我要去看真的,假的我也不想看。”萧钰看着左易,勾唇浅笑,“师弟,我能去吗?”   “不……不准!”左易咬牙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羽。   惜。   独。   家。   “以前你不让我出去,是担心我跑,那现在呢?左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跑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萧钰一边说,一边往左易面前走,左易因为心虚,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左易,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对吗?”   萧钰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一刻从左易身上挪开,这一刻,他看到左易那黢黑的瞳孔震了又震,果然是这样!   难道说萧牧尘支走萧钰的法子就是告诉外界自己的身份吗?萧钰觉得这不太可能,毕竟他的身份相当于一张藏宝图 ,且不说这张图是真是假,只要暴露了,就会有人来抢夺,萧牧尘不可能这么傻。   所以,有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还透漏出去了!   萧钰皱起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此一来,他就成了活靶子,左易岂不是更不让他出门了!   “师兄,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左易一本正经的说道。   萧钰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都已经老老实实呆了很久了。”   “很快,我很快就会解决。”左易紧张的按住了萧钰的肩膀,那模样是怕极了萧钰不信。   “左易,你准备怎么解决?”萧钰按住了左易的手,“这件事既然被发现,就被发现吧,我的身份本来就不是能藏得住的。”   “可以的,我已经想到法子了,师兄,你信我!”   左易的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萧钰想了想,道:“好,我信你,但你得让我去见一个人。”   “师兄,我说过了,我会让你见师父,但你的身体……”   “左易,我的身体早就已经没事了,你为什么总是不让我见师父,我对师父,只是普通的师生情,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可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萧钰的声音缓了下来,带着安慰和劝告,“这么久没见师父了,我这个做弟子的真的很失职,而且我对师父没有别的感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你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左易在心中咆哮着,他没有担心师兄和他抢师父!   “师弟,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见左易不说话,萧钰着急了。   “师兄。”左易顿了顿,“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但你得答应我,不要靠师父太近。”   “好,我答应你!”萧钰一听有戏,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几分喜色,“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师父他老人家?”   “师兄,不要这么激动,还有件事你得答应我,不然我是不会安排你见师父的。”   “我答应你!”现在,萧钰一心一意的想见了然道人,他想和了然道人好好聊聊,判断那人的真假,所以不管左易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左易闻言,皱起了眉,为了见师父这么拼的吗?居然连他要提什么要求都不问。   “师兄,你就不问问我想让你做什么吗?”左易道。   萧钰闻言,笑了,“你把我看的这么严,总不至于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答应你的。”   “那如果我要师兄……”左易话没说完,但手却放在了萧钰的腰际,暗示十分明显了。   萧钰脸色一白,有些尴尬的别过脸,“我……我说了,以后这些事我们还是不要做了,你喜欢师父,你这么做,对不起他。”   “我知道。”左易松开了自己的手,冷漠非常,“师兄只要答应我,见过师父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要离开,我说的不离开,是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萧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是能想到的结果,萧钰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在左易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了。   “明天日落后,我带你见师父。”   撂下这句话后,左易便离开了,萧钰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就回了房,一会去他就躺在了床上。   明天就要见师父了,他需要去确认了然道人的真假,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想再确认一下, 虽然死而复生有违天道,但如果可以,萧钰还是希望师父能回来,那毕竟是看着他长大,培养他成人的师父啊!   这天晚上,左易没有来,这是萧钰在最近这段时间来,第一次一个人睡,身边猛然少了一个温度,他还有点不适应,这天晚上,萧钰睡的很晚,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师兄若是困,可以再睡一会儿。”   左易的声音传进了萧钰耳中,惊得他猛地坐起身,“对,今天还要去见师父。”   “我们过了晌午再过去,你若是困,还能再睡会儿。”   “过了晌午?”萧钰看向坐在一边的左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晚?”   “不晚,我们过去和师父吃顿饭就回来。”左易道。   吃顿饭……   萧钰有些发愁,如果只是吃饭的话,这就代表他没有办法和师父单独说话,这么一来,他还怎么套话!   左易坐在一边,把萧钰的反应尽数看在了眼中,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眼角还带着倦意的萧钰,开口道:“怎么?师兄是不愿意?若是师兄不愿意去,那我们便不去。”   “不,我愿意的。”萧钰不敢说“不”,他担心自己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了。   因为左易在跟前的缘故,萧钰没有再睡,确切的说是困意全无,一只羊在狼窝里根本睡不着,而现在,左易是狼,他自己是羊。   很快,约定的时间就到了,左易让人在后门准备了马车,然后带萧钰绝尘而去。   马车上,萧钰垂着头坐在那里,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他的手藏在广袖中,此刻已经汗津津了。   左易的目光一直都在萧钰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被他看在了眼中。   “师兄,你很紧张。”左易语调平缓地说道。   萧钰先是一愣,复而笑道:“嗯,我很紧张,毕竟这么久都没见师父了。”   “师兄,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师父刚出现时的场景吗?”左易问。   那天晚上吗?   萧钰垂下头,掩去眸中悲伤,那天晚上的事他怎么可能忘呢?师弟用剑指着他时眸中所染上的恨意,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吧!   “我……”左易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是故意要用剑指着你的,我只是担心师父,我……”   “我知道。”萧钰接过了左易的话,抬头看向他,勾唇浅笑,“你等了这么多年,师父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激动是应该的,而且师父当初确实是因我而死,这笔账,我总会还的。”   不对!左易眉头紧锁,他和师兄说这些没有让师兄偿还的意思,他只是想道歉而已!   “师兄,那天,对不起。”   “没事。”   一答一问,再平凡不过的对话,左易说的用心,萧钰听的随性,他并不相信师弟是真心实意的同他道歉,至于缘由,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 第331章 奇怪的师父   接下来,一路无话,倒不是左易无话,而是萧钰无话。   左易不止一次想和萧钰说话,可每每在他要开口的时候,他便看到对方垂下的眼帘,他不傻,师兄这样子分明是不想搭理他。   萧钰确实不想和左易说话,但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不想搭理,而是单纯的再想一会儿见到师父后该怎么说,毕竟他的那个师父上次说出的话让他无地自容,这次若是师父又说了,他要怎么应对?难道要和师父狡辩吗?可师父的死明明就和他有关。   就这样,车上两人各怀心事,马车就这么摇摇晃晃的除了城,马车停在了京郊城外的宅子前,左易率先下车,下车后他便下意识的抓身扶师兄,可就在他转身的这一刻,他看到他的师兄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左易的手就这么尴尬的悬在了半空,萧钰看到了,但他装作没看到,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师兄低头往前走的模样,左易皱眉,伸手将人拉住,拽到了自己身边,“师兄,你走这么快作甚?”   “我,我只是太想见到师父,有点迫不及待。”   “是吗?我为什么觉得师兄是不想和我一起?”   拙劣的谎言就这么被人撕开,甚至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不曾给他。   萧钰微微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垂下头,“我……左易,我不是不想和你一起,我只是太久没见师父了,所以……”   “左易,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萧钰下意思的抬眼看去,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师父还和以前一样,着一袭浅灰色道袍,三千青丝被浅青色的发带缠住,一如既往的风流俊逸。   萧钰下意识的直起身,拱手施礼,“师父。”   “钰儿也来了,为师前几天还在念叨你,没想到左易这么懂事,今天就带你过来了。”了然道人说着迈步走到了萧钰近前,伸手搀起了还保持着施礼动作的萧钰,“这么就没见,钰儿可好?”   “弟子尚好。”   “真的好吗?”了然道人说着伸手扣在了萧钰的脉门上,“钰儿,你的修为哪里去了?”   “我……”   “师父,此时说来话长,师兄身体虚弱,不宜在此久呆,容易受风。”左易看着师父扶着师兄的手,眸子沉了沉。   察觉到师弟周身气压降低,萧钰急忙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多谢师父关怀,弟子没事。”   “无妨,是为师思虑不周了,你们快随为师进去吧。”   语毕,了然道人转身,同时,眸中一抹不悦转瞬即逝。   就这样,一行三人便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宅子,萧钰便发现这宅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可奇怪的是,宅子里居然没有别的家丁小厮,可更奇怪的事,即使没有家丁小厮,这宅子也干净的让人发指。   “师父这宅子选的不错。”萧钰道。   “为师哪里会选什么宅子,这宅子是你师弟选的,说起来还是你师弟的眼光不错。”了然道人说着,亲昵的走到了萧钰身边,“来,钰儿,为师前段时间弄了个四季园,我带你去看看。”   了然道人说着,拉着萧钰就往另一个方向走,看着眼前这一幕,左易皱起了眉,就在他准备迈步跟上的时候,了然道人开口了,“阿易,你去外面买点你师兄喜欢的东西回来,咱们一会儿吃饭。”   就这样,左易的脚生生顿在了原地,他不甘心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最后咬牙离开。   “师父,我和师弟一起吧,我喜欢吃什么左易不知道。”萧钰一边说,一边想要把自己的手从师父手里挣开,他不能让左易误会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和师父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可从进门到现在,他已经太过分了。   “左易已经走了,他很乖的,倒是你,钰儿,这么多年没见,你就这么不希望见到为师吗?”   了然道人脚下的步子顿住了,说出的话也比之前温度低了几分。   萧钰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往左易的方向看,可惜的是,左易已经不见了。   “钰儿,你看什么呢?为师说了,左易最是听话的。”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把萧钰拉到了自己近前,“钰儿,说话,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念为师吗?”   “我……怎么会呢,师父,当初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您最后会遇上那样的事,我一定不会离开的。”   虽然师父不知真假,但萧钰这话说的却是事实,若是他知道师父会经历那样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会留下和师父一起守,不会先带着左易离开。   “我不知道您会撑不住,我以为您可以的!”   萧钰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没有说谎。   “所以你为了我,愿意带着你师弟一起死吗?”了然道人笑着,但这笑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毛骨悚然。   原地带着师弟一起死吗?   当然不行,抛开喜欢不说,那可是他的师弟啊,一起长大,一起学艺的师弟,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左易死呢?   “师父,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您平安回来才是最好的。”萧钰笑着,但眼底一片冰凉,这怎么可能是师父呢?师父怎么可能会问这种问题,真正的了然道人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徒弟受到伤害的!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不作数了,为师获得新生,也该有新的人生,今天晚上我会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到时候你可要劝着你师弟,莫让他难过。”   “师父要宣布什么?”萧钰问。   了然道人看了一眼萧钰,随后笑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既然你问了,那告诉你也无妨,我要与你们二人解除师徒关系。”   “什……什么?!”萧钰有点懵,“为什么?”   “正如你所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甲子山已经没了,而我也不再是甲子山的了然道人,师父这个身份太舒服我了,我想要有自己的人生,钰儿,你会支持我的吧。”   了然道人的目光很温柔,就像三月春分拂过面颊,细雨蒙蒙润物无声,萧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摇头,“师父,不行。”   绝对不行,现在师弟喜欢师父还有这个一层身份桎梏,若是没了,那以师弟霸道的性格会怎么做呢?   萧钰不敢想,也不愿意想,他不想师父的一世英名被眼前这个人冒牌货毁了,更不想师弟被这人耍的团团转。   “为什么?”了然道人皱眉,“我以为你会明白我。”   “我不明白。”萧钰垂下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关系岂能说解除就解除!”   “钰儿,你一直把我当父亲吗?”   “师父对弟子,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萧钰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诚意满满,了然道人皱起眉,一脸不悦,“我连亲都没成,哪里有你这么大的儿子,萧钰,你已经毁了为师一次了,难道还想毁第二次吗?”   “师父!”萧钰咬了咬牙,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戳穿这个冒牌货的身份,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没有证据,就这么贸贸然的找左易,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让左易对自己怀恨在心,萧钰没有那个能让左易信任自己的本事,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   了然道人见萧钰欲言又止,最后又垂下了头,当即笑道:“钰儿,你放心,就算不是师徒了,我也有别的方法对你好,而且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语毕,了然道人伸手揉了揉萧钰的发顶,就像儿时做的一样。   萧钰咬了咬牙,稍显艰难的说道:“弟子谢师父。”   了然道人带着萧钰看了他准备的四季园,四季鲜花,统统开在园中,一个院子有四季,若说不美,那定是再骗人。   “师父为什么突然想起弄这么一个园子?”萧钰问。   “各个季节有各个季节的鲜花,我想一次看尽,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园子,钰儿喜欢吗?”   萧钰点了点头,他当然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喜欢风雅,这样的园子他早就想弄了,但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父的时候,师父果断的拒绝了他,那个时候,师父同他说,如果喜欢,那就在属于那个东西的季节去感受那个东西的美,全都放在一起,反而少了些味道 。   这话萧钰记忆犹新,可如今冒牌货居然全部弄到一起了,还问他喜不喜欢,这怎么可能喜欢呢?!   不过萧钰最终还是点头了,“喜欢。”   他不想忤逆冒牌货,若是冒牌货不高兴了同左易胡说两句,那便有他受得了。   了然道人听了萧钰的话后,眼中瞬间露出了喜色,“是吗?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记得你以前还跟我提过,但那个时候,我拒绝了你,直到我弄出这些来,才明白把美好事物收入囊中的喜悦,钰儿,你知道吗?你和左易都是我最好的弟子,尤其是你。” 第332章 忍无可忍   了然道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钰的脑子有点混乱,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临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四季园的景象,最后迈步跟着这个冒牌师父离开。   “钰儿,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之前你说说来话长,现在正好无事,不如你说给为师听听。”   冒牌货这幅温柔的模样像极了师父,但萧钰知道,眼前人并不是师父,不是师父的话,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假借师父的名义接近左易?   这是最困扰萧钰的地方,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受了重伤,修为尽毁。”萧钰把当年发生的事挑肥拣瘦的说了一遍,“大概是老天觉得我不适合走修仙这条路吧,不然也不会给我这样的结果。”   “那你还想修行吗?”冒牌师父顿了顿,突然问了一句这。   萧钰一愣,随后摇头,“顺其自然,既然上天选择了让我当一个普通人,弟子便好好的当普通人。”   “普通人?”冒牌货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过于诡异的笑,“你真觉得你能当普通人吗?你的血恐怕不允许你当普通人吧。”   “你……你到底是谁!”本来还想再装的萧钰这一刻终究是忍不住了,师父已经死了近十年了,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药人的事。   说话间,萧钰下意识的往后退,因着太过紧张,他竟没有发现脚下的台阶,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栽了过去。   冒牌货并没有任由萧钰摔下去,他迅速伸手,一把揽住了萧钰的窄腰,随后将人带到了怀里。   “钰儿,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撞?”   萧钰看着扶着他,笑的过分好看的师父,心一横,伸手将扶着他的人推开,然后他的身体便重新摔了下去。   后背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疼的他眼眶一热,险些没留出泪来。   冒牌货皱着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萧钰,“钰儿,你何必呢,明明为师能拉住你,怎么就这么不老实?”   “师父,弟子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不用人拉,自己也能起来。”萧钰说完,直起身,掸了掸身上灰尘,虽然很疼,但他的面色依然沉稳。   冒牌货看着倒在地上的萧钰,眼中神情越发冰冷,“钰儿,你……”   “师父!你们在这里啊!”   听到左易声音的那一刻,萧钰眼中防备尽数解除,他转过身,看向左易,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小易易,你回来了。”   左易看了一眼萧钰,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冒牌货身上,拱手施礼,“师父,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用膳了。”   “阿易真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像你师兄,这么多年未见,感觉同为师生分了不少。”冒牌货说完,迈步便往用餐的地方走了过去。   “师弟,我……”   “师兄,想见师父的人是你,见了师父后,你却对他这般冷漠,你说你当初为什么要过来见他?就是为了让他不高兴吗?”   左易说完,跟着他心中的师父迈步离开了,萧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大了,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不然随着师弟和冒牌货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就更不好抽身了。   就这样,萧钰满怀心事的跟了上去。   这顿饭萧钰吃的并不怎么愉快,而那个冒牌货还在不断的给他夹菜,他明明就不想吃了,可每每他想拒绝的时候,左易都会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看他,就好像他拒绝了师父夹给他的菜就是要了师父的命一样。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冒牌货清了清嗓子,道:“阿易,钰儿,为师有件事要宣布。”   “师父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为师父做事!”   “阿易,你是好孩子,但你要知道,你不可能一直跟着为师。”冒牌货说完,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你该学学你师兄,这些年就算没有为师,他不依然活得很好?”   放屁!萧钰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攥住,活得很好吗?没日没夜的被愧疚折磨,那种感觉没有人人会懂。   “我和师兄不一样!”左易道。   “为师明白,你比你师兄重情义。”冒牌货说完,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钰儿,你若是心里有半分念着为师,便不该对为师这么冷漠。”   萧钰没有说话,冒牌货的话他不想接,也不愿意接。   左易看了一眼萧钰,随后将目光挪到了冒牌货身上,“师父,您到底要宣布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便不是你们的师父了。”   沉默开始在三人中间蔓延,冒牌货站起身,走到萧钰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萧钰的肩膀,“钰儿,按照我们刚才说的,好好劝劝你师弟,这个世上,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说完这番话后,冒牌货便离开了,等那人走远后,左易低低的开口了,“师兄,什么叫按照你们之前说的,这件事你早就知道对吗?”   “左易,师父有师父的想法,我们不能强求,已经过去十年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萧钰在心里把那个冒牌货骂了一顿后,想了一个比较大众的说辞,心中盼望着这个说辞能说动左易。   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既然师兄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拦着师父!小时候,师父最疼的不就是你吗?!”左易的声音陡然一样,听的萧钰心头一颤。   “左易,你冷静一点,师父只是说、解除师徒关系,并没有说以后不见我们,而且解除师徒关系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吗?”   萧钰不明白,明明只要解除了师徒关系,左易和师父之间最大的阻碍就解除了,左易就可以完全放开追逐自己所爱,为什么现在临门一脚,左易就不愿意了呢?   “师兄在发什么梦!”左易紧走两步,来到萧钰近前,“我为什么要高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有见过随便和父亲解除父子关系的吗?师兄来见师父到底是为什么?!是真的想师父了,还是过来添乱的!”   萧钰被左易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就在他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左易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师弟的背影,萧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来师父的事必须尽早解决,师弟的魂已经被那个冒牌货勾走了。   左易找师父请求师父收回成命,这里便只剩下了萧钰。   萧钰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随后计上心来,既然师父和左易都不在,他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调查一下,如果能查出来,那便趁着这个机会,杀这个冒牌货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想着,萧钰开始在宅子里到处转,左易很孝顺,给师父准备的是个三进的院子,一个人住三进的院子,确实很大。   萧钰从外面一直转到里面,平平无奇,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低低的哭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他四下看了看,便看到了一间房,这房间很诡异,就在靠墙处,上面长满了爬山虎,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萧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迈步走了过去。   走进以后他发现,这房间外落着锁,锁子锈迹斑斑,看样子应该有点年代了。   萧钰没有灵力,这房门他开不开,但里面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   “咚咚咚……”萧钰拍了拍门,随后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的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哗啦!   一阵铁链声从里面传进了萧钰的耳朵,这是束缚人的铁链,萧钰一耳朵就认出来了,这里面捆着人。   “哥哥!哥哥救救我!”   一道微弱的女孩儿的声音传进了萧钰的耳中,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萧钰眼神一变,有些紧张地开口了,“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是被抓过来的,之前师父说我资历不够,让我回家,但我就在家睡了一夜,然后醒了,醒了就在这里了,哥哥,你能不能救我出去,我怕黑,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呜……”   里面的小女孩儿说着就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萧钰心揪在了一起。   “你等着,哥哥想办法救你出去!”   萧钰一边说,一边踹门,但铁门加铁锁,凭他一个凡人,根本做不到!   “不行,不能等了,必须现在就把冒牌货的身份戳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钰说着,拍了拍门,继续道:“小姑娘,你听我说,你乖乖呆在里面,我这就找人去救你!”   萧钰说完,便从这里跑开了,他在这偌大的园子饶了一圈,终于在四季园找到了冒牌货和师弟。   彼时,他的师弟正跪在四季园外,而那个冒牌货,正在园子里侍弄花木。   看着师弟这般,又看着冒牌货那般,萧钰的眼底红了。   “师父!我看在你用了和我师父一张脸的份上,我姑且叫你一声师父,这一次,你真的过了!” 第333章 什么都没有   萧钰冲过去的时候,冒牌货正在修剪花木,他这一嗓子,惊得那人手一抖,锐利的刀子就这么不期然的割破了指腹。   “了然道人”皱起眉,扭头看向萧钰,眸中带着几分薄怒,“钰儿,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住口!不要这么叫我!你这个冒牌货,你最好把那个小女孩儿放了,不然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萧钰!你在做什么!”左易转过头以,怒目而视。   “师弟,这个师父是假的!”萧钰指着那个冒牌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你要知道,死而复生,这是不可能的!”   “师兄!你这是什么话!你希望师父永远回不来吗?!”左易站起身,紧走几步,一把揪住了萧钰的衣领,“师兄,不要在胡说八道了,否则被怪我不顾师兄弟情谊!”   “左易,师父已经走了,你不能不相信这个事实!这个人突然出现,顶着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你难道就不怀疑吗?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还有,自从这个人说要收徒,这里就发生了多少命案,虽然你不在官场,但那些孩子,好歹是说生生的人!”   “啪!”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萧钰没想到左易会打他,而且还是用这么侮辱人的方法。   “左易,你……你这是……”   “师兄,你累了,该休息了。”   萧钰看着眼前这个师弟,这一刻,他觉得左易变得好陌生,以前不管左易再怎么闹,他都不觉得什么,毕竟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欠了左易的,而左易的闹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现在,他把所有的疑点都说了,左易连想都不想的就给了他一巴掌,这算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呗?   左易说完那番话后,伸手想拉他,萧钰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左易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   “你躲我?师兄,你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的,你别……啊!”左易一声闷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了一道蜿蜒的血迹,他有些艰难的转过身,看向身后人,“师父,为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你师兄!”‘了然道人’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钰儿,不要这么生气,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同为师说。”   ‘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往萧钰跟前走,而萧钰则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你怎么可以动手伤左易!”   “他打了你,为师给你报仇,怎么?你不愿意吗?”   “你不是我师父!我也不需要你报仇!现在立刻放了那个孩子,否则别怪我!”   “哼,不怪你?”‘了然道人’笑了,“钰儿,你别不识好歹啊,为师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胡说!为我好就要杀那些孩子吗?”   “我没杀,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然道人”道。   “不知道吗?关在园子里的孩子,你到底想拿那个孩子做什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孩子,钰儿,你师弟说的对,你累了,要休息。”   “左易!”萧钰一边退,一边喊着自己的师弟,“你赶紧过来帮帮我!这个人真的不是师父,你信我!”   左易捂着心口,面色惨白,方才师父那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他现在根本起不来,眼看着师父一点点靠近师兄,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恨恨的咬住了下唇。   “钰儿,乖,你累了,乖乖睡一觉。”“了然道人”说着伸手就要拉萧钰。   修为虽然没了,但动作却烂熟于心,萧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侧身,迅速躲过了“了然道人”的手,与此同时,他迅速来到左易身边,一把抽出了左易的佩剑。   “师兄!你做什么!”左易看着萧钰手中的剑,皱眉道。   “师父,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这个人真的是假的,而且最近孩子的失踪都和这个冒牌货有关,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看真相!”   “钰儿,你看错了。”“了然道人”不急不行的开口了。   “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看看!”萧钰咬牙道。   “好啊,看就看。”了然道人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走吧,钰儿。”   萧钰看了一眼左易,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带他,“小易易,你的佩剑借我用用,你在这里好好调息,我们很快就回来。”   “不行!我不允许!萧钰,你敢走试试!”   “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萧钰说完,不顾左易的反对,迈步和这个冒牌货一道离开,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去了萧钰之前发现那孩子的园子。   爬山虎还是一样的爬山虎,房间还是一样的房间,但铁链声和哭声却已然消失。   萧钰心下一慌,难道说那孩子遇到危险了?!   这么想着,萧钰将目光挪到了眼前这个冒牌货身上,“把门开开!”   “钰儿,这只是一间废弃的杂物房,你真的听错了。”   “闭嘴!不许你这么叫我!还有,我师弟已经不在了,你也没有必要装了吧!”萧钰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这个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这房中的孩子,他是决计不会和这人多说一句话的!   “装?钰儿,你在说什么?任性也是有限度的,为师平日里宠你爱你,可不是让你过来和我拔剑相向的!”   “我说了,你不是我师父!你把门打开!”   看着歇斯底里的萧钰,‘了然道人’微微勾唇,“好,我打开,但如果打开以后结果是你愿望我,你准备怎么办?”   “少废话,赶紧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放心,门是一定会开的,但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没有人,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萧钰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一片猩红。   “好,不但要给我磕头认错,还要好好的给我奉茶敬酒,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少废话!赶紧开!”   “哗啦!”   随着萧钰话音落下,房门上的大锁就这么不期然的被人施法弄开,随后铁门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随着这声音的响起,铁门缓缓的开了。   入目的是一堆杂物,不用的桌椅板凳全都堆积在那里,大概是年久的缘故,透过微光还还能看到溅起的尘土。   “怎么……怎么会?!”   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萧钰紧走两步来到门口,没有人,真的没有人!   可刚才他听到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幻觉!怎么会这样!   “钰儿,你看到了什么?”   冒牌货的声音陡然从萧钰身后响起,他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向身后人,咬牙道:“你把那个孩子藏哪里去了!”   “从来都没有什么小姑娘,钰儿,你是太累了,所以才产生了幻觉,你要好好休息,毕竟你现在的身体不适修士了。”   眼前这个冒牌货说着关心的话,听的萧钰脸色变了又变,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这一切绝对另有阴谋!   “一定是你把那个小姑娘藏起来了!”萧钰一边说,一边朝冒牌货冲了过去,快靠近的时候,他猛地一扬手,刀光就这么贴着“了然道人”的鼻梁划了过去,不过好在“了然道人”身手够快,迅速向后一歪,这才躲过了这萧钰的攻击。   “钰儿,你疯了!我可是你师父!”   “什么师父不师父的!我师父早在甲子山就死了!”   萧钰一边说,一边砍,每一刀都往“了然道人”脸色招呼,他可不想让眼前这个烂人盯着师父那张心系苍生的脸来为祸天下!   可惜,此时的萧钰终究只是普通人,不过三招,他便被这个“冒牌货”钳住了手腕,“钰儿,你怎么不明白呢?你是普通人,而我是修士,你打不过我的。”   “是吗?你以为我凭什么敢跟一个人跟着你过来?”萧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后另一个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样,一把白色粉末便尽数钻进了“了然道人”眼中。   不消片刻,“了然道人”便捂着眼睛向后退了数十步,“嘶!你,你,你这个孽障,你给我撒了什么东西!”   萧钰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冒牌货抓的有些发疼的手腕,“不过就是让你变瞎的小妙招而已,如果不愿意放了那些孩子,并答应以后不要为非作歹,我便给你解药。”   “你……你可真毒。”“了然道人”闭着眼睛,咬牙道:“真没想到,我居然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   “谁是你徒弟!”萧钰咬牙,“我有师父,我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算什么东西,还配当我的师父!”   “呵,那又怎么样?就算你不认为,你师弟也会认我的。”   了然道人说着,笑了起来,看着对方嘴角勾起的笑容,萧钰只觉入坠冰窟,随后,左易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师父!”   “钰儿,就算你不认我,还有你师弟的,你说是吗?”语毕,萧钰看到冒牌货身子一软,直直地往地下载,不过最后被左易扶住了。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左易惊慌失措的看着怀里人,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就差哭出来了。   “没事,只是简单的中毒而已,休养几天就能好了,阿易,你别怪你师兄,这和他没有关系。”   随着‘了然道人’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萧钰看到了一双充满怨毒的目光,而这目光的主人,正是他的好师弟左易! 第334章 反目   这一刻,萧钰只觉浑身血液都凉了,看到这样的目光后,他便知道,他担心的事发生了!   “左易,你不要被他骗……”   “够了!”左易开口呵住了萧钰,“师兄,你这是想要欺师灭祖吗?”   “他不是我们的师父!”萧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时此刻的也就算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楚,毕竟这个了然道人知道的太多了,甚至知道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时候连萧钰自己都分不清楚。   “够了!师兄,你要让我说多少遍,师父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想再害他一次吗?!”   “我没有,他不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师父和我们解除关系,但师父永远都是师父!”左易说到这里,顿了顿,因为太过激动,他的气息都是乱的,“师兄,不要再闹了,你今天过来难道就是闹的吗?”   “我没有!他真的不是师父!”萧钰说完,将目光挪到了冒牌货身上,皱眉道:“你不要再装了!我都已经戳穿你了,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还有刚才那个女孩儿,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之前在那个上锁的房中,萧钰明明就听到了女孩儿的呼救,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听的人撕心裂肺,可个所谓的了然道人呢?他把女孩儿藏起来了,然后跟自己说什么都没有,可之前那撕心裂肺的声音难道是假的吗?   萧钰不信,他不信自己看到的是假的,虽然眼睛会骗人,但他听到的哭声和铁链声,不可能是假的!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你难道想要师父再死一次吗?师父那么疼你,一回来就先问你,你倒好,见到师父后,你居然给师父下毒,师兄,师父当年在甲子山最疼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不是的!”萧钰摇了摇头,此刻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四处张望,他的潜意识告诉他,那个孩子没有被藏得太远,一定就在他眼前,因为时间那么短,师父不可能把孩子挪的太远!   可四周,除了灌木就是杂草,没有一丝一毫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不可能啊!难道眼前这个人冒牌货的功力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吗?   “师兄!你说话啊!”   左易的声音还在萧钰耳边回荡,萧钰已经没有功夫去管左易了,现在能让左易相信自己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个小女孩儿,只有找到那个小女孩儿所有的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可小女孩儿到底在哪呢?到底在什么地方!   萧钰四下看着,最后将目光挪到了那个半开的门上,那个房间绝对内有乾坤,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孩子不会消失!   这么想着,萧钰踉踉跄跄地冲进了房间,他将里面的杂物一个个的往外扔,直到他把杂物清除,房间恢复敞亮,一双手变得血肉模糊,他都没有看到任何挣扎的痕迹,这个房子,倒真像那个了然道人所说的那样,是一间杂物间。   但到底是不是呢?   萧钰不相信,毕竟谁给杂物间落锁啊!   “师兄,你闹够了没!”左易看着跪在地上状态十分糟糕的萧钰皱起了眉,现在师兄的状态很危险,必须立刻带走找萧牧尘治疗,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让师兄交出解药,否则师父的这边无人照顾会很麻烦。   “我没有闹,我没有闹!左易,我是你师兄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希望你好,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相信我!”   萧钰的声音由一开始的轻颤到最后的崩溃大哭,他不想哭的,但他真的忍不住,明明比起师父,是他先找到左易的,为什么左易就不肯多信他一点,难道就是因为当初的甲子山之祸,所以便一直记恨自己到如今吗?   “师兄,起来吧。”左易的声音放软了,他走上前,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萧钰,“师兄,咱们回去,好吗?”   “回去?”萧钰看向左易,眼底的猩红看的左易心头一颤,“ 回哪去?那个孩子还没找到,我能回哪去?”   “师兄,根本就没有什么姑娘!一定是你这些天太累,所以产生了幻觉,不过不用担心,我会请萧牧尘给你看的。”   “我没有出现幻觉!”萧钰一把拉住了左易的手,下意识的微微用力,“你要相信我,左易,不要再给师父找徒弟了,不要让更多的人出事了,好吗?!”   “师兄,从刚才我就想我问了,师父收徒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萧钰没有继续说下去,收徒的事是荣娘告诉他的,他不想拖累荣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担心你受到奸人蛊惑。”左易一本正经地说道。   “蛊惑?蛊惑我做什么?”萧钰嘴角扯出了一抹悲凉的笑容,“以前的我,虽然修为不及你,但也算是个中好手,那个时候蛊惑我一下,说是对我有所图也算说的通,可现在呢?我就是一个废人,蛊惑我有什么用?”   “当然是为了让我们师兄弟反目!”   “反目?我们师兄弟用得着反目吗?”萧钰说着松开了握着左易的手,同时也把自己的胳膊从左易手中抽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够恶劣的了,再差又能差的到哪去?”   说完,萧钰从房中走了出来,由于跪在地上时间太久的缘故,他走路的时候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左易见状,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可他的手还没靠近师兄就被师兄打掉了。   “不用了,我自己能站稳。”   “师兄,你……”   “我不是你师兄。”萧钰回头看了一眼左易,“师父早就已经解除了我们的关系不是吗?你是你,我是我,从今往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萧钰累了,身心俱疲。   其实戳穿真相后左易会针对他是萧钰早就想到的,但真的让他经历一次,他真的觉得力不从心。   即使他很爱左易他也忍受不了对方对他的态度,他不贱,他知好歹,懂进退,只是以前不舍得走,现在是彻底累了。   “师兄,你……你是认真的?!”   左易做梦也没想到萧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护着师父有错吗?明明就是师兄对不起师父,他这么做根本一点错都没有!可为什么师兄还要这样!   这一刻,左易突然想到了在那缠绵的夜里师兄对他说过的话,那个时候,师兄说喜欢他,很喜欢,所以师兄这是吃醋了吗?可是,那是师父不是吗?自己对师父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师兄因为这点小事就吃醋,实在是太不该了!   “师兄!”左易紧走两步拉住了萧钰的手腕,“你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萧钰的语气很平静,无悲无喜,他挣脱了左易的桎梏,迈步走到了了然道人近前,“我不管你是什么变得,总有一天,我会撕破你的伪装,为了不让你死的太难看,我劝你不该动的人不要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钰说完抬脚便要离开,不过他的步子终究还是没有迈开,因为一把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剑是左易的剑,左易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拔剑相向了,对左易的剑,他还是很熟悉的。   顺着剑锋看向持剑人,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苍凉的笑,“怎么?不做是兄弟了,就这么对我吗?左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会给你?”   “师兄,你累了,把解药给师父,我带你回去,你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左易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着左易的样子,萧钰笑了,“师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面无表情的样子,真难看。”   “你……”   “我是不会把解药给这个冒牌货的,你要是想杀我,那就动手吧,我说过,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会给你。”萧钰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剑刃擦破了脖颈的皮,他的眉头都没带皱一下,反倒是左易,慌张地将剑向后挪了几分,“动手吧。”   萧钰倒是真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过这也不怪他,哀莫大于心死,他或者的唯一的念想就是左易,可左易最后还那么对他,如今他的愿望就是替左易除掉最后的祸害,然后各分散,如果左易要杀他,他不会还手,因为他说过,他的命都会给左易 。   了然道人皱起眉,道:“左易!你再做什么!那可是你师兄!”   “师父,我只是想问师兄要解药!”左易咬了咬牙,收起手中长剑,给萧钰使了一个定身决,然后伸手在萧钰身上找解药。   可是他翻遍了萧钰身上能装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解药。   “师兄,解药到底在什么地方!”   “没有解药,我怎么会有解药呢?”   就算有,萧钰也不会给这个冒牌货的,就算不能要了这个冒牌货的命也要让他难受一阵子,否则怎么对的起他的特制毒药! 第335章 一觉醒来大半年   不知何时,天变得有些阴,一阵风过,卷带着阵阵寒凉,萧钰皱起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钰,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师兄,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左易,到此为止了。”萧钰看着自己的师弟,眉梢眼角的阴郁散去了不少,这算是看开了吧,“我没有解药,那个毒不致命,要不了三天就好了,你这么困着我也没有什么用,我没有解药。”   “没有吗?”左易笑了,“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什么?就算你身上没有解药,也总有东西能解毒,师兄,我不想伤你,所以解药在什么地方?”   萧钰的脸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你要取我的血吗?”   “这是最坏的打算,师兄,你是我的师兄,我不想伤你,但你如果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谊了。”   “情谊?”萧钰皱眉,“那种东西你有吗?”   “师兄,不要逼我。”   老天总是应景的,左易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天空飘起了雨点,雨不大,但绵绵细雨总能很快打湿人的头发和衣衫。   萧钰不能动,只能这么站着,任由雨点打在他身上,打湿他的头发、衣服。   “我们早就不是师兄弟了,你要是想取就取吧,不过左易,你要想好,这一刀下去,你取走的不仅仅是血,那点所剩无几的情谊也会被你取走。”   “师兄,我们之间还有情谊吗?”   萧钰的话,左易送还给了萧钰,说完这番话后,左易拔了剑。   取血的过程萧钰的眉头没有皱一下,他看着刀锋嵌入自己的皮肉 ,殷红的鲜血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手腕很疼,他努力的想表达出痛苦的模样,可最终,他的目光空洞的没有一点色彩。   左易将血喂给了了然,了然很快就恢复了,他恢复行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了左易一掌,受下这一掌的左易一脸不解,“为什么?!”   “我说没说过要你护好你师兄!可你看看,你是怎么护的!”了然的声音很严厉,萧钰看不见,但他听的出来。   了然道人说完这番话后,来到萧钰身边,伸手解开了萧钰身上的禁制。   长时间保持不动的姿势, 猛地恢复自由后,难免踉跄,萧钰身形一晃,险些没摔倒,不过当他看到了然道人伸手扶他的时候,他迅速稳住身形,然后向后退了一步,和了然道人保持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钰儿,你这是怎么了?”了然道人还是保持着笑,但他的笑已经出现了些许裂纹。   “我怎么样,你自己清楚,你骗的了所有人,但却独独骗不了我!”萧钰顿了顿,“那个孩子我会找到的,所有的事我都会查清楚,害人者,终会遭到报应!”   萧钰话音未落,便觉后颈一痛,随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你……左易!你到底在做什么?!”了然道人敛去了眸中柔和,看向左易的目光写满了愤恨。   “师父,师兄累了,我带他回去。”左易说完,顺势将萧钰抱起,转身就往外走。   了然道人见状,面色一沉,“站住!你要做什么去!”   “师兄累了。”   “我这里也能休息。”   “师兄认床,如果醒来发现不是在自己房间,他会不高兴的,师父这么疼师兄,也不想师兄不高兴吧。”   左易没有回头,他一边走一边说,等他说完这番话后,人也已经走远了。   当左易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消失后,了然道人叹了口气,他这个大徒弟很倔强啊!不过不管再怎么倔强,等萧钰看到自己的礼物后,一定不会继续坚持。   快了!很快了,最多一年,一年他就能让萧钰和以前一样乖。   萧牧尘没想到自己再见到萧钰会是那么一副紧张的局面。   萧钰病弱的身体他不是没有见过,可今天这副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面容惨白,脉象虚弱,整个人完全没了求生意志,可之前见,不是这样的啊!   号完脉后,萧牧尘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迈步走到了外间,回头看向左易,“楼主,师兄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你师兄。”左易皱眉。   萧牧尘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满脸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不是吗?”   “我师兄到底怎么了?”左易沉声道。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明明师兄的身体早就大好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萧牧尘皱起眉,眉目写满了阴郁。   左易皱了皱眉,面色不善,“你不要给我打哑谜,我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求生欲,身体很虚,如果三天不醒,距离归西不远。”萧牧尘照实道。   左易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惊慌,“怎么会!师兄他根本没有受伤!”   “是啊,除了手腕上的小伤外就没有别的伤了,而且那个小伤也根本不致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牧尘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楼主,接下来到你了,你和师兄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师兄会变成这个样子?”   左易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以及师兄说过的话,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楼主,你到底还想不想你师兄好了!”   “我当然想,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治病,你要是没本事就把嘴闭上!”左易皱眉道。   “左易!你怎么回事?!师兄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发展就这么跟我说话!行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什么叫问,我当然要把他为什么会晕倒的原委问清楚,不然你让我怎么治?!你要是觉得我本事不够,那你就去找药仙谷的人来,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请了药仙谷的人,你师兄可能就保不住了。”   萧牧尘当然不可能不管,他还是很看重萧钰的,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激将法,因为不逼左易一把,这人恐怕啥也不会说。   “你什么意思?药仙谷的人会杀了我师兄?”   “那倒不会,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师兄是药仙谷的准女婿,药仙谷的准女婿在你这儿变成这样,你觉得药仙谷的谷主会答应?肯定直接就带回药仙谷了!”萧牧尘一边说一边观察左易的反应,结果让人很满意,对方生气了。   “不准胡说!”左易皱起眉,“师兄说了,没这回事!”   “你师兄说没这回事你就相信啊,左易,你师兄只是不想让你误会。”萧牧尘道。   左易眸子一沉,面色不善,“你不要胡说了,师兄不可能喜欢女儿的。”   “这么肯定吗?”萧牧尘挑眉,“就算你师兄对你一心一意不离不弃,但不能保证别的女人不缠着你师兄啊!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纱吗?你师兄模样不差,有姑娘喜欢可一点都不奇怪……”   “住口,不要再说了!”左易皱起眉,“你不给我师兄治病,总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作甚!”   “我这可不无聊,你要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无能为力。”萧牧尘说完,回屋拿了药箱,迈步就要离开。   左易见人要走,急忙开口把人喊住,“等等!我师兄还没好,你不能走!”   萧牧尘顿住脚,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左易,“楼主,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   “我说!”左易咬了咬牙。“我告诉你就是了。”   就这样,左易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为了方便萧牧尘了解事情真相,他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改。   萧牧尘听完后,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师兄身体不好,不能生气,你倒好,不但气他,还直接把他打晕了,楼主,你应该用点力,一下送走他,也好过他活着受这罪。”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左易皱起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有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我师兄!”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师兄有心结,不愿意醒,这些天我会用人参吊着他的命,如果他能醒来,那就代表你们缘分未尽,如果醒不来,你也不要强求,时也命也,强求不来的。”   “所以我告诉你那些,你还是没有办法救醒我师兄?!”左易皱眉,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听不懂吗?你师兄的病得他醒来后,你解开他的心结,否则谁说都没用。”   萧牧尘说完,拍了拍左易的肩膀,留下句“但愿他这次醒来你呢过对他好点”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萧牧尘的背影,左易眉头紧锁。   萧钰这一觉睡了很久,他在床上将将躺了半年才幽幽转醒,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浑身暖烘烘的,歪头一看,他才发现床边放着炭火。   他坐起身,看向窗外,然而窗门紧闭,他什么都不看到。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萧钰试图起身,可奇怪的是,他根本起不来,他的腿完全用不上力,就在他懊恼之际,房门开了,也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愣在外面的左易…… 第336章 师弟表白   四目相对,萧钰将目光收回,准备重新躺回床上,不过没等他躺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左易便冲到了他面前。   “师兄!你,你醒了。”左易有些激动地说道。   萧钰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半年,他对左易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这人翻脸不认人的画面中,所以对左易,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怎么?你是想那一掌直接把我拍死吗?”   “我……”左易看着萧钰,欲言又止。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当三天期限到后,师兄还未醒来,他彻底疯了。   人总是在失去才知道珍惜,总是在拥有的时候不断践踏,左易从没想过有一天师兄会永远的离开他,所以当他得知那一天要来临的时候,巨大的绝望将他席卷而来,也就是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师父与他,只是年少时的依靠,师兄才是他想要共枕眠的人。   就这样,悔恨恼怒接踵而来,那一刻,他甚至想一刀了解了自己给师兄陪葬。   直到萧牧尘出现,说他有办法让师兄不断气,最多一年,如果一年还不醒,那就真的醒不了。   这半年里,左易每日都陪着萧钰,同他说话,同他聊天,但面对一个昏迷的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   萧牧尘每次过来给萧钰看诊,都会看到左易在那里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左易还会同他讲话,还能处理楼外楼的诸多事物,他定是要怀疑这人疯了。   一开始,面对左易的反应,萧牧尘完全不屑,甚至还会刺上他两句,可时间一长,他便不在说什么了,情根深种的人有时候确实可气,但有时候也确实可怜。   就这样,左易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状态保持了整整半年,到了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只是他的师兄看他的目光,犹如陌路。   “师兄,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必了,你不用叫我师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一会儿我会离开,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萧钰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无悲无喜。   “不行!”和萧钰的沉稳冷静相比,左易的反应相当激烈,“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萧钰看向左易,可那空洞的眼神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哦,我想起来了,我是药人,虽然我是废人,但药人这个身份对你而言还是有点用的。”   “没有!师兄,我想你留下不是因为你是药人,仅仅只是因为我想你留下,你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别走了,好吗?”   左易从未如此温柔过,萧钰看着跪坐在床边的满眼希翼的左易笑了,“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左易,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话有点晚吗?”   “不晚,不晚的!”左易不知道该怎么说,情急之中,他的目光落在了萧钰发白的唇上,几乎是下一刻,他伸手按住了萧钰的头,然后倾身覆了上去。   这是一个极具虔诚的吻,萧钰能感受到左易的温柔和挽留,只是太晚了……   一行清泪自萧钰眼中滑下,左易对师父到底还是情根深种,为了师父的身体,居然用这种方法留他,可惜那个师父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左易的心。   一吻终了,左易看到师兄哭了,这一刻,他彻底慌了,“师兄,你哭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做就是了!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没哭。”萧钰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没想哭。”   他没有说谎,确实不想哭,但一想到他的处境,他心中酸涩,忍不住,只是单纯的想流泪罢了。   “师兄,我错了。”   “嗯,我知道了。”萧钰看着左易,笑了。   看到这一幕,左易心中一喜,“师兄你这是原谅我了?”   看着左易脸上明媚的笑容,萧钰心中不由冷笑,不过既然他的师弟这么希望他原谅,那便原谅好了,左右他还要利用左易接近那个冒牌货。   “嗯,原谅你了。”   原谅吗?怎么可能!   不原谅但并不代表不喜欢,那么多年藏在心里的喜欢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但不属于他的永远都不属于他的。   一开始他是想走的,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留在这里,给他的好师弟一份大礼!   “那太好了!”左易很高兴,高兴的一把眼前人揽进怀中,萧钰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不过不等他挣扎,左易边慌慌张张的将他放开了,左易略显局促的搓着手,“对不起师兄,我就是太高兴了,以后不会了。”   萧钰扯了扯嘴角,然后伸出手,将眼前人虚虚环住,左易先是一愣,然后用力的将师兄揉进了怀里,“师兄,我错了,你不要怪我,我喜欢你的,真的喜欢,我喜欢师兄,就是师兄也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左易此话一出,萧钰瞳孔震了又震,喜欢……多可笑,他的好师弟为了师父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以色侍人,足见其真心。   “师弟,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不如把了然道人杀了怎么样?”萧钰在左易耳边低声道。   左易眸子一沉,一把将人推开,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钰,“师兄,你为什么非要让师父死?!师父哪里对不起我们!”   “我随口说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师父对你很重要。”萧钰面无表情地说道。   左易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又变,忙不迭地解释道:“不是的师兄,我对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萧钰顿了顿,“你对师父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左易咬了咬牙,“师兄,你根本就不明白。”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钰的态度让左易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解释,来日方长,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师兄会明白他的心。   “师兄,我们不说这个了,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不,我亲自给你做!”   “不用了,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师兄,你睡了大半年,怎么会不饿。”   左易此话一出,萧钰懵了,“你说什么?你说我睡了多久?”   “半年。”   “半……半年!”萧钰垂下头,眸中写满了惊恐,半年……这半年里,那个冒牌货一定杀了很多人,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左易见师兄身体微微发颤,心知师兄这是无法接受自己睡了大半年的事实,当即开口安慰,“师兄,只有半年而已,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别说你睡上半年,就是一年,十年二十年,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若是以前,萧钰定会被左易这番话感动,可现在,他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楼主,萧大夫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守卫开口了。   听到“萧大夫”这三个字的时候,萧钰的眼睛亮了亮,他刚想开口说要单独见萧牧尘,可话还没有开口,他就咽了下去,不能说,以前左易就不愿意他见萧牧尘,如果今天说了,那以后萧牧尘就不用来了。   左易的眼睛没有一刻从萧钰身上挪开,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也看在了眼中。   “师兄若是想和萧牧尘单独说话,我便让他进来同你说。”左易道。   萧钰有些惊讶的看向左易,“你……你真的同意?”   “嗯,萧牧尘人不错,师兄同他经常聊聊也是好的,我正好还有事要做,就让萧牧尘陪你一会儿,等会儿我会让下人送来粥,师兄多少喝些。”   “好。”萧钰木木的点了点头,即使左易这么说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左易说出来的话。   见师兄点头,左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后站起身,道:“让萧大夫进来。”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便转身离开了,他出去后,萧牧尘便走了进来,当萧牧尘看到坐在床上的萧钰时,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师兄!你终于醒了!”萧牧尘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醒了就好,这半年,可把我给吓坏了,我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萧公子,多谢了,辛亏有你,不然我也醒不过来。”萧钰由衷的感谢道。   萧牧尘闻言,摆了摆手,“师兄这是什么话,都是我应该做的,师兄,当初的事我听左易说了,您说您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若是等回来以后和我们商议也不至于如此。”   “我知道。”萧钰叹可口气,“当时事情已经到了那个地步,我实在是担心那姑娘的生死,可惜我自不量力,弄巧成拙了。”   “也不算。”萧牧尘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应该是师兄的原因,自从那日后,便没有孩子失踪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萧钰问。   “嗯,没错,我和顾烨也按照你说的办了,反正这里的孩子都好好的,不过就是以前不见的孩子……”   萧牧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37章 复盘,萧钰的请求   萧钰看着欲言又止的萧牧尘,叹了口气,道:“这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不过也多亏了你和顾烨,不然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受难。”   “我和顾兄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不是师兄你提前给吩咐我们,我们也不会反应这么快。”萧牧尘说着,伸手搭在了萧钰的脉上,片刻后,他皱起了眉,“师兄,你的身体……”   “怎么了?”萧钰问。   “怎么说吧,师兄你五脏皆衰。”萧牧尘小心地说完这番话后,担心萧钰心理压力大,于是急忙出言安慰,“师兄,你放心吧,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毕竟你躺了半年,只要你按照我的调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复,不过师兄你好好听医嘱。”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遵循医嘱,就会死?”   “不会的师兄,没有这么严重。”萧牧尘不想给萧钰太大的压力。   “萧公子,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而且我已经不想调理了,我在药仙谷的那十年,喝了太多的药,你知道吗?我现在连吃东西都品不出味道了。”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萧牧尘闻言,脸色一变,“所以你失去味觉了?!”   作为一个大夫,萧牧尘为没有发现萧钰失去味觉这一点而感到相当沮丧。   “怎么可能。”萧钰顿了顿,“我只是品不出滋味,不管吃什么都是一股中药味儿,这样的日子,我确实是受够了。”   萧牧尘看着坐在床上说话的萧钰,眸子微微一沉,他总觉得,现在的萧钰和半年前的萧钰有所不同,如今的萧钰,给人一种无边的脆弱感,这种感觉,让萧牧尘甚至觉得萧钰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师兄,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这样下去,身体会一点点的垮下来 的。”作为大夫,萧牧尘无法看着自己地病人无辜身体,作为朋友,他更没有办法看着萧钰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我知道,萧牧尘,我能问你件事吗?”萧钰问。   见眼前人突然严肃,萧牧尘点了点头,“师兄请讲。”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的血能复活师父。”   萧牧尘脸色一白,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头涌起,“师兄,你不会是要……”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萧钰点头肯定。   “你疯了吧!”萧牧尘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个八度,“你知不知道,那样做你会死的!你为了你师弟你也不至于做到豁出命的份吧!”   “我不是为了左易。”萧钰叹了口气,眸中多了几分愤恨,“了然道人是我的师父,虽是师徒,但我却把他当做父亲,当年萧家父不父子不子,我作为嫡长子,自小便成了众矢之的,若不是师父把我带到甲子山细心教导,我怕是早就命断九泉了,所以,我不能看着别人冒充他做有违天道的事。”   听了萧钰这番话,萧牧尘一颗心瞬间就凉了,如果是因为左易的话,他其实还能劝劝萧钰,毕竟在他看来,萧钰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左易,如果说他知道左易喜欢他,也许会为了左易活下来。   “萧钰,解决这件事的方法有很多,你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命去解决,如果你需要暗杀这个人,我和顾烨都可以帮你。”   “你太天真了。”萧钰顿了顿,“能杀那么多孩子并不让人察觉,那个冒牌一定不是一个人在行动,现在还有左易明里暗里的保护,你觉得就算有你和顾烨在,又能怎么样呢?”   萧牧尘被萧钰说的一时语塞,萧钰说的对,他和顾烨的实力和左易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悬殊的。   “师兄,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率先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想想办法!”   “我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萧钰的眼中多了一份坚定,“我只是让我用另一种更有意义的方法活着,我本来就欠师父一条名,左右不过还给他,不仅如此,我也能成全了左易,岂不是两全其美?”   “什么两全其美?!师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左易心里是有你的,你要是死了,你让左易怎么办?!”   萧钰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还以为他只跟我一个人说了,没想到同你也讲了。”   萧牧尘被萧钰一番话说蒙了,他眨了眨眼睛,满脸不解,“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左易是不是和你说过他喜欢我?”萧钰问。   萧牧尘眨了眨眼睛,越发不解,但他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其实左易并没有跟他明确的说过,都是喝大的时候拉着他跟他说的,不过这也算是喜欢了,而且之前萧钰昏迷后,左易的反应也确实证实了这点,所以也算是说过。   萧钰见萧牧尘点头,眸中闪过了然之色,“果然如此,萧公子,你知道吗?人要是撒了一个谎,就会用千千万万谎言去圆,左易根本不可能喜欢我,如果他喜欢我,就会对我拔剑相向,更不会不经我的同意取血治那么冒牌货。”   “不是的师兄,你误会了,左易就是对感情反应迟钝,他要是反应过来,就不会再做那些蠢事了!”   天知道萧牧尘心里是多不情愿帮左易辩解,但现在,能牵动萧钰心弦的只有他那个师弟了。   “是吗?”萧钰嘴角的苦涩越发浓了,“其实除了师父呢过用我的血复活外,其余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明明厌恶我的师弟为什么突然转变对我的态度,后来左易中毒,我用血救他,然后又是你中毒,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没有任何章法,但如果加一个小前提,就什么都说的通了。”   “什么小前提?”萧牧尘心里有点发虚。   “小前提是,他知道我是药人。”这是一段萧钰不愿意回忆的事,其实所有的一切,以前早就露出了端倪,那个时候,他不愿意去思考,也不愿意想去相信,可自从看开一切后,他便强迫自己去看过去,因为唯有过去,能让他更冷静,“你们早就知道药人的血可以复活我师父,而我第一次告诉左易我是药人这件事,其实并不是躺在中毒,而是在他失魂落魄的来到关我的山洞里的时候,那个时候,左易发烧了,烧的晕晕乎乎,我给他了我的血,然后告诉了他我的秘密,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醒了,但我不知道。”   萧牧尘心里暗骂左易这个人不靠谱,不怪萧钰不信他,当初那么伤他,现在能信他就鬼了!   “师兄,事情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萧牧尘说这话的时候,都有心虚,毕竟作为一个一直呆在左易身边的人,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萧钰基本都猜对了。   “怎么不复杂?第一次听我说不相信,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场中毒,再后来就是你了,你应该也知道吧,但作为大夫的你肯定没那么容易药人是存在的。”   萧牧尘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因为萧钰都说对了。山,与,三,タ。   “所以才会有你中毒这一说,我说的对吗?”   “这个……这个冤枉我了,我是真中毒了,我平时喜欢搞点小研究,然后……当时也是赶巧了。”萧牧尘一脸惭愧地说道。   “看来我基本说对了。”萧钰脸上没了表情,倒不是说他生气了,而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其实一直以来,左易对我好都是为了我师父,我可以为了我们的师父失去生命,但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歹人如此,如今能让左易迷途知返的法子只有复活我师父,萧牧尘,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可是左易喜欢你的。”萧钰道。   “是吗?”萧钰笑了笑,“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你就自己问左易,问问他,我和师父,他要谁好。”   “那他自然是要你们两人都好了!”萧牧尘抢答。   “当然,我好,冒牌货才能好,我要是死了,冒牌货的命怎么得到保障!”   “可……”萧牧尘有点发愁,这样的问题抛出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选,师兄这不是为难人吗?“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左易看重你们的师父,更看重你,你们两个都是他放在心上的人,不管选谁对他而言都是伤害。”   “错了,我是他的师兄,我们有共同的师父,他了解师父,可我比他更了解,如果我的师弟心里有我,会选择相信我,如果他只把我当成替代品,结果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萧牧尘垂下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钰深吸了一口气,“萧公子,你可以现在不给我答复,也可以选择不帮我,但你要想好,你不要以为这样是在救我,因为当你做出我不满意的选择后,我将会拒绝一切用药,到时候,我只会比现在死的更快。”   萧牧尘有点懵,眼前的萧钰是他从未见过的萧钰,嘴角挂笑,目光凌厉的让人心惊…… 第338章 师兄不重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萧钰在等一个答复,而萧牧尘在组织语言,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对方的话。   沉默是用来打破的,现在这种局面,总会有人先开口,而萧钰不介意做这个打破沉默的人。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毕竟大夫是治病的,我让你害人,确实有违你的本心,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萧牧尘一人懂以血救人的法子,萧钰想写,如果对方实在不答应也没关系,最多就是多花点时间找别人。   “师兄,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你还这么说。”萧牧尘叹了口气,继续道:“人活着,不管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话虽如此,但你听过哀莫大于心死吗?”萧钰的眼睛挪到了紧闭的窗户上,此刻他的心,就如同那紧紧闭上窗户一般,“我已经不想再抱有希望了,而且从云端率下的滋味太疼了,我受不住。”   “可……”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不愿意帮我就不要帮了,我会想别的办法,我唯一请求你的就是,不要给我添乱。”   “你不想让我告诉左易?”萧牧尘皱眉,“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如果左易不喜欢你,你就算告诉他了也没有关系啊!”   “他会喜欢我的。”萧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就像黑夜中燃起的幽冥鬼火,散发着阵阵冷意。   萧牧尘越发的迷惑了,他不解的看向萧钰,“师兄,你这话是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萧钰道。   “师兄,我不懂。”萧牧尘看着左易,问的真诚的很,不过萧钰比不过不打算把话说完。   “不用懂,你只需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帮我就是了。”萧钰道。   萧牧尘皱着眉,犹豫良久,“师兄,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是无法看你这么作践你。”   “不算作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说过了,我只是换个方法活着而已,你是大夫,我的身体就算用药吊着也不能好了,人嘛,总是有生老病死,而我连老的那一天都不一定能等到,所以还不如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如此一来,也不枉此生了。”   萧钰这话说的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萧牧尘被萧钰说的一时语塞,他甚至想不到什么话能反驳眼前人。   “你得让我想想。”萧牧尘叹了口气,他妥协了,却又不甘心,他得去问问左易,万一这里有什么误会,也好让萧钰回心转意。   “好,三天时间 ,这三天我会好好吃药,三天之后,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会用我的方法解决这件事,复活我师父,我势在必得。”   萧钰的语气里满是坚定,看着萧钰的样子,萧牧尘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左易,那个时候,左易也是要复活师父,模样和萧钰一模一样,果然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认死理也是一人一个准。   “好,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   接下来,两人就随便聊了起来,至于聊得内容,无非就是这半年发生的事,一开始,萧牧尘会和萧钰说一些关于左易的事,后来他观察到每次他提到左易的时候,萧钰都会沉默,样子看起来很害怕,然后在以后的对话中,他会刻意避开左易,他担心自己说太多,惹萧钰不高兴。   聊了一会儿,萧牧尘发现萧钰开始犯困,于是他十分贴心的站起身,道:“师兄,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留了,你好好休息吧,刚刚醒来,身体难免犯困。”   萧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躺了回去,说了那么久的话,他确实累了。   从房中出来后,萧牧尘顺手关上了门,然后迈步往左易的书房走了过去,这个时候,左楼主应该在房中处理积压的事务。   书房的门没关,萧牧尘果然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左易,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在处理东西,而是在发呆……   “咚咚咚……”   萧牧尘敲了敲门,三声响后,左易抬起头,看到了萧牧尘。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左易“腾”的一下坐起身,紧走几步来到了萧钰面前,“你来了,我师兄怎么样?身体如何?还会不会有睡过去的风险?”   萧牧尘摇了摇头,把萧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问:“楼主,你喜欢萧钰吗?”   左易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将目光挪向别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和我没关系,但我说过了,师兄的病主要不是出在身体上,而是出在心里上, 心病还须心药医,心病我治不了,只有你才可以。”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说我喜欢我师兄,我师兄的病就会好?”左易语气很平缓,但内心却很复杂,师兄一睁开眼睛他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可师兄的反应让他不知所措。   萧牧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不是这个意思,主要还是你们相处的方式,师兄弟是师兄弟的相处方式,喜欢是喜欢的相处方式,陌路人就是陌路人的相处方式,你要认清楚自己的心,然后做出选择。”   左易带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对我师兄的态度这么久你难道看不出吗?”   萧牧尘不由苦笑,他能看出来有什么用,这得让萧钰看出来!   同样的心必须要让对方知道,否则自己一个人默默喜欢有什么用呢?   “你得告诉师兄你的想法。”萧牧尘道。   左易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告诉他的,就算他不信,我也会在他身边做到他信为止!”   “那你师父你准备怎么办?”见左易这么坚定,萧牧尘把话题引到了这件事的重点。   “师父?这件事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左易皱眉,虽然他知道了自己的心,但师父依然是他最最敬重的人。   萧牧尘一时语塞,“你……你师兄知道你曾经喜欢你师父,你不怕你师兄误会?”   “不会的,师兄和我都敬重师父,如果我对师父不好,师兄反而会不高兴。”   萧牧尘这下彻底傻了,左易是脑子有病吧,他难道忘了萧钰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昏厥的吗?!   “那如果你师兄要你师父永远消失你会怎么抉择?”   “师兄不会这么做的。”   萧牧尘汗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左易一脸坚定地说:“师兄上次是误会是师父了,只要解开了师兄的心结,一切都会好。”   “……”果然让萧钰说对了。   萧牧尘点了点头,“这些天好好陪陪你师兄,他现在没有办走路,需要人扶着才能走,你多多照顾他,至于药,我已经让人拿给厨房了,你一定要看着他喝完,明白吗?”   “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师兄的。”   萧牧尘看了一眼左易,随后迈步离开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左易萧钰同他说的话。   而他不说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答应过萧钰,如果背后说了,以后萧钰怕是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说了,另一方面则是他动摇了。   在没见到左易之前,萧牧尘对左易有很大的信心,可见到以后,这点信心就消失不见了,因为他突然看不透左易了,明明喜欢萧钰,但却选择不信,如果萧钰真的回心转意了,以后受到的伤害会比这大一倍吧。   大概是因为昏迷了太久的缘故,萧钰的睡眠很浅,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他就会醒。   因此,当左易要帮他盖好锦被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了。   四目相对,左易先是一愣,然后将锦被帮他盖好,随后开口,“师兄,下次睡觉要盖好被子,外面下雪了,莫要着凉了。”   “下雪了?”萧钰坐起身,原本混沌的大脑因为左易“下雪”那两个字而变得清醒了很多。   “嗯,下雪了,不大,但地面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雪,很好看。”左易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师兄要不要出去看看?”   萧钰眼睛一亮,正想点头,但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还不能走路,于是又摇了摇头,“不了,你帮我把窗户打开,我就这么看看也是一样的。”   左易看着垂着头,不怎么有精神的萧钰,想了想,转身来到了衣柜旁,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厚实的斗篷,然后又拿出了一件清浅草色的长袍锦服。   萧钰不明所以的看向左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师兄出去看看,虽然你身体弱,受不了凉,但只要穿厚点就没有关系,这衣服是入冬的时候我让人做的,师兄起来试试合不合身。”   “不了,我不出去了,窗户边看看也是一样的。”萧钰执著道。   “师兄这是还在怨我吗?”左易坐在床边,那里泛着水光。   看着左易的模样,萧钰突然想到了那个蹲在桥下哭泣的小孩儿,心一软,“好吧,衣服给我,我自己穿。”   “我来吧,师兄刚起来,还是少累累比较好。”   左易说着,不由分说的拿起衣服,一件件的帮萧钰穿好,最后他将斗篷搭在萧钰身上,然后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这一动作惹得萧钰一声惊呼,“你做什么!放开我!”   “没事,师兄不重。”左易笑道。   萧钰:“……”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第339章 想如厕,尴尬   萧钰终究还是没能拗过左易,他的师弟很执著,不管他说什么对方都不愿意放他下来,就这样,左易抱着他迈步走出了暖烘烘的房间。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冷风顺着脖领的缝隙灌了进去,冷的他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   左易眼疾手快,一把拢住了萧钰的衣服,“师兄要是冷,我让人给你拿一个暖炉来。”   “不用了。”如果可以萧钰是想回去的。   外面的雪还未停,扑朔朔的往下落着,院子里铺上了一层白,入目一片苍凉。   左易让人在廊上放了藤椅,又招呼人铺上了软垫,萧钰刚一坐上,左易便让人拿了厚实的毯子给他盖上。   “师兄若是冷了,就同我说,我会让人准备的。”左易道。   萧钰摇了摇头,目光未曾落在左易身上,但却胶着在这雪地里。   甲子山也下过雪,甲子山下雪的时候,满天都是白的,银装素裹的,好看极了。   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带着左易出去玩,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他倒是想玩,这一双腿也不允许他玩。   萧钰看雪,左易看萧钰,都是看,萧钰眼中是怀恋,左易眼中却是煎熬,师兄的不信任让他难过的很,但却无法开解,这样的郁闷唯有师兄信他,方能舒心。   萧钰坐了一会儿,那边便有小丫鬟送来参汤,左易让小丫鬟放下参汤,随后便将人打发走,这之后,他亲手为师兄盛了一晚,端到他面前,“师兄,外面凉,喝点参汤祛祛寒。”   “我不喝了。”萧钰看着精致茶盏中的汤,摇了摇头。   “师兄喝点吧,这是我专门让厨房熬上的,每天都熬,就是为了你醒来能有口热汤喝。”   左易说的诚恳,萧钰听的心酸,自己的师弟为了那个身份不明的师父可真是煞费苦心,反倒是他这个做师兄的,只能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惹得左易不悦。   喝吧,毕竟是左易精心准备的,若是不喝,说不定他会生气。   这么想着,萧钰接过了左易手中的碗。   萧钰不想喝参汤,其实他不仅仅是不想喝参汤,他连水都不想喝,走不成路的他没有办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入厕,而他也不想让左易来,所以对他而言,最好的法子就是不吃不喝,仅此而已。   在左易的注视下,萧钰将碗中的参汤喝完了,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要是要告诉左易。   左易皱起眉,正准备让人进来禀报,那边萧钰开口了,“有什么事你就先去处理吧,我坐在这里看会儿雪,不妨事。”   “可是……”左易目光沉了沉,从萧钰醒来的那一刻,他就不想离萧钰太远。   “没事,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左易,你要是喜欢我的话,就不要给我太大的压力。”   萧钰截住了左易的话,语气柔柔的,听的左易根本不敢开口说不,最后他咬了咬牙,万分不甘地开口道:“好,那师兄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很快就回来。”   “去吧。”萧钰看着外面的雪,不疾不徐地说道。   左易点了点头,迈步离开了,待左易走远,萧钰这才回头看自己的师弟。   确实是不一样了,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左易骗了他太多次,而且每次都没有解释,这让他怎么相信!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现在只想看看,等真正的师父出现后,左易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为自己的眼瞎而后悔呢?   这么想着,萧钰的心情不由舒畅了许多,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有一些甚至飘进了回廊里,他伸出手,企图拢住这美的让人窒息的白,可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声狗叫,萧钰下意识的抬眼看去,一只黄狗出现了他的眼中,那狗的脖子上戴着项圈,看起来该是用来护院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跑来这里。   小狗蹲坐在回廊里,吐着舌头,晶莹的雪花就这么不经意的落在了他的舌头上,惹得小狗迅速闭上了嘴。   萧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看了看那只狗,同样都是在回廊里,小狗不经意的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了东西,难道他要的真的太多了吗?   不多时的功夫,有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狗见到小丫鬟后,明显高兴了很多,小丫鬟小声的说些什么,小狗可怜巴巴的耷拉着脑袋,模样可爱极了。   小丫鬟说完,便带着小狗离开了。   看着小狗消失在自己眼中的影子,萧钰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悲凉,小狗有小丫鬟陪着,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长久的不见天日的生活让他本就苍白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干枯而苍白,就像是秋天的树叶,不知哪一秒就会凋零。   “师兄。”   左易的声音响了起来,萧钰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对上了左易那双透着欢喜的眸子。   萧钰一愣,随后迅速将目光挪开,“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师兄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那便好。”萧钰不在乎左易有没有处理好,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也不允许他说别的。   左易没有因为萧钰的冷淡而难过,相反,他还很欢喜,在他看来,只要师兄没有疏远他,那便是好的。   他弯下腰,贴心的将师兄的手塞进了厚实的毯子里,“师兄,天太冷了,不要把手冻着了。”   萧钰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忤逆左易的意思。   左易把萧钰的手塞进去后,有些尴尬的站在萧钰身侧,就在他想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萧钰的脸因为冷风的缘故而微微有些泛红。   “师兄,我们回房吧,外面冷。”   “不冷。”萧钰道。   左易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然后叫来了小厮,低头耳语了几句,不多时的功夫,几个小厮搬着一张方桌,拿着椅子,捧着炭火,还有几个拿着温酒用的东西以及酒。   萧钰被这动静惹的看向身侧,然后就看到了这些人将方桌摆在了他旁边,炭火放在了他脚下,他皱起眉,看向左易,“这是要做什么?”   “我担心师兄冷,所以备了炭火烤着,这么一来,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也不要担心你受凉。”   萧钰闻言,急忙摇头,“没关系,你要是想让我回去也是可以的,我不一定非要在外面。”   “没事,师兄以后想做什么尽管说,我都会满足师兄的。”   笨拙的人不擅长发现自己的感情,左易就是这样,他很笨,把憧憬当喜欢坚持了数年,直到师兄差点离开他才发现,可笨拙的人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感情,那他们将会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来呵护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左易便是如此。   “……”萧钰看着左易,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很快,小厮就把这里布置好了,小小的回廊里出现了一个别致的画面,萧钰坐在藤椅上看雪,左易在他身边温酒煮茶,透着股说不出的温馨。   萧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底一热,随后迅速别过头,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他也知道,这都是假的,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就是担心自己被假象迷惑,因为他真的很容易沉沦。   不多时的功夫,茶香和酒香互相交织的融进了空气里,淡淡的,格外的心旷神怡。   “师兄喝茶还是饮酒?”左易问。   萧钰想了想,最终选择了茶,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喝酒,在没有得到萧牧尘答复前,他还是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一杯茶该是清香的,可入了萧钰的嘴却带着股淡淡的苦涩,那是药味儿。   左易体贴,萧钰喝完一杯他煮一杯,萧钰为了避免和左易多说,左易煮多少他便喝多少。   三杯下独后,萧钰看到了茶杯里浮着的茶叶梗,这个好像是绿茶吧,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利尿……   萧钰的脸变了又变,这下糟糕了,如果想要如厕该怎么办?   老天仿佛要和他作对一样,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冻得萧钰一哆嗦,同时也让他有了反应。   萧钰小心的看向左易,左易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萧钰身上挪开过,所以这一下子便是四目相对。   左易心里是高兴地,但他担心吓到萧钰,于是柔声道:“师兄有事吗?”   “没……没事。”萧钰慌张的将目光挪向别处,紧张的叼住了自己的拇指。   左易和萧钰生活了很长时间,所以他对师兄的小动作很了解,他知道,师兄这个样子是紧张了。   “师兄,你是不是有事?”   萧钰心里“咯噔”一声,然后忙不迭地摇头,“没有。”   “说谎。”左易端着酒杯,看着师兄眼尾泛起的微红,“师兄每次说谎,眼眶都会发红。”   本来萧钰就紧张,左易这么一说,他眼眶更红了,我说了没事。”   “师兄,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你只有我了。”   萧钰看了一眼萧钰,咬了咬牙,面色通红的开口道:“我……我想如厕。” 第340章 氛围有点尴尬   雪越来越大,尤其是冷风一吹,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   萧钰的脸色有点白,“你……你找个人扶我过去吧。”   “我来。”左易说着,站起身,弯腰将人抱起,萧钰没法去茅厕,毕竟他现在站不稳。   “我……我自己去!”萧钰很抗拒,其实这种事,没有人不抗拒,尤其面对自己想要逃离却无法逃离的人。   左易没有理会萧钰,他十分固执的将人抱起,迈步走到了房中。   “回房做什么!我要如厕!”萧钰有点慌了,左易怕不是要憋死他吧!   “师兄这个样子还是在房中解决比较好。”左易说完,抱着萧钰回了房,房屋的里面是左易专门备的恭房,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样的局面,“师兄,我都已经把该弄得东西都备好了,你不用担心。”   左易确实准备的很好,但这种把尿一般的姿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钰拍了拍左易的手,咬牙道:“你放开我,我自己去!”   “师兄不要这么倔强,这样更好一点,也不会弄到衣服上,还是说师兄想要弄到衣服上?”   左易的话带着几分笑意,听的萧钰的面色一阵阵的发白,这绝对是他最尴尬的一次如厕,被人用这种姿势抱着……   萧钰几乎是梗着脖子释放了,他紧紧闭上了眼睛,手捂着耳朵,将那恼人而羞耻的声音隔绝在外。   “好了,你放我下来吧,我自……你做什么?!”   萧钰面露惊恐,他看着左易的手伸了过去……   “我帮师兄擦擦。”手帕包裹着那东西,左易确实如萧钰所说的那样擦,可擦着擦着,动作就有点变味儿了……   “你……你放开我。”萧钰红着脸,语气带着几分颤抖,他的师弟居然在给他……   “师兄,你确定要我这儿放开吗?”左易将脸埋在萧钰脖颈间,声音闷闷的, 他不打算放开,既然已经开始了,他就不想停,以前和师兄一起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够,那个时候,他只当是太久没有做了,可直到看清自己心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师兄的感情已经变味了。   “放……放开!”萧钰的声音支离破碎的从嘴里溢出,他能感觉到心中的渴望,可在这种环境下,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迎合左易,“至少,至少别在这里。”   “好,等师兄好了,我们就回房。”   “不行!现在就回去!”萧钰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这样不舒服,难受。”   左易听萧钰这么说,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随后在他后落下一吻,“好,都听师兄的。”   随着左易话音落下,萧钰便抱着左易回到了房中,他将师兄放在床上,看着身下人,眼中满是渴望,只是在动作之前,他还问了句,“师兄,我可以吗?”   看着左易的眉眼,萧钰笑了,“如果我说不行,你会停下吗?”   “不会。”左易低下头,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师兄,“我要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萧钰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承认了左易的所有的,这一次, 是左易最温柔的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温柔,而这一次,也同样是萧钰最冷静的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冷静。   最后,左易结束了,萧钰平静的看着的自己身边的人,然后闭上了眼睛,虽然很累也很困,但他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左易已经离开了,萧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身上自然也被清理过了,左易这次对他是真的用心了。   但左易越是这样,萧钰就越是难过,毕竟在他看来,左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冒牌货。   萧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扶着床站了起来,他得练习走路,不然以后很多事都做不成。   他不是天生的腿不好,之前躺了十年都能再次站起来,如今不过是半年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之前有经验,所以这次他没有费多大劲就可以靠着桌椅一步步的挪了,就在他渐入佳境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萧钰一个紧张,脚下不稳,便直接趴在了地上。   “师兄!”左易端着清粥进来,看到萧钰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手上的托盘都不要了,紧走几步冲了上来,一把将萧钰扶起,“师兄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   萧钰摇了摇头,“我没事。”   “师兄,下次我不在,你不要随便走,小心受伤。”左易道。   “没事,我总是要练习走的,刚才如果不是你突然进来,惊了我一下,我也不会突然摔倒。”萧钰站起身,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左易手中抽出,然后拉过椅子坐在了上面。   左易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师兄,他很想问问师兄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但他不敢,他不敢听到那个答案。   “师兄,我刚给你端了粥,不过被我弄洒了,你在这里歇着,我去厨房在给你端一碗,不吃早饭可不行。”   “早饭?”萧钰瞪圆了眼睛,“你说现在是早上?”   左易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回道:“嗯,昨晚是我太过分了,不过师兄放心,下次我会注意的,我明明知道师兄刚醒,可还是不顾师兄的感受这么过分,还请师兄不要怪我。”   “不怪,是我自己太不济了。”   “不,和师兄无关,都是我的错。”左易有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左易的样子,萧钰笑了笑,“你不是说要帮我拿粥吗?赶紧去吧,别等到粥凉了。”   萧钰此话一出,左易眼睛一亮,“好,我这就去,师兄稍等!”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便像风似的离开了。   看着左易的背影,萧钰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太弱了,这么弱怎么复活师父!   这么想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攥在了一起……   不多时的功夫,左易便回来了,“师兄,请。”   鸡丝粥配上一份菜,虽然清淡,但看着却让人食欲大振。   “怎么只有一碗,你不吃吗?”萧钰问。   “我不用吃饭,师兄忘了,我早就辟谷了。”左易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钰的表情,他担心自己这句话会伤到师兄,不过幸好没事。   “哦,我忘了。”萧钰说着,端起碗,吃了起来。   萧钰吃,左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氛围不尴尬,但也绝对不好。   一碗粥见底,萧钰放下碗筷,看向左易,“以后你不用费神帮我煮粥,我随便吃点就可以了。”   “不是我煮的,厨娘煮的。”左易道。   萧钰抬眼看向左易,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没有吃过你煮的粥,这么轻易就能被人戳破谎言以后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我……”左易有点尴尬的垂下了头,他不会做别的,只有这个粥做的还算不错,上次给师兄做的时候师兄就说过以后这种事不要做了,这次还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难道师兄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喜欢吗?   察觉到了左易的局促,萧钰道:“不是你做的不好吃,只是你还有别的事做,这种事做起来总会浪费时间吧。”   “不浪费!”左易忙不迭地开口,“只要是给师兄做东西,我都不会觉得浪费!”   看着左易迫不及待的模样,萧钰愣了愣,“只是我觉得浪费而已,你要是不觉得,就不觉得吧。”   “我……”左易又一次尴尬了,他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想着自己要说些什么,至少不要两个人这么干坐着。   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师兄,师兄的反应到处出乎他意料的淡然,仿佛这里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一样,看到这一幕,左易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师兄以前对不关心的事都是这么云淡风轻,果然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多。   “师兄,你今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   “没有。”萧钰扭头看向左易,“我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呆着挺好。”   “可是,师兄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呆在院子里吗?”左易越发的紧张了,以前他为了师兄的身体曾经把师兄关在房中,那个时候,师兄很不高兴,这次怎么态度转变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萧钰笑了笑,整个人显得单薄的很,“过去的事就过去吧,现在我还是挺欢呆在房里的,你不用管我,忙你自己的就好,如果你实在觉得我无聊,让人给我打一个拐杖,我在房中练练走路也挺好的。”   “师兄,你一个人毕竟不太好,不如我……”   “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找人陪我。”萧钰顿了顿,“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这样会给我心里造成很大负担。”   左易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师兄给不想和他一起,虽然不情愿,但他不想师兄不高兴,于是他咬了咬牙,强行扯出一抹笑意,点头道:“好,都听师兄的。” 第341章 达成合作   萧钰知道左易不甘心,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萧钰路额,根本不可能继续迁就左易。   左易走后不久,外面便想起了敲门声,萧钰说了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在了他的眼中。   “秋荷,是你?!”萧钰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秋荷,这倒是左易给他的惊喜。   秋荷手上拿着拐杖,见到萧钰的那一刻,她的眼眶红了,在这个不讲亲情的楼外楼里,她不过是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小小婢女,没有人给她过一丝一毫的尊重,唯有萧钰,对她报以真心。   “公子,奴婢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您了!”秋荷眼眶一湿,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萧钰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他急忙从怀中取出手帕,替眼前人拭去泪水,随后笑道:“ 怎么会,你和我都活着,总有再见的一天,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左易有没有难为你?”   他还记得秋荷是是因为他才离开这里的,萧钰担心左易对秋荷做些什么,于是忍不住担心地问。   秋荷摇了摇头,笑道:“多亏公子,奴婢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前段时间奴婢还嫁人了,对方是开胭脂铺的,人很好,对奴婢也很好。”   “嫁人了啊!”萧钰打心眼里为眼前这个姑娘高兴,不过对方才嫁人不久,他若是不给新婚贺礼岂不是不合适,于是他在自己袖中找了半天,最后尴尬的笑了,“秋荷,你看,我也不知道你嫁人了,这这见面礼也没给你准备,下次,等下次我都给你补上。”   “不用了公子,楼主给奴婢准备了不少嫁妆,楼主还说,既然公子把我当妹妹,那该有的都不能少。”   左易是爱屋及乌,秋荷是知道这一点的,但还有一点秋荷不知道,那便是她的婚礼就是左易一手促成的,为的就是让萧钰断了对秋荷的念想,虽然萧钰本就不喜欢秋荷,但那个时候,左易觉得萧钰还是喜欢秋荷的。   “那怎么行,左易是左易,我是我。”萧钰道。   “好,那奴婢就等公子准备了。”秋荷笑着说完将手中的拐杖递了过去,“公子,这是楼主给您准备的,他说您要的急,所以先找人去街市上买了,下来他会找木匠给您做一个好的。”   “多谢。”萧钰接过拐杖,放到一边,继续道:“多了,你怎么回来了,你的夫家知道你回楼外楼会高兴吗?”   “没什么不高兴的,奴婢是以楼主义妹的身份过门的,我这至多是回娘家。”秋荷说着,将目光挪到了萧钰的腿上,“这段日子,奴婢都不知道您的消息,楼主告诉奴婢您走不成路的时候,奴婢真的是吓了已一跳,公子,您这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走不成路了,以后还能好吗?”   “当然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到秋荷,萧钰精神大振,就和她多聊了几句,这意料就到了晌午,左易那边派人送了吃食过来,至于左易,他没来,确切的说应该是不敢来。   吃过饭,萧钰在秋荷的陪同下在房子里走了几圈,等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萧牧尘便来了。   萧牧尘照例帮萧钰检查,等他准备收拾药箱离开时,萧钰开口了,“秋荷,你去厨房帮我煮点茶来,今日雪大,寒梅煮雪,别有风情。”   秋荷点了点头,迈步退了出去,等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将目光挪到了萧牧尘身上,开口道:“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你不是说三天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结果?”   萧牧尘本想和顾烨商量一下,可惜顾烨这几天在别处有生意,不在书斋,最迟也得三天后,他想着,怎么着萧钰也得在等两天再问他,可谁知道问的这么快。   “一天还是三天,没有什么分别,而且萧大夫,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把别人牵扯进来。”萧钰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还在考虑,毕竟这件事风险太大,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我这不是担心吗?”萧牧尘有点委屈的说道。   萧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可以找别的大夫,只要我放出话,我是药人,相信有很多人会慕名而来。”   “别啊!”萧牧尘闻言,脸色大变,“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了,这半年,左易为了隐瞒你的身份可不少费心呢!”   “我的身份?”萧钰突然想起了那次萧牧尘把左易哄出去让他见顾烨后,左易整个人就变得患得患失,难道说萧牧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意识到这一点,萧钰挑眉道:“不会是你之前为了带顾烨进来把我的身份给暴露了吧?”   “怎么可能!”萧牧尘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就是让人烧了左易的铺子,你的身份至关重要,我怎么可能犯傻,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左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怎么说?”萧钰问。   萧牧尘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说道:“这件事还要从发现你是药人开始,他为了自己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他就在玄门放出话,说要找药人,然后把楼外楼的人放出去,就是为了找药人。   后来你师父复活了,楼外楼里的负责查这件事的人就以为是楼主找到药人并且完成了复活,于是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说露嘴了。   当时整个玄门都再找药人,他们知道这件事后,坚信你师父的复活是因为药人,并且坚信楼外楼里藏了药人,而那个时候,左易对你看的很严,这些人就理所应当的把目光放在了你身上,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让他们猜中了。”   萧钰闻言,笑了笑,“看来当个药人还不错,至少在师弟心里还能有点分量。”   萧牧尘不知道萧钰这会儿想什么,他知道萧钰是胡说,于是叹了口气,继续道:“总而言之,您可千万不要把你的身份暴露了,左易为了压下这个秘密,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这些不正是他应该做的吗?”萧钰嘴角勾起了苦笑,“如果他当时没有自作聪明,我也不至于被人盯上不是吗?”   萧牧尘其实挺想为左易辩驳两句的,但萧钰说的对,他无话可说,这一切确实是左易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话虽如此,但左易为你不也是煞费苦心不是?”萧牧尘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确实是,我很感动。”萧钰顿了顿,将目光挪到了萧牧尘身上,“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这么说,然后放弃我的计划,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哎……”萧牧尘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就帮你这次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等这件事成功后,我们怕是要天人永隔了。”   萧牧尘是个大夫,但他更是个鬼医,虽然他把萧钰当朋友,但萧钰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与其这样,不如他来接手,顺便也能研究一下|药人的神奇之处。   他这么做对不起左易,但如果不是左易自作自受,也轮不到他这么做。   萧钰闻言,眼中满是释然,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明媚了,“你早点这么说我们也不用费这么多口舌了,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始?”   “这个还是要费点时间,你师父的尸体现在在魔界之主季寒手中,但是吧季寒在半年前的大战后连同他师父一道消失了,所以我们要先找到你师父的尸体才行。”   “消失了啊!”萧钰皱起眉,“希望他们没事。”   萧牧尘一愣,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你认识他们?”   萧钰摇了摇头,“不算认识,有过一面之缘吧,不过季寒的师尊倒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萧牧尘也叹了口气,“如果季寒还在的话,你倒是可以求陆真人帮你把你师父的尸体偷出来,不过现在这种局面,就有点尴尬了。”   “嗯,说的也是。”萧钰皱起了眉,找到师父的尸体确实是件难事,他必须要想想办才行,“萧公子,你认不认识魔域中人?”   萧牧尘一听这话,手中茶盏险些没摔在地上,“你师弟认识,要不你问问他?”   “我若是能问他,何至于同你在这里说这么多?”萧钰皱眉。   “那不得了,不过依我之见,你师弟应该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萧牧尘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钰一愣,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师弟坚信这个冒牌货是真的啊!”萧牧尘顿了顿,认认真真的分析,“你想啊,你师弟认为冒牌货是真的,那就说明冒牌货知道你师弟和季寒之间的计划,而且说的很清楚,到时候他只要告诉你师弟,这些事季寒告诉他的就行了,而且季寒现在消失了,随便他怎么说也不会有人拆穿他,而你师弟如果知道你们师父的尸体在什么地方,肯定回去查看的,到时候不就戳穿了吗?所以综上所述,你师弟也不知道季寒把你师父放在哪了。”   “照你这样的逻辑,你说着会不会是魔域的阴谋?他们想要趁着尊主不在对付我师弟?”萧钰道。   萧牧尘眨了眨眼睛,迅速摇头,“不可能,自打季寒消失后,魔域中人就再也没有踏足玄门和人界,而且因为那次,魔域元气大伤,这才过去半年,他们又群龙无首,没道理搞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萧钰问。   “除非还有第三方知道左易和季寒之间的计划。”萧牧尘煞有介事的回道。 第342章 询问是否想要惊喜?   萧牧尘的话不无道理,萧钰皱着眉,思考了良久,最后开口,“萧公子,你和左易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你觉得有什么人会做出这种事?”   “我要是能猜到是谁,我就不当大夫了,当个军师多好。”萧牧尘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这些年和楼主结梁子的人很多,想分析出楼主到底是和谁结的梁子其实也不难,只要看看这件事对谁获益最大,就能看出是谁在背后指挥。”   看着萧牧尘一本正经的样子,萧钰没有说话,其实这件事对谁获益最多根本就是显而易见的是,参与这件事,只会对那个冒牌货有利,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们现在要查的是冒牌货背后的人。   萧牧尘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看着萧钰,“师兄,其实也有办法,但这个办法有点不太好。”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萧钰道。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选择再见一面那个冒牌货,说不定能从那个冒牌货嘴里问出你师父尸体的下落。”   看着萧牧尘一本正经的模样,萧钰觉得这人真是个傻子。   “你觉得冒牌货会带我找到我师父的尸首吗?而且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话,我师父的尸首也早就灰飞烟灭了吧,想要找到师父的尸体,我们必须要默认冒牌货不知道师父尸首的下落,否则绝对找不到。”   萧牧尘被萧钰说的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 一脸悲凉的开口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一个可以的方法啊!”   “我会想到的,等我找到师父的尸首后,剩下的就麻烦你了。”萧钰道。   萧牧尘点了点头,“放心吧,只要你能找到你师父的尸首,剩下的一切我通通给你办妥,但前提是你得找到。”   两人说完这些后,又寒暄了一阵,萧牧尘便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了,他走后不就,秋荷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见房中只有萧钰的身影,有些不解地问:“公子,萧大夫这是走了吗?”   “嗯,他响起自己的医馆有事要做,所以就先走了。”萧钰笑着吩咐秋荷把煮好的茶放在桌上,继续道:“秋荷,你能不能把左易叫回来,我想和他聊聊。”   “好,奴婢这就去。”   秋荷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看着秋荷的背影,萧钰陷入了沉思,现在能帮他找师父尸体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书斋的老板顾烨,还有一个就是荣娘。   想到荣娘,萧钰便想到了那个总是穿着一身艳红色长裙的女人,顾盼生辉,明眸善睐,半年不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只能选一个,萧钰权衡再三后,决定去找荣娘,毕竟那个女人总是带着一般人没有的睿智,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找荣娘是最正确的决定。   很快,左易来的很晚,晚到萧钰甚至以为左易都不回来了。   事实上 ,当他从秋荷那里知道师兄要找他的时候,他几乎瞬间就从书房消失了。   只是当他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不敢敲门了,师兄从来都不愿意主动见他的,赶他走倒是积极的不行,他但心萧钰是在骗他,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很久,直到秋荷出现,他这才回过神来。   “楼主,奴婢这就为您扣门。”秋荷垂着头,走到门边,伸手在门上敲了敲,直到萧钰开口让他们进来,左易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萧钰抬起头的那一刻,正对上左易看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萧钰笑了笑,道:“过来,我想和你说件事。”   左易点了点头,手脚僵硬的走了过去,面对师兄,他很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说错话惹对方生气,以前在左易面前胡说八说的左易总算是长大了,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师兄。”坐在萧钰对面的时候,左易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总是在这里呆着,我想出去走走。”萧钰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慌,他担心左易会拒绝自己并且最后还派人看着他,毕竟萧牧尘说过他身份外泄的事,以左易对师父的认真程度,看着他怕都是小事。   果然,左易犹豫了,萧钰的心也因此而提到了心口……   “好,不过师兄我要让人跟着师兄,毕竟师兄的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萧钰先是一愣,虽然心满意足,但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失落,毕竟在他看来,左易今天所做出的一切让步都是为了那个冒牌货。   “好。”萧钰笑了笑,拿起茶壶给左易倒了杯茶,“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左易犹豫了一下,随后将目光挪到了萧钰的腿上,“什么时候都可以,但师兄至少要能好好的走路吧,这样子出去的话,就算是派人跟着,我也不会放心。”   “那是自然。”萧钰笑了笑,然后开始喝茶,这个腿是他最大的麻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能晕半年这么久,果然是成为凡人以后身体素质就不行了吗?   就在萧钰一个人暗自嘀咕的时候,一边的左易坐不住了,“师兄,你喊我过来就是为说这件事吗?”   萧钰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左易,四目相对,萧钰看着左易眼中的期待,终究将那个“是”字咽了下去,摇了摇头,将目光挪到那壶茶上,“寒梅煮雪,我没喝过,就让秋荷煮了来喝,但一个人喝茶终究无趣,所以就喊上你一起,方才那些话也不过是临时起意,毕竟我如今这幅模样,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师兄若是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只管同我说就是了,我都可以满足师兄的。”左易很高兴,他不知道萧钰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明白,哪怕这是师兄骗他的,他都高兴。   “没事,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萧钰道。   “师兄,你是没有想做的事,还是没有和我想做的事?”左易犹豫了一下,有些心酸的开口了。   “你觉得我这双腿还能做什么?”   萧钰一番询问,问的左易低头不语,确实,师兄这腿还能做什么呢?除了在房中喝茶,去屋外看雪,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师兄想看什么?我……”   “如果你要是再做出把街市搬进房中的傻事,那大可不必,那些地方是做不来假的。”萧钰打断了左易,因为他想起了之前那个看似喧嚷但却没有丝毫人气儿的集市。   “我……”左易有点尴尬,“师兄,那些都是年少轻狂做出的傻事。”   萧钰闻言,不由挑眉,他这个师弟可真是有意思,把才过去半年的事说做是年少轻狂。   “师兄想看火树银花吗?”左易一脸期待的看着萧钰。   萧钰有些不解的看向他,“火树银花?那是什么?”   “师兄不用管是什么,师兄只用回答我到底想不想看?”   “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怎么回答你?”萧钰忍不住挑眉。   “这是个意外之喜,如果师兄问的太清楚了,再见到就不会觉得惊喜了。”左易一脸认真地回道。   “既然是意外之喜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我说比较好。”萧钰有些疲惫,辛亏左易喜欢的是师父,如果他喜欢女孩儿的话,送惊喜之前还要问人家姑娘想不想这个惊喜,实在是尴尬的不行啊!   “既然如此 ,师兄是想要了!”   左易的眼睛里有星星,萧钰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即使他已经决定要和左易结束,但他依然不忍心拒绝他。   看到他点头,左易显得十分高兴,忙不迭地就离开了,说是要准备惊喜。   左易离开后,萧钰叫过秋荷,交代了秋荷关于哪壶茶的事,秋荷听后,点点头,随后不解地问:“公子为什么要骗楼主,其实就算公子不那么说楼主也不会怪您的。”   “他当然不会怪我。”萧钰笑了,“但如果能让他更高兴,偶尔说点谎话也没有关系,毕竟我们之间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明白吗?”   秋荷不明白萧钰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公子既然这么吩咐了,她自然是要听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萧钰想到秋荷已经成亲,担心她这么长时间呆在楼外楼会惹夫家不满,“回去晚的话,你夫君会不高兴的吧。”   “不会的,我同我夫君说我要在哥哥家住两天,公子这些日子安心养着就是,楼主能让奴婢回来照顾你,奴婢很高兴。”   “谢谢。”萧钰很感谢这个女孩儿,如果不是她,他恐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呆在这里。   “公子不必道谢,这些都是秋荷应该做的。”   外面又下起了雪,萧钰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提议道:“出去走走吧,这么大的雪也是少见。”   “可是您的身体可以吗?”秋荷担心地问。   “嗯,可以的,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说完,萧钰便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的斗篷披在了身上,然后在秋荷的搀扶下拄着拐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如鹅毛一般,映入萧钰眼中的全是白,无尽的白,只是这风却并不刺骨。   到底是凡人,他站了一会儿,便觉体力不支,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秋荷,“秋荷,你能帮我搬个椅子回来吗?”   “公子这是什么话,这是秋荷也应该做的!”秋荷说完,便转身回了房。   就在秋荷进去的那一刻,萧钰突然听到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有心让秋荷去看,但顾忌到秋荷回房拿椅子去了,于是一个人循声而去,然而他看到了一道蜿蜒的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惹眼…… 第343章 意外遇到魔域人   风雪在这一刻变得更大了,狂风裹挟着雪花冲着萧钰的眼睛袭来,他下意识皱起眉,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待到风雪过后,那道蜿蜒的血迹变得浅了许多。   不能等了。   萧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秋荷还没有出来,如果等秋荷出来,这血迹就会消失,到时候再过去,说不定什么都没有。   打定主意后,萧钰拄着拐,扶着墙,小心翼翼的顺着血迹挪了过去。   血迹蜿蜒的通向房屋后面,萧钰一绕过去就看到了在灌木中躺着的人。   萧钰想了想,虽然他站的远,看不清楚那里躺着的人是谁,但既然能伤成这个样子,那就说明这人基本已经丧失抵抗能力了,而他这个样子,也没有抵抗能力,两个基本没有什么对抗能力的人对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萧钰慢慢的往灌木那边挪了过去,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去的,他只要乖乖的呆在廊檐下,等秋荷过来,然后让秋荷出去喊护卫进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有预感,如果他选择找护卫,对自己而言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就这样,萧钰在第六感的操控下,缓缓地走了过去。   等靠近后,萧钰看到了那里躺着的人,着一袭黑袍,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你是……”   萧钰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抬起头,透过那张鬼气森森的面具,萧钰看到了这人的眼睛,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半点生气。   “你是谁?”萧钰问。   面具人没有说话,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扶墙站起,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没有一刻从萧钰身上挪开,这是很明显的防御动作。   萧钰被面具人的行为给逗笑了,“你防备别人还好说,我不过是一个连路都走走不利索的人,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这一刻,萧钰看到这人迅速出手,然后明晃晃的刀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钰愣了愣,随即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这个半残废会对你做些什么吧?”   “你是什么人?”面具人问。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呢?你又是什么人?”萧钰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男人,男人的个子很高,而且身上大大小小还有很多伤,从伤口的样子来看,都是剑伤,而且伤口还散着黑气,不对,与其说是黑气,倒不如说是魔气!   这一刻,萧钰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是魔域中人?!”   面具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萧钰开口了,“你先不要着急杀我,你要相信,杀了我,你就永远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面具人咬牙道。   “无所谓。”萧钰皱了皱眉,他的腿长时间在雪地里已经有点僵了,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其实信我或是不信我,不过就是赌一把,你若是赢了,杀我了,你活着出去,但你如果输了,你不但出不去,而且死无全尸 。”   “你和左易很熟?”面具人道。   “嗯,很熟。”萧钰十分大方的承认了,虽然他知道左易对他利用大于真心,但没关系,这孩子面面上该做的还是会做的,至少不会让他难看。   面具人没有放下剑,但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这个时候,萧钰听到了秋荷的声音,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你要快点想,有人找我了,如果引来更多的人,你就不用选了,直接死好了。”   面具人知道自己没有别的想法了,索性咬牙道:“好!我信你!你有什么条件!”   “你是魔域的,我要你帮我找了然道人的尸体。”萧钰道。   面具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让我掩护你还要让我帮你,明明我只让你帮我办一件事。”   “我可以帮你做两件事,大不了那件事就欠着!”面具人的语速很快,他也着急了,但他不甘心,这次来楼外楼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可如今倒好,他没什么发现反倒被人发现。   萧钰挑眉,“虽然你真的很贪心,但我答应你。”   “好,我想请你帮我找我们魔域的尊主——季寒!”   “嗯??”萧钰微微一愣,“你们尊主不是带着他师尊消失了吗?”   “话虽如此不错,但魔域得到消息,是楼外楼的楼主掳走了我们尊主!”   虽然萧钰并不相信左易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既然对方说了,那就不是空穴来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是左易的问题就是那个第三方在搞事情。   “好,我答应你,三入后,你去太平医馆,找一个名为萧牧尘的人,让他带你过来找我。”   萧钰说完,扭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秋荷的声音已经消失了,看这情形,这丫头十有八九是去找左易了,留给这人的时间不多了。   这么想着,萧钰看向面具人,道:“闭眼张嘴。”   面具人不愿意,“为什么?”   “既然选择合作,就该相互信任,你这个样子要我如何信任你?”萧钰的语气有些急促,“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要听我的,不然等左易过来,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面具人心里是不愿意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选了,于是他只得咬牙张嘴,萧钰看准时间,弄破食指,将血珠弹进了面具人嘴里。   面具人被这粒血珠呛得咳嗽了好几下,“你……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能修复你内伤的良药,你该不会真以为就凭你这具近乎残破的身体能离开这里吧。”   萧钰说完,看向面具人身背后的院墙,“院墙后面是较为僻静的巷道,你从这里离开,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面具人点了点头,按照萧钰的吩咐纵身一跃,扬长而去。   看着面具人矫健的身子,萧钰低头将自己方才划破的手放进了嘴里,如果这血也能助他恢复,那该多好,虽然一直都说不修炼也没关系,但心里多少还是有失落的,谁不想当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呢?   “师兄!”就在这时,左易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惊慌失措和劫后余生,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听的人心中一颤。   萧钰心里有一刻动容,可最终还是把心冷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向左易,白茫茫的天地间,他看到左易朝他飞奔了过来,这模样像极了小时候,不过那个时候,他手上拿着的是师父给的书卷,也只有那个时候,左易才会露出笑吧。   眼前逐渐变得恍惚,成年后的左易和儿时的左易交织在了一起,萧钰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了,意识又一次回笼。   他的下巴抵在左易肩上,愣了好久才缓过神,他的小师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他揉捏的小团子了。   “师兄,你没事干跑来这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院子里看到血迹的那一刻,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左易说了好几遍“我还以为”,可最终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萧钰在左易的怀里笑了,“你还以为我会死对吗?”   “师兄……”左易紧紧的抱住了萧钰,他的声音甚至带着些许颤抖。   萧钰善心大发,伸手虚虚环住了左易的肩膀,“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在没有做完想做的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雪地里,萧钰觉得自己的腿越来越僵,于是他不得不开口打破左易的深情相拥,“我的腿有点冷,我想回去。”   左易闻言,立刻松开萧钰,伸手将他抱起,“师父,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回去。”   萧钰没有拒绝,以前这个姿势会让他很难受,但现在,他的腿更难受。   就这样,左易抱着萧钰一路往房间走去,路上遇到了惊慌失措的秋荷,他对秋荷吩咐道:“去准备热水过来,越快越好。”   秋荷点头,急匆匆的回去准备热水了,回到房中,左易将萧钰放在床上,然后蹲下身,帮忙褪去他已经有些潮湿的鞋袜。   “师兄,以后你还是不要去学弟了,你身体本就弱,若是再让寒气入体,日后还怎么调?”左易不想数落萧钰,但他发现自己这个师兄非常任性。   “没事,来日方长。”萧钰道。   萧钰这番话成功地取悦了左易了,“嗯,来日方长。”   “小易易,几天那些血迹是怎么回事?这里有敌人入侵吗?”萧钰看到了院子里的血迹,比起询问,不问才显得更为奇怪。   “这……”左易犹豫了一下,笑道:“师兄不用担心,那些人不会影响道师兄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好奇,你要是愿意说,就当是给我解闷,你要是不想说,那边不说了。”   “这……”左易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告诉萧钰,“是魔域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第344章 左易的惊喜   这个时候,秋荷端着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左易急忙起身,接过秋荷的热水,然后打发他离开,信不来到萧钰床边,将水放下,一来你贴心的开口:“师兄,寒气入体,用热水暖暖吧。”   萧钰没有拒绝,毕竟左易说的对,他的腿现在真的很不舒服。   热乎乎的水没过脚腕,暖暖的,连带着心都是暖的,外面风雪肆虐,屋内暖和的穿着外套都嫌热。   “师兄,你放心,以后不会有外人进来这里,这次是我的失误,以后不会了。”   左易一想到院子里那还未被大雪掩埋的斑斑血迹,他的心里就一阵阵发紧,那一刻,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连最坏的可能都想到了,好在上天怜惜,他的师兄只是被冻到了,其余的地方,都好好的。   “左易,你和魔域有矛盾吗?”萧钰问。   “没有。”左易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师兄,笑道:“师兄放心,我和魔域一直没有矛盾,我们各不相干。”   如果非说有关系,那便是和季寒了,但这个关系,左易这辈子都不会说的,因为如果说了,他就不得不告诉萧钰自己曾经拜托季寒复活师父的事,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他担心这件事会让本就不愿意和他亲近的师兄离他更远。   萧钰知道,左易不愿意和他多说,虽然他也不相信季寒的失踪和左易有关,但至少他要问个清楚,这对和他合作的人而言也是一种交代。   只是左易的状态让他该怎么继续说呢?   这个时候,水里的水温了,左易拿过放在旁边的帕子帮着萧钰擦干了双脚,然后将他的脚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师兄就好好的休息吧,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个意外不会再发生的。”   萧钰点了点头,眼神一变,计上心来,既然他没有办法从季寒开刀,那他可以从陆行云下手,毕竟陆行云曾经救过他,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   “小易易,我想见一个人,你能帮我吗?”萧钰道。   左易一听这话,一颗心吓得颤了又颤,他担心萧钰要见师父,上次见过师父后,师兄睡了半年,这一次,他是真的不敢了。   “师兄,你身体这个样子,还是乖乖的呆在房间吧,等你好点了,我在帮你安排好吗?”   左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他不敢看萧钰的眼睛,身为左易的尸兄,萧钰还是很清楚,左易在怕什么。   “我不见师父,我不会见那个冒牌货的。”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师兄……”左易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怕他继续维护师父,师兄会生气。   “你不用紧张。”萧钰笑了,“我想见玉琼真人,陆行云,他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当面谢谢他。”   “陆真人?”左易松了口气,但同时也皱起了眉,“师兄想见也不是不行,但早在那次大战后,季寒便和陆真人一起失踪了,这件事我之前不是和师兄说过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   “没,我想着,都半年多了,也该出现了。”   “说不准,师兄放心,既然师兄说了,我会让人盯着魔域,一旦他们出现,我就通知师兄,师兄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该好好拜谢的。”   萧钰没有吭声,而是选择了闭上了眼睛,他想睡了,本来和左易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加上之前在外面吹了会儿风,他现在有点头疼。   左易见萧钰闭了眼,便知道师兄这是下了逐客令,虽然不甘心,但他还是十分贴心的站起身,“师兄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   萧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左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语不发的师兄,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睁开了眼,他坐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虽然左易的关怀让他心里很暖,但一想到这些关怀都是因为别人,他便心如刀割。   萧钰拿过放在枕边解闷的书,低头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便困了,只是书没看完,他不舍得睡,但最终,萧钰也没能躲过瞌睡虫的攻击,终究斜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际,萧钰感觉有人在喊他,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左易。   看到左易的这一刻,他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小易易,你怎么来了?”萧钰一边说,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如果左易不来喊自己,他八成还会继续睡下去。   “师兄,你睡了一下午了,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左易眉眼带笑的看着师兄,“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出去走走。”   “走?天都黑了,还能去哪?”萧钰不知左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忍不住发问。   “师兄别问了。”   左易说完,伸手拿过架子上的衣服,替萧钰穿衣,萧钰没有拒绝,就这么任由左易摆弄,他知道,只有左易高兴了,他才能好过。   等穿好衣服后,左易扶着萧钰去了桌边,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一碗面,一碟菜,虽然不丰盛,但可以看出,确实是认真准备了。   “师兄,吃吧。”左易说着,将碗端给了萧钰,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了碟子里的菜,“这是我专门为师兄做的,师兄尝尝。”   萧钰点了点头,吃了,好吃吗?不算是特别好吃,但这毕竟是左易认真做的,而且还不至于到难吃的不能下咽。   就这样,萧钰慢慢的吃完了左易为他准备的饭菜,饭菜准备的恰到好处,虽然吃完了,但却并没有特别撑肚子,刚刚好,萧钰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他的师弟,是真的用心了,不管出发点如何,总之是用心了。   “谢谢。”萧钰放下碗筷,一本正经地说道。   左易闻言,皱眉道:“谢什么,这是我应该的,师兄不必道谢。”   “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萧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天黑了,但有雪,雪在月色的照耀下,将外面映衬的格外明亮,“这外面真亮。”   “有雪自然亮,但这种亮看在眼中实在是冷的很。”左易说完,站起身,往外间走了过去。   萧钰被左易的动作吸引,下意识的探头去看,然后他看到了左易拎着一盏灯走了进来,那是一盏花灯,花的形状是莲花,中间放着蜡烛,看起来好看的紧。   “师兄,你喜欢吗?”   其实萧钰看到这盏灯的那一刻,他眼睛就亮了,他很喜欢,那花的样子很好看。   “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吗?”萧钰笑了,不得不说,他的师弟从某种情况上来讲还真是会投其所好。   “当然不是。”左易走到萧钰身边,将那盏灯放在桌上,然后施法点亮了中间的蜡烛,明晃晃的火光将莲花映衬的好看极了,“师兄,你拿着这灯出去,外面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左易的眼睛在烛火下显得亮极了,萧钰看在眼中,愣了愣,复而笑道:“我拿着灯出去吗?可那样的话我走不出去的。”   “没事。”左易站起身,一把将萧钰捞起,“师兄拿着灯,我带着师兄。”   左易的声音就像是一阵风,轻轻拂过萧钰耳旁,最后吹进他的心里。   “小易易,你说你喜欢的人如果是我,那该多好。”大概是环境使然,萧钰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左易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傻傻的开口,“我就是喜欢师兄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萧钰笑了笑,他这话说的倒是十分不走心。   左易见师兄这般敷衍,不由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还有时间,他迟早会让师兄明白自己的心。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萧钰不由瞪大了双眼。   你见过冰雕吗?   融融的月色里,凉凉的天地间,萧钰看到了一棵树,那是冰雕成的书,树上挂满了好看的绳子,树边点满了拉住。   烛火的光芒透过冰树的枝干来回折射,形成了一副异彩纷呈的画面。   “师兄喜欢吗?”左易看出了萧钰眼中的欢喜,眉眼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嗯。”萧钰点了点头,眼睛一刻也没有从这树上挪开,左易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弄出这么好看的树,虽然还在严冬,但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三月的草长莺飞,看到了趁着东风飞起的纸鸢,还有他生命的尽头。   真好,这样的师弟倒是让他不舍得去报复了。   “师兄喜欢便好,以后师兄能天天看到这棵树,不管春夏秋冬。”左易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萧钰听了左易的话,只当是对方在开玩笑,毕竟这是冰雕,天一热就会化。   不过这东西倒是会一直在他心里,他想,大概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会忘了今天晚上的场景。   一盏灯, 一棵树,一个人,竟然让他害怕为来要发生的事…… 第345章   这一晚上,萧钰过的很平和,左易没有做什么过于亲近的动作,他们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然后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萧钰以为会和往常一样看不见左易,可这一次,他看到左易就在他身边,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书,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萧钰皱了皱眉,佯装未醒的转了个身,他在等,等左易走,然后解决生理问题。   不过左易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翻出的声音在萧钰耳中逐渐放大,身体的叫嚣也让他不得不从床上坐起了身。   “师兄,你醒了。”左易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柔和的看着萧钰,看的萧钰心里不住的发毛,这几天,每次去出恭,左易都能让最后的结果变为,以前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他天也不早了,左易喜欢什么便随他去吧,反正最后都是要上床就寝的。   可现在,刚刚睡醒,还是早上,中午萧牧尘就会过来,他可不想拖着事后的身体遭萧牧尘调侃!   “嗯,是,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吗?”萧钰笑了笑,僵硬地开口了。   “没,我想等师兄醒了,一起起来。”左易笑着,笑的萧钰心慌慌的,他只想左易赶紧走!赶紧!   “啊,你……你有心了。”萧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挪到了床边,他算着要怎么过去才不会显得很尴尬。   这个时候,左易开口了, “师兄要方便吗?”   短短一句话,瞬间击溃了萧钰所有防线,他咽了咽唾沫,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我……”   左易看出了师兄心中的担心,当即笑道:“师兄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做什么的,师兄放心。”   “我……”萧钰一时语塞,左易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是他会做什么一样,“我没有不好意思,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多想了?”   见萧钰有点气恼,左易不由心情大好,萧钰一个劲的顺着他,他会害怕,因为师兄只有对陌生人才是这样,师兄生气,他反而轻松了很多。   “师兄没有想多,如果可以,我想日日夜夜都和师兄一处,但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师兄不会高兴。”   “你……你话有点多。”萧钰别过脸,他实在是没眼看左易。   左易看着师兄这般,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他翻身下床,一把将他抱起,然后迈步走到了恭房。   虽然以前有好几次,但萧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这一次,羽希读佳左易真的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不过即使如此,他从里面出来后,脸依旧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师兄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洗漱完毕后,左易看向萧钰开口询问。   萧钰愣了愣,以前都是左易把饭准备好的,如今这么问他,他倒是真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随便,都可以。”   “那这样的话,我给你煮面?”左易道。   萧钰点了点头,“好,都行。”   这一顿饭,左易破天荒的也一起吃了,但他的眼睛一秒都没从萧钰身上挪开。   萧钰这段饭吃的很不舒服,但他也没说什么,他不明白左易突然这样是因为什么,越是未知的东西才越容易引起人的慌张。   吃完饭后,左易陪着萧钰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左易走了以后,萧钰这才松了口气。   书房里,左易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敲着桌子,他的面前是一会儿要去萧钰那里的萧牧尘。   萧牧尘看着坐在主位上的人,叹了口气,道:“楼主大人,你一早上把我叫到这里来是想干嘛?”   “你说的方法没有用。”左易皱眉,“我给师兄准备了惊喜,但我并没有觉得师兄同我亲近了。”   “那你是怎么说话的?你有没有让他感受到你的改变?”萧牧尘有些烦躁揉了揉太阳穴,昨天还没回医馆,左易就把他请到了书房,一开始萧牧尘还以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可直到听了左易的话,他才发现,原来这人是找他来缓和他与师兄之间的关系。   萧牧尘很乐意给左易帮忙,毕竟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萧钰死,但前提是萧钰不找死,他是没有办法阻止萧钰了,但左易不一样,毕竟是萧钰曾经放在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许左易有办法。   可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我的改变已经很大了,昨天我尊重师兄的想法,和他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夜,早上我也尊重师兄给的想法,没有做出过分的事,而且我还按照你说的和师兄一起吃早饭,但师兄似乎对我更加害怕了,萧牧尘,我希望你今天能从师兄那里旁敲侧击的问问,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看着左易一本正经的模样,萧牧尘有点想笑,还哪里做的不对?!他倒像是想问问,这人到底是哪里做的对!   萧牧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怎么说吧,你做的都挺好的,但是放在你身上,有点不合适 。”   “为什么?”左易皱眉。   “你想想看,一个从来都话少的人突然说了一箩筐的话,你觉得奇怪吗?”   听了萧牧尘的话,左易沉默了几秒,道:“你说的对,我做的有点太过了。”   “岂止是太过,简直过的要死!”萧牧尘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来回走了走,道:“这件事其实和修炼一样,你想啊,急功近利会走火入魔,只有循序渐进,才能有更好的成就,你懂吗?”   “不太懂,我喜欢师兄,我对师兄好,我觉得没有问题。”左易道。   “那行吧,如果你想把你的师兄越推越远,那你就固执己见吧。”萧牧尘说完这番话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哎呀,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烦请楼主大人就在这里好好琢磨一下吧。”   说完这番话后,萧牧尘便转身离开了,徒留左易一人在书房里瞎琢磨。   萧牧尘一进萧钰的院子就看到了左易送的礼物,看到那棵树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愣,复而无奈的笑了,这得是多奇葩的人才能想起送人一棵冰树当礼物!   走在廊檐下,萧牧尘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廊檐下喝茶的萧钰,他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没等他开口说话,对方倒是一脸惊喜的先开口了,“萧大夫,你可算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件好事!”   萧牧尘见状,不由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萧钰这么高兴过,他将目光挪到了那棵冰树上,难道说左易送的礼物送到了萧钰心缝里,所以他才会这么高兴?   这么想着,萧牧尘问道:“师兄,看你这样子是有好事啊,不知道是什么好事能让师兄这么高兴?”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萧大夫,你猜猜看,我遇到什么了?”   面对萧钰惊喜的反问,萧牧尘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难道是左易对你的态度越来越好了?”   萧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我师弟是什么样子我还是很清楚的,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对我好的,我要和你说的是另一件好事。”   不是左易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萧牧尘皱眉想了想,然后一个不大可能的念头在他心里勾画而成。   现在能让萧钰高兴的怕是只有那件事了,可那件事对足不出户的萧钰而言简直难如登天!   “你该不会是找到魔域人帮你探听你师父遗体的下落了吧?”萧牧尘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   萧钰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嗯,说起来这件事也是个巧合,看来上天是不忍有人打着我师父的名义招摇撞骗,所以才把线索送到我眼前。”   “你……你真遇上了!”萧牧尘不相信,不过他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左易把他护的太好了,别说是魔域中人了,就算是他想进来这院子都不可能,“你……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怎么会,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萧钰把自己遇到这个魔域中人的整个过程都告诉了萧牧尘,萧牧尘听完后,一遍遍的感叹造化弄人,同时他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左易把萧钰伤的太深了,不然上天也不会这么快把萧钰生的可能扼杀掉。   萧钰说完后,发现萧牧尘的脸色有些不对,于是皱起眉,一脸警惕的问:“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觉得不好?还是说你改主意了?”   “没……当然没有,只是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多考虑考虑吗?也许左易已经改变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我发现了。”萧钰顿了顿,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可那又怎么样呢?萧牧尘,我欠我师父一条命,我总是要还的。”   “为什么?当年的事不是明明和你没关系吗?那都是萧家的萧长风操控的,如果没有他,甲子山也不会出事,要是你真想报仇,找萧长风好了!”   萧钰听了萧牧尘的话后,愣了楞,随后皱起眉,“你是怎么知道萧长风的?”   萧牧尘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我……我听别人说的。” 第346章 阻止师父探病   “听谁?”萧钰皱眉。   萧牧尘笑了笑,道:“当然是楼主啊。”   “这种事左易也会告诉你吗?”萧钰又问。   “当然,而且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师兄,你这突然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萧牧尘笑的有些勉强,“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和萧长风有关系吧?”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   萧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过了良久后,他开口道:“我不想怀疑你,但你也姓萧,我也姓萧,我觉得巧合罢了。”   “这……这算什么?全天下姓萧的人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再者说了,我可是大夫,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那种人为伍。”   看着萧牧尘的样子,萧钰摇了摇头,“好吧,我相信你,而且我身边只有你这个朋友了,我怎么可能不信呢?我说那些不说是闲着没事胡说八道,不要放在心上。”   “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师兄,你不觉得你最近的状态很奇怪吗?”萧牧尘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你能不能等到复活你师父。”   “我可以的。”萧钰道。   “你可以个屁,你现在都有点精神恍惚了,怀疑我的话都能说出来,我看你必须要好好休息几天,关于你师父尸首的事,交给我就好,其余的你不要参与。”萧牧尘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行,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已经和那个人说好了,明天或是明天的明天,他就会去医馆找你,到时候你想办法把他带进来,让我见他一面。”萧钰道。   “不是我不愿意,是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萧牧尘劝说道。   “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萧牧尘,麻烦你了!”   萧钰的突然正式让萧牧尘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行,我知道我争不过你,我同意,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调养身子,复活你师父不是件简单的事,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你师父还醒,你就先死了。”   “好,我会的,萧牧尘,谢谢你。”   萧牧尘笑了笑,按例给萧钰检查身体,之后他开了药后,便提着药箱走了。   出了院子,萧牧尘松了口气,就在刚才,他差点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萧长风啊!   这个名字已经好些年没有出现在萧牧尘的记忆里了。   萧牧尘和萧长风其实是有点关系的,往上数好些年,萧牧尘是萧家的大夫,也是萧家的血脉,若是真要论起来,他该是萧钰的表哥,后来他离开萧家了,再然后,萧家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关于萧家,他只知道这么多,而且那个地方的事,他也不想知道太多。   不是他故意要隐瞒萧钰,而是关于萧家,也不想再提了。   从这里离开后,萧牧尘不出所料的得到了左易的邀请去了他的书房。   彼时,左易正在批文案,见萧牧尘进来,这人便站起身,走了过去,“我师兄怎么样?”   “很好,左易,你到底喜欢你师兄吗?”萧牧尘问。   左易点了点头,“嗯,喜欢的。”   “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把你师父赶走,你明明知道你师兄不喜欢你师父。”萧牧尘不解的问。   “师父毕竟是师父,怎么能说赶就赶,师兄从来都不是大逆不道的人,我相信他们是因为误会才会变成今天这样,误会迟早会解开,我不想他以后想起来会后悔。”   听了左易这番话,萧牧尘直接就傻了,“你……你可真行,你师兄和你师父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要是你师父和你师兄见着了,你准备怎么处理?是向着你师兄还是向着你师父?”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左易皱起眉,沉默良久,最后说了个这。   萧牧尘叹了口气,“我觉得你可以想,免得出事了你措手不及,明天或者两天后,我会为你师兄施针,到时候我要带一个人过来给我帮忙,你不要捣乱。”   “那人值得信任吗?”左易现在萧钰的安全很上心,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威胁师兄生命的人存在。   “我的人,你难道不信任吗?”   “值得信任就成,今天你在这里多陪陪我师兄,我有些事要办。”   萧牧尘点了点头,就在他准备出去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驻足回头,看向左易,“你的公事不都是在楼外楼解决的吗?”   “我的事情还不用你过问吧。”左易皱眉。   萧牧尘看着左易沉默了好久,复而开口,“你该不会是要见你师父吧。”   左易沉默了,看到这一幕,萧牧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既然喜欢你师兄为什么还要和你师父纠缠不休?”   “我说了,那是我师父。”左易皱眉。   “你师父?是,那是你师父,但是你师兄也跟你说过,你师父是假的。”萧牧尘皱着眉,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左易就不愿意相信萧钰说的话,如果信了,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些糟心事了!   左易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你怎么也开始听我师兄的胡言乱语了!我师兄误会师父了,师父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师兄?”萧牧尘不想和左易争辩解释。   “萧牧尘,如果你要和我师兄一起胡闹的话,我不介意给我师兄换一个大夫。”   萧牧尘见左易态度僵硬,登时就闭嘴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心直口快,就彻底失去见到萧钰的机会。   “行吧,不过左易,你要好自为之。”萧牧尘说完,转身离开了。   左易看着萧牧尘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挂在架子上的斗篷,迈步走了出去。   此时,城郊外,了然道人着一洗白袍坐在庭中,手中拿着一壶酒,外面是满天雪,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了然道人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小徒弟,笑道:“叫什么师父,我早就不是你师父了,说了多少遍了,要见前辈。”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不敢忘本。”   “没说让你忘本,只是不让你叫我师父,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了然道人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招呼左易过来,然后指了指桌上的酒,“冒着风雪而来,受凉了吧,喝点酒,暖暖。”   “不用了师父,您住在这里,出去一趟不容易,这酒还是您自己喝吧。”   了然道人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好好好,我自己喝就自己喝,左易,你知道这次为师叫你来是了什么吗?”   左易摇了摇头,略显拘谨的开口道:“弟子不知。”   “不知就对了,我叫你来,你要是知道,那我还怎么当你的师父?”了然道人说着,喝了一口酒,“距离你师兄上次离开已经过去半年了吧,你师兄现在如何了?他可有醒?”   自萧钰昏睡后,了然道人每隔七天都会把他喊过来问他关于师兄的情况,以前师兄没醒,他都大大方方的说,没醒,可如今师兄给醒了,他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不想骗师父,但他却不想让师父知道师兄死了。   而左易之所以不想,也不完全是出于对师父的关心,而是单纯的不想让师父知道师兄给已经醒了的事实。   但师父永远都是师父,了然道人了解左易,他看着左易的反应,不由皱起了眉,“怎么?你是不想告诉我?”   “不是的师父,只是师兄才刚醒,弟子想等师兄身体大好了在带他来见您。”左易急忙解释。   了然道人笑着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说:“嗯,你师兄行了就好,我就知道你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至于见面,不必让他来见我,这次为师亲自去见他。”   “不行!”   “哦?为什么?”了然道人看着不假思索就拒绝自己的左易皱起了眉,问出的话也带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师兄身体不好,而且现在是冬天,加之之前师父和师兄之间有点误会,就算要见,也得到开春的时候,出暖花开,师兄身体好了,到时候就算有什么不愉快,也不至于让师兄重新病倒!”   “重新病倒?”了然道人皱起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难得的变得有几分阴沉,“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这当师父的还能害了你师兄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初害的你师兄昏睡半年的罪魁祸首是谁!若非我当时身体不适,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照顾你师兄吗?”   左易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当初确实是弟子做的不对,但弟子已经在努力弥补错误了,师兄到现在还误会您,冰释前嫌也总得有时间吧,而且您也知道的,师兄这人本来就犟,若是他认定的事,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您现在去见他,对他的病就是雪上加霜!还请师父三思!” 第347章 时隔半年的见面   了然道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左易,笑了笑,放下手中酒壶,迈步走了过去,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扶了起来,“阿易,为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看你这么为你师兄给着想,为师很高兴,你和钰儿为师教过的最乖的孩子,尤其是钰儿,虽然修为平平,但却活成了为师最想要的样子,不过你要知道,你师兄永远都是你师兄,不该有的念头,可不能有。”   左易闻言,下意识的看向了然道人,此刻,他的师父正看着他笑,不过这个笑却让左易毛骨悚然,在他心里,师父就是天就是一切,而师兄就是他身处黑暗的救赎,如今他的天要他离开他的救赎,他该怎么办?!   “师父,弟子一定会照顾好师兄的,您和师兄的误会也一定呢过解决!”左易避重就轻,忽略了了然道人抛出来的话。   了然道人看的明白,他笑了笑,迈步走到桌边,端起了桌上的酒,“阿易,今天就别走了,和为师好好喝一杯,咱们也好些年没有好好聊聊了。”   若是放在以前,左易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会高兴不已,然而现在,他只想和师兄在一起。   “师父,师兄病体未好,弟子要回去照看,所以……”   “哎,你长大了,为师说话也不管用了,还是小时候乖,那个时候,你可听为师的话了。”了然道人说着,喝了一口酒,看向远方,眸中满是怀念。   左易被了然道人眸中神情刺的心中一痛,复而拱手,“师父,弟子回去陪师兄歇下,然后过来陪您喝酒。”   “你这孩子。”了然道人叹了口气,“罢了,为师和你一起回去,省的你来回跑的麻烦。”   “不……弟子不嫌麻烦!”   左易不敢让了然道人回去,他担心师父会去后会见师兄,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没有借口阻止他们见面,如果那个时候,师兄吵嚷着要杀了师父怎么办?!   “你这孩子,为师心疼你来来回回风尘仆仆好不成吗?”了然道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你放心,为师知道你担心什么,不会去见你师兄的。”   “可是师父……”   “好了,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为师同你一道回去。”   了然道人说完,便回屋换衣服了,左易站在原地,脸色出奇的难看,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此刻,风雪已住,左易却觉得浑身前所未有的冷。   此刻,远在楼外楼的萧钰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他看着还赖在自己房中不走的萧牧尘皱眉道:“萧大夫,你不是说要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陪你啊!你师弟说他有事情要处理,让我在这里陪你聊天解闷。”萧牧尘说着,将看完的这一页揭过。   萧钰看着在自己面前看书的萧牧尘,皱眉道:“你是陪我聊天吗?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看书。”   萧牧尘放下书,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这还有两张就看完了,这不想着赶紧看完,结果没留神就等到了现在。”   萧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萧大夫,我这里不用你陪的,你在这里还耽误我练习走路。”   “不会的,我可以陪你啊,我是大夫,有我陪你,多少能减轻点负担。”   “不必了,有秋荷一样。”   守在一边的秋荷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回应萧钰的意思。   萧牧尘看了看萧钰,又看了看秋荷,皱起眉,一脸委屈的说道:“你们两个怎么能这样,我才呆了多会儿就要下逐客令。”   “行,你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萧钰被萧牧尘弄的没脾气了,他挪到炭火旁,将里面的火拨弄了一下,让火烧的更大,“秋荷,你去厨房弄点点心过来,我想吃点甜的。”   “是,公子。”   秋荷说着,迈步走了出去,待房门关好后,萧钰看向萧牧尘,挑眉道:“说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咦?什么什么事?没出事啊!”   萧牧尘直到萧钰想问什么,但他不能说,所以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萧钰又怎么看不出萧牧尘是在装傻充楞,“行了,你就别装了,左易能让你过来陪我,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哎呀,你就是疑心病太重了,他能做什么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就是下午忙的很,所以才耽误了时间,你不要想太多。”   “哦,是我想太多了吗?”   萧钰直起身,看着萧牧尘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让萧牧尘越发觉得心虚了,他甚至不敢看萧钰。   “当然。”萧牧尘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就是想太多了,楼主让我留在这里是担心你一个人无聊,他下午要出去办事, 来不及回来陪你,所以让我在这里, 你师弟还是很念着你的。”   “哦,是吗?”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他没说什么时候从师父那里回来?”   “很快就回来了,你……”萧牧尘最快,一个不留神,就露馅了,他愣了愣,急忙将话题一转,“不是,什么师父,你胡说什么呢。”   “萧牧尘,左易是我师弟。”   “我知道。”   “我和他一道长大。”   “我也知道。”   “所以我了解他。”萧钰顿了顿,继续道:“如果真的是寻常事要处理,左易不会让你过来,不然他一开始叫你过来陪我就好,为什么要让秋荷过来呢?”   “这……这能说明什么呢?师兄,我真觉得你想多了,师兄,过几天就除夕了,你想好要和楼主怎么过了吗?”萧牧尘干笑着想把话题绕开,然而萧钰想说的事怎能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绕开呢?   “萧大夫,我的师弟我了解,他让你过来陪我就是因为他心虚了,他怕我会想他去了什么地方,更怕我会找他。”萧钰看着脸色略发难看的萧牧尘,继续道:“他怕我会找他,所以找人看着我,他以为这样会蒙混过关,但其实这只是一个连推敲都经不起的谎言,他不担心我,他只担心我发现他要去什么地方。”   “师兄……”萧牧尘想给左易辩解,但话一出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左易不相信萧钰是事实,左易背着萧钰去见师父也是事实,他没有办法辩解,如果这就是左易口中的喜欢,那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相信那个师父是假的,所以他去见,我可以理解,也不怪他,毕竟他是我的师弟,而我确实欠他的,不过很快,我就要把所有的债还清了。”萧钰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这笑容看的人心里阵阵发寒。   “师兄……”   萧牧尘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萧钰抬手制止了,“萧大夫,过几天就除夕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就开春了,等开春后,我这腿差不多也好了,到时候叫上顾烨,我们喝一杯吧,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喝过酒了。”   “不行,你不能喝酒。”身为大夫的本能,萧钰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了萧钰,不过很快,他便叹了口气,“罢了,你想喝就喝吧。”左右也过不了几年了。   后半句话萧牧尘终究没有说出来,但萧钰何等通透,就算他不说,萧钰也知道。   不多时的功夫,秋荷便回来了,萧钰便没有继续方才的话,而是和萧牧尘胡扯八扯直到天黑。   吃过晚饭,萧钰看着外面早就黑下来的天,看向萧牧尘,“你要不去看看左易吧。”   “看什么,不会有事的。”萧牧尘无所谓的说道,其实在萧钰昏迷的那段时间,左易也去找过了然道人,一开始萧牧尘确实会放在心上,但几次后,他发现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没管。   “还是去看看吧,这么晚都没回来。”萧钰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他很担心他的师弟,虽然他已经决定要和左易划清界限了,但这并不影响他关心自己的师弟,师兄关心师弟,天经地义。   “成吧,那我过去看看,要是没事,我会来跟你说一声。”   萧牧尘说着,站起身就要走,这个时候,萧钰开口叫住了他,“不用,如果没事,就不要过来了,有事在过来说吧。”   “也行,一炷香的时间,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睡吧。”   “嗯,多谢。”   萧牧尘走后,萧钰洗漱了一番后就让秋荷回去休息了,他自己点起了蜡烛,坐在窗边下起了棋,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有些还闯进了房中。   萧钰看着被雪沾湿的棋子,伸手便要关窗户,不过他的手还没碰上窗户,便有另一只略显苍白的手先他一步关上了窗户。   看到这一幕,萧钰心里陡然一惊,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只一眼,边看到了那张他做梦都忘不了的脸。   “你……是你!”   萧钰的语气带着些许慌张,他下意识的往人身后看,想要寻找师弟的身影,不过这人并没有给他机会,这人看着他嘴角弯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好看,这人弯下腰,几缕发丝垂下,挡住了萧钰的视线,伸手钳住了惊慌失措的大弟子的下巴,笑道:“钰儿,这么久不见 ,你就不想为师吗?” 第348章 突然温柔   萧钰见到了然道人的这一刻,浑身气的发抖,他没想到左易真能做出让了然道人过来找他的事,他很想告诉左易,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一遍遍的把血淋淋的真相刨给他看!   “你这个冒牌货!你不是我师父!”   了然道人看着瞬间发威的小猫,笑道:“嗯,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是你的师父了,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有师徒关系了。”   说完这番话后,了然道人直起身子,看着坐在那里的萧钰,继续道:“钰儿,半年未见,你还和以前一样啊。”   “呸!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叫我!”萧钰说完,眼睛继续往门外看,左易一定在外面,他那么紧张师父,怎么会允许师父和自己这种危险的人在一起呢?   察觉到萧钰的动作,了然挑眉,稍显不悦道:“明明是我来看你的,可你的眼睛却一个劲的往外看,钰儿,你就这么不想见到为师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师父,但你给我听好,你要是敢打我师弟的主意,你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了然道人的眼神挪到了萧钰腿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觉得你的腿能把我怎么样?或者说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   “你……你欺人太甚!”萧钰基本不骂人,所以等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脏话词库居然少的可怜!   “嗯,随便你怎么说,不过钰儿, 你还记得为师说过的话吗?”了然道人一脸期待的看着萧钰,他似乎很期待萧钰说出答案,然而萧钰并不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你这个冒牌货的话我为设么要记得!”   果然,当萧钰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了然道人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消失了, 他叹了口气,略显遗憾的说:“真是的钰儿,为师说的胡啊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为师是不是跟你说过,为师喜欢把美好的东西珍藏,冬天的腊梅,春天的桃花,夏天的睡莲和秋天的秋菊,这些都是为师喜欢的,所以为师放在了小院子。”   萧钰想到了那个四季如春的院子,眸子越发的冷了,他有预感,这个疯子接下来的话会让人震惊不已。   果然,疯子继续道:“为师是不是还和你说过,你和阿易都是为师满意的存在,尤其是你。”   “呵……”萧钰嘴里发出了一阵冷笑,“所以你也想把我锁在你的花园里吗?你果然不是我的师父,我的师父不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为什么不会?”了然道人说着向前走一步,像捧珍宝似的捧起了萧钰的脸,“为什么为师就不能有这么疯狂的想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美的东西,我存起来有什么错!”   “我师父胸怀天下,根本不可能像你一样自私!什么关在一个院子里,那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我师父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做出那种事!”萧钰咬牙道,他想把眼前这个冒牌货推开,但他终究是没有动手,因为他现在手无寸铁,甚至连能够傍身的毒药都没有。   萧钰知道,自己必须忍,即使他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人。   “呵……胸怀天下?”了然道人笑了,“以前确实是,但现在,我不想了,当个圣人注定要失去很多,比如七情六欲,我断绝了七情六欲,修了无情道,就是为了断情绝爱,可结果呢? 我死了,死于爱,就是因为你,我死了!”   了然道人直起身,想后退了一步,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他整个人凭空染上了一抹诡谲之色,“徒儿,你还记得甲子山的被烧时的情形吗?满天的火光,燃尽了甲子山的一草一木,同样也燃尽了为师的命!”   这一刻,萧钰仿佛回到甲子山之乱,满天的火光映红了天际,他看到了向师父而去的万箭,看到了拿着剑拼了命的要回去的左易,那些原本被他尘封在心里的事在这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向席卷而来。   看着萧钰的反应,了然道人笑了,“钰儿,跟为师走吧,这是你欠为师的,上辈子,为师给了你一条命,所以这辈子换你赔给为师,如何?”   萧钰看到烈火中师父笑着向他伸出了手,左易的哭声还在身后,他该怎办?   他欠师父,跟师父走也没有什么关系吧,但他欠师父的更多,毁了师弟爱的人,更毁了师弟的家。   “钰儿,过来,跟为师走,不会有人再怪你,只要你跟我走,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因为甲子山的事怪你。”   萧钰看到师父在招收,这些年,他一直活在自责中,他觉得甲子山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如今师父说不怪他,真好,有师父真好……   这么想着,萧钰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然而就在他的手要放在师父手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那杯火烧的甲子山,那被染红的天,还有那恼人蛊惑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萧钰看到自己的动作,迅速将手抽回,恶狠狠的说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你靠近我师弟到底是什么目的!”   了然道人叹了口气,满脸委屈的说:“钰儿,你怎么能怀疑为师对你的情谊呢?”   “你少恶心人了,我师父根本不会说那样的话,你今天来到底要做什么!左易呢?左易你给我出来!”   萧钰慌了,刚才在了然道人的引导下,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真切的让人心惊胆寒,他不想和了然道人继续呆下去了,他要离开,而现在,能带他离开的就只有左易了。   不过,他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左易出来,就在他皱着眉,稍显无措的说道:“你把左易弄哪去了!”   “喝醉了。”了然道人叹了口气,有些苦恼的说:“钰儿,你这师弟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粘着我,一开始我以为他这么对我是因我是他师父,可后来解除了师徒关系后他依然这样,钰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萧钰却听出了明知故问的意思,这个人比起师父来,可真是差远了!   “那是因为他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萧钰皱眉。   “不对,你知道原因,钰儿,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了然道人用那双犹如狐狸一般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萧钰,盯得他浑身不舒服,“钰儿,你和你师弟不适合,你们两个在一起,这辈子都要被彼此折磨,为师是开明的师父,不会管你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除了你师弟。”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钰不想和了然道人继续这些无谓的争执 ,他要知道这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为师就是觉得你这样的人不该做一个废人。”   “那不好意思了,我就是一个废人。”萧钰已经懒得纠正这人的称呼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我能让你重回玄门,钰儿,你真的甘心过普通人的生活吗?你不是池中物。”   “我是。”萧钰笑了笑,“我当然是池中物,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还是之前那些故弄玄虚的话才是你的目标。”   “你不要不信我,我能让你恢复,毕竟我曾经是你的师尊。”了然真人道。   “你是个屁。”萧钰皱眉,“你不该一个人过来找我,因为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杀你。”   萧钰说着,背在身后的手迅速扬起,手上是他方才弄碎的茶碗,他毫不犹豫的朝眼前这个冒牌货的脖颈攻了过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然道人虽然厉害,但最终还是被惊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被迫和萧钰拉开了距离。   虽然躲得快,但脖子却被碎瓷片弄伤了。   了然道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眸子一沉,道:“你倒是狠心,我好歹是你师父,你居然这么对我。”   “你继续过来啊,下一次,我会直接割断你的脖子。”萧钰说着攥紧了手中的碎瓷片,因为他的动作,他的手指被碎瓷片割破,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留下,在他白皙的指尖显得触目惊心 。   了然真人见状,眸子一沉,道:“你的手受伤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萧钰烦死这个人了,为什么还不走,为什还要在这里碍事!   “你……”了然道人皱眉,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萧钰的手腕,然后微微用力,将他手里的碎瓷片取了出来,“下次不要伤害自己了。”   面对了然道人突如其来态度转变,萧钰有点懵,这人虽然是假的,但他能感受到,这人的关心是真的。   “你松开我!”萧钰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而他还没用力,身体就动不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做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你这么做,左易不会原谅你的!”   “别动,你伤的不轻,要赶紧处理。”了然道人说着,运转灵力开始为萧钰疗伤,认真而专注。 第349章 傀儡   “你不要碰我!”   了然道人的灵力很温和,就和萧钰记忆里的一样,他知道了然道人不是自己的师父,可这人和师父实在是太像了。   很快,萧钰手上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萧钰看着自己的手,久久不能回神,他不明白这个冒牌货到底想干嘛!   “钰儿,不要挣扎,受伤了就是要治疗的,懂吗?”了然道人的语气很温柔,温柔的就像当初的师父。   看着这张脸,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怪不得我师弟会当真,你和我师父,真的很像。”   “钰儿,你这是什么话?我就是你师父啊!”了然道人看着萧钰,眼中的温柔都快化了。   “哼!”萧钰深吸了一口气,“你少装了,你骗的我师父,骗不了我!”   “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了,钰儿,你已经害过为师一次了,难道还要再害一次吗?”   了然道人的声音柔柔的,和以前的师父一般无二,只是在这柔柔的语气中,似乎还多了别的情绪。   “我……我没有想害你。”甲子山的事是萧钰心里的一个结,从这里出发,能很容易的打破他的心里防线,“不……不对,你不是我师父!”   “我是。”了然道人伸出手,放在了萧钰面前,“钰儿,我是你师父,我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师父,你离不开我的,明白吗?”   萧钰的眼神逐渐混沌,他眨了眨眼睛,随后点头,“嗯,你是我师父,我离不开你。”   “那你愿意离开楼外楼,跟我一起住吗?”了然道人笑道。   “嗯,愿意。”萧钰点头。   了然道人直起身,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嗯,乖孩子,这才是为师的乖孩子,走吧,为师扶你去休息,明天就和为师走,好吗?”   萧钰点了点头,随后在了然道人的搀扶下走到了床边,躺下。   了然道人将萧钰扶上床,盖好被子,柔声道:“钰儿,为师先走了,好好睡。”   “好,师父慢走。”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中烛火迅速熄灭,而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也坐起了身,眸中混沌迅速消散,他抬起头,看向房顶,低声道:“萧大夫,您是爬房梁趴上瘾了不打算下来了吗?”   随着萧钰音落下的这一刻,房上有人翩然而下,稳稳的站在了他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突然出现的萧牧尘,萧钰有点惊讶。   “当然是过来看你啊!我去你师父那里看了,他和楼主都不在,我担心楼主想不开带着你们的师父来给你找晦气,然后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一幕,好在我出现的早,不然你可就要出事了。”萧牧尘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子也太黑了吧,要不我去点蜡烛?”萧钰环顾了一下房间,挑眉道。   “别,那个冒牌货刚刚出去,你现在点蜡烛,我担心会出事。”   “行吧,还是师兄你谨慎。”萧景洵说完,拉过椅子,坐在了萧钰床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师兄,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要是晚来一步,你可就被人蛊惑了。”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钰对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一点都没印象,他只记得自己突然脑海里一片空白,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意识,然后躺在了床上,等灭的那一刻,他就又突然恢复了神志。   “这是一种术法,能把人做成傀儡,药草藏在蜡烛里,只要你睡一觉起来,蜡烛燃尽,你就会彻底变成傀儡,不过好在我提前回来,这才解了你的困。”   “原来如此。”萧钰点了点头,皱眉道:“既然你知道是在蜡烛里,为什么刚才还要点蜡烛?”   “哎呀,我这不是想等你说点,然后顺着你的话往下说吗?总得有个花印子才显得我说的不那么突兀不是。”   萧钰一时无言,这都什么时候了,萧牧尘还要话引子。   “那方才那个冒牌货都跟我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假的了然道人要把他变成傀儡,自然有他的道理,至于这道理是什么,就得问问萧牧尘这个听到的人了。   “当然。”就这样,萧牧尘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尽数告诉了萧钰。   萧钰闻言,沉默半晌,道:“这个人想让我跟他走?到底是为什么?”   萧牧尘摊了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告诉楼主比较好,这样一来,就算他不相信你师父是假的,也知道你和这个冒牌货处不来,以后就不会带着这个人过来找你晦气了。”   “你觉得有用吗?”萧钰苦笑道:“上次我和冒牌货都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我师弟都没有站在我这边,你要是说了,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人啊!这种东西可是很毒的,变成傀儡后可就变不回来了,要是那个人知道你没事,说不定会用更阴的招,到时候你说不定连命都不在了。”   萧牧尘说的义愤填膺,他是真的担心了,刚才那一幕,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如果不回来,萧钰会变成什么样,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刚刚好的,如果自再有下次怎么办?   萧钰见萧牧尘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不由一暖,不过他依然没有同意萧牧尘的话,因为他有别的想法。   “先不要告诉左易,那个冒牌货那里,我来想办法。”萧钰道。   萧牧尘闻言,直接就傻了,“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凡人,了然道人就算再是假货也是玄门中人,你觉得你真有办法?”   “嗯,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打败他?”   萧牧尘见萧钰一脸确定,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打败他。”萧钰顿了顿,继续道:“既然这个人这么想让我和他一起,那我就和他一起,我倒要看看这人要折腾什么。”   “将计就计,确实是好计策,但你确定左易会同意?”   萧牧尘想到了萧钰昏迷时左易那副荒唐劲儿,忍不住替萧钰的想法捏了一把汗。   “不同意也得同意。”萧钰说到这里,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而且你觉得左易会忤逆我师父吗?”   这话,聪明的让人心疼。   萧牧尘微微挑眉,想说出反驳的话,但最终还是认同了萧钰的说法,毕竟左易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   “这人不是你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如果你还要去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知道这人的居心,就得跟着过去。”萧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看着萧钰如此认真,萧牧尘叹了口气,“理儿是这个理儿,但你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虽然离得远,但萧牧尘看的清楚,那个假的了然道人看萧钰的眼神和左易看萧钰的眼神一模一样。   “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主意已定,麻烦萧大夫跟我说说变成傀儡后,我会有什么反应吧!”   见萧钰如此认真,萧牧尘直到自己说多了也没用,于是认命道:“罢了,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师兄的,不过这个人变成傀儡后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个术法是邪术,正道都是不准修习的,虽然我是鬼医,但我们这一行也有规矩,杀人可以,但把人变成行尸走肉不是君子所为,我们不会做的。”   “所以你也不知道人变成傀儡后会有什么反应?”说实话,萧钰有点失望。   “那倒不是。”萧牧尘的话又给萧钰重燃了希望,“虽然我没有弄过,但是我听过啊 ,这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人变成傀儡后,变成把他变成傀儡的那个人的,而且这人在没有接到命指令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旦接受指令,这人就会便会任由主人驱使。”   “这种术法可真阴毒。”萧钰皱眉道。   萧牧尘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所以这个才被正道所不齿,而且这种事术法还被采花贼用过,官府以前还因为这事和玄门的人合作抓人呢。”   “行了,我知道了。”萧钰点了点头,谢过萧牧尘,然后把魔域的事交给他,随后便休息了,他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按照冒牌货的逻辑,明天这人就会来待他走。   翌日,左易从宿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钰,就在他火急火燎的想去见师兄的时候,坐在一边的了然道人开口了, “阿易,这么多年了,你的酒量见长啊!”   左易急忙收起自己的紧张,正色道:“师父,别说了,弟子惭愧。”   “有什么可惭愧的,对了,为师有件事想和你说。”   看着了然道人的样子,左易隐约觉得,了然道人接下来的话他不喜欢听。   “师父,弟子看过师兄后再说吧。”左易本能拒绝道。   “没事,你师兄为师帮你看过了。”了然道人顿了顿,继续道:“你还是先听听为师的事吧。” 第350章 左易和师父有了隔阂   左易闻言,身体不由一僵……   见过了?什么时候见过了?他怎么不知道?   当这三个疑问在左易脑海中出现的时候,突然瞬间想起了昨晚自己喝完三杯酒后不省人事的画面。   他的酒量很好,不可能喝三杯就不省人事,这绝对不可能,可那个时候,他确实是没了意识。   左易猛地抬起头,看向了然道人的眼中多了几分水意。   “师父,为什么?您不是说了,要等到师兄好了再见他吗?为什么要骗我?”   “为师若是不骗你,你会带为师过来吗?”了然道人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小徒弟,心中觉得好笑,孩子终究是孩子,个头再高有什么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为什么?弟子不明白?”左易很难受,明明师父是他最最看重的人,可现在他最最看重的人居然这么对他,骗他,他平生最恨的便是欺骗了。   “阿易,大人的世界总有许多无可奈何,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又是这句话!   左易皱起了眉,他的师父为什么每次都是这句话,从小到大,他只要问师父问及为什么对师兄好而不对自己好的问题后,师父就会这么敷衍他,如今他都成了楼外楼的主人了,师父还这么敷衍他!   “师父,我不小了,弟子手中的剑已经占了不少血了,而且师父到底有什么无可奈何要骗弟子,其实您只要吩咐一声,弟子都会去做的,为什么要用骗呢?”   “如果是半年前,为师相信你的话,现在你以为我还会信吗?”了然道人看着左易眼中不加掩饰的愤怒,笑道:“你对师兄到底存了什么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阿易,你不想做人,你师兄还要做人,你这么强迫你师兄做你不喜欢的事,你觉得他会高新吗?”   “我没有!”左易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不自觉的放大了几分,他心虚了,“我没有!师兄也是喜欢我的,我做的这些事不过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而已!”   “啪!”   随着左易话音落下,他感觉到自己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而打他的人,此刻轻轻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冷声道:“放肆!两个大男人说什么两情相悦,我看就是你诱导的你师兄,当初在甲子山的时候,他可是憋着要找姑娘成婚的!”   “我没有!”左易咬牙,“弟子从来没有诱导过师兄,师兄是喜欢喜欢弟子的,师父,如果您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师兄啊!”   “呵呵,你以为为师没问吗?”了然道人皱着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昨天为师见到你师兄,你猜你师兄都跟为师说了什么?”   “什……什么?不对!师父,师兄一直觉得您是假的,怎么可能会和您说那么多!”左易皱眉,他觉得他的师父是在骗他,至于缘由,该是师父想把自己和师兄拆散吧,师父一直很喜欢师兄,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徒弟变成断袖。   “呵,你不会真觉得你师兄认为为师是假的吧。”了然道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还念,“你从小就容易相信你师兄的话,但你师兄是不是每次都在骗你呢?骗你他要出去作画挣银子,其实是为了挣点银子逛花楼,每次说有事要办,其实都是嫌弃你是累赘扰了他和姑娘们谈风月的心,阿易,你好好想想,为师说的这些对吗?”   左易皱起眉,思绪瞬间回到了儿时,是,师父说的句句在理,小时候,师兄确实经常喜欢骗他,而骗他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   这一次,难道又是师兄的故技重施?   可师兄给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呢?   左易想着想着,目光便挪到了师父身上,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一直都不曾有的疑问,师兄真的喜欢他吗?   如果说从一开始师兄喜欢自己就不是真的,那师兄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师父!   当这个念头从左易心头升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双腿僵硬的无法动弹。   如果真是这样,那师兄为了师父实在是牺牲太大了。   这一刻,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将左易包围,他喜欢师父的时候,师父死了,后来师父回来了,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心一直都在了师兄身上,可兜兜转了一圈后,他发现 ,原来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曾经喜欢的人,这算是老天给他的报应吧!   “我……”左易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师兄,他想要从师兄亲口说他讨厌自己。   “阿易。”了然道人打断了左易的话,“你也是为师的弟子,为师也心疼你,但你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不顾你师兄的感受,你知道你师兄见到为师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左易摇了摇头,但却不是不知道的意思,他摇头的意思是不想听,但了然道人显然没有了解他的意思,或者说是不想了解。   “你师兄跟我说,让我带他走,他说他恼你,恼你强迫他做那些事,那些都是他不喜欢的。”   “不,如果师兄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明明……明明师兄很配合我的!”   左易此话一出,了然道人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他是男人,自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他那番话没有多余的意思,可他却套出了别的话,这么看来,萧钰已经被这臭小子给……   了然道人压下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吗?那为什么他要对我那些话?阿易,你根本不了解你师兄,我看过你师兄的身体了,跟着你,早晚有一天他会死的。”   “师父这话的意思是想把师兄带走?”左易看向了然道人,眼中所有的波澜归于平静,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怎么?你不愿意?”了然皱眉。   “师兄给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他说话算话,我信他。”左易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那他以前骗你……”   “他没有骗我!师父还不知道吧,师兄虽然每次都把我留在客栈,但师兄走之前,都会说让我乖乖的,他回来给我买糖,每次师兄都会回来,每次都给我买糖了,师父说师兄骗我,可师兄每次说过的话都实现了,所以师兄要走的事,是师父骗我的吧!”   了然道人脸人一听这话,彻底伪装不下去了。   看着师父的反应,左易知道自己猜对了。   “师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擦带师兄走,但你不会得逞的,从师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好好守着他,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包括您!”   左易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说完这番话后,他迈步离开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师兄。   了然道人面色阴沉的看着左易的背影,他倒是小瞧这个小徒弟了。   “师兄!”   左易急匆匆赶到萧钰主的地方时,萧钰正坐在桌边下棋,还是昨天未完成的局。   萧钰捏着棋子的手在听到左易的声音后轻轻抖了一下,他抬头看向火急火燎从外面冲进来的人,道:“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吗?”   左易紧走两步,来到萧钰近前,一把拉住了师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手中棋子因为左易的动作落在了棋盘上,发出了一阵脆响。   “师兄,你没事吧!”   看着左易惊慌失措的模样,萧钰笑道:“没事,我没有什么事,倒是你,更像是有事的模样。”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左易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师兄的身体,确定没什么事的时候,他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事了。   见自家师弟连说了两遍“没事就好。”,萧钰笑了,只是这笑中夹杂了几分冷意,“师弟,你是不是关心反了,你现在不更应该看看师父的情况吗?毕竟我现在无时无刻的想杀了他。”   “师兄……”左易脸色一白,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师兄,师父的事我这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过来找你,我……”   “好了,不要解释了。”萧钰叹了口气,道:“你是我师弟,我知道你。”你不过就是怕我生气,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你的师父少了行走的灵药。   后半句话,萧钰没有说出来,左易自然也就没有解释的机会,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   “师兄,你见到师父,有没有说什么……”左易本不想问的,但想起师父方才的那番话,他承认,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清楚。   “怎么?如果我要说了重话你难道还准备教训我不成?”萧钰眼中带着轻蔑,对那个冒牌货,他只想让那人快死不送。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左易咬了咬牙,没有继续问,他不敢了,他怕师兄生气,“师兄,你不会离开这里吧。”   萧钰看了左易一眼,不会吗?当然会!   不过他最终还是点头了,“嗯,怎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你想开了,要把我送走?”   左易一听这话,忙不迭地摇了摇头,随后伸手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怀中人肩头,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不,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手了!” 第351章 诀别   萧钰听了左易这番话,靠在左易怀里嘴角微微动了动,眼中神情晦明莫变,话是好话,只是几分真,几分假就说不来了。   “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事的吗?”萧钰不动声色的从左易怀里挣脱,抬眼看向他,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不……我只是担心你。”左易最终还是没有去求证了然道人之前说的那番话的真假,他不敢,他担心他一提师父,师兄就会胡思乱想。   “担心我做什么,你要担心的应该是师父,毕竟我可是一直想杀他的。”说完这番话后,萧钰笑了,很甜,很戳人,但左易总觉得有点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饭点的时候,厨房送了饭,左易陪着萧钰吃了饭,便陪他坐在窗边下棋,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雨,那棵树上挂满了雪,远远望去,倒像是春风一夜,桃花开遍。   左易很喜欢和萧钰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在和萧钰下棋的这段时间,他忘了楼外楼里还有一尊神仙没有离开。   了然道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桌子的残羹冷饭,嘴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阿易是个好孩子,可孩子再好也不能动他的东西,不过看在他是好孩子的份上,可以不要他的命。   这么想着,了然道人站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小易易,你又输了。”   萧钰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忍不住皱起了眉,怎么又输了,左易的水平不是这样的,难道这孩子有心事?还是说陪他下棋就这么无趣?   失落逐渐将萧钰笼罩,这个时候,左易抬头冲他笑道:“在师兄面前,我总是赢不了的。”   “为什么?你下棋不是很厉害的吗?”萧钰不解。   “手谈是猜人心,可越是喜欢的人,我便越猜不出,师兄棋艺本就高明,我下不过师兄是理所应当的。”左易一脸认真地说道。   看着左易的样子,萧钰这心不由一动,真要命,这傻孩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浑话?”萧钰闹了个大脸红,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算浑话吗?”左易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左易脸上明媚的笑容,萧钰抬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说道:“小易易,你以前不怎么爱笑,怎么现在越来越喜欢笑了?”   “笑?”左易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   左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是真的,不过萧钰并不这么认为,他只当是师弟害羞了,于是便生出了逗弄的心。   “越大越害羞,小易易,你可不能越活越回去。”   “师兄莫要胡说,我没有笑。”左易的头垂的更低了,他的脖子也因为害羞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   萧钰看在眼里,也不戳穿,师弟面薄,他这当师兄的还是得给上几分薄面的。   就在两人氛围正好的时候,外面一道熟悉的声音惊扰了此地舒适的环境。   “钰儿,为师来接你走了。”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萧钰眼中划过一抹阴狠之色,可算是来了,他还以为这个冒牌货不敢来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师弟率先站了起来,他看到左易挡在自己面前,腰背笔挺,犹如松树般挺拔。   “师父,师兄不能和你走。”   萧钰听到左易这番话,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左易会忤逆师父的意思,今天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了然道人笑了笑,气定神闲的说道:“阿易,不要不懂事,你师弟身体不好,比起这里,为师那里才是最好的养伤之所不是吗?而且你别忘了,你后面的是你师兄,师兄总是跟着师弟住在一起,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师父,我和你说过我和师兄的关系了,您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难道我们在一起就这么让您不高兴吗?”   “是啊。”了然道人皱眉,“我为什么要高兴我那如明珠般的徒弟和男人厮混?”   萧钰静静地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他是真的没想到左易不但敢顶撞师父,居然还敢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师父,这算什么?左易喜欢的难道不都是师父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这些?   对左易,萧钰一直都是不懂的,不过他又想,反正以后是要离开的,他根本也不用懂,师弟爱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闹怎么闹,最后他们总是要分道扬镳,死生不见的。   “为师之前也和你说了,你师兄为师一定是要带走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坚决,理由之前也告诉了你了,为师觉得,你该是明白的。”了然道人皱着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有!不是这样的!”左易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问过师兄了,师兄说他根本不会离开我!”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的对,左易专门一侧身,对萧钰道:“师兄,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一直说过不会离开我!”   四目相对,萧钰在左易的眼中看到了迫切的希望,他知道,左易希望自己点头,希望自己说“对。”但他注定不能说。   对不起啊小易易,以前所有事都能依着你,但今天这次,不可以了。   萧钰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现在只需要一个指令,就可以拒绝了然道人了,而了然道人,一定会在他开口前发出那个指令。   果然,不等萧钰开口,了然道人就说话了,“钰儿,告诉你师弟,是不是你要和为师离开的!”   “师兄!这话不是你说的对不对,是师父在骗我,对不对!”   看着左易着急的脸庞,萧钰笑了笑,道:“不对。”   “不对!”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左易心上,他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坐在那里冲着自己笑的如花儿般明媚的师兄,艰难的开口询问:“师兄,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我是要和师父离开的,师父那里才是我的归宿。”萧钰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易摇了摇头,他还是不相信萧钰的话,“师兄,不是这样的,你刚才明明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现在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要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去师父那里能有什么苦衷?左易,你还是太小了,有些时候,人说的话不能全信的。”   “为什么?为什么说的话不能全信?师兄是喜欢我难道也是假的?”   萧钰喜欢左易,从来不是令人惊艳的一见钟情,而是相处已久的日久生情,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左易的感情,如果没有甲子山的意外,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甲子山的变故让萧钰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对自己的师弟情根深种,这便是所谓的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可是有些感情,注定只能藏在心里,说出来就要万劫不复,他说出来了,所以他感受到了,万劫不复,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被喜欢的人剑锋所指。   但日积月累的喜欢哪里能说散就散,只是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   萧钰挥了挥手,示意左易过来,接下来的话他不想让那个冒牌货听到,这是他和他师弟之间的事,他改变主意了,还是在左易还想算计他的时候结束掉这段感情,他不想看着师弟再陷进去。   左易面露喜色,他以为萧钰是要说和他在一起的话,然而凑到跟前后,他听到了这辈子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话。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只不过是看你喜欢师父,不想然你玷}污师父罢了,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过分,居然对我做出那种事, 不过没关系,我就当是被狗咬了,无所谓。”   “你……”左易直起身,面色惨白的看着萧钰,他真想把人掐死,可他不舍得,“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啊!”   “我不信。”   “没关系,我可以在告诉你个秘密。”萧钰笑了笑,这一次,他没有让左易靠近,“我不喜欢你,而且我觉得你很傻,我说那些好话不过是想让你喜欢我,等你喜欢上我后,我在甩了你,让你这辈子都求不得!”   萧钰笑了,笑的很大声,左易不明白,平日里温顺的师兄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师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对不对!”   “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萧钰说完,将目光挪到了师父身上,道:“师父,徒儿走不了,能否请您扶我?”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迈步上前,不过他并没有按照萧钰所说的那样扶他,而是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钰儿,为师抱你回去。”   左易脸色一变,上前一步,一把将萧钰抢了过来。   “你……你要做什么?!”萧钰脸色一变,冲着了然道人喊道:“师父救我!”   左易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痴痴地看着怀中人,道:“师兄放心,我只是送你过去罢了,不会做什么的。” 第352章 死缠烂打   左易的眼中满是失落,看的萧钰心中一刺,若是放在往常,他这会儿该是点头同意的。   可那只是若是……   “你放开我!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加恶心!”萧钰看着左易,目光狠戾,语气坚定,如果语言能杀人的话,现在的左易,早就被萧钰刺过来的刀扎的遍体鳞伤。   可即使鲜血淋漓,即使白骨成堆,左易都不想放开师兄,这可是他的师兄,是一直护他爱他的师兄啊!   “师兄,我,我只是送你去师父那里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左易的语气卑微到近乎恳求,但萧钰还是挣扎。   了然道人看在眼中,笑道:“钰儿乖,就让你师弟抱你过去吧。”   萧钰不懂了然道人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既然是他的指令,作为傀儡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用意呢?   于是他垂下头,不在挣扎。   看着师兄妥协的样子,左易心里越发难过了,难道师兄说的是真的?难道他真的只是想拆散自己和师父?   想到这里,左易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哭笑,如果师兄的目的是这个,那他只能说恭喜了,因为师兄真的成功了。   他抱着左易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他们曾经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他本来还计划着和师兄一起守岁,他还让人准备了烟花,如今看来,都白费了。   窗外的冰树隐隐有化冰之意,了然道人站在树前思索片刻,复而回头看向萧钰,“钰儿,你想不想把这冰树带走,我看了,这是阿易用灵力给你做的,你呆在身边也能温养你的身体,你觉得怎么样?”   萧钰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带走还是不带走,这是一个问题。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的看向左易,这个时候,左易的目光还在那棵树上,眼中隐隐有期待之意。   萧钰知道,左易是想自己把这棵树带走的,但到底带不带,还得他的“好师父”亲口下指令才行。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然道人,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个傀儡,他按照萧牧尘所说的那样,目光空洞到甚至无法聚焦。   “钰儿,你别光看,你想不想带走?”了然道人问。   “全凭师父做主。”萧钰呆呆的说道。   了然道人闻言,心情大好,摆手道:“这件事你来做主就好了,你若是喜欢你师弟,就带走,你若是不喜欢,就不要了。”   “全凭师父做主。”   左易眼中的期待在萧钰一句又一句的“全凭师父做主”中逐渐瓦解,他咬了咬牙,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师兄不喜欢,那就毁了吧。”   冰树建成有多难,毁掉就有多易,在左易的弹指间,那棵树轰然倒塌,融进了冰雪里,不见踪影……   回到城郊的宅子时,萧钰已经在左易怀中时睡着了。   左易将叶子楚抱进师父事先安排的院子里,然后替人盖好被子,随后依依不舍的走了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了然道人就站在外面。   “你把你师兄安顿好了?”了然道人问。   左易真的生气了,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平日里敬重的了然道人,只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既然安顿好了,你就走吧,昨天喝了酒,你楼里应该积攒了不少事务吧。”   “师父,为什么要接师兄来这里,你同弟子说好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为师不是说了吗?是你师兄要来的吗?你做了那么多让你师兄失望的事,不怪你师兄骗你,你们两个,还是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吗?   左易脸色一变,厉声道:“不行!我不要和师兄好聚好散!师父,我是不是放弃!”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看看你师兄会不会搭理你。”   了然道人说完,迈步便离开了,而左易,在师父转身的那一刻,他眼中的豪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最怕的就是师兄不搭理他,而现在,这个最怕的结果似乎就摆在面前。   方才师兄同讲的那些,每一个字都让他记在了心里,他不想记,但那时师兄说过的话,他也不舍得忘。   左易最终还是离开了,正如了然道人所说的那样,楼外楼有事。   回到楼外楼,他吩咐秋荷先回了家,然后让人找来了萧牧尘,将萧钰的事告诉了他。   萧牧尘闻言,眨了眨眼睛,一摊手道:“所以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该说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是你自己不听,如今事情出来了,你发愁有什么用。”   “我……”左易叹了口气,垂下眼帘,“可那毕竟是师父啊,如果没有师父,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怎么可能疏远我师父呢?”   “那你就为了报恩把你师兄送出去?”   萧牧尘一句话成功的挑起了左易的火。   “我没有!你以为我想师兄走吗?我……”   “行了。”萧牧尘打断了左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可告诉你啊,你说师父可是喜欢你师兄的,如果你不想你师兄变成别人的人,那你就赶紧想办法把你师兄抢过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是师兄自己要走的。”左易垂下头,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萧牧尘一听这话,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   “你在说什么?你本事这么大,强迫一下会不会?”萧牧尘没好气的说道。   左易摇了摇头,皱眉,“不行,我不能强迫他,不然他会生气的。”   这一刻,萧牧尘的脸彻底成了一张抹布,“你是在逗我吗?你以前强迫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会生气?!”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现在我知道了,所以……”   萧牧尘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师父把你师兄带走了,那我以后还怎么给你师兄看诊?还有我上次说要带个人过来给你师兄腿上施针,现在他走了,这些我该怎么弄?”   虽然萧钰临走前把安排的东西都安排好了,但萧牧尘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见面说比较好,就比如那个魔域中人的事,所以他要想办法让左易带他过去,毕竟了然真人住的那个宅子真的堪比铜墙铁壁了。   “去,既然师兄不在,那我们过去,楼外楼我也可以搬过去,师父不是要带师兄走吗?既然如此,那就把两个人都带走吧!”左易说这这话的时候,眼睛异常的明亮。   萧牧尘一听这话,不由在心中偷笑,目的达成了,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带着那个人见萧钰!   左易说到做到,这前面刚说完搬过去,后脚就吩咐人以后有要处理的文书都往城郊送。   然后他飞身就去了了然道人的宅子。   彼时,萧钰已经睡醒,正坐在亭子里陪了然真人下棋。   “钰儿真厉害,这棋艺越发的纯熟了。”了然道人看着棋盘上的局,笑道。   萧钰面无表情的道谢,然后低头继续下棋,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咩有感情的机器,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左易来的时候,了然道人着实是吓了一跳。   “阿易怎么过来了?真是难得有空,为师都想你了。”了然道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笑的人心里一阵阵发毛。   “师父既然这么想弟子,日后弟子也搬过来同您一起住,反正这宅子也大。”   了然道人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左易现在居然变得这么不客气了。   “自然是好的,但这宅子看着他,但能住人的地方却不多,要不你等几天,等为师把这里收拾好了,再让人喊你过来?”   左易知道,师父这是不想他过来,但那又怎么样呢?师兄在哪里,他就要在哪里,他和师兄,总归是要一处的。   “不劳师父费心了,以前在甲子山的时候,就是我和师兄一起,嶼、汐、團、隊现在我们也一起。”   “这可不行。”了然道人皱眉, “你们两个都是大孩子了,睡在一起终归是不妥的。”   “师父,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还是说师父不想我靠近师兄?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了然道人咬牙道,一想到左易走后,他在萧钰身上看到的诡异的红痕,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守规矩。   “师父,弟子可是一直都喜欢您的,师兄对弟子而言,不过就是玩玩罢了,您难道不知道吗?”   左易为了留下来,真的是拼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的观察萧钰的反应,他告诉自己,自己师兄哪怕表达出一点点的不高兴,他都会把人带走,因为师兄心里有他,他带走也是理直气壮。   可是,现实很残酷。   萧钰垂着头,研究者棋盘上的黑棋白棋,对身边发生的事置若罔闻,甚至左易过来他都没有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他就这么低头静静的看着棋局,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似的。   这一刻,左易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你……你这孽徒,说的是什么荤话!为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对为师抱有……你……你可真是不要脸!”   “说起不要脸,弟子也是同师父学的。”左易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353章 交心   萧钰做梦也没想到伪装傀儡居然能看到这么一副场面,且不说左易话中的意思到底是真是假,就左易这么顶撞师父,就足足让萧钰震惊的了。   他坐在石凳上,低头看着期盼,耳朵却竖着时刻监听的那边的情况。   了然道人被左易这番话气的够呛,他一拍桌子,骂道:“你这臭小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为师平日待你不薄,你就这么对为师的吗?”   “师父,弟子说的可是实话,您对师兄存了什么样的心,弟子就对您存了什么样的心,怎么?只准您把师兄带在身边,就不准弟子来找您吗?”   左易这番话说是真论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他就是在这里胡搅蛮缠。   了然道人也知道左易在胡说八道,但他却没有反驳的能力,因为他找不到话。   最后,他只能摆出师父的威严,呵斥道:“你……你这小子,日后不准在迈进这里半步,不然别怪为师不客气!”   “师父,弟子偏要进来!”左易也是坚决,他必须要进来,师兄在这里,他哪里也不去,“而且师父,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师兄在楼外楼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弟子照料,如今师兄来了这里,弟子自然也是要跟过来了,只有这样,弟子才能把师兄照顾好, 师父您才不会空辜负,说起来弟子都是为了你。”   “你……你放屁!”   “啪嗒……”   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一阵脆响,原本还在吵架的两个人听到这一声纷纷住了嘴并同时向萧钰看去。   萧钰有点尴尬,他的手还保持着捏着棋子的动作,方才了然大人那两个人相当不体面的字惊得他掉落了手中的棋子,这怎么可能是师父呢?这当然不可能是师父了,师父怎么会说出那种不得体的话!   一个激动,一个紧张,棋子就掉落在了棋盘上,现在该怎么办呢?   萧钰看着被搅乱的棋盘,愣了良久,皱眉道:“糟糕,棋盘乱了。”   说完这番话后,萧钰垂着头,模样委屈的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钰儿,你怎么了?”了然道人紧张的凑上前,“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钰看着师父关切的眼神,如果可以,他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假的,因为这人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他能感受到,但就算是真心的那又怎么样,就单单冒充师父这一条就绝对不能再忍了。   “没事师父,只是棋局乱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按照萧牧尘所说,成为傀儡的人会性情大变,会对主人撒娇,但也会害怕主人,就像是个孩子,只要表演一个六神无主的孩子就行了。   萧钰觉得自己演的还不错,因为不光是糊弄了了然道人,连他的好师弟都相信了。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左易说着,一把推开了了然道人,然后蹲在萧钰面前,一脸不解,“师兄,你怎么突然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若是有人欺负你,你给我说,我给你出气!”   萧钰看着自己的师弟,心里一阵阵的泛酸,曾几何时,他也和左易说过一样的话,如今他的师弟也会和他说了,不过想来也是,自己都要把师父夺走了,左易总是要做些什么,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被推到一边的了然道人脸色一黑,顺手打了个响指。   一直在观察了然道人反应的萧钰看到这一幕后,一把将左易推开,然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左易懵了,了然道人笑了。   了然道人来到萧钰身边,轻声安慰,“钰儿莫怕,师父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   “师父,师父……”   萧钰一遍遍的看着“师父”然后伸手环住了了然道人的腰,向小时候一样靠在了然身上。   左易看到这一幕,只觉心底一阵刺痛,他的师父也不是他的,他的师兄也不是他的 ,到头来,他一无所有,这算什么?师兄当初的那些誓言都算什么?   了然道人伸手点在了萧钰的睡穴,之后将人打横抱起,迈步离开了。   看着师父师兄的背影,左易的手逐渐攥成了拳头,师兄是他的,谁也不呢过和他抢,就算是师父也不行!   萧钰这一睡,一直睡到了半夜。   夜班三分,萧钰睁开了眼睛,他的师父已经离开了,他坐起身,掀开杯子,坐在床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师弟啊,终究还是师弟,了然道人的性子都那么奇怪了师弟都没有发现,师弟是傻的吗?   萧钰头疼的很,但他现在暂时还不能走,他得搞清楚了然道人想做什么,否则他就白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那里突然传来了异响,萧钰脸色一变,急忙拉过被子重新躺会在床上。   借着月光,他看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萧钰猛地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紧张了,这么晚来的人会是谁?难道是师父?不过如果是师父的话,为什么放着门不走要走窗户?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脚步声来到床边,这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萧钰床前,一开始,萧钰还有感觉,时间一长,他便分不清楚这人是走还是没走。   就在他怀疑这人是不是已经走了的时候,萧钰感觉到有人摸他的脸,当那人的指腹触及他脸颊的时候,他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左易的手在他脸上摩挲着,最后停在了他的眼睛上,他感觉到有人坐在他床边,然后靠近。   “师兄,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   萧钰默默叹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师弟那双本就没有什么波澜的眼神变成了两潭死水,不带任何情绪。   这一刻,萧钰有点心疼。   “小易易,你怎么现在才来?”萧钰伸手碰了碰左易的眼角,皱眉道:“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了然道人不在,没有人给他指令,所有他不用装。   “师兄,你……”左易目露惊色,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那么决绝。   “怎么了?”萧钰问。   “师兄,你骗我。”左易看着身下人,眼眶微微湿润。   萧钰知道左易指的是什么,但他不能认。   “小易易,你在说什么?”萧钰的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温柔。   左易被这样的眼神刺的心中一酸,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师兄,你说你喜欢我,不会离开我,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你说过的,你为什么骗我!”   萧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脸上,他伸手出,拭去了左易眼角的泪水,然后轻轻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左易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静谧的空气中回荡着两人短促的呼吸声和一阵微弱的水渍声,不多时的功夫,左易放开了萧钰。   “师兄, 你会离开我吗?”   萧钰摇头,“不会。”   “那你喜欢我吗?”左易想起了之前的事, 心中一阵后怕,他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让他彻底安心的答案。   萧钰看着左易,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左易心里一慌,正要追问,他的师兄便推了推他,示意他起来。   左易不愿意,但他不想师兄不高兴,于是他起来了。   萧钰见师弟起身,他也坐起身,然后他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左易一愣,正要伸手给萧钰盖好,便见师兄伸手加开了腰间的腰封。   就这样,在左易的注视下,萧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最后只剩下松垮垮的里衣。   借着月光,左易看到了师兄身上还有前几天欢{}好时还未褪去的红痕,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师兄,你……你这是……”   “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吗?你靠过来,我告诉你答案。”   萧钰的声音柔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撩|拨着左易的心弦。   左易鬼使神差的靠了过去,然后萧钰带着自己的师弟倒在了床上,萧钰素手一台,挂在床旁的轻纱落下,遮挡住了里面两个缠|绵的身影。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肆虐,屋内春暖花开,一室馨香。   什么是喜欢,不过是我喜欢和你在一处,和你共赴巫山。   萧钰没有说,他用行动告诉了左易自己的想法,左易的心快化了。   但再美的花终究会凋谢,在好的海誓山盟也终究会不作数,天一亮,了然道人已出现, 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翌日清尘,萧钰醒了,左易看着怀里的师兄,开心的笑了,这是萧钰第一次看左易笑的这么开心。   “师兄醒了。”   面对殷勤的左易,萧钰想到了昨夜的狂欢,脸一下子就红了。   “嗯。”萧钰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左易将人捞起来,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师兄等着,我这就去和师父说,今天带你回去。”   “好。”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师父来了,便什么都没了。 第354章 疯子   “师兄,我走了。”左易痴痴地看着萧钰,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萧钰看在眼里,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愿意相信左易是真的喜欢他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在对的时间错过了,在错的时间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无知犯错,即使那是你很无辜。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萧钰笑着说道。   左易几乎是一步三回头从这间房离开的,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躺在了床上。   “师父!”   左易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然道人面前的。   彼时,了然道人正在喝茶,在左易的印象里,师父一直在喝茶,每次过来找师父的,师父永远都是在喝茶,仿佛永远都喝不够一样。   左易冲进来的时候,惊到了他的师父,他的师父守微微一抖,茶水洒了一桌子。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这么慌慌张张的。”了然道人皱眉,眼中的不悦一览无余。   “师父恕罪!”因为高兴,左易完全没有注意到师父眼中的厌恶,“弟子这么早过来找您,是有要事要说!”   “要事?什么要事?”了然道人擦了擦自己的手,不疾不徐地说。   “弟子要带师兄离开。”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了然道人没有说话,左易也没有。   左易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了然道人对面,他在等师父开口,当然,如果等的时间太长,他不介意率先打破沉默。   了然道人就这么静静地给自己煮茶,倒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没有要和左易说话的意思。   最终,还是左易忍不了先开口了,“希望师父成全!”   了然道人还是没有给左易眼神,他开始品茶,良久后,他将茶盏放下,然后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最后看向左易, “为师自然愿意成全你,但你要求的不是为师的成全,而是你师兄的成全,他真的愿意和你一起吗?”   “当然!”左易眼中的欢喜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师兄说了,他说要和我走的,就是因为师兄松口了,所以我才来求得师父成全的!”   “你师兄真的愿意跟你走吗?你别不是在欺骗为师吧。”了然道人问。   “不,弟子哪敢期满师父,师兄他真的愿意和弟子走,如果师父不相信的话,可以和弟子走一趟,师兄他……”   “够了。”了然道人打断了左易,“为师自然是要和你去的,但阿易,你想过没,如果你师兄依然不愿意见你,依然避你如蛇蝎,你该如何?”   “不会的。”左易想起了师兄早上的模样,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笑意,“师兄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所以就一定会和我一起,我相信他。”   “好吧,既然如此,那为师和你过去看看吧。”   了然道人说着,撩袍起身,同着左易往萧钰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萧钰并未起身,他还在床上躺着,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才坐起身。   看到左易的那一刻,萧钰笑了,看到了然道人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在了然道人没有给出指令之前,萧钰不必给这个人好颜色。   “师兄,师父来了,你和他说,你是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左易的眼中亮起了小星星,萧钰知道这是期待。   了然道人看到这二人间的互动,面色陡然一沉,“钰儿,你可要想好了说,你之前可说了让为师带你脱离苦海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萧钰知道,了然道人这番话是给他了指令。   于是他的眼神瞬间失去焦距,伸手推了一把左易,道:“你走开!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萧钰一席话对他自己而言是一席话,但对左易而言却是最致命的打击。   他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走啊!赶紧走!”萧钰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他不敢看左易的眼神,那里藏着太多的悲苦,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留下。   “阿易,回来吧,你想把你师兄气死吗?”   了然道人的话左易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眼睛一直在师兄身上,一刻也不曾离去。   “师兄……”左易愣愣的开口了,“你突然见怎么了?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左易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他颤巍巍的伸手,想触碰那个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师兄,可他的之间终究在距离杯子的毫米之处停住了。   他咬了咬牙,最终收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早该知道的,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爱呢?师兄愿意骗他已经是他的荣幸了,他到底还在奢求什么?   “师兄,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便如你所愿。”   此刻,缩在被子里的萧钰早已泪流面,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如果再不发泄出来,了然道人一定会看到他的状况,这样就会被那个冒牌货怀疑!   于是,萧钰咬了咬牙,哭着喊出了击碎左易心里防线的最后一句话,“师父!救救我!救救我!”   “师兄,你不要怕,我走就是了,你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不过下午萧牧尘回来给你施针,你们关系一向不错,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们。”   左易说完,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就在左易和了然道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了然道人看着床上的人满意的笑了。   不过很快,他将笑容隐去,转过身,和左易一道走了出去。   “阿易,你师兄他情绪不好,不过你放心,等他身体好了,为师做东,让你们师兄弟冰释前嫌,如何?”   左易听着了然道人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哭笑,这番话是他曾经同师兄说的,那个时候他是要师兄和师父冰释前嫌。   真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他说完这番话后没多久,他就变成了那个需要被冰释前嫌的人。   “师父,师兄他身体不好,总是要吃些清淡的,还有弟子给师兄找了专门的大夫,以后弟子就让大夫来这里,师父到时候多多帮忙照拂。”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理所因当的说道:“嗯,放心吧,你师兄在为师这里你应该放心才是,毕竟为师一直将你们二人视若己出。”   “那……那弟子就在这里谢过是师父了。”左易说到这里,顿了顿,“师父,除夕那天,您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吃饭吧,毕竟过节。”   和不和师父吃饭,左易其实无所谓,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师兄,就算师兄不想看他,他也想看看师兄。   “除夕那天为师要闭关,你师兄这里你就不用管了,为师会安排好的,你就好好在楼外楼呆着就是了。”   “好。弟子知道了。”   左易说完这番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了然道人看着左易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他的徒弟啊,终于把他赶走了。   左易离开后,了然道人去了萧钰的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气压极低的大徒弟,这对了然道人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这个冒牌货!你都做了什么?你把左易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了然道人闻言,笑了,“你问的问题有点多,为师需要一个个的回答。”   “你滚!你不是我师父!”萧钰憋了一肚子火,此时全部发泄了出来,他恨死这个冒牌货了,冒充师父的人,不得好死!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你师父,你小时候的事我都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也知道,钰儿,为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就不愿意看为师一眼?”   “你不要用我师父的脸说这么恶心的话!”萧钰不是傻的,以前他只是有感觉,而现在,这个男人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几乎就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个混账东西是喜欢他的。   可为什么呢?   他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而已,怎么可能一见面就喜欢!   萧钰最不想新的就是一见钟情,他不相信这个冒牌货喜欢他,但如果说是别有所图,倒还是有可能。   可图什么呢?他除了这一身血,就再没有值钱的地方了,该不是图他不会走路吧!   “恶心吗?”了然道人向前走了一步,眼神透着些许迷离,“为什么?为什么左易说这些你就不恶心,我说这些你就恶心,比起左易来,我对你的态度才是好的吧!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我对你这么好,你眼里为什么只有你师弟!”   “对我好的是我师父,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妖物变得!冒充我师父,还欺瞒我师弟,你不得好死!”   “住口!”了然道人猛地冲上前 ,一把将萧钰按在了床上,“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不许!”   “你放开我!”   挣扎间,萧钰的衣服松了,身上的红痕就这么不期然的暴露了,看到红痕的那一刻,了然道人眼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355章 密谋   注意到了然道人的视线,萧钰紧张的想要伸手拢起自己的衣服,但他的手还没到领口,便被了然道人一把按住了。   “这是什么?!你跟我说!这是什么!”   萧钰一把甩开了了然道人的手,“和你有关系吗?!你这个冒牌货,你到底想干嘛!”   “钰儿,你一口一个冒牌货为师不怪你,但你不能作践自己!你看看你自己,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肆意张扬!”   了然道人说这话的时候双眼赤红,萧钰能感受的到这人的情绪,真心的怒火,这个人是真的希望自己变成当年的自己,可为什么呢?这个冒牌货到底想干嘛!   萧钰皱起了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好像很了解我的过去?!”   “我当然了解你的过去,因为我是你师父啊。”了然道人说着,伸手抚上了萧钰的脸,温柔的就像是在触碰一件名贵的瓷器。   了然道人的动作与别人而言或许是温柔的,可在萧钰看来,简直恶心的要死,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大虫子在他的脸上爬,恶心的要命!   “你不要碰我!你放开我!”萧钰开始拼命的挣扎,他真的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冒牌货会这么对他,这到底还是不是人!   “为什么这么抵触?我只是摸了你的脸而已,你的师弟可是进入了你的身体,还是说,除了左易,别人都不行?”   面对了然道人的询问,萧钰咬牙道:“是!除了师弟,任何人都不行!”   “是吗?”   了然道人松开了萧钰,得到自由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拢伤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下意识的向后靠。   现在萧钰后悔了,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是放屁!他后悔来了,他该假意和这个冒牌货交好,然后趁机杀了这个人,至于这个人背后想做什么,管那么多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   了然道人说完那两个字后,笑了,“不过很可惜,你师弟已经不是你师弟了,我已经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钰儿,你没有师弟了。”   “是吗?那按照你这么逻辑来说,我也没有师父了。”萧钰咬牙道。   “是啊,为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接触师徒关系的,钰儿,我喜欢你,所以你……”   “住口!”此刻,萧钰的脑袋乱成了一锅粥,他知道这个冒牌货对他图谋不轨,但他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不想听,不想看到这么冒牌货做出有损师父名誉的事,“不要让我恨你。”   了然道人愣了楞,复而笑道:“所以你现在不恨我吗?钰儿,你身体不好,我暂且饶你,等你的腿好了以后,你就跑不掉了,我的园子里还缺一个你,只有你去了,我的园子才算完整,所以钰儿,好好养身体,不要让为师失望。”   说完这番话后,了然道人转身离开了。   面对冒牌货的离开,萧钰除了惊喜还有忐忑。   他惊喜于自己总算是脱离苦海了,但他更忐忑这人心里是不是憋着什么坏。   不过没多久,萧钰便知道了然道人突然离开的原因了。   因为这个冒牌货离开不久,房门便响了,然后他听到了萧牧尘的声音:“萧公子,在下奉命为您施针。”   随着萧牧尘话音的落下,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跟着萧牧尘一道进来的还有了然道人。   了然道人将萧牧尘一行人引到萧钰床前,便转身离开了,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牧尘伸手布下了一个禁制,随后开口,“师兄,你没事吧?”   萧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左易?”   虽然之前一直蒙在被子里,但左易说话时失魂落魄的语气一直让他记忆犹新,一刻也无法忘记。   萧牧尘摇了摇头,“我是直接从医馆过来的额,怎么了?楼主有事?”   “不算是吧,我就觉得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等会儿结束后,你要是无事,就帮我去看看他吧,他……他应该受了不小的打击。”   “打击?”萧牧尘想到了那个平时坚强到不行的左易,陷入了沉思,他想不到什么样的打击能打击到左易,“师兄,你确定?”   “嗯,确定,他想带我走。”   萧钰此话一出,萧牧尘瞬间了然,“原来如此,那他的打击确实挺大的。”   说话间,萧钰注意到了萧牧尘身后的人,那个人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低着头,虽然看不见脸,但萧牧尘总觉得这人熟悉的很,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你是不是上次在雪地里的人?”   那人向前一步,拱手道:“正是在下,在下前来赴约。”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吧。”萧钰顿了顿,“季寒不在楼外楼,那次大战后,季寒就带着他师兄消失了,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带着人去楼外楼确认,当然,如果你不嫌命长的话。”   那人皱着眉,沉默良久,“你说话算话?”   萧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若是骗你,不得好死。”   那人皱着眉,又沉默了许久,复而开口,“在下高扬,当年尊主身边的暗卫之一,尊主失踪后,我们多番寻找都没有下落,楼外楼是在下最后一个去处,如今看来,也是要白走一遭了。”   “也不算白走,至少你知道楼外楼没有你家尊主。”   高扬静静地打量着萧钰,他想从真眼中看到谎言,可遗憾的事,萧钰的眼神干净的吓人,完全没有欺骗他人的意思。   见多识广的萧牧尘自然看不出了高扬在担心什么,他伸出手,拍了拍高扬的肩膀,笑道:“放心吧,萧钰不会骗你的,而且你们是合作关系,骗你不会有好事。”   高扬想了想,觉得有理,复而开口,“罢了,在下信你,接下来便是在下了,公子说要找您师父,可您的师父就在您身边吗?”   “那假的。”想到冒牌货之前的所作所为,萧钰咬牙道,他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有悖人伦的事,“之前,我师弟拜托尊主大人帮忙复活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在魔域,你知道在哪吗?”   高扬摇了摇头,“这么在下就不清楚了,不过在魔域境内,有一处名为极寒之川的地方,不管将什么放在那里,都能保证万年不腐,如果您师父是个死人,在那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极寒之川……”萧钰轻声嘟囔了几句,“那,那个地方危险吗?”   “不危险,就是冷,平时也没有人去,在下可以帮你们去看看,如果有的话,在下给您送过来。”   “等等!”萧牧尘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送过来就算了,小兄弟,能不能劳烦你带我走一趟?”   如果季寒一直致力于复活了然道人,那他的尸体和寻常尸体定是不同,如果就这么贸贸然带出来,也许会出事。   高扬点了点头,模样有点憨,“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是魔域中人,你过去就得受点委屈。”   “没事,为了师兄,多少委屈我都能受!”萧牧尘说完,冲着萧钰眨了眨眼睛。   高扬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划过了一抹惊诧,“那就行,到时候你别着急走就是了。”   几个人商量完后,萧牧尘便开始给萧钰施针,看着萧牧尘手中的动作,萧钰想到了了然道人之前的话,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萧大夫,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腿恢复慢一点。”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你的腿好吗?”萧牧尘有些不解的问。   不过很快,萧牧尘就从萧钰眼中察觉出了不对。   “难道说那个人逼你了?”   冒牌货对萧钰的态度,萧牧尘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萧钰一听这话,面色一沉,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下的锦被,眼中写满了愤怒。   “师兄不怕。”萧牧尘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颈饰,那上面挂着一个精巧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萧钰问。   “好东西。”萧牧尘顿了顿,“你把这个戴在脖子上,若是下次他继续乱来,这里面的东西会帮你。”   “这里是什么?”萧钰低头看了看,发现里面有许多只小虫子,虫子很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瞌睡虫。”萧牧尘笑着说道:“你每天给他喂点你的血,等你需要他的时候,只需要你在心里默默的喊它们,它们就会出来帮你,这些瞌睡虫会钻进你目标人物的耳朵里,然后让那个人睡觉。”   萧钰闻言,眼中尽是喜色,“这倒是个好东西。”   “那是自然,别看这些小玩意儿,关键时刻可以帮大忙。”萧牧尘略显得意地说道。   萧钰赞同的点了点头,“本来我还后悔要来这里,如今你这东西,倒是可以让我安心的留在这里了。”   “也别太安心,早点离开才是王道,对了,顾烨回来了,我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了,他挺支持的,还说等你师父回来,他会给你提供地方放你师父。”萧牧尘道。   萧钰一听,心中大喜,“那你别忘了帮我谢过他。”   “放心吧。”   说话的功夫,这针便施完了,萧牧尘交代了一些事后便离开了,他离开不久,萧钰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心中一紧,眼中露出了惧色,那个他讨厌的人来了! 第356章 白月光的威力   “钰儿身体如何?”了然道人迈步走了进来,也不管萧钰脸色如何,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萧钰脸色变了又变,将目光挪到了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他索性不看!   不过了然道人哪管那么多,萧钰不看他,他有办法让萧钰看他,“钰儿,你要听话,否则为师有的是办法让你做我想让你做的事。”   萧钰一听这话,心里一颤,他自然知道了然道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傀儡,只要了然道人一声令下,他就必须得遵从。   “你想怎么样?”萧钰皱眉。   此时,了然道人已经迈步来到了萧钰床上,“钰儿,你知道傀儡吗?”   萧钰挑眉,“你想把我变成傀儡吗?”   “不是想,你已经是了,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钰儿,你知道吗?因为你,你的好师弟可不止一次丧气而归。”   了然道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萧钰看着了然道人笑,他也想笑,毕竟在他看来,了然道人现在就是跳梁小丑,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他还得配合着了然道人演戏。   于是,萧钰脸色一沉,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点小手段,只是想让钰儿听话,如果你听话了,为师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如果你不听话,那钰儿就不要怪为师了。”   了然道人笑着,眼中尽是威胁,萧钰看在眼中,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你……你这么做到底想干嘛!师父,我叫您一声师父,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究竟想做什么?!”   “乖。”了然道人对萧钰的改口很是受用,“钰儿莫要担心,为师所做都是为你好,你放心,还有两年半,你就知道为师的好了。”   “两年半?”萧钰在心里默默地算了起来,算上他昏迷的半年,一共三年,而这个冒牌货就是在半年前出现的,这么算起来,有点微妙啊!   萧钰再次抬头,看向了现在床边的了然道人,这次他收起了眼中的愤恨,多了几分探究。   以前他从未仔细看过这个人,如今看来倒是和记忆里的师父一般无二,可明明就是师父,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你……”萧钰想了想,终是开口了,“你到底是谁?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还有之前杀的那些孩子,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杀孩子,我不知道。”了然道人走上前,伸手摸了摸萧钰的额头,然后一脸苦恼,“奇怪,没有发烧为什么总说胡话,钰儿,我是你师父啊!”   看着对方璨若星辰的眼眸,萧钰知道,他想知道的,根本问不出来,不过这么难怪,本就是图谋不轨,若是就这么让人轻易问出来了,那他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入虎穴了。   “钰儿缺什么,想要什么,不要客气,直接告诉为师,明白吗?”   萧钰看了一眼了然道人,皱眉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想见左易,有些话,我想和他说清楚。”   “你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了然道人皱起眉,他不想萧钰和左易见面。   “没有,那不是我想说的,我不想伤我师弟的心,师父,只是见一面而已,我又不会走,您到底在怕什么呢?”   萧钰抬起头,面上神情缓和了不少,了然道人看在眼中,心念一动,松口了,“好,为师答应你,半个时辰,不能长了,还有,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要想清楚。”   见了然道人松口,萧钰松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了然道人没有在这里久待,他担心萧钰再提别的要求。   这人离开后,萧钰从床上下来,开始尝试着有路,不会有路太难了,他必须得会走,这样至少还能自保。   他在这边练习走路的时候,萧牧尘已经来到了左易的书房门口。   萧牧尘敲了三声门,里面并没有动静,他皱了皱眉,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推开门,入目的便是坐在书桌前的左易,他的腿边摆满了空酒坛,手里还摆着一个。   萧牧尘皱起眉,这才多大的功夫左易就喝成这样了,这个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楼主,别喝了。”萧牧尘说着,伸手就去拿左易手中酒坛。   左易喝的晕晕乎乎,但他的手还死死的抱着酒坛,就是不撒手。   “楼主,你以为你这么喝师兄就会回来吗?”   趴在桌上的左易还是没反应,就这么静静地趴着,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萧牧尘叹了口气,又道:“萧钰回来了。”   随着萧牧尘话音落下,趴在桌上的人猛地就坐起了身,“师兄!师兄呢!”   左易混浊的眸子在房中看了良久,最后恢复了清明,他跌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苦涩了,“我就说,师兄怎么可能回来呢?”   “楼主,你就别喝了,你这么喝你师兄也不回来。”萧牧尘说着,将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这里面是醒酒的药,吃了吧,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左易没有看放在桌上的药,而是兀自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难道你想和我谈谈怎么样让师兄回来吗?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说了,师兄不会回来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萧牧尘皱眉,左易这个状态有点麻烦啊!   “自然是师兄亲口跟我说的。”左易说这话的时候,双目赤红,双手微微颤抖,“还有什么,比师兄亲口告诉我这些更有说服力!”   看着左易的模样,萧牧尘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萧钰师兄可真是给他找了一个**烦啊!   “左易,你就没有想过把你师兄抢回来吗?毕竟他以前那么喜欢你。”   “不喜欢。”左易顿了顿,神情恍惚的说道:“师兄从来都不喜欢我,他说接近我只是为了不想我毁了风光霁月的师父,仅此而已。”   萧牧尘有点无语,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左易,说他聪明吧,他确实聪明,小小年纪就能当楼外楼的主人,这已经不是聪明就能做得到的。   可说他笨吧,他也确实笨,感情方面简直就是个白痴,而且还是无人能及的那种。   “楼主,你真觉得你师兄为了你那个所谓的风光霁月的师父甘愿躺在你身下受你雨露吗?”   左易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萧牧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牧尘按了按太阳穴,果然是白痴,果然是无人能及的白痴!   “楼主,既然你不明白,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是你,你愿意为了一件事和别人发生那种事吗?”   左易皱起了眉,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以为楼外楼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若想做成某件事,何须用这种办法!”   “我说如果。”萧牧尘头疼的要命,“如果你听不懂吗?这只是一个比方,你何必这么认真。”   左易沉默了片刻,道:“自然不会,如果做不成,豁出性命也要做,出卖尊严?想都别想!”   “嗯,那你觉得师兄是那种人吗?”   面对萧牧尘的询问,左易沉默良久,“自然不是。”   “好,既然你觉得你师兄不是那种人,那你凭什么认为你师兄会为了你师父就愿意和男人做那种事呢?”   左易看着萧牧尘那过于认真的眼睛,终是将目光挪开了,“你要说什么就直说,何必绕弯子。”   “好,那我直说。”萧牧尘深吸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师兄不可能为了你师父和你做那种事,更不可能为了你师父甘于人下,他之所以会做那种事,不过是因为你是左易而已!”   “什么意思?”左易皱眉。   “意思是他喜欢你。”萧牧尘本想循序渐进,让左易自己明白,可现在看来,循序渐进没有用,还是得直接下猛药。   “不可能!”左易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师兄他不可能喜欢我的,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师兄不可能喜欢我!”   萧牧尘闻言,嘴角微微一抽,他还以为左易不知道呢,弄了半天,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既然左易这么喜欢萧钰,他倒是有办法让萧钰放弃寻死,只要左易肯……   这么想着,萧牧尘清了清嗓子,一件郑重的问:“楼主,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你师兄回来吗?”   左易猛地抬头,看向萧牧尘的眼中多了几分希翼,“你有办法吗?”   “自然是有的。”萧牧尘说着,低下头,在左易耳边耳语了几句,几分钟后,左易震怒。   “萧牧尘!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左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脸颊也被拢上了一层薄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醉的。   萧牧尘掏了掏耳朵,皱眉道:“你发这么大的火作甚,你师兄和你师父本就势不两立,如今你师父把你师兄抢去了,你正好借此时机除掉你师父,这样你师兄也高兴,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你师兄被你师父抢去,岂不是一劳永逸。”   “胡闹!那可是我师父啊!”   看着左易气急败坏的模样,萧牧尘叹了口气,给过左易选择了,这人终究还是放不下了然道人,这难道就是白月光的威力吗? 第357章 计划开始   左易很认真,萧牧尘苦口婆心的劝告许久,都没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最后,还是左易受不了,开口制止了萧牧尘,“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相信,师兄也不想我当背】德之人。”   萧牧尘叹了口气,不在继续说下去,当一个人铁了心的想做某事,那是真的很难掰过来。   “罢了,既然你这么斩钉截铁,我也不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要想法子帮我把师兄带回来吗?”左易皱眉,他不明白,怎么刚还说的好好的人,转眼就变卦了。   萧牧尘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也想啊,但你不是说你不愿意做背!德的事吗?”   “你的方法除了杀师就没别的了吗?”左易皱眉,他对萧牧尘这番话十分不解,明明萧牧尘和师父一点交集都没有,怎么这话说的倒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意识到这里,左易不解的问道:“我师父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处处同他作对?”   “并没有,只是比起他来,我更愿意相信师兄,你师兄以前不是和你说过,你师父是假的吗?怎么,还是说你不记得了?”萧牧尘反问。   “你……”左易皱起了眉,“我师兄胡闹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你也跟着一起胡闹?”   “胡闹?”萧牧尘有些烦躁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你认为是你师兄胡闹,而不愿意相信你师父是假的呢?!”   “师父不可能是假的。”左易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着左易的样子,萧牧尘皱起了眉,萧钰说了然道人是假的时,模样也是如此的认真。   “你怎么这么笃定你师父是真的?”萧牧尘皱着眉,有些不解的问。   “因为师父是真的,萧牧尘,你以为我真的没有相信过师兄吗?季寒不知所踪,师父的遗体也不知在何处,我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这个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后来,我为了判断师父的真假,我特地和他聊过。”   “然后呢?”萧牧尘咽了咽唾沫,他总觉得左易接下来的说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然是,师父对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萧牧尘,你觉得,如果不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人,他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么了解?”   “你……”萧牧尘皱起了眉,这个理由果然站不住脚,当初萧钰也因为这个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漏洞,这么看来,左易在这方面可比他师兄差远了,“怎么说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如果是一开始就有意要冒充你师父,那他知道这么多也就不稀奇了。”   “好了。”左易叹了口气,眼中剁了几分疲惫,“我累了,你先下去吧,还有,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提了,我不想听,你要是愿意相信师兄的,那你便相信他,但总有一天,我会让师兄知道,他错了,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左易已经下了逐客令,萧牧尘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其实有好几次,他都想把萧钰的想法告诉左易,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说了,他也没有办法保住萧钰的命,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另一边,因为萧牧尘药的关系,萧钰已经可以行走了,虽然还有些勉强,但至少不需要人服了,这个发展让萧钰那原本惨淡的脸上总总算是出现了一抹浅笑。   他拄着左易之前为他准备的拐来到了窗外。   彼时,外面风雪已住,远远瞧去,周围笼罩了一层白,看着好看极了。   萧钰一直都喜欢冬天,银装素裹的季节总是格外的让人向往,大雪虽凉,但那个时候,身边总有师弟,如今,物是人非,所有的事都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十年前的他绝对想不到十年后的他会如此废物,而十年后的废物的他竟然也没有去羡慕过去。   在窗边站的时间久了,萧钰的腿难免有些酸麻,他拄着拐杖,准备回去坐坐的时候,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不过是半年光景而已,你怎的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这声音是……   萧钰惊喜的转过身,他看到了顾烨,那个当年逼他出血最后同他成了朋友的男人,半年不见,这人倒是比当初精神多了,身上的病气也没有了。   “好久不见。”萧钰张了张嘴,矫情的话他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是啊,好久不见。”顾烨走上前,扶着萧钰坐到了床上,“既然知道的自己的腿不行就该好好的躺在床上,不爱惜身体好歹要有个度不是?”   “我……我不过是想尽快学会走,你怎么来了?外面是有什么事吗?”   萧钰知道,顾烨这人绝对不会白来一趟,他能来,就代表出事了。   顾烨闻言,不由挑眉笑道:“怎么?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半年未见,若是说探望老友也是事的话,那我是真的有事。”   “老友?”萧钰笑了,“说起来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然后是相互认识,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们倒是交浅言深了。”   “这是必然的,所以以后还是要多多沟通的好。”   顾烨一向这般不着调,萧钰看着他的样子, 不由叹了口气,“来都来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顾烨没有先说话,他看着萧钰沉默良久,复而笑道:“好吧,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事,萧牧尘跟我说了,你一心求死?”   “算不上一心求死,只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有个善终罢了。”   “哦,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的命搏上一搏?”顾烨反问。   “我就是在搏。”萧钰又叹了口气,眸中染上了一层忧色,“甲子山之祸终究是因我而起,凡是要有始有终,既然因我而起,那便要因我结束,否则我死也不安生。”   “所以你是在求安生?”顾烨不解,“活着多好,所有人都在努力活着,就算只有一天,也要活的精彩,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消极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得偿所愿,我的寿数本就不长,就算我拼尽全力,我也活不久,倒不如用有限的生命做点有意义的事。”   顾烨闻言,微微挑眉,“我今天来,其实是劝你的,虽然我答应了萧牧尘要帮你,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让你不要选择这条路,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是输了。”   “是吗?用这种方法赢你,我倒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不,你永远也赢不了。”顾烨站起身,看向萧钰的眼神多了几番戏弄,“萧钰,我会帮你的,当然,我帮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是因为我喜欢看戏,祝你成功。”   说完这番话后,顾烨便消失了,凭空消失……   萧钰傻愣愣的看着顾烨消失不见的身影,太奇怪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人跑来同自己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烨的消失并没有子啊萧钰的心里停留太久,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微妙的很,不算朋友,也不算是敌人,如果非要说一个关系,那相互利用更为妥帖。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萧钰不是在走路,就是在治疗,七天后,萧牧尘带着高扬又一次出现在了萧钰面前。   萧钰看了看萧牧尘又看了看高扬,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将他逐渐包围,“怎么样?是不是没有找到?”   萧牧尘摇了摇头,笑道:“恭喜师兄,找到了。”   萧钰眼睛一亮,道:“既然找到了,为什么是刚才那副表情,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萧牧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道:“找到是找到了,但我们带不出来,了然道人的尸身用冰封着,我不敢强行弄开,担心损毁尸体。”   “什么?!”萧钰面露难色,“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说办法也有,只是难度大。”萧牧尘道。   “什么办法!”萧钰原本黯淡的眸子因为萧牧尘这番话重新燃起了火光。   “办法就是在冰上开一个口子,把药灌进去,让药顺着冰滋养身体,不过这个法子要耗费很多药。”   萧牧尘口中的药指的是血,而萧钰也明白这一点,他沉默良久,开口道:“无所谓,药,要多少有多少,萧大夫,我师父就拜托给你了。”   “这……”萧牧尘叹了口气,扭头看向高扬,“高兄,以后我进魔域就仰仗你了。”   高扬闻言,面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随后将头扭到一边,然后别扭的点了点头。   萧钰皱起眉,他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不对,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找到尸体后,萧钰的局就彻底开始了,顾烨负责提供别的药品,萧牧尘负责医治,眼瞧着所有的一切就要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的时候,萧牧尘轻咳了几声,道:“师兄,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和左易好好聊聊吧。”   听到左易的名字,萧钰沉默了,他们真的已经很就没有见面了……   不过很快,萧钰就从沉默中抬起头,笑道:“放心吧,我会的。” 第358章 除夕夜   除夕这天,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萧钰推开窗户的时候,被眼前银装素裹的天地吸引了,久久难以回神,直到肩上被人搭上了一件衣服。   “钰儿,外面冷,你若是不好好照顾你自己,为师该心疼了。”   萧钰没有说话,这些天他和这个假货的相处模式,再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师父的遗体找到了,萧牧尘也已经着手复活师父,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着师父复活,等着功成身退。   萧钰拄着拐,缓缓的往桌子旁边走,在这个过程中,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个家伙。   了然道人并没有因为萧钰的不搭理而生气,相反,他很高兴,因为他的徒弟听他的话,回屋了,这便是一个进步,很好的进步。   他走上前,替萧钰布好菜,然后坐在了萧钰对面,问道:“今日除夕,为师准备了烟花,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和阿易最欢这些东西了。”   萧钰夹菜的手微微一动,他抬腿看向眼前这个冒牌货,端详良久,复而笑道:“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以前萧钰以为左易相信这个冒牌货因为左易对师父的爱,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萧钰才发现,左易之所以这么相信这个冒牌货并不是因为所谓的爱,而是因为这个人对他们小时候的了解程度,有些时候,就连萧钰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是自然,你可是为师最宝贝的徒儿,为师记得自然是清楚的。”了然道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今天你师弟也会来,你要是不不想见他,我就让他走。”   萧钰眨了眨眼睛,笑道:“师父,你希望我见他吗?”   这是萧钰第一次喊了然道人‘师父’,了然道人听到这两个字后,眸中闪过一抹狂喜,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用傀儡术控制萧钰。   “见见吧。”了然道人一脸宠溺的看着萧钰,“毕竟阿易是你师弟。”   “你就不怕我跟他说实话吗?”萧钰想到了自己那几次对左易说的话,确实伤人。   “不怕。”了然道人替左易盛了一碗汤端到了他面,“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伤害左易,如果你不想你的师弟为你伤心欲绝,我劝你还是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至少别让他对你抱有幻想。”   幻想?萧钰嘴角弯弯,分不清是笑还是在嘲讽,左易一直以来抱有幻想的从来都不是他。   虽然他不知道左易和这个冒牌货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如果左易心里真的有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带他回去,甚至和眼前这个冒牌货闹翻。   可是,左易没有。   “我师弟从来对我没有幻想。”萧钰没有碰了然道人的那碗汤,他放下筷子,取出手帕,擦了擦嘴,不疾不徐地说道。   “钰儿,你对你自己也太不自信了吧。”了然道人看着萧钰,眼中是满满的独占欲,“你知道吗?你从来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就算没了修为。”   萧钰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闪闪发光吗?他又不是星星,没事干发什么光!   “师父,我累了,想休息。”萧钰面无表情的说道。   了然道人呼吸一窒,随后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这么不想和为师呆在一起,那为师就不打扰了。”   临走之前,了然道人又看了一眼萧钰,“钰儿, 你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为师……”   “师父既然这么了解我,那师父自然也知道我喜欢什么吧。”萧钰面无表情的说道。   了然道人微微一愣,随后低头苦笑,“好,为师知道了。”   了然道人离开后,萧钰又挪到了窗户边,他很喜欢雪,白的纤尘不染,就像是当年的小易易,那个时候左易多可爱,师父也是那么的圣洁。   有时候,萧钰会想,如果没有甲子山之祸该多好,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那是魔域和萧家的一场交易,确切的说应该是和萧长风。   萧家为魔域打开通向人间的路,而魔域则为萧长风提供那些禁忌秘术。   就在所有人以为魔域的门被打开是灾难时,真正心狠手辣的却是萧长风。   萧钰垂下头,指尖已经被风雪吹的有些僵硬了,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舍得从窗户边离开,毕竟他现在看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看一眼少一眼。   除夕夜的饭是要晚上吃的,萧钰在房中一直呆到了入夜,直到房门被人敲响,他这才拄着拐走了出去。   打开门,他看到了左易,而左易身后没有别人。   这是那次后,萧钰和左易第一次见。   “师兄。”左易垂着头,毕恭毕敬,他想看师兄,但他不敢,他怕在师兄眼中看到比雪还冷的目光。   “好久不见。”萧钰有点震惊,他没想到了然道人会这么做,看来他对自己是真的放心,放心自己不会说出傀儡这件事。   “师父已经准备好饭菜了,他让我过来请你过去,师兄自己能走吗?”左易说着,看向了萧钰的腿,当他的目光落在萧钰拐杖上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个惊讶,他记得这个拐杖是他给师兄的,没想到师兄现在还用。   “嗯,走吧。”萧钰说着,拄着拐缓缓往了然道人的院子挪,他的院子和了然道人的院子离的并不远,出去走几步就到了,不过因为他腿的缘故,这几步路,走的格外漫长。   左易亦步亦趋的跟在萧钰身后,他有很多话想和师兄说,但话到嘴边,他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萧钰也没想到左易会这么安静,眼瞧着就要出自己的院子了,萧钰终究忍不住率先开口了,“左易,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左易闻言,兴奋又忐忑的抬起了头,他兴奋于师兄同他说话,可他又忐忑自己要说什么。   见左易还不说话,萧钰扭头看了一眼他,“左易,你真的没话说吗?马上就要到师父那里了,到时候你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左易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师兄,你喜欢师父吗?”   萧钰惊讶的看向左易,他没想到左易会问这么,他还以为左易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和他走。   他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师弟,沉默片刻,道:“你喜欢吗?”   “我……”左易张了张嘴,喜欢吗?他当然是喜欢的,可他的喜欢不是师兄说的那种,“我喜欢,但我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嗯,那我和你一样。”萧钰道。   “师兄,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喜欢师父是因为师父从小把我养大,我对他只有舐犊之情,没有别的多余的情感!”   “嗯,我知道。”萧钰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左易包围,他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解脱感。   “师兄,你呢?你对师父的情感是什么?”左易一脸认真的问。   萧钰扭头看向左易,“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左易心里一慌,一把拉住了萧钰,“师兄,我知道我不如师父,不过你只要给我机会,我会像你证明我自己的!”   “我说,我对师父的感觉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怎么想的,便是怎样的。”只要你想的是我不喜欢,那我便是不喜欢。   最后一句话,萧钰没有说出口。   左易一脸绝望的松开了萧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好,我知道了,师兄,雪天路滑,你小心些。”   接下来的路,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开口,来到师父的院子后,萧钰脚下的步子下意识的顿住了。   竹子编织的桌椅,熟悉的菜色还有熟悉的味道,每一样都和甲子山一模一样。   虽然知道眼前一切是假的,但萧钰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热了。   今天晚上,就假装自己还在甲子山吧。   “钰儿快来,为师做了饭,都是你喜欢的。”   了然道人热情的招呼萧钰过去,左易有些尴尬的立在那里,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师父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以前这个时候,师父总是第一个喊的师兄,而师兄总会拉着自己过去,现在师兄不搭理他了,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小易易,我们过去吧。”   就在左易陷入无边的失落时,萧钰开口了,这一声对左易而言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下意识的看向萧钰,眼中满是惊喜。   “师兄,我扶你过去。”他小心翼翼地问。   萧钰微微一愣,笑道:“好。 ”   这一刻,一切仿佛都回到了甲子山,师父还是那个师父,而他们都还是那个他们。   这一桌饭,吃的格外的和谐,至少萧钰是这么认为的。   吃完饭,了然道人拿出了准备好的烟花,吩咐左易带萧钰出去放烟花,而他则拿了一壶酒,坐在房中看着。   一开始,萧钰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   眼花炸开,映着天空异常的好看,只是这红灿灿的颜色,像极了甲子山被火焰包裹的模样……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第359章 谈崩了   烟火消散只需一瞬,当所有火光都消失后,中庭只剩入目的白。   萧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同了然道人告辞。   以前他们都是有守岁习惯的,按照了然道人的意思,今天也是要守的。   不过这一场烟花搅弄了萧钰那原本平静的心,他不想留在这里了,不想和这个自以为了解他的冒牌货呆在一起了。   此刻,萧钰无比庆幸自己是个病弱的,不然他还真没理由离开这里。   了然道人有些喝多了,他趴在桌上,已然是不省人事了。   萧钰见对方不答应,他便当对方是默认,索性拄着拐,往外走。   左易见状,紧走几步,道:“师兄,我送你回去。”   萧钰脚下步子一顿,回头看向自己的师弟,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左易大概是没有表情吧,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可如果没有表情的话,这孩子之前的眼神明明那么丰富。   就在此刻,一阵冷风吹过,吹灭了了然道人桌上燃着的蜡烛,这一刻,周围只剩白雪皑皑。   “师父的灯灭了,你去帮师父把灯点上吧。”萧钰说完,转身便离开了,他不知道该和左易说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面对左易,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房中暖炉在他走的时候已经灭了,临走之前,萧钰也没关窗户,所以走进房中的那一刻,萧钰并未感觉温暖,不过他也无所谓了,冷就冷吧,冷一点至少能让大脑清醒一点。   萧钰慢吞吞的挪到了床边,解下斗篷,翻身上床。   被子里很凉,刚盖上的时候,萧钰甚至打了一个寒噤。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寒风吹过,他这才注意到,窗户忘关了。   萧钰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起身,他缩在被子里,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除夕夜,最容易勾起人心里最温暖的回忆,越是温暖的回忆便越是会和现在的残酷现实作比。   这一刻,萧钰的眼眶湿了,不受控制的湿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想停,但眼泪却并不怎么听话。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左易的声音,“师兄,你睡了吗?”   萧钰缩在被子里,没有说话,就当是睡了吧,等新的一年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会重启。   “师兄?”左易站在门口,他的手被寒风吹的有些僵直,但他不想调动周身灵力也御寒,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感受着师兄所感受的温度。   如左易所想的那样,他的师兄没有给他开门。   最后,他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当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左易感受到了一股寒凉扑面而来。   这一刻,左易皱起了眉,他快步上前,施法燃起了火盆中的碳火,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做完这些后,左易走到床边,看着缩在床上的师兄,道:“师兄,我知道你没睡,我想和你说说话,可以吗?”   随着左易话音落下,他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左易以为师兄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他看到穿上的人翻了个身,然后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左易觉得师兄的眼睛好亮,就像是黑曜石一样。   “你想聊什么?”萧钰说着,坐起了身,身为普通人,在起身的这一刻,萧钰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将他包裹了起来。   左易很快反应过来师兄是冷了,于是急忙拿过挂在那里的披风给萧钰系上了。   松开时候,左易碰到了师兄的手,师兄的手很冰。   左易皱起眉,他不顾萧钰的拒绝,一把拉过了萧钰的手,“师兄,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天冷,冰应该很正常吧。”萧钰的语气平平的,听不出悲喜。   “那我帮师兄捂捂。”左易低着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给萧钰捂手。   “你来这里就是帮我捂手的吗?”萧钰问。   “我……”左易垂着头,“我想和师兄说说话。”   “可是你刚才好像并不想和我说。”萧钰想到了自己之前和左易说话时左易的样子,那副模样,明显就是不想和他多说。   “没有,只是那个时候时间太短,我有很多话想说。”左易解释。   “好吧,那你想说什么?”萧钰没有话想问左易,所以他能做的就事静静地听着。   “师兄上次说喜欢我,可为什么之后又不愿意和我走?”   左易问的认真,他不会想到是他的好师父做的手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了然道人。   “因为我讨厌你。”萧钰看着左易的脸,不疾不徐地说道。   当萧钰喜欢自己的师弟时,他恨不得将一颗心都给师弟,当他以为师弟对自己改变态度的时候,上天给了他一巴掌,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的震撼。   萧钰不是就没想过让左易付出代价,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左易喜欢上自己,然后他在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法离开。   可是,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趁着师弟还没陷进去,他放手吧,放了左易,也放了自己,毕竟对心爱的人下手,还是要承受巨大心里压力的。   “你……你说什么?”左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师兄怎么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我说我讨厌你。”趁着左易愣怔的时候,萧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左易傻愣愣的看着萧钰,“可是你以前是喜欢我的!”   “你自己也说是以前了。”萧钰看着左易,说的一脸认真,“小易易 ,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你都忘了吗?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左易闻言,呼吸不由一窒,他何尝不知道师兄说的没错,但他的心里总有那种不现实的期待。   “师兄,我后悔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给你机会?”萧钰凑到左易面前,他凑的很近,这个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左易的呼吸,在看到左易眼中闪过的慌乱后,萧钰笑了,“给你什么机会?给你机会利用我的机会吗?”   左易面上一慌,忙不迭地摇头,“不是的,我没有。 ”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很清楚。”萧钰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小易易,我不想恨你,所以我们回到以前好吗?”   “以前……”左易咬了咬牙,“师兄,你觉得做过那种事的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如果你不愿意回到以前,那以后我们便形同陌路吧。”萧钰将目光挪向别处,他不敢看左易的脸,他怕自己会绷不住。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萧钰的脸上,此刻的他脆弱的像放在窗沿上的瓷瓶,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它吹落,打碎。   左易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萧钰,良久之后,他站起身,道:“师兄,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但你也别想形同陌路,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要怪我。”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拂袖离去,没有丝毫留念。   转过天,萧牧尘像往常一样过来给他看诊取血,临走之前,他顺口问道:“师兄,昨天除夕,你和楼主有没有好好聊聊。”   萧钰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应该算是吧。”   “什么叫应该算是?到底有没有。”萧牧尘放下|药箱,饶有兴趣的问。   “嗯,聊了,不过似乎并不愉快,萧大夫,我好像把左易气到了。”萧钰苦笑。   萧牧尘一听这话,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那又怎么样,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气了,没关系。”   “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见萧钰说的认真,萧牧尘沉思了良久,“说的好像他以前没有真的生气过一样。”   自除夕夜后,萧钰再也没有见过左易,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近两年,这两年萧钰每天除了应付冒牌师父,就是装病。   以前他想自己快点好,可当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然道人的宅子里后,他开始不希望自己好的那么快了,因为只有这样,了然道人才会继续请萧牧尘给他看诊,而他才可以继续给师父供血。   这天,萧牧尘照例来了,不过这一次,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喜色。   看到萧牧尘这样,萧钰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这么高兴?最近有什么好事吗?”   “当然,我有两个大喜事要告诉你。”萧牧尘顿了顿,“首先,我要告诉你,你师父已经恢复了心脉,最迟三个月,他就会醒,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   “真的吗?”萧钰眼中迸发出了光芒,真好, 马上一切都结束了。   “嗯,还有一个大好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什么?”萧钰问。   “我找到方法能让你活下来了。”萧牧尘长出了一口气,“我研究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萧牧尘说完,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最后一天,你把这个吃了,你就不会死。”   “这是给我吊命的?”萧钰没有接。   “续命的,吃了他你至少还能活三年。”萧牧尘道。   “哦,这么珍贵的药,还是你留着吧。”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萧钰不想要,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第360章 顾锦锦来了   萧牧尘闻言,登时就慌了,“师兄,你这是做什么?以前是咩有办法让你活,现在我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因为我累了。”萧钰垂着头,摆弄着腰间的穗子,整个人显得异常的颓唐。   “师兄,你这个样子……”萧牧尘叹了口气,“你怎么就 不愿意活着呢?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你留恋的东西吗?”   萧钰摆弄穗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抬头看向萧牧尘,扯出了一个极其惨淡的笑容,“是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呢?”   “名胜古迹,名山大川,你可以去游历啊!傻子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怎么就没有一点求生欲呢?”萧牧尘头疼的紧,萧钰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想这个亲人就这么死了,虽然他一开始确实无所谓,但如果能活下来,他还是很愿意的。   “你这么希望我活着吗?”萧钰斜靠在床边,歪头看着萧牧尘,问的真诚。   萧牧尘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而且你还救过我的命,我总不能看着救命恩人撒手人寰而不管吧!”   “可我是人,总会死的,而且你这药只能保我三年,三年之后呢?”   “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萧牧尘见有戏,一脸激动的打断了萧钰,“师兄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吧。”萧钰接过了萧牧尘手中的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我累了。”   萧牧尘看了一眼萧钰拿着瓷瓶的手,皱眉道:“要不还是我拿着吧,这药挺重要的。”   “我知道,这可是我的命,我不会弄丢的。”萧钰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不吃的吗?”萧牧尘有些怀疑的看着萧钰,他觉得萧钰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萧钰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本来我是一心求死,不过你刚才说的话也有道理,我活下来也不是无事可做,游历确实是我一直想做但却一直没能作成的事,比起死,倒不如按照你的,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就出去游历。”   萧牧尘一听这话,不由松了口气,“那便好,师兄你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   “嗯,你不是还希望我活着吗?总之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想我活着,总不能让他失望不是?”   “这……师兄,你这说的我面子也太大了吧!”萧牧尘难得的不好意思了。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等我走的时候,你可要多给我拿点银子。”萧钰打趣儿道。   “自然!师兄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准备的。”   萧牧尘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等萧牧尘离开后,萧钰直起身,走到窗户边,雨兮读佳那里挂着一个鸟笼,里面是一直百灵鸟,声音很好听,是了然道人特地买来给他解闷的。   因为是了然道人给的东西,不管萧钰再怎么看不顺眼都得忍着,不过如今,他倒是对这鸟看顺眼了。   他先是取出了萧牧尘给他的白瓷瓶,随后将瓷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碾碎,尽数喂给了笼中鸟,随后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瓷瓶,他从里面倒出了一粒药,那粒药和萧牧尘给他的模样一样,他将药倒进了瓷瓶,然后收好。   一个人的决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说动呢?   萧钰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归处,其实他早在甲子山之乱后就不该活着,这些年的光阴都是他偷来的,如今也是时候该走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在尘埃落定后见师父和师弟。   和师弟,他们永远也回不去了,师弟喜欢师父,而他喜欢师弟,这个畸形的关系会让他们三个人越走越远,他不想看到这个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最好的时候, 其实也挺好。   至于师父,他害师父那么惨,就是让他见,他也没脸见了,倒不如顺其自然,强求那些做什么,毕竟身为人的他,就算有一个又一个的三年,最后都会走进坟墓。   彼时,天边阴了下来,萧钰抬头看向那阴沉沉的天,马上要下雨了,最近这段时间进了雨季,总是有连绵不断的雨,不过每次天晴,他都会看到彩虹,那是属于天空的彩虹。   他坚信,不久的将来,属于他的彩虹终将到来!   街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并不大,但却密,密密匝匝的雨点打在地面上,很快便积起了一个浅浅的水洼。   街上摆摊的小贩开始慌慌张张的收摊,买伞的人倒是咧嘴笑了起来,行人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有几个人不留神才踩进水坑,忍不住低声谩骂了起来。   在这些急匆匆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倒是走的不紧不慢,她拿着一把油纸伞,水汪汪的眼中写满了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期待。   “哇!这里便是钰哥哥呆的地方啊!果然比药仙谷好!钰哥哥真是的,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早点给她写信。”   女子嘟囔着,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和别人不同的事,她加快脚步是为了见那个她十多年为见的人。   此人便是萧钰名义上的未婚妻,药仙谷谷主的女儿——顾锦锦。   两年前,她收到了萧钰的来信,说在楼外楼安顿好了,请她过去一叙。   那个时候,药仙谷谷主闭关,顾锦锦作为少谷主,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于是她便写信告诉他的钰哥哥,她晚点过来,而那边,也答应了。   两年后,药仙谷谷主出关,顾锦锦便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当她来到楼外楼门口的时候,她瞪圆了双眼,自小在药仙谷长大的她哪里见过这等繁华景色,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活脱脱一个人间仙境。   门口候着的小二见来了客人,当即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是要吃饭还是做别的?”   小二口中的做别的指的是特殊服务,在楼外楼,男人能点女人,这女人自然也能点男人。   顾锦锦不太明白这个小二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没有细问,她从腰间取出了之前和信件一起寄过来的玉牌,交给了小二,用犹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说道:“我找这个玉牌的主人。”   小二结果玉佩一看,当即面露恭敬之色,双手将玉牌送回,接着向后退了一步,毕恭毕敬的说道:“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赎罪。”   “不妨事,你只管带我见这玉牌的主人就是了。”顾锦锦是江湖儿女,对这些磨磨唧唧的礼节相当不在意。   小二闻言,连连点头,“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小的这就进去通川,只是不知小姐和这玉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是什么关系?这个很重要吗?”顾锦锦有点不耐烦了。   “那是自然,这玉牌主人的身份不一般,所以要问仔细些。”   顾锦锦一听这话,当即了然,“嗯,既然这玉佩这么重要, 确实应该问问清楚。”   说到这里,顾锦锦顿了顿,她和萧钰是什么关系呢?   说是兄妹,那自然是不对的,毕竟她爹只有她一个女儿,可若是说朋友的话又有点不合理,毕竟听小二说,这玉牌很重要。   于是,沉吟片刻后, 顾锦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这玉牌主人的未过门的夫人。”   “夫……夫人!”小二闻言,面色骇然,他将顾锦锦让到雅间,然后找人通传楼主。   彼时,左易正在看这个月的账单流水,就在他看的专注之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然后便是侍卫的声音:“楼主,外面来了一个白衣女人,说是您未过门的妻子。”   左易闻言,面色一沉,未婚妻?他哪里来什么未婚妻?!   就在他准备开口让人把那个疯女人赶走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两年前的信。   两年前,左易和师兄闹掰后,便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兄,最后他想了一个法子,那便是把药仙谷谷主诓骗过来,以此来威胁师兄,到时候师兄知道顾锦锦在自己这里,定然会跟自己回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顾锦锦来信,说药仙谷有事处理,便迟迟不曾来,一开始左易还以为顾锦锦发现了自己的诡计,没想到时隔两年,那个女人竟然来了。   “行了,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将手中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迈步走了出去,他要好好会会这个顾锦锦。   初见顾锦锦的时候,左易被这个女人惊艳到了,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特别有攻击性的好看,而是非常柔和的美,整个人出尘的不像是凡尘中人,在加上这个女人生活在山谷中,通身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仙气。   怪不得药仙谷的谷主会中意师兄做女婿,这个女人和师兄一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左易眼中闪过惊艳后,剩下的便是浓浓的嫉妒,他突然后悔把这个女人叫来了,如果师兄看到这个女人后旧情复燃了,他该如何?! 第361章 见面了   顾锦锦站在房中,打量着这间雅间,真是雅,墙上挂着画,虽然她不懂这些,但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身后传来了动静,顾锦锦下意识的回头看,四目相对,顾锦锦看到了一个长得十分惹眼的男人,这个男人若是放在人群里,绝对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不光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好,还有便是这个人的眼神,太冷了,就像藏着一把刀子。   顾锦锦不认识这个人,一直生活在药仙谷的她更不可能和什么人呢结仇,她歪看了一眼男人,有些好奇地问:“这位公子,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我觉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左易闻言,微微皱眉,长得可以,就是话太多,师兄也话多,他应该不喜欢这种话多的,毕竟一个人聒噪是热闹,两个人聒噪就是吵了。   嗯,师兄一定不喜欢。   这么想着,左易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柔柔的,就像是阴雨天里的一股暖风。   然而,顾锦锦却皱起了眉,突然笑成这样,一定不安好心!   这么想着,顾锦锦向后退了一步,手悄悄的挪到了腰侧,那里放着她防身用的短刀。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左易说着,迈步走了进来。   顾锦锦看到这人进来,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她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就是你要找的手中玉牌的主人。”   “什么?!”顾锦锦皱起眉,看了看手上的玉牌,“你在胡说什么啊!这玉牌明明是我钰哥哥给我的。”   “钰哥哥?”左易垂着头,眸中一抹杀一闪而过,“你叫的倒是亲。”   “那是自然,我们关系极好的。”顾锦锦道。   “好?有多好?”左易再次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锦锦,眼中满是询问。   顾锦锦被这人看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过话到嘴边,她便立刻改口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对你这么一个外人道也!倒是你,是不是你把我钰哥哥藏起来了 !我要见他!”   “你的钰哥哥不在这里。”左易走到椅子旁坐下,耐着性子解释道:“你要找的人从来都是我,我就是你手中玉牌的主人。”   “胡说!我要找的是我钰哥哥!他跟我写信告诉我他在这里,还让我来找他,一定是你把我钰哥哥藏起来了,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钰哥哥不利,药仙谷和缥缈宗是不会饶了你的!”   “缥缈宗?你们药仙谷和缥缈宗还有关系?”左易挑眉,这层关系他倒是没有听过。   “那是自然,我姑姑是缥缈宗的宗主夫人,如果我和我钰哥哥出事了,你觉得我姑姑会坐视不理吗?”   宗主夫人?   左易想到了药王峰的峰主顾轻羽,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成亲了。   “那又怎么样?”左易抬眸看向顾锦锦,“我若是在这里杀了你,你觉得药仙谷和缥缈宗会知道吗?”   “你……”顾锦锦咬牙,手摸上了腰后的匕首,“我不怕你!你到底把我钰哥哥怎么了?!”   “我说了,一直和你写信的人不是你的钰哥哥,而是我,玉牌也是我给你的,也是我让你过来的。”左易不疾不徐的说道。   顾锦锦闻言,皱起眉 ,一脸不解,“为什么?难道你对药仙谷有所图?”   “如果我对你们药仙谷有所用图,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把你照过来,直接让人打过去不就好了。”   顾锦锦心下一跳,这个人好生厉害,居然敢说这么大言不惭的话,不过看着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想来也不会有假。   左易看了一眼手还放在腰后的顾锦锦,手突然一抬。   顾锦锦犹如惊弓之鸟般迅速抽出匕首防守,不过并没有什么东西打来,反而她听到了背后一声脆响。   她被这声音惊得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回头看,身背后的花瓶,碎了……   看到破碎的花瓶,顾锦锦面色一白,她扭回头看向左易,“你……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若是想杀你,你根本不会有机会还手,所以你的防守,完全没有必要。”   顾锦锦咬了咬牙,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男人说的对。   她收起匕首,迈步走到椅子边,坐定,她认命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看看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左右背后还有药仙谷和缥缈宗,就算真的有事,也有人给她报仇。   打定主意后,顾锦锦看向左易,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和师兄有婚约的人是谁。”   “师兄?”捕捉到左易话中关键字的顾锦锦扭头端详了左易良久,而后瞳孔微张,一把抓住了左易的手,略显震惊的说:“我……我知道你的!你是钰哥哥的师弟对不对!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叫左易!”   左易被顾锦锦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愣了愣,随后挣脱了顾锦锦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钰哥哥就你一个师弟,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躺在药罐子的那些年,每天把你们的故事能给我讲一百遍 ,病一好立刻就走,一点都不管我们的婚约,我们可有娃娃亲的。”   顾锦锦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就又笑了,“对了,是不是钰哥哥让你找我的,这么些年没见了,我还真有点想他,而且我爹爹还让我给钰哥哥带了固本培元的药,你快把他叫出来了,叫出来让我好好同钰哥哥叙叙旧。”   “师兄不在这里。”左易照实道。   顾锦锦闻言,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包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师兄不在这里。”左易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顾锦锦双手环胸,一脸审视的看着左易,“钰哥哥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他从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的惦记着过来找你,如今找到了,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   左易闻言,心中不由泛起一股酸涩,刚找到他的师兄自然不会舍得离开他,可现在的师兄可就说不准了。   见左易不说话,顾锦锦明眸一转,恍然大悟, “啊!你不会是担心我抢你师兄吧!”   “啊?”左易有点懵,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有这样的顾虑,可后来,他便没有了 ,这姑娘怎么就突然扯到这里了。   “果然如此!”顾锦锦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左易啊,你不用这么担心的,我和钰哥哥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我和钰哥哥都没当真,我一直把他当我的亲哥哥,不会带他走的。”   “真的?”左易下意识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顾锦锦顿了顿,“好了,你就让我见见钰哥哥吧,这么多年没见,我真的想他了。”   “师兄他真的不在这里。”左易道。   “嗯?你确定?”顾锦锦一脸怀疑, 她可是没有往萧钰临走时同她说过的话,那个人明明同自己说,等他找到师弟便一直跟着师弟,再也不离开的,怎么现在又走了?萧钰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会言而无信的人啊!   “我确定,不过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顾锦锦一听有希望见到萧钰,立刻来了兴致,“好啊好啊!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啊!”   左易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帘,道:“今天雨太大了,要不等雨小些吧,而且你今日风尘仆仆的赶来,怎么说也要好好洗漱一番,休息一下吧。”   顾锦锦看了看窗外,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好吧,那我就明天再去吧。”   左易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下人带顾锦锦回房消息,他则让人备了马车,往城郊去了。   在左易的左手中,握着一直碧玉簪子,簪子是刚才出门从顾锦锦头上顺下来的,他知道这个簪子对顾锦锦很重要,因为在顾锦锦的一众发饰中,唯有这个簪子最是老旧,打眼一瞧便知道有年头了。   左易来到萧钰房中的时候,萧钰正在研究棋局。   彼时,萧钰低着头,长发松散的搭在背后,在那墨色长发下,藏着萧钰那白皙的玉颈。   师兄的脖子,是左易最喜欢的地方。   看着这样的师兄,左易的喉结下意识的动了动。   “师兄。”左易开口了,“好久不见。”   萧钰被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惊得手一抖,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上,搅乱了这摆好的棋局。   他抬头看向这个许久未见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好久不见。”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萧钰不知道说什么,而左易在等萧钰开口。   他想好了,只要师兄开口同他说话,他便不用那么卑鄙的法子逼师兄回来。   可是,他的师兄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左易深吸了一气,敛去眸中失落,不疾不徐的开口了,“师兄,前些天我得了一个簪子,看着好看极了,师兄帮我品鉴一二可好?”   说话间,左易不给萧钰拒绝的机会,将顾锦锦的簪子从袖中取了出来…… 第362章 以死相逼   萧钰看着左易手中的簪子看了好一会儿,他不明白左易为什么会拿着一个簪子过来让他品鉴,他到底想作甚?   “你要做什么?”萧钰问。   左易皱起眉,怎么回事,难道说他看走眼了,这个簪子对顾锦锦而言并不重要,这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旧簪子罢了。   “师兄不仔细看看吗?”左易不死心,迈步向前,将手中的簪子放在了萧钰面前,“师兄要仔细看看,仔细帮我品鉴一二。”   萧钰看了一眼那个簪子,皱眉道:“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簪子罢了,左易,许久未见,你就是让我给你品鉴簪子的吗?”   “是啊,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师兄,这簪子很重要,你可要仔细看看。”左易定定的看着萧钰,问的极其认真。   萧钰见自家师弟如此认真,心中也不免起疑,难道这簪子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么想着,萧钰重新将目光放在了那个簪子上。   簪子很旧,但品相不错,不过可惜的是,簪子上的花缺了一瓣。   花……   缺了一瓣?!   萧钰眸子一颤,一段被他抛在脑后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彼时,他还在药仙谷养伤,那个时候,顾锦锦给他熬药时,戴在头上的簪子不慎滑落,掉在地上,上面的花瓣碎了一瓣。   那个时候他说过要帮顾锦锦重新买一个,不过顾锦锦拒绝了他,说这个簪子是她娘给的,就算坏了,她也要带着。   真没想到,天下间还有这么巧的事。   “不过就是一个簪子而已。”萧钰道。   见师兄迟迟认不出,左易心里虽然着急,但心里却高兴的不得了,师兄不记得这个簪子,这是不是就说明在师兄心里,顾锦锦其实无关紧要?   此刻,左易的心思很矛盾,他既希望师兄认出这个簪子 ,但同时也不希望师兄认出来。   若是师兄认出来,他便能拿这个簪子顺理成章的威胁师兄,让师兄跟自己回去了。   “师兄,你真的认不出这个簪子吗?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认不出, 簪子的主人可就要出事了。”左易看着萧钰,不疾不地说道。   萧钰本没有往顾锦锦身上想,可如今左易这么说,倒是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了。   “这簪子,难道是顾锦锦的?”萧钰试探性的问道。   猜出来了!   左易眸中露出喜色,“师兄果然还记得你那未过门的夫人啊!”   “不是,顾锦锦和我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这个簪子怎么会在你这里?”萧钰有点着急,再联想到左易之前说过的话,萧钰瞬间就慌了,“顾锦锦到底怎么样了?她的簪子在你手上,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她到底怎么样你说话啊!”   顾锦锦对萧钰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在他当药罐的那些年,顾锦锦是唯一个愿意整日陪着他闲聊天的人,当然了,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锦锦这个少谷主的身份,药仙谷里的人没人愿意和她玩。   萧钰把顾锦锦当亲妹妹疼,所以当他听到顾锦锦可能出事的时候,他急坏了。   “师兄这么紧张做什么?”左易喜欢看萧钰这副着急的模样,以前他来看师兄,师兄总是这么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他恨透了那样的师兄,这样的师兄是好的,至少还会着急,至少会对他生气。   “左易,我警告你不要犯傻,顾锦锦不是你能惹的!”   “师兄就这么肯定我会对顾锦锦做什么吗?”左易向前走了一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玉簪,抬眼看向萧钰,面无表情。   “我……”萧钰皱着眉,他当然不相信左易会对顾锦锦做什么,毕竟左易和顾锦锦无冤无仇,但方才这小子说的那番话,真的不怪他多想,他是真的担心了,“左易,顾锦锦的是药仙谷的少谷主,她的姑姑有事缥缈宗的宗主夫人,而且她对我有恩,你不能对他做不好的事。”   “师兄心里是有顾锦锦的吧。”   左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把萧钰给问懵了,萧钰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师弟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左易,你这是什么意思?”萧钰皱眉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左易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簪子, 不疾不徐的说:“我见过顾锦锦了,很好看,师兄和她站在一起,真真的称得上是郎才女貌了,师兄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   “左易,你不要胡说,顾锦锦和我没什么,你这个样子会污了人家的清白!”   “污了清白?”左易抬眸看向萧钰,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师兄真关心他,居然会关心他的清白,师兄,既然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当初为什么要过来撩拨我?!”   左易声调陡然一扬,刺的萧钰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呆呆的看着左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那段感情本来是他藏在心里,不愿意宣之于口的,所以说嘛,早知道当初一个字都不说,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说话啊!师兄不给我解释一下吗?”   左易一句一句,咄咄逼人,逼得萧钰无奈,只得开口,“解释什么?左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还想听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喜欢我。”   萧钰说着,抬头看向左易,冷笑道:“我只是不想你毁了师父的名声罢了,至于你如何,与我何干?还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就算我以前喜欢你,但你做了那些事后,你以为我还会喜欢你吗?!”   “师兄可真随意,当初说喜欢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不过无所谓了,我今天来是要带是师兄你回去的。”   “我不回去!”萧钰想都没想便拒绝了,他当然不能回去,师父还没醒,他若是回了楼外楼,萧牧尘取血就不方便了。   “那我就杀了顾锦锦。”   “你说什么?!”萧钰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弟,从什么开始,他的师弟把杀人这件事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   “我说,若是师兄不跟我回去,我就杀了顾锦锦,怎么?师兄这是什么表情?不愿意吗?”   “你现在怎会变得如此残忍?!”萧钰咬牙道。   “残忍吗?残忍的是师兄吧,我不想杀顾锦锦的,顾锦锦的生死在师兄手上,我觉得,师兄这么重情义,一定不希望顾锦锦死吧,师兄这么聪明,该怎么做就不用我教师兄了吧。”   这一刻,萧钰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师弟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威胁他!   “你想让我回去问过师父的意见吗?”虽然萧钰极其不愿意把那个冒牌货叫师父,但现在,貌似也只有那个冒牌货能帮他了。   “师父闭关,还要两个月才能出来,所有的事情师兄做决定就好。”左易就是掐住了这个时机才过来的,师父不在,带走师兄最大的阻力也没有了,接下来,就是师兄自己的意愿了。   左易想好了,师兄若是愿意跟他走更好,若是不愿意,他便将人强行绑了去!如今师兄这般病弱,想来也挣扎不了。   萧钰皱着眉,不能走,他绝对不能走,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情急之下,萧钰的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烛台上,看到烛台的这一刻,他的眼睛亮了。   趁着左易不防备,萧钰一把拿过烛台,拔掉上面的拉住,然后将插蜡烛的铁签对准备自己的脖子。   左易见状,面色一变,“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走吗?!还是说,你不管顾锦锦的死活了!”   “我管啊!我怎么不会管顾锦锦的死活。”萧钰道。   “既然管,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威胁我吗?师兄,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别人威胁我了!”左易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没想到师兄会用这么一招。   “我知道,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你喜欢什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萧钰笑了,他仿佛看到了左易小时候,像个小大人似的的板着脸,那个时候,他还想着师弟这般不可爱,如今想来,还是小时候更讨喜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讲道理。   “你笑什么?!”左易很喜欢看师兄笑,但如今师兄的笑却让他毛骨悚然。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性子, 你跟着我一起,为什么你不知道我的性子呢?我啊,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如今你又用我就命恩人的命威胁我,小易易,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萧钰!你当真不管顾锦锦了吗?!”左易不相信师兄会这么狠心的抛下顾锦锦死活不管。   “不啊,我管的。”萧钰将烛台往自己脖子上送了送,锋利的尖端立刻刺破了他的皮肉,“左易,你要是想杀顾锦锦尽管去好了,但你要记住,顾锦锦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怎么着他死了,我也得把命还给她,你说是不是?” 第363章   左易过师兄的无数种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还有同生共死这一说。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的颤抖,他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的攥成的拳头,敢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嫉妒顾锦锦。   “师兄对顾锦锦可真是情深意重。”左易咬牙道。   “情深意重,谈不上,顾锦锦对我有恩,既然我还不了,那我便把命给她。”萧钰说的认真,完全没有要开玩笑的意思。   左易看着抵在萧钰颈肩的烛台,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帮师兄一把,把那锋利的尖端狠狠地按进去,但他不舍的,不舍的就这么师兄去死,他要师兄陪着他,永远陪着他!   “好,师兄你做的很好,只是师兄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不动顾锦锦?而且你觉得我会让顾锦锦死的这么容易吗?!   师兄尽管去死好了,等你死了,我便让顾锦锦生不如死,对了,还有药仙谷,药仙谷一百多号人,若是师兄敢死,我便让这一百多号人给师兄陪葬。”   在萧钰的记忆里,他的师弟甚少说话,如今居然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是为了威胁他!   不得不说,左易真的很聪明。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最终,萧钰妥协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烛台,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师兄就不怕我伤害顾锦锦?”左易皱眉。   “怎么不怕?”萧钰看向左易,笑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终究不是你的对手不是吗?你若是想让锦锦死,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叫自暴自弃,萧钰现在就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至少在左易面前,他是这样的。   “师兄,你……”   “你今天专门过来,就是来威胁我的吗?”萧钰看着左易,问的相当认真。   左易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他相信就算他不说,师兄也会明白。   “你就这么喜欢师父吗?”萧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左易,眼中满是疲惫。   “师兄,我喜欢的是你。”左易一脸认真。   喜欢他吗?   萧钰笑了,左易会喜欢他吗?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也骗过自己,甚至催眠过自己,暗暗的告诉自己左易对自己是喜欢的。   可是呢?   左易的喜欢就是两年多不叫他,然后师父闭关后迅速要把他带走,这种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他吧。   “左易,再给我一点时间。”萧钰没有接左易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三个月,最多再给我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   左易根本不明白萧钰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皱着眉,一脸不解,“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真相大白,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真相大白?!”   “三个月后,你就会明白。”萧钰说完,将目光挪到窗外,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停了,不过空气的味道依然湿淋淋的,让人觉得难受的很,“这段时间麻烦你好好照顾一下顾锦锦吧,她自小在药仙谷长大,甚少出来,既然你把她叫出来,就不要亏待人家。”   “师兄是在开玩笑吗?让我照顾情敌,你是觉得我傻吗?”左易皱着眉,他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尤其是在萧钰面前。   说来也奇怪,以前喜欢师父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个时候,他只想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藏起来。   如今轮到师兄倒是完全相反了,这么看来,他对师父的情感果然不是单纯的爱。   唯有对师兄,才是如此。   “左易,我说过,三个月,我会给你答复的,两年你都等了,难道连三个月都等不了吗?”   左易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今日算是白跑一趟了,不过没关系,师父还得些日子才出关,他有的是时间。   左易离开不久,萧牧尘便来了。   “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左易,他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萧牧尘说着,坐在了萧钰对面,笑呵呵地问。   萧钰看了一眼萧牧尘,有些无奈的笑道:“我能和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现在能和说上话都是好的。”   “啊,要不要说的这么惨,难道左易每次来都惹你生气吗?”   “说不上生气,只是不高兴,他看我不高兴,我看他不高兴,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高兴,就是这么简单。”萧钰一摊手,说的云淡风轻,不过这也不怪他,还有三个月,他就要撒手人寰了,将死之人,不管看什么,都看的很淡。   “你倒是看的开。”萧牧尘说完,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开始取血,这个动作他做了近三年,早就已经行云流水了,“对了,你猜我这次回魔域看见谁了?”   萧钰闻言,挑眉道:“我怎么知道腻看见谁了。”   “别这么无趣嘛,你猜猜看,你猜猜看我看见谁了?”   “我不想猜。”萧钰有些无语的看着萧牧尘,这个人可真是有够无聊的,看见谁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还一个劲的问,有意思吗?   “你真无趣。”   萧钰:“……”   萧牧尘见血取得差不多了,当即用纱布将萧钰的手腕缠好,然后将瓷瓶收好,又取出了止血丹给萧钰服下,这才继续道:“我跟你说,我今天去魔域看到季寒了。”   “什么?!”   这个名字萧钰并不陌生,只是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整整三年了,再次听到,他多少有点惊讶。   “怎么样!你也很震惊吧!毕竟都消失三年了,说句不该说的,我一直以为季寒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看着比三年前还精神。”萧牧尘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对了,我跟你说啊,我还看到一个人,你知道是谁?”   “莫不是陆行云?”萧钰会这么说,纯粹是因为当年季寒是带着陆行云一起离开的,如今出现了,也应该是一起出现才对。   萧牧尘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他!我是没有想到,陆行云居然还活着,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陆真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钰一听这话,立时想到了季寒,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不得不说,这个人可不好惹。   “我劝你还是不要,如果惹怒了季寒,你的脖子会和你的脑袋分家的。”萧钰幽幽地说道。   萧牧尘一听这话,吓得缩了缩脖子,“那还是算。”   萧钰看着怂的不行的萧牧尘,笑道:“我随口说的,季寒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了解,也许你去了他还会和你分享治疗过程呢。”   “不不不!”萧牧尘摆了摆手,一脸抗拒,“我不想以身涉险,不过如今季寒回来了,我们就不能任由你师父的身体放在魔域了。”   “为什么?季寒发现你了吗?”萧钰问。   “不是季寒的事。”萧牧尘摇了摇头,恢复了以往的严肃,“如今季寒回来了,左易自然会去魔域找季寒,到时候如果他发现了你师父的身体,那势必是要带走的,当然了,如果因为见到那个身体,他知道你们现在这个师父是冒牌货也是好事,但如果他没有这么认为,生了气他的念头那就不好了,还有三个月,不能前功尽弃。”   萧钰点了点头,萧牧尘考虑的对,师父的身体必须尽快转移走。   “那你想好往哪里转移了吗?”萧钰问。   “嗯,想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和顾烨商量过了,就藏在你床底下,这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到时候等你师父醒了,我们可以直接拆穿那个冒牌货。”萧牧尘道。   “嗯,我觉得可以。”   萧牧尘办事速度很快,和萧钰商量好后,转过天就把了然道人的身体带过来了。   此时的了然道人再不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会呼吸了,而且音容与生前一般无二。   初见师父的那一刻,萧钰眼中的泪险些掉下来,那是他十年多年未见的师父。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师父在这里,萧钰顾烨等人在床下做了一个暗格,了然道人就被放在了床下的暗格里。   做完这些后,天便黑了,萧牧尘那边左易喊他,他便提前离开了,留下萧钰和顾烨二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你还是老样子。”顾烨坐在萧钰对面,不认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看着如此不认生的顾烨,萧钰有些头疼,这个人才是老样子才对吧!   “我不想劝你,但你是药人,很珍贵的,你真的不想活了吗?”顾烨说完,将目光挪到了放着了然道人的位置,皱眉道:“为了那个活死人?”   “我师父会醒来的。”   “我知道。”顾烨放下茶盏,“但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师父的寿数早就已经尽了,就算他能醒来,也没几年可活的,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你是在劝我停手吗?”萧钰皱着眉,顾烨这些年基本没有劝过他,偶尔见面也不过是喝茶,怎么今日又开始劝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可惜,当然了,如果你确定要死的话,能不能把你的血给我一杯,我得存着,以后受伤用。”   萧钰:“……” 第364章 老友重逢   “怎么了?难道你不舍得吗?”   萧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每次说话都感觉莫名其妙,你如果没话,其实没必要刻意找话。”   随着萧钰话音落下,房中陷入了沉默,顾烨没有开口,萧钰自然也不会开口。   长久的沉默后,终究还是顾烨输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你说你怎么这么不配合?”   “明明没话还要硬聊天,你也是我见过的一个奇人。”萧钰托腮看向窗外,外面又下起了雨,这些天一直都在下雨,连阴的天气让他的心情越发的阴郁了,他不想说话,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等待死亡的困兽,与困兽不同的是,困兽还知道搏一搏,而他,彻底无所谓了。   “以前在书斋见你的时候,你的眼中还有光,如今倒是全都黯淡了。”   “指望一个将死之人眼里有光,你可真是为难我。”萧钰顿了顿,继续道:“你把瓷瓶给我吧,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血了,今后所有的血我都会给我师父, 等他醒了,我也就大限将至了。”   “我就是随口说说,谁会真的要你的血啊。”顾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你也不要太悲观,萧牧尘不是已经把药弄出来了吗?你还能再活上三年,有些事情,你如果不亲眼看看,那就太无趣了。”   “啊,是啊,还有药呢,瞧我这记性,我居然忘了。”萧钰笑了笑,差一点就被顾烨发现自己把药弄没了,还好他反应快。   “总之好好活着吧,我其实很希望你活着,你如果死了,这个世界总会无趣很多。”   顾烨说完这番话后,便离开了。   萧钰一直看着顾烨,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他这才回顾神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钰总觉得顾烨那番话有问题。   那番话,不像是想他活着,倒像是想他看他身上发生的事。   不过很快,萧钰便把这样的想法抛之脑后了,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而且他左右都是要死的,顾烨注定什么都看不见。   楼外楼里,顾锦锦支棱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蒙蒙细雨,长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而这些天,她别说是见钰哥哥,她连左易都见不到!   每次她去找左易,总有人出来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把她撵走,虽然这些人对她客客气气的,但这仅限于她不找左易。   可是不找左易她也找不多别人啊!   顾锦锦又一次叹可口气,今天她已经连续叹气八次了。   终于,在她叹气第十声的时候,左易的声音在她房间门口响了起来。   “听说你找我?”   左易的话让发呆的顾锦锦猛地坐起身,紧走几步来到了萧钰面前,“ 是啊是啊!其实我也是想找你,你之前不是说要带我找钰哥哥吗?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最近有事,没空。”   “啊!”顾锦锦叹可口气,“哎,你怎这么麻烦,要不你跟我说我月哥哥在哪,我去找他!”   “不准。”左易皱眉,“我会带你去见师兄的,你不准偷偷去找他。”   “我倒是想啊,我哪知道钰哥哥在哪。”顾锦锦轻声低估了一句,继续道:“对了,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左易问。   “是这样的,我的簪子丢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可惜没找道到,你在这里熟,能不能帮我找找,那个簪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对我很重要。”   “你说的是这个吗?”左易拿出了之前在顾锦锦这里顺走的簪子,问道。   看到这簪子的那一刻,顾锦锦的眼睛登时就亮了,“没错!就是这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手下人找到的,说是你落下的,那些天我一直有事,所以没来及给你。”左易将簪子递给了顾锦锦,“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带你见师兄。”   顾锦锦先是一愣,随后喜从中来,“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顾锦锦兴高采烈回去准备了,看着顾锦锦的背影,左易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真好,今天带着顾锦锦去一次,他就不信师兄还不愿意跟他走。   彼时,萧钰像往常一样坐在庭院的廊檐下研究棋局。   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胡思乱想,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什么都不要想。   就在他专心致志研究棋局的时候,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钰哥哥!”   这声音对萧钰而言,很熟悉,因为他听了十年,但同时也很陌生,因为他十年都没有听到过了。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源处,正瞧见顾锦锦着一袭粉衣朝他奔来,身形轻快的宛若一只蝴蝶!   “钰哥哥!好久不见,我想死了你了!”顾锦锦一把抱住了萧钰的脖子,笑的宛若天边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   “锦锦,你赶紧下来,勒到我了!”萧钰拍了拍顾锦锦的手,眉梢眼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把顾锦锦当妹妹,如今妹妹来了,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笑刺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左易。   左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兄这么笑了,以前他觉得师兄笑起来很傻,现在想想,傻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当初师兄对他这么笑的时候,他不珍惜,如今再想师兄对他这么笑,基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行啦,你少诓我!我根本就没有用力。”顾锦锦松开了萧钰,“钰哥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连信都不给我写一个,要不是你师弟,我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我师弟?”   “是啊,如果不是你师弟,我都来不了呢!”顾锦锦说完,指了指不远处,“你看,他就在那里!”   看向左易的那一刻,萧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最后还是萧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锦锦,左易对你怎么样?”萧钰想到了那天左易对自己说的话,便忍不住担心顾锦锦,他担心左易真的会对顾锦锦做什么。   “还行吧,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不让我见你,不过他今天让我见你了,我很高兴,钰哥哥,我给你带了药,是爹爹亲自给你的配的,你可要好好喝,爹爹说了,按照他的方子吃,虽然不能让你灵脉修复,但延年益寿还是可以的。”   顾锦锦说着,从乾坤袋里取出了药仙谷谷主配出的药,随后又伸出自己的手,“来吧,该我这个小顾神医给你号脉啦!爹爹说了,这药要根据你的脉象吃才顶用。”   “不用了。”萧钰很抗拒的摇了摇头,他不能让顾锦锦给自己号脉,否则自己天人五衰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用!你别这么倔啊!爹爹说了,你现在就是个瓷娃娃,必须要好生照料呢。”顾锦锦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过了萧钰的手,萧钰想挣扎,但他终究不敌顾锦锦。   顾锦锦得偿所愿的按住了萧钰的脉搏,然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钰哥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顾锦锦看着萧钰,面沉如水。   “锦锦,你不要这么样子,人人都有生老病死,我是人,这些不奇怪。”   “什么不奇怪!钰哥哥,你还年轻!你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爹说的做!”   萧钰离开药仙谷的时候,谷主交代了很多事,比如不能生气,不能动武,不能饮酒,不能着急,总之,萧钰的身体想要好,首先心情要好。   那个时候,萧钰也觉得自己每天都会高高兴兴的,因为在甲子山的时候,他心情就很好,他想着,见了师弟后,他会更高兴。   了当他真的见了师弟后,他才发现,他想多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把谷主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锦锦,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气死啊!”顾锦锦说着,将目光挪到了左易身上,思索片刻后,十分笃定的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师弟!你当初没见你师弟的时候身体就大好了,可你见了你师弟,你就是这个样子,定是他没有照顾好你!钰哥哥,你别担心,我这就给你报仇!”   顾锦锦说着起身就要去找左易,萧钰见状,一把按住了顾锦锦的手,“行了,不要去了。”   “为什么?!”顾锦锦不高兴。   “这件事和我师弟无关,是我自己遇到了些想不开的事,积郁成疾,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而且我师弟还帮我找了大夫,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没事个屁!爹爹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样子,肯定能气死。”顾锦锦叹了口气,托腮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她站起身,道:“不行,我得回一趟药仙谷,钰哥哥,我这次回去,是找救你命的良方,你可得给我好好撑着,撑到我回来为止!”   “放心吧,我等你回来。”   萧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句“等你回来”居然成了顾锦锦活下来的唯一执念。 第365章   顾锦锦像一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在萧钰耳边说个不停,至于说的内容,无非就是一路而来的见闻,一边说一边笑,氛围好到不行。   左易站在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然后对自己身边的小厮说:“去,告诉顾姑娘,就说天色不早了,要走了。”   那人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打断了说的起劲的顾锦锦,“姑娘, 楼主说时间不早了,您该走了。”   顾锦锦看一眼小厮,又看了一眼萧钰,摇头道:“你跟楼主说说话,我一会儿过去,我再跟我师兄聊会儿。”   “楼主说了,时间不早了,您该回去了。”那个小厮继续说道。   顾锦锦皱眉,“我都说了,我一会儿回去啊!我好久都没和师兄见面了,你就不能让我们多聊一会儿吗?”   “姑娘,不要为难小的,楼主说了,时间不早了……”   “行了,我知道了 ,说一遍我就听到了,还一遍遍的说!”顾锦锦打断了小厮,随后将目光挪到萧钰身上,“钰哥哥!你看看他!”   萧钰叹了口气,道:“锦锦,不要任性,天色确实是不早了。”   “钰哥哥,你怎么这样啊,难得见一次,你还赶我走!”顾锦锦一脸委屈地说道。   “不是赶你走,天色确实是不早了,等你从药仙谷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萧钰此话一处,顾锦锦一拍手一跺脚,道:“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钰哥哥,我这次走要走好久,你可千万要好好保重你的身体,不要先死,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放心吧,不会的。”   顾锦锦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萧钰摆了摆手,“再见钰哥哥!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这番话后,顾锦锦就和那个小厮离开了。   看着顾锦锦的背影,萧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等顾锦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后,萧钰开口了:“如果现在不出来,以后就不要出来了。”   随着萧钰话音落下,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萧钰向后看去,正瞧见左易从那边走了过来。   “师兄今天心情不错。”左易道。   萧钰皱起眉,道:“你把顾锦锦支走,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说话间,左易来到了萧钰面前,坐定,“师兄,你觉得我把顾锦锦照顾的怎么样?”   萧钰不知左易这话是何意,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师兄回答我的问题。”左易直勾勾的看着萧钰,一字一顿地说。   “我没空和你做游戏,如果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要说。”萧钰咬牙道。   “师兄,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帮你说,顾锦锦被我照顾的很好,我给了顾锦锦最好的照顾,而我做这些的原因全是因为你,因为顾锦锦的父亲救过师兄,所以我可以为了你照顾好顾锦锦,但同样的,如果师兄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可以为了你对顾锦锦不利。”   “你敢!”萧钰咬牙,“你难道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当然没有忘。”左易向前走步,来到萧钰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当然没有忘记,我现在还记得,烛台抵在你脖颈时的样子,我到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那你还准备用这个威胁我吗?”萧钰不懂,他不懂左易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   “是啊,师兄,我想好了,如果你死了,我就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不过就是和我回楼外楼而已,又不是什么要命的抉择,师兄不用这么犹豫不决吧。”左易笑着,这笑容看的萧钰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所以,我要是不回去,你准备对顾锦锦做什么?”萧钰问。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师兄若是不信,可以试试。”左易依旧笑着。   以前,萧钰最喜欢看左易笑了,师弟一笑起来,嘴角就会有梨涡,可爱又好看。   可以前的师弟,不常笑,甚至不笑。   如今师弟笑了,他却反而怀念起师弟不笑的样子了,果然,还是以前的师弟可爱,那个时候的师弟,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像现在,明明不喜欢,还要装作喜欢。   “我信你。”萧钰看着左易,回之以笑,“我答应跟你回去,但不是现在。”   左易一听萧钰要跟自己回去,心中不由一喜,可当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是现在难道是死后吗?   “师兄是在说笑吧。”   “没有,我没有跟你说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跟你走。”   “为什么是三个月?”左易问。   萧钰笑了,“我要等师父出来,既然要走,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走的这么不明不白,我心里不舒服。”   左易看着眼前的师兄,这是第一次师兄用这么正常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左易点头答应了,不过是三个月而已,他两年都等了,三个月又算的了什么呢?   左易答应的如此爽快,萧钰直接就愣住了,“你,你答应了?”   师弟如此爽快的妥协让萧钰心中犯嘀咕,他担心左易这是缓兵之计,为的就是骗他答应,毕竟这样的亏他吃过,他不是没有吃过,他的师弟骗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我答应了。”左易顿了顿,“只有三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萧钰笑了,“好,只有三个月,多一天都不行。”   左易走的时候,天边残阳如血,萧钰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天空还挺好看的,他希望他走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能欺骗自己是在甲子山,还能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左易回到楼外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坐在花厅里犹如一尊佛一样的顾锦锦。   他看了一眼顾锦锦,皱了皱眉,准备离开,结果没等他迈步离开,顾锦锦便开口喊住了他,“等等!这么着急的走是因为事情败漏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吗?”   左易皱眉,“你到底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会懂的。”顾锦锦说完,坐起身,来到左易面前,“我还以为你会照顾好你师兄,却原来是我想多了。”   “你到底再说什么?”左易皱眉。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钰哥哥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气他,你知不知道,钰哥哥不经气的,你这么气他真的会把他气死的!”   左易眼中露出了些许厌恶,他的师兄他自己会操心,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师兄我自己会照顾,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你以为我愿意!钰哥哥就快死了你知道吗?”顾锦锦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左易闻言,不由一愣,“你……你再说什么?”   “我说钰哥哥快要死了。”顾锦锦又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当然不信左易没有听到,她就是成心的!   “不可能,师兄身体已经逐渐好起来了,怎么会死!”左易摇头,虽然他的语气笃定,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眼神慌张中透着紧张,他是真的怕顾锦锦说的是真的。   “你可真是个大傻子!”顾锦锦叹了口气,“钰哥哥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而且不是一般的糟糕,如果继续这样不闻不问下去,钰哥哥早晚会死。”   “不可能,我一直给他请了大夫,每天都有人帮他看身体,怎么会糟糕!”   “啊!这么说来你还挺不错的嘛,还知道给钰哥哥请大夫,不过你请的大夫终究不如我们神医谷,如果你要是想让钰哥哥好好的,那就给我准备点盘缠,我得赶紧回神医谷。”   左易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你是想跑吗?”   “啊!”顾锦锦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我为什么想跑?我钰哥哥都快不行了,我能往哪跑!”   “你……”左易皱眉,然后看向站在顾锦锦身侧的人,道:“你们两个人给我把这个女人看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她离开!”   “喂!左易,你有毛病吧!你把我扣着作甚!我要回神医谷请人啊!”   “请人?我看你是想请救兵吧!”左易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人将顾锦锦带下去,然后命人带萧牧尘过来。   很快,萧牧尘便来了,两人在书房里聊了一夜,等第二日天一亮,左易来到了顾锦锦的门前,敲开了房门,然后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顾锦锦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神医谷,休要耍花招,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师父的情况越来越好了,萧钰经常打开床板观察,他能看到师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照着这个速度,师父说不定不用三个月就会醒来。   师父的状态越好,萧钰的状态就越差,萧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 第366章   这天,萧牧尘照例过来给萧钰看诊,当他进门看到趴在棋盘上睡过去的萧钰时,叹了口气,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师兄,师兄。”   萧牧尘喊了两声,推了推躺在那里的萧钰。   昏睡中的萧钰感觉到有人推自己,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推他的人,不过猛一开,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人的轮框,他端详了眼前人良久,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你啊。”   “是啊,不然还能是谁。”萧牧尘在萧钰对面坐定,然后拉过了萧钰的手腕,搭了上去,片刻后,他皱起了眉,“师兄,你这身体可是越来越差了。”   “还好吧,就是比较容易困。”   “嗯,你的眼睛看不清楚了吧。”   萧牧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萧钰愣住了,良久后,他笑道:“没有,只是刚睡醒,所以看不清楚。”   “你别骗我了。”萧钰松开了手,“你的情况,我很清楚,眼睛看不见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你会听不见,当你又聋又瞎的时候,你就离死不远了。”   “怎么会,你不是给我弄了药吗?等师父醒了,我就吃药,到时候我不是照样能活着。”   “是啊,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活下来的。”   萧牧尘说完,站起身,迈步走到床边,打开了床旁边的机关,紧接着,床板一个翻转,露出了里面的人。   等萧牧尘做完这些后,萧钰迈步走了过去,“怎么样,师父的情况怎么样?”   “嗯,很好,大概是因为这些天你师父用的血一直都很新鲜的缘故,我觉得他很快就能醒。”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萧钰眼中染上了一层喜色,师父越早醒来越好,这不仅仅是他的期望。   “是啊,照这个速度,可能不用等到你全瞎你师父就能醒。”   “那确实是好事,这样我就能好好看看师父了,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看见过师父笑了。”萧钰说到这里想,想到了左易,便随口问了句,“左易最近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上次他问了我一下你的情况,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听他手下的人说好像是去了药仙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药仙谷?”萧钰想到了顾锦锦以及上次左易威胁自己的话,难道说他要去药仙谷找麻烦!   药仙谷对萧钰有恩,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左易对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打定主意后,萧钰一把拉住了萧牧尘的手,“萧大夫,我要去趟药仙谷!”   “啊!你疯了吧!”萧牧尘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且不说你现在要负责给你师父供血,药仙谷那么远,你这身体能吃的消吗?”   “吃不消也得吃,我必须要去药仙谷。”   萧钰的眼神过于坚定,坚定的萧牧尘都不敢看。   “不行,你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哪都不能去,否则不但你师父醒不来,你自己也会搭进去。”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我会留足够的血给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耽误事的,我就去药仙谷看一眼。”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你的离开。”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里说要离开,这都想去哪?”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当门打开的时候,萧钰看到了顾烨。   萧牧尘看到顾烨,那可以说是见到救星了,“顾兄,你可算是来了!”   萧牧尘紧走几步,一把拉住了顾烨的袖子,“顾兄,师兄是要疯了,就他这样,他想去药仙谷!”   “你想去药仙谷?”顾烨问。   萧钰点了点头,“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一趟,如果不能前言看看那里,我不放心。”   “哦,有重要的事确实是可以理解。”   萧牧尘听顾烨这么说,整个人都炸了,他还指着顾烨能劝劝萧钰的,这倒好了,一开口居然说了一句这!   “顾兄,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有重要的事就可以理解!”   “是啊,确实是有重要的事就可以理解。”顾烨又将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他将目光挪到了萧钰身上,“不过萧钰,我想知道这世间有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   萧钰被顾烨问的一时语塞,其实在萧钰看来,世间任何事都比自己的命重要,但他不能说,因为一点开口,萧钰就会知道他没有求生欲,那个时候,他换药的事就会被发现,他不能冒这么险。   本来萧牧尘还发愁劝不住萧钰,现在好了,他高兴了。   “师兄,你说你早点这样多好,非要让人呛你一句才开心吗?”萧牧尘在一边幸灾乐祸。   萧钰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兴致,他现在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顾烨见他这样,心里疑惑,开口问:“萧钰兄,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可以派人去药仙谷,帮你看看,但你自己,绝对不能去。”   萧钰一听可以知道那边的情况,忙不迭地点头,“好,顾兄,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放心吧,交给我了。”   “成了,药仙谷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就是你的事情了。”萧牧尘说完,从药箱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倒出了里面的药,递给了萧钰,“这是人生制成的药丸,吊命的,我这几天每天都会给你吃一个,这样你也能撑到最后,不至于出事。”   “谢谢。”萧钰将药丸咽下,人参制成的药丸虽然不苦,但也绝对不甜,总之就是尚能入口。   几个人聊了会儿天,便纷纷离开了。   萧牧尘和顾烨走了以后,萧钰这里彻底恢复了安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挪到了窗外,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这会儿天总算是有放晴的意思了。   厚重的云彩中射出了几道光芒,这意味着,未来几天不会再下雨了。   萧钰拿起了竖在墙边的拐杖,迈步走了出去。   他的腿其实早就好了,但为了掩人耳目,他一直没有丢掉拐杖,如今倒是也用的伤,毕竟现在的他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有个拐杖拄着,确实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他走到廊檐下,看着天边,脑中一片空白,他很喜欢这种大脑放空的感觉,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看到了站在院外的人,一身灰白的道袍,这个冒牌货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过怎么这么早出关了,他上次算着,明明还有好久的时间。   “钰儿怎么出来了,才下过雨, 外面寒气重,还不赶紧进去坐着。”   萧钰没有进去,屋里有师父,修仙人的耳目要比一般人好,若是进屋,这个冒牌货肯定能察觉到房中还有第三个人,所以他选择不进去。   他迈步走到了然道人近前,笑道:“师父怎么这么早就出关了?”   “自然是顿悟了,所以就出来了。”了然道人说着,爱怜的揉了揉萧钰的头发,“钰儿,这些日子为师不在,你过的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有劳师父挂记了。”怎么可能过的不好呢?有这个冒牌货在,他才过的不好,只要没有这个冒牌货在,他过的好的很。   不过这样的话,萧钰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你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了然道人顿了顿,“走吧,回屋坐着,和师父说说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师父,我不想回去。”萧钰看着这个冒牌货解释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屋内坐着,都憋坏了,我想出去花园走走,正好天晴了,所以,师父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陪着弟子去花园走走呢?”   “当然可以。”了然道人不会拒绝萧钰的任何要求,只要萧钰不走,萧钰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正好为师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了然道人说完,伸手扶住了萧钰。   当冒牌货的手接触到萧钰胳膊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这人的手甩开,但最终,他没有这么做,要想成大事,有些事总是要忍的,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   花园里的花开的不是很好, 尤其是经过了雨打风吹后,所有的花看着都无精打采的。   萧钰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话,没有精神头,甚至没有生气。   “钰儿是有什么心事吗?”   萧钰一听这话,忙不迭的摇头,“没什么师父,只是看到这些话,突然有点感慨。”   “有什么可感慨的,钰儿如果不喜欢这些话,明天为师就让人把这东西给铲了。”   “不……不用了师父,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大概是病久了,所以难免伤春悲秋。”   “原来如此。”了然道人点了点头,“放心吧钰儿,你的身体为师有办法。”   说完,了然道人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瓶,“钰儿,给,这是为师为你准备的药,吃了他,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 第367章 灵脉恢复   了然道人看着萧钰笑着,他的笑很暖,尤其是拿出药丸的样子,那模样就像是把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捧给了自己的小徒弟。   萧钰被眼前这个假货的目光吓到了,这么多年,他也是有心的,这个假货虽然顶着师父的脸,说的话带着极大的占有欲,但这个人对他的关心绝对不是假的,他有心,他能感受到这人对他的关心。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萧钰不懂。   他没有伸手拿冒牌货手中的药丸,他向后退了一步,目光颤了又颤,“师父,这是什么?”   “自然是能助你恢复的灵药,钰儿,为师弄这药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了然道人说着,又将自己的手往前伸了伸,“钰儿,吃了他,对你有好处。”   “师父,我不想吃。”   萧钰拒绝了,虽然这个冒牌货对他是真的好,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人没有防备心。   了然道人的脸色有点难看,确切的说,每次萧钰拒绝他,他的脸色都不好看,如今也是一样。   “钰儿,这可是为师辛辛苦苦给你准备的,你就准备这么对待为师的心意吗?”   “你知道的,我其实从来都不相信你。”萧钰看着冒牌货,一字一顿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你给我这个药,我是不会吃的。”   “为什么?你是怕为师在这里下毒吗?钰儿,你要明白,如果为师要杀你,当初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动手了。”   “你……”萧钰想到了和了然道人重逢时的场景,那个场景让他至今都无法忘怀,因为那夜,他的师弟让他知道了在师弟心里,他和师父谁更重要。   “钰儿,乖,吃了他。”   了然道人说着,走到了萧钰身边,将那颗药丸往他嘴里塞。   萧钰自然不会就这么被人强行灌下去,他咬紧牙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不过没等他开始动作,他的身体便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强迫他吃药的人开口说话了,“钰儿,你何必这么倔强呢?动不了的滋味不好受吧,等你吃了这药,有了灵力,你自然就能动了,乖张嘴。”   了然道人笑的温柔的很,只是这笑容落在萧钰眼中,却觉寒凉无比。   “你做梦!我是不会吃的!”   “哎,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乖呢。”了然道人看着如此倔强的萧钰,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萧钰看着眼前这个佯装委屈的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然道人的目光突然一凛,随后猛地出手打在了他的腰窝。   腰窝,肉软且疼。   这一下,打的萧钰险些没背过气去。   “你……唔!”   药丸就这么不期然的塞进了萧钰嘴里,他想吐,但嘴巴却被了然道人捂着。   “呜呜呜!”你放开我!   “乖,钰儿乖,快把这药吞下去,吞下去你就没事了。”   “唔!”   萧钰不会吃的,但那颗药就在他的嗓子眼力里,那种滋味不是说忍耐就可以解决的。   终究 ,萧钰还是没等抵抗的了自身的反应,那颗药就这么划入腹中。   药丸入腹,萧钰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力量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小腹,这股力量烧的他双膝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见萧钰已经将药丸吞下,了然道人再没有控制萧钰,他看着萧钰,问:“钰儿,怎么样?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灼热流到你的小腹?”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灼热过后便是剧痛,萧钰被这疼痛扰难受,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自然是好东西,钰儿,这可是帮你重塑丹田的灵药,有了这个药,你以后就能修炼了!”了然道人看着萧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怎么可能?!我周身灵脉尽毁,怎么可能还能修复!”   灵脉被毁对一个修士而言之所以会成为致命的打击是因为灵脉毁了以后就别想修复了,这个道理是玄门中人都懂的。   如今了然道人却说可以修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然有可能了。”了然道人笑道:“只要我想你修复,就能修复,钰儿,你不要慌,慢慢的感受着这灼热吧,虽然很烧,但很快就会好,好了以后,你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了。”   “不可能!灵脉毁了就是毁了,怎么可能还会被修复!”   萧钰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但很快 ,他就被打脸了 ,因为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灵脉在自己体内愈合的过程。   整整一个时辰,萧钰跪在那里跪了一个时辰,而了然道人,则在这里守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周身的痛苦逐渐消散,萧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他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刻,了然道人笑了,“钰儿,你觉得怎么样?你的身体是不是好了?”   是好了,萧钰甚至能感受到周身的灵气循环,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好了。”萧钰眉头紧蹙,面无表情的说道。   “既然好了,为什么要沉着脸呢?钰儿,为师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笑了,怎么现在不笑了?”了然道人问。   “你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萧钰皱眉道。   “自然是灵药。”了然道人笑道。   “灵药?”萧钰眸子一凛,冷笑道:“什么灵药,我看是邪药吧!那些孩子,你终究还是杀了!”   以前萧钰一直不明白这个冒牌货为什么要杀那些孩子,现在,他明白了,这个人是为了帮他修复灵脉!   “钰儿,死的那些不过是凡人而已,凡人终归是要死的,倒不如让他们死得其所。”   “所以你的死得其所就是滥杀无辜!”萧钰皱起眉,面色铁青,虽然他灵脉修复了,他应该感谢这个人,可是现在,他只想亲手杀了这么冒牌货!   “怎么能是滥杀无辜呢?是死得其所,钰儿,你也觉得师父我是对的吧!”   又来了!   萧钰知道这人是准备控制自己!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想和这个冒牌货玩了。   “对个屁!”萧钰咬牙道。   了然道人一愣,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呵,原来你以前是装的啊!”   “不然呢?你真以为你那些东西能控制的住我吗?”萧钰咬牙道。   了然道人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笑道:“为师本来也就不想控制你,只是你太倔强了,不过就算没有控制住你,你不也按照我的意思在这里住了两年吗?所以控制住或者控制不住,都没有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够了。”   萧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这些年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么冒牌货到底有什么见不到人的打算。   可这些年,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如今还让人家给自己吃了用孩子炼成的丹,他这两年,真是白呆了!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嘛!”萧钰皱着眉,如果他手上有剑,现在早就招呼过去了。   “我当然是想你能恢复了,钰儿,其实有句话为师一直想问你。”了然道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为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见为师就像是见到仇人一样,钰儿,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杀你。”萧钰看着了然道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杀我?”了然道人叹了口气,道:“钰儿,虽然为师不知道原因,但如果你想要为师死,为师不会拒绝,而且以前为师不也为你死过一次了吗?”   “你放屁!你不是我师父!”   “我是。”了然道人看着萧钰,一脸认真地说:“我当然是你师父,我费尽心思从黑暗中爬出来,就是为了见你,可是再见到你时,你却不是我的钰儿了,钰儿,你以前很乖的,现在为什么不说话?”   萧钰向后退了一步,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咬牙道:“你给我闭嘴!我师父才不会如你这般恶心!”   “你……钰儿,你居然说为师喜欢你是恶心?”了然道人一脸悲怆,“既然如此,那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上,为师也不枉此生了。”   了然道人说着,从广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塞到了萧钰手上。   看着手中的匕首,萧钰懵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钰儿,你不是要杀了为师吗?来吧。”萧钰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冒牌货,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糟糕,他根本下不去手杀眼前这个人!   “你……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萧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形有些颤抖,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呢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耍花招的,钰儿,我喜欢你。”   “你胡说!你不是我师父,我师父不可能……”   “不可能怎样?不可能喜欢你吗?钰儿,你真傻,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要你活着,为什么把玉佩给你而不是给你师弟,因为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人,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了然道人说着,走到了萧钰身边,伸手扣住了萧钰的后脑,然后吻了上去…… 第368章 了断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然道人被迫停在了半途,他看着怀中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钰儿,你终究还是对为师动手了。”   “你不是我师父!”萧钰向后退了一步,拔出了插在了然道人腹中的匕首,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人,咬牙道:“我师父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钰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不喜欢而已,所以我做这些事你会觉得难受,如果你对我就像对你师弟一样喜欢,你便会盼着我对你做这种事。”   “胡扯!你休想骗我!”   “是吗?你真觉得为师在骗你吗?”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往萧钰跟前走,“到底是我在骗你,还是你在骗你自己!”   “你不是我师父!我已经找到我师父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你肯定不是!”萧钰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他想再给这人一刀,但他悲哀的发现,他居然下不去手!   “为什么我不是?”   “我师父不会杀人,就凭这一点,就足够证明了!”萧钰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我当甲子山之主的时候,确实不会杀人,但钰儿,我已经离开甲子山了,我不是甲子山的主人了,我也不用端着了,而且钰儿,我为什么杀人,你不明白吗?”   了然道人一脸悲戚的看着萧钰,他眼中的痛色甚至让萧钰不忍直视。   “我该明白什么?”萧钰皱眉,语气冰冷的比料峭冰雪还甚。   “明白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了然道人一边说,一边往萧钰跟前走,莫说是顾忌自己身上的伤了,他甚至连萧钰手中带血的匕首都不顾了,“钰儿,你怎么不明白呢?你为什么愿意接受你师弟却不愿意接受我!明明在甲子山的时候,我对你比你师弟对你好千倍万倍!钰儿,你为什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敢还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   “住口!你不要提甲子山了你个冒牌货!”   萧钰已经被了然道人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他扬起了手中匕首,狠狠的朝插进了自己的丹田,那里才刚刚被修复,还没来及发挥作用,就被萧钰亲手毁了。   见此情形,了然道人双目圆瞪,“你……你疯了吗?!我为你了杀了那么多人,你说毁就毁!”   “你给我的东西,我不会要,还有你,你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你去死吧!”   萧钰也不知哪里来的劲,他猛冲了过去,将本就因伤站不稳的了然道人狠狠的撞到在地,然后扬起匕首,冲着这人的心脏招呼了过去。   匕首刺破血肉的感觉通过那冰冷的金属传进了萧钰手中,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他不想哭的,但他控制不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钰儿,你哭了。”了然道人缓缓伸手抚在了萧钰脸上,“你是为我哭的吗?真好。”   “你做梦!谁会为你这个冒牌货哭!”萧钰咬牙道。   “钰儿,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两年你都没有杀我,你真的是因为要保护你师弟吗?如果想保护你师弟的话,杀了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承认吧,你其实已经相信了我是你师父。”   “你不是!”   “我是。”了然道人的语气淡淡的,但听得出来,他这种淡是气若游丝的淡,“钰儿,我是你师父。”   萧钰没有说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和师父一般无二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这个人说的对,在这两年的相处中, 这个人给他透露的熟悉感无时无刻的都在透漏给他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个人就是师父,可他有很清楚,这个人不是师父!   因为这个,他有时候甚至都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中,直到他知道了师父的真正的下落后,他才有重新坚定了自己。   其实,如果不是他早找到了师父,今天他依然不会对这个人动手。   “闭嘴,你不是!”萧钰看着眼前这个气若游丝的人,语气坚定异常,他的师父就躺在他床下的暗格里,这个人是冒牌货!即使他知道甲子山的细节也不妨碍他是冒牌货这个事实!   “我是,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了然道人缓缓起身,这个动作让萧钰手中的匕首又入了三分。   “你……你不要命了!”萧钰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不是想我死吗?钰儿,你若是想要为师的命,拿去便好,反正为你死也不是第一次了。”了然道人说着,伸手按住了萧钰的后脑,拼尽全力在萧钰额间落下一吻。   当他做完这一切后,他整个人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轰然倒地, 溅起了地上的尘埃。   萧钰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冒牌货如他所愿,死了。   “师父!”   突然,一道凄厉的近乎绝望的呼喊传进了萧钰耳中,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目眦欲裂的左易。   “师……”   话还没有说出口,萧钰便觉一道身影虚晃而至,然后,他感到胸前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掀翻,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一口淤血吐了出来,斑斑血渍溅起朵朵红梅……   “咳!”萧钰咳嗽了一声,他想从地上站起身,但腹部的伤口终究让他认命的趴在了地上了。   耳边是左易的哭声,萧钰知道,师弟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个冒牌货必须死!   “师父!师父你要去哪里!”   就在这时,左易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惊慌,萧钰费力的抬头看去,他看到左易怀中的师父突身体逐渐透明,然后突然溃散,散成了点点光斑,消失不见。   不……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冒牌货难道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念头刚从萧钰脑海中闪过,他便没有机会想了,因为他的师弟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萧钰!你果然动手了!你果然还是动手了!”   左易很激动,他越是激动,萧钰便越是心寒。   果然,以前对他好都是因为师父啊!如今师父死了,他的好师弟自然也就不用装了。   “是啊,我果然还是动手了。”萧钰的语气很平静,“你早就知道我会动手了,为什么不派人保护他呢?还是说,你觉得我不会动手。”   “你不是说,你喜欢的是师父吗?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杀他,难道留着他过年吗?”   “萧钰!”左易的声音陡然扬起,“我不想杀你,不要逼我!”   “嗯,你确实不能杀我,我还不到死的时候。”萧钰的声音越说越低,当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头一歪 ,彻底没了意识。   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左易瞳孔微张,一把揽住了师兄下坠的身体。   “萧钰!你不要以为晕倒就可以逃避我对你的恨!”   左易喊了几声,可萧钰没醒,他皱起眉,伸手去拍萧钰的脸,不过他的手终究没有落在萧钰脸上,因为他看到了手上沾着的血。   这血不是师父的,也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   这一刻,左易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几乎是胆怯而小心的低头看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萧钰腹部刀伤,那里的布料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布色了。   “师兄!师兄!”   左易喊了几声,抱着萧钰踉踉跄跄的回了房间,然后一边给萧钰止血一边烧了传讯符唤萧牧尘前来。   很快,萧牧尘便赶来过来,因着太过着急,他甚至在进门的时候绊了一跤,整个人险些扑在地上。   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如纸的人时,彻底懵了,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怎么现在突然变成这幅模样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牧尘看向唯一一个知情人,忍不住询问。   “别问了!赶紧救人!”山;与。三;タ   左易一句话,萧牧尘如梦方醒,他急忙拿出了从药箱中取出了止血散给萧钰敷上,然后又拿出了之前做好的人参丸塞进了萧钰嘴里,随后拿出了银针,开始在萧钰身上施针。   救治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萧钰的状况才稍稍转好,血也止了,高热也退了,等床上人的呼吸趋于平稳的时候,萧牧尘这才松了口气。   他伸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然后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随后看向坐在床前盯着萧钰发呆的左易,皱眉道:“行了,接下来你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师兄把师父杀了。”   “什么?!”萧牧尘咽了咽唾沫,看向床上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埋怨,怎么就这么等不及呢!   “师兄把师父杀了。”   左易以为萧牧尘没有听清楚,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萧牧尘皱起眉,“所以你就给了你打了你师兄一掌又给了你师兄一刀?!”   “不是的,我只是给了他一掌!”左易慌张的解释道。   萧牧尘点了点头,“我知道,致命一击就是你打的,腹部那一刀只是伤到了丹田而已,不过师兄他的丹田本来就坏了,所以没有关系。”   “我……”左易垂下头,整个人萎靡的不行,“师兄杀了师父,我没有控制住,但杀人偿命,我其实……其实没有错。 ”   “哦,那行,等他醒了,我给他一碗鹤顶红,了解了他的命,让他给你师父陪葬。”萧牧尘面无表情的说道。   左易一听这话,急忙摇头,“不行!他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死?你不是说杀人偿命吗?”萧牧尘挑眉,他真的看不透左易,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师兄欠师父的,要用生生世世去还,如果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第369章 放下   萧牧尘站在边上,神色复杂的看着左易,他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病。   “楼主,你不是喜欢师兄吗?”萧牧尘皱眉道。   “嗯,喜欢的。”左易道。   “我……”萧牧尘张了张嘴,有点想骂人,但他忍了,“所以你的喜欢就是要折磨死他?”   “谁说我要折磨死他!”左易抬头看向萧牧尘,语气不善。   “那你说要他生生世世去换,可不就是折磨死他吗?”萧牧尘道。   “我说要师兄为师父赎罪,没说要折磨死他!”左易皱眉,他的喜欢的师兄杀了他敬重的师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师兄给师父赎罪,日日抄经祈福,他也抄,师兄的罪过他也得担着,若是他当初执意将师兄带走,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哦。”萧牧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越来越不懂你了,你说你喜欢你师兄,但你从来都不相信你师兄,你说你不喜欢你师父,但你却为了你师父把你师兄伤到这种地步,左易,被你喜欢上的人,从眸中意义上来讲,怪可怜的。”   左易闻言,抬头看向萧牧尘,一本正经地说道:“萧牧尘,你我相处的时间也不短,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萧牧尘尴尬的笑了笑,“怎说吧,以前我觉得我还挺了解你的,但在你师兄的事情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左易,我觉得你与其在这里纠结你师兄赎罪的事倒不如去想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师兄不相信那个人是你师父。”   “萧牧尘,你怎么也跟我师兄一样胡闹!”左易皱着眉,“如今师父死了,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余生还有很长,就让师兄他用余生去偿还罪孽吧。”   “是啊,余生很长。”萧牧尘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箱子,转身离开了。   萧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听的人心烦。   他躺在床上,晕倒前发生的事情他都还历历在目,他的好师弟,又对他出手了。   “我真贱。”萧钰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的,低声呢喃。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萧钰下意识的向外看去,只一眼,他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来人是左易,他不想见。   左易走到床边站定,修仙之人的目力向来比一般人好,因此,一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看到师兄醒了,但同时,他也看到师兄毫不犹豫的闭上了眼睛。   “师兄,我知道你醒了。”左易道。   萧钰心中暗骂了一句,随后睁开眼,在他的眼底,是冰川上极寒的冰棱,而他的心,也和这双眼睛一样,被冰封了。   “你来做什么?杀我吗?”其实这话,萧钰是想坐起来说的,但腹部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   “你杀了师父。”左易道。   “所以你就来杀我吗?”萧钰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我要你活着。”左易看着萧钰,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师兄,我陪着你,我们一起给师父赎罪,好吗?”   萧钰看着神情柔和的左易,最终笑了,“好? 好什么好!左易,既然你这么乖,这么听师父的话,那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和你之间,从来就不是师兄弟。”   “你……”   “你难道忘了吗?”萧钰打断了左易,继续道:“你的好师父,已经解除了我们和他的师徒关系,所以我们没有师父,既然没有师父,我又怎么会是你的师兄呢?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的好师父,那你就杀了我,至于赎罪,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想!”   “你……师兄,你知道的,我不想你死!可你确实杀了师父,甚至……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萧钰撑着身体,想要在坐起身,左易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但他的手还没送过去,萧钰便咬着牙,一股脑的坐了起来,那一刀太狠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腹部的身处的温热,不过他无暇顾及这些。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萧钰歪头看着左易,脸上笑着,但眼中冰冷如旧。   “你想杀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左易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他的师兄,总是这么倔,为什么不认错呢?只要师兄认错,他会立刻原谅师兄,然后陪着他去赎罪,为什么不认错,明明这么简单!   “是,可两年多了,我不是没有动手吗?还有,你就不好奇我腹部的伤口是哪里来的吗?”   左易垂着头,他不敢看师兄的眼睛,因为师兄的眼睛,太空洞了,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他怕他多看一眼,会忍不住将眼前人涌入怀志中,更怕他将人拥入怀中的时候,师兄会拒绝。   见左易不说话,萧钰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不过也是,我如何,你从不在意,左易,如今你的师父死了,想来你也在外面装不下去了,今天我索性将一切都同你说开,我会杀他,是因为他给我吃了禁药,能恢复灵脉,恢复丹田的禁药。”   左易一听这话,不受控制的看向萧钰,眼中写满了震惊,他想起了之前师父同他说的话,师父说过,他要给师兄一个惊喜,原来,这便是惊喜啊!   “为什么?”左易不懂,“明明师父是在帮你,明明师父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他!”   “天真。”萧钰垂着头,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轻颤着,说出的话更是字字泣血,“你以为什么是禁药?!你以为我为什么宁愿自会丹田也不要他给我的所谓的金丹!左易,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师父为了给你准备这个药,他从见你面的那天起就给你准备,你不但辜负了他的好意,你还杀了他!”   “是啊,说起来师父给我准备药,你也出了不少力呢,就是不知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作为药引的孩子们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你说什么?什么药引?什么孩子?!”左易一把按住了萧钰的肩膀,“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让人去查,两年前,这里是不是经常有孩子失踪,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失踪的孩子都接触过楼外楼?你就没有想过, 为什么你师父说收徒,但他身边却一个弟子都没有,左易,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请你想事情的时候,多少带点脑子!不要用的天真去衡量别人的杀心!”   “我……我不信。”   左易不相信萧钰这番话的真实性,他不相信师父会做那种事的人。   “我知道。”萧钰嘴角冷笑未曾收起,“你从来就不相信我。”   “师兄,你……你不要为你杀死师父找借口,只要你承认,我会陪你一起赎罪,我们也可以像当初一样,我们……”   “我们什么我们。”萧钰打断了左易,“你是你,我是我,你和我,永远也不配用‘我们’。”   “师兄,你不要这么样子,你……”   “滚。”   左易的脸瞬间惨白,因为他的师兄从来也没有用他说过这么严重的字眼。   “你……你说什么?”左易的语气带着些许颤抖,他听清楚了师兄说的话,清清楚楚,干脆利索,但他不相信,他的心中还有幻想,有那种在萧钰看来不切实际的幻想。   萧钰抬眸看向左易,露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笑,“我说,你滚!”   左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站在了中庭,雨水哗哗的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当时在想写什么。   冒雨而来的萧牧尘在廊檐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本想开口叫住左易,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最终,他幽幽的吐出了两个字:“活该。”   再次见到萧钰的时候,那人正坐在床上拆着腹部的绷带,可以看到,他的腹部已经被血染红了。   “师兄,你别动,我来帮你。”萧牧尘说完,紧走几步来到萧钰身边,伸手帮他解绷带,他皱着眉,看着萧钰腹部的伤口,皱眉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崩开了,师兄,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别忘了, 你不仅仅是你,你还要救你师父。”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萧钰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波澜。   萧牧尘被萧钰的语气惊到了,没有任何生气的语气,像极了当初他刚把左易从死人堆里捡回来时说话的模样,左易刚刚离开,难道说是他说了什么才让师兄这般生无可恋?   萧牧尘不敢和萧钰直接提左易,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师兄,你要是不想见左易,我就让人守在这,不让他见你。”   “没事,他要是想来,就让他来。”萧钰想到了方才左易离开时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左右难受的也不是我。” 第370章 苏醒   萧牧尘看着坐在那里一脸淡然的萧钰,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萧钰再提起左易的时候,眼中再没有了以前的光芒。   “师兄,你还喜欢左易吗?”萧牧尘犹豫了一下,最终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喜欢啊!”萧钰笑了,只是这笑容有几分单薄 ,“我喜欢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要说难受的不是你,和左易比起来,难受的该是师兄才是吧。”   “你希望我难受吗?”   面对萧钰的反问,萧牧尘眨了眨眼睛,随后摇头,“不,我不希望你难受。”   “是啊,所以我不会难受。”   “可是您不是喜欢他吗?”萧牧尘震惊。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会难受了,他伤我至此,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你觉得我还会难过吗?”   萧钰一番话让萧牧尘一句话都说出了,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作为左易的朋友,我是希望你们好的,但看到左易那个样子,我又觉得,您还不如独自美丽,左易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是什么,对我而言已经不不重要了,如今的我只希望师父能快点醒,其余的,我不在乎了。”萧钰说着,将目光挪到了自己的床上,因为这会儿萧牧尘要取血,了然道人已经被机关抬了上来。   “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气气你那个疯子师弟。”   萧牧尘这话说的轻松,但心情却相当沉重,经过了左易这一遭,他已经不确定自己做的那个续命丹到底能不能用了。   “气他做什么?我对他别无所求。”   萧钰说着迈步走到了床边,然后拿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蜿蜒的血迹顺着手腕滴落在了了然道人的棺材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钰看到了师父的手动了。   他眉头一皱,急忙叫过了萧牧尘,“萧大夫,你快过来看看,师父他动了!”   “什么?!”萧牧尘心头一紧,这个时候可不能动啊,若是真的有要醒来的趋势,那就得加大血量,若是放在以前,还没有关系,可现在的萧钰,他真的有点说不准。   “哎!又动了!”萧钰面露喜色,“我记得你说过,只要人有要醒来的趋势,就加大血量,对不对!”   身为医者的本能,萧牧尘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点头了,当他看到萧钰握刀的手毫不犹豫的抬起有落下后,他瞬间就急了,“住手!”   “怎么了?”萧钰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赶紧收手,否则你会死!”萧牧尘一边说,一边跑过去,他想把这人手上的刀子拿掉,不过很可惜,失败了。   萧钰躲过了左易的手,皱眉道:“你做什么?!”   “师兄,你不要任性,你现在的身体太虚了!”   “我说过了,我没事!”   “你们在干什么?!”   左易的声音陡然从外面传了进来,萧牧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松开了萧钰。   “我……我们……”萧牧尘正要解释,可转念一想,此情此境,根本就不是解释的时候,“行了!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赶紧过来,把你师兄拉开!”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左易紧脚步生风,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萧钰面前,当他看到萧钰手腕上的血时,不由皱起了眉,就在他准备询问的时候,他的余光瞥见了藏在床下的那口棺材,以及棺材里的人。   “师父?!”左易瞳孔微张,扭头看向萧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父不是不见了吗?这里的又是谁!萧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萧钰一听这话,笑了,“自然是带真正的师父回来。”   “什么真正的师父?你到底在说什么?!”左易将目光看向萧牧尘,“萧牧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重要,趁着血祭还没开始,你赶紧把你师兄拉开!”   萧牧尘话还没说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等左易接收到这个消息往后看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师兄,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源源不断的从那里冒出,流入棺材,一时间,红光乍现。   左易想要把萧钰拉回来,但已经迟了,他的指尖还未碰到萧钰的衣服,人便被这道红光弹起,最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易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萧牧尘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解释!”   “解释什么?”萧牧尘叹了口气,迈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萧牧尘,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我师兄到底怎么了?还有,我师父不是散了吗?为什么还有尸体!”   “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药人献祭,复活生灵,左易,萧钰一早就告诉你那个了然道人是假的了,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萧牧尘从茶盏中 抬起头,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意相信,你的好师兄自然要想办法让你相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左易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他完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不能靠近师兄,他这个样子,一定会出事的!”   “药人献祭,一旦开始就不能被打断,你现在要是打断了他,那你师兄和你师父,都得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师兄会死对吗?”   “也许吧,如果你没有给他那一掌。”   “萧牧尘。”左易看着眼前人,郑重其事的说道:“解释。”   “解释什么?”萧牧尘一脸无所谓。   “所有,师兄怎么会知道药人可以献祭?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他?萧牧尘,你就这么想师兄死吗?”左易看着萧牧尘,一脸悲戚。   看着左易脸上的表情,萧牧尘皱起了眉,“到底是谁想你师兄死啊,左易,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过你对你师兄的态度,你每次都选择相信你那个所谓的师父, 你难道就感觉不到吗?那个假货对你很有敌意吗?你的师父难道就对你那么有敌意吗?   你师兄会出事,都是你一步步把他送上去的,怨不得别人。”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知道我错了,为什么还不阻住!”   左易的情况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萧牧尘还是那副淡淡的态度,“阻止,我阻止有用吗?左易,你还不知道吧,你师兄其实早就知道你之前做过的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易问。   “意思很明确啊,师兄早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他知道你一开始的亲近是为了复活你的师父,你利用他的事,他都知道,只是他不说。”   “你胡说!”左易反驳,“如果师兄知道这些,怎么可能还会对我那么好!”   “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啊。”萧牧尘顿了顿,“他喜欢你,所以他愿意包容你所有。”   “那……那他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献祭,你说的不对,这说不通的。”   “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献祭。”萧牧尘看着眼前人,笑了,“左易,其实有时候我挺嫉妒你的,当年你被楼外楼的楼主捡回来扔进比武场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挺可怜的,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在比武场上活下来呢?   可谁知道你活下来了,连杀六十人,成功的杀出了演武场,还成了前楼主的影卫。   那个时候,我还挺可怜你的,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可谁知道最后你居然把前楼主反杀了!那个时候,我还是挺敬佩你的。   不过如今,我倒是希望你那个时候死在演武场,如果你死了,你师兄也就不用为你做这么多。   你说你要给你师父报仇,所以对你师兄不好,但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杀死你师父的人并不是你师兄,你只是单纯的泄愤而已。   当你知道你师兄是药人的时候,你的反应也都带着满满的利用,我知道,你喜欢你师父,我可以理解。   可后来呢?出现了一个假师父,你甚至不去求证这个师父的真假,一开始,可以解释成魔域尊主季寒和他师父失踪了,你无从求证。   那之后呢?之后魔域尊主回来了啊,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求证?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去求证?   你跟我说你喜欢萧钰,但我其实一直都不信的,后来我发现,你喜欢的其实是你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师父是真的,师父就是真的,你说萧钰糊涂,萧钰就是糊涂,可在我看来,糊涂的事你自己,你亲手把你师兄推开了,你觉得,你还有追回来的可能吗?”   萧牧尘的语气淡淡的,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一段话,字字动情,句句诛心,左易的脸上血色逐渐褪尽。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不解和困惑,还有着急,“这……这是怎么回事!钰儿!钰儿你怎么了!”   了然道人醒了,至于萧钰,生死未卜。 第371章 救治   “师父……”   左易喃喃的喊着,整个人显得十分木然。   了然道人喊了几声萧钰,见人不醒,立刻将手搭在了萧钰腕间,想给萧钰度灵力,不过他的手搭上这人的脉搏后不久,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萧钰的丹田毁了!”   “了然道人,师兄他为了救您,现在应该是快死了。”   “快死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左易一把拉住了萧牧尘的手腕,“你说什么!”   “我说你师兄快死了。”萧牧尘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将目光挪到了了然道人身上,“了然道人,萧公子为了救您耗费了精血,命不久矣。”   “什么?!”了然道人皱着眉,看着怀中双目紧闭的人,眸中满是愧疚,“钰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为师活的已经够久了,你何必如此呢?”   说完这番话后,了然道人将萧钰放在床上,安顿好后,他扭头看向萧牧尘,“不知萧公子可有妙法化腐朽为神奇?”   “妙法谈不上,之前我给了师兄一粒药,那药丸服下方可续命。”   左易一听有法子让萧钰活,眼睛立刻亮了,“药,你说的药在什么地方?!”   “之前我给师兄了,想来应该在他身上。”萧牧尘如实道。   左易闻言,迅速上前,伸手在萧钰身上翻找,很快,他便找到了一个瓷瓶。   “就是这个!”萧牧尘给的瓷瓶,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就在左易给萧钰吃药的时候,萧牧尘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怎么了?”   “我觉得这个药丸有点怪。”萧牧尘说完,从左易手中将那个药丸拿了过来,仔细观察后,皱眉道:“不对啊,这个药丸有问题。”   左易急了,“有问题?这不是你给的药丸吗?怎么会有问题?”   “是我给我的不错的,但这个药丸和我给的那个有点不同,我给的药丸是黑的,这个药丸泛着褐色,似乎有点不太对。”萧牧尘一边想着自己药丸的样子,一边说道。   “是你记错了吧。”左易看着昏迷不醒的萧钰, 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或者说这些药放时间长了都会这样?”   “怎么可能。”萧牧尘看了一眼左易,遂将目光挪到了不远处的鸟身上,看着拴在架子上蹦蹦跳跳的鸟,萧牧尘紧走两步,来到近前,要将手中的药丸胃口那只鸟。   左易见状,登时急了,“萧牧尘,你疯了吗?这可是给师兄续命的药,你要拿来喂鸟吗?”   萧牧尘皱了皱眉,说实话,他有点烦左易。   了然道人见左易这般,出言安抚,“阿易,你现在着急也没用,而且小公子这么做必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你莫要扰他。”   “师父……”熟悉而陌生的语气让左易回过神俩,他扭头看向了然道人,心中悔意如巨浪般将他袭来,师兄复活的师父和之前在府中的师父完安全就是两个人,那个人从来不会用这么平缓的语气同他说话,而且在这个了然道人眼中,他看不到厌恶。   这个时候,左易才陡然想起,他的师父虽然疼爱师兄,但对他也没有厌恶,终究是他认错了。   这一刻,左易想起了之前对萧钰说的话,急火攻心,鲜血自口中喷出,溅了满地桃花。   “阿易,你没事吧!”了然道人上前,一把将左易搀住,伸手搭在了左易脉上,片刻后,他皱眉道:“阿易,为师知道你着急,但再怎么着急也要等萧公子看过以后再说,而且,若是你师兄醒了,定然不会想看到你如此模样。”   左易看向扶着自己的师父,眼眶逐渐湿润,“师父,是弟子错了,师父说的对,师兄醒来定然不会想看到弟子的,弟子这就走,只要师兄能醒,弟子宁愿走的远远的!”   “好了。”了然道人叹了口气,“从小,你和你师兄感情便亲厚,有什么事还是等你师兄醒来再说吧,而且师兄弟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仇,你先回去休息,等你师兄醒了,为师再去喊你。”   左易正要开口,那边萧牧尘开口了,语气十分冰凉,“果然如此。”   了然道人和左易闻声看去,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鸟此时已经耷拉在架子上,没了声息。   “这……这是怎么回事?”了然道人皱眉,“你不是说,这是救命的药吗?”   “白瓷瓶里装的是救命的药不假,但里面的药被人换掉了,换的这个药非但不能救命,还能致命。”   “换了!”左易语调陡然一扬,“怎么会换呢?难道说有人想要师兄死!”   “没有人想要师兄死。”萧牧尘背着手,迈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纸似的萧钰,长叹了口气,“想要他死的人只有他自己。”   “怎么会……”左易身形晃了晃,若不是了然道人在一边扶着,他这一下,非得晕倒不可,“怎么会,师兄怎么会想不开呢?他还说他要等顾锦锦回来,如今他连顾锦锦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要死呢?”   “怎么不会,血祭的后果是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既然你师兄选择了血祭,这就意味着,他没想过要活着。”   “那……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去死吗?”左易一把拉住了萧牧尘,他的眼底布满了血丝,他不想让师兄死,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萧牧尘,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师兄,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让师兄活!”   萧牧尘神情复杂的看着左易,每次都是这样,左易每次都是这样,上次萧钰命悬一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个人总是真心的,但得到以后,总不会珍惜,如果不是因为萧钰也是他的好友,他是决计不会管这件事的。   “总之先用人参吊命吧,我哪里有上好的千年野山参,你让人给师兄熬汤,然后想办法灌进去,每天灌一碗,一共要灌七天。”   “七天之后师兄就会没事吗?!”左易一脸惊喜的问。   “嗯,也许吧。”萧牧尘道。   “这……这是什么意思?没事就是没事,有事就是有事,也许是什么意思?”左易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出的话也相当急促。   “七天,如果我能研究出续命的药,那就没事,如果研究不出来,千年野山参也吊不住命。”   萧牧尘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左易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一双好看的眸子失去了神采。   了然道人看着床上的萧钰,又看了看地上的左易,最终叹了口气,迈步来到左易近前,“阿易,你也不要太伤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治你师兄。”   “师父,弟子做错了。”左易抬头看向了然道人,语气带着颤抖,他是真的认识了到了自己的错,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等你师兄醒了给他认错,你师兄从来都喜欢你,他不会怪你的。”了然道人说着,伸手将左易拉了起来,“你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帮萧公子救活你师兄,好吗?”   左易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师父,师兄不可能原谅我的,我错的太离谱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谅解。”   “是吗?但你现在知道你错了啊,你师兄不会怪你的,他从来都疼你。”了然道人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萧钰,继续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师兄会原谅你,那就等你师兄醒了,好好的跪在这里给他道歉,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你了。”   左易一听这话,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是啊,等师兄醒了他还是有机会的,到时候,他就跪在师兄的床前给师兄道歉,如果师兄不原谅他,他就日日过来下跪,一直到师兄原谅为止!   “好,师父说的对,我一定会让师兄原谅我的,如果师兄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着,直到他原谅我为止。”   “乖,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赶紧去给你师兄熬药吧。”   “嗯,弟子知道了。”   左易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待房门关上后,了然道人眼中的柔和褪尽,他扭头看向躺在床上人,眼中闪过一抹怜惜。   随后,他迈步上前,坐在了萧钰床边,看着床边昏迷不醒的人,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叹了口气,似是诉说又似是呢喃,“傻子,钰儿,你说你活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居然连为师都认不出,虽然只是一缕情魄,但师父我终究还是师父,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你儿时的那么多事,如果你不傻的,也许就不会遭此一劫,可惜了,你是个傻的。”   此时,昏睡中的萧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那个他口口声声说是假师父的人,其实也是真正的师父,只不过那个师父是师父原来的情魄所化罢了…… 第372章 取骨   接下来的几天,萧牧尘几乎每天都泡在药房里,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初他研制出那个药丸,用了将近半年,如今却要让他用七天时间完成半年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萧牧尘终究是萧牧尘,作为一个鬼医,他十分配得上他的身份,七天时间,他完成了近半年作成的事。   当他拿着药丸出现在左易面前的时候,左易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那枚药丸接过。   “这个药,真的可以为师兄续命吗?”   “你可以选择不给他吃。”萧牧尘说到这里,顿了顿,“左易,如果你师兄醒了,你还会继续折磨他吗?”   左易先是一愣,随后果断的摇了头。   意料之中的答案,萧牧尘猜到左易会摇头了,不过他并不会因为左易的摇头而认为左易是真心实意的想对萧钰好,毕竟了然道人复活了,左易的执念也消失了。   “也是,毕竟你说师父复活了嘛,如果你再对你师兄做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是的,就算师父没有复活,我也……”   “你也怎么样?”萧牧尘打断了左易,“你别忘了,之前你可和说了,要让你师兄活着赎罪。”   “萧牧尘,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了?”左易不解地问。   “自信点,把‘觉得’去掉,我真觉得,你活着,也许就是个错误。”   萧牧尘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萧牧尘的背影,左易皱起了眉,他很不喜欢听萧牧尘这么说话,但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都对。   左易拿着药,不敢耽搁,马不停蹄的赶往萧钰住的地方,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了然道人正在给萧钰喂药。   察觉到门外的动静,了然道人抬眼看去,正瞧见左易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了然道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站起身询问:“怎么了阿易,是出事了吗?”   “没有。”左易紧走几步,来到了然道人近前,“师父,萧牧尘把药送过来了。”   “是吗?”了然道人面露喜色,“那赶紧给你师兄吃了吧,看来萧公子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那是自然。”左易说着,将药丸倒在手上,然后抵住萧钰的下巴,打开了他的嘴,然后将那粒药塞到了萧钰嘴里,可现在,萧钰完全没有吞咽能力,那粒药丸根本下不去。   左易用手抚着萧钰的胸口,拍了好几下,可始终都没有将药顺下去。   “要不为师来试试吧。”   了然道人见左易半天没有成功,于是准备上前帮忙,不过没等他过去,左易便拒绝了,“不用了师父,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什……”   了然道人话还没说完,便见左易低头吻住了萧钰,不,确切的说是嘴对嘴吹起。   虽然知道是喂药,但了然道人还是被眼前这一切给冲击了。   “你……你这是再做什么?!”了然道人这话说的磕磕绊绊的,看着便知道是受刺激了。   “喂药。”左易直起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然后看向了然真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喂药需要这样吗?”了然道人皱起眉,语气之中满是不悦。   “需要,师兄喝不下。”   了然道人看着左易的样子,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   萧钰喝**后,了然道人和左易便守在床边,目光紧紧的黏在萧钰身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左易逐渐失去了耐心,他开始烦躁的来回踱步。   了然道人见他如此,当即出演安抚, “阿易,不要这么紧张,你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左易看向了然道人,眼底有些泛红,“师父,您说,师兄是不是不愿意醒来?”   “不会的,你师兄心最软,一定舍不得你难过。”了然道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左易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越发的苦涩了,明明师父这么好认,为什么他当初会认错!   如果不认错的话,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左易垂下头,眼眶逐渐湿润,求求你了师兄,只要你醒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心里默默的念着,可躺着的人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师父,我去找萧牧尘来。”   说完这番话后,左易便迈步离开了,了然道人有心喊住他,但等他开口的时候,左易已经像风一样的飘走了。   左易走后不久,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听到动静的了然道人紧走几步来到床边。   了然道人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萧钰的脸,片刻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萧钰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然道人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了然道人开口说话,他才意识到,他的师父终于醒了,而他也因为某种原因,活了下来,   “钰儿,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些天,为师我都快担心死了。”了然道人一脸欣喜的伸手搭在了萧钰的手腕上,片刻后,他松了口气,“没事了,总算是你没事了。”   “师父,你回来了。”萧钰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孩子,谁准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如果不是萧公子,你就活不了了!”了然道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满是心疼。   “你……”萧钰皱起眉,沉默良久,“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师父啊,你亲手复活的我?怎么?昏迷这么久,睡傻了吗?”了然道人无奈地笑道。   “你看我的眼神不对。”萧钰费力的坐起身,中途了然道人想扶他, 不过被他拒绝了,他费力的撑起身子靠在了床上,“我师父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的眼神,很像……”   “很像那个冒牌货对吗?”了然道人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   “您……您知道有人冒充您?”萧钰懵了,睡一觉起来,他觉得很多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尤其是师父。   “从来都没有人冒充为师,你见到的那个是为师的情魄,为师之所以那么长时间没醒,也是因为情魄没有归为。”   “情魄,所以师父你真的……”萧钰不敢继续往下说,师父喜欢他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虽然他对师父也是喜欢的,但那种喜欢终究只是师徒情谊,再无其他。   “不是。”了然道人打断了萧钰,“情魄就是把一个人的情感无限放大,没有理智的无限放大,当年在甲子山,为师确实是对你的关注多一点,所以情魄出来后,就把这一点无限放大了。”   “原来如此。”萧钰松了口气,他这怕师父承认,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师父相处,“不过师父的情魄怎么会被人抽走?”   了然道人闻言,叹了口气,略显惭愧地说:“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种种大部分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我却知道,这件事和萧家脱不了干系。”   “萧家?!”萧钰闻言,眼中写满了震惊,“可……可这怎么可能!萧长风不是早就死了吗?”   “萧长风死了?”了然道人死的早,所以之后的事他并不知道。   “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但大家都说萧长风得罪了缥缈宗,确切的说应该是魔域尊主季寒。”   “季寒?”了然道人记得这么名字,他记得这人是陆真人的弟子,“他不是缥缈宗的人吗?”   “嗯,师父,您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中间经历了很多事,很多事情和您活着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我知道,沧海桑田,这个道理为师还是懂的,只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过虽然你说萧长风死了,但为师还是觉得,那个人是萧长风,之前为师和萧长风接触过,他给我的感觉我很清楚。”   见了然道人说的这么肯定,萧钰不由皱起了眉,“这么看来,操控师父回来的是萧长风,或者是萧长风后面的人。”   “嗯,你说的没错。”了然道人点头。   萧钰托腮沉思良久,他实在是想不通萧长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师父,您知道萧长风为什么会这么做吗?”萧钰问。   了然道人沉默片刻,道:“也许吧,萧长风要抓你回去,因为你是真正的萧家家主。”   “什么叫真正的萧家家主?”萧钰不解,“萧长风不是已经是萧家家主了吗?我都已经离开萧家了,他抓我做什么?”   “取骨。”   当了然道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萧钰脸色变了又变,他想起了在萧家经受的折磨,每一下都在骨头上,如果当时不是陆真人及时出现,那他的骨头……   萧钰不敢继续往下想,了然道人见他如此,叹了口气,继续道:“本来为师是准备将这个秘密带到土里,萧家的恩怨从此了解,以后不要再提,可谁知道为师又活了,果然是因果循环,该说的还是要是说清楚的。” 第373章 这是你的命   萧钰看着了然道人,一句话也没说,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什么秘密,什么取骨,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师父复活了就复活了,可听师父这话里的意思,复活只是刚刚开始。   还有之前那个萧长风,萧长风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把师父的情魄取走,当初遇到师父的时候确实也有很多黑衣人,难道说那些人都是萧长风安排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关于萧家的事,说起来其实也挺简单的。”了然道人,顿了顿,继续道:“当初萧家家主外出游历救了一个孩子,萧家家主是善举,只是萧家太大,孩子放在外门教养,从小饱受冷眼,对萧家宗族恨之入骨,这孩子长大后,便将萧家嫡系赶紧杀绝,不过他又感念萧家家主曾经救过他,所以自己当了萧家家主,并未将萧家彻底毁了。   你母亲是我师妹,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便去萧家寻你,你母亲把你伪装成了萧家旁支,如此你才得以活命,只是受尽折磨的你忘了很多事情,不过也没关系,那些记忆,不记得也没有关系。”   “我本来以为,带你逃离萧家的是是非非,一切就都会结束,可我没有想到,那个杀了萧家嫡系的人在看到了萧家密宗,得知萧家有一笔巨大的财富藏在浮玉山,于是他派人寻找,找是找到了,但他们进不去那个门,因为门上有结界,想要打开结界,必须用萧家嫡系的血,而里面的机关,需要用萧家嫡系的骨。   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把萧家所有嫡系挫骨扬灰了,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当时我把你藏得很好,所以他们也没有发现,可随着你越长越大,你和你娘是越来越像,为师当初不让你出山也是为你好,但你这孩子,不听话,非要往外跑。   当你第一次跑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所以我之后你再出去,我便没有多加阻拦,毕竟该发生的事,迟早是要发生的。   后来萧家的家主成了那个人的儿子,也就是萧长风,萧长风当了萧家家主后,便打起了那个萧家宝藏的主意。   再后来,萧长风找到了我,让我把你交出来,你可是我养大的,为师怎么可能把你交出去呢?   再然后,萧长风和魔域勾结,这才有了甲子山之祸,萧家应该和魔域有个什么约定,也不知道成没成,总之,萧家帮魔域把甲子山变成死地,魔域会给萧家相应的报酬,至于中间具体是什么,为师便不知道了。”   萧钰知道,萧家和魔域的勾结肯定是胎死腹中了,因为萧长风死了,而魔域换了尊主,所有的一切归零重来。   不过了然道人这番话后,还是让萧钰垂下了头,他的心中被满满的愧疚取代,如果不是他不听话到处乱跑,萧长风根本不可能发现他,那么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甲子山之乱了。   “师父,对不起。”萧钰抬起头,他的脸色很苍白,尤其是嘴唇,血色全无。   了然道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傻钰儿,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如果我当时听师父的话不乱跑,那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所以甲子山之乱还有之后发生的事,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师父,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您就不会出事。”   “你这孩子,什么错都往身上揽,但事实上,就算没有你的事,甲子山也会遭此劫难。”   “不,如果不是我的话,萧长风就不会和魔域合作,萧长风不和魔域合作的话,甲子山就不会出事!”   “不是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你没有关系,魔域找到萧长风是必然的,这是因为萧家家主不是真正的萧家的人,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萧长风就必须要为他父亲所作之事付出代价,所以萧长风必须点头答应,至于你,不过是魔域为了让萧长风合作而给出的诚意罢了。”   虽然了然道人这么说了,但萧钰却无法坦然的接受,道理他明白,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或者不会发生的那么快。   “师父,萧牧尘赖皮……”   左易的声音陡然响起,萧钰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身体一僵,下意识将目光挪向别处,他不想见到左易,没有理由。   “师兄,你醒了。” 左易的语气带着些许局促,他向前走了几步,想靠近萧钰,可陡然想起,师兄这会儿也许不想他靠近,于是他脚下的步子生生停在了原地,“师兄,你……你刚醒,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然而,萧钰并没有搭理左易,左易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此情形,萧牧尘迈步上前,道:“既然师兄醒了,那就可以吃药膳了,楼主,我让人在厨房准备了药膳,你去看看,要是好了,就请下人端过来。”   萧牧尘本不想帮左易结尾,但看他的样子实在可怜,便忍不住多说了一嘴。   而他这一嘴,对左易而言简直犹如救命稻草一般,他点了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门。   见左易离开,萧牧尘迈步走到床边,看着坐在那里,脸色苍白的萧钰,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厉害,好好的救命药换成致命药,你有没有想过,给你喂药的人的心情。”   萧钰看了一眼了然道人,到嘴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他不想让师父知道自己厌生。   了然道人看出了萧钰的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钰儿,从小到大你都有主意,以前你的主意是对的,为师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如今你得主意错了,便要听劝的,人活一世不易,你怎么能说不要你的命就不要你的命呢?”   “师父,弟子这不是还活着吗?您放心,弟子无事的。”萧钰看着了然道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让了然道人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你这孩子,可真是长了一张好嘴,每次出了事,你都能狡辩过去。”了然道人眼中露出了怀念之色,当初萧钰耍赖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却变成了药罐子,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父说笑了,弟子说的是实话。”   “哼,你说的倒是轻松,你说的当然是实话,因为如果是假的,你现在根本就醒不来。”萧牧尘把药箱放到一边,恨恨的拉过萧钰的手腕,“你可真是厉害,你扔药的时候想没想过那个药有多珍贵!”   萧牧尘说完这番话后,看向了然道人,毕恭毕敬的说道:“了然道人,楼主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能不能烦请您去看看啊,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我看他的情绪不太好。”   了然道人当然明白萧牧尘的意思,左易的情况确实不太对,他确实是得去看看才行。   “那好,我先去看看阿易,钰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语毕,了然道人便迈步离开了,了然道人走后,萧钰将目光挪到了萧牧尘身上,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回事?好好的把我师父支走作甚?”   “怎么能是支走呢?”萧牧尘号完脉后,将手收了回来,“你师弟刚才那个样子,我是真的担心会出事,怎么?难道你不担心吗?”   “我……”萧钰咬咬牙,冷哼道:“我怎么会担心他。”   “说谎。”萧牧尘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你不在意他,你根本不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是不敢看他,对吗?”   萧钰咬了咬牙,将脸挪向别处,“不对,我只是不想看他。”   “我觉得,你和左易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这样互相折磨,有什么意思?”   互相折磨吗?   萧钰苦笑,他的师弟心里从来都没有他,要真说折磨,也只有师弟折磨他的份,何谈互相一说,不过这种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兄,我给你的这个药可不比我之前给你的,这个药我不知道能保你命多久,所以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明白吗?”萧牧尘道。   萧钰点了点头,不过这头点的十分不走心就是了。   萧牧尘看在眼中,有些无奈地说:“师兄,不要总想着寻死,你师父已经回来了,如果你死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师父……   师父确实是让萧钰活下来的理由,但这并不是勇气。   “行了,我不会离开。”   萧牧尘将药箱收拾好,然后背在身上,看着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有些无奈的笑道:“好吧,我就当你是认真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毕,萧牧尘便转身离开了。   彼时,在距离这个宅子不远的密林里,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看着萧钰所在的宅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很好,了然道人醒了,接下来,我的计划也可以实施了,萧钰,不要怪我,这就是你的命。” 第374章 劝解   厨房里,左易看着放在火上的药膳陷入了沉思,方才在师兄卧房中发生的事,刺的他心口隐隐作痛。   “阿易。”   师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左易急忙整理情绪,转身看向了然道人,拱手施礼,“师父,您来了。”   “嗯,为师来和你说说话。”了然道人说着,迈步走到了左易身边,“阿易,你和你师兄到底怎么了?你们以前不是最亲近的吗?怎么现在连话都说不上两句?”   左易低下头,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情绪瞬失控了,他垂着头,眼眶逐渐湿润,但最终,他还是把眼泪咽了下去。   年少无知,不知什么是咽泪装欢,如今长大了,才发觉,这咽下的哪里是泪,分明是一把锐利的小刀,一遍遍撕扯着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   “师父,弟子之前不是说了吗?弟子惹师兄不高兴了。”左易垂下头,佯装无事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带着几分苦涩。   “那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要怎么做吗?”了然道人问。   左易愣了愣,随后点头:“记得。”   “既然记得,那为什么今天一见你师兄就走了呢?如果你真的想你师兄原谅你,你就不该这么落荒而逃。”   “师父,你说的那些,弟子又何尝不知呢?”   左易知道他是要面对的,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只要看见师兄,他心里的愧疚就让他说不出话来。   了然道人知道左易为难,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去对左易多方劝解,有些事,还是要他自己想通,自己面对比较好。   于是,他走上前,拍了拍左易的肩膀,权做安慰。   随后,他将目光挪到了那已经煮好的药膳上,缓缓说道:“阿易,药膳好了,给你师兄端过去吧。”   左易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还是不敢见萧钰。   这边左易畏首畏尾的时候,那边萧钰他早已穿戴整齐,坐在了从前总坐的棋盘面前,那上面,是一个残局,是一个他知道如何破解,却不愿意破解的残局。   每每看到这个残局,他总能想起左易,他和他的师弟,可不就像这盘棋吗?明明知道如何化解,但他却过不了心门,就索性这么残着。   也许经历了风吹日晒雨淋后,这残局会逐渐消弭,到那也要好久以后,久到他的肉身彻底消散。   外面有风吹过,萧钰觉得这风凉的很,比以往的风都凉上许多,就在他感叹这个春季怎么这么寒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不是风寒,事他自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了。   “师兄,萧牧尘的药膳,准备好了。”   就在萧钰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左易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下意识的抬眼看去,正瞧见左易端着药膳从外面走了进来,四目相接的那一刻,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眼睛挪开。   “师兄,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我,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否则以后会后悔。”   左易一边说,一边走到萧钰近前,将药膳放到了萧钰面前,检继续道:“师兄,其实……其实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的,我……我知道错了,我……”   “你没有错。”萧钰抬眼看向左易,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错的人是我,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我,之后的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甲子山不会毁,师父也不会死,你也不用为了师父饱受十年相思,该道歉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我。”   左易被萧钰一番话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师兄的样子甚至让他感到害怕。   “师兄,你不要这么样子,我……”   “左易,你为什么非要从我这里要一个答案,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我们之间早就没有那么多话了,不是吗?”   “不是的师兄,以前的师父是假的, 他说的断绝关系的话不作数的,我们……我们还是师兄弟,你还是我的师兄,我们不该这样的。”   平日里左易寡言少语,一到关键时刻,他把能想到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话多且密,且没有重点。   “你想说什么?”萧钰歪头看着自己这个语无伦次的师弟,“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大可不必,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那我们可以回到以前吗?”左易犹豫了好久,说出的话也磕磕绊绊,他是下了很大决心问出了这个他几乎可以猜到答案的话。   “你觉得呢?”萧钰端起碗,萧牧尘的药膳很难喝,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东西既然是萧牧尘熬得,想来也不会很差。   萧钰旁若无人的喝起了萧牧尘的药膳,生生的把左易晾在了原地。   左易不想走,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这么干干的站着,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看着,若是不知内情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儿,其中的酸涩,除了画中人,无人知晓。   这一碗药,萧钰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喝完了,当他放下碗筷,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萧钰,起身走到床边,既然左易不走,那他就装睡,他走做到这份上了,相信左易定是没脸留下了。   然而,不等萧钰上床,那边左易音调陡然一样,“师兄!”   随着一声的响起,萧钰听到了“咚”地一声闷响,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然后他看到他的师弟直挺挺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萧钰咬了咬牙,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的紧紧地攥在了一起,“你这是作甚!”   “师兄,当初是我太傻,不听劝,师兄可否饶了我这最后一遭。”左易这话说的诚恳,尤其是那双眼睛,隐约泛着泪光。   “我说过了,你不曾对不起我,过去种种,不过是我年轻犯下的错,你跪在这里,究竟是从何说起呢?”萧钰转过身,他不敢看左易,对师弟,他从来心软,所以心软的他苏醒不看,眼不见为净,如此他也能清静些。   “师兄,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不信你还伤你,我不该利用你,更不该在知道我对你的真心后还把你扔在那个冒牌货手上不管不问,师兄,我真的错了,你可否在信我一次,就一次,我保证,日后再不会这般对你了!”   左易说着说着喉咙隐有哽咽,萧钰听在眼中,眼底也阵阵发涩,师弟口中的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将他拽进那个他根本不想回忆的过去。   过去很美,有的值得留恋,对萧钰来说,值得留恋的太少了,如今就连和左易长大的那段美好,对他而言,都快变成折磨了,因为过去有多美,显示就有多么的鲜血淋漓。   “不要再说了。”萧钰深吸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我困了,你先下去吧。”   “师兄……”   “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萧钰紧走几步,上了床,掀开被子,一把将自己裹紧了被子里,至于左易如何,他不想管,也不愿意管。   左易见师兄不搭理他了,也不敢多说,他乖乖的收起了药膳,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他不死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师兄还在那里躺着,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知道,今天没有机会了。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了然道人正往进走,两人就这么打了照面,了然道人正想询问如何了,却被自己的徒儿抢了个先,左易对他施了一礼,然后迅速离开了。   看着左易仓皇而去的背影,了然道人叹了口气,迈步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看到了裹成蚕蛹的萧钰。   “钰儿,你在是怎么了?和阿易说的不愉快吗?”   听到了然道人的声音,萧钰这才将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他坐起身,一脸疲惫的看向了然道人,略显愧疚地说:“师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担心,你这孩子从来都是帮为师省心的,就是贪玩了点。”   萧钰闻言,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扯出了一抹笑。“师父莫要调侃我了,当年少不更事,做了很多荒唐事,如今想来,那桩桩件件,哪件没有给师父添麻烦。”   “无妨,若是嫌麻烦,当初为师就不带你走了。”了然道人说完,坐在了萧钰床边,“钰儿,师兄弟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为师现在想想你们当初胡闹的样子,为师打心眼里高兴。”   萧钰脸色一僵,道:“师父,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小,什么都不懂,如今长大了,稳重了,自然不会胡闹了。”   了然道人歪头看着萧钰,看了好一会儿,遂笑道:“钰儿,你和阿易能当师兄弟是好几辈儿修来的福,就算恼了矛盾,也好好好珍惜,为师想看你们互敬互爱。”   “师父……”萧钰叹了口气,师父的话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让他有借口可以和左易和好,但萧钰并不想要这么借口。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的,为师的话,你要想清楚。” 第375章 悔不当初   了然道人的话很明确,他就是希望萧钰和左易和好,这一点,萧钰明白的很。   师父想法如此,萧钰又怎么能忤逆呢?   毕竟从血祭到现在,萧钰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如今师父说了想他和师弟和好,那他便和好吧,左右这都是他欠下的债,他该他去还。   这么想着,萧钰眼眶一热,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几乎不再为自己活了。   晚上,左易又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萧牧尘做的药膳。   左易并不知道了然道人同萧钰的说的话,也不知道萧钰此时的心情,所以他进来的时候,依然忐忑。   他将药膳盛到碗里,然后端给了萧钰,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萧钰也是如此,他接过师弟端来的药膳后,一个人兀自吃完,最后擦嘴,放碗,整个过程,他旁若无人。   左易收拾好碗筷,撩袍跪地,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萧钰看他如此,想哭哭不出,想笑也笑不出,现在的他,多希望自己死在献祭后,那样的话,他便不用在面对这些扰人的俗世。   “你起来吧。”萧钰开口了,他的嗓子因为许久未说话而哑了几分,“你跪在这里,又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改变一切吗?”   “我没有想要改变。”左易垂着头,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我只是觉得我该跪在这里,师兄,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什么,只要您让我忏悔,我就知足了。”   “忏悔?”萧钰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人,笑道:“忏悔什么?你根本就没有错,何须忏悔?”   “我有错的!”左易的眼底泛红,一看便知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我有错的,师兄总是说我没错,但我到底对不对我很清楚,所以师兄,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我错了吗?”萧钰垂下头,对,也许就是他错了,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 ,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归根结底,就是他错了,“对,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师兄给你道歉,好吗?”   “师兄……你,你怎么突然如此?你哪里……”   “怎么突然如此?本来就是我错了,你说对,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我呢?如果是我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左易听着师兄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整个人犹如刀劈火砍一般难受,可这话,却是他当年亲口说的,在甲子山覆灭的那一天,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这番话的,如今听来,果然最是伤人。   “师兄,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左易跪着向前走了好几步,他现在真是恨极了说这番话的自己。   “好,我不说,咱们两个心知肚明就好。”萧钰笑了笑,站起身,迈步走到左易面前,然后蹲下,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弟,“师弟,你总说师父偏我多一点,但你知道吗?师父其实也很喜欢你的。”   “师兄,不要在说了,我对师父没有你想的那种给感情,那不过是年少无知犯的错,错把憧憬当情爱。”   左易说的慌张,眼角的泪都不来不及掩藏。   “哭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哭了吗?”萧钰说着,伸手抹去了左易眼角珠泪,“你该高兴才对,师父也是疼爱你的,不然……”不然师父也不会说出让我同你和好的话!   “什么?”左易问,“不然就怎么?”   “没什么。”萧钰道,后半句话,他终究没有还是没有说出口,“师弟,你不是想和好吗?那我们和好吧?”   这一刻,左易觉得他在做梦,明明师兄前一秒还说那些话,后一秒却说要和好!   “师兄,你……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当然是。”左右命也不长了,和好就和好,到时候找机会离开就是了。   左易觉得耳边一阵恍惚,他不相信师兄会这么轻易原谅他,明明他错的那么离谱,师兄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那……既然师兄已经答应和我和好了,那我能不能亲亲你。”   摸不准师兄心思的左易只能这么赌。   “不能。”萧钰不假思索的答道。   左易闻言,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就知道,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答案。   “师兄,如果你不想原谅我,就不要原谅我。”   “我真的原谅你了。”萧钰笑了笑,这笑容,透着几分释然,可到底有没有释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我答应和你和好,我们以后还以师兄弟相称,现在师父也回来,我们真的可以像在甲子山那样相处了,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师兄,你知道的,我别无所求,只求……”   “好了,我都已经原谅你了,师父也已经回来了,我的血也也用不上了,你为什么非要揪着之前不放,刚才我不说说了吗?谁还没有个年少无知的时候!”萧钰有些恼了,说出的话有几分急促,他站起身,想坐在椅子上,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他站起身的那一刻,眼前一晃,差点没摔倒。   “师兄!”左易想伸手扶住萧钰,可终究还是萧钰先他一步站稳了。   “师父,既然你说你错了,那我便原谅你,咱们回到甲子山那个时候,不好吗?”   萧钰问的平稳,他没有回头看左易,什么年少无知不过是他骗人的,他都二十多了,哪里还有什么年少无知!   看着萧钰的背影,左易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点头了,他能怎么样,如果不点头,他甚至连和师兄好好相处都困难!   “好,师兄,我答应你,我们就像在甲子山那样。”   “嗯,这才是我的好师弟。”左易说完,走到床边,“师弟,我累了,想休息。”   “好,那我明天过来看师兄。”左易说完,拿着食盒便离开了。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萧钰卸下了所有伪装。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如果当时死的人是他,或者他就不出神医谷,一直留在里面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想到神医谷,萧钰眼中总算是多了一抹柔和,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锦锦有没有回来,现在,他的遗憾都没有了,只要再见顾锦锦一面,他可以了却一切了。   左易回到厨房,看到了然道人还在那里,当即拱手施礼,“师父。”   “嗯。”了然道人点了点头,掀开了面前的锅盖,道:“看你照顾你师兄辛苦,想来没有好好吃东西,虽然你已经辟谷了,但不吃东西总归还是不舒服吧,为师给你煮了面,快吃吧。”   左易心中一暖,走上前,拱手道:“多谢师父。”   “谢什么谢,这是我应该是做的。”了然道人说着,将面盛起,递给了左易,“你们小时候,为师就经常煮面给你们吃,不过你那个师兄太皮了,每次都出去跑的没影,还得辛苦为师我多给他做一碗……”   师父的话将左易带回了从前,也同样戳了左易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嫉妒师兄了呢?好像就是看到师父为师兄煮面的时候把,那个时候他还小,晚上喝了不少水,半夜起夜,就看到师父帮师兄煮面,那个时候,他恨极了。   可谁能想到,师父给师兄煮面是因为师兄没有吃饭,而他那个时候,到底是气师兄回来晚了,还是在气师父给师兄煮面呢?   那个时候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却仍然记得师兄在灯光下的模样,头发都是水,脸上还有泥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水里泥塘里滚了。   思及于此,左易吃面的动作顿住了,现在想想,好像师兄每次这样的时候,第二天都会有鱼吃。   “师父,那个时候,师兄是不是去抓鱼了?”左易问。   了然道人点了点头,“是啊,你师兄说你年纪小,要多吃点鱼才能长身体,所以才……诶?阿易,你怎么哭了?”   虽然了然道人收了俩徒弟,还都是从小收,但他带孩子的经验实在是浅了些。   萧钰很乖,不用人哄,至于左易,有萧钰哄,他自然不用操什么心,所以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见徒弟哭。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你师兄没有原谅你?你放心,等明天,师兄找你师兄好好说说,这好好的师兄弟,怎么能说散就散。”   左易摇了摇头,看着师父的模样,他又想起了师兄,小时候,只要他不高兴,陪在自己身边的永远是师兄,师兄总会想法设法的哄他开心,逗他笑。   可是他呢?他都做了什么?整日里不给师兄好脸色,还在他喝醉的时候把他踢到湖里,这些还都是儿时的事,后来萧钰找到他的那些年,他对师兄做的那些事他根本就不敢想!   这一刻,左易发现,自己真是错的太离谱了……   “师父,师兄已经原谅我了。”左易笑了,不过这笑却透着几分苦涩,如果师兄的原谅就是回到甲子山的时候,他宁愿不要那样的原谅!   因为那个时候的师兄,只把他师弟。   他又想起了师兄之前说的话,师父其实一直都疼他的,而他,错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第376章 顾锦锦没了   萧钰从来都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他要和左易像以前一样,那他便和左易像以前一样,只是这样的萧钰,看的左易心疼的厉害,他能感觉到师兄在装,尤其是在师父面前,但即使是装的,他也不想戳穿,假象很美,可以让他麻痹自己,只要不看师兄的眼睛,他便还能想象一切如初。   值得庆幸的事,左易发现师兄这段时间变了,变得开始配合萧牧尘,萧牧尘说什么,他便是什么,如此一来,师兄的身体也逐渐好了起来。   左易很高兴,但同样,他也不安,这股不安就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即使张大嘴巴都没有办法喘过气来。   萧钰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他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身体越发的好了,没有知道,他选择好好的活着其实是为了更好的迎接死亡。   迎接死亡的第一步,他必须要从这个环境中跳出,他想好了,等顾锦锦一回来,他便跟着顾锦锦走,反正他当年在甲子山也说过自己想要云游的愿望,既然一切的相处都回到了甲子山那个时候,那他选择云游也就没有任何不妥了。   这天,萧钰像往常一样去拜见师父,不过不凑巧的事,师父今天不在。   复活以后,师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和各大派宗主见面,萧长风的恶行人人得而诛之,了然道人要联络这些人对付萧长风。   萧钰看到师父留的字条后,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阵香风袭来,他下意识的转身向后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中。   荣娘。   这个人萧钰已经很久没见了,荣娘还是当初的模样,眉目如画,一靠近,还能嗅到淡淡酒香。   老友重逢,萧钰心中一喜,拱手道:“荣娘,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奴家还以为公子西去了,毕竟江湖上可都说了然道人醒了。”   “荣娘看我活着,这是失望了?”萧钰当然知道荣娘不是这个意思,他这话,纯粹就是为了打趣。   荣娘笑了笑,道:“你怎么这么冷静,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   经历了这么多,萧钰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心如止水了,他看着荣娘,不疾不徐的说:“荣娘此番前来,怕不是让我猜字谜的吧。”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便是有事而来,既然有事,就算我不猜你也会告诉我吧。”   荣娘被叶子楚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稍显无奈的笑道:“好吧,你赢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前些天我出去玩,救了一个坠崖的姑娘,这姑娘半条命都没了,但却惦记一个钰哥哥,名字里带钰的人我就认识你,所以便来问问,你可否认得这姑娘。”   萧钰闻言,有些无奈的笑道:“这……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现在这身体,左易根本不可能让我出去,更别说是去你那里喝酒了。”   “放心,我当然知道你的处境,所以我偷偷摸摸的来找你了。”荣娘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放手帕,手帕里包着东西,鼓鼓囊囊的,看形状,该是个发饰,荣娘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手帕,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我看这姑娘一直拿着这簪子,想来,这东西应该很重要,也许是那个女孩儿口中的钰哥哥给她的。”   当荣娘打开那簪子的时候,萧钰的眼睛瞬间就直了,“这……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你还真认识这个人?”荣娘有点惊讶,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问的,谁知道居然还真的有收获!   “这簪子,你真是从那个女孩儿手上拿的?”萧钰的语气透着急促,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着急。   “是。”   “那……那个女孩儿现在怎么样了?!”萧钰一脸紧张地问。   “不怎么样,半死不活的,我给她找了大夫,不过好像不管用,看不出来什么。”荣娘如实说道。   萧钰一听这话,一把拉住了荣娘的手腕,语气慌张且急促,“荣娘,你赶紧带我去看看这姑娘,我认得她!”   “你认得她?”荣娘上下打量了一下萧钰,愣了愣,“难道说那个姑娘是神医谷谷主的女儿?”   “是,没错,就是她,你这个簪子不是我给的,是她娘给她留下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你过去看看吧,左右也能见最后一面。”荣娘说完这番话后,掐了个决,便和萧钰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左易没敢进来,他站在门口,轻声道:“师兄,你在吗”   方才他去萧钰的房间找过萧钰,可萧钰不在,他想着,师兄应该会来师父这里,于是他过来了,但他还是没有见到人。   “怎么会这样。”左易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紧走几步,环顾四周,不在,师兄也不在这里。   于是,他从师父的房间冲了出来,发了疯似的一间一间找,师兄又不见了……   萧钰没想到,他再次见到顾锦锦的时候会是这么一番场景。   那个从来都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女躺在床上,浑身是伤,整个人犹如残破的娃娃,让人不忍看上一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坠崖,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萧钰紧走几步,伸手搭在了顾锦锦的脉上,丹田破碎,经脉皆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萧钰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此刻,他的脑子嗡嗡的,全然没有办法冷静。   昏昏欲睡的顾锦锦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愣了愣,“我不是在做梦吧,钰哥哥,你怎么也来地府了?”   “这里不是地府,锦锦,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不是去神医谷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到底是谁对你做了这样的事?”   “钰哥哥,神医谷……神医谷没了,爹爹他们都死了,我回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追杀我,其实我不想活的,毕竟谷里的人都死了,但我想着,之前我们约定了好了,就算要死,也要好好的告别一下才对,钰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帮你调理身体了。”   顾锦锦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一句三喘,说完整段话的时候,她已经喘的不行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喘的这么厉害?!”萧钰求救似的看向荣娘,“帮帮她吧荣娘。”   荣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如果是以前,我或许有办法,毕竟设备发达,可现在,即便我是医生,我也帮不了她。”   “那……那怎么办?”萧钰慌了,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帮手,“对了,我知道有人可以救他!你让人去找萧牧尘,他一定有办法!”   “萧牧尘……”荣娘皱起了眉,很是犹豫,“你确定吗?如果他来了,我就暴露了,到时候你师弟指不定要怎么对付我。”   “不会的,你放心,有我在,左易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不行。”就在这个时候,床上人伸手拉住了萧钰的手腕,力气极大,“不行,不能着钰哥哥的师弟。”   “锦锦,你乖一点,等萧牧尘来了,你就能好了。”   “钰哥哥,找谁都不要找萧牧尘,我……我回神医谷的时候,他……他跟着我,我怀疑,和他有关。”   “什么?!”萧钰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劈,他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愣了好一会儿,复而开口,“你……你说什么? 什么和他有关?你是说神医谷的覆灭和左易有关?”   “我不知道,他一直跟着我,钰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为我,为神医谷报仇。”   “不行,这些你来就好,神医谷的事你来处理就好,我……”   “钰哥哥,我知道我不行了,你就不要在挣扎了,我唯一的执念就是见到你,如今见到你了,我就放心……放心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锦锦那双好看的眼睛便闭上了,永远的闭上了。   “锦锦,你……你醒醒啊锦锦!”   萧钰推了推床上的人,可躺在那里的人注定不会再给出回应了。   顾锦锦死了。   “萧钰,我送你回去吧。”荣娘收起了以往的轻佻,人变得沉稳了许多。   “不,我自己回去,荣娘,能给我备一辆车吗?我想带锦锦一块儿回去。”   荣娘一开始不愿意帮萧钰,但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左易整个院子的找萧钰,最后在大门口看到了架着马车回来的师兄。   四目相对,左易正要开口,萧钰先说话了,“师弟,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告诉我。”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左易强装欢笑,心里慌成了一团。   “没什么。”萧钰下了马车,“左易,你为什么要跟着顾锦锦回神医谷?”   “我没有。”左易反驳。   “你没有?!”萧钰声音陡然一扬,“你敢指天对地的说你没有!”   “我……我可以发誓,我发誓,如果我……如果我跟顾锦锦,我就……”   “等等!”萧钰打断了左易,“不要用你发誓,用我发誓,你敢发誓,如果你跟着顾锦锦,你师兄我,萧钰就不得好死吗?!” 第377章 辞别   四周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唯有滂沱的雨水不绝于耳。   萧钰站在雨中,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左易笑了,眼泪混着雨水自脸上蜿蜒而下,最后落在地上,溶于天地。   左易骗他的时候,他选择了原谅;左易对他动手的时候,他依然选择了原谅;就连最后左易为了那个冒牌货直接干掉了他半条命他都可以为了师父化干戈为玉帛,可如今,他真的受不住了。   师弟对他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事,可若是牵扯了旁人,尤其还是神医谷的人,他便不能原谅了,因为那不是他的事。   “师兄……”左易最见不得萧钰这般,他的师兄可以打他,可以骂他,至少师兄是发泄出来的,可如今这般,师兄难受,他更难受。   “不要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萧钰说着,拿出了防身用的匕首,明晃晃的刀锋在并不明亮的环境里闪出了锐利的光芒。   “师兄,你要作甚!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怎么会想不开呢?”萧钰笑了,不过这笑只停留了一刻便消失了,他冷着连,撩起衣袍,手起刀落,一块布随着大雨翩然而下,落在了雨水里,“今日起,我和你割袍断义,死生不见!”   “为什么!”左易慌了,他紧走几步,一把抓住了萧钰的手腕,“为什么要这样!师兄,那个顾锦锦对你而言当真那么重要吗?!”   “对,她对我很重要,你想想不到的重要,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所以……所以就因为这个救命之恩,所以你要对他以身相许?”左易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凭什么,凭什么顾锦锦就这么重要,明明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你无关!”萧钰说着,使劲的甩了甩左易的手,不过没有甩开。   “师兄,为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萧钰就这左易的动作,将左易拉到了马车旁,一把扯掉了马车上的布帘子,冷笑道:“为什么?解释解释吧!”   左易不解的看向马车里,然后他看到了前段时间还跟蝴蝶一样飞来飞去的女孩儿面色苍白的躺在马车里,而且仔细看过去,女孩儿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之意。   “这……顾锦锦死了?!”左易一脸震惊。   萧钰笑了,笑的有些决绝,“装,使劲装!锦锦死了,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刻,左易明白了,师兄是把他当成杀害顾锦锦的凶手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萧钰又说话了,“神医谷被灭门了,就在刚才,神医谷的继承人也死了,而锦锦临死前告诉我,说你跟着他!左易,我想问问你,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师兄,不是我!”左易慌了,“我没有杀顾锦锦,我也没有派人去灭门,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有,你恨我,恨我当初害死师父,恨那个冒牌货对我过分关爱,所以你就这样报复我!”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为什么一定认为,神医谷是我灭门的!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磨头吗?!”   “我不知道,我了解的是十年前的阿易,不是你,左易,自此告辞,死生不见。”   萧钰说着,拼了命的挣脱了自己的手腕,然后牵着马转身离开,那块被割掉的布块被雨水淋了个透。   “师兄!”左易紧走两步,想把人拦住,不过没等他走到跟前,他便看到他的师兄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左易飞身向前 ,一把揽住了萧钰的腰,“师兄!”   怀中的萧钰,面色苍白,血色全无,除了胸口起伏还有起伏外,他和车里的尸体一般无二。   萧牧尘处理完萧钰的事后,天已经黑了,他从房间走出,看着守在外面的左易,皱眉道:“你们两个就不能安生点吗?你怎么总是惹你师兄生气?”嶼。汐。團。隊。   “我没有。”   萧牧尘微微挑眉,冷笑道:“你没有?你没有你师兄能急火攻心晕过去?而且还淋了一身雨水,你不知道你师兄身体不好吗?”   “我知道,但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看着辩解的左易,萧牧尘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左易深吸了一口气,拧眉道:“你跟我过来,我带你见个人,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语毕,左易带着萧牧尘来到了厨房的地窖外。   萧牧尘皱眉,“不是,你是抓了什么人吗?怎么还在地窖里?”   “那个人必须在地窖里,地窖里凉,要是放在外面,容易腐烂。”左易面无表情的说完,走上前,打开了地窖门。   萧牧尘走下去后,就看到了里面放着一张床,这床萧牧尘见过,不过是在义庄。   床上躺着一个人,人被白布蒙着,不用猜,这是尸体无疑了。   “这……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人吗?怎么是来看死人?”   “就是看死人。”座椅说着,走向前,一把掀开了那个白布,“顾锦锦,神医谷的少谷主。”   “什么?!师兄名义上的未婚妻!”   左易皱起了眉,他不喜欢听未婚妻这个词,很刺耳。   萧牧尘注意到左易的情绪,于是急忙改口,“名义上的而已, 再说了,师兄也没说真的要娶她,你不用担心,而且她已经死了,你没有竞争对手了。”   “是,我是没有对手了,但师兄也和我割袍断义了。”左易眼中划过一抹哀色,他很难过。   “没事,师兄心软,你多求求,而且等你师父回来了,让他帮着劝劝,可定会没事的。”萧牧尘说完这番话后,突然觉得不对劲,“不是,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割袍断义?”   左易点了点头。   “嘶,既然如此,那可难办了。”萧牧尘托腮想了半天,“不是,你当初把你师兄打的都剩下半条命了他都不跟你割袍断义,怎么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就跟你割袍断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医谷被灭门了,顾锦锦死了,师兄认为,是我做的。”   听了左易的话,萧牧尘的瞳孔陡然一缩:“什……什么?!神医谷被灭门了!那……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师兄不能平白无故的栽赃你吧!”   “不是平白无故,我曾经跟踪过顾锦锦,后来我听说那个冒牌货出关了,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跟踪?!”萧牧尘有点懵,“不是,你跟踪人家干嘛,你这现在完全是哑巴吃黄连啊!”   “其实不算是跟踪,我听顾锦锦说,她要回神医谷取救治师兄的药,我担心她路上会出事,所以就跟上了,中途我见她一人也没有关系,再加上师父出关,我就回来了。”   萧牧尘托腮想了好久,“这么说来,这个害人者是冲着你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左易问。   “你想啊!神医谷对萧钰有恩,神医谷如果出事了,而且还是你做的,萧钰肯定会和你闹掰,这么做除了可以震慑玄门还能挑拨离间。”萧牧尘一本正经地说道。   左易想了想,点头道:“嗯 ,说的有道理,但这人挑拨我和师兄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   萧牧尘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得去查,而且我有预感,这件事不简单。”   左易一听这话,没好气的白了萧牧尘一眼,“都灭门了,还能简单的了吗?”   萧钰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坐起身,看着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呆愣了良久。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萧钰向外看去,看到了萧牧尘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萧钰行了,萧牧尘笑道:“师兄,你可算行了,我可担心死了。”   “我没事。”萧钰起身,穿好了衣服,“师父呢?我想见他。”   “你这一起来就去见他?”萧牧尘不解。   “嗯,我有重要的事见师父。”   “这个时间点,你师父应该在花园和你师弟手谈。”   萧钰一听这话,又重新坐下了,“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吃药岸边。”   萧牧尘看着萧钰这般,犹豫了一下,“师兄,顾锦锦的事我听说了,我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萧钰果断地说道。   “怎么会没有误会呢?左易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杀害神医谷所有人啊。”   “子非鱼,安鱼不知鱼之乐。”   “师兄,这件事总是要查清楚的,毕竟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不是儿戏。”   “我没有儿戏,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萧钰说完,翻身上床,不再搭理萧牧尘。   等时间差不多了,萧钰起身,找到了了然道人。   “钰儿,你来了。”了然道人看着自己的徒儿,叹了口气,道:“为师刚从缥缈宗回来,神医谷的事你不用担心,缥缈宗宗主和宗主夫人说这件事他们会查明真相的。”   “那便好。”萧钰笑了笑,拱手道:“师父,弟子今天来事辞行的。” 第378章 路不对   “辞行?”了然道人有些惊讶,“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辞行?”   “神医谷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有来得及报恩,如今锦锦走了,我理应为她扶棺,让她落叶归根。”萧钰说的滴水不漏,了然道人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你这身体,你一个人,为师不放心,要不让阿易……”   “不必了,左易掌管楼外楼,弟子不想麻烦他。”萧钰果断拒绝。   “可你这样,为师不放心,实在不行,为师替你走一遭。”了然道人提议道。   “不用,弟子欠下的债,理应由弟子亲自还,师父就不要担心了。”萧钰又一次回绝了师父。   了然道人闻言,面露难色,“可你这么样子 ,为师实在是放不下心。”   “既然道长放不下心,那便交由晚辈好了。”   萧钰顺着声源处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烨,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不过听顾烨这口气,似乎和师父认识。   说话间,顾烨来到了萧钰面前,他冲着萧钰拱手拱手,最后有对了然道人施了一礼,“晚辈顾烨,见过道长。”   “不必多礼。”了然道人说着,看向萧钰,“为师原本还担心你一人会出事,如今顾公子来了,为师也就放心了。”   萧钰闻言,满脸诧异,“师父,您和顾烨认识?”   “那是自然,你晕着的时候,顾公子来过,顾公子年少有为,实在是让人佩服。”   这是萧钰第一次见师父这么夸人,他将目光挪到了顾烨身上,年少倒是真的,但若论起有为,放眼整个玄门,顾烨还不算是真正有为的那个,不过既然师父都表扬顾烨了,想来这人在师父面前表现的极好。   “了然道人说笑了,我那些小成绩和楼外楼楼主相比,实在不值一提。”顾烨客客气气的说道。   萧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二位花式互吹,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师父也开始参与这种无脑胡吹了。   顾烨和了然道人寒暄后,了然道人对萧钰说:“钰儿,让顾公子跟着你吧,这样为师也能放心些。”   “师父, 顾烨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弟子实在不敢麻烦别人。”   “不麻烦,”顾烨笑眯眯地看着萧钰,“你以前也帮过我,我帮你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帮你?我之前不算是帮你。”萧钰对顾烨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这人逼着他放血的模样至今还历历在目。   “我说算就算。”   了然道人一听这二位还有这样的渊源,当即笑道:“既然你们还是旧相识,那以后也好相处,钰儿,你就让他跟着你吧,不要让为师担心,若是你不愿意顾烨跟着,让你师弟跟着也是好的。”   “不必了。”萧钰不假思索拒绝了师父,随后将目光挪到了顾烨身上,“顾兄,如此便劳烦了。”   “不劳烦,你以前也帮过我, 我就当是报恩了。”顾烨笑了笑,问:“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我收拾一下,就走。”   听萧钰这么说,了然道人皱眉,“钰儿,要不再晚上几天吧。”   “不了师父,我想尽快送锦锦归乡。”   “哎,既然如此,你万事小心。”了然道人拍了拍萧钰的肩膀,嘱咐道。   “多歇师父关心。”   语毕,萧钰便转身离开了,至于顾烨,以帮忙的名义跟在了萧钰身后。   等离了然道人远了,萧钰挺住脚步,扭头看向顾烨,“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什么为什么?想跟就跟着了。”顾烨道。   萧钰看着眼前人,这人笑的人畜无害,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事隐瞒,但萧钰却觉得,这人的心思不单纯,但究竟有什么地方不纯,他也说不出。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顾烨皱着眉,有些诧异的看着萧钰,“我们不是都已经冰释前嫌了吗?你怎么对我的意见这么大?难道说你睡的这些年,睡糊涂了?”   萧钰没有说话,转身去找左易,他不想见左易,但现在,除了左易,没有人知道顾锦锦在哪。   左易住的院子荒凉的很,远远看着,就跟没人住过一样,杂草丛生,碎石遍地,一看就是没有人搭理。   “啧,堂堂楼外楼的楼主居然住在这种地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顾烨摇着头,一脸嫌弃。   “你住的地方也让人难以置信。”萧钰道。   顾烨脸色一变,有些诧异地说:“你不是和你师弟割袍断义了吗?怎么我说他你还护着他,该不会是余情未了吧!”   “你若是再多废话一句,你便不要跟着我了。”   萧钰总觉得顾烨跟着他有别的目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啧,萧钰,你说你这护短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小心到时候被自己养的狗吃了。”   “不用操心。”   “没想操心,就是提醒你一下。”   萧钰没有搭理身后人,迈步走进了左易的院子里,他来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不多时的功夫,房门便开了。   当左易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萧钰时,他的眼睛犹如夜空中点起的蜡烛。   “师兄……”   “锦锦在哪?”萧钰没有功夫跟左易表演兄弟情深,他现在只想带着顾锦锦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长眠于神医谷,如此一来,便能尘归尘,土归土。   “在地窖。”左易不敢说别的,他担心自己一句话说不对就会惹师兄生气。   得到答案后,萧钰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看着萧钰的背影,左易脸色变得极差,他紧走几步,追上了萧钰的步伐,“师兄,您这会儿找顾锦锦做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你办的。”   萧钰没有搭理左易,他不想和左易说话。   一旁的顾烨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行了楼主,你师兄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送他离开的,放心吧。”   左易闻言,一把拉住了萧钰的手腕 ,难以置信的问:“师兄,他……他说你要离开,这件事不是真的对吗?!”   “是真的。”萧钰看了一眼左易拉着自己的手, “如果你想让我断臂的话,就好好的拉着。”   这一刻,左易的眼眶红了,“师兄,顾锦锦和他们家的事不是我的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不重要了,我要送锦锦回家。”萧钰说着,拿出了自己防身用的匕首,然后看着自己的胳膊,“是你松开我还是我弄断的我胳膊。”   萧钰这话说的决然,由不得左易不信,于是,他松开了萧钰。   但即使如此,左易还是不死心,他不相信师兄会这样离开自己。   就这样,从萧钰带走顾锦锦的尸体,一直到萧钰上马车,左易都一直跟着,直到师兄上到马车的那一刻,他才相信,师兄真的要走了。   “不准走!”   左易挡在马车前,直挺挺地站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师兄,他不想放手,哪怕只是去送葬,而且他怎么知道师兄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呢!   “要么带上我,要么不准走。”   这是左易开出的条件。   萧钰撩开马车帘子,看着站在那里的左易,笑了笑,扬起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细白的脖颈处,萧钰没有要骗人的意思,所以这刀子狠狠的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隐隐还见有血丝冒出。   左易一件,立刻慌了,“师兄,你……你这是作甚!”   “不要叫我师兄,你我二人早就已经割袍断义了,你若是不让开,那边劳烦你送葬,送我和顾锦锦回神医谷下葬。”   萧钰的话虽然淡淡的,但却有一股极其大的杀伤力, 尤其是对左易,他不敢拦了,他很清楚,他的师兄一定能做的出来。   “不要!师兄你不要冲动,我走便是。”   左易说着,不甘心的往旁边迈了一步,顾烨见路被让开,当即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左易的眉毛渐渐凝拧成了川子……   马车上,萧钰看着躺在那里的顾锦锦,眼中泪花泛滥,如果说甲子山是他第一个家,那药仙谷便是他的第二个家,如果不管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都因为他的关系,没了。   “锦锦,你说我怎么命里带煞,怎么和我亲近的人都死了呢?当初你就不该救我,那么今日,你也不会魂断九天,都是我的错。”萧钰说着靠在了晃晃悠悠的马车上。   车中空气闷,让人透不过去,他撩开窗户帘子,向外看去,这一看,他不由皱起了眉,这条路好像不是回神医谷的路。   “顾烨,你是不是走错了。”萧钰撩开帘子问。   “没有,就是这条路,我熟。”顾烨道。   “是吗?”萧钰半信半疑的放下了帘子,坐正了身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顾烨的声音:“师兄坐稳了,这里路不平。”   “嗯,好。”萧钰说这,伸手扶住了顾锦锦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又变了。   不会,去神医谷的路根本不是这个方向,这个方向是去码头的! 第379章 番外完结篇 上   顾烨不对劲!   萧钰皱着眉,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对驾车的顾烨皱眉道:“停下顾烨!”   “停下作甚?萧钰,你且等等,我们很快就到了。”顾烨说着,故意一挥马鞭,马车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因着惯性,萧钰整个人向后栽了过去,头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木板上,然后整个人没了意识。   等萧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很快他发现,他之所以会觉得眼前东西在晃,不是因为他眼花,而是因为他坐在船上,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猛地坐起身。   环顾四周,他果然如之前所想的那样在船舱里,可顾锦锦和顾烨却不知所踪。   后脑被撞得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拼命的想要站起身,但他的腿不知为何竟完全没有知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钰皱着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然后喊道:“有没有人啊!顾烨!顾烨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萧钰恼羞成怒的狠狠的砸在了床底,他真恨不得把船底砸漏,死了算了!   “这么愤怒做什么?我不就是不在你跟前吗?”随着顾烨的声音响起,这人撩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萧钰眸子一沉,“锦锦呢?”   “一个死人而已,我已经处理了。”顾烨说着,坐在了萧钰对面,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到把锦锦弄哪去了!”萧钰咬牙道。   “沉湖。”顾烨道。   端端两个字,让萧钰双目圆瞪,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顾烨的手腕,“你……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顾烨挣脱了萧钰的手,不疾不徐地说道:“萧钰,你知道吗?为了等这一天,我等了快十几年,当我知道你失踪后,我疯了一样的找你,不过可惜,我没找到,那个时候我都绝望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事,再次见你,你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萧钰看着顾烨,以前没有发现,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人的笑容有几分熟悉。   “你到底想作甚!”萧钰不解顾烨的做法,更不解对方为什么要把顾锦锦沉湖,还有他的腿,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萧钰,好久不见。”顾烨说着,伸手在自己面前一抹,露出了一张萧钰心惊肉跳的脸。   “你……你是萧长风!”   萧长风这个名字已经在他脑海里藏了很久了,对萧钰而言,萧长风就是他的噩梦,而如今,他的噩梦 就在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还活着!”   这么人不是死了吗?   萧钰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传闻,最终,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倒是忘了,传言不可信。   “你不用感到惊讶。”萧长风笑道:“我确实是死了,不过上天垂怜我,我又活了,虽然是夺舍,但那不重要。”   萧钰听着萧长风将害人性命的事说的如此坦然,不由眉头紧皱,“你和当初真是一模一样!”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比如我知道隐藏我的身份。”萧长风说着,换了姿势,继续道:“你太傻了,如果你不走,我就没法动你,可你非要离开,这也给了我下手的机会,萧钰,你说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你师弟呢?你师弟的心可都拴在你身上,哪里有功夫去做灭门的事。”   “我当然相信我师弟!”   萧钰从来都不是没有理智的人,神医谷灭门不过是他给了自己一个同左易离开并一刀两断的理由,他很清楚,自己因为这件事走了,神医谷的仇,师弟一定会报,而他就只管放心的去死了好了。   至于左易对他做所的那些,就此扯平好了,反正以后死生不见。   而且,如果他真的认为灭门之仇和左易有关,那他的师弟又怎么可能好好地活着?   萧钰心里盘算的很好, 按照他的计划,他会顺顺利利的到神医谷,顺顺利利的将顾锦锦埋葬,然后顺顺利利的去地府同顾锦锦道歉。   他的安排都很顺利,可唯独算漏了顾烨,萧钰做梦也没想到,顾烨就是萧长风。   “所以,顾家的事,是你做的!”萧钰双目通红的看着眼前人,“你暗中派人跟着左易,最后又代替左易跟着顾锦锦,然后灭了顾家满门嫁祸给左易,对不对!”   虽然是问句,但萧钰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么看来,你还不笨。”萧长风笑了笑,“不过在我的计划里,你会给左易一刀。”   “是吗?这么说来你还失望了?”萧钰恨极了这个人,可是他的腿现在动不了,他没有办法,其实就算能动,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和萧长风之间的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嗯,有点,不过你出来了就很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萧钰说完这番话后,突然想起了了然道人之前说过的话,然后脸色一变 ,“你要开萧家的宝库?”   “聪明,看来了然道人已经什么都跟你说了。”   看着萧长风明晃晃的笑容,萧钰心下一沉,师父的复活萧长风没少参与,而且之前那个冒牌货的事,萧长风也知道,这么说来,现在的师父,难道也是萧长风的人!   “你还做了什么?我师父,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萧长风耸了耸肩,“就是简单的控制术,你放心,我没有把你师父作成傀儡,毕竟你师父的道术太高深了,若是真的用了傀儡术,我担心他会发现,倒是简单的控制术方便点,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吧,那个冒牌师父其实也是你师父,那个是我做的,目的就是让你和师弟反目,可谁能想到你师父的情魄居然会喜欢你,不过值得庆幸的事,你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确实变得很糟糕。   最后我帮你复活你师父,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交易吧。   萧钰,我帮你复活你师父,你帮我打开宝库的大门,这个交易,不亏吧。”   “你想这么做,同我说便是,我对萧家没有感情,帮你也是可以的,但你为什么要杀了顾家满门!”萧钰的眼眶已经湿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现在,他真的受不住了,神医谷满门,死绝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个人,可真是好狠的心!   “如果我只杀死顾锦锦,那神医谷势必要找我复仇,诛杀满门岂不方便?”   多么简单而轻巧的回答,听的萧钰恨不得把这人活剐了!   就是因为怕被报复,所以就做出这档子肮脏事,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你可真行。”   此时的萧钰,早已身心俱疲,他垂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为什么总是他,为什么遭受这种事的总是他!   “你就不怕我去死吗?”   萧钰抬起头,眼底一片死寂。   “不怕,还有三天时间你师父才脱离我的控制,你要是不怪,我就让你师父跟你陪葬。”萧长风不疾不徐的说出了这世间最残忍的话。   “你……”萧钰张了张嘴,搜肠刮肚想不出该说什么,最终,他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你开我,至少让能走路。”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萧长风顿了顿,“我担心你跑,所以把你的腿废了,不过你不用怕,我在你腿上施了法,你感受不到疼的。”   疯子!这人就是个疯子!   接下来,周遭陷入了沉默,萧钰不想和萧长风多说半个字,至于萧长风,他也懒得和这个将死之人多说。   不多时的功夫,船停了,萧长风架着萧钰从船上走了出来,萧钰抬头看去,之间黑压压一片人站在岸边,皆是一袭黑衣,整个岛,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繁华,有的只有死寂。   “你把岛上的人走怎么了?”萧钰问。   萧长风把萧钰放在一边的轮椅上,笑道:“追随我的自然都在这里,其余的,自然就都杀了。”   萧钰闻言,脸色一变,而后垂下了头,“你……你可真行,你就不怕遭报复吗?”   “怕什么,我这一生,坏事做绝,最不怕的就是遭报复。”   萧长风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直奔萧长风面门而去。   萧长风反应迅速,一侧身,带着萧钰躲到了一边,与此同时,他的护卫一拥而上, 将那人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萧钰看清了来人。   那人一袭玄衣,满面寒霜,手中一把三尺宝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清来人后,萧长风面色大骇,他向后退了一步,面露惊恐,“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人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萧长风,“自然是来杀你的。”   “季寒,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杀!”随着一道清朗声音的响起,一把明晃晃的鞭子抽了过来,将围住季寒的人一鞭子抽开,随后,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萧钰面前。   季寒收起剑,伸手理了理陆行云略显凌乱的头发,“师尊,不是说了,你在外面看着就好。”   “我想和你一起。”陆行云伸手拉住了季寒,一双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 第380章 番外 完结篇 中   萧钰看着陆行云和季寒相交叠的手,先是一愣,复而恍然。   不过眼前这个陆行云和他记忆中的有很大的不同,这个人头发是白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一看便是入了魔的,这些年在陆行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这个念头自萧钰脑海中划过的时候,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苦笑,现在他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雅致管别人。   “你们两个,又来坏我好事!”萧长风的第一条命便是折在这两个人手中,如今这两个人又来了,真是失算啊!   陆行云歪头看了一眼萧长风,他觉得这张脸很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他想不起来,直到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萧钰时,那段被他抛之脑后的记忆便尽数涌入了脑海。   “萧长风,你不是死了吗?”陆行云抬头看向季寒,“季寒,我不喜欢这个人,上次就是因为他,你才去魔界的,我们杀了他吧。”   “好,都听师尊的。”季寒笑着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不过此时的萧长风再不是当年的他了,死过一次的他研究了很多种保命的法子,而且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宝贝,并不是为了打架。   “哼!想杀我,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随着萧长风话音落下,他从广袖中甩了几个特制的丹丸,然后重重的甩在了地上,一时间,毒气弥漫。   而萧长风趁着这个机会,带着萧钰从另一个暗道离开了。   饶是陆行云一鞭子甩出将这毒雾驱散也没来得及。   “师尊,萧长风不见了。”季寒道。   “嗯,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萧钰,季寒,你之前和左易交好,他师兄在这里的事,你要不要同他说说?”陆行云问。   季寒闻言,有些不悦,“师尊为什么这么关心萧钰,难道说在您心里,他是特别的吗?”   “特别吗?”陆行云皱眉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他一次吧,救过一次,如果他要死的话,是不是也应该我来杀才比较合理。”   季寒想了想,随后点头,“嗯,师尊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让人通知左易。”   眼瞧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负责断后护卫的首领一下子就恼了。   “你们两个,要么打,要么滚!”   随着这人话音落下,陆行云手中长鞭如灵蛇般飞出,直奔那人面门而去,只是力度没有控制好,好好的人就被这么撕成了两半。   “呀,这怎么办?”陆行云苦恼的皱起了眉。   “没关系的师尊,这些人都是坏人,死不足惜。”季寒安慰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人都杀了吧,反正都是坏人,死不足惜。”陆行云提议道。   “嗯,师尊说的对,不过我们还要留一个活口,毕竟萧长风去了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需要这些人带路。”   陆行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就留上一个吧。”   语毕,两人将目光挪到了这些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这边,陆行云和季寒对付这些人的时候,萧长风已经带着萧钰下到了地底,那里,不仅仅藏着萧家的先祖的墓地,更藏着萧长风所觊觎的宝物。   “季寒和陆行云来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拿到宝物吗?”萧钰道。   “你闭嘴!”其实萧长风自己也慌,季寒的实力他是知道,如今又加上了个陆行云,如果这两个人再把左易招来,那事情就麻烦了!   而此时,让萧长风感到麻烦的存在正用酒精麻痹着自己,他没办法接受师兄的离开,就跟当初他没办法接受师父的死一样,不过这一次,他远比上次还要痛彻心扉。   “阿易,你这是何必呢?”了然道人看着左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真的舍不得,你大可以跟着。”   “不可以,师兄会生气。”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让师兄生气,左易怕了,他真的不敢惹萧钰生气了。   “就是因为你师兄会生气,所以你就不靠近吗?”了然道人叹了口气,“都怪为师把你们教养的太顺其自然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争取的,尤其是感情上,如果你对你师兄放不下,那就去找他。”   “我……”左易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了然道人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没走几步,身形一晃,便倒在了地上。   左易见状,手中酒盏落地,他猛地站起身,“师父!”   窗外下起了雨,这些天天很阴沉,总是在下雨,萧牧尘从了然道人房中出来的时候,眉头紧皱。   “我师父怎么了?”左易问。   “不好说。”萧牧尘叹了口气,“我发现你师父中了一种术法。”   “什么术法?”左易眸中出现了紧张。   “控魂术,这个术法其实是最基础的控制术,但因为这个东西太基础了,所以很多高手都发现不了,你师父也是一样。”   “那师父晕倒也和控魂术有关?”左易问。   萧牧尘点了点头,“嗯,有关系,左易,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左易见萧牧尘突然严肃,不由一愣,“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萧牧尘回头看了一眼房中人,然后带上门,走到了花厅,“左易,这个控魂术是萧家独有的。”   “什么?”左易有点懵,他不太明白萧牧尘的意思。   “就是这个控魂术,只要是萧家的人,都会用,当然,这里并不包括你师兄,因为你师兄虽然是萧家的,但他被带走了。”   “你是说,控制我师父的是萧家的人?”左易眉头紧皱,同时心脏也揪了起来,他很清楚,萧家针对的不是师父,而是师兄。   “嗯。”   萧牧尘点了点头,有一个想法他一直想说,但他不敢说,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左易说话了,“这么说来,那个叫顾烨的人有问题!师父这么放心的就吧师兄交给了那个人,可如今细想,师父何曾认识过那样的人!”   对没错!萧牧尘的眼睛亮了亮,没错!他就是想说顾烨有问题!   “我记得,你平时和顾烨走的近,萧牧尘,你有没有发现顾烨不对劲的地方?”左易问。   萧牧尘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他要是能发现顾烨的不对劲,还用等到现在吗?   “顾烨姓顾,假设师父的事情是顾烨搞出来的,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顾烨背后有萧家人,还有一个便是顾烨就是萧家人。”   当左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萧牧尘浑身血液都凉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么大一个宅子连个人都没有,这楼外楼的楼主可真穷!”   一道清脆明亮的女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花厅中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迈步走了出去,一出门,便看到了红衣猎猎的阮灵儿。   “是你。”左易见过阮灵儿,之前去魔域的时候,这个女人没少出现在季寒左右,“你来做什么?”   阮灵儿被左易的口气气到了,她双手环胸,皱眉道:“我来当然是有事,不然还能过来和你聊天吗?你师兄让萧长风抓到萧家了,恰巧被尊主和尊主夫人撞见了,便让我们过来说一声,对了,我们尊主还说,他此次去为神医谷复仇,目的只有也个便是杀人,至于你师兄,是死是活,他不管。”   说完这番话后,阮灵儿便消失了。   “你……你回来!把话说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萧家地宫。”   天空中,留下了阮灵儿这句轻飘飘的话。   左易不敢耽搁,他扭头看向萧牧尘,正想把师父托付给他,便听对方开口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可,你留在这里,师父还需要你。”   “你师父没事,我想比起你师父来,你更需要我。”萧牧尘顿了顿,“因为我是萧家人,萧家地宫的入口,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左易愣了愣,“你……你是萧家人?”   “嗯,不过我很早就离开萧家了,我……我不是故意要……”   “不必说了。”左易打断了萧牧尘,“我们是朋友,我相信你,而且现在,是救我师兄。”   萧牧尘愣了愣,复而笑道:“对,你说的没错。”   昏暗的地下深处,萧长风暴躁的看着那没有任何变化的结界,忍不住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结界用萧家人的血就能破开吗?为什么现在没有一点反应!”   萧钰面色苍白的看着萧长风用刀子一遍遍的划破自己的手腕,萧钰看着自己本就苍白的手腕又一次布满血丝,剑眉蹙起,眼中满是痛色。   “你真觉得,我的血会有用吗?”萧钰问。   “为什么没有用!你是萧家人,萧家人的血,就一定有用!”   “可你别忘了,我的血早就已经变了,萧家人的血,救不了人的。”   结界没有打开,萧钰也很惊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也许只有结界不解开才是对的,结界若是解开,那才是大错特错。   毕竟他的血,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第381章 番外 完结篇 下   萧钰的话算是提醒了萧长风,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难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萧钰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我手上的血流干你也未必进的去,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但现在事实就摆在这里,你白忙活了。”   “你给我住口!要是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萧钰不再说话,并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被割了舌头,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事已至此,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毕竟事实就摆在面前,他的血并不能打开结界。   “不可能,为什么会没用呢?!”萧长风拉着萧钰的手腕嘟囔了良久,最后他一把将他的手腕拽起,恶狠狠地说道:“我懂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你不是萧家人!”   萧钰愣了愣,复而笑道:“我不是,所以你是喽?”   萧长风咬了咬牙,目光落在了萧钰的锁骨上,“我知道了,既然血没有用,骨头应该有用吧!”   “你真是疯了。”萧钰咬牙。   “是,我是疯了,我现在一无所有,当初魔域说好的要跟我合作,结果呢?换了一个尊主他们就什么都不认了,我本想拿着萧家的宝藏远走高飞,毕竟若是我和魔域合作的事暴露了,那些个名门正派便容不下我了,可是呢?那个陆行云又把你偷走了,最后我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萧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沉默良久,“所以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萧钰一番话,把萧长风给问懵了,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笑道:“没什么,我就想说,萧钰,我也曾经把你当过朋友,所以把你的骨头给我好吗?”   说话间,萧长风手中亮出了明晃晃的匕首,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锋,萧钰眼神一动,虽然他了无生念,但若是这么痛苦的离去,他宁愿苟且偷生。   “不好。”萧钰皱着眉,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但他根本退无可退,萧长风很聪明,知道弄坏他的腿。   “你以为你说不要我就会不动手吗?”萧长风笑着将匕首插进了萧钰的锁骨。   锥心刺骨的痛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他控制不住的喊出了声,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地下回荡。   “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萧钰根本听不清萧长风在说什么,取骨这个过程漫长的让萧钰以为过了好久,直到他听到萧长风惊喜的欢呼,他才勉强抬眼,看到了那个逐渐消失的结界。   “开了!果然,骨头是有用的!”萧长风扭头看向萧钰,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萧钰,一会儿到门跟前还要再用一次你的骨头!拜托了!”   还要吗?   萧长风推着萧钰往萧家古墓的大门走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石门,萧钰发狠的从轮椅上趴了下来,然后一个翻滚,落入了下面的悬崖。   坠崖的时候,萧钰听到有人喊自己,喊的还是师兄。   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可真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左易。   左易做梦也没想到再次见到萧钰的时候会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坠入悬崖而无计可施,他离的太远了,冲过去连那人的衣摆都够不着。   他只能凭借本能歇斯底里的大喊,然后陷入巨大的绝望和痛苦。   萧牧尘叹了口气,拍了拍左易的肩膀,“还是先把那个罪魁祸首除了吧。”   也正是萧牧尘的一番话,让左易彻底转移了愤怒点,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萧长风身上,这个可怜的人,还没从打开结界的喜悦和萧钰坠崖的震中回过神,便被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一剑穿心。   “死过的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像你这样的人,还是永远下地狱吧!”左易说着,手中流光闪过,便见萧长风身上笼罩了一层浅蓝的流光。   看到这流光的那一刻,萧牧尘瞳孔倏尔一张——碎魂术!   萧长风的魂魄就这么碎了,当季寒和他师父带着人赶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陆行云皱眉,“我还没打呢。”   季寒见状,急忙安抚,“师尊,外面还有很多萧长风的余孽,你可以用鞭子一个个的抽。”   “那多没意思,回去以后告诉掌门师兄,如果以后还是这种还没动手就结束的事,不要交给我们处理。”陆行云沉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见陆行云这样,季寒笑了,“如今师尊会生气了,弟子很高兴。”   “我这是生气吗?”陆行云抬头,用那双不带任何波澜的红眸看着季寒。   “嗯,是生气。”季寒点了点头。   陆行云眨了眨眼睛,强行扯出笑容,道:“真好,照这个速度,我很快就会重新爱上你了。”   “师尊不着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就算师尊学不会也没关系,只要师尊永远在弟子身边,弟子就知足了。”   “哼,没出息!”陆行云说着就要离开,谁知余光扫到了跪在悬崖边,哭的不能自己的左易身上,“他为什么哭?”   季寒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作为他的朋友,不去看看吗?”陆行云记得季寒和左易的关系还不错,至少一起喝过茶。   “不算朋友,而且他的是与我无关,师兄,既然神医谷的仇报了,我们就走吧,出来之前,我给你炖了鸡汤,如果不早点回去的话,火仲就给你吃完了。”   “火仲!”陆行云瞳孔一缩,“不行,我们要赶紧回去!”   “好,我们赶紧回去。”   就这样,季寒和陆行云离开了,偌大的地下又只剩下,萧牧尘和左易二人了。   “楼主,咱们走吧,回去以后,让楼外楼的人下去找,总会找到的。”萧牧尘看着左易这样,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这话。   “我不走,你拿着我的令牌回去通知楼外楼,把里面能派出的人都给我找出来,我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三年后……   “荣娘,我把菜择完了!”萧钰坐在小板凳上, 面前是荣娘前些天刚从山上弄下的野菜。   “真棒!”荣娘走上前,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萧钰脸上的黑泥,然后看着他明晃晃的大眼睛,说道:“萧钰,我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是钰儿做的不好吗?”萧钰垂着头,眼眶湿漉漉。   见萧钰这样,荣娘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穿到书里的人,荣娘本本分分的开着店,不过她还是不忍心萧钰的大结局,于是在萧钰死的那天,她来到了那个悬崖下,救下了只剩一口气的萧钰。   鉴于左易一个绝世大渣男的缘故,荣娘便带着萧钰躲开了萧钰,准备先帮萧钰养伤,等伤好了在让他自己选择。   然而,等人醒来后,荣娘发现,萧钰傻了,是真的傻了,而且还是傻透的那种。   她遍寻名义帮萧钰治病,得出来的结论是,萧钰好不了了,至于的机率是百分之零。   于是,她带着傻子萧钰过了三年,这三年,她是一点自由都没有,而且,萧钰身体不好,她已经没有钱给萧钰买补药了,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萧钰的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就在昨天,荣娘决定,要把萧钰还给左易,这些年她也看了,左易为了找萧钰,在萧家下面的地宫里住了整整一年。   一无所获后,左易便回到了楼外楼,自此以后,这人便终日消沉,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两年。   荣娘看的出来左易是真心的,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不是钰儿做的不好,钰儿是太阳,总是要出去温暖别人的。”荣娘揉了揉萧钰的头发,“现在有一个很需要钰儿,钰儿要去温暖他,知道吗?”   “可是我想荣娘一起。”萧钰有点委屈。   “我不能和你一起,不过我会一直默默的看着你,而且钰儿,你这么善良,应该不希望有人死吧,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个人就会死的。”   “啊!这么严重的吗?!”   “嗯,很严重。”荣娘故意装作一副很郑重的样子。   萧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听荣娘的,不过你要答应我,要定期过来看我!”   “必须的,走吧。”   荣娘送萧钰回去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雨,细细的,柔柔的, 轻而易举的就打湿了行人的衣服。   荣娘推着轮椅来到楼外楼,她打听过了,今天左易外出上香,很快就会回来。   她把雨伞塞给萧钰,“钰儿,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你要温暖的人就来了。”   “嗯。”萧钰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和荣娘挥手告别。   左易这人,从不信佛,不过自从萧钰下落不明后,他便信了,每年萧钰消失的那天,他都会寺庙礼佛,今年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回去后,他在楼外楼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左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   “师……师兄……”   左易的声音很低,他不敢开口,因为他担心惊到那个坐在那里的人。   他紧走几步,来到了那人面前,那人打着伞,看不清长相,不过那把伞随着他的到来缓缓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左易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这一刻,他眼眶红了。   “师兄……”   “原来要找我的人就是你啊!我叫萧钰,荣娘说我是太阳,要来温暖你。”萧钰笑的甜甜的,比之那蜜饯还要甜上几分。   左易愣了愣,蹲下身,有些不知所措的问:“师兄,你……你不记得我了?”   “原来我们以前认识啊!”萧钰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摔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荣娘跟我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执着了,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荣娘啊!”左易想到了那个终日与酒相伴的人,早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简单,“荣娘说的对,人最终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师兄,我们回家。”   “不要叫我师兄。”   左易身体一僵,就在他心一沉,以为师兄又要说什么分开的话时,便听对方一本正经地说道:“叫我钰儿,荣娘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是钰儿,不是师兄!”   “好。”左易伸出手,将人抱进了怀里,“钰儿,我们回家。”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奇书网 http://www.qisuwang.com